少林八绝 - xp1024.com
《少林八绝》


第一章 大和尚与他的俗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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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

千年古刹。

武林九大门派之首。

少林寺后山,一个胖胖的大和尚正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讲学武的好处。

小孩懒散的样子,显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盯着草地上一条尾指大毛毛虫。

“徒儿,你怎么不听为师说话?”

“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

“我在听师父说话。”

“徒儿,你说在听为师说话。那为师问你,刚才为师都说了什么?你能告诉为师吗?”

“师父,我知道你又在考我了。你刚才在说我们少林寺功夫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武当派,峨嵋派,还有什么天山派,都不是我们少林寺的对手。师父要我好好练习武艺,将来为师父增光,广大师门,是也不是?”

“唔,你既然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为何又要整日睡大觉。其他师兄起早贪黑练武,而你呢,吃了又睡,睡了又吃,难道你以为光是吃吃睡睡,就能提高武功么?”

“哎呀!师父,我可没有说这样就能增长功夫。师父不知道吗?我在后山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笈,我起名叫做‘大睡神功’。那本书现在还在我怀里,依照上面所说,人在睡梦中练功可是清醒时的百倍呢!”

“唉,痴儿,痴儿!为师叫你把那本破书扔了,你就是不听……不行,为师的不能让你毁在邪书手里!”

大和尚身形前趋,左手五指一伸,向小孩怀内探去。

小孩“呵呵”一笑,机灵的退后一步,躲了开去。

大和尚大叫道:“好呀,为师倒要看看你从那本破书里领悟到了什么!你要是能接下为师三招,为师就不再为难你,而且还要禀明掌门,给你更多自由空间,让你整日睡觉,你看如何?”

小孩低头想了一想,抬起头来,一对圆大的眼睛忽闪忽闪,懒懒道:“师父,你就看着办吧!”

大和尚道:“如果你在三招之内被我抓住,那又如何?”

小孩道:“听凭师父处置。”

大和尚道:“好,看招!”

身形一动,“少林龙爪手”第一式“龙出海”,右手向小孩肩头抓到。

别看小孩年纪小,但是他好歹在少林寺待了六、七年时间,平时虽不曾勤学苦练少林功夫,对于少林寺的很多武功招式还是非常的熟悉。

他明白这点,那就是多知道一些武功招式就能获得更多的对敌手法。

“少林龙爪手”的这一招开头式,他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走势,见状咧嘴一笑,小腰一扭,翻身倒下,双手一撑地面,弹出丈外,轻轻松松躲过了大和尚的第一招。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是你自创的么?想不到我的徒儿也会自创武功,阿弥陀佛!为师今生可算收了一个好徒弟,应该多多烧香拜佛!”

也不知这他说的是真心话……

,还是讽刺小孩的刁钻古怪。

说话的功夫,第二招“龙戏水”飞快打出,小孩身形一晃,险些让师父抓个正着,好在他敏捷的及时的一跃,跳出三尺外。

“咦,想不到这一招也被你逃过去了!小子,不要得意,这最后一招才是为师看家本领。”

说罢,双手一拢,一张,向小孩飞身扑来。眼见就要抓着了小孩的衣领,谁知小孩临危不乱,不慌不忙将小身子一卷,如皮球一般滚出丈外。

双脚着地,回过头来“嘻嘻”的看着师父,笑道:“师父,现在你该没话说了吧?”

大和尚睁大双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平时异常懒惰的弟子,怎么也想不通这一手功夫是从那里学来,少林寺的武功并没有这一招。再说了,大和尚虽未运用功力,但他这一手功夫曾在少林寺诸多后辈弟子身上试过,从来没有一次落空,怎么到了徒儿这里就不行了?

大和尚知道他这个徒儿在少林当代第四代弟子中最聪明,不然掌门也不会特别优待这个弟子。可是他再怎么聪明,平时不见他练功,手段也高不到那儿去,怎的就躲过了他的这一招呢?

“徒儿……你……你告诉为师,这一手,你什么时候,从那里学来的?”

“呵呵,师父,我也不瞒你,这是我在‘大睡神功’中领悟出来的。”

“放屁!”大和尚不由自主骂了一句脏话,道:“你那本破书,为师又不是没有看过?为师从头至尾翻了一遍,何曾有半点的武功招式,全是叫人睡觉的歪论。你要是倒着睡觉,为师也不稀奇。但你要说刚才那一手功夫是从那破书上学来,说什么为师也不相信!”

小孩双眼一翻,道:“师父,我想你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我并没有说我是从书里照搬学来,我说的是从书本里领悟出来。我在睡觉的时候,随时思考招式的变换,师父那一招本来是可以将徒儿一把抓住,只要师父一步一步走过来,徒儿铁定是在劫难逃。正因为师父来得过快,料不到徒儿会有这一手,匆忙之间,就让徒儿逃了出去。不信的话,师父还可以再来。”

“罢了,罢了,掌门师伯常说你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为师还当你不过有一些小聪明而已,谁知道在武功方面,你却是将为师大大比了下去。走,咱们回寺,为师不是个不讲信用的人,这就给你去掌门师伯那儿美言几句,让你多睡多吃,好好领悟出更了不得的武功!”

大和尚一拉小孩,向寺内行去。

第五章 比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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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天第一眼看到出来的和尚,心中好笑。可是第二眼就觉得这个和尚不一般,非但不一般,简直是大大的不一般。和尚的头顶没有戒巴,像是还没有真正的剃度。他的一个光头在太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明儿见到这个还没有真正出家当和尚的光头少年走出来,一步一步向场中行去,心底开始乐了。

明儿见他一摇三晃的走路样子,呵呵的笑道:“师父,你看觉颠师兄上去了,这下我们少林寺是赢定了!”清成大和尚看到这,面上亦是一片欣喜,道:“就你在这里饶舌,明儿,你怎么知道你觉颠师兄会赢?”明儿笑道:“师父又来考我了。师父,觉颠师兄是我们少林寺第四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他能会不赢么?再说了,我前几天见到某个人和觉颠师兄切磋,某人还拿他没办法,师父,这个人是同师父一辈的,你知道么?”说完,向师父挤挤眼,表情古怪。

清成脸上一红,低声骂道:“臭小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你觉颠师兄切磋的?”

明儿笑道:“啊,那个人是师父呀,当时我离得远,倒没看清是师父。”

清成道:“好小子,又在讥笑为师。对了,话又说回来。觉颠是少林寺的青年一辈的高手,可他不是天下青年中的第一高手呀,万一他输了怎么办?”

“呵呵”明儿一笑,道:“这很容易看得出来。掌门师祖伯要达摩院的大悟长老出人,达摩院的弟子武功是少林寺中最优秀的弟子,大悟长老有可能把身手一般的叫出来么?我们少林寺可是输了第一场。弟子不知道掌门师祖伯和大悟长老心理想些什么,不过,师父,你看对面的唐老爷子,他的脸色变得真是好笑。他大概看出了觉颠师兄不是好相与的。”

清成听了明儿的话,笑道:“你这小鬼头从那里学来得武林话语,什么好相与,小心被你师祖听去,让他来打你的皮……阿弥陀佛。”想到要说的话极为不雅,连忙换了一句话,道出一声“阿弥陀佛”,算是对佛主的尊敬。明儿听得又是一笑。

那个走出来的,动作有些像街头瘪三,而又被少林寺非常看重的光头少年,来到场地中央,手中的那根短棍腰间一插,古里古怪的打了一个稽手,道:“小僧是少林的觉颠,不知那位唐门施主前来赐教。”唐震天又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叫道:“唐影,你上。”

唐震天亲自点将,看来他是对这个觉颠非常的看重,否则就不会亲自叫人出来应战。

一个少年凌空一个筋斗,翻落在觉颠的身前一丈,这一跃便可看出他的轻功端的是不可小觑。在少年一辈中,这一手轻功也是不多见的。

“在下唐影,向觉颠师傅讨教。”

这是一个瘦瘦的少年,面上带有一点……

的女性的柔弱,可是他决不是女人。他有喉结。觉颠笑道:“原来是唐门的唐影施主,失敬,失敬。小僧曾听闻唐施主三年前大战魔教的虎坛使者,原来就是阁下。待会还要望施主手下留情。”

觉颠说话有些古怪,一会儿是施主,一会儿又是阁下。少林寺的人听了,倒有大部分的人面色极为难看,都在心底想道:”快点出手吧,话怎么这么多!”唐影微微一笑,道:“觉颠师傅,你知道我的名气,我却对你毫无所知,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我,觉颠,少林寺当代第四代弟子,没有正式的出家。武功尚可,绝技是一根棍子,现年十七,没有婚娶,不知施主可否满意?”

唐影满意的点点头。他满意,少林寺的人就不满意了。觉颠的师祖,达摩院长老大悟已是大声叫道:“觉颠,开始比武吧,不要再说了。唐老施主都等的不耐烦了。”

觉颠回头一笑,道:“好的,师祖,我就要动手了,你老不要催了。”

回过身来,面上一片沉寂,竟是让人看不出他一丝的波动。唐震天看得一惊,身子坐直,一目不瞬的盯着觉颠。心道:“好家伙,这下影儿要吃大亏!”大方和大悟看得脸上微微一笑,看样子对觉颠的表现极为满意,刚才的不快亦是一扫而光。他们也知道这觉颠在少林寺待了十多年,说话,行事有些不合常理,但偏偏他是一个学武的奇才,少林寺里除了明儿外,还找不出比他更聪明的人来。

唐影神色一变,脸上收起笑容。真正的打量起对方。看年纪比自己还小,腰间插着一根短棍,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不出他那里有厉害的地方。唐影少年成名,十五岁那年大战魔教虎坛使者,一举成名。在那一战,他败在虎坛使者手下,可是虎坛使者却成了他的忘年之交。称赞他的功夫在少年一辈中可以排在前十。可见唐影的功夫不是吹的。

“觉颠师傅,小心了!”

唐影想先下手为强,一打招呼。三颗木做的暗器打出。他不像唐德那样,刚一出手是使用拳脚。他一出手即是唐门的绝技——暗器功夫。唐影打算速战速决。赢得快同时输得也不慢。

“刚才觉真师兄败在唐德施主的手里,现在我就用龙爪手来会会阁下。”

觉颠说着话,手底下不慢,少林龙爪手打出。他这一番出手,便可看出他要比觉真的武功精微不少。龙爪手在他手中使出,隐隐有一派宗师的风度。唐影的暗器使得又快又刁钻,往往让觉颠防不胜防。可觉颠的龙爪手不是吃素的,暗器到,不是被打飞,就是被抓在手心。觉颠打到兴头处,左手收集的一把木做暗器闪电发出,他竟然回敬了对方一把暗器。

觉颠的暗器功夫当然比不上……

唐影,不过他一把暗器撒出,唐影料不到这一手,倒把唐影逼得退了三步。唐影面上一红,双脚一点地,纵身而起,道:“小心了。”一串暗器打出。觉颠突地拔出腰间的短棍,神色凝重的看着暗器的轨迹和打来的方向。

“来得好。”觉颠心头一乐。手中短棍快如飞虹,“笃笃笃”数声响过,觉颠将暗器打落在地。“着!”唐影又是一声大喝,“未必!”觉颠头也不回手中短棍穿过胁下,棍头一翘,居然打中了一枚暗器,就像他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好!”唐震天看得禁不住叫了起来,身子已是站直。

唐影的人在空中,见到没有偷袭中觉颠,心底一惊,双手一张,漫天的的黑影向觉颠打到。这么多的暗器,几乎把觉颠整个人给罩住,觉颠不知如何破它?

觉颠哈哈一笑,身子在原地打了五个陀螺,撒出一片棍影。黑影,棍影交织在一块,“笃笃笃”声不断,听起来倒像是樵夫的伐木声,极为的悦耳。

“这就是‘屠龙棍’法吗?”唐震天上前踏了一步,睁大眼珠。

“阿弥陀佛,这是觉颠自创的‘回龙棍’,并不是‘屠龙棍’,唐老施主以为怎样?”

“好,小小年纪,就能自创招式,少林寺果然是藏龙卧虎。”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唐影双脚普一着地,觉颠身形如电,手中的短棍轻轻的指在了唐影的左胸一寸之处。唐影胸口微喘,想是刚才那一招几乎已将全身力气用尽。觉颠这一棍在向前一动,便是唐影失败的时候。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唐影败了。看来觉颠是不负众望,赢了这一场。

第二章 山谷和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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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拉着徒弟走进禅房,突然看到房间里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心中吃了一惊。正待仔细一看,那人已是转过身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大和尚惊异的问道。

“四师弟,你们到那里去了?我都找你们半天了!”

大和尚呵呵一笑,道:“大师兄,不好意思,让你好找。我和明儿一大早到后山练武,如今才回来,怎么?大师兄,有事么?”

来人是一个偏瘦的和尚,身着青色的僧衣,大大的鼻子,模样看起来有一点让人好笑,只见他鼻翼一动,道:“大事!你不知道吗?四川唐门的唐老爷子今天要带弟子前来拜访掌门师伯,说是来切磋武艺,以武会友。我找你是来叫你同我去安排一些事,大家都很忙,就你们这一对到挺悠闲的。”

大和尚不好意思的笑笑,摸了摸光头,满身的肥肉一摇,笑道:“好啊,大师兄,这几日都把我闲得没事干,怪没意思的,有什么事,大师兄尽管吩咐就是。”

大鼻子和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小孩,笑道:“明儿,你想不想找些事干,可是很好玩的。”那个叫“明儿”的小孩双眼一眨,道:“大师伯,是什么好玩的事?要是比得上吃饭和睡觉,明儿倒要考虑考虑。”大和尚听了,抢在大鼻子和尚之前,说道:“你这小子,怎么那么贪睡和好吃,你大师伯叫你去做事,当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安排,你怎么能不去呢?”

明儿小嘴一张,道:“师父,你怎么耍赖,你不是说要向掌门师祖伯美言几句,让我多自由一些么?现在怎地又要求我做事了。其实,我也不是懒得什么事都不想做,而是觉得事做了就要有所收获,做了事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睡觉呢,大师伯,你说明儿说得对吧。”

大鼻子和尚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小鬼头,也不知心底想的都是些什么。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就在屋里睡大觉,等着一会儿吃饭,我和你师父到外面去,午间唐老爷子就要来了。”

说着,同大和尚走出了禅房,在他们出门之前,明儿说了一句话,让大和尚险些摔倒。

“师父,可不许耍赖皮,我的消息可是最灵通的。我要是知道你没有在掌门师祖伯那里美言,下次我就不给你做‘乌龙汤’!”

大和尚苦着胖脸,嘴里嘀咕着道:“真是的,又要来要挟为师。”已是跟在大鼻子和尚身后,走出去了。

他们二人一走,明儿欢呼一声,道:“什么四川唐门,难道就是暗器功夫天下第一的唐门?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听说四川那个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偏偏要跑到这里来,真是搞不懂这些武林人是如何想的,我还不如睡一会儿,等着吃饭。”

明儿说着,一头栽倒在……

床上,双眼一闭,不一会“呼……呼……”的声音传来,这小子竟睡着了,真的是说睡就能倒头睡着,怪不得他要练什么“大睡神功”,看来他的骨子里倒是跟这一门神功有着及其投缘的地方。

“咦,我怎么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明儿的声音在空气中远远传出,只有他一个人听见。明儿在睡梦里不知怎地来到了一个山谷内,这山谷长满了花花草草,不知名的参天大树直指天空,不时的有野兽在山谷中走动,它们看到明儿,都欢叫一声,表示他们的善意,明儿也向他们打了招呼,来到山谷深处,在这里有一个高达一丈,宽及八尺的山洞。明儿轻飘飘的向山洞内走进,他看看山洞内的情形。嘴里低声道:“还是和上次一样,那个木头人又在那睡觉,不知道他这次会不会让我进入山洞的最里面。”

他仔细的看着山洞里躺在地上的一个木头人,那木头人真是奇怪之极,左手斜支着木脑袋,双眼紧闭,鼻翼一扇一扇的,看样子是在睡觉。天!木头人会睡觉,说出去,打死你你都不相信。可是这一切看在明儿眼中,倒是习以为常。那木头人躺在洞内两丈远的地方,他的身后一片光亮,洞壁上也不知放着什么放光的宝物,竟然使得洞内亮如白昼,那山洞延伸开去,在十丈之处,向左一转,却是朝着左面弯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洞府究竟有多长,看不见里面究竟还有什么。

明儿低头想了一想,脸上露出一副诡异般的笑容,轻移左脚,接着又把右脚抬起,一步一步的向木头人走近,来到木头人身前五尺左右,明儿向左一转,正想从木头人的左首穿过。

“小家伙,当真以为我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山洞内响起一个声音,也不知道此人在那。

明儿吓得全身一抖,稚气的小脸微微一红,张嘴道:“木头叔叔,打搅你睡觉了!”

“我说过了,别叫我木头叔叔。我的年纪当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嫌不够,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你的功夫练到了第二层,我才能让你进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原来说话的人是木头人。奇怪了,这木头人口没张,身体一动不动,他是怎么说话的。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特别多。

“呵呵,木头叔叔,外面我都玩腻了,我想进去看看。你也不能老是借口我的功夫不到家,不让我进去啊!”

“哼……说不让进,就不让进。功夫不够什么都别想!”

明儿又是撒娇,又是讨好的说了半天,那木头人竟然没有再说话。姿势依旧如前,也不知道他把明儿的话听进去没。明儿说得口干舌燥,没有说动对方,心下有气。跑到外面,指着那些花花草草,把气愤发泄到它们头上,末了,一屁股坐在地……

上,道:“不让进就不让进,谁希罕!我还不如睡觉呢。”他正要倒头入睡,一只粉嫩手伸到他的耳垂轻轻一捏,明儿大怒,跳起来,叫道:“谁呀,怎么偷偷摸摸的摸人家!”明儿回头去找来人,可是四周除了花花草草和大树外,那里见到有什么人。

“咦,奇怪,怎么会没人?刚才是谁捏我的耳朵?我来此已经有三年了,还不曾见一个活人呢,我找找看。”明儿急速的回身,再回身,转了好几个圆圈,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正在苦恼,那只手又偷偷的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明儿哈哈一笑,向那只手抓去,回身就是一拳。

身后什么也没有。拳风扫处,竟然摇得花花草草摆来摆去,几棵参天大树亦是被掌风扫动,“簌簌”的落下无数的树叶。要是他师父在此,看到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深厚的内力,非得惊讶得三天不吃饭。

“还是没人……会不会是……啊,莫非是……是鬼不成,我的妈呀,真的有鬼呀,快跑……鬼呀……。”

“鬼你个大头鬼,起来了,唐门的人来了,掌门师伯叫我们去迎接。”

大和尚的声音在明儿耳畔响起,明儿双眼一睁,师父那胖胖的肉脸出现在眼前,原来是从梦中被师父给叫醒了。看到一张肥脸就在眼前,明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叫道:“鬼呀……”

“鬼你个头,走。”大和尚一把抓起明儿,将他从床上提了起来。

第六章 比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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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唐影和觉颠退下去后,唐震天大步走向场中,对大方禅师说道:“大师,你们少林寺真是能人辈出,其他的人就不用比了,大师,下来同我一比如何?”已是站在场地中央,面向大方禅师。大方禅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唐老施主真的要比吗?”唐震天笑道:“大师,你千万不要推辞,我久仰大师的‘大慈大悲手’至今未逢对手,想来是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以唐某看来唐门还不是对手,不过……我只要求大师只出两招,两招过后,算来我也不会败,大师更不可能会输。省得面子上不好,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大方心头微微一怔,缓缓走近唐震天,道:“敢问唐老施主,这两招如何比法?”

唐震天道:“其实很简单,我听说大师的‘大慈大悲手’,攻是天下第一厉害的掌法,守是人间第一等的妙招,我见猎心喜,大师攻一招,守一招,让我开开眼界,也让小儿门知道什么真正的好功夫!”

大方沉吟一会,道:“好吧,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老衲的‘大慈大悲手’学得不好,且是从残本学来,真要同唐老施主上天入地的暗器功夫比起来,恐怕没有多大的用处!”

唐震天道:“大师过谦了。”

大方道:“那里,那里,阿弥陀佛。”

两人相距两丈,一个老和尚,少林寺的掌门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一个唐门的大佬,唐门的掌权人,跺跺脚,江湖也得为之一动。他们两人都是年在七十以上,成名多年。平时就很难得出手,别说外人,就是他们的弟子也很少见他们出过手。处在他们的位置,以他们的身份,要动手也得有一个很大的理由。

唐门的弟子,唐震天的儿子和孙子俱是睁大双眼,看着唐震天,这可是很难遇到的事情,他们今日只要见到唐震天出手,总要有所收获,至于收获的多少,那要看个人的修为和智力了。少林寺的弟子也是睁大双眼,一目不瞬的盯着方丈,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几个长老一级的人物亦是挺直身子,他们和大方是一个辈分,多少知道大方的武功路子,可是他们也不知道大方的“大慈大悲手”到底有多厉害,你以为作为少林寺的七绝之一的大慈大悲手是那么好见的?

大方之所以能练“大慈大悲手”,还是他的身份使然。以他少林寺掌门的身份,如果没有过人的本领,又何以服众。当初,大方之所以选择“大慈大悲手”,实在是因为少林寺的七绝中“易经,”洗髓”,“醒神”三经已流失多年,而“屠龙棍”,“天蝉刀”,“阿难剑”不知所踪,只留下这三绝的内功心法和招式,但也是有上无下,或有下无上。就只有“大慈大悲手”还算完整,不过也是一……

个残本,大方也只学了其中的七式。

明儿看到大方和唐震天对站了片刻,还不见他们动手,不禁用手打了打口,道:“哎呀,真是好困,怎么还不动手,这么大的太阳,谁受得了呀!”

“嘘……明儿,就你多嘴,你没看到方丈师伯正和唐老爷子对决吗?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都想目睹,你可倒好,还打瞌睡!”

清成低声训道。

明儿小嘴一撅,道:“师父,我知道掌门师祖伯和唐老爷子的厉害,可是他们站了半天,不见动手。明儿看得很累,当然要想睡觉了,这可怪不得我。”

“好了,好了,你就再坚持一会,掌门师伯就要动手了,你看……”

明儿顺着师父的手指望去,只见大方禅师右脚微微一动,闪电般的已近唐震天的身前,他是如何这么快的,旁人竟然不知道,就是几个少林长老看了,心中亦是暗暗吃惊,凭他们的神眼也只是见到大方划空一闪,就跃到唐震天的身前八尺,别人只是见大方一动,就贴身到了唐震天身上。众人心头大震。

唐震天一直盯着大方,眼角一瞟大方的身子似是一动,知道石破天惊的一招就要降临。急忙飞身直退,手里扣了一把木作的暗器,他的暗器比唐德,唐影的还小的多,是以手里倒是抓了一把。唐震天庞大的身躯一直退,大方紧跟,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尺,出手可及,但谁都没有出手。绕场转了三圈,唐震天始终摆不脱大方的紧跟,这时大方一声“阿弥陀佛!”,双手闪电出击。大慈大悲手的第一式“大发慈悲”已是攻出,没有任何的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花里胡梢的招式,就像这一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要在改变一下,它就不像样子。这就是“大发慈悲”的妙处所在!

没有漫天的掌影,只有大方的两支手臂。普普通通的人的手臂,向唐震天击出。唐震天神色一变,一双老眼暴射一道精光。在他眼里,大方的一双手居然不见了,但是又知道这一双手正在攻来的途中。他要是一大意,大方的一双手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老命,虽然打死大方,大方也不会伤了唐震天。“好!”唐震天暴喝一声,不退反进,却向外撒出一把暗器,同时双掌一分,闪电般的飞出。

谁也料不到唐震天会将暗器撒出去,那可是他的法宝,怎么不向大方撒去,偏偏要向外撒,这真是邪门。少林寺的几个长老同时立起身来,双眼圆睁。

场中的两人不动了,他们似乎没有动过,刚才的那一番追逐和出手,不过是别人的幻觉。大方的一只手紧紧的贴着唐震天的一只手,来了一次极为亲密的接触。大方的另一只手停在唐震天的肩上三寸之处,没有劈下去。他不是不想劈,那怕是轻轻一触对方……

的肩头。可是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一尺之距,正有十几枚的暗器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

唐震天的另一只手斜飞,五指微松,谁都看得出,那停在大方身后一尺之远的十几枚不停互击的暗器同他斜飞的手大有关系。尽管大方的手离唐震天最近,有着占了上风的意思,可是你也不能说唐震天输了,唐震天的暗器一样也可以在大方击中唐震天时,紧跟着击中大方。倘若这暗器是利器,更是沾上剧毒,你说谁死的更快?没有答案。

“哈哈!”“阿弥陀佛!”在两声大叫中,大方和唐震天几乎是同时收手,唐震天斜飞的手一动,那在空中互击的暗器到了一闪而没,入了掌内。大方那只劈到唐震天的手突然消逝,两人各退一丈。

“好,好,好,大慈大悲手的攻势果然厉害,唐某佩服!”

“阿弥陀佛,唐老施主的暗器功夫当真不愧是威震武林,老衲得见绝技,今生足夷。”

其实,唐震天的那一手向外撒暗器的功夫是他临危之时想出来的。也不知管用不管用,唐震天心想:“既然我破不了你的大慈大悲手,那我就同你来一个‘鱼死网破’。”他念头一起毫不迟疑的向外撒出暗器,他对他控制暗器的功夫比喝水还有信心。他知道他最多挡住大方的一只手,大方的另一只手就是他的致命所在。是以他飞出另一只手,根本就不管大方的那一只手。

唐震天希望的是大方的手掌落到他身上时,他的暗器亦能大打在大方的身上,这样一来,谁也没有输,谁也不会赢。唐震天只望如此,不曾有赢的心思。他果然赌对了。

“大师小心,下来是我的杀招,你可要当心了。”

唐震天提醒大方道,陡然全身一紧,像一根被拧紧的物件,发出一股尖锐的气劲,显得极为的震撼人心。大方微微一笑,脚下不丁不八,随意的那么一站,一股无形的气流在他四周涌动。

唐震天猛地飞身而起,凌空就是一把暗器,“唰唰刷”击向大方,大方双手缓缓一抬,大慈大悲手的第三式“慈悲为怀”闪电出手,这一次可同上次出手不一样,上次是攻,这次是守,一攻一守,其间的变换岂能一摸一样,是以这一次大方的手“多了”,,大方的四周突然多了无数的手掌影子,大方的人已是不见,只见漫天的暗器来来往往,反复不停的打在大方的手掌影上。

唐震天三个起落,已是发出一百多次的暗器。他身上的暗器好像总用不尽,一招就来。他的速度快的惊人,众人眼前一花,他又是三个起落。直到第四此三个起落。他的人才完全停下不动。双眼圆睁,看着地上落满的暗器,那些暗器竟然被大方的大慈大悲手打出去,在地上画出了四个大字。

“千手追命!”

这正是唐震天最出名的绝技。

第三章 唐门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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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唐门以暗器功夫名震天下,如果你要说这江湖中,那一家的暗器功夫排在第一,如果唐门排在第二,那么就不会有谁敢大言不惭的说他排在第一。其实说到暗器功夫,江南雷家也能和唐门一拼,只不过雷家更注重于研究火器。对于暗器的使用和研究,仅仅次于唐门。

这次唐门的老爷子——唐震天带着一批家门子弟来少林寺,立刻就成为了少林寺的大事。少林寺虽然是九大门派之首,地位超然。可是人家唐门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武林帮派,实力就算不如少林寺,在某些方面少林寺也得对他们礼让三分。

是以一大早,少林寺内的僧人,上至掌门,下至第四代弟子,都在忙着。可笑明儿两师徒一大早就到后山“练功”,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客人来拜访少林寺。

唐老爷子最喜欢人家叫他“唐门大佬”,因为在唐门除了几个数十年不在江湖走动的老辈人物外,唐老爷子的资格最老,辈分最高。他今年已是七十有三,膝下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孙子更是多得他也记不清。反正一到过节的日子,唐门子弟来给他拜节,都能把大门挤破。唐老爷子喜欢热闹,他觉得这人的一生,要是冷冷清清的,死了作鬼也是孤孤单单,实在是划不来。

是以他这一次上少林寺,带了三个儿子,七八个孙子,还有一大批的唐门家将。一大批人走在一块,倒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来到少林寺下时,江湖中人都知道唐门的唐老爷子要上少林寺,至于他为什么要上少林寺,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江湖的好事之辈,纷纷的传言,唐老爷子要和少林掌门“大方”禅师一比高低。唐老爷子的子孙们也要和少林寺的和尚较量一番。这一来倒在少林寺的前前后后出现了一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这些江湖中人闲着没事,竟然要来看看唐老爷子在少林寺究竟做些什么。

可是非常叫他们失望,他们暗中观察了三天。唐老爷子只是同掌门大方谈经论道,期间偶尔提到武功,也是一句代过,显得轻描淡写,让那些江湖人莫名其妙。于是大批人走了,只剩下少部分的好性子的人在等着看热闹。

热闹的开始,就在出没于少林寺附近的武林人快要走尽时。少林寺特辟了一块超大的院子,在那里,少林寺的僧人和唐门的人相对。唐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喝了一口,哈哈笑道:“大方大师,可笑那些江湖中人的耐性太差,不能见着我们切磋武艺。好了,现在就只有几个老鬼在暗中偷看,我们的比武该开始了吧!”

大方禅师心头苦笑,这唐门大佬真是多事,来少林寺游玩便罢了。偏偏极力要求和少林寺的僧人切磋武艺,少林寺的僧人又不是好狠斗……

勇之辈,怎么能够对他们唐门出手,切磋二字说得好听,说白了,还不是在暗地里要同少林寺一见高下。

“阿弥陀佛,唐老施主,难道真的要切磋切磋吗?”

“呵,大方禅师,你不要当心了,我们只是点到为此,不动刀动剑。我听说你们少林寺有七种绝艺,随便拿出一种就能够将我们唐门打得落花流水。我们唐门的暗器功夫只要不是杀人,想来不会伤着人的。”

这唐老爷子说话倒是口没遮拦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说少林的绝艺将唐门打的落花流水,又说他们唐门不会伤人。说他老奸巨猾,又不像,但是说话带着“疯疯癫癫”的口吻,实在让少林掌门大方穷于应付。

“阿弥陀佛,唐老施主过誉了,少林寺的七绝那里比得上唐门千变万化的暗器功夫,只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罢了。”

“哈哈,大方禅师,你这就不痛快了。这几天我陪着你演戏,将那些好事之徒骗走,可把我累得,如今我也放开了,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大师可不要见惯。”

“唐老施主,有话尽管说来,老衲听着。”

唐震天喝了一口茶,润润喉,笑道:“天下武林同道,那个不知道少林寺内有七绝秘笈。易筋,洗髄,醒神三经,武林人物梦寐以求的东西,大慈大悲手,屠龙棍,天蝉刀,阿难剑,那一绝艺不是名动天下。我听说大师擅长‘大慈大悲手’,想来有着夺天之功,在后辈们比完之后,我可要向大师请教请教!”

大方一听唐震天对少林的七绝极为熟悉,心头一惊。想到这老家伙要干什么,难道他只是为了比武切磋而来。听到对方提及七种绝艺,大方心中又是一痛,外界那里知道,他们少林寺的少林七绝是名存实亡,什么易筋,洗髄,醒神,珍本都不在寺内,屠龙棍,天蝉刀,阿难剑的秘笈只有上卷或者下卷,唯独大慈大悲手还算好,不过也是一个残本,弄得大方练这个大慈大悲手,在最后关头总是不得要领,苦恼了好几年。

如今听到唐震天提到七绝,他面上一阵苦笑,道:“唐老施主,你那里知道,我们少林寺的七绝早已是传到外界,不知所踪,老衲也不瞒你,老衲的大慈大悲手也只是练了七式,恐怕要让唐老施主失望了。”

“呵呵,大师说笑了,别不是大师瞧不起唐门,故意这么说吧。”

“阿弥陀佛,老衲不敢妄语。说的话是千真万确,一个字都没有假。”

唐震天听到这,得到大方的肯定答复,突然说道:“这就对了,看来那个地方的天蝉刀和天蝉刀的秘笈是真的了!”

大方一听,双目圆瞪,惊得站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个师弟已是心中大吃一惊,恨不得跑过去,一把抓住唐震天问个明白。

第七章 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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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天看到地上的“千手追命”四个大字,心头一震,哈哈笑道:“大师果然不愧为一派掌门人,唐某的这点雕虫小技竟被大师看穿了,佩服。”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唐老施主的‘千手追命’手法,乃武林一绝,怎么能说是雕虫小技。依老衲看来,唐老施主的暗器功夫已是登峰造极,要不是老衲有此一招,老衲还不知如何破解这一招呢!”

“好了,大师,我们的比试完了,我也知道大师心急天蝉刀和天蝉秘笈的下落,怎好让大师心中着急,这个大厅不远有几个老家伙在看着咱们,我们到内室里说,谨防隔墙有耳。”

大方禅师回过身去,向少林僧众道:“大家都下去吧,请几位长老到内室一谈。”

少林弟子陆陆续续的离开这个大厅,明儿和师父也回到了禅房里。明儿打了一个呵欠,道:“师父,我好困啊,我要睡觉,下午叫我吃饭。”清成拿他没法,只好让他上床睡觉。就在他和大师兄去做事的时候,遇到掌门,他履行诺言,在掌门那里为明儿美言了一番,掌门听到明儿小小年纪,竟然让师父吃憋。知道少林寺又出了一个奇才。也就答应了要给明儿更多一些自由。

以往明儿是每隔两天就要去挑水,劈柴的,如今他是一周内只做两天的活。明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睡觉,玩耍。少林寺当代弟子中的第四代弟子,年纪在十五至二十五之间。就只有一个明儿,今年才八岁,清成一个人带着明儿这个小家伙,时常为之头疼。

明儿的原名叫方剑明,当年大方在外云游时,走到北方的一个村落里,见得四下都是死人,房舍也被烧毁过,屋内洗劫一空,知道这个村遭到了马贼的袭击。大方从死人堆里捡回一个还有一息尚存的婴儿,将他带回少林寺。见他胸前带着一个玉佩,上面刻着“方剑明”三个字,想是他的父母极为疼爱他,叫人特地打造了一个玉佩,在上面刻上婴儿的名字,以示父母对他的爱之深。

方剑明的名字少林寺中人也不是很多人知道,大家都喜欢叫他明儿,他也有一个法号,叫觉醒,是掌门亲自给他起的,因为自从大方禅师将方剑明带回少林寺,方剑明就呼呼大睡。睡醒之后就狂吃,狂吃后又拉得多,几个长老见了极为奇怪。

长老们研究了好几天,始终不得要领,只好任他大睡大吃。等到方剑明有个三岁的时候,他的大睡大吃中吃是减少了,可是大睡却不曾减弱,依旧如故。大方叫了戒律院的长老大苦禅师,把方剑明托付给他,正好大苦的徒弟清成没有收徒,就让清成收方剑明为徒,大方特意给他起了一个法号,叫做“觉醒”,那个意思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醒过来,过正常人的日子。……

谁料到方剑明的睡意随着年纪的增长,更本就没有回复到正常人水平,虽然已不像小时候那样整天吃了谁,睡了吃,可是他的睡意平均要比一个普通人多出一个半时辰。往往是少林寺的武僧门在夜里练功练到深夜,方剑明早早去会周公。早上,只要不是落到方剑明挑水,劈柴。一般情况下,方剑明要睡到日上三杆。在师父的一顿婆婆妈妈下极不情愿的起身。

三年前,也就是方剑明五岁那一年。他在后山玩耍,不知怎地就睡着了,睡梦中突然来到一个山谷里,这山谷长了好多的花花草草,很多不知名的参天大树夹在其中,显得非常的幽静。这山谷居然四季如春。方剑明玩了一会,突然发现谷内有一个山洞,方剑明人小胆大,跑进去一看。只见洞里斜躺着一个木头人。他去摸木头人,木头人居然说话,吓了方剑明一跳,好在方剑明人小,还不太懂事,他那知道木头人就不能说话。

他叫木头人叔叔,木头人训他道:“不要叫我叔叔,我做你的爷爷的爷爷还不够呢。”

木头人告诉他少林寺山后,某个山洞有一本书,叫他去挖出来,回去好好看看。方剑明当时习字已有一年多,听说看书,好不高兴。一高兴就大叫起来,那知道已是从梦中醒来。方剑明将梦中的遭遇当成真的。果真找到那个山洞,从洞里的一处挖出一本书来。

他当时就兴冲冲的跑到禅房里,将他在山洞里得的书拿给师父过目,清成以为是少林寺那一位祖师的武功秘笈,高兴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开头就是一句“呜呼,人之一生,在一睡而,不睡无以成大事。”青城越看越看觉得这个著书的人简直是在放屁,这不是叫人堕落吗?人人都大睡,这事谁来干?还要不要活下去了。清成看到十分之一,实在看不下去,将书丢在方剑明怀里,道:“明儿,这是什么狗屁的绝世神功。你不要听这个人的胡说八道,为师知道你喜欢睡觉,可是你千万不要听他的,知道吗?”

方剑明道:“哦,知道了,师父。我只当把它来识字就得了。”

清成没有问他这书究竟是怎么来的,清成只当是徒儿在后山玩耍,无意之中发现的,可笑那个著书的人说,看到这本书,认真按本书所说的来作的人将来必是一代宗师。

开玩笑,睡觉也能成宗师。那我清成岂不是要成为超级大宗师!

清成看后这么想。

方剑明自从捡到那本书后,每日做梦,都会来到那个山谷里。木头人叫他一定要认真的看那本书,照上面所说的去做。方剑明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是一听木头人说,练成此“大睡神功”,将来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惹得方剑明口水直流,他一个小孩子,当然喜欢吃。也……

不再把师父的话放在心里头。认认真真的练了三年,直到如今。

奇怪的是,方剑明练了这个所谓的“大睡神功”后,睡意居然回到了正常人的水平,没有以前那么贪睡。他把这事同师父一说,清成正奇怪他近来怎么不贪睡了,听说他练了“大睡神功”后,才有此反应。清成将信将疑,不在反对他练,可是告诫过徒儿不要沉迷太深。

方剑明自从练了这个功夫后,发现自己在睡梦里也能练功,而且速度极快。他高兴得了不得,又将这事告诉了师父,清成还以为徒儿走火入魔。摸摸他的头,迈迈他的经脉,一切正常。清成当他是胡言乱语。

那一日,在少林寺的后山,清成又听到徒儿提及睡梦中练功强过平时百倍,一怒之下,才发生了两人过招的事。方剑明渐渐的知道他所遇到的事有些古里古怪,没敢说出去。是以除了师父知道他有一本“破书”外,少林寺内没有一个人知道方剑明究竟学了什么。

少林寺的人只知道那个叫“觉醒”的小师弟,小师侄,小徒孙,脑袋瓜非常聪明,平时不怎么刻苦努力练功,但武功底子却是不错。掌门大方对他是极为疼爱,虽很少来看他,却关照过清成和一些僧人,对清成不能以少林的规规矩矩来约束他。

这三年来,谁也不知道方剑明的武功到底如何。清成曾教过他“少林龙爪手”的功夫,还有一些江湖中常见的庄稼把式。方剑明不知足,央求藏经阁的大真长老给他看了一些藏经阁的外部书籍,内部书籍和最里面的秘笈却没有让他看。这样一来,方剑明的心头倒也藏了不少的东西。

清成见徒儿睡下后,想起刚才见到掌门师伯和唐老爷子的对决。有很多地方虽不明白,但他清成又不是笨蛋,从中多少领悟了一些东西,立即出了禅房,见左右无事,跑到寺后去回味自己领悟的心得。

第四章 比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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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天的话一出口,大方禅师立马站了起来。

大方面上一片震惊,道:“唐老施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恕老衲愚鲁,敢问唐老施主此话怎讲?”

唐震天道:“大师,你要是不说出少林七绝流落在外,我还不敢说出此事,既然以你一派掌门人的身份都如此说,那么,看来贵派的绝艺是真的落到了外界。不瞒大师,你们少林寺的天蝉刀和天蝉刀法,我已知晓在什么地方!”

“什么?唐老施主,你的话可是真的?”

“哈哈,我唐震天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我敢以唐门的信誉保证,我的话没有一句掺假,不过……”

大方一听到对方知道“天蝉刀“的下落,满脸激动,道:“唐老施主,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不过什么?”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家老三见到的刀是不是天蝉刀,但是以我想来,贵派的天蝉刀和秘笈失踪,这么多年也不见它们出现于江湖,不是埋没在深山里,就是被人拿去苦练刀法至今没有成就,否则早有人拿出来显宝……哈,大师,你以为我说的对是不对?”

“阿弥陀佛,老衲完全同意唐老施主的看法,这天蝉刀关系到少林的兴衰荣辱,万望唐老施主告诉老衲,老衲感激不尽。”

唐震天听到大方的口气,显得非常的客气。心头一乐,笑道:“大师,这有何难。只要我们两家比武切磋过后,我就叫我家老三仔仔细细的将他所看到的进过说出来,到时贵派派人前去取刀,岂不是很好。”

说着,一双大眼看着大方,看他如何是好。谁知大方非常干脆的说道:“既然唐老施主这么热心切磋,少林寺再要推辞,岂不是不给唐老施主的面子。以老衲看,我们先从小一辈的开始,不知唐老施主以为如何?”

“呵呵,妙极妙极。我正有此意。老二,你看叫谁打头阵。”

唐震天旁别站立着的三个中年汉子,其中一个高高的微一弯身,道:“爹爹,德儿近年的功夫大张,不如让他去领教少林绝技,也知道少林的正宗武学究竟如何厉害!”

“好,就叫阿德去吧,可不要大意!”

唐震天话一说完,从后面七个青年人里跳出一个黑衫少年,先是向唐震天一拜,道:“爷爷,你就放心吧,德儿不会弱了唐门的名声,你老就看我的了!”

说完,转过身,走上前去,向少林寺的方丈大方禅师一施礼,道了声好,接着又是向达摩院的长老和戒律院长老还有几个同大方是一辈的和尚逐一施礼,这才高声说道:“在下是唐门的唐德,向各位大师问好,不知那位大师前来赐教,在下在此恭候。”

他话一说完,立时就从少林寺四代弟子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和尚,模样倒是挺英俊的,不知为何要出家作……

了和尚,可惜了他的人才。这个时候,明儿正站在师父的身边。大和尚是戒律院长老大苦禅师的大弟子清成和尚,在师父和掌门师伯与众位师叔师伯面前,自然没有座位,他也是站在大苦的身后,他的旁边是明儿。明儿看了看走出去的和尚,向清成大和尚悄悄的问道:“师父,觉真师兄上去了,你看他能不能打败那个唐门的唐德?”

“嘘……,明儿,小声一点。当心让他们听见了。为师的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在他们动手之前知道谁更厉害,论暗器,觉真师侄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比武又不是比暗器,谁有什么绝活尽管使出来,谁还怕谁呀!”

突然大苦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吓得清成立即低下头去,嘴里细声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嗔,戒狠,戒色,小僧刚才差点破戒矣,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明儿听了,小脸憋不住一笑,心头暗道:“得了吧师父,你口口声声说你要戒嗔,戒狠,戒色。我倒是没见你找过女人,什么戒嗔,戒狠,都是说着玩的。你训我的时候何曾不狠,前些日子我只不过拿了你一点吃的,就大发雷霆。呵呵,真是好笑。”

偷眼看见师父仍然低着眉,嘴里念念有词,差点为之笑破肚皮,只是忍在心底,偷偷直乐。明儿在向场中望去时,那个唐德已是和师兄觉真教上了手。觉真使的是少林的“龙爪手”,一招一式极为到位,他的内功有些火候,手掌到处,传来轻微的风声,看得少林寺的僧人们点头称好。再看对方,唐德虽守多功少,但他们唐家最厉害的是暗器,拳脚上有这么好的功夫已是难得。唐德同对方打了数十招,见对方越战越猛,自己仗着要好轻功和一套武林中常见的拳法,支撑了这么多功夫已是不错,心头一动,大声道:“觉真师傅,唐德要出真功夫了,小心!”

觉真听到他出声招呼,心下大生好感,躲过对方的一拳,道:“好,唐兄弟出手吧,小僧接着就是。”

他话刚一出口,嗖嗖的数道黑芒直奔左臂而来。来势之快,当真快如闪电。从此便可看出唐门的暗器功夫之快。觉真一式“燕子翻身”,数粒木做的圆形暗器擦肩而过,觉真心中叫了一声“好险”,眼光一扫,对方又是三枚暗器发出,一枚在前,两枚在后,闪电击到。

“哎呀,不好。”青城看了,脱口而出。明儿奇怪的问道:“怎么了,师父?”清成搔搔头,说道:“你觉真师兄八成要输了,吓,这唐门的暗器果真防不胜防。”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分,觉真躲过了前面一枚暗器,后面的两枚来不及躲,双臂一张,双掌一合,竟把两枚暗器给抓在手里,手心暗暗生疼。正自高兴,身后一声轻响,感到什么……

东西在肩头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唐德微微一笑,向觉真道:“承让了,觉真师傅。雕虫小技,贻笑方家了!”

原来,觉真闪过去的第一枚暗器就在觉真抓住后两枚暗器时,突地打了一个旋儿,觉真不知此招,暗器在他肩头一触,好在这枚暗器已是强弩之末,也好在不是什么尖锐的利器。觉真只感有物接触,没有多大的事。看到唐德暗器的妙招,觉真心下亦是佩服,自己虽输了,让少林丢了面,可是也不能就灰溜溜的下去,觉真双掌合十,道:“唐兄弟的暗器功夫果然高明,小僧拜得心服口服,今日一比,唐门功夫真是让小僧大开眼见了。”说着,翻身退回了众僧之中。

唐德微微一笑,在老爹和爷爷的眼光赞赏之下,也下去了。不知下一次少林寺会派出什么人来。少林寺输了第一场,第二场无论如何是输不起的。大方禅师向达摩院的大悟禅师看去,大悟眉头一皱,低声向身边的一个弟子也不知说了什么。

一个和尚一步一步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嘻嘻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他极力的要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可是看在别人眼里,他那副模样,那种神情,就像街头的小瘪三一样。

“少林寺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

唐震天看到此人,心中暗想,险些笑了出来。

第八章 天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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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一处密室内。

少林掌门大方禅师和几位长老,唐震天,唐震天的三儿子唐雷,分宾落座。

大方道:“唐老施主,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唐震天望望唐雷,道:“老三,你将事情的进过说出来吧。”唐雷道了一声“是”,清清嗓子,道:“各位大师,不瞒你们。在下这一次到川贵的交接处苍龙谷一行,当真是惊险之极。在下在苍龙谷内发现了一个秘密。”

极为大师听到苍龙谷三字,脸色不禁一变。

苍龙谷可不是那一个人就随便可以进去的地方。在苍龙谷内,有毒气和猛兽。而且还有数不清的沼泽陷阱。没有一定的功夫在身。别说进去,就是在苍龙谷附近也是待不长久。苍龙谷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很少有人知道。大多数不怕死的武林人物进去后,就没有在出来过。是以这个地方成了许多江湖人想去看而又十分畏惧的一处所在。

听到唐雷进去后,竟然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少林长老们不由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见他颌下留有长须,面目倒是清俊,少年时候必是一个漂亮的小伙。他究竟有多高的武功,能进苍龙谷而又退出。就是长老们自己心中对于这个苍龙谷也不得不要小心应付。

“阿弥陀佛,唐老施主后继有人,恭喜恭喜。那苍龙谷凶险万端,唐施主竟能全身而退,其武功机智和应变能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唐震天哈哈一笑,道:“大师,你们都想错了,雷儿那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不知道,他到苍龙谷是得到唐门的准许,没有唐门的意思,小儿那里敢一个人前去探险。”

大方一怔,道:“哦,不知唐老施主此话怎讲?”

唐震天道:“唐门近二十年来,在研究暗器方面已达到了一个颈瓶,唐门最厉害的暗器,也是最恐怖的暗器是沾了剧毒的,这点几位大师业已知晓。那苍龙谷内很少有人进去过,就是有人进去,也没人清楚。唐门苦于这些年找不到世上难遇的药草,只好派雷儿一人前去探察。在他的身上,带着唐门最厉害的解毒灵药和最厉害的暗器装置,这些东西在身,雷儿只要小心行事,让过沼泽陷阱,想必就能进去后安然退出,再加上雷儿的武功也不算差,进苍龙谷倒是有惊无险。”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不过唐雷施主有此胆识,实在是不可多得。”

唐震天哈哈一笑,又叫唐雷将话说下去。

“在下一个人到了苍龙谷的谷口。这是我第三次到此,以前我也来过两次,但只是在谷内一里之地就不在深入,生怕遭遇不测,这次我有宝贝在身,当然不怕里面的毒物和猛兽,我一个人展开轻功,径往谷底纵去,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

我来到了苍龙谷底,只见此地倒是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也不知那些有毒无毒,那些是可以作为解药的药物,我只好戴着特制的手套,一样摘了一点。

我越走越觉这里实在太恐怖,地上零零落落的躺着一些死骸,也不知这些人死了多久。我摘了不少的药草,正自庆幸这次没有遇到什么大怪物,突听得谷内有人的长啸之声,那啸声尖锐利耳,我运集全身功力,头上冒出了冷汗,还是觉得不好受。也是我一时好奇,那啸声停后,便隐隐的有人的大喝声传到,我寻着声音,走了两里远近,抬头看见一处山崖上正有一个人影施展壁虎游墙的轻身功夫,那人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刀光闪动,壁上纷纷的掉下碎石。我心头大骇,在仔细一瞧,只见绕着他的身体一尺,有一把怪模怪样的宝刀,竟然自己会主动攻击人,真有点像是那个剑仙的飞剑一般。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吓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时那人大喝声中,硬生生的一刀劈在那把宝刀之上。

那宝刀可也奇怪,摇了一摇,全身泛起一股绿色的光芒,,那人大叫一声,道:“不来了,不来了,又被你打下去了。”说着他的人闪电般的落在地上,大砍刀一抖,击在一方巨石之上。那巨石竟吃不住这一记,顿时粉身碎骨。我一见他落地,急忙躲了起来。偷偷的查他于那把宝刀。

那把宝刀,在空中飞了一会,飕的一声已是射入一个山洞内。我见那个使大砍刀的人是一个大汉,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觉得他很大了,可是觉得他又不算老。那大汉低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腾身一跃,三两下消逝无踪。

我见他走后,急忙要去看看那把宝刀。我进到山洞洞口。山洞也不过两丈见方,正中是一方大石,石上放着一本古旧之极的书籍,我定睛一看。天呀,我当时心中暗叫,这不是少林的天蝉秘笈吗,那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天蝉秘笈四个字,那把宝刀端端正正的躺着书前,没有任何的动静,刚才把一番惊天动地的打斗,就像没有发生在它身上一样。

我正想抬脚进去好好观察一番。不料那洞口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握运集全身功力一推,抨的一响,我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好在我及时一个‘千金坠‘,才将身子立稳。有人已是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真是不自量力,那个洞口老子都进不去,你多大的道行,也想进去吗?”

我一定来人的声音,正是刚才同天蝉刀打斗的那位大汉。生怕他要对我不利,急忙退开,谁知他早料到我有此招,紧紧的跟着我不放,口中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此地?说”

就是一抓向我抓到。我见他是一招平平常常的……

一抓,可就是躲不开去,危机之间,发唐门特制的暗器装置,这装置唐门一共就只有五中,每一种仅能发射三次,暗器均有剧毒,过后三十年才能造出,是在危机之间的保命东西。我想这一发,那个大汉中了暗器,他要是求饶,我就给他解毒药,如若不然,就让他死去得了。可笑我我是在做梦呢,那大汉脸色只是变了一变,道:‘你是唐门的人?你走吧,下次再来,决不轻饶。”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躲过我们唐门最厉害的暗器的,只觉身子一轻,眼前花草飞舞,大树倒飞,我已是站在了离山洞一里多的地方,那大汉远远的看着我,话也不说了。

我见他没有伤我,那还敢在停留,匆匆出得苍龙谷,将此事告知家父。好在这一次是不虚此行,倒是摘了不少的东西。几位大师,事情的进过就是如此,依我的愚见,想必那天蝉刀和天蝉秘笈是真的了,天下间除了贵寺的天蝉刀,又那里找得到一把这般有大神通的宝刀。”

唐雷将他的一番经历说出,只听得众人耸然动色,就是唐震天第二次听到,亦是重温了一次惊心动魄。大方禅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大汉是什么人?居然武功那般高强,天下第一的名号恐怕已不是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所能胜任的,这人要是一出苍龙谷,独孤九天的天下第一名号就要被他摘去。”

说完,双眼一睁,道:“阿弥陀佛,诚如唐施主所言,这刀正是敞门消失多年的天蝉刀。天蝉刀自动攻击,灵性越发厉害,倘若被恶人拿去行恶,江湖又不平静矣,阿弥陀佛,希望不是如此。”

第九章 无名三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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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禅师的话一出口,几位少林长老齐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密室内顿时显得无比的神圣。唐家父子不禁为之感染,亦是面色肃然,那里还有半丝的世俗之态。

大方站起身来,向唐家父子躬身一礼,吓得两人立刻站起,道:“大师,你这是……”大方道:“唐门来给少林报信,老衲代表少林向唐门表示感谢,两位千万不要推辞,尤其是唐雷施主,假如没有施主的这一行,敞门的天禅刀隐埋深山,少林兀不自知。若是天禅刀被匪人拿去作恶,作为少林掌门,老衲罪过大矣。”

说着,给唐家父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大礼,唐家父子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在大方的坚持之下,两人受了这一大礼。

唐震天道:“大师,其实唐门这次来少林还有一些事,不知说出来,大师可否答应。”

大方见到这个一向快人快语的唐门大佬也有迟疑的时候,心中一愣,想了一想,道:“只要不是违背江湖道义的事,老衲一定尽全力,为唐老施主办到。”

唐震天道:“不瞒几位大师,近来不知为何,唐某总是感到武林大乱将起,为唐门的将来着想,我想与贵寺结些善缘,不知可否?”

大方身为一派之尊,那里听不出唐震天的话意来。按唐震天的意思,就是想同少林寺“结义”,因少林寺是出家人,虽是江湖究大门派之首,唐震天也不好以江湖人的口气来与大方说明,仅仅说了“结缘”两字。大方呵呵一声朗笑,道:“这有何难。唐老施主,就冲唐门千里迢迢的来给少林报信这一点,老衲就能答应唐老施主,更不要说唐门同少林一样是历史悠久的一大门派,唐门的实力有目共睹。少林能和唐门结缘是再好不过。武林要是纷争再起,敞门,唐门,还有一向与少林交好的武当,想来定能为武林作一大事,为武林分忧解难,这倒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老衲岂能拒绝。”

唐震天听了大方的话,叫了一声“好”,喜道:“现在唐某才知道大师亦是一个快人快语的人,唐某就是对这种人佩服,有大师的一句话,唐门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大方笑道:“唐老施主,假如少林有难,希望唐门能够解难。”

唐震天哈哈一笑,道:“当然。唐门就是剩下一个弟子,也能在少林求助之时,挺身而出。这几日在少林盘桓多日,收获亦是不小。明日唐某就要返回唐门,将此喜讯告知几位家叔,他们定是欢喜无比。”

大方道:“几位前辈身体可否键朗?请唐老施主回去后,务必将老衲的祝福送与几位前辈,老衲在少林为他们祈福。”

在两人的大笑声中,少林和唐门第一次结义,这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然而此事除了少数的人……

知道,外界那里知晓。武当派一向同少林交好,如今一来,他们三大势力结为一股。其实力可想而知,就是天下第一的魔教也得为之退让三分。

在少林寺的的后山,一处隐秘的所在。

高高的陡崖下,一条人影飞快的纵跃而至,此人一身长袍大袖一翻,人已如一只大鸟般冲天而起,一示“一鹤升天”,高高跃起五丈上下,呼的一声,窜入陡崖上一个隐秘的洞内。那人进得洞来。却听得有人从洞内发出话来:“是大方师侄么,你进来吧。不必告知。”

来人正是少林寺的掌门大方禅师,不知道他为何到此?这个地方极为隐蔽,就是少林寺的弟子,没有几个知道这个所在。看来大方对此地相当熟悉,转了几个弯,已是到了洞府深处。只见洞内好不宽敞,光线通明。三个老得不知年纪的老僧,白眉如霜,白袍似雪,盘膝而坐。在他们的身后,笔直的站着三个白衣少年和尚。这三个少年和尚手中分别拿着三件兵器,左边那位是一根棍,棍长三尺,粗如婴儿手臂,其上雕着一条飞龙。右边那位手里端着一把长剑,剑长八尺一寸,取九九八十一之意,剑鞘紧闭。这么长的剑,天下还有谁能闪电拔出?

正中那位,手里拿着一把刀。此刀同一般的刀一样,毫无奇特之处。只在刀鞘之上刻着数十只翩翩欲飞的银色蝉儿。难道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天蝉刀?其他两件兵器,莫不成是屠龙棍与阿难剑。这谁又知道呢?明白人不点破,那里有人清楚,除非你去将人家手里的兵器拿来一试。不过这种可能性你以为有多大?

“三位师叔,大方施礼了!”大方稽首道。

正中那位端坐在一张蒲团的白眉和尚双眼轻轻一启,精光四射。显见内家功力深厚无匹。只听他道:“你坐吧。有什么事么?”

这人正是大方刚到洞边时,说话之人。

大方来此也不下十次,每次都是坐在老地方,此次亦不例外。

大方坐下后,道:“三位师父,师侄有一件大事相告。”

“什么大事?难道是独孤九天业已飞身上天。”

大方道:“不是,孤独九天依旧在闭关修炼他的‘大天罗神功’。师侄相告之事关系到少林,更是关系到武林。”

老和尚双眼一亮,道:”什么事让掌门师侄口中如此庄重。”

大方一字一句的道:“天……禅……刀……出现”

这老家伙真是会营造气氛。

大方话一出口,其他两位无名老僧双眼暴睁,精芒毕露,一时那洞内的光线似也给比了下去。

久久的,三个老僧没有说话。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正中那位无名老僧道:“大事,果然是大事。老衲三人等这一天,花了一甲子的时间。天禅刀,你可是终于出……

现了。看来老衲要亲自为你跑一趟。”

话锋一转,望向大方,奇道:“这天禅刀出现,是谁告诉掌门师侄的?”

大方道:“唐门唐震天的三儿子唐雷。”

无名老僧道:“唐震天?难道是唐龙的儿子。”

大方道:“不错。”

无名老僧轻声一叹,道:“想不到他也有儿子了。”

大方心头暗笑,道:唐震天的大儿子今年也有五十出头了,你现在才知道他有儿子,岂不是要叫唐震天气个半死。

大方当然不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当下将与唐门结义的事也说了出来,无名老僧笑着说道:“你已是一派之尊,这种事你不必问我们,可以作主。天禅刀出现,呵呵,老衲得出去透透风了。”

大方突然面露难色,道:“师叔,有一事师侄未说。天禅刀的身边有一个武功极高的大汉,虽没有将天禅刀收服,想来时日不多。”

“哦,这人这么厉害。”

“依师侄看来。此人的武功比师侄还要高出不少。”

无名老僧一听,双眉一扬,笑道:“老衲的一身老骨头看来是要动一动了。事不宜迟,明日一早,我就动身,请掌门师侄安排一下,我想带几个弟子前去历练历练。”

大方道了一声:“好的。”

其实他心中早想到了这一点。

第十三章 圣手何飞与雁北双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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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的轻功相当高明,他们只是轻轻的一飘,就从一楼飘了上来。

这一手露得好呀,有人识得这三个人,面上不由露出了微笑,好像这三人一到,是什么事都能摆平。清成仔细的打量了这三个人一眼,突然面色一变,心头暗震,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了,看来这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要吃苦头了。

低声对方剑明道:“徒儿,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方剑明道:“是谁呀,师父,他们很有名么?”

清成道:“这话不好说,你看着吧,一会自会知道这人的来历。”

方剑明正自奇怪,那三个人已是向前踏上三步,当前一位是一个束发,发间有一个银片的中年人,面色沉郁,看样子对这两个在此地闹事的人甚为恼火。他身后是两个打扮有点像官爷的锦衣大汉,手中拿着宝剑。脸色冷冰冰的。

乞丐和独眼人见到这三人,却是不认识,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他们二人结伴行走江湖也有十七八个年头,那里会被几个陌生人吓倒,乞丐双眉一展,道:“你是什么人?想多管闲事吗?”

束发中年人听了,嘿嘿一声大笑,道:“这怎么是管闲事,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一个朋友管辖的地界,身为他的朋友,我岂能置之不理。说吧,你们二人是什么人?到此做什么?”

乞丐听得心头一愣,暗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口气还真大,你的朋友又是什么人,这堂堂大明朝的土地,岂是你说管就能管的。不过,老子还是小心为妙,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他正打算如何对付这人,旁边的独眼人怒声骂道:“你他妈的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们兄弟是什么人。我们就是威震江湖的‘雁北双邪’,你听说过老子们的名头吗?”

束发中年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嘲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子,你们好好的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会事?为什么要在此地闹事,虽然你们的师门来头不小,可是在我眼里,我随时就会将你们抓入大牢。”

独眼人“嗤”的一笑,骂道:“他妈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抓我们兄弟,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

“你”字在唇上打转的那一瞬间,束发中年人身后的两个人手按剑柄,冷声喝道:“大胆,找死。”就要拔剑出鞘,束发中年人一声怪笑,道:“少安毋躁,他们不认识我,难怪由此一说,不过,我‘圣手何飞’可是头一次被人家在面前叫老子,嘿嘿嘿,……好玩啊……”

“圣手何飞”一报出他的名号,在座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尤其是武林中人更是惊诧莫明。乞丐和独眼人听到这人是“圣手”何飞,心头一跳,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来。那个独眼人心中更是骂道:老……

子怎么会得罪这个老家伙,完了,完了,看样子今天是要遭一顿暴打了。

你当这圣手何飞是何人?乞丐和独眼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还怕他怎地?

原来这圣手何飞是当朝锦衣卫的四大副统领之一,武功高深莫测,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中混过数十年,十年前受到皇上的礼遇,也是在老友的推荐下,当了锦衣卫的副统领,那锦衣卫的大统领却是皇上的得力助手司马无风,听说师门出自魔教。何飞自当了这锦衣卫统领,平时很少在江湖中走动,有事的时候往往是他的手下替他代劳,那还能让他操心。

这一年他因受一个朋友托付,带着两个锦衣卫卫士,来到河南境内,临走时,大统领司马无风嘱咐过他,要注意当地武林人物的动态,这也是当朝皇帝的意思,他们这些锦衣卫的设置,一来是为了打击颠覆朝政,对朝廷不满的反贼或者是有不轨的文人墨客。何飞在这个“豫地第一栈”待了半年,倒是游玩了不少地方,却也不见得有什么人不轨,突然想起一个朋友来,这个朋友是当时河南的都指挥使(地方统兵长官)路渊重,他立刻备了厚礼,前去拜访,在那待了三天,这日回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本来说作为一个武林人,还怕官府吗,但是那也仅指地方上的官差,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杀了人,犯了事,大可一跑了之。遇见朝廷的锦衣卫那就有些不好办了,人家也是高来高去的人物,手中又有大权,你怎么斗都斗不过人家。是以乞丐和独眼人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后,心中大鼓起来。

“如今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该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口气了,怎么着?想怎样摆平我呢,我等着你们二位,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何飞语带讥讽的说道。

“这……何统领,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你老,尚请原谅。今日是我们兄弟出门日子不对,你想怎么着,尽管言明,在下兄弟挺着。”

乞丐语气温和,示弱道。

何飞笑道:“刚才是谁说什么来着?,我是什么东西?对呀,我的确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一个人,是圣手何飞,我打你这不开眼的家伙……”

何飞说变就变,话未说完,突然暴射出去,也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啪啪”两声,就在那个独眼人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两下,他的人又是凌空一翻,落回原地,双手缩在袖内,看不见他的手什么模样,他的两手抄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好像他刚才什么也没做。

“我要不是看在‘雁北五老’的面子上,今日就抓你们投入大牢,吃一顿皮肉之苦,回去后给我收敛一些,少给你们爷爷丢脸,‘雁北五老’当年是何等的英雄好汉,如今出了你们这两个臭小子……

,越混越不知天高地厚,狂傲自大。”

那两个人见他说出爷爷的名字,吓得动也不敢动。那被抽了耳光的独眼人,面颊上兀自留着五指印,也不敢用手去触摸。他们在江湖中说不上是大恶人,但也是飞扬跋扈,同一些三教九流内的坏人交往颇多,也染上了江湖匪人的习气,本来他们的爷爷“雁北五老”当年也是江湖中的好汉,可是五老就只有老二,老三各有一个儿子,那两个儿子又只有一个儿子,乞丐是“雁北五老”的老二的嫡孙,叫燕宝,独眼人是老三的嫡孙,叫燕贵。他们二人是五老的宝贵孙子,是以非常的得到纵容,他们的父亲又极为护短,见他们在外胡作非为,都没有告诉给“雁北五老”。

“雁北五老”老了,闲居在家纳福,那还管得了许多。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孙子居然被称作“雁北双邪”。

燕宝,燕贵两兄弟今年也有三十二三,他们从十五六岁就在江湖中鬼魂,仗着是“雁北五老”的孙子。倒也混的有模有样,燕宝喜欢打扮成乞丐模样,将自己弄得极赃,这样一来,人家瞧不起他,得罪他,他就可以大打出手。燕贵八岁那年同华山派的掌门孙子打架,一个抓瞎了对方的眼睛,一人砍断了对方的左手,是以燕贵在那个时就是一只独眼。看人是用一只眼睛瞄人,今日他在何飞面前称老子,恐怕也同他只剩一眼睛有关系。谁叫他一眼将人家看扁了。

“雁北双邪”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灰溜溜的就“滚”下了楼。他们在出了客栈大门时,那个独眼燕贵传声道:“姓何的,你有种,我斗不过你,下次我叫我爷爷来收拾你。”说完,生怕何飞赶上来,同着哥哥燕宝飞快的遛出好远,得得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两人竟已是远去。

何飞听了燕贵临去之言,哈哈一笑道:“我恭候你爷爷的大驾,看他们来是不来会我。”说完,对着客人们笑道:“如今麻烦已去,众位尽管就餐,我就不打搅了。”说着,带上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士飞身而下,消逝不见。

第十章 初出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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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禅房内。

一张床上,方剑明正自睡得香甜。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户翻落进来,来人是一个光头和尚。只见他向方剑明走过去,突然脚下一晃,低声骂道:“什么味道,这么熏人,害的老子差点摔了一跤。”

看到方剑明还是依旧弄睡,不禁为之叫绝。屈身来到方剑明的身边,摇摇方剑明的身子,方剑明嘴里咕噜了几句,兀自不醒。光头和尚笑道:“这小子,怎么睡得这般死。看来师祖伯给他取的法号‘觉醒’,实在是太对了,这般沉睡,在武林中早被人宰了。师祖伯当真是慧眼知人。不过对我的心思就是不理会。”

当下猛地一摇方剑明,方剑明“吓”的一声,从梦中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光头和尚,并不觉得慌张,只是低声道:“觉颠师兄,你这是干吗呢?我正在睡觉,怎地把我叫醒了。要是被隔壁得师父发现,他又要说我了。”

这人竟是那日同唐影比武,大获全胜的觉颠。这个觉颠行事说话,有点古里古怪。少林寺除了几个同他要好的弟子外,其他人都嫌他胡言乱语。方剑明本来也是有点古里古怪的倾向,可是他人小,那里又会被人讨嫌。他也是觉颠几个要好的“哥们”之一。天才们本来就是古里古怪的,那平常人规规矩矩的,你可曾发现他们有什么很好的特长。

觉颠笑了一笑,往床头一坐,将方剑明挤到里头,道:“我的小祖宗,你睡得那般死,我咔嚓一声,给你一刀,你不是早死了。”方剑明呵呵笑道:“那很好呀,师兄,那时我就可以没日没夜的睡觉,还得多谢你的成全呢。”觉颠双眼一翻,道:“就你这小鬼头比我还难伺候。我问你,今天掌门师祖伯对你说了什么?”

方剑明道:“没什么啊,他只是要我和师父同几个师叔出去历练历练,没什么大事。”

觉颠道:“这还不叫大事?我想出去游玩,师父和师祖都不许呢。”

方剑明道:“得了吧师兄,你都出去好几次了,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觉颠笑道:“没办法啊,在这个整天念经的地方再待下去,我会发疯的。”

方剑明道:“我看师兄本来就是一个‘疯人’,再要发疯,岂不是成了正常人,那还不如一个正常人呢。”

方剑明的这话一说,也不知是他惠根深厚,还是他胡言乱语。倒把觉颠说得一怔,半天才道:“小师弟,我觉得你真的太适合出家当和尚了。在少林寺内,没有人可以让我吃憋,就你一人,常常让我不知所措。唉,我们要是能换一个身份,那该多好。”

方剑明呵呵的摸了一下头上的寸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方剑明道:“师兄,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不会只……

是谈天说地吧。”

觉颠道:“我想让你在师祖伯那儿,为我美言几句,也让我出去历练历练。”

方剑明突然坐起来,露出里面的小衣,洁白的肌肤一亮,觉颠看了,想到:小孩就是小孩,肌肤嫩得就像女人一样。方剑明道:“不行呀,师祖伯早料到你会来找我的。他说了,你要是来找我说这事,就叫我跟你说此事不能让你去。”

觉颠听了,希望顿时破灭。心头不禁为之一暗,方剑明见了他的气馁样子,安慰道:“师兄,你要是想去的话,不如我跟师父再说一下,我不去了,就让你去吧,反正我对于出去也没多大兴趣。”

觉颠听到这般话,心头一热,道:“不了,小师弟,你有这般心思,为兄就很感激不尽了。你的好,我会记住的,那一天你有什么难处,只要你说一声,为兄就是上天入地,也得为了办了。”

方剑明虽然聪明,可惜年纪实在太小,但那里知道觉颠的话里有话。

方剑明奇道:“咦,师兄,你这话甚么意思?”

觉颠道:“我不想出家。”

方剑明道:“你可以跟师父说啊,他一定会同意的。”

觉颠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在我十岁那年,掌门师祖伯就说了,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天就为我剃度。”

方剑明“哎呀”一声,道:“那不是只有一个月,师兄就要真正的出家作和尚了。”

觉颠道:“是啊,不知不觉,我在少林寺也待了近十八个年头,真是怀念小时候掌门师祖伯对我的好。”

方剑明道:“是呀,我那年进少林寺的时候,一进寺门就看到了师兄大展神威,将三位师兄逼得连连后退,好不厉害。”

觉颠奇道:“不对呀,你进少林寺那年,才多大,就跟小不点似的,你认识我吗?”

方剑明搔搔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年掌门师祖伯背着我进少林寺,那时我正睡着,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叫之声,睁眼一瞧,就见到师兄一把打退了‘觉然’师兄,至今还在脑子里呢,这么好几年过去,师兄的样子依旧没变。”

觉颠听了,呵呵一笑。他也不清楚为何方剑明在还是婴儿的时候,竟能看见并记住事情,看来这聪明的人,从一出生就住定了不平凡。

两人聊了一会,觉颠告辞。又是从窗户那儿,纵身跃出。

第二日,方剑明还在睡梦中,就被师父叫醒。

起身后,随便吃了点东西,打了一个包袱,到少林寺外等候。

方剑明长到八岁,头一次出远门,小儿心性,脸上不禁露出甜甜的笑容,见了谁都叫一声“好”。少林僧人听了后,大笑着摸摸他的寸头,欢喜得很。

他们这一行有七个人,除了方剑明师徒外,还有五个手中俱是拿着兵器的大和尚,方剑明……

知道他们是达摩院的高僧,同师父是一个辈分,他得叫一声师叔或者师伯。

七人等了一会,只见寺内走出掌门大方,陪着一个头上戴着一顶小帽的白眉老人,走了出来,那白眉老者身后紧跟着一个英挺的少年,头上戴着一方当时颇为流行的帽子。肩上背着一个用灰布包着的东西,看样子是一把刀。方剑明看的暗暗叫奇。

此时,大方同两人走出寺门,大方双手合十,道:“两位慢走,老衲不送了,阿弥陀佛,一路保重。”

白眉老者点点头,转身行去。

他的身后还是紧跟着那位英挺少年。

方剑明师徒和五个少林高僧急忙跟上去,还真怕这两个人走得过快,将他们落下。

方剑明这一出少林寺,谁也没有料到,当他重复少林寺时已是八年以后,当年的小孩儿已长为一个十六岁的朝气勃勃的少年郎。

第十四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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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和清成二人见圣手何飞将“雁北双邪”燕宝,燕贵兄弟惊走,客栈内又恢复了平静。大家有开始吃喝,一些人谈到方才何飞的威风,不禁啧啧有声,方剑明听了,心中想道:这何飞怎么这么厉害?难道比掌门师祖伯还厉害么。问师父道:“师父,这个何飞是什么人呀,那个雁北双邪又是那里人,他们二人见了何飞,怎地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被人家抽了两记耳光,大气也不敢出。”

清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为师的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在江湖上行走,千万不要得罪何飞这一类人,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

方剑明道:“是什么?”

清成道:“当今皇上身边的人,他们是威风赫赫的锦衣卫,知道吧。他们这一些人同东厂,西厂的人,都是十分的厉害,有时显得很残暴。你年纪小,不知道,将来长大了,自会懂得。”清成说到东厂,西厂时,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方剑明的耳边细语。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他们就是锦衣卫,怪不得这么威风。”两人一边说,一边吃。两人都是好吃之人,清成虽是一个出家人,但身材肥胖,他的肚子可不小,一大笼的馒头全让他给吃了,桌上的素菜和一碗米饭被给吃个尽光。方剑明也不虚多让,一碗米饭下肚,其余的菜都到了他的小肚子里,方剑明呵呵笑道:“师父,今天我可吃的饱了,待会要呼呼大睡了。”

清成一拉方剑明,叫过小二,准备付帐,那小二问道:“你两位客官是不是要在此地待上一晚?”

清成道:“不错,这怎么了。”

小二笑道:“我们客栈有一个规矩,明天一早你们连房费一起交吧,我们的帐房先生会记在账上的。”

清成听后,把钱收起,拉着方剑明下了楼,一路直向他们住宿的院落行去。

回到院落,进了屋,清成叫方剑明先睡,他自己一人来到那白眉老者的房门外,轻轻的扣门,道:“老伯,我是清成,有话要对你老说。”

只听屋里那个白眉老者道:“好,你进来吧。”

清成进得屋来,见白眉老者正端坐在桌旁静静的饮着茶水。他的身旁兀自立着那个英挺的少年。

清成道:“老伯,你们位吃过饭了吧?”

白眉老者点点头。以目示意,叫清成随便找一张椅子坐下。

清成坐下后,道:“老伯,清成方才在前厅里仔细看了一下,这‘豫地第一栈’可是不小,我发现倒是有很多江湖人在此落脚,不过除了少数很有名气外,其他的都是名不见经传。对了,老伯,你知道‘圣手’何飞这个人吗?”

白眉老者眉头一皱,道:“圣手何飞?……唔……当年我在江湖中行走时,还不曾听到这么一个人……

,我倒听说过一个叫‘神手’云天蓝的人,他是‘银片门’的掌门,不知道他与这何飞是什么关系?”

清成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吃惊,想道:这个老头真是一个老怪物,那“神手”云天蓝都死了十多年,他既然还活着,不见老态,圣手何飞的岁数也是六十出头,他竟然不知道,想来他隐迹江湖多年,大概不下百龄了吧。

想到这,说道:“老伯,那个何飞正是云天蓝的弟子,云天蓝已死去多年。”

白眉老者道:“原来云天蓝死了,可惜他一身好武功,你提这个姓何的做什么?”

清成道:“老伯还不知道吧,何飞如今已贵位当朝锦衣卫的四大幅统领之一,身份显赫。方才他在前厅赶走了两个闹事的武林人士,好不威风。本来出家人是尽量少管这些事的,再说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不能多生事端,可是他锦衣卫副统领来到河南,难道是有什么大事不成?是否同少林有关,贫僧不敢妄猜,但想来又有什么武林人物被他们盯上了。”

白眉老者听到这何飞的身份是锦衣卫副统领,觉得很奇怪,诧声问道:“奇怪,‘银片门’什么时候跟官府勾结上了,‘银片门’有一个规矩,门中弟子不得在朝为官,这何飞好大的胆子。”

清成听得一愣,他并不知道“银片门”有这个规矩,其实对于“银片门”他也是知道不多,只晓得“银片门”是武林中一个极为隐秘的门派,他们住在那里,江湖中人并不知道。一般的江湖人只晓得银片门当代的掌门是谁,有那么一两个门中人在武林行走。这“银片门”同另外的“剑谷”,“魔刀门”,还有“慈航轩”合称武林最隐秘四大门派。门中弟子不多,可是他们的人一出江湖,个个是绝代高手。

清成道:“老伯,这贫僧就不清楚了。不过贫僧倒是听说过如今的‘银片门’掌门是云天蓝的一个师弟,想来云天蓝一死,他们也不甘寂寞,在这个掌门的允许下,同朝廷有所往来。”

白眉老者沉吟片刻,道:“看来是如此了。”

接着又同清成说了一些闲话,最后道:“清成师傅,我们这一次到苍龙谷,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知道你的心底也很纳闷,不知我们为何到那个极端凶险的地方,不过到了那个地方,我自会告诉你。”

清成在屋内聊了几句,向白眉老者告辞,回到屋里,就着油灯看了大半天的经书。

是夜,月亮半圆,似一枚小小的象牙儿。乌蒙蒙的云朵同月牙儿玩耍,一会跑到它前面,一会又紧跟在它身后,很多时候调皮的遮住月牙儿,令月牙儿好不着恼。

清成正睡得香甜,突然听到屋顶似有夜行人路过,脚踩着屋瓦发出轻微的动响。清成立马飞身而起,眨眼间已是穿好……

外衣,来到窗户边上,不要看他长得肥胖,可是动作丝毫不受影响,轻功和反映俱是一流。轻轻的打开窗户,清成翻身落到窗下,双脚轻轻一点地,已是飞上了屋顶,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说时迟那时快,看准远处的一个黑影,展开轻功,紧紧的跟了上去。

就在清成离开不久,一条人影轻轻的从空中落下,只见是一个全身黑色劲身衣的蒙面男子,他双眼一翻,暴shè精光,冷冷的眼光看着清成远去的身形,身形一动,划过院落,凌空飞渡了七丈之遥,紧跟清成后面。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此地?难道他一直就盯着清成一行不成。

“阿弥陀佛,老衲多年不出江湖,牛鬼蛇神依旧并不见少。”

一个老者身形如一道轻烟,缓缓升到屋顶,也不见他如何发力,静静的跟在后面,淡淡的月光下,他的一双白眉,分外的亮眼。

第十一章 豫地第一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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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剑明一行离开少林,由河南向川贵一带出发的时候,少林寺在他们出门不久,又派出了一行和尚出外,接着是第三批,弄得某些在暗中查看的江湖人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向那一批人追踪下去。反正是逮着那批就跟上那批。

由河南登封出发,这一群有和尚,有小孩,有白眉老者,还有一个书童般的英挺少年,倒是吸引了不少的人。作为一个江湖人,如果还不知道这一群人大有来头,还前去招惹他们,实在是混的太不像样了。他们每至一处,当地的地痞流氓立时收敛了一些,不敢前去找麻烦。就是当地的武林豪客,或者是江湖中颇有名气的世家子弟,也对他们是非常的客气。

他们一行,晓行夜宿,不一日就过了登封的地界。

方剑明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他平时待在少林寺内,见到的都是光头和尚,整天对着他们,也被晃得心中老大不舒服的。方剑明长这么大,也只是去过山下一个离少林寺不过二十里路的镇上。这是他出过最远的一次门。如今在路上见到各地的风土人情,很多好玩的东西,当地百姓的方言。把方剑明乐得心头直叫大好。

师父清成当年也在江湖中游历过十来年,对江湖上的情形是这一行中最熟悉不过的能手,他见方剑明双眼睁得溜园,一张小脸透着喜气,心下大乐,以为这样一来,倒是一件能将他好睡的毛病治去。方剑明有时见了好玩的东西,清成都极力的给他买到。让他在手里把玩个够。方剑明见到师父对自己这般好,心中想到:师父真够意思,对我这么好。我得好好的听他的话。

那五个少林高僧在少林学艺数十年,下山不多,但是他们修为深厚,那里又能为这花花世界着迷。兀是将手中的大刀,铁棍,方便铲,拿得紧紧的,倘有不开眼的家伙前来生事,他们立时就能将来人打得抱头鼠窜。非常奇怪的是拿两个从少林寺内出来的白眉老者和英挺少年,话却是不多。清成问他们话时,白眉老者多是以点头,摇头示意那少年只有在白眉老者问他话时,才开头说话,但也是惜言如金。

这一日,他们一行在客栈里打尖。

这客栈是镇上的一家大客栈,本来他们是不想再此打尖的,按白眉老者的意思是人多口杂,他们一行的目标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过于惹眼。但是他们找来找去,实在找不到第二家客栈,气得清成在肚里暗骂道:这作吃饭生意的在这个地方的垄断可是不小,这客栈是什么来头,都将吃饭的生意全给包了。

他们只好选择进了这一家客栈。

方剑明抬头一看这客栈的名字,只见上面写着“豫地第一栈”,好大的口气。方剑明低声对师父笑道:“师父,这家客栈是什么来头……

,所起客栈名这般大。你知道吗?”

清成心中也觉古怪,这里离少林寺也有四百多里的路程,不归少林寺管,清成奇道:“我好几年没有出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家客栈?真是奇怪。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不少见,什么样口气都有,和尚我是越发的跟不上了。”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师父也有不知道的时候,我还以为师父知道这个客栈的名头呢。”

清成低声道:“明儿,你可甭笑为师,这个客栈为师的虽不知底细,想来他起了这么一个大名,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这家客栈看来也是近几年才出来的。”

他们低声交谈的功夫,那个白眉老者在前,带着他们数人走进客栈内。

“各位圣僧好,各位大爷好,你们几位要住店吧。呵,我们‘豫地第一栈’可不是吹的,你几位要住什么样的房间,只要说出来,本店就会让你如愿以偿。”

白眉老者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懂你们客栈的规矩,这么说吧,给我们来一间偏院,就我们九个人住,其他人不要进来,这办得到吧?”

小二道:“客人看你说的,就知道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好的,小的这就前面带路,各位可要跟紧了,本店实在太大了,住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各位客官一看就知道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小的晓得你们有大本领,不过,本店有个规矩,在店内任何人都不得动手,客官只要不生事,谁也动不了你。我先给几位提个醒,因为我见几位都是生面孔,不知道本店的规矩。”

这店伙计甚是多舌,一路带着九人在走,他的嘴中兀自说个不停。

听了这话,白眉老者双眉一皱,道:“这话不用你多说,我也知道。豫地第一栈,呵呵,口气蛮大的吗。不知你们的店主是和方神圣?老夫也走过多年江湖,不知听过没有?”

小二一见这老者双眉都老成白色,晓得人家是武林中的老前辈,不敢大意,嘻嘻一笑,道:“我是一个底下人,那里知道我们店主是什么人,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以前好像是武林中的人,你老也许听说过他,还说不定是他的朋友呢。”

白眉老者隐迹多年,本已是心如死水,听了他这话,不由心中大笑,想道:我的朋友?哈哈,老夫好久没听到这话了。

小二带着九个人,转了好几个院落,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院落。

小二回头笑道:“就这里了,这个院落十分的幽静,客官看还满不满意?”

白眉老者打量了一下地形,见这个院落还算可以。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小二道:“你几位是到前厅去用餐,还是叫小的将饭菜拿到院子里来?”

白眉老者看了看清成,清成道:“老伯,你们几位在这里吃罢,我带着明儿到前厅看看。”白眉老者微微颌首,算是答应。当下他们到屋里,清成和方剑明将肩头的包袱除下,向白眉老者告知一声,清成拉着方剑明的小手,朝前厅行去。

他们倒要看看这“豫地第一栈”的前厅到底有多大的气派。

第十五章 谁是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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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成紧紧的跟在那个夜行人身后,见他对这家“豫地第一栈”极为熟悉,就像是他家里一样,清成跟在他身后,越来越纳罕,心想:这客栈未免太大了吧,极目望去也见不到头,难怪有这么大的口气。这客栈的老板还真是一个人物。同时有想到:这个家伙是谁?怎地对此好不熟悉,看来他以前来过这里,不然就是客栈里面的人。

清成心中想着,突然见前面那个人身形一低,向一座院落扑去,跟着身子一伏,那人已是紧紧的贴在一个屋脊之上,那人四下一打量,身子飞快的一个“倒卷银帘”,如一只蜘蛛般挂在房檐下。

清成心想:他要做什么。

清成怕走进了,被他发现,正好见到那个院落里长着两颗参天大树,清成像荡秋千一样,轻轻的穿如其中,哎呀,清成脚方着树,脚下一歪,弄得树身微微一摇,吓得清成急忙贴在树干上,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是谁?……何人在外面?”屋内有人大声喝道。

“呀”的一响,窗户打开,露出半个身子,那个倒挂在屋檐下的人早已是身形一动,回到屋顶,趴在瓦上。“喵”的一声,从树上传来一声猫叫。

“咦,原来是你这只浪猫,昨天把你打发走了,今日又来烦人,还不快滚。”那个大开窗户的人嘴里说了几句话,有低声骂了几句,又把窗门紧紧闭上。

清成心道:好险,幸亏我够机灵,不然就被发现了,吓,我活了四十来岁,还是头一次学猫叫,说出去真是丢脸。那个伏在屋顶的人,趴了半响,又故技重演,吊在房檐下,这次他放心了。伸出一只手,食指轻轻的在嘴上粘了一些唾沫,然后在窗纸上开了一个洞口,将脑袋凑近。

清成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心中显得有些焦急。

他却不知道,那个夜行人将眼睛凑上去时,看到了一件非常耀眼的“宝贝”,那个宝贝是一个白色的玉瓶,瓶身调着一龙一凤,龙张牙舞爪,凤双翼齐展,看起来栩栩如生。瓶高不过一尺,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屋内的一张八仙桌上。桌旁正有三个人仔细的欣赏着这件宝物。

那三个人,一个是位方脸,长眼,身着白袍的中年人,是一个大嘴巴,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大汉,第三位却是一个贼眉贼眼的瘦小汉子,方才开门那人正是那个白袍中年人。

只听那个大嘴巴的大汉,双眼一瞪,道:“他奶奶的,这种宝贝也叫你这小子偷了来,老天对你真是不薄,说吧,你出多少价码?

那瘦小汉子嘿嘿一笑,道:“二爷,看你说的,我张飞干这一行也有十多个年头,从来没有失手过。说白了,这是为什么?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这是因为我的‘偷功’不错。老天对我薄不薄,这……

我还没有想过。”

那个白袍中年人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玉瓶,头也不转,问道:“我说张飞,你能确定这是‘长生瓶’吗?”

瘦小汉子笑道:“大爷,我张三说是‘长生瓶’,决不会错,如假包换。”

白袍中年人还是没有看张三,盯着玉瓶,奇道:“张三兄弟,不是我们不相信这个宝贝,你要知道这‘长生瓶’是天下至宝,只有少林的‘易经’,‘洗髓’,‘醒神’堪堪可比,是魔教的大宝贝,魔教高手如云,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瘦小汉子嘿嘿笑道:“大爷,张三是怎么得到这个宝贝的,不劳你烦心,总之这‘长生瓶’现在在我手里,只要你出得起价码,我立刻拱手卖与你,别的就不要多说了。”

那个大嘴巴的大汉,看了半天看不出这“长生瓶”有什么好处,不禁气闷的道:“这捞子‘长生瓶’太过古怪,我‘赛李逵’看了这么久,看不出它好在那里,听说它能增长人的功力,藏有无数的珍宝,我怎么看不出来?”

不用张三解释,那个白袍人已是移开目光,看着大汉道:“二弟,你要是看得出这宝贝的妙处在那,它也就不是‘长生瓶了’。天下至宝,岂是凡夫俗子所能一眼看得出来的,想那独孤九天天下第一高手,至今仍是琢磨不透内中的秘密,我们一时那里能够看出。”

“那我们还买他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一时看不出,可并不代表我们永远看不出呀。俗话说:工夫不负有心人,凭我‘单刀鬼见愁’诸葛不凡的手段,我就不信弄不出其中的秘密。对了,张三兄弟,你究竟出多少价码?”

张三嘿嘿一笑,伸出六个指头,并不说话,那个“赛李逵”双目一瞪,道:“六千两……”张三嗤的一笑,神色大为不屑,“赛李逵”道:“六万……”张三摇摇头,一字一句道:“六十万两……纯色的黄金,诸葛大爷,你干是不干?”

“赛李逵”一听,按耐不住,跳起来叫道:“我的妈呀。你小子是狮子大开口,我们去那里弄这么多金字。”张三嘿嘿笑道:“这要问你大哥了,你不要小看你大哥,他可是大有来头的人。”赛李逵不禁向大哥诸葛不凡看去,面露狐疑,诸葛不凡低声一笑,道:“看来张三兄弟对我是了如指掌。”张三道:“那里,那里,干这行的,要是对顾客不清楚,早晚得在阴沟里翻船,我还是喜欢跟知道的人打交道。”

正说到这,那诸葛不凡突然全身一紧,双耳一竖,冷笑道:“何方朋友光临,还不出来么。”白袍一晃,身形如电,从窗户出去。张三听到有人在外偷听,脸色一变,急忙将桌上的“长生瓶”收在一个盒子内,紧紧抓在手里。

屋外已是“噼……

啪噼啪”声不断,诸葛不凡和来人闪电般过了八招,那人正是倒吊在屋檐下的夜行人。只见他两人拳打脚踢,行动如风,一个使的是“八卦游身掌”,一个使的是“九宫太极拳”,都是江湖中普通人都会的拳脚功夫。不过他们两人使来,并不像一般武夫那样注重招式,他们注重的是气势。

他两人打了五十余招,谁也奈何不了谁,诸葛不凡大喝道:“我同阁下在兵器上一见高下,刀来……”站在一旁的赛李逵仍出一把大刀,诸葛不凡飞身接住,脚一触地,又是跃起,“刷刷刷”三刀,刀刀夺命,刀声凛然,大有一刀劈下小山之势。

那个夜行人冷冷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正是极为难连的软剑。

软剑如一条跃动的飞蛇,上下晃动,令人眼花缭乱。

“好,阁下好剑法。”

诸葛不凡大叫一声,大刀一格夜行人的软剑,这才看清来人的面目,见对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既不丑陋也不英俊。心底暗道:这人这么陌生,是什么人?

两人在院落里大战起来。好在这个院落只住了他们兄弟,那个叫张三的住房并不是这里,没有惊动其他的人,“豫地第一栈”的规矩是不得动武,可是偏偏有人不买帐,在此大打出手。那个圣手何飞来了,岂不是要气个半死。

“什么人?你……你想干什么……”那个张三突然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脸上蒙着黑布,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张三。这黑衣人是如何出现的,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看出来,轻功端的诡异之至。黑衣人冷声道:“来了……”

伸手一抓,就像张三手里的盒子抓去。

赛李逵见状,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连我们的东西也敢抢。”

飞身越过来,一脚踢出。黑衣人看也不看赛李逵的腿脚,轻轻的一格,一抓,就把赛李逵的脚抓在手里,赛李逵暗道:不好。人已是腾云驾雾般摔出数丈开外,砸在一个窗户上,哗啦一响,赛李逵摔了一个手脚朝天。

诸葛不凡和那个夜行人正打得热火朝天,他们都想极力阻止黑衣人将“长生瓶”抢去,奈何他们绞在一块,一刀一剑不敢松开,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三手中的盒子就要被黑衣人夺入手中。

“哈哈,贫僧来会会你”

一个人已是从院中的一棵树上飞身落下,少林龙爪手闪电向黑衣人当头落下,抓风激荡,吹得树叶纷纷直落,到看不出清成的内功这般的惊人。“好”黑衣人低声一喝,一拳打出,拳风骤出,一股强大的内家劲力吹得他身上的衣襟猎猎直响。

“砰”的巨响,清成那一身肥胖的身躯,如陀螺一般在空中打着旋,退回到树上。清成单手一粘一支树枝,动作麻利的一荡,飞身落到黑衣人的身前一丈远近,紧紧盯着黑衣人,如临大敌。

此时,数声长啸忽远忽近的传来,衣襟破空之声响起,也不知有多人发现了有人在此打斗,竟是向此地纷纷赶来。

第十二章 客栈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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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成大和尚拉着方剑明,师徒二人来到“豫地第一栈”的前厅。

只见眼前一亮,两人为之大为叹服。这客栈果然不愧为豫地第一栈,光是前厅吃饭的地方,战地面积就很宽敞,少说也能容的下上千人。不仅如此,这前厅里分为三层,最上一层,看样子是给大人物们预备的,只要你是大毫,或者是极有身分的人物,便有可能做到最高。第二层是一般江湖人物,还有少有资财的人准备的,第三层则是普通人的地方,鱼龙混杂,客商,贩夫走卒,倒显得非常的热闹。

一个小二带着微笑,上前问道:“两位客官,你们是做那一层?”

清成道:“我们就坐第二层吧,对了,小二,你给我们来一些素菜,不要酒,和尚我可不是酒肉和尚,不过我这徒弟,算不得是和尚,你给他来一点上好的肉菜,不要太多了。再拿一笼馒头和两碗米饭。”

方剑明笑道:“师父,看你说的,倒是把我说成是一个贪吃的人了。”

两人在小二的带领下,找了一副座位,只见这第二层的人物却是最多的,既有武林人,又有打扮得有些阔绰的老爷少爷。他们二人的座位正是靠着一扇窗户的地方,在黄昏的斜阳照射下,看见外面的景色,不禁为之赏心悦目。

见小二下去,清成打量一下四周,笑道:“明儿,这个位置实在好极了,你老是说为师的在伙食上亏待你,这次没有旁人,我让你吃个够,叫你知道为师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方剑明道:“师父,我们出来这么多天。我都吃了好多的好吃东西。吃来吃去,总是觉得这花花世界里的东西还不如我亲手调制的‘乌龙汤’好吃,虽然是素食,但我精心研究了两年的东西,岂是别人能比的。”语带骄傲,一张小脸也是涨的通红。

清成笑道:“呵呵,明儿,你可不要骄傲啊,你要知道这世界好的东西太多了,为师的承认你做的‘乌龙汤’堪称一绝,让为师也为之食指大动。不过,你想呀,我们才出来几天,你还没出河南地界,还未尝到真正的好东西,旁的不说,就是川贵的菜肴,那种辣,那种麻,呵呵,多一分则太重,少一分则太轻,恰恰到好处,等你到了那里,我带你去尝尝。”

方剑明笑道:“师父,你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中历练,难道没有吃过大鱼大肉,也没有喝过酒吗?”

青城一听,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正色道:“看你说的,为师是一个心诚的和尚,那里会去沾染那些世俗的东西,不过这酒吗,呵呵,为师倒是喝过一点点……“看到方剑明笑嘻嘻的小脸,道:“你不要笑,你知道为师喝的是什么酒么,那是素酒,为师当年帮了别人的一次忙,盛情难却之下,才喝了那么……

一点点素酒,你以为为师当真是去和那火辣辣的酒。”

“咦,师父,你没喝过酒,怎么知道酒是辣的。”

“这……咳,我没喝过,难道就没听过酒的味道吗?”

方剑明呵呵一笑,见小二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来,一一的将饭菜,馒头,放在方桌上,问还有什么吩咐。清成说有事再叫你,你下去罢。那小二躬身退了下去。

方剑明见桌上摆着的菜有辣子鸡,立刻动箸,夹了一块肥嘟嘟的鸡腿,小嘴一张,吃进嘴里,大嚼。突然问道:“师父,你这么胖,是怎么吃的?”

清成道:“这那是吃的,这是练功练出来的。”

方剑明不信的道:“真的吗?师父,出家人可不能打妄语。”

清成面孔一红,道:“为师的实话告诉你,这副身材一半是好吃给吃出来的,一半却是练功练出来的,这是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对外人提及。”

秘密?

方剑明心道:这是什么秘密,你长得那么胖,谁都看得出来,这怎么是秘密呢?练功练成你这个样子,哈,叫全天下的瘦子都去连你的功夫,那这个世界岂不是瘦子要绝种。

他师徒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吃饭。

陡听得下面有人吵吵闹闹的,好像有人在吵架。接着便是几声啪啪的响,大家正自奇怪,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豫地第一栈”闹事。大家正要看好戏,下面的吵闹声却停息了。随着笃笃的上楼声,两个怪模怪样的人走上楼来,三只眼睛一扫,其中一个叫化子模样的低声骂道:“他奶奶的,那些小子真是不开眼,连乞丐爷爷的路也敢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却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大汉,肩头背着一把大刀,样子有些凶恶,闻言,也是骂道:“他妈的,老子找了半天找不到一家可以葬五脏庙的地方,好不容易才看见这个什么‘豫地第一栈’的地方,吓,口气倒是真大,老子饿了半天,那容这些小子罗嗦。”

他两人不干不净的话一出口,立时有许多人眉头打皱,有人说道:“你们两位是什么人?连这里的规矩都不知道么。”

“什么规矩?是谁定的,老子走了这么多年江湖,上过数不清的馆子,还不曾听过有什么规矩的,难道不是一个体面人就不能上的来吗?”

那人一乐,道:“哟,你还知道你不是一个体面人,失敬,失敬。”

“他奶奶的,你跟我他妈的滚出来,不要躲在人群里面,给我打哈哈,老子今天就那你开刀。”

那人冷冷一笑,道:“吓,我好怕呀。我就是不出来,看你把我怎地?”

这两个人,看样子是江湖中的人物,刚才在下面被小二拦住去路。那小二也是有些势力,见乞丐穿得破破烂烂的,浑身不干净,就想让他……

们在一楼就餐。不料两人这是看不起他们,大怒出手,将几个店伙仍得摔了出去,一楼的人想看好戏,倒是不曾出去管,再说也管不了呀。

两人骂骂咧咧的就上得二楼。

他们三只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可就是不知道那个讽刺他们的人是那一位,不由气的暴跳如雷。方剑明见他们的样子奇特,行动古怪,低声呵呵的笑了一下。

“是谁在笑?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给老子出来。”

那个独眼大汉骂道。

众人听他一口一口的老子,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才当得起“老子”,不少人心中动怒,这些能坐在二楼的人,有些是豫地第一栈的熟人,有些是武林中的汉子,都是有一定地位,见他们两人在这胡骂,自忖身份高贵的人不屑出手,有些人又怕他们二人联手,是以都没有出来。只是有人在说什么这里不许动武,你们两位想闹事,那是找错地方了。

二人听了,一脸的狂傲,说正想见见那位朋友来打发他们呢。

他二人见没人出来,哈哈一笑,正想找个位子一坐。

有人已是冷笑道:“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闹事?我三天不在这里,何方的牛鬼蛇神也出来混世,招子给我放亮点,连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道,还混个屁。”

随着话声,三条人影腾空跃上二楼。

第十六章 长生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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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人影,划空而至,这四个人都是站在房顶之上,抱着棒子,冷冷的旁观,大有坐山观虎斗之意,那个黑衣蒙面人低声冷笑,哑着嗓子道:“这下够热闹了,来了这么多朋友,嘿,这个长生瓶的魅力可是不小。”清成看着面前这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他躲在树上,看了许久,这人居然就在他附近不远,清成毫无所知,要不是对方急于抢夺宝贝,恐怕他还是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头夜行人和诸葛不凡刀剑一分,诸葛不凡飞身回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赛李逵旁边,关心的道:“二弟,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赛李逵道:“大哥,不可要小心这个蒙面人,他的力气可真是不小,我不过摔疼了而已,并无受伤。”

那个黑衣蒙面人抬眼一望前面半丈距离的张三,冷笑道:“你是要本座硬强,还是乖乖的将长生瓶送上来,本座下次出手,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张三看到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心头着慌,知道今天是倒了大霉,他本想用这个长生瓶卖一个大价钱,以后的岁月就能过得舒舒服服。没想到他手上有长生瓶一事,不知为何被这些人知道,他们若要抢夺,自己是万万保不住的。

突听嘿嘿的笑声传来,三条人影划空落到院中,其中一人笑道:“小子,不要听他的吓唬,我们三把你的长生瓶买了,你的安全由我们来负责,不知你意下如何?”张三心头一喜,叫道:“好……前辈,只要你出二十万两银子,我手中的长生瓶就是你的了。”张三心想“他妈的,反正今晚是要栽了,老子就只给你二十万两银子,你们这些武林大毫,那一个的身价不是好几百万的,这点钱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张三的话一出口,只听得有人怪笑一声,原来是站在东面屋顶的一个秃顶老者,长得怪模怪样,胁下夹着一支拐杖,只听他道:“很好很好,要是这长生瓶能够用价钱来买,我‘青城一拐’吴如耿愿意出三十万两来买你手中宝贝,你又如何打算。”

张三还没有开口,先前那人已是骂道:“好你个吴如耿,你以为你们青城派很了不起么,我们的衡山派还怕你们不成?”

吴如耿哈哈一笑,道:“你们衡山派又怎么了?老子这一次是单枪匹马,有种就把你们衡山派的人叫齐了,老子一个一个的打发掉,省得你们衡山派在九大门派中处在第九,丢人现眼的。”

这话一出口,立时将那三个衡山派的人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人六只眼珠子狠狠的盯着站在屋顶上的吴如耿。你道他们为何这般要在言语上打架。原来这个衡山派一百多年前只是一个十来个人的小门派,有一次他们的掌门在无……

意中救了一个江湖怪杰,那个江湖怪杰感激他们,就传了几套功夫给掌门人,掌门欣喜若狂,在那江湖怪杰走后,居然有模有样的率领着衡山派的弟子,在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被江湖人排在了九大门派的最后一位。

青城派是排在第八,受到了衡山派的威胁,虽不至于两派倾巢而出,大打出手,但暗地里少不了要你来我去的斗上一把。这武林中的九大门派按排名,就是少林,武当,峨嵋,华山,昆仑,崆峒,黄山,青城,衡山九大门派,那个人人皆知的丐帮却是武林第一大帮,并不被江湖人排在里面。

眼看那三个人就要通吴如耿大打出手,那站在西面的人淡淡的笑道:“大家都是有钱人,我孤家寡人一个,穷得响叮当,不知这位兄弟看得起我不?”

张三抬头一看,见是一个穿的极为干净的汉子,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这人他并不认识,只好说道:“你是那一位……?”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么?我是丐帮的净衣门弟子,你不会连丐帮都不知道?”

张三听了,心中大叫道:天呀,今晚是什么日子,这些大门大派都来了,看来我是讨不了好处了。

众人一听这个长相一般的汉子居然是天下第一帮的的弟子,心头暗震,丐帮弟子在全天下那可是数十万之众,谁敢与他们作对,就是当今皇上也不敢轻易的去那丐帮的人开刀。如果要说有一个江湖门派能同丐帮一较高低,那这个门派既不是少林,也不是四大隐秘门派,而是有天下第一高手存在的魔教。

众人见丐帮的人也混来这趟水,知道今日得手的把握又减了七分。

突听得那个黑衣蒙面人哈哈的狂笑起来,语出惊人的道:“什么衡山派,什么青城派,还有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你们不要在这里耍威风,本座如今离这个小子只有半丈,本座一伸手就能将他的长生瓶夺下,将来练成绝世武功,一个一个的把你们灭掉。”

“你敢……”

“好大的口气……”

“衡山派等着你来……”

青城,丐帮,衡山的人纷纷叫了起来。

蓦地,一个声音传来,道:“慢来,慢来,你们这么多人要抢这什么长生瓶,究竟这个长生瓶有什么好处,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恕老家伙我不明白,谁说来听听,这长生瓶的好处在那,是不是真的,在出手抢夺也是不迟呀?”

众人听了,心中都道:这家伙是谁?居然连这个天下至宝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了。

大家朝来人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屋顶上北面的一个老头子,头发半百,此时正坐在瓦上,很悠闲的说着话,看着下面的群雄,小眼睛一迷一迷的。

在淡淡的月光下,众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

早已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清成和尚心头一乐,想道:这老家伙是什么人?说话怪逗人的,咦……这人有点面熟,我在那见过……慢着,啊……他是……这个老怪物怎么也来了。清成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当年是见过这人的,至于这人还记不记得就不知道了。

“你是什么人?连这个长生瓶都不知道吗?”

诸葛不凡发话问道。

“嘿,老家伙又不是包打听,什么都要知道呀。老家伙平生只知道练武,会会真正的天下高手,这个长生瓶关老家伙何事,我本来是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隐隐有打斗之声,接着就是夜行人的破空之声,想来是有武林人在此打架,老家伙一时心痒,就来看看。”

诸葛不凡一听,道:“原来阁下是适逢其会。阁下不知道长生瓶是何物,却有很多的江湖人为之争得头破血流,这长生瓶原是上古时期的一件宝贝,后来不知为何落倒了魔教手中,被他们视为教主至宝,历代教主都能从中得到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和雄厚的内家功力。听江湖传言,这个长生瓶能够助长人的功力,内中藏有一个宝库,得之富可敌国,至于其他的功能,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那人听了,大笑道:“荒唐,荒唐,这鬼东西真有这般好处,老家伙实在不能相信,武功是靠自己勤学苦练出来的,那里有什么捷径,休得胡言乱语。年轻人们……老家伙劝你们不要痴心妄想,这鬼东西一定是某些人不怀好意,说出来骗人的。”

他话刚说完,众人正在琢磨他的话,有人哈哈大笑,道:“不错,李老前辈说得实在大快人心,我何飞来了,看你们这些江湖人还敢不敢在此生事。”

随着话声,圣手何飞带着一群人大步走进院落里,顿时灯火通明,将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第十七章 锦衣卫护宝,大东厂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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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手何飞带着的这一群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这些人都是穿着军服,头戴军盔的大明士兵,手中拿着铁枪,是朝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用来保卫一方大员的亲身武士,这些人正是何飞从他的那个朋友路渊重都指挥使大人那里借过来用的。

圣手何飞一进大院,先是向那个头发半百老头子抱拳道:“李前辈,好久不见,不知身体可好?”那个老头一打量何飞,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笑道:“很好,很好。不知你师父他老人家如今怎么样了,他的‘神手功’恐怕也练到了第九重了吧。”

何飞神色一黯,道:“先师已于十年前仙逝而去,李前辈难道没有听到么?”

老头一怔,道:“你师父死了……唉,可惜,可惜,老家伙又少了一个对手。”

何飞淡淡一笑,道:“先师虽逝,但我们‘银片门’的武功那里又会落下,南宫前辈要想切磋武艺,何飞继承先师遗志,定不会叫李前辈失望。”

“哦,是么”老头看了看何飞,一双小眼暴睁,全身发出一股庞大的气劲向何飞滚滚涌到,何飞面露微笑,双手依旧拢在袖里,往前踏上一步,硬受了这一记。老头见何飞受了他一记,丝毫没有被震动,面上不禁露出兴奋的神色,笑道:“果然是明师出高徒,二十年前,你的武功不过是一流好手,想不到今日却隐隐有一代宗师之风,好,改天老家伙一定同你打上一架。对了,你……这些人是什么人,你和他们……”

何飞道:“不瞒李前辈,我如今已是当朝锦衣卫副统领,是官家的人。前辈不要惊奇,师父在临终前已交代过了,我们历代祖训业已成旧,我在朝为官,亦是大势所趋。”

老头脸上神态变化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末了,老头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你了,老家伙在此显得多余,还是走开为好。”说着,身形一动,八步赶蟾轻功展开,转眼消失在夜色里,谁也不知他究竟去了那里。他居然对那个天下至宝“长生瓶”毫不心动,这种人放眼江湖少的可怜。

何飞一到,众人不敢造次。

何飞见老头走了,这才抬眼望向群雄,一个个在他们身上扫过,见到清成时,心头一震,道:这个和尚难道是少林寺的人?见到诸葛不凡和赛李逵,心道:原来是你这个大富豪。越过那站在角落里的普通的中年人,却是不认识。及至见到三个衡山派和那个胁下夹着拐杖的秃头老者,心中冷笑道:好呀,九大门派也来人了,不过你们想同我们锦衣卫斗,还差了许多。

目光落倒那个身上有补丁,穿的干净的汉子身上,这人他当然不会认识,只是见他气度不凡,又穿着打有补丁的干净衣服,立……

时想到了丐帮。

不会吧,连丐帮的人也来了。

何飞心中暗道。

何飞最后的目光落倒那个黑衣蒙面人身上时,觉得这人的身材有点面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那见过,将他蒙着面,一副见不得人样子,不由大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蒙着面,难道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跟我从实招来。”

蒙面人哑着声音,冷笑道:“何大人,你好威风啊,这长生瓶难道你也要插上一脚。”

何飞道:“你知道我?那好,把你的;脸上黑巾摘下,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人道:“本座是一个无名小辈,露出真容,恐怕要让何大人大失所望。”

何飞大喝道:“废话少说,本统领叫你摘下面罩,你敢不听?”

蒙面人哈哈一笑,道:“何大人,你有本事尽管亲手摘下本座脸上黑巾,何大人的圣手之名,本座倒要见识见识。”

突然,那个站在何飞身后的左首锦衣卫士,低声在何飞耳中低语数句,何飞面色和缓下来,也不再争着要看对方的面貌。转向张三,道:“你叫什么?”张三道:“我叫张三”何飞道:“好,张三,我不管你手中的长生瓶从那里得来,你跟我上京城去,将此物献给皇上,皇上定会重重有赏,你去是不去?”

张三一听,吓得面色发白,道:“去……去,小的哪敢讨赏,只要皇上他喜欢,小的就是送与皇上,也是心甘情愿。”

张三每说一句话,心头都在滴血,暗暗骂道:他妈的,用皇上来压我,老子斗不过你们,行吧。早知道如此,老子就是卖给一个武夫也甚于今日的情形。他知道这东西到了皇上手里,皇上不问他从那里偷来的宝贝就算好了,那还敢要赏赐。

何飞哈哈一笑,眼睛一扫群雄,道:”那位朋友还想要这宝贝吗?”

大家听他说要把这个长生瓶献给皇上,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说出来,谁说一句不满的话,就要面临灭门之祸,那蒙面人只是冷笑连连,衡山派的人,青城派的吴如耿,诸葛不凡,赛李逵,清成都没有说话。那个普通面目的中年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丐帮净衣门的弟子双眼望天,也没有说话。

只是那个站在南面房顶上的人,此时怪笑一声,飞身落倒院中,面朝何飞,道:“慢着,我有话说。”

何飞见居然有人敢出头找“皇上”的麻烦,冷笑道:“你是何方神圣,难道你想同皇上争夺宝物不成?”

那人哈哈一笑,道:“何大人,你不要拿这么大的帽子扣我,我承受不起。”

何飞道:“那你还敢出来阻拦?”

那人笑道:“何大人,你想错了。我不是阻拦你将这个长生瓶献给皇上,而是觉得宝贝要用在恰当的地上。当今王公公神功盖世,这长生瓶献给皇上,还不是等于是献给王公公,王公公是皇上最亲信的人,何大人,你把这长生瓶献给皇上,早晚要被皇上赐予王公公,与其这般麻烦,还不如直接献给王公公,也能在王公公面前得到许多好处?”

他话一出口,群雄大惊失色,就是何飞,也不由呆了一呆,他实在想不到这人会是大太监王振的手底下的人。

东厂的人也来插手此事,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令何飞一时头疼起来。

第二十一章 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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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个不会武功,但是学究通天的武林书生,他叫“武林万事通”,有一年,他突然向江湖中人宣告了一分名单。这是他亲自写的,为武林高手排名的一张榜单。榜单上分别名列了二十位高手,天榜十名,地榜十名。

天榜是当时最杰出的武林高手,他们的年岁从五十到七十之间不等,大多数是武林中的独行客,行踪诡秘,很少在人面前显露功夫,当时魔教的教主独孤动天,就是排在天榜第一位,其实这天榜上的人,并不是按武功的高低来排名的,他们的武功在当时已是超凡如神,只是因为影响力不同,故排名才有先后。

那地榜上的人,却是四十左右,至今若是有人活着,最小的也是九十出头。地榜上的人,武功并不比天榜上人差多少,甚至有一些地榜上的人比天榜上的人更为厉害,只因他们年岁不在同一个阶段才有天榜,地榜之分。

像现在的魔教教主,天下第一高手独孤九天,才是近三十年来卷起的高手,他的年纪也是不会太高于少林掌门,武当掌教,唐门大老等等一派至尊。至多就比他们大上个三四岁。

那“武林万事通”写下这一份名单后,不知所踪,大概是怕没有排在榜单上的武林高手前来找他理论,甚至叫他修改榜单,不然就大打出手。“武林万事通”只好隐迹而去,不再出现于江湖。

那天榜,地榜上的人,至今还有多少人存活,没有人知道,随着新一代武林高手的卷起,俗话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他们既很少现踪江湖,自然被人淡忘,除了上了年纪的人,那小的一辈更本就不曾听到过他们的事迹。

像清成这一辈,除了一些好打听武林秘事的人,他们对天榜,地榜甚为陌生,更别说小于他们的少年一代。

话说那个人声传到众人儿里,白眉老者微微一笑,道:“山野无名之辈,怎能在天榜高手面前妄提小名,阁下就叫我‘无名’吧。”

那人哈哈一笑,远远传来,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道:“无名……哈,我记得少林寺的高僧中有一代弟子,是以无字辈命名,我试探过了你的内功有少林寺的心法,你和他们是和关系?”

白眉老者心中吃惊,他想不到这个刀神这么厉害。他用帽子将光头罩住,就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是和尚,这个刀神身在数里之外,仅靠发出的一股超强气劲就能探测出他的武功底子,而自己只是探测到对方是一个超绝高手,知道他叫刀神,当年在天榜上排名第五,其他一无所知。还没交手,就已是隐隐的给人家比了下去。

白眉老者一声长啸,头上小帽化为翩翩飞舞的碎步,散落在草地上,露出一个闪闪发亮的光头,除了那个……

英挺少年之外,大家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居然不知道他们身边的这个白眉老者原来是一个和善,一个正宗的和尚。

“阿弥陀佛,老衲正是少林无字辈弟子,多年不用法号,施主就叫老衲为无名吧。”

那人轻声一笑,道:“你是为天蝉刀而来?”

无名道:“天蝉刀乃是少林的七绝之一,多年前被外人盗走,今日老衲风闻天蝉刀在此,就带着少林弟子前来走访一下,看此事是否是真。”

刀神笑道:“那个告诉你的人,恐怕就是唐门的弟子吧。”

无名道:“不错,是唐门的弟子告知,不过老衲却是从师侄那里听来的。”

刀神问道:“如今少林是谁当家?”

无名道:“大字辈大方,不知施主听说过没?”

刀神笑道:“无字辈的少林僧人,老夫知道有数的几位,对于你,我都不认识,何况是大字辈的人。”

无名道:“他的师父是上一界的少林掌门,老衲的大师兄,当年也是地榜中人,我师兄叫无空,想来施主不是没听说过吧?”

那人嘿嘿一笑,道:“原来是无空,他人呢?”

无名道:“阿弥陀佛,大师兄早已逝去多年,至今也有二十多个年头。难道施主同大师兄有旧么?”

刀神叹道:“老夫从没与他见过一次面,只是慕名而已,料不到他还活不到九十岁就已经离开人世,真是天妒英才。”

他这话要是叫外人知道,恐怕会有九成九的人还道他是在此胡言乱语。一般的人活到八十岁就是长寿了,有活到九十,甚至一百高龄的,在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老寿星了。其实刀神的话也是没错,以他们那种高绝的身手,活七十岁是小意思,八十岁上下是他们的黄金时期,那时要内功有内功,要修为有修为,要见识有见识,还怕谁来?

刀神说大方的师父无空,活不到九十死去是天妒英才,倒也不是一句胡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道理是放在真正武林高手那里,其他地方,还是不要乱说为妙,否则就成了笑话。

想那刀神是天榜上的人物,六十年前,最少也是五十出头,今年恐怕也有一百一十多岁,这还是把他视为最小的天榜人物,真实的年岁说出来不是得把人给吓昏过去。

方剑明听了刀神的话,笑道:“老爷爷,你的年纪很大么?”

刀神道:“很大?呵呵,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比起这个少林寺无名和尚来说,我比他还要大上二十多岁不止,你说我大是不大?”

除了无名和那个英挺少年,其他人听得一呆,想道:天呀,这老家伙这么大,就跟怪物一样。无名心中暗存:我今年一百零三,大师兄要是活着,也是一百一十左右,看来天榜中人的确是老家伙了。

方……

剑明怪声道:“哎呀,那岂不是成了老怪物,不对,不对,太师祖都仙逝了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活得这么长?”

刀神一笑,道:“小娃儿,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能够知道我们这些高手中的高手有多厉害,你要是看到我的面容,岂不是要把你吓死。”

方剑明道:“我才不相信你会把我吓死呢?”

他话刚说完,刀神一字一句的大叫道:“刀……神……来……也。”树林中,卷起一股狂风,面前人影一花,一个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的威猛大汉来到方剑明身前。他是怎么来的,除了无名看出一点端倪,其他人那里看得出。

方剑明拍手笑道:“哈哈,终于把你这个老家伙引出来了,你躲在什么鬼地方说话,不见你的人影,都把我给郁闷死了,如今你可没有把我吓死吧。”

刀神纵横江湖那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跟他开过玩笑,听了方剑明的话,气的双眼瞪圆,只差没有吐出一口血来。“好你个小毛头,居然敢骗老夫。”

“咦……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是你自己跑出来的,我又没有要你跑出来,如今你没有把我吓死,可见你说的话都做不得数,亏你还自称是什么天榜中的高手,还叫什么‘刀神’”

刀神被方剑明抓住刚才说话的语病,数落了一顿,心头不禁感到又气又笑,心想从那里跑来的小小娃儿,这般胆大,还跟老夫斗嘴。问道:“你这小娃儿是什么人?难道你也是少林和尚?”

方剑明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刀神大笑道:“好,好,老夫佩服你的胆量。小鬼头,老夫实话跟你说,老夫六十年前被人叫做刀神,是天榜上的高手,数十年来,打遍天下至今为逢敌手,说起我的名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剑明“嗤”的一声,笑道:“你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我就没有听说你的名字,我师父平时就没提到你,我只知道魔教的独孤九天是天下第一高手,难道你比他还要厉害。”

刀神神色一怔,想了一想,道:“你说的独孤九天,是不是独孤老儿的大徒弟?”

方剑明那里知道他说的独孤老儿是谁,闻言道:“什么独孤老儿?我不知道。”

一旁的无名说道:“刀神施主说的是独孤动天吧。”

刀神道:“还是你这个老和尚晓事,不错,我说的独孤老儿正是独孤动天,他的弟子何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

无名对此事也是不甚清楚,他在少林寺内闭关修炼功夫,同时又是三个守护少林武功秘笈的三大神僧之一,对这种事不甚了然。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清成,清成急忙道:“师叔祖,那独孤九天三十年前继任魔教教主后,魔教声势大增,他在十年前同武当掌教……

长虹真人比武,第一百领三招将长虹真人打败,是以被江湖好事之徒称为天下第一高手。”

刀神听后,哈哈一笑,道:“当年老夫与他师父大战,也不曾败与他师父,只是在气势上不如那老儿,如今他徒弟被称作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岂不是比那老儿还要厉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方剑明突然说道:“谁叫你老是待在这鬼地方,不出去看看天下的变化。”

刀神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待在此地多年?”

方剑明一笑,道:“你连独孤九天都不知道,除了不在江湖中走动,待在这鬼地方,难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么?”

刀神听他提及他待在此地的事,面上平静下来,好像是在感叹岁月的飞快流逝,说道:“三十多年,弹指一挥间,老夫在这苍龙谷与天蝉刀相斗,可是真的过得很快啊……小娃儿,你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险些要将方剑明笑死。

第十八章 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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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手何飞是什么人?他是锦衣卫的副统领,皇上身边的亲信。这锦衣卫最大的头头就是皇上。你说何飞还怕谁来着?何飞作为江湖人,当然不用去看当官人的脸色,可是他既然在朝为官,就不得不有所顾忌,这最大的顾忌就是当今“大太监”王振。

这个王振是明朝英宗时的一个宦官,本是蔚州人。他没有做太监时,是一个读书人,但因为屡试不举,“净身”当了公公。他起先是给宫内的小太监教授读书识字。他奉承巴结了不少了,又得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朱祁镇“明英宗),太子叫他为“先生”,这种殊荣令王振非常的吃得开,及至朱祁镇登基当了皇帝,任命他为掌私礼监。这个职位可不了的,是明朝宦官二十四衙门中最高的,也就是说,王振在太监中的地位是最高的,他就是宦官的老大。

明朝在中国历史上本就是一个宦官专权十分严重的朝代,那王振掌管私利监后,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利用英宗的宠信,在朝廷内形成了他的关系网,几乎是把大明朝控制在手里。还好当时有一帮重臣在英宗左右,倒也让王振不敢随意乱来,一年前,朱祁镇的母亲,张太后逝世,王振见他最大的障碍已去,就开始精神抖擞起来,胡作非为。

何飞在京城的时候,王振命人摘下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挂在宫门口不准宦官干政的铁牌,又在皇城大兴地土、排除异己。何飞身为锦衣卫副统领,也不敢得罪他,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锦衣卫大统领司马无风也在暗地里叫何飞少管闲事。何飞以前是江湖中人,对这种伎俩看得多了,当然不会傻到自以为是的要去皇上面前说王振的不是,再说了,他们锦衣卫也不是什么好人,随便抓人,那是常事。

何飞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底细,只好笑问道:”不知你是王公公的什么人?”

那人笑道:“好说,好说,我是王公公的一个学生。我的父亲是山西的都指挥同知,与这里的都指挥使路大人有旧,何大人你和路大人是好朋友,恐怕也听过家父的名纬,他老人家叫张天蒙。”何飞一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人他没有见过,可是他曾听到好友路渊重说起,这张天蒙武功倒也过得去,可就是非常的会巴结人,对王振更是视为“亲爹”,内中人都知道这姓张的是王振的人。如今他的儿子在此,自称是王振的学生,要将这个天下至宝“长生瓶”献给王振,好巴结王公公,倒是同他老爹有得一拼。

何飞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张老哥的公子,失敬。不知张公子在江湖中可有名号?”

那人道:“何大人,不瞒你说,我的师父就是江湖中的九大门派之一‘黄山’派掌门人重阳老人坐下大弟子‘狂雨剑’任佟,我……

叫张青云。”

何飞一笑,道:“哦,原来是张贤侄,这么一说,张贤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既有黄山派的身份,又是王公公的得意门生,实在是一时无俩。”

张青云忙道:“那里,那里,何大人才是一个大人物呢。”

何飞不想与他纠缠下去,抬头一望时,见居然走了不少的人,只剩下张三,诸葛不凡和赛李逵两人站在那,正向这头看来。原来那些武林人物见管家出面,况且又是皇上和大太监王振,谁还敢出手抢夺。只得郁郁不快的走了。何飞只顾着思量着怎么对付这个王公公的人,倒是不曾关心他们。

何飞以前在江湖中混过多年,知道武林人并不是很怕朝廷中人,把他们惹急了,反咬你一嘴,那是大大的不妙,是以就算他知道这些人悄悄离去,他也不好伸手拦住。只要他们不在次地闹事,不在争夺这长生瓶,何飞那里还想多生事端。

见张三正焦急的看着自己,问道:“张三,你这是为何?我又不打你,不骂你,更不会杀你,你为何这般模样?”

张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何大人,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可不敢跟你们斗,我手里的‘长生瓶’,何大人尽管拿去,张三分文不要,全当是送给皇上他老人家的见面礼。”说着,就将盒子塞在何飞的手中,腾身一跃,上了屋顶,转眼不见,看不出他的轻功倒是不耐。

何飞听了张三的话,心中一乐,道:皇上才多大年纪,你就叫他老人家,哈,真是一个活宝贝。随手将盒子递给张青云,道:“张贤侄,‘长生瓶’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护好呀,小心别让人抢去了。”

张青云道:“劳何大人费心了,说实话,我的同门正在附近,我召之即来,个个是江湖中的一把手,谁不长眼就尽管来,黄山派还怕过谁?”

何飞听他口气蛮大的,笑了一笑,没有说话。这时诸葛不凡拉着赛李逵二人走过来,诸葛不凡笑道:“何大人,久仰大名。”压低生意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飞知道他的身份,轻轻一笑,道:“好”便朝张青云道:“张贤侄,我先行一步”带着两个手下和一群士兵,诸葛不凡二人跟在身后,出了院门。

这一闹倒是闹了大半夜,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天空的最东边就泛出了白色,眼看天就要亮了。

清成悄悄的离开那个院落,越过几个房头时,突听身后有人说道:“清成师傅,那个蒙面人的功夫如何?”

清成那里会想到身后有人,吓得一回头,肥胖的身躯一转,大惊道:“你……你……”及至见到是同自己一路的白眉老者,心神一定。

大奇道:“咦,老伯,你也出来了么?方才那一幕你老人家大概也看见了吧。”

……

白眉老者点点头,不紧不慢的与清成齐头并进,向前纵跃,道:“我都看见了,你也许看不出来,那个普通面容的夜行人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他和那个蒙面人一样,看来是见不得人。不过他的功夫还没有放在我的眼里,那个蒙面人才是一个高手啊。”

清成道:“不错,老伯,贫僧与他对了一掌,那一掌我用上了八层的力道,据贫僧估计,他只用了四层,想来他是江湖中的一个大人物。”

白眉老者听了,微微一笑,道:“清成师傅,其实你看错了。那个人只是用了二分的力道,整整二分的力道。”

清成一惊,想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当时你又不在场。他还以为白眉老者来到,是在他同蒙面人对了一掌之后,同着那些被惊动的人来的。清成道:“老伯是如何看出来得?”白眉老者傲然说道:“凭我的一双眼睛。那蒙面人极力想将功夫隐藏,还是被我看了出来。”

说着,身形一晃,落到院中,正是他们住的院落,白眉老者推门进入房间,头也不回的道:“清成师傅,有一句话想来你不会没听说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有要事在身,还是走好我们的独木桥为是,不要去管什么阳关道。”

清成胖脸微微一红,知道此话的含义。

回到屋内,打坐起来。不知何时,睁眼一看,窗外已是亮堂堂的。新的一天来临,他们新的路程就要启程,不知前面还会遇到什么事。

第二十二章 石碑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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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仔细的看了看刀神,心头暗道:咦,他多大了?说他不过四十岁,那是假的,但是他的人怎么看了就是那么的有神,又没有老态,难道这就是老怪物么?他看着看着,不由将在睡梦练就的“大睡神功”用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突然变得雾蒙蒙的,一个数字浮上心头,脱口说道:“你今年一百二十百岁了?”

“好小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说……”

刀神身形一动,飘到方剑明身前,一把就将方剑明抓起,高高的举在空中。谁也不知道方剑明是如何知道刀神年龄的,他们对于刀神会来这一手也是始料不及,就连无名大师也是来不及出手挡住。无名还真怕这个刀神伤害到方剑明,无名如今是越来越喜欢方剑明这小鬼头,他知道少林寺的复兴恐怕要落在方剑明的身上,是以见刀神不顾身份,对方剑明对手。无名大吼一声,在这一声里,不禁用了少林的“狮吼功”,道:“施主有话好说,万万不可对一个小孩子出手,有什么事,尽管向老衲施来,老衲一并接下就是。”

吼声一出,空气中出现了丝丝的波动,林中树叶簌簌直落,除了刀神,旁人都是运功极力的想挡住这一吼。清成一边运功相抗,一边想道:还是老家伙们厉害,我以前还以为自己算的上是一个高手了,那知道在这些老家伙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们要是想杀死我,就跟踩死一只蚂蚁般那么容易。

刀神一愣,对于出手对付方剑明,他也是在心惊之下,才有此作法,平时他才不会出手呢,刀神将方剑明慢慢放下,笑道:“嘿嘿,小娃儿,跟你打,没意思,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年纪的,在这个世上除了当年的‘武林万事通’外,还没有人只道知道老夫的生辰,你是如何得知的?“

方剑明被他一抓,心头也是一跳,见他对自己并没有怀意,道:“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你,然后眼前一闪,好像知道了你的年龄,随口就说出了一百二十八岁。你当真是一百二十八岁么?”

刀神道:“这么说你是猜的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聪明,若是练武,将来要超过老夫。”说着,双眼冒光,神采飞扬的看着方剑明,那意思是对方剑明极为的看重。清成和无名看到刀神的模样,心中叫道:要遭

方剑明呵呵笑道:“我很懒的,非常的贪睡,怎么能成为你这种大高手呢?”

刀神道:“是吗?那也不算什么,老夫当年虽然不懒,但是我师父总说我很笨,你看我如今还不是成了绝代高手。怎么样,我看你不是和尚,不如拜老夫为师吧?”

他话刚说完,只听有两个人约而同的说道:“不行,他是少林寺的弟子,怎么能做你的徒弟。”

刀神回头一看,见是无名和一个肥……

胖的和尚,指着清成道:“你这肥和尚是什么人?”

方剑明道:“他是我的师父。”

刀神道:“哦……咦,这么说,你是有师父了。”说着,极为不屑的看着清成,那样子好像是方剑明在他手里练功,是大材小用了,清成就不配当他的师父。清成见了他的神情,心中大怒,想道:刀神就很了不起么,我打不赢你,难道就不许我收徒弟。

清成好歹是一个和尚,这要是放在一个江湖人的身上,早就跟这个刀神拼命了。虽然知道人家对付自己是轻而易举,但有一句话叫“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稍微有点血性的汉子那里会对别人的鄙视无动于衷。

无名道:“阿弥陀佛,刀神施主,这小孩虽没有剃度,但是他自小在少林寺长大,也算的上是半个少林弟子,将来他究竟做不做和尚,要等他长大之后作出决定。现在他既是身在少林,少林寺就不能容许外人将他收为徒弟,再说,他也已经有师父了,收他为徒之事,还是不提为妙。”

刀神道:“无名和尚,你可不要弄错了,我只是见他聪明可爱,才有此意,既然他有了师父,老夫怎好‘夺人之所好’,老夫多年不走江湖,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无名道:“看来是老衲多虑了。”

刀神突然道:“我们的废话也说得太多了,你们既然是来找天蝉刀,想来是有备而来。天蝉刀本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老夫要是拦住你们的去路,恐怕将来不好混下去,这样吧,无名和尚,你在这块石碑上用少林金刚指力刻上一个字,我就送你们进谷,并且还替你们打发一些猛兽,如何?”

无名向那块石碑望去,心道:这有何难?道:“施主此话当真?”刀神哈哈一笑,道:“刀神从来没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无名想道:本来以为少不了要和这个老怪物打上一架,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在石碑上刻字,对于旁人来说,难上加难,对于老僧,呵呵,还难不住我。

想着,抬脚向石碑走近,方剑明,清成,英挺少年,五个少林武僧,俱是双眼睁大,看无名是如何在石碑上写字的。

无名看着身前的石碑,想道:老衲该写什么字呢……好,老衲就写一个无字,倒要让这个刀神知道少林无字辈的弟子并不比他们天榜上的人差。

想毕,轻轻的伸出右手食指,触在石碑之上,待要用少林金刚指力写下一个“无字”,食指一触石碑,感觉上有点不对头,丹田一沉,双腿一分,马步排开,竟然对这块石碑无比的看重。

清成一怔,想:在石碑上刻字,这也难不到我,不过我功力当然不及师祖他们,也只能在石上写出浅浅的一道字迹,师叔祖是怎么会事,半天还不写字。

大家等了半天……

,见无名还是以马步的姿势站在石碑前,右手食指点在石碑上,动也不动,不知他到底是写不写字。

刀神见了,张嘴笑道:“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石碑么?这是老夫特意从南海背过来的‘玄铁石’,老夫二十年前在上面写了七个字已是累极,你们多大的道行,真以为自己是神仙,想写就写。”

众人并不知道这这“玄铁石”是什么东西,但看无名满面凝重的神色,迟迟不下指,就知道这石碑是多么的坚硬。过了一会,无名头上冒出一层汗水,突听他暴喝一声,道:“谁说老衲不能在这石上写字?”右手食指飞快的在石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繁体的无字,末了在石碑上深深的点了一指,他的人也是腾空一跃,翻落到原来站立的位置,一双白眉几乎要飞出,双眼金光闪闪,顾盼之间,震人心魄。

刀神见他居然能在石碑上写字,面色一怔,半天才哈哈笑道:“好指力,好功夫,其实少林寺何止七绝,这金刚指又那里比七绝逊色。”

无名没有说话,他不敢说啊,最后那一指,接着又是一跃,几乎将全身的劲力用尽,浑身腾不出力来。他只是在暗暗的调息。

方剑明拍手笑道:“太师祖好高的指力,明儿为你鼓掌。对了,刀神老前辈,既然我太师祖在那个什么‘玄铁石’上写字,你还不带我们进谷吗?”

刀神道:“老夫说的话自然算数。”

清成低声对方剑明道:“明儿,你太师祖在调息内劲,此时不易动身,你叫这个刀神等一会儿。”

方剑明转过头去,想对到身说什么,刀神笑道:“你俩的小把戏,瞒得了老夫吗?我早就知道无名老和尚在调息,此事何须多说,等他调息好了,我们在走不迟。”

说着,一把拉住方剑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同方剑明聊起天来,把清成冷落在一旁。清成见方剑明同刀神聊得好不高兴,心中也是为他高兴。他知道这种高手,对于什么人来说,都没有坏处,相反,他对你好,那是你的福气。先前刀神对他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无名调息完毕之后,已是过了响午时分,无名一睁开眼,道:“阿弥陀佛,好坚硬的‘玄铁石’,刀神施主能在上面刻下七个大字,老衲佩服之至。”

刀神哈哈一笑,道:“走吧,不然你这个小徒孙就要说我说话做不得数了。”将手中的大砍刀随意的挂在腰间的裤带上,带着九人向苍龙谷内行去。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苍龙谷外,树林之中,不知从什么地冒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来,他静静的站在一株大树旁,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冷气森森,突然空气之中传来衣襟划空而过声,两条人影从树林中飞射而出,来到近前,两人屈膝跪下一腿,低着头道:“报副教主,神功不凡大教主正在途中,片刻就到。”

哪个黑衣蒙面人冷眼一扫两人,嘴里沉声道:“大教主来了么,很好,很好,你们到树林外给我守着,不许任何江湖人接近,劝阻无效者,格杀勿论,本座先进这这苍龙谷,为大教主探探路,你们知道吗。”

“是,知道。”两个人飞身进入树林深出,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看他们的身手,江湖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嘿……嘿……嘿,长生瓶本座不在指望,让他们斗下去,那东西早晚还是那姓王的公公的,天蝉刀呀天蝉刀,这次我看你往那里跑。”黑衣蒙面在树下冷冷的笑道。

第十九章 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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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成将方剑明唤醒,这小子昨晚睡得好不香甜,那里知道在客栈里发生了什么事。清成付了房费和昨晚的用餐费,又在客栈里用了早点。当下,他们一行九人又开始上路了。

他们行了两天,过了河南的边界,进入湖北境内。这里民风又自不同,说话的口音也是大为差异,方剑明听到当地人说话的口音,学了半天,没有学会,气得直恼,只是学会了一句骂人的话,叫“你个婊子”,清成听了说他几句,方剑明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那白眉老者和他和身后英挺少年,见了只是微微一笑,那五个少林武僧却是板着个脸。这一日来到长江的一个渡口。只见那长江之水远远滚来,淘尽了多少尘埃。又有多少的历代文人墨客为他唱赞歌,魏晋时的阮籍有咏怀一首: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

皋兰被径路,青骊逝骎骎。

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

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

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

一为黄雀哀,泪下谁能禁。

又有唐朝李青莲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一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此诗后成绝唱。

方剑明见了这么大的“河”,不禁诗兴大发,念了几首在少林寺中学到的古诗词,来表达他第一次见到长江,对于它的热爱。白眉老者听了,微微一叹,道:“多少年来,有多少武林豪杰神功盖世,早晚还是躲不过死去一劫,你看这长江之水,它只是往低处流,从不计较什么得失,那里有人间的争名夺利。”

方剑明听了,道:“老爷爷,我听掌门师祖伯说过,人为万物之灵,有七情六欲,要是没有这些,我们有何以成为世界的主宰呢?这河水你不要看它一直往前流,其实它也是知道欢乐,愁苦,悲伤的,不然它的声音有何其动听。”

白眉老者一听,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这个“少林寺内第一聪明人“来。他曾听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娃儿是如何的聪明懂事,当时他只是以为是小孩子小小聪明罢了,就是和他相处了这些日子来,也不曾好好的与他说过话。如今听他说这等含有禅理的话来,对方剑明立时刮目相看。

清成在旁听了,心中暗自高兴。方剑明是他的弟子,他当然要引以为傲。白眉老者认真看了方剑明数眼,突然低声道:“你的话很不错,可惜你同佛主有缘又是无缘,今生做不了真正的和尚,一根好苗啊。”

清成一听,大为不信,心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徒儿做不成和尚?我就是一个和尚,难道明儿将来要离开少林寺不成?

突然想到明儿总有一天长大了,要出去闯荡江湖,一旦离开自己,……

自己还真有些不适应,心中不由一黯。俗话说:人有七情六欲。就是和尚也不能免俗。清成又算不得是什么虔诚的和尚,有着心伤之事,也是常事。

他们几人正自谈着,看到一艘大船缓缓到来,在渡头一靠,抛锚后,片刻,有一对人马从船上走了下来。当先一位手里牵着一匹极为威猛的骏马,他的人却是长得非常的瘦长,看上去就如一枝钓鱼杆一般,看年纪不过四十上下。他身后跟着八个身着劲装,斜背大刀的大汉。

只见得他们下得船来,那人瞟了他们一伙人,面皮一皱,没有说话,已是同方剑明他们错身而过。蓦地,有人大叫道:“姓江的,老身问你,你们魔教那个胡不归在什么地方?老身要找她算帐。”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夹着一道劲风向那个瘦长汉子冲到。

方剑明一行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婆子,她冲到瘦长汉子身前,伸手一抓,手指一触对方的衣襟,不知为何手指一滑,就像碰到了冰块上一样,什么也没抓到。

白眉老者一看,笑道:“这人端的好功夫呀。”

清成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人来。

那个老婆子见没有抓到对方,又是一掌飞出,瘦长汉子微微一笑,斜身一转,老婆子的手掌虽碰到了他的左臂,可是就像碰在蛇皮上一样,她的手掌沿着人家的左臂滑下……不等招式变老,老婆子腾身一跃,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左跨。这一招使得未免狠了一点。

瘦长汉子不为所怒,依旧面带微笑,硬接了老婆子的一脚。白眉老者看到这,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话声一落,那个老婆子的人已是打着筋斗,翻出数丈开外。方剑明见了,拍手笑道:“好看,好看。”原来那老婆子的脚尖一触对方的跨骨,正想发力,那知道对方的武功好不奇怪,她发力之处,就像是陷进了泥沼里,接着那“泥沼”一弹,变做很有弹性的东西,将老婆子高高弹起,翻落到远处。

瘦长汉子呵呵一笑,道:“孙大娘,胡兄的去处,我确实不知,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老婆子大怒,喝道:“姓江的,老身知道你们魔教的人欺负我们老幼无力,好,苦儿把我的铁琵琶拿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躲过我的铁家伙的。”

说着,向左首招手,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长得干干净净,面色有些约黑。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铁琵琶。小女孩脸一红,道:“奶奶,你……算了吧,我们还是走吧。”那老婆子见她不肯把铁琵琶递过来,气道:“你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我要为你爹爹报仇,难道你不想吗?”

瘦长汉子听了,收起笑容,正色道:“孙大娘,你可不能胡说,胡兄与你的儿子比武,那是在你儿……

子的强迫之下。你儿子比武失败后,不知为何死在妓院里,这事可怪不得胡兄,我们魔教更不会去害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我可以以我魔教蛇坛使者江烽的身份向你老保证。”

那个老婆子听了,口中只是冷笑,突然飞身过去,将孙女手中的铁琵琶夺了过来,转身朝江烽挥到。江烽真是一副好性子,见状仍不生气,身形一闪,躲过去后,翻身一跳,就落到了马鞍上,打了一个口哨,笑道:“疯了,疯了,这孙大娘是疯了”双腿一夹马腹,一抖缰绳,那马猛地跃起,落到了一丈五之外,蹄声得得,已是出了十几丈,孙大娘追已是不及。那些大汉见头儿走了,纷纷上马,手中缰绳大了一个响鞭,蹄声如雷,跟在那个魔教蛇坛使者江烽后面,早已去得远了。

老婆子气得在后面用别人听不懂的土话骂着,小女孩听了,脸上更是涨得通红。老婆子骂够了,转身望向小女孩,低声一叹,离开了渡口,小女孩急忙跟上去,拉着奶奶的衣服,两个人就在这一场“闹剧”又塔上了茫茫的未知旅途。

方剑明见他们远去后,道:“师父,他们真可怜,我要是他儿子,就不会去跟那个姓胡的比武。”

清成道:“是啊,他们二人确实可怜。不过这世上还有许多更可怜的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又常常受到官差的骚扰,将来你长大了,可要多多救济他们,也不枉为师教你一场。”

“那好,师父,我从今以后不大吃大喝了,你可不可以做到,跟我约法三章?”

清成一怔,道:“什么约法三章?”

方剑明道:“师父,只要我们见到穷苦之人,不管多少,我们都要接济他们;见到不平之事,能挺身而出,仗义出手;遇见邪恶之徒,死一万次也不足惜的人,也要将之伏首。不知师父可否做到。”

方剑明这话一出口,震惊了他们几位,谁也想不到他不过八岁,就能说出这般话了,清成活了数十年,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还不如一个八岁小孩,清成哈哈一笑,道:“好徒儿,就凭你这些话,为师就算是死,也死得毫无所憾了。”方剑明的小手和师父清成的大手一击,清脆的响声在空中传出。

第二十三章 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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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在前,九人在后,在苍龙谷内走了片刻功夫。只见得这苍龙谷当真是景色迷人而又凶险万端。他们这一路行来,见到了山高林密,溪河纵横、人迹罕至,还遇见了好几次的沼泽地,方剑明听刀神说那里是沼泽,不能去,他小孩心性,捡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往刀神指的方向砸去。咚的一声,那巨石一会儿就陷进去,那里还能见到它的踪影。这一下把方剑明惊讶的连连叫险。

刀神见了,笑道:“其实更险的还在后头呢,这泥沼还难不倒我们江湖人,稍微有些真功夫的人,要是踩着了泥沼,运用轻功还可以逃得一命,在这谷内还有一种瘴气,特别的骇人,人一闻到它的气味,就会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好在这几天不是它出没的日子,否则我们就有一点麻烦了。”

方剑明听他说得这么厉害,问道:“刀神老爷爷,难道这里除了你,其他人都活不下去吗?”

刀神笑道:“我在这苍龙谷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麻烦都遇到了,泥沼难不住我,一般的猛兽也不在话下,那瘴气对于我来说,也不甚害怕,我只是屏住呼吸,运用龟息大法,也能行走自如。唯一叫我头疼的是一只巨大的野兽,我与它斗了许多年,也不曾将他杀死,只是杀的它大败而逃。”

清成一听他的话,问道:“刀神前辈,这苍龙谷难道真有那么大的野兽?”

刀神道:“那还有假,老夫都同它打了许多年。那家伙也是狡猾,见打不过我扭头就跑,它皮厚肉粗,我的无上掌力对它没有多大用处,我一动刀,那家伙就见机逃开。”

清成道:“我听人说,它前些日子咬死了一个人,半截身子都被吞下去了,此事是真了?”

刀神哈哈一笑,道:“那畜生也不知咬了多少人,唯有那一下次可算是为一方百姓除害了。”

大家听了,心中诧异,暗道:这是怎么会事?难道那个野兽还做了什么好事不成。见众人都是面露狐疑,刀神道:“你们那里知道,那个被咬死的人在此地是一个大恶霸,仗着他老爹的势力,坏事作绝,我本也想为名出海,可是这种人除了一个又来一个,我能杀得完吗?那日,那小子在追逐一个女子,不由跑到了这树林里来,他追上女子,就欲要,还没有得逞,就听树林中一阵狂风刮过,腥风大气,可笑那小子还不识好歹,兀自要摆平那个女子,那野兽好像知道这小子瞧不起它,头上的一只银角给了那个正施暴的小子一下,那小子当场血流满地,剩下半条命,回头见是一个庞然大物,吓得屎尿不禁,那女子也是被吓得浑身打抖。那野兽接着一张嘴,就将那小子的上半截身子全吞了,对那女子看也不看,嘴里大嚼着走了,他妈的倒像是一个……

行侠仗义的大人物……哈哈,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众人听他将此事道来,才知道事情的进过原来如此。

无名道:“阿弥陀佛,这世上的坏人真是无处不再,这么偏僻的地上也少不了坏人横行,那畜生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将来堕入地狱,阎王也得在功德谱上记上一笔,让它少吃一些苦。”

刀神道:“老和尚,老夫好奇怪,你们当和尚的是不是随时随地忘不了要在说话前,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无名道:“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千百年来,历代高僧对佛主无比敬仰和向往,谁心底有佛主就会有无穷的力量,什么事皆能化解,佛主可谓是这世上解脱痛苦,力量的化身。我们少林僧人身处江湖,倒是不能忘了这一点。”

刀神听了,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不很明白。

方剑明见了,笑道:“刀神老爷爷,你不喜欢佛主吗?”

无名,清成,五个少林武僧脸色齐是一变。这种话他们可不敢说出口,谁说出来,是要被视为叛逆之徒的。刀神听了一愣,道:“我不信佛,但是总觉得这世界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左右着我们,你武功再高,也不是它的对手,也许这就是和尚们说的佛主吧。”

方剑明道:“真的吗?”

刀神道:“比如说吧,人是要死的,没有不死的人,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这个圈子,究竟是谁控制着我们的生死,谁也不知道;还有,这人有聪明人,有傻子,有好人,有坏人,这又是谁谁规定的呢,老夫活了一百多年,至今还没有窥出一点门道来、老夫只好将这些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东西,称作神奇的力量,它不像佛家要找出一个对象,如如来佛主,观世音菩萨,我说的神气力量是无形的,无处不再,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在那里,有多大的法力。”

刀神这话一说,无名道:“阿弥陀佛,刀神施主,我们佛家的佛主也是无处不再,法力无边,他们化身千万,解救世人的痛苦,依老衲看,施主说的神奇力量也是佛主的一种化身吧。”

刀神一笑,道:“我对佛家那一套不甚清楚,可是我说的神奇力量并不等同于佛主,佛主化身千万,而神气力量是无形的,他并不存在任何世人的身上,他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有时发怒,有时欢喜。佛家总要找出一个人来作为他的替身,为他们宣扬教化,可是神气力量从没有代言人,它就是它,这也是老夫认为它同佛主最大区别。老夫自从二十年前踏上无上刀道,就时时想突破人的极限,老夫练了那么多年功夫,到头来还不免一死,老夫心有不甘。所以老夫在这苍龙谷同天蝉刀,和那畜生斗了这么多年,老夫想从中窥出一点道行,然而除了修为有所提高外,什么也没……

窥出……唉”

方剑明笑道:“这么说,刀神老爷爷,那山中从高往低出流淌的河水,那四季山花的变化,还有我们平常看见的打雷下雨,甚至下雪,冰雹,都是有一种神气的力量支配这么?”

刀神笑道:“不错,你倒是能举一反三。不过你说的都是经常见到的东西,还不稀奇。我当年去过很多地方,见到这世上很多神奇的东西,他们或是南海狂暴的龙卷风,或是东海深处的火焰山的爆发,那力量单靠人力,那里能够挡得住它们。以后你长大后,见到这世上什么稀奇古怪,不是我们所了解的事物,可以说,他们都是神奇力量的一种表现。”

方剑明低头想了一想,突然大声说道:“为什么人会长大呢?刀神老爷爷,难道这也是神奇力量使然?”

方剑明此话一出,就是刀神也被弄得一愣,更不要说其他人,大家都想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方剑明。他们从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们这些江湖人,自小到大,到老,除了练武,在武林中闯出名声,几乎就没有想这种问题,就是刀神也是在感到武功达到一个极限之后,无奈之下,才会琢磨这些事。

如今方剑明小小少年,突然提到他们早已视为平常的问题,倒是把他们搞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刀神慢慢说道:“你说得很对,然而这问题没有人会答得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神奇力量的范畴。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自以为人长大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但是你一问,我倒是越来越糊涂了。既然人为什么会长大是正常不过的事,那还有什么是不正常的呢?人连自身的秘密都不清楚,谈什么外界,岂不是舍近求远亦复可笑。”

方剑明本是无心之言,想到就说,那里会料到将刀神给难住,说出一番感慨来。

无名听到这,觉得这话头说下去,越来越是没一个准,低声宣了一句“阿弥陀佛”。道:“《心经》有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我们小小的世人那里体察得出世间的无上佛道。刀神施主,明儿童言无忌,自是由他,随他。我们有何必计较这世上的无穷大道,还是多做些功德无量的事,此生无撼矣,不知天蝉刀离此还有多远?”

刀神笑道:“好了,这种事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老和尚,你不要心急,你看过了这个峡谷,在走数里就到了。”

无名心道:老衲等了数十年,怎能不心急?

突然,方剑明惊讶的叫道:“哎呀……这里,那里,那么多死人,好可怕啊。”

刀神道:“他们都是进谷来寻宝的江湖中人,有的是自相残杀而亡,有的是中毒而死……

,有的是被猛兽咬死。他们身前无论多么风光,到头来死时没人知道,暴露在风吹雨打之下。江湖人就是这样,死了连个葬身之处也没有。”

刀神说完,提醒大家说道:“你们小心了,这里有些花草千万碰不得,它们剧毒无比,当年我就吃过它们的亏,当初那个唐门小子进谷的时候,正值天蝉刀出洞,谷中猛兽净皆隐伏,这毒草难不住唐门的人,那小子那日进谷,福大命大,可算是碰上了好日子。”他说着话,展开轻功,在山谷中不快不慢的腾越。

方剑明被无名一把拉在身前,展开轻功,紧紧跟在刀神身后,闻言笑道:“刀神老爷爷,怎么我没有见到什么猛兽啊?”

刀神长啸一声,道:“那些家伙都被老夫打怕了,怎敢来送死,它们的头儿况且不是老夫的对手,谁还敢出来送死,嘿嘿,跟好了,老夫前面开路”

只见他高大的身子在空中换了几个姿势,双掌一劈,狂风四起,一路扫荡过去,二十多丈的距离尽皆在掌风袭击之下,他的人已是如一支离弦之箭,飞过前面的峡谷。身后九人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落下。

第二十章 “天龙”盖“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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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九人,过了渡口。

白日赶路,夜晚住宿,不过半月,已是离苍龙谷越来越近。这日他们行到黔北一带,在一家野店里过夜,清成向那个店主打听苍龙谷的具体位置。那个店主听到他们要去苍龙谷,吓得面无人色,大惊道:“客官,恕我多说,你们千万不要去这个苍龙谷,前几日有几个人江湖上的人,一起进去后,就没有在出来过。听人说,他们进去的那一夜,有人听到了猛兽咆哮的声音,唉,我看八成是被猛兽给吃了。”

清成笑道:“我们与他们不同,他们的武功只是一般,我们进去就是除掉这些害人的猛兽的,你告诉我吧,不要为我们担心。”

店主看了看清成,见他长的肥胖,一点也看不出他那里能够打的过那些又高又凶残的猛兽,怀疑的道:“客官,你可不要以为那些猛兽是小猫小狗一般大。我听人说那苍龙谷内,生有一种体形庞大的野兽,夜间出来寻食,老虎豹子见了,都要惧它三分,那野兽有这么大,这么高,你能杀的了它?”

店主说着,比着手式,将那野兽的体形描了一个大概。清成看了,见他比划的是一只高有一丈,粗有五尺的庞然大物,大为不信,道:“店主,你不是吓唬人吧,那里有这么大的猛兽。”

店主道:“哎呀,客官,我可不是骗你,我要是骗你,你们的住宿费我分文不取。说实话,那野兽我虽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前面十里有一个王家村,那天有人被怪物咬了,我跑去一看,我的妈呀,半个身子不知被什么怪物齐齐咬断,死得真惨。”

清成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向他问明白了苍龙谷的方向。

第二日,天微微亮,一行九人出发。

清成走在最前,然后是白眉老者和那个英挺少年,方剑明跟在白眉老者的身旁,他的手被白眉老者拉着,最后则是那五个少林武僧。清成走在前面,一边探路,一边在心底暗暗记好路途,免得到时找不到回去的路。走了十余里路,见远处有炊烟飘起,原来是农村人以开始做早反了。

黔地农村的人起得一般比较早,吃过早饭后,就要到田里干活。他们在农地里干活,干到中午时,等着家里的人来送午饭,在一旁吃了后,休息片刻,有开始劳作,显得极为的辛苦。

其实在中国的历代农村,农民都是被压榨的对象,一来是地主老财,二来是官府官差,三是当地的黑恶势力,四是土匪或者马贼绿林道上的人。可见他们是这个世上最最辛苦的人。

清成他们是江湖中人,当然并不很清楚老百姓的苦处。作为江湖人,他们本来就是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他们没有什么划分,只以武功的高低来鉴定层次。他们要么是独来独往,行踪不定,见到……

大户人家,一出手,一次都能得到好几年的开销,要么就是武林中的大门小派,靠着收取保护费,维护一方安全,更不济是挨着官府,充当官府的大手,以此为生。

像少林寺,武当派之类的大门派,有一部分人是从事商业活动的,朝廷也对他们极为优待。他们或者做生意,富可敌国,如江南的雷家,山西的前叶斋等等,或者是门派中人在外给大户人家子弟,传授武艺,那个黄山派的张青云,就是因为他的老爹是山西的都指挥同知,有权有财,这才得以拜在黄山门下。

清成一行身上的银两带得充足,更本就不用担心没有钱花,少林寺的经济来源有香客的香烛钱,又有远近各地大富豪,地方大员的捐赠,他们又在寺里自己栽种素菜瓜果之类,几乎就没有多大的开销。平时习武念经,作法事,到也是没有什么烦恼。唯一头疼的事就是武林中人将他们列为九大门派之首,是江湖白道,正义的化身,是以每一年,江湖人都能看到在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少林和尚。

自从那一天方剑明同师父约法三章一来,方剑明吃得少了,只以腹饱为准,他省下钱来,见到穷苦之人,甚至见到丐帮的人,都要送人家一点小钱。白眉老者见了,笑道:“明儿,你这不是亏了你自己么,天下之大,穷人之多,你能救得了吗?”方剑明道:“老爷爷,这我知道,但是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救济他们,那么穷人就会更少,救一个,少一个。总有一天会好的。”

白眉老者听了,实在猜不透这小家伙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摇了摇头。

此时,清成见到炊烟起,知道这里有人烟了。

回头笑道:“老伯,过了这个村庄,有十里路程就到了苍龙谷,我们是到村里休息,还是绕道而行?”

白眉老者看看天色,道:“今日我们就进苍龙谷,不要耽搁了。”

说时,拉着的方剑明的左手一紧,道:“明儿,我带你走。”说着,飞身而起,展开轻功,如一道轻烟般去了十丈之遥,清成见了,心头暗惊,急忙跟上,那英挺少年腾身一跃,如一只飞鹰般在山间道上忽高忽低的飞奔,五位少林高僧那敢落后,纷纷展开轻功,一时数条人影在道上林间追逐奔腾。

他们这些武林高手一施展绝顶轻功,那里要得多少功夫,已是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之中。

“咦,什么人?”白眉老者身形方一着地,就听得有人说道。

白眉老者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好啊,这人是谁?老衲居然没有发现他,难道是“天榜”或者“地榜”中人,身形一晃,飘出三丈开外,抬眼一瞧。

只见那人话声一落,从一株大数上直直的跳下,腿步弯,落地无声。

那人看了白……

眉老者一眼,心头一震,道:“阁下且慢过来,在下正和人在此拼斗,见了分晓之后,你们在进去不迟。”

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块高有三尺的石碑,上面被人用内家真力贯注手指,开石书写了六个大字。

“苍龙谷

擅如者死”

原来此地就是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凶险之地——苍龙谷

“嗖嗖嗖”数声响处,清成,英挺少年,五个少林武僧凌空跃到。

清成见了那个人,张嘴就想说话。

“嘘……”方剑明竖指在唇边一嘘,像蚂蚁似的说道:“师父,安静,那个大叔正和人比斗呢。”

清成见这里就那个人一人,那里还有第二人。心中暗自纳闷,想道:这是不是撞见鬼了?那人在那儿独自沉思,明儿怎么知道他和人比斗?还有那个武功高深莫测的老伯也是,不知道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没有?

静,静,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移动,在这苍龙谷外,树林之旁,九个活生生的人,大气不出,看着前面的一个汉子。

那汉子一副庄稼人打扮,露着胸膛,浓眉大眼,不高也不矮。他站在那里,好像就是站了千百年,双眼微闭,双手贴着大腿。突然,他动了,动作奇怪之及。只见他脑袋一歪,嘴里也不只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在用“传音如秘”的功夫同人对话,蓦地一跳,向左划空一移,打了一个旋儿,接着又是跨上三大步,每一步都有一丈之距,旁观者只见得他又是跳,又是跑的,有时双手挥舞,动作极慢,像小孩子玩耍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汉子全身猛地一震,伸出一掌,击在一株大树身上。大树丝毫不动,冷冷的看着,好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那汉子胸膛流出一串汗珠,突然大声叫道:“好,好。今此又给你比了下去,等我回去之后,想到破解之法,定来找你。”

说完,人已是凭空升起,竟然生到树头,踩着柔细的树尖,从众人头顶高高越过,转眼消失不见。

白眉老者突然“哈哈”一笑,声音远远传出道:“好功夫,当世有如此功夫,想来就是‘天榜’或者地榜中人,阁下不知是那一位?”

一个声音轻飘飘传到众人耳朵。

“老夫乃‘天榜’刀神,方才那人是‘地榜’的飞龙子,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他话刚说完,突听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那棵被飞龙子击中的大树如下面条似的,全身断裂为无数根细小的树枝,“轰”的又是一声巨响,掉在草地上,堆得老高。那飞龙子好恐怖的功力,好厉害的掌劲。这一掌打在人的身上,你以为会如何?

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没有其他选择。

第二十四章 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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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面的峡谷,十人一路飞奔,速度快到极点,不需片刻就已经来到一处颇为宽阔的所在。看起来,此地的风景还是非常的美丽的,既有小溪淌淌流出,三面环山,花草无数,在一处有三丈高的陡坡上隐隐的见到一个山洞。想来那就是天蝉刀“居住”的地方了。

方剑明距离此地越近,心中突然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不知怎么会事,总有一种熟悉的声音在召唤着自己,他的人也觉得极为的困倦。方剑明打了一个呵欠,道:“我好像睡觉啊,太师祖,我想睡觉。”

少林僧人看到立刻就要见到天蝉刀,心头都十分激动,连那个十分沉默,很少说话的英挺少年面色也不再紧绷,脸上现出一种莫名的欣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对于方剑明的话他们都没在意,刀神不知道方剑明的毛病,闻言笑骂道:“臭小子,你昨晚没有睡饱是吧?现在什么时候就很困了。”

方剑明道:“刀神老爷爷,你不知道,我自小就很贪睡,如今可是好多了。要是你看到我小时候的贪睡样子,岂不把我给骂死……呵呵。”

刀神无奈的摇摇头,飞身一纵,上了那个陡坡。其他人等也跟着飞上。十人到了坡上,不由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山洞逼近。来到洞前,少林寺的九个人终于看到了他们只是听说过,而从未见过的少林七绝之一——天蝉刀。

方剑明大叫一声,道:“不行呀,我好困……我要睡了。”头一低,伏在无名的怀里睡了起来。清成见了,低声道:“这小子,见了我们少林寺的至宝,还不仔细的看看,竟然给为师睡起来了,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无名听了,笑道:“你不要怪他了,这许多日子,他跟着我们旅途奔波,一个小孩子也破不容易,就让他睡睡吧。”

清成道:“师祖,其实我也不是怪他,只是觉得他睡觉的功夫实在了得,不说天下第一,大概说到睡觉,明儿一定排在前十,这种功夫要是交给我,我倒情愿拜他为师了。”

清成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无名凝神细瞧洞内一方大石上的一把鞘上刻着无数飞舞蝉儿的刀,刀的长度同一般刀差不了多少。那刀似乎在沉睡中,无名慢慢的放出一道细小的内劲,还没进洞,便被一道无形的罡气给挡住了。老和尚心中暗震,想道:原来这洞口被人施了一个气界,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运用这般大神力来保护天蝉刀。

心中想着,已放弃了要硬破这个气界的打算。刀神那里看不出他的动静,笑道:“老和尚,怎么样?这个人厉害吧,老夫以前也是不知底细,还吃了暗亏,你倒是一个见机行事的人。”

无名道:“刀神施主,天蝉刀什么时候才会出洞?”

刀……

神掐指一算,道:“大概就是后天吧。”

无名道:“这不好办了,要等到后天才能出洞,那时可能此地就会被一群武林人物堵住,天蝉刀即使出来,老衲也不敢说能一一打败他们,天蝉刀岂不是很危险。”

刀神沉吟一下,突然大笑道:“老和尚,老夫有一个建议,不知可行?”

无名道:“阿弥陀佛,刀神施主尽管直说。”

刀神道:“老夫一生,从未与人联手,今日就破例而为,凭你我两人的神功,看是这气界厉害,还是我们联手的神功厉害,不知意下如何?”

无名一听,朗声一笑,道:“能与刀神施主联手,实是老衲的福气,好,老衲倒要看看这人留下的气界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无名在少林寺的后山石洞内,一待就是数十年,精研武技,说实话,内功修为都不下于地榜上的高手,况且他在少林寺内学的是刀法,天蝉刀早已失踪,但是寺内还留有半卷的天蝉刀谱,虽然其上一大部分尽是说经论道,在后面还是写下了三记刀法。无名凭此三刀就能横扫武林。

刀神也是施刀的,他的年纪要大无名二十多岁,但是无名的师兄,上一界少林掌门无空是地榜上的人,地榜和天榜中人,年纪虽然相差有三十岁左右的,可是在辈分上他们都是一个辈分。无名说他同刀神联手是他的福气,那是因为看在刀神的年纪上。

当下,无名将怀中的方剑明递给清成,叫他们数人都退了开去,为他们护法。清成,英挺少年,五个少林武僧知道事关重大,哪敢小心,全身功力密布,五个高僧手中的兵器撤了出来,两个大刀,一个长棍,一个利剑,一个方便铲,守在洞口不远处。

刀神,无名站在离洞口一丈远近的地方,脚下不丁不八,无名一双白眉下垂,双眼微闭,刀神高大的身才显得极为的威猛,一双大拳头缓缓收紧。双眼睁得老大。

一霎时,除了溪涧的轻微流水声,什么都是静悄悄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流在滚动。蓦地,两声大喝几乎同时出声“开……”“破……”,刀神和无名同时出手。他们两人其中一人放眼江湖,几乎没人能胜过他们,如今要联手起来对付前人留下的一道气界,不知结果如何。

他们的联手,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能接下,这人还没有出现呢,也许将来会有,现在却是没有这种人。

风本是微微的吹着,此时立刻变得狂风大作,那天空的云,似乎知道这两个百岁之上的老人联手一击,势不可挡,也偷偷的跑的远远的,生怕“城门失火,池鱼遭殃”。这一击实在太可怕了,站在外围的树人只见得两人身形一动,一人用拳,一人用掌,拳是劈山拳,掌是开山掌,以两人为出发点,空气……

中一股股的气浪向外排山倒海的涌出,数人站立不住,竟然被逼得跃下了山坡,远远的看着。

“啊,好恐怖的功力。”清成不禁张大了嘴。

“是啊,当真是石破天惊”一个武僧开口接道,脸上充满了敬仰,崇拜之色。

只见无名在在右,刀神在左,无名双掌凌空前伸,刀神一对大拳前推,两道势如海潮的惊天力道,源源不断的涌向洞口的气界。究竟是今人的联手厉害,还是前人的功夫更上一层楼,很难预料。

在苍龙谷外,离树林地还有三里的地方,一群人飞速的向着苍龙谷行来。四个大汉抬着一顶软轿,轿上斜躺着一个模样古怪的老者。这老者顶上头发浓密,全是黄色,一双眼珠闪动之间泛出绿光,身材魁梧得很,看他的模样,不是中原人士。

刀神和无名一出手的瞬间,这个黄发老者似有所觉,面色一动,双眼暴睁,眼中绿光大涨,顾盼之间,谁也不敢与他对视。

“什……么……人在此动手?哈哈哈,终于遇到高手了,哈哈哈……”

黄发老者狂声笑道,大手一挥,喝道:“全力出发,不要让我错过了,天蝉刀,我对你势在必得,你想逃也逃不掉。”

数十人加大脚程,腾越如飞,如快马一般,朝苍龙谷飞速靠近。

刀神和无名联手,内家功力源源涌向洞口,洞口不过一丈见方,但是在那里有一层先天罡气罩着,内家气劲打在罡气上,开始还不见有动静,片刻,金属之声大起,洞口现出一层黑色的气流,洞中的天蝉刀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轻轻的吟出声来,虽是轻声,听在刀神和无名耳中,也是清晰可闻,两人心头一喜。

“开……”

“破……”

两人全身功力用上。

“轰”的惊天巨响远远传出,碎石纷飞。洞口居然被开到了三丈见方,那层罡气亦是消失不见。

一条人影闪电一般向洞内射去。

刀神和无名大喝道:“贼子尔敢。”奈何两人全力一击,身上在一眨眼功夫那里能提出劲来,那人的速度也是快到极点,论身法并不下于一派掌门的身手。两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向洞内扑到。

那人一进洞内,狂笑出声道:“哈哈哈……天蝉刀,武林至宝,少林七绝之一,如今本座看你往那里走,哈哈……”运功于手,闪电般的一抓,将天蝉刀紧紧的抓在手里。

刀神和无名见了,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裳”。要是早料到有此一招,还不如不开洞。

那人正是暗中隐藏的黑衣蒙面人。

只见他看了看大石上的天蝉秘笈,伸手就要去抓。突听他大叫一声,道:“你还做垂死挣扎。”他双手紧紧的将天蝉刀抓在手里,看不见他的面目,想来……

是极为的铁青。

天蝉刀全身颤动,似要挣脱黑衣蒙面人之手,黑衣蒙面人心中大惊,见天蝉刀的力量越来越大,他将全身功力用上好像也无济于事。此时清成,五个武僧,英挺少年已涌到洞口,清成见了此人,大惊道:“你……你不是那晚的黑衣蒙面人吗?……你怎么……”

英挺少年面色一紧,劈出一道掌风,黑衣蒙面人“啊”的一声,双手一松,天蝉刀飞出了洞外,吟声大作。黑衣蒙面人飞身一跃,掌风从他左肩越过,隐隐生疼,心中惊道:这少年好厉害。

这时刀神和无名正好接上内劲,内功恢复个八八九九,长啸出声,震得洞内石壁纷纷掉下石屑,那两道啸声,远远传出,一股惊天的怪啸同他们相应和,亦是远远传来,苍龙谷内千兽狂嘶,一时风云为之变色,那千兽之中又出现一声震天巨吼,咚咚咚的巨响传来,想是那只庞然野兽正在向这头跑来。

第二十五章 黄发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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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蝉刀一出洞口,“听到”啸声,野兽吼声,不甘示弱,刀身带着刀鞘,划空飞舞,吟声一声大过一声。无名见大石上的天蝉秘笈不见,知道是被黑衣蒙面人拿走。飞身向黑衣蒙面人扑到,大喝道:“贼子,将天蝉刀谱留下。”黑衣蒙面人见无名说到就到,他还料不到无名这般快就内功恢复,心头一慌,将手中的天蝉刀谱远远仍处,叫道:“教主,天蝉刀秘笈。”回首一掌,同无名硬接了一掌。

“哇”的一声,黑衣蒙面人胸口一震,吐出一口血来,将面上的黑面罩弄得一塌糊涂。他的人亦是飞出十丈开外,落脚“噔噔噔”的连退七步,口里嘶哑大笑道:“嘿嘿,好功夫,果然不愧为少林神僧,本座甘拜下风。”

无名一掌劈出,同黑衣蒙面人硬拼一掌,也不由退了一步,呼吸微急,暗道:那晚老衲还是小看了这贼子,依他的功力,同掌门师侄大方有得一拼,贼子自称本座,不知是那路人物?

天蝉秘笈高高抛出,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两条人影同时向空中飞到,二人双掌劈出,阵阵真气流动,众人纷纷走避,只有天蝉刀全身颤动,欢快的绕着两人飞舞。两人一掌对上,溪涧里的小溪不禁滞留了片刻,飞砂走石,花草乱飞。

“砰……”的一声长响,两人各飞数丈开外,冷冷的盯着对方。天蝉刀刀鞘一横,将天蝉秘笈接住,在空中轻声吟着,没有飞走,大概是要看看这两个人的一番打斗。

“嘿……嘿……嘿,你是什么人?“来人是一个黄发的古怪老者,发话道。

刀神并不认识他,问道:“阁下又是什么人?来此何干?”

此时一群黑衣人从远处飞身而至,其中四人还抬着一顶软轿,这一群人大部分都是黑衣劲装的大汉,走在前面,一字排开的却是八个黑衣蒙面人,他们的打扮同先前那个黑衣蒙面人一模一样,只是高低胖瘦不一。

那八个人走进前来,同着先前那个黑衣蒙面人高声宣道:“恭祝神功不凡大教主夺得天蝉刀,横扫武林,称霸江湖。”数十名黑衣劲装大汉跪下一腿,声如洪钟的叫道:“祝大教主夺得天蝉刀,称霸武林,五湖四海,无人能敌。”

数十名武功不凡的大汉喊出声来,竟然并不比那躲在林中,山草间的千兽齐吼还要弱。黄发老者听了,面上一片高兴,点着头,笑道:“很好,很好,你们只要跟着我,将来天下就是我们的了。”说完,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其他人见了这番场面,被弄得哭笑不得,这黄发老者怎么这么讲究排场。刀神发出一道暗劲,试探了一下八个黑衣蒙面人,感觉他们的武功并不比先前那个人差了多少,心中一震,道:从那里来的这么多高手?随便一个……

就是一方之豪,这黄发老鬼到底是什么人?本事这般大,居然让这些人在他手下当差。

“阿弥陀佛,施主是什么人?依老衲看来,施主好像不是中原人士?”

黄发老者笑道:“不错,我不是中原人,我是瓦刺人,我听说你们中原有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名叫‘独孤九天’,还有什么九大门派,四川唐门,江南雷家,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武林高手,我自幼练得神功,想来中原武林会会天下高手……哈哈,没想到,我到了魔教总坛,那独孤九天儿自称闭关修炼什么‘大天罗神功’,不跟我打。我只好在中原武林四处找人切磋,没有一人是我一合之手。原来真正的高手在此,老和尚,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无名道:“老衲无名。”

黄发老者一听,并不听说过。抬眼望向身边的九个黑衣蒙面人,一人踏上一步,在他耳边低语了数句,又退了回去。黄发老者笑道:“我知道你这个老和尚是谁了,你是少林寺的无字辈高僧,好,我正想找上少林寺会会你们的掌门,你既然是他的师叔一辈,想来武功更高,待会我要同你较量较量。”

无名朝方才那个低语的人看去,白眉一展,冷冷的看着那人,那人低着头,不敢与无名对视,好像生怕无名对他发怒。

刀神淡淡的看着这些人,突然说道:“你们是为天蝉刀而来?”黄发老者道:“不错,我听说天蝉刀乃武林一宝,少林七绝之一,想来看看它有多大的道行,如今看来,果然是一件好兵器,我不施刀,但是我可以把它送人。”

众人一听,心中叫道:好家伙,这天蝉刀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他居然还想送给别人,难道他就不心动吗?

旁人那里知道这黄发老者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人。那九个黑衣蒙面人也只知道这个黄发人自称“黄发老怪”,来自瓦刺,到中原会遍高手,还要暗中办一件大事,大事是什么,他不曾言明。他们九人在一年前统统被黄发老者鬼神莫测的武功打败,黄发老者逼他们发誓效忠与他,为他办事,将来必会成就一番大业。威逼利诱之下,九人跟着他,把他叫做大教主,自己却都是副教主,一年来,倒是收了不少的小兄弟。

刀神笑道:“你以为你能夺得天蝉刀?”

黄发老者傲气十足的道:“那是当然,没有十层的把握,我怎么回来此地。”

刀神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黄发老者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的功夫很高。”

刀神笑道:“老夫六十年前被叫做刀神,那时你小子恐怕还是一个年轻人,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

黄发老者惊讶的道:“不错,我今年八十有六,难道你的年纪很大么?”

刀神笑道:“……

你问问你手底下的人,老夫想来他们不会不曾听过老夫的名头。”

刀神将他的名字报出,那九个黑衣蒙面人齐皆身躯一震,似乎想不到这个看年纪不过四十上下的大汉,竟然会是六十年前天榜第四的刀神。俱是睁大眼睛看着刀神。先前那个暗中隐伏的黑衣蒙面人飞身而出,在黄发老者耳畔说了一会。

黄发老者脸色微微一变,道:“想不到中原武林高手还有你们这些老家伙存在,倒是我小觑了你们,不过,年纪大又怎么样?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不成?”

说时,发出一股超强的劲力向刀神涌到。刀神踏上一步,如同天神一般,也是发出一股惊天劲力涌出。两下一接,黄发老者蹬的退了一步,刀神脚下微微一动,却是没有退出。这一下谁都看得出来,那黄发老者吃了大亏。

黄发老者前来中原武林,会了不少高手,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如今吃了这个大亏,心中一怒,喝道:“好,我与你再来比过。”腾身一跃,转眼已临刀神头顶,伸手一探,刀神微微一笑,双拳一分,一画,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黄发老者身躯一震,凌空打了三个筋斗,复又凌空扑到。

“咦……”刀神还真想不到这黄发老者的身法这般古怪,居然没有被震开,刀神双拳一错,喝道:“滚……”

“未必”黄发老者人在空中,双抓排开,姿势如同一只大雕一般,从刀神头上越过,身形一折,从刀神身后一抓抓到,所拿穴位正是背后命门所在。刀神听风辨向,知道黄发老者要下毒手,心头狠起,解下腰间大砍刀,头也不回的就是劈空一刀。

“叫你滚还不滚。”

刀神喝道。

黄发老者脸色一惊,冲天飞起,远远落在三丈之外。脚一着地,回过身来,面色铁青的道:“好刀法,果然不愧为中原的一代高手。”

刀神大砍刀凌空一劈,哗啦一声,远在十丈外的一处石壁被刀气隔开一个裂缝,刀神厉喝道:“不要命的尽管来抢天蝉刀。”

那天蝉刀此时正围着他打转,刀身上兀自躺着天蝉刀秘笈,对方数十人不敢动弹半分。黄发老者突然大笑道:“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好汉不敌人多’,今日我的手下如此众多,还能打不过你们不成?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考虑,是要天蝉刀还是要性命。”

“阿弥陀佛,老衲身为少林僧人,岂能让你把天蝉刀取走,你们尽管人多势众,老衲一干人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阿仪,把我的刀拿过来。”无名大声说道。

只见英挺少年从背上解下那把用灰布包着的刀,打开灰布,将刀递到无名手里,无名联刀带鞘,劈空一挥,刀声响起,有若虎吟。天蝉刀听到这个刀声,立时飞了过去,绕着无名手中的刀“看”了半天。

“啊……这不是天蝉刀吗?”

“怎么会……事,天蝉刀怎么会有两把,呀……”

除了无名和那个叫“阿仪”的英挺少年,尽皆动容。

那刀居然和天蝉刀一模一样,刀鞘上的飞蝉都是栩栩如生,倘若放在一块,谁又能分别得出那一把才是真正的天蝉刀?

第二十九章 梦里梦外有何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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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是一个山谷。

但是,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刀光剑影,更不会死人。在这个山谷里,任何有生命的生物都是平等的。它们在这里存在了好久好久。

这里有四季的划分,然而总是冬暖夏凉。山谷内有花有草,还有参天大树,许多不知名的野兽温和的行走在山谷内,它们有时会抬眼去看看一个正坐在谷中一方大石上的小孩。

那小孩双目紧闭,头上留着两寸多长的乱发,模样倒是长的不算很坏,挺耐看的。只见他一动不动的盘膝坐着石上,鼻子里“呼噜呼噜”的响着,像在睡觉又像是在练一门极为古怪的武功。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小孩睁开双眼,一道黑芒从眸子里闪出,他的人轻飘飘的飘出数丈开外,在山谷内奔跑起来。

只见他一双小腿一迈就是一丈之距,那山谷好不宽大,他奔跑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跑全,他的小身子在林中的树枝上一荡,人又飞出五六丈外。他见到了奇形怪状的野兽,还笑着向它们打着招呼,野兽们对他甚是友善,冲他都欢叫了数声。

小孩热身完毕以后,在谷内打了一趟拳法,接着又跑到一条小河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他将衣服脱在河边的一块巨石旁。等到他洗完澡,从河水里浑身赤裸的走出,他的胸前挂着一块似铁非铁,似玉非玉的牌子。

“呵呵,好痛快呀,要是每天都这么过,那真是太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巨石走近,来到巨石边时,突然见没有他的衣服,四周又仔细找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

“咦……真是奇怪,我明明是放在这儿的,一会儿工怎么就不见了,是谁在跟我开玩笑啊。”

小孩摸摸头上湿漉漉的短发,一时不知是谁把他的衣服拿走了。

“呀……这叫我怎么出去,虽说没有人在这里,但是这样出去总是不雅,喂,是那个宝宝贝贝调皮,将我的衣服拿走了,快点还给我吧,一会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没有声音答应他。

“嘿嘿嘿,你们不要闹了,我还得穿衣呢,难道你们不想吃我亲手做的乌龙汤吗?”

突闻一声娇笑,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呸,谁希罕你的乌龙汤,难道我就不会作吗?”

小孩心中一惊,他在这谷内待了也不是一年半载,谷内有什么人他都知道,这谷中出了一个还像几分人的木头人外,那里还有半个人影,如今听到这个声音,是他从没有听过的,怎么不让心里吃惊。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你是如何进来的?”

“呸,须你来得,我就不能来了,实话告诉你,我在这谷内已生存了不知多少年,你还没来时,我就已在这里了,都是你霸占了我的地方。”

小孩哈哈笑道:“胡说,你在胡说,……

你说你早已在这里,我来了好几年怎么都没看到你?”

“呸”的一声,一条人影飞快的奔了过来,小孩抬眼一望,见是一个长的像仙女一样的少女,脸上一红,急忙双手一捂,将下身遮掩,嘴里道:“喂……喂,你怎么跑过来了,快退开……退开。”

少女娇嗔道:“你才多大一点,也怕我看见了,哼,谁希罕看你,这是你的衣服,拿去。”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小孩的衣服,仍在草地上,跑得无影无踪。

“喂……喂,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怪你。”小孩嘻嘻笑着,穿上衣服,在四下里找了一下,那少女却如同空气一般,消失得找不到她的半丝踪影。

这个小孩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

他见找不到那个仙子一般的少女,想到还有那本“大睡神功”秘笈不见了,大声道:“喂,我说你把我的东西放那里去了,那可是我的宝贝,我还没看完呢。”

“呼”的一声,从左首抛过一个东西,方剑明伸手一抓,将东西牢牢的抓在手心。低头一看,正是“大睡神功”秘笈,那个仙子少女却看不到她的踪影。

方剑明心中惊疑,暗道:“难道她是鬼不成?轻功这么出神入化,坏了,坏了,我可不是她的对手。”心中想着,赶紧跑到山谷中的山洞内,见了那个依旧斜躺的木头人,道:“木头叔叔,这谷内有鬼,你可要小心了。”

木头人口不张,道:“臭小子,不要叫我叔叔。什么有鬼,青天白日,鬼那里敢出来。”

方剑明道:“这鬼不是一般鬼,她长得同神仙姐姐一样,什么闭月羞花,什么沉鱼落雁,都不能形容。我怀疑是王母娘娘的女儿下凡做了鬼。”

“呸,臭小子,神仙还会死吗,这都不懂。这地方不会有人进得来的,实话跟你说,这是你的地方,谁也进不来,除非你将他带进来,但是你现在功力尚浅,没有个十年八年,休想办到。”

方剑明一听,乐了,道:“真的吗?”

木头人道:“那还有假,你小子快点跟我练功,我看你的功夫才练了两层,离七层还远着呢。”

方剑明一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出洞外。

他来到方才打坐的那方大石旁,这里四处空旷,极目都是山坡和树林,来了什么人,他就一眼看得见。当下他拿出“大睡神功”秘笈,翻开上次看到的地方,认真看了起来。

突然有人在耳边吹了一口气,方剑明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四下一看,那里有人。心中惊疑不已。猛地眼前红光一闪,“呀”的一声叫出,方剑明从梦中醒来,只见的身前的一对大火烧得将息,干材一烧,原来是一根木材爆出火花,将他从梦里拉回现实。

第二十六章 倾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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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无名手中所拿的刀,同天蝉刀打造得一模一样,不知内情的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有。当年天蝉刀失踪,少林寺少了一个长老级的人物,明白人就知道天蝉刀是被这位长老偷走。少林掌门大发雷霆,派下少林十八金身罗汉,下山前去寻人。花了二十多年始终没有找着那个长老的踪影,只好回寺。

天蝉刀既然是少林八绝,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于是少林掌门特地请了当时的铸剑大师,按天蝉刀的模式铸了一把刀,同时又铸了屠龙棍和阿难剑(这两样宝物同样在先前被外来人盗走),是以每一代的高僧都学了一招半式的少林七绝之一,手中的宝物原来都是赝品。三百多年过去,随着世事的变迁,少林寺还是找不回宝物,外界却是一直传着少林七绝的威名。

无名将手中的“天蝉刀”拿出来一摆,顿时将某些人给惊住了。

刀神也是一愣,道:“老和尚,你这刀……”

无名笑道:“你们说它是假的也好,是真的也罢,只要它能杀尽这世上的坏人,就可以叫做天蝉刀,有何必抢求它的锋利和灵性呢。”

刀神一听,哈哈笑道:“好,好,少林高僧果然是少林高僧,世人禅不透的玄机被老和尚一句给道破了,哈哈,老夫这许多年算是白活了。”

黄发老者冷冷的看着两人,这里的人对他有威胁的就是无名和刀神,他要警惕这两人。只见他挥挥手,九个黑衣蒙面人向无名和刀神围过来,外围则是数十名黑衣大汉。

刀神与无名站在一块,此时,清成把方剑明叫醒过来,他们一干人紧紧的跟在两人的身后,手中拿着兵器的,恨不得一下子打过去,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是这又有什么呢?江湖中人,要是怕死就不在武林中混了。他们既然已身在江湖就随时准备着死亡的来临。

方剑明见一群黑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会事。

一抬眼见到空中的天蝉刀。心头一动,不知怎么会事,他总就得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天蝉刀好像是他的一个故人,正在等着他的到来。天蝉刀轻吟一声,突然放弃了琢磨那把假的“天蝉刀”,飞舞着向方剑明飞来,清成见了,还以为它要对方剑明不利,伸手就是一掌,天蝉刀扭身一转,已是绕过了清成,来到方剑明身前。

方剑明突然神智变得一模糊,不由自主的说道:“是你吗?”

吐出的口音竟然不是他的口音,倒像是一个老人说出的话。

众人皆惊。

黄发老者举手一挥,大大的袖袍一甩,喝道:“等等,看看再说。”

天蝉刀突然欢快的的跳动起来,身上的天蝉秘笈掉了下来,方剑明伸手一抓,已是将这少林寺的宝物抓在手里,那一刻,谁又知道……

这世上有多少人对方剑明的福气羡慕得要死。人人都想得到的天蝉刀秘笈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一个八岁出头的小子手里。

“你……是把这个给我么?”

方剑明惊声问道。

天蝉刀居然鞘尾轻点,那样子就像在说:“是啊,是啊,就是给你的。”

方剑明道:“我不会施刀啊,我拿着没有用,再说了,我听说这天蝉刀秘笈本是我们少林寺的东西,你还是送给我太师祖吧,就是那个白眉和尚,他的武功可高着呢。”

天蝉刀向无名“看了看”,突然全身一摇,似是不同意。众人见了,心中惊异不定,这天蝉刀未免太同人性了吧。方剑明说的每一句话,他好像都能弄明白是怎么会事。刀神与他打了数十年,也没同它真正的交谈过,只是以动作来表达他们之间的打斗。

刀神心中叫道:老天爷,亏我同这天蝉刀毗邻而居数十年,还没与它深交过呢,这小子一来,就跟天蝉刀攀上了交情,唉,难道老夫真是老了,不受欢迎吗?

方剑明见天蝉刀“摇头”,道:“这样不行吗?那就不好办了,不如你和我去少林寺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已有很久没有回家了。”

说到后面几句,语声又变得极为的古怪,好像此时方剑明被谁使了“还魂术”,有鬼伏在他的身上,在同天蝉刀叙旧。天蝉刀突然不动了,停在空中,像是在沉默。

此时,那黄发老者向一个黑衣蒙面人一使眼色,大叫道:“给我杀光这些人。”

话声未了,他的人已向刀神猛扑过去,刮起一股狂风。

八个黑衣蒙面人向无名扑了过去,无名冷笑道:“还真是看得起老衲,来了这么多人。”迎上去,竟想以一敌八。

数十名黑衣大汉抽出腰间的兵器,挥舞着向清成,英挺少年,五个少林武僧扑过来。那剩下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则是身形一纵,朝方剑明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刀神已与黄发老者接上手,各交了六招。刀神见到方剑明要遭,挥手一招,已是将方剑明吸到他的身前。

刀神大笑道:“好卑鄙的小人,;连小孩子都要动手吗?”

黑衣蒙面人没有抓到方剑明,跺脚飞身前来,同黄发老者和战刀神。

天蝉刀却是发痴一般,静静的停在空中。对眼前的打斗没有放在心上,还在对刚才方剑明的那一句话苦苦的思索着。

无名全身布满了少林内家功力,他是童子之身,修为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只见他周身一丈没有人可靠近他,他随手挥出一刀,刀声有若龙啸虎吟,刀气纵横,无人感轻试其锋。那八个黑衣蒙面人尽管伸手也是超绝,奈何他们在内力上大大不如对方,修为有比不上无名,被无名死死的拖住。他们单论一个人武功,在无名手……

底下都能接住三四十招。八个人加起来岂是好相与的,不过江湖中的打斗又不是简单的数学字数相加,如果那样的话,找出一百个有二十年功力的人来,岂不是能对付有二百年功力的人。

其实那一百个二十年功力的人又哪能是身怀二百年功力的人的对手,那人只消将全身功力聚满,周身形成一股先天罡气,那里还能让人近得他身前,一拳一脚,就能将一百个人一一收拾掉。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终究是人,不是神,总有累倒的时候。

那八个人既然一时半会拿无名没辙,只好又反过来死死的围住无名,早晚要把无名累死不可。

最危险的还是清成他们,他们七人都是被好五六名大汉团团围住,手中的刀剑纷纷向他们砍到。那英挺少年武功极高,并不下于清成,他使的是少林达摩指,一指点出,嗤嗤声响。那些大汉纷纷走避,立时又围了过来。清成使的是少林龙爪手,这是他最拿手的功夫,期间又夹着一些江湖中人常用的把式,倒弄得围住他的大汉们不好下手,再加上他的轻功不错,虽然有刀锋沿肩划过,或者剑锋从胁下穿出,倒是没有什么受什么伤。

那五个武僧如同狂狮一般,冲入黑衣人围住的圈子里,两刀,一剑,一棍,还有一个重大的方便铲,直杀的他们身上流满了血迹,也不只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无名偷眼见到他们那头险象环生,少林狮子吼发出,道:“真是蠢笨,还不结阵对敌,难道要让他们活活把你们累死不成。”

清成心中一惊,这才想起他们少林寺有好几种阵法,有一种便是七个人的,那英挺少年既然是无名的随身行者,自然也知道这个阵法。他大喝一声,杀出一条道来,于另外六人回合,结出一个阵来,虽没有扭转劣势,但是那里像刚才那般杀的极累。

刀神以一敌二,毅然不惧,他手中的那把大砍刀随他近一百年,出生如死,有如患难与共的兄弟,刀虽不是绝代宝刀,然而却也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兵器。大砍刀在内力的贯注下,刀芒涨出三尺,深深刀气,将黄发老者和黑衣蒙面人笼罩住。

黄发老者一双铁爪,在内力的贯注下,亦是拖出尺余的爪芒,同大砍刀一碰,响起金属之声,他身形如飞雕一般,忽来忽去,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去向。黑衣蒙面人将全身功力提到极限,在这两个超绝高手的势力范围,他可不敢粗心大意。尽管他的武功同两人不是一个档次,然而他的武功也不可小觑,刀神又要顾着方剑明,倒是让他乘虚而入,弄得刀神不好对付。

方剑明突然大声道:“刀神老爷爷,你不要管我,我的武功并不差啊。”

刀神道:“小子,给我待着,不要乱动,你以为这是好玩的。……”

方剑明极为沮丧的只好乖乖待着。

蓦地,黄发老者长啸一声,啸声远远传出,犹如雕鸣。夹着排山倒海的劲力向刀神当头扑下,那黑衣人双眼寒光暴射,连环七掌劈出,每一掌均是雷声隐隐,也将真功夫施了出来。刀神大笑一声,喝道:“老夫不久前,悟出一记刀法,叫做‘倾城一刀’,今日就拿来开锋。”

刀神突然不动,就在黄发老者的双抓打到时,他高大的身子猛地三个旋子,卷起一股狂风,使出了“倾城一刀”。这一刀,没有人可以抵挡,因为它的威力是在刀神一百多年的功力贯注之下,只有躲避也许才可以,然而既然是倾城,你有怎么会躲避的开呢。

大砍刀发出一股股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向两人冲去,黄发老者和黑衣蒙面人飞退,他们的身形如一道闪电划空飞出数丈外,大砍刀追着他们,只差一尺之距,两丈……两丈……又是两丈,他们二人将全身的功力用上,似乎仍然不能摆脱大砍刀的威胁。

黑衣蒙面人“哇……哇……哇”的联喷三口鲜血,受了严重的内伤,然而大砍刀并不因此罢休。

黄发老者脸色数变,突然大喝一声,双爪联挥,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却是向外打出的。七个黑衣大汉不由自主的身子飞出,当了挡箭牌,大砍刀的刀芒狠狠的撕碎了七人,撒下一蓬血雨。刀神见状,大怒道:“卑鄙,无耻。”

黄发老者嘿嘿一声冷笑,猛地面色大变,原来刀神张口喷出一股血箭,黄发老者来不及避开,被击在左胸。刀神又是大喝一身,大砍刀凌空一挥,黄发老者身躯一震,再一震,连接八震以后,黄发老者面色苍白的掉下地来。

哑着嗓子道:“嘿……嘿……果然是……是倾城一刀,我……我不是你的对手。”

盘腿一坐,运功调息起来。

刀神一刀击出,内力皆被抽空,他的人站在那里,手中大砍刀斜飞,大砍刀光芒四射,就如天神一般,谁能接住刀神的“倾城一刀”?

独孤动天倘若在世,不知他可不可以接得下?这已是成了一个谁也无法办到事,因为独孤动天早已离开了人间。

第三十章 天亮了,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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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醒来,见柴火即将烧尽,抬起头看到天边渐渐的发白,那里隐隐的现出了鱼肚白色。心道:天要亮了,不知师父和刀神爷爷他们二人调息好了没有?

转过头去,见师父兀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刀神却不知跑那里去了。心下奇怪,道:这刀神爷爷跑那儿去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正自奇怪,听得脚步声响起,刀神双手抱着一堆干柴走了过来,见到方剑明睡醒,呵呵笑道:“你醒来了,我见这材要烧完,就去砍了一点柴火。我这大砍刀可不是吹的,既能杀人,又能砍柴,一刀两用,谁又知道我刀神的刀也会有砍柴的一天?说出去,那些老家伙又要笑我了。”

方剑明站起身,笑道:“我还以为刀神老爷爷不告而别了呢,没想到是去砍柴了。”

刀神道:“不要叫我刀神老爷爷,叫我刀神叔叔,或者叫我刀神大叔,我看起来真那么老吗?我年纪是大,可我的面容并不显老,要是让外人知道我已经一百多岁,岂不要吓死许多没见过世面的人?”

方剑明笑道:“呵呵,那小子就不可起了,我就叫你刀大叔吧。”

刀神一愣,道:“有这个姓吗?”

方剑明道:“那是当然,百家姓的性命可多着呢,什么稀奇古怪的姓都有。”

刀神笑道:“那好,你就叫我刀大叔,那我也不客气,就叫你方小子,你不会见意吧?”

刀神此话一出,还好是方剑明一个人在此听见,若是外人在此,非得羡慕方剑明的福气不可。刀神啊,那可是六十年前的天榜高手,这世上有多少人能被那个“武林百事通”瞧得起,他当初把刀神排在第四位,就是因为刀神的一把绝世神刀使出来,万夫莫当,天下间有几个人能接得住,这六十年的岁月过去,他们虽是老一辈的人物,论名气自然不及当下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但是“姜还是老的辣”,刀神如若复出武林,那独孤九天的天下第一高手之称恐怕也得让贤。

刀神称方剑明为方小子,那是一种溺爱,对方剑明来说,将他的身份一下子提高到了少林掌门大方禅师也没有的辈分上去。方剑明听了刀神的话,呵呵一笑,道:“刀大叔,你怎么跟我客气来了,只要你高兴,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刀神道:“是呀,我也这么认为,我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小子了。唉,你要是早生数十年,我刀神说什么也要把你收为徒弟,至少也要和你拜把子。”

方剑明笑道:“刀大叔,我可不敢和你拜把子,不然我师父,掌门师祖伯他们怎么称呼你。”

刀神道:“我们交我们的,你和他们交你们的,我可不管。”

说着,加了一把木柴,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刀神看了……

无名的尸体一眼,叹道:“你太师祖死的太可惜了,你看他才一百出头,武功又那么高,正是你们少林寺的顶梁柱,他如今逝去,我想找他切磋也不能了。”

提到无名,方剑明道:“刀大叔,你说为什么人要死呢?你看我太师祖,他在少林寺隐姓埋名,苦练武艺,大概这一生没有害过什么人,可是却死了,虽然他的年纪也很大了,但他身体还很健郎,还可以再活个二十来年也不是问题,他怎么就离开人世了呢。”

刀神脸色变得很严肃,道:“你太师祖他们死有所值,你要知道,他们为了保护天蝉刀,不让外人将它夺走,用生命换来了天蝉刀的安全,那天蝉刀不在它出没的时期,否则你太师祖他们就不会死了,唉,这也是幂幂之中注定了的,你太师祖要不是心急天蝉刀,也不会和我联手破洞,消耗了不少的功力。让那帮人耀武扬威的在此横行,在我鼎盛之期,我一刀就能将那些黑衣蒙面人像切瓜一样,一个一个杀死,那黄发老者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如今不行了,昨晚那‘倾城一刀’是我勉力为之,损失了三层功力,这三层功力要想在有身之年补回来是不可能了。”

方剑明心中一惊,道:“刀大叔,你的功力损失了吗?”

刀神点点头,没有说话。

方剑明道:“刀大叔,你这是为了什么呢,天蝉刀一事,本来同你毫无干系,你大可不必同他们拼命的,你置身事外也没有人会说你的。”

刀神道:“方小子,你这是什么话?我刀神说到做到,我答应过将你们好好的送进谷内,那意思也是要将你们安全送出谷,如今战死了他们七位,我刀神心中有愧,不要在说什么置身事外的话,那不是大丈夫的口气。”

方剑明向刀神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刀大叔,小子受教了,你对我们的好,我方剑明会记住的。”

刀神摇摇手,哈哈大笑道:“放屁,放屁,我那里对你们好了,你不要作这种小女儿态,我刀神只是率性而为,见不得仗势欺人的家伙,老夫对那些家伙看不顺眼,就随手打发他们。只是想不到他们的武功倒是挺不耐的,我算是失策了。”

突听得有人说道:“阿弥托佛,刀神老施主为我少林寺损失了三层功力,我清成代少林寺向老施主行大礼。”只见清成和尚缓缓站起身来,走过来,慢慢的给刀神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大礼。

“师父,你好了?”

方剑明惊喜的道。

清成给刀神行大礼后,对着方剑明道:“明儿,如今天蝉刀在你手里,你如何处置它。”

方剑明一怔,道:“师父,我……我不知道。”

清成看了看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天蝉刀,因为这一把刀,间接……

的害死了少林寺六个高手,其中还有一个是超级高手,少林寺元气打伤,清成回去后,又怎么向大方交待。

此时,天空越来越亮,一轮红日挣脱天极的群山,终于跳出,一时红光朗照,苍龙谷内一片光明。

刀神问及清成该如何处理无名他们的尸身,清成想了想,说还是用火花吧,当下刀神展开绝顶轻功,出谷去弄了三个盒子,回来时,青城和方剑明已将无名他们的尸首火花好,将骨灰装入盒子(五僧一个,阿仪一个,无名一个),清成同方剑明也不禁暗自伤神了半天。

刀神见他们俩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指着那个被点住穴道的银角兽,道:“你们看,那家伙大概被黄发老怪点住了身上穴道,你们肚子也饿了吧,不如我们今天就吃火烤银角兽,如何?”

清成急忙道:“刀神老施主,出家人怎么能吃肉,施主不要取笑小僧了。”

方剑明为了缓和师父的不快,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起来,拍手笑道:“好呀,好呀,师父,你不吃肉,徒弟我可是不忌荤的,嘿嘿,今天我就要好好的弄一手,来一个爆烧银角兽,呵呵。”

说着,一抬脚,向银角兽快步走近,那银角兽被定在那半夜,动也动不了,如今听说方剑明要来一个“爆烧银角兽”,吓得眼睛拼命的直转,在打什么鬼注意呢。

第二十七章 天蝉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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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的倾城一刀击出,让黑衣蒙面人受了严重的内伤,黄发老者也受了重伤,八个黑衣大汉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刀除了刀神又有谁能使得出来呢?刀神不愧为刀神,刀神就是刀神,刀法不是如神,又怎么能被称作刀神,当年“武林百事通”老先生可谓是说出了真正的刀神,他所评出的刀神没有让他失望啊。

刀神一刀将内力抽空,大砍刀兀自光芒流动,刀气四溢,谁又知道他的人已是毫无半丝的力气,随便一个小孩子就能提刀将他杀了。

那头,数十名大汉已倒下了十五六名,再加上被刀神撕碎的八个,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人,然而此刻清成等人已是强弩之末,身上早就沾上了团团血迹。那血迹里既有自己的,更多的却是敌人的。

使方便铲的武僧一个不防,其实他那里是不防,他的脚下已是颠颠撞撞了,被一个黑衣大汉狠狠一刀劈在背上,他的人转过身来,冷冷的看了那人一样,手中重大的方便铲一挥,将他斩为两截,武僧嘶声吼道:“少林弟子从没有怕死之人,掌门人,弟子去了……”

回身一铲,将一人铲死,数柄长剑没入他的胸前身后,他双眼兀自瞪得老大,冷冷的看着前面的一位黑衣大汉,壮烈身死。

“不……”方剑明见了,哭出声来。

“师兄……我们来了……掌门人……弟子在少林数十年,从没有跟少林丢过脸。”

剩下的四个武僧各杀一人,被数柄长剑穿死而亡。

清成见了,惨然一笑,对英挺少年道:“这位师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法号,但是作为少林弟子,从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还年轻,还有路要走,我为师弟抵挡,师弟带着明儿逃出去。”

说着,回头看着围上的二十多人,全身一震,肥胖的身躯暴涨开来,接着又迅速瘦下,少林龙爪手倾力一击,正是龙爪手最厉害的一招“龙飞舞”,方剑明见了,大叫着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那英挺少年面上还是一层冷淡,突然身形一动,抢在清成前面,少林达摩指发出,冲入迎面而来,如一群虎狼的黑衣大汉里面。

英挺少年回头一笑,他竟然笑了,道:“要死……师弟来,师兄……你……还有明儿。”

十指起发,十道指劲透指而出,快如闪电,穿十人的身体,倒下了半数,英挺少年全身劲力用竭,动也不动的被十来柄长剑穿过,鲜血狂奔。

“杀了你这小子”

“大哥,老子为你报仇了。”

那些剩下的黑衣大汉踏过英挺少年的尸体,向清成扑到。

清成哈哈大笑道:“明儿,师父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此时他的人已是变得极瘦,少林龙爪手挥出,打翻了五个黑衣大汉,眼看三柄长剑就要穿过他的身躯。……

方剑明正在扑来的途中,见状大惊,双眼翻出一层层的黑光,他此时不禁将在睡梦中练就,已有小成的“大睡神功”全力使出。他一个小小的身躯,似乎已超出了轻功的极限,说到就到,方剑明见到师父要被利剑穿胸,也顾不得杀不杀人了。

方剑明双手一挥,少林龙爪手使出,正是第一招“龙出海”,这一招师父教了他数百遍了,他虽然聪明,可是清成总是说他姿势不对,要他练了无数遍。如今他含怒出手,姿势虽然别扭,可是自有一种莫名的气势,比之清成使出,好像还要霸气十分。龙若不霸气,又怎么能够是万兽中的王者。

“啪啪啪……”二十多声响过,那飞扑而到的二十多人纷纷被方剑明一双小小的肉掌打得飞了出去,摔倒在两丈之外,半天爬不起身。谁会想到方剑明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将二十多个,每人均是重有一百五六斤的人打飞?就是对他最了解的清成看得也是一呆,喃喃自语道:“呵呵……原来你这小子偷偷的在练功,为什么又不让为师的知道呢。”

方剑明将大汉们打飞,向清成怀内一扑,哭出声道:“师父……你……明儿不让你……”清成凄然一笑,道:“你看我们少林寺的弟子有怕死的么,你清严,清明五位师伯死的真是壮烈,就是与我们相处了不到一月的阿仪师弟,他是为了我而死的,你以后要记住,我们少林弟子从没有一个怕死的人,谁怕死就不是少林弟子,为师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是我们少林弟子,但是你自小在少林长大,为师已视你为少林弟子,你要记住今日死的六个少林先辈,他们不会白死的……明儿……为师今日见了你大发神威,知道少林有希望了,你偷偷练功,为师怎么会……会……”

清成头一歪,身躯一软,竟然昏死过去。方剑明还以为师父死了,大哭着摇着清成的身躯,突然觉得清成胸口心脏还在跳动,心中一喜,他平时涉猎极广,知道如何为人输送内力,当下就将清成扶住,手掌按在清成的穴道上,真气一吐,涌入清成体内。

清成双眼一睁,醒转过来,知道再不要调息养伤,一条老命当真是捡不回来了。

无名正与八个黑衣蒙面人打得惊心动魄,那八人想将他死死的累垮,无名又要把他们拖住。打了不知多少时间,无名渐感真气有些浮动,刚才在苍龙谷外用金刚指写字,本已是内力大受损伤,在破洞之后又同八大高手打了这么长时间,他又不是铁人,当然此刻会感到真气浮动,隐隐有些不济。

突见刀神“倾城一刀”击出,大发神威,打得敌人死伤十来人,连最厉害的黄发老者也是受了重伤,心中一喜,哪知接着就是少林五个武僧和那个叫“阿仪”……

的英挺少年(其实是一个光头和尚)杀敌后身死,无名对那阿仪极为爱护,作为重点培养高手,哪知一出少林不到一月就魂飞天外。他回去后怎么向掌门师侄大方交待。

无名心头火气一层盖过一层,达到极点时,突然变得相当的和缓,无名的脸色也变得安静下来,冷着一张老脸,一双白眉轻轻颤动,突然长啸一声,道:“少林七绝已数十年不在江湖出现,你们就欺少林无人了吗?老衲今日拼着一条老命,也要让你们知道少林寺功夫厉害。”

无名说完,挥刀逼退三人,飞身跃出丈外,假天蝉刀高高举过头顶,天蝉刀身龙吟虎啸之声不断,这时那真正的天蝉刀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发出刀吟声,要与假天蝉刀一比高下。

无名一对白眉下垂,双眼微闭,心中涌现出当初所看到的留在少林寺内的天蝉刀残漏秘笈仅有的三式刀法,那三式刀法,第一式叫“蝉出”,第二式叫“蝉舞”,第三式叫“蝉寂”,那著书的少林高僧告诫后人,此三式要配合天蝉刀使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名此时那还管许多,大不了一死罢了。心头现出三式的走势路线,假天蝉刀一挥,他的人飞身而起,高高冲上十来丈,向八人扑下。八人抬头望去,想要走避,突然好像就被点住穴道一般动弹不得,八人心中大惊,这不是等死吗,八人奋起全身内力挣破无名的控制,八人八掌,毫不保留的全力向上一击。

时间好像凝结住了,无名的身躯定着半空,假天蝉刀向下飞舞,八人八掌的劈空掌力源源不断的涌向刀身,一人哇的大叫着,飞出去,接着又是一人,又一人……直到第六个人飞摔出去,无名才翻身一倒,落在数丈开外,面带微笑,动也不动,一对白眉微微下垂,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远方,那里好像有着什么魔力,吸引着他的目光。无名只是瞧着那里,如一个思乡的游子见到了故乡的山水,他不想放过一草一木,都要把他们记在心头,以便平复心中的激动。

第三十一章 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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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明一步一步的向银角兽走近,吓得银角兽全身皮肉紧绷,方剑明轻轻举起手中的天蝉刀,作势一劈,吓得银兽售眼角湿润,几乎掉下泪来。”咦,你哭了吗,不会吧?我只不过是吓吓你罢了,看把你吓得这副模样,你的皮那么厚,我要是真的吃了你,那我的皮岂不是成了世上最厚的人。我才不干呢。”

刀神和清成听了他的孩子话,不禁大笑起来,清成道:“明儿,那还不好吗,你的皮有那么厚,到时就是刀枪不入,谁还伤害得了你?”

方剑明道:“师父,我情愿不要刀枪不入,也不要做世上皮最厚的人,那多难听啊。”

刀神道:“这有什么难听的,方小子,这个银角兽可不是一般的动物,你没看到它方才大战那两个黑蒙面人,多么的威风凛凛。”

方剑明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一指点住了穴道,那黄发老鬼真是奇怪,不知道他从那里学来的古怪功夫,居然会识得动物的穴道,刀大叔,动物真有穴道吗?”

刀神道:“这我那知道,你不是听他说来自瓦刺吗,我想这是他们瓦此高手发现的,我们中原人,那里会去研究这些东西。”

清成见他们提及黑衣蒙面人,问刀神道:“刀神施主,这些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知道么?”

刀神苦笑,道:“他们都是黑布蒙面,即使我见过他们,也认不出来,我在这苍龙谷内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已不打听江湖中的事,咦,你不是常在江湖中走动吗,怎么也不知道他们。”

清成道:“也许我见过他们其中的好几个人,可是他们蒙着面,我也看不出,依他们的武功,两个我都不是对手,不知道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高手。”

刀神道:“既然猜不出,那就不要猜了,说不定以后在江湖中还会碰见,他们可是同你们少林寺结上大仇了。”

清成脸色一沉,道:“不错,他们无故来夺取天蝉刀,杀了少林寺的人,这笔帐早晚少林寺要向他们讨会来。我们出家人虽说吃斋念佛,可也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

突听方剑明惊叫道:“刀大叔,师父,你们过来呀,它哭得好伤心,你们就救救它吧。”

刀神和清成走过去,这才发现那银角兽,因为解不了穴道,急得眼泪大颗大颗的递下来,方剑明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

刀神看了看银角兽,沉吟片刻,道:“让我来试试吧,说不定真能解开它的穴道。”

说完,走近银角兽,纵身一跃,在将要越过银角兽的头顶时,伸掌一拍,拍在银角兽的的身上,内力一吐,眨眼之间已是走遍了银角兽的经脉。刀神突然感到前面有一道内力挡住去路,大喝一声,就将那股内力破开,银角兽的穴道也给解……

开了。

银角兽获得自由,先是长吼了一声,接着跪下身来,向三人施礼,看着刀神时,似是不好意思,眼神显得有些难为情。刀神知道这家伙,这许多年来同他捣乱不少,也没少要来打他的注意。如今它被刀神所救,它心里有愧,自是感到不好意思。

刀神见了,笑道:“你这家伙,以后跟我学乖点,不要胡乱伤害别人,今日救你,是看在方小子的面子上,不然我才不会救你,你要谢就谢他吧,”

银角兽转过身子,又朝方剑明施了一礼,弄得方剑明呵呵笑道:“你这大家伙好不乖巧,好了,你不要谢我,你也该饿了吧,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以后可不许伤害好人啊。”

银角兽听了方剑明的话,眼神一喜,对着三人高声吼了几下,咚咚的跑进了谷内深处。方剑明见它身体庞大,可是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相当灵活,不由想到了师父。

“师父,你怎么变得这么瘦,难道真是练功所致么?”

清成笑着,摸摸方剑明的小脑袋,道:“为师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这肥胖的身材,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练了一种功夫,这种功夫是我们少林寺的独门绝技,名字不好听,叫‘吃饭功’,你没见我在少林寺的时候,饭量是全寺最大的,自从跟你约法三章以来,呵呵,我还真没有一次吃饱过。”

方剑明听了,忙道:“都是我不好,师父,我不跟你约法三章了,我自己跟自己约法三章吧。”

清成脸色一正,道:“明儿,这不行,江湖上的人最重承诺,你虽是一个孩子,我也不能同你反悔。”

方剑明道:“那怎么办,师父吃不饱,岂不是练功练不好了。”

清成笑道:“没事,如今我这门功夫算是破了,要想从头再来,时间也不够了。你看我如今身材面条,那还像以前那么臃肿,这也是一种因祸得福吧。”

方剑明听了,问道:“那会影响师父的功夫吗?”

清成道:“会是会,不过影响并不很大,我有少林龙爪手在身,足可抵挡江湖中的一般人物。”

刀神突然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师徒还不饿吗?老夫我都饿得肚子造反了,走,去老夫的洞府看看,我那里有好吃的,馒头也好,肥肉也好,都是多多益善。对了,方小子,你可会喝酒?”

方剑明摇摇头,刀神笑道:“吓,这那行,走江湖的人岂能不喝酒,走,今天老夫非把你教会不可,大和尚,你可不许拦我,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说着,拉起方剑明就走,方剑明想起一件事,指了指那些黑衣人的尸首,道:“刀大叔,你行行好,将他们埋了吧。”

刀神道:“你倒是好心肠,那么多人,叫我怎么处理……”看了看四下,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就将他们埋在那个洞里,我用神功将洞壁震碎,也算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当下,三人齐动手,就将数十个黑衣人的尸首搬进洞内,清成本来说什么也不干的,可是在方剑明的求情下,他才不情愿的帮着忙。当刀神用掌力震得洞壁乱石落下时,清成也狠狠的打了几掌,心中暗道:你们这些人杀了我们少林寺的人,我还跟你们收尸,真是不公平,我让你们埋得越深越好,永世不得超生。

等到刀神几乎将山洞用碎石埋住后,他们三人这才出发,由刀神带着,去刀神的洞府用饭。

第二十八章 风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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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黑衣蒙面人,六人受重伤,两人受轻伤。天蝉三式一击,威力无匹,在八个高手心中已深深的刻了下来。谁又会忘得了这惊天动地的一战呢?

两边都是两败俱伤,不过少林一伙只剩一个方剑明完好无缺,那边还剩下受了轻伤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只有他们还有再战一力。两人目露凶光,狠狠的盯着方剑明。

突然听得巨吼一声,咚咚咚的声音传来,一只庞然大物走了过来。只见它长的身高一丈有余,宽有五尺,头大如钟,头顶生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银角,身后拖着一条大尾,两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四下里的情况,得意之极的狂吼起来。

两个黑衣蒙面人见着怪物真是庞大,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突然飞身而起,两人四掌拍出,掌风激荡,那庞然怪物退了几步,大叫着扑了过来。两人本以为他们的掌力可以将这家伙震翻,至少要让它受伤,那料到这家伙皮可真厚,肉可真粗。仅仅是退了几步,这下激起它的野性,扑过来要讲二人摆平。

左首那位黑衣蒙面人大喝一声,在地上拾起一把大刀,飞身越过它的头顶,回手就是狠狠的一刀,这一刀贯注了他数十年的内力,就是石头也会被砸得粉碎。陡听“咣”的一声,那把大刀居然没有伤着人家,反而被它的皮肉弄得卷曲。

那人落地时,心中哑然,惊道:“这大家伙难道练有金钟罩,铁布裟,十三太保横练不成?”

右首那人笑道:“它的皮厚,普通刀剑那里是它的对手,咱们可要小心了。”说着,两人腾越如飞,绕着怪兽,劈空掌力连环劈出,意欲把这家伙震死。劈出了七八十掌,,那怪兽丝毫不见伤痕,把他们两人惊惧得。

此时那天蝉刀飞到方剑明旁边安静下来,方剑明看着师父,见刀神仍在闭目调息,太师祖却将那姿势保持得一毫不动,心头没来由的暗震,奔了过去,拉着无名的袍袖,道:“太师祖,你……你怎么……啊,太师祖,你……师父,太师祖他……他已仙逝了……呜呜”方剑明想到这些日子无名与他的相出,对他非常要好,此时无名已逝,怎不叫他心痛,泪儿不禁簌簌的流了下来。

清成身躯一震,“哇”的吐了一口血,立刻又闭目调息,不敢有半丝的大意。但是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逼死太师祖,你们杀死了五位师伯,又杀死了阿仪哥哥,如今有逼死了太师祖……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呜呜。”

方剑明挺起身来,摸了一把眼泪,大声叫道:“要是我练好武功,他们都不至于死,你们要抢天蝉刀,好,天蝉刀在我手里,你们告诉天下的人,就说天蝉刀被我方剑明拿了去,他们要是敢来找我,……

我方剑明就叫他用决此念。”

这时那个黄发老者双眼一睁,嘿嘿笑道:“小娃儿,你真是大言不惭,小小年纪也会说如此大话,你将天蝉刀送给我,我饶你一条小命。”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有本事就来拿。”

“你们跟我将他拿下”

他向那二十几个黑衣大汉下令道。

那些大汉刚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方剑明那一手,把他们打得莫名其妙,心中生出恐惧来,又见黄发老者受伤在身,他们迟迟不敢动手,生怕又被方剑明的那一手打得又躺回到地上。

方剑明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命令谁呀,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替他卖命,刚才你们没看见吗,他用你们兄弟的性命救了他自己,一点也不怜恤你们的生命,你们作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我八岁小孩真为你们感到脸红。”

说得那些大汉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这下更是没有人存有动手的想法。

突听那头传出一声巨吼,那怪兽似是被两人打得有些疼了,发疯似的用头上银角去顶,身后巨尾狂扫,一时飞砂走石,场面甚是壮观。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极为狼狈,左穿右跳,险些就让怪兽给打中。

两人暗自后悔,不该来招惹这个家伙,如今想脱身却是大为不易,黄发老者见他们的狼狈样子,大喝道:“将这畜生引到这边来,我有办法对付这畜生。”

两人听了,向这头飞跃过来,那怪兽那会放过他们二人,此时它正大占上风,后肢一摆,腾空而起,前肢狠狠的朝两人追到。

黄发老者怒喝道:“你们给我闪开。”

两人闪了开去,看他有什么法子对付这怪兽。黄发老者猛地将身一跃,腾空跃起,伸出双手,在怪兽身上连点数指,那怪兽似是知道厉害,想要跳开,那料到没有跳出,已是被点住了穴道,给定在那儿。黄发老者落地后急忙喝道:“去收拾那个小子,将天蝉刀和秘笈拿回,然后杀死他们的人,一个也不放过”说完,立刻闭目调息。

那怪兽浑身不动,被定在那儿,模样古怪之极,一双大眼急得团团直转,看得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他们想不到这个大教主还会来这一手,居然能认识动物的穴道。

两人大笑声中,回过头,朝方剑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不怕死的在跟我刀神踏上一步。”

刀神一睁双眼,厉喝道。同时缓缓起身,原来他已经调息完毕,恢复了内力。那两人见刀神站起,吓得全身一颤,迈出的一只脚也给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刀神道:“你们跟老夫滚,老夫不屑杀了你们这些小人,谁要是敢在着多待一会,老夫必将他打得尸骨无存,日后自会有人来找你们算帐。”

黄发老者强睁开眼,冷冷一笑,道:……

“刀神,今日你不杀我,来日你会后悔的……走,死人不要管了。”两个黑衣大汉过来将他扶起,放到那顶软轿上,他们一行,相互搀扶着出了苍龙谷。他们的身影消逝不见时,刀神站口吐出一口鲜血,道:“好险,好险”急忙坐下闭目调息。

这一役,黄发老者一伙死了数十个大汉,连黄发老者在内,重伤了九个人,只有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和二十多个黑大汉精神还好,然而也快要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他们此行没有夺得天蝉刀,有死伤那么多。回去后,黄发老者将手下遣散,只带着九个副教主回瓦刺,他们的伤要想完全的恢复,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成功,当他们重返中原时,已是六年以后,他们在中原武林刮起了腥风血雨,那一场风波连大明江山也是岌岌可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方剑明得了天蝉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天蝉刀弄得少林寺死了五个武僧,一个正年少有为的青年俊杰,最叫人心痛的是少林寺少了一个超级高手,实力大大减弱。

方剑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天蝉刀,埋怨的道:“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出来,不然也不至于有一场纷争,死了那么多人,你根本就是一把魔刀。”

伸手从怀内拿出天蝉刀秘笈,微微一叹,又拿回怀里。此时天已近黄昏,他们这一场打斗,居然整整用了三个多时辰。方剑明肚子“咕咕”的叫起来,他看了看兀自在调息的刀神和师父,又看了看那个巨大的怪兽,接着将五个少林武僧和阿仪,无名七人的尸骸抱到一块放着,想到他们永远不会在睁开眼,与他说话,又独自垂泪。想了一下,还是他心好,又忙活了半天,将那些大汉的尸骸聚到一块,免得被野兽吃了去。

这样一来,夜幕降临,方剑明生起一堆大火,照得四下洪亮,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馒头,烤地焦黄,倒是美美的吃了一顿,添饱了肚子。

他看着师父和刀神一动不动的坐着调息,心中胡思乱想,不一会儿,竟已渐渐的沉睡下去。

第三十二章 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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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头一次喝酒,酒量还不错,喝了三两小酒后,醉醺醺的倒头又睡倒在刀神的那一丈见方的家内。清成见他睡得死气沉沉,咬了一口馒头,对刀神道:“刀老前辈,你怎么把他给灌醉了?他还小,身体恐怕承受不了。”

刀神笑道:“大和尚,你是出家人,当然不知道这酒的好处。老夫跟你说,这酒实在是一个好东西,我们江湖人喝了,不仅能壮胆,而且有一个妙用,能活血养气,对练武的人来说,只要不是贪杯如命,还是一个养身之道呢。”

清成惊异的道:“真的吗,这么说来,酒的好处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出家人是滴酒不沾的。”

刀神道:“那还有假,我告诉你,六十年前,与我起名,同是排名在天榜上的一个老家伙,外号叫‘醉道人’,他一天要喝五斤的黄米汤,我与他相交甚浅,不过每次见他都是最醺醺的,从没有见他有清醒的时候,他的武功……啧啧,厉害,令人防不甚防,我都在他手底下吃了暗亏。”

清成听了,道:“刀老施主,这醉道人是什么人物?”

刀神道:“他可不是真正的道人,他以前在一个道观里鬼混,与观主的关系弄僵,他又好酒如命,观主只好把他赶出了道观,他倒是悠闲自在,四海为家,遇到不平之事,出手相帮,是一个风尘中的奇异侠士,武林中人见他总是醉醺醺,就叫他‘醉道人’,说起他的年纪,大概比我小的不多,要是在世的话,如今也该是一百二十多了吧。”

清成听了,心中暗自惊心,心道:这些老怪物,一个个的都成了精,武功又那么高,人又活得那么长,行事又是那么独立特行,难怪会成为武林人物头疼的人物。

刀神沉思了一下,问道:“大和尚,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清成道:“唉,我有能如何,只好先回少林寺,好在这次是没有白费功夫,我们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天蝉刀好歹物归原主。”

刀神道:“大和尚,有一句话说出来,恐怕你不高兴?”

清成忙道:“道老施主,不要这么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刀神道:“我和那天蝉刀在苍龙谷斗了数十年,总不是它的对手,它如今是自由之身,恐怕不会跟你回少林寺,这个世上除了方小子能够驯服它,谁也不能,奇怪的是天蝉刀怎么会被方小子驯服呢,你们少林寺是不是有什么方法?”

清成道:“刀老施主说笑了,少林寺那有这种本事,我也觉得很奇怪,天蝉刀在明儿的手里,怎么就变得很安静,这里面有着什么蹊跷?”

刀神低头一想,问道:“方小子学过天蝉刀法吗?”

清成道:“那儿呀,这天蝉刀法是少林寺的至宝,要不是我见得无名师祖使出来,我还不知道少……

林寺有人会呢。”

刀神道:“那这就更奇了,无名老和尚学了天蝉刀法,应该同天蝉刀有沟通之处,方小子没学,怎么反倒是方小子同它产生了共鸣,而无名没有半点动静,这真是有点邪门。”

清成苦笑道:“老前辈都想不出,小僧又那里悟得出来,大概这就是佛主说的‘宿命’吧。”

只见刀神摇着头,口中道:“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等方小子醒来,我查查他的体内究竟有什么宝贝让天蝉刀对它心服口服。”

两人又闲扯了半天,刀神突然道:“大和尚,我想把方小子带到江湖上历练一番,不知你可答应?”

清成一愕,没说话。

刀神道:“怎么?你是怕我照顾不好他吗?”

清成忙道:“不是,我那里敢这么想,只不过小僧怕回去后不好向掌门师伯交待。”

刀神大笑道:“这好办,你就对你们掌门说,我——刀神,天榜上的人要带方小子出去玩玩,他还能不许么?”

清成听了这话,急忙道:“有刀老施主这一句话,小僧就放心了,明儿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刀老施主尽管教训他。”

刀神笑道:“哈哈,我那里敢教训他,说不定反倒是他教训我呢。”说得清成不由朗笑起来。

翌日,清成带着三个装有骨灰的盒子,肩头挂着一个包袱,腰间跨着那把假的天蝉刀(有用灰布包主),打扮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同刀神和方剑明二人挥手而别,本来方剑明是想把天蝉刀和秘笈交给师父的,那料到天蝉刀见方剑明要把他送出去,不客气的飞出他的手里,狠狠的在那个假的天蝉刀身上敲了三下,作为警告。方剑明只好作罢,本已是递出手的秘笈又放回了怀里。如今方剑明的怀里,不仅有他视如宝贝的“大睡神功”秘笈,还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天蝉刀秘笈。

方剑明打小就同师父生活在一起,这一分别,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不禁流出泪来,清成见了,心中也是伤心,道:“明儿,男子汉就不要哭哭啼啼的,师父会寺后,过一段时间会下山来找你的,我们很快就会相遇,你要听刀老施主的话,知道吗?”

方剑明点点头,刀神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做的小刀,道:“大和尚,你若是在路上遇见不识好歹的人,就将老夫的信物拿出来,他们要是不识,你可以凭此信物找一家门前有斗笠的当铺,要他们相助,他们一定帮你度过难关。”

清成接过小刀,谢了几句,回头就走。方剑明默默的看着师父远去的不再肥胖的背影,默默的为师父祈祷。

方剑明同刀神在苍龙谷内待了三天,这才收拾行礼,出得苍龙谷。来到谷外的树林里,刀神突然一拉方剑明,道:“方小子,等一等。”

方剑明正自奇怪,刀神已是大声笑道:“哈哈,你们这些家伙,跟老夫出来。”

他话刚说完,树林内人影婆娑,数排脸上涂的黑一块紫一块,赤着上身的威猛大汉走了过来,他们手里都拿着劲弓,箭在弦上,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第三十三章 情人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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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并不清楚这些人是何来历,但刀神知道,他在这一片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底细。

“叫管事的出来答话。”刀神冷笑。

一株大树上飞身落下一位蓝色长衫汉子,斜背一把长剑,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

“两位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来?”本地口音很浓。

刀神看了对方一眼,眸子内闪过一道电芒,令长衫汉子心惊。

“你们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是老夫的地方!”刀神明知故问。

“我们是王老爷家的护院,奉命前来捉拿杀害王少爷的野兽。你说这是你的地方,那好,想来野兽就是你们所养,快把那畜生交出来,同我们一块去见王老爷。”

刀神“嘿嘿”笑道:“有话好说,你们把弓箭对着我们,怪吓人的,那劣畜一会就过来,你们等一会儿,它不该咬死了你们的少爷,如今活该它倒霉。”

蓝衫汉子不知真假,试探的道:“我看你们的打扮像是走江湖的,怎么跑到这里来居住?”

刀神道:“没办法,老天让歹人横行,我们小老百姓活不下去,当然只有学桃花源里的人,躲在深山,胜过在外面受尽欺负和压榨,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蓝衫汉子一听,喝道:“好家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我大明朝有什么不满?”

“哎呀,我一个小老百姓,有几个脑袋敢对大明朝有什么不满?只是活不下去了,才跑来这深山老林里混一口饭吃,没别的意思。”

说话间,数排手拿劲弓的赤身花脸大汉,一步一步向二人走近,来到三丈开外,停下来。

方剑明数了一数,一共有六排,每一排八个人,加起来是四十八人,四十八张劲弓,非同小可。

蓝衫汉子眼珠一转,道:“那野兽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你们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好让它跑掉。”

刀神传声给方剑明:“方小子,待会我说出手的时候,你就动手,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嘿嘿,与这些蠢才玩玩倒挺有意思的。”

口中却道:“大爷,你看,那野兽不是来了吗?”

“在那里?我怎么没看见?”

蓝衫汉子和四十八个大汉全身一紧,眼珠四处乱转,寻找野兽的踪迹。

刀神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蠢才,银角兽来了,岂有你们存活的道理?让老夫来打发你们,动手!”

“手”字刚从嘴里吐出,随手一掌,排山倒海的劲风吹得林间哗哗作响,前两排弓箭手滚倒在地,乱作一团。

方剑明轻笑一声,身形一纵,天蝉刀联刀带鞘洒出一片刀影,击在第三排弓箭手的弓箭上,弓箭像纸糊的一般断为两截。笑声中,第四排,第五排的弓箭手尚未来得及射箭,弓箭已被刀……

鞘斩断。

蓝衫汉子大惊失色,道:“第六排,给我射,射死他们,不要放……呃……”

刀神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破空,正中哑穴,再也不能说话。

“你这小子吵吵闹闹,好不讨厌,给老夫闭嘴!”

方剑明展开轻功,龙爪手使出,转眼便将第六排的八个汉子击倒。别看这些汉子身材高大,其实是空武有力,只是学过一些“黑虎掏心”之类的庄稼把式,焉能是武林人物的对手。

前五排大汉扔掉半截弓身,从腰间拔出了短刀,刀神哈哈一笑,道:“跟你爷爷动刀,真是笑死老夫了。”

身形一动,急如电光穿入人群,如流水一般洒过众人身边,众人手中短刀吃不住一股大力,纷纷脱手飞出。

一时刀光雪亮,空中交相飞舞,碰在一起,“当当”声不断,奏出一曲简单的曲子。

刀神拉起方剑明,飞身越过众人头顶,哈哈大笑,头也不回,眨眼掠出了十几丈。

这些人何曾见过这般人物,吓得面无人色,再加上一百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神仙啊……神仙……”有人大叫出声,扑通一响,跪在地上,对着刀神与方剑明消失的方向磕起头来。

……

刀神和方剑明出了这片大树林,放慢身形,方剑明笑道:“刀大叔,你点住了那个长衫人的哑穴,叫他以后怎么说话?”

“放心吧,我出手极有分寸,不出一个时辰,哑穴自解,到时又可以说话了。不过,十天半月内,他的嗓子要受苦啦。”

两人说笑着,径往西北方向投去。

经此一事,方剑明心情大好,吵着要去武林人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刀神多年不走江湖,那里清楚,只好带着他四处奔走。

乱逛三天,来到蜀地境内,不再是人烟稀少,知道离繁花地带已是不远。

这一日走到一个院外,绕到大门处,抬头一看门楣,却是“情人山庄”四个大字,字迹龙飞凤舞,笔下颇见功底。

方剑明见了,奇道:“刀大叔,这庄园的名字好奇怪,唔,情人山庄,难道有很多情人?”

刀神一拍他的脑袋,笑骂道:“臭小子,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情人吗?不要乱说。这‘情人山庄’老夫倒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何来路,老夫倒像见识见识。”

走上去“梆梆梆”的敲门,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走近,“呀”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堵”在门边,看了看他们,看脸上的神态,就像看牲口一样,嘴里嘀咕着:“小孩,太小,不要,中年人挺壮实,是一副好劳力,要是没被看中就留在庄里劈柴烧火算了。”

刀神不耐烦他的嘀咕,道:“咳,你是这山庄里的管家吗?”

那人惊奇的道:“你怎么知道?”

刀神……

“嗤”的一笑,道:“我当然看得出,我叔侄路过贵庄,口渴想进去讨杯水喝。”

“咦……你们不是冲着我们山庄来的?”

刀神和方剑明面面相觑。

“知道我们山庄的规矩吗?”

刀神摇摇头,道:“不知道,有什么规矩?”

“你们可要想清楚,进我们山庄,以后就是山庄的人,除非能当上山庄的女婿或者少奶奶,不然,就只能在庄里干苦力活。”

刀神大怒道:“岂有此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把老夫惹怒了,一刀劈了你们山庄。”

“咦……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不答应,走开就是,又没有人硬拿你拉进来?好好说话,发的什么火?”

“这规矩是谁订的?”

“是我们老老爷订的,怎么了?”

“什么人啊!定这种臭规矩,岂不是要很多人望而却步。”

管家脸色不好看了。

“你小子想是活腻了,敢在这里说老老爷的不是,江湖人有许多人想进都进不来了呢。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们快跟我滚开,不要没事找事。”

说完,就要关门。

刀神哈哈一笑,抬脚将大门生生抵住,管家见状一怒,伸手就是一掌,正中刀神胸膛。

刀神硬受了一掌,若无其事。

管家心中一惊,怒喝道:“你小子是存心找事不成,也不睁大眼悄悄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撒野?”

将大门打开,冲上前来,伸手就拿刀神双肩,出手劲风凛凛,颇有功底。刀神故意让他拿住。

“小子,你跟爷爷躺下吧。”

管家发力去摔,对方脚底就像生根似的,纹丝不动,发了几次力,仍然没有搬动,心中生出恐惧。

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每一次发力,就是千斤巨石也得被抬起,人家却动也不动,还一脸怀笑的看着他,知道遇了到大人物。

正打算撤手,刀神抓住他的右肩,道:“乖乖,你摔不动我,我可要摔你了。让我来教你怎么摔人。”

随手一丢,管家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好远,幸亏他轻功了得,一个“巧翻云”,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落地回头一看,距刀神不下十丈,心中大寒。

刀神大脚一起,将大门踢开,带着方剑明闯进了院内。

第三十七章 误入阵,杀机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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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听了刘公公的话,笑道:“刘公公,王大公公对敝十分庄照顾,这点事情,我们还是能办得到的。不过,你也知道,姓于的身边有不少武学高手,想杀他有点难度。听说他身边有一个年轻人,跟随十多年,姓于的不知被刺杀多次,就因为这个年轻人,没有一人得手。不知公公将此人的身份调查清楚没有?”

“咱家暗中查过,只知道他来自天山,但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天山那么大,一时也不能查清。这小子手中一把剑,实在有些吓人,比一般的剑还要长上许多,至今还没有人见他拔剑出鞘。”

美男子“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这个人的武功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啦。”

刘公公道:“不错。”

坐在美男子旁边六个绝色女子中的一位,嫣然笑道:“刘公公,这年轻人无论多么厉害,谅也不会是你们东厂高手的对手,加上敝庄从旁协助,姓于的这次是在劫难逃!”

刘公公听了,有些得意,道:“很好,很好,咱家就喜欢听这种话,试问天下,谁敢与我们东厂的人过不去。前段日子,因为魔教‘长生瓶’一事,武林各门各派大动干戈,我们东厂的人一到,这些人就溜之大吉,对‘长生瓶’再也不敢染指。”

美男子诧道:“不知这‘长生瓶’一事是怎么会事?还请公公道明,让我等长长见识。”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小贼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魔教的‘长生瓶’,本来要暗中卖给江湖人,谁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走漏,引起各派注意,争相抢夺,后来被锦衣卫副统领何飞大人截住。王大公公的一个学生,师承黄山,正好路过,从何飞手中拿到长生瓶,在黄山派弟子的护送下,去京师献宝,不料途中遇到数批蒙面人拦截,眼看黄山派抵挡不住,我们东厂的人马如神兵降临,风卷残云将之一举击退,长生瓶如今已到达京师,送到了王大公公的手中。”

美男子恭维的道:“刘公公,贵厂高手如云,这些武林大门派哪里有胆与你们作对。在下敬公公一杯,预祝这次行动马到成功!”

两人各干了一杯,闲扯起一些闲话。饮酒作乐,欣赏歌舞,自得其乐。

刀神自觉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拉着方剑明退远。

“刀大叔,锦衣卫的何飞我见过,你见过他吗?”

刀神摇摇头,道:“锦衣卫的高手,我只听说过司马无风,什么时候多了个何飞?想必是后起之辈。方小子,站着别吭声,待我来瞧瞧何处有宝。”

气沉丹田,双眼一翻,眸子霎时变得深邃,如同大海,深不见底,一种诡异的气息向潮涌一般向四面八方漫延,各种声音尽收耳底。

他这一发功试探,立时将方圆里许的……

情形“探”得一清二楚,正想将范围扩大时,一种很强的吸引力向他发出了信号。

“咦……什么宝贝,居然能令老夫为之心动!”

刀神将气劲运足,朝信号传来的地方探去,原来是来自西北方向。

“好家伙!这是什么宝物,竟然比天蝉刀还更有吸引力。”

一拉方剑明,身形一掠,急射而去,越接近“信号”,吸引力越大,体内的真气几乎要不受控制的脱体而出。

刀神目shè精光,兴奋无比,强力压制浮动真气,如闪电来到一座大屋子前,毫不迟疑的拔起身形……

“大胆狂徒!”

厉喝声中,两道人影至暗角飞出,如地狱的追魂判官,拔剑出鞘,化作数十道剑光向刀神和方剑明罩去。

“躺下!”刀神双眼一瞪,竟使用内家真气隔空发出一道无形气劲,封住了两人的麻穴。两人利剑尚未递近,“咚咚”两响栽倒。

刀神和方剑明去势不减不变,越过墙头。

“不好。”

刀神察觉不妙,凌空转身飞退。这一进一退,速度之快,捷如飞鸟,丝毫不拖泥带水,浑然天成。

两人刚退出围墙外三尺,一声冷哼传来:“进去……”,一道怪异、阴冷的掌风将两人推入墙内。

刀神从掌风中探知此人的武功绝不在己下,心中微惊,凝神戒备。

墙内本有一阵,两人突然进入,触动机关,顿时物换景移,变成了一个广袤的广场,无数兵器浮在空中,十八般武器无一不缺,诡异无比。

这阵法未免太离奇了。少林寺有十八罗汉阵,武当有七星剑阵,丐帮有打狗阵,刀神虽没有见过以上三种阵法,但多少听说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眼前这种有无数兵器的阵法。

他生怕方剑明不知好歹,触动阵法,拦在了方剑明面前,却没看见后者进入阵后,双睛突然变得一阵迷离,眨动之间,黑芒毕露。

“此阵何谓?”

阴冷的声音答道:“‘十八兵器夺命阵’!”

刀神面色一变,沉声道:“尊驾怎么会使‘天南地北无音功’?”

“这并不是什么独门功夫,老夫为何不能使?”

“天南地北无音功”乃顶尖高手才能使用的功夫,这功夫并非真的无音,说话的人使出来,不管是远在数里,还是近在直尺,听者只能听到话声,却休想听出说者的位置。

刀神本想听音辨位,找出阵法的阵眼,谁知人家早有防备,探测不到对方所在,心中不禁大为失望。

既然探不出对方所在,只好放弃这个打算,但是那股吸引力依旧如前,并没有减弱半分,内家真力隐隐有破体而出之势。

刀神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阴冷的笑道:“嘿嘿嘿……老夫就是山庄的主人老老爷,记住了,老夫叫老老爷!”

第三十四章 三惊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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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见二人走进庄内,面色一变,道:“你们想干什么?”

刀神步步逼近,道:“老夫进来玩玩,难道不欢迎吗?”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左面走廊里走来一人,远远指着刀神和方剑明说道。

来人身法好快,也不见他如何发力,便到了刀神身前两丈,“啪”的一声,来人的气劲同刀神的气劲一撞。

来人吃不住刀神的气劲,被震出两丈。

“不错,不错,你比管家还好一点,但是也不够看。”

来人脸色一变,他几时受过这种“侮辱”,心头大怒,五指一挥,装如弹奏,家传功夫使出。

“哦,原来是这门功夫,难怪如此嚣张,你是仇天忍的什么人?”

刀神问话间,立在原地不动同来人过了三招,一掌将来人击退,来人听他提到爷爷,心中暗惊:难道这看似中年的人与爷爷是一代的老前辈?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前辈莫非是我爷爷的朋友?”

“我算不上他的朋友,但早年彼此有一些交往,你不在祁连山,到这里来做什么?”

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相貌英俊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宝蓝色长衫。

中年人听说刀神与爷爷有些交往,脸色稍微和缓,再次问道:“前辈尊姓大名?”

“我的名字早已忘了,早些年,武林中人都叫老夫为刀神。”

“啊!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我爷爷曾提到前辈的事迹。前辈当年凭手中一把大刀,独闯天山,大战天山七老,哪一战,堪称旷古绝今,令后辈如我等惊叹不已。”

刀神“哈哈”笑道:“这些都是年轻时的胡闹之举,不提也罢,你爷爷这些年身体还好吧?”

“托前辈惦记,我爷爷身体还算安康。”

两人口中的“仇天忍”大有来头,当年名列地榜,外号“琵琶惊魂手”,凭一套变化莫测的琵琶手功夫威震武林。

后来,“银片门”有门下行走江湖,这门弟子却是圣手何飞的师父,有“神手”之称的云天蓝。

当时正值“武林万事通”开榜十年,也就是五十年前,云天蓝三十出头,不免轻狂,对仇天忍下了战书,仇天忍当时年过五旬,论年纪,高出云天蓝一辈,没有接贴,只是对外人笑言:“年轻人勇气可嘉,就是口气大,还需磨练磨练。”

云天蓝只当仇天忍小看他,闯进祁连山仇家,打伤了好几个人,仇天忍迫不得已出来见面。

仇天忍不与云天蓝交手,只是在院里的一株大树上使出了琵琶手中最精妙的一招“反弹琵琶”,道:“此刻你会老夫的手段,老夫情愿认输。”

云天蓝跑过去一看,只见树身密密麻麻布满手指印,每一指印,深达三寸,倒吸一口冷气,话也不说,掉头就走。

云天蓝回转银片门后,勤学武艺……

,五年后找上仇家,要与仇天忍再决高下。

仇天忍仍不与他交手,将他带到后山一片石碑面前,道:“你试一试,看能不能击断石碑。”

“小小石碑,难奈我何?”

使出银片门的独门功夫,只一掌,就将一块石碑打得碎裂。仇天忍见了,微微一笑,道:“就这点功夫么?年轻人,回去再练五年。”

随手就是五年前的那一手“反弹琵琶”,打在一块石碑上,看也不看,掉头就走,云天蓝见他走了,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话没说完,石碑化为一堆粉尘散落在。

云天蓝脸色惨白,待了片刻,悄悄的出了仇家。

仇家人本以为云天蓝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云天蓝回银片门,闭馆苦练十五年,卷土重来,他这次来手上带着一块大石碑,一脚踢开仇家的大门。

仇天忍当时已宣布退出江湖,见云天蓝又找上门来,从屋内缓缓走出,云天蓝看着他,冷笑道:“仇老头,你看我的手段。”

竟然手当快刀使用,一刀一刀将石碑砍为三十余截,这手功夫顿时惊住了仇家不少人,此时的云天蓝也不过五十岁,能有如此修为,真不愧为“神手”。

仇天忍点了点头,好似赞许,却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落伍了,如今谁还去打石头的注意,你跟我来。”

带云天蓝到仇家练功房,房内放着一口巨钟,仇天忍上去,还是那一手“反弹琵琶”,手指在巨钟上一击,响起“劈劈啪啪”声……

仇天忍倒背双手,缓缓离去,并丢下一句话:“看过之后,相信你不会再来,毕竟你也不小啦。”

云天蓝心中惊奇,跑上去一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之后,云天蓝离开仇家,一年后,接任银片门掌门之位,做了二十多年的掌门。

有人传言,仇天忍第三次出手击穿了铜钟,又有人说仇天忍不会有如此厉害的功夫,他不过是在巨钟上写了几个深达半寸的字,甚至有人夸张的说,仇天忍一记“反弹琵琶”,将铜钟三分之一打得面目全非。

这件轰动的武林大事,刀神是知道的,他虽与仇天忍见过几次面,有些交往,但人家把他视为前辈,他不好同人家交手。不过,他看得出来,仇天忍的武功很高。

管家对刀神没有什么好感,嚷着道:“三大少,他们前来闹事,你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中年人道:“福大哥,这位前辈六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与我爷爷同为天地榜中人,他老人家怎么会闹事?”

管家对江湖人上的人并不关心,什么天地榜,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听说刀神同仇天忍是同一个级别,不想再追究。

“既然同仇老爷子是一个时代的人,就不应该同我们计较。三大少,我还有事,你来处理此事吧,这事千万不用闹到老爷那儿,否则大家都要倒霉。”

说完,走入山庄内院。

第三十八章 破阵,方剑明大发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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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道:“你就是老老爷?”

“不错。老夫活了一百多岁,无奈就只有一个儿子,老夫给他讨了几房老婆,本指望我西门一族发扬光大,谁知那不成气候的蠢才,这方面不行,所生子女,尽多女子,男子只有两名,还都是傻瓜。老夫一气之下,就将山庄的名字改为‘情人山庄’,广招女婿。”

刀神既觉好笑又觉悲哀,道:“如你所说,贵庄的上门女婿不是一般的少,此刻在湖边饮酒作乐的男子都是贵庄的女婿?”

老老爷阴笑道:“聪明,聪明。老家伙,你虽然武功高深,可惜今日便要命丧黄泉。我要吸干你的内力,你做好准备吧!”

刀神脸色一变,厉喝道:“老怪物,你修炼的是什么邪门功夫,居然想把老夫的功力吸干。”

老老爷道:“反正你都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听说过‘四大邪书’和‘四大圣书’吗?”

“老夫当然听说过。”

“老夫练的正是四大邪书之一的‘白骨地狱录’,老夫自认内功已是天下第一,谁也无法与我抗衡!老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这山庄里还有什么宝物吗?”

“什么宝贝?”

“‘洗髓经’也在我这里……嘿嘿嘿……虽然只是全本的三分之一,但我才禅透其十分之二三。多年来,幸亏有这本秘笈,不然我早就练功走火入魔,半身不遂。这‘四大邪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老夫纵然天众奇才,倘若没有洗髓经,岂能将‘白骨地狱录’练到了第八重?老夫故意用洗髓经吸引你来,为的就是你一身无上内力,倘不如此,你又怎会不顾一切的要来查看。”

刀神沉吟道:“少林七绝之一的洗髓经当真在此?”

“老夫不知道什么是少林七绝,但老夫手中的确有一本洗髓经,上面还写着少林寺秘笈五字,或许就是吧。”

刀神“哈哈”一笑,道:“你以为老夫是这么好对付的吗?你骗老夫来此,换句话,便成了老夫故意上当。待老夫先将此阵破了,再找你也不迟。”

“嘿嘿嘿,看是你厉害还是我西门一族的‘十八兵器夺命阵’更厉害!”

话声刚落,刀神大喝一声,解下大砍刀,凌空一挥,排山倒海的刀气将身前五丈之内的兵器震飞。然而,这些兵器甚是古怪,震出好远又旋转着飞回。

这一刀触动了阵法,无数兵器呼啸着朝刀神和方剑明围上。

刀神毅然不惧,一手抱方剑明,一手拿大砍刀,在阵中四处游走。刀气凌厉,兵器还没碰着刀身,已给震飞。

刀神想将兵器震碎,却是不能。

游走半天,不见方剑明有任何动静,心中觉得奇怪,抽空低头一看,险些气得吐血。

原来方剑明竟已睡着了,双眼微闭,鼻翼轻动。不知怎么……

会事,小小的脸庞透出一股黑气与杀气。

刀神一愣,心道:这小子难道是中了毒不成?看样子不太像呀。

因要一心破“十八兵器夺命阵”,不再多想,随手一刀,将飞到身前两尺的三把利剑及五把大刀震飞。

腾空跃起,四下扫了一眼,这一望,看出东南方位似乎有点门路,当下将大刀使得密不透风,刀气暴射,周身两丈不容兵器,宛如一个巨大的白球“滚”向东南方。

老老爷没有再说话,想是对这阵法甚有信心,刀神根本奈何不得,他乐得在一旁观看。

刀神一把大砍刀在手,气势如虹,当真有万夫莫挡之势,很快就冲到东南方向的围墙下,突然一飞冲天,翻过围墙,谁料越过墙头后双脚着地,仍然在广场中。

刀神“咦”了一声,横刀如剑,向前一刺,那堵墙那里是真的,不过是阵中虚拟物事,气得刀神电闪九刀,劈出方圆四丈一块空地,宛如一只下山猛虎,朝东南方向冲去,心道:“老夫就不相信一直向东南冲杀,就不能出去,这广场再大也该有个尽头。”

他对阵法不甚明了,以为朝一个方向冲杀,早晚要给他将阵破去,却不知阵法都有一个阵眼,找不到阵眼,跑一辈子也休想跑出去,只能是转来转去,徒豪力气。

“好家伙,这阵法确实厉害,我这一路至少冲杀上百里,还是没有一个尽头。当年被天山的几个老家伙用剑阵困住,老夫只消将全身功力贯注刀身,就将剑阵给攻得支离破碎。这阵比天山剑阵邪门多了!”

刀神对阵法的了解,限于数十年前和天山七老一战。他当时凭着深厚的内力,玩命的打法,疯狂的刀法,令天山七老在他手底下吃了大亏,还将天山剑阵破去。

其时,刀神刚被武林万事通排位天榜,天山派的七个长老是天山掌门人的师弟,年纪比刀神小几岁。刀神以一敌七,破了剑阵,令天山派大失颜面,天山派掌门钟子丹从外赶来,同刀神对了一手,不分胜负。

刀神心知同钟子丹打上千招,也未必赢他,见好就收。钟子丹是天榜高手,排名第三,还在刀神之前。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昨日午间,仇枫提到刀神独闯天山派的事,刀神说是“年轻时的胡闹之举”。当时他已接近七十岁,那里还小?话中说明当时有些自大罢了。

刀神久攻不破“十八兵器夺命阵”,“洗髓经”的吸引力依然一波一波的袭来,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苍龙谷内失去三层内力,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要害,不然使出“倾城一刀”,也许还可以将此阵破去。功力不够,勉强使出“倾城一刀”,先不说能否破阵,结果注定要脱力而亡。

就在这时,手中的方剑明一震,如泥鳅一般从他手中……

滑走,背对着他站在丈外。他居然没有将他抓牢。

诡异的怪风刮起,方剑明缓缓转身,双眼一开,黑芒犹如实质,刀神竟不敢与他对视。

“你退下,让老夫来破阵。”

说话的口气,正是在苍龙谷内初见天蝉刀时,对着天蝉刀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嗓音!

方剑明的神情有些痴呆,有些冷漠,突然回手一掌,掌风如龙,硬生生劈开一片二十丈的空地。

这一瞬间,方剑明不认识了刀神,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周身发出骇人的力量,天蝉刀慢慢举起。动作虽缓慢,刀神却知道这一举的下一瞬间将有惊天动地的威力,因为这正是刀神毕生所追求的境界!

“咦……这小子怎么了?”老老爷失声道。

方剑明冷笑道:“杀!”

抽身一起,动作之块,难以想象,转瞬出现在正北方向。天蝉刀虽没有出鞘,排出的刀气撼动阵法,广场似乎即将毁灭。

“不好!”

老老爷再次失声惊叫。

一刀!

只是一刀,方剑明就将“十八兵器夺命阵”破去,飞舞在广场上的无数兵器消失,广场跟着也不见,二人处身一间大殿。

大殿虽大,摆设却很少,大殿尽头,一张大床之上,斜躺一人,背对二人,说不出的阴森。

第三十五章 夜探情人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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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目送管家远去,转头对中年人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做了上门女婿吧?”

“前辈,我叫仇枫,不敢相瞒,我做‘情人山庄’的上门女婿已经有十余年。”

刀神笑道:“山庄的主人是什么人?”

“我也说不清楚,内人一家以前根本就不是武林中人,只是近十年来才在江湖中有些名声,说来惭愧,在下自认武功不低,但同内人切磋武艺多年,一直不是她的对手。”

刀神奇道:“是吗?看来这个‘情人山庄’倒是有些实力,你在庄内待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出去过?”

仇枫苦笑道:“出是出去过,但庄中的诱惑实在太大,我常常忍不住要跑回来。”

“你们仇家也是富贵人家,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舍不得离开?”

仇枫看了看四下,压低声音道:“不瞒前辈,庄中有一个地下室,藏有不少武功秘笈,听说少林洗髓经也在里面,只是我没见过,可是我却看见过天山派的追风十三剑,像这种名动江湖的绝学,不下十余门,又有几人不心动?我想要把武功修炼到至高境界,总需博览百家,所以……”

刀神不等他说下去,摆摆手道:“不必说了,年轻人好学是好事,不过,你爷爷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仇枫惊惶的道:“我爷爷为人严厉,我那里敢说给他听?我只说我入赘了四川一个武林世家,叫他们不要操心。”

刀神眼珠一转,道:“既然你已是这里的人了,我也不好再打听下去。我侄儿一时好奇,闯将进来,得罪之处,请勿见怪,老夫还有事,告辞了。”

“前辈不进来坐坐吗,喝杯茶水也可。”

“算了,老夫就不打扰,告辞。”

说完,拉起方剑明就走,仇枫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

刀神与方剑明在五里外的一个小镇上落脚,随便找了家客栈,刀神吩咐店伙把酒菜送到客房里来。

方剑明惦记着仇枫的一些话,小屁股刚落座,迫不及待的问道:“刀大叔,你相信他的话吗?”

刀神冷笑,道:“他将‘情人山庄’的秘密告诉老夫,不是心怀叵测,就是试探老夫的来意。这小子看似好说话,其实城府极深,哼哼,想与老夫玩什么花招,你还嫩了一点!”

“我们与他初次相见,他怎么会玩花招?”

“我虽然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花招,但这小子不老实却是真的。小子,你要记住,江湖中有一句话叫‘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抛却一片心’,你要是对谁都当真,迟早有吃大亏的一天。”

“想不到江湖这么复杂,我在少林寺的时候,师父总是教我如何的讲义气,如何的英雄好汉,很少跟我说这些。”

刀神道:“做人的确是要……

讲义气,但是要分场合,朋友出卖你,你还跟他讲义气,我就不赞成。朋友可以不帮你,但绝不可以出卖,出卖朋友的人,连猪狗都不如!”

方剑明似懂非懂,想了一想,道:“刀大叔,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一走了之,还是……”故意不说下去,笑嘻嘻的看着刀神。

“小子,你可真对我的脾气啦,我自然不会一走了之,今晚我们就去‘情人山庄’走一遭,来一个夜探情人庄。”

方剑明显得有些兴奋,眨眨眼,道:“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梁上君子?”

“这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手段,也不知是那一个家伙传下来的,我们只是遵照古训,没有什么大不了,哈哈哈,晚上不会闲得无聊了。”

说定要做“梁上君子”,刀神不敢贪杯,也叫方剑明少喝一点。如今,方小子的酒量可不是当初菜鸟一级的了。

饭毕,两人在院中散了一会步,回房歇息。

方剑明倒头就睡,睡到半夜,被刀神叫醒。

“这么早就出发啦?”他还以为才睡了个把时辰。

刀神笑骂道:“小睡猫,都深更半夜了,你是不是想留在客栈里,我可……”

“刀大叔,不许反悔,你答应带我去的!”方剑明一跃而起。

两人出了客房,纵身上房,一轮明月高挂,月光如昼,还真不是一个夜行人出没的日子。

刀神艺高胆大,牵住方剑明的手腕,施展轻功,一溜烟似的在房顶上纵跃如飞,片刻出了小镇,往情人山庄的方向投去。

来到“情人山庄”院墙外,两人身形顿住。院墙高达四丈,一般的人还真上不去,白天的时候不曾注意,如今可把方剑明难住了。

刀神道:“要做梁上君子可得要有真功夫,你有吗?”

方剑明小鼻子一哼,道:“区区高墙,不在话下。”

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墙头,气运丹田,双臂轻轻舒展,运功双腿,足尖一点地,一式“白鹤冲天”,纵上了三丈五六,眼看双手还够不着墙头,心中一声大喝,双腿一并,凌空转了一圈,人竟然在这一转间,上升了两尺,双手轻搭墙头,跃了上来。

刀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墙头上,赞许的看着他。

两人飞身落下,刀神从怀内掏出两块黑巾,一块递给方剑明,另一块蒙在脸上,方剑明感觉新奇和好玩,学着刀神的样子,蒙住脸盘,四下看了一看。

刀神稍一打量四周,挥挥手,朝左面一个走廊里晃身而去,方剑明跟着掠身到了走廊里。

第三十九章 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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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依然冷酷着脸庞,大有天下独尊之意。刀神见了,又苦又笑,想不明白这小家伙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方剑明抬脚朝那人的背影走去,道:“把‘洗髓经’给老夫交出来,饶你一条性命!”

“嘿嘿嘿……”阴笑声中,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刀神见了他的面貌,大吃一惊,原来这老老爷鹤发童颜,肌肤嫩如婴儿,白玉一般,一对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睁,白光隐现。

“小子,你从何人手中学来的‘借尸还魂’,这不是江西赶尸人的不传之谜吗?”

方剑明冷笑中带有八分邪气,道:“什么借尸还魂?瞎了你的狗眼!”

“放肆!你要洗髓经?”

“废话!”

老老爷脸色微微一动,道:“你知道‘洗髓经’在那里?”

“不就在你身上?!”

老老爷“嘿嘿嘿”长声阴笑,道:“很好,很好,老夫虽然看不出阁下的修为有多深,可是单凭你破‘十八兵器夺命阵’的身手以及一语道破‘洗髓经’所在,老夫就知道阁下是一个劲敌。至于这个叫什么刀神的,在他没有损失内功之前,还可以同老夫一战,如今吗,嘿嘿嘿——”

刀神“哈哈”一笑,道:“不错,老夫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老夫却很骄傲,因为老夫根本就没有任何武功秘笈,武功全是一人领悟出来。”

这话虽是讥讽老老爷,却将古往今来的许多人说进去。当年,刀神是魔刀门众弟子中最笨的一个,师父见他资质“不良”,几乎放弃他。他却不气馁,师兄师弟练十遍,他就练白遍,甚至千遍,直至将每一招练好。

刀神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在于勤奋苦练。如果没有恒心,没有强烈的毅力,没有艰苦的努力,世上还有刀神这个人?他付出的远远大于获得。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人人都爱走捷径,以为世上有宝物等着自己,不好好练功。殊不知宝物岂是人人都能得到?

只有靠自己的勤学苦练和琢磨,才能练出这世上最强的武功。相信很多人都佩服这种精神,只是落到自己头上时,却不肯真的去付出!

老老爷听了刀神的话,为之语塞,很快冷笑道:“俗话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敢在这里狂傲?”

不等刀神说话,方剑明笑了,邪气的笑声令人极不舒服。

“好一个‘成者为亡,败者为寇’!”

慢慢的提起天蝉刀,刀身依然没有出鞘,却有一股杀气以迅雷之势将整个大殿笼罩。

老老爷心头一跳,站起身来,脸色极端凝重——

随着天蝉刀每上升半尺,老老爷便会虚影一晃,上前一丈。

终于,天蝉刀被方剑明举到了头顶,老老爷的身形到了方剑明身前一丈。

老老爷身形未稳……

,突然下手,身躯一俯,五指如同狼爪盖向方剑明天灵盖。掌心凸现白骨,栩栩如生,跃越欲飞。

“受死吧,小子!”

空气骤然一紧,方剑明突然矮了一尺,接着又是一尺,瞬间就被老老爷“白骨地狱录”掌力震“入”地底,眼看就要彻底掩埋。

就在这时,方剑明张起寸许的头发根根树立,“轰”的一声巨响中,身躯破地而出,天蝉刀闪电出鞘。

刀光宛如霹雳,划空一闪,无数蝉儿在空中飞舞。

刀神见了,长叹一声,忖道:“原来这才是天蝉刀的真正威力!”

这漫天飞舞的蝉儿来自何处?谁也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的便是蝉儿与刀身合为一体,刀指向那蝉儿功向那。

老老爷在方剑明破土的哪一刻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退,尚未弄清原因,眼前猛然袭来一片飞蝉,大吃一惊,赶紧后退——

一退再退,退无可退,只好运起内力,打出一道白骨影子,谁知竟抵挡不住飞蝉的威势。老老爷脸带惊骇,脚下使出“千斤坠”,双手做前推之势,两行白骨影子堪堪抵住飞蝉。

“妈的!这是什么魔刀?‘白骨地狱录’怎么挡不住它?难道这‘四大邪书’是吃素的不成?”

“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乖乖的把‘洗髓经’拿出来,否则老夫一刀毙了你!”方剑明高声厉喝。

老老爷心惊胆战,内力似有减退之像,汗珠流出,童颜顿时大变,生出褶皱。

“尊驾快请收刀,‘洗髓经’交给你便是。”老老爷几乎要哭出来。

一声冷哼,方剑明一个漂亮的旋转,飞蝉消失,刀身归鞘。

老老爷虚脱的喘了一口气,就在这片刻间,“白骨地狱录”算是白练了十年,方剑明哪一刀的威力实在太大了。

见方剑明冷煞的目光瞪着自己,眸子内还闪动着黑光,不敢多想,从怀内拿出一卷考究的书卷,递给方剑明。

方剑明伸手接过,脸色突然一变,身子炒豆一般“啪啪”乱响,洗髓经反手抛出,正是刀神的方位。他一把抱住脑袋,痛苦的大叫道:“我的头好痛,好痛——”恢复了童声。

老老爷当机立断,眼中充满杀机,一掌飞出,狠狠的印在方剑明胸膛。方剑明鲜血狂喷,离地飞退。

刀神接洗髓经在手,见了这等情形,怒吼一声,将洗髓经放入怀内,夹起迎面而来的方剑明,转身拔脚就跑。

老老爷听了刀神怒吼,还道他要来和自己拼命,凝神戒备间,刀神已跑出不远,心知上当,恼羞不堪。

“还往哪里跑?”

劈空掌力打出,狂风匝地,轰向刀神背影。刀神完全可以接下这一掌,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知道“情人山庄”高手众多,说不定还藏有高手中的高手,稍有耽搁,全身而退的几率不明,……

不敢轻试,急忙功运全身,硬受对方的劈空掌劲,借力一跃,横空飞步,撞破大殿之门。

殿外站着数十人,仇枫赫然就在其中,大门碎裂,众人不禁一呆。

刀神“哈哈”狂笑,力贯大砍刀,喝道:“挡我者死!”

一刀劈出,一股充满霸气的刀浪排山倒海般轰出,气流翻涌,难以呼吸。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怎敢上去找死,纷纷散开。

刀神这一刀简直就是气贯长虹,前方拦路的围墙、草木、岩石,根本经不起刀势,霎时粉身碎骨。

刀神方剑明,跟着大砍刀劈出来的大道,施展绝顶轻功,如飞而去。只留下呆望的众人。

老老爷似有顾忌,并未出殿。

“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杀——”借语声,用意念逼出一股气劲,瞬间追至刀神身后,刀神硬生生受了一击,闷哼一声,去势却不变。

他连受两次攻击,身受内伤,即出情人山庄,便慌不择路的奔跑。一会是树林,一会是草地,一会是高山,一会是山谷,神智开始逐渐不清,模糊中,不知该跑往何处才是。

第三十六章 歌舞几时休,东厂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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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沿着走廊走了一会,奇怪的是这个院子静悄悄的,非但没有人住,连一个看守的人也不见。

刀神突然一拉方剑明的手,道:“前面有人,小心一点,跟我走。”

说完,轻轻一提方剑明的腰身,带着方剑明如鬼魅一般,几乎脚不着地的往前飞行。

刀神毕竟是成名多年的“老怪物”,轻功已臻化境,方剑明只觉身旁景物不住的后退,他就像在空中飞行一般,好不奇妙。

转眼之间来到一处假山林立的院子。

越过几座假山,刀神似有所觉,带着方剑明向一座高大的假山投去,两人俯身贴在假山上,刀神传音道:“小子,不要出声,有人呢。”

方剑明顺着刀神手指的方向看去,月色之下,院中风光颇有清凉之意,一座假山旁,摆放四把长椅,其上铺有软垫。

此时,正有两个人坐在一把长椅上说话。

方剑明定睛望去,见左首是一个青年,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剑眉凤眼,鼻若悬胆,本是一个俏郎君,可惜眼神顾盼间流露出一种骄气,令方剑明生不出一丝好感。

方剑明将目光移向右首之人,神色呆了一呆,好像在那见过这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右首是一个貌美的少妇,眉宇间带着一分忧愁,似乎有道不尽的心事。

青年在笑,道:“娘,你怎么不搬回去同爹爹一起住呢,大家住在一块,胜过这里一人的冷冷清清。”

那美妇脸色一变,道:“俟儿,不要跟我提那几个狐狸精,她们迷惑你爹爹罢了,还要来带坏你。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少去她们那儿。”

青年道:“娘,是妹妹们拉我过去玩的,可不能怪我。至多我下次不会去了,作乖乖做你的好儿子。”

“俟儿,你同妹妹们打交道,娘当然不会反对。她们的母亲虽然很坏,可她们也是苦命的孩子,你可不许欺负她们。”

“娘,如果让我当了山庄的主人,我一定废除山庄的诸多规矩。”

美妇急忙伸手一掩儿子的口,道:“你呀你,就是长不大,这种话下次不要乱说。要是让你外公听见,那还得了。”

“娘,你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会来的,他们知道娘喜欢独处,下人们也不敢轻易来此。”

美妇爱怜的看了看儿子,突然轻叹一声,道:“娘不知道你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可是你要记住,做人要与人为善。人都是有父母的,别人冲撞了你,该忍让时就须让。”

“娘,这话你都说了好几百遍,你还不相信你的儿子吗?”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在外面,千万不要学你爹那样,到处……”

“娘,我在外面是为山庄办事,根本没有空去玩耍,娘要是不信的话,我……”

“好啦,好啦,娘相信你就是。”

听……

到这,刀神一拉方剑明,飞身出了院子。不久,来到一座湖边,远远传来歌舞声。

刀神突然拉起方剑明纵上湖边的一棵柳树,不一会儿,一队青衣佩刀武士从柳树下走过。方剑明吐了吐舌头,还是刀大叔厉害,远远就听出有人来了。

二人等武士走远,跳下柳树,沿着湖岸疾行,那歌舞声越来越响,终于让二人发现是来自湖边的一座高棚内。

刀神拉着方剑明缩身藏在山石中的阴暗处,藉着山石的夹孔,两人向高棚上望去,方剑明眨了眨眼,看不清楚,有些着急,他对这些东西当然是充满了好奇和新鲜,就在这时,一只温和宽大的手掌放到了他的肩头,奇异的感觉的涌上心头,霎时眼前一亮,棚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方剑明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刀神伸指在唇前一竖,示意不要出声,又指了指高棚。

高棚中的高台上铺着华丽的缎子,看上去相当名贵,非大富大贵之家绝拿不出这等货色。十六个艳妆舞女,樱唇轻启,边歌边舞。左首端坐八名身穿白裙的绝色女子,或吹箫,或抚琴。

高台尽头,坐着数十位男女,丑态毕露,一边饮酒一边观赏歌舞。每一个男人身旁至少有两位美娇娘作陪。内中一男子最为风流,左右六位美女相陪。

这男子的容貌同先前那青年有些相似,潇洒英俊,风度翩翩,再加上中年人特有的一股成熟,不知会有多少怀春女子倾倒在他迷人的微笑之下。

美男子对面却坐了一个同当前气氛大为向左的人。

太监!

那的确是一个太监,穿着宫中公公的服装的,怀内虽没有美女,可是身旁却跪着两个倒酒的清丽丫鬟。

美酒佳肴当前,太监却没有太多的兴致。

美男子见了,含笑问道:“刘公公,你难得来敝庄,在下特意为你接风洗尘,莫非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刘公公一开腔,险些让方剑明大笑出声,声音尖细,不男不女的道:“大少,咱家奉命前来,有劳贵庄配合,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让姓于的知晓。王公公神机妙算,只要你我依计行事,姓于的这次死定了!”

刀神心头一震,忖道:这太监定是东厂的人,看来东厂和‘情人山庄’的关系不浅。东厂出来办事,杀的多半是清官,不知这姓于的是谁?那王公公又是何人?

第四十章 是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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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又来到了神秘的山谷,这次他是被奇怪的呼喊引进来的。耳边传来阵阵娇唤,眼前不由浮现一个动人的身影。她正是谷内的绿衣仙子。

可是,当方剑明走进谷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他听到了一阵打斗声。他心中叫奇,这神秘的山谷外人不是进不来吗?怎么会有人在此打斗?莫非是木头叔叔和绿衣仙子打起来了?

急切间,大步跑进谷底,跃过几座小山坡,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常年练功打坐的地方。

一见眼前情景,气呼呼的跑上去,大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此地早已面目全非,花草散落一地,大树倒了十来根,祥和的气氛因为两个正在半空“劈劈啪啪”的打个不停的人弄得一塌糊涂。

其中一人正是木头叔叔,动作虽然有些僵硬,看似不太灵便,却稳居上风。

另外一个并不是绿衣仙子,怪模怪样,你不能说他是人,因为他的身体接近透明,轻飘飘的样子,风一吹来,好像就能被吹到九霄云外。

方剑明见这“怪人”仗着“轻功”高明,才没有被木头叔叔打下去,暗觉好玩。

但见他们举手投足间,树木、花草、野兽、山石、河流皆受波及,哪里还有心思看下去,怒道:“叫你们住手还不住手!你们在这样打下去,我的家都要毁了,都跟我停下!”

木头叔叔委屈的道:“不是我想动手,是他缠着我不放。小子,你怎么把这个失心疯的家伙放进来了?”

怪人回骂道:“放屁,放屁,放你的大臭屁!什么放进来?天下还没有老夫闯不进来的地方。真他妈的笑死我了,木头人居然还会说话。”

木头叔叔笑道:“我可不会放屁,更不会放臭屁,奉还给你吧!”

怪人气急,喝道:“你找死!”

木头叔叔一听,火冒三丈。数百年来,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倘不见你是天蝉刀的上一代主人,就凭你这句话,老夫一掌把你劈得烟消云散,永世不得超生!”

怪人仍然不知死活的道:“胡吹什么大气,一百五十年前,老夫也不知杀了多少人。你是什么东西,敢说这等大话?”

木头叔叔突然一掌劈出,正中对方的胸脯。

怪人笑道:“老子是劈不着的,你——”

“谁说劈不着,给我破……”

怪人一声惨叫,从半空中栽倒。

木头叔叔骂骂咧咧的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不是被你活活气死,就是被方小子骂死!”竟不再看怪人一眼,回洞去了。

方剑明见“大战”终于停息,跑过去要将怪人扶起,怪人不让他扶,轻飘飘站起来,瞪着方剑明,道:“你就是那小子?”

方剑明满头雾水,道:“什么那小子?”

怪……

人看了看他,突然面露喜色,道:“原来真的是你!可让老子找到你了。你小子知道吗?自从天蝉刀认你为主之后,老子时刻想同你一见。这些天来,老子在这里闷出个鸟来了,只好发发脾气。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会说话的木头人,武功高得出奇,比当初那个险些把我打死的老和尚不知高明多少,他要老子不要胡闹。奶奶的,老子可不是唬大的,就同他过了数百招。嘿嘿,谁……谁知他一直在让老子,刚才那一掌,正他妈神了!”

方剑明听得稀里糊涂,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加之他满口粗话,“老子”满天飞,皱起眉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是天蝉刀的上一代主人?”

怪人呆了一呆,神色黯淡,说有多丧气就有多丧气,叹道:“说来话长,老——我本是一个樵夫,打柴为生,一日在山中遇到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他说要将手中的天蝉刀以及秘笈和一身内力传给我,并要我帮他杀仇家。我不知道天蝉刀有何厉害,见他的身旁有一把很好玩的刀,又听说能有高来高去的功夫可学,就答应了他。他将内功传于我之后,道出仇家的名字,说这把天蝉刀是武林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宝刀,要我好好保藏,叮嘱我练十几年功夫后,方能去杀死他的仇家。不久,他便死了。

我当时一边打柴一边练刀,打的柴越来越多,卖了好多钱,后来,我也知道了许多江湖中的事。

出山后,我凭着深厚的内力和十五招天蝉刀法,打败了不少成名高手,这期间,我杀了传功于我的人的仇家。

不知怎么会事,我越来越喜欢杀人,不问对错,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家都叫我为‘杀神’。

不久,一群少林和尚找上门来了,说我手中的刀是少林寺的宝刀,要收回去,还要我出家当和尚,不可再杀人。

奶奶的,老子当然不肯,与他们打起来。领头僧人真不是东西,功夫出奇的好,擅长什么‘阿难剑法’。老——我练功没有他的时间长,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重伤我之后也被我击成轻伤,拦不住我,让我逃到一个山谷中。

奶奶的,这时又遇到一只银角兽,见我好欺负,想将我做他的午餐,却被我打跑,但我生机已断,只好在谷内找了一个山洞,把天蝉刀和秘笈放在里面。我想,这天蝉刀法,我只学了十五招,便能纵横江湖,我要死了,也不能让外人轻易拿去,就在洞口布了一层罡气,除非机缘巧合或者有大神通之人,休想进去。

就在我用尽全力布完罡气后,不知怎么会事,感觉人轻飘飘的像是灵魂出窍,只见我的魂儿离我的肉身越来越远。咚的一声,也不知撞在什么地方,就此失去了知觉。

不知……

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打斗声惊醒,一睁开眼,就见一个中年汉子正与天蝉刀打得火热。我心中惊异,天蝉刀什么时候能像飞刀一般自行攻击人了?

我找不到肉身,只能停在半空,也不知道他们打了多少年,大概有三十多年的样子。一天,一个小子闯进来,被中年汉子赶走,没过多久,少林寺的人来了,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就在你和天蝉刀见面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神力突然用我的声音传到了你的身体中,问了一句‘是你吗?”,口音虽是我的,但说话的人并不是我。这太奇怪了,这人的武功未免太可怕了,说成神仙也不过如此。自从天蝉刀被你拿到,我就被那股神力吸到一个黑糊糊地方,接着就来到了这个谷中。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方剑明就像在听天书一样,虽然弄明白了天蝉刀为何会在苍龙谷的原因,但还是不明白这老家伙为什么没有死干净?还留一个魂魄在这里晃晃悠悠的。

方剑明问道:“你到底死了没有?”

杀神一愣,笑道:“应该死了,不过却没有死干净。”

“你太不应该了,进来就罢了,还把这里弄成这样,看你把这些花花草草者折断了,大树也倒了这么多,你——你还真愧为杀神!”方剑明讥讽的教训。

杀神苦着一张老脸,身后突然出现木头叔叔,屈指弹了一下杀神的脑袋。

杀神怒道:“什么东西,老子……哦,原来是你!”

木头叔叔见方剑明要说话,摇摇手,不让他说,对杀神道:“你确实是没有死干净。我可以超度你升天,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杀神高兴的道:“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可不想就这副样子长此下去。”

木头叔叔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杀神笑嘻嘻的脸色突然一冷,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先前两人大打出手,现在却交头接耳,宛如哥们,方剑明摸不着头脑,傻笑问道:“木头叔叔,我正要找你呢,杀神究竟是不是你拉进来的?天蝉刀为什么会认我为主人?借我身体,借杀神的口音说话的人是谁?”

木头叔叔道:“此刻你大难临头,这些事将来自会知晓,你快回去……”右手五指一张,发出一股大力,把方剑明打出梦境。

在这似醒非醒期间,有一种力量将他制住,神智不清,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究竟说些什却不得而知。

……

不知过了多久,“哗哗”的流水声将他惊醒,睁眼一看,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小河边。刀神卧倒一旁,胸口血迹斑斑,大砍刀紧紧握在手中。

方剑明心头一奇,暗道:“我们不是在‘情人山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抬头看看天色,竟是黄昏时分。

难道过了一夜,是第二天黄昏?方剑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第四十一章 圣书?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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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起身,推了推刀神,唤道:“刀大叔,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受伤了?”

叫了半天,刀神呻吟一声,缓缓张开双眼,猛然坐直身子,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方小子,你知道么?”

方剑明一愣,道:“刀大叔,你不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

刀神伸伸双臂,只觉后背疼痛,咬了咬牙,低头见胸前血迹,苦笑道:“还好,你我都没有事。”

方剑明关心的道:“刀大叔,你一定是受了伤,都怪我!”

刀神调息了一下,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要不了老命!”

见了天色,诧道:“怎么到了黄昏?难道是我跑了一天?

方剑明听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问道:“刀大叔,昨晚究竟是怎么会事,我记得我们闯进了一个漂浮着很多兵器广场,但接下来我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刀神苦笑一声,将昨夜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我问你,你究竟是怎么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方剑明吐了吐舌头,道:“我也不知道呀,想不到附在我身体里的这个人人如此厉害!”

“可不是,此人武功之强,可谓恐怖,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老老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武林之中,确实是藏龙卧虎,天地榜上的人,也不过是一时的高手罢了。老老爷虽然不敌,但他的武功因为修炼了四大邪书中的一门,利用洗髓经功能保持进度,竟比当年的独孤动天强上几分。”

“什么是四大邪书,什么又是四大圣书?”

“我知道一点——”突然“啊——”了一声,十分的关心的道:“你昨晚被击了一掌,鲜血喷了一地,你的身体——”

“我没事,刀大叔尽管放心。我一醒来,发现躺在这里,身上并没有不适。相反,刀大叔,你中了老老爷两击,你——你现在有什么不适吗?”

见刀神要起来,赶紧去扶,刀神道:“我还能站起来,此刻虽没有多大力气,对付一些小毛贼还是有用的。天快黑了,我们赶路要紧,找一个客栈住下方是正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两人沿着河岸,往下流走。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泛起金光,两人经此一难,多少有些庆幸,看什么都觉得可爱起来。

“四大圣书与四大邪书的名气并不下于你们少林寺的七绝功夫。四大圣书分别是‘天河宝录’、‘神异经’、‘春夏秋冬笈’、‘破天决’。‘天河宝录’传说已久,至今没有人见过,也不知有何功能。‘神异经’乃四大秘门之一——剑谷的震山之宝,听说功能与少林寺的洗髓经相仿,使人修为深不可测,永不会走火入魔。‘春夏秋冬笈’最为奇怪,乃……

‘慈航轩’的秘笈,只有轩中资质最好的女弟子方能修炼,传说有四种变化,暗合‘春夏秋冬’四季的气候象征,端的惊人。‘破天录’乃丐帮神功,修炼此功,身体会有所变化,究竟有什么变化,没人能说情,修行越深,霸气越足,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四大邪书其一乃魔教的‘天罗策’,传有大小天罗之分,独孤动天当年就是练了‘小天罗神功’才位居天榜第一。其二乃‘白骨地狱录’,其三乃‘逆天典’,其四乃‘死神之泪’。后两门邪书久不现江湖,鲜有人知,我只听说其名,却不知为何物。

一百年前,‘白骨地狱录’曾危祸江湖,被一个魔头学去,其身高不满三尺,生如顽童,却杀人如麻,引起武林公愤。当时,我初出师门,好打抱不平,参与了围杀。最后一战甚是惨烈,九大门派丧失众多精英,方将魔头逼落绝境,尸骨无存。

传说欲练此功,需千人白骨,练成后,视个人修为吸他人内力。昨夜,幸亏附身之人出面,否则老老爷要吸我的内力,就算不至于让他得逞,我的内力也要因惨烈一战受到影响。

四大圣书和四大邪书并列江湖,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据为己有。任何一门,练个十年八年,想在武林中雄霸一方也不是难事。”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武林中的事真是奇怪,怎么都想去争夺宝贝呢?宝贝极少,想从众多高手中将一件宝贝,已经是难上加难,何况到手之后,万一不适合自身修练,岂不冤枉?”

刀神道:“你年纪小,不知道武林中人争的是什么。武林中争的是天下第一,威震一方,不外‘名利’两字,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武功?没有过硬的武功,在江湖中非但立不住脚,便是别人也看不起。”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少林寺现在也受到了欺辱,七绝不在寺中,江湖中人就不把少林寺放在眼里了。”

刀神从怀中拿出“洗髓经”,递给他,道:“方小子,少林寺七绝有两绝业已找到,看来是要在你身上发扬光大。这卷洗髓经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老老爷修炼多年,也只能禅透其五分之一,可见洗髓经是如何高深,你要好好保管。”

方剑明想了一想,并不接过,推了回去,道:“刀大叔,因为我们,你的功力损失三层,这次又是你发现了洗髓经,反正我拿着也是没用,你就先拿去修练,说不定能将功力修回。如果有一天你都学会了,归还少林寺也不迟。”

刀神听了他的话,呆住了,怔怔的看着方剑明,道:“你——不想看一看洗髓经写着什么?”

方剑明从怀中拿出天蝉刀秘笈,扬了扬,道:“我有这个,早已知足了。这秘笈我才看了一页,竟然让我禅了好几天……

,可见好东西是不能多要的。不是有一句话叫‘贪多嚼不烂’吗?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回过头去,指着山下的一抹火光,惊喜的道:“刀大叔,你看,那里有人家。我们前去借宿一夜,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的叫啦。”

拉着刀神,小跑着朝山下的火光处行去。刀神不由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想的。

山下,住着几家猎户,刀神说明来意,主人家见两叔侄甚是落魄,让进屋去。刀神向主人打听此地何处,主人说是云南元江一带。

两人听了,暗自惊奇。刀神这一跑,居然从四川跑到了云南境内,想一想真是够吓人的。

猎户一家置饭招待,二人觉得非常过意不去,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乡野之人的纯朴由此可见一斑。

翌日,二人早早起床,留下一锭银子,悄悄离开。刀神昨夜问好路程,向东一直行去。

这地方离元江城大概有一百多里路,二人没有固定的去处,只好往热闹的地方去。当时,元江在云南,算是比较大的城市,地方上一定少不了有武林人物。

第四十五章 童老爷子劝说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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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蓝正想说什么,酒楼上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望向楼梯口。

此时,上来了三个人,却是一老两中年。不少人都站了起来。这人是什么人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面子。莫非便是今天主角?

果然,陈锦蓝悄声对两人道:“童老爷子来了。”

只见这童老爷子生得豹眼狮口,长须飘飘,两鬓斑白,面貌虽有些老态,精神却很不错,穿一件蓝色长袍。

童老爷子眼光一扫众人,朗声道:“童某来迟,尚请恕罪。承蒙众位来给童某助拳,老朽感激不尽。”

众人都道“不敢!”

落座后,童老爷子想了一想,道:“各位侠义心肠,老朽无以为报,只能置薄酒招待。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老朽先敬各位一杯。”

说完,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突然干笑几声,道:“想我童五洲行事自问心无愧,今次有人下战书恐吓童某,还是首次。也不知是家中那个下人将此事传了出去,让众位为童某操心,老朽甚是感动——”

顿了一顿,道:“——不过,童某有一句话必须对大家说清,但说出来又怕大家不高兴,心中矛盾之极!”

有人大声道:“童老爷子,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童五洲脸上表情变化莫测,突然像下定决心似的道:“各位,童某与魔门的过节请不要插手。”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有人道:“这怎么可以?我们来此就是来助拳的,这事我们非插手不可。”

童五洲早料到会有人这么说,心中颇感欣慰,道:“各位的好意,老朽心领了。”说完,抄起桌上酒壶,咕嘟咕嘟,竟是喝得点滴不剩。

随后,朝众人一抱拳,道:“请各位听老夫一句话,不要插手此事。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带着两个中年人下楼而去。他来得快,去得更是匆忙。叫别人不要插手的话说得有些不近人情。

内中也有真心来助拳的,见他如此拒绝,心生不快,但也有人不这样想的,这些人认为童五洲是故意这么做,想气走他们。

当下,就有几人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道:“魔门真是欺人太甚,如果让童老爷子遇害,试问江湖道义何存?公理安在?”

站起身,愤愤然的下楼去。

正主儿走了,众人随后下楼,不久,酒楼上只剩下四个人,除刀神一伙三人外,还有一个少年。

刀神看了少年一眼,暗道:“想不到丐帮的弟子也来。”

那少年穿着普通,身上还打了几个布丁,背背一对判官笔。

陈锦蓝约约猜出对方身份,高声道:“兄台有礼了,不知可否认识丐帮的‘一笔翻天’黄长老?”

少年微微一惊,道:“家师名讳不敢言明,不知兄台是那一位?”……

陈锦蓝道:“小生陈锦蓝,陈是耳东陈,不是禾木程。这位是刀前辈,这位是方剑明小兄弟。”

少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道:“在下黄升,三位有礼了。”

陈锦蓝眼珠一转,道:“黄兄的姓莫非是——”

“陈兄果然高明。在下既是家师的弟子,又是他老人家的义子,从小跟他习武,姓名也是他老人家所赐。”

“相逢即是有缘,黄兄听了童老爷子的一番话,不知作何打算?”

黄升沉吟道:“我这次路经此地,听说有人找童老爷子的麻烦,特意留下来助拳。童老爷子侠肝义胆,不想我等涉险,难道我等该就袖手旁观?”

“黄兄意思是——”

“很简单,我等暗中潜伏,等魔门的人一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黄兄同我想到一块去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魔门势必无功而返,好叫他们知道江湖道义尚存。”

“哼——”一声不屑的冷笑传来

“什么人?”

陈锦蓝与黄升立身站起,腾身一跃,穿出窗外。

“不用追了,人已去远,两位还是回来吧。”刀神的声音道。

黄升的身形降落,眼看就要踩着行人,猛一抽背上的判官笔,轻轻点在一跟竹竿上,借力纵起,倒跃入楼。

一进楼,就见陈锦蓝先他一步到了楼里,刚做到座位上,心中暗暗吃惊。

第四十二章 元江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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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位于云南中南部,由于地处红河流域元江中上游而得名。这里的少数民族主要是哈尼族、彝族、傣族,当然也有汉人住在这里,不过比重不太大。

元江既是一座县城的名字,也是流域的名字。历史文化悠久,自然风光绮丽,民族风情浓郁,距离省城昆明不过四百多里,因山川毓秀,物华天宝,古有“滇南雄镇”盛名。

二人一路上贪看风景,刀神对当地风土人情并不是特别稀奇,方剑明则不然,指指点点,十分兴奋。

走了多时,终于到了元江城外。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又有人说:人心就是江湖。总之,只要有江湖,武林人就永远不会绝迹。

还未进城,二人在官道上碰到了不少武林人,都是往城内赶,甚至有好几批都是快马加鞭,似乎城内有什么重大的事即将发生,刀神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知有异,见路边有个茶店,不急进城,拉起方剑明,走入茶店,道:“店家,上两碗茶,这天真是够热的。”

很快,店伙拎着两大碗上来,给每人倒了一碗,随手把茶壶放在桌上,垂手问道:“两位客人,还需什么吃的?”

刀神见很多客人都要了花生、瓜子之类的小吃,道:“每一样都来一些。”

不一会,店伙端上满满一盘小吃。方剑明打量着店里的情形,发现有不少江湖中人,正想问什么,刀神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话待会再问。

就在这时,蹄声如雷,“得得得……”传来,刀神不用看,就知道上来了五匹快马。

马匹来得好快,转眼间奔到茶店外,听得有人笑骂道:“他娘的,这贼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哥,我等暂且在茶店喝碗茶水,稍作休息。魔门的人再凶狠,也不会不讲信誉。”

刀神转过头去,只见五匹雄纠纠的骏马上笔直的坐着五条大汉。说话的人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痕的壮汉。

听了他的话,为首的蓝衣浓眉壮汉点点头。五人翻身落马,动作整齐划一,站着马旁。好家伙,五人的块头不是一般的大,就如五座铁塔,比刀神这等七尺大汉高出几乎一个脑袋。

五人将缰绳系在路旁几棵大树上,朝茶店走来,蓝衣浓眉大汉道:“四位弟弟,这次来给童老爷子助拳,少不了要打打杀杀。想当年童老爷子是如何救我等性命,大家心里清楚,今儿就是把命搁在这,咱也是认了!”

先前说话的刀疤壮汉道:“不错,江湖中怎会有怕死的汉子?童老爷子救了我等一命,恩同再造。童老爷子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说着,五人走了进来,一看茶店坐的大半是江湖人,刀疤壮汉“哈哈”笑道:“各位,来得好早啊,不知道是来助拳,还是来看热闹?”

在座的……

人都没答腔,刀疤壮汉眼光一扫,微微哼一声,道:“吓,来了不少有名望的人,崆峒派、昆仑派、青城派,真是幸会,幸会。”

有人站起来,结帐离去。

五人找空位坐下,刀疤壮汉看着远去的几个人背影,冷笑道:“崆峒派真是不够朋友。童老爷子与他们素来交好,想不到听闻童老爷子有难的事,才派来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子,枉自名列九大门派。”

蓝衣浓眉大汉“咳”了一声,道:“三弟,人各有志,岂能强求?你就少说一点些吧!”

刀疤壮汉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不讲江湖义气的人!”

五人拉拉扯扯的说了些话,休息完毕,出手甚为大方,丢下一锭银子,出了棚子,解开缰绳,飞身上马,进城而去。

方剑明听他们说起童老爷子和魔门,见他们走后,问道:“刀大叔,你知道童老爷子是什么人吗?魔门又是什么?”

刀神皱眉道:“童老爷子?能被人称为老爷子,此人必定有些威望——”想起什么,道:“难道是他?我没有进苍龙谷之前,云南的武林人物中,除了大理段家家学渊源外,还有一个叫童五洲的人比较出名。此人年约四十,仗义疏财,好打不平,武功虽然不高,却颇有古风,这么多年过去,被人尊称‘老爷子’,也不为过。至于魔门,我是闻所未闻,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话刚说完,邻座有人问道:“前辈进过苍龙谷?”

二人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模样二十出头,长得不耐,一脸笑嘻嘻。脸上表情虽是嘻笑,但气度不凡,颇有王孙之气。

“苍龙谷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老夫难道就不能进去吗?”

刀神故意将话说得特别大声,在座的人都听清了,心中皆惊,无数道目光向这头射来。

书生没料到刀神会弄得众人皆知,呆了一呆,道:“据传苍龙谷内凶险万端,猛兽横行,瘴毒遍布,到处泥沼。前辈能全身而退,可谓世外高人也。”

刀神道:“苍龙谷并非外界说得那般可怕,进谷而没有返回的人,多半是因为贪宝自相残杀而死。他们平白无故的去惹谷中猛兽,当然要遭到它们的攻击,这又怪得谁来?”

“在下听说谷中最厉害的是瘴毒,人一进去,任他武功再高,不出半个时辰,立刻横尸。”

“年轻人,你也只是道听途说。不错,那毒瘴是厉害,但它出没有时,只要你不在它的出没期间胡闯,自然不会有事。”

书生站起身来,向他施礼,道:“小生受教,敢问前辈尊姓?”

刀神见他恭敬有礼,心生好感,道:“我姓刀,名字早忘了。是朋友就叫一声刀老哥,不是朋友,叫什么都作不得数。”

书生喜形于色,道:“刀老哥,俗话说‘四海之内皆朋友’,进城后,不如由在下作东,请刀老哥和这位小兄弟浮一大白,不知可否赏光?”

刀神望向方剑明,意思是征询他的意见。

方剑明当然不会不同意,有白吃的机会,他肯听是不会放过的,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不知大哥哥仙乡何处,贵姓大名?”

第四十六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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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升坐下,道:“来人好高明的轻功,我仅见人影一闪,来人就到了十多丈。”

刀神道:“看来魔门的人的确有些本事,来头一定不小。两位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当真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

陈锦蓝与黄升相对苦笑。

陈锦蓝喝了一杯苦酒,道:“难怪魔门的人口气会这么大,似这等高手,一门中多有几个,想不狂也不成。”

说到这,一名店伙跑上来,张张嘴,想说什么,脸上一红,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刀神见了,哈哈一笑,推杯起身。

“走吧,我们再待下去,就真的成了饕餮鬼。”

四人下得楼来,刀神问道:“两位作何打算?”

黄升看看天色,道:“时候尚早,前面有家客栈,正是在下落脚之处。倘不见意,同去那里住下,不知意下如何?”

刀神道:“好,省得我找来找去的找不到一家好客栈,平白浪费精力,黄老弟推荐的客栈,想来也差不到那里去。”

陈锦蓝没有异议,方剑明是刀神去那他就去那。

黄升下榻的客栈名叫“故来居”,让人一见之下,倍感亲切。

开了客房,各自回房休息。刀神与方剑明同住一房。

方剑明躺在床上与刀神闲聊了一会,便打着哈欠睡着了。

刀神正要休息,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刀神走过去打开门,见是陈锦蓝。

陈锦蓝进屋将门关上,正色问道:“请问刀老哥可是天榜上的刀神老前辈?”

刀神一呆,想不到过了许多年还有人记认得他。

“你认识我?”

陈锦蓝拍了拍胸口,道:“这下我就放心了。晚辈自见了前辈腰间的大砍刀,想起家师生前提到的一个大人物,不由怀疑起刀老哥的身份来。先前在酒楼上,前辈那种处事不惊的风度,除了天榜高手外,试问还有谁能办到?”

刀神笑道:“少拍我马屁。令师是谁?”

陈锦蓝神色一黯,道:“家师名讳‘独龙尊者’。”

“原来是他,难怪你会知道我——”醒悟过来,道:“原来令师已经仙逝了,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五年前。”

“可惜,可惜,地榜上又少了一个高手。你既然是他的弟子,老夫希望你能继承令师的衣钵,将他的武学发扬光大。”

陈锦蓝听了,赧然一笑,道:“不瞒前辈,武林六公子的程锦蓝正是晚辈。”

刀神没听过武林六公子之名,但见他先前没有承认自己是“程锦蓝”,奇道:“这是怎么会事?”

陈锦蓝道:“因为祖上曾与朱元璋争夺过天下,多年被皇家追究,晚辈只能用‘程锦蓝’的名字闯出了武林六公子之名,但我的姓是陈,并不是程。”

神想了想,道:“原来你是陈友谅之后。”

陈锦蓝点了点头,转……

移话题道:“晚辈斗胆,依晚辈看来,方小兄弟巴成不是前辈的侄儿。”

“我倒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个侄儿,我这‘假侄儿’是少林寺门下。”

“少林寺门下?确实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又有一个当和尚的师父,说不是少林寺的门下,未免有些过不去。”

陈锦蓝笑道:“前辈是怎么与他碰到一块的?”

刀神道:“怎么碰到的,可就话长了,待会再说。这小子是我从他师父那里硬要过来的,我见他是一个可造之才,特意带他到武林中历练一番,将来还是要归还给少林寺的。”

两人在屋中说起悄悄话来,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

※※※※※※※※※※※※

方剑明正睡得香甜时,被刀神叫醒了。

四人出了客栈。黄升对这一片比较熟悉,由他带路。

城中夜市热闹异常,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每户人家外的屋檐下,都挂着灯笼。街上人来人往,虽然还不如中原大城市的繁华,却也难得得很。

各种小吃摆满街道两旁,阵阵香气飘来。

方剑明东张西望,一不小心,突然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两人差不多高,脑袋亲密的碰在了一块。

“你走路怎么不看前面,撞坏了我,你可要倒大霉的。”对方娇声道。声音清脆,宛如百灵。

方剑明低着脑袋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听对方的声音竟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也不知那根神经出了问题,道:“撞伤你了吗?让我看看。撞在哪里?是不是这——”

抬起头来,不顾自己头上肿起的小包,用手去摸对方的额头。

突然,一道掌风向他胸口打到,掌力极强,似乎想把他一掌打死。

“小子,竟敢撞伤小姐,我看你是活腻了!”一个身着黄裙、侍女打扮的大姑娘凶狠的说道。

谁也没料到这大姑娘说打就打,刀神弹出一道指风,喝道:“有什么事好好的说,哪里有你这样的人?”

大姑娘脸色大变,翻身退回,拉住身边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姑娘,警惕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大姑娘长的貌美,脾气却暴躁,她身边的小姑娘正是与方剑明撞在一起的小女孩。小女孩圆圆一张脸蛋,眉目如画,粉雕玉琢,正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陈锦蓝朝大姑娘一抱拳,道:“我这位小兄弟方才已经道过歉,小生也在这里也说一声失礼。希望姑娘不要再动手,免得——”

大姑娘冷声道:“免得人家说你们以多欺少!你们人多,本姑娘自然打不过你们,改天再来找你们算帐。”

黄升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大姑娘瞪眼道:“我不讲道理又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小姐,我们回去吧,下去遇到他们,一定要他们好看。”

小女孩见方剑明额头仲起了一个大包,过意不去,再见他显得很无辜的样子,本想说些安慰的话,话到嘴边却变为“噗哧”一笑,笑声中,已被大姑娘拉着走了。

方剑明抬头见小女孩走远,只觉心中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刀神见了,笑道:“小子,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儿,你要是喜欢那小女孩,大叔立刻把她抓来给你当小媳妇。”

第四十三章 魔门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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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苦笑道:“小兄弟客气了,小生陈锦蓝,江西人士。”

话声刚落,四下喧哗起来,许多人纷纷起身,七嘴八舌的问道:“尊驾就是武林六公子之一的‘漂泊天下行,视名如浮云’的程公子。”

陈锦蓝哈哈笑道:“各位抬举了。小生的陈乃耳东陈,非‘混世魔王’程咬金之程。”

众人空欢喜一场,都怪陈锦蓝没有说清,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冒失。

这时,又有几路人马出了茶棚,朝城里行去,棚子里只剩下六个人。

陈锦蓝看了一眼余下三人,见是三个劲装打扮的刀客,见他们迟迟不走,心头一动,突然站起身来,向三人走去。

三名刀客脸色微微一变。陈锦蓝走到三人面前,隔着座子对正中那位笑道:“这位老兄,我们好像在那里见过,小生敬你一杯茶水,万勿推迟。”

约抬手中茶杯,缓缓向前一递,看似敬茶,正中那位刀客脸上突然一红,闷哼一声,连人带凳退了五尺,险些撞上另一张茶桌。陈锦蓝拿捏准确,非但没有损坏店家东西,还把这名刀客给伤了。

旁边两位刀客勃然变色,操起桌上两把大刀,“唰”的拔刀出鞘,怒骂道:“他娘的,竟敢找你爷爷的事,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陈锦蓝见他们要动武,微微一笑,随手一扔手中茶杯,飞身出了茶店,落在数丈开外,一仰头,将从空中掉下的茶杯用嘴叼住,再一仰头,茶水饮尽,动作说不出的潇洒。

两名刀客连同受伤的刀客飞身掠出茶店,朝陈锦蓝围了上去,受伤的刀客眼中尽赤,恨不得将陈锦蓝剁为肉酱。

陈锦蓝张嘴一吐,茶杯闪电击向一个刀客,那刀客挥手就是一刀,刀风凛然。刀神见他手劲十足,没有二十年的刻苦勤练,万难有此手段。

谁知茶杯甚是刁钻古怪,滴溜溜一转,贴着刀锋,绕到刀客身后,在他的“肩井穴”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人影一晃,陈锦蓝快如电光,逼近剩下的两名刀客,双手齐挥,将两人打翻在地,两人少不了被点了穴道。

从陈锦蓝飞身出茶店,然后吐杯点穴,最后打翻两人,不过转眼之间,三名刀客被他摆平。这份身手,十分难得。

被茶杯打中穴道的刀客脸色涨得通红,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找我兄弟的茬子。”

陈锦蓝拍拍手,道:“小生最讨厌不老实的人,到了这种时候,三位还想与我打哑谜吗?”

刀客道:“打什么哑谜?”

陈锦蓝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三位为魔门办事,难道还瞒得了小生?说!魔门都有些什么人?”

三人脸色大变,却是没有说话。

“怎么?三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

一听这话,先前那名刀客忙道:“实不相瞒,我兄……

弟并不知道魔门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有些什么人。我兄弟只是替人跑腿的角色。”

“真不知道?”

“正如阁下所说,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敢说谎吗?”

陈锦蓝屈指一弹,射出一股指风,将他的穴道解开,道:“你们走吧,下次再要我看到你们为虎作伥,当心你们的小命。”说话间,将另外两名刀客的穴道解开。

三人拾起地上的大刀,灰土盖脸的走了,陈锦蓝转身朝茶店走来,道:“刀老哥,小兄弟,这三人——”

“啊——”三声惨呼传来。

陈锦蓝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远去的三人飞起数丈高下,凌空翻了无数个筋斗,然后像死猪一般栽倒。

将三人卷上半空的是一条白色绫带,主人是男是女,谁也不知道,一来距离太远,二来对方的动作实在太快。

陈锦蓝喝道:“贼子那里走?”腾身一跃,向凶手飞扑过去。

凶手冷笑一声,道:“多管闲事的小子,老娘现在没有功夫教训你,下次定叫你知道厉害。”原来是个女子。说完,贴着草地如飞而去。

陈锦蓝焉能放过,长啸一声,抬脚向前迈出一大步,竟达两丈,向女子追去。

那女子轻功怪异之极,身体几乎是贴在地面,如飞蛇一般游走,速度之快,并不在于陈锦蓝之下。

两人的身影转眼消失在远方。

刀神忖道:“这女子使的身法不像是中原人的轻功,听她口气,年纪不小,不知出身何门?这陈锦蓝不过二十出头,竟把“八步赶蟾”的轻功练到一抬脚就是两丈,的确是后生可畏啊!”

他不是特爱管闲事的人,自然不会吃饱了没事干,非去追那女子不可。

方剑明虽是第一次与陈锦蓝见面,但对他颇有好感,担心的问道:“刀大叔,你看陈大哥会不会有事?”

刀神道:“放心吧,陈小兄弟武艺非凡,不会有事的。”方剑明这才放心。

两人出了茶店,走到城门下,守城官兵看了两人一眼,便让放行。

蓦地,有人喝道:“喂,把斗笠拿下来。”

原来是一个官兵在对一个头戴遮面斗笠的黑衣人说话。

黑衣人道:“这是那门子道理,难道不许戴着斗笠进城?”

官兵道:“你小子识相点,老子叫你把斗笠拿下来,你就得拿下来。”

黑衣人轻叹了一声,将斗笠摘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道:“你看我的样子像一个江洋大盗吗?”

那官兵见了他的相貌,万没料到真的是“他”,惊呆了。

“这——你——你不是画像上的——大盗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黑衣人将左手插在腰间,哈哈笑道:“我也觉得我的样子不像大盗,可是我确实是你们要捉拿的人!”

不等其他官兵走近,身形跃起,……

踩着人群的脑袋,如飞而去,转眼进了城。

众官兵根本就来不及去追,急得在混乱的人群里骂道:“他妈的,给老子闪开,操你妈,叫你让开,听到没有?让江洋大盗混进城里,老子拿你是问。”

“啪”的一声,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挨了狠狠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混在杂乱的脚步声中极为刺耳。

“谁敢打老子?操你——”

“啪”的一响,又挨了一下。这次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了。

这等场面,自然难不住刀神,他拉着方剑明,毫不费力的进了城,远远见黑衣人翻身上了一家民房,消失不见。

“这黑衣人的胆子不小,身为大盗,非但不怕官兵,还反来寻官兵的开心。”

“刀大叔,他当真是大盗吗?”

“事实摆在眼前。江湖中无奇不有,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还见过和尚娶媳妇。”

方剑明一怔,接着大笑起来,道:“和尚怎么可以娶媳妇?刀大叔,你不是说笑吧?”

“这不是说笑。我跟你说,天榜上有一个僧人,外号叫‘美和尚’,五台山出家。他行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美人。那大美人对他一见钟情,死缠烂打,一直追到五台山。你一心向佛,只有辜负大美人一片深情。谁知,那大美人咬定他不放,苦苦等了三十年。三十年啊,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三十年?美和尚毕竟不是成佛的料,对大美人也并不是没有爱意,如此一来,终于答应和大美人成亲。当年,我还送过大礼给这对老夫妻呢。”

“这个大美人是谁?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痴情的女子。”

“她是江南雷家的千金。”

“江南雷家?”

“嗯,就是江南雷家。美和尚成婚的时候将近五十,算是个老新郎,如果还活在世上,如今也是一百一十多岁了。”

方剑明吐吐舌头,做出吃惊的样子。

刀神道:“两人成婚后,没过几年,退出江湖,谁也不知道隐居何处,江南雷家派人找,也没找到。我与美和尚颇有交情,所以知道得这么详细。现在应该是儿孙满堂了!”

说到这,抬头见街头有一家规模颇大的酒店,走近一看,名叫“元江大酒楼”。大门外站着两个劲装汉子,根本就不像是跑堂的。

刀神正要抬脚往里走,站在左首的汉子上前一步拦住,道:“请恕在下无礼,朋友可是来助拳的?”

第四十七章 痛说群雄,魔门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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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满脸通红,急道:“不是,不是。”

三人哈哈一笑,但觉有趣。方剑明见三人合起来笑他,小嘴一撅,心中却把小女孩的倩影记在了心中,想挥也挥不去。

四人到达童府时,已有大批武林人站在童府外,一个看似管家的老头正对一批要进人道:“各位,实在抱歉,今晚老爷不见客,请大家都回去吧。”

有人不乐,嚷道:“我等都是给童老爷子助拳的,你身为管家,怎么如此不通情达理?我等武功虽然低微,可是‘蚁多咬死象’,魔门的人不来则已,来了必让他们好看。”

管家道:“老爷说了不见客,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要进去,除非把我制住了。”

有人道:“好,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管家闭起双目,看神态竟是乐意被人制住。

突听一声轻叹传来,管家脸色一白,回头用颤抖的声音道:“老爷!”

童五洲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身后跟着两个中年汉子。

“老张,你又何苦这样?”

“老爷,老奴实在不忍心——”

“要来的总要来,想逃也逃不掉,你进去吧。”

“老爷——”

管家老张眼中含着泪水,走下去了。

童五洲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众人,用一种冷静得可怕的声音道:“各位,要是瞧得起童某,就请离开此地。如果你们硬来的话,就是在陷童某于不仁不义之地。”

有人听他说得如此严重,悄悄走了。一些与童五洲颇有交情的人当然不会罢休,道:“童老爷子,你这么说,分明就不是把我等当作朋友。想当初,你帮我等的时候,多么的慷慨,今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童老爷子道:“童某这么做,恰是表明了把大家视作朋友。实不相瞒,魔门的人之所以找上门来,是因为童某当年做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这是童某咎由自取。你们当真不肯走,休怪童某无情,闭门谢客。”

最后一句,谁都听得出来,字字沉痛,字字坚决。

突听有人大声道:“童老爷子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行事坦坦荡荡,我不相信你老会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

众人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刀疤壮汉,块头极大,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四条同他一般高下的大汉,五人如鹤立鸡群,甚是扎眼。

童五洲看了五人一眼,道:“你们五兄弟也来了。”

刀疤壮汉道:“童老爷子有难,‘中州五虎’怎能不来?七年前,我等因为吃了人命官司,被锦衣卫高手拿住,论罪要问斩,多亏你老发现其中蹊跷,花了不少精力,为我等查出了事实的真相。我等杀的人其实早被人杀了。如此恩情,我等时刻铭记。今日本想报答,你老却叫我等不要插手,我等在此……

等待,就是等你老的一句话,谁知你老——”

说到这,滚下几滴虎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童五洲听了,猛然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奈、悲愤、后悔、感激……

“童某活了七十三岁,自问一辈子问心无愧,今晚就是背负千古骂名,童某亦是甘愿。朋友们说我不够义气也好,说我疯了也罢,童某把话搁在这,谁要是硬来,童某立刻就死在他的面前。”

场面霎时变得静寂无声,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以往热情的童五洲何以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中洲五虎”听了,不禁泪流满面,冲出人群,跑到树下,解开缰绳,飞身上马,仰天大叫道:“苍天再上,‘中洲五虎’在此立誓,童老爷子倘若被魔门所害,魔门就与我等不共戴天。”

立誓完毕,五匹怒马“得得”的绝尘而去。

刀神见了,叹道:“似这样的汉子,江湖上已不多见了。”

这么一来,谁也不敢在童老爷子府外待着,纷纷离开。

四人绕到童府后门,乘着夜色,飞身而入。

刀神暗中发出气劲,探测四周,竟发现有十多个人秘密潜伏在童府各个房屋顶上。他也不点破。

整个童府,居然没有一个守夜的人,想是童五洲特意安排的。

四人来到一座大厅上,潜伏暗处,静观其变。

六个劲装大汉站在大理石铺成的院中,厅内烛光明亮,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嘿嘿,童五洲,你果然是一条汉子。老夫佩服你的勇气,可惜你今晚逃不过此劫。”

阴冷的笑声传来,一道人影横空掠至,落在院中。六个劲装大汉见了,不为所动。

来人是一个华服老者,头发半白,梳得整齐。他的人落到院中,站在原地不再移动,冷冷的看着大厅内。

厅内传来童五洲的声音道:“就尊驾一个人吗?”

童五洲带着两个中年汉子从大厅内走出,三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

“老夫一人足以办事,何须多人?怎么样?童五洲,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答是不答应本门开出的条件。”

“童某岂能为虎作伥?童某不愿失信于人,自然不能失信于你们。你们打算怎么办?”

“童五洲,八年前,本门的圣母大人托付给你的事,你没有办好,算不算失信?”

童五洲冷笑一声,道:“算!当时,童某并不知道那个浑身是血的的女人就是白莲圣母,否则焉能上当?她恳求我将她的儿子收留,说自己躲过仇家的追杀后便来找我。童某见她可怜,一时心软答应了她。不料,那孩子在童某手中还不到三天,就被一个疯婆子抢走,我连一招也接不住。童某一时铸成大错,这些年来,四处寻找,悔恨不已。今已知你们是白莲教的人,童某就算是自杀,也不会答应你们的无理条件。”

第四十四章 酒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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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一怔,道:“不是。”

大汉道:“实在抱歉,此楼今日不营业,请两位另寻他处。”

见有人进出,刀神大为不满,道:“怎么叫不营业?这些进出的人难道都是酒楼的跑堂?”

有人听了这话,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刀神满不在乎,那人嘴中说了些什么,进去了。

大汉生怕刀神再口没遮拦,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家酒楼被我家主人包下来了,只招待前来助拳的人,朋友既不是来助拳的,请恕在下无法招待。”

刀神假装一怒,道:“你家主人是谁,面子这么大?老夫今天就要上去喝酒,看谁敢拦我?”

说着,作势往里闯。那大汉耐性极好,没有发脾气,只是挡在刀神身前,他的个子并不比刀神矮。

两人面对面站在一块,看似一个要进,一个要出,谁也不让谁,颇有趣味。

正在相持不下,有人笑道:“这位兄台有礼了,我等是来为童老爷子助拳的,请兄台行个方便。”

正是陈锦蓝。

大汉见是他,眉头一皱,道:“朋友与这两位是一伙的?当真是来给我家主人助拳?”

陈锦蓝道:“哪还有假?你不相信?”

大汉忙道:“得罪,得罪,我家主人吩咐下来,凡是来助拳的,一律好生招待。三位里面请。”

三人上得楼来,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远眺,可以看见元江的支流从城中穿过,河水湍急,大有万马奔腾之势。

酒菜端上,虽不是珍馐百味,却也丰富,一老一小放开肚子,大吃起来,陈锦蓝偶尔喝口酒斥两筷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没有追上那女子才会如此闷闷不乐。

刀神喝了一大口酒,抹着嘴角酒渍笑道:“陈老弟,没有追上凶手,也不用如此垂头丧气。来,和老大哥干一杯。”

陈锦蓝与他干了一杯,皱眉道:“刀老哥,那女子的武功甚高,但是我还没有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今晚,你看看楼上的这些人,不少是混吃混喝的,哪里像个助拳人的样子?”

刀神道:“这么说来,陈老弟是决定了出手相助。只是,我叔侄还不知道这童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跟魔门结仇的?”

陈锦蓝道:“说起童老爷子,可是一个大好人。他仗义疏财,时常接济贫民,数十年如一日,不知救助过多少人。童老爷子的为人,我陈锦蓝敢打保票,绝对不是欺世盗名之辈。至于他老人家是怎么和魔门结的怨,我也不清楚。听人说,三日前,一个自称魔门的人向童老爷子发了一个贴子,声言三日后的晚间有人自会来找童老爷子算旧帐,更可恨的是,此人口气极大,说到时候,有人定能把童老爷子的——项上人头提走。”

“魔门的人未免太嚣张了,老夫倒想看……

看这个魔门是那路神仙。陈老弟,不知这魔门与魔教可有关系?”

“我查过了,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就在昨天,开始在传他们放出的风声,说五年后要取魔教而代之,口气倒是大得惊人!”

刀神冷笑了几声,道:“笑话,真是笑话,他们要是真能取魔教而代之,老夫情愿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他们,祝贺他们。”

陈锦蓝神色一动,道:“魔教乃江湖第一教,想要取而代之,的确是难上加难!”

方剑明突然想起在长江古渡头碰到的魔教蛇坛使者江祥来。当日,江祥戏耍那老婆婆,武功独到,他只是魔教十二坛使者中的一个,武学造诣甚高,魔教的实力可想而知。

魔教上下,身份最高的自然是教主,但在教主之外,还有一个公主,地位超然,名义在教主之下,但能组织长老会,对抗教主,甚至可以罢免教主,其存在就是为了限制教主滥用权力。

另外,魔教还有内外两堂,俗称“内白虎”和“外玄武”。内外堂主武功高深,权力极大,是教主的左膀右臂,直接听命于教主。

总坛还有八大长老。这八个长老,论年纪,最少和教主独孤九天一个辈分,有几个还是上任教主独孤动天时代的,武功高深莫测。

至于还有没有更厉害的角色,却不被外人所知,因为这是魔教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会外传了。

其实,在外走动最为平凡的要算十二坛使者。这十二个人掌握着教中弟子的生杀大权,谁要是背叛魔教或者做了违背教规的事,这十二个人都能处置依规处置。

总的来说,魔教系统是这样的,最高是教主和公主,下来是八大长老,然后是内外两堂,接着是十二使者。

以下,就是各支坛的坛主。坛主下又分舵,每一舵最少也有一百多人。

“对了,我在长江古渡头的时候,曾见过魔教十二坛使者之一的蛇坛使者,他擅长一门古怪的功夫,人家抓不住他,滑稽得很。”

陈锦蓝道:“他的功夫可是大大的有名。”

刀神问道:“蛇坛使者换人了吗?我记得蛇坛使者武功并不怎么样,充其量不过是二流身手。”

陈锦蓝一怔,道:“刀老哥说的是上任蛇坛使者吧?此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让位了。独孤九天上台以来,大力整顿魔教。现任蛇坛使者武功当得一流。”

刀神道:“这么说来,魔教的势力比以前岂不是更大?”

第四十八章 戴斗笠的白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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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伏在暗处的四人听了童五洲的话,除了方剑明外,三人都是一惊,想不到魔门竟是白莲教。

白莲教原是元末反抗暴政的一种民间组织,势力庞大,教众遍布全国各地,在反元运动中,出力不小。朱元璋得天下,坐上龙庭之后,于洪武三年,下旨将白莲教宣为“左道”。当时被宣为“左道”的还有明教。

朱元璋下旨禁止白莲教和明教的人活动,但是照样有人在各地实行宣传,朱元璋由于是明教出身,对与明教有些关联的魔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武林多异士,根本就不能彻底的铲除,所以任魔教发展壮大,借这股势力来压制武林中的不轨之辈。

对白莲教众则毫不留情,该杀就杀,该抄家的抄家,白莲教徒不敢明着来,只好暗地里行动。

数十年来,很少听到白莲教的消息,外界只道解散,谁知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改名“魔门”,大有与天下第一教的魔教一较高低之意。

刀神向三人传音道:“原来是白莲教,难怪口气这么大。武林多事矣!”

陈锦蓝传音对刀神道:“前辈,江湖何曾有平静的一天?‘缇骑’随时出现江湖,肆意抓人,闹得民不聊生。武林中好狠斗勇之辈,从古至今,从来没有绝迹。武林不怕有理由的多事,就怕无中生有的多事。”

华服老者听了童五洲的话,双眼寒光一闪,冷冰冰的道:“老夫以三声为限,你要是不答应,别怪老夫不客气,血洗童府七十三口人。”

童五洲与他的两个儿子(两个中年人)面色大变,没想到对方会查得如此清楚,手段更会如此毒辣。

童五洲的一个儿子厉声道:“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一家人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童家的人!”

华服老者不理会他,数道:“一!”

童五洲不知见过多少世面,此时亦被这种无情手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华服老者道“你——你好狠——”

华服老者道:“二!”

就在“三”字刚要出口的当儿,笑声传来,道:“慢来,慢来,阁下口气这般狂妄,老夫倒想见识见识?”

一条人影从屋顶上飞身落下,人没着地,身形猛然一折,凭空前进丈外,蒲扇般的大手抓向华服老者。

就在这刹那,四面八方有十几人高声叫道:“童老爷子,休要听他的恐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顿时,衣袂破空声四起,十数条人影扑到院中,护在童五洲身前。陈锦蓝、黄升、方剑明没有现身,这是刀神特意吩咐的。

华服老者喝道:“找死——”

翻腕一掌打出,掌力如棉,暗潜摧心劲道,一旦击中人身,表面无事,内脏却会破碎,正是“锦掌”!

刀神“哈哈”笑道:“老夫三招之内抓不住你,……

就不姓刀。”

吐气大喝,一股无形真气自左掌掌心冲出。华服老者见对方竟能做到“隔空伤敌”,脸色一惊,他的“锦掌”功夫还没有练到至高境界,根本就无法相抗。

“圣姑——”

“什么圣姑?”刀神右掌斜穿左掌上方,隔空真气一吐,对方闷哼一声,斜斜歪歪的退出数步,嘴角开始流血。

刀神如影随形,抢在数道人影从天而降之前,伸手抓住华服老者胸口衣襟,封住了对方的穴道。

“都给老夫退后,谁不听话,休怪老夫无情,叫他经脉寸断,终生残废。”

从天而降的数人果然“听话”,不敢再上前。

刀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打量起这几个人来。

站在最前的是个身着白衣、身材曼妙的女子,头戴一顶遮面斗笠,将面目挡住,模样是丑是美,无从看清。

一股寒气扑面而到。

不错,这个女人就是一块寒冰!一个令人生寒的冰女人!

在她的身后,并排站着两个中年妇人,身材丰满,红衣如血,惹人遐想。

站在最后的是三个青衣劲装青年,腰间挂着无鞘短刀,刀身雪亮。

刀神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

童老爷子见有这么多人前来相助,甚是感动,哽声道:“多谢众位一片美意,老朽就算是死在这里,此生亦足矣。”

只见一个身材高高的黑衣人走出一步,道:“童老爷子,我‘断肠剑’常乐乃江湖浪子,早就听说你老是何等的仗义与侠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年之事,你已仁至义尽,魔门非但毫不领情,还想加害你老,实在是欺人太甚,今日有我在此,即使血溅五步,也要拼死相护!”

童五洲听了这话,心情激动自不必说,就是刀神听了,也觉豪气顿生,“哈哈”笑道:“说得好!魔门如此不讲理,我姓刀的就是看不惯这种作风,才要伸手一管。”

“你说你姓刀?”

白衣女郎开口了,语气一如她的人,冰冷。

“姓刀又待如何?”

“能隔空一掌击退风长老,放眼江湖,寥寥无几,你究竟是谁?”

“丫头,老夫说得很明白,我姓刀,刀剑的刀。”

“我知道你的功夫已臻化境,但本门高手如云,不会怕你。就算是我,也不见得会败在你手中。”

这话一出口,陈锦蓝和方剑明暗暗吃惊。刀神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这女郎有多大的道行,竟敢说出这等大话!

刀神没有动怒,淡淡一笑,道:“很好,你虽是一介女流,但口气不让须眉,老夫来称称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完,双目微微眯起,一道真气袭向对方。这股真气去得猛烈,甫一发出,顿时狂风四起,卷向白衣女郎。

第四十九章 银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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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

白衣女郎冷喝一声,身后五人急退,退出两丈。

五人刚一起身的瞬间,白衣女郎娇躯一转,寒冷的真气旋风般打出,竟将刀神如山真气减弱一半,一双白嫩嫩的玉手向前一推,一道冰寒掌力发出。

“轰——”

两道劲力半途相会,地面承受不起两股接触的的力道,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挖起数块大理石。

大理石飞在半空,迟迟不落。

“好!”刀神大喝一声,向前踏上一步,须发飞舞,状甚威猛,如若天神降临。

“丫头再来!”刀神又发出一道如山真气。

白衣女郎刚才身形一转,暗用师门的神妙功夫,化去刀神五分真力,看似轻松,其实消损了她的不少体力,岂能一用再用?

一咬银牙,玉掌翻飞,瞬息连环拍出七掌,才将刀神第二道真力化去。

大理石哭泣着,化为尘粉,飘散一地,众人骇然。

白衣女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冰冷如故。

突然,刀神气机一跳,知道有高手将至,抬起头望着夜空,眉头一皱。

“刀神,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惧你!”

两道无形的气劲在半空相碰,刀神约感下身一沉,来人来得好快,人影一晃,已是站在院中。

来人头也不回,道:“圣姑,你且休息,让本护法来对付他。”

众人瞧清了来人,不觉一怔,原来此人脸戴银色面具,披着一件风衣,非但神秘,还很诡异。

银面人一到,白衣女郎似是松了一口气,退后三步,暗自调元。她刚才硬接刀神真真力,元气受损。

两个红衣妇人与三个青衣汉子见了银面人,正要向前行礼,银面人将手一摆,冷冷的哼了一声。

刀神目光如炬,道:“阁下认识我?”

银面人怪笑道:“听说过,虽没有见过你面,但是凭你腰间招牌似的大砍刀,除了刀神,还会是谁?”

童五洲一听这话,异常激动,他当然听说过天地榜,连忙上前躬身为礼,道:“前辈原来就是六十年前鼎鼎大名的刀神。为了童某之事,不意惊动前辈!”

刀神道:“好说,好说。”话锋一转,道:“有什么话待会再说,等我打发了魔门的人再叙不迟。”

童五洲眼见刀神和银面人开始对视着,不敢再打扰,退回原位,面上表情怪异,忽而激动,忽而痛苦,忽而惨白,忽而沉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大高手互相对视了片刻,刀神将手中的“人质”松开,一推之下,解开对方穴道,华服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到了白衣女郎身后。

刀神目光流转,顾盼生威。

“你是谁?莫非也是天地榜上的人?”

“嘿嘿,本护法正是地榜上的一员。”

“想不到堂堂地榜人物,也会替人卖命,可惜,可惜。……”

“本护法本来就是魔门中人,何来卖命二字?本人恭为天罗护法,为半门办事,理所当然。刀神,奉劝你不要插手此事。”

“给老夫一个理由。”

“本门励精图治,隐忍多年,为的就是有出头之日。如今正是本门复兴的最佳时机,你插手此事,可知是要与本门为敌的。”

“天下人管天下事,老夫不怕与谁为敌。”

银面人冷笑,想了一想,挑明厉害,道:“刀神,你真气不定,必是受过什么重击。说实话,换在以往,我尚不敢轻撄其锋。但如今,本护法胜券在握,不会卖你面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刀神傲然一笑,道:“这事老夫管定了!”

银面人眼中闪过一道杀机,身形突然飞起。

不错,他的确是飞了起来,上升六丈之后,头下脚上的向刀神扑下,两只手臂圈成圆形,双手紧握,拳头对着刀神头顶。

刀神面上一片凝重,双眼不看头顶,直视前方。

他疯了不成?

就在拳头就要打到刀神头顶的时候,他猛然出刀。他的大砍刀本悬在腰间,出刀前就必须解刀,但谁也没有看见他是如何解下大砍刀的。一道长达一丈的刀光冲天而起。

银面人的身躯突然染上一层银灰色罡气,刀光与之相碰,发出电流碰击之音。刀光如龙,绕着银面人旋转。

银灰色罡气在刀劲的刺激下,愈发暴涨,刀气竟是伤不到半分,银面人寸寸往刀神头顶落下。

刀神陡然想起一人,大喝一声,道:“拳罡魔君朱笑白,原来是你!”

大砍刀一收,一招“鱼跃龙门”,身躯反弹瞬间,大砍刀光芒暴涨,束为一股霸气十足、几近翻江倒海之势的白色光柱将银面人震起老高。

刀气纵横,将众人逼退。

银面人冷哼一声,并不畏惧,双拳一分,劈出一道深灰色的罡气,迎向刀神的刀光。

院中刮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厉风,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掀起地上的大理石,大理石碎裂,又被卷到空中。

院子正中的地面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就在众人骇然期间,突听有人怒道:“休得伤我刀大叔。”

一条小小的身影从暗处电闪出来,人在空中旋转,飞蝉突然出现,将人影包围,活像一团富有生命的圆球,划空滚向银面人。

这一刀,有个名堂,叫做“蝉生”,乃天蝉刀法的第四招。

生命才是这世上最强的力量!

对于这一招,方剑明并未完全禅透,只是将大概情形记在脑中,眼见银面人冲破刀神防线,一拳轰出,罡气惊人,而刀神的身躯一震,像是真力不济的样子,面上一白,看出刀神有难。

危机之间,不及多想,飞身窜出。

天蝉刀似有灵气,一出鞘就如解放了一般,狂吟一声,竟不受……

方剑明的控制,拽起方剑明以他平时速度的百倍朝银面人杀到。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刀法,不禁看得痴了,魂儿跟着飞蝉舞动。

银面人正要一拳将刀神重创,突感身后有一股骇人的杀气扑来,护体罡气竟有破裂之势,吓得冷汗直流。

知道重创刀神的希望破灭,回身一拳狠狠轰出,银灰色的拳罡中飞蝉,竟是完全无用。

我的老天,飞蝉欢叫,吞噬拳罡。

银面人胆战心惊。这是什么刀?如此恐怖!

见势不对,急忙抽身,远远退到白衣女郎身边,抬头一看,见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孩,更为吃惊。

方剑明眼中投射黑光,令他不敢多看,拔起身形,大喝道:“走!”越过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白衣女郎、华服老者、两个红衣妇人、三个青衣汉子腾身而起,掠上屋顶,一纵身,消失不见。

在场诸人,谁也不敢去阻拦。

第五十三章 谁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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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笑道:“那里会呢,我也自知这名字起得不好听。不过我想,再好听的名字也没有用,一件东西倘有大用处,不必管它的名字怎样,都是个好东西,若是没有用的东西,名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刀大叔,我说的可有道理吗?”

这话将刀神怔住了,半天没啃声,最后才叹道:“老夫白白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没想通,难怪你师父在我面前夸你是少林寺最聪明的人,叫我好生照顾。这十几天的闯荡,你有时显得有些笨笨的,原来是大智若愚。让我再看看,这‘大睡神功’还有什么经人之言。”

眼光转向秘笈,看着看着,脸上表情古怪,忽而大怒,忽而苦笑,忽而叹息,看到此处:

“吾极为贪睡,一日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无数蝴蝶翩翩起舞。吾跟着起舞,乐哉悠哉。呜呼!此功真乃天下第一,易筋经、洗髓经,统统是狗屁——”任他涵养再好,无法在忍受下去。

“这是什么破书?方小子,不是大叔说你,难道你认为这书当真是绝世武功?”

方剑明见刀神突然发怒,呆了一呆,道:“没有啊,我倒没有觉得它是绝世武功,我只觉得它很好玩,刀大叔,你看这一段……”

拿过秘笈,翻到第三页,指着一行读道:“睡者,痛快人也,沉睡着,大痛快人也,睡着不知其睡而又觉其睡者,痛痛快快也!吾一睡半月,梦中习武,值白日数年矣!这话说得多好!睡梦中练功,是白日练功的百倍,这种事看似荒唐,对于我来说,却很有道理?”

刀神向看怪物一般盯方剑明,最后摇摇头,道:“老夫是不是在梦里?这几天来,怎么没有发现你中邪了?”

方剑明笑道:“刀大叔,你在胡说什么呀,我那里中邪了?我的确是在睡梦中练功,你们怎么看不出这本书的好处呢。这书好像就是我的知音一样,我还舍不得你们看懂它呢。”

刀神想了半天,忖道:“对了,这小子极为贪睡,想来是同这著书之人有共同的地方,他能从体会书中的妙处来,我等却只当这书是狗屁,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沉思半响,道:“只有这么来解释了。这本书在你手里是天下至宝,到其他人手中却是狗屁不如。我看不懂这书,也弄不明白你所说的在睡梦中练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传说武学至高境界,会出现一种状况,就是所谓的‘神游八荒’,其实也并非真正的灵魂出窍,只因进入这种境界后,无时无刻都在暗自练功。睡觉的时候,真力也在体内四处游动,倘若有敌,人自会醒来,不怕被人暗算。这种境界千年难得一遇,当年达摩老祖,折苇北渡,少林寺面壁九年,盘膝静坐,不说法,不持律……

,在内心深处苦心练功,终得佛家六神通,神游八荒。看来这‘大睡神功’与彼有着相通之处。你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刚才是大叔失态了,大叔向你道歉。”

方剑明笑道:“刀大叔,你怎么说到我们少林寺的祖师爷去了?这个功夫那里能和祖师爷比啊?我是喜欢这书的禅机和古怪,才学它的。刀大叔,你和我是什么人?就算你教训我,也不必向我道歉,否则我回少林寺,师父得知我不不愿听你的教训,他非得在我耳边整天念经不可。”

刀神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和我是什么人?刀大叔虽痴长你一百二十岁,与你无亲无辜,但不知为何,特别的喜欢你。我一个人孤单的活了许多年,至今还没有一个人与我说过这种暖人心肠的话,我——”只觉苦涩涌上心头,忆起一些往事,老泪纵横,话也说不下去。

“刀大叔,都是我不好,惹你不痛快了。你老要是不在意的话,小子现在就拜你为义父,不知你喜不喜欢?”

刀神一喜,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我求之不得,怎会不喜?傻孩子,以后你就叫我义父,我叫你明儿。”

方剑明“扑通”一声跪倒,面朝刀神,磕了三个头,道:“义父在上,请受明儿一拜。”

刀神拉起他,道:“头磕了,如今我就是你的义父。但义父最讨厌世俗礼情。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交往,不许跟我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

方剑明一吐小舌,挤着眼道:“明儿才不会呢,我对我师父也是没规没矩的,才不会因为你是我义父做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儿。不过,我如今拜你为义父,将来要是遇到我师父或者是师门的人,这可怎么称呼?”

“我们交我们的,谁管得了那么多,他们想叫我什么,随他们的便。”

刀神收了方剑明作义子,高兴得了不得,立刻出去,大半夜里叫醒伙计。伙计还当这个壮硕的大汉得了梦游症,吓得浑身发抖,刀神见他没出息,问明厨房所在,施展轻功,偷偷搞来了几坛子酒和一些小菜,回转屋里,同方剑明浮一大白。

刀神喝着酒,道:“明儿,我还是犯糊涂,你体内有三股真力,一股来自少林正宗武学,一股来自大睡神功,那第三股呢?难道是和天蝉刀有关?”

方剑明道:“不会吧,我就只看了天蝉刀秘笈一页,除了刀法外,什么也不会,这天蝉刀秘笈并没有记载着内功心法,只有刀谱,你看看?”

说着,就要拿出来给刀神看。

刀神一摆手,道:“不必了,这其中的玄妙我也不懂,就算看了也猜不出来。你师父教过你吐纳没?”

“教过一些,但我都是在梦里做功课的,平日里跳水,劈柴,陪师父走走拳脚,倒是有大部分在睡觉。”

……

“你运功调息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经体内藏着三股真力,一股黑色,一股白色,一股看不清、很微弱。”

“我以前运功时候,只觉体内有一股真气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股?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

刀神一拍脑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你内功尚浅,当然不会知道它们的颜色,你现在试着运功看看。”

方剑明盘膝坐好,照刀神的话开始吐纳。

不一会儿,感觉到一股真力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游走,心头一喜,暗道:“原来它这么大了!”

突然,一股狂暴的真力从右手心的“劳宫穴”冲出,如野马般向上跑,先经“大陵”、“内关”、“间使”,后闯“天泉”,直冲内脯,居然想去与先前那股真气一交高低。

他没有阻止,让两股真气交战半天,后起真气突然转身开跑,先前真气大为得意,追了上去,不料,后起真气好不狡猾,蓦地杀回,来了一个回马枪,将先前真气撞退好几步。

两股真气正斗得不可开交,突然,一股极为微弱的真气在头顶“百会穴”出现,这股真气古怪之极,像是喝醉了一般,慢腾腾的向下走,过“后顶”、“风府”、“哑门”,经“天柱”,一路往下,终于来到两股真气斗殴的地方。

它虽然微弱,可是那两股真气像是后生见到了老前辈一样,急忙给它让位,它也当而不让,还是慢腾腾的走着。

方剑明如同看了一出闹剧,险些笑出声来,好在他及时的将三股真气收回,这才睁开双眼,道:“好奇怪呀,真的是多了两股真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义父,明儿查探过了,可是真的不知道它们的来历。第一股真气我还知道一点,大概就是我修习的少林内功,我虽然练得不多,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练了,另外两股我就不知道了,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般。”

刀神听了,连连叫奇,实在想不出,也不想多伤脑筋,叫睡觉。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床头的天蝉刀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黑芒,像是在炫耀它的诡秘一般。

第五十章 少林洗髓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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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的人一走,方剑明像喝醉了一般,颠颠撞撞,天蝉刀竟不知何时收入了鞘内。

刀神长吐一口气,抱住方剑明即将倒下的身躯,对飞身落下的陈锦蓝与黄升道:“这里的事只好由你们善后,这娃儿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宜延迟,老夫要带他回客栈。”

身形一晃,突然消失,他心急方剑明的内伤,不全力施为才怪。

刀神风驰电掣般来到“故来居”前,看也不不看紧闭的大门,越过客栈的大门,几个纵跃,几大步来到所住院落,推开房门,紧紧关上,横抱方剑明闪到床头。

低头一看,小家伙面如白纸,呼吸微弱,不敢迟疑,将方剑明放到床上,他跟着也上去,双膝一盘,扶正方剑明,双掌紧贴方剑明大穴。

刀神乃老处男,真力是先天真力,内功之纯,世间少有。

方剑明当然是童子身,刀神的真力进入方剑明体内后,并没有受到对方真力的排斥。

方剑明的内功底子很好。很小的时候,大方特意用少林秘方制作了一种汤药,溶在水中,方剑明每天都要用这种水洗浴,整整泡了三年,等于是洗髓发经,无形中培养了坚固的元气。

这种汤药,也只是针对他的体质才有真正的成效,汤药含有多种刺激药物,平常的人泡多了,虽也有功效,但会得各种各样得皮肤病,轻者搔痒,重者全身红肿。因为方剑明奢睡,下水不久,就坐在桶里睡着了。

说也奇怪,恰是这种沉睡,让他有效吸收药力,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如果有人想学他,多半也学不来,因为强自入睡与运功入睡,都不等于自然入睡。

所以,别看他平时并不怎么刻苦,体内的真力异常充沛。

刀神的先天真力如一条小蛇缓缓爬动,穿过无数经脉,终于来到了“任督”二脉,再过天地之桥,突然感到有两股真力对他产生了敌意——不,应该是三股,只是这第三股过于微弱,起先没注意,险些将它忽略。

“咦——这小子体内怎地如此古怪?白色的真力应该是在少林寺修炼的,黑色的是什么?莫非跟天蝉刀有关?这未免太快了吧,几天功夫,就这么粗壮了。这一条细小的真力又是什么,居然看不清,奇怪,奇怪——”

心头嘀咕着,不敢轻易去打扰三股真力,用自己真力帮助方剑明运行一周天后,将对方胸前的暗伤治愈,收功下床,除掉方剑明外衣,打算给他盖被子,只见他小衣内揣着两本书籍,一本是天蝉刀的秘笈,另一本不知是什么秘笈。

给他盖辈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胸前挂着的似玉非玉的东西。

刀神还没有见过这种“玉”,摸了一摸,只觉一阵清凉传来,通体舒服,心中吃惊,暗道:“小家伙身上的宝贝真多,不知这东西……

又是何物?”却见玉佩上刻着“方剑明”三字,想来是家传之宝。

刀神安顿好方剑明,才有空调元。先前同银面人硬拼两记,正要发出第三刀时,突感真力不济,发不出功,知道是内功作怪。多亏方剑明及时出手,不然,若叫银面人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调息半响,睁开双眼,目光不如以前闪亮,暗自叹息,想道:“难道内功就这么慢慢的减少吗?唉,都是当初强行使出‘倾城一刀’惹的祸。”想是这样想,假如时光能倒流,他依然会使出哪一刀。

“对啦,我身上不是有洗髓经吗?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起身打开房门,天色大亮,看光景是辰时,陈锦蓝和黄升没有回来,叫来伙计,要了些吃的,在屋里吃过,又把房门紧闭,从怀中掏出“洗髓经”。

看了看洗髓经封面,根本没啥看头。

刀神吸了一口长气,令心中平静,缓缓打开封面,第一页是开篇前言,正楷小字。本来还当心是梵文,自己看不懂,谁知是汉文。刚看了两段,便明白了此中原因。

开篇是这样写的:

惜少林正宗武学流失武林,穷五十年之久,收少林洗髓经全本。真本残破,故将梵文译为汉文,留待后人方便习研习。洗髓经共分三卷,余极为珍之。后人得其一卷,当可强身健体,长命百岁。少林武学,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余穷一生之力,禅易经洗髓之机,不觉老之将至,一人之力有限,望后人继承并发扬之。

翻开第二页,这样写着:

易筋换骨,五气朝元少林洗髓,枯木还春,返老还童,迟老还机。

总义

如是我闻时,佛告须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于此。此名静夜钟,不碍人间事。白日任匆匆,务忙衣与食。三餐食既竟,放风水火讫。抵暮见明星,燃灯照暗室。晚夕功课毕,将息临卧具。大众咸鼾睡,忘却生与死。明者独惊醒,黑夜暗修为——”(此处的总义乃笔者摘自《少林洗髓经》)

刀神只觉这人必定是有大神通的前辈高人,每一行经文后,留下了这人的大段心得体会。洗髓经的经文本就不太多,这卷只是三卷中的一卷,经文更少,但这人的心得体会比经文多出十余倍。

刀神试着自己去体会一段经文,却发现只见“经文”,不见“要义”,看了这人的心得后,方有所感悟,不觉汗颜。此人非但是精通佛学的大家,更是绝代武学宗师。

翻至末页,落名是“天智僧”,却不见年代。

沉思了一下,便盘膝坐好,默想经文,良久,一道真力在体内流动,速度比平时快了几近一倍。

他心头大喜,只要坚持修炼,内功非但不会减少,还会恢复到原来的境界,有可能的话还能逐步增进。

引……

导真力在体内运行几周天后,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电芒从眸子中闪出,夺人心魄。

挺身站起,试着运功,轻轻一挥手臂,只觉内功有了一定的好转。心中大乐。

回头一看,见方剑明还在昏迷,隐隐担忧,来到床前,伸手一探对方经脉,脸上一愕,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这小子的伤势早已痊愈,此时,在浓睡而已。

等了一会,不见陈锦蓝和黄升回转,不禁感到奇怪。按理说,他们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感觉饥饿,唤来店伙,上酒上菜。

他生怕方剑明出事,不敢离开。

直到亥时,小家伙还是没醒,刀神知他奢睡的毛病,但又怕他睡坏了身体,走到床头,喊道:“方小子,快些起来。再不起来,待会就没饭吃了。”

方剑明被叫醒,揉揉松腥的双眼,一瞧刀神,跳了起来,叫道:“呀!刀大叔,你没有事吧,真是担心死我了!”

刀神假装一板面孔,道:“你是在睡大觉中担心我吗?”

方剑明天真的道:“没有啊。我看见银面人一拳就要打在你身上,着急得跃了出来,以后的事就不清楚了。他们被打跑了吗?我见你好像有真力不济的样子,是不是内功出了问题?”

刀神听他如此关心自己,心头感动,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大叔没事了,坏人也跑了。你先吃饭,大叔慢慢说给你听。”

第五十四章 野店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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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夜长谈,又喝了酒,这一睡一直睡到巳时,刀神才缓缓醒来。

刀神梳洗完毕,见方剑明兀自浓睡,房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气。刀神打开房门、窗户,给屋子透气。只见院子中站着一个汉子,见刀神出来,他装作出来散步的样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回到了对面的屋子里,紧闭房门。

刀神见了他这一番举动,心中冷笑道:“小子,你还以为老夫没发现你啊!你们魔门的人想跟踪我们,要是有胆,就跟着吧,改天叫你们吃个大亏!”

刀神唤醒方剑明,到帐房先生那里付清房钱,他昨夜不告而取了几坛子酒和小菜,多给了帐房几两银子。帐房先生一脸迷糊,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两人风一般出了客栈。

刀神道:“明儿,当年义父在黔地一带发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就到那里去修炼个一年半载,你说怎么样?”

方剑明笑道:“那好啊,义父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二人便踏上了去黔地的路途。

晓行夜宿,过了几日,出了云南地界,来到贵州和云南的交接处。

贵州省建于明朝永乐十一年(1413年),在全国是比较早的。“行省”的建置始于元代,当时全国的最高行政机关是中书省。因版图辽阔而于各地设立“行中书省”,代行中书省职权,于是才有省一级行政建置,称为“行省”,简称“省”。

元代除大都(今北京)附近由中书省直接管辖,属“腹里”之外,全国分为十一行省,西南设有四川、云南和湖广三行省。

明代在元代的基础上增设两省,于北京和南京之外,建立了浙江、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广、云南、贵州、四川、陕西、河南、山西、山东十三布政使司。

他们所到这一带,随处可见崇山峻岭,林深茂密,半夜里时常听到野兽的嚎叫声。

这一日,来到一个叫“福延”的地方。二人在路上走得口渴,在山间小路里就是找不到饮水的地方。

走了半刻钟,转到官道上来,只见路边摆着一个小饭铺。

刀神心中大喜,拉着方剑明走进饭铺内,对着一个胖大的中年人叫道:“店家,先给我们来一些水,然后再弄一点吃的来,你这里有酒吗?”

中年人笑道:“客官,你要喝酒?小店正好还有三瓶茅台酒,不知客官要是不要?”

刀神道:“是货真价实的茅台酒吗?我以前喝过,能分辨出它的真假,你不要骗我?”

中年人笑道:“客官,看你说的。我做的虽是小本生意,但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不信的话,客官你可以免费品尝。”

只见他从桌子地下拿出几壶酒,然后倒了两大碗水,酒壶和水都拿了上来,放在桌上。

二人咕嘟咕嘟的喝干……

碗中水,刀神叫店家上一些饭菜。刀神给自己倒了一小碗茅台酒,方剑明笑道:“义父,给我也倒一碗吧,我还没喝过正宗的茅台酒呢。”

刀神给他倒了一小碗,道:“这茅台酒是顶级好酒,你可要慢慢的喝。”说罢,脸色微微一变,嘴皮子动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

方剑明“呵呵”笑道:“好啊,我来尝尝这茅台酒的滋味。”

端起酒碗,慢慢的喝干,刀神亦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碗下肚,方剑明满脸通红,傻笑道:“义父,这茅台酒咱好烈,我……我要醉了,我……”

“咚”的一声,伏倒在桌上。

刀神见方剑明昏倒,脸色一变,转首去看那个中年人,却见对方满脸奸笑。

刀神大吼一声,站起身来道:“你……这酒中有毒,你是什么人?为何……为何……”

“咚”的又是一响,刀神一下子扑到在桌上,昏迷了过去。

中年人“嘿嘿”一笑,走出饭铺,双指在嘴里一搭,打了一声口哨,远远传出,接着便有口哨从远处传来,以之相应。

中年人见两人昏倒在桌上,没有上去查看,他对自己的本事非产有信心。不一会儿,衣衣袂破空之声传到,只见数十丈外起起伏伏的纵跃着六个汉子,肩头背着鬼头大刀,模样凶恶,转眼之间已是到了饭铺外。

中年人笑道:“哥几个,我得手了。这下我们应该可以交差了,上面交待的事,我们做得手脚干净。这两个家伙不知有什么本事,上面竟然还要我们小心对付!”

六个汉子围上去,当中一个沉声道:“老四,小心撑得万年船,既然是上面交待的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先把他们绑起来。”

走出两个人,从腰间拿出两根粗绳,上去绑人。

蓦地,方剑明“嘿嘿”一笑,腾身而起,人在空中,张嘴一吐,洒出无数的酒雨,向七人罩下。

七人脸色一变,料不到方剑明会有此一招,都或多或少被酒水粘到身上。

七人跳脚骂道:“臭小子,你没有被迷倒吗?”

方剑明笑道:“这酒怎么能将我迷倒?这茅台酒实在不好喝,小子将它含在嘴里,回敬各位大叔,不知这酒的味道如何?”

七人见刀神没有醒过来,欺方剑明是一个孩子,个个凶象毕露,从肩头拔出鬼头大刀,围上来。

当中一位阴笑道:“臭小子,你家大人被我们迷倒了,就只剩下你一人。乖乖的放下手里的刀,免得爷爷的大刀不长眼,给你放血!”

方剑明那里会害怕,笑道:“没有我义父,小子也照样能将你们打发了,不信的话,你们就上来试试,你们可要一起上啊,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一说,气得七个汉子七窍生烟,口中哇哇大叫。

两……

个忍耐不住,同时跃身而起,向方剑明杀到。说实话,这是方剑明第一次真正的与人对敌。他在少林寺里,同师父,师兄们切磋,或者是出了少林寺后,几次莫名其妙的与人过招,那根本就算不得是真正的出手。如今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好施展的机会。

方剑明见二人杀到,使了一个身法,身子滴溜溜的一转,两道寒气森森的刀光从他两旁穿过。

左首那位汉子叫道:“臭小子,你不要跑,有种接我一刀!”说着,一刀狠狠的自方剑明头顶砍下。

方剑明笑道:“我那里跑了?我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空间大的地方,好好领教你们的功夫。”

说着,斜劈一掌,居然生出微微掌风,向对方的手腕拿到。

那汉子一刀劈下,突然感到劲风已到手腕一寸之处,这一刀万万是砍不下去了,不等刀法变老,飞身跳出三步,绕到方剑明身后,一刀劈下,刀风凛然。另一个汉子的手起刀落,从一个死角砍了过去。

眼见方剑明要么伤在这一刀下,要么伤在另一刀下。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突然想起少林龙爪手有一招功夫,名叫“跳龙门”。当下毫不迟疑的双手一张,纵起五尺高下,双腿一剪,人如一道狂风卷起。

“啪啪”两声,两道刀光贴着他的身躯穿过,方剑明的手掌已是劈在两人的手腕上,脚尖在一把大刀上轻轻一点,跃出了两丈开外,身法相当轻快。

方剑明这一出手,都把旁边站着的五位汉子给镇住了。他们那里想得到方剑明有这么好的身手,看样子,方剑明的轻功也很不错,有很多人就是因为仗着轻功的高明,别人就算武功要高出于他,还是拿他没办法。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难道我还跑不过吗?只要轻功高明,对敌时感觉不对,撒腿就跑,谁还能拦的住你?

剩下的五位汉子见两人奈何不了方剑明,他们都把鬼头大刀一紧,缓缓的围了上来,竟想群殴方剑明一人。

他们七条汉子比方剑明高出了一倍,五大三粗,而方剑明一人,小小年纪,身矮瘦小,要是让外人见了他们七条大汉欺负这么一个小孩子,他们也甭想在江湖中混了,赶紧回家卖豆腐去,也强似在此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第五十一章 圣母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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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再次喊来伙计,添加几道菜肴,满满摆了一桌。

伙计去后,方剑明对着满桌菜肴,嘻笑道:“刀大叔,你把我当成了小猪不成,叫了这么多好吃的。”

刀神道:“大叔就把你当成了小猪,还要感谢你这条‘小猪’的救命之恩,倘若不是你及时出手,大叔这条老命就玩完了。”

方剑明不清后来发生的事,道:“这话怎么说?陈大哥和黄大哥呢?”

“他们还在童府,我叫他们在那里善后。唉,我真担心童五洲,他性子极烈,固执起来,谁也劝阻不了。”

“他怎么了?”

“他是那种把诚信视为生命的人,一旦没有做到答应别人的事,自责心重,严重起来,会悔恨终身,到头来大概免不了做出自杀的举动。”

方剑明急了,起身催刀神道:“刀大叔,我们去看看童老爷子吧。他是一个大好人,可不能死,我们去劝劝他。”

刀神坐着不动,叹道:“不用去了,他们已经来了!”

方剑明凝神一听,果然听见院子里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敲响了房门,陈锦蓝的声音很着急的喊道:“刀老哥。”

“进来吧,门没有拴上,是不是带来了坏消息?”

陈锦蓝和黄升推门进来,脸上都是一片悲愤,身上还带着忙乱过的痕迹。黄升上身被利器划破,头发凌乱,粘着些许尘土。瞧这模样,倒是名副其实的丐帮门下!

方剑明急忙让座。

陈锦蓝摇摇手,道:“方老弟,你吃你的吧,不用如此客气,有一件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方剑明抢着问道:“什么坏消息?”

陈锦蓝脸上一黯,道:“童老爷子自断心脉,被人逼死了!”

方剑明睁大双眼,不相信的道:“这怎么会呢?是谁逼死了童老爷子?”

陈锦蓝对刀神自责的道:“前辈,晚辈实在无能,你走后不久,天方透明,魔门来了一批手下,内中有几个武功甚是了得。我与黄兄及那十几名前来助拳的好汉齐心协力将他们逼在厅外。

正血战的当儿,来了一个蒙面女子,自称白莲圣母,武功高强,一掌将我打退,又一掌将黄兄逼退。并叫魔门的人住手。大家才停手。

她对童老爷子说了一句‘姓童的,见了本圣母,还不自杀谢罪?’

童老爷子自从见到女子现身后,脸如死灰,听她说了这句话,不怒反笑,道:‘很好,很好,你终于来了。当年老夫不自量力,有负所托,乃自做自受。老夫向来是说一不二,今日就还你一条性命’

我等听童老爷子说出这话,有自杀之意,待要劝阻,童老爷子抢在前头,对我等道:‘承蒙各位瞧得起童某,前来助拳,童某万分感激,深表谢意!’

对着我们深深施了一礼,转过头去,对两位世兄道:……

‘侠儿,义儿,你们要记住,为父是死得其所,我希望你们将来仗义要量力,不要从蹈为父的复辙。不要心怀怨仇,切记,切记!’

话一说完,竟是自断心脉,谁也拦不住。

白莲圣母眼见童老爷子自杀,领着手下就走。此女蛇蝎毒心,枉自童老爷子在她危机之时救了她的儿子。黄兄气她不过,抄起判官笔从后赶上,要和她决一死战,谁知——”

说到这,没有再说下去。

黄升苦笑一下,道:“陈兄不说,是给在下面子,这也不是什么羞人的事。在下用了师门最厉害的一招‘双雁南飞’,白莲圣母头也不回,在腰间一探,抽出一把软剑,电闪似的刺出数十剑,可怜在下身上的衣服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击退我后,冷冷的道:‘看在丐帮的面子上,本圣母不与你为难,告诉你,就算黄百鸣亲自,本圣母一样也要教训他!’

在下听她辱及义父,心中大怒,追上去正要出招,岂料,她出招疾快,头也不回一掌反打出,掌风卷地而起,强大异常,在下学艺不精,抵挡不住,被掀翻了几个筋斗。在下站定之后,一群人却是走得一干二净。

在下与陈兄同着众好汉,帮着两位世兄处理了一下童老爷子的后事,差不多忙了一天,这才急忙赶过来告知刀前辈一声。”

果然不出刀神所料,童五洲确实视“信誉”为生命。

“我早看出他有死意,我等要是硬要拉住他,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除非把当年丢失的孩子找到,才能使他安心。他既已寻了短见,就是找到孩子,也于事无补。”刀神叹气道。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这个圣母真是一个不分恩怨的坏女人。童老爷子曾帮她照顾孩子,有恩于她。虽然这孩子后来被别人抢走了,但怎么能怪到童老爷子身上?她不思回报,反而逼死童老爷子,实在可恶!”

刀神道:“他不逼童五洲,童五洲也不会好过。童五洲以侠义自居,依我判断,当年他遇到圣母母子,心生侠义,要帮圣母照看孩子,好叫圣母逃生。圣母为情势所逼,不得已才将孩子交给他,却又没有将来历告知,或者是捏造身世骗过童五洲。如果他当时得知圣母来历或许就不会如此莽撞了。另外还有一点,白莲教,也就是今时的魔门,身为圣母,是禁止成婚的。这孩子真是她的孩子?如果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呢?总之,除了童五洲,受害的人还有那孩子,也不知道后来是生是死”

对于白莲教的事,三人都不太清楚,陈锦蓝道:“想不到白莲教还有这种教规。我只听说白莲教里有三圣,即圣母、圣姑、圣女,女子当家。如今,多了一个天罗护法,还是地榜高手,说不定还有其他护法。”

刀神道:“……

应该不会有这么多高手,那天罗护法,当年号称‘拳罡魔君’,武功独步,堪称一绝。他自称天罗护法,或许还有一个地网护法与之相应。”

黄升道:“照此推断,魔门的实力确实不一般。白莲圣母的武功,大概不在护法之下。在下在她手底下连一招也没有走完,即被羞辱了一番,算是在下学艺不精,但她居然口出狂言,要教训家师。帮主若在此地,听了这话,任她三头六臂,除非道歉,否则休想出得童府!”

这话不仅含有崇拜帮主之意,还有一种信任,这种信任绝不是盲从,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话。

“贵帮帮主是谁?”

没等黄升开口,陈锦蓝突然肃然起敬,抢先道:“黄兄,让我来说。”想了一想,对刀神道:“前辈,不知你听没听过近十年来流传最广的一句口号?”

第五十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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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七人围了上来,一点也不显得慌张,其实这要多亏他修练了“大睡神功”,这大睡神功的一个用处就在于,人修练以后,对什么事都是保持者一种懒散的态度,修得越高,对事的欲望就越小,除了睡是修炼者的爱好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引得起他们的兴趣。

方剑明由于自小在少林寺待着,平时有师父在旁唠叨,说一些江湖上的事给他听,而且他又有少林的内功心法,又加上是小孩子,多少给大睡神功带来一定的抵消,才没有让方剑明没有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他也有愤怒,悲伤,苦恼,害怕的情绪。对于前面的这七个汉子,由于他们只是江湖中的二流身手,方剑明又自忖自己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们五大三粗,方剑明才不会怕他们呢。

方剑明的天蝉刀是放在桌上的,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拿出来,他并不担心天蝉刀会被偷走,因为刀神在那里呢,你以为刀神是真的被迷昏了!

方剑明一人对七人,神色之间还带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嘻嘻笑道:“不是早说了吗?叫你们一起上,如今可是明白了吧。”说着,躲过一个汉子的大刀,身形一转,一招江湖上常见的把式“丹凤朝阳”,双掌一合,竟是将迎面砍至的一把大刀生生夹住,不等其他大刀临身,方剑明大喝一声,拖着那个汉子斜飞一丈,可怜那大汉一个偌大的身躯,在劲力上居然对付不可小孩子,他直感手腕一疼,大刀险些脱手,他可不想就这样被方剑明把刀给夹走了,是以他也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握住刀柄,这一来,他的人却是跟着飞出了一丈外。

突听方剑明冷笑一声,道:“各位大叔,小子要无礼了。”左肘一曲,“啪”的撞在那个大汉的胸口,汉子大叫一声,仰头跌了出去,刀亦是脱手飞出,方剑明飞身而起一个“大鹏展翅”,将大刀抓在手里,凌空接下两个汉子的大刀,只听得“当当”两声,钢刀相碰,方剑明的人飞上高空三丈,

那两个汉子见了,仰着头看着方剑明,不约而同的大声叫道:“兄弟们,注意头顶,这小子要下来了。”

除了那个倒在地上疼的直哼哼的家伙外,其他四人大刀一横,抬着头,紧盯着即将落下的方剑明。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道:“两位大叔的劲力可真不小,把小子都弹飞了。”

数时迟,那时快,方剑明一个小小的身躯,带着一片刀光向一个汉子照下,当的又是一响,方剑明的身形一跃,又转到了另外一个汉子头顶,先前那个汉子接下方剑明一刀后,居然身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暗惊道:“这小子那里有这么大的气力。”那边,方剑明的人就像飞舞着的蜻蜓,使的正是“蜻蜓点水”,眨眼之间,同另外无人……

对了一刀,方剑明的身躯始终保持在空中,没有落下,而且气势越来越猛。

这一下,倒把汉子们弄得满头雾水,这小家伙就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气力,连接了六条汉子不下五百斤的劲力,居然若无其事,相反还越战越勇。

方剑明凭此一手,接了每人三刀以后,那六个汉子手腕不禁隐隐作疼,胸口亦是真气浮动。照这样下去,他们六人不被累死才怪。

蓦地有人冷笑道:“一群废物,事到如今,还弄不明白上了这小鬼的当,你们‘东南七鬼’今日可是遇到小鬼王了,被人戏耍,退下去,让老娘来教训这个小鬼。”

“东南七鬼”听到这人一到,脸色变得甚是苍白,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一人拉起还在地上哼哼的汉子,七人飞身退了下去。此时方剑明双脚着地,突又跃起,一道剑光几乎不分前后的跟到他的背后“命门穴”

方剑明见她出剑歹毒,心中一怒,回身斜劈一刀,重重的击在来人的剑身上,那人怪笑道:“老娘的剑是这么好接的吗,你跟老娘下去。”方剑明脸色一红,大刀险些脱手飞出,人也是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

来人嘴里尖笑几声,道:“小鬼,你是什么人?难道是武当派的人,怎么会知道‘借力打力’”

方剑明被打落下来,并没有生气,闻言笑道:“大婶,你看走眼了,我不是武当派的人,我是少林寺的人,刚才那一手是江湖中的‘四两拨千斤’,你没有看出来么?”

来人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中年妇人,这个人正是那晚跟在魔门圣姑身后的两个红衣女人之一,只见她脸色一红,骂道:“臭小鬼,老娘还会看错吗?‘四两拨千斤’那里是这个样子。”

方剑明笑道:“不好意思,小子稍微修改了一下,没有告诉大婶,实在是抱歉。”

这一句话不知是讽刺,还是出自方剑明的真心,那个红衣妇人听了,恨不得一剑在方剑明身上刺一个窟窿,方效心头之恨。只见她手中利剑一劈,隔空挥出一道剑气,向方剑明击到,方剑明那里怕她,一个“懒猫翻身”向左翻了一个筋斗,剑气冲他身旁穿过,在地上刮起一道裂痕,尘土飞扬。

方剑明笑道:“阿弥陀佛,大婶为何拿土地生气,小心土地公公找你算帐啊。”

红衣妇人听了,气的要活剥了方剑明,正要上去教训方剑明,陡听得有人娇声喝道:“慢着,六婶,这个小鬼不值得你动怒,还是找那个刀神。”

方剑明抬头一望。两条人影如飞虹一般,电闪而至。落在红衣妇人身旁。“东南七鬼”见到来人,脸色一紧,躬身道:“属下参见圣姑。”

来人正是那晚的魔门圣姑和另一个红衣妇人。

圣姑还是一身白衣,……

身姿惊为天人,头上依旧戴着斗笠,斗笠上覆着黑巾,谁也看不到她的面貌。

至听那个红衣妇人见了圣姑,忙道:“圣姑,这个小鬼实在可恶,消遣老娘,待会等圣姑事毕,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另一个红衣妇人听了,脸上忍不住绽开笑容,道:”六妹,你何必跟一个小孩子斗气。”

先前的红衣妇人却是双眼一翻,道:“三姐,你不要劝我,这小鬼我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说着,狠狠的瞪着方剑明。

圣姑一来到,就带来了一股寒气,她的人好像就是一块万年寒冰,让人无法接近她。只见她面向着方剑明,谁也看不出她的脸色是什么样子。

“你说你是少林寺的人?”

圣姑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方剑明嘻嘻一笑,道:“没错,姐姐……”

“住口,谁叫你这么叫我的!”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是我自己这么叫的,你不高兴吗?姐姐。”

圣姑全身发出一股冷气,向方剑明涌到。方剑明飞身跳进饭铺,大叫道:“不好了,要杀人了,圣姑要杀人了,义父,你救救明儿吧。”

第五十二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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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笑道:“近来孤陋寡闻得很,不知这句口号如何说法?”

陈锦蓝缓缓念道:“‘武林有豪客,江湖多侠士,若问华中翘,丐帮大老一’”

刀神道:“指的就是现任丐帮帮主?”

陈锦蓝道:“正是。华帮主自接任帮主以来,率领丐帮弟子,诛恶徒,除奸臣,拒瓦刺,伸正义。江湖中人无人不敬,无人不晓。他大小数百场拼斗,未尝一败。据传,天下第一高手的人才是华帮主,而不是魔教教主独孤九天。只因华帮主行事低调,不喜张扬,很多江湖人便都以为华帮主的武功只是一流水平。”

方剑明双眼冒光,道:“对极了,对极了,我也听说过华帮主之名,我师父曾对我提到他老人家。”

黄升与陈锦蓝听了大愕,接着“哈哈”大笑,黄升道:“方老弟,你说敝帮帮主是个老人家?帮主今年才二十八岁,如何当得起老人家?”

方剑明脸上一红,赧然一笑,道:“哦,我一直华帮主是一个老头子呢,原来是一位大叔!都怪我师父不曾同我说个明白,害我弄了一个大笑话。”

三人大笑起来,忧愁一扫而光。

刀神道:“听你们的口气,华帮主的武功一定是高深莫测了。”

黄升道:“我也不为帮主吹牛,我只说亲眼见到的一件事。有一次,华山派的一个长老前来找帮主比武,帮主屡次退让,后被逼不过,就与他走了几招。帮主使用的招式,均为江湖把式,却将华山长老惊走。据说,那长老回华山后,弃本门功夫不练,钻心研究庄稼把式。”

刀神听了,猛地站起,须发无风自动,双眼一眯,道:“化腐朽为神奇,变平常为离常。好!好!老夫倒要考虑是否和他一战。”

黄升脸上一慌,惊道:“前辈,你——”

刀神笑道:“休要惊慌,我只是想找个机会与贵帮主切磋切磋。年轻的一辈中,难得有这么好的对手。昨夜那个圣姑,武功亦是绝顶,因体质所限,才会被我两掌打得身受内伤。”

黄升暗道:“别说两掌,就是一掌,又有几人能受得了?”

饭后,夜已深,各自睡下。

翌日,四人起来,梳洗完毕,到童府看望,祭奠过童五洲的灵位,在童府吃过午饭,便要告辞,童家人挽留不住,说了些感激的话。

刀神拉着方剑明出了童府,后面跟着陈、黄二人。

刀神边走边道:“两位有何打算?”

陈锦蓝道:“我是一个落魄的江湖书生,四海为家,走到那就是那里,没有一个必须去的地方。元江待了快半个多月,大部分地方都游遍了,如今想到海南去看看。不知黄兄意欲何往?”

黄升道:“家师曾交待,要我在江湖中多结交些朋友。陈兄要到海南,在下正好没处可去,想与陈……

兄结伴通行,可否?”

陈锦蓝大喜,道:“结伴而游,胜过一人独游。”转头看向刀神,道:“前辈,不知你老和方老弟要去哪里?”

刀神想了一下,道:“我这次重出江湖,不到半月,连遇高手,武林确实是藏龙卧虎。我打算择一处深山,潜心修炼一段时间,然后再出山!”

当下,四人互相辞别,陈、黄骑上快马,卷尘而去。

方剑明与刀神经过城门时,发现官兵的数量多了一倍不止,盘查甚严。

两人出了城,游山玩水般行走,往东南行了数十里,见前面有一个小镇,两人在镇上一家客栈吃过晚饭并住店。

客房里,刀神突然问道:“方小子,你想你的师父和师祖吗?”

方剑明一怔,道:“刀大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带我去玩了。”

刀神道:“不是。我看了洗髓经,果然是一门武学宝典,我意欲到山中修炼一年半载,怕你耐不住寂寞,想先把你送回少林寺。”

“原来是这样,没事的,我也想好好的练功,少林寺就暂时不回去了,等我将功夫练好后,再回也不迟。”

刀神心中一喜,他也怕方剑明离他而去。这些日子相处,他是把方剑明当作侄儿一般看待,虽说这个侄儿对于他来说,未免太小,但对方剑明,他是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的身世有些像方剑明,自小是个孤儿,想起小时候的孤独,对方剑明倍加痛惜。

再说了,如果没有方剑明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在山里,少个人说话,未免太寂寞。当初在苍龙谷内,因为有银角兽、天蝉刀“陪”他练功,这才免去寂寞之苦。

“这样更好,我也要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什么事?”

“你全身是宝,你可知道?”

方剑明“呵呵”笑了一声,道:“刀大叔,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除了天蝉刀以及刀法秘笈,我还能有什么宝贝?”

刀神正色道:“这不是开玩笑。我昨日查过你体内的状况,你的经脉古怪异常,体内有三股真力。一股是在少林寺正宗内功,可是另外两条从那里来的?前夜你从房顶上飞出,所使用的那一刀骇人之极,我自问强盛之时,都难以应付,你是如何做到的?即算你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天蝉刀法修练到这种境界。”

方剑明一脸迷糊,道:“是么?我真有这么厉害?我还不知道呢!”

突然想起修练的“大睡神功”,不由叫了起来,道:“啊,我猜到了,大概都是他在作祟。”

从怀中掏出不知年代、古旧的“大睡神功”秘笈,小心翼翼递给刀神,道:“刀大叔,你见多识广,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我师父特瞧不起这本书,还不让我练呢。”

刀神见他如此重视这卷书,还当是……

“绝世武学”,接过秘笈,正要打开,作难了,问道:“你不怕大叔偷学了少林寺的功夫吗?”

方剑明道:“这书我师父视为无用,我正愁找不到知音呢。刀大叔,你要是也学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刀神暗道:“这书里究竟写着什么,清成那个大和尚居然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想着,打开了大睡神功的封面,起首便是:

“呜呼!人之一生,在一睡尔,不睡无以成大事!”

刀神一看到这句话,啼笑皆非,禁不住道:“这是什么歪门邪说,难道就是你说过的‘大睡神功’?”

方剑明眨眨眼,道:“对呀,这名字是我起的,是不是很难听?”

刀神险些要笑出声来,道:“原来是你自己起的名,这就难怪了!‘大睡神功’的名字就像你师父练的‘吃饭功’一样,好不俗气。少林寺不愧为千年古刹,武学秘笈中既有易筋经、洗髓经这般好听的名字,也有如‘吃饭功’,‘大睡神功’这样俗的名字,真不愧是容纳百川。大叔说你的‘大睡神功’俗气,你心中不会嗔怪我吧?”

第五十六章 刀神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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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在桌上翻了一个身,扭着腰站了起来,只见他长长的身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笑骂道:”臭小子,不叫义父睡觉,吵什么吵,有什么事吗?”

“东南七鬼”见他像没事人一般,心中大吃一惊,六鬼瞧着那个下药的胖鬼,眼神充满了疑问,那个肥胖的家伙见兄弟们都拿眼瞅着他,脸上不禁通红起来。只听他大声道:“你是怎么会是?难道你没有喝下酒吗?”

刀神道:“你的茅台酒太淡了,更本就不可能醉倒老夫,老夫认为是假的,你要赔老夫,否则老夫就要打你的屁股。”

那汉子不信的道:“不会!我的‘七步倒’从来没有失手,除非你根本就没有喝下去,你是不是……”

“住口——这里容的了你说话吗!你们东南七鬼这次办事不利,等着回去接受处罚”

“是!”七个汉子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了。

训他们的人正是先前那个红衣妇人,只见她对着刀神道:“我们魔门如今正在招收武林高手,刀神,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

刀神一听,微微一笑,道:”哦,真的吗?你们打算给老夫一个什么职位?”

红衣妇人,望望圣姑,圣姑点了点头,面朝着方剑明的方向,一动不动,显然还在为方才方剑明叫她姐姐着恼。

红衣妇人得到圣姑的首肯,笑道:“圣姑已经同意了,你要是加入我们魔门,我们魔门就给你总护法的职位,意下如何?”

刀神笑道:“那敢情好!不过……”

圣姑见刀神似有同意之意,抢在红衣妇人之前说道:“不过什么?前辈尽管说。”

刀神脸上突然诡秘的一笑,道:“我这个义子自小生来孤苦伶仃,目前老夫正打算给他找一房老婆,你们魔门能办得到吗?”方剑明听了这话,脸色一急,慌张的道:“义父,你这是出卖我,我不干,谁说我要娶老婆了!”

刀神却是不管,接着问道:“你们能答应吗?”

圣姑还是冷冷的道;“这事好办,不知……”

刀神笑道:“好办?圣姑,你还没有听老夫说完呢,老夫说的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圣姑道:“你说的是谁?”

刀神大笑道:“就是你呀,凭老夫的眼光,你有一副绝世的面容,配我的义子,不正好吗,哈哈……”

刀神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惊,就是方剑明也料不到刀神会说出这番话来,直急得哇哇叫道:“义父,你……你这不是……作弄我吗?”

圣姑听了这话,没有出声,她身边的两个红衣妇人却是一脸的惊容,刀神这般消遣她们,岂不是不把魔门放在眼里。不等圣姑吩咐,两个红衣妇人拔剑出鞘,闪电般飞身跃起,凌空各刺四四一十六剑,加起来就是三十二剑。

剑光吞……

吐不定,如灵蛇出洞,两人配合已有多年,都知道应该怎么出剑弥补对方的不足,她们一出手,真有所谓的“天衣无缝”之势。这两个红衣妇人是圣姑身边的人,她们一共有六人,在魔门中的权力很大,她们只听从与圣姑一人,就是魔门的最高领导人圣母,有时候也不能对她们随意呵斥。

刀神见她们出剑的手法和劲道,以及互相的弥补不足,脸色不禁一动,惊讶的道:“好呀,你们魔门的高手可真不少,这次重出武林,看来是下了很大的血本。”

刀神说着,手中却是不敢多有怠慢,伸手在腰间一探,刀光一闪,瞬间解下大砍刀,“呼呼”刀声中,刀神的大砍刀凌空一劈,刀气,刀光,划破空气,周围一丈之内,谁也进他不来,令人骇然变色。

左首那个红衣妇人厉喝一声,道:“刀神,仗着内功深厚,算什么本事。”

刀神哈哈一笑,头上长发无风自飘,道:“好,老夫只凭庄稼刀法,就能将你们打败。看刀!”

刀神吐气开声一喝,突然人变得如一片飞絮,轻飘飘的跃身而起,手中大砍刀直追一个红衣夫人,刀光闪动之间,居然超越了时间的限制,说到就到,刀尖离那个红衣妇人的咽喉只差一寸,这一刀其实很普通,正是江湖上常见的“南山劈柴”,不过这一刀在刀神手里就不是普通的招式了。

不管是什么武功,刀法,剑法,枪法,练到顶尖的时候,任何招式在他们的手里都是绝妙的功夫,高手正因为是高手,就在于他们不拘泥于招式的限制,随时能见招发招,不给对手找到规律,否则就很容易让对手找他破绽。

红衣妇人直感喉间冷气森森,刀神的刀尖已至喉头,吓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来不及出剑相抗,危机之间突然想起有人交给她的一个身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使了出来。旁边那个红衣妇人见到刀神的刀尖已至妹妹的喉间,来不及帮忙,惊道:“六妹,小心!”

话声未了,红衣妇人脑袋古怪一收,刀神的大砍刀居然没有击中,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神的大砍刀一路追着红衣妇人,红衣妇人的身形一刻不停的翻着筋斗,刀神见了,笑道:“又是这种古里古怪的身法,老夫真想见见这个人是谁,魔门有这种高手,难怪要复兴了。”

只听得噼啪一响,红衣妇人绕到一棵路旁大树那里,借着树身一躲,刀神也不想在为难她,乘势一收大砍刀,刀气却没有完全收尽,残漏的刀气劈在数身,大树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一分为二。红衣妇人乘机飞身一跃,倒退两丈有余。

刀神哈哈一笑,道:“如今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对了,还有你,吃老夫一刀。”

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身纵起,凌空使了一个“燕子大翻身”,人如陀螺一般刮起一股狂风向另一个正赶上来的红衣妇人卷到。

第五十七章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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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飞身纵到红衣妇人面前,那红衣妇人亦是迎面而来,两人在空中相遇,刀神的大砍刀挥起,红衣妇人的利剑刺出,只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两人在错身之间过了一招,刀神只是一刀,势如泰山,刀光闪动在众人眼中,就像一堵霸气十足的刀墙,红衣妇人手腕连翻,剑光飞舞,一招之间击出三十六剑。

这三十六剑是红衣妇人的看家本领,她们六姐妹之所以能构随侍在圣姑左右,就是因为她们的剑法有过人之处,魔门的人训练她们出来,可是花了许多功夫,至少用了三十年的的时间。

奈何她们遇见了刀神,刀神的刀能够让她们讨得了好处?

两人双脚落地,红衣妇人闷哼一声,脚步浮动,脸色变得苍白如雪。她的六妹见了,十分担心,惊声问道:“三姐,你没有受伤吧?”

三姐摇摇头,却是不能说话,她知道一旦说话就会让真气不受控制的在体内胡乱走动,到时她就忍不住要有疯狂的举动。

圣姑一直看着她们的交手,她自听了刀神的话,好像变成了哑巴一般,话不说,而且冷冷的气势突然一下子收敛了,你再也看不出她的心情来。

刀神蓦地转身看着圣姑,脸上显过一丝讶然,他知道这个圣姑的武功修为在突然之间又约约的得到了提升,这都怪他不该刺激圣姑。没有他的刺激,圣姑那里会见发怒的机会,将自身的修为突破到了她很难到达的境界。

只见刀神面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皱,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忽听得圣姑长啸一声,声音远远传出,十里之内清晰可闻,周围十丈之内的尘土居然在的地上来回的滚动,这一声长啸,竟有如此威力。

刀神听到这一声长啸,他也不甘示弱,大喝一声,声音响如震雷,劈过众人的耳畔。

那“东南七鬼”低受不住两者的夹击,均是大叫一声,翻滚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表情甚是痛苦。

两个红衣妇人却是双掌相碰,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只是见得她们也在运功相抗这突然发出的长啸和大喝。

反观方剑明是最轻松的一个,方剑明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陡听得天蝉刀轻吟一声,似是遇到了知己一般,方剑明记得这个天蝉刀每次一见到有绝顶高手过招,它都会忍不住要出来凑个热闹,难道这次也不例外?方剑明听到天蝉刀的轻吟声,急忙跑进了饭铺里,将天蝉刀紧紧握在手里,免得它又出来作怪。

方剑明正自暗忖如今着这个圣姑究竟能不能打得过义父,圣姑却冷冷的笑道:“刀神,本圣姑不知道你当年是何等的厉害,今日你侮辱本圣姑,本圣姑要是放过你,岂不是要叫天下人笑话。如今本圣姑的内功心法已突破颈瓶,同你一战,势在必行。”……

刀神却是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侮辱你了?我这个义子将来要成为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大英雄,你的年纪虽然大他十岁,可是你知道吗?我这是在叫你脱离魔门,不要为虎作伥。当年白莲教视人如草芥,胡乱杀人,令武林和普通百姓闻风色变。我见你年纪轻轻,不识好歹,有心劝你回头,不料反倒助你一臂之力,将你的修为提升,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方剑明在一旁笑道:“义父,有一句话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管她今日的修为得到提升是好是坏,明儿相信这一定是幂幂之中的安平排。”

刀神哈哈一笑,道:“不错,老夫还去计较什么功和错,圣姑,那夜你不是我的对手,今日在你修为提升之后,看看能不能够接下老夫的这一刀。”

说完,刀神缓缓的将刀提起,举过头顶,大砍刀的刀刃雪亮,刀身宽阔,刀神将功力灌输进去,大砍刀突然泛出一层白光来,令人心寒。那大砍刀的周身三寸流动着无形的真力,斯斯作响。

圣姑见了,莲脚向前踏出一步,腰间的宝剑“铮”的一声,闪电拔出,外人还没看出这宝剑的剑身,圣姑的人却是飞起,连人带剑的朝刀神雷霆般刺到。

刀神站在原地不动,紧紧的盯着圣姑每一剑刺出的角度。刀神没有出刀,他在看圣姑的那一剑才是真实的剑招。圣姑绕着刀神转了数十圈,转得看得人眼花缭乱,方剑明看到圣姑转眼之间,一共出了一百一十二剑,每一剑低到刀神身上一寸之处,却不知为何没有刺下去,仿佛她有意要放过刀神,不想在刀神身上刺个窟窿。

方剑明看着看着,突然看出了道理出来,原来这个魔门的圣姑那里不想一剑刺在刀神身上,不是她不响刺,而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她出了那么多剑,剑剑都是虚招,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刺中刀神,她出剑只是为了迷惑刀神,让刀神露出他的破绽来,才好一剑成功命中刀神。

刀神那里看不出她的意图,是以刀神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大砍刀高举,刀身依旧流动着无形的真力,斯斯作响,双目不瞬的死盯着圣姑的手腕,手腕到那里,刀神的眸子就转到了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红衣妇人见圣姑迟迟不刺实一剑,心中已感不耐,突听得圣姑冷笑道:“刀神,你上当了!”

一剑刺出,剑光抢在刀光之前,剑尖送至刀神的胸口,方剑明见了,大吃一惊,叫道:“哎呀,义父,你……”

刀神却是哈哈一笑,道:“你说我上了你的当,难道这也不是你上了我的当吗?老夫倒要看看未来的媳妇长得是什么样,配不配的上老夫的义子。”

刀神也不管低在胸口的利剑,张嘴一吹,圣姑头上的斗笠突然……

分开,向左右两旁飞去,罩在斗笠上的黑巾化为粉尘,掉在圣姑如刀销一般极为美妙的肩头。

圣姑的一张脸盘露在了外面。

方剑明见了,突然大叫一声,指着她失声叫道:“我……我认识你!”果然不出刀神所料,这个圣姑的确拥有一副天人一般的面孔,你不必说她的眼有多大,也不必说她的小嘴有多红,更不必说她的眉多像轻柔的河水,只要是你看到了她一个小巧的玉鼻,这一辈子就休想望掉她。

“东南七鬼”何曾见过这般美人,一时魂不守舍的贪婪的看着圣姑的绝世容貌。突听得六妹厉喝一声,道:“看见圣姑真实面容的人,杀无赦。”双手一抖,飞出几道寒光,噗噗噗七声,尽皆没入七鬼的体内,七鬼惨叫一声,都指着六妹道:你……真是狠毒……”“话没说完,翻身滚到地上,七窍流血,中毒而死。可怜“东南七鬼”是他们魔门的手下,还没有得到她们的赏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作了地下的冤鬼

刀神听了方剑明的惊慌之言,听他说认识圣姑,不禁微微一怔,暗道:咦,这小子认识这个长得像仙子一般的圣姑吗?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方剑明呆呆的看着圣姑的绝世面容,圣姑却是一脸的冷漠,这一张脸要是多一丝微笑,不知有多少的英雄豪杰要拜在她的世榴群下。奈何她的脸一直是紧紧的绷着,舍不得露出微笑。

圣姑一字一句的道:“小鬼,你说你认识我!”

方剑明突然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仙子姐姐那么调皮可爱,这个圣姑却始终不会笑,你们不会是同一个人的,也许是我弄错了。可是……你们长得真相啊!”

刀神道:“明儿,你这是怎么了?”

方剑明抬头一笑,道:“义父,这个圣姑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圣姑冷冷的道:“小鬼,你说,我像谁,我到底像谁”

方剑明却只是摇头,并没有说话。刀神还以为方剑明见了这个仙子一般的圣姑,北她所迷惑住了,神经出现异常,飞身而起,一把抓住方剑明,哈哈狂笑数声,道:“圣姑,你跟老夫听着,不许你擅自嫁人,你注定是我义子的媳妇,想逃也不逃不了。”

“了”字一落,刀神带着方剑明远在数里之外,声音在空气中传出,回声不断。

第六十一章 麒麟鼠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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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劈空掌力一出,劲风过处,将大白鹤的来势阻了一阻,他见机一跃,倒退了两丈,大白鹤那庞大的身躯忽地一个盘旋,伸出双爪,朝少年头顶落下。少年哈哈笑道:“看是你的鹤爪厉害,还是我的龙爪手厉害”说着,双手一展,五指轻梳,似爪非爪,样子虽同正宗的少林龙爪手有点区别,可是他的龙爪手在他手里多了一种灵动之气,端的有仙家之风。

少年身形跳动,一双手掌不停的飞舞,大白鹤利嘴,双翼,双爪并用,绕着少年飞旋,只见院子中劲风四起,那大白鹤实在太大了,起落之间都要刮起一道强烈的旋风,麒麟鼠此时正躲在少年的怀内,探头探脑的看着大白鹤的攻势。

少年的武功招式来来去去都是龙爪手,一套龙爪手在他手里不断的重复,虽然不能完全抵挡得住大白鹤的猛烈攻势,一时半会还没有败象,大白鹤已有千年高龄,又随着高人习了数十年的武艺,来来去去也只是那几招,可是它始终处在上风,再加上它占着庞大的天然趋势,少年拿它还真是无法。

少年越打越心惊,他的武功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是一流的好手,他的义父早在三个月前告诉过他,依他现在的武功,在武林中只要不碰上上了年纪,成名多年,或者一派之尊,一代名宿的这些家伙,想来就没有几个人能让他吃亏。

如今他将最得意的功夫“龙爪手”使出来,始终没有讨得了好处,心中当然有些怀疑。其实他那里知道这只大白鹤的真实身份,这只大白鹤数十年前本来在黑龙江一代称霸,后来被一个江湖异客运用大神通将它收服,作了异客的坐骑,这些年来它跟在异客的身边,野性大半都收敛了下去,要是放在以往,它一上来,攻势决不会象现在这般不愠不火的,不到五六招就能打得少年毫无还手之力。

大白鹤野性消磨,如今只是以武功招式来同少年较量,倒是真有切磋之意,那个小姑娘见大白鹤的态度,她与大白鹤相处多年,自小就是大白鹤看着她长大的,哪能不知道大白鹤的用意,见大白鹤迟迟不下狠手,心中发嗔,娇滴滴的大声说道:“花儿,你不要跟他客气,打伤了他,由我负责,师父要是责骂,我会一力承担的。你要是还是这般闹着玩,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小姑娘一说这话,把大白鹤急得,只见它口里鸣叫了数声,双翼一扇,冲上云霄,复转势而下,以排山倒海之力俯冲而至院中,吹得地上尘土高飞,院中墙角摆着的笼子,还有方剑明放在那里的一大麻袋东西,和其他器物“哗啦啦”直响,竟是被劲风带动在那里滚来滚去。

小姑娘和她的哥哥见大白鹤上到云霄之时,不约而同翻身跳到屋顶之上,……

朝下看着少年如何对发,这才没有受到波及。

少年见大白鹤冲上云霄,夹着万斤力道俯冲而下,知道这一式必是石破天惊,当下哪敢大意,心中急如电光石火般的闪出无数的念头,思忖该如何应付这一招。

少年抬头望着大白鹤的来势,只见大白鹤这时双睛爆射白芒,心中大惊,暗道:不好,这家伙已是修得内家真力,寻常的武功那里是它的对手,看来只好出这一招了。

想着,双臂贴着大腿,身躯似乎是没有重量一般飘身而起,他的人突然如一道刀光一般,发出一股刀气,在空中与大白鹤相遇,听得“轰”的一声巨震,少年的人已经在空中连大了十来个筋斗,翻落在地,落地后,噔噔的退了七八步,脸色惨白,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双眼也显得无一丝光彩,好像他整个人完全没有了气势,任何人都能将他打倒。

空中飘落下几片羽翼,大白鹤长啸一声,带着万千的愤怒一头扎了下来,原来它也没讨得了好处,极为珍惜的羽翼竟然给少年的刀气割下数片,这无疑是在给大白鹤添了更多的怒气,大白鹤平生只有两次被别人弄下羽翼,如今是第三次,哪能不把野性激发出来,它也不管那个小姑娘和她的哥哥在屋顶上高叫着“住手!”,这次可是真正要把少年打得趴在地上誓不罢休了。

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依旧惨白,双眼无神,要看就要被大白鹤的双爪抓住,突听的一声“吱吱”,麒麟鼠从少年怀内钻了出来,一双小眼睛充满了愤怒,叫声虽然不大,可是谁都知道它是在愤怒,大白鹤看到麒麟鼠出来了,身形一定,双爪没有抓下,双眼紧紧的盯着麒麟鼠,如临大敌。

麒麟鼠一把跳到地上,四肢着地,毛茸茸的长尾巴高高翘起,一阵一阵的热气从它小小的躯体内发出,显然麒麟鼠见主人受伤,把它体隐藏的力量给激发了出来。

“吱吱……”这是麒麟鼠的叫声,大白鹤双翼扇动,离麒麟鼠不过一丈之矩,两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像它们先前那样,谁也不敢冒险出手。小姑娘和她的哥哥见了,心中极为惊异,他们当然看不出这个像松树一般的动物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知道这只大白鹤的来历,师父曾经告诉过他们,这大白鹤不仅能拖着人飞上高空,还能低得住武林中的高手,师父虽没有说明这高手究竟是那一层的,可是他们俩联手也打不过大白鹤,而他们在江湖中鲜少遇到劲敌,从这一点可看出大白鹤的实力来。

如今这只小小的动物,竟然让大白鹤如临大敌,他们那里不会惊异。麒麟鼠突然前肢一抬,率先发动,只见它的嘴里吐出一点星火,斯斯作响,就像过年时放的烟火一般,感觉好看。这一点星火……

始终只有一寸来长,那里伤得着大白鹤,大白鹤见这个小家伙蓄积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点火花来,嘴里嘲笑般的鸣叫数声,双翼猛地一展,刮起一道劲风,只见麒麟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像落地的葫芦一般,滚到了少年的脚边,又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吱吱……”的呼叫,同方才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有天壤之别。

只见麒麟鼠“吱吱”叫着,前肢挥动,先是愤怒的数落了一下大白鹤,接着又朝站在屋顶的两个人大骂了一番,然后才绕着少年的右脚转了几个圆圈,那模样十分的滑稽,就像一个老头子看到子孙不争气又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胡乱的乱说一气,急得团团直转。

看到它的模样,就是大白鹤也不禁感到好笑,心中的怒气大为减弱,可是依旧双翼轻舞,紧紧的盯着一人一“鼠”,少年的脸色此时渐渐好转,有了一丝血色,只听他突然说道:“主人来了,还不出来一见么?”

“阿弥陀佛,小施主受惊了,贫尼罪过罪过。”一个老尼姑单手一推木门,走了进来,少年一看到这人,心头一动,想到:难道是她?只见这个老尼姑脸上显出皱纹,上了年纪,可是双眼有神,毫无老态,精神十分的好,从她脸上的五官和轮廓来看,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武林中的大美人。唯一可惜的是她只有一只手臂,左袖打了一个节,断的是左手。

老尼姑右手打了一个问讯,少年却呵呵一笑,亦是右手在胸前一竖,道:“阿弥陀佛,在下方剑明,见过地榜高人!”

老尼姑心中一惊,她退出江湖多年,居然还有人记得她,这个少年才多大年纪,怎么会一眼就看出她的身份来,虽然她只有一只右手,可是江湖中并非只有她一人是这样,而且她已削发为尼,变得那么苍老,谁还会认识她?

只见那两兄妹从屋顶跳了下来,来到老尼姑身边,听到方剑明的话,小姑娘柳眉一扬,娇滴滴的道:“你说你叫方剑明?”

方剑明没好气的道:“怎么了?”

小姑娘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是无名之辈呢!”

方剑明双眼一翻,道:“谁说武功高,就一定很出名了?我在山里住着,当然没有出名了,我又不会来什么‘终南捷径’,看在你承认我武功高的份上,你叫大白鹤打我一事,我就不记在心上了。”

小姑娘小嘴一撅,道:“臭美呀,你要是怀有不轨,我还会叫花儿打你的!”

第五十八章 小屋,少年,大汉,麒麟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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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贵州极为偏僻的一带,这里山高林密,野兽横行,人迹罕至,胆子再大的樵夫或者是猎户都不敢来到这里。在一个小山谷中,不知何时被谁搭了一个小木屋,小木屋四四方方的,成正方形,每一根原木都是深山中的大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仅敢到这里来,而且还在这里见了这么一个小木屋,难道不怕野兽毒虫将它给毁了?

清晨,鸟儿在山里欢快的大声鸣唱,时间正是初春,小草开始长出了它们嫩嫩而又顽强的细腰,小树在大树的掩护之下躲过寒冷的冬季,迎来了暖和的初春,虽然阳光不太明朗,可是对于小树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阳光,那就是上天赐予它们的恩惠。林间,离小木屋有十丈之距的地方,一大早,就有一个满头乱发的孩子在那里生火。

这个孩子看年纪也有十岁左右了,其实我们应该叫他为少年,他的头顶披着一蓬乱发,乱发掩盖之下,一双黑而有神的大眼睛,在这一双眸子里,有三分不羁,三分懒散,三分精明,和一分的玩世不恭。这该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你一看到他,就觉得这个少年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他的身材极为的壮实,也不知他是怎么吃的。他此时正蹲在火炉边,用一把小扇子在那里扇着。

火上挂着一顶小炉子,里面正咕咕的叫着,看样子他是在煮着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少年一边扇着,一边眯着大眼,他居然还在打盹,天呐,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你要是对一个人说,你见到一个正在扇扇子煮佳肴,而又眯着双眼在那里打盹的人,那么你问的一百个人里面,还是有一百个人说你是瞎子,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大家都把你的话当作是无稽之谈。

少林扇着扇着,那小火炉突然呜呜一叫,只见的少年站起身来,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道:“真是睡得一场好觉,原来乌龙汤已经煮好了,我得把它弄下来。”少年说着,就开始动手,将火上的小火炉提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灭尽火迹,飞快的朝小木屋跑去,只见的有一条像小松鼠一般的动物吱吱的叫着,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动作极为敏捷的追了上去。

少年来到小木屋的门前。一把推开木门,看也不看里面的人,只是大叫道:“义父,快点起来了,我的乌龙汤已经煮好了,再不快点,就没你的份了。”

话声一落,只见小木屋中最左的地方,那里铺着两张地毯,一个高大的人正在一张地毯上睡着,闻言蓦地翻身而起,在屋里卷起一股狂风,迅速的梳洗完毕,坐到小屋中仅有的一张方桌上,只见哪知像松鼠的动物吱吱的叫了几下,一对小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刚坐到桌旁的家伙。

“看什么看,不认识老夫吗?我可警告你……

呀,不要跟我抢啊,小心你的屁股。”像松鼠的小动物身后长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闻言一卷,将小屁股盖住,它以前好像吃过打屁股的亏,是以听到这个人的话,赶紧用尾巴把屁股保护好,省得被人打了还不知道。不过它作出如此滑稽的动作,实在是令人惊叹它的聪明伶俐。

少年听了这话,笑道:“义父,看你把阿毛给吓得,阿毛是一个乖孩子,那里敢和你抢东西吃,阿毛,是不是?”

只见那个像松鼠一般的动物小眼一转,脸上显出一种特有的笑意,就像在说:“对呀,对呀,我能跟他抢吗?”少年看见它的模样,极为爱护的摸摸它的小脑袋,道:“今天阿毛最听话,就给阿毛多分一点。”说着,在它面前放着的一个小碗里倒了一碗满满的汤水。

这汤水一到倒出,一霎时,满屋子都是一股清香,这股清香光是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更不要说去品尝一下汤的味道了。

那个像松鼠的动物,也就是阿毛见少年今日倒得特别的多,欢喜得吱吱的叫着,又很讨好的跳到少年的肩头,用毛茸茸的尾巴去舞弄少年的脸蛋。

少年被它的尾巴一弄,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会这么做,那一次奖励你,你除了这一招,再也想不出什么招数,你能不能还一个?”

那个被抢了汤水的中年大汉,见状忙道:“明儿,你行行好,不要倒那么多行吧,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义父呢?”少年笑道:“义父,谁叫你要吓唬阿毛,我这是给阿毛压压惊,它中午还要和我一块到镇上去买东西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毛是我们的引路使者,没有它,我们就出不去,也进不来了。阿毛是劳苦功高的大功臣,我们怎么能亏待它呢。”

大汉苦着一张脸,虽然他是一个中年人,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脸上的皮肤并不显的怎么的粗糙,相反还隐隐的带着一层光辉,看上去好像擦了什么粉一样。少年给阿毛倒好以后,在大汉的碗里倒了一大碗杯,道:“义父,其实你的比阿毛要多的多了,它的是小碗,你的是大碗,说起来它的一碗还不到你大碗的三分之一,你应该还偷着乐呢!”

大汉听了,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它怎么能跟我比,我还是占了便宜。”

少年给他倒了后,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只见他在自己的碗里倒了一大碗,炉里还剩着一点,他将火炉一举,炉嘴对着自己的张开的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大汉一愣,哒哒嘴道:“明儿,义父如今才发现,最占便宜的就是你。”

少年听了,嘻嘻笑道:“义父,你才发现啊,是这样的,我每天起来都要煮乌龙汤给你们吃,每隔半个月就要下山去镇上买东西,这让我的睡眠……

大大的不足,义父,你说我应不应该多喝点。是不是啊,阿毛!”

少年说着,一把抓住了阿毛的尾巴,阿毛起先是微微一怒,接着变得极为的讨好,又露出了那一副可笑的尊容,对着大汉连连点头,吱吱叫着。少年的手这才放开它。少年的手一松,只见阿毛小嘴大张,“胡噜胡噜”的喝着小碗里的乌龙汤,弄的满屋子都是它喝汤的声音。

大汉听见了,笑道:“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能不能文雅一点,我都教过它多少次了,就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它要是陪着出山,非得要闹出笑话来不可。”

少年举起大碗,喝了一口,道:“义父,对了,我们来此也有两年了,你看我如今变化的这么快,我师父和掌门师祖伯他们还会不会认识我?”

大汉道:“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记得你的头发就那么长,如今长成这个模样,满头的乱发,他们想认也认不出来,对了,午间下山到镇上去,不要望了理发,将头发梳起来。”

少年笑道:“我有不是什么公子哥儿,不讲究这个。”

大汉道:“你以前头发那么短,像一个小和尚,如今头发倒是长长了,可是又成了小叫化子,你出去别人不把你误作为要饭的么?”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道:“他们只看重这个,那里还管我是不是叫化子。义父,这将近两年来,我可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见钱眼开,没有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好行路。”

这时,只见阿毛已将碗里的乌龙汤喝干,慢慢的走了过来,偷眼瞄向少年还有一小半碗的乌龙汤,那样子似在要求少年能不能那再给它一点。少年见它眼中露出讨好的眼神,不禁呵呵笑道:“就你是最好喝的,好了,这就给你吧,记住,一会下山去,可不许跟我胡乱跑,上次闹到了半夜才回去,害得义父饿了一下午的肚子。”说着,将碗里的乌龙汤倒在了阿毛的小碗里。阿毛“胡噜胡噜”的有开始发出喝汤的响声。

大汉一听这话,笑骂道:“这家伙那里是胡乱跑,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上次我打了一顿屁股,它记恨在心,下山后故意四处乱走,或者是躲在什么鬼地方,等到天黑时,才去找你,我还还没跟它算帐呢。”

说着,伸手一抓,就要抓着阿毛的尾巴时,阿毛好像知道他有此一招,小嘴一叼小碗,窜下了方桌,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独自享受它的美味佳肴。

大汉气得骂道:“这臭小子,总是当逃兵,见机不对,撒腿就跑,亏你叫什么‘麒麟鼠’,真是的!”

第六十二章 飞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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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尼姑见他们二人一上来就吵嘴,向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方小施主,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做佛门弟子的问讯,难道你是佛门弟子吗?”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老师太,小子自小在少林寺长大,也算得上是少林弟子吧,如今虽然不在少林,但我那里能够忘本。”

独臂尼姑道:“哦,原来如此,不过,贫尼感到十分的不解,你认识贫尼么?怎么知道我是地榜中人?”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老师太,小子虽没有见过你,可是我曾听我的义父说过你和‘白眉神君’当年可歌可泣的一段事迹,深入小子心中,是以一见到老师太这个样子,一猜就猜了出来。”

独臂尼姑听到方剑明提及‘白眉神君’此人,脸上不禁微微一愣,好在她修为高深,转而神色一换,笑道:“方小施主,当年的事迹已成往事,随风而去,不必言它,不知你来此地作甚?你的师父,你的义父又是谁?可否见告。”

方剑明抬头一望天色,见到了黄昏时分,叫道:“哎呀,我在这里胡闹,怎么忘了义父。老师太,不瞒你说,我是为了追这个小家伙才来这里的,它鼻子很灵,闻到了大白鹤的气味,就跑到这里来了,我一路追着它,不知不觉就闯了进来,还望老师太不要见怪。原谅小子。”

独臂尼姑笑道:“阿弥陀佛,贫尼怎么会怪方小施主呢!小施主是一个高人,贫尼还欢迎得很呢。”

方剑明又道:“老师太,我的师父是少林寺的清成和尚,不知你听说过他没?我的义父……呵呵,他实在太有名了,武功又高……”

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头上的羊角辫一晃,道:“哼,不要故作姿态,看把你得意的,你义父是什么人,难道他还会打得过我的师父!”

方剑明道:“我义父就是六十年前,鼎鼎大名的刀……神……!”

独臂尼姑正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听得有人大声喝道:“小子,快告诉我,刀神这老儿躲到那里去了,老夫已经找他有一年多了!”随着话声,一个人影夹着一道猛烈的劲风飞进院子里,方剑明还未看见他的面容,就被此人一把扣住手腕,吐出一股劲道,竟是以内家真气封住了方剑明周身大穴,动弹不得,也跟着昏睡过去,独臂尼姑面色大怒,道:“飞龙子,你实在太嚣张了,你是欺我这里没有高手吗?”

来人“哈哈”一声莽笑,抓住方剑明飞身一起,在空中与独臂尼姑接实一掌,“轰”的一声,狂风刮处,院子里的所有东西打翻,隐隐还闻到一股子酒味,突听又是“轰”的一响,院墙竟是吃不住他们双掌接实,发出的内家真力,如纸糊的一般倒向外面,大白鹤长鸣一声,双爪一抓兀自愣在一旁的两……

兄妹,飞上高空,然后双爪一甩,两兄妹借势凭空一翻,大白鹤将庞大的身躯一向前一探,两人稳稳的坐在了大白鹤的背上,这一招他们也曾玩过,是以虽然在外人看来惊险,对于他们却是家常便饭。

院子里那个抓住方剑明的飞龙子同独臂尼姑接了一掌,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又是哈哈笑道:“老尼姑,你不是老夫的对手,去叫你的情郎来,以‘白眉神君’的武功,想来能和老夫一较高下,你们要是双剑合壁,哈哈,老夫就只有望风而逃了!”

抓着方剑明,在独臂尼姑打了三个筋斗,落在地上之际,身躯一纵,如飞而去,独臂尼姑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刚才她同飞龙子接了一掌,内功稍有不如,她的身上又没有带着“如意”宝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飞龙子抓走方剑明。

突然听到空中的大白鹤长啸一声,双翼一展,离地有十丈高下,朝着飞龙子远去的方向追去,独臂尼姑见了,心头一喜,传声道:“宏儿,灵儿,你们小心了,打不过他就不要追,只要知道他落脚的地方就行了!”

两兄妹回声道:“是,师太!”骑着大白鹤,看定前面地上一条纵跃如飞的人影,急追下去。麒麟鼠见主人被抓,突然将身一纵,射出了数丈之外,独臂尼姑只见得眼前灰影一闪,麒麟鼠小小的身子就消失在远处的一个转角之处。

飞龙子的轻功实在恐怖之极,上次他在苍龙谷外露了一手“活佛升天”,便已是世上少有,经过近两年来的修行,轻功虽没有多大进步,可是比之先前,有了一点点的进步,这一点点进步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无疑是最为宝贵。

只听飞龙子“哈哈……”笑声中,全不把挡在对面的山坡,树林,土凹,米田放在眼里,均是轻轻一跃,就达十几丈,二小骑在大白鹤背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飞龙子的轻功居然并不输于大白鹤,大白鹤离他始终有十七八丈的距离想追也追不上,只能在后面跟着,飞龙子蓦地回头笑道:“两个小娃娃,真是不识好歹,再跟老夫追下去,老夫就把你们打落下来,看你们还敢不敢追老夫!”

哥哥大声说道:“你敢!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飞龙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白鹤当作护禽,想来武功通天,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是老夫认识的人呢!”

妹妹娇嗔道:“我们的师父就是‘天都圣人’,你怕不怕?”

飞龙子一听,身形突然一顿,转过身来,然后凌空一跃,到了一个高坡之上,大白鹤载着两兄妹跟着飞了上来,飞龙子“哦”的一声,叫道:“原来是这个老家伙,他还没有死吗?他都有一百三十岁了,是天榜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你们这么小怎么可能是他的……

弟子?”

“大胆!”

“放肆!”

两小同时大喝道。

大白鹤一个俯冲,夹着万斤力道,超飞龙子击到,地面掀起一股强劲的气流,真的是飞砂走石。飞龙子仰天大笑,道:“老夫虽然是地榜中人,难道还会怕他们天榜的人么?老夫既然被人叫做飞龙子,区区一只畜生能耐我何!”说着,并不把大白鹤看在眼里,猛地将身一纵,翻了一个筋斗,闪电般的落到了大白鹤的上空,伸手一抓,就要将小姑娘抓住,他的左手里抓着方剑明,此时只可空出一只手来。

爪风临面,吓得小姑娘脸色一白,大白鹤双翼一展,就是一招“白鹤梳翎”,重重的档了一下飞龙子的一抓,砰的一响,大白鹤身躯一抖,掉下几片羽翼,长啸一声,伸出利嘴,狠狠的朝飞龙子脑袋啄下。飞龙子心中一惊,暗道:这畜生竟然这般厉害,老夫用了五层功力,居然没有将它震伤,大意,大意。不等大白鹤的利嘴啄到头顶,空中将身一扭,左脚尖踩在右脚尖上,借力发力,斜着飞上两丈来高,又到了大白鹤的上面,同大白鹤再交一招,将大白鹤震出一丈,他的人才落下地来。

哥哥见了,惊呼道:“这不是武当的‘梯云纵’吗?你怎么会这个轻功?”

飞龙子笑道:“小娃娃,你还算识货,不错,这真是武当的‘梯云纵’,天下之间,只有老夫一人会得,你们怕了吗?”

小姑娘方才差一点被抓住,心中大怒,闻言骂道:“丑老头,死老头,等我师父来了,我就叫他为花儿报仇,打得你四处乱窜,你还在这里炫耀你的‘梯云纵’,真是不知死活。”

飞龙子一听这话,冷笑一声,道:“小娃娃,别说叫你师父,就是独孤动天复生,站在老夫的面前。老夫也不惧他。”

“是吗?嘿嘿,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家伙有多少本事!”

突然有人接口说道,随着话声,暗淡的天色下,从一个草地里缓缓站起八个人来,离他们这儿不过只有十丈之遥,显然他们早已埋伏在此。

第五十九章 阿毛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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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了,笑道:“义父,你说它是‘麒麟鼠’,这一年多来,它好像没什么大的本事,除了认识路,会懂人言之外,我可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本领。”

大汉也是奇怪的道:“我也弄不清楚,当年我到这一带来游玩,碰见了药仙那个家伙,他对我说过这一带出现了‘麒麟鼠’,将它的模样告诉了我,还嘱咐我小心,这家伙口中会吐天火,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够融化,可怕得很。”少年道:“我看是它已经退化了,不是有这样一个故事吗,说有个地方的猫许久没有抓老鼠,见了老鼠后,不去咬它,方而要逃走。这家伙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两人说着笑着,过了一个时辰后,少年又到外面去生火,烧了几个小菜,煮了一锅饭,摆在了方桌上,大汉在屋子一角抱出一坛酒来,打开到了三杯,为什么是三杯?因为阿毛也要喝,你别以为它是动物就不能喝酒。

喝了半坛子酒,大汉道:“不要喝了,你待会还要下山去,多吃点菜吧。”却见那个麒麟鼠阿毛迈着八字步,在方桌上走了一圈,仿佛在说:“看,我都还能走一圈,那里能够喝醉,你不要等我们走了之后偷偷的喝。”大汉见状,在它来不及躲闪之极,屈指一弹,弹在它的头顶,笑道:“就你多事。”

阿毛伸出鲜红的小舌头,朝着大汉挤了挤小眼睛,一溜烟似的跳下方桌,有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日中时分,少年带着麒麟鼠出了小木屋,离别大汉,踏上了到山下的路途,少年走进小木屋不远的那座原始森林,。这原始森林里面古怪得很,少年每一次路过这里,都曾在心中暗暗的几下走过的路线,甚至在树上作了记号,可是他每一次回来之后,总是找不到进来的路,刻下的痕迹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这原始森林就如同一个天然的阵法一样,人要是困在里面,休想出得来。

幸亏有了麒麟鼠。这麒麟鼠据说是上古时期的异兽,因为体积太小了,至今还没有绝种,同它同时代的据说存在着龙。不过,还没有人亲眼见过这麒麟鼠会吐天火,它的模样长得很想松鼠,身体背面有一道火红色的缎子,抚面也是红色的,不过是粟红,一只长长的尾巴,差不多与身体一般长。

一般来说,松鼠的食物是植物的果、花、叶,偶而也摄取一些动物性食饵,这只很像松鼠的麒麟鼠却是什么都吃,它是来者不拒。更为稀奇的是它还会喝酒,也曾罪过。少年与他相处一年多来,发现这家伙的年纪和威信特别的大,简直就是森林中的王者。

有一次,少年带着它到密林处练功,突然从山凹里窜出几只斑斓大虎,它见了,丝毫不感到紧张,还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吱吱的吩咐着,也不知……

它究竟说了些什么,以后这一带就很少出现野兽,在小木屋三里以内更是见不到野兽的踪影。

少年将它放在肩头,它的一双小眼睛此时正仔细的辨认着方向,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了密林,来到树林出外。少年把它往怀里一方,展开轻功,风驰电掣的向山下纵去。

又大概行了半个时辰来到山下,走了十里的小道,转到一条管道上来。这一路上,少年见得四处开始出现了花朵开苞的情景,初春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虽然没有多大的温度,可是不能说不是一种享受,懂得享受的人应该知道适而可止。

少年这时已来到了一个镇上,这个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卖的东西倒是挺多的,这也是少年为什么每一次都喜欢来这里采物。少年来过了很多次,对于路径非常熟悉,当下先买了生活必需品,然后又买了一大坛的绍兴杏花春酒,装在一个买了的大麻袋里面,他虽然今年只有十岁,由于练功的原因,长得却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胳膊和腿脚都很粗,人家见了他,也没有欺负他的意思。

其实也有人来欺负过他,那是他头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行情,正从酒店里出来,迎面走来了两个地痞般的汉子,一个指着他说道:“小子,知道规矩吗?”他当时一怔,问道:“什么规矩?”那汉子听了,骂道:“什么规矩!臭小子,你跟我装糊涂吧,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把你的银子拿出来,给我们分一点,不然有你好看!”少年听了,这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闻言笑道:“我不需要保护,为什么要给你银子?”另一个汉子听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走上来就要去抓少年的衣领,少年让他抓住,那汉子想往前一甩将它摔出去,那知道用了半天气力,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的,知道这下遇见了武林中的人,少年讨厌他们在这个地方胡作非为,肩头一撞,碰在了对方的脸颊上,顿时那汉子的嘴角高高翘起,疼的他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少年却是不管他,追上另一个逃跑的汉子,狠狠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叫汉子来了一个狗吃屎,滚在地上,浑身疼痛不已。

少年轻轻松松把他们搞定之后,警告他们道:“下次要是在我看见你们,我就打你们一次。”自此以后,就没有人来找过他的麻烦。显然那两个汉子受到的教训给其他人提了一个醒,谁要是去找他的麻烦,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少年干完应该干完的事后,突然想到义父吩咐他去理一下发,心中暗忖:算了,懒得理了,反正又没有人认识我,就算理发了,我还是我,还是保持这个样子吧。心头一动,找到一家针线铺,买了一条蓝色的缎子,将头发往后一梳……

,蓝缎子绑在发中,身后就拖着一蓬头发,脸面却显了出来,不再是半遮半掩。

提起大麻袋出了针线铺,少年就往回路走,却听见麒麟鼠吱吱的叫了了起来,从他的怀里还钻出,一双小眼睛十分机警的四处查看,少年见它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忍不住噗哧一笑,道:“阿毛,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啊?”

麒麟鼠却是用尾巴扫了扫少年的脸庞,跳下地来,向前跑去,出了几丈远,回过头来,瞧着少年,那意思是叫少年跟它来。少年还没见过这家伙出现过这种情况,见状心下好奇,跟着走了上去。

只见麒麟鼠一路小跑,出了镇上,转到镇左的的一条小道上去。少年感觉到十分的惊奇,这家伙究竟发现了什么?

少年跟着麒麟鼠在山间的小道上不快不慢的跑着,过了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一鼠一人来到了一座院墙外,麒麟鼠沿着院墙,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座大门外,少年抬头一看院门,气得大骂道:“你这个小家伙,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这又不是我来的地方,亏你的鼻子还真灵敏,居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来。”

说着,上前一步,将麒麟鼠抓在手里,麒麟鼠挣扎了一下,少年敲了它一个响头,道:“还不老实,带我到这里来,回去后我就叫你吃斋念佛。”

麒麟鼠吱吱的叫着,样子显得极为的委屈。

突听的院门“依呀”的一声,深红色的院门已是打了开来,少年想走,如今却是被人发现了。

第六十三章 魔教八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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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个人一出来,倒是把身在高空的两兄妹吓了一跳,他们坐在大白鹤身上,居然没有看见他们。这八个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位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身材瘦小,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袍子,袍子穿了大概有许多年,业已退色,可是却洗得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的性格极为的固执。

走在他旁边的两位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要高了老者一个头,看年纪决不会超过五十岁,手中拿着一把弯弯的月牙金刀,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衫,那个女的身材娇小,同老者差不多高下,柳眉凤目,樱桃小嘴很有个性的紧紧闭着,你说她不到三十岁,其实她今年的年纪已是四十有六。

在他们的旁边是两个中年人,一个生得虎头虎脑的,脑袋特别的大,背脊有一些躬着,好像有些驼背,不过不太明显。另一个人长了一个高高的鼻子,头发胡乱扎在脑后,随随意意就像自己是天下最自由的人一样。

其他三位却是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和一个长手长脚的汉子。那胖子圆滚滚的大肚子,如今虽是初春,可是他的上衣敞开,露出里面的大肚皮,脸蛋也是圆圆的,笑眯眯的看人。那个瘦子实在太瘦了,同胖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在表明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七八天没有吃饭了。而那个长手长脚的汉子,长了一张马脸,长长的就像谁欠了他一白万金子而没有归还一样。

这六个人都是生得怪异,除了那个女子要好看一点外,其他人都是有些出众。

飞龙子一一打量着他们,飞龙子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可是他刚才的一番话将他们引出来,从这一点可以猜出他们同魔教的人有关,就是不知道他们在魔教中的地位如何。飞龙子在地榜中是最老的一个,他习武一生,为的就是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无奈的是他屡次败在刀神的手里,每次都被刀神的绝世刀法所所惊走。

上一次他在苍龙谷同刀神隔空用气劲互相比斗,没有讨得了好处,只好回去修炼,以便下次能够在一招半式上赢了刀神,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一年前,他领悟出了一招厉害的手刀,就出来找刀神,他到苍龙谷一去,见那个地方那里还有刀神的踪影,倒是有一只十分讨厌的银角兽来攻击他,他给了银角兽一点苦头这才出了苍龙谷,到江湖中寻找刀神的下落,这一来华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始终没有找到刀神,昨日他路过此地,突然见到有一只巨大的白鹤在空中飞舞白鹤的背上还骑着两个人,以他的眼光大白鹤虽然距他有数十丈高,他也能将上面的人瞧出来。

他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男的不过十五六,女的十岁左右,心中惊奇,跟在他们的后面,悄悄的追着。不一会来到一……

座尼姑庵。出来一个年老的尼姑对着两人说话,两个孩子说着笑着,进了尼姑庵,飞龙子见了这个老尼姑,感觉有些面熟,就是不知道在那里见过,突听得那老尼姑说道:“施主来到此地,怎地避而不见?”

飞龙子心头暗惊,从隐身处走了出来,老尼姑见是飞龙子,脸色一变,道:“飞龙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飞龙子见她认识自己,想了一想,脸色也是一变,道:“你是‘如意神剑’方滢滢?”

老尼姑冷笑道:“不错,你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吧,如今贫尼已是世外中人,法号惠尘。飞龙子。你不去找刀神比武,来这里干什么?”

飞龙子笑道:“怎么?你没有去找你的情郎‘白眉神君’吗?”惠尘嘴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飞龙子又笑道:“你们的事老夫才不管呢,我问你,方……哦,惠尘,你见没有见过刀神,老夫已经找他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这老儿跑那里去了。”

惠尘道:“你们的事我也不管,贫尼没有见到刀神前辈,请你离开此地!”

飞龙子这人当年邪里邪气的,杀的人虽不多,可都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人物,惠尘与他同是地榜中人,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可是对于他的为人并不喜欢,是以要他离开此地,也不是什么六亲不认的事,飞龙子知道这些自认正派的人物对他们这种人十分感冒,当下冷哼几声,就转回到镇上,投宿在镇上的客栈里。

第二日他起来,在这一带找了半天,下午吃过晚饭,正要赶路去找刀神,突然听到有鹤鸣声,凝神一听,从鹤鸣中听出这是鹤碰到了大敌所发出的声音,心中一动,又来到了尼姑庵,正瞧见麒麟鼠和大白鹤双眼互视,瞪着对方,后来麒麟鼠被大白鹤一扇扇得在地上打滚,惠尘师太已到了门外,他急忙将呼吸屏住,躲在暗处,方剑明说出惠尘来到,四人在院子里交谈,都听得方剑明说出刀神二字,飞龙子又惊又喜,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飞龙子飞身而出抓住方剑明,封穴击晕他,又同灰尘师太对了一掌,出了尼姑庵。

这就是为什么飞龙子为何在此出现的原因。

飞龙子打量完六人之后,冷冷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是魔教的人?”

却听得那个瘦小的老者嘿嘿笑道:“老夫几个正在这里开会,你们无故闯到这里来,打扰我们,我们只好隐伏起来,飞龙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我们的上一任帮主。”

飞龙子哈哈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教训老夫,老夫成名那会,你在江湖中恐怕还是一个无名小子呢!”

瘦小老者淡淡一笑,道:“老夫承认你的年纪是比我大,但是老夫的辈分却并……

不低于你,你休在这里倚老卖老。”

飞龙子“哦”了一声,道:“你究竟是谁?”

只听瘦小老者道:“老夫魔教鼠坛使者张征!”

飞龙子微微一愕,只听得那剩下的七个人接着说道。

“魔教牛坛使者刘如海!”

“魔教虎坛使者王伏虎!”

“魔教兔坛使者袁紫玉!”

“魔教龙坛使者龙风雨!”

“魔教马坛使者马不回!”

“魔教猴坛使者侯朝宗!”

“魔教猪坛使者朱有笑!”

他们七人一个一个的报来,琅琅上口就像接对子一般,飞龙子虽是一代高手,六十年前在地榜就很出名,可是六十年过去,他的人也老了,剩下的岁月就是要打遍天下高手,那里还会去打听这些人,当然对这些后生晚辈知之不祥,唯一有些了解的是那个鼠坛使者张征。

这个鼠坛使者张征论年纪也有八十多岁,几近九十,他当年跟着魔教的上一任教主独孤动天闯天下,五十年前他就是鼠坛使者,当时三十七八,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鼠坛使者,与他同一辈的老家伙们,像其他坛的使者都纷纷退居,到了魔教总坛接任长老的位置,这一代的教主独孤九天也曾权过他退下来,到总坛当长老,他老气横秋的说道:“魔教里鱼龙混杂,难免出现劣徒,老夫只要求自己当好一个鼠坛使者,对教中弟子加大管束免得让他们坏了魔教的名声!”独孤九天劝不动他,只好由他。

是故他的身份是一坛使者,魔教里的人都很敬重他,并不把他当作使者,而是将他视为长老一级。这姓张的也是一个怪脾气,最爱到魔教各个坛,门里视察,发现有邪恶之辈混在魔教中,决不轻饶,教中弟子也很怕他。

飞龙子一听这个瘦小的老者是鼠坛使者张征,不禁笑道:“你怎么还当着这个破职位,魔教里不是有长老吗?你这个老小子怎么不去那里?”

张征道:“这是老夫自己的事,不要你飞龙子多管,飞龙子,你口出狂言,当魔教无人吗?”

飞龙子傲然一笑,道:“自从独孤动天死后,老夫就没有听到过你们魔教有什么出众的人才,老夫就是这么想,你待怎样?”

却听得那个胖胖的猪坛使者笑眯眯的道:“难道你没有听到过我们帮主大战武当掌门,大胜而归,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事迹吗?”

飞龙子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大笑道:“你说的那个武当掌门,我记得叫什么‘长虹’吧,当年他跟着他的师叔来招老夫比武,我将他的师叔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赢得了武当的‘梯云纵’功法,他那时还是一个小道士,如今却叫什么长虹真人,他也配叫真人?你们教主打败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夫还不屑与他动手呢!”

这话一出,险些将八个使者气死,这话无疑是说独孤九天没有多大的本事,就只会找武功低微的人打架,才被江湖好事之徒说成是天下第一高手。

只见得那个牛坛使者刘如海单刀一挥,划过一道优美的轨迹,刀影还残留在淡淡的夜色之中,此时月儿在东边露出了它的脸庞,打量着世上的一切。,刘如海道:“飞龙子,我们敬你是前辈,你不要侮辱本教的教主,有本事就同在下打上几招!”

飞龙子大笑道:“你一个人,不够老夫打,你们一起上,老夫也不见得会怕了你们!”

第六十章 斗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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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小施主光临本庵,不知有何贵干?”

只见红门一开,走出一个头上带着灰布的尼姑,少年呵呵一笑,道:“打扰师傅清修了,在下的宠物无故跑到这里来,在下前来捉它,没想到它跑到这里来,真是不好意思。”

这个尼姑看样子不过三十出头,生的模样端正,虽然身上穿着灰衲袍,可是曲线倒是不错。尼姑看了看少年手里的麒麟鼠,惊异的道:“咦,施主好本事,贫尼还从未见过这种松鼠,不知施主在何处得之?”

少年哈哈笑道:“这是我在山里捉到的,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少年说着,就要走开。

蓦地,尼姑庵内传出一声鹤鸣,麒麟鼠听了,一双小眼睛睁到最大,吱吱的叫着,猛地挣脱少年的手腕,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头就闯进了那扇半开半掩的庵门。

少年见这小家伙跑进了庵内,心下慌张,忙道:“喂,阿毛,你跟我回来,这不是你进去的地方。你快回来!”

说着,少年也顾不了许多,一头就跑进了尼姑庵内,那个站在庵门外发呆的尼姑却是来不及出手阻拦,让少年闯进院内。

“施主,请回来,佛门净地,不容外人随意乱闯。”

尼姑急忙跟在后面,眼看着少年在前面的一幢屋角消失了,少年的动作实在太快,尼姑又没有修炼过什么轻身功夫,那里追得及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闯进了庵内的内院里去。

少年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一个男子所能说进就进的,无奈的是麒麟鼠这家伙实在不听话,也不向主人通知一下,就一溜烟似的跑进了庵内,少年一路追着它,在后面大呼小叫的,弄得这个佛门清净之地倒像是在开什么大会一样。

少年左转右拐,来到了庵内的一处十分僻静的院子外,麒麟鼠纵身一跃,跳到了院墙之上,那院墙高有一丈,麒麟鼠一窜就到了墙头,对着院子里的什么东西吱吱的叫着,看样子是在和那个东西在较劲,少年心中奇怪,一翻身上到墙头,身子刚在墙头落稳,陡听有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来,招打!”随着话声,一道寒芒急射少年的的左腿,少年危机之间在墙头来了一个“鸽子大翻身”,双脚一点墙头,飞身一起,悬空打了一个筋斗,又落在墙头,正要抬头望去,听得有人娇滴滴的道:“花儿,去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一阵狂分刮起,院子里突然飞出一个庞大的身影,那身影分明就是一种动物,只见这是一只高有几乎一丈的大白鹤,全身为纯白色,头和脸部裸出部分为鲜红色,嘴赭红色,脚浅肉红色。又尖又长的红嘴一张,发出一声鹤鸣,从空中飞下,一只大嘴狠狠的向少年啄到。

少年“哎呀”一……

声惊呼,从墙头掉下来,狂分横扫之下,竟是站立不稳,幸亏少年落地后,双手一撑地面,腾空跃出八尺,这才没有受伤。麒麟鼠吱吱的尖声叫着,突然纵身而起,窜到空中,它的面积实在太小,大白鹤和它一比,感觉它就像小不点似的。

大白鹤见麒麟鼠迎面而到,就像看见了克星一般,调头飞了回去,麒麟鼠得意的吱吱叫着,后肢着地,前肢一抱,放在胸前,模样好笑之极。少年这时才有机会打量院子的情况。只见这个院子虽然僻静,可是十分的宽敞,对着少年的方向盖着一座大屋,此时正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是位男子,看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脸上稚气未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少年,似乎正在为少年拥有这只麒麟鼠感到万分的惊奇。

另一位却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头上梳着羊角辫,一双精灵古怪的大眼睛,鲜红的小嘴,小手,小脸粉白,生的像个洋娃娃一般。这两个人身上穿着料子上好的锦衣服饰,一看就知道生长在富贵人家。少年见这里有一个男子,心下颇为惊奇,如果不是同这尼姑庵的庵主关系亲密,怎么能够让男子入内。看来这两人必定是庵主的什么人。

小姑娘见大白鹤在麒麟鼠的手底下吃瘪,急忙高呼道:“花儿,你不要怕啊,你那么大,它那么小,你还打不过它吗?”

大白鹤在高空鸣叫了数声,突然一头飞了下来,双翼扇动,浮在空中,离麒麟鼠只有一丈左右,大白鹤双翼一展,长达几近一丈五,庞大的羽翼刮起阵阵劲风,吹得院子中的尘土飞扬。

麒麟鼠离它只有一丈,却是没有被劲风撼动,麒麟鼠的后肢紧紧的贴着地上,一双小眼睛和大白鹤的大眼相互瞪着,麒麟鼠是上古异兽,这只大白鹤虽然是天下少有,有了上千岁的高龄,可是在麒麟鼠面前一点也不敢大意,大白鹤不知道这只麒麟鼠有什么本事,可是它凭着灵敏的直觉,感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体内藏着一种极为恐怖的原始力量。

大白鹤观察了半天麒麟鼠,见麒麟鼠兀自小眼睛圆瞪,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心中奇怪,试着用左翼划了一下,掀起一股劲风向麒麟鼠击到,麒麟鼠吱吱一叫,突然掉头就走,当了逃兵,一路跑到少年身别,将小身子一窜,跳到了少年的怀中,少年忙用一只手将他紧紧抓住,此时那只大白鹤试出麒麟鼠不过是虚张声势,长鸣一声,飞到少年的头顶,左翼一划,朝少年头上落下,庞大的羽翼一出,尚未到达少年头顶三尺,少年就感觉到一道排山倒海的劲力涌到,他的人竟是大风中的小船,摇摇欲翻。

少年见大白鹤来势猛烈,不敢轻易和它比拼力气,将身一跃,跳过大白鹤的的左翼,叫道:“喂,……

你们两个主人,怎么不管管你们的宠物,难道要让它打伤在下吗?”

那小姑娘听了,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你要是打得过我的花儿,我就让你骑着它游玩一天,要是你不是它的对手,那就只好倒霉了。”

少年听了这话,险些气的发狂。他又不是故意要闯进这个尼姑庵里来,要不是麒麟鼠发现了这只大白鹤,他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要同大白鹤较量。那只大白鹤见少年跳到了一边,庞大的身躯突然一转,居然使出了一招“白鹤亮翅”,有模有样的的右翼一划,朝少年的左腰击到,少年飞身一纵,一股狂分刮过,卷起尘土,右翼勘勘划过少年脚下两寸之处,少年人在空中,怒道:“你这个当主人的既然如此说,那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站在一旁的男子脸色一动,对着小姑娘劝道:“算了吧,妹妹,他又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惠尘师太一会就要来了,我们在这里动武,恐怕不好吧!”

小姑娘一听,娇嗔道:“哥哥,你少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小子没礼貌的跳到墙头,说不定他是一个大盗,你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非奸即盗。我这是在帮惠尘师太捉贼,你不要管!”

少年听了这了话,大笑道:“好,好,在下非奸即盗,来来,大白鹤,在下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说着,伸手一劈,劈空掌力发出,竟有隐隐的风雷之声。

第六十四章 三使斗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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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子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得鹤鸣之声,那只大白鹤载着两兄妹二人从空中飞下,落在地上,二小一翻身,双脚着地,朝这头走来,大白鹤跟在他们的后面,高昂着长颈,就像守护神一般,小姑娘说道:“还有我们呢!飞龙子,你快点将方剑明放下,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飞龙子一听,笑道:“两个小娃娃,不在一旁跟我带着,上来想送死吗?”

哥哥抽出腰间的宝剑,“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尖指着飞龙子喝道:“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妹妹,我就和你拼了!把方老弟放下,解开他的穴道。”

飞龙子双眼圆睁,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猛的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哥哥,一目不瞬的道:“你叫老夫解开他的穴道,把他放开?”

哥哥道:“不错!”

飞龙子道:“小娃娃,你们的师父‘天都圣人’还不曾用这种口子对老夫说过话,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以命令的口气对老夫这般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缓缓的抬起右手,手掌瞬间变得通红,五指并拢,如刀一般,手掌上腾起阵阵的热气,飞龙子的双眼冷冷的瞧着哥哥,陡地爆喝一声,道:“小子,你跟老夫躺下……”

“慢着,有什么本事,冲我们魔教的人来,欺负一个小孩子,难道不丢你飞龙子的脸吗?”

飞龙子飞起的身躯一顿,手掌在哥哥的头顶一寸之处滑过,接着身形一折,闪电一般扑向鼠坛使者张征。张征见他动作极快,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喝道:“你们跟我看着,要是老夫不敌,你们就上,反正他飞龙子是大名鼎鼎的地榜人物,不怕我们人多!”

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得停歇,身形纵起,同飞龙子连过了十招,这十招看样子毫无威力,皆是点到为此,其实内中的惊险非一般人所能看明。张征的拿手功夫是他的一套几位古怪的手法和身法,再加上他的内功也是非同小可,毕竟他也是上了高龄的人,内功方面虽然不如飞龙子,可是他仗着刁钻的身法,像老鼠一般,遛来遛去,忽而在左,忽而在友,弄的飞龙子一时摸不着他的动向,跟着他团团直转。

其实说到轻功,飞龙子还要比张征厉害三分,不过张征的轻功,也就是他的身法是从老鼠的身法演化而来,端的是江湖一绝,你摸不清他的动向,又怎么能够抓的住他,如果要说什么窜放跃脊,飞奔之类,飞龙子早就能够将张征给落下。

飞龙子又同张征打了十招,见还是不能打着他,心中有气,骂道:“姓张的,你还是不是个人物,向你这般多多藏藏,如鼠辈一般,怎么叫我同你一较高下!”

张征听了,嘿嘿笑道:“飞龙子,你要是都打不过我,那么你就枉自……

称什么地榜高手了,老夫……咦……呃”张征的话声一转,那飞龙子突地身形一折,居然使出刚才的那一招武当的‘梯云纵’出来,右手并指如刀,狠狠的劈到了张征的肩头,刀风如热浪一般,卷过张征的肩头,好在张征躲得够快,只是被他的刀气扫中了肩头,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饶是如此,肩头那儿也是像被烈火灼过一般,隐隐作疼。

张征凌空一番,有躲过了飞龙子的一掌,惊声问道:”飞龙子,这就是你成名的火焰手刀吗?”

飞龙子哈哈大笑,手底下一刻不停,连着劈了八记手刀,道:“你还算识货,不错,你就尝尝老夫火焰手刀的滋味吧!”这八刀,每一刀都带着热浪,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有着火气流动的声响,要是被他劈中一掌,恐怕这辈子只有残废的命了。

张征东躲西藏的,像一只老鼠似的,他刚一转到左首,飞龙子的手刀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等着那儿,张征联换了几招身法尽皆没用,一时险象环生。

其余七使者见了,知道这个飞龙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一人那里是他的对手,除非他们再多出几个,只听得牛坛使者刘如海弯刀一挥,纵身而上,笑道:“飞龙子,慢来,慢来,你不是让我们齐上吗,哈哈,刘如海特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弯刀攻到了飞龙子的胁下,飞龙子回身就是一刀,将刘如海惊退,但却是解了张征的险状,飞龙子笑道:“你们统统跟我上,老夫单凭一只手,便能够保持不败之地。”

龙坛使者龙龙风雨听了,沉声说道:“阁下武功的确惊人,可是要我们八人齐上,口气未免太大了,我来会会你!”伸手一探,从身后的腰间拔出一杆白色的亮银抢,这杆亮银抢未免太短了,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既然是枪,那里有不长的道理,谁知道这个魔教的龙坛使者拿出一杆短有两尺的枪来,外人看了,还当他是一个傻瓜,不会选择兵器。

其实,不知道内情的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龙风雨的这一杆短亮银枪乃是他的师父,一个武林异人传授给他的,后来他加入了魔教,在魔教内打拚了十多个年头,这才当上龙坛使者,没有这杆亮银抢,还真不好做好龙坛使者的位置。

龙风雨拔出亮银抢,飞身跃上,自左面杀到。这时就成了这么一个局势,张征在前,刘如海在右,龙风雨在左,飞龙子三面环敌,稍一不小心,就要着了他们的道儿,飞龙子虽然将内家功力布在身上,身体坚实如刚,寻常兵器那里能够伤他,不过同他交手的是魔教使者,魔教的十二使者,岂是善于之辈,飞龙子也不敢轻易的让他们击中自己。飞龙子火焰手刀果然威力无穷,尽管三面临敌,他是脸色不变,低着双眼,看也不看三人的招式,单凭听风辨向,左手牢牢的抓着方剑明的身躯,右手手刀急如电光石火般同三人大战于一处,丝毫不落下风。

三人越打越是心惊,这个飞龙子当真是武功已臻化境,举手投足之间端的是有着无穷的妙力,有其是他的成名功夫——火焰手刀,每一刀使出来,都要让三人躲避不迭。

天边,月儿越爬越高,四人在月光地下飞纵如电,你来我往,大得惊险万分蓦地飞龙子一抬头,笑道:“你们就只有这般本事吗?哈哈,老夫要动真格的了,你们三位要小心了!”说着,右手五指一张,掌上火焰大起,冒出一团火花来,接着又是一并,火焰紧紧的裹着他的手掌,刀气四射,已是向三人爆射而出,三人大吃一惊,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第六十五章 重阳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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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征毕竟是见多识广,见状忙喝道:“你们小心!”功运双掌,头上苍发一飘,打出全身的力道,内家真力源源不断的滚出。刘如海金色弯刀一划,洒下一片刀影,如光圈一般罩向飞龙子,而龙风雨将身一扭,如陀螺一般旋转着,手中的两尺亮银枪点出万多银花,如天际的星辰,击到飞龙子的的山前。

飞龙子脸色不变,洒出的火焰手刀依旧狂热,卷向三人。

陡地一声“碰”响,接着是两声金属的撞击之声,飞龙子一刀震飞张征,张征脸色一白,闷哼了一声,退了三丈之遥,飞龙子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将手刀一引,在一转,刘如海的金色弯刀和龙风雨的亮银枪碰在了一块,发出金属交接之声,火花四射之中,飞龙子的火焰手刀一劈,在他们二人肩头一扫,他们二人均感肩头似着了烈火一般,急忙后退,飞龙子狂笑数声,道:“叫你们齐上,你们还不肯,如今知道老夫的利害了吧!”

其他五人见三人都受了伤,心中大吃一惊,都作势欲发,张征见了,道:“你们不要动手,我们魔教有我们魔教的规矩,对付他这种级别的高手,我们一对一当然不是对手,可是要我们八个使者一拥而上,未免把我们魔教看得太贱了,飞龙子,你记着了,今年的九月重阳,我们在江南的嘉兴烟雨楼会武,你是地榜大人物,我们只不过是魔教区区使者,到时我们魔教十二使者出来六个人与你一决高下,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飞龙子轻蔑的一笑,道:“老夫难道还会怕了你们,就算你们十二使者齐上,再加上你们的现任教主,老夫照样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众人一听,那里还忍耐得住,就要一哄而上,张征飞身上来,阻止七人的行动,喝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谁要是不听我的话,谁也不要认我这个老大哥!”

七使者见张征说得这般严重,俱是愤愤的看着飞龙子,却是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张征回过头来,对着飞龙子道:“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飞龙子道:“废话,老夫向来是说一不二,到时自会来找你们比武,老夫就怕到时候你们临阵脱逃,我到那里去找你们?”

张征哈哈一笑,道:“飞龙子,你去打听打听,姓张的什么时候怕过谁来?九月重阳,那一日,要是我们败了,就算是我们十二使者不是你的对手,你可以叫我们为你做一件事,要是你败了,哼,到时我就要你当着我们教主的面,把你今日侮辱他的话吞回去,承认不是我们上一代魔教教主的对手,你能做到吗?”

飞龙子一生狂傲,这么多年来,只是败于刀神一人,其他的人还未曾打得过他,要么稍差一筹,要么是棋逢对手,在他面前沾过便宜的就只是刀……

神一人而已,当下听了这话,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要后悔!”

张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飞龙子道:“那好,今日之事,老夫就不再追究,你们走吧!”说完,回过头去,看着那两兄妹,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还要追老夫吗?”

哥哥哼了一声,道:“我们打不过你,大白鹤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能怎么样,在下要告诉你一句,方老弟是刀神前辈的义子,你要是敢伤他,刀神一定会来找你的!”

飞龙子一听,笑道:“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小娃娃,你们那里知道老夫抓这个小子来,就是为了将刀神引出来,老夫都找了他一年多了,在找下去,老夫就要发疯了!”

两兄妹翻身坐到大白鹤背上,小姑娘道:“飞龙子,你等着,今日你欺负我们,我会叫我的师父来找你算帐的!”

大白鹤展翅一飞,冲天而起,飞龙子哈哈一笑,打出一记手刀,刀风追着大白鹤,跟了数十丈,这才消散在空气之中,虽没有打中两小,可是倒也把他们吓得脑袋一缩,紧紧的贴着大白鹤,刚才哥哥差点被飞龙子一掌取了性命,如今又受了一下,急忙催着大白鹤道:“花儿,好花儿,你快点吧那个家伙真是太恐怖了!”

小姑娘小嘴一撅道:“我们走了,那个方剑明怎么办?”

哥哥无奈的道:“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告诉惠尘师太,由她定夺,魔教的八使者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平时可是很难得聚在一块的,莫非有什么大事不成?”

小姑娘笑道:“管他们的,我们与他们有没有干系,管他做什么,我回去后,一定要叫师父重出江湖,教训教训那个飞龙子!”

哥哥嘿嘿笑了几声,两人骑着大白鹤,转眼就消失在谈谈的月色之下,有些走夜路的人,只见的高高的天空中闪过一道黑影,还以为是什么庞然大物呢。

飞龙子打发走了两兄妹,回头看时,魔教的八使者也走得一干二净。飞龙子见天色已是戍时,一手抓着方剑明,走了不一会,来到一片大树林里,飞龙子解开了方剑明的穴道,方剑明兀自不醒,飞龙子心中惊异,道:“妈的,这小子武功也是不耐啊,老夫也没用多大的力道,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老夫下手过重,将他弄伤了,这还了得,老夫还靠他找刀神呢!”

当下抓着方剑明的手腕,就要为他输送内力,查看他究竟受伤没有,他一凑近方剑明,隐隐闻得方剑明轻微的鼾声,心中一怔,急忙试着一输内力,这一下,把他气的哭笑不得,骂道:“他妈的,这小子真会享受,老夫在这里拼死拼活的与人打架,你倒好,什么也不担心,也不怕老夫一刀把你宰了,就只管谁你的大觉!喂,臭小子,给……

我醒来,刀神在什么地方?”

飞龙子毫不客气的一把抓着方剑明的衣领,摇晃着方剑明,方剑明这才揉揉朦胧的睡眼,惊讶的道:“咦,这是什么鬼地方,黑糊糊的,难道天已经黑透了吗?哎呀,不好,义父还等着我回去给他做晚饭呢。”

说着,看也不看飞龙子,一把推开他的手,挺身一跃,就要站起来,飞龙子五指一张,顶在他的胸口叫道:“小子,慢来,慢来!”方剑明身躯一扭,竟然脱出了飞龙子的手掌范围,身体成了六十来度,飞龙子暗自心惊,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手腕一翻,就去抓方剑明的腰间,方剑明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我过不去!”说着话,手腕翻飞,脚下浮动,同飞龙子交了七八招,这几下说来慢,其实快如闪电,飞龙子见自己没有能将他压倒,方剑明的身躯已是成了七十多度,心下狂喜,大笑道:“有趣,有趣,天才啊,天才。”左腿一错,踢到了方剑明的胯下,要把他摔倒,方剑明双退一盘,一式“观音坐莲”身在空中,双掌翻飞,击向飞龙子的胸口,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过不去?”

飞龙子一式“风摆杨柳”,粗壮的腰身居然柔弱无骨般的一扭,上身微微一动,就躲过了方剑明的双掌,劈手就拿方剑明的衣领,笑道:“小子,你不认识我?”

方剑明急忙回了他一招,凝神一瞧,惊讶的道:“我记得你,你不是飞龙子吗?”

在飞龙子哈哈大笑声中,两人见招扯招,又交了五六招,方剑明的身躯始终成七十多度角,都听得方剑明嘻嘻一笑,道:“飞龙子,你中计了!”只见的方剑明飞身一退,飞龙子跟着上去,一记手刀紧紧的落在方剑明的额头,但是方剑明的身躯已是站得笔直如松,飞龙子就算一刀劈下,他也是没有办法挽回方剑明已站稳的事实。

第六十九章 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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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听声音,知道是刀神,急忙道:“义父,我来晚了,连买的东西都在路上给弄坏了,你还没有吃饭吧!”

却听得刀神微弱的声音苦笑道:“你们两个小子也真是的,去这么久才回来,义父就要被饿死了,你不是折磨义父吗?”

方剑明来到小屋前,四处找了一下,却找不到义父,心中奇怪,道:“义父,你在那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啊!”

只听得刀神的声音道:“我在你上面了。”

方剑明一抬头,看着夜空,数十颗小星星,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夜空里,月儿静悄悄的躲在一片乌云之后,他还是没有见到刀神,不禁奇怪的道:“义父,你不会飞升天外了吧!”

却见麒麟鼠吱吱一叫,跳起身来,一下就窜到了小木屋之上,方剑明仔细一瞧屋顶,却见得刀神正敲着二郎腿,在那里看着夜空,那里有饿着了的迹象。

方剑明一翻身,落到了屋顶,惊讶的道:“义父,你不是说你没有吃饭吗?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赏月。”

刀神嘿嘿一笑,摸了摸趴在他身旁,学着他的样子,也是翘着二郎腿的麒麟鼠,道:“义父真是拿你没办法,说你奔,你有时又聪明的不像人,说你不笨,你还没有麒麟鼠那么眼尖,立刻就发现了我,我要是等你回来,义父早就饿爬下了。我在树林外引来一只大野狼,一掌劈死它,就这么烤着吃了,你小子把盐放到那里去了,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只好将就着个干干净净!”

方剑明听了,呵呵一笑,道:“义父,恭喜,恭喜,你又破了记录,上次是一只大野鹿,如今换成大野狼,义父越来越能吃了!”

刀神笑骂道:“他妈的,你们少林寺的武功真是奇怪,自从老夫练了这个洗髓经后,胃口大增,也不知道究竟能吃多少!你那个清成师父练功练成那个模样,如今我也有他的趋势了,这洗髓经到底是不是真的?”

方剑明嘻嘻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义父,你没看到你现在变得很年轻么?脸上容光焕发,当初我见到你时,你是一个中年人模样,如今是返老还童,成了一个少年郎,呵呵,真是了不起,我们少林寺的七绝之一,果然是好东西!”

刀神听了,道:“你这小子是损我,还是赞我?我可不想成为那个老老爷那般,像一个童子一样,怪不得他当初不敢出来见人,要是换成我,我也不会轻易的见人!”

方剑明见义父老是说这个事,一点也不提他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的事,心中奇怪,问道:“义父,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刀神双眼一翻,道:“你一定又是和人家打架了,是不是?”

方剑明笑道:“呵呵,义父,你怎么知道的?”

刀神道:“……

上次你就是因为见到流氓欺负良家妇女,气他不过,找上门去,被数百个护院的围着,还迟迟不肯动手,要与他门理论,谁管你呀,闹到半夜才回来,救了那个女子,还叫麒麟鼠在那个流氓的头上撒了一泡尿,说吧,这次又是见到什么事,侠义心肠一来,就出手了?”

方剑明却嘿嘿一笑,道:“义父,你这次是猜错了,不错,我的确是和人打了架,不过这次却非同小可。他们一个是一只大白鹤,一个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还见到了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刀神听了,“哦”的一声,问道:“什么大白鹤,什么高手中的高手,还有什么是我想都想不到的人?”

方剑明道:“大白鹤是阿毛发现的,那是一只高有一丈,会武功的异兽,高手中的高手嘛,义父,你可得摇感谢我,要不是我替你把他挡了回去,他要是找上你,硬要和你比武,你就惨了!”

刀神一听,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是谁,除了飞龙子这个老家伙,谁还会死缠着他不放,闻言惊声道:“是嘛,这个老家伙被你打跑了吗?”

方剑明道:“那里呀,我那里会是他的对手,不过听他说他这些日子,领悟了一招叫‘刀出无名’的火焰手刀,硬要来找你比武,我知道义父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不容外人的打扰,是以就代义父接下了这一招,呵呵,总算没有白费心思,不禁惊走了他,还让我学会了一个绝妙的身法,我起名叫做‘麒麟八变’”

麒麟鼠在一旁听了,吱吱的叫了几声,刀神见状,不禁大声笑了起来,道:“这恐怕同阿毛有关吧,你看把它得意得那个样子,就像做了谁家的祖宗一样,飞龙子怎么会找到你的?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当下,方剑明就将他下山后,到镇上买了该买的东西,然后就是麒麟鼠感觉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大白鹤的气味,一路来到尼姑庵,又如何同大白鹤交手,最后出来一个独臂老尼,方剑明说到着,道:“义父,我说的你想都想不到的人正是这个老尼姑,你猜她是谁?她就是你跟我说过,当年与‘白眉神君’有着恩爱情仇的‘如意神剑’方滢滢,她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做了出家人,隐身与此,我门在这里待了几乎两年,竟然不知道她在此!”

刀神一听到“如意神剑”方滢滢出家当了尼姑,不禁暗自叹息,道:“想不到她与‘白眉神君’还是没有结成连理,当年他们那般恩爱,偏偏有个剑谷插在里面,弄得他们爱恨交集,一个被逐出师门,断了右臂,一个伤心欲绝,无辜受累,断了左臂。本来他们已是言归于好的,那料还是方滢滢心灰意冷,遁入了空门,她如今的法号叫什么?”

方剑明道:“她现在叫做惠尘……

师太,大概是那个尼姑庵的院主吧!”当下,又接着说下去,却是从他醒来开始叙述,他还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大白鹤载这二小追踪,魔教八使者出现,与飞龙子打了一架,然后重阳之约的一些事,方剑明还道是飞龙子抓他到树林里去,就开始解了他的穴道。

刀神听到他说出要代义父同飞龙子比武时,不禁又感动又担心,及至听到他使出“睡前三省”,逼得飞龙子使出“缩骨功”才不致被方剑明弄得极为狼狈,脸上一片惊喜,最后听到飞龙子使出“刀出无名”,方剑明退无可退,破无可破,在这个惊险之处,脸上显得担心之极。危机之间,方剑明见到麒麟鼠的身法,顿有所悟,临机一动,学着一用,竟然给破了飞龙子苦苦想了多日的火焰手刀,刀神的脸上又露出了安详的神态。

刀神听完方剑明的叙述,高兴的道:“明儿,义父真是要谢谢你了,那个老鬼要是真的找上门来,别说我不肯和他打,就是他那一招‘刀出无名’,义父我恐怕一时之间还想不出破解之法,我看如今你只是在火候,内功上有些不足外,其他的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方剑明听了,呵呵一笑。

刀神突然问道:“你没有吃完饭吧?”

方剑明一怔,陡听得他的肚子“咕咕”一叫,接着一旁的麒麟鼠一拍小肚皮,它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刀神哈哈一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在小木屋旁拿起他的那一把大砍刀,头也不回的道:“你们两等着,我去去就来!”

方剑明知道刀神要为他们去打猎物,就是不知道夜深了,还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刀神也不敢走得太远,只是在密林四周转了一转,回来时手上居然多了一只野狼,两人在夜下生起一堆火,照得四下里发亮,弄好野狼,方剑明在小木屋里的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找到盐,把刀神气的胡须无风自动。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方剑明只是在屋里看了一下,就看见了,这可得要归功于方剑明平时的烧火做饭,烧菜,什么东西放在那里,他就算放错了位置,也是能找得到的。刀神几乎就没有做过饭,那里知道东西放在那里,活该他吃没有放盐的狼肉。

方剑明和麒麟鼠用餐完毕,刀神笑道:“今天你们闹了一天,天色也要很晚了,明儿,阿毛,你们去睡吧!”

方剑明伸了一个懒腰,道:“好呀,义父,那我就去睡了”说着一把抱起麒麟鼠,走进小木屋内,只剩刀神一个人在外面待着,他还要欣赏夜色呢。

第六十六章 代父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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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双脚站稳,看着飞龙子紧紧贴着额头的手刀,嘻嘻笑道:“飞龙子,你现在该服了我吧,我的义父说过,你这个人最是世上好胜之人,如今你没有将小子打趴下,你还想去找我义父比武吗?”

飞龙子脸色显得很难看,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老夫记得刀神没有义子啊,他倒是有一大批的徒子徒孙,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有什么时候拜他作了义父?”

方剑明听了飞龙子的话,心底大为惊异,想到:“咦……义父有很多徒子徒孙吗?我怎么没听他说过?”没有回答飞龙子的话,却是问道:“飞龙子,你说我义父有很多徒子徒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不是说错了吧!”

飞龙子的手刀一收,双手背在身后,道:“你义父既然没有告诉你,想必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老夫虽然是他的对手,但也不好透露,你自己想吧,对了,老夫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方剑明心下存了一个问号,回去后倒要问问义父是怎么回事,闻言说道:“飞龙子,我和义父在一起也不过两年时间,上次在苍龙谷,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飞龙子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印象,摇摇头,道:“上次老夫只记得有一个白眉老和尚,和我差不多年纪吧,内功精深,对于你,我是看也不看!那里会记得你。”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那是我的太师祖,法号无名。”

飞龙子“哦”了一声,道:“他是无字辈的高僧啊,少林寺的无字辈高僧如今几乎要全死光了,他恐怕是无空的师弟吧。你们那时去苍龙谷做什么,难道也要和刀神比武吗?”

方剑明惊讶的道:“你不知道苍龙谷内有天蝉刀吗?”

飞龙子一怔,道:“天蝉刀?哎呀,就是少林七绝之一的天蝉刀!亏了,亏了,如今这老儿拿着天蝉刀,老夫更不会是他的对手了,当初老夫只是在谷外同他隔空较量,并不曾进去,那里知道里面会有这等宝贝!”

方剑明听了,笑道:“呵呵,你不要担心,我义父他也指挥不了天蝉刀,他不会用天蝉刀来对付你的了!”

飞龙子脸色一缓,道:“这老夫就不怕他了,老夫花了几乎半年的时间,领悟了一记十分威猛的手刀,正想找你的义父比比,他在那里,带老夫去见他!”

方剑明道:“是吗?你在进步,难道我的义父就停止不前了?实话告诉你,如今我的义父不敢说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谁要想打败他,这武林中还没有一人!”

飞龙子大笑道:“老夫当然不求能打败他,不过他要是接不下我刚领悟的手刀,便是算老夫赢了一场,这你懂吗?”

方剑明笑道:“我的义父经常提及你,我当然知道你们之……

间的规矩,不过,说一句实话,我以为你老人家还是回去修炼二十来年,这才有可能打败我的义父!”

飞龙子一愣,问道:“这是为什么?你敢小瞧于老夫吗?”

方剑明道:“不敢,不敢,小子那里敢小瞧飞龙子前辈。小子这么说是有理由的。第一,我义父如今得了一本秘笈,修炼到此时,几乎就要到了‘金刚不坏之身’的化境,第二,二十年后,说不定我义父飞升天外,到时想必你还在人间,我义父的臭皮囊那里又是你的对手?”

飞龙子一听,几乎就要发飙,一掌把方剑明劈为肉泥,还是他修行多年,不屑于对付小娃子,按下心头的怒火,道:“小子,你不要给你义父脸上贴金,他如今都是一百三十的人了,老夫也是一百出头,老夫要是不再打败他,说不定还会死在他的面前,那个老家伙和天‘都圣人’一般,活了那么长,真是天道不公啊!”

方剑明笑道:“这是我义父勤学苦练的结果,怎么会说天道不公?”

飞龙子哼了一声,道:“像我们这一般的顶尖高手,那一个不是勤学苦练的人,独孤动天当年在天榜称为第一,虽然武功未必第一,但是在三十年前他就一命呜呼,才不过一百岁左右,还有,我听说少林寺的无空也是活了九十左右,就死了,他们怎么不能够活到如今?”

方剑明愣了一愣,淡淡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子也是说不清楚,只好这么回答你了!”

飞龙子“嗤”的一笑,道:“老夫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跟你这个小娃娃说了这么多话,你告诉老夫,你义父在什么地方,老夫去找他!”

方剑明见他执意要找刀神,心中暗道:“可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去见义父,这……这敢怎么办呢……咦,对了,他不是说领悟了一记手刀吗,就让我来试试看,能不能破得了他的招式!”

想定,便道:“我义父有事,不能见你,不如这样吧,我和你比,你看如何?”

飞龙子一听,一张大嘴长大,双眼愣愣的瞧着方剑明,道:“小子,老夫是不是听错了?”

方剑明笑道:“我与你比,如何?”

飞龙子突然飞身一跳,蹦起数丈高下,落到地上,大声笑道:“哈哈,你要跟我比,哈哈,你是不是想找死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夫一掌就可以把你劈死,你还想和老夫比武,你不是发疯了吧!”

方剑明脸色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飞龙子,道:“飞龙子,我好着呢,不用你提醒,你要是不敢的话,尽管直说好了!”

方剑明想激他一下,果然,飞龙子听了,双眉倒竖,道:“老夫不敢?他妈的,有什么事是老夫不敢的,当年大雪山一战,老夫大战血手门三大高手,当时就没有怕过……

,难道还怕你这个毛头小子!”

方剑明听了,心头又是一惊,听他说到“血手门”,却是不知道这“血手门”究竟是那一方的人物,不由问道:“血手门?血手门是一个什么东西,它是一个门派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飞龙子自知失言,急忙住口,喝道:“什么‘血手门’?老夫可没有说过,这是你自己听错了,小子,你不要打岔,你确实是要代你的义父和老夫一比吗?”

方剑明见他又不承认说过什么“血手门”,心中更是奇怪,但是见到飞龙子对次极为的避忌,知道再问下去,飞龙子也不会回答,只好说道:“不错!”

飞龙子道:“好,老夫答应你,刚才老夫的面子被你一站给摸了黑,老夫也想找回来,俗话说:乘热打铁。天色虽然不怎么样,还难不到我们武林中人,就在这里见识见识你这小娃娃还有多少的妙招!”

方剑明一醒来,就同飞龙子说了半天,到如今还没有好好的打量四处,闻言扫了一眼四下,问道:“飞龙子,我记得我是在一个尼姑庵里面,正和‘如意神剑’方前辈说话,怎么就到了此地,那个抓我来的人想必就是你了?”

飞龙子道:“就是老夫干得,那个姓方的女人现在做了尼姑,叫作惠尘,她要拦住老夫,却是被老夫一掌打退了!”

方剑明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听到那个当年的“如意神剑”方滢滢,心中就会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刚好他也姓方,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方剑明着急的问道:“你没有打伤她吧?”

飞龙子笑道:“你以为老夫是神人啊,她好歹也是地榜中人,与老夫起名,岂是一掌就能伤害得了的,你为什么……哦,我记得你也姓方,难不成你是她和‘白眉神君’暗渡成仓,所生的娃儿!”

方剑明听了,心中一惊,忙道:“没有,我和她没有关系,我关心她是见她上了年纪,你不要胡说!”

飞龙子听了,飞身落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这里大树不多,身形不受影响,回头向方剑明招手道:“小子,你过来吧,老夫只用一层的功力,好好和你走几下,然后再让你见识一下老夫领悟的手刀功夫。”

方剑明不敢多想,此时那里又能容他多想,他擅自作主,代义父同飞龙子比武,还没有禀告过义父,要是输了,义父面子上也过不去。好在方剑明这近两年来,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刀神又在一旁指点他,他虽然没有拿着天蝉刀,不能使出天蝉刀法,可是还有“大睡神功”呢,这些日子以来,据他在梦中遇见的木头叔叔说,他的大睡神功已经练到一层有半了,再有半层就能够进得那个神秘的洞府,修行更高深的“大睡神功”和一些同大睡神功有关的东西。……

方剑明听后,对自己就更加有信心了。他没有把梦中所见的事告诉过刀神,你叫他怎么说呢,难道你要他这么对刀神说:“义父,我在梦里面练功夫,遇到一个会说话,武功又像神仙一般的木头人,那里有很多野兽,花花草草,还有参天的大树,更神奇的是还有一个他见了一面而至今没有再遇的神仙绿衣仙子”

刀神要是听了这话,非得要给他好好的在脑袋上狠狠的来一下,免得他胡思乱想。这件事情除了一个人外,谁也不知道,就算是他说了,谁也不相信,还不如不说呢。

方剑明看到飞龙子双手一分,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微笑对他说道:“小子,老夫先让你三招,你功我守,看你能不能将老夫逼退半步。”方剑明听了,笑道:“好,飞龙子,你看着,我要出手了。”说着,双掌一分,摆了一个非常美妙的“起手式”,飞龙子见了,暗笑道:“中看不中用,待会老夫叫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刚才被你站稳,不过是老夫大意了罢了!”

飞龙子心头想定,一招手,方剑明猛地飞身而起,来得好不极快,说到就到,一只右手已是距离飞龙子的额头两寸,劲风临面,把飞龙子都被吓了一跳。

第七十章 魔教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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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的八使者离开后,乘着夜色,来到了一个无名小镇上,一路大家都很沉闷,没有谁开口说话。他们魔教的各坛使者,在魔教中呼风唤雨,权力极大,不想今晚受到了挫折,心中的不愉快是可想而知的。鼠坛使者张征一脚踏入小镇第一家门前时,只见得有三个人飞快的跃了上来,当前一位是一个瘦瘦的汉子,他带着两个青衣大汉,转眼来到八人面前,躬身一礼,道:“魔教虎坛第六门副门主王平参见各位使者!”

张征看了看他,道:“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王平低着头不敢看八人,仍是低着声音,道:“属下正在这里接应八位使者!“

八人都是微微一怔,正要开口问他,他已是说了出来,道:“教主大人亲临此地,正在本门喝茶,陪同教主一起来得还有三位总坛长老。教主吩咐我们在此等候使者,是以我带着两位兄弟在这里恭候使者的打架!”

八人一听,心中兴奋不已,牛坛使者刘如海兴冲冲的道:“哈哈,教主终于出关了,这次教主的武功应该是更上一层楼,魔门的人这次重现武林,看来是不是时候!”

张征“咳”了一声,道:“还是进去再说吧!”八人在王平的带领下,走入镇里,来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孤零零的坐落着几间小屋,他们一走进进院子里,只听得有人大笑道:“老张,你想不到我们会来吧!”

从正中的那间屋子内大步走出一个高大的人来,刘如海见了此人,急忙施礼道:“师父,你老人家也来了,”

那人笑道:“我怎么不能来?教主都被惊动了,我这个老不死的还能不陪着教主来么!”

其他六位使者见了此人,均是抱拳说道:“见过刘长老。”那人哈哈笑道:“免礼,免礼,怎么了老张,我见你面色不对呀,是不是受伤了?”

张征苦笑一声,道:“遇到了超级高手,不是对手,被他打伤了!”

那人惊异的道:“这个人是谁?这么厉害!”

张征道:“进去说吧,我们也要见过教主呢。”

说着,他们一伙都进了正中的那间屋子,王平三人由于身份悬殊,只好在外面待着。

八人和那个刘长老走进屋内,这屋子里摆设甚是朴素,没有什么特殊,有价值的器物,只是在四下里摆了几副山水画,桌上还放在两瓶花瓶,虽是初春,花瓶里的花儿却是开得甚是娇艳。

此时,屋中的正对方正坐着一个头发黑漆,相貌堂堂,看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的中年人。他坐着那里,不怒自威,双眼顾盼之间,显得十分的有神。

在他的走右首,坐着两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子,一个生得狮鼻阔口,样子不算难看,可是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你要是被他瞧不顺眼,……

说不定他会骤起发难,一拳一脚将你打伤。他的整个人就是给你一股不要惹他的的气息。

另一个人却是生得奇怪得很,高高的鼻子下,生了一张血盆大口,他的身材虽没有猪坛使者那么肥胖,但也是比平常人胖了一圈。

八人看到这三个人,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先是向正中那位躬身说道:“属下参见教主!”

然后这才对着另外两人抱拳说道:“见过白长老,见过朱长老。”

原来那个坐在上首的正是魔教的教主,有天下第一之称的独孤九天!

只见独孤九天点了点头,那个白长老却只是微微一张开眼,并没有说话或者表态。那个朱长老呵呵一笑,道:“老张,你是在捉迷藏是吧,把他们都带到那里去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那个刘长老不等张政开口,已是说道:“你没有见老张受了内伤吗?他遇到了超级高手,被人家打伤了。”

突见独孤九天飞身一起,伸出一掌,缓缓的落到张征的的胸前,轻轻在他身上一拍,又似一道闪电般退回了座位上,沉声说道:“你的对手是飞龙子!”

张征借着独孤九天输入的一股强大的内家真力,配合着自己的内力,在体内迅速的走了一圈,内伤立时大好,急忙说道:“多谢教主。不错,我们遇到的人正是飞龙子!”

独孤九天微微一皱眉头,道:“知道他想干什么吗?你们为何同他打了起来?”说完,又叫张征坐下说话。其他七使者却是只能站在一旁。

张征一屁股落椅,当下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事了补充道:“教主,那两个小孩自称他们的师父是‘天都圣人’,飞龙子惹恼了他们,想必‘天都圣人’会重出武林,他一出来,势必又要引出一大群隐世高手,当年的天榜,地榜高手不知道要出现多少,这恐怕不利于我们的计划!”

只见那个白长老双眼一张,眸子内爆射一道精光,一字一句的道:“飞……龙……子!让……本……长……老……来……对……付。”

张政听了,笑道:“白长老,有你出马,当然不惧那个飞龙子,不过……我们既然与他有重阳之约,我希望白长老在此之前最好不要去找飞龙子的麻烦,免得落人闲话。”

白长老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眼闭上,道:“无聊!”

那个刘长老见他们俩说不对口,急忙笑道:“老张,白长老也是一片好意,不过这事既然是你们有约在先,那么还是按江湖规矩来,重阳那天,我得去看看你们的比武。”

独孤九天听了,道:“你们也是为了本教的利益着想,我不怪你们擅自作主。师父他老人家仙逝多年,这个飞龙子大言不惭,他以为他是‘刀神’或者‘天都圣人’么?对了,那个飞龙子为……

什么会来此地,他为什么要抓那个小孩子?”

张政苦笑道:“教主,属下正在开会,那里能料到他们会闯入,只是听得那个被抓的小孩叫什么‘方件明’,其他的一概不知。”

独孤九天听了,沉思半响,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这次你们来黔,可有什么发现?魔门的人真是当年的白莲余孽么?”

张征道:“据属下所知,这个魔门就是当年的白莲教,他们消声匿迹了那么多年,这次卷土重来,难道不怕朝廷的人找他门的麻烦吗?”那个朱长老听了,嘿嘿笑道:“朝廷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是找上了我们魔教的麻烦。”

八使者听了,心中震惊,张征问道:“老朱,这是怎么回事?”

朱长老道:“你们出了总坛不久,就来了一个蒙面人,这人对总坛非常的熟悉,闯入了教主的密室内,预图不轨,教主正在修炼神功,当即被他打了一掌,那知道教主受了他一掌,不仅没事,反而将‘大天罗功’提升到了更高的层次,所谓是‘因祸得福’,教主和他对了一掌,这家伙闷哼一声,道:‘魔教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魔门地网护法领教了!’说完,就闪电的出了密室,还打伤了几个赶来的教中弟子,当时我们正在睡觉,那里知道他会大胆包天的闯进来,教主和他对了一掌,也是受了轻伤,不曾出手拦他!”

八人正自心惊,却听得那个刘长老道:“这个魔门的地网护法真是邪门,居然知道我们魔教总坛的地形,莫非有奸细不成?”

独孤九天微微一笑,道:“不是,你们还记得不,十年前,有一个蒙面女子闯入了总坛,居然还让她进到了‘散人府’,将散人的儿子盗走,事后我查知,这个蒙面女子正是魔门的圣母,可恨她盗走散人的儿子以后,不知所踪,她既然能够进得来,想必那个地网护法要进出也不是难事。”

第六十七章 麒麟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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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飞身一起,眨眼之间就到了飞龙子的身边,一掌打倒飞龙子的额头,飞龙子来不及多想,一翻手腕,劈手就去格方剑明的那只右手,方剑明不等招式变老,飞起一腿,踢向飞龙子的左跨,同时一收右手,左手闪电发出,正是一招少林龙爪手的“龙点头”。

飞龙子见了,笑道:“不错,不错,少林的龙爪手果然是一项绝学,不过对于老夫来说,并不管用。”

说话声中,双手化为刀,横在胸前,然后再往前一推,方剑明的身形打了一个凌空筋斗,上升了两丈高下。飞龙子笑道:“一招,还有两招!”方剑明见第一招没有用处,人在空中,突然急速的落下地来,在地上一趴,几乎是伏在地上,跟着往前滚到飞龙子的腿下,双手一拢就要去抱住飞龙子的双腿,然后将他掀翻。

飞龙子没有料到方剑明会想出这么一招古怪,差点就被方剑明的双手抱住,急切之间飞龙子的绝顶轻功使了出来,人猛地一顿,冲天飞起,上升了好几长高,方剑明笑道:“哈哈,飞龙子,我要的就是你这一招!”说着,方剑明的身形紧跟而上,追着飞龙子的身躯,亦是冲上了半空,双掌一举,贴到了飞龙子的脚底,然后猛地一发力,想把飞龙子仍扔出去。

飞龙子大喝一声,道:“小子,你可真是刁钻得很,想把老夫甩出去,老夫偏偏不让你得逞!”

方剑明内家功力一吐,想把飞龙子扔出,那知道飞龙子的脚底突然发出一股吸力,反而将他的手掌紧紧的吸住,方剑明想脱手也是难上加难。

陡听得飞龙子大笑一声,双腿一分,方剑明的身子像荡秋千一般,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掉下地来,飞龙子双腿一剪,双手一分,一个“大鹏展翅”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比没有被方剑明逼退半步。

飞龙子双眼一翻,道:“小子,刚才差点就上你的大当了,好在老夫还有一手绝活,否则老夫的脸面可丢大了。来,还有一招,这最后一招没有将老夫逼退,老夫就要开始出绝招!”

方剑明落身在飞龙子的三丈之距,闻言笑道:“小子想不到你的反应还这般机灵,小子这最后一招,可是诡异得很,飞龙子,你小心了!”

飞龙子哼了一声,道:“来吧,小子!”

方剑明突然全身一紧,双眼冒出一丝黑色的光芒,飞龙子见了,心中惊异,暗道:“这小子练的是什么魔功,怎么眸子里会闪现黑色的光芒,难道他没有跟刀神学武吗”

不等飞龙子猜出一个结果,只听得方剑明大喝一声,道:“飞龙子,这是我自创的一招,名字叫做‘睡前三省’,你可要小心了!”飞龙子暗自笑道:“什么‘睡前三省’,难道很厉害吗!……”突见方剑明脚下一扭,姿势搞怪的一倒,就要落在地上时,猛地一翻,双腿一跨,一步就到了飞龙子的身前,双手作一个圆圈状,朝飞龙子一靠。

飞龙子“咦”了一声,道:“有点门道。”左手在后面一背,右手一翻,看准方剑明出击的方向,微微推了一下,方剑明身躯一震,道:“好!”绕着飞龙子转到了他的左侧,还是那个姿势,口中叫道:“那是第一省,如今是第二省。”飞龙子背在身后的左手,蓦地像变戏法般的出现在方剑明的腰间,贴着方剑明的腰身,发力一吐,想把他推出去,那里知道他的左手一贴着方剑明的腰身,突感手指一滑,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让方剑明给绕到了身后,方剑明到了飞龙子的身后,闪电般的还是那个姿势靠向飞龙子的肩头,飞龙子大惊,原来他们这几式说来缓慢,可是方剑明的身形速度不知要比说者快了几百几千倍,飞龙子的左手刚探到方剑明的腰间时,方剑明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飞龙子的身后,飞龙子那里还能挡得住方剑明就要靠上来的双手,要看飞龙子就要被方剑明靠着,只要方剑明一吐暗劲,飞龙子大有可能被逼的向前跨出一步。

只听得飞龙子猛地一声大喝,道:“小子,你果然是聪明绝顶,老夫算服你了!”全身骨节劈劈啪啪一阵响动,他的人突然之间缩小了三分之一,方剑明靠向他肩头的那一手,居然落空,并没有将飞龙子逼上半步。

飞龙子突地回过头来,身躯又是一阵“噼啪”之声,他的人有回到了原来的身材,大笑一声,道:“小子,该老夫出手了,你看好,这就是老夫领悟的一招,老夫起名叫做‘刀出无名’,老夫看你怎么破它!”

飞龙子话一说完,陡地双手五指一并,如刀一般,双手变得如烧着了一般,浑身通红,还冒起了股股火焰,是要吞卷这世上的一切,两刀化四刀,四刀化八刀,八刀化为十六刀,十六刀化三十二刀……眨眼之间,在方剑明的视线之内,除了手刀影子,还是手刀影子,但是他仔细一瞧,又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飞龙子只是出了一记手刀,双手手刀合为一刀,掀起冲天的热浪卷向方剑明,谁也分辨不出究竟飞龙子出了多少手刀。在你的视线之内,你也会受到假相的蒙蔽,那看得到也许就是假的,看不到或许就是真的。

方剑明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珠,暗道:“难道我就这么认输了吗?不行,我要是输了,飞龙子还是的要去找义父,今日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但是我又破不了,这该怎么办……”

方剑明紧紧的盯着飞龙子的双手,双目不瞬,心头一霎时越过无数个破解的念头,可是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能够破解得了。

就……

在飞龙子发出“刀出无名”时,这一片大树林外,淡淡月色之下,只见一条小小的身影飞快的闯如林里,领空一跃,高高的跳起,落地后,背后的一条毛茸茸的长尾一摇,它又飞起,开始了第二次跳跃,它来得还不迅速,眨眼就到了方剑明和飞龙子的比斗之处,方剑明正好脸朝着他,看到它一摇尾,飞起,一摇尾,飞起,姿势虽然有些笨拙,可是说不出的有多么自在。

陡听得方剑明呵呵一笑道:“飞龙子,看我来破你的‘刀出无名’,‘麒麟八变’!”

说着,全身一抖,像被雷电击了一下,飞龙子的手刀砍过了他的肩头半寸之处,接着方剑明又是一抖,飞龙子的一记手刀又滑过他肩头半寸之处。

方剑明再抖,飞龙子的手刀还是落空,方剑明脸上带着丝丝的微笑,瞬间抖了八下,飞龙子的八记手刀均高落空。

飞龙子的“刀出无名”终于使完,双手作刀状,静静的停在方剑明的双肩一寸之处,他要是在往下压去,那就是另一招了,并不是“刀出无名”。

飞龙子败了,他领悟的“刀出无名”居然让方剑明给破了,飞龙子傻傻的看着方剑明,方剑明却不管放在双肩一寸之上的双刀,一缩身,腾身一纵,从飞龙子的头顶跃过,投向一只正奔向他怀内的像松树一般的动物。

麒麟鼠来了。

方剑明欢声叫道:“阿毛,你终于来了!”

第七十一章 黑白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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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听,均是心有所触。独孤九天口中所说的散人,那是他们魔教内部高层才知道的一个人,这个人据说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很少有人看见过他,据传他的年纪不会超过六十岁,也就是说他在五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的武功没有人说过,没有人提起他的武功,在座的除了独孤九天一人,谁也没有见过此人,因为这个散人是上一代教主独孤动天的关门弟子,也就是独孤九天的师弟。

独孤九天很少提到这个师弟,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这谁都看得出来。散人一职是独孤动天所定下的职位,他可以在魔教中自由往来,不受谁的的约束,就是教主和公主,都不能够命令他,可以说在魔教内,他的地位是超然在上的。

独孤九天突然提到这个神秘的散人,弄得大家都不好说话勒,大家沉默了一会

,还是独孤九天“咳”了一声,道:“本教主本来是不想来此的,可是自从受到那个地网护法的袭击之后,十分担心你们的安全,这次白莲教卷土重来,势必有众多的高手在后面撑腰。我倒想看看他们换了一个魔门之后,究竟有多少的高手!”

朱长老听了,笑道:“教主,魔门的那些角色,哪能劳你动手,还是让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出手,见识见识他们的实力!”

八使者听了,亦是说道:“教主,有属下在此,其他的事就由属下代劳了,明日我们就去找魔门的人,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独孤九天听了,笑道:“你们当我老了吗?今年我才七十八岁,就是张使者的年纪都要比我大,呵呵,更别说白长老了,我正好将‘大天罗功’修炼到了第八层,我还真想知道我的功夫究竟到达了什么程度呢!”

众人一听,齐声说道:“教主神功盖世,天下无敌,谁又能够打得过教主!”

没有说话的是那个白长老,他虽然没有说话人却站了起来,独孤九天总就是他们魔教的教主,他的资格在老,也不得不给教主三分面子。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屋子里尽是他的笑声。

方剑明这一觉可睡得真长,刀神在树林里抓了好几只野狼,天天吃狼肉,吃得腻味的时候,也就是第四天早晨,刀神才听到屋里有了动响,刀神在擦拭着他的大砍刀,说道:“明儿,你醒了么?”

只听得屋内方剑明的声音道:“义父,这次我睡了几天?”

刀神嘿嘿笑道:“你都把我可憋坏了,你小子知道吗?你一睡就是四天,四天来我吃狼肉都吃腻味了,你快醒来,倒外面去弄吃的来吧!”

只听得门“呀”的一声,方剑明从屋里走了出来,刀神一见到他的模样,心中猛地吃了一惊,指着他道:“明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方……

剑明还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闻言一笑,道:“义父,我怎么了?我的脸上长花了吗?你怎么这么吃惊!”

刀神一晃身,到了方剑明的身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暗运内力,缓缓输入方剑明的体内,方剑明刚想说话,刀神“嘘”的一声说道:“不要说话!”

方剑明只好任他把着自己的经脉,刀神一吐内力,沿着方剑明的手臂穴道,向前行着,突然刀神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手臂上直冲而下,迎头撞了上来。

刀神心中暗惊,道:“这小子那里有这么强的内力,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哎呀,这是那股黑色的内气,它怎么变得这么大了,难道是天蝉刀作怪不成?”

心中想着,仪式同那股黑色的内气打了一个交锋,却是半斤八两,不分胜负,刀神这下更是吃惊心底骂道:“他妈的,你这个小子,竟敢惹毛我刀神,我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刀神一时好胜之下,内力全部吐出,一点不剩的输入了方剑明的经脉之中,这下,那道黑色的真气知道不是他所能惹得了的人物,急忙后退,并发出了求救的意思,片刻,只见得有一道白色的真力从丹田那里走出,来到肩头那儿,黑的白的混在一处,顿时变得强大了许多,刀神感觉出来后,暗骂道:“妈的,你们如今倒是成了好朋友,就算如此,老夫又怕了你们不成!”

想着,加快了输入内力的速度,同那道粗大黑白交织的真力交上了手,方剑明猛地叫道:“义父,你在做什么呀?我的内力不受我的控制了,是不是你把它们触怒了!”

刀神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

方剑明道:“我怎么了?”

刀神道:“你的脸上一白黑,一百白的,要吓死人了,难看得很,义父猜想定是那个天蝉刀输给你的内力在作怪。待义父来修理修理它!”

方剑明“哦”了一声,全身顿时放松,就像这个身体不是他的身体一样,任由刀神的内力和他的两道合成一块的内力在体内追来追去的。本来内力在体内奔走,若是太强大了,或者速度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那么这个人只有三种选择,一是走火入魔,二是爆体而亡,三是落得终生残废。

方剑明也是人,他也有承受的极限,刀神一时发狂,还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弄得方剑明受到伤害,刀神只图一时痛快,居然就忘了方剑明。方剑明却是脸色不变的站在那里,由着刀神乱来。

也不知道刀神的内力在方剑明的体内同对方追逐了多少的来回,反正方剑明已经感到肚子饿得受不了了,不禁叫道:“义父,好了没有?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刀神猛地一闻方剑明的声音,立时才想起这么做是十分危险的事儿。身上……

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将内力收了回来,脸色惊慌的道:“明儿,你没有事吧!都怪义父一时好胜,差点就铸成大错了!”

方剑明却若无其事的将内力收回了它们各自所待的地方,道:“没有事啊,我将它们都收回去了,这两个小子,打了又好,好了又大,如今倒身后来的那一股真气常常站上风。”

刀神见他却是没事,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道:“怪不得,原来真的是天蝉刀在作怪!”

接着说道:“明儿,我上次不是发现天蝉刀在偷偷的输送内力给你吗?你还记得不,那次你拿着天蝉刀练了一天的刀,到下午的时候,我去考察你的武功,那知道你的内力却是增长了不少,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那一天你就只是拿着天蝉刀,没有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从这一点我就知道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原来天蝉刀不仅是一把神刀,而且还是一把魔刀,它会自动的给主人输送内力,你在情人山庄,和童五洲的府上所有的异常表现,其实都是天蝉刀在作怪,唉,这样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但愿它是一片好意吧。”

方剑明听了,不以为然的道:“义父。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我的脸还是一白黑,一白白吗?”

刀神抬眼一瞧,惊异的道:“奇怪,奇怪,你怎么又好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成!”

方剑明笑道:“义父,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还有事要问你呢?你去跟我打一些吃的来吧,我都饿得走不动了。”

刀神道了一声“好”,拿着大砍刀走了,不一会儿,方剑明生起一堆大火,刀神也将猎物打来,这一次运气不错,居然打了一只野兔,分量虽少了一点,可是换换口味才是最重要的。

刀神到小木屋后不远的一条小河里将野兔剐皮洗净,又拾了一杆棍棒,销尖插入野兔体内,放到大火上烧烤,问道:“明儿,你不是说有事问我吗?什么事啊?”

第六十八章 麒麟鼠的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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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把将麒麟鼠抱在怀里,极为疼爱的说道:“阿毛,你知道吗?你来的正是时候,那可是我的大功臣啊!”

麒麟吱吱的叫了几声,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得意,一双小眼睛紧紧的顶着方剑明,似乎在查看方剑明身上有什么伤害没有,方剑明见了,一摸它的脑袋,笑道:“不用担心了,我没有事的,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我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啊。”

麒麟鼠吱吱的叫了几下,将头一抬,向夜空里点了几下,方剑明见了,“哎呀”一声,惊呼道:“义父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见我们没有回去,一定会着急的,他又出不了树林,定会拿那些野兽和树木出气,我们快回去吧!”

他话一说完,陡听得那个飞龙子大叫一声,方剑明感觉奇怪,回头一看,只见的飞龙子以手撑地,头上脚下的正在那里哇哇的大叫着,方剑明惊异的问道:“飞龙子,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飞龙子双手一翻,人跟着往前飞了数丈,来到方剑明身前,大声说道:“小子,你说你这招叫什么?快告诉我!”

方剑明道:“叫‘麒麟八变’。”

飞龙子道:“是你义父刀神传给你的,是不是?”

方剑明一笑道:“那儿呀,这是我刚才刚刚想到的!”

飞龙子一听,顿时傻了。

要是正如方剑明所说,他这些年的功夫岂不是白练了,人家只凭一霎时的功夫就能创造出妙世身法,他要幂思苦想多日,才能有所收获,这个人不是天才,那么就不是人,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飞龙子不相信的道:“这怎么可能呢!你要是在一眨眼间就想出了破解我的‘刀出无名’,那么我们这些老家伙岂不是白活了,难道你还要比独孤动天还聪明?

方剑明听他将自己同当年天榜排名第一的独孤动天说到一块,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谦虚的道:”那里,那里,小子怎么敢和独孤老前辈相比,他比小子不知道要厉害几千倍,小子那里会比他聪明。”

飞龙子固执的道:“不对,不对,老夫这一招想了几乎半年多,看起来是一刀,其实暗藏八刀,每一刀皆有一十八种变化,竟然被你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幸亏你的年纪尚幼,要是换成你的义父,他一躲过之后,立时给我一刀,老夫不受伤才怪,这种好身法岂不是聪明绝顶的人想出来的?告诉老夫,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要让老夫输的心服口服,否则老夫还会逼着你去找你的义父!”

方剑明听了,嘿嘿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一切要归功于阿毛呢!”

飞龙子双眼一翻,自下而上的望向方剑明手中的麒麟鼠,道:“阿毛?难道就是这个小畜生,它有什么本事?”

……

麒麟鼠听到飞龙子说它是畜生,抗议的叫了几声,表示它强烈的不满,同时还将前肢一伸,连挥了几下,方剑明见了,笑道:“飞龙子,你这样说阿毛,它可要生气了!飞龙子,你这是干什么,站起来跟我说话吧!”

飞龙子双眉一扬,道:“老夫今日在你的手底下,吃了两次的亏,老夫算是白活了,老夫发誓,想不出更厉害的招式来,就这么度过以后的岁月!喂,你说这同阿毛有关,为什么?”

方剑明道:“其实这很简单啊,我正好面对着阿毛,它一起一落的身法,在我的眼里是一种非常美妙的身法,我想:人同其他动物难道没有共同之处吗?它们的身法难道我们就不能用,那只大白鹤还不是照样学了武功,是以我只好试了一试,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那知道我的想法原来是对的!”

飞龙子一听,双眼一翻,看了看方剑明手中的麒麟鼠,看了半天,瞧不出任何迹象,不能从麒麟鼠身上得到任何启示,麒麟鼠被看得甚是不好意思,一双小眼睛闪闪躲躲,猛地一瞪,狠狠的瞪着飞龙子,那意思是说:“你这老家伙,怎么老是瞧着我,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好东西,你在跟我瞧,我跟你没完!”

飞龙子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老夫懂了,老夫终于想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双手一翻,再一剪,到双手落地时,他的人已是落在了十丈开外,头上脚下的如飞而去,看在方剑明的眼里,暗自惊诧。

方剑明见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什么“懂了,想明白了”的话,招呼也不打,就这么倒竖着离去,还倒是飞龙子练功走火入魔了。但是见他尚能身形如电,又不想是走火入魔的症状。一时也弄不懂这个老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那里知道,就因为他这一句话,飞龙子回去后,苦练了半年后,到江南嘉兴烟雨楼,同魔教十二使者比武,以怪招打败了他们,以致于把魔教的教主,天下第一高手独孤九天惊动,引了出来,在江南嘉兴大战一场。

要是没有今日方剑明的一句话,飞龙子领悟不出其中的奥妙,他想打败魔教十二使者的六使者,那也是一个未知数。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这种老怪物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那里有知道,他在别人的眼里,岂不是一个小怪物,而且是一个绝对超级怪的小怪物。他将麒麟鼠放下来,道:“阿毛,帮帮忙,带我回去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还真是会不去呢!你既然能找到我,就有本事回得去,义父恐怕又在饿肚子了!”

麒麟鼠吱吱一声,却是不肯动身,前肢在胸前一抱,后肢抬起一腿,望另一腿一搭,居然翘起了二郎腿,这家伙居然还……

会这一招,方剑明知道它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敲诈一番,方剑明如今要求于它,只好低声下气的道:“好阿毛,阿毛好,你是世上最伟大的好……好麒麟鼠,你就带我走回去吧,回去后,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怎么样?”

麒麟鼠鲜红的小嘴一掀,吱吱叫了一声,有模有样的伸出一只前肢,摊开爪子,那小爪子本来有五个,现在有两个缩了回去,留着三个在外面,方剑明见了,脸色一变,骂道:“你这个小子真是得寸进尺,竟然狮子大开口,想让我一天给你倒三碗乌龙汤,你……”见到麒麟鼠双眼一闭,作睡倒状,急忙语气一转,陪着笑道:“阿毛,阿毛,好好好,我答应你了,你不要生起了,走吧!”

麒麟鼠双眼猛地一睁,脸上露出一副奸笑,摇了摇毛茸茸的长尾,带着方剑明在野地里,出了树林子,乘着夜色,翻山越岭,飞奔了大概有一百里路程,来到了方剑明有些熟悉的地方。

这一路上自然会遇到野兽的袭击,然而麒麟鼠将小嘴一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吐出一股小小的火焰,在那些野兽眼里不啻于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那里还敢前来打搅,也有不怕死的,方剑明一上去,拳打脚踢,就将那些不开眼的家伙制服得服服帖帖的。

方剑明既然来到他熟悉的地方,也不再让麒麟鼠带头,一把抱住麒麟鼠,展开义父传给他的一套轻身功夫,名叫“飒沓流星”,一使出来,当真是如流星一般,在山中纵跃如电,过不了多少时间,已是来到了那一片密林之外。

这一段路又要麒麟鼠领路了,麒麟鼠从方剑明怀中跳下,带着方剑明在密林里行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出了密林。天色越来越黑,竟然已是到了夜半子时。

刚一出密林,就听得有人说道:“是明儿吗?”

第七十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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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沉吟了一会,道:“义父,这话其实我不该说的,可是我觉得奇怪,你老是说你的师门,但从没有一次提到究竟是什么?那天飞龙子和我比武,突然说出了你有许多的徒子徒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义父就不想回师门一趟吗?”

刀神听了这话,愣了半天,他还料不到方剑明回问出这番问题来,这个事情,他很少提及,江湖上知道他的身份的人没有多少,飞龙子就是其中一位,他呆了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道:“明儿,你不知道,我心中有苦说不出啊!”

方剑明道:“义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如今都是你的义子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刀神响了一会,道:“这个事情义父本来只想留在心底的,你既然想知道,义父就告诉你吧。你还记得不?你师父清成和尚一个人出了苍龙谷,我怕他途中有事,不是给了他一把小刀吗?”

方剑明想了一下,依稀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件事,点了点头,刀神翻了一下手中的烤野兔,道:“你那里知道那把小刀我一直藏着有数十年了,我的师门是武林中四大隐门之一的‘魔刀门’。我的师门虽不像九大门派那样弟子众多,好歹也有一百多人,尤其是我们魔刀门控制了大江南北的当铺,在任何地方,都有魔刀门的分行,那日我将我的信物给了你的师父,就是要托师门在他遇到苦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他们一看到那把小刀,就知道我还活在世上,如今说不定正在四处打听我们的消息!”

方剑明听了,惊讶的道:“原来义父是魔刀门的弟子呀,怪不得刀法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义父要躲着师门的人呢?”

刀神听了,哈哈笑道,眼角居然笑得露出了泪水,他也不去摸掉,道:“当初我在师门练功,只因资质太差,别人学了一遍就会,而我却要学数十遍甚至上白遍才能学会,是以谁也瞧不起我,我没有一个朋友,师父还差点就将我赶出了师门,因为我是魔刀门中那一代的大弟子,才没有被赶出去,我在魔刀门一待就待了三十余年,后来我勤学苦练,终于将本门的刀法练到了超过师父的境界,既然没有人看得起我,我就只好出了师门,一人到江湖中闯荡,我在江湖中也做了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武林朋友见我的刀法还好,大家都称我为刀神,其实我那里真的当的上刀神二字,就在我六十八岁那一年,被‘武林百事通’评为当世的高手,列为天榜第四,刀神两字才被武林认可,没想到这个时候我听说师父暴病而亡,我心中悲痛不已,师门就只有师父一人还疼我,我岂能不回去看一看,我回到师门一看,师父那里是暴病而亡,原来是被他的两个儿子活活气死的,那两个人都是我的师弟……

,他们为了争夺魔刀门的领导权,互相攻击,带着拥戴他们的弟子大打出手,师父气不过,一口气憋不住,就这么被气死了,当时我的武功又高,名气又大,有人就出来推荐我为魔刀门的门主,我见师父都死了,还有什么心情,第二天就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魔刀门,我以后再也不会回到那个令我伤心的地方了。

后来,我听说是师父的第二个儿子做了门主,将他的哥哥软禁了起来,这时还有门中的弟子在四处找我,叫我回去,他们想另立我为门主,重振魔刀门,我早已心灰意冷,一直躲着他们,后来他们也知道我的意思,就很少出来找我了,上次你师父要是真的有难,找上本门,他们得知我还活在世上,一定还会派人来找我的,其实我在此隐居的目的,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此!”

方剑明见到刀神老泪纵横的说完,心头也是一酸,道:“义父,都怪明儿不好,叫你想起了伤心事,下次我再也不让义父伤心了!”

刀神慈爱的看了看他,道:“明儿,你不要这么说,难道你没有听到过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人的这一生,除了享受快乐外,还得要承受痛苦,否则又怎能是完整的人生!”

明儿听到师父念道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心有所触,他想到了师父,想到了掌门师祖伯,还有那个叫觉颠的师兄,不知到他们如今怎么样了,觉颠师兄应该剃度做了和尚吧,接着他又想起了梦中见到的那个绿衣仙子,还有元江城内同他相撞的小妹妹,甚至还有那个长的很像绿衣仙子的魔门圣姑,到最后,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只见了一面,他他却记得很牢的惠尘师太,每一次他一想起这个人来,他的心中就会涌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似乎在那里认识过那个比他大了近八十岁的惠尘师太。

他越想越远,蓦地想到了他的身世,他是什么人?他的父母在那里?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吗?难道真如掌门师祖伯所说,他的父母都被马贼给杀害了吗,这个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方剑明的双眼一片模糊,竟是无声的留下泪来,刀神见了,急忙道:”明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唉,你这是自寻烦恼,其实每一个人没有自己的伤心事呢,好了,好了,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摸干你的泪,来,你不是饿了吗,你的野兔烧好了,吃吧!小男人”

刀神说着,将烤好的野兔肉取下,撒了一些盐在上面,递给方剑明,方剑明破涕为笑,道:“义父,我是小男人么?呵呵,我是小男人,那你就是老男人,老男人!”

在两人的一片笑声中,麒麟鼠这个小家伙不知刚从那里溜达回来,见到方剑明醒了,正在吃着烤肉,欢天喜地的“吱吱”叫着,飞扑过来,一把跳到方剑明的怀里,张嘴就去咬烤肉,方剑明不轻不重的拍了它的脑袋一下,笑骂道:“臭小子,你跑那里去了?见我吃好东西,你就出来了,真是不够朋友!”

麒麟鼠露出一幅委屈的的模样,惹得刀神一阵哈哈大笑。

第七十三章 不巧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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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剑明,刀神在麒麟鼠的领路下,出了密林,花不了多少的时间,就来到了那个镇上,这个镇刀神只是来过一次,都不太记得这里的样子了,而方剑明是来过多次,当下方剑明先是买了需要买的东西,两人又在酒店里喝了一些酒,用过饭菜。

刀神大砍刀斜扛在肩头,刀身上穿着一个斗大的包袱,走出酒店的大门,道:“明儿,我们到那个尼姑庵去拜访拜访惠尘师太,我也是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方剑明笑道:“好呀,我正有此打算呢,阿毛,你前面带路。”

麒麟鼠从方剑明的怀中跳下来,一蹦一跳的领着他们二人出了镇口,这一路上熟悉方剑明的人自然见怪不惊,有一些路过的人见了,十分的好奇,这么一只长的很像松鼠的动物居然如此乖巧,能够听人的吩咐行事,这个动物未免太伶俐了吧。

走了不多时,来到那座尼姑庵前,只见的庵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尼姑在里面念经颂佛,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动响,刀神心中奇怪,上去敲了敲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得有人的脚步声慢慢的传了过来,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阿弥托佛,不知外面的施主是那一位?”

刀神见她没有开门,就在里面问人,心下更是惊奇,忙道:“我门来找惠尘师太,我们是她的朋友,前来一会。”

庵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探出一个头上带着尼姑帽的女子,方剑明见了她,笑道:“原来是你呀,你还记得我吗?”

那尼姑正是那日给方剑明打开门,拦不住他闯入庵内的尼姑,见了方剑明,“哎呀”一声惊叫,道:“你怎么又来了,你这次不会再往里面乱闯了吧!”

方剑明被刀神奇怪的看着,脸上不禁一红,道:“师傅,上次小子情急之下,闯入庵内,实在是不对,这次小子特意是来向师傅道歉的,请问惠尘师太在吗?”

尼姑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真的是庵主的朋友?”

刀神笑道:“小师傅,我和你们的庵主是老相识,她没有出家的时候,我们还算是朋友吧,烦你进去通知一声,就说刀神前来一会当年的‘如意神剑’方滢滢女侠!”

尼姑迟疑了一下,才慢腾腾的道:“两位施主来得真不是时候,要是你们早来一天,就可以碰到庵主她了,庵主昨天已经和两个小施主走了。”

刀神一听,急忙问道:“他们去了那里?小师傅知道吗?”

尼姑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庵主说,她要去一两个月左右,听说是到什么普陀山参加一个叫‘天都圣人’开的一个大会,哦,对了,前些日子来的两个小施主就是那个叫‘天都圣人’的弟子,我想他们这次来这里,就是来叫庵主去的吧!”……

刀神一听到“天都圣人”四个字,脸上不禁微微一变,暗道:“这老鬼搞什么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将人给请走了,要老夫到普陀山去找,岂不是要我花费许多功夫!”

心中一想,开口道:“既然惠尘师太有事外出,那我们就不再打扰小师傅的清休了,告辞。”

说完,拉着方剑明转身退出了尼姑庵,那个尼姑见他们走了,急忙就将庵门紧紧的合上。谁也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刀神,方剑明离开尼姑庵,走上官道,往回途走,刀神一边走,一边道:“原来那只大白鹤是‘天都圣人’收养的,怪不得你都吃了它的亏。”

方剑明惊讶的道:“这个‘天都圣人’就是天榜排名第三的那个人吗?”

刀神道:“是啊,他的年纪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大的一个,他还要比我大两岁,今年我一百三十,他也应该有一百三十二了吧。”

方剑明听了,吐吐舌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飞龙子说你们是老不死的,呵呵,义父,你不会怪我吧!”

刀神笑道:“我们在你们的眼里,本来就是老不死的,你只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义父怪你做什么!”

蓦地,方剑明大叫起来,道:“啊,我想起一件事,义父,你知道什么是‘血手门’吗?”

“血手门”三字一出口,刀神呆了一呆,脸色大变,急忙道:“小子,你小声一点,是谁告诉你这个‘血手门’的?”

方剑明道:“是飞龙子,他还死不承认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呢。”

刀神脸色严肃的道:“明儿,你不要问那么多,这个‘血手门’义父是不会告诉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已经过了许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要是还活在世上,大概不会超过二十来人吧!”

方剑明听到刀神说得这么严肃,心中更是狐疑,这‘血手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居然让他们这些老家伙闭口不谈。难道这‘血手门’才是武林中最厉害的门派不成。如果是如此,那么他为何没有听人说过呢,师父也没有提到过‘血手门’,好像江湖中的人都没有说‘血手门’。

两人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突听的麒麟鼠吱吱的叫了几声,两人抬起头来,耳边响起来阵阵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只见前面的大道上从一个山脚转出六匹快马,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他们十丈之处,刀神凝神看去,猛地大吃一惊,道:“小子,快走,要是走晚了,我们两父子就要作俘虏了!”

方剑明听了,心中亦是一惊。却被刀神一把拉住手腕,闪出了数丈开外,麒麟鼠吱吱一叫,跳到了方剑明的怀里,那六匹快马来得好快,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刚才所立之处,内中一个穿着红衣……

劲装的中年妇人惊异的发出声道:“那两人怎么见了我们就跑,老娘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们。三姐,你有没有看出他们是谁?”

另一个也是穿着红衣劲装的中年妇人笑道:“六妹,三姐的记性那里有你好啊,你这不是难为三姐吗!”

突然,那个六妹猛地大声叫道:“哎呀,圣姑,我记起来了,那个人不是刀神吗,那个小子岂不就是一年半前的那个臭小子!圣姑,我们追上去吧。”

只见正中那位坐在一匹上身漆黑,四肢雪白的骏马上的一个面上罩着白纱,看不见模样,但是身材十分惹眼的白衣女子,冷冷的道:“刀神这老匹夫那日竟敢侮辱本圣姑,本圣姑绝饶不了他们,走,我们追上去,我就不相信他们的脚程还能快得过我的‘乌云盖雪’”

这六个人岂不正是魔门的人。

他们六人正是一年半前在童五洲府上大闹的圣姑一伙,其他三人是那三个身配大刀的汉子,这三个汉子十分的冷酷,无论走到那儿,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模样,虽然没有圣姑那般的冰人,可是也让人不可枉进他们的身前。

只见六人一策骏马,“唏噜噜’数声马叫,六匹快马转了一个方向,二十四蹄翻飞,“得得得”的朝远在二十多丈外的两人飞奔追去。

刀神二人实在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魔门的人,上次他们坏了魔门的事,虽然童五洲最后还是死了,可是魔门的人都把他们视为敌人,如今狭路相逢,哪有不追上去的道理。刀神拉着方剑明,两人展开绝顶轻功,如闪电一般,在山间起起落落,专捡那些水塘,泥沼之处飞奔而过,那里想到后面的六匹骏马不是凡马,是千里驹,尤其是那个圣姑的坐骑,更是世上少有的“乌云盖雪”。

两人慌不择路的跑了七八十里路,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刀神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魔门圣姑离他们只不过有六丈远近,其他的无匹骏马也不过是十丈左右。

第七十七章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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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冷冷的道:“我要你和我回我们的魔门,你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武功不错,尤其是你拿着天蝉刀,再加上你是刀神的义子,你要是投靠了我们,刀神就会加入我们魔门,到时魔门还会有敌手吗?”

方剑明怒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魔门,我又不是魔门的弟子,你要是在跟来,我拼着同归于尽,也不和你到你们的魔门去!”

圣姑听了,大概是呆了一呆,没有说话,见到方剑明如飞而去,她一抖缰绳追了上去。

方剑明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暴戾之气,又跑了二十来里路,树林的尽头竟是出现了一片断崖,方剑明沿着断崖跑了半天,圣姑追上来,冷冷的道:“小鬼,本圣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既然不识好歹,别怪本圣姑出手狠辣!”说着,将腰间的利剑抽出,飞身一跃,从后面一剑刺到,方剑明回身一掌打出,劲风狂卷,去拿她的手腕,圣姑冷笑一声,不等剑招使老,刷刷刷就是连环七剑,剑尖点向方剑明的上身,偏袭方剑明的十四处穴道,她还是想把方剑明点住穴道,生擒到魔门。

方剑明那里会让她刺中,使出了“麒麟八变”的身法,肩头一晃,退了一丈,飞身跳到一颗大树之上,一把抓住数藤,到了这个地方,居然长出了不少的树藤,密布在树林的深处,方剑明一荡,没有用多少的功夫,出了七八丈远近,他一路狂奔了这么远,内家真力已是缓缓感到不济。借着树藤的帮助,他又沿着断崖跑了一段路,圣姑在后面骑着“乌云盖雪”紧追不放,这匹骏马果然不愧是世间少有的好马,尽管林中有树藤缠绕,它依依旧能够找出一条道来,速度虽有所缓减,但是方剑明想把它甩开却是万万不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天色渐渐到了黄昏十分,在密林深处,光线本来就是暗淡,如今天降欲黑,方剑明在树林里慌不择路的一直超前飞奔,那里还辨得了方向,到了什么地方更是糊里糊涂。方剑明肚子有饿,气力也感到剩下不多了,叹道:“罢了,罢了,我就不跑了,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回过头去,道:“圣姑,你这又何必,你们魔门高手那么多,我义父都是那么老了,说句实话,没有几年的活头了,你们追着我们不放,难道就只是为了要我们加入你们吗?”

圣姑来到近前,飞身从马背上跳下,道:“还是你聪明,你以为我们魔门当真看中你们两个吗?小鬼,本圣姑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否则这一次本圣姑就真的要在你身上刺出几个窟窿,叫你想逃也逃不了!”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说吧,要是属于秘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圣姑问道:“刀神是不是魔刀门的人?”

……

方剑明一怔,想了一想,突然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追着我不放,你们既然知道为何要问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义父和师门已经脱离关系了吗?”

圣姑冷笑道:“胡说,魔刀门的人欢迎刀神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刀神脱离魔刀门,你还是跟我走一趟魔门吧!”

说完,身形一纵,朝方剑明扑来,伸指点向他的“肩井穴”,方剑明见她说着又要动手,十分的恼怒,道:“你要打嘛,好,我今天就陪你打个够!”

展开少林龙爪手,一爪抓向圣姑的肩头,竟是拼着两败俱伤,也不让圣姑得逞。圣姑冷哼一声,闪了开去,从侧面一剑急刺到,方剑明大叫一声,中了一剑,肩头冒出了几缕血花,吓得麒麟鼠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方剑明的怀里。方剑明中了一剑,却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的个头只到圣姑的下巴那儿,但是他长的很结实,用劲一扭,道:“放手!”圣姑低声啐了一下,冷冷的骂道:“小鬼,你敢触摸本圣姑,本圣姑要把你杀了!”左掌闪电击出,方剑明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都吐在了圣姑的身上,方剑明哈哈大笑,道:“谁希罕碰你,要不是你穷追不舍,我才懒的理你。”不顾身上的伤势,扑了上来,圣姑气的浑身发抖,数剑闪电刺出,在方剑明大腿,肩头,手臂刺了几道伤口,方剑明顿时成了一个血人,兀自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居然让他进到圣姑的身前半尺之处,几乎是贴着对方的娇躯,方剑明鼻中闻到阵阵的兰花香味,抬头一看圣姑面上的白纱,大怒道:“你要戴着这个东西,我偏不要你戴,谁叫你硬要我到你们的魔门去!”伸手就去揭开圣姑脸上的白纱,圣姑惊声道:“你敢!”却是没有动手阻拦。原来方剑明到了她的身前,阵阵男子的味道传入她的鼻中,不知是怎么回事,浑身发软,她一时居然使不出力来,被方剑明一把揭去了脸上的白纱。

一张绝世,不食人间烟火但又冷冰冰的面容出现在方剑明的眼里,方剑明看到这张像极梦中那个绿衣仙子的脸庞,心头如被撞钟,气极道:“你怎么这般冷漠无情,你们的圣母逼死了童老爷子,你这个圣姑今日要逼死我方剑明吗,好,就让我来做一件好事,免得让你将来成为第二个圣母。”

说完,一把抱住圣姑,腾身一跃,竟是向断崖飞了过去,圣姑这时脑子一片空白,她长到如今,还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搂抱过,被方剑明抱在怀里,大脑顿时停止了思考,及至落下断崖时,人的逃生本能将她震醒,冷哼道:“小鬼,你放开我,你想死还要我作陪!”内力一发,想把方剑明震开,方剑明“呃”的一声,五官流出血来,甚是恐怖,紧紧的……

抱着她不放,眼看过了断崖下两丈左右,再不想办法逃生,他们两人是注定要落下去,粉身碎骨。

危机之间,圣姑反手一插,手中的利剑向断崖的石缝里插去,方剑明这时已是处于疯狂状态,见状腾出一只手来,去夺圣姑手中的利剑,另一只手仍是紧紧的搂在圣姑纤细的腰间,两人正自抢着利剑,一个想用利剑插入石缝,另一个却要夺过利剑仍出去,突然圣姑闷哼一声,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难得显出一丝娇艳的红色,骂道:“小鬼,你……你竟敢碰……碰……”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方剑明哈哈大笑,道:“我碰你那里了?你说,你说,哈哈,完了,完了,我要去见我的爹娘拉,爹……娘……孩儿来找你们了!”那一只手猛地一扳,紧紧的勒住圣姑白玉般的颈项,两人搂在一块,如沉入水中的巨石一样,急如离弦之箭,朝深不见底的断崖底落去,“乌云盖雪”仰天长嘶一声,来到断崖旁,探着马首,向深不见底的断崖下望去,“乌云盖雪”在断崖边来回的跑了几下,猛地“希噜噜”一声,四剃翻飞,闪电一般的朝外跑了开去,渐行渐远。这时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一个无月的夜晚,不知藏着多少的世间的悲欢离合。

第七十四章 逢林偏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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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个六妹猛地大声叫道:“哎呀,圣姑,我记起来了,那个人不是刀神吗,那个小子岂不就是一年半前的那个臭小子!圣姑,我们追上去吧。”

只见正中那位坐在一匹上身漆黑,四肢雪白的骏马上的一个面上罩着白纱,看不见模样,但是身材十分惹眼的白衣女子,冷冷的道:“刀神这老匹夫那日竟敢侮辱本圣姑,本圣姑绝饶不了他们,走,我们追上去,我就不相信他们的脚程还能快得过我的‘乌云盖雪’”

这六个人岂不正是魔门的人。

他们六人正是一年半前在童五洲府上大闹的圣姑一伙,其他三人是那三个身配大刀的汉子,这三个汉子十分的冷酷,无论走到那儿,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模样,虽然没有圣姑那般的冰人,可是也让人不可枉进他们的身前。

只见六人一策骏马,“唏噜噜’数声马叫,六匹快马转了一个方向,二十四蹄翻飞,“得得得”的朝远在二十多丈外的两人飞奔追去。

刀神二人实在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魔门的人,上次他们坏了魔门的事,虽然童五洲最后还是死了,可是魔门的人都把他们视为敌人,如今狭路相逢,哪有不追上去的道理。刀神拉着方剑明,两人展开绝顶轻功,如闪电一般,在山间起起落落,专捡那些水塘,泥沼之处飞奔而过,那里想到后面的六匹骏马不是凡马,是千里驹,尤其是那个圣姑的坐骑,更是世上少有的“乌云盖雪”。

两人慌不择路的跑了七八十里路,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刀神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魔门圣姑离他们只不过有六丈远近,其他的无匹骏马也不过是十丈左右。

圣姑见他回过头来瞧她,冷冷的道:“刀神,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天榜人物,怎么不敢停下来和本圣姑一较高下?”

刀神嘿嘿笑道:“小媳妇,我义子还没有长大呢,你不是心急着要嫁给他了吧,怎么这般苦苦的追着不放!”

圣姑冷冷的笑了一声,飞手打出数枚暗器,嗖嗖数声,寒芒直射刀神的大腿,刀神飞身一纵,寒芒只查三寸就打着了他的大腿,刀神的身形一滞,又让圣姑赶上了五尺。

方剑明眼看圣姑就要追到,刀神还在口里沾她的便宜,急忙道:“义父,你先走吧,让我来对付他们,你如今可不能轻易出手。”

刀神苦笑道:“明儿,你的媳妇老是追着不放,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方剑明摸了摸肩头的天蝉刀刀柄,信心十足的道:“义父,我有宝刀在手,不怕他们,你还是先走吧,让我来挡一下他们。”

刀神回头一看,见圣姑又上来了五尺,离他们只有五丈距离,四下看了一眼,蓦地脸色一喜,道:“天助我也,明儿,快些进那个树林子!”

……

说着,伸手一指左首不远处的一大片树林,方剑明见了,心头也是一喜,刀神拉着方剑明腾空跃起,如两只横飞在空的雄鹰一般落到树林之外,刀神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劈手就是撒出。

“噼噼”几声,石子打向圣姑的“乌云盖雪”宝马,圣姑冷笑道:“刀神,你敢!”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乌云盖雪猛地腾空跃起一丈五高下,石子“噼噼”的从马蹄下出去。却是被后面赶上来的的那个六妹一抽腰间的长剑,剑光闪动之间,将石子劈为数块,向外飞了出去。

刀神见石子挡了他们一下,不敢放过这个机会,一紧方剑明的手,闯如林内,刀神进得林来,对着方剑明道:“你先往右首那头去,我往左首那头去,分开他们的视线,记住,我们在密林外相见。”方剑明道:“义父,你可不要被他们拦住啊。”刀神一把抓住方剑明,将他仍出了十多丈外,传声道:“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你义父岂是好善于的人!”

说完,回身大笑道:“圣姑,你们跟我来吧,老夫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身形一展,急似一道飞虹,向左首射出。

方剑明朝着右首那头飞快的奔着,他的轻功虽然不如刀神那般的厉害,可是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所能比拟的,他内力贯注双脚,体内的真力源源不断的涌向脚底,他一全力发功之下,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练天蝉刀法时的内功心法,只见他的眸子里黑色光线一闪,他的人就轻飘飘的飞出了五六丈,当真不输于快马。

他跑着跑着,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时间,逃命的途中,早将身上的包袱扔掉,是以跑到如今,大概也有了一百五十多里路程吧。方剑明担心刀神的情况。身形缓了一缓,到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他跑了这么远,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树林,原来这片树立是原始的森林,没有遭受人们的砍伐,连绵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方剑明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心中暗叫道:“不会吧,他们把我忘了,一个人去追义父,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心中一急,就抬脚往来路上奔去,他刚一出了二十丈,就只听得蹄声一响,一匹上黑下白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他身前十丈左右,马上人冷哼一声,闪电般的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又若娇凤,自上而下的一只白玉般的手指向他周身大穴点到。

方剑明抬头一望,脸色微变,这圣姑未免来的也太快了吧!

方剑明那里知道这个魔门的圣姑来得这般快,一时不察,险些就给她抓住,好在方剑明及时一个“燕子大翻身”,圣姑的玉手从他的腰间滑了过去,麒麟鼠从他怀内跳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不知道跑到那……

里去了。

方剑明回身就是一掌,道:“我义父呢?”

圣姑冷笑道:“小鬼,你都要被本圣姑抓住了,还在担心你的义父,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口中说着话,劈手就打出七掌,每一掌均是罩向方剑明的身上大穴,打中一处,方剑明就得被她点住。

方剑明道:“我不跟女人打架,你不要逼我出手。”

圣姑道:“小鬼,你以为这样一说,本圣姑就放过你了吗?在童五洲的府上,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了,还不把真功夫显露出来。”

方剑明同她单掌一接,两人都是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圣姑翻身起落时,飘出一股幽香,淡淡的兰花味飘如方剑明的鼻孔内,方剑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是不是你们女人都是喜欢在身上察香粉啊。”

第七十八章 林中有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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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方剑明究竟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魔门的圣姑去了那里,这一切都是成了一个谜,在五年之后,当一个奇异的少年携着一把惊天动地的出现江湖时,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练成了绝世的刀法和古怪的身武法,尤其是他的内功更是吓人,简直不是人多能想象得到的。

刀神在前面十丈之远,他的身后紧紧的跟着两个红衣妇人和三个冷酷大汉,凭脚程,他们那里是刀神的对手,他们只不过是仗着骑着骏马,这才没有将刀神追丢,刀神所使的轻功是他自创的一套身法,就是那日方剑明为了尽快赶回去,所施展的“飒沓流星”。不过他不敢将全身的功力都贯注在脚底,只是用了不到平时功力的一半,饶是如此,后面的五人想在一时半会追上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自从练了少林寺的“洗髓经”后,刀神的人稍微起了一些变化,面貌还是依旧,不过看起来觉得他要年轻了不少,他的内功也是差不多恢复到了在苍龙谷内没有使出“倾城一刀”之前,短短的不到两年,他的内力就恢复如初,刀神心中当然高兴得很,不过随着他练习的日子渐长,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除了能大吃大喝之外,他在追求无上刀法的路途中遇到了瓶颈,他琢磨了不少日子的洗髓经,完全将洗髓经的字句牢牢的记在脑子里面,能得到东西却是少得可怜。

佛家的经典武学果然是高深莫测,刀神对于武功的领会贯通,早已是走上了举一反三的境界,偏偏对这本少林的洗髓经感到神秘又熟悉,神秘的是这本洗髓经本是一本修行的内功心法,可是刀神领悟到其中一点之后,觉得它那里仅仅只是一本内功心法,它的博大精深几乎是无所不包,天下间的武学似乎在里面都可以找到它们的影子,怪不得那个老老爷只是领悟了这三卷之一的五分之一,就变得那么的厉害,当然,老老爷精通的还是“四大邪书”之一的“白骨地狱录”上的功夫,洗髓经只是作为他的一个辅助性工具,使他在练那门邪功时不致走火入魔。

天下的武学就是这样的,它并没有剪径可走,需要你一步一步的来,但是一些人为了追求自身功力,身法获得突飞猛进的增长,自创或者去学邪门功夫,那样一来,倒是提高了不少,但其间走火入魔的危险却是一步一步来的人的好几倍,而且一般来说都要藏有隐患。

洗髓经是一门疏松筋骨,使人有枯木还春,返老还童,迟老还机之力的佛家武学,多少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修炼,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全部领悟呢,就是其中的一半,也是千年才有一人领悟,当年的天智僧也只不过是领悟了一卷半而已,当称得上可是千年的不世奇才。

刀神小……

时候有些笨拙,如今老了,精练丰富,修炼到他这种武学境界的人,只差一步就能踏上无上玄境,几成陆地神仙一流,像这种高手世上几乎就没有什么武学可以难得住他们,然而他们要向前踏上更高的一步,除了靠时间的打磨之外,参考一些武林绝世秘笈是不可多得的一途,他从这一卷的洗髓经里不过领悟了十分之一,便有了恢复内力的效果,要是再能领悟出更多,不久的将来他就有望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他想要多领悟出更多的东西,可是老天偏偏不由他所愿,这近一个多月来,他老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但一转眼心中又变得糊涂,好像他以前所练的武学都成了水中的月儿,只能望见不能抓在手中。是以这一段日子他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练功的时候也不敢多用内力,虽说洗髓经有压制走火入魔之功,但那毕竟是传说而已,刀神可不敢拿自己一身的武学作为赌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那里会将全身的功力运集起来。

这也就是方剑明要代他同飞龙子交手,不让他出手的原因,他正处于这样一种状况之中,飞龙子又是一个超级高手,稍有不慎,刀神说不定就会癫狂。今日他们遇到魔门的人,刀神也不敢轻易的出手,生怕自己有什么不良的后果发生,那时他刀神的一世的英名就这么白白丢掉,岂不要令他扼腕痛惜…(笔者在此罗嗦了不少,为的就是解答读者的疑惑)

天色越来越暗淡,他们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入了这原始大森林的内部,前面的树木越来越多,长藤绕着树身盘旋,一阵阵的野兽狂叫声,鸟儿归巢的鸣叫,顿时成了林中一景。形势越来越利于刀神,只要他再多多跑出七八里,大有将身后六人甩掉的希望。

身后的五人早已感到情况不对,在追上去,非把刀神追丢不可,心中正自焦急,也不知道圣姑有没有将那个小子生擒住,反正他们这边是没有希望了。

刀神心中狂喜,想到:“这下老夫有救了,哈哈,等老夫回去后,安安静静的沉思它半年,便要到你们魔门算一算今日的老帐,你们等着老夫来吧!”

刀神心中一喜,顿时显得无比的轻松,轻功不禁有了稍微长进,喜得他哈哈大笑了数声。

蓦地,刀神脸色一变。

“什么人在此?咦……不对,难道是老夫的幻觉?”

刀神穿过两棵大树之间的一道缝窄,感到了自己心速的加快,身形不由一停,四下打量了一眼,这功夫,身后的六人来到他后面七八丈距离,见他好端端的无故停下,还道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一勒缰绳,疾驰的骏马“希噜噜”声中,前蹄高扬,稳稳的立在原地。

“刀神,是不是你内力不济了,老娘劝你……

不要再跑了,当心脱力而忘。”

六妹说道。

刀神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老夫又没有娶你这种贼婆娘,怎么会脱力而亡呢?你们还是小心自己吧,这附近藏着一个高手,说不定就是魔教的人!”

刀神的话刚一说话,猛然间前方的数棵大树簌簌的摇晃起来,“咔嚓,咔嚓”声中,那几棵大树竟是好端端的断为两截,“轰”的一声,泥土飞扬,一条人影从地下飞了出来,这人德轻功未免太恐怖了吧。他的人如一只冲天而起的大鸟一般,冲上高空十多丈,就是刀神看得也是脸色变了数变。

“魔教?魔教?魔教的人在那里,独孤动天这个老儿在那里……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入老夫的地府来,老夫要杀了你们,吃掉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哈哈……‘龟息大法’,老夫终于练成了!”

这个人在半空胡言乱语了半天,头上脚下一翻,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他伸手一脱,露出里面的肉来,胸膛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隆起,赤着一双大脚,跨间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他的人本来就很高大,落到地上后,刀神仔细一看,他的身材居然并不输于他在元江城外见到的“中洲五虎”五兄弟,再加上他脸上横肉多多,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刀神依稀记得这个人在那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魔门的人见了这个恐怖的人,胯下的骏马竟然不受他们的控制,拼命的想离开此地,六匹骏马惊恐的嘶叫着,不敢多朝那人递去一个眼神,生怕这人一发怒就会把它们撕成粉碎。

那人生了一张大脸,宽宽的额头,两道浓眉之间居然还隐隐的现出一个月牙般的青色痕迹。

刀神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脸色大变,大声叫道:“不想死的就给老夫离开此地,他是五十年前被独孤动天打死的‘神月教’教主司徒狂!”

第七十五章 东厂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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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冷笑道:“无聊,废话少说,等我把你抓住以后,这就回头去找他们,相信刀神在他们的联手之下,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口中说着,打出了一套古怪的掌法来。

方剑明见了,心中暗惊,道:“你这是什么掌法,怎么这么好看。”

原来圣姑美妙的身躯一转,撒出一片玉手印,若落英缤纷一般,向方剑明功了上来。方剑明眼神陡然一呆,傻傻的看着圣姑的出手,他却是一动不动的将身子听在那里,任由圣姑的玉手向胸前印来。

眼看圣姑的玉手就要在方剑明的身上落下,方剑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黑光,顿时清醒过来,急忙之间使了一招少林龙爪手的‘龙戏水’,双手一搭,急如陀螺一般,同圣姑来到胸前的玉手相撞,砰的一声,方剑明的人就像射出去的快箭,远远的翻了出去,圣姑跟着飞身而上,伸出右手食指一点,点向方剑明的腰间的穴道。方剑明眼看就要着了她的道儿,只听得那站在一旁的“乌云盖雪”猛地仰天打了一个响鼻,“希噜噜”一声,圣姑心中奇怪,出手未免有些迟疑,方剑明借着这个机会,出手格开她的手指,回手从肩头将天蝉刀解了下来。

方剑明道:“圣姑,你知道我的这把刀是什么刀吗?”

“嘿……嘿……嘿,如果咱家没有看错的话,小孩,你手中的这把刀应该就是少林寺的天蝉刀了!”

说话的人并不是圣姑,而是一个“男子”。

你要是以为他是男子,却又说不过去,因为他又不是真正的男人。

随着话声,从林间闪出十几个人来,当下一位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正是大明朝的东厂太监的装扮,他的身后跟着的十几个番子,手中都拿着利剑,脸色冰冷的看着方剑明和圣姑二人。

圣姑见了他们,心中暗惊,怪不得“乌云盖雪”会受惊一般的打响鼻,原来是它灵敏的感觉早早的感觉到了有高手的来到。魔门的前身是朱元璋下旨视为“左道”的教会,如今他们以魔门的身份在江湖中出现,要是被东长,锦衣卫的人发现,少不了要追问他们一番,虽说不一定会抓他们如大牢,可是警告他们不要胡作非为是不可避免的。

圣姑知道他们这一次能够公然的在江湖中打出魔门的旗号,又敢公然宣称他们要取魔教而代之,是有一个在朝廷做官的人在背地里为他们撑腰。要不是有这个人,他们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官府的眼皮底下。

圣姑正自猜想他们的来意,却听得那个东长太监阴阴一笑,道:“你就是魔门的圣姑吗?”

圣姑冷声道:“不错,本圣姑正是魔门的圣姑!”

“大胆,你竟敢以这种口气对韩公公说话,你有几个脑袋!”

那个太监的身后闪出一个番子……

出来,厉声喝道。

圣姑冷笑一声,道:“别人怕你们,本圣姑可不怕你们,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吧,难道你们来此的目的不是来抓我们的吗?”

那个太监回手拦住他的属下,阴声一笑道:“曹供奉的人,咱家怎敢得罪,咱家这一次出来并不是来找你们魔门的麻烦的,咱家又不是吃多了,太祖皇帝下的圣旨到如今,就如一对废纸一般,当今皇上又是极为听命于曹供奉,丝毫不下于我们东厂的王大公公,嘿嘿,咱家有要事在身,不过看到天蝉刀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里,未免暴殄天物,咱家想取来献给王大公公!”

圣姑听了,一口回绝道:“不行,我们魔门找这个小孩已经近两年了,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你们东长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将天蝉刀拿走,本圣姑岂能让你们如愿以偿?”

那个韩公公嘿嘿一笑道:“圣姑,你不要忘了,这里谁的人多!”

圣姑依旧冷冷的说道:“人多又怎么样?本圣姑只要发出本门的信号,本门的弟子就会来接应,到时你们还是对手吗?”

韩公公听了,不以为意,道:“圣姑,你不要忘了,魔教的人正在找你们的人,他们的教主独孤九天说不定就在附近,要事把他们引了过来,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师父白莲圣母也没有三层的把握能够对付独孤九天那个家伙。”

圣姑冷笑道:“他们来得正好,我们魔门早已等候他们多时了,韩公公,你在东厂中身居何职?”

韩公公微微一笑,道:“咱家是东厂的白户韩若望,圣姑,想来你应该听说过咱家吧!”

谁也也不知道圣姑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反正她依旧是那般冰冷的口气道:“原来是你,听说你的大内鹰爪功十分的了得,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本圣姑倒想见识见识!”

韩若望听了,从她的口气中,知道这个圣姑是不能答应放手的了,脸色猛地一变,笑脸换成黑脸,道:“圣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公看在你们圣母和曹供奉的面子上,对你礼遇三番,看样子你是不会放手的了,那就休怪本公公不客气了,乐三,简四,你们上去称称她究竟有多大的手段。”

话声一落,只见他的身后飞出两个人来,“铮”的一声,抽出利剑,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双剑较差着向圣姑迎面刺了过去。圣姑冷哼一声,内家真力运到衣袖上,两只衣袖硬如钢铁一般,闪电打出,韩公公毕竟是识货之人,见了大叫道:“不要用剑碰她的衣袖!”

话声未落,只见圣姑的衣袖突然加速了三分,一触两个番子的剑身,圣姑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圆圈,身形美妙得很,脸上罩着的白纱轻轻飘起,露出了她白玉一般的下巴。

方剑明在旁看了,知道其中的妙处,不由笑道:“好呀,真是好功夫,莫非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铁袖功’吗?”方剑明的话还没说话,只见那两个番子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飞溅,在圣姑娇躯一尺之处就被一道无形的气巾挡了一挡,却是没有溅到她的身上。两个番子吐出鲜血后,紧跟着身形后退,韩若望脸色甚是难看,铁青着脸一把跃出,双手一拦两人,在他们身上拍了几下,喝道:“你们下去吧,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咱家倒是小看你了”

第七十九章 是非谁能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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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刀神伸手一探,将大砍刀紧紧的握在手心,双目不瞬的盯着司徒狂。

司徒狂在这里隐居了数十年,本以为武林中人早已把他忘记了,那里知道这个拿着大砍刀的家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司徒狂双眼闪过一道电芒,冷气森森的向刀神看来,刀神屹然不惧的回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会,产生了气流的涌动之声。

“哈哈哈,老夫认出你来了,你不是那个叫刀神的吗?你还没死么?”

刀神见那五个人只是疑神疑鬼的看着他们,并没有走开的意思,他们胯下的骏马在他们用力夹住下,想走也走不了,心头暗骂道:“真是不知死活,你们还不走,待会就走不了了!”

却听得那个六妹高声叫道:“什么‘神月教’?什么司徒狂?难道他还能把我们魔门灭了不成,刀神,你不要危言耸听,吓唬老娘!”

刀神还没有说话,只听得那个司徒狂大笑起来,道:“刀神,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这个小姑娘居然也感在你面前称作老娘,老夫看她身上的肉还算新鲜,不如老夫就替你打发了他们!”

说完,陡地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树林中刮起一道小龙卷风,向五人卷了过来,刀神厉喝一声道:“司徒狂,你敢!”大砍刀闪电挥出,一出手就是亡命的刀法,刀神如今已经豁出去了,他今天想要保住老命,只好倾尽全力一搏。司徒狂一出手,顿时把魔门五人吓得目瞪口呆。这个司徒狂的内力未免太恐怖了吧,一出手就弄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好像把气劲当作吃饭一般的容易。

五人立刻将兵器抽了出来,飞身下马,单手倾力发出一道劈空掌力,六道劈空掌力合在一处,形成一道超强的气流,将地上的花草树木卷的凭空飞起,树林内以他们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尽是劲风撕裂空气的声音,两道超强的劲力一接,“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泥土纷飞,树木断裂的“噼里啪啦”声的响个不停,十几根参天大树断为数截,掉下来砸在地上,有的在半空相遇,碰在一处,咔嚓咔嚓声不断。这时刀神的大砍刀狠狠的砍在了司徒狂的肩头,司徒狂身躯一震,“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飞出去十几丈远,撞断了好几棵大树,刀神心中一喜,暗道:“司徒狂,你他妈的以为老夫的大砍刀是木头做的是吧,竟敢以身来试老夫的神刀!”魔门的五个人也是“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箭,三姐一拉六妹的手,道:“六妹,你回去!”内力一吐,把六妹的身体仍到了马背上。

突听得司徒狂哈哈一笑,,从地上缓缓的爬了起来,刀神心中吃惊,司徒狂大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你们统统都给老夫死……

在这里!”

说着,也不去摸嘴角的血迹,双臂慢慢的张了开来,嘴里低声道:“龟息大法,我想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厉害,我埋在土里苦练了十多年,该是你现身的时候了!”

以司徒狂为中心,一阵一阵死亡的气息传了出去,大树,花草,甚至泥土,一沾上这死亡的气息,一霎时变得极为的焦黑,好像是被夺去了生命。刀神突然感到呼吸的苦难,心跳不由加速起来,浑身竟是使不出半点的力道,随着心跳的加速,“咚……咚……咚”的声音几乎就响在每人的耳边。

刀神心神一沉,冷哼一声,屏住呼吸,双眼神光一闪,对着那五个正将手放在心口,冷汗直流的魔门中人道:“叫你们走,你们不走!他妈的,都跟老夫滚!”

“滚”字一出口,倾力发出一道霸气十足的内家真力卷向五人,把五人卷到了一百多丈开外,他们的坐骑“希噜噜”一声,跟着也跑了出去。五人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人在空中颠颠撞撞的就到了一百多百丈外,脱离了司徒狂“龟息大法”的控制范围。五人见刀神有这般神通,都是吓得冷汗直流,原来刀神被他们追着,如丧家之犬,不过是刀神不想对他们出手罢了,要是刀神真的要杀他们,一刀就能把他们砍为数截,想逃都逃不掉。

五人不敢迟疑,带着惊惶的神色翻身上马,“驾……驾……驾”声中,转眼之间去得很远,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司徒狂只从将双臂张开以后,就冷冷的瞪着刀神,六人的远去,他看也不看,直到六人消失,司徒狂阴笑一声,道:“刀神,老夫还是小看你了,老夫本以为你是徒有虚名,想不到你离无上刀道只差一步之距。”话一说完,听得树林内扫过一股一股的暗劲,大树,花草一阵摇动,似是有一只大手在它们的身后作弄它们,刀神和司徒狂之间相隔七丈的空间里一切阻隔他们的东西皆为粉碎,像是变戏法一般,司徒狂肌肉隆起的胸口横七竖八的冒出了道道刀痕,血迹斑斑,刀神却是闷哼一声,似是有人在他胸口用一把无形铁锤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脸色变的十分的苍白,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刀神一张口,一道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刀神一字一句的道:“司徒狂,你的龟息大法果然练到了化境,老夫险些死在你的手里。”

他们二人所说的话,在外人听起来显得莫名其妙。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交手,怎么就看出了对方的身手如何,他们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受了伤。

其实在刀神将那六个人仍出去的那一瞬间,两人的气劲已是交上了手,到他们这般身手的高手,有时不需要真正的动手,光是用气劲,心念,眼神,就能够一交高低。不过很少有人这样做,除非……

这两个人互相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司徒狂阴沉沉的道:“刀神,老夫想不到这些年你变得这般的心善,他们明明是追着你而来,你看样子还是他们的敌人,你犯得着为他们和老夫拼命吗?”

刀神笑道:“老夫行事只求问心无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算他们是江洋大盗,老夫也是一视同仁,为的就是不让你这个凶名昭著的老家伙多害几个人!”

司徒狂脸色微变,狂笑道:“你说老夫凶名昭著,那么老夫问你,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刀神!”

刀神面色一呆,道:“善者救人于水火之中不求人回报,善者不会去伤害别人来得到自己的快乐,善者是天下最伟大的东西,司徒狂,五十年前,你组织‘神月教’,自称教主,滥杀无辜,逆天而行,以致遭到独孤动天的格杀,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活在世上!”

司徒狂“呸”了一声,道:“刀神,你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没有看透这个世间。世上本没有善恶之分,都是那些老夫子弄出来的鬼东西,就算世上真的有善恶,当今朝廷无道,官吏横行,善者被人欺,恶者得天道,这又作何解释?老夫当年组织‘神月教’,为的就是让善者翻身,可恨那个独孤动天受到朝廷的蛊惑,为他们买名,哈哈,老夫当年被他的‘小天罗神功’打得气机断裂,魂归地府,没想到老夫所练的‘龟息大法’救了老夫一命,四四一十六日之后醒转过来,这么多年隐身在此,为的就是将神功练到最高境界,达到无上天道,不想今日你们几人来此,打乱了老夫的计划,老夫要拿你来偿命!”

刀神冷哼一声,道:“你不是练成了‘龟息大法’吗?”

司徒狂道:“练是练成了,不过却是没有随着进入无上天道,否则刚才这里除了老夫,一个人都不可能活着,连你刀神也不列外!”

刀神听了他的狂言,不以为然,道:“就算你进入了无上天道,那又如何?老夫凭着手中的一把大砍刀毫不惧怕于你!来吧,司徒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一见高低!”

第七十六章 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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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上去和圣姑交手时,却听得方剑明叫道:“你们打你们的,我可要走了。”说着,抬腿就要离开,韩若望同圣姑同时喝道:“你敢!”

两人几乎是不分上下的飞身而上,向方剑明扑了过去,他们两人倒是没有想到会联手来对付方剑明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方剑明见他们含怒出手,两人都是当代杰出的高手,在平时对付一人他都有些穷于应付,何况是两人联手功来,方剑明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了天蝉刀的刀柄。

“不要过来,你们再踏上一步,我就不客气了!”方剑明使出那日悟出的“麒麟八变”身法,躲过了两人联手一击,两人心急方剑明要逃走,出手时并没有保留多少,一时收不回内劲,也料不到方剑明有这么好的轻功身法,他们两人的掌力撞在了一块,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飞砂走石,泥土乱飞,两条人影双脚一着地,又如娇凤腾龙一般凌空跃起,向方剑明伸手抓去,这次他们还是同时出手,都不想落在后面,以至于让对方得逞。

“韩若望,你这是什么意思,先让本圣姑来。”

“哼,咱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魔门圣姑还管得着吗!”

在两人的说话声中,又是同时发招,这样一来,倒变成方剑明一人要对付他们两大高手的联手一击。方剑明没有抽出天蝉刀来,这天蝉刀的杀气实在太大了,它一旦出鞘,这里的人多半要少胳膊缺腿的,方剑明虽然讨厌这些东厂的番子,可是他心肠仁慈,不想伤害别人。他还是用了“麒麟八变”的身法一闪,身躯一抖,明明两人的手就抓在了他的身上,那知道抓到的却是一个虚影,方剑明的人已是到了两丈之外。

方剑明正要再后退时,猛地身后打来两道强劲的掌风,方剑明回头看去,只见后面站着两个番子,手中的利剑紧握在手,腾出一只手,各拍一掌,掌风如雷,夹着两股狂风向他击到,方剑明见退无可退,前面又有圣姑和韩若望虎视耽耽的看着他,情急之间,只好使出“一鹤冲天”的上层轻功,朝上上升了几乎有五丈,掌风从他脚底扫过,掀起了一块一块的泥土。

方剑明人在半空,低头一望,顿时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原来大家见他人在空中,不好借力,有八层功夫也得打七分折扣,都想一把将他抓住,纷纷纵身而起,一霎时天空之中尽是人影,衣襟破空之声响在方剑明耳里,这滋味真是不好受。方剑明低声骂道:“他妈的,叫你们不要上来,偏偏都上来了,好,这是你们自找的,休怪小子无情!”

一拔天蝉刀,“铮”的一声,天蝉刀的刀身又再一次的出项在世人的眼中。

方剑明喝道:“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天蝉刀的厉害!”

挥手一……

劈,气流居然在他一挥之间发出了强烈的斯斯声,出手的第一招就是天蝉刀的第五式“蝉灭”。这近两年来方剑明待在深山里,学会了两式的天蝉刀法,一式是天蝉刀法的第四式“蝉生”,另一式便是这一式“蝉灭”,蝉生蝉灭,各有定理,生的何曾不是死的,死的何曾又不是生的,往返循环,谁又知道究竟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呢?

众人心中本来是大喜,那里知道方剑明突然把天蝉刀毫无征兆的拔了出来,眼前一花,无数的蝉儿在空中飞舞,它们是那么的欢快,突然之间,一道暴戾之气冲天而起,打乱了欢快蝉儿的美梦,蝉儿们像发了疯一般纷纷涌向众人。

圣姑见方剑明脸色一变,就知道他要拔出天蝉刀,早已做好了准备,天蝉刀刀身一现,她的眼前也是一花,见到了无数的蝉儿,心中吃了一惊,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魔门就有一种很厉害的功夫,叫做“迷魂三笑”,笑过三声,听见的人就会产生错觉,看见的东西其实都是假相。这天蝉刀法其实同他们魔门的“迷魂三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妙在一出刀,就会在人的眼前留下无数的蝉儿,让你分辨不出那一只究竟是伤害你的那一只,有这么一只夹在里面,你便有十条命,也得统统的被它收回。

圣姑当然没有能力克制住幻觉,可是她有一种可以缓解的功夫,这就是她所修练的内功心法。只见她将全身的内力一放,浑身发出一股一股的寒气,她的人顿时也清醒了不少,她将内力提升到最高极限,在她周身一丈之内猛地冒起了一阵一阵的白雾,这白雾寒冷无匹,大家受到寒气一袭,倒是有所清醒,都在极力的抗争着天蝉刀的魔力。方剑明的天蝉刀一出,双眼闪过一道黑色的寒盲,见到圣姑居然有克制的办法,哼了一声,天蝉刀划破气流,震飞了七个番子,震碎了三把利剑,还在五个番子身上狠狠的砍了一刀,鲜血还没有洒出,方剑明的刀一转,击向了韩若望。

韩若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刀法,这刀法让人寻不它的轨迹,你想躲开也躲不了,剩下的就是只有和他影拼,除了硬拼没有其他的办法,也许有但是还没有人想出来过。韩若望张嘴在舌头上一咬,内力顿时暴涨了一倍有余,双手十指一张,手指霎时变得奇大,一根一根粗如木棒,硬似钢铁,大喝一声,如老鹰展翅一般,大内鹰爪功全力发出,拼向方剑明低到的天蝉刀。

“当”的一声,天蝉刀和手爪一碰,响起一阵金属碰撞之声,韩若望的大内鹰爪功果然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否则他的手指不被天蝉刀砍为两截不可,饶是如此,韩若望双手十指如中了雷击一般,疼得他头上冒出了一股一股的冷汗……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十指居然血肉模糊,肉体毕竟是肉体,那里能和兵器争锋,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兵器,它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天蝉刀。

方剑明伤了韩若望,硬生生的将天蝉刀收了回去,从空中掉了下来,脚尖一着地,人向前冲出了一丈多远,以他如今的功力,那里能够轻易的驾驭天蝉刀。他没有昏倒过去,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内力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否则也得像上次在童五洲府上一样,昏睡过去。

方剑明不敢在这里多待片刻,急忙一扭身,撮嘴打了一个口哨,只见麒麟鼠从一堆乱坟后面跑了出来,一下子就跳到了方剑明的怀内,方剑明苦笑了一下,这小子倒是过得消遥自在,自己在这里与人打架,它却不知去那里溜达去了。方剑明头也不回的奔向了前方。圣姑身形一纵,坐到了“乌云盖雪”的背上,一抖缰绳,“乌云盖雪”如奔雷一般朝着方剑明追了上去。

方剑明听得身后“得得”的马蹄声,心头一片烦恼,奔出了十来里后,猛地回身说道:“圣姑,你究竟想怎么样,刚才我要杀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

第八十章 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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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刀神此时已感到内力的浮动,气劲亦是随着心跳的加快而又外放的征兆,好在他心中默念着洗髓经上的一段经文“从容在一纪,决不逾此期。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这才把不良的兆头暗暗的平息了下去。可是刀神知道他要是在迟延,待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力,说不定就要败在司徒狂的手里,最终的结果是死在对方的手上。

刀神心神一沉,头脑中一片空明,双眼射出柔和的光芒,竟是让外人看不出他身怀绝世的武功。刀神的左手一起,慢慢的向着右手靠近,他想两手握刀,发出倾力一击。司徒狂还是双手平举的样子,见到刀神的动作,脸色也不禁为之一变,嘿嘿冷笑道:“一招见胜负吗?好,老夫如你所愿!”双手高过头顶,又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死亡气息,吹到了刀神的身前。刀神的眼中好像除了他的刀外,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他的左手移动,离刀柄只差五寸,突然一道死亡气息卷向他缓缓移动的左手,刀神冷哼一声,闪电一般的弹出十缕指风,破空之声,硬实如剑气。刀神的左手在一霎时又移动了一寸,离刀柄还有四寸之距。

司徒狂见没有拦住刀神的移动,脸色微变,脸色陡然变得一片灰暗,就像罩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司徒狂的右手猛地一闪,射出数十道死亡的气劲,相互吞卷缠绕,如一股神龙吐出的狂风,扫过两丈的宽度,卷向刀神。刀神还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刀柄,左手向前又移动了一寸。

眼见带着死亡气息的狂风卷到,刀神躲无可躲,刀神双眼一翻眸子里顿时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这是怎样的一道光芒啊,很少有人有这样的光芒!在这道光芒里,有三分的霸气,有三分的祥和之气,有三分的孤独之气,还有一分的善良之气。霸气是刀神自己真实的写照,祥和之气是这近两年来所修练少林洗髓经的结果,而孤独之气却是刀神在刀法上一种找不到堪与匹敌的寂寞,善良之气是他在受到方剑明的感染下,对人生的一种态度,其实这也是每一个心善之人所具有的眼神。

刀神身躯一震,再一震,第三次震动的时候,刀神的左手已是紧紧的同右手合在一处,将那把配他度过一百多年风风雨雨的大砍刀握在手里。这是刀神第一次双手使刀,大砍刀似是感受到了刀神的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轻轻的清吟着,与刀神暗暗相合。

刀神同时也是感受到了大砍刀的欢快之声,心中叫道:“大砍刀啊,你今天终于和我共鸣了,我等了你一百多年!”刀神双手紧握大砍刀,飞身纵起,那扫过他身上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狂风居然对他毫无作用。刀神闪电出击,破空高喝一声“倾城一刀!”

人如一道龙卷风从……

空中卷下,刀光炸裂,爆射出数百条的刀气,夹着亿万斤的力道,狠狠的砸向司徒狂的头顶。司徒狂脸上本来就是一片死灰,谁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眼见大砍刀即将砸到司徒狂的头顶,司徒狂双眼一翻,射出一道死亡的眼神,他的人同时屏绝了呼吸,一霎时变成了一个死人,一个没有呼吸而又致人于无呼吸状态的死人!

司徒狂高举的双手一合,“啪”的一声轻响,死亡的气息以平方的速度急遽的聚到了他的身体两丈之内,他合在一起的双手在刀神的大砍刀降临头顶两寸之处时,一团暗灰色的气流从掌指涌出,居然抵住了刀身。刀神的大砍刀没有在往前移动半分。

陡然间,刀神沉哼一声,人向前推进了八丈的距离,推着司徒狂撞断了四棵参天大树,在树木的断裂“咔嚓,咔嚓”声中,司徒狂大叫一声,浑身隆起的肌肉似乎又增添了三分,推着人在半空的刀神回到了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

两人正自相交不下,刀神突然脸色一变,感到一股不祥的念头滑过大脑,几乎不分先后,他的丹田生出一股内力横冲直撞在体内任意狂奔,刀神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司徒狂的头上,司徒狂见有机可乘,那里还会放过这个机会,也不去管头上的血迹,“龟息大法”的第十二层‘龟息天下’倾力发出。他双手指尖涌出的暗灰色气流猛地从雾状化为实状,沿着大砍刀的刀身,击中了刀神的双臂,在司徒狂的狂笑声中,刀神的人硬生生的被打飞了十五丈外,撞断了七棵大树,刀神头上的黑发霎时有一半变为了白发,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手里仍是紧紧的握着他的大砍刀。

司徒狂对自己的这一招十分的有信心,刀神被击中,除非他是大罗神仙或者是金刚不坏之身,否则就只有死亡一徒,司徒狂也不去瞧刀神究竟死了没有,仰天大笑声中,他腰间胯下的短裤化为一对碎末,沿着大腿流了下来,他如今是真正的全身赤露,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野人。他狂笑一声,冲天飞起,直上十二丈之高,厉喝道:“魔教,独孤动天,老夫来了,老夫要把你们魔教的人杀个尽光!”“光”字一落,他的人已是远在数里开外。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刀神的人静静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一阵微风送来,轻轻的抚摸着刀神的身体,抚摸着这些没有遭受破坏的或被弄坏了的大树,像是在温柔的劝说它们不要惊惶,一切都是幻象,生生死死不过是一种轮回。

刀神的手指蓦地轻轻一动,头上的白发慢慢的又转变为黑色,这时在刀神那即将断息的气机中突然升起一道清亮的气流,沿着刀神的周身缓缓的流动,少林洗髓经的功能终于出……

现了。

刀神的头脑中闪过一道一道的字符“明者独惊醒,黑夜暗修为……蜗角大千界,焦眼纳须弥……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

“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一切惟心造,炼神竟虚静……对了,老夫相通了,刀即是我,我即是刀,刀人合一,人刀一体,刀在手有如人在刀中,刀刀人人不过是幻象,真正的大境界无上之道原来是‘炼神竟虚静’!”

刀神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头上的乌黑长发随风飘扬,他就如一尊天神般静静的立在那里!

一阵狂风吹过,飘下无数的树叶,落在刀神的肩头,刀神轻轻的弹了弹肩上的一片树叶,陡然间发出一股超强的气劲,在他身前身后顿时裂开了一条又长有粗的大道,不管是参天大树,还是藤萝,岩石,都在霸气十足的气劲撼动之下,如豆腐做的一般,尽皆不堪一击。

刀神双眼望着夜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一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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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到自己心脏微微的跳动。一切都是这么美好,一切都是这么有趣。在这里没有纷争,没有忧愁,没有武林中的厮杀,更没有烦人的追杀。这里是无名谷,一个没有名字而常常在他的梦中出现的山谷。山谷不分春夏秋冬,每一天都是春天,白天有明朗的太阳,夜晚有柔美的月亮,参天大树高高的用它们的身体直指天空,花儿在这里开放得十分随意,他们从来都会在攀比,因为它们正在开放,小草儿青绿青绿的,远远望去,就像在大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各种各样的野兽在树林间,在小河里,在山凹里自由自在的游玩,它们不怕有人类的骚扰,奇怪的是它们虽然有的样子可怕,恐怖或庞大,但是它们的习性却是草食动物,从来不会搏杀对方,更不会互相残杀,这种地方谁又不喜欢,谁又能拒绝呢?

方剑明轻轻的睁开双眼,慢慢的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仰天大叫了一声,山谷中终于在这一声的大叫中欢快起来,一群飞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在天空中盘旋飞舞,似乎是在向方剑明展现它们优美的舞姿。方剑明展开身形,将他从麒麟鼠身上领悟到的“麒麟八变”施展出来,顿时草地上闪电一般的化出一道一道的虚影,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尊方剑明的影子,而他真实的身体却是一纵,跃上一棵大树的枝桠,脚尖一点,人如飞鸟,在树林中跳跃不断,不一会儿,来来回回的就在每一棵树身上走过。

方剑明身形一折,穿出树林,脚尖踏着小河,踩水功用出,水只及鞋地三毫,他踩着水走了一会,双手一拍,劈出一道劈空掌力,“轰”的一声,水花四射,借着这一股力反震的力道,方剑明身形一起,人在空中翻了五个筋斗,转眼到了一个山坡上。

方剑明的双脚点在一块石头上,人又翩翩飞起,他在空中已是使出了一招“龙出海”,正是少林寺的龙爪手功夫,不过这龙爪手经过方剑明自己的精心思索,稍微的改了一改,顿时少了那么几分霸气却多了几分的灵动和刁钻。紧接着是“龙戏水”,“龙展翅”,“龙吐息”,“龙摆尾”……一招紧接一招,一招快过一招,只见他一条人影起起落落,翻翻滚滚,手爪影划空而出,劲风凛然,端的有大家风度。

随着最后一招“龙升天”完毕,方剑明身形一抖,展开义父传给他的“飒沓流星”,十来个起落来到了山谷的深处,方剑明一头闯进那个山洞,大笑道:“木头叔叔,我的少林龙爪手已经大成,你要不要看看。”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幅神态,木头人斜支着脑袋,口不张的说道:“我看得出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

要叫我……”方剑明呵呵一笑,打断他的话,道:“你这话我也听过很多遍了,你能不能换一个说辞!”

木头人笑骂道:“拿你没办法。对了,你的‘梦逍遥拳’最近练得怎么样了?”

方剑明道:“还可以吧,木头叔叔,你看看我,到底要什么时候可以进得这个洞内?”

木头人道:“唔……还早,还早,你不要心急!”

方剑明上次听他说自己的“大睡神功”已经练到了一层半,再有半层就可以进去了,那知道他现在说出这番话来,叫自己不要心急,岂不是打击他吗?闻言忙道:“木头叔叔,你上次不是说我很快就能进去了吗?怎么今天又说还早,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头人听了,道:“臭小子,这都不懂。上次那么说不过是看在你勤于练武的份上才这么说的,为的是鼓励你一下,免得你唉生叹气,今天你得意洋洋,我偏要打击你一下!怎么?你要到那里去?”他见方剑明回头就走,立即说道。

“我去跳河自杀,免得在这里听你唧唧歪歪的说话。”

“嘿嘿,臭小子,你当老夫不知道啊,那小河深不到你的胸膛,你跳下去淹不死的,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会凫水,怎么会淹死呢?小子,老夫劝你最好去撞树自杀,虽然死得难看,弄得浑身是血,倒是有一半的希望如你所愿……哈哈……”

方剑明哼了一声,走出了山洞。他本想来山洞里听木头叔叔的夸奖,那里知道奖赏没有,反而遭到了嘲笑,心里恨不得在木头叔叔身上咬一口。

他来到小河边,脱下鞋子,放在河岸上,卷起裤脚,把两只脚伸到水里,脚一入水,一股清凉感沿着小腿上升,刺激大脑时,感觉舒服极了!看到满山都是花儿,心里涌出一股歌性,不由想起了师父在五六岁时教给他的一首民歌来,揉一揉嗓子,唱了起来,那首歌是这样的: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我有心采一朵,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

他一个半大的小男子唱着这么一首极为抒情的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原来这是一首在当时很流行的民歌,在大明朝的全国各地都在流传着,不过因民风不同,歌调有些差别,在歌词上却是极为相近。北方有北方的歌调,南方有南方的歌调,由于少林寺地处中原,方剑明一唱出来就带有浓重的南方口音。

方剑明一连唱了好几遍,心中得意得很。

他正要起身来时,却听得隐隐有歌声从树林里传了出来。凝神一听,果然有人在树林内唱歌,唱的正是他刚才唱过的《茉莉花》歌。方剑明“咦”了一声,道:“是谁呀?怎么唱我刚唱过的歌!哎呀……我想……

起来了,八成是那个仙子姐姐吧,哈哈,自从上次见了一面,我有好久没有碰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口里说着,急忙起身,胡乱摸了一下脚上的水,穿上鞋子,跑到了树林里来。方剑明一看到树立里的情形,立时沙沙的呆望着,竟是已经痴了!

只见在一棵大树上,一个穿着一身绿衣裙子的少女,她坐在一杆粗大的树枝上面,双脚悬在空中,美目忽闪忽闪,鲜红的小嘴微微轻启,从她的嘴里便吐出一声一声优美动听的曲调。人美,歌美,怎么又能不让方剑明看得发痴!

那个少女正是上次悄悄拿了方剑明的衣服裤子,后来又还回,接着不告而别的仙子姐姐,她的面貌的确像极了了那个魔门的圣姑,不过她没有圣姑那么的冰冷,她只不过有些刁蛮。

方剑明傻呆呆的看着她,她来回的唱了五六遍,突然妙目一转,看了看方剑明的痴呆像,“咯咯”一笑,如黄莺鸣叫一般的道:“呆子!”

方剑明听了,脸上不知怎么一红,显得有些难为情,道:“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第八十五章 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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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站起身来,双眼紧紧的盯着方剑明,眸子里闪出一道一道的寒芒,看得方剑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声道:“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过来,我……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好歹也是一个男子,……你……你……”却见圣姑将天蝉刀秘笈往怀里一揣,左长剑,右大刀,转身走了。急得方剑明在湖水里高声叫道:“圣姑,圣姑姐姐,姐姐,你不要把我的刀和秘笈拿走啊,我将来可是要送回师门的,你不要走……你要是再往前走出一步,我就叫天蝉刀打你!”

圣姑头也不回的冷笑道:“小鬼,你有本事就叫吧!”

方剑明见她不听自己的话,兀自不停的超前走去,眼看就去了十来丈远,心头恨恨的,道:“天蝉刀,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你跟我快点出来,出来!”

圣姑冷笑不已,走了三丈,天蝉刀还没有出鞘的动静,“哗啦”的一声,方剑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湖水里出来,赤露着身体往湖岸放衣服的地方跃去,圣姑听得身后有出水的声音,还道是方剑明从身后偷袭,寒着一张俏脸,转过身去。

“流氓,无耻……”圣姑一眼瞧见方剑明赤露的身子,双眼立刻闭上,手里的天蝉刀突然震动起来,她把持不住,竟然它脱手而出,圣姑冷哼一声,飞身而起,追了上去。那天蝉刀似是在逗趣一般,居然往方剑明飞了过去,圣姑见方剑明背对着自己,正在飞快的穿衣,骂道:“小鬼,你搞什么鬼!”方剑明也顾不得穿上鞋子,赤着脚板,反手一抓,将天蝉刀抓在手里,转过身,道:“圣姑,把秘笈拿出来,不然小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圣姑冷笑道:“有本事你尽管来拿,本圣姑还要领教你的高招。”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好,反正我们暂时是出不去了,那我就来好好的打上几招,让你也知道小子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说着,天蝉刀连刀带鞘的向圣姑当头砸下,风声大作,圣姑也不拔剑,剑柄一抬,把天蝉刀格到一旁,剑柄顺势一上,如一条细蛇一般,点到了方剑明胸口的“乳中”穴,方剑明嘿嘿一笑,纵身一滚,凌空翻出一丈外,双脚一点地,陡地一个后空翻,刀鞘的刀尖点向圣姑的肩头“云门”穴,方剑明娇躯轻轻一扭,转到了方剑明的侧面,一招“仙女献桃”,右闪电一般击出,去拿方剑明的左肩,方剑明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看圣姑的玉手就要拿着肩头,方剑明突地身子一矮,肩头下滑五寸,圣姑的玉手带着一股真力扫过他肩上一寸之处,方剑明哈哈一笑,不等她变招,屈指一弹,弹出一缕指风,击向圣姑左手腕的“太渊”穴,想把她手中的长剑打落。

圣姑知道他的阴谋,拿着长剑的左手……

五指一张,长剑带鞘的一落,圣姑五根白玉一般玉指隔空一扫,射出五缕指风,其中一缕同方剑明的指风打了一个照面,“碰”的一声轻响,四缕指风超方剑明射到,同时圣姑身形一转,一个旋身之间,就将还没有着地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

圣姑一招之间,不仅破了方剑明的招式,而且还回了四缕指风,这一份机灵和对招式的把握都是令人十分的震惊,她不过十八九岁,就能做到如此,岂是寻常人可能比的。

方剑明见她破了自己的指风,脸色也是微微一愕,呵呵笑道:“好呀,姐姐,你的功夫果然了得,怪不得敢来找我义父的麻烦!”右手五指一张,成爪状,隔空拍出一掌,掌风凛然,将四缕指风打飞。圣姑见了,低声冷笑道:“小鬼,你破不了吗?居然使这种诡计!”长剑闪电出鞘,剑尖闪动,变做十几条银蛇,乱披风一般击向方剑明,方剑明一声长啸,身形一展,施展开“麒麟八变”身法,绕着圣姑直转。圣姑只见眼前人影一花,方剑明竟是化为八尊身影,绕着她来回晃动,她心头大骇,也不知道那一尊是真正方剑明的身子,只是将师门的一套“玄阴剑法”使将出来,一道一道冷气森森的剑气激射而出,把她包裹在中间,不让方剑明攻进她身前一丈。

他们二人这一大打出手,立时在湖边腾挪翻飞,剑光,剑气,人影,掌影在方圆五丈之内晃动,显得十分的好看,一个是身怀绝技,聪明过人的小鬼,一个是魔门三圣之一的圣姑,武功在魔门中排在前十。两人的内功都是得到高人指点和有所奇遇,那里是一般有着一二十年内功火候的人可比的,圣姑的年纪要比方剑明要打上个八岁左右,已是成年,而方剑明还不到十一岁,在内功方面要比方剑明高出一些,可是方剑明仗着他绝世天下的“麒麟八变”身法,圣姑再怎么厉害,也一时半会拿他没有办法,相反还被方剑明渐渐逼近身前五尺。

正在他们打得热闹的时分,从湖岸旁的一棵植物上跃下一只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翻着筋斗,一路来到两人打斗的地方,这家伙岂不正是麒麟鼠!它刚才被圣姑威逼吓跑,躲到了植物上,如今见圣姑被方剑明缠住,立刻就跑了出来,在他们打斗的外围看着,口里欢快的“吱吱”叫,又是翻,又是滚,来一个筋斗,接着又跳起,滴溜溜的凌空一转,正看得起劲也玩得起劲时,不想脚下一滑,身躯猛地往前一扑,来了一个“笨鼠摔跤”,重重的摔在草地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麒麟鼠还没有起来的那一刻,猛地得方剑明仰天长啸一声,啸声含着内家真力,立时传出好远,惊飞了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飞鸟,“扑棱棱”的展翅飞翔在天空,低头瞧着湖岸边的草地上,那里正有八尊人影绕着一个白衣飘飘,手中一把利剑使得密不透风的人,方剑明长啸过后,突地笑道:“圣姑姐姐,不要打了,我们还是找出去的路吧!”

八尊人影合为一尊,现出方剑明的身子,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籍,正是圣姑从他那里拿走的天蝉刀秘笈,他的脚下没有穿鞋,赤着一双大脚,显得不伦不类。圣姑脸色一变,玉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胸口上,摸了一摸,喝道:“你什么时候拿去的,你这个流氓!”

第八十二章 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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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仙子抿嘴一笑,道:“就兴你会唱,难道就不兴我会唱了!”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你是从那里学来的?”

绿衣仙子道:“说来你不相信,我刚才听你唱了一下,觉得你唱得就像公鸭嗓子一般,难听死了,我一听之下就学会了!”

方剑明微微一愣,愕然道:“你是从我这里学会的?”

绿衣仙子笑道:“不错,怎么了,你不服气吗?这首歌又不是你专有的,你着什么急!”

方剑明心想:你可是真聪明啊,一听我唱歌立刻就学会了,而且唱得比黄莺还好听,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想着便问道:“你是谁呀?上次你没有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上,我找了许多地方怎么没看见你?”

绿衣仙子“呸”了一声,道:“你找我做什么?我有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我要出现就出现,要隐藏就隐藏,谁也管不了我!”

方剑明听了,惊奇的问道:“你家大人呢,他们怎么不管管你呀?”

绿衣仙子听了他的话,突然“咯咯咯”的大笑起来,笑得花姿乱颤,方剑明看得一呆同时北弄得满头雾水,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绿衣仙子笑过之后,也不见她是如何作势,从树上如仙女下凡一般缓缓的降落下来,一双莲脚着地不闻半丝动向,只见她看着方剑明,一字一句的道:“你们可真奇怪,要什么大人管着,多么累啊!我家没有大人,就只有我一个!”

方剑明听了,感觉匪夷所思,道:“你家没有大人,那就更奇怪了,你是从那里的,没有你的父母,你怎么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绿衣仙子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道:“我才不想你们人类那样呢,我的父亲是大地,我的母亲是雨水,我一醒来就听到一个嫩小子在骂我,就偷偷的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教训教训他!”

方剑明脸色一变,想起两年前有一个人偷偷的作弄他,想不到竟会是她,听他又说得这么离奇古怪,睁大双眼,问道:“你到的是什么人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难道你不是人吗”

绿衣仙子娇笑一声,道:“不错,我不是人,我是花草的灵魂,是大地,雨水养育了我,那天那个嫩小子无缘无故的指着我大骂出口,我就好好的吓了他一下,咯咯,你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方剑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仙子姐姐,原来是你呀,怪不得你的轻功这么高!”

绿衣仙子“哼”了一声,道:“什么轻功?我不会轻功,我告诉你,我所使的不是轻功,但我也不知道我所使的是什么?你叫方剑明吧!”

方剑明笑道:“不错。”

旅衣仙子道:“上次我作弄你,你不会骂我吧。”

方剑明打大度的道:“芝麻大一点事,我……

骂你作什么?不过,我很奇怪啊,你怎么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难道你们有什么关系不成?”

绿衣仙子听了,突然惊叫道:“哎呀,你说的人我知道是谁了?”

方剑明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绿衣仙子妙目一转,看了看他,笑道:“刚才你将叫我什么来着?”

方剑明摸摸脑袋,道:“没叫你什么啊……”猛的想到自己曾称呼过她为“仙子姐姐”,心头一亮,道:“哦……原来你指的是这个,我不是叫你为仙子姐姐吗!”

绿衣仙子嫣然一笑,道:“好了,以后你可不许改口了,我的年纪比你大,当然能当得起你的姐姐,你要是把我叫高兴了,会有你的好处的?快叫我姐姐!”

方剑明听了,就要大笑起来,见她甚是认真的样子,生怕自己一笑,就会将他惹恼,忍住笑意,向她一躬身,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小僧方剑明见过仙子姐姐。”说完,呵呵一笑。

绿衣仙子见他怪模怪样的样子,亦是“咯咯”直笑,末了说道:“你不是问姐姐为长的同你认识的那个女子一样吗?姐姐告诉你,姐姐的这副模样是从一张画上看了一个女子后变成的,姐姐想那个人恐怕就是你所认识的人吧!不然也是同她有很大的关系,否则天下去那里找一摸一样的人!”

方剑明“哦”了一下,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长得和她一般好看!”

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绿衣仙子脸色一变,道:“你如今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们下次在聊,可不要忘了姐姐哦,要是你敢忘了姐姐,姐姐就打你的屁屁!”

她说这种话,脸上毫无难为情的样子,真是一片天真和纯情,显然还没有沾染上世俗的习气。这样的女子天下又到那里去找。

方剑明猛的感到大脑一阵眩晕,天旋地转,眼前的山谷不见了,仙子姐姐也不见了,“碰”的一声巨响,背部砸在什么东西上,深深的陷进去,饶是如此,还是疼得他撕牙咧嘴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的上面压着圣姑的娇躯,虽然软软的,挺舒服,可是她的重量也不小,何况是从高高的断崖上掉下,这一下方剑明承受的力量几乎让他一命呜呼,好在掉下的地方是一大片厚达数丈的原始草丛,两人紧紧的搂在一块,圣姑圆鼓鼓丰满的胸脯撞在方剑明的脑袋上,顿时让他找不到南北,两人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麒麟鼠“吱吱”痛苦的叫声传来,在方剑明和圣姑紧挨着的身体之间钻出麒麟鼠小小的脑袋,它挤了半天,才从二人之间蹦出,先是用两只前肢揉一揉脑袋,模样痛苦,不大一会儿,脑袋上的疼痛减缓了,它开始大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只见在它的四周齐竖竖的立着……

许多叫不出的长草,每一棵都有数丈来高,粗如婴儿的手臂,只可看见一小片的夜空,有几颗星星在那里下眨呀眨的,看着麒麟鼠,似是在同情它的不幸遭遇。

麒麟鼠懊恼的哼了几声,爬到圣姑的身上,想用自己的舌头去舔方剑明的脸庞那里知道它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方剑明的脸在何处,原来是圣姑的胸脯压住了方剑明的脑袋,麒麟鼠除非有透视眼,否则它那里看得出来。麒麟鼠垂头丧气的“吱吱”一叫,摸着干瘪瘪的小肚皮,一屁股就坐在了圣姑的背上,感觉十分的享受。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们有一个醒来,饿得难受,跳到方剑明的大腿边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心想:“他妈的,你小子美女在怀,楼楼抱抱,享受温柔乡,艳福无边,怎么就把我忘了!我咬,我咬,我咬……”

方剑明尖叫一声,在寂夜里,显得十分响亮,远远传出,倒是吓飞了不少正在做梦的飞鸟,方剑明大叫道:“是谁咬我,是谁咬我,是好汉的不要偷袭,我……”

话没说话,“啪”的一声,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圣姑的一双风目含着阵阵寒冷的杀气,狠狠的盯着他,在她的眼神里,有着无尽的羞愤,如果眼神能杀人,方剑明至少死了一千次。

第八十六章 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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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有点搞不懂她说的“流氓”是什么意思,闻言笑道:“我是流氓吗?没有啊,我没有耍流氓呀,圣姑姐姐,你究竟想干什么呀,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你怎么还想着和我打打抢抢的,就算你把秘笈拿走了,你出不去也是枉然!”

圣姑冷冰冰的道:“是谁叫你叫我为圣姑姐姐的!本圣姑是你的什么人?不要叫我姐姐!”

方剑明道:“不叫你姐姐,叫你什么?你的年纪比我大,难道叫我叫你妹妹……”见圣姑一双凤目就要喷火,立刻改口道:“当然了,我们如今是友是敌还说不清。我叫你圣姑,总是感到很别扭,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武林中人就要打打杀杀,抢抢夺夺的,这有什么好呢,难道为了武功,为了权势,为了一些眼前蝇头小利,就可以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吗?圣姑姐姐,我不知道你们白莲教,也就是如今的魔门到底为什么要被朝廷视为‘左道’,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被朝廷杀害了多少人,你们要发展壮大,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可是小子希望你们不要滥杀无辜,小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圣姑静静的听着他说完,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也不知道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颜色,道:“你和圣女妹妹一样,是那么的天真,不知道你将来要是和圣女妹妹相遇,会不会好到一块!好了,本圣姑就暂时不找你的麻烦,本圣姑名叫白依怡,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圣姑,就是不许叫我姐姐,知道吗?”说着,长剑入鞘,轻身一纵,凌空翻出五六丈外,如飞而去。

方剑明看着她人如飞鸟一般,渐行渐远,一下子就过了巨石,消失在视线内,她的体态是那么的好看,诱人,可是她的为人却是对人冷冰冰的,不知道上天为何要这么作弄人,既然生出了这么一个仙子一般的娇娃,却赋予她冷漠的心态!

方剑明被圣姑一闹,心情有些不太好,看到麒麟鼠这家伙正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抱着肩膀揉着,方剑明奇怪,走上来,蹲下身子,道:“阿毛,你这是怎么了,每次都是见机不对,撒腿就遛,如今遭到了报应了吧!”麒麟鼠“吱吱”的一叫,为自己分辨,方剑明笑道:“嘿嘿,你小子心里有几根肠子我还不知道吗,好了,我来帮你看看。”说完,抓着它的肩膀一看,见肩头肿了一个大包,心头暗自好笑,道:“都摔成这样了,还要跟我狡辩,我为你疗伤。”将它受伤的前右肢举了起来,暗运内力,传出一道真力,钻入麒麟鼠体内,真力一刚进入麒麟鼠前肢内,猛地感到一股超级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内力吃了一些,心头大惊,心道:“好强的力量啊,就是义父也没……

有这么强的真力,麒麟鼠是怎么回事,它不是有些胆小,怕人吗,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在装模装样?”

正要收回内力,那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又不知道跑那里去了,方剑明试探了一下,居然找不到了它的迹象,心头一片雾水,给麒麟鼠聊好伤后,麒麟鼠肩头的大包消了下去,有蹦蹦跳跳的,方剑明道:“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阿毛,你的体内怎么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你是不是藏私啊!”

麒麟鼠一脸的无奈,探探前肢,表示了一个搞不懂的意思,方剑明见它也不知道,寻思了半天,只能用这么一个答案来解释,那就是麒麟鼠的确是上古异兽,不过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体内的力量被封存了起来,它所运用的力量少得可怜,上次能在尼姑庵内吐出微弱的火花,那也是它情急主人的安危,尽最大的力量了。

方剑明穿好鞋子,将天蝉刀秘笈和“大睡神功”秘笈贴身藏好,头上的长发即将被阳光晒干,他胡乱用手梳理了一下乱发,在用上次买的那根绳子绑好,顿时显得英俊,精神多了。

洗了一个澡(虽然被圣姑的出现吓了一下),浑身舒坦,他带着麒麟鼠在这个大湖四周转了一圈,见四方都是高高的山崖底下,那山壁笔直如巨斧斩成的一般,再高的轻功也很难上的去,除非你是飞鸟,否则想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他走到巨石边上,见麒麟鼠纵身一跃,跳到了高高的巨石上,不经意间,他用手去摸巨石,突的感到触手之处有些松软,不禁用了三层的内力一压,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陡听得“咔咔”的声音传来,离巨石有十丈之距的石壁上开了一个石洞,洞口半丈见方,一般的人除了勾着头,还真进不去,方剑明那里料得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被弄得怔在那里,麒麟鼠见石壁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石洞,欢叫着,从巨石上跳下,飞也似的窜了进去,方剑明惊醒过来,大叫道:“阿毛,回来,有危险!”纵身一跃,跟着跑了进去,他的个头在他这个年纪算得上是高个子了,微微低一下头,就进了洞壁,大叫道:“阿毛,你快回来,你不要命了,要是有机关暗器,你不是死定了!”麒麟鼠听也不听,四肢飞快的奔跑着,转眼拐了几个洞角,来到一个所在。

方剑明转身一过洞角,抬眼一望,顿时比看了那个大湖还要吃惊,如果说那个大湖存的在还是意料之中,可是这个洞府里的情形就不一样了,你想都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曾经居住过人!

在方剑明的眼底,首先是一个长长的石梯,从他的脚下,一路往下,不少于两百多阶,石梯下是白玉铺成的地板,这个洞府深处方圆恐怕不下于三十丈,这要多少的白玉,是谁这么富有,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宫殿一般的居所?方剑明的对面,高高的搭着一个白玉平台,平台之上,放着两把木椅,椅子上都坐着人,方剑明凝神仔细的端详了那两人一眼,心头不知怎么一跳,一股熟悉的感觉强烈的侵袭着他的大脑。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那么熟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到一些人总是感觉很熟悉呢,好像我曾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哎呀……我想起来了,……他,他难道就是……”

心底寻思着,脑子中蓦地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那是刀神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个人,是天榜排名最后的——美和尚。

第八十三章 快跑,躲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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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打我?”

“小鬼……你干的好事,本圣姑……本圣姑恨不得一掌劈死你,你……你……”心中一慌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含着血腥和一股兰花香味洒到了方剑明的脸上,方剑明惊愕的脸上一片血红,还一滴一滴的流淌着血,方剑明胡乱摸了一把脸,顿时成了花脸,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死了吗,你……”

圣姑双眼喷火的望着他,截口道:”死……哈哈,死倒是一了百了,要是我们死了,你还会感到疼痛吗?像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罪魁祸首还是你!”

方剑明愣了半天,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圣姑脸色一白,摇晃着娇躯,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方剑明忙将手中的天蝉刀放在一边,一把扶住她,他本来就没有圣姑高,但是身材却不输于她,圣姑是女子,虽说练过武功,但是先天限制,有那里是男子的身材粗壮。

方剑明一把抱住她的身子,顿时感觉香风满面,淡淡的处女之香和女人的脂粉味钻了了方剑明的鼻孔内。方剑明虽说在落下断崖时一直紧紧的搂抱着人家,但那时正处于发疯的状态,那里会顾忌男女收受不亲的礼教,如今恢复了清明,多少还是有些避忌,闻到她身上的幽香味道,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顿时对于她打了自己一巴掌也不放在心上,摇着她的身子,道:“喂……喂,你醒醒,你醒醒……”却只见的圣姑双眼紧闭,丰满的胸脯微微的耸动着,她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摸淡淡的粉红色,显得娇艳无比。

方剑明那里知道其中的内情,他自小在少林寺长大,接触的都是一群光棍,最害怕谈到的是女人二字,他们信奉的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很少有人和他谈过女人,要说同他谈过这等事的还是和他最要好的觉颠师兄。觉颠不想当和尚,也常偷偷的跑出去走动,自然懂的东西比他多,是以暗地里将一些和尚所避忌的东西告诉了他,但都是点到为止,方剑明听得亦是半明半白的。

圣姑是一个处女身,长了十八年,还不曾和一个男子如此的亲密接触,虽说她多年养成对人冷冰冰的态度,可是她终究是女人,也有她的矜持。被方剑明抱来抱去,又和他身子紧贴,许多便宜都让方剑明给占去了,她那里不气苦,那里又不羞愤和脸红。

她在混混迷迷之中,感到方剑明一双暖和的手掌贴在自己身后的穴道上,给自己输送内力,不久她全身一片暖和,竟是不觉沉沉睡去。

方剑明从那么高的断崖摔下,又作了圣姑的肉垫,虽说是摔在厚厚的草丛中,全身也是摔得周疼,几乎每一根筋骨都在经受着针扎,好在他修炼的“大睡神功”,极为奇特,这么功夫修练后除了使人懒散,很少欲求,……

竟然还能使人对疼痛有一种麻木功能,试问一个睡着的人难道不是对外界的感知不是要低于清醒的人吗?如今他强行运起内力,为圣姑输送内力,见她安好时,心口一松,“大睡神功”毕竟不是无穷无尽,慢慢的消退下去,顿时把他弄得几乎气竭和疼死。

他翻了一个身,躺在圣姑身边,右手握住了天蝉刀的刀柄,双眼无神的看着夜空。麒麟鼠这家伙将方剑明咬醒后,见到方剑明挨了一巴掌,不够朋友的钻入草丛里,不知到那里去了。

方剑明握了一会儿天蝉刀,蓦地感到一股真力从天蝉刀刀柄缓缓的传了过来,先是钻入“中冲穴”,然后进过掌心的“劳宫穴”,再上来就是“大陵穴”,“内关”穴,一路朝上,沿着他的手臂,到了肩头的“肩井穴”,渐渐的来到了胸腹大穴,每进过一处穴位,方剑明就会感到那里一片舒爽,到了最后,全身感到暖洋洋的,每一个毛孔就像饮了甘泉,好不舒服。陡然间从脐下一寸三分处的丹田那里跑出一道十分强大的真力,那内力像是刚得到生命一般,活波乱跳的在筋脉里走动,一会儿同天蝉刀输入的那股真力相会。两人大概非常熟悉,两个家伙勾肩搭背的一块儿在方剑明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这时方剑明身上的疼痛减缓,也有了不少的力气,见状暗中指导将它们分开,各回到自己应该待着的地方。

那从天蝉刀内输送的内力回到方剑明的手掌时,固执的不肯离开,待在了方剑明的体内,这样一来,方剑明的内力又增长了不少。方剑明感觉出来,心中也是微微一喜。

抬头望向天空时,天上没有了星星,露出了一丝一丝的光亮。眼看天就要亮了,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方剑明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天,想到义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刀神是能够逃得掉的。想着想着不由想到了昨天自上午吃过午饭后,到如今是滴水未饮,米粒未沾,肚子突然“咕咕”大叫起来,他正要站起,麒麟鼠却是从草丛里探出小脑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两只前肢抱着几个模样像桃子却没有一般桃子那么大的果子。

方剑明见到它嬉皮笑脸的样子,气乎乎的道:“阿毛,你真是我的好伙计啊,我在这里受尽折磨,你跑到那里去了,快给我从实找来,否则我就打你的小屁股,嘿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麒麟鼠贼嘻嘻的一笑,讨好的跳到方剑明的胸口上,递上手中的果子,方剑明接过来,麒麟鼠在他身上跳来跳去的四肢比划着,一会儿是天空,一会儿又是大地,一会儿又是水流的动作,到了最后,它却是垂头丧气的“吱吱”一叫,比划了一个被捆住的手势,一屁股坐在方剑明的大腿上……。

方剑明吃着果子,看着它尽情的表演了一番。这个果子可真好吃,闻起来没有特殊的味道,牙齿一咬,破皮之后,散出一股幽幽的香味,这香味竟是方剑明从未闻过的,吃起来那股爽劲,别提有多美!方剑明看着麒麟鼠比划完,斜眼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圣姑,见她双颊微红,睫毛轻低,樱桃小嘴紧闭,美艳得不可方物,不由多看了几眼,想道:“这个圣姑还真是一个大大的美人,她一向是冷冰冰的,如今睡着了,不知有多么的好看,要是她不醒来,那多好啊!世上岂不是多了一个睡美人,而少了一个冷冰冰的女人。”

他孩子气一般的想了一会,见天色大亮,太阳的光芒射进来,倒是平添了几分暖意,他虽然身处在高高的草丛内,有杂草挡住视线,可是阳光无孔不入,有那里挡得住!

吃完果子,精神一足,站起身来,见圣姑兀自浓睡,本打算出去看看落到了什么所在,又怕自己离开此地,万一有什么猛兽来了,将圣姑伤害,嘿嘿,那时这里孤零零的就他一人,多没意思,再说方剑明心肠好,此时的立场同她还分不清是敌是友,方剑明怎么能丢下她。

方剑明低下头,看着圣姑的娇颜,推了推她的肩头,道:“姐姐,姐姐,醒来,天亮了!”见到圣姑睫毛微微一动,方剑明立刻跳出一丈外,生怕她又给自己一巴掌!圣姑的娇躯轻轻的扭了一扭,猛地双眼一睁,飞跃起来,冷笑道:“你干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掌打来,玉手十指纤纤,眼看就要到了方剑明的头顶。方剑明大叫一声,捡起天蝉刀,回头往草丛内钻进去,麒麟鼠见了,早就一溜烟似的跟在方剑明屁股后头,消失在浓密的草丛里。

方剑明一钻入草丛,头也不回的道:“你怎么这般鲁莽,圣姑姐姐,我没有歹意,我想你也饿了吧,外面有果子,你去摘几个吃吧,有了力气再来找我!我可不奉陪了!”

第八十七章 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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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平台上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脸上一派祥和,态度极为的亲密,大概是一对夫妻吧,男的头上光亮,没有头发,但是生得极为的英俊,端的是一个绝世美男子,方剑明长到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男人,那个女人一脸福相,额头虽然有了些许的皱纹,可是并不见弱她的绝代风姿,凤目轻闭,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个男子的一双大手,就如一个睡美人。他们二人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幸福,动也不动,竟是凝固在椅子上了。方剑明自从进来后,呼吸还是如常,并没有感到不适,也不知道这洞府内那里有通气的地方。

方剑明瞧了他们片刻,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睡着了,试着开口说道:“两位前辈,在下方剑明,打扰两位了”见他们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的,又连着问了好几次,见他们还是不回答,这才肯定他们确实是死了。这时,麒麟鼠跑到了椅子的后面,那里好像有一道石门,麒麟鼠用身子去撞那个石门,却是咚咚的撞不开,撞了半天,依旧没有撞开,急得“吱吱”直叫,见方剑明一脸狐疑的走了过来,急忙扑过去,咬着方剑明的裤脚,用力的拉扯,想叫方剑明为它开门。方剑明正在端详那对夫妻的遗容,见状忙大叫道:“喂,喂,阿毛,你干什么呢,不要咬呀,要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我就只有这么一条裤子,好歹也得遮遮身子吧!这里是两位前辈的仙府,你不要乱来!”麒麟鼠那里肯听他的话,一直咬着不放,方剑明无奈了,想道:“这家伙自从进来以后,就不听我的话,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不成?”

心中寻思,咬牙道:“既然有缘能够来到这里,便说明我同两位老人家有缘分,我向两位前辈磕一个头,以表对他们仙府的打扰并对闯去一事先道个谦!”

想着,一把抓住麒麟鼠,来到那对夫妻的椅子前,伏在地上,也把麒麟鼠按倒在地,对着两人的遗像道:“小子方剑明,今日擅如仙府,小子给两位磕头!”一只手按住麒麟鼠,磕一个头,麒麟鼠挣扎了半天,没有逃脱他的魔爪,只有自认倒霉,心中一定在想:“我阿毛又不是来给人磕头的,你拉着我干嘛,我还等着你去给我打开石门,要好宝贝呢!”

方剑明那里知道它心底在想些什么,又按着麒麟鼠的小脑袋,和自己一起伏下,整整的磕了三个头,方剑明第三个头磕完,抬起头来看时,突听得有人说道:“孺子可教也,来者即是有缘,老夫文若望偕妻雷氏在此隐居多年,我们身后的石门乃十万斤天隐石所铸造,无人可以硬闯而入,磕头者心诚之人,自当进去一观,室内有一枚老夫亲手炼制的‘银龙丹’,服后能增加功力数十年,望来者……

谨慎服用!”他话刚一落,只听得“咔咔”的声响,那道石门竟是无人自开,是自下而上的的朝上升,可笑麒麟鼠硬撞了半天,不知道其中的行情,就是它撞到死也不会将石门撞开,换成其他人,恐怕亦是想不到石门是这么开启的。

麒麟鼠见石门打开,欢叫一声,挣脱方剑明的魔爪,飞窜而入室内,方剑明站起身来,心头暗笑,道:“嘿嘿,这个美和尚前辈想的真是好办法,要是进来的是一个大魔头或者年纪大的人,谁会想到对他们夫妻二人磕头呢?我自做主张,居然还让我误打误撞的将门给打开了。”想着,抬脚跟着走进了室内,只见这个石门内被分作两处,一处是寝室,那里摆了一张大床,床帐高卷,褥子叠的齐整,有多年没有睡过的迹象,床头还放着一个梳妆台,模样故旧,装饰精美,那里是寻常人家所能用得起的。

另一处却是一个十分宽敞的书房,书房内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书,一卷一卷的书籍摆放在书架上,也有多年没有动过,书占去了一大半的空间,剩下的空间却摆设着好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不少的物件,方剑明一看那些东西,心中惊讶,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枚椭圆银色的小球,端详了一会,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麒麟鼠此时跳到一张桌子上,对着一个金色的瓶子“吱吱”直叫,显得十分的兴奋。

方剑明随手将那枚银色的小球一放,走上去,拿起瓶子一看,只见瓶子上粘着一个帖子,用小楷写着三个字,正是刚才那个人说的“银龙丹”,方剑明见麒麟鼠急着想要,敲了它的脑袋一下,道:“你这个家伙见了什么宝贝都想要,不要着急,我来给打开。”说着,一拔瓶塞,一股悠悠的香味顿时从瓶口传出,方剑明闻了一下,心头一片空明,暗道:“好家伙,这么厉害呀,看来这‘银龙丹’的药性当真能够平添数十年的功力,便宜这个小家伙了!”摇了一摇瓶子,感觉只有一粒银龙丹在内,倒在手心,见那能增加数十年功力的“银龙丹”也不过是一粒小小干瘪的药丸,方剑明将银龙丹递到麒麟鼠的嘴边,道:“阿毛发现的东西,就让阿毛服用吧!”麒麟鼠摇着毛茸茸的长尾,讨好的一张小嘴,将“银龙丹”吞了下去。

方剑明知道这种灵丹妙药服用之后,会出现古怪的症状,他生怕麒麟鼠有什么不好,就一只看着麒麟鼠,以防麒麟鼠有什么不好他就出手救它,等了半天,麒麟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害得他紧张了半天,既然麒麟鼠没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在书房内转了一圈,见这里的书籍大部分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典章文集,摆在最显眼的书架上的是一本《文山先生集》。

这文山先生可不是普通的人……

物,他是南宋杰出的民族英雄和爱国诗人,初名云孙,字天祥,后改字宋瑞,又字履善,号文山,中过举人,南宋德佑二年(1276)正月,皇帝下旨令文天祥前往臬亭山与蒙古军统帅伯颜谈判,伯颜以危言将他扣留起来,见他胆识过人,正气凛然,也不敢杀他,只是软禁起来,后来他和一帮人逃出,领军抗元,后兵败被俘,在押送大都(今北京)途中,绝食八日,不死。元朝想利用天祥来笼络人心,请天祥为宰相,均遭拒绝,这种傲骨铮铮的汉子留着岂不是元朝的后悔,于是就将他杀害,他生前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句话不知道激励了多少仁人志士,这么多年过去,改朝换代,到了明英宗时期,还有民间百姓在传说着他的英雄事迹。

方剑明学过几年的诗书,拿起这本《文山先生集》随意翻了几下,翻到了那一首《过零丁洋》,轻声的念出了最后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心头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兴奋,恨不得就来到沙场,于万马军阵之中,百万士兵之前,同敌人大战三百回合。

“这个文山先生真是一个大英雄!对了,美和尚前辈不是自称叫‘文若望’嘛,难道他会是文山先生的子孙后代,哎呀,这下可了不得!”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崇敬之感。方剑明在少林寺长大,也不全是听他师父念经或者传授武艺,其实更多的时候师父常常跟他说一些做人的道理,什么做人要讲信用,有了武功不要去欺负别人,看到不平之事,该出手时就出手,说到一些民族英雄之类,曾给他提到过岳飞,文天祥之辈,他虽然没有牢牢的将他们的事迹记在心头,可是突然间看到这里放着文山先生的文集,又看到了那一首《过零丁洋》,心中被触动,又那里不会心潮澎湃。

他正看的起劲时,突听得麒麟鼠“吱吱”乱叫,回头一看,险些捧腹大笑,原来此时麒麟鼠前肢抱着小肚子,在那里急得团团直转,脸色十分难看,方剑明同它相处这么久,早就知道它这个动作是要方便的意思,知道那粒“银龙丹”起了效果,见它就要在屋里方便,急忙叫道:“阿毛。不得无礼,你到外面找一个偏僻的角落,不要糟蹋了这里。”

第八十四章 洗澡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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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的人跟着消失在草丛里。圣姑恢复了冷冰冰的状态,那一掌也不撤回,劈空掌力打在高高的草杆上,顿时刮倒了一大片,接着圣姑飞身一纵,到了草丛之颠,一双玉莲轻点草尖,几个起落就翻出七八丈外,落在了草丛的外面。

这时方剑明绕来绕去的从另一头钻了出来,回头见圣姑没有追来,拍着胸口,叫道:“女人真是难侍侯,难怪有那么多的人出家,得了,等我出去之后,一俟找到义父,见他没事,我也回少林寺出家当和尚算了!”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在杂草,身上也掉下不少的灰尘和泥土。突听麒麟鼠“吱吱”的欢叫着,在他的脚底下,扯了扯他的裤脚,拉着方剑明要走。

方剑明笑道:“嘿嘿,我们的阿毛也成了探子,怎么?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好,带我去看看。”天蝉刀往腰间一挂,大模大样的跟在麒麟鼠的后面,要去见识见识麒麟鼠的发现。麒麟鼠四肢并用,在地上飞快的往东面而去,方剑明只是将步子加大,轻飘飘的每一步都有那么七八尺,正是轻功达到上乘水平的“八步赶蟾”,他一双小腿几乎成了一字行,可是他仍然毫无变色,跟在麒麟鼠后面。

他一路跑去,只见得这个地上真是一个世外桃源,有山山高万丈,有水水流湍湍,另有一大片的原始树林,枝繁叶茂,时令是初春,可是奇特的是长的很茂盛,最奇妙的是这里的地形高来高去的,不甚好走,跟在麒麟鼠后面,方剑明上了一个高坡,回头一望,见不远处长了一大片的果林子,此时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正在施展轻功,跃到树上,伸手去摘果子,不是圣故还是谁?圣故也从树上瞧见了他,见他爬到一个高坡上,不知要做什么,向这边投来好几眼。

方剑明对着她嘿嘿的一笑,也不管她究竟看见没有,转身下了高坡,跟着麒麟鼠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三四里路,地形往下凹,方剑明转过一块天然的巨石,放眼望去,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啊!这里难道是天堂不成。

在方剑明的眼底,显现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成椭圆型,湖水的上空居然还冒着一阵一阵的雾气,湖岸上东一株,西一株的生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远远的大山群峰并立,过了湖泊不到一里,就没有了去路,这里十分的寂静,好像还没有人发现这里,方剑明也许是第一个闯入此地的人吧!方剑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大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一把将麒麟鼠提起来,欢呼道:“呵呵,阿毛,你真有本事,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了,走,阿毛,我们去看看!”

他们一路小跑着来到湖边,一阵一阵温暖的气息……

传到身上,方剑明惊讶的道:“嘿嘿,还是温的呢!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暖和的湖水呢,真是搞不懂!”他试着将手伸到湖水里,湖水的温度不高也不低,人要是泡在里面,不知道有多舒服。

方剑明四下里瞄了一眼,看这里有没有人,一瞧之下,并不见到活着的东西,除了那些植物外,什么都没有,方剑明对着麒麟鼠道:“阿毛,你给我看着点,我要下去洗澡,有人来了叫我!”麒麟鼠正要拒绝,方剑明脸色一变,道:“阿毛,难道你不想喝乌龙汤了吗?”

麒麟鼠憋着一张苦脸,点了点头。方剑明呵呵一笑,摸摸它的脑袋,道:“阿毛好乖,出去后我一定给你做一大盆的乌龙汤,让你喝个够。”麒麟鼠听了,“吱吱”一叫,后肢一点地,来了数个后空翻,指着湖水,意思是叫方剑明赶快下水去。

方剑明见它心甘情愿的答应了,心头一乐,将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赤裸着身体,胸前还挂着那块玉佩,他身上有大睡神功的秘笈和天蝉刀秘笈,他用衣服抱住,放在自己能够看得见地方,天蝉刀有压在上面,这才放心大胆的下水。脚一入水,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他的水性还不错,一个猛扎,钻入湖水里,他只敢在湖边戏水,不敢游得太远。

正自游得痛快时,却听得有人冷冰冰的道:“小鬼,你真是不要脸,大白天的在这里赤身洗澡!”

从那块巨石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圣姑。

方剑明见她来了这里,而且正在向他走来,惊慌的道:“你不要过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着,你先避开一下,喂……你不怕呀,不要在上前了!”方剑明见他向自己放衣服的地方走去,心中吃惊,麒麟鼠此时守在衣服边上,对着圣故张牙舞爪的,“吱吱”乱叫,示意圣故不要靠近它,否则他就要对她不客气了。圣姑那里会怕它,身形一闪,来到麒麟鼠面前一丈,抽出腰间的利剑,指着麒麟鼠冷声道:“小家伙,跟本圣姑走开,否则本圣姑一剑将你杀了!”

麒麟鼠苦着一张臭脸,见她的剑尖在眼前晃了晃去的,剑身雪亮,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麒麟鼠猛地感到一股剑气直冲它的脑门,吓得尖叫一声,抱头鼠窜。圣故冷哼一声,将剑回鞘,来到方剑明的衣服边上,就要动手去翻。

方剑明急得在水里叫道:“喂,喂,你不要动我的东西,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你可不要乱来!”方剑明不敢上岸,一上来岂不是要被圣故这个女子看光了。

圣姑冷笑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惟小人和女子为难养也!’。本圣姑不是君子,是女人!”方剑明见她一把拿起天蝉刀仔细的看了看,脸上毫无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看了半天似乎也看不出什……

么奇妙的地方,接着又去翻弄方剑明的衣服裤子。方剑明哭丧着脸,要不是自己到湖里洗澡,焉能让她在这里随意的乱来。方剑明是敢又不敢上,不上来又担心圣姑将天蝉刀和秘笈以及他视为至宝的“大睡神功”抢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双手紧紧的抓着湖岸的一蓬草丛。

却见圣姑终于翻到里面来,拾起了天蝉刀的秘笈,脸上也不禁变了一变,冷声道:“果然是真正的天蝉刀!小鬼,你到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是刀神的义子,这天蝉刀从那里偷来的!”

方剑明大叫道:“喂,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偷来的,这把刀现在认我为主人了,不信你拔拔看,能不能拔出鞘。”

圣姑冷笑道:“一把刀而已,你以为我拔不出吗!”

说着,右手紧握刀柄,微微用力往外一抽,那里知道刀柄就像粘住了一样,怎么拔也拔不出。圣姑脸色顿时寒如冰霜,修长的柳眉一扬,凤目寒光一闪,娇喝道:“开!”一层白雾突然从她手掌冒出,绕着刀柄来回的转动,不一会儿竟是凝固成一片一片的冰块,贴在刀柄上。天蝉倒却是作怪,还是没有被她拔出刀身。方剑明见了,呵呵笑道:“知道了吧,这把刀除非由我来开,不然谁都开不了,它有灵气啊,我劝你不要费劲了,小心被它反咬一口!”

圣姑用尽全身的功力,居然还是没有拔出,心头巨震,见地上还有一本书籍,拿起来,翻了一翻,脸色陡然间不知怎地显出了一股笑意,但也是转瞬即逝,把“大睡神功”的秘笈一丢,冷冷的道:“难怪你这个小鬼滑里滑头的,原来在练这种邪书!”方剑明道:“什么邪书,那是一本武林秘笈,圣姑,你拿着天蝉刀也没用,还是还给我吧!”

第八十八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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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鼠听了,哧溜一声,窜到了门外,转眼消失,当真比闪电还快。这三急一来,不管是什么动物,动作都会比平时快出许多,难怪人们一遇三急就会脸红耳胀,恨不得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方剑明见它鬼魅一般的溜出去了,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把那本《文山先生集》端端正正的放好,走到那几张桌子旁,刚才他只是瞧了一眼,拿了其中一个小球观看,如今是仔细的瞧着,见一张桌上居然还放了一根浑身通蓝的短萧,短萧下压着一份羊皮卷一般的书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那些放在桌上的物件大多数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有的长长扁扁,有的短短鼓鼓,有的成三角形,有的更是做的不可思议,居然是动物的样子,有鸡有狗,有猫有虎,最大的一个是一只生着双翼的飞龙。

不错,那是一只飞龙,方剑明虽没有看见过龙的样子,但是他曾听说过,凝神一瞧,当下就辨别得出那是一条展翅欲飞的飞龙。方剑明心下奇怪,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难道是作装饰用的不成?做的怪模怪样,又有谁会拿它当装饰呢……”猛然间想到一件事,心头巨震,啧啧的发出声来。,拍着胸口叫道:“好险,好险,刚才差一点就出大事了,这些东西危险得很,还是少碰为妙!”

原来他突然想起了刀神曾给他说过,美和尚的老婆便是江南雷家的女人,那江南雷家财大势大,同朝廷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仅暗器功夫直追四川唐门,更了不起的是他们雷家制造火药常令武林中人色变,谁要是不想活了,可以去找雷家的人,他们放一个火器,就能让你炸飞天。

方剑明既然认定这里的主人是当年天榜上的美和尚,自然就想到了这一点,外面的那个女人没有出错的话就是当年雷家的小姐,她生在雷家,受到家门的熏陶,那里会不懂得制造火药和暗器的功夫。方剑明认为这些古里古怪的物件是雷家小姐住在此地,闲暇之时,制造出来的火器,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其实他的猜测倒是正确的,不过有一点他没有估计到,那就是这个雷家的小姐,在当年可是雷家的宝贝,天资聪慧,精灵手巧,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家传的火器功夫,在十九岁那年,她一个人到唐门去请教唐门制造暗器的手法,唐门的家主,也就是如今唐门家主唐震天的祖父唐惊,同她切磋暗器的功夫,只是稍胜半筹,也拿她没有办法!

在回来的途中,遇到江湖采花贼,险些受辱,幸被路过的美和尚——文若望出手击伤采花贼,将她救起,她一见美和尚,顿时是一见钟情,苦苦的追了多年,后来才如愿以偿。他们夫妻二人在此隐居多年,平时雷家小姐就摆弄着火器和暗器……

,方剑明看到的那些物件就是她这么多年精心制造的东西,它们已不是单纯的火器或者是暗器,它们是两者威力的结合,期间的恐怖不说自明。

方剑明在屋里转了一会,来到了寝室,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卷纸张,他随手拿起来一看,翻开第一页,只见纸张上字迹工整,用正楷写就,方剑明忍不住心动,细细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心头又是一震,暗道:“果不其然,原来文老前辈当真是文山先生的后代!”又低下头去看,只见上面写着:“……家祖当年誓死抗元,不作亡国虏,慷慨就义,天下谁不称赞,所幸老天有眼,让文家躲过一幼子,此人便是老夫的曾祖父,老夫三岁那年,家父不幸染病仙逝,老夫寄宿在山西五台山主持神音禅师庙内,拜其为师,十八岁那年正式出家为僧,可笑老夫不是当和尚的料,一遇贤内,顿时惊为天人,无奈家师对我寄以后望,使我两两为难,家师看出我的为难之处,后圆寂成全了老夫,老夫拜过家师遗像,出了庙宇,俟三年孝期一过,与贤内结为夫妻,众豪杰前来祝贺,共计三百五十六名武林好手,尤以天都圣人前辈,刀神前辈,白眉神君老弟和如意神剑方滢滢小妹最为出众,婚后老夫与贤妻逍遥江湖,成神仙眷侣。

不料,一件喜事却落到了老夫的头上,贤妻一日忽然有孕,喜得老夫宴客三千,一年后贤妻为我生一鳞儿,老夫感激上天,命名为天赐,文天赐。我们夫妻二人住在乡里,本是无人打扰,没想到灾祸降临,一夜,一个黑衣劲身蒙面人闯入家中,硬抢老夫的幼儿,老夫与他对战,不是他的对手,只好让他得逞而去。

贤内伤心不已,老夫昔年在江湖中几乎没有仇敌,怎么会有人,与老父过不去,这个人的武功又是那么的高强,天下之间,难得有几人是他的对手。当时他又蒙着面,老夫从那里去寻他。老夫和贤内隐姓埋名,扮装一对老夫妻,在武林中苦苦寻了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后来来到此地,在一片原始森林甚少人迹的地方,发现了这个洞府,贤内对机关之道,甚是精通,破了里面的害人机关,进得洞内,自此隐居已有二十多年,天赐要是还活在世上的话,今年也有五十有六了吧!

这些天来,老夫与贤内感到心绪不宁,自觉时限已至,安排好一切之后,在此坐化,有缘进得洞府者即是有缘人,若是没有,死在之处无人打扰不失为一种美事!老夫本来要求到内室坐化,不想贤内说道:他日进得洞府来的人是我的天赐或者是我的孙子,曾孙,能够看到他们,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等待也值了,我要坐在外面看着我的天赐进来,若望,你就陪着我吧!我听了,流下泪水,说她发痴,她听……

后,抱着我大哭了半日。老夫一生颠颠狂狂,很少受到世情所累,唯一就是贤内能栓得住我,老夫见她致意如此,只好同她一起等待我们的天赐进来!

其实这个地方又有谁能进得来,洞口被封死,唯一进得来的地方就是从高高的断崖上掉下,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那里有活命的道理,除非这个人身怀绝技,又正好摔在大草丛中,此人又是一个禁得起摔打之人,缺一万难得活命。再说了,就算他率下来没有死,他那里会想到巨石上有机关呢!

但为了以防万一,老夫还是尽量安排好一切,若真有人如此幸运,进得洞府,老夫的“银龙”丹权当见面礼,室内的无数暗器,火器,还有藏在床下的五箱珠宝,随意拿走就是,另外老夫还有一支‘蓝潮箫’,有一曲‘胡笳十八拍’,出自古人之手,可惜老夫愚鲁,始终不能得奏,来者若是此中高手,不妨一试,羊皮纸乃曲目,希望珍之,老夫和贤内毕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找回天赐,让他认祖归宗,望来者出去之后,在茫茫人海之中能够寻到小儿,告知他实情,老夫和贤内的在天之灵必会保佑他福绵子孙,此洞府东北角落有一机关,可以开启洞府的秘道,直通外面,不过没有深厚的内力,万难打开,来者谨慎之,以免触动更厉害的机关,遭到毒手,美和尚文若望笔书于明正统五年。”

方剑明看过以后,不禁发出唏嘘的感叹声,心中暗暗算了一下,今年是正统九年,那么这么说来,他们死了也有四年左右,尸体还保持得完好无缺,没有遭受损坏,可见他们的内功是多么的深厚,死后的余威仍在!方剑明知道了事情的进过,寻思道:“原来他们有一个儿子,叫什么文天赐,不知道当年的那个蒙面人是谁,怎么会抢去他们的儿子,唉,他们二老老年丢了儿子,心中自然悲痛欲绝,要是我能出去的话,一定会帮他们找到那个叫文天赐的孩子!”

这话要是要别人听见,还要笑他呢,那个文天赐若还活在世上,算起来也有六十岁左右了,他还口口声声的说孩子,岂不要笑掉别人的大牙。方剑明将书卷轻轻的放好,出了寝室,穿过石门,来到外面,正要呼叫麒麟鼠,却听得对面的洞内闪出一个白衣人来,正是那个叫白依怡的魔门圣姑,白依怡见了他,冷声说道:“姓方的小子,你怎么会发现这个洞府的?你有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我四周转了一下,找不到出去的路,唯一的希望就落在这里了!”

第八十九章 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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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他不叫自己为小鬼,而是叫他姓方的小子,心中微微感到好笑,闻言说道:“找是找到了,可是我们还是出不去啊?”

白依怡冷笑道:“既然找到了,焉能有出不去的道理?方小子,这一对夫妻是谁?这里看起来是王公贵族建造的洞府,他们难道是这里的主人!”说着,腾空一跃,飞身到了这个平台之上,这个平台离石梯之上起码也要有十丈左右,她轻轻松松的一跃居然就到了,这份轻功当真是惊世骇俗了。方剑明看得也是微微一怔,暗道:“咦……她的轻功怎么增进了不少,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她遇到了什么奇遇不成!”听她问起文若望夫妻,开口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对夫妻?”

白依怡道:“他们一脸夫妻相,除了是夫妻还会是什么关系?”

方剑明呵呵笑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白依怡道:“我不是在问你吗?”

方剑明道:“昔年,他们一个是武林中天榜上的高人,一个是江南雷家的小姐,一个曾经是和尚,一个生在大富大贵之家,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了吗?”

白依怡脸色一变,方剑明还以为她想起来了,谁知她却是冷冷的道:“方小子,你不要跟我卖关子,你还是不是男人!”

方剑明微微一愕,道:“他们是美和尚和雷家的小姐啊!这么有名的人物你不知道吗?”

白依怡冷笑道:“别说是他们,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认识,什么美和尚,江南雷家倒是听说过,哼,听说他们家族富比王侯,我们魔门正要打他们的注意呢!”方剑明听了,暗暗哼道:“你们魔门有多大的实力,居然想打江南雷家的注意,就是我们少林寺也不敢说出这种大话来。”

方剑明年纪小,那里知道当年的白莲教有多么的厉害,当年白莲教号称百万教众,弟子遍布天下,朝廷对他们视若猛虎,不除心头不安,这才有朱元璋的一道圣旨下来,也着实杀了,关押了不少白莲教弟子,如今白莲教卷土重来,若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和超强的实力,焉能出来送死!

方剑明可不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口中道:“你不是要知道出去的路吗,诺,看到没有,在东北角那里。我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反正那里有出去的路,不过我劝告你,文前辈已经在留言中说了,没有深厚的内力,是出不去的,他老人家说的深厚功力是以他的功夫为标准,就算你的武功再高,如今焉能出得去,恐怕还要等个三五年吧!”

白依怡却是当作耳边风一般,飞身跃起,到了东北角,四下里找了一下,突地贴着石壁,用手指敲了一敲,凝神静听,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难得的喜色,猛地一双玉手使出了一招“手挥琵琶”,发出一股强大的……

内家真力,击中石壁,“砰”的一声巨响,那个石壁坚硬十分,白依怡的内家真力居然没有打破一分,白依怡见一掌奈何不了,接着在石壁上打了七八掌,每一掌打出去,石壁砰砰响个不停,如连珠炮弹一般,最后一掌打出时,头顶石壁上猛地掉下了不少的石屑,方剑明怕她胡来,见状跳下平台,劝道:“算了吧,不要在发功了,待会出了什么祸事就不好办了,你没见到头上开始掉石屑,还是另想他法!”

白依怡冷笑道:“我还有急事回去,怎么能够在这里多待,如今都过了一天,我没有回去,师父她们定会着急我的安危,都是你这个小子,寻死觅活的跳下断崖,不然我们又那里会被困在这里!”

方剑明听了,脸色非常尴尬,道:“我也很想出去啊,不过没有办法也是枉然,我先出去了,告诉你一下,那个石洞里的东西,你要小心,它们都是一些火器,威力无穷,弄不好爆炸起来,我们都要完蛋!”

说完,两指在嘴里一放,打了一个呼哨,麒麟鼠一跳一跳的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跑出,见到白依依,有些怕她,只是远远的绕过她,来到方剑明面前,纵身一跳,方剑明单手一搂,将它抱在怀中,一步一步的上了石梯,穿过石洞,走出了他无意之中触动,发现的洞府。

他出得洞来,绕过巨石,走回到那片茂密繁盛的草丛,转过大草丛,大概走了两里地左右,来到那片长满果子的树林里,方剑明跃上一颗大树,随手摘了几个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饱过后,他下得树来,把麒麟鼠往地上一放,道:“阿毛,你去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吧,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好在这里有山有水,还有吃的,就算寂寞了一点,也是能够生存下去的!”

见麒麟鼠跑出去后,他将手中的天蝉刀一拔,刀身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顿时一股寒气直逼眉心,一股淡淡的杀气传了开去,方剑明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走到树林中,手起刀落,专捡那些长得不太好的树砍,他要准备着盖一个木屋呢,这一行他还是一个老手呢,当初所建的那个小木屋有大半的功劳还是他。

忙到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他的小木屋也差不多就要造好了,其实这小木屋简单得很,只是将原木堆积起来,只要能够遮挡风雨,人在里面可以睡得安稳就行了。忙活了这么久,肚子也饿得慌,他跃上树头,坐在枝桠上,摘着果子吃,这果子也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吃下去后,居然可以当作饭吃,能饱肚子还能吃得香甜。

人吃饱了,人也困极,他打了一个呼哨,只见麒麟鼠从一棵树上跳下,欢蹦乱跳的摇着毛茸茸的长尾来到他的身前,方剑明见它还没有……

玩够的意思,说道:“阿毛,我要睡觉了,你找到睡觉的地方了嘛?”麒麟鼠做了一个愣住的神态,不好意思的露齿一笑,脸颊上居然还透出了一股羞色,方剑明见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家伙,叫你去找睡觉的地方,你看你,只顾着玩,如今天黑了,到那里去找,还跟我害臊,算了,算了,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抱着麒麟鼠,走进新盖的小屋,他这个小屋没有门,这里有没有什么坏人,只有那个冷冰冰的人在此,方剑明才不怕她呢,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树叶,仰身一躺,不知道有多么的舒服。他累了一天,加上性格使然,没过多久,竟是沉沉的睡去,麒麟鼠卷着身子倚在他的胸口,也呼呼的大睡。天蝉刀放在他身旁,触手可及,就在他睡着的时候,天蝉刀发出了一阵一阵诡秘的黑色光芒。

第九十三章 赌场内外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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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个大汉听了,双眼冒出红光,热血沸腾,兴奋之极。

原来最近这一带闹起了盗贼,不少大富人家被盗。有钱人家可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催着知府赶快破案,不然就要他掉乌纱帽。知府衙门里的人,上至知府大人,下至师爷、捕头、捕快,都急得团团转,悬赏三千两捉拿大盗。

他们将这两个人往府衙一送,诬告他们是江洋大盗。他们老板同知府是拜把子的兄弟,岂能难为他们。这样一来,知府既破了大案,他们又得了三千两的赏银,何乐而不为?

五个打手将拳头捏得“嘎嘎”直响,铁塔一般的身子向前移动。

众人见他们要打架,急忙闪到了一旁。这种地方要是没有打架,天下还有什么地方会打架?这些赌客也是贱得很,他们也不想想,赌场也不知道赢了他们多少银两?他们有心在这里看热闹,更不会出来一句公道话了。

那人见五个打手上来,推了一把高鼻子汉子,道:“你这个四哥是怎么当的?见兄弟受欺负,还不帮我?得,你一边凉快去。这几个小子还是让我来打发。”

手中铁算盘一挥,珠子转动,“哗哗……”声中,一道劲风劈面打出。五个打手只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岂能和他这种武林高手相比。

五人眼前一花,铁算盘如闪电一般打中下巴,五人几乎同时一声哀号,粗壮的身躯凌空翻了一下,滚到地上。

一个照面,五人就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哭爹喊娘,显见这一算盘打得不轻。

彭三筒见了,心中一阵发虚,额头顿时出了一层汗珠。

说到他的打牌功夫,他还很自信,可是说到拳脚功夫,他还算不上高手。这人出手实在太快了,他也没看清人家是怎么出手的。他自忖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心中悔恨刚才的莽撞,不该得罪此人。

正在想办法应对时,那人“哈哈”大笑,道:“这些家伙比我高了一大截,原来都是纸老虎,不经打!彭老大,该轮到你了!”

身躯一晃,一大步跨出,劈面一算盘打到。彭三筒咬咬牙,气沉丹田,力灌双臂,翻手就是一招“霸王举鼎”。

“蓬”的一声,彭三筒陡然矮了三寸,双臂高举,神情痛苦。

众人低头一瞧,原来他一双腿硬生生的陷下三寸,不由双眼睁大,啧啧称奇。

那人早已将算盘收回,笑道:“四哥,走吧!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另找一个地方。”同着高鼻子汉子面带微笑,绕过彭三筒,出了赌坊。

一出赌坊大门,迎面冲上一个老头。那人始料不及,同对方撞了一下。那老老头“哎哟”一声大叫,险些颠倒在地,幸亏那人见机得快,伸手一抓,将那老头抓住,道:“喂,老人家可要当心!不要摔着了,我可没有……

银子赔给你!”

老头苦着一张老脸,道:“这位大兄弟,你差一点就将老头子撞翻了,我的老腰还疼着呢!你大兄弟行行好,给些碎银子让我看看大夫吧。”

那人外号叫“铁公鸡”,一毛不拔,那里会肯答应,叫道:“我说你这老头,好端端的要什么碎银子?你是不是欠揍啊,居然想在我面前打秋风!”

老头却是不肯放过他,紧紧抓着袖口,打死也不放,苦着老脸,神态甚是可怜。

高鼻子汉子见了,道:“你这个铁公鸡,真是一毛不拔的!难怪人家赌场的人要找你打架。这位老人家,我这里有一些碎银子,你拿去看看大夫,记得要按时服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看也不看放到了老头手心,感动得老头一叠声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如今这世道可找不出这么好心的人了,人心不古啊!”说着,从两人身边穿过,竟是进了赌场。

那人见了,气呼呼大叫道:“四哥,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我见得多了。你看他,拿了银子就去大赌,还不如不给他,我心疼银子啊。”

高鼻子汉子笑道:“管他拿去做什么,打发他走人就是,快走吧,大哥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赌坊内,老头见了彭三筒古怪的动作,飞步跑到赌钱币那里,低声向一个赌徒问道:“我说老巴三,这位爷是怎么回事?是中了邪还是发了疯?”

老巴三压低声音,道:“你轻一点,这个人是赌场老板。我在这里赌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当心他叫大手把你这个老不死的大卸八块!”

老头听了,只是“嘿嘿”笑着。

彭三筒自从两人走后,依旧保持那个动作,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赌坊里烧水送茶的伙计见老板成了这个模样,急忙跑过来,伸手去扶他的肩膀。

“哎哟……我的妈呀,你他妈的想害死老子啊,痛死老子了,快去拿我的疗伤药来,快……痛死老子……”彭三筒杀猪一般大叫道。

嘉兴城一条大胡同内,此时正有两帮人对侍着。

嘉兴最大的帮派——白虎帮,由帮主黄天虎亲自带领,大约有三百多人,堵在胡同的西面。另一帮人却是外来势力。

据白虎帮探子探之,这伙外来势力来历不明,在他们地盘上抢生意,带头的是一个又瘦又矮汉子。

那汉子长得活脱脱一副猴子样,尖嘴猴腮,丑陋无比。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伙外来势力就算是强龙,想在白虎帮地界上撒眼,恐怕是自取灭亡。白虎帮能在嘉兴城混到帮派老大的位置,是经过无数次的奋勇打拼,那里会那么好容易对付?

再说了,这伙外来势力总共不过两百多人,大部分人都是身材一般之辈,怎能和白虎帮那些膘肥体壮的大汉相比。

白虎帮帮主黄天虎带来的人均是帮中精英,打算好好教训这些不长眼的家伙,叫他们知道白虎帮才是嘉兴城老大,谁也撼不动白虎帮在嘉兴的地位。

黄天虎一直瞧着对面那个瘦猴模样的汉子,他左瞧右瞧都看不出这家伙有什么惊人之处,能够做这两百多人的头目。

两帮人马虎视耽耽,只要他们头目一声令下,火并之事一触即发。

“相好的,你们是那一路人马?到我们嘉兴来混饭吃,也不事先跟我的兄弟们打个招呼。你们知不知道这地方谁是老大?”

瘦猴样的汉子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道:“敢问尊架就是白虎帮帮主黄天虎?”

黄天虎一怔,道:“不错,我就是黄天虎。你们是什么人,你又是那位江湖朋友?”

第九十章 圆月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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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可是真长啊!醒了的时候居然已是第三天的中午,这还是他遇见白依怡后才得知的,白依怡如今是住在那个密室内,睡的是那张大床,方剑明当时没有想到这个,见她一个女人家住进去,也不好搬进去,只有继续住在小木屋里。

白依怡自然知道了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她也不是完全的冷漠无情,对民族英雄的后人,多少还有一些尊敬,她虽然住在室内,可是不敢随意的乱动,她知道自己的内功还达不到破壁而出的境界,那石壁里其实暗藏着出去的通道,却被一块厚厚的大石封住,这也是文若望发动了机关将室门关闭,并破坏了机关,永远的打不开了,要想出去除了破壁别无他法。

他们二人的关系极为奇特,同被困在这里,但是有很少交谈,方剑明有一天进了那个密室,见那根“蓝潮箫”没有被白依怡动过,知道她不喜此道,他也是无事可做,随手拿了起来,“蓝潮箫”握在手中感觉一股沉重,不知是用什么竹子做成,他试着吹了几声,呜呜的响,单调之极,他心头暗笑,拿起那卷羊皮纸。

翻看了一眼,这一翻可不了得,竟是再也舍不得放下。原来这一曲“胡笳十八拍”是隋朝时的一个绝世高人根据东汉蔡琰(蔡文姬)所著的琴歌《胡笳十八拍》改编而来,《胡笳十八拍》本是琴歌,在中国古代被列为十大名曲之一,是蔡文姬根据匈奴乐器胡笳的特点而创作的乐曲。她在该曲中将汉、胡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有着汉,胡音乐的特点。到隋朝时,真正的《胡笳十八拍》不知所综,只剩下一些残本流传在人间,这个绝世高人通晓武艺,在深山大泽中发现了真正的《胡笳十八拍》,他善于吹箫,精通音律,于是就使出大神通,将琴曲谱为箫曲,流传后世。

这个绝世高人因是武功高强之辈,在谱曲时加上了内功心法,据他在羊皮纸上说此曲一奏出,裂石开木轻而易举,内中的威力非常人所能想象。其实琴曲《胡笳十八拍》表达的是一种悲怨之情,乃是蔡琰生逢乱世,命运坎坷的真实写照,但又不缺乏“浩然之气”,当年的南宋遗民诗人汪元亮南宋遗民诗人汪元亮为身在狱中的文天祥弹奏《胡笳十八拍》,以抒山河破碎之“无穷之哀”。这一时期,《胡笳十八拍》在前南宋的旧臣逸民间很快流传开来。

如今改朝换代,南宋,元朝都已不复存在,《胡笳十八拍》这首琴曲没有没落下去,仍在民间流传,不过都是以琴奏之,用箫来吹奏,还是没有谁见过,听过。方剑明知道了其中的始末,生出了要学此曲的意思,到书架上挑了几本乐谱和吹箫之技,连同箫,羊皮纸拿回小屋,一个人仔细的琢磨。一日,他又来……

到洞府里,见文若望夫妻还是死坐在椅子上,他不想让他们长此下去,就在他们面前先拜了几拜,然后说道:“小子一定会提你们找到那个叫文天赐的人的,你们两老就入土为安吧!”花了一个上午,在那个大湖边上,他挖了一个大坑,将两人埋葬了,也算是不枉有缘一见吧。

那魔门的圣姑白依怡每天起来后,就到外面来勤练剑法,饿了就到树上摘果子吃,她对什么事都不热心,碰也不去碰那些放在桌上的火器,实在是无聊的时候,才会到书架上拿几本书来看,却都是文若望收集来的武林秘笈,既有武当派的太极剑法,又有华山派的七星剑法,甚至天山剑派的剑法也记在内,不过都是残本,根本就不全,饶是如此白依怡仍是获益匪浅。

不知不觉,他们在山中待了几个月,白依怡冷漠得不想同方剑明说话,方剑明也懒得和她交谈,两人倒是相安无事,每日在树下相遇,都是轻轻的瞟了对方一眼,有时白依怡还微微冷哼了一声,方剑明却只作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也不去理她。

这一夜,月亮分外的圆,方剑明盘膝坐在小屋前,麒麟鼠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不知疲倦,方剑明这些日子来,凭着他的聪明,学了不少的名曲,对于那首《胡笳十八拍》仍停留在初级阶段,没有半点增进,也吹不出味道来。他见圆月高挂,余光照射,四周一片清辉,圆月下的断崖下说不出的凄美,不禁想到了义父,还有师父,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义父找不到自己,恐怕会发飈,硬闯魔门重地,大打出手。

“唉……”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蓝潮箫凑在嘴边,幽幽的吹起了一首《梅花三弄》,这《梅花三弄》也是十大名曲之一,早先是笛曲或箫曲,后被改编为琴曲,“三弄”是指同一段曲调反复演奏三次,梅花却在寒风中次第绽放,方剑明所吹奏的《梅花三弄》稍微的进过文若望修改了一下,多了不少脂粉气,少了一些男子气,这也是他沉迷于爱河中的心情写照。

幽幽的啸声远远传出,在这个箫声里,藏着方剑明的思念,不知不觉他将整个人的喜怒哀乐融入期间,一时箫声无比的美妙,数十只不知名的飞鸟飞到树枝顶上,静静的听着,做了他的听众。在另一头,白依怡从石洞内走了出来,如今她没有佩剑,一身白衣在月光之下,有若仙子,翩翩欲飞,她人本来就是一个大美人,此时更显得她美的不可方物。

只见她凝神听了一会方剑明的啸声,冰冷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脸上一片神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猛地一惊,低声道:“明天就是中秋了,不知师父她老人家和圣女妹妹如今在做什么?我没有回去……

,我们的大事恐怕要暂时告断了!”

大明正统九年,江南嘉兴。

烟雨楼。

今日是九月重阳节,每年一到这个时刻,就会有有许多的人思念家乡,是游子伤神的季节,同时也是团聚的时候。在明宣德五年(1430)的时候,嘉兴为府,嘉兴府下辖7县,称一府七县,嘉兴府东临大海,南倚钱塘江,北望太湖,西接天目之水,城内水道清幽,城处于江、海、湖、河交会之位,扼太湖南走廊之咽喉,与沪、杭、苏、湖等城市相距均不到百公里,尤以在人间天堂苏杭之间著称。

此时,在嘉兴城外,一大早城门还没有开,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要到城里买卖过节用的器具和物品的黎民百姓。城门打开时,守城的卫兵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居然比平常多了三倍,盘查也很严格,发现可疑的行人,都会盘问多时,直到人家确实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杀人放火之徒,这才放行。

时间正是巳时,一个头上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来到了城门外,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显然是一个江湖中人,他微微的抬起头,瞧了一眼城门的卫兵,唇角露出了一丝的嘲笑,用手压低了斗笠,将整个脸盘盖住,混在人群中,一步一步朝城门走近。

在他身后十丈的距离,此时正有三个劲装打扮的男子一边走着,一边相互交谈者,他们的身上都穿着蓝色的劲身衣,其中一位腰间插着一把弯弯的金色短刀,身材偏高,看样子不会超过五十岁,一个生得虎头虎脑的,脑袋特别的大,背脊有一些躬着,好像有些驼背,不过不太明显,第三个人却是一个肥胖的汉子,上衣敞开,露出里面圆鼓鼓的大肚皮,脸蛋圆圆的,要是他将头上的头发去掉,真有点像弥勒佛。

他们三人只顾着自己的谈话,还没走到城门边时,陡听得卫兵叫道:“那个家伙,喂……说的就是你,那个待斗笠的人,你把斗笠摘下来,让老子看看你是谁,长得什么模样!”

三人心中奇怪,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上带着一顶斗笠的黑衣汉子,那汉子头上的斗笠戴的未免太低了吧,卫兵想盘查他,那里能够,三个卫兵正要上来,却听得那人哈哈一声大笑,右手一抬,将头上的斗笠一拿,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庞,看年纪不会超过三十。

第九十四章 筋斗震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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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样的汉子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关键是今后嘉兴城内究竟谁是真正的主人,还要我和黄帮主好好的商量。今天我约黄帮主出来一会,就是来同黄帮主谈此事。”

黄天虎被他说得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瘦猴样的汉子笑道:“黄帮主还听不出来吗?在下的意思很明白,在下的兄弟要在嘉兴城落脚,嘿嘿,只好委屈黄帮主了。在下想了一个好办法,不知黄帮主愿意听否?”

黄天虎和他的弟兄们一听对方的口气,险些气得就要动武,黄天虎好歹是一帮之主,他强忍心中的怒火,喝退帮中一些血气方刚的属下,沉着脸,一字一句的道:“好,好,很好,老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你有种!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只见那个瘦猴样的猴子微笑道:“在下给黄帮主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当白虎帮的帮主,不过要听命于我,二是退出白虎帮的帮主之位,在下送上万斤白银,以谢黄帮主的成全!”

黄天虎听了,脸色变了数变,猛地咬了一牙,道:“我选择第三个办法……”

瘦猴样的汉子一愕,道:“什么第三种?”

黄天虎爆喝一声,道:“叫你们退出嘉兴城,兄弟们,跟我上!”说着,抽出腰间的一把大刀,飞身而上。眼看双方就要动手,发生混战。只见那个瘦猴样的汉子脸色一沉,弹指射出一缕指风,逼落黄天虎,大喝道:“慢着,黄帮主,你有胆没有?”

黄天虎被他一指逼落,面子上不太好看,从这一指中,他也看出面前的这个汉子是武林中的一号人物,绝非什么无名之辈,闻言将手一挥,喝退要冲过去的属下,大笑道:“他妈的,我黄天虎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胆,你有什么招数,尽管划下道来,姓黄的还怕你不成!”

瘦猴样的汉子嘿嘿一笑道:“黄帮主,在下敬你是一条汉子,我们一大帮人在此打架,有失礼数,在下有一手绝活,要是黄帮主能胜过在下,在下不仅会退出嘉兴城,而且以后黄帮主有事差遣,在下万死不辞,要是黄帮主输了,嘿嘿,黄帮主也是一条汉子,应该不会令在下失望吧!”

黄天虎听了,大笑道:“你有什么绝活?”

瘦猴样的汉子道:“翻筋斗!”

黄天虎听了,一愣,忽地笑道:“区区翻筋斗是每一个习武之人的必修,还会难得了我吗?好。我答应你,我输了,就退出帮主之位,要是赢了,我就只想让你们退出去,以后不要再来。”

瘦猴样的汉子笑道:“其实也不必黄帮主退出帮主之位,毕竟这里还是黄帮主比较熟悉,只要黄帮主以后多多照应在下的兄弟,就万事大吉了。”

黄天虎道:“好,就这么定了,不知你如……

何比法。”

那瘦猴样的汉子微微一笑,走上前五步,向白虎帮的人一抱拳,道:“在下献丑了!”

话声未了,身形就是一翻,连着打了八个筋斗,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的人就如同闪电一般在原地翻了八个筋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一条瘦小的身子在五尺之内连续不断的翻着筋斗,后翻,前翻,左翻,右翻,有时在空中连翻三四个才双脚着地,有时又在空中来一个劈叉,动作不仅快速而且还十分的敏捷,如一只猴子一般。

“一千……一千二十一……一千七百一十九……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千!”

到两千的时候,他的人猛地一顿,“啪”的一响,双脚落在坚硬的土地上,气色不变,双眼有神,呼吸如常,好像他刚才就没有做过这么剧烈的运动。众人见他不到片刻的功夫就翻了两千个筋斗,心中暗暗称奇,比猴子还会翻筋斗啊!黄天虎还真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厉害,看到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翻完筋斗后,腾身一跃,退回原来站立的地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发虚,叫他翻两千个筋斗,这还难不到他,可是你要是叫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办到。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得那个瘦猴样的汉子笑道:“黄帮主,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要是觉得在下的功夫还入眼,咱们的事就这么决定了,开!”最后那一个字猛地一喝,吹出一口真气,顿时只听得“咔咔”直响,他刚才翻筋斗的五尺之内的土地裂开了一道一道的痕迹,猛地一塌陷,灰尘四溅,竟是露出了一个深达两尺的地洞,尘土都陷到了坑里。

这一手顿时把对方的一群大汉惊的双眼瞪圆,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黄天虎见对方使出了这么一手功夫,心中也着实暗自骇然,原来对方是借着翻筋斗来表示他的内家功力的深厚,他刚才每一次双脚落地,都暗藏着内家真力,两千个筋斗可不是小数目,那土地再坚硬,也受不了这么多的打击,那里会不震得裂开。那人大喝一声,吹出真气,虽然没有多大的力量,可是那土地已是松散,进此一喝,那里不会顿时塌陷。

白虎帮的一干人正不知他们的帮主作何打算时,蓦地一声长啸远远传到,是武林高手再附近出没的动静,那瘦猴样的汉子听了这声长啸,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众人正在猜想这人身在何方时,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划空而到,双脚没有落地,已是双掌一翻,劈出一道掌劲,掌风鼓动,离他稍近的人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欲倒,他这一掌打的是那个瘦猴样的汉子。

瘦猴样的汉子不仅没有变色,还笑嘻嘻的道:“六哥,你又来试探我的功夫了!大哥他们呢?”说着话,双掌……

一翻,自胸口往上一推,拍出一股强劲的掌力,“砰”的一声,那人在空中如陀螺一般转了十几圈,落地时双脚尖一点地,人又如大鸟一般飞起,笑道:“侯老九,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大哥还等着我们呢,走吧!”说了这么一些话,已是跃到胡同外一幢高高的屋顶上,向瘦猴样的汉子招手,原来来人是一个瘦长的汉子,长得就像一杆钓鱼杆一般。

那瘦猴样的汉子腾身一起,落到了屋顶上,回头笑道:“吴老四,这里就交给你了,黄帮主,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双拳一抱,就要离开。一个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声道:“九使者,六使者,你们去吧,这里有属下顶着!”黄天虎却越阵而出,抬头高叫道:“阁下是谁?还望见告!”

“嘿嘿,在下名叫侯朝风,乃魔教的十二使者的九使者,不知黄帮主有没有听说过在下的贱名,黄帮主,恕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同着那个瘦长汉子翻身落下那幢高屋,消失无踪。

第九十一章 嘉兴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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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见了他的模样,均是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大胆江洋大盗,老子们等候你多时了.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老子就对你不客气!”腰间的大刀抽了出来.

其他人惊醒过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大刀,大叫道:“闪开,闪开,不要挡着老子的路,老子们要捉拿江洋大盗。”十几条大汉,手上大刀挥舞,寒光闪闪的围了上来。

黑衣汉子微微一笑,并不着慌。

不仅没有逃走的意思,反而向他们迎了上去,眼看即将靠近,黑衣汉子笑道:“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家伙,平时作威作福,今日老子叫你们吃些苦头,为黎民百姓教训教训你们!”

说罢,手中斗笠如同车轮滴溜溜一转,猛地脱手飞出,人亦跟着跃起,斗笠在前,人在后。

斗笠去如闪电,正前方的三个卫兵还没有来得及砍出大刀,就被斗笠打中身上,哇哇大叫着滚出好远。

进进出出的百姓见有人竟敢在此和官兵大打出手,吓得喊爹叫娘的挑着担子、杠着货物,摔开脚板四下里跑开,生怕自己被他们所波及。

黑衣汉子一阵大笑,姿势美妙的在空中连翻了数个筋斗,打出一片灿烂的掌影,拍中七个卫兵的胸膛。

他出手极有分寸,只是令卫兵震飞出去受了重伤,没有要他们的狗命。

那三个汉子见他身为江洋大盗,不仅不怕官兵,反而故意去同官兵照面,大打出手,暗自叫奇。

虎头虎脑的汉子笑道:“二哥,你猜这个胆大包天的黑衣汉子是那路人物?”

只见那个腰间插着弯刀的汉子双眉一皱,想了一会,忽然双眉一扬,露出一丝笑意,道:

“哦……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胆大,这次不知道他看中了那一个贪官。”

肥胖汉子听了他二人的对话,道:“二哥、三哥,你们说他便是那近年来专门跟贪官污吏的作对的‘黑盗’?嘿嘿,想不到他也来了这里!”

一人说一句,三句话的功夫,数十名卫兵有一大半被黑衣汉子打翻在地,爬不起来,疼的喊爹叫娘。

剩下的见状不对,立刻吹起了哨子,“嘟嘟……”,向城内的官兵报信。

黑衣汉子焉能等他们的救兵来到,双脚一点地,一式“飞雁窜云”,闪电一般掠空了五丈外,劈手一掌打断一个卫兵刺来的长枪,双脚尖在卫兵的脑袋上轻轻一点,飞也似的几个起落,就到了城里面。

回头笑道:“各位军爷,老子失陪了!”腾身上了民房,踏着屋瓦飞奔向南,转眼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三个汉子见他走远,也跟着进了城内。官兵见他们一身武林中人打扮打扮,不敢把气出在他们的头上。大声训斥着百姓,分出了几个卫兵进城去将江洋大盗入城……

之事告知知府大人不提。

在嘉兴城内的一条水道上,一只北来的大船缓缓停泊,也不等那船彻底停稳,只见从船舱内涌出四个人,双脚轻点甲板,轻如灵确,飞身上了人行道。

此举多少有些惊世骇俗,行人不禁多瞧了他们几眼,心中都在说道:“这些武林中人老三天两头往苏杭一带跑,打打杀杀,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还是不要惹他们为是!”

四个人上岸,走在最抹的那位,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汉子,相貌倒是很好,可惜长了一双青白眼,看人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瞧不起你。

他腰间插着一对缠着链子的飞爪,能用这种外门兵器,看样子来头不小。

只见他回头对船夫说道:“王老大,你把船划回去,我们暂时用不着了,劳驾你了!”

船夫“嘿嘿”一笑,道:“十一使者,您这么说,我担当不起。小的祝愿使者马到成功,得胜归来!”向白净汉子抱了抱拳,调转船头回去了。

四人走上大道,最前面那位是一个身材瘦小老头,头发半白,身上穿了一件不知穿了多少年,业已退色的青色长袍,硬梆梆一张老脸。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娇小,小蛮腰上挂着一把纯白色宝剑,长相算得上是一个美人。男子生着一个高高的鼻子,长发胡乱扎在脑后。你要是注意他身后腰间,就会看到那里别着一杆短小亮银抢。

老头大步流星走着,脸上一片铁青,似乎是在为什么事着怒。

那女子上岸后,对老头道:“大哥,你何必为这个杀人魔头着怒?他杀了本教三百多人,早晚要血债血还。当下最主要的是对付飞龙子,杀人魔头会有三位长老去对付的!”

高鼻子汉子道:“四姐说得很有道理。大哥,那杀人魔头自会有人去收拾他,我就不相信三位长老联手,还能让他逃走?”

那老头听了,脸色渐渐和缓起来,不过仍然不太好看,道:“此人声言自己是老教主的‘朋友’,是来讨还当年灭教之恨。我琢磨了一下,这个人除了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人会说出这番话。这个人大概是司徒狂,数十年前,祸害武林的‘神月教’教主!”

白净汉子大步走上来,道:“大哥,几十年前的事,我们不是很熟。既然大哥说他死了,怎么还会来杀本教的兄弟。倘不是这次同飞龙子比武,我倒想去会会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不眨眼!”

老头苦笑道:“十一弟,司徒狂当年确实被老教主打死,我还亲眼所见呢。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怎么会活转过来,难道他当年装死不成?嘿嘿,老教主尚且觉察不到,我那里看得出?十一弟,这次同飞龙子比武,事关我们的声誉。你是挑选出来比武中的一个,同飞龙子一战,其间的凶险,并不下于去会司徒狂。他们可都是绝代高手!”

四人说着走着,转过了几条大街,来到一条胡同外。

这条胡同可不一般,店铺、钱庄、饭馆,甚至妓院都有好几家,最醒目的是一家挂着招牌,上书“天天赌坊”的赌馆。

老头脸上露出一丝嘲笑,道:“十弟每次来繁华之地,势必找赌馆赌上几把,偏偏他又是铁公鸡一个,输了老是以为人家出老千。五弟,你进去看看,给我把他‘楸’出来!”

高鼻子汉子笑道:“大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把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揪出来,这个时候,还有空闲在此赌牌!”

说完,大步走上去。

路经几家妓院门前,老鸨讨好的要他进去玩乐。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老鸨吓得赶紧开遛。

第九十五章 烟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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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兴城内,你要是问城内的人,那一家酒楼是最有名的,一百个人当中会有一百个人说是“烟雨楼”,烟雨楼在嘉兴城内实在太有名了,来嘉兴城的人,不来烟雨楼买醉,那实在是枉来一遭。烟雨楼的酒不仅种类繁多,就是倒酒的丫头也是人间的角色,更不要说老板娘的风姿绝代了。

烟雨楼的老板娘是武林中素有“艳惊三千里,一见倾人城”的大美人,她的芳名叫杨柳月,杨大美人不仅人长得美,还有一身精湛的武艺,是近十年来风头很响亮的女中豪杰之一。她的师门是那里,还没有人知道,不是江湖人不去打听,而是根本就打听不出来,她八年前所开的烟雨楼不仅在嘉兴城内妇孺皆知,就是京师的很多达官贵人,王孙贵族也又耳闻,有不少的人还亲自跑来一见杨大美人,同时饮酒买醉,可惜的是,来的人几乎都是扫兴而归,因为杨大美人很少见外人,主持酒楼生意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名叫“娟娘”的女人。

话得说清楚,这烟雨楼可不是妓院,尽管里面的美人十分的多,可是他们从不做这种生意,烟雨楼的姑娘门都有一身好武功,倒酒,倒茶,送菜,端饭,用的全是武艺,堪称一绝。只要你有钱,不难看到这些美人门一展身手。

中午十分,烟雨楼却是十分的安静,今日是九月重阳,本来应该很热闹的,为何偏偏没有声响呢,莫非杨大美人嫁了人,不作老板娘了!

烟雨楼占地可不小,光是喝酒的地方就有四处,整个大楼高达四丈,是城内最高的建筑物,这也许有点犯上的意思,可是杨大美人是什么人,她同京师锦衣卫四大副统领之一的“惊神鞭”于东海是结拜的异性兄妹,有锦衣卫的人罩着,谁敢多言,就是嘉兴知府大人也得对杨大美人客客气气的,那里还敢管这等事!

烟雨楼有三层,此时在第三层的雅座上,正坐着十二个武林人士打扮的人,一女十一男,相貌奇特,高矮不一,这十二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来烟雨楼赴会比武的魔教十二坛使者。

只见坐在上首的那个头发半白的瘦小老头端起一杯香茶,微微一饮,本来是紧皱的眉头一舒,道:“好茶,好茶,清淡而不味重,色香迷人,这是上等的‘吓煞人香’,杨大美人也真是舍得啊,居然用这等好茶来招呼我们,嘿嘿,老夫还真想当面谢谢她呢!”

只听左首第二的貌美女子嫣然一笑,道:“大哥,听说杨大美人是绝代美人,不知道大哥可曾见过她吗?”那老头笑道:“大哥我都是年近九十的了,那里会像一般毛手毛脚的青年人一般去求见杨大美人,我也是只听过她的艳名,还不曾见过,其实这里最爱好此道的要数八弟,他不是被一帮江湖女子人……

称作‘色羊’吗,四妹,你得去问问他,说不定他还真见过杨大美人!”

老头的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坐在左首第四的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脸上微微一红,道:“大哥又来取笑我了,我对女人是极力爱护的,见不得她们受到委屈,不过对于杨大美人还是未曾见过一面,若有机缘,我倒要悄悄这武林中的一大美人生的是怎生的貌美!”

只听坐在他上首的那个长瘦汉子哈哈笑道:“杨老八,六哥可要好好的取笑你了,你看你,连姓名都和杨大美人一样,这难道不是有缘?嘿嘿,等今天的比武一过,不管是输是赢,事情都包在八哥的身上,包你如愿以偿。”

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这烟雨楼的第三层就只有他们十二个人,连侍侯的丫头也没有,他们在这里随意的笑谈也放得很开。早在来此之前,那个老头,也就是魔教鼠坛使者的张征已向烟雨楼的“娟娘”打个招呼,声言他们重阳那天要在烟雨楼等一个人,不管出多少银子,他们在那一天将整幢楼给包了,闲杂若人等一律不得进来。娟娘见是天下第一教的魔教花银子包楼,怎么能不答应呢,是故重阳这天,嘉兴城那里都热闹,唯独这烟雨楼一改往常的气氛,倒成了最安静的所在。

他们在楼上等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飞龙子的踪影,心中渐渐有些不耐烦,只听那个坐在最末一位的胖子说道:“这个飞龙子是怎么搞得,到了现在还不见他一面,是不是失约不来了吧!”

张征听了,摸着颌下的短须,道:“不会,飞龙子这种人不会失约的,毕竟他是六十年前地榜上的高手,犯不着怕我们,我想还要等一会儿吧,等他来了以后,我们先吃个饭,到下午时分再比武也是不迟!”

他们十二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水,慢慢的等待飞龙子的到来。

眼看过了正午,到了时分,他们肚子也开始有些饥饿了,正准备去叫烟雨楼的伙计弄吃的过来,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十分热闹,他们十二个人听了,心中有些奇怪,张征道:“三弟,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闹!”

只见那个坐在他一旁,虎头虎脑的汉子,也就是虎坛使者王伏虎应了一声“是!大哥。”起身来到窗户边上,他嫌麻烦,也不走楼梯,直接从窗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到了大街上,只见有不少的人朝着东面那头跑去,他抬眼一望,人太多了,除了一大堆人的背影,什么也没看到,抓住一个正往前跑的男子,问道:“这位小哥,打扰了,那边厢出了什么大事,你们怎么都往那里跑啊!”

那个男子被他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浑身使不出劲来,急得口中叫……

道:“喂……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倒是松开我啊。”王伏虎大手一松,那男子喘了一口气,道:“我听说那头有一个怪人,走路的姿势好奇怪,大家都跑着去看,听说他不是双脚走路,而是用双手走路,呵呵,这天下可真奇怪,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见过那一个人是用手走路的,你说奇不奇怪!”

王伏虎听了,心中也是一怔,道:“是么,这人当真是用手走路?”

那男子道:“我老九鱼还骗你不成,过去一看,不是就知道了!”

说着,抬脚就走,他的人刚一出去大约有三丈的距离,只觉耳畔一阵风声划过,一条人影从他身旁闪电一般穿过,那人去得好不迅速,转眼之间就去了十多丈,几个起落,有是去了三十多丈,将许多人远远的抛在后面,老九鱼看了,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还当自己是见了鬼。

王伏虎展开轻功,不要多大功夫,就来到了人群积聚得最多的地方,纵身一跃,从人群头上跃过,那里知道人在半空,就听得有人大喝道:“你小子是不是找死,敢从你爷爷的头上过去!”一条人影从人群众跃起,从身后一把抓到王伏虎的背心大穴,王伏虎心中一怒,想到:“你这个小子出手怎么这么狠毒!”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掌劈出,掌风迫使对方身形一顿,他的人早已窜出了三丈外,落到了一片空地上,抬头一看,只见前面头上脚下的倒立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长发汉子,那汉子穿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上身一件十分古旧的敞雄衣裳,腰间用一根灰布绑着。

王伏虎仔细一瞧他的模样,脸色猛地大变,喝道:“飞龙子,你搞什么鬼,我们等你都等的不耐烦了!”

第九十二章 天天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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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鼻子汉子走到“天天赌坊”门前,一把掀开遮大门的布帘,踏进了“天天赌坊”。

还未看清里面的情景,便听到了闹哄哄的人声、调笑声,其间还夹着打牌的响声。

他抬眼一扫,门边站着五条肌肉发达的高壮汉子,显见是赌场打手。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他们负责打发!

这家赌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它不大,是它占地面积。高鼻子汉子曾见过京师的“天下豪赌坊”,那场面才叫宏伟,光是一个大厅就占了好几亩地方,更不要说还有雅间暗室。这家赌坊摆了七、八张桌子,占不了多少地方。

说它不小,那是因为这家赌坊的赌局不少,既有牌九,又有掷骰子、赌钱币、红黑天九牌,甚至在室内正中摆了一张麻雀桌。

麻雀赌,就是如今的麻将,也叫马吊。

据说是由元末明初一个叫作萬秉迢的人推行开来。此人非常推崇施耐庵笔下的梁山好汉,就将水浒传故事用到麻雀中来,将水浒英雄融入这个游戏中。麻雀以108张为基数,分別隐喻108条好汉,如牌中九条喻为“九纹龙”史进,二条喻为“双鞭”呼延灼,一筒喻为“黑旋风”李逵。

明朝英宗时期,麻雀牌在地方上已是十分流行,赌场里更是屡屡出现。

关于麻雀牌的产生,有很多种传说,究竟产生于何时,还没有一个定论。但至少在民间,这一游戏很早就流行了。

高鼻子汉子只是打量了一眼,即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个人正坐在麻雀桌南首,从人缝之中可以看到他后脑勺高高的突起,十分显眼。

高鼻子汉子走过去,分开人群,一掌拍在他的肩头,笑道:“我说老十,你他妈的还有心思在这里打牌。小心把你的裤子输光,出不了赌场大门!”

那人手中正拿着一张麻雀牌,思忖该不该打这一张。经人一拍肩头,全身一颤,那张麻雀牌不由自主打了出去。

牌落在桌面上,大家瞪大眼珠一瞧,原来是一张六筒!

突听对面一个人大笑道:“好牌,好牌,不好意思,在下又和了!”

将牌一倒,居然是清一色。一自五筒成对,七筒一对,在最外面吊着一张六筒,那人打出的六筒岂不正是他想要的牌?

这下成了筒七对,不是小牌啊!

“哎呀!四哥,你看看,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的银子就要全军覆没了,我心疼啊!不行,我得搬回老本。”

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单张面值一千,加起来是五千两,往桌上放着的一把铁算盘上一拍,算珠拨动,“哗哗……”乱响,大叫道:“爷爷的!连输十八把,真是邪门,是不是有人出老千?我就不相信捉不住你?洗牌,洗牌……”

旁边那位仁兄跟着说道:“是啊,老子……

打了这么多把,才和了一把,也真他妈的邪门,老子也不相信老子的运气就这么差!”

刚和牌的人是个小胡子中年人,他旁边坐着一个十分妖艳的女子,听了这话,小腰一扭,小嘴一撅,嗲声嗲气道:“哎哟,我说两位大爷,俗话说:愿赌服输。这里就只有刘大爷一个人赢钱,你们这么一说,岂不是说我们搞鬼了?这位拿算盘的大爷,你也不想想这些日子,你赢的银子也不少啊!”

那人笑道:“我可没有说你们出老千,我只是发发牢骚,打牌,打牌……”回过头来,看了身后高鼻子汉子一眼,低声道:“四哥,都有谁来了?大哥来了吗?”

高鼻子汉子见他还要搓麻雀,笑骂道:“你他妈的不怕待会大哥进来揪你出去?大哥就在门口等着,还不出去见大哥?”

那人听到大哥就在外面,脸色一慌,把刚砌好的麻雀一推,拿起铁算盘和银票,站了起来,道:“不打了,老子有大事要做,你们另找一个人继续!”

说着,就要跟着高鼻子男子走。

岂料对面那位大爷不同意,笑眯眯道:“这位老兄,这就想走么?想走也可以,不过你得把这几天赢来的银子统统吐出来!”

这话一说,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倒有一大半的人都嚷嚷道:“是呀,是呀,赢钱不跑,输钱了就跑,天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

那人脸色一变,铁青着脸道:“这家赌场,谁是老板?老子要走,也要管吗?”

小胡子中年人“嘿嘿”一笑,伸手一抹嘴唇上的小胡子,有板有眼的道:“在下人称‘麻雀王’,名叫彭三筒,正是这家‘天天赌坊’老板。前些日子,听我的属下说有一个赌场老手在这里大吃四方,我一时技痒难耐,来会会这个高手,谁知道打了这么多把,原来这个高手只是运气好而已。我的赌场当然由我作主,阁下赢了那么多银子,就想一走了之吗?”

众赌客听说这个小胡子中年人是赌场老板,有不少人凑上来看热闹,就是一些正在打“牌九”、掷骰子、赌钱币的赌客,也是仰着脑袋,往这边瞅。

那人一听,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道:“我要走,谁还能管得住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看出你他妈的出老千了。你出老千我不管,但是你出老千赢了我的钱,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他妈的还不许我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转头就走。

高鼻子汉子见状,“嘿嘿”一笑,他身后腰间插着一杆短小亮银枪,想必是个会家子。谁要是拦路,可以先领教他的功夫。他们既然是一路的,焉能不帮忙。

“老子彭三筒的赌场,还没有谁敢不听老子的话。拦住他们二人,不要放走!”说完站立起来,凌空一个筋斗,翻过二人头顶,拦……

住二人去路。

彭三筒冷笑道:“他妈的你小子说老子出老千,老子问你,你看见我出老千了吗?”

那人“哈哈”一阵大笑,摇着铁算盘,“哗哗……”响个不停,道:“你没有出老千,你旁边那个马子出了老千。大家瞧一瞧那个女人的胸口,嘿嘿,白里藏牌,好招!”

众人听了他的话,有些怀疑的看着那个妖艳的女人。

那女人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之极,捂着胸口骂道:“老娘虽然是,可也不能容你侮辱老娘。你们要看老娘的嫩胸,一会到隔壁‘凤楼’,老娘让你尽情看个够!在这里老娘可不卖。彭老大,狠狠教训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

高鼻子汉子听了,翻着一双大眼,拍着那人的肩头,道:“老十啊,你好自为之吧!他们要出手教训你,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出去避避风头,一会进来给你收尸。你不要说我不够朋友,谁叫你得罪了高人!”说罢,抬脚就走。

彭三筒伸手一拦,阴笑道:“怎么?想出去叫人吗?你这一套老子见得多了,你以为老子还是三岁小孩。跟我上,把他们绑起来,送到王大人那里,就说捉到了江洋大盗,赏钱的事由你们作主!”

第九十六章 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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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只听身后剑风声响起,有人竟是一剑从身后刺到,王伏虎知道是刚才那个骂他的人,心下那里还忍受得住,回身一闪,剑光贴着胸前扫过,劈手就去拿他的利剑,一出手就是“空手入白刃”的上乘手法。那人喝道:“好哇,今天爷爷就将你这个自大的家伙的手跺下来,叫你知道爷爷的厉害!”手腕抖动,剑光急闪,如火树银花一般,朝王伏虎刺到,王伏虎见了他的剑法,脸色一变,喝道:“好你个衡山派的人,你是什么人?和‘火花剑’卫震动有什么关系?”

那人一听王伏虎说出卫震动的名字,脸色一变,大叫道:“你管我是什么人,谁叫你先惹恼了我!”说着,手底下又是三剑,一剑快过一剑,刺向王伏虎的周身大穴,王伏虎猛地全身一震,本来有些驼背倾向的他突然间暴涨了几分,如猛虎下山一般,卷起一道狂风,在对方的剑光中闪,挪,移,跳,空手入白刃功夫全力使了出来,想去夺下他手中的利剑。

那人也不是好容易对付的角色,一把利剑在手,刺,挑,跺,点,使出剑法有模有样,威力着实不小,眼看两人交手已过十五招,陡听得王伏虎大笑道:“你的火花剑法火候还不够,看我来夺下你的剑!”说着,左掌拍出一道强劲的劈空掌力,那人身形一摇,竟是站立不稳,说时迟那时快,王伏虎右手手腕一翻,急如电光石火拿住了对方的右手手腕。

“王使者手下留情,小师弟多有得罪,在下这厢给王使者道歉。”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人群中电闪而出,一剑劈出,从中格开了王伏虎和那个人。王伏虎见这人一剑在手,端的有一种大家风度,仔细一瞧他的面貌,见他是一个大脸庞的劲装汉子,颌下留着一缕长须,而那个与他动手,并被他拿住的人则是一个相貌英俊,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青年。

王伏虎正要说话,却见得那个飞龙子双手臂弯一缩一伸之间,轻飘飘的来到他的身前,头下脚上,从下望上翻着一双大眼,道:“哦……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虎坛使者,好,好,妈的,这一路上被人围观,麻烦得很,到现在才到嘉兴城,烟雨楼在那里,带我去见你的大哥!”

王伏虎心头一惊,暗道:“同飞龙子比武是大事,我怎么还在这里耽搁,大哥他们想必已等得焦急了。”不再去看那两个衡山派的人,对着飞龙子道:“飞龙子,你搞什么鬼,怎么用脚走路,我带你去,走!”飞龙子笑道:“嘿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快走,快走,老夫的肚子已饿的咕咕叫了,吃过饭后,就已你们打个痛快!”两人腾身一跃,飞过围观人群的头顶,那些围观的人,见他们飞来飞去的就如大鸟一般,心中惊奇不已,……

都暗自在心底想道:这些武林中人可真厉害,高来高去的,旁若无人,愣是大胆得很。

王伏虎带着飞龙子进了烟雨楼,来到第三层,那飞龙子一路上仍然是用双手走路,速度极快,要不是他要靠着王伏虎带路,早就跑到了王伏虎的前面,王伏虎见了,心中暗自称奇,看来这个老家伙是学了什么高深的武学,不然就是脑子出了什么鬼毛病。

飞龙子进了第三层楼,一双大眼从下望上看去,将在座的十一个人,一个一个的看了一眼,使者们见了他的古怪行为,都是看得一怔,张征首先反应过来,喝道:“飞龙子,你这是做什么?”飞龙子嘿嘿笑道:“姓张的,老夫近来练了一门威力无比的功夫,待会叫你们见识见识。你选的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很好,很好,怎么,还没有上酒菜么?”说完,腾身一跃,落到了一张椅子上,双脚一盘,像打坐一般坐在上面,这几个月不见,他头上的长发不禁又长了不少,乱糟糟的披在头顶,再加上他身上没有完好的衣裤,谁见了他,还以为他是一个讨饭的叫化子。

大家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心底不知怎地放下了一颗心,张征听了他的话,暗道:“这老家伙到底练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居然是用手走路,看来今日的比武胜负难料啊!”

心中想着,口中说道:“飞龙子,我们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飞龙子笑道:“老夫要是毁约,就不来了,就怕你们见我练了一门奇怪的功夫,不敢应战!”

他话刚说完,只听得那个长了一双清白眼的白净汉子,也就是魔教的狗坛使者苟清全冷笑道:“飞龙子,你好大的口气啊,此次约会,我们就是来灭灭你的威风的,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功夫!”

飞龙子自从练了他所说的那门古怪功夫,火气不知怎地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不然那些围观他的百姓,早就给他拳打脚踢的打得半死,那里还容许别人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他听了苟清全的话,嘿嘿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那一坛的使者?”

苟清全道:“我是魔教狗坛使者苟清全,今天同你比武的六人当中就有我一份。”

飞龙子见他的年纪也不大,顶多也就是三十七八的样子,对于他这种老家伙来说,足可以作他的孙子一辈,闻言道:“好好,英雄出壮年,苟使者,老夫一生狂傲,只瞧得起刀神一人,你小子很不错,有当年老夫一些影子,嘿嘿,不过就是过于自大了!”

苟清全哼了一声,道:“究竟是谁自大,一会就见分晓!”说着,坐了下去。

上次飞龙子只见得他们当中的八位,对于剩下的四位并不认识,苟清全如今自保身份,其他三人也跟着站起身,向飞龙子保了身份……

,这三个人就是蛇坛使者江祥,羊坛使者杨百胜和鸡坛使者姬晓七。这下魔教的十二坛使者齐聚一处,说出去,定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他们除了总坛开会的时候,才有这么聚在一起的机会,要让他们聚在一块,不是大事又是什么事呢。

这魔教的十二使者就是他们这十二个人:鼠坛使者张征,牛坛使者刘如海,虎坛使者王伏虎,兔坛使者袁紫玉,龙坛使者龙风雨,蛇坛使者江祥,马坛使者马不回,羊坛使者杨百胜,猴坛使者侯朝宗,鸡坛使者姬晓七,苟坛使者苟清全,猪坛使者朱有笑。

每一位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要是叫别人知道他们共聚在烟雨楼里,很多江湖上的人都想来此一睹他们的面貌。飞龙子是老一辈的人物,说起他,很少有人知道,名气那里能够和天下第一教的魔教十二使者相比。人既然都到齐了,张征向刘如海投去一眼,刘如海双掌一拍,发出一身清脆的掌声,飞龙子瞧得奇怪,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比武就快的一点,不要婆婆妈妈的!”

刘如海笑道:“飞龙子,你不是饿了吗?我们等你这么久,肚子也饿得慌,我大哥选择这里,就是要好好的吃足喝饱之后,再与你比过,难道你不同意吗?”

飞龙子笑道:“好极,好极,吃过以后再打也是不迟!”

话刚说完,只听得风声响起,从楼梯口那儿飞身跃上五条娇小的人来,飞龙子见了,心中暗叫奇怪,只见那飞身上来的五个人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纤纤玉手上端着一盘一盘的美味佳肴,这五个侍侯上菜的女子作丫头打扮,细腰丰臀,在腰间那里都记着一条宝蓝色的绸带。

她们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莲步轻移,裙下生风,身形均是滴溜溜的滑动,转眼将手中的佳肴放在了桌上,带起一阵香风,同时又夹着菜肴的扑鼻香味,令人食指大动,不得不放开胸膛,大吃一顿。

第九十七章 娟娘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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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个女子来得快,去得也快,纤腰一扭,姿势美妙的跃下楼去,一时让人生怕她脚下一颠,摔坏了娇躯,令人怜香惜玉。这里的人,魔教十二使者,飞龙子,除了张征和刘如海来过几次外,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当下看得他们双眼瞪直,虽说他们是武林中很有名气的人物,可是对这种场面还是甚少见识,整日里也是打打杀杀,为魔教东走西奔,那里有空闲来这种地方享受一番。魔教的十个使者都在心底暗叹道:果然名不虚传,这杨大美人培养出来的丫头一个个都这么优秀,看来她的本事可不小,难怪锦衣卫的“惊神鞭”于东海要和她结为异性兄妹。,不知她生得是如何倾人城!

飞龙子以前来过嘉兴,那时还是数十年前,当时里会有烟雨露的存在,这次他应约而来,在城里打听了一下,人家见他行为古怪,十个有九个只是好奇的看着他,并不告诉他,险些把他气得吐血。这么多年,他不常在武林中走动,当然没有听说过烟雨露的名声,见了这种场面,也是被唬得一愣,见五个女子下楼后,大叫道:“姓张的,这烟雨露是什么来头,这些丫头一个个身怀绝技,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调教出来的,老夫见过不少大场面,唯独这一次倒是感到稀奇了!”

张征微微一笑,道:“艳惊三千里,一见倾人城”,这烟雨露的老板娘就是杨大美人杨柳月,你飞龙子都好多年不出武林,怎么会知道她的名气,跟你说也是枉然。”

果然,飞龙子听后,并不知道这杨柳月的底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此人,闻言道:“她很美吗,怎么不叫她出来一见!说不定老夫和她的师门认识呢。”

话刚说罢,就听得楼下有人笑道:“是谁要见我们的老板娘啊?”随着话声,楼梯口跃出一个女人来,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极大的酒坛,身形却不受影响。这个女人上了年纪,可是仍然貌美,岁月并不在她脸上显出更多的痕迹,一身鲜红,双峰高高耸起,柳腰纤纤,这种女人其实是最让男人心动的,有风情有风情,有相貌有相貌,而且会懂得男人的心思,虽已是四十上下,可是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无不要拜倒在她们这种人的石榴裙下。

飞龙子见了这个女人,道:“你是谁?”

中年美妇嫣然一笑,一步一步的走上来,道:“这位大爷不认识我吗,我是这家酒楼的二号老板娘,大家都叫我‘娟娘’,我们酒楼真正老板娘很少见外人,还请大爷多多担待!”

飞龙子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夫今天是来比武,顺带喝喝酒,也不是专门来此,对了,你手中的酒好像是上等的‘花雕’,不知老夫说的对是不对?”

那娟娘笑道:“……

原来这位大爷还是喝酒的行家,娟娘差一点就看走眼了。诚如大爷所说,此酒正是上等的‘花雕’,请大家慢用,今日难得有天下第一教的十二位使者齐聚烟雨露,烟雨露顿时生辉不少,娟娘还要代杨楼主向各位见礼呢!”

只听那个杨百胜笑道:“不知娟娘如何见礼?”

娟娘向他抛了一个眉眼,风情万种的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花间惜花高手的杨使者吧,听说杨使者人称‘色羊’,格格,不知是真是假,娟娘有一手倒酒功夫,在这里向众位行家献丑了!”

“了”字一落,也不见她作势,身形一翻,落到了张征的身边,空着的左手一挥,一只酒盅飞到了她的玉手里,那个大酒坛在她右手里如鸿毛一般轻巧,滴溜溜的一转,坛口一斜,倒出一溜酒水,酒香味立时充满了大家的鼻孔,精神也为之一振,那一溜酒水倒得甚是巧妙,不多也不少,正好与盅口齐平。

紧接着她的身形转了几转,飘过五人的身边,都为他们倒好了酒水,均是不多不少,刚好合适。她如今给六个人倒了酒水,还有六人没有倒,只见她双脚一点楼板,腾空跃起,笑道:“五位快把酒盅放在自己面前。”除了飞龙子,其他无人一听,动作飞快的将酒盅拿到了身前的桌上,娟娘猛地一拍坛底,只见从坛口连着吐出五道酒箭,不偏不倚的正好倒在了五个酒盅内,不多不少,正好合。大家看了她的手法,均是心中暗暗吃惊,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如今就只剩下飞龙子的酒盅内没有酒水,十二使者的酒盅内都是满满的一盅。飞龙子见了她的手法,心中也是一惊,暗道:“她的手法如此高明,那么那个杨大美人岂不是一个高手?”正待要说什么。娟娘已是笑道:“这位大爷是使者们的客人,恕娟娘不认识,在最后给你倒酒,还望大爷不要见怪!”口中说着话,飞身来到飞龙子的身边,微微一弯柳腰,也不见她发力,一道酒水冲天而起,几乎就要碰着了屋顶,落下时猛地分作几处,那酒盅只有一个,叫她如何接酒。

娟娘却是面带微笑,左手放在了桌上,只见飞龙子的那一只酒盅像长了脚一般,跑东窜西的就将酒水接着盅内,一滴也没有落下。这一手比先前的手段更是高明,困难度上要上了一个档次。看来这个娟娘是一个内家高手,对内力的运用十分的到位。

娟娘又是嫣然一笑,对众人说道:“娟娘就不打扰众位了,就此退后,请慢用!”将手中的大酒坛往桌上一放,身形一转,如一股清风飘下楼去,消失在楼梯口。

第一百零一章 老赌才坏了魔门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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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左首那个银面人笑道:“飞龙子,数十年前,老夫对你早有所闻,只是难得一见,你我一同排在地榜高手榜,老夫的排名就在你的下

面,你还记得老夫吗?”这人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飞龙子低头一想,猛地变色道:”你是‘拳罡魔君’朱笑白!”

银面人哈哈一笑,道:“不错,老夫正是朱笑白,来,来,我给飞兄引见一下……”指着正中的那位黑衣女子,道:”这位是我们魔门至

高无上的圣母大人。”又指着那个乌黑面具的男子道:“这是余一平余老弟,是我们魔门的地网护法,在下的身份是魔门的天罗护法,飞兄若

有兴趣,魔门十分欢迎飞兄的加入,大护法的职位就让飞兄担当,共同为魔门效力,称霸武林!”

飞龙子一听,大笑道:”什么魔门,难道你们要和魔教一争高下吗?”

只听那个圣母大人冷笑道:“魔门算什么,九大门派我们也不放在眼里,天下第一帮的丐帮我们也能够让它臣服!”

飞龙子听了,猛地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门派来,脸色变了数变,道:”老夫独来独往,不受约束,为何要加入你们魔门,老夫还要找人比

武呢!”

朱笑白嘿嘿一声阴笑,道:“飞龙子,你当老夫看不出来吗,你如今真力不及平时的三层,打是打不过我们,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倔犟,作

困兽之斗!”

飞龙子正要开口,只听得那个魔教的猪坛使者朱有笑一脸的愤慨,道:”在下和你同姓,名字之中都有笑字,这大明朝也是明朝的天下,

你有何必加入什么魔门,想来造反,如今五里之外有魔教的数百名弟子,只要我发出信号,他们立刻就到,你们三人还真以为我们是笨蛋不

成!”

朱笑白听了,大笑道:“你这个朱其实是猪头的猪,那里能和我的朱相比,你们魔教附近有多少人,老夫查得一清二楚,嘿嘿,告诉你

们,我们魔门的弟子也在嘉兴城内暗藏着,只要我发出信物,你们魔教的人出来一个杀一个,叫你们魔教的人血流成河!”

朱有笑气的脸色发白,怒道:”上次我们教主亲自到云南找你门魔门的高手一会,你们居然躲了起来,不敢出来见我们教主,卑鄙无耻之

至,还想枉敢称霸武林!”

朱笑白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上次本教出了一些事故,只好赞避你们魔教的锋芒,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有笑”呸,呸,呸”吐了三口口水,道:“你放屁,分明就是你们没胆!”

却听得虎坛使者王伏虎道:”十二弟,不要和他作口舌之争,今日他们是万万不会放过我们了,不如和他们大战一番,就是战死,也不会

束手就擒!”

说着,站起身来,原来他已经为他……

身边的张征调好了内息,当下其他五人跟着站起身来,他们也是为受伤的其他五位调好内息,飞龙子蓦

地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们的教主来了!”使者们脸上一片惊喜,他们来比武之时,虽说教主和几个长老都有来观看的意思,可是他们

一想,都没有同意,教主他们也不好硬来,是以他们还真以为教主不会亲自到此。

飞龙子话声一落,只听得那个圣母大人冷哼一声,道:”动手!”飞身纵起,向飞龙子当头扑去,其他两人跟着飞身而出,朝使者们扑

到,远远的有人霹雳一般的喝道:“魔门贼子,焉敢伤我魔教的兄弟!”魔教教主独孤九天已是赶到,只见远处一条高大的人影纵跃如飞,朝

这里闪电一般奔来。

独孤九天虽然身形如电,可是远在百丈开外,也来不及阻止魔门的三个超级高手的狠下毒手,朱笑白运起全身功力,一拳轰出,拳风横扫

两丈之内,王伏虎和朱有笑均是在他出手攻击之下,王伏虎大叫一声,将朱有笑推了出去,脚下一沉,双掌一翻,迎了上去,朱有笑见状,大

惊,道:”三哥,你这是何苦!”朱笑白的拳罡排山倒海一般震破王伏虎的掌力,将王伏虎推着出了一丈,王伏虎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朱笑

白内力猛地一吐,正想一举死王伏虎,那里想到,只听得有人嘻嘻一笑,道:“好啊,好啊,你这个前辈只会欺负后生晚辈,为老不尊的,老

赌才看不过去,要为这个小子出头,会你一会!”一个东西随着话声,闪电一般朝他背心大穴打到,来得好不迅速,朱笑白来不及杀死王伏

虎,挥手一抓,将那个东西牢牢的抓在手心,转过身,阴沉沉的道:”阁下是谁?为何要管这党子闲事!”

只见一个老头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从一个坟头下跳了出来,脸上笑嘻嘻的,模样滑稽,王伏虎看了此人。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指着他道:“你……你不是……天天赌坊的那个老头吗?”

老头嘻嘻一笑,道:”不错,不错,那老头正是老赌才,老赌才正是老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时那个地网护法余一平双掌飞出,震飞了马坛使者马不回,兔坛使者袁紫玉,回身一拳又快又狠的打在鸡坛使者晓七姬递到的铁算盘

上,晓七姬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却是大笑道:“余护法,你尝尝老子的算珠的厉害!”铁算盘猛的四分五裂,数十枚算珠一股脑的

朝余一平身上击到,余一平冷笑一声,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双掌一伸,暗运内家真力,将击到的算珠一个一个的引到一旁,那里知

道那算珠甚是刁钻古怪,饶了一个圈,又一枚一枚的从四面八方朝余一平打到,余一平……

低声“咦”了一下,看着算珠,那算珠即将击中他时,

只听他大叫道:”原来如此!”一个旋身,左劈一掌,右劈一掌,然后自上往下的打出一股强劲的拳风。只见那数十枚算珠就像遇到了狂风暴雨一般,没有方向的乱碰一气,互相撞击,尽皆碎裂。余一平冷笑一声,正要出手一举击毙对方的人。

猛的身后一道如山掌力击到,独孤九天的声音大怒道:“上次你这个老儿闯入魔教总坛,伤我教中弟子,本教主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今日

本教主倒要看看你这个魔门的地网护法有多大的本事!”独孤九天业已赶到。

余一平回身就是一掌打出,两人超强的掌力在空中相遇,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泥土纷飞,杂草乱溅,一个坟头在掌力的波及之下,

被夷为平地,两人身形一翻,双掌一伸,紧紧的贴在了一处,竟是互相较量起内力来,十分的凶险。

飞龙子此时被那个魔门的圣母大人一把寒气森森的利剑逼得险象环生,那圣母的剑法着实超强,又快又毒,她的内力又带着丝丝的寒气,

每一剑刺出,飞龙子都要忍不住打一个寒噤,全身想是被冰块刺激了一般,感觉难受之极,这圣母使得正是他们魔门历代掌权人所使的“玄阴

剑法”,与这套剑法相配的是内功心法”玄阴神功”,发出之时给人阴森和寒冷的感觉,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将人冻成冰块,刺中对方一剑,剑

尖伤着之处就会结成寒冰,冷气随着伤口可以进入对方的体内,让人生不如死。

圣母如今当然还没有练到最高的境界,饶也如此,飞龙子在消耗了大半部分功力的情形下,也是被逼得躲躲藏藏,不敢和她硬接,身上的

衣服还被剑光划破了不少。好在飞龙子仗着身法的高明,支持了了十几招,眼看一剑刺来,他躲是无处可躲,正要拼了老命,猛地听到一个人

嘻嘻笑道:“飞龙子,老赌才救你一把,下次可要记得请老赌才喝酒啊!”随着话声,三枚暗器极快的打到圣母的剑光之中,圣母手腕一抖,

剑光四射,想将暗器绞碎,哪知那暗器里藏着老赌才无上的内家真力,竟是难动它半分,只是将它震到一边,飞龙子乘机腾身一跃,远远的飞

出了七八丈外,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老赌才,今日你出手相帮,老子会记着的,下次一定请你喝个痛快!”圣母朝那三

枚落在地上的暗器看去,只见这暗器成长条形,居然是三颗麻雀,字迹上分别写着“一万””二万”“三万”,排在地上组成了一二三万顺

子!

那老赌才此时出手飞快,在身上随处一抓,就会抓到一颗麻雀,一抓即丢,打向朱笑白,把朱笑白忙个不停,这麻雀里有老赌才无上的……



家真力,打中身上,就是铁布纱,金钟罩,十三太保横练硬功也能破得了,朱笑白虽有罡气在身,也不敢轻易以身尝试,刚才他抓了一颗麻

雀,如今手心还在暗暗的生疼,知道对方的内力还要高出自己。老赌才发了十三颗麻雀后,偷眼见飞龙子遇险,急忙打出三颗麻雀为他解难,

然后就住手,笑嘻嘻的看着朱笑白。朱笑白东躲西藏,那里还有空暇去取使者门的性命,低头一看掉在草地上的麻雀,只见从东到西,一字排

开,正是”一筒”到“九筒”筒子顺,再后面就是东南西北风,加起来是十三颗麻雀,他再将手中抓到的麻雀一看,只见是一张”发财”,气

得他双眼一翻,会这一手绝技的人武林中会有几人,他一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阴沉沉的道:“天榜就很了不起吗!‘赌仙翻天’上官无

错,今日你是把魔门给得罪了,下次魔门不会放过这个老赌才!”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凌空翻了三个筋斗,竟是到了十几丈外,他这一声长

啸,是给其他两人发出信号,圣母冷哼了一声,对着飞龙子阴笑道:”飞龙子,我们的条件,你可以考虑考虑!”腾身一跃,挥手一剑,剑气

一分为二,如闪电一般隔空击向马不回与袁紫玉,同时转身如电而去。刚才马,袁二人和余一平硬对了一掌,受了内伤,那剑气来得极为迅

速,还带着森森寒气,袁紫玉脸色一变,怒道:“魔门小人,无耻之至。”腰间长剑闪电抽出,将两道剑气硬接了下来,却是闷哼一声,张口

喷出一道鲜血,身形摇摇欲坠,马不回见了,大惊道:”四姐!”跳过去一把扶住袁紫玉。他们魔教十二使者虽不是亲兄妹,但是多年相处,

比亲兄妹还更有情意,袁紫玉为马不回接下这一剑,她的内力不如圣母,一部分剑气闯入了她的体内,生机几乎全断,马不回扶住袁紫玉,见

她脸色惨白,双眼迷糊,急忙抬头对那老头大叫道:“前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老行行好,救我四姐一命,在下给你做牛做马,听凭

吩咐!”大家见袁紫玉受了严重的伤害,都急得飞身而上,求着老头出手相救。

就在袁紫玉受伤之时,只听得独孤九天爆喝一声,道:“伤我魔教兄妹,本教主要你偿命!”双眼一瞪,射出一道有若实质的冷芒,体内

的小天罗神功全力发出,头上长发无风自动,状态甚是威猛,只见对面的那个地网护法余一平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收回双掌,腾身一起,狂笑

着道:“独孤九天,你果然不愧为魔教的教主,老夫不是你的对手,哈哈……”带着一串长笑,跟着前面的圣母,起落之间,转眼消逝在天

际,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了三分。

老赌才听了他……

们求助的话,摇着头叹道:“老赌才的内力高是高强,不过却是不能破解这个妖女的玄阴神功,除非找一个火性的内家高

手,不然……咦,哈哈,对了……”猛地指着飞龙子笑道:“飞龙子,快点过来,你不是有‘火焰手刀’吗,你可以救她,快,快,快,再慢

下去,这个小姑娘可就要消香玉损了!”

飞龙子飞身来到近前,苦笑道:“老赌才,老子的内力所剩不多,怎么救她?”

老头转头看着几人,道:“你们和他在这里比武,究竟是什么关系啊,要不要他出手相救。”

大家一时都不敢作主,突听得独孤九天的声音道:“你们还再迟疑什么,袁使者命在旦夕,还计较比武胜负,上官前辈,飞龙子前辈,劳

驾你们二人。”说完这话,他盘膝一坐,暗自调息刚才和余一平较量内功时所受的内伤。

有了独孤九天的肯定,当下没有人再迟疑,老头叫飞龙子给袁紫玉输送内力,他则在飞龙子身后输送内力,这样一来,飞龙子就不会担心

他的内力不济了。几个使者见了,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心底却又在苦笑不已,他们十二使者和飞龙子比武,大打出手,如今还要飞龙子来救

其中的一人,造化弄人,实是难以预料。此时天色完全的黑下来,他们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不需要火光就可以瞧见四周的情形,天上的一轮斜

月虽不太明朗,也为他们增添了不少的亮光,大约过了半株香的时间,与飞龙子比武受了重伤的六人业已调息完毕,恢复了一些内力,纷纷站

起身来,张征看到飞龙子正在给袁紫玉疗伤,而飞龙子身后又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心中奇怪,他们六人当时正在用心调息,对外界所知所觉

还没有达到一心两用的境界,因此并没有见到听到刚才所发生的事,张征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有人笑道:“张叔,想不到我会来吧!”

第九十八章 黑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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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了一手绝活之后,芳影消逝而去,也不知道用意何在,大概是在向众人表示,在他们烟雨楼最好不要闹事打架,否则他们也不是好惹的!飞龙子见她去后,拾起筷子,飞快的大吃起来,他和十二使者有比武的约会,同他们的关系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说是敌人,未免太夸张了,说是朋友又太不合场面,是以他一个人闷在那里自己管自己的吃喝,他多年来也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魔教的十二使者一边交谈者,一边喝着酒,吃着菜,席间张征提到那个近来杀了他们魔教数百名弟子的杀人魔头,飞龙子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这家伙是何方神圣,杀人如麻也不过如此!”吃了大半响。大家已是酒足菜饱。

张征忽然将手中的酒盅一举,对着飞龙子道:“飞龙子,我敬你一杯。”

飞龙子笑道:“姓张的,这话从何说起?”

张征;脸色一肃,道:“我敬你一杯是叫你待会不要手下留情,相反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大家倾尽全力,一定要分个高下!”

飞龙子哈哈笑道:“好,老夫喝了这一杯,就把众位当作对手了,决不会手下留情!”

一仰脖子,将酒盅里的花雕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盅往桌上一放,喝道:“张征,说吧,如何比法,划下道来,老夫一并接着就是!”

张征哈哈大笑一声,将酒盅一仍,站起身来,道:“离此三十里地,有一个乱坟岗,咱们到那里一较高低。”说着,身形移动,飞身跃到窗口,腾身一起,落下。跟着就是其他使者,一个一个的飞身而起,从窗口飞下,大白天的,楼下的行人见突然之间从空中落下十几条人来,当真吓坏了不少人。飞龙子见他们十二个人都从窗口出去,也懒得走楼梯,双手一撑桌面,“呼”的一声,倒竖而起,双手滑动,一点桌面,整个人一卷,卷作一团,射出窗口,抬眼四下一望,见得东面有几条人影如飞而去,他人在空中身形一折,打了一个旋子,紧跟着追上。烟雨楼顿时一片安静。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条人影从屋梁上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飞身落下,谁又知道这里藏了一个人呢?就是飞龙子那么武功高强的人也是听不出这里隐伏着一个人!只见这条人影轻飘飘的落下地后,身子一转,面向着楼梯口,对一个正从楼下上来,脸上罩着黑纱的女子躬身一礼,他用生硬的中原口腔恭敬的道:“参见公主殿下!”那个女子脸上罩着黑纱,谁也看不出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的年纪以及是美还是丑,她就像一个秘一样,让人猜不透她。

那个从楼下飘落的人是一个头发有些卷曲,眸子成淡蓝色的英俊少年,黑纱女子听了他的话,用一口流利的中原……

口腔,淡淡的说道:“塔岱钦,有什么发现么?”语气之中带着一种王族的气势,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汉语,那个少年,也就是叫做塔岱钦的男子道:“属下已经听他们说了,他们要在离此二十里地的乱坟岗比武。”口音有些生硬,似是对汉语还不甚熟悉,黑纱女子顿了一顿,道:“他们为什么要比武,你知道吗?”塔岱钦道:“属下并没有听他们说出来。”黑纱女子又是顿了一顿,道:“杨姐姐将这里交给我们,她一个人上京师去见她的结义大哥,你知道她要去作什么麻?”

塔岱钦始终将头低着头,不敢去瞧对方,闻言道:“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道杨贡使到中原来,有她来此的目的,属下不敢妄猜!”

黑纱女子点了点头,道:“塔岱钦,你说的不错,杨姐姐身负着很重要的大事,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瓦刺人一统天下的大计,她此次上京,为的是去陷害一个人!你知道杨姐姐要去陷害谁吗?”

塔岱钦道:“属下不知。”

黑纱女子看了看桌上的剩菜,突然叹道:“天下有那么多的黎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可是我们这些武林中人却是大吃大喝,一点也不心疼!明朝的皇帝有是那么的昏庸无能,朝纲不振,让宦官王振专权,弄得民不聊生,当此之时,有一个大名鼎鼎的明朝官员犹自忠心耿耿,视权力如鸿毛,不仅不向王振巴结,还当面指责王振的不是,这等气概天下能有几人!”

那个塔岱钦一直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双眉一扬,高声说道:“公主殿下,属下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手帕磨菇和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两袖清风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公主殿下时常吟出此诗,属下都听了不下百遍,公主殿下说的是明朝兵部右侍郎,兼都御史的于谦!”

黑纱女子点了点头,道:“不错,于大人生性更直,不结党营私,王振十分嫉恨与他,要想除掉他,两年前,王振派出东厂的缇骑与四川一带的武林中人一同埋伏在大街四周,乘夜色浓黑,想害死于大人,不料于大人身边暗藏着一个绝世高手,一把长剑连毙二十八位中原武林高手和十三名缇骑,狠狠的灭了他们的威风。想不到如今要轮到我们来陷害于他了!”

塔岱钦听她的口气里非常的矛盾,知道这个同他一起长大,地位却是高高在上的女子是舍不得陷害一带忠良,他平日除了习武,骑马,摔跤,都和这个公主在一起,以保护她的安全,常常见她看许多关于中原的书籍,还学了一口流利的中原腔调,最为推崇的当代豪杰就是这个大明朝的于谦于大人。他知道她虽然生为异族人,可是对中原十分的向往,对中原的文化,技术,武艺研究甚深。他的武功……

已是青年一辈中的绝顶高手,可是他仍然看不出这个公主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她不想陷害于谦是意料之中的事,是以塔岱钦劝道:“公主殿下,属下听说中原有一句话叫做‘欲成大事者,无所不用其极’,属下知道公主爱惜于谦的品性和才干,不忍心陷害,可是此人倘不为我族所用,势必要坏我族的大事,这个于老头子若是当朝,我们瓦刺人的生活就不好过了!属下斗胆,我们不陷害他,难道要看着我族兄弟姐妹受尽汉人的欺辱!”

黑纱女子听了,久久不欲,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塔岱钦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低着头,良久,只听那个黑纱女子低声吟出一句话来“两袖清风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接着道:“于大人,不要怪我们手段狠辣,谁叫你是明朝的顶梁支柱!”

第一百零二章 有人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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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一听这个声音,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纷纷转过身躯,叫道:“教主,你来了!”独孤九天上身一动,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也是调息好了内力,闻言摇摇手,道:“小声一些,两位前辈正在为袁使者疗伤,我们不要打搅。”

张征他们六人不知道教主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要说那个老头,姬晓七突然脸色一变,指着那个老头,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个老头……老头,不是……不是……”王伏虎走过来,苦笑着道:“八弟,我们二人可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这位前辈是六十年前的高手,可笑我们还当他是骗钱的糟老头子……嘿嘿……”当下,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六人听了,脸色变来变去,都怪他们太大意了,要是让教主和几位长老来此观战,岂不是什么麻烦都没有!

不久,老头双眼一开,跳起身来,笑嘻嘻的道:“好了,好了,这个妖女的‘玄阴神功’居然练到了如此地步,不可小视啊,老赌才不逗留了,还有一桌赌局等着老赌才呢,告辞!”说着,身形一晃,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呼叫之前,远远的到了数十丈外,轻功端的诡异之极。

“飞龙子,不要忘了,你还欠老赌才的一个酒局!”此话一落,人已消逝在远方。

众人见他说走就走,谁也拦他不住,也不要求什么回报,这份洒脱岂不正是风尘侠士,前辈高人的风番。飞龙子一收双掌,站起身,道:“好阴寒的玄阴神功,怪不得这个妖女能坐上白莲教圣母的位置,把老夫逼得险象环生,差点就遭了她的毒手!”

独孤九天看着飞龙子,突地说道:“飞龙子前辈,你可是胜了!”

飞龙子点点头,脸上没有高兴的神色,张征等六人却是面色一黯,微微的低下了头,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前辈果然武功高强,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武林中人最讲诺言,张叔他们既然败了,不知前辈有何要求,但请开口!”

飞龙子低头一想,猛地想到一个人来,道:“老夫之所以能够靠着新近练成的‘蛤蟆跳’打败六位,还是进过一个小孩子的指点,没有他的提醒,今日一战,胜负难料,不如这样,你们六人可以去找这个小孩,让他吩咐你们做一件事!至于你们肯不肯答应,那是你们的事,和老夫再不相干。”

六人脸色变得甚是难看,张征咬咬牙,道:“不知这个小孩是谁?”

飞龙子猛地诡秘一笑,道:“他叫方剑明!刀神的义子。”

众人听了,却是并不听说过方剑明一人,至于刀神,张征是听说过的,而独孤九天对刀神一人是记忆犹新的,刀神当年来魔教和他的师父独孤动天比武,当时他才三十岁左右,他是亲眼目睹刀……

神同师父动手的,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两人打了上千招,不分胜负,最后还是独孤动天叫停手,两人才撤招罢休,数十年过去,那一日动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独孤九天那里能够忘得了。

独孤九天一直以来都在刻苦的勤练神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这些老一辈的高手平分秋色,甚至还想超越他们,达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境界。

只听他道:“刀神前辈还没活在世上吗?”

飞龙子笑道:“老夫还没有死,他怎么敢死,老夫还要找他比武呢!不过,他的年岁也不小了,同天都圣人那个老不死的活得真是让人妒忌不已。”

独孤九天低头沉思小半刻,道:“前辈,本教主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答应?”

此话一出,不知要惊煞多少江湖中人,堂堂天下第一大教的魔教教主居然向人说出这种话,这人的身份,威望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这两个字就是“超然”。飞龙子听了,微微一怔,道:“你说?老夫看着办。”独孤九天笑道:“前辈神功盖世,本教主想请前辈移尊本教总坛移叙,顺便向前辈领教高招,还望前辈不要推迟!”飞龙子听了,那里不知道他的用意,想了一想,十分爽快的道:“好!”独孤九天脸色一喜,他把飞龙子请到魔教,真正的用意并不在同飞龙子切磋,还有更深的目的。

当下,飞龙子,独孤九天在前,身后跟着魔教的十二使者,张征扶着袁紫玉,一行十四人渐行渐远,消逝在天边。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淡淡的月光下,只见远处的一蓬草丛中飞出三人,落到他们刚才打斗的地方,只见这三个人分别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老者,那老者一落地就大叫道:“真是憋死老夫了,那么厉害的打斗场面居然让我们看了个尽光,呵呵,有趣,有趣!乖乖,这些人他妈的一个个都是绝代高手,惹不起啊。”那个和尚听了,打了一个稽首,道:“阿弥陀佛,唐老施主,当年天榜,地榜岂是徒有虚名,唉……要是家师还在世的话,少林寺这些年来也不会如此了!”

老者听了,道:“那些伤心事提它作甚!对了,飞虹真人,你不是和独孤九天比过武吗,如今你看出他的武功怎样,比十年前如何?”那个道士道:“无量天尊,贫道今日一看,才知道独孤九天当日比武,岂是藏私不少,虽然那日我也没有尽全力,可是他如今小天罗神功又有增进,我们的差距又拉大了不少,我们这一辈,恐怕只有大方掌门能与他相抗衡了!”那和尚听了,谦虚的道:“那里,那里,老衲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阿弥陀佛,两位,此次独孤九天将飞龙子请到魔教,想来此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位可有什么想法!”

老……

者笑道:“唐某会有什么想法,一切是以少林,武当马首是瞻,唐门弟子只管出力!”

那老道沉吟一会,道:“目前武林中是暗潮涌动,不过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飞龙子也不见得会答应独孤九天的请求,再说了,大方禅师,你不是有一个小徒孙吗,叫什么方剑明的,他不是和刀神在一起吗,要是可以的话,刀神一出,天下除了几个老前辈,谁还会是他对手!”

大方听了,苦笑一声,道:“飞虹真人那里知道,我们少林寺这两年多来,也派了不少的弟子下山去找明儿和刀神的下落,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少林寺此时又在和于大人身边的那个奇异少年交涉,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少林寺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啊,阿弥陀佛!”

老者听了,道:“好了,好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客栈吃饭,在这里也谈不出一个办法来!”说着,三个人展开身形,如飞而去。

第九十九章 飞龙斗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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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子追着前面的几人,展开身形,要不到多大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所在,这里果然是一片乱坟岗,杂草丛生,乱坟无数,此时已过了申时,天色没有午间那么明亮,太阳也渐渐偏西,他们一众十三个人聚在这乱坟岗内,倒是平添了几分热闹,由于是重阳佳节,有几个来这里拜祭祖坟的行人,看到他们一个个打扮均是武林中人,手中拿着兵器,那里还敢在此多待,提着篮子慌忙跑开。

张征已和几位使者站在草地上,等着飞龙子和余下来的几位使者,眼见他们已到,张征喝道:“飞龙子,今日我们中的六个人与你比武,你准备好了吗!”

飞龙子身形一翻,头上脚下的翻到一个坟堆上,双腿一拢,怪声笑道:“姓张的,你们尽管上来,老夫照打不误,哈哈。”只见张征向刘如海,龙风雨,江祥,侯朝宗,苟清全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长啸一声,六人展开绝学,向飞龙子飞扑过去,发动了联手的攻击。

他们六人这一联手,便可看出各人的绝学是什么。张征仗着身法的巧妙以及内功的深厚从中路击向飞龙子,刘如海则是弯刀一挥,撒出一片刀影,一层一层从左面杀到飞龙子左侧,而龙风雨则是短小的亮银枪一摆,使了一招“飞龙出海”,从飞龙子身后刺出,江祥则是身形扭动,柔弱无骨一般的在地下翻滚,竟是使出了地躺拳法,从下盘攻击到飞龙子右侧,侯朝宗腾空一跃,翻动身形,他的轻功在众人中是最为高妙的,这一翻已是到了飞龙子的脚顶一丈高下,凌空劈空掌力发出,苟清全抽出腰间缠着铁链的飞爪,在飞龙子左侧五一丈之处,挥出飞爪,从左侧抓到飞龙子的肩头。

飞龙子四面八方都遭到了攻击,眼看就要被他们击中,飞龙子脸色不变,嘿嘿笑道:“好,好,果然是高手,怪不得敢来和老夫比武,可惜的是如今老夫练了一门奇特的武功,你们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口中说着话,身形猛地一转,刮起一股劲风,这股劲风来得好不迅速和强大,周围五丈之内皆是劲风笼罩的范围,进攻中的六人都身不由自主的滞了一滞,飞龙子借这个机会猛地飞身一起,双脚一分,踢向空中的侯朝宗,侯朝宗身形陡地一滑,刁钻的闪了开去,飞龙子见他身法精灵古怪,如猴子一般随意的翻身,一点也没有把轻功当作一回事。此时张征大喝一声,双掌已是从飞龙子身后劈到,飞龙子身形一斜,闪了过去,身形却受到掌风的波及,不由晃了一晃,刘如海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弯刀带起一道刀风,飞龙子的胁下刺到,弯刀如一道新月,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闪电一般到了飞龙子的胁下三寸。

飞龙子如今……

是头下脚上,刘如海这一刀刺到胁下,不用任何的角度讲究的是速度,飞龙子大喝一声,双手在草地上和江祥过了一招,将江祥逼退,同时左脚一勾,点向刘如海手腕上的“列缺穴”,认穴之准,速度之快,当真可以党得一带怪杰。刘如海这一刀前进了两寸,再有一寸就可以刺到飞龙子的胁下,哪知对方的左脚尖来得好快,说到就到,已然临身。刘如海心中大吃一惊,左手去拿他的脚腕,同时右手的弯刀收了回来,飞龙子大笑一声,拍出一道如山一般的掌力,将龙风雨的亮银枪枪尖震歪,同时身形一提,居然上升了一丈之高,伸手一抓,抓向飞扑而到的侯朝宗。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完成,旁边观战的六个使者只见的飞龙子身形晃动之间,已是同六人各接了一招,身形一起,和侯朝宗迎面相碰,“砰”的一声,飞龙子和侯朝宗身形一合即分,侯朝宗如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退了七八步之远,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而飞龙子则是身形一转,化去了两人相撞所产生的超强劲力,头也不回的,光是靠着灵敏的听觉,右腿一劈,踢向张征。张征哈哈一笑,道:“飞龙子,你未免太托大了!”说时迟那时快,张征双臂一合,巧妙之极将飞龙子的右脚抓在手中,脚底暗使千金坠,爆喝一声道:“去!”轮着飞龙子的身子转了一圈后,远远的仍了出去,这一扔正好是朝着刘如海和龙风雨之间抛到,他们两人那里肯放过这等良机,长啸一声,身形晃动,一刀一枪已然攻到身在空中的飞龙子。

眼看飞龙子就要伤在他们的刀枪之下,猛地听到飞龙子一声狂笑,摔出去的身子如得了神助,他的人就像一条飞龙一般双腿一劈,双掌一合,双腿一劈,刮起一道劲风,扫向龙风雨的枪尖,使得对方的身形大受影响,不免逗留了一下,飞龙子双掌一合,却是将刘如海刺到右胸的弯刀合在掌心,身形陡地一起,拖着刘如海在草地上转了几个圆圈,借着刘如海的身子躲过了江祥的三掌,侯朝宗的三爪,陡听得身后一道风响,来不及躲闪,被什么东西在左大腿抓了一下,急忙一运内力,双掌一推,先将刘如海震退两丈开外,右手手竖指如刀狠狠的朝下插去,整个手臂的三分之一都没入了草地里,双腿一曲,左手闪电一般的向大腿一探,抓着了一根铁链,那铁链的一端是飞爪,此时正扣在了飞龙子的大腿上,却是怎么也插不进去,飞龙子的大腿就如一道钢板一般,那里插得进去,飞龙子知道这是苟清全的飞爪,回头一瞧,见苟清全右手抓着铁链的另一端,双眼瞪得溜圆,吐气开声道:“滚!”全身内力运在手中,退开三步,手腕一抖,想把飞龙……

子摔出,飞龙子的右手本来是深深的插在土里,为的就是以防被摔出,苟清全全力施为之下,飞龙子插在土里的右手居然破土而出,跟着飞龙子身形斜飞而起,眼看就要被摔出,猛听得飞龙子冷笑道:“未必!”

上身一卷,那只抓着铁链的左手一用力,将身形缓了一缓,右手一探,牢牢的抓住了铁链,身形在空中连打了三个旋子,人已是颠倒过来,换成了正常人的姿势,头上脚下,双脚方一着地,弓着腰,双手用劲一拔,将扣在大腿上的飞爪拔开,双手一用力,叫道:“你跟我过来!”暗云内力,想将苟清全拉向他这一头。

飞龙子自从接招以来,全凭着一口超强的内家真力支持着他的身子在空中飞跃如鸟,此时用力一拉对方,苟清全也不是无名之辈,内功火

候岂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了的,当下竟是拉不动苟清全半分,苟清全大笑道:“飞龙子,你以为你的内功已到达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吗!如今你内

力大是损耗,看我来拉动于你!”说着,双手一抖,飞龙子脚下一歪,竟是给他拉动,一头撞向了飞扑而至的侯朝宗怀中,手上的铁链也被震

得脱手飞出,侯朝宗拦腰将飞龙子一抱,飞龙子想把他震脱,却见张征已是一掌印向他的肩头。”砰”的一声,张征这一掌狠狠的打在了飞龙子的肩头,张征心中一喜,暗道:“飞龙子,我看你如今受不受伤!”那里料到,飞龙子肩头一抖,脸上却没有受到攻击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一手飞出,就要搭上自己的肩头。只听得抱住飞龙子的侯朝宗口中叫道:”飞龙

子,你好卑鄙,好手法!”双臂一张,晃晃悠悠的迈着八字步连退了十步,每一步下去,草地上留下一个深达一寸的脚印。原来飞龙子内功深

厚,身法高妙,他虽然被张征一掌打在肩头,可是他体内的内力运用自如,张征的内力到了他体内之后,他使用了武林中不常见的“借物传

功”心法,把自己当作物体,将张征的内力传送到了侯朝宗的身上,这种功夫有些人也叫”隔山打牛”,不过飞龙子使出来却是将自己当作物

体,比正宗的“借物传功”还要高明一筹,凶险十倍。

张征这下才看出不妙,飞身一起,躲过了飞龙子那只就要搭上他肩头的大手,飞龙子紧跟着着追上,一路翻着筋斗,身形古怪,左挪右

纽,闪过紧跟在后的苟清全的飞爪,那飞爪在苟清全手里如同玩具一般,他想怎么使用就在怎么使用,无奈的是每一此飞出,都是只差一寸,

就要抓到飞龙子的身上,气的苟清全脸色铁青,飞龙子却是追着最前面的张征,双腿猛地一飞,又变做头上脚下的姿势,脚底向张征头顶印

下,张征双掌一翻,狠……

狠的打在了飞龙子的脚底,”啪”的一声,张征手掌一翻,如一条细蛇一般贴着飞龙子的脚裸,正要抓他的脚腕时,飞

龙子却大笑一声,双腿一缩,如弹丸一般冲天而起,人又换做了头上脚下,苟清全的飞爪从他的脚底三寸横扫而过。

陡地一条人影凌空纵起,手中的弯刀划破空中的气流,带起一道美妙之际的光线,那刀光先是一分为二,然后二分为四,再后来四分为

八,八道新月一般的刀光组成一轮满月,满月在空,一切都在它的光明照射之下。这一刀正是刘如海仗以威震武林的“新月刀法”中最厉害的

一招”满月当空照”,刘如海此时不出,何时才出,飞龙子人在空中不好借力,刘如海这一刀倒是有八层的胜算能够伤得了飞龙子。

可是他们偏偏忘了一件事,飞龙子的轻功,飞龙子曾说过,这天下之间,只有他一人会使武当派的最厉害的轻功身法“梯云纵”。此话虽

然有些不跟肯定,可是飞龙子已练到上层却是不争的事实。电光石火之间,飞龙子长啸一声,右脚尖一点左脚面,将人凭空拔升了五尺,跟着

又是左脚尖一点右脚面,人又上升了五尺,刘如海的八道新月刀光组成的满月在他脚底爆开了一团美丽的火花,刘如海的人飞跃出去三丈之

外,这一刀他是势在必得,因此毫不犹豫的全力施为,一时来不及收刀,身形不受控制,飞跃出去后,刀光砸在草地上,霹雳八声响过,草地

上留下了八道长达两丈,深有半尺的裂痕。泥土翻飞中,飞龙子一声大喝,回身竖指如刀,手刀功夫打出,正中龙风雨从身后刺到的亮银枪枪

身,龙风雨只感手腕一震,险些把持不住,急忙将手中的亮银枪一转,往后一拉,一挑,斜飞而起,击到飞龙子的眉心。飞龙子身形一转,枪

尖从眼前一晃而过,枪风带动,将他满头的乱发吹得根根直立。

飞龙子心中暗惊,想道:”这些家伙内功怎么都这般深厚,我还当他们是浪得虚名呢,想来他们的现任教主独孤九天武功更是高强,我还

真是小觑了他们魔教的人。”心中想着,手底下却是不敢怠慢,同龙风雨眨眼之间连接了七招,第八招的时候,飞龙子一脚飞出,擦着龙风雨

的亮银枪枪身正中龙风雨的手臂,龙风雨拼着受伤,将亮银枪一抖,如一条毒蛇一般刺到飞龙子的左胸,飞龙子见他有拼命的打法,急忙身形

一晃,那只飞起的脚尖刚在对方的手臂上一触,还没来得及发力,就硬生生收了回来,连退五步,身后却是一道如山掌力拍到,飞龙子头也不

会的打出一记手刀,刀风凛然,同来人一接,两人均是身形一晃,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此人正是张征。他这一掌用了九层的功力……

,二飞龙子只

用了五层,表面上是不分上下,暗地里却是飞龙子的内力要高出张征不少。飞龙子身形突的一跳,一条人影如一条长蛇一般从他脚底飞过,江

祥已然杀到,江祥见飞龙子一跳就躲过了自己的一记杀招,身形陡地一起,连环踢出十三腿,腿影交错,腿风吹得飞龙子乱发飘飘,飞龙子心

中又是一惊,暗骂道:“妈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内家高手,还真不好对付,看来老老夫只有出绝招了!”想着,双手竖指如刀,劈出十三

记手刀,每一记手刀均是逼退了江祥的一腿,十三刀使完,将江祥人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这种机会那肯放过,右手五指一分,去抓对方的腰间,这一抓当真快如闪电,一发及到,已然抓着了江祥的腰间。

不料飞龙子脸色却是一变,手一滑,居然没有抓稳,江祥的腰身竟是十分的滑腻,如蛇皮一般,江祥嘿嘿一笑,道:”飞龙子,怎么?抓

不着我了吧!”在他说话的极短时间内,飞龙子连抓五次都没有抓住对方,闻言骂道:“妈的,好你个蛇坛使者,果然有一手,老夫佩服。不

过你以为老夫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说完,手刀斜劈至江祥的肩头,刀风凛然,劈个正着,江祥大叫一声,身形巅巅撞撞的退了六步。原来飞

龙子连抓六次之后抓不住他,心中早已知晓他身形的去处,像飞龙子这样的超级高手,失败一次之后就能找出不足的地方,何况是在六次抓不

住对方的时候,凭着他的一双神眼业已看出了江祥身法的古怪之处。

第一百零三章 再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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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一条人影从土里猛地破土而出,人影翻飞,如一只飞翔在天的大鸟,又缓缓的落在地上,这人竟是在此地待了许久,

此人是一个相貌不像中原人,倒是有一些长得像蒙古人的汉子,头发有些卷曲,身材魁梧,肩胛的骨头居然比一般人还要大了几分,十分的有力。

只见他静静的待在那里,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两条人影从远处电闪而至,他看清了来人,躬身施礼,用生硬的中原口腔道: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

来人正是烟雨楼中的那两个瓦刺人,只听那个黑纱女子笑问道:“塔绍布,有什么发现吗?”

塔绍布还是恭着身子,不敢直视对方,道:“飞龙子战胜魔教使者,魔门来了一个圣母,两个护法,欲图杀人,中途独孤九天亲自,还有一个老头,叫什么上官无错,出手相助,魔门不敌,逃走,飞龙子被独孤九天请到魔教总坛,不知有何目的,他们走后,后来又出现三了个人,好像是中原九大门派的少林,武当掌门,还有四川唐门的一个老头!”

黑纱女子听了,冷笑一声,道:“独孤九天狼子野心,想把飞龙子收买,哼,这样一来,魔教势力大增,对本族他日进攻中原有所不便,塔岱钦,塔绍布……”

只听和她同来的那个人与塔绍布屈身跪下一腿,喝道:“属下在!”

黑纱女子道:“你们二人前去魔教总坛,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出手阻拦飞龙子加入魔教,知道了吗!”两人到了一声“是”,塔岱钦有一些迟疑,问道:“那……”黑纱女子冷哼道:“塔岱钦,你还不相信本公主的武功吗?”塔岱钦急忙到了一声“属下不敢!”两人腾身跃起,转眼消逝,黑纱女子默默的待在原地,也不知道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突然身形一动,留下一串的幻影,她的人早已远在数百丈外。

月亮偷偷的从一朵乌云后露出了她的脸盘,清辉洒在地上,寂寞如水,今日是九月重阳,难道月儿就不想她的亲人吗?一道虚影蓦地在空气中一阵晃动,慢慢的化为一个清晰的人身来,一个人像是凭空出现一般站在草地上,来人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从他脸上,谁也看不出他真实的年纪,他的腰间斜挂着一把大砍刀。

“瓦刺人?进攻明朝?看来大明朝的子民要多灾多难了!”他嘴里低声说道。

重阳过后一个月,也就是十月九日那一天,武林中有谣言传出。六十年前的地榜高手飞龙子重出江湖,在魔教总坛的秘魔崖于天下第一高手的独孤九天比武,两人在山上待了整整一天,第二日独孤九天下得山来,对守在山下的八大长老声明:天下第一高手之称,他独孤九天还愧不敢当,自此以后,没有天……

下第一高手之称。其中一位长老问道原因以及比武的结果,独孤九天神秘的一笑,道:“没有胜负,武林中一山还比一山高之事数不胜数,古往今来根本就没有天下第一高手!”

说完之后,猛地丢了一句话,也不管长老们的震惊之色,扬长而去。

那一句话是“飞龙子前辈今后就是魔教散人!”散人一词说出,立时将长老们震住,半天没有反应。魔教向武林发出通告,散人的身份也开始引江湖人注目,魔教实力大增,天下震惊。

明朝正统正统十一年(1446年),时任兵部右侍郎兼都御史,“巡抚”(最高地方行政长官,其职权在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三司之上。)之位的于谦上京去面明英宗朱祁镇,因王振大太监嚣张跋扈,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诛杀无忌,还亲自代替朱祁镇在大殿上“朱批”奏章,权力一时无两,于谦在大殿之上参了王振一本,同时推荐参政王来等接替自己的职务。英宗听闻后,说道:“王公公是忠心耿耿之人,不会对朕有所图谋,于钦家休得再说!”当下就宣布退朝。

退朝后,英宗将此事说与王振听之,王振听后,大怒,说道:“这个老儿久未升迁,心怀不满,他分明是嫌弃皇上给他的官太小,实有不轨之意,此人万万不能留,还望皇上为奴才作主也为大明的江山着想!”英宗听信王振的谗言,当夜就把于谦下到三法司,判处死刑。关了三个月后,英宗虽然昏庸无能,可是也知道于谦是栋梁之材,要杀于谦时,犹豫再三,此时山西、河南吏民听说于谦活罪后,“伏阙上书,请留谦者以千数”,为了避免民怒,只好将他释放了,降为大理寺少卿,后来周、晋诸王也为于谦讲了些好话,于谦才官复原职。但是仅此以来,英宗对于谦冷谈了许多。

武林中的人听到此事,都在暗骂英宗的昏庸和王振的专权,王振派出东厂“缇骑”,四处捉拿逆言之人,同时又有锦衣卫在江湖中四处走动,武林中的好汉东躲西藏,当时在太行山一带以及山西深山中有无数的绿林豪杰杀贪官,济贫民,有不少的江湖人前去投奔,这些绿林人中自然是良莠不齐,老百姓受到了伤害,官府也要捉拿围剿他们,就将这些人称作“马贼”或者“响马”,而一般的武林人则称作绿林好汉,立

场不同,称呼则有所不同。

其实在中国古代,每一个朝代都有造反之人,这些人都是受到了朝廷的迫害生存不下来,好吃懒惰以及杀人亡命之途等等所组成,每一任皇帝都为之头疼。这些人中不乏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官府想抓他们难上加难。在英宗时期自然也少不了这种人。

王振自从陷害于谦之后,前后不到一个月……

,居然遭受了八次的刺杀,平均大约是四天就是一次,王振不用亲自动手,他身边的护卫以及暗中隐藏的大内高手自会解决,饶也如此,王振也受到了一番惊吓,在宫内大发雷霆,很少外出。

此时远在北方的瓦刺一部逐渐强大,边防不安。瓦刺是蒙古中的一部,元朝灭亡以后,一部分蒙古族退回蒙古草原和东北等地。后经朱元璋数次打击,内部发生混乱,逐步分裂为鞑靼、瓦刺和兀良哈三部分。明朝初期,三部分别臣服于明朝,每年都要向明朝献马朝贡。

永乐初年,瓦刺首领马哈木被明朝封为顺宁王,瓦刺与中原往来不断,永乐以后,在蒙古三部之中,瓦刺部日益强大,宣德年间,瓦刺逐步控制了鞑靼,正统初年,又征服了兀良哈,统一了蒙古三部。

此时的瓦刺实力俱增,而明朝国政日非,宦官专权,边防策弛,瓦刺的野心越来越大,自统一蒙古以后,进而想恢复大元天下,统一全国,每年派出的贡使逐年增加,对明朝的要求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过分,又对明朝不断骚扰,成为明朝北方的严重边患。王振又暗地里同瓦刺的首领也先勾结,也先贿赂王振,王振就为也先提供了大量私造箭支,这无疑壮大了瓦刺的实力,瓦刺进攻明朝只在早晚。

大明正统十三年秋,在贵州深山老林之中,一个断崖之下的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内。

清晨,飞鸟高飞,流水湍湍,这里十分的幽静,不过在山谷中的一处,那里有一个美丽的暖湖,湖水冒着阵阵白雾,此时正有一个少年在湖中双臂滑动,如同一只大鱼一般在湖水中飞快的穿梭,姿势优美。远离湖泊的草地上此时正盘膝坐着一个绝色女子。

她身上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衣裙,本应该显出她的绝代风情,不过她一脸冰冷,小嘴紧闭,肩上斜插一把宝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大概是在闭目运气。那少年在湖水中来回游了数趟,来到湖边,对着一只在湖边草地上翻着筋斗的长得很像松鼠一般的长尾动物叫道:“阿毛,来,下来,我们一起洗!”

那只动物一双小眼却是一瞪,鼻中轻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少年,少年见了它滑稽的模样,大笑道:“旱麒麟鼠,旱麒麟鼠,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岸来捉你!”双手一击水面,水花四溅,有不少的水花划过优美的弧线,满头满脑的罩向麒麟鼠,那麒麟鼠微微一哼,后肢一蹬,猛地飞跃出去,远达六丈丈,想不到它的身法这般厉害,简直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麒麟鼠一般。那水花自然没有溅到它的身上,洒在了草地上。

那少年见它跳开,嘿嘿一笑,从水中猛地飞出,跨间罩着一件短裤,露着上身和下身,胸前挂着一块似玉非玉的玉佩,麒麟鼠见少年从水中窜了出来,不敢多做停留,向对方扮了一个鬼脸,四肢如飞,转眼就飞跑了十几丈,那少年大喝一声,道:“阿毛,你还往那里跑!”凌空一翻,向麒麟鼠追去,那麒麟鼠回头一看,见少年居然已是追到了身后五丈,吓得“吱吱”一叫,看到前面的石壁下有一个小洞口,它哧溜一声,身子一卷,钻了进去,少年到了小洞口边上,伸手进去一抓,麒麟鼠张嘴就去咬他的手背,少年赶紧抽手而出,笑骂道:“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好了,好了,出来吧,我不捉你了,快些和我去弄树枝,这天越来越冷了,我们的准备过冬呢!”说完转身向放着衣裤的草地那头走去。

第一百章 蛤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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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记手刀看似由上往下劈,半途陡然一变,从左至右的斜劈,饶是江祥身法古怪,也不禁被掌风扫中肩头,全身一震,暗道:“好家伙!”好在他的身法刁钻,浑身滑如泥鳅,受力的瞬间,身形往后“颠”出,才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飞龙子“哈哈”大笑声中,抓住苟清全打来的飞爪,内力运起,奋力往半空一仍,顿时将苟清全拉动,立地而起。

苟清全脸色一沉,人刚离地三尺,手腕一抖,铁链画圆,一圈一圈的朝飞龙子当头罩下。

飞龙子松开飞爪,往后连翻八个筋斗,退出十几丈,正好落在一个坟头上,双手一支坟头,身形倒立。

“各位功夫端的了得,老夫领教了!”

飞龙子身形如电,来去自如,每招皆是巧妙,六人联手攻击,奈何不了,此时见他倒立坟头,心知接下来必定是石破天惊,脸色一紧,气运全身,朝飞龙子围上。

一旁观战的六位身形一掠,落在了不远处。

自动手以来,非但比武的人移位多处,观战的人也跟着移位,离原地不下三十丈,进了乱坟岗深处。

众人注视飞龙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渐近黄昏,光线暗淡,斜阳下,众人投射在草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如若鬼魅。

一阵狂风吹来,卷起无数杂草,

飞龙子双眼猛然一张,眼眶内放出一道有如实质的寒芒,夺人心魄,双手霎时变得赤红,万分妖异。

这正是他威震江湖的“火焰手刀”!

“呱”的一声怪叫,震耳欲聋,双手一按坟头,人如龙卷风般窜出,身形旋转,眨眼之间向六人各功出七记手刀。

六人只见他身形一动,就扑到了身边,心中大惊,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使出了平生最得意的一招。

顿时,刀光、掌风、枪影、爪影、爪风、拳劲交错,五丈之内难以立足,怎分辨得出谁是谁?

旁观的人只见飞龙子如一道拖着红光的闪电,在场中来往奔突,片刻转了数十圈。

七声长啸同时响起,乱坟岗深处劲风荡起,刮起一层泥土,乱飞在空。

接着,便是“啪啪啪”的击撞声响个不停,最后在一声裂帛的响声中,七道人影四下散开。

飞龙子双手赤红,并指如刀,交叉放于胸,脸色有些黯淡,胸口微喘,看情形,消耗了不少内力,如果注意看他身后腰间,便可见到有一片破布挂在那里。

六个使者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丝丝血迹,一动不动的站着,眸子内射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旁观六人看不出结果,唯有等待。

片刻,张征双目一闭,叹道:“飞龙子,你果然不愧为地榜高手,老夫等人已没有再战之力,甘愿服输,任凭你开出条件。”

张口吐出一道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其他五……

人跟着也张口喷出一股鲜血。看来,他们内伤不轻啊。

旁观六人哪敢迟疑,飞身上去,各护一人,掌心贴着对方背心,输送内力。

飞龙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毫无欢喜之色,脸色忽然一沉,转身面向远处。

“三位既然来了,何不显身一见?”

话刚一落,有人大笑道:“飞龙子、魔教十二坛使者,你们还有再战的力气吗?如没有,还不束手就?”

三条人影冲天而起,越过十几个坟头,落到场中。从现身之地至落脚之处最少有三十丈,一晃之间就来的近前,这一手轻功,就算是一派掌门,也未必能够使得出来!

来人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飞龙子看了看三人,微微一怔。三个人都是让人“看不清”的人。因为三人的脸上都带着遮面的东西。

正中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穿一件黑衣,脸上罩着一块黑纱,腰间挂一把宝剑,从她身上发出一股一股寒气,好似一块寒冰。

左首是一个披着披风的白袍男子,面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一双手掌很大,要是握成拳头的话,相信一拳头可以打碎世上任何一件他看不顺眼的物体。

右首是一个灰袍男子,身材要约矮于白袍男子,脸上也带着一副面具。面具乌黑,罩住右半边脸,只露出左半边脸。左脸苍白如雪,看不出真实年纪。

三人一到,魔教十二坛使者大吃一惊,暗自着慌。

飞龙子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波动之色。

“三位何人?为何要我等束手就擒?”

第一百零四章 岁月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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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鼠见到危机已去,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见少年正在穿衣裳,欢呼一声,又在那里翻着筋斗。少年见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刚穿好,

猛地听得一声娇喝,转身朝声音处看去,只见那个在草地上盘膝坐了良久的女子身形一起,“铮”的一声,抽出肩头的宝剑,闪电一般使出一

招剑法来。那剑一出鞘,远离她有二十来丈的少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全身感到一阵阴森森的寒气扑面而至,心中惊道:“看来依怡姐的

玄阴剑法已经练成了,我们出去的日子想来不远,唉,不知不觉在这里一待就是数年,不知师父和义父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只见那个女子一剑在手,身形斜飞,自上而下的劈出一道剑光,剑光如光柱,破空而出,带着一阵一阵的阴森寒气,周围六丈之内的草地

顿时被冻,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气,转眼间凝结为实,那女子在一片白色的草地上猛地一剑挥出,只听得“轰”的一声霹雳响处,阴森剑气纵

横,剑光一道一道排山倒海一般绕着她的娇躯向四面八方击出,剑光过处,草地上的泥土纷飞,夹着白色的冰块,在空中迸裂,好不强盛。

那女子身形一起,早已从原地纵身一跃,两个起落,飞到了少年的身边,冷冷的道:“方小鬼,我的玄阴剑法终于达到了本门剑法的最高

点,看来我们出去大有希望!”

她一脸的冰冷,说她的剑法有所成就,本应是有所喜色,那里晓得她说时别人根本就不会看出她有什么可得意的地方,少年知道她的性

格,听了,微微一笑,道:“恭喜依怡姐剑法大成,这下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居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又是冰冷的道:“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少年笑道:“马马虎虎的,天蝉刀法最后三刀总是使不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嘿嘿,我的少林龙爪手如今可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

界,我自创的那一套‘梦逍遥拳’也不知威力如何,依怡姐,咱们不妨比试比试,一来可以试探我的拳法如何,二来又可以知道你如今的玄阴

剑法究竟有多厉害,一举两得,怎么样?”

那女子听了,心头一动,说实话,这几年来她和这个少年在这个谷中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甚是古怪,那少年见她年纪比自己大,就叫她

作“依怡姐”,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见到她就这么称呼,称呼得多了,自然就成了习惯,她也没有拒绝。

而她始终不能放下那一颗冰冷的心,她见了他只是叫他为“方小鬼”,却把他乐得呵呵直笑,她每天从早到晚的勤练剑法,夜里就修炼本

门的内功心法,到今日已非同小可,比之当初掉……

落到这个断崖下也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她的话不多,那少年却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有时候闲寂

无聊,来找她说话,她也只是冰冷的对着他,少年不以为意,照样说他的。她很少见那个少年练功,倒是经常有好几天在呼呼的大睡,睡醒之

后才到空地上来打几趟爪法和拳法,那爪法还说得过去,唯独那拳法实在不像样子。

他身形歪歪扭扭的,东倒西歪,拳头胡乱的劈出,拳风倒是十分的有劲,不过以他们武林人来看,哪那里叫做拳法,简直就是一个在睡得

迷迷糊糊时的人所乱打出的拳法,不成章法,浑身破绽百出,稍微懂一些武功的人随意的一脚一拳就能够将他打倒,他却乐此不疲的打了又

打,实在叫人莫名其妙。

还有听他说他的天蝉刀已经练了十四式,还有三式没有学会,她每天一大早就来草地上练武,而他一般也是来湖边练武,她从来没有看到

他把那把天蝉刀带过来,更不要说他练刀法了,这小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聪明是聪明,有时又显得有点儿过了头,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疯

子,说话疯疯癫癫,叫人实在接受不了。她有一天忍不住问他究竟是如何练刀法的,岂料他嘿嘿一笑道:“我在梦里学的啊,天蝉刀的威力实

在太大了,我在梦里勤学苦练,也不知道要比在醒着的时候要快上多少倍呢!”

她听了,饶是她对很多事都是冷冰冰的,不禁为之一怔,记得他好像有一本叫什么“大睡神功”的秘笈,想来他是听信了上面的话,她不

禁怪他的义父刀神怎么不阻拦他修习这种古里古怪的武功心法。是以这么几年来,她一次也没有同少年比划过,对他武功的深浅的了解只是停

留在几年前的阶段。

她听了少年的话后,道:“方小鬼,你是知道我的‘玄阴剑法’厉害的,我用玄阴剑法和你过招,万一将你伤了,出去后刀神岂不是要找

我算帐,算了,我们不比了,等过了三天,我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将石洞破开!”说着,也不同少年告别,径直走向一处石壁下的一个山洞

内,那山洞不大,她弯着腰,露出优美的弧线,转眼就消失在洞口。

少年见她走后,打了一个呼哨,麒麟鼠从远处的一丛草丛中翻身立起,四肢飞快的奔到他的身前,他一把抓住麒麟鼠,对着它道:“小

子,走,跟我去弄些柴来!”少年说完,让麒麟鼠站在他的肩头,一人一鼠走过一块巨石,接着行了小半会,来到一片原始草丛,那草丛长得

极为的茂盛,又长有粗,高高的比三个大汉的身高还要高上三分,少年绕过草丛,走到一个小木屋前,进屋去拿了一个长长的绳子,那小木屋

后大约有二十来……

丈是一片果林,那树上的果子结得甚是诱人,一个个像桃子一般,少年在树林内捡了一些柴,麒麟鼠则在树梢之间调来跳去的

“吱吱”乱叫,它的眼睛就像火眼金睛一般,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它随时的提醒少年那里有更多的柴。

少年捡了一大捆柴,用绳子一绑,绑紧后往结实的肩头一扛,带着一脸的微笑,走出林子,来到小屋前,将木柴放在小屋的左侧,然后又

跑到果林里,跃上果树,麒麟鼠那里会落在他的后面,也跟着跳上了果树,他们就在果树上大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有一条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那人正是那个女子,少年等她走近了,见她已经将宝剑放在了洞里,空手而到,少年

笑着道:“依怡姐,我问你一个事,你可不要恼我!”

那女子飞身上了果树,站在树梢上,那树梢只不过有小拇指那般粗细,居然连动都没有晃动一下,她伸手摘了一个果子,吹了一下,张开

樱桃小嘴依咬,边吃边道:“我恼你作什么?你还当我是当初那样的冷漠无情么?方小鬼,只要你不问关于我们魔门的事,其他的可以问,我

不回答也可,回答也可。”

少年嘻嘻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问一下,如果我们出去以后,你还会不会强迫我到你们魔门去?”

那女子听了,脸色不变,淡淡的道:“如今我的剑法大成,对于本门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你要是不肯的话,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再说

了,你的义父是刀神,把你们逼急了,对我们反而不利!上次要不是我一时冲动,也不至于闹到这般下场,被困在这里几年。”

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也很好啊,要不是如此,恐怕我和依怡姐就不会这般要好了,说不定此时你还一直追着我呢!”

此话说出,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常的地反应,这就显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太通风情来,一个是自小在少林长大,又同刀神这个老光棍待了两

年,那里知道这话有一语双关之意,另一个则是在魔门苦练武艺多年,对人冷谈,也不太懂得这些东西,是以两人倒是没有太注意这话有什么

不妙的地方。

那女子默默的吃了七八个果子,跳下树来,又回转她的洞府去了。

少年也吃了个大饱,跳下树,也不去叫麒麟鼠,径直回到了小屋内,躺在一张床单上,那床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躺在上面甚是舒

服。他双眼一闭,不一会儿,竟是沉沉睡去。

这个少年正是方剑明。而那个红衣女子正是魔门的圣姑。

他们二人在断崖下一待就是数年,每日不可避免的要相见,方剑明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自然对她也不例外,方剑明叫圣姑作依怡姐,圣

姑开始还很着恼,后来习惯成自然,也就不再反对。方剑明有次到洞府的密室里看书时,在方若望夫妻寝室的一个隐蔽角落居然让他发现了一

个箱子,那箱子里藏着不少换洗的衣裳和一些床单床帐。

他正处在长身子的年龄,身上就只有一身衣裳,当下欢喜得很,拿了一些到他的小屋里,同时他也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圣姑白依怡,白依怡

所穿的那一身红衣正是雷家小姐最为钟爱的一件衣裙,如今穿在白依怡的身上,可以说是恢复了它当年的辉煌。

第一百零五章 石洞里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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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清晨,方剑明最后一次在那个暖湖中游了一个痛快,上岸后,他又在果树林里狠狠的大吃了一顿,肩头斜背着天蝉刀,腰间插着蓝潮箫,麒麟鼠趴在他的肩头,来到了洞府里,他见白依怡已经在那个石壁前站好了,正准备着破壁。他突然记起一些事来,对白依怡说道:“依怡姐,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飞身上了平台,进了密室,白依怡等了一会,这才见他从密室里出来。出来时身上居然多了两大包的东西,左肩头上背着一个包袱,右肩头又背着一个包袱,白依怡也懒得去问他包袱里有什么,说道:“方小鬼,待会要是我的功力不济,你要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们一定要破壁出去!”

方剑明答了一声“好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天蝉刀的刀柄,双眼紧紧的盯着白依怡,要是见她有内力不济的情形,就出手相助。

白依怡面对着石壁,深深的呼吸一口,将双掌贴着石壁,运气丹田的真力,缓缓的从手掌中打出,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一会儿,只见白依怡的头上冒出了一阵阵的白气,白气升腾,在白依怡的头顶绕着圈子,渐渐消散。那石壁却是动也不动。

过了大约一株香功夫,白依怡冰冷的俏脸上越过一丝晕红,猛地娇喝一声道:“开!”飞身一起,推着石壁,居然往前移动了一步,那石壁也有所松动,白依怡心中一喜,全力又是推出一掌,“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石壁轻轻的一摇,白依怡又是娇喝一声,全力打出一掌,石壁又被震得一摇。白依怡连接打出十掌,脸颊上微微的见出汗水,胸口微喘,方剑明生怕她有所不好,大喝一声,道:“依怡姐,让我来!”白依怡飞身一跃,退出了一丈外,方剑明心神一沉,双眼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紧紧的盯着被震得开始出现裂缝的石壁,陡地将天蝉刀闪电抽出,没有招式的一刀狠狠劈下,他这一刀将全身的内力都用上了,只见天蝉刀的刀光一闪,刀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石壁,天蝉刀清吟一声,好像找到了对手一般,与石壁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轰”的一声,碎石飞溅中,一道石洞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内,两人发出强大的真气将飞到的碎石震开,见到石壁终于被震破,两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方剑明的这一眼包含着的是欣喜,激动,而白依怡除了欣喜外,还有更多复杂的东西含在内,只是方剑明看不出来罢了。

方剑明喜道:“依怡姐,走,我们这就出去!”反手一插,将天蝉刀插头入了刀鞘内,当下两人并肩走进了石洞内,这石洞内光线昏暗,几乎看不见路,好在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在夜里也能看清四周的东西,一路行来,只见石洞每隔……

五丈会有一盏油灯,不过那油灯多年不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走了大约有里许,方剑明脚下猛地踩到了一样东西,方剑明低下头一看,原来是铁箭,行了不到三丈的距离,两人居然在地上发现了至少有上百支铁箭,想是当初雷家的小姐将机关破后,流下来的。

他们又行了十丈,这十丈没有铁箭,却换成了一根一根的铁枪,枪尖幽蓝,一看就知道是粘着剧毒,他们二人展开轻功,小心翼翼的绕过铁枪,来到了一道石门前,白依怡见石门左侧有一个石钮,踏上一步,伸手就去一按。

“小心!”方剑明见她按下,脸色一变,提醒道。

蓦地只听得头顶有什么东西一响,方剑明和白依怡心念一闪之间,闪电一般翻身一个筋斗,退出四步,“笃笃笃……”响了十声,他们原来所立之处插着十根长有一尺的暗器,这暗器浑身墨黑,也是粘了剧毒,两人心头一惊,白依怡道:“机关不是被破了吗?怎么还会有?”

方剑明听了,指着石门右面不太显眼的一个石纽,道:“依怡姐,你按错了!”说着,伸手去按右面的石纽,“咔咔”一声,石门居然就此打开,方剑明和白依怡走过石门,那石门咔咔一响,又合上了。方剑明笑道:“依怡姐,刚才真是险啊,你伸手去按那个石纽,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开门机关,不过我站在右面,看到了那个不太明显的石纽,是以就首先提醒了一下,好在我们机灵,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白依怡听了,冷哼一声,道:“这石洞到底是谁挖造的,弄了这么多机关!”

方剑明笑道:“谁又知道呢,方老前辈都没有在留言中提及,想是他门夫妻二人不清楚,自古以来,很多帝王将相也不知为自己造了多少的洞府,这个洞府看来是其中的一个了。”

两人说着,走到了一个颇为宽大的石屋内,这个石屋里乱七八糟的掉着许多暗器,既有飞蝗,又有袖箭,还有铁藜子,均是粘着剧毒,浑身幽蓝。方剑明看了以后,古怪的一笑,他知道这些暗器之所以都掉落在地,看来是那个雷家小姐的杰作。白依怡见了他的笑容,道:“你发现了什么?这里有出去的路吗?”方剑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左面的墙壁上居然挂着一个斗笠,而右面的石壁上吊着一盏油灯,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道不知有多厚的石壁,这里竟是到了尽头,再也找不到前进的路。

他仔细的看了油灯和斗笠一眼,暗自猜想出去的的路定是要落在这两样东西身上,就是不知道那一样才是开启的开关,要是弄错了,这次说不定就不会那般容易对付了,白依怡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她也跟着去看斗笠和油灯,两人也不知到看了多久,突然白依怡……

道:“我知道了,方小鬼,你看那盏油灯,你注意到没有,它好像是假的,几乎就将我们给骗了!看来机关这在这里了。”

说着,上前去,伸长手臂,就想去触摸油灯。方剑明见了,叫道:“依怡姐,你慢一些,要是它不是机关,给我们来一阵飞箭,岂不是自找苦吃!”白依怡道:“我试试看!”玉手已是触摸到了油灯,两人凝神细听,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既没有暗器飞出的动响,也没有打开这个石屋的暗门。

方剑明哈哈一笑,腾身飞起,朝左面一跃而到,一把抓住斗笠,想把它摘下,那里知道手一触那斗笠,斗笠猛地旋转起来,从斗笠的正中射出一蓬细如牛毛的钢针,针尖幽蓝,粘了剧毒,方剑明料不到会有此招,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一扭身形,钢针贴着左臂半寸激射出去,方剑明正待要回头,猛地听到身后一阵利器破空之声击到,急忙展开“麒麟八变”绝顶轻功,在屋内化出八尊人影,那一蓬细如牛毛的钢针也是奇特,追着方剑明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一刻不停。

白依怡见到方剑明遇险,脸色不由一变,关心的道:“方小鬼,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有事吧!”说着,就要抽出肩头的宝剑,麒麟鼠则是双眼紧紧的盯着飞动的钢针,露出一副有所醒悟的神态,方剑明见白依怡要上来帮他,急忙道:“依怡姐,你不要过来,我一人来对对付。将“麒麟八变”身法施展到极出,危险减去了不少,可是那一蓬钢针仍是追着他不放,

他心中正在奇怪这钢针的古怪,只听得麒麟鼠在一边“吱吱”的叫着,前肢一合,后肢盘膝坐定,竟是做了一个老和尚入定的样子。

“哎呀,原来如此,好古怪的暗器!”方剑明见了麒麟鼠的动作,立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身形陡地一停,静如处子,连呼吸也屏住了,那钢针说也奇怪,就像找不到了目标,在空中打几个旋子,掉落在地。钉钉钉的乱响。

白依怡见他无端的停下,只道他是内力不济,正待上前解救,那里想到钢针会自动停止了追击,掉下地。心头奇怪之极,方剑明见钢针落地后,舒了一口气,开口笑道:“好险,好险,要不是阿毛提醒,我还真想不出其中的把戏来”见白依怡看着自己,解释道:“这钢针暗器实在高明,它们是随风而动,凭着风力追击,你要是一动,就会有风,它们就能够一直追着你不放,一般的人见它追来,岂有不跑的道理?一跑就上了它的大当,想躲也躲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呵呵,这个制作出这种暗器的高人当真是聪明绝顶和知人之深啊!”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斗笠,道:“如今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戏了吧!”飞身一起,双脚紧贴着石壁,像壁虎一般粘在石壁上,伸出右手,去摸动斗笠,摸了一会,脸色陡然一喜,道:“原来如此!”运起丹田一口真气,扣住斗笠的顶盖,五指用劲一转,只听得咔咔一声响,一道光线闪进石屋内,白依怡抬头往光线来处一看,见对面的石壁上开了一个半尺大小的口子,那石壁当真深厚,起码也有五尺左右。

第一百零九章 这也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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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宝双指一夹,伸出双指一夹,想将暗器紧紧的夹在手指间,那里知道那暗器好不刁钻古怪,陡地就是一个回旋,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圆圈,好在阎宝的左手暗地里发出一股内劲,将暗器轻轻拨转,右手五指紧紧的将暗器夹住,抬头看去时,那胖姑娘那里还有踪影,早已去追那个黑盗去了。雁贵的身子此时才站稳,跳起来对着远方大骂道:“妈的,臭婆娘,你有种就跟老子不要跑,老子今天就把你跺了!”胖姑娘又那里能够听得见他的话。

于问荆见他们两兄弟拦不住人家,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两位,我打不过黑盗,无法捉拿他,你们有什么打算!”

雁贵道:“于大人,其实你那里不是他的对手,依在下看来,你们的武功不分上下,对这种朝廷要犯,我们又何必同他将什么江湖规矩,于大人将他牵制,我和大哥上来,黑盗是万万跑不了的,不知道于大人为何要……”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虽然没有直接表明他的不满,可是却在口气之中流露出了他的疑惑和不解。于问荆假装惊声道:“你们那里知道,那家伙实在太厉害了,刚才我和他打了那么几下,试探出他的武功并不只此,这家伙暗藏着厉害的功夫,把他逼急了,我可就要惨了!”

雁宝在一旁插声道:“于大人,那你决定怎么办?”

于问荆道:“还能怎么办,如今我是空手而回,自然是回去接受我叔叔的责骂了。对了,你们兄弟有何打算?难道还要打这个人的注意吗?”

雁贵冷笑道:“妈的,那小子戏弄了我们兄弟好几次,我就算不看在赏银的份上,也要找他以雪戏弄之耻!我爷爷他们当年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他们的孙子岂是任人欺负的。”

那个于大人听了,心中却是冷笑道:“你们兄弟平时仗着爷爷的名声,在外耀武扬威,也不知道欺负了多少人,如今受到了人家的一些惩罚,就非得致人家于死地不可,这又是那般的道理!”口中却道:“你们又何必呢,他是盗,你们又不是官,干吗追着不放,再说了,你们要是想找他报仇,回去跟你们爷爷一说,只要你们有理,我相信你们的爷爷一定会找他算帐的,何须你们出头!”

雁贵听了,大叫道:“那可不行,上次爷爷听到我们得罪了圣手何飞,狠狠的教训了我们一顿,如今……”雁宝听到他要说出丑话来,急忙截口道:“于大人,你这就回京去吗?”

于问荆笑道:“是啊,还有几个月就要举行武林大会了,我回去正好可以帮忙一下,省得叔叔又要说我不做正事,只顾在外面玩!”

当下三人说着话,走出了树林子,行到大道上,往东走去。

少年在树上偷看了这么久……

,见他们走后,飞身落下地来,口中低声说道:“武林大会?什么武林大会,是不是要天下的武林豪杰都去比武啊,不知道这武林大会上会不会见到师父和义父他们!要是能见到的话,我就去看一看。”

他心中想着事,也朝着东方的那条大道走去。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方剑明自白依怡离开他后,在这一带转了几天,没有找到义父,后来又走了两百来里路,方向又同当初白依怡追着不放的方向有所偏差,不知不觉就来到那个县城,身上的碎银早已花光,想到义父的师门,他灵机一动,就到一家当铺去试探,果不其然,他急着要用银子,就不得不出了下策,好在高键是一个老江湖,见他话语有不老实的地方,也不逼他,却是派人在他身后紧跟查探,又向魔刀门发出了消息,他还兀自不知身后早已有人跟踪。

方剑明一路上晓行夜宿,走了三天,这一日午间来到了贵州的铜仁府一带,他见此地的景色颇美,虽然是秋季,也有一些花草仍自开放,十分的引人,远处起伏的大山高耸,满山遍野的都是粮田,在乡间的路上还能见到放牛的牧童和在山上打柴的樵夫。方剑明看到了这些东西,怎么不能够感到欣喜,他放慢脚步,正东张西望的观看,突然,一阵吆喝声传了过来,他仔细一听,只听得那人吆喝的是一句:“金刀威武……金刀威武……”这一听,立时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这是镖局的趟子手在押镖路途中所吆喝的口号,一般来说,只要知道这家镖局大号的山贼盗匪,绿林好汉,如果事前受到他们的招呼,那么就会不出来劫镖,但是也有不讲信用的人,拿了镖局的银子,却还是要打劫。所以说,镖局在路上出了事,一般作案的人要么是刚出道的绉儿,要是就是谁也不给面子的独行大盗或者没有受到招呼的山贼。

方剑明走出十来步,转过一个山脚,只见对面的来路上不快不慢的行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十分神气,马上的人,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一身劲装打扮,头包武士巾,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神态,腰间斜跨一把大刀。

跟着他身后却是七八个趟子手打扮的汉子,此时其中的一个大汉正扯着嗓子在那里叫喊道:“金刀威武……金刀威武……”在他们后面就是三辆镖车,赶着镖车的是五个脚夫,最后面却是六个镖师模样的男子,这六个人个也是骑着大马,肩头背着大刀,模样都是三十来岁。

方剑明见他们一行几乎将大道都给占满了,急忙闪到一边去,准备给他们让道,那里知道对方刚来到他身前不足五丈的地方,只听的左首的一片树林内有人大笑着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

载,要向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随着话声,跳出一个少年来。

那少年身上背着一张超大的弯弓,背后还背着一袋子的弓箭,那弯弓似铁非铁,似玉非玉,更不是木头做的,也不知道是何物制作而成。那拦路打劫的少年一跳出来,右手两指一并,指着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青年叫道:“喏,识相的就把东西放下,乖乖的站到一边去,等爷爷拿够了,剩下的就还给你们,若如不然的话……”

青年见面前这个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稚气还残留在身上,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像一个走江湖的人,倒像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小毛贼,闻言将赶上来的一众趟子手拦住,笑着问道:“如若不然,你要怎么样?”

那少年哈哈一笑,道:“爷爷就把你们一个一个打爬下,半天爬不起来!”

那青年听了,仰头一阵大笑,道:“那里跑出来的小娃娃,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我问你:你家大人是谁?你知道我们金刀镖局吗?”

那少年双眼一瞪,道:“今日是爷爷打你们镖局的生意,你们有必要只知道我家大人吗?金刀镖局只不过是湘西的一家三流镖局,爷爷有什么可惧怕的!”

青年听了,心头却是一惊,这个少年既然知道他们金刀镖局是湘西的镖局,这也就意味着少年知道金刀镖局,他要不是艺高胆大,一个人前来劫镖,那么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小子!那些趟子手听了少年的话,一个气乎乎的骂道:“你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金刀镖局的厉害,在这里藐视我们镖局,快快滚开,不然就一刀宰了你!”

“小师弟,出了什么事,这个少年是干什么的?”

只见从镖车后那六个骑着大马的汉子中间飞马上来一人,问青年道。

他们六人在镖车后守着,为的是保护镖车,以免着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是以对于少年的身份还是不甚清楚。见他们的小师弟正和那个少年交涉,其中一人忍不住拍马上来。

青年听了汉子的话,笑道:“一个小毛贼,想打镖车的注意呢!三师哥,你看他孺毛未干,我们就不要抓他去见官了吧,我打发他走就是!”

那汉子听着师弟的话,双眼在少年身上转了一圈,又见五丈外路旁站着一个肩背大刀的少年,心下微微一怔,暗道:“这两个小毛贼莫非是一伙的,他们的年纪都相仿,身上有带着武器,看样子是会家子,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见青年翻身下马,上去要与那个少年较量,跟着翻身下马,追上去伸手一搭青年的肩头,笑道:“小师弟,这种小家伙那里值得让你出手,让师哥来打发!”

说完,对着少年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当真要打我们镖……

车的注意?”

少年道:“不错!”

汉子双眉一扬,道:“你有什么本事,敢找金刀镖局的麻烦!”

少年笑道:“爷爷只凭手中的一把弯弓就可以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你信是不信?”

汉子看了看他肩头露出的弯弓一角,看不出有什么惊人之处,哈哈一笑,一个探步,扑上五尺,伸手就去抓肩头的弯弓,少年伸手一格,只听得“砰”的一声,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少年飞身退出一丈,道:“慢来,慢来,我这张弓可不是一张普通的弓,它重量之大,我怕你拿不起!”

汉子与他接了一招,试出他的内功不错,也不敢大意,闻言问道:“你这弓重达几何?谁说我拿不起!”

少年伸手将弓从背上解了下来,拿在手里,轻若无物,笑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汉子冷哼一声,上前几步,就去抓那张弓,少年将弓平放在手心,手心朝上,任他拿取,汉子一把抓住弓身一头,用了三分的气力去拿,心想:“我这三分气力,就是百斤巨石也轻而易举的举起来,何况区区一张弓呢!”正要让那个少年知道厉害,谁知道手握着弓身,往上一提,那弓像是生了根一般,并没有被拿起。心中暗道古怪,又加了三分的气力,那里知道那弓还是动也没有动一下,心中一惊,将全身的气力用上,大喝一声,想一把拿起弓来,可是任他将全身的气力用上,那弓就是不听他的使唤,兀自不动。

这一下可把他暗自震得心惊肉跳,人家轻若无物的拿在手里,而他却是用尽了力气,仍是拿它没有办法,这么说来,这个少年的力气可是不小。他拿了半天没有将弓拿起,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突地手一松弓,骂道:“你这弓是什么弓,一定是你在暗中搞鬼,不然凭我的内力,早已将它拿起,说吧!你搞了什么鬼!”少年哈哈一笑,道:“你拿不起它就不要在这里胡说,我有必要搞鬼吗,就算我搞鬼,我怎么搞鬼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能搞鬼么!你不行,换你师弟来吧。”

汉子脸色一红,正要翻脸动手打人,却听得他的师弟大喝一声,道:“你这个小毛贼欺我金刀镖局无人吗?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条汉子就把来意说清了,你口口声声说要打劫,我问你,你一个人怎么打劫?”

少年微微一笑,道:“你管我怎么打劫,少镖头,你要是拿得起这张弓,在下就给你们让路,要是拿不起的话,那就不好意思,请你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青年听了,暗吸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人越来越奇怪了,居然还知道我的身份。你究竟是敌是友,还请阁下说清,免得刀剑无眼!”

少年道:“是敌是友都无所谓,关键是少镖头拿不拿……

得起这张弓,我已经说明,少镖头就看你的了!”说着,将弓一翻,放到了脚边,退后了一丈,回头对方剑明笑道:“这位老弟,你走你的路,不要在此多做逗留,小心待会打起来把你给伤者了!”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在下平生一大爱好就是看热闹,今日有这么好的场面叫我逢见,在下怎么可能离开呢!阁下的来意甚深啊。”

少年听了方剑明的话,再瞧了瞧他的面容,还见到了他肩头的麒麟鼠,他不知道麒麟鼠,可是有这么稀奇的宠物在身,想必是那一个武林隐士的弟子,他暗自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劲朝方剑明试探过去,方剑明微微一笑,翻身一跳,就跃上来路边的一颗大树上,坐在树枝间,笑道:“阁下不是要打劫吗?在下身上只有这么一个包袱,穷得叮当响,阁下不会看走眼,要向在下打注意吧!”

第一百零六章 少年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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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偏着脑袋也看做到了口子,心中大喜,又加了三分的力,咔咔一声,口子又增大了几分,方剑明一鼓作气,将全身力气使出,那口子大到五尺左右就不再大了,此时那道光柱斜射在石屋内,十分的透亮,方剑明刚要把手一松,那口子猛地就要合上,吓得方剑明的手不敢收回。

白依怡不知就里,道:“方小鬼,你还待在石壁上做什么!走。”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这个开关十分刁钻,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它不想要我走啊,我一放开手,开关就要合上,叫我怎么出去!”白依怡听了,正不知该怎么办,方剑明却是一笑,道:“你们先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白依怡道:“你想仗着你的轻功在间不容发之际闪出来?”

方剑明苦笑道:“如今就只有这么一试,那里还有什么好办法,快点出去,我要没力气了,这斗笠怎么这般沉!”白依怡和麒麟鼠飞身纵起,从口子窜了出去,方剑明见他们出去后,咬咬牙,双眼闪过一道黑芒,大喝一声,双脚尖一蹬石壁,如离弦之箭般急射出去,“咔咔”石门猛地一合,方剑明的一尊虚影兀自留在了石屋内,而他的真身则是在石门一合上的一霎时窜过,高高的跃上了半空,方剑明人在半空,四下里一瞄,见四周都是一棵一棵的大树,地上长满了杂草,原来外面是一片树林。

落下地后再去看那个口子的方向时,居然找不到了它的所在,地上只留着一蓬一蓬的杂草,谁又知道就在这一片地下,藏着一个洞府呢,就是知道了,想要进去,除非找到开启开关的机关或者破洞而进,那石壁厚达五尺,怎么又去破它!

白依怡见他完好无缺的出来后,脸色不知怎么显得有些黯淡,突地冰冷的道:“方小鬼,如今我们出来了,数年一晃而过,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算有缘。我现在就要回本门总舵,你好自为之,将来我们是敌是友就由上天来决定吧!”说完,腾身一起,转身如电而去。方剑明见她刚一出来就离开自己,心头不知为何一空,惊叫道:“依怡姐,你,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白依怡那里肯听他的话,早已消失在树林深处,芳踪缥缈。

方剑明想到这些年来,两人相处并没有矛盾,而是处于一种淡淡的友情之中,此时伊人已去,他少年的心又怎么能够消除得了对方的倩影。

白依怡的倩影早已深深的融入了他的心头,他这一辈子是再也忘不了她了,白依怡的离去,令他十分的伤心,眼角不禁流下几滴清泪,迷失了眼神。其实方剑明并不很明白他心里的感情。他自小没有父母,在少林寺一帮和尚念经习武下长大,后来又跟着刀神这个老男人,从来没有感受过母……

性的关怀,白依怡虽然冰冷着一张脸,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可是自从在断崖下相处以来,他就将白依怡视为姐姐,一直想得到她的关心,她的每一次难得微笑或者是关心他的眼神,他都会为之心暖。

可以说,在不知不觉间,方剑明也不知道白依怡在他的心底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他虽然没有见过母亲,也没有姐姐,可是他可以感受得出他对白依怡有一种类似母亲或者姐姐般的依恋,同时他又在渐渐长大,心里变化越来越成熟,在他的内心深处暗藏着一种男女之情的渴望,见到白依怡,他就会不知不觉的将她和他所见过的女子相比,他那里知道他这般一比,无疑是对白依怡产生了男女之情,虽然这份情很淡也藏的很深,他并不清楚,可是有一天他幡然一醒,将会令他尝尽这相思之苦。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的情,其中最热烈,最苦的就是恋情,恋情一旦来到,谁也回避不了,深陷期间不能自拔!

方剑明暗自伤神了片刻,默默的跟在麒麟鼠的身后,出了树林子。

在贵州偏东有一个县城,这个县城是方圆百里内人口云集的地方,这个县城里,此时在一家当铺里,有一个少年将左肩的一个包袱除下,放在柜台上,对着对面的那个老头说道:”老伯,麻烦你把你们大掌柜叫来一下,就说有人要和他做一笔大买卖!”

对面那个老头满脸狐疑看着他,道:“有什么事对我说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我们的掌柜子。”

少年突然将身子往前一凑,低声对老头说道:“魔刀门,老伯听说过魔刀门么?”说着,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老头,老头一听这话,脸色急变,压低声音道:“阁下是什么人?”

少年嘻嘻一笑,没有回答老头的话,而是说道:“叫你们掌柜子出来一谈!”说着,往身后的一张椅子上一坐,一只像松鼠一般的动物从他脚下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腿上,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感觉十分的舒适,少年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长尾。那老头见少年一脸的高深莫测,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人家既然声称要见掌柜子,又说出了“魔刀门”三个字,他不敢有所迟疑,对少年说了一声“请稍等。”到当铺的后院去叫掌柜子去了。

那少年在当铺前也只是等了一下,转眼就见得那个老头一个人走了出来,对他说道:“我们掌柜子有请阁下到内室一叙。”少年也不迟疑,提起包袱,跟着老头绕过柜台,走进了内院,那动物此时跳到他的肩头站着。在院子里转了几个水榭廷台,来到一幢大屋前,老头伸手一请,少年大步走进了屋里,他一走进屋内,大门顿时紧闭。

只见屋中有一个长着长胡子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青装,双眼有神,太阳穴……

微微鼓起,内功有不小的火候。他见少年进来后,伸手请少年坐下,然后亲自为少年倒了一杯早已预备好的香茶。少年此时不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道:“掌柜子,我自己来就好!”他将肩头的那只像松鼠的动物叫下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等少年喝下一口茶后,掌柜子问道:“敢问少侠贵姓,不知有何买卖要与在下谈,在下姓高名键。”

少年呵呵一笑,道:“在下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在下有一些东西,想必掌柜子很喜欢!”说完,将手中提着的包袱往地上一放,解开绳子,高键拿眼一瞧包袱里的东西,脸色显得极为的惊讶,道:“这……这……少侠此意是……”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想请掌柜子帮我把这些东西脱手转卖,在下不懂此间的行情,恐受所欺,在下听说魔刀门的人仗义豪爽,因此特来求助,所得的银两贵门三我七分层,不知高大叔意下如何?”

高键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这少年出手怎么这般阔绰,这包袱里的东西光一样宝物就是世上少有,极为名贵,三层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简直就是大手笔。我见他的模样并不想富家子弟呀,奇了,奇了,他又是如何得知魔刀门的。”

面上却是爽朗的道:“这位少侠既然知道魔刀门,想来就是朋友了,朋友的东西我们怎么好要呢,少侠想必是手头紧张吧,不如这样,少侠要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就先把这些东西当在铺子里,少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便是,少侠身携如此贵重的东西,不便行路,不知少侠有何意见。”

少年呵呵一笑,道:“既然高大叔这般说,我也不客气了。至于银子吗,我……我……”高键见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多少,心底暗笑,脸上却是平平静静的道:“在下先给少侠十万两银子,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来任意支取。”少年本来想说出要五六千两,一听对方一下子就开出了十万两银子。脸色一变,忙道:“够了,够了,在下还怕多了,带在身上不便!”

高键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叫属下给少侠准备,少侠稍等!”说着出去叫下人为少年准备银两。他们在屋里闲扯了几句,那高键也没有再向他问及姓名和如何得知魔刀门的事,少年也懒得同他解释,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口舌。

那里能让少年多等,不一会儿,只见有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敲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叠张银票,高键拿过来,等他出去以后,将银票递给少年,笑道:“少侠,这里也是十万两的银票,你点点看。”少年接过来,看也不看的就揣在怀里,向对方抱拳说道:“高大叔,在下万分感谢,如果在下再不把姓名告诉高大叔,那就显得在下不够朋友,不过在下的确是一个无名之辈,说出来高大叔也不会听闻。在下方剑明!”高键听了,细细的想了一会,确实是没有听说,却将对方的姓名暗暗记在心头,笑道:“少侠恐怕是刚刚出山吧,依在下看来,少侠他日必能扬名立万,威震江湖。对了,少侠是如何得知魔刀门的事情的,还望少侠告知!”

少年嘻嘻一笑,低声道:“在下是听一位武林前辈说的!”

高键道:“谁?”

少年道:“飞龙子。”

第一百一十章 死亡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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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有十万两的银票,他却说自己是穷得丁当响,要是叫知道底细的人听了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再说了,他那包袱没有打开,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说不定正是宝贝呢。少年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回转身躯,见青年已走了上来,

那青年走上来,看了看地上的那张弓,迟迟没有动手。他刚才见他的师哥用了半天的气力还是没有拿起来,这弓显然不是一般的沉,奇怪也就着这里,这张弓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就算使用天下最重的皮革来做,也不会很沉啊。再说勒了,这张弓看起来比一般的公要大上几分,可是再大一张弓能大到那里去,区区一张弓又能有多种重,这个少年拿在手轻若无物,而他的师哥使出全身的劲力,仍然没有将弓拿起,他是知道他师哥的实力的。

在他们金刀镖局,他的这些师哥们虽然武功没有他好,可是相差也不会太远,他师哥拿不起来,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多大的希望。同时可以看出,这个少年的本事确实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对付的。

他暗自思忖了半天,少年见他站在那张大弓前,没有动手,笑道:“少镖头,怎么了?你不是怕了吧!”

这话一出口,青年勃然色变,喝道:“谁说我怕了,不就是一张大弓吗?看我来拿它!”一弯上身,曲着身子力贯双臂,两只大手一张,十根指头抓住了弓身。

大弓入手,只觉有一股冰凉从手上传了过来,那股冰凉着实奇怪,让他感到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令他极为的不舒服,如果他要他对这张弓作一个评价,那么他会说着张弓是一张妖弓,一张十分令人不爽的妖弓,在气势上给人压迫的妖弓!

青年双手十指紧紧的将大弓抓在手里,他并没有着急去拿起来,他先是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张弓,这张弓的颜色是淡黑色的,叫人看不出它都混着何物,弓身弯曲如新月,长五尺有余,弓弦一根乌黑色的线丝,也叫人看不出使用什么做的。

青年打量了过后,猛地霹雳一声大喝,双臂一紧,紧抓大弓,要把它拿起来。他先是使出了五分的力气,谁知道那弓动也不动,接着他又加了三分,到了最后他将十二分的力气都用上,那张弓除了微微有所动摇之外,居然并没有被他拿起来,青年憋了半天,脸色青红,还是没有将弓拿起,心中十分的焦急。他们这一趟镖,数目虽然不大,可是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坐镇押镖,以往都是他的爹爹,叔叔和大师兄几个人押镖,这次重担放在了他的身上,那里知道就在还有一百多里就要到地头的的时候,这个少年居然要来打劫,而且还将他们给拦住了,如果镖被此人劫去,他在他的爹爹面前又如何交代!

就在他手抓着弓,没有……

拿起,心中正在想着要不要大家一起围上去,将这个少年困住时,只听得有人笑道:“少镖头,你不要枉费气力了,这张力弓不是一般的人能拿得起的,如果少镖头不嫌在下一介无名,让我来试试看!”方剑明说着话,从树上纵身跃下,他肩头的麒麟鼠吱吱一叫,朝着一干人等做了一个鬼脸。

那少年见他要出手,突然哈哈一笑,道:“阁下好眼力,看出了这张弓的来历,很好,很好,不过如今用不着麻烦阁下了,因为我们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说着,飞身一跃,身形闪电一般的转到了青年面前,那青年只觉一股轻风刮过眼前,地上的大弓已是被少年拿在了手里,青年也跟着站直了身子。

就在这时,路边的树林之中响起一阵一阵的响箭之声,响箭在林中响了一小会儿,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是却把金刀镖局的人惊动了起来,只见他们纷纷的跳跃到镖车四周,紧紧的看守着镖车,手中的大刀,长剑铮铮的拔出鞘来,严阵以待。少年看了,点点头,对着青年笑道:“少镖头,你们金刀镖局果真不愧为湘西最有名的镖局,惊而不忙,动作迅速,嘿嘿,在下刚才的所作所为恐怕要让少镖头见笑了!”

青年正不知道他这话的含义,只听得蹄声如雷,只消片刻,从前面的山脚出转出十几匹快马出来,马上的人俱是劲装打扮身背大刀,当前一位是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的汉子,这时林中的响箭已停,从树林中飞身跃出五条人影,拦住了镖局的退路,方剑明见了,心中有些明白,正要看他们镖局如何应对时,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气势从林中传了出来,心中惊讶,只见随着这股强大的气势,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猛汉从树林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对着那青年道:“金刀镖局的少镖头,幸会了!”人影一晃,眨眼就来到了青年的面前,飞出一掌印向对方的胸膛,竟是想一举格杀调青年。

青年看到此人,脸色猛地急变,喝道:“刀疤龙,原来是你!”瞬间抽出腰间的大刀,刀光连环闪了七下,击向对方的全身,那个刀疤猛汉身形飘忽,如同游龙一般,在刀光之中急闪了七下,那一掌还是没有半刻停留,印向了青年的胸膛。二人一接招,青年竟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眼看那只大手就要印在青年的胸膛上,陡听得那个少年仰天大笑一声,如大鸟一般飞起,转眼跃到了刀疤猛汉的头顶,手中的大弓一伸,弓尖点向对方的头顶。

刀疤猛汉只觉头顶风响,脸色一变,顾不得击杀青年,翻身退了出去,少年却是得势不饶人,手中大弓洒下一片弓影,罩向对方的全身,刀疤猛汉哇的一声大叫,道:“阁下就是先下手的人吗?”双拳如风,转眼之间……

已是同对方连着打了五招,少年笑道:“什么先下手?我不过是跟少镖头开开玩笑罢了,我的目的是你,刀疤龙!”刀疤龙脸色一变,喝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在次地动手!”

少年哈哈一笑,道:“刀疤龙,你果然是一个机警的人,嘿嘿,在下抢先在你们面前动手,你的属下在前面埋伏,半天不见金刀镖局的人来,必会叫人查看,查看之下就会知道有人抢先动手,他们回去向你一报信,你担心先前埋伏的人不够对付我们,只好亲自出马,嘿嘿,在你这次出来,是万万回不去的了,招!”

他说了这几句话,运弓如电,大弓破空之声响在刀疤龙的耳里,就像催命的音符,刀疤龙做了三十多年的山贼,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强悍的敌手,他把自身的绝学都用上了,就是不能逼退对方,缓上一口气。

此时,那些山贼在那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带领下,拔出刀剑,冲入了金刀镖局的人群之中。刀剑碰撞之声响个不停,方剑明一个人站在原地,竟是没有人向他招呼,转眼功夫,镖局的人惨叫声中,倒下了七八个,山贼也倒下了好几个。

方剑明见他们相互厮杀,这个被砍掉了一只胳膊,那个又被刺得鲜血淋淋,却是没有人死亡,正想上去劝拦,陡听得那个少年长啸一声,身形移动,飞身退出一丈开外,弓交左手,大弓竖直,右手闪电从身后抽出一只箭簇,弯弓搭箭,摇摇指向刀疤龙,厉声喝道:“刀疤龙,你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的财宝,今日就让我来送你去见阎王,免得留你在世上害人!”

刀疤龙见他飞身退开,心中一喜,缓了一口气骂道:“操你奶奶的,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子刀疤龙也不知道见了多少的大风大浪,还怕你一个毛头小子,老子宰了你!”飞身上来,那里知道刚一起身,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强大力量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心中一怔,见那个少年站在身前不远的地上,保持着那个弯弓搭箭的姿势,跃跃欲发。刀疤龙心神一沉,双眼闪过一道寒芒,长啸一声,身形陡地跃起,双拳打出一道拳风,刮得四下里的沙石飞走,在他们身边的人纷纷走避不迭,那几辆镖车哗啦一响,竟是被他的拳风掀翻,亮晃晃的银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时在一旁打斗的两帮人马都不约而同的收住了手,有的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有的却是双眼不眨的看着飞身而起,向少年扑到的刀疤龙。方剑明见他们停下不打,也不在想上去劝阻,脸色有些微微惊异的看着动手的两人。他不知道刀疤龙的底细,对他的功夫也不清楚,如今见他一出手,威力就有这么大。那里是一般的山贼头头所能比得上的,以他的……

身手,就是作一个大门派的副帮主之位恐也是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做山贼。

其实这个刀疤龙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他的身手在武林中算的上是一个高手,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名声。据传他经常带着一般兄弟出没于川贵一带,拦路打劫,不分好坏,一律出手,不禁抢了货物钱财,还要将被劫者杀害,若姿色是有女眷,更不会放过,非得把女人抢到山上作他们的泄欲的工具,稍有不如意,就会任意的打骂,有时抢了更好的女子,就会将原先的女人赏给下一级的兄弟,女人在他们眼力不过是玩物罢了。其实他们是绿林中的败类,很多同道都以他们为耻,见了他们不禁不理他们,还要向他们吐出口水,表示自己的不屑和憎恨。

官府也悬赏了不少的银子,在川贵的各大小州府县城,张出告示,可是这么多年来,刀疤龙兀自逍遥在外,没有被捉拿归案,江湖上的侠义之辈曾去找过他,但是不是被他杀了,就是他老奸巨猾,避着不见,他的藏身地又有好几个,就是他的亲信也料不到他的行踪。

今日,他的手下探知金刀镖局有镖车从这里路过,他叫他的二弟,也就是那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带人去拦截,他一个人待在山上等着弟兄们的满载而归,那里知道等了半天还不见他们回来,他是知道金刀镖局的高手的,这一次他得知金刀镖局是由少镖头带队,没有其他重量极的人物,他自忖他的二弟可以对付得了,至于金刀镖局其他的人,除了那几个少镖头的师哥还有些功夫外,其他人等根本就是三流角色,他的手下都是受过他的调教,说什么也不会打不过镖局的人。他等得不耐烦,前去查看,在半途遇见了报信的手下,说有人抢在他们前面下手劫镖,他一听之下,大怒,带着手下杀了过来,吩咐二弟在前面堵住,而他带着五个身手还算过得去的属下绕到树林里,叫五个属下拦住金刀镖局的后路,随便对付那几个武功稍高的镖师。他却是想速战速决,从树林中走出来,话说不到半句就出手,要把少镖头杀死,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那里知道这是少年设计好的一个圈套,把他逼了出来,一出手,一张大弓使得神妙无比,把他逼得连连后退,刀疤龙想想就觉得心头冒火,得着了喘息的机会,一出手就将全身的内力关注一双拳头,欲意一下子就将少年解决掉,他对自己的内功火候还是满有信心的,这少年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内功那里会是他的对手,他这一拳使出,将少年全身上下罩住,少年除了硬接,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少年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好像被凝结住了,双目不瞬的盯着前面飞扑而到的刀疤龙和他的一双大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猛地一喝,道:“刀疤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去死!”弓弦忽地的一开,一松,那只箭簇飞射而出,有如一条绷直了的毒蛇,迎向刀疤龙的拳头。

箭簇脱手离弦的一霎时,大家只觉四周的气流转动起来,似乎能够感觉得了空气都被抽到了箭身上,而他们有一种要跟着箭簇离去的倾向,大家心中无端的生出一种恐惧。方剑明心神一沉,心头顿时一片空明,把那股不好的感觉扫除掉,心头暗道:“好厉害的力弓,好厉害的‘死亡之箭’!”

刀疤龙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打着了对方,那里知道此时对方的一支箭簇脱手飞出,竟是突破了他用内力所布下的一层一层拳风,他咬咬牙,身形陡地一顿,双拳一张,变做十指对着飞来的箭簇一抓,同时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劲击向箭簇,要把箭簇震碎。

那箭簇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在外面一寸猛地发出一股白芒,刀疤龙发出的内劲缠绕着箭簇,竟是震动不了半分,又那里还能震碎,刀疤龙脸色一变,右手微微右移三寸,手指一触箭簇,刀疤龙心中大喜,想一把抓住箭簇,不让它作怪,那里知道这箭簇不是那么简单,他的脸色猛地急变,由黑红变为苍白,接着又是一阵发紫,最后透出一股深绿,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头上的根根直立,有如刺猬,双眼凸出,箭簇速度不减穿过了刀疤龙的右手手心,深深的插在了他的胸膛上,刀疤龙一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会过不少的高手,大小数百次打斗,还是第一次被人家打得重伤,这一箭虽然深深的插在他的胸口,却没有要了他的老命,只见他手一握住箭簇,横眉怒目的瞪着少年,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第一百零七章 白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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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键呆了一呆,正要说话,少年向他一抱拳,道:“在下还有要事,不打扰高大叔,先行一步。”高键听到飞龙子三字,心底却在思忖对方真正的来意,那知道他说走就走,想了一想,急忙起身,送着少年出了当铺,到了当铺大门外,两人互相告辞。见少年向县城东头走去,高键回转屋内,叫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吩咐他暗地里跟着那少年,千万不要惊动他,只要知道他的去处就可以了。等大汉走后,他走到书桌前,用墨笔在一张白纸上草草的写了几段话,手中拿着白纸,走到一间暗室里,这里居然养着数十只飞鸟。

只见他将白纸卷作一团,绑在一只飞鸟的大腿上,来到暗室外,将飞鸟放飞,那飞鸟在空中鸣叫一声,盘旋了一下,双翼扇动,飞上高空,转眼消失在远处的天际。

少年出了当铺,一路向大街东头行去,此时他怀中揣着十万两银票,心底倒是有些兴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般的人家,穷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这十万两银票足够一家三口的人吃饱喝足的过两三辈子了,他也是第一次身怀巨金,心里哪有不兴奋的道理。

这个县城有三条大街,大街十分的宽敞,他走过了这一条大街,转到另外一条大街,正要找一家酒店吃饭时,猛地听到前面的行人中有人大声的叫道:“大家快看,武林六公子的白马公子来了,大家都去看啊……”行人一听是武林六公子,有些知道此人的名声的人立时起哄叫道:“真的吗,白马公子在那里,我还没见过他呢,不知道他生得是怎生模样!”

于是,一大群人向前面涌了过去,其中不乏武林中中人。

少年倒是听过武林六公子的名声,他还认识其中之一的“漂泊天下行,视名如浮云’的陈公子陈锦蓝,听到这里出现六公子之一的白马公子,心中感到好奇,就随着人群往前走。

不一会儿,来到一家规模颇大的酒店门前,只见那酒店门前的一颗数下拴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那白马十分的高大,高扬着马头,一双大眼顾盼之间,虎虎生威。此时正有五个汉子围着那匹白马细细的看着,他们身上都穿着劲身衣,肩头斜背大刀,有一人拿手试着去摸白马,那白马猛地一抬双蹄,吓得对方倒退了几部,脸色变了一变。

这时只听得有人笑道:“五位对在下的宝马不知有何想法?”

众人朝发声出看去,顿时有不少的人惊叫道:“哎呀,真是白马公子!”有一些人则是问道:“他就是白马公子吗?啧啧,好俊的人啊。”少年也随着人群看去,只见从酒店的大门走出一个白衣男子,男子看起来二十上下,黑发梳得齐齐整整,发髻上还扎着一根白色的绸带,那绸带顺着两鬓……

滑下,落在肩头,腰上悬着一把三尺青锋,端的是风度翩翩,不愧有公子之称。他的右手正提着一个盒子。

白马公子说着话,慢慢的走到距离五个汉子一丈之处,其中一个汉子见他出来,拿眼看了看他,傲慢的道:“你就是白马公子?”

白马公子笑道:“阁下以为呢?”

那汉子道:“素闻白马公子身边有一江湖美女,同白马公子十分的要好,形影不离,今日我门跟了你半天,也不见得有什么美女,看来你是假的了。”

白马公子还是脸带笑容的道:“哦,是吗?那这么说来,在下就不是那个什么白马公子了,不知五位有何贵干?”

那汉子看了白马一眼,指着白马道:“这匹白马应该让英雄般的人物来骑,老子看你身体淡薄,禁不起风吹,那里有半分的英雄气概,这匹宝马老子要送给我们的帮主,你开个价,是多少老子给你付银子就是!”

白马公子听了,猛地大笑道:“阁下好眼力,在下的确是禁受不起风吹,敢问贵帮的大名,贵帮帮主又是那位威震武林的好汉!”那汉子傲然一笑,道:“我们是铁拳棒的人,我们帮主就是名动天下的‘铁拳王’王铁拳,你听说过没有?”

白马公子听了,脸色猛地一变,惶惶恐恐的抱拳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铁拳帮,失敬,失敬,在下有眼不识高手,五位好汉勿怪!”说着,走了上来,拍着那匹白马,对它说道:“白马啊白马,今后你就不用跟着我受尽风吹雨打,到了铁拳帮,尽是好吃好喝的,千万不要耍小脾气啊!”解开了缰绳。

那白马被解开了缰绳,双蹄猛地一抬,“希噜噜”一叫,跳到了五个汉子的身前,如帝王一般怒视着五人,白马公子见了,忙道:“白马,白马,你可不要耍脾气啊!”人却是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那五个汉子料不到这匹白马这般神勇和性烈,一下子就跳到了他们身前,都是被逼得往后慌忙退出了好几丈,那白马得势不饶人,双蹄一抬,刮起一股劲风,向那个为首的汉子一头撞去。

那汉子大叫道:“他妈的,你这畜生真是不识好歹,还敢跟老子来真格的!”力贯双臂,迎着白马撞去,眼见就要撞到一起,那汉子飞身躲过,双臂一抬,稳稳的抱住住了白马的脖子,脚底下暗使千斤坠,那白马被他抱住脖子,怒嘶一声,将脖子高抬,想把他摔出,那汉子险些被摔出,脚底浮动中,惊惶的道:“大家一块上,这畜生的力气好生厉害!”

那四个汉子见他一人制不住白马,均是飞身上前,力贯双臂,两个去抱白马的腰身,一个去抓白马的前蹄,另一个绕到白马身后,要去抓它的后蹄,五人想合力将白马抓起来,就这么杠着到帮里去……

见他们的帮主,至于给不给银子,那要看这个白马的主人敢不敢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那个白马公子见他们合力去抓白马,脸色不知为何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也不上去阻拦,少年见了他古怪的笑容,那里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来,看着那五个汉子合力抓住白马后,正要抬起。

那里知道那白马突然之间也不知道从那里得着的神力,四蹄一挣,脖子一扬,长嘶一声,已是将五个汉子远远的摔了出去,颠落在地上,疼的他们喊爹叫娘的。

白马将他们摔出去后,高扬着马首,对五个汉子不屑一顾,走到白马公子身边,白马公子哈哈一笑,手中提着盒子,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背,道:“五位,在下的白马看来是不想和你们一块去见你们帮主了,在下还有事,五位铁拳帮的好汉,恕在下不奉陪了!”也不去叫白马走,那白马自会明白主人的心思,四蹄翻飞,早已远去。

众人看到这,有些人就大叫道:“看来他真的是白马公子了,不然他的白马那会如此听话,又是这般的威猛!”有人则道:“我说嘛,我那里会看错呢。我以前在江苏的确是见过他本人的,那时他身边有一个貌美的女子,一男一女骑着一白一红的骏马,当真是一对壁人,怎么今日没有见到那个骑大红马的女子?难怪这些家伙莽撞,也不看看人家白马公子是何身份,要是人家真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那里还能让他们摔倒这般简单。”他说后面的几句话均是压低声音,生怕被那几个兀自趴在地上,揉着屁股的汉子听了去,找他的麻烦。

少年看了这一场闹剧,心里暗笑,他肚里饥饿,当下就进了眼前的酒店,找了一张饭桌,将肩头的一个包袱放在桌上,叫伙计上了好几个菜,他肩头站着的那只动物见到热气腾腾的佳肴,吱吱一叫,跳到桌上,也不客气,伸出前肢抓了就吃,伙计在一旁看了,十分的惊奇,就是其他客人见了,也是十分的惊讶,少年却不把这当一回事,大口的吃着饭菜。在酒店里吃饱喝足后,他伸手一掏怀内,却是摸着了刚刚从高键那里得到的银票,心想这么大的面额张扬出来,恐怕不好,可是吃了饭又不能不付帐,当下向伙计招了招手,见伙计来到身前,从怀中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张银票来付帐,那伙计一看银票面额,双眼一瞪,心中大叫道:“妈妈呀,这位爷可真是阔绰,一出手就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可不要被人给打劫了去!”伙计满脸惊异的瞧着少年,少年见了,笑道:“怎么了,伙计,这银票是假的,不能用吗?”

伙计一叠声的道:“能用,能用。这位少爷,恕小的多嘴,你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笔钱,要是叫坏人瞧见了,那可不好,当心叫人给抢了……

去,小的见少爷身上拿着宝刀,想来也是走江湖的人,不过你独身一人,恐怕招架不住人多,小的给你兑换一些碎银子,你拿着路上吃饭住店,不知可好!”

少年听他甚是关关心自己的安危,对他生出好感,笑道:“小哥,多谢你的提醒,在下会注意的。”那伙计到帐房先生那里算好价钱,走到少年桌头,手里拿着三张银票,每张都是面额三百,另外还有几锭银子和几两碎银。

对少年说道:“大爷这一顿花了八两银子,这里是给大爷找的银子,大爷点一下。”少年接过银票,看也不看的就在揣着怀内,另外从碎银中拿了几粒,大约有三两左右,赏给伙计,那伙计激动得连连称谢,少年将几锭银子放到了桌上的包袱里,一提包袱,站起身,那只动物挺着个小肚子,跳到了他的肩头,一屁股坐下,居然还坐得稳稳当当的。在伙计的欢送声中,少年出了酒店,见天色还早,也不过是午间,此时正是秋季,然而贵州一带仍然十分的炎热,太阳照在人身上,倒是暖和得很。

少年一路向东行去,出了县城,走了大约有二十多里的路程,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林中,那条大道要从树林中穿过,这种地方也是拦路打劫的好所在,一般进过这种地方都要小心为妙,他一个少年,虽然肩头谢背大刀,身上有功夫,但也得小心为是。少年走进树林子里,只见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林中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和高矮不等的刺蓬,有的还长着果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少年走了不到数十步,蓦地听到左面树林子内传来隐隐的说话声,他心下奇怪,想到:“这个地上怎么会有人在此,我过去看看!”想着,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抬眼朝来声出望去,只见得树林深处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几条身影在那里站着,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些什么。当下他深呼吸一口,身形轻飘飘的跃空而过,到了一株大树上,落枝无声,此地离那几个人所处之地不过数丈,当下就将下面的四个人的面容看清了。这一看,到把他给怔住,这四个中有三个人他都见过,虽然只是匆匆一见,可是他们对他的影像可是不小。

一个是他在元江城外见到的那个被官兵称作江洋大盗的英俊青年,如今数年过去,模样如前,头上还是戴着那顶斗笠,正笑嘻嘻的看着身前两丈开外的三个汉子。那三个汉子一字排开,左首是个乞丐模样的汉子,右首是个独眼的大汉,中间那位则是一个穿着军官服装的大汉。少年见了乞丐样子的汉子和独眼大汉,心底暗笑,这两个人他是见过的,听师父说他们是“雁北双邪”,数年前他刚出少林寺时,在“豫地第一栈”曾见过他们兄弟,他们在客栈里闹事,被锦衣卫副统领之一的“圣手”何飞惊走。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为何在此地,那个军官模样的大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少年刚一来到树上,只听那个独眼的汉子,也就是“雁北双邪”的弟弟雁贵指着那个“江洋大盗”道:“黑盗,今日老子看你往那里走,你不是很了不起么,今日我们兄弟请来了于大人来捉你,看你还能跑到那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恶丐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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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色一正,道:“邪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你一生作恶多端,犯下无数条命案,早该下地狱了,我一出山,就听到你的劣迹,活该你倒霉,落在我的手里!”

刀疤龙哈哈一笑,道:“是吗?臭小子,你真以为是我倒霉吗!我打不过你,难道我不能逃走。”对着正向他看过来的兄弟们说道:“兄弟们,散伙!”飞身而起,上了一匹快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飞奔出去,他的身上兀自插着那只箭簇,他可不敢轻易的拔出来,不然性命就不保了。

他的那一帮兄弟闻言,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地上白花花的银子,狠狠心,还是保命要紧,没有了性命,那里又能够享受得了这世上的众多好东西,纷纷退了出去,飞身上到马背,他们有几批是两个人合坐一匹快马,是以没有把谁落下,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但都被拉起来,扶着上了马背,金刀镖局的人见他们伤了镖局的人,就想一走了之,那里肯放过,但是见那个少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们急得向少年看去,少镖头见他们伤了镖局的人,就想一走了之,那里肯放过,急得对少年叫道:“少侠,刚才在下有眼不识高人,请勿见怪,少侠,他们要跑了,你怎么还不动手,要是把他们放走,又不知道这些家伙会杀害多少人!”

少年却是站在那里,将大弓一收,眼看刀疤龙带着兄弟们就要转过山脚,猛地喝道:“刀疤龙,我可没有说过要放过你,你焉能走得了!”

右手突然高抬,遥遥对着刀疤龙离去的背影连着震了三震,第一震,刀疤龙身躯陡地一阵摇晃,那匹马竟是没有向前飞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阻拦,前蹄一扬,“希噜露”一声,原地了立着不动,山贼们见了,勒住了马儿,均是奇怪的看着他们的大哥。刀疤龙缓缓转过身躯,一双怒目远远瞪着少年,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不信和惊惶,似是不敢相信少年会有这么强的内力,能够做到隔空控物。少年的手第二震,刀疤龙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就要从马背上掉下,插在胸口上的那只箭簇陡地一阵摇晃,似要离开他的身躯,这一来慌得他身边的二弟急忙飞身落到他的坐骑上,一把扶住他,惊叫道:“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刀疤龙本来双眼迷离,突然翻身而起,双眼爆睁,大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是‘箭傲天下’曹庆伤的弟子,死在你的手里,老子也算是不枉来人世一遭了!”大笑声中,少年的手第三次震动,刀疤龙的身躯猛地一萎,软瘫在二弟的怀中,呼吸停止,那只插在胸前的箭簇呼的一响,从刀疤龙身上抽出,飞舞着到了少年伸出的手中,一个杀人无数的山……

贼老大就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少年将箭簇放回身后的箭带内,霹雳一声,喝道:“在下警告你们这群山贼,要是我下次再听到你们胡乱杀人,强抢行人客商的货物,在下决不轻饶,你们好自为之!”

向少镖头一抱拳,道:“少镖头,先前言语有所冒犯,尚请见谅,在下还有事在身,就不在此耽搁,你们也要押镖上路,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出事了!”说着,也不等少镖头说出感激的话,朝方剑明深深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飞身而起,落在了道边的林中,转眼就消失了踪影,同时那一帮山贼拍马而去,蹄声如雷,来时气焰嚣张,走时老大丢了性命,群龙无首,大概也要做鸟兽散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会听少年的警告!

少镖头见了他的功夫,脸上露出十分敬佩的神色,正要请教他的大名和说一些感激的话,那里知道他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急得慌忙叫道:“在下还没有感谢少侠的出手相助呢,少侠不知贵姓大名,还请见高,在下回去后,也好向家父交代!”

那少年的声音远远的朗朗笑道:“江湖无名辈,何须留姓名,告辞!”

这么一场打闹过后,刀疤龙身死,少年不留姓名的远走,只剩下金刀镖局的人还站在那里,收拾着镖车,金刀镖局险些被劫,上自少镖头,下自趟子手,心情都很不好,那里还有心思去管站在一旁看了热闹的方剑明。

方剑明见他们没有搭理自己,嘿嘿一笑,绕过了他们,向前一路行去。

方剑明行了一百多里路,路上贪看景色,也遇到了不少的小村,麒麟鼠却是钻到了他的怀中睡大觉了。到了下午时分,远远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到,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手中拿着棒子的乞丐大步走上来,身上破破烂烂的,满脸灰尘,如一阵风般超过方剑明,方剑明看到了他身后的的五个袋子,心下惊奇,知道他是丐帮的人,那乞丐走到了前面的一个小镇上,也不知道他要赶着去做什么。方剑明来到小镇上,找了一家饭馆,在饭馆吃过饭,眼看日头已经偏西,天色也渐渐的近了黄昏时分,他也不急着赶路,先是找了一家客栈,把那个包袱放在屋子里面,吩咐麒麟鼠给他看好,然后出来在小镇上转了几圈,夕阳西下,余光照射在野地里,这落在他的眼里,他只觉得分外的美丽。

眼看天色越来越昏暗,一轮明月缓缓的升了起来,小镇上的店铺也亮起了灯火,借着月光,他一人从镇西头走了过去,蓦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还听到人语声,回头望去,大道的那头正向这头走来十几个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锄头,镰刀,柴刀之类的工具,看样子来势汹汹,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不知道他们……

要去找谁打架!

方剑明见他们来得好不迅速,虽然从脚程能够看出他们不会半点武功,可是一般的农村人经常在外面劳作,那里又会慢,他们的脚程当真还不慢呢!只听前面的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者骂骂咧咧的道:“老子都活了七十多岁,还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一个臭乞丐也敢在我们村闹事!”只听他旁边的一个壮汉道:“爹爹,你不要心急,我们不是这就找他评理去吗,我们一帮人过去,他虽然有武功,我们人多,他又那里打得过我们。”

只听得身后一群年青的壮小伙纷纷大叫道:“对呀,对呀,村长,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怕他怎地,我们追上他,就把他扭送到官府那里去,看他还敢不敢打我们村子的人!”

村长长胡子一掀,道:“小三子,你确定他确实还在镇上吗?”

只听一个汉子道:“没错,我偷偷的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到了这里,住进了一家客栈,这会正在客栈里呢!”村长哼了一声,带着一群人走过方剑明的身边,直向镇中快步走去。方剑明听了他们的对话,已是猜出了一个大概,心中感到有些稀奇,跟在他们的后面,只见他们一行人走进镇里,饶了几圈,居然就来到了他所投宿的那家叫作“再来“的客栈。

只见前面那群人举着手里的家伙,对着客栈的大门嚷着道:”臭要饭的,你快出来,我们村长来找你算帐来了,你不要躲在里面!快些出来!”一个伙计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月光之下,只见一群人堵在大门外,吓得浑身一哆嗦,指着他们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想在这里闹事吗?”

老村长摆手示意那些大汉们停下来,对着伙计道:“小哥,你们客栈可有一个乞丐!”

一说到乞丐,那伙计又是一哆嗦,语不成声的道:“你们……找他……找……不错,是……有一个……乞丐……不……是一位……位大爷……”伙计正吞吞苦苦的说着话,只听得客栈里有人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人找叫化子做什么!是不是欠揍啊!老子一棒打死你们。”随着话声,一个叫化子模样的汉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棒子,那根棒子浑身漆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尽是污垢。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又沾满了油腻,好像刚刚吃了什么油气十足的大肉,背上背着五个袋子,方剑明站到一边,看到他的模样,原来这个乞丐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个乞丐,心道:“丐帮怎地出了这种出口成赃的家伙,他要是敢动手打人,我得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

那丐帮的五袋弟子走出来,手中的棒子一伸,指着老村长道:“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吗?你们找老子做什么?”

老村长见他一脸的不满之色,老脸微怒,问道……

:“你就是今天在我们村子里打了王家小哥的那个乞丐?”

那丐帮五袋弟子骂道:“妈的,老子打一个人算得了什么,老子还杀过人呢!”

老村长勃然色变,道:“王家小哥老实,从来不得罪人,你怎么可以打他。”

那丐帮五袋弟子大嘴一歪,道:“老子在路上遇到他,叫他赏写银子,妈的,老子见他手上明明拿着银子,他居然不肯赏一些给我,老子就打了他一棒,嘿嘿,恐怕他如今还躺着床上,站不起来吧!”

老村长听了,大怒,道:“果然是你这个家伙,你知不知道那些银子是用来买药的,他的老娘卧病在床,急需草药治疗,你如今将他打伤了,他家中又没有别的男丁,叫他们母子两人怎么过日子!”

那乞丐不以为然的道:“他们母子过日子,关我鸟事,你们拿着这些农具,是不是想和我打架啊。”

老村长道:“我们这就去见镇上的官爷,要他来评评理,要是你不去,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乞丐哈哈一笑,道:“你们真是一群笨蛋,这么晚了,你们还以为官爷还在做事啊,再说了,老子还怕见官爷吗,他们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讨好还来不及,会帮你们说话?今天老子心情好,就不计较你们的打扰,要是再来吵闹,我见一个打一个!”说着,回过头去,就要走进客栈里。

猛地身后一阵风响,那乞丐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棒,“啪”的一声,接着是一声“哎哟”,一个汉子被棒子打着了肩头,手中的镰刀也掉落在地,“当”的一响,汉子退出好几步,手捂着肩头,脸色一片苍白,咬着牙根,大家见乞丐动手飞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就打着了人的,他们以为这乞丐会使什么妖法,一哄而上,手中举着农具,冲了上去。

那乞丐正要大打出手,方剑明那里还看得下去,双手轻轻的一挥,一股温和的内力发出,将那十几个壮小伙拦住,那些小伙只觉一股无行的力道挡在了前面,再也难进半步,还道是那乞丐使了什么妖法,这时方剑明走了上来,对着乞丐道:“你身为江湖中人,怎么可以用武功来欺压百姓,枉你还是丐帮的弟子,我要是你们丐帮的帮主,一定会把你逐出丐帮,决不轻饶!”

第一百零八章 有女肥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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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英俊青年笑道:“我说‘雁北双邪’,你们也太没种了吧,你们打不过我,就找来了高手,未免弱了你们爷爷的风头了吧!”

雁贵道:“谁说于大人是我们的帮手,我告诉你,于大人今日是来捉拿你归案的。你偷了那么多的东西,惊动并也得罪了不少的朝廷大臣,于大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你而来,我们只不过是来给于大人助阵。”

英俊青年听了,仔细一打量两丈外的那个军官,见他不高不矮,不胖也不瘦,浓眉大眼的,看起来不是一个坏人,他的右手拿着一根皮鞭,也不知道是什么匹做成的,有中指那么粗细,他在打量着人家,人家也在打量着他,只听那军官笑着问道:“阁下就是近几年来闹得满城风雨的黑盗?”

英俊青年道:“不错,敢问军爷你是那位?在那个地上当差?”

那军官道:“你没听他们兄弟说了吗,我姓于。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的叔叔非常的头疼,这次我就是奉他的命令前来捉拿你的,你要是害怕的话,赶紧束手就擒,不然一会有你的苦头吃!”

英俊青年听了,哈哈一笑,道:“你说你姓于,那么我问你,朝廷锦衣卫四大副统领之一的‘惊神鞭’于东海是你什么人?”

那军官笑道:“他正是我的叔叔,就是他吩咐我来捉拿你的。你知不知道,你的劣迹在京城的大员当中流传着,都生怕你到京城去作案,我叔叔为了预防,就叫我出来找你,前不久我遇到雁氏兄弟,多承他们的指引,我如今可算是找到你了!”

英俊青年笑道:“你找到我有什么用?难道你认为可以将我捉住吗?”

那军官淡淡的道:“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是想来也不会无功而回。只要将你打伤,官兵就可以捉拿到你了。”

英俊青年微微一笑,道:“好啊,那你就上来与我比试比试,看是谁把谁打伤。”

说着,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看着对面的军官,他说要动手,可是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并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军官见了他大意的样子,心头一怒,飞身而起,一鞭打了过来,口中叫道:“黑盗,今日我于问荆就称称你有多大的尽量,在我面前,敢如此托大!”

于问荆这一鞭打出,立时响起了一股鞭风,鞭身未到黑盗的身上,鞭风已是击到了黑盗的身前三寸,黑盗见了,脸色微微一变,在他想来,这些当官的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家伙,平时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欺压盘剥,能有几个会高强的无功,没想到眼前这个军官一鞭打出,居然会如此厉害。

急忙使了一个“燕子翻身”,间不容发之际闪了过去,于问荆见他一把躲了过去,跟着就是一鞭打出,鞭梢笔直,硬如钢针,直刺对……

方的腰间的“大横穴”,眼力之强,认学之准,当真非比寻常。黑盗嘿嘿一笑,道:“好功夫!”右手手腕一抖,再一翻,五指竖指如刀,在鞭梢未及穴道之前,抢上一步,斜劈对方的鞭身,意欲震开鞭子。

都听得“砰”的一声,黑盗的右手击在鞭身上,将鞭子震出了三尺开外,正要上前,那里知道于问荆大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手腕一抖,鞭梢一转,如一条飞蛇一般,击到了黑盗的腰间,这一鞭来得好不迅速,也令人防不胜防。黑盗脸色大变,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就要击中,黑盗腰间猛地一收,鞭梢刺在了衣服上就要伤着皮肉时,紧接着就是一招“退避三舍”,身形一腾,翻退了一丈开外,于问荆发现不妙时,用劲一抖鞭身,鞭子一震,追上去却只是在黑盗眼前三尺之处虚晃了一下,没有伤着对方。

黑盗双脚一着地,右手一探“铮”的一响,将肩头的那把利剑拔了出来,挽了一个剑花,斜指着于问荆,笑道:“好小子,你果然有一手,老子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儿,来来来,我们再来比试比试!”飞身一起,剑尖滑动,竟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点剑尖成半圆状,罩向了于问荆,也不知道那一剑是真的,那一剑是假的,剑风雷动,震人心魄。

于问荆见了,心头一惊,暗道:“这小子果然了得,可不要败在他手底下,面子就丢大了!”鞭子一抖,如一条蛟龙一般,盘了一个圆圈,陡地一分,同对方的剑尖撞在了一起,响起一阵“钉钉钉”之声,他的皮鞭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皮做的,黑盗的利剑居然没有将它伤着半分。两人一接之下,身形都是猛地一翻,凌空打了一个跟头,翻落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双脚方一着地,手腕抖动,连着出了数剑和数鞭,剑光闪动,鞭影翻飞夹杂于一处,站在一旁观看的雁北双邪竟是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出的招式。躲在树上的少年却是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只听得“钉钉钉……”之声响绝于耳,两人身影一错,换了一个位置,黑道身子陡地一翻,跳到了于问荆的头顶,一剑劈到对方的肩头,剑风猎猎作响,吹得于问荆头上的长发飘舞。于问荆大喝一声,身形急如车轮一般在原地打了两个转,手中的鞭子将黑盗的利剑震开,直刺对方肩头“肩井穴”,黑盗人在空中不好借力,突然只见他左手一探,五指一拢成鹤嘴状,啄向对方的鞭梢。

于问荆见了,手上加了三分力道,大叫道:“看是你的手坚硬,还是我的鞭子坚硬!”眼看就要撞在一起,黑盗五指猛地一张,内力贯满整个手掌,硬生生的将对方的鞭梢抓在手心,右手利剑飞快的刺出,一分为二,分别点到……

了对方手臂上的“上廉穴”与“下廉穴”。于问荆不妨他会如此冒险,使出了这一招,急忙之间,左手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内力滚贯注左手,去拿黑盗刺来的剑身。黑盗见了,大笑道:“看是你的手坚硬,还是我的宝剑坚硬!”剑身一抖,斜劈对方伸到的手掌。只听得“砰”的一声,两人的身子都向外飞退了数丈。

于问荆鞭子一挥,凌空打了一个响鞭,道:“黑盗,你看看你的左腰间!”黑盗低头向左腰看去,只见衣服上破开了三个洞口,像是被对方的鞭梢击中留下的痕迹。黑盗嘿嘿一笑,指着于问荆的胸前道:“于大人,你还是看看你自己的胸前吧!”于问荆听了,心头不知怎么一跳,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胸口,只见那里留着七道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利剑划破,所遗留的痕迹。这一下高下立判,于问荆猛地哈哈一笑,道:“黑盗果然不愧为黑盗,在下甘拜下风,我不是你的对手,想捉拿你是万万不能了,在下只好回去向我叔叔负荆请罪了!”

原来于问荆刚才暗运内力,使得鞭身一曲,黑盗手中一滑,于问荆已是将鞭子抽了回来,紧接着回手就是一鞭打出,击在黑盗递到的利剑身上,两下一接,响起一声震响,于问荆乘势一招“鞭打三千”,鞭梢一低,卷着了黑盗的腰间。于问荆本来以为是自己赢了对方,那里知道这个黑盗当真是一个高手,在他不知不觉间就用长剑在他胸前划破了衣服,要是黑盗真的想要他的命,大可在将长剑递出三分,他不是血溅五步,恐怕也得受到重伤。

他是这么想的。其实他那里又知道,黑盗的这一手使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的利剑在于问荆的胸前划破了衣服,而于问荆的鞭梢也在他腰间打了一下,他这一剑已是强弩之末,再难递上半分,若问凶险自然是黑盗的这一剑要高出一筹。不过他们二人的内功都是半斤八两,处于伯仲之间,黑盗的剑法诡异之极,使出来的剑招真真假假,让人真假难辨,而于问荆的鞭法得自他叔叔“惊神鞭”于东海的传授,一鞭在手,指那打那,闪电出击,亦是一个使鞭的高手。武林中很少有人使鞭,而“惊神鞭”于东海的鞭法可以说是当今使鞭高手中的前三甲,有于东海这个高手的指点,于问荆的鞭法又哪能差得了去。

一个是近年来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黑盗,一个却是名家子弟,交手过后都对对方有一种相见恨晚,悻悻相惜的感觉,他们一个是官,一个是大盗,本来是誓不两立的,在这种心情之下,那还管那么多,武林中的汉字岂能受到世俗的管制。是以于问荆才说出了那番话来,黑盗听了对方的话,回手一插,将长剑插回鞘内,亦是大笑道:“于……

大人,好鞭法,这一局是不分上下,在下侥幸在于大人胸前留下剑痕,可是于大人也在在下的腰间留下鞭吻,怎么能说是我赢了呢!”说完,仰天哈哈一阵大笑。

那“雁北双邪”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心头着慌起来,这个姓于的大人怎么和大盗说起客套话来了,他们可是一盗一官啊,怎么可以互相退让。少年在树顶上看了,心头暗笑,正在猜想接下来会有什么事要上演,猛地听到树林外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胖胖的女子展开轻功,向这头跃了过来,口中叫道:“丁大哥,丁大哥,我来找你来了!”

黑盗听到了这个女子的声音,像是受到了万斤巨石击中了一般,脸色顿时变得惨不忍睹,慌慌张张的对于问荆抱拳说道:“于大人,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说着,双脚一蹬,身形纵起,上了一棵高树,左脚脚尖在树枝上轻点,跃出了数丈,胖胖的女子转眼到了

那个他们刚才打斗之处,正好见到黑盗离去的背影,急得大叫道:“丁大哥,你等等我啊,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我要和你一起去闯荡江湖啊,你等一等我……”说着飞身前去追赶,那“雁北双邪”见了这个胖姑娘,听她的口气跟黑盗关系不一般,哥哥雁宝跳上去,伸手一拦对方,叫道:“你是何人?跟黑盗是什么关系,老子……哎哟……”雁宝说着,伸手就去抓胖姑娘的手臂,想把她扭住,那里知道这个胖姑娘的武功可真不简单,肥胖的身躯一转,已是闪了过去,并随手给了雁宝一个肥大的拳头,雁宝一时没有提防,当即就给她一拳打在脸上,眼顿时肿了起来,惊叫起来,弟弟雁贵还道是哥哥遭了暗算,回手一抓,将大刀拔了出来,叫道:“大哥,你没事吧!这肥婆娘把你怎么了?”说着,飞身一纵,将刀一挥,拦住胖姑娘的去路堵住,大刀“刷”的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向胖姑娘的头顶猛地砸下,刀声呼呼,劲力倒是不小。

胖姑娘双眼一翻,怒道:“你们两个作死啊,敢拦住姑奶奶的去路,姑奶奶连你也一块打!”说着,劈手就去拿雁贵的手腕,雁贵那里会让她拿住,手腕一抖,大刀刀尖一抬,飞快的点向胖姑娘的右臂,胖姑娘双掌一翻,打出一记劈空掌力,雁贵的身形晃了一晃,刀速稍微顿了一顿,胖姑娘身子一跳,斜闪到一旁,乘机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此时那个雁宝揉着发肿的眼睛跑上来,双掌一翻,印向胖姑娘的肩头,胖姑娘倒退一步,用劲一拉,竟是将雁贵那么重的汉子拉起,撞向雁宝,说时迟那时快,雁宝见弟弟一把撞了上来,左手一贴弟弟的肩头,雁贵身形滴溜溜的一转,就到了他的身后,颠颠撞撞的往……

前跑了数步。这一招正是他爷爷传给他的一手功夫,他虽然学了,此次还是第一次使出来,倒是正好用对了地方。“啪”的一声,雁宝双掌一推,和胖姑娘的双掌结实,两人都是身躯一震,雁宝骂道:“妈的,老子还以为你有多么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那胖姑娘冷笑一声,猛地回身一跃,跳到了一棵树枝上,指着对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乞丐,还有这个独眼龙,姑奶奶今日还有事,不跟你们打架,要打架,改日姑奶奶奉陪就是,姑奶奶算把你们记住了,下次一定大的你们两个王八蛋满地找牙!”

雁宝听了,双掌全力一推,打出劈空掌力,口中骂道:“肥婆娘,老子的眼睛被你偷袭打成在这样,你他妈的要是算个人,就下来,老子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他一掌打出,掌风击在树身上,大树一阵摇晃,无数的枯叶落了下来,胖姑娘飞身一起,落到了另外一棵树上,猛地回身打出一枚暗器,在树叶纷纷落下之间,急射雁宝的左大腿。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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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乞丐没有见到方剑明暗中发出内力,不知道这些壮小伙为何来到半途就停了下来,只道是他们怕了自己,听了方剑明的话,偏过脑袋,见一个背着大刀,要插短箫,穿得一般的英挺少年,走了过来,他仔细一打量了方剑明一眼,猛的双眉一横,冷笑道:“妈的,劝阁下少管闲事,老子奉劝阁下不要强出头,得罪了我还没有什么,得罪了丐帮,那可不是好玩的!”

方剑明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在拿丐帮的招牌来压他,闻言冷笑道:“你还有脸称自己是丐帮的弟子,我认识你们丐帮的黄升黄大哥,今日我就为黄升大哥教训教训你这个丐帮中的败类!”

那乞丐听到黄升二字,脸色猛地一变,道:“你认识黄升?”

方剑明道:“认识。”

那乞丐冷笑道:“黄升又怎么样?他是黄长老的人,我是刘长老的人,丐帮污衣,净衣两门弟子想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黄升还能管到我的头上来!”

方剑明微微一怔,他对丐帮的内部不甚明了,只知道丐帮上有帮主,四个大长老,这四个大长老为传功大长老,护帮大长老,刑堂大长老和执法大长老,七个长老,总舵舵主,下有各分舵舵主和分舵下的坛主,余下的就是一般丐帮弟子。丐帮帮主背上有十个袋子,四个大长老有九个袋子,七个长老有八个袋子,总舵的舵主也有八个袋子,而各分舵舵主有七个,坛主有六个。眼前的这个乞丐背后背着五个袋子,算是丐帮没有职位的弟子中很有实力的人了,他背上的袋子同坛主只差一个袋子,想来不会差到那里去。方剑明以前老是听到师父对他说丐帮的事情,总是将丐帮的污衣,净衣两门混为一谈,他虽然知道丐帮有污衣,净衣之分,这两门究竟有什么瓜葛,他那里知道。照他的想法,既然同是丐帮的弟子,就应该和和气气的相处,却是不清楚丐帮自有污衣,净衣之分以来,两门明争暗斗来多年,各有各的小九九。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道:“那好,我就以一个武林人的身份来教训你,称称你有多少斤两!”那乞丐冷笑道:“老子见你还是一个毛没张齐的小子,生怕打了你,你的师父会找上我,不然早就一棒把你打趴下,还能容你在此多言?”

方剑明越听越觉得好笑之极,这个乞丐不禁极为无奈,就是口头上也不许别人占他半点的便宜,牙尖嘴利,让人既感可恨,又感可笑。方剑明懒得再同他废话,走上来对他说道:“你要是向这位老爷爷道歉,并把你身上的银子拿出来交给他们,带回去买药给那位你打伤的王家大哥疗伤,我就放过你,要是你还在这里仗势欺人,在下就对你不客气。”说着话,已是走到了那乞丐的身前五……

尺,那乞丐双眼一翻,踏上一步,手腕一抬,伸棒就是一棒,朝方剑明击来,口中还恶狠狠的道:“臭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别怪老子欺负你是一个后生晚辈!”

那只棒子来得好不迅速,闪电般就到了方剑明的肩头,来势既狠又让人琢磨不到这一棒是从那里打出来的。乞丐对自己的这一棒极为的有信心,这一棒的棒法是那个刘长老传给他的,虽然只有一招,但他使出来,如今还没有谁能逃得了去,他见方剑明是一个武林人物,一棒下去,料也不会一棒打死,至多受到重伤,让方剑明知道惹着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方剑明轻“咦”了一声,脚踩七星,身形连闪,从棒影之中穿了过去,一掌印在对方的肩头,那乞丐那里会料到方剑明的身法如此的巧妙,也没防备,竟是给方剑明一掌击中,退出好几步,脸色显得非常难看,骂道:“臭小子,你果然有两下子,在接老子一棒看看。”说着,手中的棒子忽地飞起,一棒朝方剑明的头顶落下,端的是又快又狠。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下也回敬你一招!”身形一翻,落到了乞丐的左侧,运功于掌,就想出手打他,那棒子却特古怪,跟着方剑明的身形一转,好像早就料到方剑明的落下的方位,方剑明刚一着地,棒声呼呼的传来,已是到了他的肩头。

方剑明脸色微变,少林龙爪手的一招发出,右手五指一开,闪电一般抓在了对方的棒头,吐气开声的喝道:“你给我放手!”内力一吐,借着对方的梆子将内家真力发了出去,内力沿着榜身闪电一般窜到,那乞丐那里吃得住方剑明古里古怪的内家真力,虎口一麻,接着就是像被烧着了一般,脸色大变,他的内力竟是不敌方剑明,手中的棒子脱手而出,被方剑明夺了过去。

方剑明夺过他的棒子,上前一步,“呼”的一棒打向他的肩头,笑道:“你也吃我一棒!”

那乞丐见梆子打来,身形猛地后退,本来他的身形不是不快,那里知道方剑明的出手还要快过他三分,他刚退了五尺左右,就被方剑明一棒打在肩头,“啪”的一声,接着就是“啪啪”两下,一共打了三下以后,方剑明将手中的棒子猛地往地上一插,那棒子尽皆没入了土里,只剩下棒头半寸露在泥土外面。

站在四周看热闹的人,见了方剑明狠狠的教训了恶丐,又使出了一手十分厉害的内功,纷纷大声的叫好起来,拍着巴掌,为方剑明助威。这时他们一干人在此打闹,早就惊动了客栈的老板,只是因为方剑明正在出手教训恶丐,他那里敢出去劝架,只好站在一旁急得干瞪眼,双手交搓。

方剑明将棒子插入了泥土里面,见那个乞丐脸如死灰一般的站在那……

里,心中不由软了下来,和声对他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了,既然你能住得起客栈,想必身上不会不有银子,这样吧,你出些银子,给那位被你打伤的王家大哥疗伤费用,我就放过你,你看如何!”

那乞丐听了方剑明的话,像是受了天大的耻辱,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脸色猛地一狞,恶声恶气的道:“臭小子,你给我记住,老子决不会放过你的,今日之耻,他日我赵雄必定双倍返还。”从手中掏出一锭银子,狠狠的仍到了地上,抬腿就走,那些村人见他被打败了,还在这里口出恶言,那里忍受得主,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农具,叫道:“打死他,打死这个恶贼,英雄千万不要放过这个恶贼!”那村长也是一脸怒容,看着那乞丐将要离去的背影。

方剑明听了乞丐的的狠话,心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暴戾之气,见他回身就走,猛地喝道:“你跟我站住!”右手一张,一股庞大的内家真力向对方涌去,那乞丐转过身来,道:“你还想……”一股强大之极的真力扑面而至,那里接得住,“哇”的大叫一声,被打出了数丈开外,半天爬不起来,疼得在地上直哼,方剑明脸上一团杀气,冷冷的说道:“把银子拾起来,恭恭敬敬的给老村长,我数到三声,你要是不照办的话,在下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双眼射出一道寒芒,直刺趴在地上的那个乞丐,口里缓缓的说道:“一……”

那乞丐受了一掌,嘴角流出一道血丝,双眼恶狠狠的看着方剑明,猛地一接触到方剑明冷若寒冰的眼光,那里有一种杀气,那杀气要是能杀人,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恶狠狠的目光也收了回去,有些害怕的看着方剑明,慢慢的爬了起来。

方剑明站在那里,口中说道:“二……”

那乞丐一颠一颠的走到那一锭银子旁边,弯下腰身,拾起了银子,果真“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老村长,不过他虽然装着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心中有一百万个不干心。方剑明见他将银子递给了老村长,脸色一缓,沉声道:“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胡作非为,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也不管你是丐帮的什么人,我想你们的刘长老恐怕也不会让你这般任意枉为,真是可惜,丐帮的弟子本来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怎么出了你这种人!”

那乞丐脸色一红,一颠一颠的走出了这个小镇,连那根棒子也不去要了。

方剑明帮了那些村人的一个大忙,把老村长他们激动的直唤他作“英雄”,方剑明听了英雄二字,感到脸上发烧,他那里算的上什么英雄啊,不过是见不惯这种仗着武功,欺负人的恶徒罢了。那些壮小伙一直拉着方剑……

明,说了也不知道多少感激的话,方剑明见天色晚了,生怕他们不好回去,就说道:“老村长,你们还是回去吧,天都这么黑了!你们要是还不回去,你们家里的人肯定会着急的。”

老村长他们又说了不少感激的话,这才告辞方剑明,回去了,临别时又回头大声要以后方剑明可要去他们村里坐坐,方剑明也只得声声说道“好,好,好”。那客栈的老板,伙计,和一些出来看热闹的旅客,见方剑明打跑了乞丐,对他很是惊讶,均是拿大眼瞪着他。方剑明也懒得去管他们,回到客栈里的客房,一推门进屋,就见麒麟鼠正趴在那个包袱上呼呼大睡,看得方剑明心头暗笑,忖道:阿毛这小子睡得这么沉,还想给我守住包袱,简直就是做梦吗!进了屋,大门一关,突觉身后一股轻风袭来,要不是他耳灵,还真听不出有“人”攻击,回身就是一抓,哈哈笑道:“死小子,想偷袭你老大吗,给我抓住了吧!”那里知道右手五指一滑,抓在手里的麒麟鼠脱身飞到了床上,正瞪着一双小眼睛,吱吱的叫着,方剑明听了,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假装在睡觉。阿毛很机灵的。”麒麟鼠鼻中得意的哼了一声,翻身一倒,居然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看样子它是正的睡觉了。方剑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从包袱中拿出一本书来,就着油灯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觉得眼皮沉重,遂走到床头,把麒麟鼠推向床里面,将被子拉开,和衣躺在了床上。

第二日,他一大早醒来,梳洗了一下,在客栈理里吃过早饭,付了房费和饭费,背上那个包袱,带着麒麟鼠踏上了东去的路途。一路上跋山涉水,渐渐的就来到了繁华的中原地带,一日到了湖广一地,途经长沙城,听到了一个十分新鲜的消息。

原来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此人自称是当年武林万事通的徒弟,把自己叫做江湖百晓生,他效仿师父,针对武林人物排了三个武林榜单。他所排的榜单,同他的师父当年所排的帮单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师父当年就只是排了一个武林中高手榜,而且那些高手都是中年以上,没有一个少年人。如今他一共排出了三份榜单,榜单上的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各有所长。

这三份榜单分别是“群芳谱”,“十大公子”,“九大神秘客”。

“群芳谱”是江湖百晓生最得意的一个排名榜,据他所说,这群芳谱上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娇娃,男人只要娶了其中任何一个,这一生就不再作他想,可以整日面对佳人,饱赏姿容。其中最为出名的要算江湖八美人,因为这八个美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年纪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要武功有武功,要才貌有才貌,……

不愧为女人中的佼佼者。她们分别是:“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缥缈仙子”龙碧芸,魔教公主“修罗魔女”东方天骄,魔门圣女“笑色天下”白依人,峨嵋派的“神女剑”纪芙蓉,江南雷家的“火爆龙女”雷柔,“剑谷”的女弟子“媚笑剑”祝红瘦,天山剑派的“玄影双剑”,还有三年前刚刚所建立一个门派——飘香宫的宫主“冷艳红煞女”凤非烟。

而十大公子则是江湖百晓生在前些年武林中“六公子”的基础上,又再加了四个,这后来加上的四个分别是“银片门”的男弟子“百变手”狄向秋,四川唐门的“潇潇公子”唐影,情人山庄的少庄主“追魂公子”司马俟,还有“叫化公子”吴世明,再加上前面的六公子,计白马公子,“漂泊天下行,视名如浮云”程锦蓝(陈锦蓝)程公子,白陀山的白陀山庄少庄主宇文坚,昆仑派的“昆仑三少”令狐乐,华山派的弟子“七情剑”孔海山,黄山派的“黄山飞云鹤”熊白祥。这十个人,最小的要数银片门的“百变手”狄向秋,因为他是一年前才刚刚出的道,今年也不过十八岁,一出山,就灭了太行山一带的几股山贼,为民除害,论身份,他是圣手何飞的师侄,有何飞罩着他,名气越来越大,在十大公子中风头正健。而年纪最大的要数华山派的“七情剑”孔海山,他在数年前的六公子中本来就是最大的,到如今恐怕也有三十五岁,要算一个老公子了!

“九大神秘客”却是这么九个人,他们分别是:魔门“圣母”,黑盗丁世杰,春秋上人,盲侠花自流,天杀,新近卷起的一个飞鹰堡堡主西门万鹰,从天竺来的一个长眉头陀,武狂,还有一个“多情剑客”。

这黑盗丁世杰方剑明是见过的,虽然见过他的模样,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历来,师从何门,更是不得而知,魔门圣母他是听说过,不过人家终年已黑纱蒙面,谁也看不见她的真实面貌,长的是美是丑,天下没有一个人知道,据江湖百晓生说:他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睹魔门圣母的真实面貌。方剑明对这个魔门的圣母不知是因为什么,从心底透出一种厌恶感来,他从没有见过圣母,却有这种念头,实在叫他有些奇怪。九大神秘客中除了前两位,其余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像江湖中一下子就多了那么多高手,那么多美人!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武林中人都在谣传着关于这些人的事迹,听得方剑明都忍不住要去见见他们,究竟他们有什么本事,有多么美,有多什么神秘,值得武林中人将他们作为谈资。

这日正走在官道上,麒麟鼠坐在他的肩头,一人一鼠都非常的兴致勃勃,东看西瞧,路上行人不多,多是来往客商旅人……

,很少见到武林中人,方剑明肩头背着大刀,腰插短箫,左肩挂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右肩站着一只古里古怪的小动物,行人都奇异的看着他。他一路上对此早就习以为常,那里还去理会他们。

正走着,突听得有马蹄之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匹快马从从方剑明的身后跑了过去,方剑明抬眼一望,见马背上居然是一个大姑娘,身穿红衣,外面还罩了一件红色的大披风,真个是一身鲜红,那马去得太快,方剑明倒是不曾看清她的面貌,那大姑娘骑着快马出了十几丈外,不知为何,陡地将马一勒,停了下来,并调转马头,转身向方剑明奔了过来,方剑明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面貌,此女已是骑着快马如一阵狂风一般,来到了他身前一丈,将马勒住,问道:“你肩头的这只松鼠卖不卖?”

第一百一十三章 蛮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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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微微一怔,实在想不到这个红衣姑娘会问出这一句话来,抬头看了看她,见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玉鼻,鲜红的小嘴,极有个性的抿着,端的是一个漂亮姑娘。看到方剑明只是在打量她,没有说话,脸色不禁显得有些不耐烦,小嘴一张,道:“喂,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我问你这只松鼠卖不卖,你倒是说个话呀!”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这不是松鼠,它是一只十分厉害的异兽,同我情同手足,就像我的朋友一样,我怎么能卖它呢!”

麒麟鼠听了方剑明的话,“吱吱”一叫,朝红衣姑娘放去一个得意的眼神,那红衣姑娘听了,脸色微微一怒,道:“我不管你这只动物是什么,如今我看中了他,你就得把它卖给我!我要跟你买这松鼠,是看得起你,这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卖他的东西呢!”方剑明问道:“哦,这是为什么?”

红衣姑娘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方剑明道:“你是什么人?难道比公主还要高贵嘛?”红衣姑娘微微一哼,道:“公主算得了什么!我们小姐比她还要漂亮的多了”方剑明听了,心中暗笑,问道:“你问的是你,你怎么提到了你家小姐。”红衣姑娘道:“提到我,怎么不可以提到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嘛?”

方剑明听了,险些晕倒在地,这个红衣姑娘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她自己,一会儿又说到她家小姐,实在让人琢磨不到她究竟要说谁,闻言惊异的道:“你家小姐是谁?”

红衣姑娘傲然一笑,道:“说到我家小姐,那可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她一出师门,就将黑道上的无数魔头收服,使他门改邪归正,江湖百晓生称她为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侠,你说我家小姐是不是当不当得上女中豪杰!”

方剑明听了,猛地想到一个人来,惊讶的问道:“你说的是群花谱上的人?”

红衣姑娘道:“不错!算你的还有些见识。”

方剑明道:“江湖百晓生说她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侠,那就应该是“缥缈仙子”龙碧芸了。”

红衣姑娘脸色一怒,喝道:“不许你直接说我家小姐的芳名,你要是再说一次的话,我就打你。”方剑明听了她的话,苦笑不得,问道:“那我该叫她作什么?”

红衣姑娘哼了一声,道:“谁见了我家小姐,都要尊称她一声龙小姐,就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魔教的独孤九天,见了她也无不是这么尊称她,你是那里的野小子,怎么可以这般直呼我家小姐的芳名,如今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方剑明道:“知道了,你是龙小姐的丫……”蓦地想到如果说她是丫头,万一她发怒起来,那可怎么办,迟迟疑疑的没有说出口……

,谁知道人家却是笑道:“不错,我就是我家小姐的丫鬟,不过我这个丫鬟可是世上最好的丫鬟,我家小姐视我为姐妹,没有把我当作丫鬟看待,这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这个丫鬟。我想卖你的松鼠,是想把它给我家小姐作宠物,你卖是不卖?”

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阿毛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够买了它呢,就算是龙小姐,也不能让我忍痛割爱,要是龙小姐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到深山里去为她捉一只来,我的阿毛万万是卖不得的!”

红衣姑娘喝道:“大胆,我家小姐看上了你这只松鼠,你敢不卖嘛?”

方剑明心道:“怎么说是你家小姐看上了呢,明明是你自己要卖它,却说成是你家小姐,你这个做丫鬟的未免太霸道了吧!“口中却道:”龙小姐又不在此地,你怎么知道她会看上我的阿毛?”红衣姑娘回过头去,指着远方,说道;“我家小姐如今就在城里面,你快点卖给我,你要是不卖的话,就是不给我家小姐的面子,这麻烦可就大了!”

方剑明听了,心中微微一怒,道:“你这个人太霸道了,我说了不卖就不卖,你怎么还这般强词夺理,你家小姐在城里又怎么样,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给她面子。”

红衣姑娘听了方剑明的话,气得小脸发白,玉指指着方剑明道:“你竟敢如此说话,要是你不卖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家小姐,看不起我家小姐,就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我是为了你好,你居然还这般说话,好,你等着,自会有人来卖你的松鼠!”

说着,调转马头,狠狠的抽了快马一鞭子,那马吃她一记,双蹄一扬,四蹄翻飞,“得得”的如腾云驾雾一般远远飞奔而去。

方剑明见她娇蛮得很,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对她家小姐“缥缈仙子”龙碧芸自然就打了一个折扣,暗道:”丫鬟都这般蛮横,想来这个龙碧芸的性格也好不到那里去,那江湖百晓生也太没有水准了,是不是他老眼昏花,看不清人了吧!”

心中想着,抬脚就往前走,走了不到三里路,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了一堵城墙,此时天色正是响午时分,从其他官道上路上陆续的来了不少的人,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还有脚夫小贩,都争着往城里进去,同时又有不少的人从城内出来,大家混在城外一带,居然有些热闹起来,这时,方剑明也见到了不少的江湖中人,他们手中拿着刀剑,大多是劲装汉子。方剑明也看到了城门,只见城门大大的书着“临江府”三字,方剑明想到龙碧芸就在这座城里面,本来他还想去见见这些武林中的美人,被那个丫鬟一闹,心思全无,再也提不起兴致,正打算着要不要进城,突然一声叮铃铃……

的响声传到了他的耳内,那铃声端的来得毫无征兆,就像响在他的耳边一般,可是四周没有一个人是带着铃儿的,他正觉得奇怪,只见从三十丈外的城门里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混在人群之中,方剑明却是一眼就能看到他,见了那人的身影,还没有看清他的面貌,方剑明猛地生出一种预感,这个人同他将会有一种交情,这交情不同于兄弟的悻悻相惜,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必会在他这一生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也就是说他可以指点自己将来的去路。方剑明的眼神逐渐收拢,闪出一道精光,向那个从城内走来的人看去,那个人走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出,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幡子,在幡子的下端挂着一串小铃,幡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麻衣神算”,身上一件青袍,离他那么远,方剑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睛里,似乎藏着这世上最广博的知识,能够洞察一切。

他在打量人家,人家何尝不在打量着他,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相差那么远,两人竟是互相打量着,旁人一霎时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唯有对方的身影落在了他门视线内。

那人大概有四十岁出头,他的步子不快也不慢,却是转眼间就到了方剑明身前两丈外,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对方,那人忽然微微一笑,道:“小哥好功夫!”

方剑明道啊:“大叔也不差。”

那人一振手中的幡子,铃儿叮铃铃一响,道:“小哥要看相吗?”

方剑明道:“大叔,你以为呢?”

那人哈哈一笑,道:“命相乃心诚之人所看,不信之人则无,信则有灵,我看小哥似是不信命运之说,看了也未必有用,不过既然遇到了小哥,也算有缘,我就免费为小哥一看!”

说完,紧紧的盯着方剑明全省上下仔仔细细打量起来,看到他肩头的麒麟鼠,脸色猛地一变,再看到他腰间的蓝潮箫,脸色再变,最后看到方剑明肩头微露的大刀,惊异的轻哼了一声。他刚才只顾去看方剑明的面貌,如今才真正的看到了房间民身上的东西。方剑明也不说话,微微笑着,站在那里,任他看个够,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很好,很好!”

对方剑明笑道:“小哥要进城吗?”方剑明道:“欲进而又彷徨之。”

那人笑道:“既然来了,为何又要犹豫呢?小哥进城后,虽然麻烦就纷纷此而来,然而麻烦终究是会来的,小哥这一进城,对小哥这一生来说,是好是坏,这就由小哥的心情决定了!”

方剑明听了,双眉一扬,大笑,对着那人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过百年书,在下受教了!”那人微微一笑,接受了方剑……

明的大礼,问道:“小哥,这武林中之中,你以为谁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果叫我来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下第一之称,不知大叔以为然?”

那人道:“很好,很好,你能领悟到这一点,前途不可限量,你进城后,麻烦不断,也许将遭受不少的打击,不过人这一生,无不在打击之中走过来的,我希望你要时刻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不管别人的谣言,也不管他人的诽谤,难关终究会度过。”

方剑明听到说得如此郑重,面色一怔,道:“大叔,你这话的意思是……”

那人摇了摇头,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你进城后就会知道!”

说完,放开脚步,从方剑明的身边走了过去,竟是再也不去看他一眼,好像把他当作了一个陌生人,方剑明急忙回过身去,大声问道:“敢问大叔尊姓大名?”

那人脚底不快不慢的走着,却是有一股出尘之味,转眼已是出了二十丈外,头也不回的笑道:“世上皆知我是我,那里知晓他是他,我不过是一个靠算命吃饭的人,何来尊姓大名,如果小哥想要知道,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将贱名告知”哈哈一笑,大踏步走出了好远,渐渐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看到他潇洒出尘的姿态,心中生出一种羡慕来,这人端的是洒脱之极,回转身躯,看了看高大的城门,心中暗道:“不管前途是好是坏,我方剑明还怕何人!”紧了紧肩头的包袱,对麒麟鼠笑道:“阿毛,你怕是不怕?”

麒麟鼠听了,做了一个不屑的神态,站起身来,前右肢一抬,朝城门指了一指,脸色甚是嚣张,那意思是说:进城去,我阿毛还怕谁来!方剑明见了它的动作,哈哈一笑,大踏步向城内走去。

他一进城,这才知道这临江城可不是不一般的小,一路上,只见两旁的商铺林立,街头各种戏耍,新鲜的玩意摆满了地摊,人门来来往往,十分的吵闹。方剑明混迹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酒店,一头就扎了进去,迎面却冲出一个大和尚,同他撞了一撞,方剑明看了看他,见他翻着一双白眼,也不正眼看一下自己,心中微怒,想到那人的话,只好将怒气忍住,绕过他的身边,只那大和尚哼道:“小子,龙小姐是你好惹的吗,下次可要注意点!”

说着,哈哈一笑,出了酒店,方剑明听了,心中惊道:“那个小丫鬟还真没有说错,我刚一进城,人家就找上门来了,看来我得要小心应付才是!”在酒店里吃过饭,出了酒店大门,一路向街道那头行去,转了几条大街,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在客房里睡了一会儿午觉,谁知道这一会儿居然就睡……

到了掌灯时分,醒来的时候屋内昏暗,他叫来客栈伙计,给他点着了油灯,又叫伙计帮他去弄些吃的了,自然有少不了赏了那伙计一点碎银子,喜得伙计连连道谢。

用过晚饭,在屋里盘膝打坐了一会,夜色渐渐的浓黑起来,到了半夜。他心中有事,那里能够睡得着,就在油灯底下看书,过了不多时,那睡意居然袭上了心头,那自小就很贪睡,如今虽然有了心事,但他也不很放在心上,只是希望它赶快来到,等了半天,见没有动静,睡意自然就来了,他回头过去,见麒麟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笑了一笑,把书放回包袱里,吹灭了油灯,上床睡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夜行人走过屋顶的声响惊醒,急忙翻身坐起,麒麟鼠也是机灵的一跳,落到了地上,吱吱一叫,方剑明穿好衣裳,拿了大刀,插上蓝潮箫,挂好包袱,在桌上仍了一锭银子,带着麒麟鼠从窗户飞身而出,一到院子里,只见四下一片漆黑,他急忙运气内力,眼内闪过一道精光,四下里看得一清二楚,接着飞身上了屋顶,朝着城北看去,只见淡淡的夜色之下,有一条人影气起落若飞鸟一般,正施展着轻功如飞而去,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天色已经很深了。方剑明心道:“这么晚了,还有夜行人出没,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待我追着去看一看!”

施展轻功,向那条人影远远追上去,他的轻功比那人好了不少,渐渐的就将距离拉近,蓦地那人身子一停,方剑明见他有回头看的意思,急忙往下一伏,趴在了一片屋瓦上,同黑色融为一团,果然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又将四周打量了一下,身子往下一滑,落了下去,大概是到了一个院落里面。

方剑明见他落下去后,猛地飞身一起,跃到了他刚才的立身之处,紧紧的趴在屋顶上,往下看去,只见那个夜行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他的脸上包着一块黑布,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模样,不过从身材来看,这人应该是一个男子,方剑明见他走到了一个窗户下面,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往窗户上一插,用嘴含着那东西的一头,对着屋里也不知道在吹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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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带着麒麟鼠行走在大道上,自离开那两个人后,他发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女人,那个女子长得很好看。虽不说她有着闭月羞花之貌,至少她有着一种风情,这种风情是最令男人们心动的魔力,方剑明要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恐怕要受到那女子的诱惑。

走了不到两日,这日来到了一个镇上,这一路上也不知遇到了多少的镇,可是这个镇却有些特别,因为一进镇上,就会发现这镇上的人有一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这些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为何聚在这里,三五成堆的围在那里,说着话。

方剑明不好上前向他们打听,只是加快脚步,想从镇上穿过去,那里知道人群之中却走出一个大和尚,方剑明看见了他,心中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和尚正是那日在临江城内,同他撞了一下的那个和尚,方剑明由于自身在少林寺长大,对和尚有着一种好感,那日这个和尚有意向他示威,他没有发作。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遇见了他。这个和尚的脚程也不慢啊,居然这般快就到了此地!

方剑明见那个和尚向他走了过来,正不知他想做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身旁哈哈笑道:“这位老弟,来来来,我们到酒楼上喝酒去!”

方剑明还没有看清这个说话的人长得什么样,就被他一把拉住,拖着他往斜翅里走了开去,麒麟鼠跟在他们的后面,长尾一摇一摆的,模样甚是乖巧,那大和尚本来想上前同方剑明“打招呼”,那里知道半途会有人先他一步,将方剑明拉走,只见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个大和尚其实是江湖上黑道上的一个和尚,他这个和尚算不得是真正的和尚,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完全就是一个酒肉和尚,他在半年前遇到了“飘渺仙子”龙碧芸,那一次他同着几个黑道上的高手要杀一帮人,被龙碧芸出手教训了一下,却是没有杀了他们,叫他们以后不可胡乱杀人,改过自新,他和那几个黑道高手后来听说面前的人正是“慈航轩”的女弟子,那“慈航轩”乃是武林正道的象征,他们受到了龙碧芸的感化,收敛了不少的凶气,却是在暗暗跟着龙碧芸,有些武林上的人,见了龙碧芸的美貌,色心大动,使出一些卑劣的手段,欲图不轨,他们都在暗中为龙碧芸将这些家伙打发了,龙碧芸那里会不知道他们在她后面跟着,她也不去管他们,只要他们不再胡乱杀人,她是不会去理他们的。

龙碧芸身边的那个丫鬟名叫龙月,同她一起长大,在“慈航轩”可以说是除了师父,与她最亲的人,她们二人亲同姐妹,龙碧芸从没有把她当作丫鬟使唤,因为她的年纪比龙月要大了几天,就叫龙月为妹妹,龙月却……

是不敢叫她为姐姐,一来是“慈航轩”的规矩没有这一条,二来是她对龙碧芸有一种敬重之心,她还是叫龙碧芸作小姐。

她这个人也说不上有多么坏,不过因为出来了快一年了,在江湖上沾上了不少坏习气,那些黑道人物被龙碧芸收服后,不敢轻易去找龙碧芸,再他们的眼中,龙碧芸就是他们的圣女,那般高贵,多看一眼就显得有些不敬,是以就常常找上龙月,向她说了许多好话。

龙月见得有这么多得高手来向她套近乎,她心中哪能不得意,以前在“慈航轩”内,除了龙碧芸对她是有说有笑的,其他人都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尤其是那个龙碧芸的大师姐,两年前她们“慈航轩”举行了一次比武,那个大师姐本来是独占鳌头,那里知道从中插出一个龙碧芸来,将她击败,得到了这一次她们“慈航轩”到武林中行走的机会,那大师姐每次见了她两主仆二人,大师姐不敢向龙碧芸发脾气,却将矛头对着她,说她这里不行,那里有不行,简直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龙碧芸看不过去,差点和大师姐大打出手,后来这事让“慈航轩”的轩主龙锦梦知晓,本来要等到龙碧芸满十八岁之后,才能让她出山,因这一事,龙锦梦只好叫龙碧芸提前两年出山,龙碧芸和龙月一出江湖就在武林中刮起了一股“龙大美人之热“

龙碧芸的武功深不可测,人又是美得不可形容,这天下间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他折腰,倾倒到在她的石榴群下,但是因为她生来就有一种神圣的气势,不管是多么坏的人,在她的面前,也生不出一丝的邪恶之念,没有多少的人敢在身边跟着。

龙月得到了那些高手的高帽,那里不会将女孩子的骄气发挥了出来,慢慢的就形成了蛮横无理的态度,她在龙碧芸面前却是一副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态度,到了外面,只要有人不听她的话,她就会使出女孩子的那一套蛮横出来。

她那一日受了方剑明的气,进了临江城,想了想,忍不下这口气,也没有回去,她找上了大和尚和几个以前在黑道上十分嚣张的高手,向他们微微透露了她的不满。那大和尚因为有急事要出城,他听说后,装作从酒店里出来,故意撞了方剑明一下,只要方剑明先出手,他就有理由大打出手出手教训方剑明,那里知道方剑明却是忍下了这口气,他也不好发作,想到反正那几个家伙会为龙姑娘讨会公道的,他匆匆的出了城,才来到这里。

方剑明被那个人拉着,几乎是脚不沾地的飞快向前而行,方剑明偷空瞧了这人一眼,看到他的样子,险些大笑起来,只见这个人长得好不怪异,方剑明见了那么多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见到生得这般模样的人。只见这……

个人长了一个圆圆的鼻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脑袋,他的面貌每时每刻都在笑着,好像这一生除了笑,其他的都无所谓,你见了这种人,在大的脾气都会一扫而光,因为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人就算生气,恐怕也是笑着的,因为他的面貌就那样子,想发怒也只能在心底,在他的脸上,一点也不会看得出来。

方剑明忍住心中的笑意,道:“这位前辈,你要把我拉到那里去啊?”

那笑脸人笑道:“我不是要拉你去喝酒吗?”

方剑明道:“你要拉我去喝酒,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啊,万一我不愿意,怎么办?”

笑脸人笑道:“你怎么会不愿意呢,在酒楼上有一个大美人,你不想去看看吗?”

方剑明听到“大美人”三字,心中不知为何轻轻的打了一个寒噤,那笑脸人拉着他的身子,感觉了出来,呵呵笑道:“怎么了,你怕了吗?我的天呀,我说我是这天底下最怪异的人了,你却比我还怪异,这世上还有怕见美女的男子!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都想一睹美人的风姿,却有人怕去见她,你说你怪不怪?”

方剑明听了,干笑了叫声,没有回答,却是问道:“前辈,敢问尊姓?”

笑脸人笑道:“他们都叫我笑老头,你就这么叫我吧,小哥,你贵姓大名啊?”

方剑明笑道:“在下姓方,名叫剑明,见过笑前辈!”

笑老头呵呵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就冲着你这一声前辈,我非得请你喝酒不可,到了酒楼上,你看不看大美女那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能不喝我请的酒,否则就是瞧不起我!”

方剑明道:“不敢,不敢!对了,笑前辈,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这么多的武林中人,那个大美人又是谁啊,莫非是最近风头响片大江南北的群花谱上的美女不成?”

笑老头笑道:“不错,这个大美人不止是群花谱上的美女,还是八美人之一,你说是不是大美人?”

方剑明心中惊讶,暗道:“前些天见到了龙碧芸,今日又要遇见同她起名的美女,这世上怎么这么多美女,不知道她是谁。”随口问道:“笑前辈,可知她是那一位?”

笑老头哈哈一笑,道:“到了,我们上去再说,小心不要看傻了啊!”

方剑明抬眼一望,只见这家酒楼的装饰十分的华丽,占地也甚广,规模倒是不小,他们二人,身后再加上麒麟鼠,走进了酒楼里,刚一进得大门,只见整个酒楼静悄悄的,居然没有酒楼的吵闹之声,方剑明放眼望去,只见一楼坐了七层的客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僧道书生,叫化子,三教九流,几乎都有,看得方剑明心中暗自惊异,这些人看到他们二人进来,身后还跟着一……

只“松鼠”,无数的眼光向他们扫了过来,方剑明微微的将眼光低了一低,那笑老头却是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这酒楼真是奇怪,自从来了一个大美人,谁也不说话,难道女人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大家吃喝自己的,不要看着我们,我们不是来看美人的,我们是来买醉的,小二,小二……”

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汉子轻轻的走了过来,低声道:“大爷,你有什么吩咐?”

笑老头笑道:“连你都不敢大声说话,看来这美人的魔力确实不简单,给我们上几个好菜,再给我们来一大坛子好酒,我们在楼上等着,可要快呀,少不了你的赏钱。”

那小二低声应了一声“是”,快步而去,方剑明却嘱咐他拿三个碗来。笑老头抬脚就走,带着方剑明和麒麟鼠就往二楼上去,他们二人一鼠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到了楼梯的一半,突然一个黑衣人站在了楼梯口那里,好像要挡住他们的去路,笑老头却是看也不看他,就像没有当这个人存在他的视线之内。

方剑明正要给笑老头提醒一下,笑老头呵呵一笑,道:“好狗不挡道。”也不见他如何出手,那个黑衣男子闷哼一声,蹬蹬的连退了七步,楼梯口空了出来,笑老头上得楼来,一双圆眼睛滴溜溜一转,见方剑明和麒麟鼠上得楼来,哈哈笑道:“小子,看到了吧,那不正是一个大美人。”方剑明一上得楼来,刚一冒出半个身子,就觉得有数道庞大之极的气劲临身而至,暗地里将天蝉真力运起,那数道气劲立时就退了回去,方剑明全身露在楼上时,双眼一扫,只见这二楼上,坐了不到三层的客人,正中那一张大方桌上坐着一帮人,左首的第三张桌上坐着一帮人,右首第四张桌子坐着另一帮人,其他的却是单独而坐,或者只有两个人对面而坐,楼上的人加起来一共是二十个人,如果再加上那黑衣男子和他们二人,那就是二十三个人!麒麟鼠自然算不得是人。

那黑衣男子被笑老头逼退,正要发作,却听得有人哼了一声,他立即转身朝右首走去,到了一张桌子旁坐下,那里还有四个人。方剑明一眼瞧见了坐在正中的一个女子,见到她娇媚绝世的容颜,心神一震,像是被铁锤狠狠的捶了一下,方剑明见到了这个人,心底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好像这么多年来,她就在这里等着他的归来。这个女子有一对美妙到极点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着一种淡淡的韵味,叫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还有一个动人的玉鼻,叫人见了恨不得就扑上去在她鼻子上轻轻的吻上一下,哪怕就此死去,也在所不惜。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浅红色的衣裙,看年纪不会比他大,年岁只在十六岁左右。方剑明和她的眼神一……

接,这个大美人不知为何眼神显得非常的温柔,竟是看他看得呆了,眼神里藏着一股沉醉之色,这沉醉之色也只有方剑明才看得出来。

方剑明眼神也是呆了一呆,轻轻的“咳”了一声,将眼神朝着一旁转了过去,那美人见他将眼神移开,眼中露出一丝的伤心之意,这眼神要是落在其他人眼里,不知道要伤了这天下间无数男子的心!方剑明将眼神移开,正碰上了一道带着笑意的眼神,只见那是一个身着白袍的青年人,看年纪不过三十上下,他脸上带着一股笑意,眼神有些漫散的看着方剑明,向方剑明发出了一种友情的光芒。

方剑明心中一怔,暗道:“莫非……莫非他……他是一个瞎子!”

笑老头此时呵呵又是一笑,见方剑明看着那个白袍青年,却是没有多看那个大美人,道:“好啊,,你果然是怕美人,小子,我们就到那位小哥那里和他同处一座。”拉着方剑明走到了那白袍青年的桌子旁,他也不向人家请教一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那白袍青年微微一笑,道:“阁下莫非瞧不起我吗?”眼神还是漫散,方剑明心头暗震,急忙说道:“不敢,在下绝没有此意!”说着,坐了下去,麒麟鼠见方剑明坐了下来,纵身一跳,落到了椅子上,吱吱的一叫,向那个白袍青年发出了欢喜之声,方剑明还是第一见到麒麟鼠对旁人发出友好的叫声,心中第三次震动。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眼光对上了麒麟鼠的眼神,眼光还是很漫散,只听他笑道:“这小家伙倒是很乖巧,异兽真不愧是异兽!”问道:“两位不知如何称呼?”笑老头笑道:“小哥,我的名字早已忘记,你就称我一声笑老头!”方剑明向他一抱拳,道:“在下方剑明,见过兄台。”

“方剑明”三字一出口,那大美人身躯微微一摇,却见她伸出玉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姿势优美的喝了一口,见机掩饰过去,旁人也看不出来。

在酒楼上的这三帮人都是武林中的数一数二的门派,当中那一帮人,也就是大美人那一帮,一共有五个人,除了大美人之外,还有一个梳妆打扮像一个丫鬟的俊俏小姑娘,其他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一个老者生了一张马脸,脸太长了,就在头上带了一顶黑色小帽子,一个老者是一个相貌平常的老人,头上却奇怪的长着十几根白发,最后一个老者长了一个高高的鼻子,鼻子下生了一张血盆大口,他的身材比平常人胖了不少。这三个老者两太阳穴高鼓,双眼开合之间精光四射,一见之下,就知道他们内力深厚,非同凡响!

坐在左首第三张桌子四周的那一帮人也是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作道士打扮,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白胡……

子的老道,塌鼻子,生了一对大耳朵,模样有些丑陋,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规规矩矩的小道士,那小道士手中拿着一把宝剑,眼也不转的看着桌面。在桌的的少年人,除了他和方剑明都没有多看那个大美人,可见这个小道士修为不浅啊!其他三人都是四十上下的中年道士,他们虽然是道士。修为好像还没有小道士那般深厚,老是用眼睛去看正中的那个大美人,论年纪,他们可以做那个大美人的父亲一辈了,可惜的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瞧向大美人,却是没有任何邪意。他们身上都配着长剑,剑惠俱是黄色。方剑明见到他们黄色的剑惠,心中一怔,他知道这些道士是什么人了。

坐在右首第四张桌子四周的却有四个人,这四个人以一个中年人为首,那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脸色青黑,其他三个都是同那个黑衣男子一般,穿了一身的黑衣,年纪都在二十上下,背上斜背大刀。

他们三帮人一共有十四个人,剩下的六个人,除了白袍青年,还有一个中年人,身上穿得很朴素,在上衣上还打了几个布丁,背后背着七个袋子,方剑明见了他身后的七个袋子,暗暗一惊,想不到丐帮的人也在这里出现!在靠窗的那个座位上却是相对而坐着两个高大身材的异族汉子,看他们的打扮竟不是中原人士,倒像是蒙古人,他们二人看年纪不会超过五十岁,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流利的汉语交谈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飘渺仙子龙碧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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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蒙面人往屋里吹了一会儿,大概是感到已经足够了,退身到了大门边上,右手紧紧的贴着大门,不消一会,只见那门的门闩被他的内力震断,大门打了开来,蒙面人跟着就要往里进去,方剑明见他就要抬脚入内,那里还能忍受得主,大喝一声,道:“无耻小贼,看招!”麒麟鼠知道他要出手,从他的肩头跳了下来,落到屋顶上。方剑明大喝一声后,自屋顶上一跃而下,从那蒙面人身后一掌劈到,掌风呼呼,那人陡地翻身从方剑明头顶越过,轻功竟是高明到了绝顶,方剑明一掌落空,回转身来,一个东西却迎面打了过来,他想也不想的就伸手一抓,将那东西抓在了手里,那蒙面人冷哼一声,道:“多管闲事的臭小子,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会记得你的!”这时已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有人大喝出声,蒙面人在一声叫喊声中,飞身上了屋顶,他刚一起身,南厢房那头跟着跃起一个人来,霹雳一声喝道:“淫贼莫走!”那人说了一句话,就劈空一掌打出,掌风起处,将房顶上的数十块瓦片掀起,哗啦直响,蒙面人身形晃了一晃,却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那里还敢回头去看是什么人从身后偷袭他,放开两脚,如飞而去,那人冷哼一声,展开轻功,追了上去。方剑明正要追上,身形刚起,就被一股掌风震落在地,抬头望去时,只见从西厢房那里跃出一个人来,满脸怒容的道:“采花贼,还想走吗!”接着就是一掌劈到,掌风之中居然带有点穴的功夫,端的是不可多见!方剑明见他误会了自己,对着他高声叫道:“这位兄台莫要误会,真正的采花贼刚才已经跑了,不是有人去追了吗!”

那人冷笑道:“难道你不是采花贼吗?”

方剑明见他一掌打到,右掌一翻,同他接了一掌,两人都被对方震退了三步,闻言忙道:“我当然不是采花贼了,我是来捉采花贼的,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那人哈哈一笑,道:“你说你不是采花贼,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方剑明低头望去,这才有空去看他手里抓着的东西,这一看,发现这个东西正是刚才那个采花贼用了作案的工具,急忙将东西一丢,道:“兄台,这东西不是我的,是刚才那个采花贼打过来的暗器,我一时不察,上了他的大当!”那人那里听他的话,飞身而上,大打出手,掌风临面,隐隐生疼,掌法之中暗藏着点穴手法,竟是一门十分奇特的武功。这时只听得脚步声杂乱,有不少的人向这里跑了过来,模模糊糊的还看到了火把的亮光。方剑明生怕他纠缠不清,那自己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淫贼”的贼名了,同他打了七八招,一拳将他逼退,急忙飞身上了屋顶,正要开溜时……

,只见前面十丈外,缓缓的升上了一个人,那人体态轻盈,居然是一个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裙,方剑明了不到前面会有人等着他,那人又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劲,在他前面布上了一道气墙,方剑明一头扎了上去,竟是再难向前移动一步,又加上他的去势过于猛烈,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翻落在屋瓦之上,那瓦片居然没有发出半点的动响,可见方剑明的轻功已是到了极高的境界。方剑明抬眼一望,见到白衣女子,还没有看清她的面貌,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的依怡姐来,待看清对方的面容,霎时呆了一呆,就这一呆的功夫,那女子飞身来到了他的身前两丈开外,轻飘飘的站在屋顶上,双脚几乎没有着地,如同缥缈的仙子一般,对着方剑明微微一笑,声若空灵之音的道:“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龙碧芸有理了!”

龙碧芸!天,居然会是龙碧芸,方剑明遇到她的丫鬟后,就有些怕见到她,生怕她听信了丫鬟的谗言,对他出手,人家可是“慈航轩”最杰出的女弟子,他能打得过人家吗?再说了,“慈航轩”的地位在武林中隐隐有江湖圣地之称,无数的白道人物将之视作正义的化身,他一个人得罪了她,她要是一发怒,当真如她的丫鬟所说,会有很多的江湖人来找他,没有见到龙碧芸之前,他还没有深深的意识到这一点,如今见了龙碧芸,方剑明不禁暗自后悔今天中午不该以强硬的姿态对那个丫鬟,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龙碧芸,不是自寻死路吗。以她们“慈航轩”的作风,那里会容忍“淫贼”在这里胡作非为!

方剑明听到这个女子说她正是武林中群花谱上的”飘渺仙子“龙碧芸,第二次呆住了,竟连身后那个青年一掌劈到也没有发觉,只是看着面前的佳人。这个佳人实在太美了,用词语来形容她,根本就不可能,她的眉眼是那么的富有灵气,她鲜红的小嘴又是那么的性感,她脸上随时带着一种迷人的微笑,让人见了,如同一阵和风扑面而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她面前露出一丝猥亵的神态,她就像缥缈山间的仙女一样,使人不敢对她稍有不敬。

方剑明将她和白依怡比了一下,居然是各有所长,不等他在做多想,身后的那一掌已是击到了他的肩头,麒麟鼠见主人危险,愤怒的“吱吱”一叫,飞身而起,张口居然喷出了一道火光,击向对方,那人见了,大惊失色,身子一纵,脚尖一点屋瓦,身形斜飞出去,麒麟鼠吱吱一叫,趴在屋瓦上,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那人这下可不敢小瞧麒麟鼠,他不了解麒麟鼠的底细,那里敢轻易上前。

他见方剑明兀自呆呆的瞧着龙碧芸,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醋意,……

对龙碧芸道:“龙小姐,这人是一个采花贼,他此次合同一个另外一个采花贼前来,欲意将家妹用迷魂烟迷住,偷偷带走,幸亏我和狄兄发现得及时,不然家妹就要遭到他们的毒手了!”

龙碧芸听了,满脸的笑意猛地一变,化作一层严霜,冷冷的看着方剑明,道:“阁下真是采花贼么?”

方剑明听这个青年在龙碧芸面前这么说他,心中生出一股怒意,真正发现淫贼的是他,而那人却说他同淫贼一伙,你叫他为何不怒,听了龙碧芸的话,他没好气的道:“龙姑娘,我知道你是‘群花镨’上的美人,又是‘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我是不是淫贼,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请你不要听信了他人的误会之言。”

青年冷笑道:“我误会你了吗?我出来的时候,见你正和那个蒙面淫贼打招呼,你的手里又拿着迷筒,我那里误会你了,你休在这里狡辩!”这时院落里涌入不少的人来,火把通明,当先一位是一蓝袍个中年人,颌下生着长须,长了一张方正脸庞,和青年有些想象。只见那蓝袍中年人站在院落里,抬头对着那青年喝道:“枫儿,出了什么事,这位肩背大刀的少侠是什么人?还把龙小姐给惊动了!”

青年飞身一跳,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对那蓝袍中年人恭恭敬敬的道:“爹爹,他不是什么少侠,他是一个淫贼!龙小姐听到动响,这才过来的。”

这时,从那蓝袍中年人身后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她见一间房门打开,四下里有火把,照得通明,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心思灵巧,那里会看不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飞身一跃,进了刚才那个被蒙面人打开的屋子内,随手一掌,掌风一扫,将大门给关住了,不一会儿,就见她神色难看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蓝袍中年人点了点头,那蓝袍中年人见到妇人的点头,脸色一怒,对着房顶的方剑明喝道:“淫贼,你下来,既然有胆子,就不要跑!老夫称称你有多大的斤两,居然采花敢采到了老夫女儿的头上,老夫看你是不想活了!”

却听得龙碧芸笑道:“史庄主,区区一个淫贼,就让我来打发吧!”

那史庄主听了,换了一副笑容,道:“龙小姐,这事发生在史家壮,又发生在蔓儿的身上,叫我如何忍受得了!你是史家壮的客人,怎么能劳你动手呢,还是让我来吧。”

龙碧芸笑道:“史庄主,你这就客气了,我初出师门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就嘱咐过我,见到武林侠客,要尽量的将他们团结起来,如果是江湖邪恶之徒,也不能随意的杀之除害,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要尽量感化他们,使他们改邪为正,今日这事就让我来处理,我会给史庄主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史庄主以为如……

何?”

史庄主干笑了几声,道:“好,既然有龙小姐出面,那我就放心了,龙小姐一出手,相信这个淫贼逃不出去!”

龙碧芸和史庄主说完话,这才面对着方剑明,微微一笑,道:“阁下尊姓?”

方剑明见他们已是认定自己为淫贼,心中感到极为的无奈,有苦却是无从说起,闻言淡淡的道:“一个无名小子而已,不劳龙姑娘挂齿!”

龙碧芸笑道:“你身边的这只动物可是上古异兽麒麟鼠?”

方剑明惊讶的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龙碧芸还是面带微笑,道:“麒麟鼠在本门的异兽记里有记载,我因此知道。你说你不是淫贼,而史兄却说你就是淫贼,而且还是他亲眼所见,又有迷筒作证,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不是淫贼?”

方剑明想了一下,道:“他既然亲眼见到我是淫贼,那这还有什么话说,无疑我就是淫贼了,不过我只有一句话可说:我不是淫贼!”

那姓史的青年插口道:“好你个淫贼,既然都承认被我看到了你的劣迹,为何还不承认!”

方剑明看着下面的一群人,大笑道:“笑话,笑话,我连你们都不认识,就敢来此作案采花,难道我是一个笨蛋不成?我今日刚进的临江城,难道进了城,也不打听,当晚就来采花!”

龙碧芸脸色一怔,笑道:“你说你今天刚进的临江城,可有什么人作证?”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真是巧了,在下在城外的时候,曾经遇见龙姑娘的丫鬟,你问问她就知道我是不是今日进的临江城。”

龙碧芸微微一愕,道:“你说的是月儿那个丫头?”

方剑明道:“我也不知道她叫做什么,不过她自称是你的丫鬟,而且还要向我卖麒麟鼠,被我一口回绝了,她大概是怕出来见我,躲着不肯出来了吧!”

龙碧芸一脸的迷惑,道:“我的确是有一个丫鬟,不过我昨天已经把她派出去办事去了,算起来应该是回来了,不过她却没有回来,那个自称是我丫鬟的人,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方剑明当下就将那丫头的面容大概描述了一边,龙碧芸听了,脸色一变,道:“不错,你见到的人的确是月儿那丫头,她既然进了城,怎么不到我身边来呢,这么晚了,她会到那里去!”

方剑明听了,道:“谁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来,龙姑娘,如今你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我是清白的。”

那个姓史的青年喝道:”小贼,虽然有月姑娘能证明你今天刚进城,难道这又能证明你不是采花贼么?说不定是白天你看到家妹,一时鬼迷了心窍,当晚就来作案,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大笑道:“你妹妹长得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就来采她的花,这未免太……

滑稽了吧,你妹妹难道是天下第一美女不成!”

“大胆,小贼,你太放肆了、你师父是谁?”

那史庄主听得忍不住出声喝道。

方剑明心想“我师父是少林寺的和尚,我岂能把他说出来。”口中道:“我没有师父。”史庄主冷冷一笑,道:“小贼,我也不管你来此是不是采花,深更半夜,你到我府上,想来绝没有好事,就凭此,老夫就可以拿你去见官,不过我们江湖中人的事,官府管不了,那就让我们私自解决。”

对龙碧芸道:“龙小姐,这个小贼实在太无礼,请恕老夫先要动手教训他了!请你看住四周,免得让他见机不对,撒腿开溜,徒增麻烦。,老夫先倒要称称他有多少斤两,毫不把史家壮放在眼里。”

方剑明却是猛地说道:“慢着!”

史庄主道:“你可是怕了?”

方剑明道:“不是,我那里会怕。我说过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庄,你们我一人都不认识,打起来糊里糊涂的,实在叫人无趣!”

史庄主听了,哈哈一笑,道:“你连老夫都不知道,还敢私闯进来,算你有胆。告诉你,这里是史家庄,老夫是史家壮的庄主史长义,你可不要说老夫以大欺小,谁叫你不长眼睛,作案做到了史家庄来!小贼,废话少说,看招!”双脚轻点地面,猛地飞身一纵,从院中跃了上来,凌空就是一掌,斜劈而出,掌风起处,猎猎作响,吹得方剑明身形摇摇欲坠。

第一百一十八章 酒楼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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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他们一张桌子,也是相对而坐着两个汉子,一个是一位看起来十分洒脱的汉子,喝起酒来,一口一口的,就像是在喝水一样,一点也不把酒当作一回事,另一个是一位身配宝剑的汉子,那汉子的眼光大部分是放在窗外的景色,似乎窗外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他们二人有时也将眼光移向那个美人那儿,可是决没有一丝邪意,只是以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虽同处一桌,却是没有搭话,显得极为的古怪!

最后一个人,方剑明眼光向他扫过去时,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杀气,那杀气若有若无,一般的人那里发觉得出来,那人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角落里,正像一匹不和群的野狼,他似乎在等着猎物的出现,他的身上也有一把剑,剑鞘漆黑,令人感到有一种畏惧,他的头上带着一顶大连草帽,将半个脑袋给盖住了,方剑明始终瞧不见他的模样。

方剑明暗暗的打量了楼上的人一番,不一会儿,小二上得楼来,将酒菜和碗筷放好,有些失魂落魄的下楼而去,方剑明见了小二魂不守舍的样儿,心中偷笑,他为笑老头倒了一碗酒,正要给白袍青年倒上一杯时,那白袍青年微微一笑,道:“方兄,这就不必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伸出一只手来,准确无误的拿着了他的酒壶,给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又面朝方剑明笑了一笑,方剑明既然认定他是一个瞎子,见他还能为自己倒酒,对他既感佩服,又感心惊。方剑明给自己倒上一碗后,在第三个碗里倒了小半碗,放到了麒麟鼠的身前,麒麟鼠欣喜的“吱吱”一叫,摇着毛茸茸的长尾,“吧嗒吧嗒”的喝着酒,这一下看得在桌的无不睁大了双睛,方剑明却是不以为意,等麒麟鼠喝完酒后,那笑老头已是在大口大口的吃菜,方剑明夹了一些菜肴放在麒麟鼠的碗里面,笑老头见了,问道:“这小家伙什么都吃吗?”

方剑明笑道:“是啊,它是有什么就吃什么,来者不拒。”笑老头呵呵一笑,麒麟鼠向它投去一个乖巧的眼神。两人喝着说着,方剑明问及这里为何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笑老头打开话匣子,将此间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下,把方剑明听得甚是惊异。

原来,在这个地方,近一个月来,当地的农夫每到深夜的时候,都会听见半空有河水流动的声音,他们以为出了什么怪物,出门一看,却只见得半空有一副像画卷一般的东西,飘飘荡荡的从他们的屋顶上飞过,速度极为的迅速,他们还没看清那画卷上有些什么,那画卷就远远的飞去了,农夫们以为是什么鬼怪,向当地的官府报案,查了几天,那些官差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这事让江湖上的人听见,就有人传言这副画……

卷是武林四大圣书的“天河宝录”,这一下,各派各门纷纷派遣高手到此,武林中的独行客也到了不少,有名的无名的都想争夺这件武林异宝,笑老头来此已经有了三日,他却是没有看到天河宝录的出现,要不是那些农夫们信誓旦旦的说真有此事,笑老头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那里还会在此逗留下去,方剑明又那里能和他相遇!

方剑明听了笑老头的叙述,心中暗自惊异,这个天河宝录的出现,也不知是真是假,一下子就吸引了这么多的武林人前来窥探,单是明着来的人就有这么多,那暗中潜伏着的更不知要有多少,何况还有一些人在来此的途中,他一想到有一部分人也许就在来此的途中,心头一亮,暗道:“义父他老人家说不定就是此中的一位,天河宝录乃武林异宝,义父听到这个传言后,八成也会赶来凑热闹,横竖没有事,我就此逗留数日,还有可能会遇到义父,这岂不是要胜过我去找他!”

心中打定注意,同笑老头喝酒聊天,心中十分的爽快。吃喝了小半会,只见那两个异族汉子猛地大笑起来,他们是靠窗而坐,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形,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们大笑过后,站起身来,一人从怀中拿了一锭银子,随手仍在桌上,抬脚就走,那里知道他们抬脚走了不到三步,脸色猛地一变,两人不约而同的翻身而起,在空中打了一个筋斗,落回原地,双脚点在楼板上竟是毫无动响,可见他们的修为着实不浅。

“妈的,是什么人跟我们兄弟过意不去,难道你们中原人是这般待客的吗?”

左首那个汉子一脸恼怒说道。

没有人说话,右首那个汉子眼光一扫在桌的人,眼光落在了同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两个汉子身上,这两个人离他们最近,要搞鬼,对于他们来说十分的方便,右首汉子眼光扫向他们,两人微微一笑,却是没有说话,右首异族汉子见了,心头狐疑,两人个异族汉子互相看了一眼,只见左首那个异族汉子低头想了一想,对他兄弟说道:“弟弟,既然有人为难我们,我们就从窗户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这般大的胆子,不把我们两兄弟放在眼里,居然敢拦住我们的去路!”

说完,两人作势欲走,只听得有人哈哈一笑,道:“慢着,在下有话要说!”

一个人缓缓的战了起来,正是那两个汉子其中的一位,也就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洒脱的汉子,两个异族汉子见是他刚才再搞鬼,脸色均是怒气横生,左首的异族汉子骂道:“他妈的,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中使坏,不说清楚,我们与你没完!”

洒脱汉子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我是谁,你们不必知道,我问你们,你们这一路欲意何……

往?不说清楚,我也与你们没完!”

两个异族汉子听了对方的话,脸色急变,好想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家查知,心中感到恼怒,左首异族汉子冷冷一笑,道:“你管我们要到那里去,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阁下最好少管闲事,免得惹火上身!”

洒脱汉子听了,冷笑道:”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我可是清楚得很,说,你们到底要到那里去?”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右首异族汉子听他语气咄咄逼人,那里还能忍耐得住,大喝一声,道:“听说中原武林功夫千变万化,高手辈出,老子来会会你这个狂傲的家伙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身形一起,凌空翻落而到,一掌劈下,洒脱汉子单掌一翻,手掌急速打出,同他硬接了一掌,“砰”的一声,右首异族汉子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又退回了原地,而洒脱汉子却是身形微微一转,大笑道:“瓦刺高手也不过如此!”话犹未了,身形陡地一跃,如同一只飞鹰一般凌空而起,伸手一抓,就抓到了对方的头顶,左首汉子见了,大喝一声,正要上前,那里知道一道剑风迎面刺来,竟是快速无比,那里还有闲余时间去帮他的兄弟,气走丹田,将真力运到手掌上,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就去夺对方的宝剑。

这个出剑的人正是和洒脱汉子同处一桌的汉子,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使剑汉子朗朗一笑,笑声中,手中宝剑挥动,剑光划过一道诡异之极的角度,急如下了一场暴雨一般,洒出无数的剑影,偏袭对方周身数十处穴道,端的是惊人之至!那左首异族汉子那里料得到对方的剑法如此高明,再说了,就是他再警惕,做好了准备,人家这一剑使出来,他也是万万逃不过去,只听得有人用惊异的声音说道:“华山‘暴雨剑’,好剑法!你的岁数不大,就有这般成就,莫非你就是十大公子之一的‘七情剑’孔海山!”

那使剑汉子又是一声大笑,头也不回的道:“在武当派长老这等使剑的高手面前,在下这点剑法算得了什么,武当的‘太极剑法’才是大大有名呢!”说着话的一霎时,身形跟着剑光走动,剑尖在那个异族汉子身上刺了三剑,他这一剑招一共出了九九八十一剑,只刺中了对方三剑,对方的武功却也不可小觑,本来这三剑刺中的是对方的穴道,应该是能够点住对方穴位的,那里知道这个异族汉子身上穴道着实古怪,使得也不是绝顶高手使得“移穴换位”,剑尖只在他身上刺了三个小窟窿,流出一点鲜血而外,没有受到重伤。

孔海山这一剑刺出,旁边的洒脱汉子连接三掌劈退了另一个异族汉子,他的这三掌一气呵成,急如闪电,一掌……

快过一掌,当真不下于孔海山的剑法,孔海山的剑尖刺中左首异族汉子时,洒脱汉子大喝一声,身形一起,到了那右首汉子的头顶,一掌斜劈而出,那右首汉子刚躲过了他的连环三掌,焉能还有机会再躲,匆忙之间,将脑袋扭开,“啪”的一声,肩头中了狠狠的一掌,那汉子吃了这一掌,身形歪歪倒倒的倒退了八尺距离,撞翻了桌子,酒碗,菜盘乱飞,“乒乒乓乓”直响,弄得满地狼藉。

左首汉子中了孔海山三剑,又见得兄弟被打中,眼看这一掌受得不轻,丢下孔海山,飞身而起,落到了那人身边,一把扶住了他的兄弟,着急的看着兄弟,见兄弟只是受了重伤,没有性命之忧,一双怪眼一翻,脸带怒容,看着孔海山和洒脱汉子,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兄弟过不去?”

洒脱汉子哈哈一笑,却是对着孔海山微微一拱手,道:“孔大哥,好剑法。”

孔海山睁大双眼看着他,笑道:“尊驾莫非是……”

他还没说出口,就听得有人淡淡的说道:“他是昆仑派的弟子,依老夫看来,‘昆仑追风掌’使得这般快捷,人又这般年青……嘿嘿……你应该是那个江湖十大公子之一的‘昆仑三少’吧!”

“昆仑三少”四字一出口,孔海山脸上显出大喜的神色,叫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令狐老弟,我瞧了令狐老弟半天,险些看走了眼呢!令狐老弟把我认出来了,我却没有认出你来,真是惭愧,惭愧!”‘昆仑三少’令狐乐呵呵一笑,道:“孔大哥怎么能这般说,孔大哥身上配着宝剑,又是如此的有气度,稍微有江湖经历的人,只要多多观察一番,自会猜出是孔兄,而我身上毫无特征,旁人要看出来,除非见过我的面容,这也怪不得孔兄了!”

两人又是大笑一声,两个异族汉子见他们只顾大笑,却是不理他们二人,心中恼怒得很,正要发问,却见孔海山转过头来,对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还不说出此行的目的吗?”左首异族汉子咬了咬牙,道:“我们兄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孔海山见他们到了如此地步,还不从实招来,脸上显出一丝怒容,喝道:“你们还要狡辩吗?我一路跟着你们,从京师到此地,大约也有数千里的路程,途中你们说过什么话,我还看不出来吗?”

两个异族汉子听他说一直从京师跟到此地,而他们居然没有发觉,心中又惊又怒,脸色更是变得十分的难看,左首汉子惊异的问道:“你说你从京师跟踪我们而来,却是为何?”孔海山脸色一正,道:“事到如今,你们两个人还不从实招来,你们的身份我早已知晓,难道要让我和令狐老弟出手逼你两位,才肯……

说吗?”

右首那个异族汉子受了令狐乐的一掌,受了重伤,此时忍着伤痛,强言怒色的道:“好一个大明朝的子民,我们兄弟的身份,你当真知道是什么吗?”令狐乐听了,哈哈一笑,道:“正因为你们身份的特殊,我才跟着你们,可笑你们两个傻瓜还兀自不觉,连我都看出了孔大哥在你们后面跟着,你们却是毫无所觉,你们瓦刺人难道就这般愚蠢吗?”

这话一说出口,立时在酒楼内炸开了锅,有人低语起来,显然是在议论两人的身份,右首异族汉子脸上一红,道:“既然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还有胆子与我们为难,你们不怕朝廷找你们的麻烦?”孔海山笑道:“朝廷要是知道你们这一行的目的,首先要找麻烦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两位供使吧!”

这是孔海山真正的提到他们“供使”的身份,孔海山有意无意的点破了他们的身份,叫他们十分的尴尬,原来瓦刺供使来到明朝以后,一般是住在京师,很少外出,他们却到了远离京师,到了次地,怎么不叫别人起疑,二人将数十道目光怀着不同的心思瞧着他们二人,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意来,他们此行并非为别的,确实有一桩大买卖和一些人做,一旦成功,他们回去后,必会受到重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尽他们挑选,可是一旦败露出去,他们除了一死,没有很好的选择,所以他们一路上装作游山玩水,确实到了不少的地方,那里知道他们的行踪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一路跟踪在他们身后,他们居然是毫无所知。

左首异族汉子听了孔海山的话,恼羞成怒,道:“不错,我们正是瓦刺的供使,如今你们知道我们二人的身份,还敢阻拦我们的去路吗?”

令狐乐笑道:“你们两个真是笨蛋啊,你们作为供使,不好好的待在京师,偏偏要到这个地方来,除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办,还有什么会令你们这些人出来受到风吹雨打!说吧,你们这一行,目的何在,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猜出了一个大概,我们之所以要叫你们亲口说出,为的是给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要是再不说,除了死路一条,谁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话刚说完,却听得有人淡淡的说道:“两个公子,老夫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们的语气这般咄咄逼人,倒要请问一下,这两个瓦刺的供使到底想做什么,老夫看他们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说出令狐乐身份的人,孔海山和令狐乐回头看去,见是同那个美人坐在一块的马脸老者,头上的一顶黑色小帽,甚是滑稽,令狐乐嘿嘿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魔教的一位长老吧?”

马脸老者沉声道:“不错,老夫正……

是魔教的长老,名叫马林,我和你的父亲昆仑掌门令狐云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他向你提到过我没有?”

令狐乐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原来是马伯伯,令狐乐在这里见过你老。”

马林淡淡的道:“不必如此多礼,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还请令狐贤侄给我们说说看,要真是见不得人事,嘿嘿,老夫说不定真要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令狐乐向孔海山看了一眼,孔海山笑道:“令狐老弟旦讲无妨,有什么要补充的地方,我来说。”

令狐乐哈哈一笑,道:“这个正好,我还怕我说得不清,冤枉了这两个瓦刺供使,孔大哥一路从京师跟来,想必知道的比我还详细。”说完,看着两个异族汉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二人可是要到福建沿海去?”两人听了,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大概是默认了,令狐乐见他们没有承认,道:“你们前些天,在客栈里说的话,难道就这么快忘记了吗?一个说‘此行到了福建沿海,什么事都好办了’,另一个却说‘话虽所此说,然而这一路上还要小心为妙,我们到了福建就可以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王振叫我们一路小心那些中原武林高手,走了这么多天,江湖屑小倒是遇见了不少,好像没有什么高手啊!’两位,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两个异族汉子听后,脸如死灰,半天没有吭声,令狐乐冷笑一声,道:“这就算默认了吧?众位,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要不是心存不轨,怎么会有如此神态!据在下看来,这两个人定是到福建沿海去勾结倭寇,图谋不轨!”

孔海山接着道:“也许有人不相信我们的话,以为他们虽然是瓦刺人,出京是为了看看中原的大好河山,不过,我能够肯定,他们确实是去见福建沿海一带的倭寇首领,此刻在他们的身上有瓦刺首领也先的亲笔,我们叫他们拿出来,便知其中的内情。瓦刺人对大明朝窥视已久,可恨朝廷的一帮昏庸之辈,无视瓦刺的存在,整日除了吃喝玩乐,无所作为,尤其是东厂的王振大太监,一手遮天,同瓦刺人暗地勾结,陷害忠良,于谦于大人三番五次受他陷害,派人暗杀,所幸天佑于大人,没有被这奸贼陷害,如今这两个人正是王振和也先密谋派出来的探子,到福建同倭寇首领结盟,以便将来造反的时候,南北呼应,众位,你们说说看,这两个瓦刺人该不该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功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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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他一出手,就发出了这么强大的内家真力,知道他想在几招之内把自己抓住,心底暗自冷笑,刀也不出,他不敢使出少林龙爪手,生怕被人认出来,只是用普通的拳脚功夫和史长义对打起来。两人在屋顶之上打了数招,方剑明渐感不敌,这史长义不仅内功精深,就是一套掌法也是精湛得很,使出来既然是武林中的神妙无比的掌法。

这史长义使的其实是武林中很少见到的“兰花掌”,这兰花掌原本同很多的掌法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关键就在于到了史家这一代,也就是史长义身上,他进过三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将兰花掌练到了一个极高的顶点,在兰花掌里夹杂了点穴的功夫,每一掌打出,掌风偏袭对手的数处穴道,令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掌风扫中穴道,一般的人一被扫中,早就被点住穴道,休想动弹。像方剑明这个级别的高手,已是进入了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被掌风打中,也得生疼好一会儿,如果被他打实穴道,也会被点主穴道。

方剑明使的是普普通通的武功,那里会是人家对手,数招一过,早已相形见绌,险象环生,龙碧芸在一旁看了,心中暗道:“这少年的武功并不只此啊,怎么不使出看家本领呢?他身上不是有刀,到了如今还不拔刀!”

她刚想到这儿,就见方剑明被史长义的掌风扫过“秉风穴”,方剑明身形一滞,史长义哈哈一笑,喝道:“小贼,你给我躺下!”左掌一劈,劈到了方剑明的“神道穴”,来势之快,犹如闪电。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脸色陡地一变,喝道:“未必!”身形突然一跳,霎时转到了史长义的右侧,伸手一探,去拿对方的肩头,身形之快,之古怪,实在叫人看不出他是怎么躲过史长义刚才那一掌的。

史长义见了,微微一怔,见他这一掌来得好不迅速,竟是被他硬逼退了三步,老脸一红,大喝一声,飞身跃起,朝方剑明当头一掌击下,方剑明脚踩着屋瓦,身形颠颠倒倒的,拳打脚踢,毫无章法,破绽百出,史长义本来一掌就要打中他的胸膛,那里知道他却是一转,滑了开去,回了史长义一腿,慌的史长义急忙接招,这样几下过后,史长义越打越是心惊,拿方剑明一点办法也没有,相反还被方剑明一套古里古怪的掌法逼得向龙碧芸那里移动,只见方剑明一会儿是斜躺着睡觉的姿势,一会儿是倒过身来用双脚去踢史长义,下一招却是双掌一合朝史长义倒下,用头去撞他的胸膛,他伸掌去抓他的脑袋时,方剑明身形一转,已是到了他的身后,一腿拦腰扫到,腿风凛然,吓得史长义一个长身,跳起一丈高下,从方剑明头顶落下,一掌夹着万斤力道击到,掌风吐出,已不……

是先前那般牢牢的控制在手掌三尺以来,而是霹雳啪啦一声,掌风如一道山洪一般涌向方剑明,掀起了片片的屋瓦,屋瓦在空中飞舞,相互撞击,断裂无数。

龙碧芸本来是站在他们的一丈开外,见史长义一掌击出,早已料到这一掌势不可当,娇躯微微一晃,如鬼魅一般退出了数丈外,静静看着他们二人。

方剑明陡地长啸一声,身形闪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众人见了,尽皆心惊,就是龙碧芸也忍不住轻轻的道了一声“咦”,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方剑明的身影一分为八,一道一道的掌风连接打出,史长义大喝一声,人在空中,左掌飞出,轰出了十二层的内家功力,他这一掌打出,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卷出,只听的“噼里啪啦”之声不断,房屋摇摇欲坠,“轰”的一声,方剑明的双掌与史长义的双掌一结实,那幢房屋竟是吃不住发出的超强内力,纷纷往下掉东西,两人身形一起,那幢房屋“轰隆:一声,塌了下去,方剑明人在空中,猛地一翻伸手在史长义的肩头拍了一下,如鬼影一般从他侧面滑了过去,低声道:”史庄主,我要是淫贼,我这一掌就不会如此简单了”

话犹在耳,方剑明的人已是冲天而起,远远落在了另一幢屋顶上,身形一起,犹如从地上射出的一只离弦之箭,就要远走高飞,那里知道方剑明刚一起身,只见眼前人影一晃,龙碧芸笑吟吟的俏脸出现在前面,右手一拦,一股强大的内家真力分作七条长龙,向方剑明卷到。方剑明有心和她试试究竟是谁的内力更强,身形一晃,使出了麒麟八变的身法,身躯又是一分为八,分不清那一个才是他真正的身躯,左掌一翻,洒出一片掌风,那掌风如同一只恶极了的猛兽一般,吞下了龙碧芸发出的七条长龙,一时变做一过小型的龙卷风卷到了龙碧芸的身前。

龙碧芸却是面带微笑,如一个圣女那么纯洁,也不见她是怎么动手的,那股龙卷风到了她身前一尺,轻轻的掀起了群摆,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方剑明见了,大吃一惊,暗道:“她莫非到了‘练神还虚’的无上境界,不会啊,义父当年正在为这一境界而苦恼,她看起来至多比我大不到一两岁,如此年纪难道就到了这般境界!不可能!”却见龙碧芸微微一笑,站在远离自己两张开外,小嘴一张,道:“阁下这就要走了吗?”身形冉冉升起,史长义此时已回到了院子里面,抬头看着他们,大家见了龙碧芸莲足底下像是托着一股无形的真力,如同仙子一般升起,那些史家庄的家丁护院就像是见了真正的神仙一般,满脸的痴呆像,史长义和他的妻子两人相顾骇然,而他的儿子,那个青年史丹枫一脸惊羡的看着龙……

碧芸,史长义见了儿子的神情,神色一黯,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剑明见龙碧芸缓缓升起,知道她要使出杀招,务必要将自己阻拦住,哈哈一笑,身行也是缓缓升起,双眼射出一道黑色的精芒,灼人心魄。

只见方剑明以诡异之极眼光看着龙碧芸,笑道:“龙姑娘果然不愧为“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的女弟子,不过,在下为了求一条生路,只好得罪佳人了!”双掌一翻,身形移动,朝龙碧芸冲了过去,人在途中,犹如懒龙伸腰一般,一双手掌摇摇对着龙碧芸打出,龙碧芸还是那幅迷人的微笑,见状道:“阁下好功夫,不知道是那一位前辈的高弟!”玉手在身前一放,做了一个莲花手的姿势,一股暖和之极的劲道迎着方剑明一股霸气十足的天蝉真力打了过去。

原来方剑明在断崖下的那几年,业已把体内的三股内力清晰的分辨出来,天蝉刀如今没有在往他体内输送真气,少林寺的内功心法,他已是有着一定的深度,他同史长义先前的过招,运用的是少林寺的内力,后来觉得不是对手,急忙运起了天蝉真力,将史长义打败,接着又和龙碧芸接了一招,发现对方的武功实在太高,就将全身的天蝉真力云集到手掌,务求一掌震开对方,逃出去。

两股超强内家真力一接,爆发出一声空气的撕裂声,一层一层的真气以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排开,两人所站立的那幢房屋轰隆一声,霎时倒塌,夜色之下,只听方剑明闷哼一声,道:“莫非这就是四大圣书的‘春夏秋冬笈’”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龙碧芸眉头一皱,道:“阁下何必作困兽之斗呢,在‘春夏秋冬笈之下,还没有人能够逃得出去。”

龙碧芸就算是皱眉,姿态也是那么的动人,方剑明看了她如同仙子一般凌空一跃,到了自己的身前,伸出纤纤玉手,点向他的胸前大穴。

方剑明突然哈哈一笑,纵身而起,像是见到了阎王的招魂幡一般,躲过了龙碧芸的纤纤玉指,向着麒麟鼠所在方位打了一声口哨,麒麟鼠吱吱一声,急如闪电的跳到了方剑明的怀中,方剑明身形一起,飞跃开去,龙碧芸见他要逃,小巧的玉鼻一哼,笑道:“阁下难道就这么惧怕我吗!”娇躯微转,面朝方剑明跃出的方向,一双白玉般的纤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在往内一推,一股热浪般的真力自她的玉掌内推出,那股热浪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追着方剑明跑出了十几丈外,方剑明猛地一回头,劈空一掌劈出,方剑明“哇”的一声,身形在空中一滚,翻落了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龙碧芸身形一动,来到了方剑明的落身之处,四下里一扫,脸色微微一怔,居然没有感觉到方剑明的气息所在,接着暗运内家真……

力,发出一股超强的气劲,方圆十丈都在她发出的气劲笼罩之下,连一只蚂蚁的呼吸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奇怪,还是没有发觉方剑明的方位,龙碧芸自出山来,还没有人能够在她的手底下逃走过,方剑明还是第一个从她手下逃走的人!

龙碧芸收回了气劲,身形一跃,迎着史长义夫妻和史丹枫走了过去。

方剑明一落下去,急忙施展开麒麟八变的身法,一晃而出十几丈外,跳进了一个漆黑的角落,这个角落离龙碧芸所站立的地上大约有十五丈远,方剑明屏住呼吸,将身心一沉,如同一个睡着的人,大地和他几乎融为了一体,方剑明在危机时刻不由将藏着体内的“大睡神功”激发了出来。本来他的大睡神功内力是藏着头部的穴位之中,这么几年来,只有很小的一点进步,可是在他体内,那两道天蝉真气和少林内功心法真力见了它,往往要退避三舍,却是不知为何。

方剑明平时的时候很少去运用它,只有在练“大睡神功”的时候,才会将它调动起来,因此把它养成了懒惰的真气,这会儿,方剑明一心想躲避龙碧芸的查探,就将那道真力调动,在体内缓缓的游走,在浓黑的夜色之中,龙碧芸一双漂亮动人而又灼人的眼神朝他这里票来,方剑明浑身一紧,大睡神功在体内慢腾腾的走动,他还担心龙碧芸的气劲可以查探到他,那里知道龙碧芸的眼光在他藏身之处瞟了一眼,那一眼居然有一种迷茫的神色藏着里面,方剑明看得清清楚楚,暗道:“咦……奇怪,她没有发现我吗?”见龙碧芸飞身而去,等了一会儿,四下里安静了下来,他才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危机过后,才发觉身上的内伤已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他不敢回客栈,出了这个地方,借着淡淡的月色,远远的离开史家庄,出了十来里路,见前面好像有一座破败的庙宇,他飞身落到庙宇的房檐上,低头仔细看了一下,确定里面没有人住,这才跳进去,只见这个庙宇大概有许多年没有人住了,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正中是一个大殿,大殿上有一个缺了一只胳膊的佛像,方剑明认得那是文书菩萨。他走进了大殿内,扫开一个地方,盘膝坐好,叫麒麟鼠在一边为他护法,暗运真力,在体内缓缓的走动起来。运行了几个周天,他内伤有所好转。这四大圣书之一的“春夏秋冬笈”果真厉害,要是他没有天蝉真气和大睡神功的真力,光凭少林寺的真力,万万不是她的对手。

见天色微微有些透亮,他又调息了两个大周天,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麒麟鼠端坐在大殿门口,还在为他把守着门户,方剑明心中一暖,站起身来,麒麟鼠回头一看,见他业已好转,吱吱一叫,跳上前来,方剑明将手一张,麒麟鼠跳到了他的怀里,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的,逗得方剑明呵呵直笑,末了,方剑明将它放下,道:“阿毛,昨晚真是倒霉头顶,要不是我担心那个小丫头在夜里使坏,也就不会发觉那个采花贼的行踪,害得我如今成了采花贼,怪不得那个算命大叔说我进城以后,麻烦不断,当真有些道理啊,也不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中年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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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的人听了这话,有一些人的心中又惊又怒,他们都是大明的子民,虽说是江湖中人,一点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然而遇到这种事,哪能不义愤填膺,而另一些人却是面无异色,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那个坐在角落的孤独汉子,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向这头看上一眼,显得极为的孤僻,冷漠和无情!

只听得有人怒气冲冲的道:“此话可是当真?”

孔海山扭头看去,见是那个老道士,刚才就是这个人说出了他的身份,只听孔海山笑道:“前辈,在下所说的话句句是真,不信的话,可以叫他们把书信拿出来!”

他话刚说完,只见那个左首的异族汉子从贴身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阴笑道:“你们要看的是这个吗?”令狐乐脸色一变,喝道:“你想做什么?”左首异族汉子冷笑一声,猛地大喝一声,内力一发,将手中的信封连同里面的书信震得粉碎,令狐乐和孔海山出手已是来不及,两人同时飞身而起,一掌打在了那汉子的身上,那人“哇”的一声,张口洒出一口鲜血,身形颠颠撞撞的退到了他兄弟的怀里,只见他的兄弟抱着他,失声惊叫道:“大哥,大哥,你……”

这几下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左首异族汉子已是被两人打中,张口喷血,方剑明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听到这两个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怒火,及见那瓦刺人被孔海山和令狐乐两人打中胸膛,狂喷鲜血,人也是软软的倒在另一个瓦刺人的怀里,奄奄一息,心中却是感到有一种悲哀,那个瓦刺人刚才还好端端的,这一下就成了一个将死的人,人的生命当真是不由自己决定!

另一个瓦刺人抱着受了两掌的兄弟,恶狠狠的看着孔海山和令狐乐,冷笑着道:“你们两个跟我记着,他日我们瓦刺大军踏破你们大明的河山,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二人。”低头见怀中的兄弟早已没有了生气,哈哈一声狂笑,看着这些中原武林高手,大叫道:“不错,我们正是来和倭寇密谋的,你们大明朝的皇帝昏庸无能,弄得民不聊生,我们的国师,武力盖世,我们的公主,神机妙算,无所不能,我们的大天师,天下无敌。他日必会发兵攻打你们大明,让苍生安居乐业,这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中原武林高手不要妄图去向你们的皇帝告密,如今他被王振玩弄于鼓掌之间,那里会听得你们的话。你们杀了我,也是无济于事!”

说着,一把抱起他兄弟的尸体,向前就走,见孔海山用剑尖指着他,冷笑一下,道:“你们二位最好杀了我,免得他日我为我的哥哥报仇,杀光你们的师门!”孔海山迟疑了一下,大笑道:“好,我不杀你,杀了……

你,不见得我是好汉,你们瓦刺人若是真有胆子,发兵攻打我们,我定叫你们有来无回,留着你,到时看看我们中原武林高手如何灭你们的威风!”

令狐乐听了孔海山的话,跟着笑道:“不错,孔大哥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刚才我们联手杀了你的哥哥,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本来是要连你也不放过的,如今你既然这般说,那么且留着你的一条狗命,他日再来中原,我决不会手不留情!”

那异族汉子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高抬着头,抱着他兄弟的尸体,一步一步的下得楼去,没有人出手拦住他的去路,他刚走了不久,只见得那左首第五张桌子的那一帮人在中年人的带领下,匆匆的下楼而去,笑老头见他们下去后,对着方剑明笑道:“小子,知道这一伙人是何方神圣吗?”方剑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笑老头低声说道:“他们是飞鹰堡的人,那个中年人是他们堡内的副堡主,武功还算可以,就是为人不怎么样,你看,他们下楼去,必定追上那个瓦刺人,同他交好!”方剑明听了,急忙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他们飞鹰堡敢冒天下知大不韪不成?”笑老头只是笑着,嘻嘻笑道:“国事莫谈,国事莫谈!”没有说下去,大叫着要方剑明喝酒吃菜。

方剑明对这个笑老头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可是见了他的模样,动作,一点都不像一个高手的样子,刚才上楼的时候,方剑明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那飞鹰堡的黑衣男子就被他击退,显然也不是平凡之辈,心里想了半天,始终没有将这个人的身份想出来。武林中的高手不知凡几,有名的就是那么数十个,没有名的呢,恐怕不知道要有多少,这些人因为不爱出风头,或者别有隐情,没有被天下人知道,你也不能不说人家是高手,只要人家有本事!

又喝了一小会儿,白袍青年笑着向他们二人告辞下得楼去,他起身的时候,从腿边拿出一根细长的竹子出来,在前面探着走路,方剑明见他眼睛虽有不便,然而在竹子的引领下,竟是丝毫不差的到了楼梯口,并缓缓的下楼而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只见孔海山和令狐乐二人已是和武当派的那几个人笑着,吃着,他们的眼光不时的瞧向魔教的人,又过了一会,魔教的人也扔下银子,付了酒菜费,匆匆下楼而去,那美人临走之前,向方剑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剑明见他们要离开,也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眼神同美人的目光一接,方剑明又是呆了一呆,暗自嘀咕道:“好像在那里见过她,怎么这么熟悉!怪了,怪了!”

魔教的人一走,立时上来不少的江湖人,吵吵闹闹起来,方剑明也是吃饱喝……

足了,看了看笑老头,笑老头呵呵一笑,伸手去怀里掏银子付帐,掏了半天却是掏不出一文钱来,脸上还兀自嘻嘻笑着,方剑明见他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掏出,心头暗笑道:“还说请我喝酒呢,身上没有银子,不要说请我喝酒,就是你的酒菜费都不没有,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人家还当我们是来吃白食的!”

口中却是哈哈一笑,道:“笑前辈,这一顿算我请客了,改天再请我喝酒也是不迟,反正前辈的这一顿酒我是喝定了!”方剑明之所以如此说,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不想给笑老头脸上难看,明明说好了的是笑老头请客,末了却是方剑明掏腰包,再脸皮厚的人那里还能不脸红。笑老头听了,哈哈一笑,道:“哎呀,今天出门没有带银子,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我请客的,反倒要你花银子,好……好,既然老弟这般爽快,我下次一定请老弟到江南的烟雨楼好好喝上一顿!”

方剑明那里知道什么烟雨楼,闻言只是呵呵一笑,当下二人一鼠下得楼去,出了酒店的大门,方剑明问道:“笑前辈,这个地方你来了好几天,应该比较熟悉,不知道那一家客栈住起来要方便一些?”笑老头听了,呵呵一笑,用手抓了抓后脑勺,道:“不瞒你说,我这些天不住在客栈里。”方剑明奇道:“不住客栈住在那里?”

笑老头笑道:“这山上有一座破庙,没有人住,我就住在里面,又无需花银子,还不受客栈小二的气,何乐而不为!”方剑明听了,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穿着确实是简单到了极点,比自己的穿着不知道还要差了多少,方剑明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件蓝衫,乃文若望当年穿过的衣衫,他出来以后,就没有换过,路途中遇见了河水,他就脱下来洗,用内功烘干,只消半刻时间就可以完毕,他低头想了一想,说道:“前辈,你还要在此待下去,等着天河宝录的出现吗?”

笑老头道:“是呀,我都来了好几天,不能白跑一趟吧!”

方剑明笑道:“我一个人住客栈,也是无聊,不知道前辈的仙居是否还能容纳小子。”笑老头听了,大笑起来,道:“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果然真是如此,既然你不嫌弃老夫的那个破庙寒冷凄凉,我又怎么会拒绝。”说完,带着方剑明出了镇上,走上山间的小道,饶了几个小山头,爬上了半山腰,只见在山腰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果真有一件庙宇。

走到近前一看,庙宇破破烂烂的,里面该有的东西没有,不该有的东西居然有了,地上丢着不少的鸡骨头,破酒坛子,这个庙宇不大,只有院落和两间屋子和一个正殿。

笑老头笑嘻嘻的叫方剑……

明随处看看,他一个人跑到一间破屋内,说是给房方剑明收拾屋子,方剑明本来想亲自动手,无奈笑老头执意不肯要他动手,说他碍手碍脚。方剑明只好待在外面,麒麟鼠到了此地,早就不知跑到那里去玩去了,这是山中,有不少新奇的东西在等着麒麟鼠去发现呢!方剑明看了看院落,见地上都是些鸡骨头和破酒坛子,他在院落的一个角落找了一把烂笤帚,将这些东西都扫到了角落里,院落顿时显得也很清洁,他见笑老头还没有出来,只好一个人走进了正殿里,这个正殿内,在左首的一个角落里,居然还扣着一口大钟,地上还放着几个蒲团,那几个蒲团打扫得干干净净,似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方剑明见了,心中十分的惊奇,这个破庙居然还有人来造访,这个笑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方剑明正在打量着正殿的情况,却听得身后有人冷冰冰的道:“你是何人?笑老头呢?”方剑明吓了一跳,猛地回身过去,这个人来到他的身后,他居然没有发觉,这人的武功未免太高了吧,要是人家想加害于他,他有几成的把握能够逃出!方剑明惊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仔细的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在正殿门口如松树一般站着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那人长眉入鬓,大眼高鼻,眉目之间有一股冷峻之色,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屹立在正殿门外,自然就产生一股王者之气,他站在门边,就算有千军万马在前,谁也不能将他逼退!方剑明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超绝的气劲向他逼了过了,急忙将天蝉真力运起,在体内游走,双眼黑光一闪,冷冷的迎着对方的眼神对去,没有丝毫的畏惧。两股气劲在半空相遇,只听得轻微的一声震动响,方剑明的身躯一步,两步,三步……整整的退了七步,正好退到了一个蒲团边上。那中年书生却是动也不动,一双冷电般的眼睛看着方剑明,突然淡淡的道:“你的功夫还需多多修炼,如今武林风起云涌,青年高手辈出,你想在年轻一辈中独领风骚,还需自己的勤学和体会!否则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亮,躬身一拜,道:“小子受教了!”

他话刚说完,却听得那个中年书生身躯一颤,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用手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巾,堵在嘴角,一边咳嗽着,一边走了进来,方剑明见他好像身有重病的样子,急忙问道:“大叔,你……”却见那人抬起头来,道:“你叫我什么?大叔?少年人,什么都不要问,去给我弄些木材来,在这里烧起一堆火,天冷了!”说着,也不去看方剑明,兀自找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好像知道方剑明就一定要听他的话似的。方剑明呵呵一笑,到了正殿外……

,偷偷的看了笑老头刚才所进的屋子,里面居然毫无动静,方剑明心头奇怪,这些武林人真是奇怪的很,行事往往是不可思议,他也懒得去瞧笑老头是否在屋里,到了破庙外,走了不下一里路,遇见了一小片树林子,他在树林子里拾了不少的木材,抱着回到了破庙,进得正殿,只见那中年书生坐在蒲团上,闭着双目,静静的坐着,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双眼一睁,方剑明把木材堆放在大钟旁边,从中拿了三分之一出来,架在正殿的中央,正要点火时,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火折子,朝中年书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看,中年书生见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火折子,递给方剑明,方剑明点着了火,把火折子还给中年书生。中年书生向燃起来的火堆靠近,见方剑明还站着,问道:“你怎么不去拿一个蒲团来坐?”

方剑明笑道:“这些蒲团是笑前辈用了招呼客人的,小子怎敢越礼!”

中年书生冷笑一声,道:“愚蠢,你既然来到这里,就是他的客人,难道不能坐吗?再说了,就算你不是他的客人,坐了他的蒲团,他又拿你有什么办法!”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只好找了一个蒲团,放在火旁,坐下烤火。中年书生见他坐下后,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腰间插着的“蓝潮箫”,脸皮不知为何微微的一皱,问道:“你腰间插着的可是蓝潮萧?”方剑明听了,心中吃惊,这个中年书生怎么会知道他腰间的短箫是“蓝潮萧”,据文若望说,这根“蓝潮萧”在武林中是没有什么名气的,天下能够认识这是“蓝潮萧”的人,几乎没有,除了他们夫妇二人,恐怕就只有那个神秘的“武林万事通”知道外,没有人知晓,这个中年书生是什么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蓝潮萧”的来历,方剑明点了点头,道:“不错,晚辈身上短箫的正是蓝潮萧,不知前辈是如何看出来得?”中年书生冷冷一笑,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是谁?”

方剑明听他没有回答,而是又问自己的姓名和师门,心中本来有些不高兴的,那里知道一碰上对方的眼神,却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晚辈方剑明,我的师父是少林寺的清成。”

这个中年书生身上有种方剑明从来没有见过东西,这东西就是一种威严,方剑明自他一进来,就被他的威严所控制,方剑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低头,心中既感不安又感惊异。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这个中年书生身怀超强的武功,平时作人都是极为的严厉,又极为的藐视礼教,很少有人和他交往,只和几个有数的武林高手往来,性情洒脱虽洒脱,然而严肃起来,就是十头老黄牛拉也拉不住他所想做的事!方……

剑明自小很少受到管教,养成了懒懒的性情,又加上他贪睡的原因,不管是师父,还是义父刀神,甚至和他在断崖下相处了数年的圣姑白依怡,待他都没有威严的地方,如今碰上这个为人如此的中年书生,刚才又同他暗地里较量了一下,方剑明显然不是对手,早在心地下埋下了畏惧的心里,那中年书生又刻意露出一副威严的神态,倒把方剑明弄得像一个十分懂事的孩子一般,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

中年书生听了他是少林寺的弟子,“哦”了一声,问道:“你是少林俗家弟子么?”房间明笑道:“不是,我的师父虽然是少林和尚,但我却还不是真正的少林弟子!”中年书生又“哦”了一声,道:“你肩头的大刀是什么刀?我怎么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煞气!”方剑明听了,心中又是吃惊,这个中年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见识怎地这般不凡。方剑明可不想跟他说明这就是少林七绝之一的天蝉刀,他虽然和小老头认识,但是不能保证他不是坏人,再说了,就算他是好人,这天蝉刀能说给外人听吗?传出江湖去,他还想不想混了!方剑明迟疑了片刻,才才期期艾艾的道:“这把刀是一个武林异人送给我的,他说这把刀杀气太重,叫我不可轻易出刀,我也不知道这把刀叫做什么名字。”

中年书生“喔”了一声,一双电眼紧盯着他,道:“是吗?”

方剑明硬着头皮,说道:“不错,这把刀确实杀气太重,小子的确不知它的名字。”中年书生看了看他的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突然又咳嗽了一声,伸出双手,向火堆靠近了一下,却是没有再说话了。方剑明见他不说话,心中高兴,这个中年书生无形之中给他一种压力,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快,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对他生不出恶意来,似乎早已把对方当作一个严厉的叔叔伯伯来看待,既有些怕他又有些敬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中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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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暗自嘀咕了半天,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了人语声,他将麒麟鼠一把放下来,走到庙宇的破门处,从一个口子往外一瞧,只见远处有一条大道,那大道上正有六个人大声说着话,肩头都杠着农具,方剑明见他们是出来干活的农人,放心不少。回头向麒麟鼠一招手,麒麟鼠跑到了他的身后,方剑明推开破门,一人一鼠出了破庙宇,绕到了大道上,方剑明紧了紧肩头的包袱,低声的道:“昨晚要是我狠心一点,给他们来一点火器,非得把史家庄变为火家庄不可,这火器我好歹得看好了,别人不能用,但是威力却是极大,一个不小心,爆炸起来,可不是好玩的,我带在身上总觉不便,得找一个地方藏起来!”

他嘀咕了半天,一路行了五六里路,居然到了城北的大门,这时在大道上的人已慢慢的多了起来,守城的卫兵腰间跨着大刀,打着哈欠,一副昨晚没有睡饱的样子,方剑明没有受到他们多大的阻拦,就出了城门。到了城外,方剑明回头去看高高的城墙,心中想到:“这个临江城真是我的倒霉之地,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如今背着一个淫贼的恶名,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白道人物来找我,就是史家庄,看起来势力也是不小,得罪了他们,还真不好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了!”

他边想便走,走了二十来里路,到了荒郊野外,隐隐的听到了有水流的声音,他循着水声,走了不到一百丈的距离,在一片树林外看到了一条宽有五丈左右的河流弯弯曲曲的流向一方,他见那河水深不见底,河岸上野生着不少的大树,他就着河水洗了一把脸,感觉十分的爽快麒麟鼠却是怕水得很,不敢过于靠近河水,方剑明用双手捧了几捧水,给它洗了洗脸盘,麒麟鼠吱吱乱叫了半天,方剑明呵呵笑道:“臭小子,给你洗脸还不乐意,对了,昨晚上你是怎么喷火的,再表演给我看看!”

麒麟鼠听了,得意的看了看方剑明,走到一旁,对着天空张嘴吐了一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喷出火来,看得方剑明一阵哈哈大笑,麒麟鼠见方剑明嘲笑它喷不出火,鼓足了力气,狠狠的往外一吐“噗”的一声,居然吐出了一个圆圆的气泡出来。

方剑明见了,几乎要笑破了肚子,道:“阿毛,得了吧,别吐了,你看都把口水给吐出来了!”说着,有捧了一把水,抓住麒麟鼠,强行为它洗了一把脸。麒麟鼠鼓着双颊,气乎乎的看着方剑明。方剑明呵呵一笑,带着麒麟鼠沿着河岸向下游行去。

方剑明对地理位置不清楚,也不知道究竟要去那里,他本来有打算去少林寺看一看的,可是碰上了这一挡子事,他暂时还不敢回去,虽然心中极为的想念师父和掌门师……

祖伯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怎么样,但是为了不给少林寺增添麻烦,他觉得过一段时间再到少林寺去见见他的师父。他倒是很想去找义父刀神,可是江湖之大,他又到那里去找呢,义父的行踪岂是一般的人所能知晓的,他要打听,打听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不如他自己暗暗的去查访呢。

他沿着河岸走了数里,突然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方剑明觉得十分的奇怪,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马蹄声呢,谁会吃过了没事干,将马骑到这里来,这里只有一条小道,很少有人行走,更别说骑马而过了。他听了一会,只听得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竟是从他的身后本了过来,他回身一瞧,只见三匹快马沿着河岸奔了上来,当先一位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远远的就听到那女子娇声喝道:“臭小子,你跟我站住,可让我们追上你了,你这个采花贼!”

方剑明听了她的声音,脸色急变,暗道:“这个丫头怎么追上来了,她昨晚不是不在史家庄吗?怎么这么快知道这件事了!”

打了一个口哨,带着麒麟鼠沿着河岸狂奔起来,他的轻功可是不低,麒麟鼠更是此中的老手,一人一鼠狂奔了半天将那三个人远远的落下,方剑明见前面河水中,有一个水坝,那水坝筑得不高,有不少的水从上面流过去,方剑明身形一起。抓着了麒麟鼠,几个起落,双脚一点水坝,,就到了对岸身形一跳,落到了对面的一片密林之中。

方剑明进了密林,如鱼得水,他可不怕那三个人追上来了,在这种地方,骑着高头大马非但没有多少的用处,相反还会碍手碍脚的,不过这也只是针对于一般的马,像上等的好马,只要不是树木太多,杂草蓬生,速度就算受到一定的影响,可是速度也是极快的。还好那几三个人所骑的马只是一般的马儿,并非什么千里良驹。方剑明沿着密林跑出了二三十里,早就将他们抛出了不知道多远,那里还会追得上他。

方剑明躲过了他们的追踪,渐渐的就放慢了脚步,他在树林里又大概走了三四里路,陡地听到了左面传来呼叫之声,他心中一惊,暗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呢,真是倒霉,从昨晚到现在,一刻也不得安静!”他听到那呼叫声越来越响亮,竟是一个女子求救的呼叫。

方剑明听清后,那里还敢再耽搁下去,双脚一点地面,飞身窜起,几个起落就到了那女子呼叫的地方,麒麟鼠跟在他的身后,也到了现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在此施暴,他就大喝一声,道:“住手!”,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力,打向一个正欲施暴的男子身后,那男子此时一只手正在强行去托一个貌美女子的裤子,另一只手按住那女子的身子,淫笑个……

不停,听到了方剑明出声喝住他,同时又感到了身后一股掌风卷到,那里还敢施暴,松开那女子,回身劈出一掌,骂道:“他妈的,多管闲事!找死。”

“砰”的一声,两股真力撞到一起,方剑明身形微微一晃,那人却是“蹬”的一声,退了一步,险些踩到了那个女子,幸亏那女子见他松开自己后,爬起身来,半裸着玉体,露出洁白的肌肤,有一半高高的玉乳闪动着,向方剑明那头猛地扑了过去,口中惊叫道:“英雄救命,英雄救命!”

方剑明是一个男子,见了那女子的模样,乳胸白得亮人,吓得双眼一闭,双手往前一推,慌张的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到一边去吧!”那女子却是不听他的话,转眼就到了他身前不足三尺,忽的玉手如同兰花一般一拂,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右手食中二指并着,点到了方剑明的麻穴,指风凛然,那里是一个弱女子!

方剑明那里料得到她会突然间向他出手,根本就来不及闪躲,当下就给她店主了穴道,那女子格格一笑,道:“倒也,倒也。”方剑明真是听话得很,“咕咚”一声,翻落在地,那女子又是格格一笑,道:“我说了吧,这种小男生根本就是一个绉儿,何须我们多动脑筋,三师哥,你看我们这不是将他拿住了!”

说完,就向方剑明走上一步,弯腰去抓方剑明的腰间,那男子此时却换了一副冷冰冰的神态,淡淡的道:“小师妹,说不定这小子是假装被你点中,你可要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那女子媚笑道:“三师哥,你也太小瞧我的‘拂花点穴’了,这个俊俏的小子,年纪轻轻,会有多……”话声一转,竟是换成了一声“哎呀!”的惊叫。

方剑明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猛地翻身坐起,五指一张,少林龙爪手闪电打出,击到了那女子的肩头,那女子口中低呼一声,被打退了出去。方剑明一个鱼跃,翻身而起,哈哈一笑,道:“你们演的双簧真是逼真得很啊!”

那男子生怕女子有所闪失,飞身一跃,将女子扶住,看着那女子微微皱起的柳叶眉漂亮脸蛋,问道:“小师妹,你没事吧1”那女子摇了摇头,转过脑袋,看着方剑明,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完全可以做到啊。”

方剑明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女子道:“我们设计要捉你,难道这不是理由?”

方剑明笑道:“你们没有捉到我啊,要是捉到了我,而且又对我施加武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男子奇怪的道:“你是怎么看出我们是在演戏的!”

方剑明笑道:“我那里看得出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位姐姐的点穴手法的确是十分高明,不过我却是没……

有被点住!正如这位老兄所说,我假装倒在地上,看你们到底有何企图,要是你们一上来,就给我一刀,那我就对你们不客气,好在你们只是想捉住我,我就没有出杀招!”

那两人听了,身形一分,一人堵住了方剑明的退路,另一人站在方剑明的前面,前面的是那个女子,只听那个女子格格一笑,道:“小子,看你的模样好俊俏啊,我师父正缺少你这种少年男子作药引,你不如就跟我们回师门去,姐姐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

方剑明见他们还不死心,仍然要捉住他,心中更是奇怪,问道:“你们两位是什么人?我和你们萍水相逢,毫无瓜葛,更谈不上有仇恨,你们为何一定要抓住我不放呢?”

那女子向方剑明抛了一个勾人心魂的媚眼,嫣然一笑,故意将遮住乳胸的衣领低了一低,大半个顿时落入了方剑明的眼中,慌的方剑明急忙将眼光避开,并高声道:“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要是我把我惹怒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女子格格一笑,“哟”的一声,道:“少侠难道看不出我们是什么人么?”

方剑明道:“我当然看不出,我又不是神算子。”

那女子道:“你想知道我们,其实很容易,只要你点个头,跟我们走,我就将我们的身份告诉你,你看这个注意好吗?”说着,满脸的媚像,一双勾魂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方剑明,鲜红的樱桃小嘴微微张着,吐出一阵一阵的热气,十分的诱人,要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那里会忍受得住这种勾引之态,早就一个恶虎扑羊,将这个女人搂在怀中,就地正法。

可惜她遇到的是方剑明,方剑明自小在少林寺长大,一天到晚就是师父在他面前提到女色的般般坏处,劝他将来长大来,尽量不要过于接近女人,女人就是一枚毒药,沾上了这一辈子就要完蛋了。他们作和尚的不近女色,可以这般说女人,方剑明听了,却是将信将疑,他自修炼了大睡神功以后,就对世上的很多事看得很谈,不然他昨晚在史家庄被人误会为淫贼,按照一般人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那里还像他这般不急着去澄清此事,在方剑明想来,相信他是清白的人,不用他解释,自会深信他不会去做什么淫贼,不相信的人,就是再跟他们多费唇舌,也是枉然,还不如不去解释,管他们如何看待自己!

他见到那女子正在施展女人的本领勾引,脸上虽然微微一红,但是也没有多少的不正常,喝道:“你不要作出那一副媚态来勾引我,我是不会上当受骗的。”

那女子见这一招不管用,突然格格一笑,将上衣全部解了下来,大笑道:“这样你就不会不满意了吧。”方剑明想不到她会如此的大胆,简直就是一……

个娇娃的动作,吓得方剑明急忙将双眼一闭,陡听得身后风声响起,身后的那个男子已是从他身后一掌打到。方剑明一个“燕子大翻身”,闪了过去,也不睁开双眼,听风辨向,单凭一只左手同那个男子打了起来。

那男子的武功在一般武林人的面前算得上是一个高手,然而在方剑明的面前却是万万不敌,他们二人打了十来招左右,方剑明大喝一声,一掌将他击退,双眼一睁,左掌一起,带出一股强大的劲风,击向了那个男子,那男子眼看就要伤在方剑明的掌下,那女子格格一笑,道:“我三师哥的武功不怎么样,你要打就打我吧!”说着,娇躯一转,如同一股轻风般卷向方剑明,纤纤玉手一划,偏袭方剑明身后的几处大穴,她的武功并她的师哥不知好了多少!方剑明头也不回,左掌一撤,从腰后穿了过去,打出一股掌风。

那女子格格一笑,飞身一跃,转到了方剑明的左侧,玉手一伸,击到了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将身一扭,滑了开去,一招少林龙爪手打出,那女子的娇躯微微一滞,方剑明哈哈一笑,伸爪拿住她的肩头,将她远远的抛了出去,同时右掌一挥,掌风平地而起,卷起一道强大的风柱,将那个飞扑而到的男子震退了三丈多外,分寸却是拿捏得十分到位,没有让对方受到多大得内伤,只是让对方一跤颠倒在地,摔着了屁股。

方剑明将他们二人打退以后,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管你们为什么要捉我了,下次你们要是再来捉我,可就不是这般容易了,在下还有事情,可不能在此和你们再耽搁下去,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打了一个口哨,麒麟鼠从一棵大数地下跑了出来,原来刚才方剑明出手的时候,麒麟鼠就跑到了那棵大树底下,他见方剑明出声叫唤,急忙跑了出来,方剑明双脚一点地面,飞身出了两丈开外,麒麟鼠跟在他的身后,以丝毫不下于他的速度,一人一鼠早已出了十几丈外,只见得方剑明的背影再树林中若隐若现。

那女子双脚一着地,方剑明和麒麟鼠已到了数丈外,她见方剑明的轻功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心头暗暗一怔,想道:“看不出这小子的武功这般好,幸好没有将他真正的得罪了,要是把他惹火,我和三师哥恐怕要缺胳膊少腿,回去后怎生见师父!”

那女子走到那男子的身前,此时那男子已是战了起来,揉着屁股说道:“小师妹,我说了吧,这家伙的武功不是我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你就是不听,偏偏要捉他去献给师父,其实师父她老人家那里有了那么多的‘药引’,有何须在乎一个男子!”

那女子双眼一瞪,道:“三师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思。”

那男子道:“你有什么心思?”

那女子道:“这个少年的武功那么高,我们要是将他捉住,献给师父,师父就会传授更高的武艺给我们,省得我们两人了老是被二师姐和大师姐那两个贱货欺负,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她们骑在头上!”

那男子低头想了一下,道:“小师妹,我也知道你说的对,不过这个少年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们联手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他想杀我们,顶多只要二十招,我们想躲都躲不过去”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这很好办,你我悄悄的跟上去,我就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真正的柳下惠!”

第一百二十章 怪人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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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正殿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烤着火,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得麒麟鼠的叫声在庙外响起,方剑明听了,知道麒麟鼠遇到了高手,只有遇到了高手,它才会发出这种叫声,方剑明向中年书生看了一眼,见他半闭着眼睛,好像没有听见似的,方剑明也懒得同他打招呼,急忙跑出了庙外,刚一出庙外,迎面一条人影带着一股酒气扑了过来,来人笑哈哈得道:”好玩,好玩,刚才有两个蒙古人见了老夫醉醺醺的一跤摔倒地在,笑我,那里知道转眼之间却是死了一个家伙,逃了一个家伙,如今这只松鼠见老夫摔倒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这家伙知道我的本事很大么?”

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只见来人满嘴酒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腰间,他竟是想躲也躲不过去,心中大骇,来人大声说道:“喂!我说你在个小子待着这里做什么?这只松鼠是你的吗?”方剑明急忙一把挣脱开他的手,笑道:“这位前辈,你不要误会,这只松鼠它是跟你开玩笑呢。”说着,叫了麒麟鼠一声,却见麒麟鼠瞪着一双圆鼓鼓的小眼睛,愤怒的瞪着来人,不知道这个人对他作了什么,让它如此生气。方剑明这时才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只见这人长像怪异,生了一个酒漕鼻子,一个大嘴巴,颌下胡子乱蓬蓬的,瞪着一双酒杯大的眼睛,身上还背着一个奇大的葫芦,当真有一点风尘人物的样子。

方剑明见他和麒麟鼠大眼瞪小眼睛,谁也不让谁,心中偷偷一笑,看见这个怪人手中还拿着一样东西,方剑明一看那东西,才知道为什么麒麟鼠要对他发怒了,原来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只松鼠,那松鼠显然死去多时,软软的被他拿在手里,怪不得麒麟鼠要对他发怒。据他的义父刀神听那个“药仙”说,这麒麟鼠同松鼠有着相当亲的血液关系,麒麟鼠见这个怪人拿了一个死松鼠,认为是他杀的,而且这怪人满身的酒气,走起路来,颠颠倒倒的,一来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踩着了麒麟鼠,二来又加上他手里拿着麒麟鼠的亲属,麒麟鼠看不过去,就向他示威发怒。而这个怪人喝醉了酒,见竟然有松鼠来跟他脚劲,哪能不感到稀奇和好笑,瞪着一双酒杯眼同麒麟鼠较上劲!

方剑明假装怒喝了一声麒麟鼠,麒麟鼠这才“吱吱”一叫,显得很不情愿的跑到了方剑明的脚边,用头去磨蹭着方剑明的裤脚,一双小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那怪人,生怕对方有什么不轨。那怪人哈哈一笑,打了一个酒嗝,一张嘴,酒气满天,只听他说道:“既然这只松鼠是你的,我就饶了它,嘿嘿,今天真是运气好,给我逮着了一只松鼠,这下有松鼠肉吃了,笑老儿,笑老儿,快点出来,看我……

捉到了什么好东西,你快些出来迎驾,不然你休想分一块肉,笑老儿……咦……”

怪人一把推开那个破破烂烂的庙门,大步走了进去,却是没有见到笑老儿出来迎驾他,倒是有一个人正坐在正殿里,在一堆大火旁烤火,怪人见了那中年书生,怔了一怔,脸上一喜,大声说道:“老病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中年书生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能找到这个地方,难道就不许我找来吗?”那怪人怪笑了一声,大步走进了正殿,一屁股就坐在了刚才方剑明的那个位置上,方剑明见他们说起话来,知道他们是老相识,他带着麒麟鼠走了进来,找了一个蒲团,抱起麒麟鼠,也坐在了火堆旁烤火,麒麟鼠见了火堆,欢喜的不得了,也暂时忘记了对怪人的“仇恨”,吱吱乱叫,对着火堆伸出前肢,有模有样的烤起火来。

中年书生和怪人看得却是一怔,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料不到松鼠还会烤火,怪人翻着醉醺醺的酒杯眼,对中年书生问道:“这小子是谁?”中年书生淡淡的道:“我怎么知道,不过他的武功可是不错啊,我们当年在他这个年纪,要是就有这般本事,到如今就能够同独孤动天一样,飞升而去,那里还待在这个世上,受尽世俗的打扰!”

怪人看了看方剑明,悄悄的发出一股气劲前去试探,方剑明学乖了,不敢轻易和他们这种级别的高手较量,微微笑着,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傻傻的看着怪人,那怪人的气劲在方剑明什周饶了一圈,回到怪人的体内,怪人点了点头,道:“不错,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不过离我们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内功吗,还可以,就是不知道招数,轻功,修为怎么样?”话锋一转,打了一个酒嗝,又是喷出一股酒气,对着对面的中年书生说道:“笑老二呢,他跑那里去了,他把这个小子丢在这里,就不管了,难道是叫这小子给我们作松鼠汤吗?”

中年书生道:“笑老头怎么知道你会捉一只松鼠过来,如今这里有四个人,一只松鼠怎么分?”怪人面露难色,方剑明急忙笑道:“两位前辈不用着忙,我已是吃过了午饭,你们自己慢用吧!”那里知道那怪人双眼一翻,说道:“我们说的又不是你,你着急什么!”方剑明听了,脸色一愣,暗道:“你们不是说四个人吗,笑老头,你,我,他三人,不正好是四人,怎地就不是我了!”

中年书生看了看方剑明满脸的狐疑之色,解释道:“我们说的是另一个人,不是你,他也是我们朋友,此刻正在山下镇上的客栈里住着!”方剑明听了,脸上一红,十分的尴尬,那怪人将手中的扔到一边去,从背上解下奇大葫芦,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酒水随着他……

的下巴掉下来一些,他用袖口去摸了一下,显得有些邋遢,怪不得他满身的酒味,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方剑明不认识他们,他们二人又不说话,一个在喝自己的酒,一个半闭着眼睛养神,他夹在中间十分的不爽,刚才听到中年书生说到独孤动天,方剑明已是隐隐知道他们必是同独孤动天是一个时代的人,也难怪他们的武功那般高明,但他想来想去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称呼,刀神曾给他说过“天榜”和“地榜”,上面的人物他是知道有一大部分的,唯独有那么几个他是一无所知,就是刀神身为天帮高手,对同他起名的高手也是不知道究竟是那几个,对刀神有印象的,刀神还记得住一些,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同是排名在一个榜单上的未必都清楚有那些人和他们起名),刀神才懒得去记住,是以有那么几个人在方剑明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有点怀疑这个怪人是天榜上的那个醉道人,他虽然十分的好酒,可是他却又不是道士打扮,方剑明不敢确定是不是醉道人。对于那个中年书生,方剑明更是没有映象。

当年刀神曾经给他说到过的天榜,地榜高手,共是这么几个人,在天榜上的是:独孤动天第一,天都圣人第三,当年天山派掌门的钟子丹是第四,而刀神自己是第五,醉道人是第六,美和尚也就是文若望是第十,至于排名第二,第七,第八,第九的是那些,刀神没有特意去打听,不过他却是隐隐约约的知道排在第二的高手不是他们中原人,好像是一个从天竺来的一个高僧,当年只在中原行走了不到四年,也没有留下什么功夫,却是被武林百事通一下子就排在了第二,只在独孤动天之下,其他三位,刀神自己都不晓得,那里又能告诉方剑明。

在地榜上的是这几个:排在第一的无空和尚,排在第二的是“箭傲天下”曹庆伤,排在第三的飞龙子,排在第四的仇天忍,第五的独龙尊者,第七的“拳罡魔君”朱笑白,第九的白眉神君’和第十的“如意神剑”方滢滢,对于第六,第八这两个人,刀神也是没有听说过,在刀神的心里,还真怀疑那个“武林百事通”是不是拉了一些人来凑数,否则他刀神当年在江湖中行走了那么多年,居然没有碰尽天下高手,连天榜和地榜上的高手也没有一一会见!

方剑明将他所知道的天榜地榜高手同这个中年书生比照了一下,还是猜不出他的身份。他们三人在正殿里一直烤火,烤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见到笑老头的踪影,怪人和中年书生倒还罢了,方剑明是他的客人,他说去给方剑明整理屋子,却是不知道跑那里去,他这个主人做的也真是太糊涂了!中年书生虽然半闭着眼,却是一……

只暗暗的观察着方剑明,见他对自己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大概是在猜想自己的身份,突然双眼一开,翻出一道精光,问道:“小子,想出我是谁了吗?”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知道他早已将自己的表情看了个尽光,闻言,摇了摇头,旁边那位怪人喝了一口酒,哈哈笑道:“小子,那你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方剑明还是摇摇头,怪人双眼一瞪,骂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连老夫都不知道!唉,也难怪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不知道我们,就是你们的师父也未必知道我们这些人老不死的,对了,笑老头拉你来做什么?”

方剑明道:“晚辈知道笑前辈是风尘异人,是以前来与笑前辈比邻而居,到时要向笑前辈请教一番,听说这里出现了四大圣书的‘天河宝录’,小子想来见识见识。”怪人听了,险些喷出一口酒来,夸张的说道:“这么说,你要住在这里了?”方剑明点了点头,怪人大笑道:“这个鸟不落巢的破地方,你还当真住在这里,真是怪了,怪了……”

“老酒鬼,你说什么?你要是嫌这个地方破落,就不要来啊,没有谁邀请你来的。”只听外面有人大声说道。听到这个声音,怪人急忙将葫芦背上,胡乱摸了一下嘴角的酒泽,向方剑明吐了吐舌头,方剑明却是脸上一喜,笑老头终于回来了。

三人将眼光投向外面,只见笑老头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床厚厚的棉缛,看到了中年书生,双眼一亮,道:“哎呀,真是稀客,稀客,你这个病书生怎么也找上门来了?”只听中年书生淡淡的一笑,道:“听说你最近又学了一手好菜,我是特地赶来吃你做的好菜的,你看,老酒鬼不是捉了一只松鼠,正放在角落里,等着你回来,我说笑老头,这么半天你都到那里去了?”

笑老头看了方剑明一眼,歉意的笑道:“方老弟,叫你多等了,刚才我给在屋里整理了一番,却是发现少了一床褥子,我要不要无所谓,毕竟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你一个小伙子可不能跟着我受苦,我没有给你打招呼,直接从后门出去,下山到一个朋友那里找了一床棉缛,随便借了些银两,你们等一等,等我先把褥子铺好,再来同你们说,啧啧,真是大饱眼福啊!”

没头没脑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走进来,找了一个蒲团,挤在方剑明身边,眉飞色舞的对三人说道:“啧啧,你们想不到山下会来了一个人吧?”怪人酒杯眼一翻,道:“是谁,你少卖管子了!”方剑明见了他一副神秘的样子,心头暗笑,嘴上问道:“前辈,这个人是谁,值得你如此看重。”中年书生却是半闭着眼睛,没有出声,笑老头嘿嘿一笑,道:“知道吧,我回……

来的时候,在山下正好碰到了一伙人,男男女女有十来个呢,啧啧,那些女孩子长的真是美极了,尤其是当中的一位,一身白衣,神态安祥,有如仙女一般,哎呀,和那个酒楼上的魔教公主有得一拼!”方剑明听他说出了那个酒楼上的美人是魔教的公主,那岂不就是八美人之一的“修罗魔女”东方天骄,难怪她生得那般娇人,奇怪的是这个“修罗魔女”东方天骄他也是刚听说不久,怎么一见了她,就如同见了故人那么的熟悉,实在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怪人听了这话,酒杯眼一翻,道:“我们又没有见过这人,你光说她是如何的美,我们还是不能体会,那魔教的公主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不过酒鬼我个人认为她的煞气太重,我不喜欢,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像你,从昨天到如今,三番五次的跑下山去,先前我从酒楼地下走过,故意醉酒摔了一跤,惹得那两个蒙古人大笑,恐怕你当时也在酒楼上吧!”

笑老头呵呵笑道:“难怪那两个人要大笑起来,原来是你这酒鬼在搞鬼,你也看见了吧,那两个瓦刺人,一死一伤,还要硬装英雄的样子,下楼去后,后面还跟着飞鹰堡的一批小子,他们……”刚说道这儿,却见那个中年书生双眼一开,精光一射,淡淡的道:“说他们做什么,这种事无需我们来管,笑老头,究竟那个女子是谁,你倒是说出来!”

笑老头嘿嘿一笑,道:“说到这个人,跟你可是有一定关系的,你道她是谁,她正是‘慈航轩’的弟子!”方剑明一听到“慈航轩”,心中微微吃惊,中年书生却是双眼爆睁,直视着笑老头,沉声问道:“她是谁?”笑老头笑道:“‘缥缈仙子’龙碧芸!”中年书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双眼又半闭着,好像已是沉睡了过去。方剑明却是身躯抖了一抖,这个细微的变化,三人那里看不出来!

怪人怪笑一声,道:“小子,你抖什么,莫非你认识这个‘缥缈仙子’龙碧芸?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见她生得貌美,想追求她,却被她拒绝了,是以才……”方剑明听他说到这上面来,急忙道:“前辈,不是这样的,我不认识这个‘缥缈仙子’龙碧芸,先前我见到了魔教公主,惊为天人,如今又听笑前辈说‘缥缈仙子’龙碧芸正在山下,她们同为八美人,相信都生得倾国倾城之貌,我听到她正在山下,激动的发抖,真是惭愧在三位前辈面前出丑了!”

说着,嘿嘿一笑。笑老头却是不肯放过他,笑道:“是吗,不错,不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么美的姑娘谁不喜欢呢”说着瞟了中年书生一眼,道:“就是一些人不去珍惜,白白放过了机会,弄得如今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对了,方小子,你有没有兴趣,那魔教公主,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这个‘的慈航轩’龙碧芸,老夫还是能帮一些忙的,不过你的竞争对手实力很强啊!”

方剑明岂会料到笑老头如此的热心,闻言急忙说道:“前辈,万万不可,晚辈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晚辈年纪还小,这种事将来再说,对了,前辈,同龙碧芸一块儿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笑老头哈哈一笑,道:“还说不急,这么快就要向我探听情敌的敌情了。我告诉你,同她走在一起的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少年,据老夫看来,应该就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百变手’狄向秋,后面跟着一群男男女女,男的英俊,女的貌美,一路骑着骏马,很是惹眼,这些公子小姐也太爱出风头了,一路上也不知道看傻了多少人的招子!我想他们应该是冲着天河宝录而来,此刻正下榻在镇上的客栈里面。”

方剑明听了,心头暗自着慌,想道:“这些人里头,恐怕就有史家庄的史丹枫,说不定其中就有他的妹子,坏了,那个丫头大概也跟着龙碧芸来了,他们住在山下,难免要碰着他们,他们一直视我为淫贼,这下就不好办了!”心中着急,脸上却是毫不动声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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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怪人大声道:“不怪管他们了,他们这些年轻人江湖阅历浅薄,那里能够夺得了天河宝录,笑老头,快点弄一手,那只松鼠还丢在那里,再等下去,恐怕就不新鲜了!”笑老头呵呵一笑,道:“一只松树未免太少,我们五个人,一只松鼠恁是分量不够,看来我还得跑一趟山下,去弄些吃的来,顺道把那个家伙叫上,否则他知道我们在这里吃独食,要骂我们的!”说着,向方剑明打了一个招呼,匆匆出了破庙。

怪人在他后面笑骂道:“你是挂羊头卖狗肉,又见机下山却看美女去了。”笑老头的声音从破庙外传了过来,道:“这次我可是真的去办正事,休得胡说!嘿嘿……”方剑明见笑老头又出去了,自己独自面对着两个老家伙,在正殿烤了一小会火,这才试着对怪人说道:“前辈,小子妄自猜测,你恐怕就是天榜上的高手吧。”怪人瞪着一双酒杯眼,道:“你如今才猜出来,怎地这般笨!你再说仔细一些,老夫究竟是那一位?”方剑明思量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前辈应该是天榜上的醉道人!”

怪人陡地跳起身来,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如一只猴子一般,大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醉道人,我不是道士啊!”方剑明微微一笑,道:“先前小子也是迷惑,猜了半天,始终不敢肯定是不是前辈,如今得到前辈的承认,小子原来是猜对了。前辈,你怎么不是道士打扮,我的义父曾说过你是一副道士打扮。”怪人问道:“你义父是谁,居然知道我。”方剑明笑道:“他也是天榜上的人,他叫刀神!”

刀神二字一出口,怪人和那个中年书生双眼爆睁,射出一道精光,怪人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刀神的义子,怪不得知道我们,不错,不错,对了,你义父他人呢,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中年书生却是冷笑一声,道:“飞龙子做了魔教的散人,刀神恐怕也移居少林寺,当上了少林寺的护法了吧!”方剑明听了,诧异的问道:“飞龙子何时成了魔教的散人,什么叫散人?”

醉道人怪笑一声,道:“散人一称,我们只知其名,不知其实,不过散人的身份在魔教超然,就是教主也不能命令于他,小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方剑明苦笑道:“我早在数年前于义父走散了”遂把当年魔门的人是怎么追击他们,途中走散的一些经过说了出来,当然他并没有说出他和白依怡掉下断崖,遇见美和尚文若望之事说出来,只是说他后拉逃脱魔门圣姑的追击,回头去找义父,却是没有找到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打听义父的消息。

他说得断断续续,旁听的两人听得都不是很明白,但这是人家的事情,他们要是全知道了,那还了得……!中年书生听到刀神居然被追击,问道:“刀神那么高的武功,怎么会被他们追击?”方剑明道:“当时义父的武功正处于瓶颈阶段,即将踏入无上境界,那些天心绪有些乱,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走火入魔,才致使被魔门的人追击!”听了这个解释,两人心中均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醉道人叹息一声,道:”你义父原来武功这般高了,我们离无上境界还有一段距离,这些年过去,到如今你义父大概是已勘破生死玄关,真正的走上了武道的境界,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方剑明心中一喜,口中却是说道:“前辈,你们的武功其实也不比义父差,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踏上无上境界的。”醉道人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中年书生却是半闭着双眼,也不知在心中想些什么。方剑明看了一眼中年书生,醉道人那里看不出来方剑明的意思,脸色顿时和缓起来,嘻嘻笑道:“你猜出他是谁了吗?”方剑明摇头,醉道人笑道:“我想你义父也不知道,才没有跟你说,他也是天榜上的人,外号叫做‘病书生’,别看他整日里咳嗽,武功确实不错,嘿嘿,比老夫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他亲口承认病书生的武功要强于他,可见他们的关系非浅,不然处在他们这个身份,焉能说出这般话来!病书生听了,却是双眼微微一睁,看着醉道人,淡淡的道:“江湖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旁的不说,只说这小子,他要是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恐怕已是踏上了无上境界,真是后生可畏!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行了”方剑明听了,呵呵一笑,这病书生自怪人和笑老头来后,话也多了,也不像先前那般严厉,有时也有说有笑,到了如今居然感慨起来,方剑明对他好感大增。

他们在正殿里闲扯了几句,只听得有人推开了庙门,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人正是笑老头,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高高身材的长须飘飘的老者,那老者看年纪不过也就是六十出头,生得极为的清癯,身上穿着一件青袍,腰间挂着一个一个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只听得笑老头一路笑着,走了进来,那长须老者跟着走进,笑老头指着方剑明,对那长须老者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方老弟,他的武功可是不错,心眼好得不得了。”又对方剑明笑道:“方老弟,这位是西门先生,他的易容换貌之术,堪称天下第一,有机会你要多多向他请教,保你以后行走江湖,受益无穷。”方剑明急忙站起身来,向西门先生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见过西门先生!”西门先生打量了他一眼,突然脸色变得惊喜之极,笑道:“你就是方老弟吗?嘿嘿,很好,很好”惊叹的道:“方老弟,你……

的相貌实在太完美了,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这话一出口,倒把方剑明说得脸上红得跟摸了一层浓厚的胭脂似的,醉道人叫道:“西门,他不过长得很耐看,怎么算的得上是美男子,更不要说天下第一美男子,你是不是看迷糊了眼!”

西门先生正色说道:“老酒鬼,这你就不知道了,论武功,我不是你的对手,论看人易容之术,你给我充当学童,我都嫌你的资质太差,方老弟的相貌粗看之下,只觉一般,再看,就显得很耐看,如果在仔仔细细的看下去,嘿嘿,只要是一个女人,就再也移不开眼神,男人吗,自是另当别论!”醉道人瞅着方剑明看了半天,突然大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美男子的感觉,原来看人也有这么一手!”笑老头进门的时候右手提了一个大酒坛子,左手拿着一大包东西,浓浓的香味从中传到,笑老头叫西门先生自个找蒲团落座,他将酒坛子放在大钟一旁,手里的那包食物丢给了醉道人,笑道:“等我先把这只松鼠弄好了,咱们五人好好的吃喝一顿,难得今日有方老弟作陪,千万不要委屈了方老弟。”说完,提着那只也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松鼠,出去了,醉道人对着他的背影叫道:“叫你先弄好了松鼠,偏偏先要下山,如今这松鼠死了这么久,还新鲜么?”笑老头笑道:“就算不新鲜,我也让它新鲜起来,你还信不过我的烹饪手段!”

西门先生落座后,看着方剑明,啧啧称奇,道:“方老弟,你父母是谁?”方剑明神色一黯,道:“晚辈不知道,我自小在少林寺长大,没有见过父母一面。”西门先生见他神色黯淡,急忙说道:“倒是我唐突了,说到了方老弟的伤心事,我给你道歉。”方剑明道:“西门先生,不要如此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西门先生又问道:“方老弟,你说你在少林寺长大,你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吗?”方剑明摇头道:“不是,我还算不着少林俗家弟子,不过我的师父却是少林寺的和尚,是他把我带大的。”

醉道人却在一旁叫道:“难道你连父母一面也没见过吗?那你是怎么到少林寺去的?”方剑明道:“我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掌门师祖伯带上了少林寺,听他老人家说,我的家原在北方一个小村庄里,后来来了一批马贼,杀光了全村的老少,我的父母也死于马贼之手,掌门师祖伯后来路过,发现我躺着一个中年妇人的怀里,因为那中年妇人紧紧的用身子护住我,我又是在浓睡当中,那些马贼大概是没有发现有我,抢了财物而去。我也不知道那个中年妇人是不是我的娘亲,不过她如此待我,就是我的娘亲也不过如此,他日我要是找出那帮马贼,我一定要向他们问个明白!”说着,……

双眼射出一道黑芒,煞气外露。

西门先生听了,心底暗怪醉道人的多嘴,急忙打了一个哈哈,道:“方老弟,你父母要是真的被马贼所害,你为他们报仇,乃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这事还得慢慢的来,世上有那么多的马贼,要想找到凶手,极为的困难,如今我们是为了‘天河宝录’而来,希望方老弟能够夺得宝物,学成绝世高手,他日报仇易如反掌。对了,方老弟,老夫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可同意?”

方剑明笑道:“西门先生不要客气,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只要晚辈力所能及,一定照办。”西门先生笑道:“老夫有一手易容之术,堪称奇绝,不过到了如今,却是没有传人,我见老弟资质上佳,有意将此绝艺传授与你,我的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你将这门绝艺学会,也不致使它陪着老夫一块入土,当然,这不是收你为徒,你已经有了师父,我怎么说都不能做你的师父,权当是我们的见面礼,不知道你可愿意学这门绝艺?”

方剑明听了这番话,心中又惊又喜,这份见面礼未免太大了,方剑明正在迟疑,病书生冷冷的道:“小子,你还再迟疑什么,这种好事,百年难遇,西门的易容之术就是老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你学了去,保你今生受益无穷,婆婆妈妈的还像一个男人吗?”

方剑明急忙翻到在地,对着西门先生磕了一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西门先生惊喜之极,急忙将他拉起来,道:“不是说了吗?我不能做你的师父!”方剑明道:“西门师父,刚才那一礼,是弟子对你授艺之礼,如今我叫你作西门师父,虽然不直接称你老人家为师父,然而在弟子心中已经将你老人家视作师父,还望西门师父兀怪!”

西门先生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会怪你,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只听醉道人在一旁笑道:“西门,你可算如愿以偿了,如今绝学无忧,省得你老是在我耳边唠叨,收了一个好徒弟,不要表示表示吗?”西门先生笑道:“我这不是请你们吃饭吗,你手里拿着的食物正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你以为笑老头身上真的会有银子买吃的,他那一次不是向我开口要钱,嘿嘿……”

却听得门外传来笑老头的声音,道:“西门,你还惦记着你的银子啊,不就是八万八千五十四两九钱吗,改天我发了大财,双倍还你,省得你又说我的坏话!”随着话声,只见笑老头从门外走过,手里拿着一只洗净了的无毛松鼠,向正殿里看了一眼,转到了一间屋子里,大概是去找什么东西去盛松鼠肉。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他手里端着一口锅,走了进来,方剑明急忙起身去帮忙,那知道笑老头笑道:“得了,你去给我……

到外面拾两块大石来,记得要能烧火炖肉,其他的,你就不要做了。”方剑明迅速的跑出去,拾了两块大石进来,笑老头将两块大石放好,把锅架在上面,抽了一直烧着的木柴,放到了锅地下,又加了几把木柴,麒麟鼠本来是坐在那堆大火旁边烤火取暖,见笑老头又烧着了一堆火,急忙跳了过去,趴在锅前烤火,醉道人见了,笑骂道:“这小子先前还看不惯我宰了它的同类,如今倒是围着锅打起注意来,真是气死我了!”方剑明笑道:“前辈,它不是松鼠,它是上古异兽,名叫麒麟鼠,同松鼠大概有一些关系,不过却不是松鼠。”醉道人听了,“哦”的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当下笑老头就坐在锅前炖肉,麒麟鼠趴在他一旁,而方剑明,醉道人,病书生三人却是围着那堆大火烤火,说着一些闲话。方剑明期间说到他的义父就是刀神的时候,笑老头和西门先生都露出惊讶的神态,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方剑明还有一个义父呢,西门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更是乐翻了天,他虽然不是天榜,地榜高手,但他的武功却是直追他天榜,地榜高手,也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他一心扑在易容之术上,易容术不作的第二人之想,论资质实不下于那个病书生,无奈他更喜欢易容术,倒把武功放在其次,不然就凭他的资质,认真的一心习武,天榜上的高手,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那笑老头也不是天榜,地榜高手,他之所以没有出名,是因为他同西门先生一样,有着比武功更强烈的爱好,他的奢好就是好吃,他曾发出宏愿,这一辈子要吃尽天下的美食,同样他吃得多了,也成了一个烹饪高手,学会了多种菜肴的制作,也创造出了好几种吃法,他的拿手本领当然不是谁都能轻易吃上的,只有同他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他才会亲自动手为朋友弄上一手。可笑方剑明那里知道这两个老家伙的来头,还以为他们就是天榜或者地榜上的高手。

眼看斜阳西射,到了黄昏时分,笑老头的那锅炖松鼠肉即将出锅,笑老头跑回屋子里,拿了几个大碗出来,递给了其他四人,也不知道他这些碗从那里弄来的,麒麟鼠见没有它的份,急得在一旁吱吱乱叫,十分的委屈看着方剑明,笑老头见了,呵呵一笑,拍拍脑门,又遛回去,拿来一个大碗过来,放在麒麟鼠的面前,麒麟鼠这才转忧为喜,欢快的摇着长尾,冲着笑老头吱吱叫了一声,方剑明笑道:“前辈,它在谢你呢!”笑老头笑道:“哦,是吗,你听得懂它的叫声?”方剑明道:“我不仅能听得懂它的叫声,而且对它的性情也是十分的了解,不过它也很厉害,能够听得懂我们说话!”

醉道人在一旁听了,大叫……

道:“真有这么神吗,好好,我来试试,它既然能听得懂我的话,那么我叫它打一个滚儿,麒麟鼠,打一个滚给我看看!”麒麟鼠却是双眼瞪着他,动也不动,醉道人连说了几声,麒麟鼠还是不动,方剑明心中偷偷暗笑,道:“前辈,你叫它打滚,那是看不起它,它心中正不痛快呢,你叫它上房,跳跃就可以了,阿毛,可要听前辈的话,不要耍脾气!”

醉道人听了,指着那口大钟,对着麒麟鼠道:“跳到上面去,可以办到吗。”麒麟鼠“噌”的一声,醉道人的话声刚落,麒麟鼠已是站在了钟顶,速度之快,简直比暗器还快上九分,四人心中吃惊,病书生双眼爆睁,看着方剑明,道:“方小子,你越来越神秘了,你自小在少林长大,拜少林和尚为师,刀神又是你的义父,蓝潮箫在你身上,你背上背着来历不明的带有煞气的大刀,如今又有这么一只轻功不下于绝顶高手的麒麟鼠,看来你的福缘当真是不浅!”

第一百二十五章 疑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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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流向前就走,口中说道:“宇文坚,你还是回去跟你的老爹多学几年,再来同我较量一番!

眼看他就要走了出去,只听得龙碧芸的声音淡淡的道:“花大侠,我想请你到客栈里作客,不知道花大侠可否赏脸!”花自流头也不回的笑道:“龙小姐,这就不必了,花某还是喜欢住在自己客栈里!”在两人对话的一霎时,只见龙碧芸纤纤玉指一伸,指向了花自流的背影,花自流手中的竹子朝后一探,身形顿住了,他们两人就这么站了片刻功夫,陡地,花自流慢慢的转过身躯来,脸上一片惊讶,眼光对着龙碧芸的方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龙小姐,你果然不愧为‘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花某看来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刚说完,只见他左手抓着的方剑明突然动了起来,犹如一条泥鳅一般滑出了他的手心,飞身跃起,大笑道:“花大哥,在下先行一步,改日再来向你道谢。”说着,腾空上到了一间民房之上,翻身越过屋脊,没了踪影。这几下急如电光石火,又是这般的令人始料不及,龙碧芸一伙待要去追时,方剑明已消失了踪影。

花自流哈哈一笑,道:“老弟,何须客气!”话声未落,脸色猛地一变,他双眼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却练了一种神奇的武功,用鼻子可以分辨得出谁是谁来,只要他曾经“认识”这个人,过了多年,他也一样能够知道是谁。他明明闻到方剑明的气味已经翻过了屋脊,怎么很快又退回来了,并有一股陌生人的气味逼着方剑明退了回来。

在其他人眼里,只见方剑明本来已是翻过屋脊,消失踪迹,那里知道不到连弹五指的功夫,方剑明的人影就从屋脊的那一头一步一步退了回来,右手还拿着短箫,左手前伸,与一个人的手掌紧紧的贴在一起,几声冷笑从屋顶上传了下来,他们二人两只手掌紧贴,竟是较量上了内家真力。

方剑明后退了几步,那人就跟着上前了几步,顿时显出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大胡子,满脸凶像的老者,那老者大概有六十岁的光景,跟着他出现的是三个人,一个大和尚,一个瘦小汉子,一个肩背大刀的中年汉子,那大和尚哈哈一声大笑,道:“老万,你不是自认在我们四人中内功最强的吗?怎么还没有将他逼下去。我看你是老得没有气力了!”那和方剑明较量内家真力的老者听了这话,老脸一红,一大步跨了上去,将方剑明逼到了屋檐边上,只差一步距离方剑明就要掉下去。

龙月见了这四个人,惊喜的叫道:“大和尚,原来是你们,快把那小子打下来!”大和尚三个人看了看龙碧芸,看她是否同意,没有得到龙碧芸的点头,他们可不是万万不敢出手的。放在……

以前,他们作为黑道上凶焰四张的人物,才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一哄而上,将方剑明打下房去。如今他们收敛了不少,要是这般做,龙碧芸可是不能绕过他们的!

龙碧芸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看着方剑明即将落下房顶的身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陡听得方剑明长啸一声,啸声直上云霄,众人听在耳中,如同在耳边响起一声震雷,还没有来得及多响,方剑明全身一震,向前踏上一大步,将那个大胡子的老者震飞了出去,那老者“哇”的一声,张口一路洒了不少的鲜血,劈劈啪啪之声响起,老者的身子掉到了屋脊的另一头的,摔在了屋瓦上,底下住着的本是贫民百姓,此时正躲在屋里吓得簌簌之抖,心中叫着菩萨的名字,却听得啸声一起,然后就是一个人摔破了屋顶,掉下一个人来,吓得那一家人都昏了过去。

那老者一被震飞,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探手伸向了肩头的天蝉刀刀柄,就要拔出。蓦地,一声朗朗的长笑在远处响起,方剑明头难清醒了一下,只见夜空之中,一条高高的人影从远处的街道上飞身而起,凌空越过八丈,如神仙一般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到了方剑明的头顶,伸手一抓,将方剑明牢牢的抓在手里,身形一折,远远飞出,大和尚三人见状,急忙打出劈空掌力,却是那里还来得及,身后三道劈空掌力没有击中那人,反倒是扫过了屋顶,“哗啦哗啦”响起,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屋檐塌了不少。

这人来得好不快,大家一愣神,为他超绝的身手感到惊异的一霎时,那人双腿如飞,就要带着方剑明远走高飞时,只听得龙碧芸娇声一笑,道:“前辈,为何来去如此匆匆!晚辈还没有见过前辈呢。”身形陡地升起,犹如一股轻烟,就算是轻烟,姿势也是优美到了极点,遥遥向那人隔空打了一个手势,只见她纤纤玉手柔柔一挥,接着又是朝下一按,最后猛地一抬,众人只觉一股秋风袭来,凉意顿生,心头都是一惊,那远在十丈开外的高高身子的人又是朗朗一笑,道:“慈航轩的‘春夏秋冬笈’果然名不虚传,丫头,老夫领教了!”只见他头也不回的打出一个掌背,掌背朝着龙碧芸停在空中的娇躯,这一掌就是摆了一个姿势而已,也没有劈空掌力的劲风脱手而出,众人正觉奇怪,只听得秋风响起,在秋风声中夹杂着一道狮吼声,那狮吼声来得莫名其妙,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秋风狂乱的扫过大街,狮吼声猛地尖啸而起,那人身形如同一道闪电,脚下连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余声尚自回荡在大街之上。

龙碧芸缓缓的落下娇躯,就像仙女下凡一般,只见她微微皱了一皱新月弯眉,转过娇躯,话也不……

说一句,抬起莲步就走。龙月急忙跟了上去,接着就是史丹凤和他的妹妹,最后就是狄向秋,异常俊美青年,华服青年,背着巨剑的少年,一行八人渐行渐远,大街上的中央只有花自流一人待在那里,过了片刻,花自流用竹子打了打地面,只听的一声“咔咔”之声,花自流一边走,一边摇着头,低声叹道:“此女着实了得,春夏秋冬笈’显非浪的虚名。”随着他的步子,一条的裂缝在街面上出现,跟着他一直出了十丈之远才停下来,没有继续裂开,长长的如一把巨剑劈开一般。

大街上一片安静,偶尔响起站在大街两旁的不少江湖人的惊叹,他们自方剑明和狄向秋对掌一来,就远远的站在街道边上观看,那里敢出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得一条人影从一个屋顶上飞身而起,快似鬼魅,消失在夜色之中,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从另一个屋顶上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只见月光之下,他作庄稼人打扮,露着胸膛,浓眉大眼,不高也不矮,嘴里低低的说道:“嘿嘿,黄山派的重阳小子,想不到老夫也来了吧!”话声一落,身形一动,人影消失在了屋顶直上。

这人大约走了不到半株香的功夫,大街上渐渐的有了人走动的脚步声,以及人语声,这时只见从街道的一头,大步走来了一个高大的汉子,那汉子腰间跨着一把大砍刀,影子落在街面上,托得老长。他的人也是如一尊天神一般,给人一种千军万马在前,也挡不住他去路般的气势!

方剑明被那个神秘的高手一把抓住,带着他出了这一条长街,方剑明见他的轻功简直就是陆地神仙一般高明,正在猜想他的身份,那人已

是亲切的说道:“剑明,你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得罪了那个丫头?”方剑明听了他的语声,心中大喜,原来这个人正是昨日他刚拜过的师父西门先生。西门先生说了这话的同时,将方剑明松了开来,两人不快不慢的行走着,方剑明将手中的“蓝潮箫”插好,看着西门先生,惊喜的道:“西门师父,你怎么来了?幸亏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我一个人对付他们那么多人,实在感到吃力得很!”西门先生满脸的疑惑,道:“你刚才没有受伤吗?”

方剑明笑道:“没有,我是假装被他击中的,后来来了花大侠,他好像知道我没有事,但是仍然出手帮我,对了,西门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们打起来的。”西门先生道:“你们在大街上动手,我就住在街道的一家客栈里面,怎么会不知道,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难道是你们发生了矛盾,那丫头是不是欺负你了!”方剑明听他说那丫头,却是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哪个丫头,问道:“西门师父,……

你说的丫头是谁呀?”西门先生道:“还会是谁,当然是龙碧芸那个丫头,你以为我说的是谁?”方剑明听了,诧异的道:“西门师父认识她吗?”西门先生道:“我不认识她!”方剑明听了这话,就更诧异了,道:“西门师父,你这话的意思是……”西门先生却是抢着说道:“我认识她的师祖,和她师祖还有一些交情,当然了,我与她的交情还比不上病鬼,你们是如何打起来的?”方剑明听了,这才释疑,笑道:“我根本就不想和他们打,是他们逼迫我,我才这么做的。”当下就将他如何被误会成采花贼的进过很快的说了一下,西门先生听了,大笑起来,声震四野,此时他们已是走出了镇上,到了官道上来,西门先生笑过后,道:“你呀你,跟他们罗嗦什么,只有你问心无愧,何必在乎他们的误会,你做的很对,这些公子小姐,一个比一个骄傲,下次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的麻烦,你不要跟他们客气,我看得出来,你使了一手好刀法!”方剑明听了,呵呵笑道:“西门师父,我的刀法还没有入流呢,比起我的义父来,还差的很远,对了,西门师父,你不回去了吗?”西门先生笑道:“我回去做什么,我想好了,今后就跟笑老头睡一个屋,我还要传授易容术给你,难道你不欢迎我去吗?”方剑明听了,急忙说道:“西门师父,你这是折杀弟子了,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

两人说着笑着,走了两三里,此时天色漆黑,还好有一轮半月挂在空中,他们二人借着月光,正要上山时,只听得前面的蹄声如雷,猛地响起,很快就从前面的一个山脚转过六匹快马来,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顶软轿,四个全身黑衣的佩剑少年抬着软轿,身形飞快的在后面,两人微微迟疑的功夫,只见得那六匹快马已是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方剑明见了最前面的那人,脸色霎时变得惊喜交集,不由自主的脱口说道:“依怡姐,你怎么来了?”

只见那人是一个脸上罩着白纱,身穿白裙的女子,她听了方剑明的惊叫声,手中的马鞭向方剑明头顶挥了过去,冷声道:“谁是你的奕奕姐,小鬼,你认错人了,闪到一边去!”西门先生一拉方剑明,跳到了一旁,只见那六匹快马,如同一道狂风一般,卷过了他们的身前,后面的四个黑衣少年抬着软轿丝毫不落下风的跑了过去。

方剑明没有想到他的“依怡姐”会用马鞭来抽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喃喃的道:“怎么会呢,明明就是你吗,还说我认错了人,还用马鞭来打我,难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吗?”西门先生听他说得有些伤怀,这种事他可是没法管,只好劝道:“剑明,我想你是看错了吧!这个女人这般……

凶恶和冰冷,你怎么会认她作姐姐呢,我看是你认错了人,好了,不要想了,我们上山去吧!

拉着方剑明,就往山上走,方剑明无语的跟在他的后面,突然说道:“西门师父,我不会认错人的,你要相信我。”西门师父笑道:“我是相信你啊,不过人家说你认错了,就是你认错了,否则她见了你,怎么会不下来和你打招呼,反而要一鞭将你赶到一边去。”方剑明听了,却是没有吭气。

两人一路无语,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笑老头的破庙前,西门先生还没有开口说话,麒麟鼠已是从破庙中跑了出来,见到西门先生后面的方剑明,欢叫一声,飞跃了过去,一把撞在了方剑明的怀中,方剑明见了麒麟鼠,心中的忧闷一扫而光,抱住麒麟鼠,敲了敲了它的脑袋,麒麟鼠伸出鲜红的舌头,在方剑明脸上亲吻了几下,只听得笑老头的声音在破庙里笑道:“方老弟,你今天跑那里去了,我在附近找了一下午,都不见你的人影,你是不是遛到山下看美女去了,真是的,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去看美人,也不叫上我一声!”西门先生听了,大笑道:“笑老儿,你倒是说得这般轻松,你知道吗,剑明在镇上被美人强行拦住去路,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说着,一把走进了破庙,只见正殿上生着一堆大伙,笑老头一个人坐在火堆前,手中拿着一大把的肉串,正自烧烤着,浓浓的香味飘到了西门先生和方剑明的鼻孔之中,笑老头见了西门先生,笑道:“我说是那一位呢,原来是你,天都这么黑了,你还到我这里做什么?”西门先生笑道:“我要是不过来,怎么传授我的绝学给剑明?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笑老头听了,笑道:“被美人强行拦住,这是天大的好事,想来只要是个男人,没有不乐意的,要是我,早就不用她强行拦住,只要她招招手,我就跟她走了,可惜的是我生得这副模样,老得快要入土了,谁还会看得上我!”听了这话,方剑明已是料到笑老头中了西门先生的圈套,心头暗笑,果然就听西门先生接着他的话笑道:“你真的以为银子会从天下掉下来,要是美人抓着你不放,硬要说你是采花贼,你是乖乖的跟着她呢,还是赶紧逃走,照你这么说,你是乖乖的跟着她了,好啊,笑老头,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脸皮原来比你牛皮还要厚!”

笑老头听了这话,老脸一红,仍了一格蒲团过去,借此来掩饰他的信口开河,道:“得了,得了,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牙尖嘴利了,方老弟,你遇见了谁,是谁说你是采花贼?”方剑明苦笑了一下,就将进过说了出来。听得笑老头哈哈大笑,道:“那个史家小子分明就是妒忌你吗,方老弟……

,你以后可要当心这种人。那个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是冤枉的,为何非要拦住你呢,莫非是看上了你!”方剑明听了,脸上一红,道:“笑前辈,你千万不要混乱猜测,我和她还打过一场,从她手底下逃走,她恨不得把我抓住,怎么会看上我。”笑老头笑道:“方老弟,你这就孤陋寡闻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打是亲,骂是爱,那龙丫头曾经多次问你的姓名,你偏偏是对她爱理不理的,更不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我想这下把那丫头气急了,才会跟着那个史家小子一个鼻孔出气,不然你想想,她作为慈航轩弟子,怎么会连是非都分不清!”

西门先生听了笑老头这番话,笑道:“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说真的,那个丫头既然能从慈航轩出来,就是说明她的武功,才智是慈航轩内最杰出的人选,否则,她的师父也不会让她带着一个小丫头四处乱走,依我想来,她之所以这般做一定有很大的原因,不过外人那里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你说她看上剑明,或许也是一点,毕竟剑明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哪一个大姑娘见了他,能不为他心动呢?”方剑明听他说着说着,还是拿他来开玩笑,那里还敢在这里待下去,急忙说道:“你们聊你们的吧,我可得要回去睡了!”说着,把麒麟鼠放下,赶紧退出了正殿。

笑老头见他退出去,接着就是打开房门的声音,知道方剑明进了屋子,将手中业已烤好的肉串分了一半,递给西门先生,麒麟鼠吱吱一叫,笑老头笑骂道:“你这小子都吃了一下午,还要吃,小心把你撑死!”西门先生哈哈一笑,拿了几串出来,放到了麒麟鼠的脚边,麒麟鼠向西门先生讨好的摇了摇长尾。又惹来笑老头的笑骂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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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醉道人见了麒麟鼠闪电般的速度,口上叫道:”乖乖,居然跑得跟鬼影子一般,看来果真不愧为上古异兽,我可不能小看它了。”笑老头鼻子嗅了一嗅,面上突然大喜,道:“好也,好也,我亲自炖的百变松鼠肉到了火候,来来,我给大家盛上,”说着,伸手端起了锅,那锅刚从火苗子子上下来,他拿在手中,居然若无其事,打开锅盖,一股浓浓的香味传了出来,霎时正殿内笼罩在这香味里面,这股香味初时带着一些甜甜的味道,后来又化作一股酸味,酸味刚一扑鼻而来,闻到鼻孔深处,却又变做一种淡淡的花草香味,十分的受用。

光是闻着这股香味,人就食指大动,更不要说吃下肚里去了。笑老头给每人盛了一碗松鼠肉,对着麒麟鼠道:“这松鼠肉虽然好吃,然而你好歹和它是同类,肉你就不吃了,喝喝汤吧,这汤也是极美的佳肴!”给麒麟鼠倒了一碗汤。

方剑明夹了一块松鼠肉放在嘴里,咬了一咬,只觉味道是他所从没有尝过,那香味忽而甜,忽而辣,忽而酸,忽而苦,刚尝到一种味道,它又变幻了去,吃下肚里时,竟是满口余香,回味不穷,当下五人很快将松鼠肉和汤水吃喝尽,心中那股爽快实在无法道明。笑老头就着他们的碗,给每人倒了一大碗酒,那醉道人早已将手中的纸包打开,平铺在地上,里面有许多好吃的食物,醉道人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将背上的葫芦解下,撕了一片鸡腿,大嚼,咕咚咕咚的喝酒,他那酒葫芦恁是奇怪,方剑明见他喝了不少的酒,居然没有喝干。

中年书生吃了松鼠肉后,就不再动筷,方剑明夹了一些肉,青菜,花生,放到了麒麟鼠碗里,醉道人见了,醉眼醺醺的看着方剑明,道:“它还会吃花生米?”方剑明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顿,大家都吃的十分痛快,有酒有肉,一边说着,一边吃着,酒过三巡之后,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正殿里生着一堆大火,虽然是秋天,夜里寒重,但有大火烤,他们又是身怀内家真力之高手,那里会在乎这些东西。吃喝完毕,收拾好后,中年书生同着西门先生先下山而去了,接着就是醉道人,他们在山下的客栈里都订了房间。

等他们走后,方剑明陪着笑老头在正殿里聊天,说道他们的身份,笑老头听方剑明的语气是把他和西门先生当作了天榜,地榜高手,哈哈一笑,道:“我和西门不是天榜,地榜上的人,天榜,地榜另有其人,我们游戏风尘,活得爽快之极,要是排上了天榜,地榜,受盛名之累,早晚得累死,病书生你不知道吧,他才是天榜上的人,他当年还中过举人呢,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年到头,每日都要咳……

嗽,但又不是要命的病,一直拖到如今,他也懒得去看大夫,我们武林高手本来就是一个大夫,有什么病还看不出来了吗?”

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病书生的来历,为什么他时不时的咳嗽,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武林中人要称他做“病书生”。两人谈到大半夜,笑老头见夜已很深,打了一个哈欠,叫方剑明去安息,方剑明其实早已困得不得了,听到这声话,犹如得了圣旨一般,带着麒麟鼠出了正殿,来到笑老头给他布置的破屋里,只见这个破屋被笑老头打扫的十分的干净,地上扑了一床褥子,方剑明往褥子上一趟,麒麟鼠也曲着身子躺在他的身边,不消片刻,只听得方剑明轻微的呼吸声传出,竟是浓睡着了!

笑老头灭息了火堆,也回到了他的屋内,只听他在屋内也不知道在翻弄着什么,响了片刻,就没有再传出声响。

夜里丑时的光景,淡淡的月色下,两条人影纵跃如飞,奔跑在山间小道上,径往破庙的方向而来,两人一高一矮,高的身才高大,是一个男子的身形,而那个矮个子却有着玲珑的身段,曼妙的身材,闪动之间,极为的诱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一个女子。他们二人一路来到了破庙外,只见他们脸上都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两道目光打量着当地的情形,行迹显得十分的谨慎,可疑。

那蒙面女子向那男子招手比划了一下,两人飞身跃起,轻轻落到了破庙的墙头,蒙面女子看了看院子里的地形,对着那男子点了点头,男子手中早已扣好的一枚石子猛地脱手飞出,打在了院子中央,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刺耳,石子落地的声音响过半天,却是没有人出声。

这一招叫“投石问路”,要是没有人出声,就说明屋内的人睡得十分的沉,没有惊动他们,这一手虽然显得有些老套,但是武林中就时兴这种方式,一些小贼屡次用到,把它视为法宝。在高手眼里,这种把戏简直就如同三岁小孩使出的手段,只要不出声,专门等着贼人进来,暗中看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视情况的严重而定夺如何对付他们。不过主人要是不是贼人的对手,只有自认倒霉,但这种情况十分少见,要是贼人自忖主人不是他的对手,何须做出这番手段!

两人见没有人出声,再等了半响,方敢确信里面的人的确是沉睡着,两人飞身下了墙头,一步一步朝方剑明所住的屋子靠近,两人在方剑明的屋前比着手势,只见那个男子转过身躯,一双眼睛在月光下十分机警的看着四周,那个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筒出来,插入唯一的一个小窗户,对着里面不知道在吹着什么东西。那女子吹了半会,正要拔出竹筒,却听得另一间……

屋子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就像人起身时,碰着了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声音,那女子急忙拔出竹筒,同那蒙面男子慌慌张张的躲在了院子的一个黑暗角落里,那角落里有几张破桌子,他们躲在桌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刚一藏好身,就听得从旁边那间破屋里,走出一个相貌古怪的老头,这人正是笑老头!

笑老头出来以后,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着,走到破庙的门边,打开大门,出去了,那两个人人以为笑老头是出去方便,动也不敢动的待在原地,等着笑老头回来。那里知道等了半天,竟是没有笑老头的踪影出现,难道这老头方便的时间要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心中正自狐疑,陡听得头顶嘻嘻一笑,有人在耳边笑道:“你们两位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不待在家里,来老夫这个破庙做什么?”两人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抖,急忙回头看去,同时将内力暗运,防备对方的出手。两人这一回头,心中又是一惊,只见刚才那个出门的老头立在墙头,斜着身子,睁大了双眼,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们二位,好像他早就待在了墙上,要不是他出声,两人还要一直等下去,更不会知道身后墙头居然斜立着一个人!

两人飞身而起,从破桌子上飞过,跃到了院子正中,那男子看到笑老头身体倾斜,同墙头成了八十度的角度,双脚地板却是生了根似的粘住,他人也没有掉下来,这一手功夫,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休想办得到,心中惊惶,道:“你想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后墙头上去的?”笑老头却是保持那个动作,笑道:“你们两位先不要问我,这里是我的地方,怎么反倒是你问起老夫来了,嘿嘿,小子,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意欲何为?”

只听那个女子娇声说道:“老头,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少年?”

笑老头翻身从墙头落下,哈哈笑道:“小子,有人来找你呢,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只听方剑明的声音从屋内传道:“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麻烦前辈把他们二人打发走,我不想出去见他们!”只见那女子听了这话,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撕了下来,怒声说道:“小子,你是真的不跟我们走吗?”方剑明在屋内冷笑一声,道:“我早已说过,你们要是在跟踪我,打我的注意,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你们二人是明知故犯,本来我是要对你们予以惩戒,不过看在此地是前辈的府上,不便动手,要是你们再来胡闹,休怪在下不客气!”

那女子听了这话,俏脸气得发抖,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走,三师哥!”说着,带着那个脸上还罩着黑纱的男子飞身出了破庙的院子,笑老头见他们说来……

就来,说走就走,本来他还以为这两人是方剑明的故人,如今知道这两个人对方剑明是不怀好意,大喝一声,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走之前接老夫一掌!”右手一拍,隔空一掌飞出,劈空掌力追了上去,两人双脚刚一落在墙头,闻得身后风声,急忙回头,两人四掌全力打出,掌风破空之声,呼呼作响,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从墙头摔了下去,不知道受了伤没有,笑老头一掌打出,就再也没有去看墙头一眼,更不会跑出去看他们是否受了伤,他冷哼一声,双手一拢,走进了他的屋子。

只听得破庙外那个女子厉声喝道:“臭老头,你给我等着,你竟敢打我,等我去叫我的师父来教训你。”脚步声传来,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远处。破庙里顿时又恢复了宁静,月儿西斜,躲在了一块乌云后面。

翌日,方剑明起来的时候,居然就是中午时分,他出来以后,见笑老头已从山下买了一些吃得上来,叫他慢慢的用餐,笑老头自己跑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方剑明坐在正殿里,吃过了午饭,他身上的包袱放在了屋子里面,没有挂在肩头,昨晚被那两人一闹,弄得他心情极为的不爽,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何来头,听那女子的口气,和他们二人的作风,她的师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昨夜笑老头在他们临走前,打了他们一掌,让他们吃到了苦头,这一番回去,大概是要在他们的师父面前搬弄是否,这下给笑老头惹麻烦了!

他心头想着,走出了破庙,自他一出来,麒麟鼠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他也懒得去打搅麒麟鼠,自个儿信步而去,慢慢的在山中四处乱走,见到有路的地方,他就要走过去看看,这一来,离破庙的地方越来越远。正自走着,看着,蓦地隐隐听得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心下好奇,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到此。除了一些胆大的猎人外,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的,不过,由于最近此地风闻出现了“天河宝录”,武林高手在此地出没的可能性也是相当的高。方剑明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上了一个土坡,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子,在树林深处,正站着两个人。

方剑明生怕他们发现自己,不敢过于靠近,四下打量了一下,飞身落到了一株大树上,然后双脚一点树枝,腾身而起,到了一株大树上,这时离那两人稍稍接近了五六丈的距离,方剑明站在大树上,透过树叶之间,运起内功,双眼如电,想将那两个人的面容看清,他先是看了左首那人一眼,见此人乃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方剑明转过眼神去看另一个人,还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觉这人的身形在那里见过,待一看……

清对方的相貌,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中惊喜交集,身躯不由抖了一抖,脚下的树枝摇了一摇,这个细微的变化那里逃得过那两个人的耳目,只听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喝道:“谁?”身形跃起,两人各拍一掌,向方剑明藏身之地打来,掌风凛然,吹得树叶簌簌直落,树上的落叶倒是有一部分枯黄,经此一吹,漫空都是飘飞的黄叶,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起,间不容发之间从他们二人的掌力之中斜飞而出,大叫道:“觉颠师兄,我是剑明,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一别八年,觉颠师兄还是风采依旧!”

那两人的掌力同时一收,掌风却是打在树上,“喀嚓”一声,一株合抱大树竟是被他们的掌风击断,“轰隆”一声巨响,那大树栽落下来,砸在地上,烟尘飞扬,树枝横舞,树叶乱飞。只见内中一人身形一翻,落到了方剑明的身边,睁大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方剑明,半响,才惊喜的说道:“你真的是……是……剑明吗?”方剑明心中激动不已,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道:“觉颠师兄,我如今已是长大成人,而你还是没有改变多少,你当然认不出我来,你怎么穿的这般破烂!”

只见那人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有些漆黑,时时露出一种滑稽的嘲笑,似是在藐视这世上所有一切他所不屑的东西,他的打扮有些像叫化子,但是看他的下身裤子,却是干干净净,背上也没有背着什么袋子之类,只是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方剑明对这根棍子记忆犹新,就是凭着这根棍子,他的觉颠师兄挫败了唐门的唐影,那唐影如今已是名列武林十大公子之一的了!

只见那人哈哈一笑,道:“谁说我不认识你了,你看,你这眼睛,你这眉毛,还有你的耳朵,那一点不想方剑明师弟,剑明,你来得太好了!”说着,一拳打在方剑明的肩头,笑道:“如今你长得这般结实,可以独当一面了,怎么,清成师叔没有和你一块来么吗?你们是不是来抓我回少林寺去的?”

方剑明听他这么说,心中奇怪,诧异的道:“觉颠师兄,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那人呵呵一笑,转过身躯,对着那个中年人道:“胡不归,今日我就放过你,明天我在来找你,到时你可要跟我说清楚了,孙家祖孙二人的公道,我一定会向你逃回来的!”那中年人却是冷冷一笑,道:“在下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杀害孙老弟的凶手,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你别以为你是武林十公子之一,在下就怕了你,我是见你和丐帮华帮主关系要好,我们魔教和丐帮向来是交好,不然我早就懒得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树林子。

方剑明听了中年人的话,睁大……

双眼看着觉颠,特意看了看头上的一头长发,喜道:“觉颠师兄,你也是十大公子之一吗?你是他们中的那一位?这一路走来,到处都听到武林中人议论你们十大公子的名声,原来觉颠师兄就是其中的一位!”

觉颠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方剑明,心中比方剑明还要激动,他有好多话要向方剑明讲述,只见他一把拉住方剑明的手,带着方剑明就走,便走便道:“剑明,十大公子不过只是虚名而已,作不得数,你看我这副模样,还能称得上公子吗?”方剑明突然想到十大公子之一的“叫化公子”,这叫化公子可以说是十大公子中最不受人欢迎的一个,既是叫化,偏又叫他做公子,也不知道江湖百晓生是怎么排的名次,方剑明将那个叫化公子同觉颠一对比,心头暗笑,这天下间,谁要是既是叫化,又是公子,除了觉颠外,又有谁能称得上如此称呼呢?江湖百晓生果真是慧眼识英才,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觉颠师兄,原来你就是叫化公子!如今你可是名人了!对了,觉颠师兄,你不是出家了吗,怎么头上还留着长发,是不是掌门师祖伯不要你作和尚了?”觉颠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道:“那里啊,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还记得吗,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和你告别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和尚,偏偏掌门师祖伯有言在先,眼看你出了少林寺,没有人说话,我剃度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我那里还能忍受的住,谁也不告诉,就带着我这根棍子,悄悄的下山而去,如今一晃八年过去,也不知道掌门师祖伯,师祖,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剑明,这些年来,你不是待在少林寺吗,怎么不会知道我的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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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先生听了,跟着笑起来,突地脸色一正,道:“你知道吗,那丫头的武功当真是高深莫测,我居然差不出她的境界,我想江湖百晓生没有说错。”笑老头怔了一怔,道:“真的吗?”西门先生点了点头,笑老头听了,笑道:“这很好啊,她的武功越高,武林中的坏人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在江湖中乱来,这有利于江湖的安宁啊!”西门先生却是满脸严肃的道:“这话听起来是对的,可是,你要搞清楚,慈航轩的第一代祖师的遗训是什么,这已经不是秘密了!”笑老头听了,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道:“看来,凡事有利必有一弊,怪不得这个丫头一路走来,收服了那么多的黑道凶神,莫非这个重任将落在她的身上吗?”西门先生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我们也不要过于的担心,毕竟这个遗训要想完成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我们还是慢慢的看着吧!”笑老头听了,笑道:“好了,好了,我们管这么多干吗,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那丫头有实力,就让他来试一试吧,我们不要为了这件事破坏我们的心情,等我们找到了‘天河宝录’。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了!”

说过这话以后,他们就不再谈这件事,另起了一个话头。两人在火堆旁吃着肉串,说着话,说到了武学上的难题,两人都是互相探讨了一下,都觉得要是病书生在此,那该有多好,不过这病书生行踪不定,就是他们虽然同他很要好,有时想找他也是极难,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两人各自安息。

方剑明朦朦胧胧之中,又来到了无名谷,他一脚踏入无名谷的时候,心绪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激动,精神顿时一阵清醒,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有在睡梦中来到无名谷,对无名谷早就起了一种企盼的思念,在谷中,他可以看到他的木头叔叔,虽然木头叔叔总是对他的武功挑三拣四的,嫌他用功不到家,但是这些话儿听在他的耳中,不仅没有感到刺耳,还反而能够激励他更加的刻苦习武。

其实,他在谷内,最想见到的还不是木头叔叔,如今他最想见到的就是他的仙子姐姐,那个和依怡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花儿的化身!方剑明一路上跟草地上的异兽打着招呼,一路上快步走到了一片树林中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出声时,就听得身后有人“噗嗤”一声,娇笑道:

“弟弟,你这么急,要去见谁呀?”方剑明心头一喜,回过身来,见到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娇颜

,嘴里嗫嚅了半天,他实在想见到她了,她生得和依怡姐一个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区分她们二人,有时总是把她们当作一个人,他心中猛地生出一股冲动,陡的上前一步,把对方的一……

只玉手紧紧的抓在手里,绿衣仙子白玉一般的脸蛋微微一红,伸出空着的一只纤纤玉手,摸了摸方剑明的额头,娇笑道:“傻弟弟,你没有发烧吧,怎么如此反常!”方剑明的俊脸一红,呵呵傻笑着,不好意思的将她的手放了开来,谁知道人家却是嫣然一笑,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牢牢的抓在手里,笑道:“傻弟弟,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如常古怪,你的手好暖和啊,姐姐真希望一直这么抓着你的手不放!”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见她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刚才激动之下,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玉手在握,肌肤相亲,方剑明只觉对方的玉手软软的,滑滑的,好不舒服,那里还舍得松开,踏上一步,与绿衣仙子的距离不过一尺,耳中闻着对方玉体发出的一股股幽香,一时找不到了南北,只是傻傻的看着对方的娇颜。绿衣仙子虽说天真无邪,奈何她是一个女儿身(花草也有男女之分?),被方剑明站在面前一尺之地,一双贼嘻嘻的眸子紧盯着她,她作为女孩子,怎么又不会感到有些难为情,只见她的玉颜陡地害臊得通红,比摸了胭脂还要娇艳,几将欲滴。只听她鲜红的小嘴一撅,低低的哼了一声,道:“傻弟弟,坏弟弟,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许逗我动情,你就是不听,要是把姐姐弄急我,看我不把你吃了下去。”说着,见到方剑明急忙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开,退出了一丈之外,“格格”一笑,弯着纤腰,笑道:“弟弟,看把你吓得,就像见到了你木头叔叔一样,呵呵,我才不是你的木头叔叔呢!”说完,飞身一起,轻飘飘的落到了一株大树上,坐了下来,又向方剑明招招手,笑道:“弟弟,上来吧,我们有许久没有见面了,今天你就不要练功了,好好的配我说说话,好吗?”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见她小嘴就要高高翘起,笑道:“仙子姐姐,你不要着恼,我陪你说话就是了。”说着,腾身一跃,上了大树,坐在一根树枝上,那树枝有手臂那般粗大,他并不担心掉下来,绿衣仙子见他没有做到自己的身边,小嘴一撅,道:“你不做过来,我们如何说话吗,你这么久没有来,难道是和你的的依怡姐在一起,你就不喜欢姐姐了!”方剑明见她说着说着,竟是眼圈一红,那里还敢得罪她,飞身做坐到了她的身边,安慰的道:“仙子姐姐,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现在依怡姐都离开了我,只有你还在我的身边,你对我这么好,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看,我不是过来了吗。你不要生气了,我……”只听“噗嗤”一声,绿衣仙子偷偷的向他拌了一个鬼脸,笑道:“这下你可是被姐姐骗了吧,傻弟弟,你怎么也不……

用脑子想一想,我是那般小气的人吗,呵呵,对了,你的依怡姐姐呢,她到那里去了?”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她回她的师门去了,仙子姐姐,你知道吗,我昨晚看到她,她居然不理我,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将这晚所遇到的经过说了出来,绿衣仙子听了,甜甜的一笑,道:“你真笨啊,她要是和你相认,你叫她在那些人的面前怎么交代,你不是跟我说过,她有一个冷血狠毒的师父吗,她的师父要是知道你和她很要好,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呵呵!”

方剑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亏他还是少林寺最聪明的人,原来遇到这种事也不过如此,同寻常男子一般,一旦涉及男女之间的事,常常糊里糊涂,胡思乱想!方剑明心中暗藏的不快顿时如云消雾散,嘿嘿笑道:“仙子姐姐,多谢你的提醒,要不是你的解疑,我恐怕还在胡乱猜测。”绿衣仙子娇笑道:“那好啊,姐姐打开了你的心结,你怎么感谢姐姐呀!”方剑明听了,拍着胸口说道:“仙子姐姐,只要你吩咐一声,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敢上!”

绿衣仙子伸出一只玉指,在她额头点了一下,娇嗔道:“你呀你,就会在姐姐的面前说大话,怎么就不见你在你的木头叔叔那儿说过这种话,是不是你见姐姐好欺负,好糊弄,才故意这般说的!”方剑明听了,举起了一只手,看样子是要对天发誓,一本正经的说道:“仙子姐姐,我要是语出不诚,就叫老天打雷把我劈死。”绿衣仙子连忙把他的手抓了下来,嗔怪的道:“你就会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我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会认你作弟弟了,更不会来理你。”妙目一转,突然脸上一红,张口欲言,却是没有说出声来,方剑明以为她有什么吩咐,道:“仙子姐姐,你不要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帮你办到!”

仙子姐姐蓦地问道:“弟弟,自从你我相认以来,姐姐对你如何?”方剑明一怔,道:“仙子姐姐对我很好啊!”绿衣仙子笑道:“如何好法?”

方剑明道:“我在谷中习武,无聊的时候,姐姐就陪我说话,解除我的无聊,我遇到了武学上的困难,姐姐往往是我的老师,从中给我指点出我的不足,不然我的天蝉刀法没有这么快就学会了十三式,木头叔叔说我不用功,懒惰的时候,又是姐姐来配我说话,尤其是当我想到义父和师父的时候,心情忧闷,姐姐就会十分体贴的关心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姐姐的好处来,反正姐姐姐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对我,我会将姐姐永远记在心头上的!”

绿衣仙子听了发自肺腑的真言,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看在方剑明眼里,还以……

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开口时,只听的对方笑道:“弟弟,姐姐问一下,你喜欢姐姐吗?”方剑明道:“喜欢啊,不然我也不会和姐姐这般要好了!”绿衣仙子呵呵一笑,道:“既然你这般喜欢我,我么姐姐要你作一件事,你可以办到吗?”

方剑明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办,姐姐要我做什么?”绿衣仙子抿嘴一笑,道:“真的吗?”方剑明道:“真的!”绿仙子微微一笑,道:“我想要你亲我一下!”这话一说出来,她脸上只是臊得微微的一红,可是险些把方剑明吓晕过去,方剑明听了,如中了雷电,半天没有反应,直到绿衣仙子妙目一转,偷偷的溜了他一眼,他心中才活动起来,霎时又惊又喜,张口结舌的道:“姐姐……姐姐……你,你说要我亲……亲你……你吗?”绿衣仙子娇躯移动,向他靠近了一下,高抬着脸蛋,小脸微红的娇声:“是啊,我就要你亲我,就是要你把姐姐记住。”

方剑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要求,见她还向自己靠近过来,微微张开的鲜红小嘴,吐出幽香,分明就是要方剑明立刻实现他的诺言,方剑明只觉一霎时幸福到了极点。能亲如此倾国美人一口,这天底下,又有多少男子能够办得到呢,尤其是美人强烈的要求你亲她,除非你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否则只要是一个男子,没有谁会拒绝。方剑明一直以来,都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看待,虽然两人有时言语亲密,叫他有些难为情,然而他一想到他和绿衣仙子这么要好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仅没有检点自己的行为,反而感到这有一股魔力在前面吸引着他,和绿衣仙子无话不说,无事不谈,如今绿衣仙子要他亲她,这无疑是在那股魔力里面放了一种更令人神魂颠倒的东西,岂能不让方剑明感到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只见方剑明满脸通红,断断续续的道:“仙子姐姐……我……你真的要我亲你吗?”绿衣仙子见他还在迟疑,小嘴一撅,道:“叫你亲,你就亲吗,怎地这般婆婆妈妈!”方剑明傻笑了一声,看着绿衣仙子的娇颜就在他的眼前,心中猛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一把将绿衣仙子抱在了怀里,只听得绿衣仙子“格格”一笑,方剑明抬起头来,张开大嘴,在对方的脸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唇儿触及对方柔嫩的肌肤,鼻中闻着对方的体香,只觉整个天地都旋转起来,眼里只有绿衣仙子的一张笑颜,那里还能顾及其他。

那里想到绿衣仙子却是娇嗔的道:“我又不是叫你亲我的脸蛋,看你把我的便宜都占了。”方剑明听了,险些晕死,看着她的娇颜,道:“不亲你的脸蛋,那我亲……”

话没有说完,只觉幽香再次……

袭上心头,一股浓浓的神奇滋味闯入了他的鼻中,绿衣仙子竟是小嘴一张,吻在了他的大嘴上,唇儿丁香,绿衣仙子的香舌在他的嘴唇上蠕动起来,竟是要破关而入,挑开他的牙齿,进入他的嘴里,方剑明牙关一松,舌尖和对方的香舌缠在了一起,竟是令方剑明无端的销魂!方剑明的初吻就这么给她霸占了去!方剑明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还没有好好的尝到对方香舌的滋味,绿衣仙子却是一把推开了他,娇笑道:“我还以为这有多么美妙呢,原来也不过如此,还不如拉着弟弟的手更来得愉快,难道是时间短了吗,看来下次的时间要拉长一些!”方剑明听了她的话,那里还能坐稳,一把从树上颠了下来,幸亏他轻功高明,危机之间,急忙使了一个“怪蟒翻身”,双脚着地,绿衣仙子妙目微转,滴溜溜的溜了他一眼,又是一阵格格娇笑。

方剑明离开绿衣仙子后,来到了无名谷的深处,进了山洞,找了一个地方一坐,看着木头叔叔,见他仍然是那副模样,笑道:“木头叔叔,你这一副样子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能不能换一个一个姿势,我看着怪别扭的!”木头叔叔没有张嘴,有些着恼的声音传到了方剑明的耳中,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想这样啊,都给你说了,叫你好好的练功,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懒得出奇了,这次你和上次的境界几乎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看来,还是不能进洞,你回去好好的在等一个多月。”

方剑明听了这话,急道:“木头叔叔,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当我再一次来的时候就可以让我进洞了吗?如今我来了,你可不能再哄骗我了!”木头叔叔笑道:“你的火候还不够,进去之后你也不能学会里面高深的武学。”方剑明不以为然的道:“木头叔叔,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我的大睡神功练到了第二层就可以进洞,现在我的神功已经有了两层的火候,怎么你又要出尔反尔,这可不是你的我为人啊!”

木头叔叔哼了一声,道:“不错,你的大睡神功的确是到了第二层,可是你不知道,要你进洞之事我还作不得主,除非进过一个人的同意。没有他的同意,我也不敢放你进去!”方剑明听了,笑道:“木头叔叔,你这是在骗我呢,我知道你要是出现江湖的话,凭你的本事,就是我的义父也不是你一只手的对手,还有什么人可以命令你?你不是在搪塞我吧!”木头叔叔笑骂道:“臭小子,你懂个屁,这个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方剑明道:“是谁?”木头叔叔道:“他就是我的主人,你所修练的大睡神功正是他在一百六十八岁那年所写成的。”

方剑明听了,心中惊异,道:“……

那我得要叫他一声师父了,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木头叔叔道:“不是。”方剑明道:“既然他老人家都飞升了,他还会下凡来吗?”木头叔叔道:“这事你那里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你也不懂,总之,你的师父,我的主人,他如今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留在这里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身。”方剑明一怔,道:“分身?”木头叔叔道:“说了你不懂吧,分身是一个高手达到仙境阶段所具备

的一个本领,如今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我还是第一次说出来!”

方剑明听得暗自砸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仙境是什么样的级别?和天道有多大的差距?”木头叔叔听了,立即嘲笑的道:“天道算得了什么,天道只不过是一个武林中高手一生所追求的目标,在你们武林中人眼里,只要踏入了这个境界,就来可以成为一代宗师,而我说的仙境,同天道比起来,实在是没法比,在他们之间还隔着好几个等级。”

方剑明伸了伸舌头,惊讶的道:“这么厉害啊,要是修炼到仙境,岂不是得要数百年的时光。”

木头叔叔笑道:“这还算是天资高的人所达到的最快速度,不过对于一些人来说,你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们,比如说我的主人,他在两百一十三岁的那一年,真正的进入了仙境,算得上是世上少有的了!”方剑明听了,嘿嘿笑道:“木头叔叔,那你的本领算什么级别?”木头叔叔笑道:“我的本领还差得远呢,我只是到了天圣的境界。”方剑明听了,问道:“天圣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八年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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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叹息了一声,道:“觉颠师兄,你那里知道,我也是有八年没有回少林寺,一直在江湖中闯荡,看到了很多事,也遇见了很多人,但还是一事无成,比起师兄来,我差了许多!”觉颠听了,惊异的问道:“你没有回少林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方剑明就将他这些年来的遭遇,如何出少林寺,到了苍龙谷,遇见刀神,夺得天蝉刀,无名老和尚他们又是如何身死,后来拜刀神为义父,途中遇见了魔门的人,被迫同义父失散,一直说到他在江湖上四处打听义父的消息,在史家庄受人误会,将他当作淫贼,同“缥缈仙子”龙碧芸过招,以及被她击伤,逃出史家庄,到了此地,遇见了笑老头四人,住在破庙里,大大概概说了一下。当然有些事无需他说,有些事却是不能说,就像他和白依怡在断崖下待了数年也被他说成了在江湖中四处打听刀神的消息。

觉颠听得眉飞色舞,时而惊叹,时而大声叫好,时而咬牙切齿,他的为人本来就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动作极为的夸张,看在别人眼里,也许要怪他张狂,方剑明却是早已习以为常,如今重见他的姿态,心中涌出一股温暖。方剑明说得虽不细致,然而觉颠却听出了一个大概,听到方剑明遇见了“缥缈仙子”龙碧芸,又和她过招,对方剑明感到十分的惊奇,想不到这些年来,这个剑明师弟的武功居然突飞猛涨,能和“缥缈仙子”龙碧芸过招,并能在她手底下逃走,那“缥缈仙子”龙碧芸也不知收服了多少成名的黑道大人物,方剑明要是没有相当的武功,焉能逃得出“缥缈仙子”龙碧芸的手心!

这一番话一直说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下,从山道上插入了官道而来,路上三五成群的走着不少的拿刀佩剑的江湖人物,方剑明猛地想到他还没有回去同笑老头打招呼呢,笑老头要是回来,见自己不在破庙里,半天没有回去,恐怕要着急,连忙对觉颠说道:“觉颠师兄,我还没有和笑前辈打招呼呢,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你就在此地等我,我展开轻功回去,不需要多少时间。”觉颠却是笑道:“如今你是一个大人了,怎地还这般孩子气,这事无需向他道明,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相遇,师兄恨不得和你谈上个三五日。放心吧,那前辈不会见怪于你,今晚我会让你回去的。”

方剑明听觉颠如此说,也不好在执意回去,同着觉颠一路来到了镇上,觉颠自从进了镇上,不时有一些叫化子打扮的人向他问好,觉颠一一回应,他带着方剑明来到镇上一家客栈,刚一进大门,迎面走来一个叫化子,那叫化子手中拿着一根棒子,看年纪大约有六十出头,肩膀宽厚,觉颠见了他,……

向他笑道:“马长老,有事要出去吗?”那马长老见到他,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到那里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你的踪影,那个小姑娘和那个老婆子缠了我半天,你快些进去看看他们,我出去透透气。”说着,甩开大步,三两下就走出了老远,方剑明偷眼一看,见他身后背着八个袋子,居然是丐帮的长老身份。

方剑明正要发问,却听得左面有人用欢喜的声音,娇声道:“吴大哥,你到那里去了,让我好找!”方剑明扭头过去一看,见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模样俏丽,生的干干净净的,脸上却是有些黑,露出健康的肤色。方剑明看见她,觉得她有些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她,一时就是想不起来。觉颠看到这个大姑娘,脸上居然露出关心的神态,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和蔼的笑道:“苦妹,劳你受惊了,我没有什么事,婆婆她老人家呢?”大姑娘微微一笑,道:“婆婆她老人家正在担心你呢,一大早就不见你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你去了那里,问马长老,他也不知道。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怎么不叫我们担心你的安危。”觉颠露出一丝歉意,指着方剑明,道:“苦妹,你知道吗,我今日要是不出去,我就会后悔一辈子的,你猜我碰见了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师弟,这不,今天我们相遇了,来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个英俊的少年正是我的师弟,方剑明!”对着方剑明道:“这是我认的一个妹子,芳名叫孙苦儿,剑明,她的年纪可是比你还大啊,你得叫她一声姐姐。”孙苦儿向着方剑明福了一福,含笑看着方剑明,方剑明却突然问道:“孙姐姐,我们见过面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善!”

这话说得觉颠和孙苦儿都是一愣,孙苦儿看了看方剑明,摇了一下蝤首,道:“没有呀,我没有见过剑明师弟。”方剑明蓦地大叫一声,恍然大悟的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孙婆婆的孙女,八年前我在长江古渡口,曾经见到你和孙婆婆与那个魔教的使者理论,这就对了,我说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善呢,嘿嘿,当时我还只有八岁,如今已是八年过去了,面貌大变,孙姐姐自然不记得我,其实当时渡口人多,你们祖孙和那使者理论,只有我们看着你们,你们也不见得会瞧见我们一眼,孙姐姐不知道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觉颠听了,哈哈一笑,道:“这说明你们有缘啊,对了,苦妹,你去给我们弄些酒菜,送到我的屋里,我要和剑明师弟叙旧!苦妹,在你婆婆那儿就说我出去会友去了,叫她不要担心!”说着,拉起方剑明,大步走进了客栈内院,转了几个院落,来到一处十分幽静的院子,觉颠打开一间屋子,……

把方剑明拉了进去,两人坐下后,觉颠这才有空看了看他肩头的天蝉刀刀柄,含笑问道:“剑明,你背上的是天蝉刀吗?”方剑明点了点头,觉颠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为了这一把天蝉刀,害死了太师祖他们,真是一把魔刀,亏得我们少林寺还把它视为七绝之一。

我听说我们少林寺无字辈的高手硕果仅存,我也只知道他们隐迹在少林寺内,却是从未见过他们一眼,剑明,你真有福气,同太师祖同行了那么多天,受到太师祖的指点,获益非浅,我就是可恨那黄发老怪,带着一帮高手,为了抢夺天蝉刀,围攻你们,害死我少林高僧,此仇不报,妄称男儿。对了,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武功当真那么强悍吗?”

方剑明苦笑道:“我只见过那黄发老怪,至于那九个黑衣蒙面高手,因为蒙着面,我那里瞧得见他们的面容!我听义父说过,那九个黑衣蒙面人武功之高,就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也不过如此,尤其是内功,都有一甲子的功力,要不是他们如此实力雄厚,以太师祖那么高深的武功,他们万万不能害得了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让他们杀了五个师伯和阿仪师兄!”

觉颠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下,道:“能聚集这么多高手,试问这武林中那一个帮派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天下第一教的魔教,高手辈出,能人不少,倒是有这种实力,还有近几年来,在江湖中名声大震的魔门,大概也有这种实力,丐帮呢,我最清楚,也有这份实力,除了这三家,难道暗中还隐藏着实力庞大的门派不?”方剑明听了他的分析,道:“觉颠师兄,太师祖他们的仇的确是要报的,对了,这些年来,你在江湖上过得怎么样?你是怎么和丐帮的人交上朋友的,又是如何认了孙姐姐为妹子?”觉颠正要跟方剑明一一说来,却听得门外传来了孙苦儿的声音道:“吴大哥,我给你们端来了酒菜,你开一下门。”觉颠急忙跳起身,跑到门边,给孙苦儿打开了门,只见孙苦儿双手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酒菜和两个酒杯,两双筷子,孙苦儿一一放好酒菜后,知道他们两师兄弟有好多话要说,她也不好在此待下去,告辞一声,出去了。

觉颠给方剑明倒了一杯酒,笑道:“剑明,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干完这一杯酒,听我给你说一下我偷出少林寺,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所遇到的一些事!”方剑明急忙将酒举了起来,和觉颠碰了一下酒杯,两人一干而尽,方剑明见觉颠喝酒十分的豪爽,心中暗笑道:“想我们两人,当年在少林寺滴酒都不敢沾,如今倒是快要成了酒鬼,我们在外喝酒吃肉的事要是叫掌门师祖伯他们听了去,实在有负他们的厚爱了。”

觉颠却是没有多……

多思量,就将他这些年来的遭遇大概的说了一遍。

原来那晚觉颠同方剑明话别以后,在他心中早就有了下山的意思。大方一力要他出家当和尚,觉颠又不想作和尚,一时叫他很为难。觉颠是一个孤儿,也是大方当年带上少林寺的,觉颠对大方是十分的敬畏,在少林寺内,只有大方一人,觉颠会有这种敬畏之心,有些长老,觉颠连帐都不买,大方不知道为何执意要他作和尚,觉颠感到十分的痛苦,方剑明走后的第五天夜里,觉颠就一个人偷偷的下山而去。

等到少林寺的人发现少了他时,他早已远离了少林寺,北上而去。他在江湖上四处游荡,路遇和尚,不管是不是少林寺的人,他都要躲避三舍,他生怕来人是少林寺派下山前来捉他回去的。这样一来,他在江湖上不知不觉就过了个五六年,着实见识了不少的世面,伸手管了不少的不平事。就在第六年的时候,那时方剑明还待在断崖底下,觉颠遇见了一个汉子,那汉子一个人在路旁的一个野店里喝酒,因为店小人不少,觉颠和他同坐一张桌子,觉颠见这个汉子身材高大,生得相当的威猛,给人一种王者之气,但是又让人觉得十分的亲近,觉颠有意和他结识,正在打算怎么和他攀谈的时候,从路上飞马而到一群东厂的“缇骑”,由一个百卫带领着,骂骂咧咧的要野店里的人给他们让位置,觉颠正要向他们动手的时候,却听的那汉子冷笑一声,道:“东厂番子,你们不在京城,来此扰乱百姓,实在该打。”觉颠只见的那汉子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一件大批风,呼呼几下,将那些东厂缇骑横扫在地。

觉颠见那汉子一出手,一投足,端得有一股万夫莫当的气概,他的招数平平常常,也不讲究什么奇妙的招数,均是抬脚,飞出披风,那些东厂缇骑没有一人是他一合之敌,就是那个百卫也不列外。觉颠见那些缇骑被他打得怕了,仓惶而逃,那汉子却是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赔了那店家桌椅的损坏费用,觉颠见他要走,那里还能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就追上去,声称自己叫做“吴世明”,请教对方的姓名,那汉子也是一个爽快的汉子,大笑着说道:“在下华天云!”觉颠一听对方的名字,心中又惊又喜,丐帮帮主华天云,那可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觉颠在这里遇见他,心中高兴,激动,当下就和华天云交谈起来,他们二人越谈越实相投,觉颠把华天云当作了大哥看待,华天云把觉颠视为他的兄弟,两人虽没有拜把子,然而相见恨晚,两人一路行走,关系越加亲近,到了后来,竟是比换帖的兄弟还要要好。

华天云邀请他到了丐帮的总舵,给他引见了丐帮的长老,总舵主,甚至有很多……

年没有在外人面前露面的四大大长老之一的执法长老也出来与觉颠相见面谈了几句,觉颠见华天云如此看重他,心中感激,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华天云,华天云却是呵呵大笑,不以为意,叫他待在丐帮内,于是,觉颠也打扮成一个叫化的样子,就是丐帮的一些弟子还真的以为他是丐帮的弟子,丐帮的许多人见他和帮主的关系十分的铁,对他也是很敬重,有些人知道他其实不是丐帮中人,也将他视作丐帮兄弟看待。

觉颠和华天云在江湖上又闯荡了一年多,确实做了不少惊人之举,后来江湖白晓生就将他排名在十大公子之中,称作“叫化公子”,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一直认为这个叫化公子就是丐帮的人,丐帮的名气因此有所增大。

就在半年前,觉颠出外,遇到了孙家祖孙,见他们正在和一个几个汉子在那里吵架,眼看就要动手,他见那几个汉子以一个中年汉子为首,气不过,当下就挺身而出,同那几个人二话不说,相打起来,打着打着,就只有那个中年汉子和他还在打,其他汉子均是被觉颠打到在地,那里知道,那个中年汉子的武功居然十分的高深,觉颠同他打了数百招,不分胜负,那中年汉子一招将他逼退后,怒道:“你这个人怎的这般无理,没有弄清是非,就大打出手!”觉颠听了,停下来,问孙家祖孙是怎么一回事,孙婆婆见有人为他们出头,就将他儿子与胡不归比武,后来死在妓院里的事大概说了一遍,然后就指着那中年汉子,对觉颠说道:“他就是胡不归,他是魔教的坛主,仗着魔教的实力欺负我们祖孙,还望大侠给我们作主!”觉颠听到眼前的这个人是魔教的坛主,心中惊讶,想不到一个坛主就这么厉害,魔教的实力也太夸张了吧,丐帮和魔教素来没有摩擦,觉颠打了他们的兄弟,有些理亏,当下就不动声色的拉退了孙家祖孙。

到了丐帮的势力范围内,觉颠就将孙家祖孙安排在了丐帮内,他和华天云的关系就像兄弟,谁也没有说什么,再说孙家祖孙也着实可怜,孙家祖孙就此不用在江湖中奔波,安安稳稳的过了一段时间。孙婆婆要急于弄清他儿子死亡的原因,几次要去找胡不归,觉颠不让,说这事既然有我吴世明管了,你们祖孙不用操心,我一定会给你们逃回一个公道!

进过半年时间的相处,孙苦儿对觉颠好感大增,觉颠将他视作亲妹妹一般的看待,孙婆婆见他们相处深欢,就建议他们二人结拜为兄妹,因此觉颠就和孙家祖孙有了这一层关系,前些日子,江湖风传天河宝录在此地出现,丐帮也来了人,以那个马长老为首,前来打探消息,这是他们丐帮的第一批人,觉颠也跟着来了,顺道带着孙家祖……

孙。昨天,觉颠听到丐帮的弟子探到魔教的人也来了,他听到这个消息,今天一大早就偷偷的找上魔教的地方,看有没有胡不归这人的踪影,到了地头,果真看见胡不归在魔教的人里面,觉颠就向他打了一个招呼,约他到一个人少地方说话,胡不归见得是他,哼了一声,跟着他就走,魔教的人见是私事,不好跟着去,只是有人提醒胡不归小心行事。

两人展开轻功,一路飞奔而去,上了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没有人影的地方,觉颠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胡不归并质问他孙婆婆的儿子是不是他杀的,胡不归听他就是“叫化公子”,心中非常的吃惊,听到他的质问,就只说了句“孙兄不是我杀的。”觉颠就问他不是他杀的,那是谁下的毒手,胡不归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就是不肯说出来,单说道:“我和孙兄比武过后,就在也没有见到他,我怎么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我也查了这件事多年,却是差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觉颠听后,冷笑连连,不相信他会这般好心,两人正在闹得要动手,方剑明正好闯入,弄响了树枝,惊动他们二人,这才有他们二人同时出手,后来就是两人的相认!

觉颠这些话说出来,桌上的酒菜也差不多被二人吃干喝尽,听得方剑明五味交杂,心潮起伏。其实,觉颠以为那个胡不归只是魔教的一个坛主,就有那么高的武功,因此把魔教看得是武林中最强大的门派,有些过于片面,那胡不归虽是一个坛主,但他却是总坛的坛主,论身手,实不下于魔教的十二坛使者,作为坛主,只是管理坛中事务的头头,有些人不见得就是高手,这个胡不归可以说是众多坛主中武功最厉害的一个,他还有一个亲哥哥,名叫胡不回,身份正是魔教的内外二堂之一的外堂堂主,他哥哥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坐上堂主的位置,他的身手又会差到那里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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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叔叔道:“我给你透露一下吧,这些年过去,也不能老是瞒着你,在这个世上,你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么吗?”方剑明思忖了一会,笑道:“我不知道。”这话等于是没有回答,那知道木头叔叔却是笑道:“不错,你说不知道这说明你还还有惠根。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高手,高手只在于个人的领悟,个人领悟到了极至,自然就成了高手,在你们武林中,以为高手就是达到了天道的境界,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天道并不是真正的高手境界,在武学一途上,只有精益求精,不断的上进,这样的人才能是一个成长起来的高手。武学上真正有实力的阶段,大致上分为这么这么几个阶段,在目前来说,仙境是最高的阶段,接下来就是圣境,然后是天神,天圣,在然后就是地神,地圣,最后才是天道,所谓的化境,就是地道,地道难听,所以就没有人这么说。如今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级别来吧。”

方剑明听得嘿嘿一笑,道:“木头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这么划分的?”木头叔叔笑道:“我也不瞒你,这正是我的主人告诉我的,也是他自己始创的说法。”方剑明听了,笑道:“师父也真是的,弄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称呼,木头叔叔,我想问一下,在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人进入了仙境?”木头叔叔好像是怔了一下,半天才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方剑明道:“明儿只是奇怪啊,既然有那么高的高手,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木头叔叔道:“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我的主人告诉我的,不过说真的,我的确是没有发现这世上有我这个级别的高手,别说是我这个级别,就是地神,地圣,我也没有发现一个,天道倒是发现了好几个。”

方剑明听了,连忙问道:“木头叔叔,这几个天道高手是谁呀,有没有我的义父?”木头叔叔笑道:“嘿嘿,小子,你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要等你的武学火候到了能够进洞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方剑明急道:“木头叔叔,我的大睡神功不是有了两层火候吗?”木头叔叔贼笑道:“虽然有了两层,但是还不够精纯,再等一个月,你就可以进洞了!”方剑明叹了一口气,木头叔叔突然问道:“对了,你的天蝉刀刀法练得怎么样了?”方剑明道:“还是老样子,最后的三式始终不得要领,没有学会。”木头叔叔“哦”了一声,道:“目前以你的武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了,你在这里好好的修炼一下,当你回去的时候,应该又可以上到一个新的境界。”方剑明听了,道:“真的吗?”木头叔叔却是没有说话,他知道木头叔叔不想说话了,不再打扰,当下就出……

了山洞,到外面练功去了。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屋外传来熟悉的笑声,他仔细一听,心头大喜,急忙爬起身来,胡乱穿戴了一下,跑出屋去,只见正殿中,正坐着三个人在那里说话,一个正是他的师哥觉颠,也就是化名为吴世明的叫化公子,方剑明惊喜的道:“吴大哥,你怎么来了?”吴世明见了他,关心的问道:“剑明,昨晚你没有事吧,那几个人有没有伤害你?”方剑明听他已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笑道:“吴大哥,我没有事。”吴世明把他拉过来,确定他没事之后,这才放心的道:“没事就好,我昨天要是多走几步路,也不至于让你些人围攻你一人了?”

方剑明呵呵笑道:“吴大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了我下山去客栈找你吗?”吴世明道:“昨晚,你走后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听丐帮的弟子无意之中说起在街上所看的事,我听了,心中吃惊,就问那个弟子,那个少年是不是腰间插着一把短箫,他说是,我当时就心急如焚,就要出来找你,苦妹劝我说天怎么黑了,就算出去,也找不到你,明天一大早再去也不迟,好歹把我拉住了。我昨晚一夜没有合眼,见天色刚一透亮,就出来找你,我在山上找了不多时,就遇到了西门先生,西门先生见我神色焦急,就问我在找什么,我见西门先生像是一个风尘异人,当下就将来意说了一下,西门先生听了,哈哈大笑,二话不说,就把我拉到了这里,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你就在这里,而且就是西门先生救了你!嘿嘿,不然的话,我还在山里找你呢”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阵暖和,笑道:“吴大哥,多谢你的关心,你看,都把你昨晚急得没有睡觉,实在是我的不是。你们在聊什么呢,说得这么开心!”笑老头坐在蒲团上,笑嘻嘻的道:“方老弟,我们正在说昨晚的事,昨晚不是说了吗,那个龙丫头八成是……”方剑明见他就要那自己取笑,急忙闪了出去,道:“吴大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梳洗一下,一会儿我们在聊!”

方剑明匆匆梳洗过后,把吴世明拉了出来,两人在山中聊了一上午,回到破庙,笑老头和西门先生已是从山下买了食物,在正殿里生起大伙,四人吃过午饭后,吴世明告辞下山而去,吴世明从西门先生的口中知道了方剑明拜了西门先生,学习他的易容术,知道这几天方剑明有可能没有空闲下山和他闲谈,下山的时候,就叫方剑明好好的跟西门先生学艺,没事的时候就不要来找他了,他会上山来看方剑明的。

西门先生俟吴世明下山后,把方剑明叫到了正殿里来,只见在正殿里摆了一张破桌子,上面放着许多小瓶子,方剑明见了,奇怪的问道:“西……

门师父,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西门先生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家当啊,我告诉你,这些东西,就是拿金山银山来跟我换,我都不见得会同意!”方剑明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宝贵的东西,竟然让西门师父如此看重。”西门先生笑道:“明儿,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易容术。”说着,拿起一个小瓶子,对这方剑明道:“别看这个小瓶子里装不了多少东西,可是这些都是我精心炼制了数十年的易容药水和药丸,你知道吗,这些东西对于一个易容行家来说,是宝贝得不得了。平常的易容术,不过是在脸上涂些东西,然后在穿着上改装一下,这就是最低级别的易容术,高级别的是人皮面具,将之套在头上可以变换面目,乔装他人,不过人皮面具的制作麻烦,而且实在有违天道,不足为取,我以为真正的高级别易容术是两个,明儿,你知道是什么吗?”

方剑明嘿嘿笑道:“我那里知道?我只是偶尔听到师父和义父说过有易容术,不过他们都不擅长此道,单会乔装打扮,也就是西门师父说的平常易容术,人皮面具之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西门先生听了,笑道:“其实这是因为你的义父他们是生性耿直之人,不屑于此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也难怪你不知道,我说的高级别的易容术就是以药物来改变面容和传说中的刮骨术。”

西门师父见方剑明听得一怔,道:“相传这刮骨术乃是华佗所创,刮骨术能将一个人的面容彻底的改变,没有施术者的操刀,很难将面容恢复过来,因此刮骨术对于一个施术者的要求十分的严格,没有很好的天分和操刀技术,万万不可学,否则就只有误及他人,所以刮骨术到了如今在武林中已是成了绝响,至少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擅长此道,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个高级别的易容术,就是我要传授给你的以药物来改变面容。

我的以药物改变面容,并不是一般江湖先生所用的药物,他们的药物功效望望只有几天,一粘水就会脱掉,恢复原来的面容,而我的呢,嘿嘿,明儿,你想有多久就有多久,就是一辈子,它也不会脱落。”

方剑明听了,惊异的问道:“西门师父,照你这么说,要是我运用你的药物改变面容后,要想恢复过来,那该怎么办,你不是说一辈子也不会脱落吗,想来粘水也不会脱落吧。”西门先生听了,摸着颌下的长须,笑道:“明儿,你既然能提出这一点,这说明你听得很仔细,也是用心来学这一门技艺,不错,我的药物功效长久,旁人的万万不及,可是你看……”说着,指着桌上的一些小瓶子,道:“这就是关键所在,我的药物相辅相成,也能彼此克制,你不用当心面容恢复过来,只要……

你在脸上抹上另外一种药物,自然会改变过来,而且这些药物是我花了多年,采集上万中药物炼制而成,不仅不会伤害肌肤,还有驻颜之效,端的是好处多多,来,我就将如何易容术,以及怎么辨别药物教给你,过几天,我再将如何采集药物教给你,到时你就只差火候而已,以后行走江湖,好处实在妙不可言!”

当下,在桌子旁,一边指着小瓶子,打开来给方剑明闻,一边将如何易容口若悬河的说了下来,这一说,一直说到黄昏时分,笑老头从外面回来,就给他们带来食物,他们吃过晚饭以后,西门先生在正殿里生起大火,在火堆旁又十分仔细的给方剑明传授易容术,吃过饭后笑老头也不知道溜到何方去了,麒麟鼠在山中玩的欢快,自然不会来打搅他们二人!

这样过了三日以后,方剑明已从西门先生那里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了,西门先生见他领悟之高,简直就是神人一般,心中十分的惊讶,同时又极为的高兴,这一晚他们三人吃过午饭之后,方剑明和西门先生在火堆旁谈论着易容术,笑老头则是和麒麟鼠在一旁打闹,别看笑老头年纪那麽老了,可是他童心依旧,和麒麟鼠跳高跃下的,十分活跃,西门先生看了笑老头的身形在外面晃来晃去,麒麟鼠则是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追着他跑,不一会儿已是超过了笑老头,西门先生笑道:“嘿嘿,笑老儿,阿毛乃上古异兽,你怎么能够和他比试身法,如今大失脸面了吧!”

笑老头飞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到了正殿里,凌空伸手一抓,一个蒲团从地面飞起,被他一把抓住,身子一转,就坐在了地上,只听得麒麟鼠“吱吱”一叫,从外面飞了进来,一头栽进了方剑明的怀里,方剑明猛不迭的被他一撞,险些歪道,狠狠的敲了它的脑袋一下,笑骂道:“就你这么疯狂,能不能安静一些,看你满身是汗,去去,去洗干净了,再来找我,不然休想在我怀里待着!”麒麟鼠极不情愿的“吱吱”一叫,看见方剑明瞪着它,急忙跃起,如闪电一般飞出了正殿,消失了踪影。

方剑明见它去后,对着西门先生道:“西门师父,这些天你传授了我这么多有关易容的技艺,不知道效果如何,我想让你老使出来,我照着你的手式做,看我能不能做的合格,不知你意下如何?”笑老头在一旁听了,哈哈笑道:“妙极,妙极,西门,你老是说你的易容术是绝学,我甚少看到你使出来,今日就要我开开眼界。”西门先生听了,呵呵笑道:“那好吧。”

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破庙的院中,方剑明和笑老头跟在他的后面,笑老头出来以后,飞身站到了墙头,双眼一目不瞬的盯着二人,西门先生看了看笑老头,蓦地笑……

道:“笑老头,你长的这副模样,实在好笑,让我来易容成你的模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倒出一颗药丸放在手心,双指一捏,将药丸弄碎,将碎末在脸上涂了一下,低下头去,双手在脸上飞速的拿捏起来,笑老头正自奇怪,只见西门先生大笑一声,将头抬了起来,只见他的模样顿时变的和笑老头一个模样,除了颌下多了长须外,简直就是笑老头的卵生兄弟一般,笑老头还是第一次见他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当下无奈的干笑了几声,西门先生也学着他的样子干笑了几声,声音如同一辙,笑老头听了,苦笑不得。

西门先生哈哈一声大笑,将手中的小瓶子仍给了方剑明,用笑老头的声音道:“明儿,你只要能够做得有我的八分样子,就可以出师了。”方剑明将小瓶子拿在手中,心情一阵激动,他暗自将心中的激动压下来,深呼吸了一口,学着西门先生的样子做了一遍,当方剑明抬起头来时,笑老头猛地从墙头栽了下来,双手一撑地面,飞身跃到方剑明的身边,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明儿,终于得到了西门的真传,你看我们三个,除了身材衣着,还有西门的那一把胡子,我们就是同一个人吗,哈哈……”西门先生听了,看了看方剑明的脸上一眼,笑道:“明儿,你完全可以出师了,我本来还要当心你没有注意到笑老儿脸上的皱纹,如今我见你脸上在不起眼的地方,也极力的易容,可见你的观察是多么的仔细,呵呵,看来,我的这一门绝学有后了!”说着,把方剑明拉来过来,只见他们三个人站在院中,身材不一,但是面貌一模一样,就像三个笑老头一般,要是外人闯将进来,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呢!

西门先生正要从怀里拿出小瓶子来,将面貌换过来,只听得远远的传来麒麟鼠“吱吱”的大叫声,听声音,似是遇到了什么威胁,方剑明一听它的叫声,就知道他遇到了“敌人”,脸色大变,沉声道:“不好,阿毛遇到了敌人,两位前辈,我们快去看看!”话犹未了,只见西门先生和笑老头脸上一怒,身形移动,已是翻出来墙外,方剑明那里还敢迟疑,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方剑明三人两前一后,相距不过五丈距离,在山中跳跃如飞,离破庙大约里许之地,有一条小河,笑老头一般都是来这里饮用水的,麒麟鼠自然会来此洗身子,麒麟鼠因为怕水,所以不敢过于靠近水,按理来说,它来此洗身子,不过就是来洗个脸罢了,去了一小会儿,应该是回来了。他们三人纵跃如飞,转眼就来到了小河边上,只见在小河旁的草地上,五个肩背大刀的黑衣汉子正围着麒麟鼠,外面还站着一个黑衣少年,那黑衣少年口……

中冷笑着道:“这畜生他妈的真不识抬举,你们跟我把它捉回去,我要炖了它!”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大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只见那黑衣少年转过身来,见了他们三人从空中落下的身子,仔细的看了他们一眼,脚下连退了数步,惊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生得这般想像,难道你们是三兄弟?”笑老头听了,笑道:“飞鹰堡的少堡主,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那少年听见笑老头道出他的身份,心中更是吃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笑老头笑道:“奶奶的,你老爹我都知道,何况是你,你们五个想做什么,跟我一边站着!”他见那五个黑衣大汉围上去,正要动手捉麒麟鼠,生怕麒麟鼠有什么伤害,大袖一挥,发出一股内家真力,卷地击了过去,只见那五个黑衣大汉均是冷笑了一声,五人十掌,劈空掌力起发,合在一块,向笑老头打了过来,笑老头只用了一层的内力,他们五人合力一击,竟是将笑老头的真力破去,十分威猛的打了过来,在笑老头身上撞了一下,笑老头硬受了这一击,身形晃了一晃,陡地大喝道:“好,你们五个家伙看来是要和我打架,我来陪你们玩玩!”

说完,身形一翻,跳到了五人之间,拳打脚踢,将五人逼得纷纷拔出了肩头的大刀,刀光雪亮,划破空气,每一刀使出来,都响起一声一声的鹰啸之音。麒麟鼠“吱吱”一叫,连忙飞身到了方剑明的脚边,方剑明见笑老头一条身影在五人的刀光之中,险象环生,往前踏了一步,西门先生伸手一拦,用笑老头的声音笑道:“明儿,你不要上去,看笑老儿如何料理他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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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颠的年纪也不小了,他比方剑明还要大上将近十岁,方剑明如今是十六岁,他也有二十六岁,那孙苦儿今年的芳龄也是二十三岁,算的上是一个大龄独身女子,虽说江湖中人把这种年纪的事看得很淡,孙婆婆却是放心不下。可笑觉颠还一直蒙在鼓里,他是当局者迷,旁人早已

看出孙苦儿对他的情意,就是他看不出来,他还时常在孙苦儿面前提到方剑明,要是将来方剑明没有出家作和尚,他还想把妹子介绍给方剑明。

方剑明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听了吴世明(为了方便,在此用觉颠的化名)的话后,对觉颠的侠义心肠大大的赞赏了一番,吴世明却是嘿嘿笑道:“剑明,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个胡不归恁是守口如瓶,我多次问他为什么要孙大叔比武,他始终不回答,急得我无法,这家伙实在可恶!”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觉颠师兄,我……”吴世明拦住他道:“你也不要叫我觉颠师兄了,如今我化名叫吴世明,剑明,你要是还看得起我,就叫我世明哥!”方剑明笑道:“吴世明,岂不就是无名氏,世明哥,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对了,世明哥,那个胡不归既然不说原因,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吴世明冷笑道:“他有难言之隐?哼,一条人命,就算他有难言之隐,也应该说出来,魔教的人也不过如此!”

两人又说了半个多时辰,就听得门外传来了孙苦儿的声音,道:“吴大哥,天都要黑了,我来给你们点灯呢。顺道来给你们收拾一下酒菜。”两人抬眼望了望四下,屋里光线黯淡,竟是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十分,大笑起来,这一番畅谈,都让两人心情十分的愉快,孙苦儿给屋里点上油灯以后,将酒菜收拾下去,方剑明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世明哥,我该回去了,明天我们再来叙旧,以后我还会来看世明哥的,对了,世明哥,那个天河宝录,你可有什么消息?”吴世明苦笑,道:“这宝物真是奇怪,这几天来,竟是没有出现,不然早就有人为它在此血战起来。”两人说着话,吴世明将方剑明送出了客栈,临分别时,吴世明叮嘱他明天一定要来看他,方剑明笑着答应了一声,别过吴世明,出了客栈的大门,这时华灯初上,镇上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灯火,方剑明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两旁的房屋里传出人语声,街道上时不时见到

一些江湖中人,方剑明转过了一条大街,来到另一条街上,他心情愉快,什么事都抛在了脑后,只是想着早点回去将他遇见故人的消息告诉笑老头听。

正走着,前面传来了阵阵的笑声,方剑明听在耳里,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心中奇怪,抬起头来,双眼一凝,朝笑……

声处看去,一看之下,嘴巴张得老大,有若海碗,心头猛地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回避,对方也是将他的面容看了去,只听有人厉声喝道:“淫贼,原来你在这里,我看你还望那里跑!”说着话,纤手一探腰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抽了出来,“铮”的一声,飞身而起,投向方剑明,剑光抖动,寒气森森。

她一动手,立时便将同她一路的人惊动。只见方剑明七丈开外,正在向方剑明这头走来七个人,

加上率先动手的那一个女子,一共是八人,这八人是三女五男,三个女子中有两个人是方剑明所见过的,那飞身而到的女子更是方剑明所头疼的丫头。

方剑明身形一展开,飞身跃起,躲过了对方的一剑,他可不想在此多待一刻,想也不想,就将内力提高到极限,使出了一招“飞龙在天”,人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投向了三丈外的一幢民房之上,眼看就要踩着了屋顶,只听得有人笑道:

“阁下何必如此匆忙,在下狄向秋,失礼了!”一道如山的掌力推倒了方剑明的头顶,那掌力既猛又快,方剑明心头大骇,来不及闪躲,回身连来人看都没有看清,双掌一翻,自胸前推出,这一掌,方剑明使出了七层的内力,只听的“砰”的一声震响,两条人影在空中翻转着,一东一西落下,方剑明双脚一着地,只觉内力一阵浮动,心头暗震,道:“果然不愧为武林十大公子风头最盛的‘百变手’,看来此人是我的一大劲敌!”那人也料不到方剑明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按下心头浮动的真气,双眼射出一道寒芒,紧紧的盯着方剑明。这时只听得有一个动人之极的声音笑道:“阁下别来无恙,龙碧芸这厢有利了!”方剑明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谁,心头苦笑着,眼神移向了话声处,只见一个一身白衣如雪,美绝人寰的美人,身形飘飘的走

了上来,岂不正是“缥缈仙子”龙碧芸!

和她走在一块的是一男两女,男的正是史家庄的史丹枫,一个女子正是那个龙碧芸的丫头龙月,此时手中拿着一把利剑,咬牙切齿的看着方剑明,双眼喷火,而另一个女子却是一个貌美姑娘,看模样,和史丹枫生得有些想像之处,大概就是史丹枫的妹妹,她的美,不像龙碧芸那般有仙子飘飘,不食人间烟火之味,但是身材苗条,身段优美,也算的上是一个美人胚子!在她的小蛮腰上悬着一把长剑。

方剑明斜眼一瞧,只见那剩下的三个男子已是从三面慢慢的走了上来,一个是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人,长身玉立,模样端正,眼光闪动之时,露出一股邪气,手中拿着一把宝剑,方剑明能感觉到他是一个高手,第二个也是一个华服青年,长得异常的俊美,面露微笑,眼神扫向人,……

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般的女子见了他的微笑,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不投怀送报!可惜的是,缺点也正在这里,他的眼神有时也给人一种淫亵之气,方剑明见了他,觉得他有些面善,一时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第三个人却是一个少年,看年纪和方剑明相仿,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剑,剑柄粗大,一只手拿不住,除非双手并用。方剑明的眼光看向他时,少年向他发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方剑明对他好感顿生,也是微微一笑。

龙碧芸说了那一句话,走上来,看着方剑明,笑道:“阁下武艺超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不知道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方才月儿多有得罪,还望阁下不要见怪,阁下可否把姓名见告?”说完,一脸神圣,露出一副能迷死人的笑意,紧紧的看着方剑明,这笑一出来,站在此地的男子没有一人看得不是一呆,方剑明心头一跳,双眼如同被磁铁深深的吸住,眼中只有了龙碧芸一人,险些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突然一道真气从头顶慢慢的流了下来,它的步子虽然缓慢,然而来得正是时候,方剑明神智一清,暗惊道:“美人一笑,果然威力无穷,想来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口中却是哈哈一声大笑,道:“龙姑娘别来无恙,不知这几日可好?在下一芥无名,无需姑娘挂念!”龙碧芸见他居然没有被自己迷住,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讶然之色,端的是娇美到了极点。

只听龙碧芸道:“阁下那日为何匆匆而去,没有解释清当晚的事情,岂不是要令大家怀疑!”史丹枫

听了这话,狠狠的盯着方剑明,对旁边那位姑娘说道:“妹妹,这厮就是那晚夜闯我们家,对你欲图不轨的家伙!”那姑娘听了,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般扑上了要同方剑明死缠烂打,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怀疑的神色,道:“哥哥,不会吧,他看年纪比我还小,怎么会是一个淫贼,是不是你们误会了!”史丹枫听了这话,

险些气得吐血,大叫道:“我怎么会看错,这家伙正是那晚的淫贼,你不信,可以去问龙小姐。”那姑娘听了这话,将遒首扭转过去,看着龙碧芸,龙碧芸微微一笑,道:“这个人正是那晚的那个人,不过是不是真正的淫贼,我也不是很清楚,关键是要捉到另一个人!”

听了这话,只听得那个同方剑明对了一掌,自称狄向秋的少年道:“不错,那晚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

蒙面人,那晚我去追那个蒙面人,那厮轻功端的高明,对地形又是十分的熟悉,追了上百里路,竟是让他给逃了,可惜,可惜!”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暗道:“原来那晚前去追蒙面淫贼的是他!”方剑明急于回去,不想和他们多缠,笑道:“龙姑娘,在……

下还有要事,这就别过了!”却听得史丹枫喝道:“小贼,想走,没那么便宜,就算你不是淫贼,那你为何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们史家庄来闹事!”史丹枫将“淫贼”换成了“小贼”,听得方剑明心中暗笑,口中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追踪那个淫贼才到了你们史家庄。那晚我正在睡觉,听得屋顶有夜行人路过,好奇之下,就翻身出来,就见得那淫贼起起落落的向东而去,我就暗暗的跟了上去,后来他要用迷香,欲图不轨,我就大喝出声,把你们惊动,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还不是听到了我的喝声,我要是淫贼,怎么会发出声音!”

这话说得史丹枫脸色一红,站在龙碧芸一旁的龙月冷笑一声,道:“谁知道你为什么要叫出声来,说不定你们是因为内讧,你才故意这般做的!”方剑明听了,双眼一瞪,狠狠的瞪了龙月一眼,龙月见了他严厉的眼神,心头不知为什么一虚,小嘴高高的翘着。史丹枫听了龙月的话,大叫道:“龙月姑娘说得不错,如今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淫贼,为了防备你逃走,你得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等我们抓到了那个蒙面淫贼,再来对质。”方剑明听了,看了龙碧芸一眼,笑道:“龙姑娘也有这个打算吗?”龙碧芸微笑道:“看来暂时就只有这个办法了,阁下既不告诉我们姓名,要是抓到了蒙面淫贼,他说你就是淫贼,到时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你!”

方剑明听了这话,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大笑道:“众位看来是放不过我了,如今我身在你们合围之中,想走出去,只有力拼一途,在下只好放胆一博!”说完,拔出了腰间的“蓝潮箫”,拿在手上,看了看他们八个人一眼,心中思忖着从那里突围出去,龙碧芸看到方剑明突然拔出了“蓝潮箫”,神色一变,娇声说道:“阁下难道已经领会了蓝潮箫的要领?”方剑明嘻嘻一笑,道:“在下要是领会了蓝潮箫的要领,又怎么会要怕龙姑娘呢!”猛的一声喝道:“在下无礼了!”身形陡地一起,如一支离弦之快箭,闪电一般功向了左首那个长得异常俊美的青年。

方剑明见他手上没有拿着兵器,以为从他这里可以闯得出去,这样总比去碰有兵器的人强,那个狄向秋虽然没有兵器,然而他是十大公子之一,武功高绝,方剑命方才与他对了一掌,知道要从那里闯出去,除非拔出天蝉刀,否则机会只有五层,五层的机会也就意味着他有一半闯不过去。在场的人,就只有这个异常俊美的青年看起来好像要好对付一些,他虽然觉得这人有些面善,然而此时那里容得他多想。

那异常俊美的青年见方剑明向他这头飞身而来。脸上露出了一副嘲笑,冷声说道……

:“小子,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左手一翻,自胸前缓缓推出,一股庞大的真力向方剑明涌了过去,同时飞身一起,十分潇洒的一掌拍了上去,方剑明只觉他发出的劲力有一种十分妖异的感觉,人一碰上他的掌风,就会有晕眩之感,心头大骇,暗道:“这是什么真气,怎地这般怪异!”手中的蓝潮箫一震,箫上的小洞破空发出一阵“呜呜”声,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跟着一箫打出,和对方接了一招,只听得“砰”的一响,方剑明身形一震,竟是被对方震了下来,那人却在空中打了三个筋斗,头上脚下的一掌击向方剑明的头顶,方剑明身形一转,异常俊美青年冷冷一笑,道:“你还躲得了吗!”追着方剑明已至身后,伸手就去抓方剑明的衣领,方剑明回身就是一拳,身形跟着往对方倒去,这一招来得古怪,正是方剑明自创的“梦逍遥拳”的一招,异常俊美青年“咦”了一声,一招“三星供月”,连接打出三掌,顿时就破解了方剑明的招式,方剑明哈哈一笑,身形再靠向对方,双手作一个圆圈状,这一招来得极为的怪异,看在旁人眼里只当方剑明这是上去找死,那里知道异常俊美青年脸色顿时显得极为的严肃,紧紧的盯着方剑明的双手,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绕着对方的身躯转了三圈半,到了对方的身后,对方的身形跟着方剑明急转,却是始终慢了方剑明半拍,方剑明靠向对方的双手眼看就要触及对方的肩头,只见那异常俊美的青年脸色一白,右手想也不想的一张,反手打出,掌心外凸,一个小小的骷髅头在他掌心一现,转眼即失,一道阴森森的冷芒自他掌心吐出,方剑明双手一触对方的肩头,同时也被对方的那道冷芒扫中,只听得方剑明“呃”的一声尖叫,身形摔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地上,没有了动静,那异常俊美的青年脚下似喝醉了一般,颠颠倒倒的退了八九步,才站直了身子,双眼寒芒一闪,杀气顿生!

方剑明摔倒在地上,狄向秋焉能放过这个机会,飞身而上,曲直一弹,射出一股劲风,点向了方剑明背上的麻穴,想把方剑明定在地上,以防他逃走,指风斯斯,眼看就要点中了方剑明的穴道,只听得有人笑道:“你们好本事啊,联手打人家一个,花某佩服,佩服!”随着话声,一道劲风闪电击到,在方剑明身上布了一层防护罩,指风击在上面,指风没了,那层防护照也消失而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得一个白袍青年,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子,脚下走得虽慢,一步一步,然而眨眼之间已是走到了方剑明的身边。

龙碧芸见了他的步法,淡淡一笑,问道:“阁下使的是‘寓公移山’?”那白袍青年双眼望向龙碧……

芸的方向,点着头,道:“不错,莫非你就是‘飘渺仙子’龙碧芸龙小姐?”龙碧芸听了,心中微微一惊,面上却是含笑说道:“尊驾双眼不便,竟然还能知道我是那一位,这一手功夫端的惊人之至,尊驾难不成就是鼎鼎有名的盲侠花自流?”白袍青年面露微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是说道:“龙小姐,这个少年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令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人!”

他话刚一落,只听得狄向秋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盲侠花自流,怪不得能够破了我的指风,花自流,你知道这个少年做了什么事吗?”

花自流笑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事,都有他做事的理由,我十分的相信他的为人!”狄向秋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只见花自流手中的竹子一挑,将方剑明的身子挑了起来,花自流左手一抓,将方剑明抓在了手中,面色铁青的道:“在下没有空跟你们在此多说,告辞!”说完,手中的竹子在前面探着,就展开“寓公移山”的神妙步法,出了数丈之远。

狄向秋正要出手拦他,只听得那个拿着宝剑,身穿华服的青年哈哈一笑,拔剑出鞘,剑尖遥遥向花自流,隔空挥动了数下,道:“花自流,接下本公子的一剑再走不迟!”花自流猛地偏过身躯,脸色凝重,冷笑道:“白陀山的妖人也来了!”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敢怠慢,手中竹子隔空挥动了数下,身形飘动,就如大海中起伏的小船,那花服青年双眼精光一闪,额头隐隐见得有汗水密布,手中的宝剑朝前猛地一刺,他和花自流之间的距离还有两丈五左右,这一剑在长,也是刺不到花自流身上,可是花自流脸色凝重如前,手中的竹子向前打出,在空中像是追着一条无形的长蛇,翻动了几下,竹子猛地一压,终于将长蛇压在竹子之下,花服青年手腕一抖,剑身已没入了剑鞘内,低声一叹,冷笑道:“花自流,有你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笑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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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少年听了西门先生的口音,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居然和笑老头的一模一样,脸色变了一变,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说话的口音怎么和那个老家伙的一模一样,就算是亲兄弟,口音也不会如此相像啊!奇怪,奇怪!”还没有等西门先生开口,方剑明听得却是双眼一翻,如今他是笑老头的模样,这一翻眼,立时露出一副可笑的样子,道:“这只动物是我的宠物,你们想把它怎么样?”那黑衣少年听了,双眼也是一翻,满脸的嚣张之色,大声说道:”老家伙,你的这只宠物,本少爷看中了它,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我有的是银子。”方剑明听了,见他想打麒麟鼠的注意,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任性的龙丫头,闻眼冷笑道:“我不卖,你还是走吧!”

黑衣少年往场中看去,那五个黑衣大汉手中的大刀使得密不透风,快似车轮,笑老头在五人的围攻下,动作极为狼狈的退出了好几步,拳头不像拳头,脚法不叫脚法,打出去拳风倒是不弱,但只是将五人的身形阻了一阻,并没有多大的用处,黑衣少年哈哈笑道:“看着了吧,我们飞鹰堡的黑衣武士功夫高强,你的兄弟要倒大霉了,老家伙,本少爷劝你识像点,不要得罪我们飞鹰堡,否则,等他们料理了那个老家伙,连你们两个老家伙也料理了!”方剑明听了,微微一笑,正要出手教训他,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以他的眼光,立刻就看出这个飞鹰堡的少堡主身手其实并不是很好,他相信只要三十招,就可以将他拿下,正要动手抓住他时,只听得笑老头的声音大笑道:“乖乖,好厉害的刀法啊,险些要了老夫的命,你们请我吃刀,我就请你们吃拳,我的拳可不是一般的拳,我的拳是‘笑拳’!”只见笑老头身形猛地一翻,凌空跳起,在空中仰天大笑三声,随后他的身形速度陡然之间加快了十倍不止,从五个黑衣大汉身前卷过,五个黑衣大汉五刀齐出,刀声猎猎,竟是将全身功力都用上了,那里知道还是落空,连笑老头的衣角也没碰着,只觉一条人影在身前一晃,身上各中了笑老头的三拳,这三拳打得不是很重,就像在他们的身上骚痒一样,他们刚一想到骚痒两个字,只觉身上突地传来一阵奇痒,那奇痒来得好不快,一霎时就传到了脑门,五人还没有去看一眼对方,均是将手中的大刀一丢,抱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方剑明和那黑衣少年见了五人突然将手中的大刀一扔,就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心中诧异,黑衣少年立即飞身跃了过去,将其中一人拉起来,谁知道那人一把将他的手推开,抱着肚子狂笑起来,黑衣少年怒道:“一号,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要笑了,跟我站起来!”那五……

个人却是没有听的话,兀自抱着肚子狂笑,笑声传到黑衣少年的耳中,似是在嘲笑黑衣少年的无知。方剑明见了笑老头的“笑拳”居然如此古怪,看了看立站一旁的笑老头,问道:“笑前辈,这就是你的‘笑拳’吗?”笑老头呵呵笑道:“不错,这正是我的看家本领,‘笑拳’,这拳法我已经许多年没有使用过,现在使出来,感到生疏了不少,不然他们五人早就笑得滚到了地上!”

黑衣少年回过身来,指着笑老头怒道:“你这老家伙使了什么妖法,他们怎么会如此狂笑,快些给他们解开,不然我们飞鹰堡同你没完!”笑老头笑道:“他们中了我的‘笑拳’,不是妖法,其实你说是妖法也没有错,老夫的这一套拳法至今未逢对手,无人可以破解,说它是妖法也不为过,嘿嘿,飞鹰堡又怎么了,别人怕你们,老夫可不怕。”黑衣少年脸色一变,道:“老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笑老头笑道:“去问问你的老爹,他知道我的名声,就说笑八爷等了他已经有五十多年,他再要不来找我比武,以后恐怕就没有希望了!”黑衣少年脸色铁青,道:“你说你叫笑八爷?”笑老头笑道:“那是年青时,别人给我起的外号,如今我叫笑老头,你回去跟你老爹说一下,他要是不敢来找我,就等于是他默认了他的师父技不如人。”黑衣少年听了这话,心头奇怪,嘴里却是冷哼一声,指着那五个还抱着肚子狂笑的黑衣大汉道:“他们怎么办?总不至于叫我就这么带着他们回去吧。”

笑老头哈哈一笑,猛地劈空打出一掌,掌风扫过五人,五人立时收住了笑声,满脸通红的站直了身子,其中一个看了看黑衣少年,道:“少爷,我们……”黑衣少年冷哼一声,道:“不要说了,你们五个真是丢人,都打不过这么一个遭老头子,走,跟我回去!”说着,带着五个黑衣大汉飞身而去。方剑明三人也不去拦他们,俟他们走后,西门先生哈哈大笑起来,道:“笑老儿,你的笑拳果真威力不凡啊!飞鹰堡的这五个黑衣大汉不是一般的人物,你一招之间就将他们打中,厉害,厉害!”笑老头嘿嘿一笑,道:“比起你的‘天狮功‘来说,我的笑拳岂能对付得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方剑明听他语气谦虚,急忙说道:“笑前辈,你的笑拳当真是武林一绝,我见识浅薄,居然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门神奇的拳法!惭愧,惭愧。”

西门先生听了,笑道:“明儿,笑老儿的‘笑拳’,这个世上知道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人,应该感到很荣幸了,不过,这世上的绝学实在太多,有名的就是那么几样,像你们少林寺的七绝,还有四大圣书,四大邪书,这些武学宝典江湖……

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无名的呢,或者是名气不大的,浩如烟海,今后你一个人独身行走江湖的时候,千万不要妄自尊大,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方剑明听了,道了一声:“西门师父说的话,明儿必定铭记于心。”当下他们说着笑着,就回到了破庙,方剑明和西门先生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想到刚才那个黑衣少年惊奇的看着他们,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这一晚,方剑明翻来覆去的,难得的没有睡着,他的心中还在想着午间笑老头的“笑拳”,他看到了笑老头的“笑拳”的威力,心中十分的惊奇,不知是怎么回事,总是睡不着,同他的性格十分的反常,他既然睡不着,就爬了起来,给麒麟鼠盖好褥子,一个人拿着天蝉刀悄悄的跑到了后山去,到了后山,找了一个甚为宽阔的地方,坐在地上,天蝉刀放在身前,双眼紧闭,心神一沉,顿时四周一里之内,任何动响,都逃不出他灵耳。时令已经到了深秋,眼看就要入冬,夜间十分的清冷,一股股的秋风在山中胡乱的吹着,如一只只咆哮着的野兽,一阵风吹过,吹起了方剑明耳边的鬓发,夜色浓黑,今晚没有月光,只有数点寒星,零零散散的镶嵌在夜空中,一般的人只能隐隐分辨得出四周三四丈内的东西。

方剑明盘膝坐下后,心神沉入内气之中,将少林寺的内家真力缓缓的调动起来,然后又把天蝉刀的真力发动,两道一黑一白的真力在他的体内缓缓运行,不一会儿,两道真力渐渐的合在一起,这两股真力合为一股真力之后,变做了一股十分粗大的灰色真力,方剑明对于这股真力也不是很了解,一直以来,他同人过招,多数用的是少林寺的内家真力,鲜少用到天蝉真力,更不用说合而为一之后的灰色真力了。这灰色真力在他的体内运行了几个周天以后,方剑明的脑子中将天蝉刀的倒数第三式想了数十遍,渐渐的感到有一些领悟,但是这种领悟十分的微弱,转眼就消失在他的脑中。

方剑明毫不气馁,又将天蝉刀的倒数第三式反复想了数十遍,这次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点一点的抓住那股灵感,他知道这种机会稍纵即逝,要是不好好的把握,也不知道下一次能领悟出来究竟得须多少时间。这是方剑明第一次不是在梦里修行天蝉刀,因此修练起来,居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欣喜,慢慢的,那股灵感又袭上了他的心头,方剑明心中一喜,猛地将心神一松,就在他要抓住那股灵感的时候,一股狂风卷了过来,似是在给他造势一般,吹得山中的猎猎作响,方剑明双眼一开,只见他的双眼陡然之间射出一股夺人心魄的灰色电芒,那道电芒所经之处,居然隐隐的有撕裂空气的气势,方剑明此……

时的心神一直在把握那一式名叫‘蝉焰’的刀法,对于他的眼神为何有如此强的威力,并没有发觉。方剑明身形一起,低喝一声,闪电拔出天蝉刀,天蝉刀刀身出鞘,顿时漫天都是蝉儿的影子,无数的蝉儿围着方剑明急速的旋转起来,方剑明的身形缓缓的升了起来,升到有五丈左右的时候,方剑明手一挥,只见天蝉刀划空而过,响起一阵阵的烈焰般的响声,漫天的蝉儿突然纷纷燃烧起来,一团一团的围着方剑明在方圆三丈之内,跟着方剑明的身形舞动起来。

这一式“蝉焰”暗藏着九九八十一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就是一刀,刀的角度不同,劈出的方向也是令人防不胜防,总共是九十一刀,九十一刀疾如电火流星,一使出来,万难收手,专门用来对付围攻所使用的招式,在方剑明的三丈之内,谁也不能立脚。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方剑明又是低喝一声,将身形一停,稳稳的站在地上,挺立如松,腰杆笔直!一股超强的刀气从他身上发出,在这股刀气之中暗藏着阵阵的暴戾之气,方剑明静静的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笑意,双脚一点地,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转眼就消失在了后山的空地上。

俗话说: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方剑明在山上待了八天,这八天来,传言在此出现的“天河宝录”没有现形,有些心急的武林中人,离开了此地,临走前,都在大骂那个第一个传言的的人,倒是有大部分的还是待在附近,暗中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武林高手。如今山下的镇上究竟住着多少人,谁也不清楚,反正在大街上,随处可见武林中人,这些武林中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他们之间却是很有默契的没有发生争吵和打斗,可以这么说,自从方剑明那一晚大街上和龙碧芸他们动武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在大街上动手的事,大家都在等着天河宝录的消息,有些人已是在山中找寻着。

这些找寻的人一般都是些独行客或者是武功不怎么样的江湖人,他们以为“天河宝录”就藏着山中,于是就跑到了山中探察,对于高手来说,这等宝物只要一出现在此地,只要它出来,他们都可以感知到,是以并不着急。就在第十天的那一天,那一天正好是立冬。笑老头和西门先生一大早起来的时候,一直感到心中有些激动,股激动来得奇怪,他们转念一想,业已知道那天河宝录大概就要出现了,心中又惊又喜。而方剑明不是自己自然醒过来的,他是在麒麟鼠的“吱吱”叫声和天蝉刀的轻吟声中睁开了双眼的,他听到了天蝉刀的轻吟声,心头暗惊,这轻吟声就像是天蝉刀遇到了一个超级对手而发出的,数年来,天蝉刀就像沉睡了一般,还没有……

出现过如此反常的反映,这久违的轻吟声将方剑明弄得心中一阵激动,他爬起来,出了小屋,见笑老头和西门先生都不在破庙里,他带着麒麟鼠到了小河边梳洗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山中远远的传来了数股啸声,那啸声绵绵长长,在山中回荡,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方剑明听了,知道已是有人发现了“天河宝录”,当下就跑回破庙,背上那个包袱,如今此地不是一个隐蔽的所在,他生怕有人来到此地,将他的东西拿走,是以他全副武装的穿戴好,该拿的东西都拿了,这才寻着刚才那数股的啸声所在,展开轻功,纵跃如飞在山间,出了十来里左右,只见山中已能看到了起起落落的武林高手,一个个都施展绝顶轻功,向着啸声的方向跃去,方剑明见到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心中暗自震动,他双目在四下里收寻,看能不能看到义父刀神的身影,那里知道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那些武林高手施展开轻功,一时只见山头之间都是人影,方剑明飞奔了数百丈,已是和不少人相会,混在人群之中,只听得无数的衣襟破空之声传到耳边,竟是异常的惊心动魄,方剑明心头暗自偷笑,这些武林高手平时在江湖上恐怕也是很有名气的人,到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都是争先恐后的往前赶,也不再讲究什么轻功的美妙,只管发足了力,身形如电,朝着东边的山头跃去。

方剑明正在四下里打量,突然发现了前面有几条熟悉的身影,他凝目看去,只见那几个人正是龙碧芸一伙,她的身边紧紧跟着龙月,在稍后一点就是狄向秋,背着巨剑的少年,史丹枫兄妹,此外就没有他人,方剑明那天所遇到的另外两个人却是不在。方剑明生怕被他们瞧见,放慢了脚程,这一来,很多的武林人渐渐就超过了他,他对那个天河宝录兴趣不大,只是想去见识见识,顺道找义父的人。

他正不快不慢的飞奔着,突然身后一道风声响起,有人从身后赶了上来,并且用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方剑明本来是想躲过去的,那里知道他换了几种身法,却是没有闪过去,那人一只细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方剑明回头看去时,见到来人的面容,心头一喜,道:“病前辈,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怪不得有这么高的武功。”只见来人双眉一皱,道:“你怎么搞得,怎么不把本事露出来,像你这般慢腾腾的,等你到了那里,天河宝录早就被人拿走了。”说着,已是和方剑明齐头并进。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前面有我不想见的人,我得躲着他们一点,被他们瞧见了,他们就会来找我的麻烦!”病书生突地冷笑道:“是什么人敢找你的麻烦,你说出来,我替你打……

发了他们。”方剑明笑道:“算了,前辈,这事就不劳你出手了,我避着他们就是。前辈尽管放快脚程,无须管我,我一会儿就到!”病书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身形一快,已是超过了方剑明,转眼之间,飞出了十多丈外,方剑明见了他惊世骇俗的绝顶轻功,心中暗暗吃惊。

大约飞奔了二十多里后,渐渐的就来到了一个山谷中,那山谷十分的宽阔,容纳数万人都是小菜一叠,方剑明身形一翻,落到了人群之中,此时在山谷的深处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都是双眼紧紧的盯着空中的一件东西。方剑明混入人群里,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山坡之上,抬眼看去,看了这四个人,心中微微一惊。

这四个人都是他所遇见过的人,东首站的是华山派“七情剑”孔海山,西首站的却是一个中年劲装汉子,正是飞鹰堡的那个副堡主,南首的是一个马脸老者,正是魔教的马长老,北首是一个头发半百的老者,身上穿得极为华丽,头发也是梳得光亮,方剑明记得这老者正是魔门的一个长老,八年前,在童五洲的府上,就是这个人被义父抓住,听依怡姐叫他作风长老。方剑明看过这四人之后,将眼光扫向了群雄,只见山谷之中围着无数的武林人,都是睁大双眼,抬头看着空中的一件东西,方剑明将眼光抬上去时,只见就在那四个人的上空,正飘飘荡荡的飞舞着一件画卷一般的物体,那物件发出一阵一阵的水流声,“哗哗”的传到方剑明的耳里,端的是奇异古怪之极!

“莫非这便是四大圣书的天河宝录?”方剑明心中暗忖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合力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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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双眼神光一聚,想将那件东西看清,那里知道却是只能看出它的一个大概形态,要想看出上面有些什么,万难做到,方剑明正自心惊,暗道:“武学宝典就是武学宝典,有这等神妙的障眼法,果真不愧为四大圣书!”他正想看群雄如何对付这个天河宝录,尤其是离天河宝录最近的那四人,他们有何行动,看谁率先发动,那里知道等了半会,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飞身去夺天河宝录,方剑明转念一想,已是明白了所以然,谁要是敢第一个动手夺宝,群雄焉能看着他拿了去,非得同时出手不可,那时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天榜上的绝顶高手,也讨不了好处,只有挨打的份,方剑明心头暗笑,见每个人都露出思索的神态,蓦地,只听得有人哈哈笑道:“好啊,来了这么多人,真是天下群雄并聚啊,华山派的人,飞鹰堡的人,魔教,魔门,还有黄山派,武当,多得老夫都数不过来了!你们这些人迟迟不动手,让我来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人群之中飞出,凌空落到了草地上,他的方位正是那四个人的正中,天河宝录就在他的头顶五丈之处,这人来得正是快极,众人见他身形飞快,霎时就落到了那里,要想出声喝住,已是来不及。

方剑明见了此人,心中一喜,暗道:“原来笑前辈早就来了,咦,西门师父呢,他跑那里去了。”想着,就把目光移向人群之中,看有没有西门先生的身影,无奈的是人太多了,想找人却是不容易,他还想找义父的踪影呢,如今一来倒是成了一件十分头疼的事,你总不至于一个一个人的看吧,那样一来,要是正好被龙碧芸他们看到,又得多生事端,反而不美!

笑老头见大家都瞪着大眼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又是哈哈一声大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河宝录,笑道:“各位,你们认为这是真的‘天河宝录’吗?”只见的孔海山微微一笑,向笑老头笑道:“前辈,你以为呢?”笑老头道:“当然是真的了,不然那里会惊动了这么多的人来争夺,宝物只有一件,我们却有这么多的人,各位,你们觉得这件宝物该是谁的呢?”

他话声一落,就听得那个飞鹰堡的副堡主大声叫道:“当然是我们飞鹰堡的,我在山上找了许多日子,今日来到此地,率先发现它的踪影,这说明它同飞鹰堡有缘,不是飞鹰堡的还会是谁的!”却听得魔教的那个马长老冷笑一声,道:“你说是你率先发现的,那老夫呢,老夫早你一步到此,这该如何解释!”飞鹰堡副堡主骂道:“放屁,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马长老冷声道:“我到了这里,难道还要向你通报一声吗。”那飞鹰堡的副堡主气得脸上……

一白,狠狠的盯着马长老。马长老却是就当作没有看见一样,调转过头,看着笑老头,沉声问道:“你这个老头是什么人?”笑老头嘻嘻一笑,道:“人家都叫我笑老头,小子,你就这么叫我吧。”

马长老听了,老脸一青,他的年纪看起来和笑老头差不多,笑老头叫他作小子,在群雄面前,岂不是丢了他的面子,闻言冷笑道:“笑老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这天河宝录,我们魔教是拿定了,谁要是敢和魔教的人出手争夺,就等着家人给他收尸吧!”

魔门的风长老听了这话,阴沉沉的一笑,道:“魔教的人好不威风啊,马长老,这是你们教主叫你说的话吗?”马长老脸上微微一红,道:“不是,是老夫自己说的!”风长老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听说你们魔教的公主来了,怎么不见她的踪影?”马长老听了,大笑道:“风老儿,老夫也听说你们的圣姑来了,怎地却是不见!”笑老头听了他们的话,笑道:“你们魔教和魔门的事可以到外面去理论,如果用嘴解决不了,可以大打出手,谁也管不着,但是不要在此这里吵……”话声一转,看了四人一眼,又瞧了瞧四周的群雄一眼,笑道:“我看你们迟迟都不动手,那就让我来当一个出头鸟吧!”

话声一落,人已是猛地飞起,一把抓向了空中的天河宝录,众人那里知道他会说动手就动手,他的轻功,武功都是超级厉害,当下,就给他一把抓住了天河宝录的一端,群雄见他拿到了天河宝录,心中都是大急,大部分人纷纷叫道:“老头住手!”有少部分自忖武功厉害的武林高手,纵身跃起,向笑老头发动了进攻,一时劈空掌力不断,人群大乱起来,叫骂之声四起,数道十分强劲的真力都是朝着笑老头打去,笑老头大叫一声,右手一翻,自胸前推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家真力,论功力,群雄里面除了几个老不死的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一掌,暗藏着他近两甲子的内力,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只听得轰隆一声,泥土翻飞,碎石乱舞,方圆七丈之内,皆是笑老头和那几个高手内家真力笼罩之下,有些远在十丈开外的武林人受到掌风的波及,纷纷抱着脑袋,四下跑了开去,脸上一片震惊,这老家伙也太变态了吧,一个人就对付了几个高手,这几个高手分别是飞鹰堡的副堡主,魔教的马长老,魔门的风长老,还有一个是位一脸凶残像的老者,孔海山虽然离他的距离不远,但是他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怎么可以能够和这些人一齐对付笑老头一人,他只是手握剑柄,紧紧的盯着笑老头,见了笑老头恐怕的内家功力,心头暗惊,道:“这个老家伙整日在镇上四处转悠,原来却是一个超级高手,……

我看他必定是隐居多年的上一代高手,唉,有这些老家伙在,别说是我,就是师父亲自,也未必能够打得赢他们,不过我来此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天河宝录,只要我看到这天河宝录落到邪恶之徒的手中,出手阻拦就是,要是叫善良之辈拿去,也算是上天的造化。”他正在心中暗自思忖,那头只听得笑老头的声音笑道:“我的妈呀,这么多人打我一个,看来我是死定了!”身形陡地一转,凭空横移了三丈,从马长老的头顶跃了过去,同时和对方对了一掌,马长老老脸猛地一红,噔噔噔的退了三步,笑老头一声长笑,借着马长老的这一掌,人在空中连翻了三个筋斗,落到了十多丈外,笑道:“多谢,多谢,马长老,改天我请你吃饭!”转身回去时,一个红脸老者的一只钵大拳头,夹着万斤力道击到了他的腰间,笑老头受了他这一拳,他正要高兴,伸手去夺笑老头手中“天河宝录”,却听得笑老头嘻嘻一笑,就像没事人一般,伸手一搭,搭在了对方的拳头上,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猛地一推,将红脸老者的一个庞大身躯远远仍了出去,正撞向飞扑而至的几个高手,笑老头哈哈一笑,也不管这一招管不管用,专拣胡乱的地方展开轻功,四下飞跃。

笑老头这么一闹,他的手里又拿着“天河宝录目”,谁不眼馋,都是争着去追笑老头的身影,看他要跑到那里去,笑老头却是刁钻得很,一条人影,在人群之中起起落落,专找那些武功和他相距实在太远的武林人里跑,后面跟着十几个一等一的高手,拿他竟是毫无办法,笑老头想要跑出去,却是不能,他们想一下子就拦住笑老头,也是难上加难,有些武林人呢,见了笑老头的身手和功力,虽然有心想从他的手里抢过天河宝录,然而自忖不是人家的一招之敌,见到笑老头飞身上来,胡乱的发了几招,就向一旁逃了开去,笑老头如鱼得水,哈哈大笑,转眼就来到了方剑明的身前十丈左右。

方剑明见笑老头向他这头跑了过来,心中一喜,叫道:“前辈,你快走,我来给你挡上一挡!”说着,就要动手,那里知道有人却是一掌搭在了他的肩头,方剑明回头看去,见是病书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居然毫无所知。病书生看了笑老头滑稽而有些狼狈的身形,眼珠转了一转,扬声说道:“笑老儿,你是不是想打方小子的注意?”笑老头见了病书生,露出喜容,笑道:“你这老病鬼终于来了,快,快,和我一道,打开一道大道,先让方小子出去!”说着,身形猛地加快,他也不顾不得伤不伤人了,瞬间已是出了十八拳,这十八拳一气呵成,拳风在人群中击倒了一大片,有些家伙竟是受了……

不小的伤,倒在地上疼的直哼,笑老头身形一晃,来到了方剑明和病书生的身前,将手中的天河宝录一把抵到了方剑明手里,方剑明见他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脸色大变,正要说话,笑老头却是压低声音说道:“施展全力,往东行三十里左右,然后在往南行十里,西门在那里等着你!快走!关键时刻,不要忘了出刀,刀神的义子,刀法应当也是刀神!”向病书生递了一个眼色,病书生和他相处多年,早已心领神会,两人蓦地一转,一个抓着方剑明的肩头,一个抓着方剑明的双脚,在一群高手扑到之前,暗运内家真气,吐气开声,一把将方剑明向仍包袱一般远远的仍了出去。

“前辈,你们……”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已是被他们抛处,只觉人影,远处的高山,还有一些树枝,闪电般的后退而去,他的身子在半空之中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手中的“天河宝录”掉下去。当他落下地后,早已远离勒群雄,同病书生和笑老头相距恐怕也有三里多的距离,方剑明见外围的几个武林人展开身形向他追了上来,那里还敢迟疑,发动少林寺的内家真力和天蝉真力,运到双腿,将“飒沓流星”施展开来,犹如流星赶月一般,起起落落,转眼就跑出了数十丈外,将那几个武林人远远的抛开了!笑老头既然将天河宝录交给了他,不管说什么,他都要好好的保护,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照闯不误,前面来了高手,只要心存不良,他就出手,真的是到了遇神杀神,遇佛灭佛的关键时候!

笑老头和病书生一把将方剑明仍出去后,两人身形一动,从数十人的头顶一跃而过,几个起落,他们是何等样的人物,早就赶在了一些要去阻拦方剑明的高手之前,伸手一拦,发出一条长到三十多丈的气劲挡在了群雄的身前!两人接着长啸一声,每一声暗中藏着近两甲子的功力,两人同时发声,就是近四甲子的功力,当下倒下了一大片武林人,手捂着耳朵,全身功力用上,抵抗两人震耳的啸声。

此时,能站在原地的就是数十个人,而脸上始终毫无变色的也就是十个人左右,那十个人里就有龙碧芸,狄向秋,巨剑少年,其他的则是飞鹰堡的副堡主,魔教的马长老,魔门的风长老,孔海山这个老公子,还有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最后两人却是一个中年浓眉大汉和一个肩上背着一对双钩的丑脸汉子。笑老头与病书生联手之下,只剩下这么几个人还能站着不动,这说明这些人已是踏入了江湖一流境界,而脸上没有变色,则是说明他们不仅踏入了一流境界,就是内功火候也是非一般的深厚。

龙碧芸一伙自来到以后,就静静的站在群雄里面,没有……

出手,也没有说话,大有坐山观虎斗之意,有些武林人见了龙大美人就离他不远,一时也不去看天河宝录,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狄向秋和那个巨剑少年以及史丹枫暗中使出内家真力,将身周的人屏退出去,留下方圆两丈的空地,专门让龙碧芸,龙月,和史丹枫的妹妹站立,这样一来,当即有人就要动手,狄向秋向他扫去一道冷森森的寒芒,那些人见他头顶发间箍着一个银色的小片,都是敢怒不敢言,那里还敢动手!

笑老头和病书生长啸声起,他们都是暗中运起内力相抗,不一会儿就是史丹枫的妹子忍受不住,蹲了下来,接着就是龙月,史丹枫的内家真力支持了这么点时间已是忍受不住,额上隐隐出现了汗珠,眼看就要出丑,笑老头和病书生却停下了长啸,史丹枫送了一口气,回头看去时,只见地上倒了一大片的武林人,能够站着的就是那么三四十个,他旁边的龙碧芸,狄向秋,巨剑少年却是脸上毫无所动,老脸一红,知道他和这三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在武学上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龙碧芸伸出一双玉手,轻轻的在龙月和史丹枫妹子的背上拍了一下,两人这才站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笑老头和病书生。龙碧芸妙目一转,望向了病书生和笑老头,她的眼光同病书生的眼神一接,脸上微微闪过一道惊异,病书生却是冷着一张威严的白脸。

龙碧芸正要说话,那个飞鹰堡的副堡主却是脸色铁青,怒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笑老头嘻嘻一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叫笑老头,这位吗,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当年可是大名鼎鼎啊,说出来吓死你们,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们不敢跟来!”众人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心下奇怪,有人就要发问,笑老头已是说了出来,笑道:“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们也不是不让你们拿着天河宝录,关键是宝物只有一件,这么多人,该给谁是一个大问题,因此,我和几个老友商量了一下,出了一个注意,放心,如果宝物是你的,到了最后还是你的。”

魔教的马长老嘿嘿一声冷笑,道:“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们魔教的公主带着几位长老在山外守着,只要那小子出了这里,被公主发现,天河宝录就是我们魔教的了,想来如今他已被公主截住,小命不保!”魔门的风长老听了,阴阴的一笑,道:“你们魔教聪明,我们魔门也不是笨蛋,圣姑大人也是等在外面,谁要是拿了天河宝录出去,她们就会拦截住,天河宝录也不见得就落入了你们魔教的手中!”笑老头听了他们的话,脸上却是毫不动色,笑道:“如今什么都不要说,你们要是自问武功高强,可以跟着我们二人而来,我可以担保你们能见着天……

河宝录!”众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搞了大半天,原来就只是要他们跟着他们走而已。

病书生心中也是奇怪,这个笑老头搞什么把戏,他和西门二人究竟想干什么?他这几日没有出现,笑老头和西门也没有去找他,对于他们的注意那里会知道。笑老头说了那句话后,转身就走,头也不会回的笑道:“我先说明一点,谁要是没有什么本事,最好不要跟来,天河宝录就算被这种人拿去了,也保不住,只有武功高强之人,才可以保护好,当然你去看热闹也可以,不过,有一句话说在前头,到了地方上,你要是上不了十丈高的峭壁,最好就此退走,免得出丑!”

他搁下这一句话,展开轻功,纵身而去,病书生身形一晃,已是和他并肩而行,众人听了他的话,似懂非懂,都跟了上去,自然龙碧芸他们一伙也跟了上去。刚出了数十丈,就听得前面响起马蹄之声,那马蹄声来得好不迅速,转眼之间,已是从一片树林中冲出十一匹快马,马上的人都是一身橘红色的官服,手拿长剑,当先一人是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头上带着一顶帽子,这十一个人正是大明朝的锦衣卫,众人见了他们,心头都是吃惊,连笑老头和病书生也不列外,只见那中年人双腿一夹马腹,暗中使用内家真力,竟是将那匹马夹着凌空飞渡了五丈的距离,那马四蹄着地,顾盼生威,仰首长嘶,“希噜噜”一声,声震四野。

中年汉子哈哈一声大笑,从马上飞起,凌空向走在最前面的笑老头和病书生一晃而到,一道如山掌力劈空打出,竟是击向了二人,这个家伙未免太嚣张了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角逐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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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双眼朝前平视,正是面对着蒙面女子,看到她,又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神色显得有些古怪,众人见他这一副模样,都是心中暗奇,这个家伙搞什么鬼,怎么也不去看一眼武林四大圣书之一的“天河宝录”,好像这“天河宝录”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人似的,他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好在天河宝录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众人虽然奇怪他的表情,然而等到方剑明将天河宝录完全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时,谁还有心思去看一眼方剑明脸上的表情呢,大家都把目光聚在了天河宝录这一件宝物身上。这天河宝录端的是奇怪之极,只见它长有三尺,宽有八寸,两端各有一根细长的小棒,完全就是一副字画的形态,不过在上面却没有字迹和图画,在众人的眼里,只见得上面雾蒙蒙的罩着一种东西,竟是看不出上面有些什么,不管是正面还是方面都是如此,众人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中都是偷偷的吃惊,这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怎么上面没有字迹,至少也有图画啊,既然它是四大圣书之一,乃武学宝典,怎么会没有字迹呢,否则被人拿来去,怎么去修练它,难不成叫人面对着它,就可以修炼神功!

笑老头四人看了半天也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笑老头干笑了一声,叫方剑明把天河宝录收了起来,回到他们的身后,笑着对群雄道:“想来大家已经看见了吧,这天河宝录乃武林宝典,我们凡夫俗子又怎么能猜得透它,大家都是为它而来,总不能让大家失望,如今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天河宝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想来心中有个底,至于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能技压群雄,这天河宝录就是谁的,谁要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也可以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

笑老头话声一落,就听得有人冷笑道:“你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也只是以武功来决定它的归属,为什么不在那个山谷内解决,偏生要跑到这里来?害得我们跟你走了一大段路程!”方剑明望过去,只见说话的人是那个飞鹰堡的副堡主,笑老头听了,笑道:“我想大家都可能在心底怪我多此一举,其实,我这么做为的是不至于让武林中人为了一个天河宝录就互相残杀,血流成河。”飞鹰堡的副堡主听了,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你倒是为了武林着想了!”

笑老头大笑道:“小子,你错了,在武林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老夫管那么多干吗,说句老实话,老夫对这天河宝录其实也是垂涎三尺,但是老夫就见不得有些人仗着势力强大,就不顾别人的生死,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凭着真本事乃夺取宝物,不要以为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江湖不是一个人,一个帮派的江湖,而是大家的江湖,要是老夫不这么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得不明不白!”

众人听了这句话,当下就有人脸上发烧起来,只听得有人怒喝道:“老家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笑老头抬眼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魔教的那个冷脸老者,头上的数十根白发根根直立,显得有些可笑,笑老头呵呵一笑,道:“我不是针对你们魔教,我说的是整个武林的形势,大家莫要误会。”飞龙子听了,嘿嘿一笑,道:“照你的意思,谁的武功在这里最高,谁就可以拿到天河宝录?”笑老头哈哈一笑,道:“飞龙子,还是你爽快,不错,我的意思正是如此!”他的话声一落,只听得有一个美妙的声音轻轻的说道:“笑前辈,晚辈有一个点不明白,不知道你老可否解?”

众人都把眼光看了过去,只见说话的人正是龙碧芸,她在众多人的目光下,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微笑,丝毫不受影响,着实修行到了高深的境界,方剑明也向她扫了过去,目光和她一触,又赶快逃了开去,只听的笑老头笑道:“龙姑娘,不知你有什么疑问,请说出来。”龙碧芸笑道:“笑前辈,按你的意思,谁要是真的技压群雄了,谁就可以拿到天河宝录,可是那个人一旦拿到了天河宝录,他在江湖中恐怕也是寸步难行,遭受的追杀亦是空前绝后,前辈这一番苦心岂不是要白费了!”

笑老头听了,笑道:“龙姑娘此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其实我也想到了这点,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大家可以听听,来到这里的无不是有些本事的人,大家既然都能来到这里,就说明和天河宝录有些缘份,谁要真的拿到了天河宝录,那么其他的人都不能在出手拦截,要是谁敢出手拦截,就是和在座的都过不去,我们武林中人最注重的就是‘信’‘义’两字,我就不相信在座的都是不要这两个字的人!”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没有吭声,谁敢在众人的面前公然说他不守信用,不讲义气,就算他心底不以为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说了出来,不仅名声扫地,以后谁见了都不拿你当人看!

笑老头见大家都没说话,笑道:“既然没有人出声,就说明大家是默认了,那好,谁要是真的能技压群雄,天河宝录就是谁的,此人一旦拿到天河宝录,以后就不得有人再去抢夺,至于哪些没有到场的高手,不是老夫没有想到他们,他们既然没有来到,就表明他们看不上天河宝录,或者是与天河宝录无缘,又岂能顾及到他们!”他的话声一落,只听得石壁下“呼呼”声不断,又有十来个人飞身而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立时显得有些吵闹,笑老头大喝一声,道:“……

诸位,安静一下。”抬眼扫了那些人一眼,嘿嘿笑道:“我还以为各位打算一直不上来呢,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高手,呵呵,有得瞧了!”

方剑明看了看那些上来的人,赫然发现那晚他所见到的异常俊美青年和那个白陀山的宇文坚就在其中,他们二人混在人群里面,却是没有朝龙碧芸他们那儿走去,显得有些陌生,方剑明瞧得有些奇怪,那晚他们明明是一伙的,怎么过了几日,就成了陌生人,莫非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成,以至于他们连打招呼也不愿意打一下!

笑老头接着说道:“首先声明一点,我们四个老家伙排除在外,并不参与比武,当然,谁要是和我们同一个级别的人,希望他也不要出手,将更多的机会留给后生晚辈。”这一句话完全是针对飞龙子说得,飞龙子嘿嘿一声大笑,扬声说道:“放心,笑老头,我不会出手的,有公主在此,天河宝录还能跑到那里去,你的主意实在太好了,我还当心公主拿了天河宝录之后,有些家伙要追杀个不停呢!”众人听了这话,有大部分的人都放心了不少,这几个老家伙要是也来比武,谁还是他们的对手,如今他们不出手,倒是有九层的人都想出来试试身手,虽说有些人在江湖中很出名,但是谁说出名的人就一定是高手,没出名的人难道就不是高手?其实这些人也应该知足了,你想想笑老头他们四人,随便其中的一个,都可以算得上是超级高手,他们要是一力要夺宝,合他们四人之力,谁还能挡得住他们,他们就算想灭掉一个门派,也是能办得到的。

当下,有人就忍耐不住,飞身跃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青钢剑,“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向着群雄说道:“在下‘一字剑’康海,乃九泉剑派的弟子,不知那位英雄前来赐教?”他的话声一落,就听得有人道:“在下黄山派的王林,向阁下请教!”只见重阳老人身后的那个中年汉子手中拿着剑,缓缓的走了过来,康海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重阳老人,沉声说道:“你是‘狂雨剑’任佟的什么人?”王林笑道:“他是我的大师哥,我是他的三师弟,你说我是他什么人?”

康海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素闻黄山派的剑法鬼神莫测,今日在下就来试试看,到底有多么的厉害!”王林听了,微笑道:“你们九泉剑派的剑法也是厉害得很,还望阁下手下留情!”康海听了,哼了一声。

原来黄山派之所以能排在江湖九大门派的第七位,靠的不仅是门下的弟子众多,更主要的原因是黄山派有一门十分厉害的剑法,如今黄山派的掌门是重阳老人,然而重阳老人近十多年来,常常闭门练剑,很少出外,门中的一切大小事都交给了他……

的大弟子‘狂雨剑’任佟处理,重阳老人虽是掌门的身份,实权却已经落到了任佟的手里,江湖中人知道黄山派有任佟,却很少说及重阳老人。这九泉剑派也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不过由于门中弟子不过十几人而已,名气并不是很大,单是在一个地方出名,要想在整个武林都有名声,那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王林说他们九泉剑派的剑法厉害得很,叫康海手下留情,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九泉剑派,还是随口说的一句客套话,康海听了,只当是他在讽刺他们九泉剑派,当下挽了一个剑花,道了一声“看剑!”挺身便刺,王林见他一剑刺来,毫无花俏,一剑就是一剑,说他平常也很平常,但是平常之中又藏着不凡,王林不敢大意,拔出利剑,身形一晃,也是刺出一剑,两剑相交,“的”一响,康海身形一斜,手腕下沉,剑尖已是闪电般的刺到了王林的胁下,王林心中一惊,暗道:“好快的剑法!”左脚一退,同时一个旋身,闪过了这一剑,手中的利剑刺到了对方的腰间,康海“咦”了一声,陡地翻身而起,跳了开去,紧接着“唰唰唰”就是三剑,剑光急闪,三剑都是直直的刺了过来,毫无花俏,当真是应了他“一字剑”的外号,这三剑一出手,站在一旁的方剑明瞧得一怔,暗道:“好古怪的剑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林哈哈一笑,道:“九泉剑派的剑法果真不凡,领教了!”只听得“当当当”声不断,王林接下了对方的三剑,同时又反攻了康海九剑,九剑使出,剑光飞舞,一剑快过一剑,闪电刺出,将康海逼退了好几步,康海脸色一红,大喝一声,将看家本领使了出来,王林那里会怕他,也将黄山派的剑法使出。

只见他们在场中起起落落,剑光飞舞,剑气斯斯作响,你一剑使来,我把你的剑招破解,你一剑递到,我身形一折,闪了过去,片刻功夫,两人打了二十来招,陡听得康海大叫一声,手腕一抖,剑光斜飞,一剑直直的刺到了王林的腰间三寸之处,心中正自高兴,只听得王林大喝一声,剑交左手,右手飞快的拍出一掌,掌风凛冽,震歪了对方的剑尖,在康海还没有来得及撤招之前,左手的利剑闪电飞出,紧贴着对方的胸前一寸之处,只要王林向前跨出一步,康海就得被剑尖刺中,康海见对方明晃晃的剑尖指着自己的胸膛,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动也不敢动一下。

王林笑道:“领教了!”手腕一抖,将剑插入了鞘内,康海叹了一口气,飞身而起,落到了人群外面,转眼就消失了踪影,大概是因为被王林打败,无颜见人,匆匆的下得石壁去了!

王林打败了康海,微微一笑,扫了扫群雄,却见一个丑脸汉子走了上来,那……

丑脸汉子背上背着一对双钩,他的模样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塌塌的鼻子,扁扁的嘴巴,还生了一对死鱼般的眼睛,只见他一上来,走到了王林身前一丈五开外,从身后抽出双钩,话也不说,双钩一分,左手钩高抬,右手钩压低,一上一下,动作有板有眼,端的是一个使钩的高手。

王林看了看他的双钩,心头急如点光石火的想着他是什么人,却是想不出武林中有一个使双钩的丑脸汉子,沉声问道:“阁下报名!”丑脸汉子道:“江湖无名小足,无需报名,姓王的,拔出你的剑!”王林嘿嘿一笑,道:“对于真正的高手,我的剑一般不会轻易拔出,我看得出你是一个高手,所以,我的剑将在它该出鞘的时候就出鞘,一出鞘,将有石破天惊一击!”丑脸汉子双眉一扬,叫道:“好!”好字一落,手中的双钩,一上一下,全力发动了进攻,只见钩影漫空飞舞,王林人在钩影之中翻翻滚滚,凶险到了极点,眼看就要伤到王林,王林却是身形一闪,躲了看去,铁钩划破空气之声,从王林的身边击出。

有些人都在怪王林的托大,看他被逼得连连后退,凶险万端,都道他是罪有应得,蓦地听得“当”的一声,王林右手一抬,业已飞快的拔剑出鞘,并往上一举,架住了对方的双钩,下盘一起,两脚脚尖踢向了对方的大腿穴道,丑脸汉子哼了一声,身形一翻,退出了五步,王林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右手利剑急如狂风暴雨,霎时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每一剑刺出,便会响起剑风破空之音,令人生寒,剑光在丑脸汉子眼前闪动,看得丑脸汉子眼花缭乱,转眼已是被逼得险象环生。

重阳老人坐在一旁看了,露出一丝难得微笑,大概是见了他的弟子大发威风,将丑脸汉子逼得无还手之机,心中赞许。眼看那丑脸汉子就要伤在王林的剑下,突然,那丑脸汉子嘿嘿一声冷笑,身形一转,王林的剑尖贴着他的衣服穿了过去,丑脸汉子右手钩一起,挑向了王林的肩头,钩风一起,竟然犹如雷响,重阳老人见了,脸色一变,只听王林“哎呀”一声,脚下一歪,居然被这一股钩风牵动,身形晃了一晃,那丑脸汉子左手钩一抬,“当”的一声,击在王林的剑身上,接着就是一翻,将王林的利剑压住,暗中运起一股内家真力,顺着双钩发了出去,王林想也不想,也将内力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噔噔噔”三声响过,丑脸汉子身形前移,将王林震退了三步,显然在内力方面王林还差了对方一筹,丑脸汉子双臂一抖,双钩飞起,“呼”的一声,从王林的双耳旁破空而上,这几下来得急如闪电,王林身形还没站稳,只觉耳畔钩风一起,余音还在耳旁回荡,两缕长……

发从头顶飘了下来,那丑脸汉子竟是将王林的长发击断了两缕。王林吓得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这个丑脸汉子的双钩要是在往里面多出一分,他的双耳恐怕当场就要先他一步到阎王那里报到。

丑脸汉子双钩一收,飞身退出丈外,一双淡淡的眼神,不露一丝感情的看着王林,王林脸上微微一红,低着眉眼,转身退到了重阳老人的身后。重阳老人看了看丑脸汉子,双眼闪过一道寒芒,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那丑脸汉子击败了王林,武功可以说是早就进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出来向他挑战,他的双钩实在有些诡异,不少人都在心中思忖破解之法。等了一会儿,只见那飞鹰堡的副堡主缓缓的走了上来,对着丑脸汉子笑道:“阁下好功夫,在下飞鹰堡的副堡主郑可庄,前来领教高招!”

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这个飞鹰堡副堡主的姓名,那丑脸汉子看了看郑可庄,陡地身形一展,话也不坑一声,举钩就刺,钩声呼呼,毫不保留的将一身绝学使了出来,郑可庄本来有意要见识他,把他来到飞鹰堡去,那里知道这家伙当真是没有人情味,话也不说,冲上来就打,郑可庄猝不及防,险些被他的双钩打中,急忙腾身一跃,跃起三丈高下,两只手一伸,竟是使出了“错骨分筋手”的功夫。这“错骨分筋手”乃武林中的绝学之一,极为难练,想不到被他居然给练成了。

郑可庄一将“错骨分筋手”使出来,只见他一条身影,在对方的钩影之中,倏前倏后,忽进忽退,起如鹰隼凌霄,落如沉雷击地,一双手变化无穷,虚实莫测,暗点对方的周身穴道,端的是动若江河,静如山岳。

第一百三十章 一路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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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年人要是知道笑老头和病书生是什么样的人,或许不敢如此托大。笑老头见他一掌击来,嘻嘻一笑,身形一晃,已是将身法加快,滴溜溜的一转,从一旁闪了开去,病书生却是冷笑一声,甩手就是一掌轰出。两道如山掌力一接,只听“砰”的一声巨震,那人高高的飞起,在空中连打了十几个筋斗,而病书生脚下不停,身形不减,追上了前面的笑老头。

只见那中年汉子哈哈一阵狂笑,双脚一着地,回过身躯,对着病书生的背影大声叫道:“好掌力,老子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遇到这等好手了,报上名来!”病书生冷哼一声,陡地一阵咳嗽,众人正自奇怪,病书生头也不回,一个一个字的道:“病……书……生……”

那中年汉子听了,脸色一变,猛地又是大笑起来,道:“原来是天榜上的高手,幸会,幸会,唉,看来我是来晚了,赶不上看到你们武林中人出手争夺‘天河宝录’的大场面,记住了,病书生,明年年初,在京城有武林大会召开,到时老子等着你来!”

说完,也不管病书生究竟去是不去,回头对着群雄说道:“你们都听清了,当今圣上,将要在明年年初在京城举行武林比武大会,到时欢迎各位武林豪杰共聚京城,龙争虎斗,前十名均能获得优厚的赏赐,并可以坐上我们锦衣卫的千户,百户,光宗耀祖。”群雄听了,一阵骚动,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中年汉子说完这句话后,飞身上了快马,带着十个锦衣卫士,如一道风般疾驰而去,狄向秋本来要开口问他是何人,见他来去匆匆,急忙远远的传声问道:“敢问大人是那一位?晚辈狄向秋还没有见过大人呢?”

那中年汉子听了,头也不回的大笑道:“原来是狄贤侄,老何经常在老子的面前提到你,说你武功在师门之中,清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好,很好,明年年初,欢迎你到伯伯家作客,希望你能在比武大会上,一举成名,记住了,我是锦衣卫副统领南宫岩,到了京城,随便找人打听,就能找到我的府上!”

随着话声,十一匹快马,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的一个山头

方剑明展开轻功,在山中飞速的跳跃着,早在笑老头和病书生二人合力将他抛出时,麒麟鼠乖巧之极的躲入了他的怀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看着前方的路。方剑明这一全力施为,当真疾若奔雷,不小一会儿,已是远远的将那几个武林人抛得看不见了踪影,大概飞奔了八九里左右,他低头去看了一眼“天河宝录”,刚才情况紧急,他还没有的打量一眼这四大圣书之一的宝物,此刻这一看,却是感到了不妙。

原来他不看还好,一看着下,就觉得肩头的天蝉刀有一股冲动,几乎要从……

他的肩上飞出,麒麟鼠跟着也是吱吱的乱叫着,方剑明那里还敢去看一眼天河宝录,急忙全身一紧,双脚一点地,凌空跃出数丈外,他这一路是朝着东方而行,完全是照着笑老头的指示,前面有一片树林,方剑明想也不想,就飞身入林,猛地斜翅里一股霸道之极的真力突袭而来,方剑明早就预备好了有人在途中拦截,那里会着了道儿,虽然这道内家真力十分的强劲,但是要想伤他,却是办不到!

方剑明一声大喝,一只手掌一翻,双腿在空中一缩,那只手掌已是和来人接实,方剑明这一掌足足用了八分的真气,那人料不到方剑明会如此拼命,险些给他打伤,只听的“砰”的一声,那人身形一晃,从空中掉了下了,他肥胖的身躯居然滴溜溜的一转,双脚一着地,口中干笑道:“老了,不中用了,公主,交给你们吧!”方剑明身形一折,落到了五六丈开外,见他没有扑上来,身形一起,就欲飞身,他刚才偷眼看了一下对方,认出这是一个高鼻子的肥胖老者,此人正是那日在酒楼上他所看见的魔教几人中的一位,方剑明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但是能和魔教的公主同处一座,想来决不会下于堂主的身份,这肥胖老者恐怕就是魔教的长老之一。

方剑明的身形刚起,只觉左首有人冷笑着,道:“小子,把天河宝录放下,否则老夫就一掌劈死你!”方剑明抬眼望去,见从林中闪出三个人来,正是那魔教的公主和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头上长着数十根白发的冷脸老者,此刻那冷脸老者口中说着话,慢慢的走了上来,全身发出一股超强的气劲,方剑明不甘示弱的发出一股气劲,那里知道和人家一碰,他却是蹬的一声,退了一步,这才知道这个冷脸老者的内功比那个肥胖老者还要墙上了不少。

方剑明眼转陡地一转,看了冷脸老者身后的魔教公主“修罗魔女”东方天骄一眼,见她没有出手的意思,大概是以为有这个冷脸老者出手,方剑明决绝不会逃出去。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在下没空和你们在此逗留,恕不奉陪!”说着话,身形猛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使出了“麒麟八变”的身法,要绕过他们三人,那冷脸老者见方剑明身形一动,还以为他要出手攻击,双手拳头紧握,那里知道人家却是使出一套诡异之极的身法,人影一晃,眼睁睁的看着方剑明从他身旁越过,他老脸一红,回头叫道:“公主,拦住这小子!”东方天骄自从出来之后,就有些呆呆的看着方剑明,见方剑明使出绝快的身法从她身旁越过,又听到那冷脸老者的大喝声,俏脸猛地一寒,娇躯晃动,玉手一伸,发出一股强大的真力,卷向……

了方剑明,口中笑道:“朋友为何要走呢,本公主请朋友到魔教一叙,不知可好!”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的身形猛地一滞,眼看就要被东方天骄的真力打中,方剑明低喝一声,将天蝉真力运到极至,身法突破了极限,比以往还要快上了一分,就这一分就以足够了,方剑明勘勘避过了东方天骄的真力,人已是绕过他们三人,上到了一直大树上,双腿一蹬树枝,凌空一翻,远远落到了七八丈外。身形如飞而去,东方天骄见没有拦住方剑明,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猛地沉声喝道:“追,不要让他跑了!”

说着,伸指一搭她身旁那个丫鬟的肩头,两人展开轻功,飘飘若仙的追了上去,冷脸老者和那个肥胖老者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副苦笑,展开身法,跟了上去。

方剑明不用回头看,就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紧追在后,他那里敢迟疑,使足了力,全力飞奔,转眼又过了七八里的路程,方剑明身形一起,跃过了一道小山坡,还没有看清前面有什么东西,只见一道剑光迎面唰唰刺到,危机之间,方剑明使出一招少林龙爪手,将对方的利剑引到一旁,凌空一翻,从她的头顶翻了过去,双脚还没有落地,眼光一扫,这一扫,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在前面十丈外,早就站着九个人和一顶软轿,站着最前面的,方剑明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那人正是他几日前,在路上所遇到的那个蒙面女子。

方剑明神色呆了一呆,身形却是不敢停,霎时就来到了那一伙人前面不足两丈,方剑明看着蒙面女子,心中想着要不要下狠手时,陡地听到有人笑哈哈的道:“小子,你下不了手,就让老酒鬼来代劳吧!”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右首斜飞而出,这人来得真是太快了,人在空中大笑一下,从身后解下一个奇大葫芦,仰首喝了一口,双脚落地时,张嘴一吐,从斜翅里喷出了一道酒雨,打向了挡在方剑明前面的一伙人。

方剑明听到他的声音,心头大喜,正要出声招呼,那人已是笑道:“臭小子,还不快走,记住,关键时刻,不要忘了出刀!”口中说着话,噗噗的吐出几道酒雨,将那些人给拦住了,方剑明身形一翻,从一旁闪了过去,那个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飞出一掌,掌风凛然,震飞一道打来的酒雨,手一探肩头的宝剑剑柄,“铮”的一声,闪电拔出宝剑,一剑向来人劈了过去。

来人正是醉道人,只见他哈哈一笑,张嘴喷出一股酒箭,击在对方的剑身上,那里知道对方的宝剑在内家真力的贯住之下,发出一股股的寒气,那股酒箭刚一触及剑身,已是给冻得成了冰块。

蒙面女子飞身一起,就要去追上前面的方剑明,醉道人此时正一只……

手连环劈出十几道真力,眨眼之间将其他人拦住,不要让他们去追方剑明,那顶软轿外面站在四个少年,在醉道人张嘴喷出酒雨的时候,就将轿子提了起来,蒙面女子飞身去追方剑明,他们也跟着双脚大步迈出,追了上去。

醉道人见了,老脸一紫,心中大怒,道:“老夫都活了一百多岁,如果还不能将你们这些小辈拦住,老酒鬼就回去不再重现江湖!”说着话,手中的奇大葫芦在手掌上旋转了三圈,猛地脱手飞出,“呼呼”破空之声大起,眨眼之间飞到了蒙面女子的头顶之前,夹着十万斤的力道,向蒙面女子打到,蒙面女子话也不说一声,伸剑就是一劈,这一剑劈在葫芦上,只听的金属碰撞之声想响起,这奇大葫芦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作成的,竟是不惧刀剑,也没有被蒙面女子的内家真力冻住,蒙面女子身形被葫芦阻了一阻,那葫芦又偷空飞向抬着软轿的四个少年,猛地发出一股十分庞大的劲力,四个少年使运足了内家真力,竟是再难动上半步。

于是,这只奇大葫芦在转眼的功夫,在蒙面女子和软轿之间往返飞行了三次,醉道人劈手打出一股掌风,将其他人震飞,凌空一翻,伸手一抓,将奇大葫芦牢牢的抓在手中,双脚一落地,双眼一瞪,酒杯眼瞪得溜圆,一道电芒从他眸子里闪过,身子一转,发出一股霸气凛凛的气劲,完全的将这些人给拦住了。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我们?”醉道人呵呵一笑,道:“你们是魔门的人吧?”蒙面女子道:“是又怎么了?”醉道人笑道:“放心,有你们的一份,你们要想抢夺天河宝录,老酒鬼当然要出手阻拦,要是你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来争夺,老酒鬼无话可说,哈哈,魔教的人也追上来了,妙极,妙极!”蒙面女子和其他人回头看去,只见远处几条人影纵跃如飞的赶了上来,转眼就来到了面前,蒙面女子见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冷笑几声。

东方天骄等人看到了魔门的人在此,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讶,见他们居然也没有拦住方剑明,对方剑明的实力,又不仅多了几分的猜疑,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在魔教,魔门的手底下,都能逃得出去,要是在让他拿走天河宝录,修炼成功,他就有望成为一代绝顶高手了!

醉道人见他们两帮人虎视耽耽的看着对方,大有动手较量之意,呵呵一笑,道:“想要见天河宝录的,就跟我来吧!我可不多等你们。”说着,展开身形,不快不慢的奔了出去,那个奇大的葫芦又被他放到了背上,魔教,魔门的人听了,只听蒙面女子冷哼一声,带着魔门的人追了上去,东方天骄小嘴里也哼出一声冷笑,……

那里还敢迟疑,带着她的丫鬟,冷脸老者,肥胖老者展开身法,紧追在后,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也只好跟了上去。

方剑明一路奔了大约有三十里左右之后,身形陡地一折,改变方向,向南方飞跑过去,他心中还在惦记着醉道人和蒙面女子他们的打斗,要是他们其中有一人受到了伤害,这都是他所想看到的,但是转念一想到醉道人是什么人,他可是当年天榜上的高手,要想在武功上伤他,除非是和他同一个级别的高手,其他人那里做得到。他对依怡姐的身手颇为了解,知道她就算不是醉道人对手,但论武功却是并不比醉道人差多少,吃亏只在于内功火候上,醉道人一来不是要找他们魔门的麻烦,二来依怡姐的剑法超绝,依怡姐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心中一下子释然,轻功不觉之中竟然有了些许的进步,转眼之间已是出了三里左右,前面的地势却是陡地一变,跃过数十个大石之后,地形越来越陡峭,只见它已经处于一片大石之中,那些大石高的可达五丈多,低的也有两丈多,方剑明还没有见过这种地形,心中微微感到吃惊,脚底下十分的小心,身形一翻,跃过了一块大石。

蓦地,他的心头一跳,麒麟鼠在他怀中“吱吱”的叫了一声,方剑明的气劲竟是有一种冲动,要想破体而出,他急忙将气劲压制住,抬眼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一条人影隐隐的出现在一方大石之上,那人立在大石上,烈风吹来,掀起他宽大的袍袖,他全身上下发出一股超强的气势,方剑明看了他一眼,只觉这个人的武功当真是极高,虽然说不上能和义父他们相比,但是绝对是一方霸主,一派之主的人才会发出这种气势。

方剑明身形放缓下来,腾身上了一方巨石,和那人遥遥相距不过八丈的距离,方剑明只觉这八丈的距离实在有些难闯,这个人是一个双颊消瘦的老头,身穿一件藏青色的大袍,袍袖宽大,一对眸子闪闪发寒,直视着方剑明,看了看他左手拿着的天河宝录,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这个老者一来,他不像先前那些人,见方剑明独身一人,又是一个少年,就把他看轻,没有半分的托大,相反还隐隐把方剑明当作了他的劲敌看待。

这样一来,方剑明才会感到这人不好对付,只要这个老者有一分的松动,方剑明相信只要时间容许的话,他可以闯过这个老头,然而这个老头自从一看到方剑明出现以后,根本就没有露出松懈的神态,一双电眼紧紧的锁住方剑明的身形不放。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和他对视了一下,猛地腾身一起,高高跃起,就要从他的头顶飞过,老头嘿嘿一声冷笑,身形陡地一翻,翻身退出了六丈,落到了身后的一方大石上,……

又堵在了方剑明的前面,一对宽大的袍袖慢慢的抬了起来,方剑明见他要动武,心神猛地一沉,将全身功力运到了右手五指之上,五指微微张开,少林寺的龙爪手就要发出。

老头见了他右手五指缓缓的张开然后又慢慢的成爪装,眉头一皱,看了方剑明一眼,喝道:“少林寺龙爪手!好,本掌门看你究竟学会了几层。”身行一腾,闪电一般跃到方剑明身前,一对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家真力击出,方剑明不敢托大,少林寺的龙爪手飞快的打出三招,这三招连环使出来,只听得爪风凛然,斯斯作响,老头脸色微微一惊,加上了三分的真力,迎着方剑明打出了三袖,只见两条人影在空中一碰,方剑明陡地翻了三个筋斗,落到了大石上,老头则是身形飞舞,旋转着身子,到了一方大石旁,猛地袍袖在大石上一触,人已如闪电般朝方剑明杀了过去,他的衣袖所触之处,响起一声居震,碎石乱溅,好厉害的“铁袖神功”!老头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有你的,再来”

说话之间,已是连着出了三招,每一招使出,方剑明都被逼退一步,眼看就要掉下大石下去,方剑明脸色一沉,叫道:“前辈,在下得罪了!”五指一分,一合,再一分,啪的一声,打在了对方的袍袖上,将老头震退了一步,方剑明得势不饶人,瞬间已是打出了六招少林龙爪手,将老头逼到了大石边上,这几下来得实在太快,而且又是威猛绝伦,老头竟是没有办法破解,只听老头口中哇哇大叫道:“这不是正宗的少林寺龙爪手,你从那里学来的,小子!”方剑明将他逼退,哈哈一声大笑,道:“少林寺龙爪手威力无穷,在下不过是学了一招半式,难怪前辈说在下的龙爪手不是正宗的了!告辞!”口中说着话,身形一起,已是从老头的头顶飞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阳老人的铁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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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丑脸汉子始终冷着一张丑脸,手腕抖动,只将他的钩法使出来,脚下踩着一种古怪的步法,手上的双钩指那打那,每一钩飞出,必有一声雷动之音,钩风过处,虽然没有将郑可扫中,然而亦是令郑可庄十分的头疼,郑可庄心中头疼,那丑脸汉子心中比他还要头疼,郑可庄的“错骨分筋手”岂是普通的功夫,只要他一不小心,被郑可庄的手掌打在身上,他的骨头筋脉必将毁坏,不说武功全废,单是他的一套钩法,也使将不出来,就算能使出,威力又那里能和如今相比。丑脸汉子自己比郑可庄还要谨慎,只是他的脸上始终是那一副冷峻的表情,旁人怎会看出。

两人快如闪电的打了数十招,郑可庄身为飞鹰堡的副堡主,却是拿这个无名的丑脸汉子毫无办法,打得有些气闷,心想:“我堂堂一个副堡主,难道还斗不过你一个无名小子!”心头渐感不耐,眼转一转,陡地右手一劈,劈出一道劲风,劲风过处,丑脸汉子的身形微微一晃,郑可庄跟着左手一扣,疾如火花,去拿对方的右手手腕,丑脸汉子见他如此轻易冒进,冷哼一声,右手钩收了回来,猛地就是一钩,钩向了郑可庄的左手,郑可庄哈哈一笑,左手五指大张,发出一道真力,震得钩身一滞,紧接着五指一扣,业已把对方的手腕紧紧的扣住了,丑脸汉子的左手钩正要打出,却听得郑可庄怒喝一声,手上加大力量,丑脸汉子大叫一声,只觉手腕疼痛难当,就像铁锤击中了一般,浑身颤抖起来,额上忍不住起了一层汗珠。

郑可庄嘿嘿一声冷笑,道:“你服不服输?”丑脸汉子一双冷冷的眼神瞧着郑可庄,郑可庄被他瞧得心头一寒,竟是没来由的感到有些畏惧,那丑脸汉子左手手腕一松,“当”的一声,左手钩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冷冷的道:“你还不放手吗?”郑可庄手一松,将他推开,猛地想到他刚才的眼神,大有恨不得一钩穿死他的意思,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场就把他杀了,最少也得废了他的武功,留着也是一大祸害。

念头在脑中急转,身形一晃,追了上去,一掌夹着万斤力道狠狠的劈到了丑脸汉子的脑门,众人见了,纷纷出声大叫起来,只听得笑老头怒喝一声,道:“郑可庄,休得杀人!”想也不想,隔空就是一道如山掌力打出,郑可庄的手已到了丑脸汉子头顶半寸,丑脸汉子的脑门被掌风一震,流出一片血迹,脸色却是毫不变色,也没有反抗之意,郑可庄听得身后风响,暗自叹了一声,回身双手连环劈出四掌,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郑可庄的上半身晃了一晃,须发飞舞,状甚疯狂,却是没有被震退,笑老头坐着的上身轻轻一颤,心头暗道:……

“这小子的内力不浅啊!”见丑脸汉子只是在脑门那儿流出一些血迹,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大声叫道:“郑可庄,他已经认输了,你又何必杀他!”郑可庄嘿嘿冷笑,瞪了笑老头一眼,没有说话,那丑脸汉子看了一眼笑老头,将手中的右手钩一扔,冷笑了数声,飞身而去,下了石壁。

众人见了郑可庄要杀丑脸汉子,那丑脸汉子分明已是认输,并将手中的兵器丢掉,郑可庄还是不放过人家,这等行径,落在群雄眼中,倒是有不少的人对他感到不耻。郑可庄却是冷着一张大脸,背负着双手,等着有人上前和他较量!

只听得有人嘿嘿一笑,一条人影疾射场中,方剑明定睛望去,只见得正是魔门的那个风长老,郑可庄见了他,双手从身后翻了出来,道:“尊驾是魔门的那一位?”风长老冷冷一笑,道:“老夫乃魔门的风长老风公度,郑老弟的错骨分筋手当真是名不虚传啊!”郑可庄听了风公度的话,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风长老的锦掌功夫也是武林一绝,彼此,彼此!”站在方剑明旁边的吴世明听了二人名为互相吹捧,实乃暗地讥讽的话,大声叫道:“两位的废话不要多说,要比试就快一些,天色都已经到了中午,还有不少的人要出手呢!”两人听了,均是狠狠的瞪了吴世明一眼,吴世明呵呵一笑,不以为意。

风公度看了一眼郑可庄,猛地大喝一声,双掌一翻,闪电击出,郑可庄怎会示弱与他,双掌也是一翻,打了出去,两人的手掌一接实,只知的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是翻身退了开去,风公度哈哈一笑,道:“郑老弟的内功不浅啊!”郑可庄冷笑一声,道:“你又会弱到那里去!”两人几乎同时跃起,在空中错身一过,一人在霎时间打出了七记锦掌,另一人却是用错骨分锦手将对方的招式破了去。两人的方位转换了过来。郑可庄双脚钢一着地,陡得身子一翻,身形飞快的落到风公度的背后,伸出一只手,就去抓对方背心大穴,风公度岂能让他拿住,身子一矮,人若陀螺一般转了过来,双手飞出,打向对方的手掌,掌风凛然,郑可庄不敢硬接,一个“鸽子翻身”,跳了开去,从他的侧面又是一把抓到,风公度大喝一声,劈空掌力闪电击出,跟着左腿一扫,刮起一道劲风,踢向郑可庄的腰间,郑可庄见这一腿来势猛烈,腿风呼呼,要是被他扫中,腰间的骨头非得断裂不可,身形一起,躲过了风公度的一腿,同时伸手一抓,想把对方的脚腕锁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的一声,郑可庄的手已锁主了对方的脚腕,还不等他来得及发力,只见风公度上身一折,翻了上来,一掌打在了郑可庄的肩头,郑可庄闷哼一一……

声,手上用力,“咔”的一声,接着将风公度远远的仍了出去,大叫道:“姓风的,你好卑鄙!”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道鲜血,风公度双脚落地时,步子一歪,坐了下去,伸指在腿腕上点了数指,闻眼怒道:“老夫如何卑鄙了!”郑可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扶着肩头,坐下来暗自调息,他中了对方的一掌,心头的血气沸腾,锦掌岂是一般掌力可以比得了的,他虽然中了对方的一掌,但是也让对方吃了他的苦头,风公度的那只脚被他的错骨分锦手打中,虽然不至于能令他脚腕断裂,可是少说也要姓风的三个月走路不便!

他们二人刚一上来,就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实在是笑老头所料想不到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得有人哈哈一声大笑,一条庞大的身影从空中落到了场中,一双铁袖一翻,刮起一股劲风,将地面的石子震为碎末,仰天笑道:“你们的功夫实在太差劲,还不配和我动手,谁要是能挡得住我的一双铁袖的一击,老夫就立刻退出去,再也不对天河宝录有非分之心!”众人望去,正是那个黄山派的重阳老人,众人有很多的人都不认识他,见他身后站着王林,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还以为他是黄山派的元老,那里知道他就是黄山派的掌门人,以他掌门人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却也没有张狂之意。

笑老头说过,和他们是同一个级别的高手不参与夺宝,重阳老人的年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甚至还要比飞龙子和病书生两人要老的多,但是轮到身份和真实的年龄,重阳老人也只能算得上是他们的晚辈。只要不是和他们是同一个级别,也就是说上了百岁的高手,就不得出手,重阳老人今年是八十出头,当然是可以出手的,不过有些人不知他的底细,只道他是一个隐世高人,黄山派的名宿,心中都在怪他不该出手。其实说实话,以他一派掌风门人的身份,说什么也不应该如此的,他的弟子已经出场过一次了,他还是要出来夺宝,就算你心中有看不过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众人见了他一对宽大的长袖硬如钢铁,将地上的石子震碎,不少的人心头一惊,这老头的功力至少也有一甲子,当下竟是没有人敢出来应战。重阳老人见没有人出来,得意的看了看方剑明,他的意思是要叫方剑明出来和他比试,先前他没有将方剑明拦住,被盲侠花自流从中作梗,坏了他的好事,他想把方剑明激出来。盲侠花自流也在这里,要是他也想夺宝的话,也可以一并将他解决,但是看起来花自流并没有真正要出手夺宝的意思,他自从一上到这里来,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和人说话,也不知在心中想些什么!

方剑明听了重阳老……

人的大话,嘿嘿一笑,却是没有动脚,兀自站在那里,这时只听得有人冷笑道:“重阳老人,别人怕你,本公子可不怕你,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本公子一力接得下!”随着话声,一个华服青年走了上来。方剑明抬眼一瞧,这个华服青年正是那晚和龙碧芸他们一伙的人,被花自流称作宇文坚的。只见他来到重阳老人的身前一丈站定,看了看重阳老人,面上露出一丝傲色。重阳老人听到这个华服青年道破了他的身份,惹得四周有人低声的议论,老脸微微一红,喝道:“小辈,你胆敢在老夫面前称本公子,你的师父是那一位?”

宇文坚哈哈一笑,正要说话,只听得有人嘿嘿冷笑一声,道:“他是白陀山上白陀山庄庄主宇文修岚的儿子,江湖中的十大公子之一,名叫宇文坚,重阳老人,你身为一派掌门,怎么看不出来!”众人听了这话,都是惊异的看着宇文坚,白陀山庄的庄主宇文修岚,那可是近二十年来很有名气的一个人,这个宇文坚身为十大公子之一,虽然风头没有盖过他的父亲,然而在最近一年来,也着实被许多武林中人说起。据说这个宇文坚的武功已得他父亲的八分真传,在青年一辈中是有数的高手之一,他能名列十大公子,可见一斑。重阳老人听了那个人的话,不用转眼望去,就知道是花自流,先前他们两人正打得不分上下,却被赶来的笑老头给格开了,他对花自流着怒,花自流也是看不过他,是以才会这般讽刺他。

重阳老人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单是瞧了一瞧宇文坚,道:“我对你的父亲宇文修岚闻名已久,就是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你是十大公子之一,想来武功差不到那里去,你真的想和老夫较量吗?”宇文坚笑道:“你不是说谁要是能接得下你一双铁袖一击,你就离开此地吗,这话算不算数!”重阳老人双眼一瞪,沉声道:“老夫身为一派掌门,岂是随意胡说之人!”宇文坚笑道:“听说你们黄山派是以剑法成名,如今你却要在不成名的功夫上较量,岂不是显得有些愚蠢!”重阳老人听了,没有发怒,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这就不懂了,你敢接我一记铁袖吗!”宇文坚傲然一笑,道:“好,本公子就接你一记铁袖!”重阳老人道:“我打出一记铁袖,你只要不受伤,老夫掉头就走,要是你受了伤,哪怕是轻微的伤害,你都要退下去!你可答应。”宇文坚道:“我要是被你击伤,就算是我学艺不精,重阳老人,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领,口气这般大!”

重阳老人嘿嘿一笑,向前跨了一步,一双长袖慢慢的抬了起来,衣袖笔直如销,在内中也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厉害的杀招,宇……

文坚不敢大意,将内家真力暗运,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方的长袖,只见他的长袖又长又宽,看起来就如一道钢板一样,想必里面必有重阳老人深厚的内家真力。众人都是瞪着双眼,看着他们二人。陡听得重阳老人长啸一声,身形前移,一双铁袖闪电打出,如燕子的一对翅膀般向宇文坚剪到,宇文坚看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冷笑一声,拔出手中的宝剑,挺身就是一剑刺出,剑尖晃动,一点寒芒点向重阳老人的铁袖。重阳老人哈哈一笑,道:“宇文小子,你以为老夫就这只有这点道行吗!”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得“砰”的一声,宇文坚身形在空中翻滚,落到了人群之中,这一退,居然就退出了十多丈外,可见重阳老人的一记铁袖当真是威力无穷,宇文坚身为十大公子之一,居然也被重阳老人一招就打退了,只见宇文坚脸色苍白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哈哈一笑,道:“重阳老人,你果然不愧为一派掌门,在下认输了!”其实他败在重阳老人手底下也不失面子,虽然他是十大公子,风头正健,但是以重阳老人的身份以及名望,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重阳老人嘿嘿一笑,道:“宇文贤侄的剑法也不错啊,险些就将老夫逼退了,佩服,佩服!”宇文坚听了,脸上滑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又走入了人群,和那个异常俊美的青年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异常俊美青年脸上显出一片惊容,看了看重阳老人。刚才重阳老人是怎么将宇文坚逼退,并打伤的,在座的好像竟是没有一人看得出来,笑老头他们四位没有看出,飞龙子也没有看出,他们这个级别的都没有看出,何况他人呢!方剑明转过脸去,看了看那个华大哥,只见他始终露着那副温和的笑意,看了重阳老人鬼神一般将宇文坚击退后,不知怎地微微张嘴笑了一笑,方剑明见了他古怪的笑意,低声问道:“华大哥,你笑什么?莫非你看出来了吗?”华大哥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方剑明心中大吃一惊,这华大哥的眼力实在太厉害了,天榜,地榜上的高手,都没有看出来,他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份实力只能说是顶尖中的顶尖,难怪他能坐上丐帮的帮主,方剑明心中想道。

重阳老人将宇文坚击退之后,神色十分得意的看着群雄,大有惟我独尊之意,吴世明见了他一脸狂傲的神态,就要出去,却听得有人已是先他一步上去,并出声说道:“在下狄向秋,向重阳前辈请教!”重阳老人听了他的话,再看了看他发间的一个银色小片,脸上怔了一怔,问道:“你是银片门的人?”狄向秋笑道:“不错,在下正是银片门的弟子!”重……

阳老人又问道:“圣手何飞是你的什么人?”狄向秋道:“我尊他为师叔。”重阳老人“哦”了一声,道:“银片门乃四大隐门之一,功夫均是高深莫测,难道你也要夺宝吗?”狄向秋笑道:“宝物乃世所罕见,对于一个武林中人来说,武学宝典是最有吸引力的东西,在下也不能免俗,对天河宝录也有了非分之心,只好得罪重阳前辈了!”重阳老人听了,哈哈一笑,道:“不错,只要是一个武林中人,又有谁不贪心这种武学宝典,好,我就成全你!”话生未了,一双铁袖闪电击出,和刚才的招式一模一样,劲风激荡,洌洌作响,狄向秋双手一搓,凌空飞了起来,一双手掌飞快的打出,只见他的一双手霎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一十六……满空都可以见到他的掌影,掌风呼呼,三丈之内都是掌风的攻击范围,重阳老人竟是被他的掌影团团围住,脱身不出。

重阳老人却是面色不改,一双铁袖毫不犹豫的递了上去,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这一声巨响比刚才那一声还要猛烈,狄向秋满空的掌影转眼消失,他的人打着筋斗翻了出去,去势有如奔雷,刮起一道狂风。好在狄向秋大喝一声,双脚在第六次着地时,内家真力回过劲来,暗使了一个千金坠,啪的一声,响当当的落在地上,没有再退出去一步,一地的石子都被他的那一道狂风刮到了他的脚边,被他一踏,尽皆粉碎!重阳老人这一记铁袖,笑老头等人还是没有看清,都在心底暗自嘀咕道:“这个重阳老人莫非已是修练到了天道的境界,怎么铁袖功夫这般厉害,难道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相不成!”正自心惊,却听得有人轻声笑了一下,众人转脸望去,只见那个华大哥笑了起来。大家听到他的笑声,都是一怔,重阳老人听了,见华大哥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禁问道:“阁下难道看出了老夫这一记铁袖功夫?若是如此,还请上场一试。”华大哥听了,嘿嘿一笑,却是没有出去,只是说了一声“重阳前辈的铁袖神功当真厉害,深得武学的高妙诀窍,佩服,佩服!”重阳老人听到他的赞语,不知怎么回事,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也很受用,脸上不禁露出了一副狂傲之色!

第一百三十一章 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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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脚下还没站直,见方剑明就要飞奔而去,脸上一红,咬了咬牙,右手一勾,从宽大的袍袖里霎时滑出一柄短剑来,隔空一削,发出一道剑气,冲向了方剑明的双腿,方剑明听得身后剑风之声,心中暗自惊异,这老头从那里来的剑,急忙深吸了一口内气,身形一起,凭空拔了五尺,落到了一方大石上,还没有来得及回头,老头嘿嘿冷笑几声,身子一翻,跃来上来,手中的短剑疾如狂风一般,眨眼之间了连出十三剑,剑气猎猎,撕破空气,在方剑明的身周飞舞着,方剑明被他逼得脚下连退,竟是也来不及拔出肩头的天蝉刀,心头暗自生悔,那老头一剑在手,舞得疾如电光石火,逼着方剑明退到了大石边,腾空伸出一只手,食中二指一并,如老鹰啄食一般,分别点向方剑明左手腕上的“内关”和“列缺”二穴,认穴之准,最少也有数十年的道行,方剑明见了,脸色大变,正想拼着受他一剑,拔出天蝉刀来和他一较高低!

突地有人冷笑道:“重阳老人,欺负一个后生晚辈,岂不是有失你的身份!”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大石下飞了上来,手中的一根竹子插入了方剑明和老头之间,这一插端的是秒到发颠,来得正是时候,一把将方剑明的危难解救了,方剑明刚一抬头看时,来人已和老头打在了一处,两人手上一剑一竹,脚下踩着飞快的步子,就在大石上连过了数招,两人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将谁逼退。

这人一到,方剑明从声音上已是听出是何人,按下心头的惊喜,翻身落到了另一方大石上,高声叫道:“花大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他日将会报答,事不宜迟,小弟去也!”来人哈哈一笑,道:“这次不算是人情,是笑老头要我如此做的,你去吧,西门先生就在前面等着你呢!”方剑明听了,心中有些糊里糊涂,他们几个到底搞的是什么把戏,好像早就知道了这种后果,当下也不敢多做迟疑,腾身一起,在大石上飞奔而去,老头见得方剑明如电而去,气得口中大叫道:“花自流,都是你坏了老夫的好事!”花自流哈哈一笑,手中的竹子一挥,拦住了老头的去路,又和他打了起来,老头这一生气,立时剑法大乱,险些让花自流的竹子打中,弄得十分的狼狈,老头见方剑明已消失了踪影,知道要想抢夺天河宝录已是无望,满头的恼恨都发泄在花自流的身上,慢慢的静下心来,一手剑法使得又疾又密,剑气森森,扳回了劣势,花自流一根竹子使得神妙万端,竹子破空之声竟然是“呼呼”作响,和老头在大石之间大战于一处,剑风,竹风,扫在大石身上,必有碎石乱溅,轰然巨响,一时半刻,那里会分得出胜负。

方剑明身形一……

道狂风,在大石之间飞奔,转眼出了石林,前面的地形却是一变,更加的陡峭起来,一道一道的山壁立在视线之内,让人生出一种为大自然神奇壮观之势感到力不从心之感!方剑明深吸了一口内气,双脚一点地面,腾身跃起,上了一道高达四丈的石壁,往前飞奔了五来丈,又是一道石壁,方剑明毫不停留的跃上,转眼跃了五个石壁,方剑明心底暗自数着路程,像他们这种武林高手,知道自己的轻功有多高,可以从脚程上丈量出到底出了多远,虽然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然而一个大概却是能够知道的,眼看就要到了和西门先生相会之处,他刚上到一个石壁上,身形却是一顿,放缓了脚程,一步一步的超前行去。

只见在前面的一道石壁下,头上脚下的倒竖着一个汉子,方剑明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他依稀见得这人的身形十分的熟悉,但因为对方是头上脚下的倒立着,方剑明一时还看不清他,待来到那人身前四丈外,方剑明猛地想起他是谁了,脸色大变,心头暗道:“坏了,坏了,看来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飞龙子在这里,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心中想着,大喝道:“飞龙子,你做什么?”那人一双倒翻的眼睛看了方剑明手中的天河宝录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的意的笑意,接着将眼光移向了方剑明的面容,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面善,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方剑明,突听得“吱吱”一声,麒麟鼠从方剑明的怀中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跳下地来,学着人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见到前面有一个倒竖着的人,吓了一跳,急忙飞身到了方剑明的脚边,一双小眼睛惊奇的看着对方。

那人看到麒麟鼠,猛地飞身而起,站立了起来,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那个姓方的小子吗,你的义父呢,这么多年不见,不知他的武功怎么样?我都找了他好几年!”话锋一转,道:“原来是你拿到了‘天河宝录’,妙极,妙极,当年和你比武,叫你破了我的‘火焰手刀’,我就知道你将来决不会是池中之物,老夫果真没有看错!”

方剑明心底却是暗自焦急,想道:“西门先生就在前面不远,希望他能听到我们在此打斗,只要他一过来,这飞龙子就好对付了!”口中却是在说道:“嘿嘿,飞龙子,你想抢天河宝录吗?我听说你已是坐上了魔教散人的位置,地位超然,怎么有空来此,魔教里面,武功秘笈不少,就是武林中的四大邪书,听说魔教就有其中之一的‘天罗策’,你要是把天河宝录夺去了,小心把你撑死,小子劝你还是一心修炼你的火焰手刀,偷空也修练一下‘天罗策’,这天河宝录,你就不要打它的注意……

了!我可是真心的为了你好!”方剑明说了这么多,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好叫西门先生下来,帮他一把,飞龙子是什么人,岂能看不出方剑明的小把戏,闻言嘿嘿一笑,大步走了上来,一步下去,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脚印,这地上不是泥土,都是坚硬的石路,飞龙子竟然用脚踩出了脚印,可见这几年来,他的武学修为又增加了一些。按道理来说,他在魔教里面当散人,独孤九天为了笼络他,少不了把魔教的一些武学秘笈给他过目,至于有没有将天罗策给他看,就只有他和独孤九天知道了。

方剑明见他大步走上来,转眼就来到了身前,连忙退开了五步,飞龙子哈哈笑道:“方小子,你心底想的是什么,老夫早已肚明,魔教对于天河宝录是志在必得,如今你的义父不在此,还是乖乖的把‘天河宝录’交出来。免得伤了和气!”说着,身形一快,伸手就去夺方剑明手中的“天河宝录”,出手缓慢,完全没有一点高手的气势。

此时,麒麟鼠早已跑到了一边,一双小眼睛紧紧的盯着飞龙子,要是看到方剑明遇险,它麒麟鼠好歹也能够帮上一点忙的,方剑明见飞龙子身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的抓向他手里的天河宝录,正要后退时,只觉浑身竟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动也不能动一下,心中大惊,急忙将天蝉真力运起,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的一声,方剑明的人高高的弹飞到了空中,飞龙子的那只手此时早已竖指如刀,虚空晃了一下,大笑道:“方小子,数年不见,你的功夫居然增进如斯,一日千里!好,厉害!”空中说着话,见方剑明飞身就要跃上石壁,脸上却是并不着急,就在方剑明双脚就要落在石壁上时,飞龙子大喝一声,隔空竖指如刀,斜劈而出,一道狂龙一般的劲风卷向了方剑明的身子,方剑明的身形摇摇欲坠,竟是脚下一滑,从石壁上掉了下来。

方剑明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飞龙子这些年来,在武学上当真是有所增进,义父,你在那里!西门先生,你怎么还不来接应小子!”双脚一着地,却是陡然之间定住了,飞龙子见他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心头有些奇怪,他知道方剑明有些刁钻古怪,又怕这家伙使出什么诡计来,是以慢慢的走了过去。

仿佛是过了千年,又好像只是在刹那之间,方剑明缓缓的转过身来,一张俊脸显得十分的冷静,双眼闪出一道精光,右手一点一点的抬了起来,飞龙子见他动作古怪,脚下顿了一下,方剑明已是将手抬起,摸着了天蝉刀刀柄,刀柄一入手,一股暖流从刀柄传了过来,天蝉刀还没有出鞘,竟是已经轻声的吟了起来,方剑明只觉身上有一种欲望,有一股渴望,心中又有一种……

莫明的兴奋,就算前面站着的是神是佛,是妖是怪,他也毅然不惧,照样一刀劈下!

飞龙子见方剑明的手摸着了肩头大刀的刀柄,心头不知怎地一跳,猛地想起方剑明曾经跟他说过,天蝉刀已被他拿了去,莫非这小子背上的正是天蝉刀不成,飞龙子脸色一变,喝道:“方小子,你背上的可是天蝉刀!”方剑明淡然一笑,道:“不错!”飞龙子听了,深呼吸了一口,双手十指一张,身形一翻,头上脚下的倒竖而起,十指紧紧的压在石路上,一双怪眼倒翻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方剑明的那只手,即将拔刀出鞘的手!

方剑明身形猛地一晃,逼近飞龙子身前,手里的天蝉刀瞬间出鞘,刀光飞舞,一条长达两丈的刀光卷向了飞龙子,这条光带完全是以一只一只的蝉儿合成,无数的蝉儿飞舞着,轻声吟着,这一刀正是天蝉刀的第六式“蝉动”,飞龙子大喝一声,双掌一撑地面,身形在刀光之中跳了起来,起落只在瞬息之间,同时双手一翻,变得赤红,成名多年的“火焰手刀”全力打出,只见在那道两丈长的刀光之中,飞龙子的每一记手刀打出,便会响起一阵金属轰鸣之声,蝉儿的淡灰色夹着火焰的赤红色,围着两人的身子来回的奔突,一时之间那里分辨得出谁是谁来。

两人错身一过,接着又是腾身而起,飞龙子长啸一声,身法加快到了极至,翻身到了方剑明的头顶,劈出一记火焰手刀,只见一团烈火夹着万斤的力道当头砸到,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自上而下,一刀飞劈而出,蝉儿飞舞着,同那团火焰碰了一个正着,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方剑明身形翻起,连着将天蝉刀的第七式“蝉旋”,第八式“蝉魂”,两招一气呵成的使将出来,飞龙子见状,双手一击地面,身躯盘旋着方剑明转了三圈,双手十指张合之间,打出了数十记火焰手刀,他的身法实在快到了极点,转了三圈过后,数十记手刀已然打完,金属碰撞之声密如紧锣,一声接着一声,他头上的乱发又是根根直立,犹如刺猬,端的是令人生畏。

说来缓慢,其实这几下快似电光石火,方剑明的天蝉刀一挑,猛地将飞龙子挑飞,哈哈一笑,道:“飞龙子,你果然不愧为地榜高手,竟然能接得下三式天蝉刀!在下不奉陪了”将天蝉刀回归入鞘,打了一个口哨声,和着麒麟鼠飞身一起,上到了石壁上,转眼就消失了踪影,飞龙子不是不想去阻拦,而是那第八式的“蝉魂”威力还没有用尽,兀自缠着他不放,“蝉魂”一出,蝉魂就死缠着你,当真是阴魂不散,飞龙子火焰手刀东劈一下,西劈一下,闪电般劈出了四十四刀,这才将蝉魂彻底的破解掉,飞身上了石壁,看着十丈外的方剑明……

和麒麟鼠,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方剑明岂能让他追上,施展开绝顶轻功,极力飞奔,两人一前一后,在加上一条小小的麒麟鼠身影,在石壁之间腾越如飞,过了六个石壁之后,前面陡地出现了一道高达十多丈的石壁,方剑明抬眼一看,深吸了一口内息,双脚一蹬地面,如离弦之箭般跃起了七丈高下,双脚一点石壁,右手一抓,紧紧的抓住了一个突起的石块,借力一震,人已是堪堪翻过石壁,身后的飞龙子却是长啸一声,身形猛地飞起,高达八丈,也不用脚去点石壁,单是把右脚尖在左脚面一点,使出了他从武当派道士那里比武赢过来,并学会了的“梯云纵”,身形一升,凭空高了一丈,接着又是左脚尖在右脚脚面一点,已是到了方剑明的头顶,左手火焰手刀立刻打出,右手去抓方剑明手中的“天河宝录”。

方剑明正自上来,身形还没站稳,只觉一股劲风临面,飞龙子业已打出手刀,并出手抢夺他手中的“天河宝录”,方剑明大叫一声,道:“西门师父,你快来啊!”他的话声刚落,就听得西门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飞龙子,慢来,慢来,有什么招式,尽管冲老夫来,不要欺负后生晚辈!”随着话声,只见得一条人影闪电一般跃到,出手就是一道如山掌力,飞龙子听风辨向,知道来人是一个超强的高手,那里还敢分神去夺方剑明手中的“天河宝录”,身形在空中一滚,双掌齐出,劈出一道掌力,只听得“轰”的一声,两人在空中均是身形翻滚,落到了地面。

方剑明则是借这个机会,早就带着麒麟鼠跑到了西门先生的那头,西门先生哈哈大笑一声,道:“明儿,这一路上你受惊了,都是笑老头那个家伙搞得鬼,说什么要试探你的功夫,并要锻炼你一下,这才出了这么一个破主意,将前来夺宝的武林好手引到此地,以比武来决定天河宝录的归属,想不到倒是引出了一个地榜高手,嘿嘿,不错,不错!”

飞龙子双眼闪过一道冷芒,深深的看了西门先生一眼,猛地隔空就是一记手刀,手掌赤红,一道真力破空击到,刀风四起,卷得地面的乱石飞舞起来,啪啪的互相击打,裂为粉碎,西门先生知道飞龙子有意试探他的武功,微微一笑,毫不示弱,右手五指对着飞龙子拍出一掌,只见方圆十丈之内,尽是两人的真力笼罩之下,劲风激荡,刮起了一层坚硬的石沙,方剑明和麒麟鼠站在西门先生的身后,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摔倒,麒麟鼠“吱吱”狂叫着,身上的长毛倒竖,显得异常的兴奋。

只听得在飞龙子的手刀刀声之中夹着一声狮吼,那狮吼声来得奇怪,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它好像就藏在空气里面,只……

要一碰上强大的劲力,它就会随时的大叫起来。狮吼声响过之后,“噔”的一声西门先生和飞龙子两人不约而同,各退了一步,竟是成了半斤八两,棋逢对手之局。其实西门先生心头明白,他知道自己已是占了不少的便宜,刚才飞龙子和方剑明虽然只是打了片刻,然而天蝉刀乃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方剑明使出了三式天蝉刀,飞龙子要破解,已耗掉了他不少的内力,西门先生这一掌用了八层的内家真力,而飞龙子却是用了九层,不过此时飞龙子的九层功力当然不是最全盛时期的九层,自然要打一些折扣,折算后,也只是平时的七层半左右。

西门先生见飞龙子和方剑明打过以后,还同自己硬接了两记,立身站在那里,头上的乱发根根树立,双眼圆瞪,一副战神般的模样,气势始终这么强悍,心头对他不禁有些佩服起来。这飞龙子论年纪,还没有他大,要比他还小上十多岁,竟然能在内功火候上不下于他,而且隐隐有高出他半筹之势,怎么不令西门先生感到惊异,虽说西门先生的最大爱好是易容术,可是这些年来,他也没有把武功落下,少年时期,又拜了一个风尘异人为师,吃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内功大增,还从师父那里学会了一门武功,可以说同他的易容术一样,亦是一门绝学。飞龙子呢,谁也不知道他的火焰手刀从那里学来的,大概也像他一样,也有过什么奇遇,不然内力又怎么会如此强盛。方剑明见他们二人静静的打量着对方,借这个空闲,把四周的地形看了一眼,只见上到这十多丈高的石壁后,地形居然平坦了许多,这一块地方极为的宽敞,到处是乱石,村草不生,只有到了远处才可以隐隐的见到有些杂草,离他们这里实在太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武当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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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向秋站在那儿,神色呆了一呆,好像不相信会被重阳老人如此这般“轻易”的击退。但是他又不能不承认,确实是被人家打败了,而且在他的手腕上隐隐的有一道伤痕,这道伤痕被他的袖口给遮住了,伤痕虽然不大,但是却也算是将他击伤,只见他陡地仰天一笑,道:“重阳前辈果真是武林高手,在下佩服!”说完,转身退到了史丹枫的旁边,史丹枫只见他被击退,却没有被他打伤,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狄兄,重阳老人没有把你击伤啊,算不得是你输了,你怎地退了回来,退的应该是他!”狄向秋摇了摇头,大概是他和史丹枫的关系极好,也不怕他笑话,将袖口扯了一扯,露出那一道小小的伤痕,史丹枫见了,脸色一变,低声问道:“狄兄,不妨事吧!”狄向秋露齿一笑,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重阳老人的铁袖神功当真是诡异莫测!我都遭了它的道儿。”

史丹枫听了,不禁把眼光又投向了重阳老人,见他一脸的傲色站在场中,显得十分的得意,好像在座的都破不了他的铁袖神功。方剑明听了华大哥的话,低声问道:“华大哥,你怎么不上场呢?”华大哥还没有说话,吴世明已是接口笑道:“剑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华大哥是什么人,华大哥是为了宝物就心动的人吗?剑明,你上不上去,我可要上去了。”方剑明呵呵一笑,道:“世明哥,你上去吧,我为你助阵!”吴世明听了,呵呵一笑,走了上去,谁知道却被华大哥叫了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吴世明听得是一怔,接着就是一喜,那重阳老人见了华大哥在吴世明的耳垂边嘀咕了几句,就见吴世明走了上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方剑明见了,心道:“不好,这个老鬼要搞鬼,恐怕他另有诡计”想要叫住吴世明,吴世明却已是来到了重阳老人的身前,微微一抱拳,向他讨教,见都到了这般情形,只好将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重阳老人见到吴世明向他请教高招,微微一笑,缓缓的将一对铁袖抬了起来,吴世明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手中的棍子微微拿起,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高手,而是一个寻常的武林中人,完全不把重阳老人看着眼里,重阳老人面色陡地一变,大喝一声,又是刚才的那个姿势,以双袖打了过来,吴世明哈哈一笑,道:“重阳老人,你这一记铁袖神功早就被我华大哥看穿了,你还敢在我面前使出来吗!”说着,手中的棍子斜飞而起,夹着一股庞大的真力,挑向了对方的手腕,他不去打对方的铁袖,而是去打对方的手腕,这一手当真有些明堂,因为铁袖再厉害,……

也得要手腕来挥动,没有手腕,再厉害的铁袖也是使不出来,吴世明这一棍打出,正想把华大哥交代他的破解招式使出来,那里知道却是听得重阳老人哈哈长笑一声,身形陡地飞了起来,人在空中,一双铁袖从吴世明的头顶打了下来,端的是快捷无比,口中还道了一声“小子,刚才那只不过是虚招而已,这一招才是杀招,我看你怎么破解!”

吴世明脸色变了一变,这老家伙当真狡猾得很,他刚才见到华大哥在吴世明耳边说话,已是知道华大哥想到了破解之法,是以一上来,故意用此招来引吴世明出手,然后在中途换招,打吴世明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手确实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其实这一记铁袖神功还是他铁袖神功中最厉害的一手,就算是堂堂正正的使出来,吴世明也未必破得了去!

吴世明见铁袖临面,危机之间手中的棍子一翻,猛地劈出一股超强的内家真力,硬生生的砸在了对方的铁袖上,只听得十数声“乒乒乒”之音响过,重阳老人的铁袖当真是硬如钢铁,吴世明的棍子竟是难动它半分,重阳老人大喝一声“去!”铁袖一卷一翻,将吴世明震飞出去,吴世明人在空中,“哇”的一声大叫,洒出一口鲜血,华大哥见了,急忙飞身一跃,从空中将吴世明一把接住,在他身上连点了数指,见吴世明的气色有所好转,哈哈一笑,转过头去,道:“我本来不想动手,如今看来,我是不能置身事外了!”说着,把吴世明交给了方剑明,正要走上去时,只听得有人笑道:“这位施主,贫道见猎心喜,这一次就让给贫道,不知施主以为如何?”华大哥抬眼望去,见是一个老道士,身后紧紧的跟着一个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华大哥听了老道的话,嘿嘿一笑,盯了重阳老人一眼,道:“既然道长如此说,在下就不出手了,还是让道长大展身手,在下在一旁看着就是!”说完,退了回去,和方剑明一起查看吴世明的内伤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吴世明却是强悍得很,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张狂的笑道:“大哥,剑明。我没有事,这个老家伙的铁袖神功还真的是诡异得紧,看来不好对付!”华大哥笑道:“受了内伤,还这般嘴硬,真拿你没办法。要不是那位道长抢在我的面前,我真想上去会会他的铁袖神功!”

那老道带着小道士正走向场中,耳朵甚是灵敏,身在远处居然让他把这话听到了,转过身子向华大哥打了一个稽首,又调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向场中走去,他的身后一尺始终跟着那个小道士。只见老道士来到重阳老人的身前丈外,打了一个稽首,笑道:“无量天尊,重阳掌门,老道有礼了!”重阳老人打量了他一眼,……

问道:“老道,你是何人?在那个道观出家?”老道士哈哈一笑,道:“重阳掌门,你不认识老道,老道却是知道你,老道的师兄对你可是推崇得很啊!”重阳老人一怔,道:“你师兄是谁?”老道士笑道:“家师兄正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老道法号飞星,乃是武当派的长老。”重阳老人听了,微微一愕,原来在他所知道的武当派中,除了飞虹真人外,同飞虹真人是一个辈分的就只有所谓的武当五老,那五老有一个还是飞虹真人的师兄,飞虹真人在当年的师门中排行第二,后来因为他的武功出众,而大师兄对于管理门中的事不太热心,掌门一位就落到了飞虹真人的头上。

这五个武当五老的道号分别是飞月,飞电,飞雪,飞霜,飞雨,他们在武当派的地位就相当于少林寺达摩,戒律两院长老,位高权重,武当掌教有时也得要听他们的,听说在他们之上,武当派还有一个多年不出江湖的名宿,乃是飞虹真人的师伯,法号却是没有人知道,这个自称飞星的老道,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听他说是武当的长老,却是一个无名之辈,是以有些奇怪,见他气度不凡,太阳穴高鼓,内家功力想必深厚,心中忖度此人必是一个顶尖高手,但是重阳老人闻所未闻他的名声,好像这个飞星是刚刚进入武当派,他才没有听说,岂能不令他感到深深的诧异。重阳老人听了他的话,沉声说道:“武当派的长老好像没有叫做飞星的,你当真是武当派的吗?”飞星老道哈哈一笑,道:“老道还用不着冒充武当派的人,重阳掌门,我那几个师兄名声在外,而老道却是不喜张扬,很少下山,别说你不认识老道,就是本门的弟子,也未必有人认识老道!”重阳老人听了,道:“既然你是武当派的长老,武功想必是高深莫测,难道就你一人吗,你师兄飞虹真人,他来了没有?”

飞星哈哈一笑,道:“掌门师兄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闲时来这里夺宝,老道在武当派里闲着没事,是以向掌门师兄讨了一个差使,这就来到了这里,老道倒想看看天河宝录究竟是什么宝物,竟惹的无数武林中人不顾生死的都要前来争夺,今日一见,却是无趣得很,天河宝录实在过于神秘,我们凡人那里能看得出来,嘿嘿,说了这么多,老道就等着重阳掌门的铁袖神功打来了!重阳掌门怎么还不出招?”

重阳老人听了,仰头大笑一声,道:“飞星老道,你当真要试试老夫的铁袖神功吗?”飞星老道笑道:“老道要是不试,又何必出来,还不如待在一旁看热闹呢!”

重阳老人微微一笑,道:“飞星老道,别看你和老夫是同一个辈分的人物,老夫的铁袖神功一使出来,你未必能抵挡得住,……

恐怕对你的名声以及武当的誉名有所不适!”飞星老道听得哈哈一笑,道:“重阳掌门,老道的名声值几个钱!再说了,老道也没有名声,输了,老道也没有什么损失,至于对我们武当派来说,嘿嘿,说句实话,老道今日上得这石壁,就已经是在武当派的牌子上摸了黑,出家人还来夺宝,分明就是贪心不除,在这一点上,我们武当派就棋差少林寺一步,你看这里可曾有少林寺的弟子!”重阳老人听了他又是一大段话,心头早已不耐,闻言大声叫道:“飞星老道,老夫可要出招了,你小心应付!”话声未了,脚下一沉,双腿一分,人陡地就是一翻,急若陀螺一般,卷到了飞星老道的身前,一对铁袖展开,硬如钢铁,击到了飞星老道的胸口。飞星见他这一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心中正自奇怪为何都能够将先前三个风头正健,武艺高强的年轻人击退并打伤,头也不回的大喝一声道:“剑来!”手一伸,已是闪电般的将小道士递来的宝剑抽出,脚下暗运内加真力,使出了一招“犀牛望月”,那小道士呵呵一笑,也不见得他使劲,飞身一退,到了三丈开外,这一手使出来,端的是震惊当场,看他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轻功当真是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重阳老人见飞星老道一剑迎着他的铁袖刺来,铁袖猛地就是一甩,飞星老道正要回手就是一剑,那里知道身形竟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的索住了,他越挣扎,那股力量越大,心头暗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飞星老道哈哈一笑,道:“好功夫,原来你这个铁袖神功,内中还有这么神奇的借力打力功夫,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老道险些上了你的大当!”只见场中两人均是身形一翻,悬空打了三个筋斗,稳稳的落在地上,飞星老道的那只宝剑直直的插入了重阳老人的铁袖之中,重阳老人的一双铁袖紧紧的夹住对方的宝剑,两人双眼瞪得溜圆,暗运内加真力,借着宝剑和铁袖,相较起内力来,只见他们的脚下刮起勒一道一道的劲风,那劲风渐渐的升高,到了最后,淹没了他们的头顶,直上一丈高下。除了笑老头等人外,其他人都看得十分的骇然!

他们二人的年纪都是八九十岁,内功火候虽然不能和笑老头他们相提并论,但是在如今的武林中,以他们的身份,都是一大门派的顶尖高手,有一个还是一派掌门,怎么不能让人看到了他们互较功力,而大感震惊。两人相持了片刻,只见重阳老人的头顶渐渐的升腾起一股股的白气,飞星老道则是一张老脸缓缓的变得发蓝,又慢慢的变得深蓝。方剑明见了飞星老道的脸色,心头一惊,暗道:“这不是武当派的‘……

紫气神功’吗,嘿嘿,看样子这个老道士已经练到了第八层,真是了不起!”原来武当派的第一代祖师是宋朝末年的一个名叫张三丰的人,这个张三丰又叫作张君宝,此人“姿态魁伟,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戟。寒暑唯衲一蓑。所啖升斗辄尽,或数日一食,或数月不食。”,他读书过目不忘,博学多才,洒脱不羁,颇具神仙风度,又因为他不修边幅,又被江湖中人称作“张邋遢”,这个张三丰本来是在少林寺长大,和少林寺有极深的关系,后来他离开少林寺,独自闯荡江湖,见到蒙古元兵在中原横行霸道,他发愤勤修武艺,在终南山遇一个名叫火龙真人的道士传以丹诀,日后观日月之变化,星辰之轨迹,首创太极拳,后来他和弟子云游到武当山时,结草庐以修道,并预言“此山异日必大兴”,过不多久,嘱咐弟子善守香火,就云游而去,不知所踪,弟子四处探访也是毫无消息。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道行高深,武功自成一派,名声无人不知,皇帝很想把他请去做护国供奉,在洪武二十四年(1391)时,朱元璋曾派天师张宇初到处寻访他,但他遨游四海,行踪莫测,张宇初未果而返。此后在明成祖永乐年间,朝廷多次遣张宇初及其他人寻访,亦未得见。而在武林中,武当一派自祖师爷张三丰结庐修道以来,匆匆进过了数百年,凭着高深的武学位列九大门派之一,仅仅次于少林寺。张三丰学究通天,临出武当山之前,留下了数门高深的武学,借以此来作为护门神功,其中一门内功心法就是“紫气神功”。(注:张三丰一人,传说颇多,大多说他是元末明初的人,在这里,因为是小说家言,为了剧情需要,只好根据传说,又杜撰了一些)

这“紫气神功”总共有十二层,武当历代中人,除了张三丰外,无一人修练到第十二层,大多是三层到八层左右,修炼到九层的人据说只有一人而已,那人就是张三丰的大弟子。武当派的香火传到飞星这一代,论身份,张三丰是他们的太曾祖师,这个飞星老道的紫气神功能修练到第八层,当真是武当派的顶尖高手,方剑明在幼年的时候,因为少林和武当的关系要好,少林掌门大方曾给方剑明提及“紫气神功”,说这这神功一使出来,脸色就会变蓝,修行到最高境界时,从蓝色转变为深紫,就可以神功无敌于天下,如今这飞星老道一张老脸慢慢的变得深蓝,到达了第八层的境界,方剑明想到大方的话,当下就知道了飞星老道的修为确实是一大高手!

他们两大高手在场中较量内力,却是笑老头等人始料不及的,看到紧张之处,连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也不仅为二人捏了一把汗,突然,只……

听得飞星老道长啸一声,身形飞起,剑身一抖,就将重阳老人挑飞了出去,重阳老人身形一折,在空中转了一圈,猛地就是双袖劈下,袖风猎猎,震人心魂,飞星老道哈哈一笑,道:“重阳掌门,如今你一招没有把老道奈何,该是你下山的时候了!”说着,手中的一把宝剑“唰唰唰”就是十三剑,这十三剑一出,顿时只见剑光飞洒,剑气纵横,一圈一圈的剑光成圆状,大圈之中套着小圈,小圈之中又暗藏点点寒芒,正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笑老头,飞龙子等人看了,都是脸色一变,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华大哥看得点了点头,龙碧芸则是微微一笑,一脸的神圣,魔教公主东方天骄却是露出了些许的惊讶,至于那两个魔门的女子,因为他们都是罩着面纱,谁也看不出她们的神色,而方剑明见了,却是在心底大叫道:“好啊,这个老道的太极剑法端的是威力无穷,重阳老人要倒大霉了!”只听得重阳老人蓦地大叫一声,一道剑风过处,削下了他的一根长发,同时被逼得从空中落身下来,脚下毫不停留的飞退了数丈,飞星老道的剑尖带着剑风在他眼前激射而过,陡地剑招一变,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刺了过来,只听“嗤”的一声,剑尖在重阳老人的腰间衣服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飞星老道哈哈一笑,腾身一跃,连翻三个筋斗,也不朝身后看去,随手就是往后一扔,宝剑飞出,“铮”的一声,插入了小道士递到的剑鞘内。双脚一落地,看着重阳老人,并不言语。

重阳老人被他飞星老道的宝剑削下一根头发,腰间的衣服又给对方划破,虽然没有受伤,然而却已是让他在群雄面前出丑,名声扫地,双眼喷出一道怒火,狠狠的瞪了飞星老道一眼,带着他的弟子王林,匆匆下了石壁。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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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不知道西门先生和笑老头两人为何要选择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实在太凶险了,好端端的要跑到这个险要的地方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叫方剑明想来,只要拿着了天河宝录,赶紧溜掉,越远越好,找一个人烟荒芜的地方,偷偷的修炼,练成之后再出现江湖,到时神功大成,还怕谁来,这也正是许多江湖中人所想到的一招,然而笑老头和西门先生却有他们的打算,他们将武林中的高手都引来此地,其实用意甚深,方剑明没有事先得到他们的知会,就算再聪明,又那里料到他们心中的想法!

飞龙子打量了一会西门先生,眼珠子转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想到了一个人来,厉声喝道:“听方小子的口气,你和他很熟,他把你叫做西门师父,你复姓西门?”西门先生嘿嘿一笑,抚了抚颌下的长须,道:“不错,我正是复姓西门,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西门先生,飞龙子,我认识你,你认识我吗!”飞龙子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却知道你的武功相当的高明,并不下于天榜地,榜高手。”西门先生听了,微微一笑,道:“飞龙子,多谢你的廖奖,西门受之不恭,区区无名,怎么能和你们相比!”飞龙子双眼一翻,道:“你虽然无名,但是你的‘天狮功’我却是听说过的。”西门先生“哦”了一声,大感诧异,问道:“我还以为我的功夫鲜少人知,原来你也知道天狮功!你是怎么知道的?”飞龙子冷笑一声,翻了一下眼睛,沉声问道:“你是天竺僧的什么人?”西门先生微微一怔,诧异的道:“什么天竺僧?那个天竺僧!”

飞龙子听了西门先生的口气,好像他并不认识天竺僧,不禁面露狐疑之色,在他以为,这个西门先生同他当年所见过一面的一个天竺僧有些关系,那天竺僧当年和他只是较量了一招,飞龙子就失手在他的手里,飞龙子这一生,除了在刀神面前吃鳖之外,就是那个身份奇异的天竺僧让他感到头疼和惊奇,那天竺僧只在中原住了数年,就返回了天竺,当年武林万事通把这个天竺僧排在天榜第二位,却对他做了一个评价,说他“武功神奇,有龙象之能,天下无人堪比”,当年飞龙子和他比试了一下,确实试出了那个天竺僧的武功要比他高,但是究竟高到什么程度,飞龙子有些难以把握,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高深莫测”。

如今飞龙子见到西门先生的真力之中暗藏着狮吼声,显得有些古怪,好像不是中原一脉的武功,当年那个天竺僧和他交手,凭空打出一记招数,飞龙子就听到了象鸣之声,事后飞龙子向天竺僧请教,天竺僧却是微微一笑,道:“中原武林,绝学繁多,贫僧的‘波罗龙象功’实……

不足道,此功乃家师所授,家师另有一门绝学,名叫‘天狮功’,施主将来要是遇到会使‘天狮功’之人,万勿惊异”说完,身形飘飘洒洒的而去,这么多年过去,飞龙子已然差不多忘了那个天竺僧,突然见到西门先生的武功怪异,同天竺僧的武功有些同工异曲之妙,心头寂如电光石火,想到了他所知道的许多成名人物以及他们的成名绝技,想着想着,就在内心深处将天竺僧想了起来,想到天竺僧临别之前所说到的“天狮功”,这才有他的脸色大变,也不禁为天竺僧的料事如神暗自心惊!

飞龙子想了半天,却是头疼,懒得再去追究西门先生是天竺僧的什么人,他才不会为这种事想到底呢,拍了一下脑门,沉声说道:“方小子,数年不见,你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还奇怪,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对了,你这个西门先生在上面做什么,难道就只是等着方小子将天河宝录交给你吗?”西门先生嘿嘿一笑,没有说话,长袍一挥,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飞龙子,你要知道答案,可以去问笑老头,他们已经来了!”

飞龙子和方剑明凝神一听,就听见了石壁下隐隐有脚步声和人语声,不消片刻,就听得有人大笑着,三条人影从石壁飞了上来,这三人完全是凭空升了上来的,能一口气这样上得这个石壁的,没有一甲子的功力,那里会办得到,这三人凭着深厚的内家真力,缓缓的飞身上来,岂是寻常之辈,方剑明见了三人的身形,一看他们的面貌,心头大喜,大叫起来,道:“笑前辈,病前辈,醉前辈,你们都来了!”西门先生却是兀自坐在那里,向三人呵呵一笑,手抚长须,神态自得。

飞龙子见了这三人超绝的轻功,双眼瞪得溜圆,心头暗惊,飞龙子以为武林中的超绝高手没有几人了,活着的就是他们几个老不死的而已,那里知道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加上前面的西门先生,四个超绝高手,看样子他们又是一伙的,他们想夺取天河宝录,岂不是十分的容易!飞龙子一一的打量了他们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走在最后的病书生,一双手掌不由自主的竖直如刀,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恨不得就想同这个人狠狠的打上一架。笑老头,醉道人,病书生三人上得石壁,看了飞龙子一眼,均是走到了西门先生的身边,笑老头和醉道人也不管地面干不干净,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病书生则是暗运内家真力,脚下生出一股风来,他腰身一曲,已然坐下。笑老头露出可笑的笑容,看了飞龙子一眼,笑道:“呵呵,原来是飞龙子,飞龙子,你坐啊,不要客气!”飞龙子冷哼一声,坐了下去,也没有去管地面。……

飞龙子已隐隐的猜出病书生和醉道人是什么人了,对于笑老头却是并不清楚,不过在镇上,他曾偷偷的见过笑老头,不用出手,他可以发觉笑老头也是一个顶尖高手!

只听得“飕飕飕“声,响个不停,不断得的有人上得石壁,有的是凭着一口气凌空跃上的,而有的则是手脚并用,跃上来,方剑明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心中十分的惊异,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跑到了这里来的,他不禁满脸狐疑之色,望向了笑老头,笑老头呵呵一笑,朝他挤了一下圆眼睛,却是没有解释,俟到人上得差不多时,方剑明一眼扫过去,没有在里面找到义父的身影,却是见到了蒙面女子,方剑明向她笑了一笑,蒙面女子的娇躯,不知为何微微颤动了一下,那蒙面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蓝群的少女,那少女头上带着一个斗笠,斗笠四周缝着黑纱,黑纱也不知道用什么做成,她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外人却是不能看得到她的脸面,方剑明见了此女的这一身打扮,神色呆了一呆,不禁想到了初次见到依怡姐时的情形,这个蓝群少女的一身打扮,岂不是像极了当年的圣姑,只不过当年的依怡姐穿的是白衣,她穿的是蓝衣而已。此外,他们魔门的人,除了站在她们二人身后的风长老外,竟是再没有其他的人,那四个抬轿少年和其他几个魔门高手没有上到石壁上来,大概是在石壁下等着她们吧!

方剑明的眼光再扫过去时,只见那魔教的公主东方天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到他,向他嫣然一笑,竟是美妙之至,方剑明心神一跳,俊脸微微一红,她的身后跟着肥胖老者,马长老,冷脸老者还有那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他们走到了飞龙子的那里,飞龙子见了东方天骄,急忙起身,向东方天骄露出一副微笑,东方天骄则是向他施了一个晚辈的礼,弄得飞龙子回礼不迭,接着就是那三个长老级别的人向飞龙子施礼,方剑明懒得多看他们魔教的规矩,见他们嘴里低声说着话,大概是在议论关于天河宝录的事,眼光一扫,扫向了一旁。

只见那个飞鹰堡的副堡主独身一人站在那里,显得非常的无趣,在他的旁边则是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这两个人,方剑明在镇上的酒楼上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武当派的人,少林寺自来和武当交好,方剑明见了他们二人,面上露出一副善意的微笑,只见那小道士手里拿着那把宝剑,低声在老道士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老道士抬眼向方剑明扫来,方剑明却是已将眼光扫向了他们的一旁,没有注意到老道士的目光,在两个道士的旁边正是那个华山派的“七情剑”孔海山,他坐在地上,面露微笑,也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在过去,就是一个背……

着双钩的丑脸汉子,方剑明并不认识此人,见他非常孤僻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动也不动,他的一旁,坐着一个老头,正是那个在石林里和方剑明打了一架的老头,听“盲侠”花自流说,这个老头叫什么重阳老人,重阳老人满脸的愤怒,气乎乎的瞪了方剑明一眼,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年汉子,在过去就是龙碧芸一伙,只见龙碧芸,狄向秋,巨剑少年,史丹枫兄妹,龙月,都是站在那里,不曾坐下,他们见到方剑明站在笑老头等人的身后,均是感到十分的惊讶,尤其是龙月,一张樱桃小口大张,指着方剑明,在龙碧芸耳垂边上也不知在嘀咕着什么,龙碧芸见了方剑明,还是保持着她一贯的作风,微微露出一副迷死人的笑意,向方剑明点了点头,方剑明见他朝自己点头,尴尬得很,碰到史丹枫一双几欲喷火的双目,忙将眼光扫向了一旁,匆匆越过史丹枫妹子,狄向秋,巨剑少年,投向了孤身坐在一旁的花自流,方剑明见花自流一人坐在那里,很想将他叫到这头来,他还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呢,怎么可以叫他独身一人坐在那里,正要去叫花自流时,却听得醉道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他耳边说道:“方小子,你不要过去叫他了,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身为江湖九大神秘客之一,就让他保持着神秘吧!”方剑明呵呵一笑,算是作了对醉道人的回应。

另外,或坐或站,分布在四周,还有十几个武林人物,看他们的来意,就算不是来争夺“天河宝录”,也有来此看热闹的意思,从他们的身上,可以看出他们也是一方好手,在武林中也是叫得起万儿的人物。方剑明这一眼扫过去,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片刻功夫,笑老头见没有人再上来了,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听得那个重阳老人嘿嘿冷笑几声,道:“好啊,来了这么多人,当真是群雄并聚,笑老头,你们四个人是什么人,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打的是什么主意?”笑老头嘻嘻一笑,道:“我们四个老家伙自号为‘武林四友’,向来是消遥自在,快活似神仙,没想到‘天河宝录’一出,将我们惊动,只好重现江湖,看看这‘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竟是令武林中人眼馋得很,我们没有坏意,请大家不要误会!”那飞鹰堡的副堡主听了这话,口中冷笑不已,正要说话,却是有人抢在他的前面,说出了一句话来,只听得石壁下有个声音传来上来,笑道:“华大哥,人人都在为这天河宝录大打出手,如今天河宝录就在上面,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头一喜,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人岂不就是吴世明的声音,想不到他也赶了过来,只听得紧接着吴世明的声音,有一个中……

气十足的大汉口音笑道:“二弟,四大圣书乃天下奇书,你千万不要小觑,我们上前看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我想结识的人物!”

他二人在石壁下说话,声音却是传了上来,响在众人耳畔,这一手深厚的功力,当真非同小可,大家正在惊奇,只见随着话声,两条人影,捷若飞鹰,飞跃而上,落到了石壁上来,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们,一瞧这两人,只见是一个高大的大汉和一个穿着像乞丐的青年,那青年手中拿着一根棍子,面貌虽端正,然而却是一脸的疯疯癫癫像,那个大汉却是始终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身材异常的伟岸,相貌堂堂,有龙虎之像,端的是一条猛汉子,他宽厚的嘴唇,只要微微一张,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豪气万丈的感觉,众人见了他,忍不住都在心中赞道:好一个汉子。

方剑明见到那青年,欣喜欲狂,禁不住高声喊了起来,道:“世明哥,你也来了!”吴世明抬眼一望,见得是他,脸上露出一股惊喜,带着那个大汉快步走了过来,方剑明迎了上去,只听得吴世明哈哈笑道:“剑明,原来你早就来了,好好,实在太好了,来来来,我给你引见一个人,这位就是我所结识的华大哥,华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方老弟!”方剑明听了吴世明的话,心头一怔,暗道:华大哥,那个华大哥?猛地转念一想,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华大哥,你就是……”却听得吴世明大笑道:“不错,这就是我说过的华大哥,我以前老听你说要见他,如今我把华大哥带来了,你可要好好的和他畅谈一番!”

方剑明见吴世明打断了他的话,眼珠转了一下,知道吴世明不想让方剑明叫破华大哥的身份,见那大汉背上并没有背着什么袋子,身上的衣裳也没有打着布丁,知道他不想让人看出他是谁来,方剑明呵呵一笑,朝那个“华大哥”一抱拳,他的左手拿着“天河宝录”,只好用右手在左拳背上一搭,算是抱拳,恭敬的笑道:“小弟见过华大哥!”那大汉看了看方剑明,微微露出一股惊色,那股惊色转瞬即逝,他已是含笑说道:“你就是方老弟吗,呵呵,久仰,久仰,我常常听二弟提到你,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改天到了‘我家’,我请你浮一大白!”方剑明呵呵一笑,也道了一声久仰。众人看见了吴世明的打扮,有的人已是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就算猜不出,也能够想到他和丐帮有一定的关系,可是对于那个被称作“华大哥”的大汉,却是没有多大的映象,丐帮的帮主也是姓华,但他不喜欢在外张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这人也是姓华,难道他就是丐帮的帮主?可是天下姓华的人多的是,你要说他就是丐帮的帮主,未……

免有些说不过去,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并不像乞丐,倒像是一个久经风尘的草莽汉子。

只见方剑明,吴世明,“华大哥”一同来到笑老头四人那里时,四人随意瞟了大汉一眼,心中都是微微一惊,他们居然查不出这个大汉的武功深浅,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笑老头打了一个哈哈,猛地地站了起来,对着四方的群雄说道:“众位,今日大家能聚在这里,为的就是四大圣书之一的‘天河宝录’,如今,这天河宝录就在方老弟的手中,你们有何想法?”吴世明听了,这才注意到方剑明手中的东西,脸色微微一惊讶,嘿嘿一笑,接着笑老头的话道:“我们能有什么想法,笑前辈,我认为,谁的武功最好,谁就把它拿走就是,大家都可以把绝学使出,不妨来一个比武较量!”笑老头听了,正合他的心意,嘻嘻一笑,道:“吴老弟,我的意思正是如此。众位,在这个石壁之上,大家就来一个比武夺宝,谁要是技压群雄,天河宝录就是他的了,当然,在比武之前,大家都想看看这天河宝录到底是什么东西,不然大家都是心有不甘,方老弟,你把天河宝录打开来看看!”

方剑明应了一声“是”,左手拿着“天河宝录”走了出来,大家见他走到了正中,均是睁大了眼珠看着他,这时他手中兀自紧紧的抓着“天河宝录”,胡乱扫了群雄一眼,只见得这么多眼光中各有各的表情,不一而足,心中一叹,暗道:“难道武学宝典就这么吸引人么!”想着,就将“天河宝录”慢慢的松开,却是不敢去看一眼“天河宝录”上面到底有些什么,生怕又出现什么异常的反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女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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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星老道看着重阳老人带着王林离去后,突然脸色一变,约为有些苍白,闷哼一声,张嘴一吐,喷出了一口鲜血,笑道:“老家伙的内功好生厉害!”笑老头见了,急忙飞身上去,伸手发出一道暖和之极的真力,轻轻的打在了他的背上,飞星老道顿时脸色好转过来,转过身躯,对着笑老头道:“前辈,多谢你了,贫道和重阳老人的比武明着是夺‘天河宝录’,其实这是我们武当派和他们黄山派之间的争斗,如今重阳老人被我击败,名声扫地,回去后,必定恼羞成怒,要对武当不利,我得回去武当一趟,至于‘天河宝录’,我本来就没有非分之心,在这里的有几个年轻人说到武功,其实都不比贫道差,甚至还有比贫道高出甚多的人,他们更有资格拿到‘天河宝录’,前辈,事不宜迟,贫道告辞了!”说完,带着那个小道士,匆匆的下了石壁,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他出手打败了重阳老人,本应该是有很大希望拿到“天河宝录”的,没想到听了他的口气,却又牵涉到武当和黄山派之间的矛盾,不明白其中内情的人听得是糊里糊涂,知道内情的人却又不在这里,众人见他随后也是跟着匆匆而去,不禁都是大为的诧异。

飞星老道一走,这个比武还得继续,但是先前被击败的人还能不能上场,却是一个难题,笑老头面对群雄,正在思量这个事时,却听得有人娇笑一声,道:“笑前辈,你不必作难,我们魔教对‘天河宝录’是志在必得,本公主又岂能置身事外,不知那位武林朋友前来赐教!”随着话声,只见魔教的东方天骄莲步轻移,缓缓走向了场中,众人看到了她绝世的面容,都为之一呆。笑老头见她出场,脸色一喜,道:“好,据闻公主神功高深莫测,想来已是将‘天罗策’中的绝学领悟了不少,有你出场,哈哈,当然是技压群雄!”说着,退了回去,很难叫人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何在。众人一听到“天罗策”三字,脸色都是一变,对啊,他们魔教不是有四大邪书之一的“天罗策”吗,想那“天罗策”乃是魔教的镇教之物,和这个“天河宝录”齐名,当年的魔教教主独孤动天就是修炼了上面的“小天罗神功”,统领魔教,势力庞大,击败无数高手,位居天榜第一,东方天骄身位魔教的公主,怎么不能修炼上面的功夫,当下有些想出场的人都有点胆战心惊的,一时无人敢出场和她较量。东方天骄一出来,看了看四周,见大多数人都是又惊又羡的看着自己,想来是为自己的美貌所动,而又惧怕自己的神功,不禁微微一笑,顿时艳光四射,众人心中都是暗叹一声,道:“如此绝色,真是世所罕见,要是娶她为妻,还要什么天……

河宝录!”内中倒是有一半的人呆呆瞧着伊人,不知身在何处!东方天骄美目一扫,突然把眼光望向方剑明,射出一道异样暖昧的眼神,嫣然一笑,道:“这位方兄既然拿着天河宝录,难道就没有出手之意吗?”方剑明见她望过来,就知道要遭,听她亲近的叫他“方兄”,浑身的不自在,嘿嘿一笑,道:“东方姑娘乃是大名鼎鼎的八美人之一,有贵为魔教的公主,身怀绝技,在下一个无名小辈,怎敢在姑娘面前献丑!”东方天骄听了,红艳艳的小嘴一抿,露出一口洁白如银的瓠齿,香腮微微露出一抹红晕,笑道:“方兄太谦虚了,先前在树林里,方兄以高超的身法以及过人的机智,把我们数人抛开,岂是献丑两字可以了得,方兄难道是瞧不起我,不屑与我动手吗?”方剑明听了她的话,急忙说道:“东方姑娘,在下可没有这种意思,请你不要误会!”东方天骄笑道:“既然方兄没有此意,为何不上来,与我比试比试,我知道方兄的武功高深莫测,又学会了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对于天河宝录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一出口,震惊当场,方剑明脸色甚是难看,众人都以惊奇的眼光看着方剑明,看他的样子不像少林寺的人啊,怎么会学了少林寺的武功,而且还学会了七绝之一,不知东方天骄所说的这一门绝技是那一门,有些心细的人瞟了一眼他肩头露出的天蝉刀柄,已是猜出了这门绝技是什么,龙碧芸一道高深莫测的眼神立时就投在了方剑明的身上,史丹枫见了,心中非常的不是味,暗暗的哼了一声,狄向秋却是双眼暴睁,有些惊诧的看了方剑明一眼,那举剑少年却是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对方剑明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方剑明见有这么多的人都向他看过来,脸上微微一红,狠狠的咬咬牙,正要上去和东方天骄动手。

突然,只听得有个女子的声音冷笑一声,道:“魔教公主就很了不起吗,东方天骄,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早就想和你一见高下,难得今日有机会,我就来会会你!看是你们魔教的功夫厉害,还是我们魔门的功夫厉害!”随着话声,站在蒙面女子身旁的那个头上戴着斗笠的蓝衣少女腾身一跃,快若闪电的落到了场中,同东方天骄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丈。东方天骄见得是她,柳眉一扬,沉声说道:”本公主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魔门的圣女吧!”语气的变换,与先前对待方剑明的态度居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蓝衣少女带着挂着黑纱的斗笠,谁也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她冷声说道:“不错,东方天骄,算你还有一点眼光!”东方天骄小嘴轻哼一声,道:“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笑色天下’白依人了!”蓝衣……

少女还是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东方天骄,你何必问得那么仔细,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东方天骄却是“格格”一笑,道:“素闻‘笑色天下’白依人生了一张千娇百媚的脸蛋,一笑之下,天下男子无不为之动情,如今你头上戴着斗笠,用黑纱将脸盘遮住,这种做法,岂不是辜负了上天对你的厚爱?”

白依人听了,似是有些心急,语气陡地一变,娇声说道:“你管我做什么,我喜欢如此做又怎么了?你是我什么人,要你来管,我可不像某些人自以为生了一副好脸蛋,就四处张扬,哼!”众人听了,都差点失笑起来,先前听她的口气,句句老练,好像是一个武林行家那般,如今听了这种口气,只要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人,都可以知道她的年岁并不大,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姑娘家!只因为她的身份使然,没有谁敢笑她的娇憨之语。众人听到她承认了自己正是武林八美人之一的“笑色天下”白依人,都是睁大了双眼,想透过黑纱看到她的绝色姿容,看了半天,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办到,均是心中叹气,对她充满了期待。如今在这个石壁上,汇聚了武林八美人的三位佳人,说出去,只怕武林都要为之轰动,天下男子又有几人管得住自己的脚,不到这里来一饱眼福呢!恐怕那场面,实不下于武林人对“天河宝录”吸引力的角逐。

东方天骄听了白依人的口气,嫣然一笑,道:“风闻白妹妹不禁人生得千娇百媚,一生武功亦是天下少有,姐姐就来和你比试比试!”白依人听她叫自己为白妹妹,又称她自己为姐姐,莲足一跺,娇声怒道:“谁是你的白妹妹,你不要……”话没说完,只见东方天骄娇躯一晃,犹如鬼魅,闪电来到眼前,动人的身影在空中滑出一道幻影,纤纤玉指一伸,一指点向了白衣人的胸前大穴,这一手来得好不快捷,转眼之间,指尖已临白依人一对已经不算小,高耸的乳胸之下,这一指一使出来,东方天骄的香腮立时显出一道红晕,十分的妖艳,空气之中好像多了一种销魂的气氛,众人心头都是一跳,眼神都受到了波及,露出着迷的神色,内功稍差的,居然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好诡异的一指!白依人来不及躲闪,只得伸出一双粉嫩的玉手在胸前一挡,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的一声,东方天骄身形翻滚,退了三步的距离,香腮显得有些苍白,接着又是一抹红晕滑过,脸蛋一时变得无比的娇媚,樱桃小嘴微微轻启,娇喘不已。

白依人却是娇声惊叫了一下,离地飞出,娇躯颠了出去,颠去的方向很是古怪,朝着方剑明那头飞了过去,笑老头等人见了,正不知要不要出手拦住时,方剑明正自看得精彩,陡觉……

一股真力在腰间一推,身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吓得回头去看时,只见的出手的人正是师兄吴世明,吴世明一脸嘻笑,贼嘻嘻的看了看他,向他挤弄了一下眉眼。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正要和白依人相撞在一块时,方剑明大喝一声,道:“白姑娘,在下得罪了!”轻舒猿闭,右手一楼,将白依人的纤纤细腰一把抱住,脚下暗使千金坠,从空中掉了下来。

双脚刚一落地,急忙松手,那里知道白依人却是嘴里娇哼一声,娇躯又倒了下去,吓得他又一把抱住对方,只觉香风扑面,一股一股的女人体香直冲入方剑明的鼻中,方剑明玉人在怀,只觉白依人竟是娇弱无力,一点也没有练过武功的样子,不由叫道:“白姑娘,你没有受伤吧!”心中却道:“白姑娘,我不是存心要抱你,都是我世明哥搞的鬼!”低头去看她的面纱,却是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方剑明只觉腰间一紧,白依人的一双玉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娇滴滴的轻哼了一声,听声音,竟是动情之音,还将娇躯朝着方剑明的怀内挤去,头上的斗笠也被挤得斜斜歪歪,一副小鸟依人的动作!众目睽睽之下,方剑明脸色臊得通红,尴尬之极,只恨地下无缝可钻,否则早就躲着不见他人了!

这几下来得十分的快,那蒙面女子见到白依人软软的倒在方剑明怀中,急忙飞身跃了上来,还没有等她来到,白依人却是突然一把推开了方剑明,娇声说道:“是谁叫你抱我的,你要倒大霉的!”方剑明听了,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是想不起来,这一句话似曾相识而又被他藏在了心灵中的某个角落,一时只能呆在那里,心中暗道:“好熟悉的语气,我在那里见过她吗!不,不,不,她是魔门的圣女,我没有见过她!”

白依人推开了方剑明,那蒙面女子已是来到了她的身边,语带关心的问道:“妹妹,你没有事吧!”白依人摇了摇头,飞身一起,落到了东方天骄的面前,冷声说道:“东方天骄,你刚才好卑鄙,乘我不备就出手,你所使的指法是是什么妖法!”这时那个蒙面女子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见她望过来,心中一喜,正要上去和她说话,哪知人家却是冷哼一声,衣袖一挥,飞身又退了回去,方剑明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转身走了回去,自然有少不得埋怨吴世明在暗中使坏。

东方天骄自从看到白依人落到方剑明的怀里时,就露出了一脸奇异的笑容,这种笑容里既有惊奇,又有羡慕,还有几分的妒忌,说不出的古怪,听了白依人的话,格格一笑,道:“白妹妹,你好歹也是武林中人,这种抢在先机的事怎么能说成是卑鄙呢,看来,你还想和我一战吗?”白依人……

冷笑一声,道:“当然了,刚才是你暗中突袭,我一时不妨,险些遭了你的道儿,如今我看你怎么偷袭我!”说着,两只手臂缓缓的自腰间抬了起来,作势欲发,她的一双玉手洁白若雪,隐隐的透出一道一道的绿芒在筋脉之间流动。

东方天骄见了她玉手的古怪。脸色微微一惊,娇声问道:“你修练的可是‘碧玉神功’?”白依人娇笑道:“呵呵,东方天骄,你还当真见识不凡,连这门功夫都听说过,难怪能将我击退,看招!”招字一落,飞身一起,伸掌就向东方天骄的左肩打去,东方天骄微微一笑,娇躯半旋,伸手就是一指点向了对方的“肩井”穴,白依人焉能让她点中,不等招式变老,娇咤一声,闪电一般攻出八掌,掌影飘飘,掌风凛然,一时将东方天骄逼退了数步,东方天骄俏脸一沉,左手飞出,同白依人对了一掌,只听得“啪”的一声震响,东方天骄翻了几个筋斗,姿势优美的飞了出去,不等白依人追上,人在空中,猛地回手就是一指点出,小嘴里娇声喝道:“看是你的‘碧玉神功’厉害,还是我的‘天罗销魂指’厉害!”内家真力一吐,从指尖射出一道无形的真气,击向了白依人,真气诡异,看在旁人眼里竟是十分的销魂。白依人见了,身形一跳,翻身退出丈外,指气击在地上,“蓬”一声巨响,一道妖艳的火光冒了出来,坚硬的地上顿时露出了一个深坑。

众人见了,无不神色大变,飞龙子看到此处,张嘴一笑,状甚得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方天骄双手十指连翻点出,一道一道的无形指气,破空直射白依人,白依人身形飘舞,在指风之间腾挪闪避,轻身功夫端的是高明之至,东方天骄见白依人只是躲避她的指气,娇笑道:“白妹妹,你光是用轻功躲着,不硬接我的功夫,未免太瞧不起姐姐了!”说完,左,右两手一分,左食指,右小指,闪电一般射出两道指气,一上一下击到,不等这两道指气击到白依人那头,紧接着飞身一起,隔空又是三道指气,分别是左手的拇指,无名指,右手的中指,前面两道指气,后面紧跟三道指气,白依人除了硬接,还当真无法可躲!

白衣人见东方天骄使出了绝招,逼她硬接,那里会惧怕于她,冷哼一声,一双白嫩的玉手陡地一翻,人随掌走,劈出一道内家真力,先将对方的指风压住,紧接着娇喝一声,道:“来得好!”双手连环打出三掌,三掌一出,她的整个手掌变得通绿,显得十分的奇特,一道庞大的无形真力自掌心冲出,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坚实的防护罩,并同时迎着对方的指气,快如火光的打去。“轰”的一声震天巨响,白依人长啸一声,声若百灵,身形飞起五长高下……

,一对通绿的手掌隔空向东方天骄劈出十数道真力,每一道真力挥出,均是狂风大作,无形的真力笼罩在方圆数丈之内,令人心胆俱寒。东方天骄人在地上,身形旋转,双手十指转眼之间射出数十道指气,攻入对方的真力之中,她的指气虽然强劲,破空出去时,都有斯斯的声音,然而因为是指气,就有些“小气”,同对方庞大的真力相比,就如细蛇遇到了大蟒,显得十分的凶险,但是她的“天罗销魂指”也当真神奇,她身形飘飘,只管出指,娇躯跟着指风而走,白依人的真力拿她也是没有办法,但她想用指气击中对方,这种希望也是微茫。

两人一上一下的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攻击,看在武功不怎么样的武林人眼里,还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儿,因为一般的人只能看到他们动作飞快的出指,出掌,围着两人有一股无形的真力罩住我外,其他的就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至于这个一指飞出,指气什么时候能达到另一人的身前,他们更是瞧不出来,在石壁上的这些人可以说是武学上的行家,不过只是有大小以及超级之分,每人都是看得脸色大变,为两人深厚的内家真力以及超高的身手震惊不已,她们两人虽然身为魔教,魔门的公主和圣女,但是论年纪也不过是十六七岁,那白依人更是大有可能不到十六岁,就算她们在娘胎里学武,生下来后,又是多么的聪明,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啊,再说了,女子在修炼内功方面都要比男子难练一些,是以女子一般都是在武学上追求至高境界,望能超过男子,在内功上想和男子相比,甚至超过他们,天下之大,还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女子出现!

第一百三十七章 龙女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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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老头等人见了东方天骄和白依人的打斗,禁不住站身而起,互相看了一眼,笑老头摇头苦笑,道:“唉,这个年头,恐怕要女人当家了。”醉道人嘻嘻一笑,道:“当年天榜,地榜的高手中,就只有‘如意神剑’方滢滢一人是女子,如今看来,这年青一辈的高手中,有望能多出几个,这是武林的福音啊,笑老头,你当心什么!”笑老头双眼一瞪,道:“我不是当心这个,我只是在想她们有这么高的武功,又生得倾城倾国之貌,那个百啸生诚不起我也,可惜我不早生一百多年,否则我就赶着鞭子去追求她们了!”醉道人“呸”了一声,笑骂道:“老不羞,你想得到美,就算把你变做俊俏小子,你也没有办法取得她们的欢心,你能降服她们吗,她们可是高傲得紧,不信你叫方小子去试试看,看他能不能把她们都收服了,他非得碰壁而归不可!”说着,斜睨了一眼方剑明,哈哈一笑,方剑明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看着场中的两女的比武。西门先生听了,笑道:“我对明儿是满怀信心的,不管叫他做什么事,他都能完成,老醉鬼,你敢情是喝醉花了眼,看不出明儿的实力来!”

醉道人酒杯眼一瞪,一对浓眉一扬,叫道:“西门,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真的喝醉罪过来着?要是方小子将来把她们都收服了,老酒鬼我就甘愿叫他一声大哥,就怕他没有这种本事,别说几个老婆,就是一个老婆,他也是难以搞定!老酒鬼这双眼睛可是从来没有看错过的!,当年老病鬼这个家伙和雪儿之间的事,还不是被我猜中了。”病书生听了,双眼一翻,射出一道精光,这道精光里,既有悔恨,又有些许的愤怒,还有一丝丝的落魄,猛地弯了弯上身,“咳嗽”了几下,低沉的道:“老酒鬼,你们说你们的,不要把我扯进来!”西门先生哈哈一笑,道:“老酒鬼,你的一张嘴是乌鸦嘴,你说明儿连一个老婆都难以搞定,这就注定了明儿将来的红粉知己为数不少,只要我还活着,就等着你叫我‘西门师父’的那一天,哈哈!”醉道人“呸”的一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要我叫你为西门师父?”西门先生笑道:“明儿叫我为西门师父,将来你称明儿为大哥,这期间的关系一分,你岂不是也要跟着叫我一声‘西门师父’,老酒鬼,我就等着你的‘西门师父’四个字了!”醉道人听了,又是“呸”的一声,抬头望向场中,只见东方天骄和白依人已是双手紧贴,站在一块,白依人的一双玉手此时变得深绿起来,一阵一阵的绿色真气在她的身周绕着她转着圈儿,显得十分的诡异,而东方天骄的一张俏脸此时变得十分的红艳,就如同喝醉了一般,一道红色的光柱……

自她的脚下升起,将她全身给罩住了,她站在光柱之中,就像一个喝醉了的仙子,媚眼如丝,时不时的抛出一个勾魂的眼神,令人见了,无不魂不守舍,笑老头等这般内功精深的超级高手看了,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急忙心神一沉,暗运内力,双眼爆shè精光,再看过去时,没了刚才的那种神情,心中都是叹道:“这‘天罗策’上的功夫当真邪门得很,难怪要被列为‘四大邪书’之一!”抬眼看去时,竟然见到不少的人都往场中走了上去,内中就有那个宇文坚,宇文坚傻呆呆的走了几步,却被他身后那个异常俊美的青年一把拉住,并在他身后拍了一掌,叫道:“宇文兄,回来吧!”宇文坚头脑一清醒,见到自己已是不知不觉走出了几步,脸上一红,退了出去,却是见到有不少的人正在向场中走去,那个史丹枫也没有例外,男子年轻的一辈中,有狄向秋和举剑少年还在原地站着,另外就是那个姓方的小子和那个乞丐般的青年。

方剑明看了东方天骄一眼,双眼微微有些入迷,还没有被被迷住,只觉一股睡意袭来,立时就打消了着迷的念头,头脑一清,双眼眨了一眨,心头暗道:东方天骄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女子罢了!这只是一霎时的感觉,方剑明还有些弄不明其中的蹊跷,抬眼望去时,看到了这么多人都向场中走去,心中奇怪,暗道:“怪了,他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东方天骄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转眼看去,只见身旁的吴世明虽然没有跑得出去,但是嘴里的呼吸显得有些不自然,再看过去,只见华大哥拉着吴世明,没有让他出丑,华大哥一脸的自然,见到方剑明望过来,微微一笑,用上等的传音入密功夫,在方剑明耳边说道:“方老弟,你没事吧!”方剑明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没事,他们是怎么了?”华大哥向他递了一个眼色,方剑明朝场望去,只见此时的走出的人又增加几位,一步一步的接近场中,笑老头不敢迟疑,立刻张嘴大笑起来,声如撞钟般的大笑了一下,声震云霄,那些走出来的人却是浑身抖了一抖,还是往前走去。笑老头“咦”了一声,正要不顾自己的身份,上去将她们二人拉开时,只听得有人娇声笑道:“笑前辈,些许小事,就由晚辈代劳!”一条人影飞身落到场中,伸手一拉东方天骄和白依人,笑道:“两位妹妹何必斗气呢,不就是一个天河宝录吗,姐姐把你们拉开了,可不许埋怨我。”说着,俏脸一寒,喝道:“窗含西岭千秋雪!”她随口道出一声诗词来,“雪”字还在嘴角边打颤,只见她一身白衣飘飘如雪花一般,莲足一抬,人就微微升起一尺,紧接着双手一分,众人只觉一股寒风吹来,那寒风……

来得突兀,又是这般的冰冷,正在向场中走去的武林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停下身子,双眼一愣,看到自己业已走出了不远,都是羞愧得很,急忙飞身退开了,眼见龙碧芸离地一尺,双手一分,将二女拉开,看得又是一惊!龙碧芸这一手使出来,不管是笑老头,还是醉道人,甚至飞龙子,病书生,无不再次挺身站了起来,均是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在场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的人,除了那个蒙面女子之外,就是她了,她不是别人,正是“缥缈仙子”龙碧芸,“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龙碧芸一把将二女分开,嫣然一笑,对着她们说道:“两位妹妹。不知道我的功夫如何,你们还想争夺天河宝录吗!”说完,已是将二女轻轻一松,二女只觉一股庞大之极的内家真力打到,身不由自主的退出了一丈开外。东方天骄美目圆瞪,香腮上的红晕也是消失不见了,一脸的苍白,而白依人却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大概也在为龙碧芸神奇的武功所震撼吧。

东方天骄突然“格格”一笑,道:“龙姐姐好厉害的功夫,小妹甘拜下风,不知道这一手‘窗含西岭千秋雪’,是否就是‘春夏秋冬笈’上的功夫?”龙碧芸含笑说道:“不错,不知东方妹妹以为如何?”东方天骄面上笑道:“‘春夏秋冬笈’乃是四大圣书之一,小妹那里会是龙姐姐的对手,看来这天河宝录注定是‘慈航轩’的了!”心中却是娇哼一声,暗道:“要是我的‘天罗销魂指’练到了第十三层,今日出丑的就是你了!”龙碧芸不去管她说的是否真实,也不管她语带挑拨之意,转头看向了白依人,白依人沉默了片刻,娇声说道:“龙碧芸,请你不要叫我妹妹,我是魔门的圣女,只有魔门的兄弟姐妹才是我的朋友。今日你拿了天河宝录,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飞身一起,落到了蒙面女子的身边,两人低语了几句,只见蒙面女子摇了摇头,好像不答应白依人的什么要求,白依人跺了跺脚,似是有些不依的意思,蒙面女子看了看龙碧芸,龙碧芸也向她望去,两人偷偷发出的气劲在空中相会,迸裂出一股无形的波动,空气好像一下子收紧了似的,情形显得诡异得很!

蒙面女子和龙碧芸的娇躯均是微微一震,蒙面女子冷笑了一声,和着白依人一左一右扶着那个风公度,匆匆下得石壁而去,她和蒙面女子临去之前,都是回头朝方剑明这边看了一眼,方剑明见“依怡姐”这就走了,心头一急,不等他来得及出声叫唤,佳人已是下了石壁,芳踪缈缈,空留余香还在她们所经之处回荡着。方剑明见“依怡姐”不打一声招呼就飞身而去,想到往日的种种,心头陡然……

一酸,竟是十分的伤感,恨不得这就追上去,将她拦住,然而他手中拿着“天河宝录”,想走也得经过群雄的同意!石壁上的人就只有东方天骄对他极为的“感冒”,见了他的脸色,跟着也是双眼一阵迷朦,她居然也显出伤感的神色来,霎时又是射出一道妒忌,嗔怪的眼神,这眼神又是匆匆的变换了过去,恢复了常态。这些眼神那里逃得了龙碧芸的眼睛,龙碧芸发觉了,感到有些纳罕,心头一动,暗道:“她与他有关系吗?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光来。”但是这种事,任是她想破了脑子也不会想得出的!

龙碧芸一出场,虽然没有和人过招,然而光凭她一手分开两女的绝技,世上少有,一般的人不要说去分开两女,就是走近她们也是不可能,除非是超级高手有可能将两女分开,其他的人想也别想,这一分实力摆在那里,谁都看得见,只听得有人高声叫道:“龙小姐神功盖世,这天河宝录应该是她的!”接着又有人随声附和起来,一时之间,龙碧芸竟成了焦点人物,同她先前静静的立身一旁,没有出手出手夺宝之意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笑老头听了那些人的话,微微一笑,道:“看来龙姑娘是众望所归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出来同龙姑娘一较高低!”笑老头连问了几声,居然没有人出来。笑老头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了看方剑明,方剑明嘿嘿一笑,却是装着一副毫不理会的样子,笑老头心中暗骂了一声,正要宣布“天河宝录”从今以后就是龙碧芸的,却是有人大笑着走了出来,道:“龙小姐端的是神功惊人,‘春夏秋冬笈’果真不愧为四大圣书之一,龙小姐要是也把天河宝录拿去了,岂不是就要天下无敌了,我来领教一下龙小姐的高招!”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这个人正是那异常俊美的青年。方剑明看到他,总有一种面善的感觉,这会儿见他出场,心中又是一动,再仔细的想了一想,陡然脸色一变,在心底暗呼道:“原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只见那人走到场中,面对着龙碧芸,微微一笑,他人生得就是极为的英俊,这一笑,顿时更显得出众,即使是宋玉,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龙碧芸却是不为所动,含笑说道:“司马兄,你对天河宝录也有兴趣吗?”异常俊美青年笑道:“这种宝物,天下又有几个能不动心,龙小姐这种世外高人,都是难免心动,何况我们这种凡夫俗子!”龙碧芸嫣然一笑,道:“司马兄,你身为十大公子之一,名震江湖,要是连你都是凡夫俗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世外高人呢!”

异常俊美青年哈哈一笑,道:“龙小姐,你是话中有话啊,不如由我来向大家说个明白。”说着,面对四周的群雄,……

道:“在下乃是情人山庄的少庄主司马俟,人称“追魂公子”,列为十大公子之一,那位好汉他日有空,务必到情人山庄一坐,在下无不视若上宾。”众人听了,不认识他的人都是微微一惊,想不到他也来了!在武林中的眼里,这个“追魂公子”的外号的意思有两个,一是他对敌人绝不手下留情,出手必定追魂,二是由于他生得极为英俊,端的是一个美男子,许多大姑娘见了他,定力不强的,都为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恨不得作他的情人。他不用使出手段,自会有不少的大家闺秀送上门来,据传他和许多江湖名门佳人都有着暖昧关系,很多江湖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如今他和宇文坚联袂而至此地,身边却是没一个有佳人相伴,实在是令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情人山庄是最近五年来约为有些名气的一个山庄,本来只在四川一带有些名气,后来司马俟出来以后,山庄的名气跟着逐渐上升,也有不少的人知道四川有这么一个情人山庄,至于里面有些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很少有人知晓,有些人去拜访后,要么是消声匿迹了,要么就是一脸垂头丧气的出来,回去后不再武林中出现,大概是金盘洗手,不过问江湖之事,要么就是做了情人山庄的人,不是上门女婿就是护院打手仰或客卿的身份,出来混都要说自己是情人山庄的人。这情人山庄的说它是新兴实力有些不当,将它排之于武林之外,又显得有些不适,它不像飞鹰堡,飘香宫这两个实力逐渐增强的新兴实力有着地位的划分,像飞鹰堡就有堡主,副堡主,护法,堂主等这些职位,而飘香宫除了宫主外,还有十大香主和三大花主,在武林中,至少有些人还是知道飞鹰堡和飘香宫的实力到了何等的地步,对于这个情人山转却是莫名其妙,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少庄主司马俟,其他的毫无所知,他们的实力如何,没有人猜得出来,不过司马俟能够身为十大公子之一,想来武功确实有独到之处,情人山庄的实力也不会是泛泛之门,是以在江湖上,不少的人都知道在四川一带,有着五个较大的势力,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唐门,接下来就是峨嵋派,然后就是青城派,飘香宫,最后就是这个情人山庄。

司马俟一出场,倒是有大部分的人对他不抱希望,不是认为他的武功不行,而是龙碧芸的实力实在太强,司马俟虽然身为十大公子之一,武功再高,也只是和狄向秋在伯仲之间,狄向秋尚且在重阳老人手底下吃了暗亏,而龙碧芸的身手,看起来比起重阳老人来说只高不低,因为先前重阳老人被飞星老道击败,而东方天骄和白依人一较量,即有不输于飞星老道的实力,龙碧芸能在她们二人的内……

家真气的笼罩范围从从容容的进来,并出手格开他们二人,在这种情形下,绝无取巧之处,其实力恐怕要比二女高上半筹,司马俟的出场,又怎么能叫人对他抱着希望。

龙碧芸听了司马俟的话,微微一笑,道:“司马兄莫要误会,对于这天河宝录,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本门既然已经有了‘春夏秋冬笈’,我又何必再多有贪心,刚才不过是见到两位妹妹的出手实在过于激烈,来不及多做思考,只好出手格开她们,想不到这样一来,倒是让我进退两难,我要是下去了,就会让本门的名声大颠,要是不下去,又不是我心中所愿,当真苦恼得很……”低头想了一下,突然脸上显出一副古怪的表情,同她一脸神圣的相貌显得极不相称,上天的造化竟是如此的奇妙,居然能在一张神圣的脸蛋上显出一副古怪的表情,这副古怪的表情一出,众人均是看得呆了!只听龙碧芸嫣然一笑,缓缓的道:“不如这样吧,我倒有一个法子,说出来,还望司马兄准许。”司马俟听了,笑道:“龙小姐,有什么法子,你尽管直说!”龙碧芸突然轻移莲步,径直走到了方剑明那头,众人不知她想做什么,却见她向着方剑明嫣然一笑,道:“这位兄台可否出来一下?”方剑明微微一怔,他还以为龙碧芸找的人不是他,而是笑老头等人,那里料到龙碧芸会找上他,实在叫他有些诧异,方剑明正自迟疑,只觉一股香风扑面,龙碧芸已是来到他的身前,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向场中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一抱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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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坚听到司马俟的话,头脑一清,咬了咬牙,手腕一抖,一剑深深的刺下,心头暗道:“花自流,不要怪我!”

司马俟看到宇文坚一剑刺了下去,心头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安心的神色,俟了一会,却见他们二人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显得极为的古怪,司马俟奇道:“宇文老弟,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想补上一剑吗,哈哈,走吧,这家伙看来是死了!”宇文坚好像一下子成了哑巴似的,哼都不哼一声,司马俟“咦”了一声,感觉有些不对,究竟那里不对,他却是看不出来,脚下移动,缓缓的走了过去。

“别动!”一个声音在林中响起。

司马俟心头一惊,这里还有人!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司马俟刚想发话,只觉林中刮过一道劲风,远远的从树林那头隐隐约约的显出一条高大的身躯来,他的腰间好像还悬着一把大砍刀,他走在林中,全身发出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气势,那树木比他还高,但是你一看他,那些树木好像一时就成了小草一般,只要他愿意,这些树木立时就可以被他轻轻松松的踏在脚下。

司马俟看到这个人,心头猛地一跳,气机居然不受控制,一股气劲的迎着冲了上去,那里能够拦得住,只听得“砰”的一声,那人身形一晃,从十多丈外落到了场中,司马俟的那一道气劲在“砰”的一声响过后,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来人抬眼看了一下宇文坚,喝道:“退开!”紧紧锁住宇文坚的一道气劲,猛地一震,宇文坚“噔噔……”的退到了司马俟的身边,来人是一个中年人,他的脸上有着一副健康的肤色,隐隐透出一种玉色来,两太阳穴却是平常如普通人。

司马俟和宇文坚看了他的相貌一眼,却是他们从来从有见过的人,在看了一眼他腰间悬着的一把大砍刀,不由自住的互相看了一眼,来人看也不看他么二人一眼,突然伸指一弹,飞出八道劲风,打在了花自流的身上,有三道居然饶到花自流的身后,打在他的背上穴道。花自流身躯一震,张口喷出一道心血,嘴角动了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没有出声,只是以散漫的眼神看了看来人。

来人哈哈一笑,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却是见不得两人围攻一人,你们两个跟我滚!”司马俟虽然知道对方的武功高深莫测,但是他仍然咬了咬牙,道:“尊驾是那一位,在下乃是情人山庄的少庄主司马俟,尊驾所管的闲事恐怕有些管不了!”来人听到“情人山庄”,眼神陡然翻过一道精光,看了司马俟一眼,突然笑道:“哦,原来是你!”司马俟一怔,诧异的道:“尊驾认识我?”来……

人大笑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老老爷,就说我刀神有一日就会驾临情人山庄,讨回当年的旧帐!”司马俟听了,脸色急变,话也不说,拉起宇文坚,转身就跑,宇文坚心头大吃一惊,他的老爹在跟他说到武林掌故的时候,也曾提及过天榜上的刀神,原来他就是刀神,难怪刚才那一剑刺到花自流身上时,便是再多加十倍的力气也是难以刺下。

司马俟和宇文坚跑得不见人影时,却传来了司马俟的声音道:“刀神,你不要张狂,我曾外公一定会把你击败的!”刀神傲然一笑,怎么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向花自流看去,花自流躬身一拜,道:“花自流见过刀神前辈!”刀神微微一愕,笑道:“原来你就是盲侠,呵呵,不错,你的功夫还算不错,怎么了,你们怎么会打起来的?”花自流沉思一下,道:“前辈,你可是来寻找‘天河宝录’?”刀神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来找一个人的,他是我的义子,我都找了他许久,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不知他是生是死,唉……对了,天河宝录和你同他们打起来有关吗?”花自流道:“前辈,天河宝录出世,想必你也听说了?”刀神点了点头,花自流道:“我本来对这个天河宝录也是有些好奇的,到了这里以后,也想夺宝,但是有一天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的武功有些古怪,我就把他暗暗的怀疑成我的一个仇人,我……”刀神听到这,打断他的话,道:“等等,你说你的仇人,怎么又把你的仇人牵涉了进来!”

花自流一双散漫的眼神陡然一酸,竟是滴下一滴泪来,刀神一愣,花自流却是笑道:“前辈,我也不怕你笑话,在你面前,我也只是一个娃娃罢了,武林中人都当我是一个十分神秘的人,其实我心中的痛苦却是很少有人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一家就被一个人杀人魔头全都杀了,只剩下我一人,那魔头的武功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今日我在比武场上突然见得有人使出来,心中惊喜焦急,终于给我发现了杀我一家仇人的线索,至少这个人和他有关系,这个人就是刚才的那个叫做司马俟的人,我就追着他一路来到了此地,另外一个人是白陀山庄的宇文坚,他和司马俟关系要好,当然不会让我抓住司马俟问个明白,后来的事情,前辈应该可以想得出来了!”刀神叹了一声,道:“花自流,你说得虽然有些隐讳,可是我也听出来了,这个司马俟所使的武功是‘白骨地狱录’,当年杀死你一家的人正是一个使用‘白骨地狱录’的人,所以你就怀疑他和那个人有关,是吗?”花自流道:“前辈说的不错,我正是怀疑这个司马俟和杀害我一家的仇人有很大的关系,不然我也不会紧追不舍……

了!”刀神哼了一声,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杀死你一家的人就是情人山庄的人,有可能就是他们山庄最厉害的那个老老爷,我从你的武功可以看得出来,你家人的武功应该不会差,想杀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这个世上有‘白骨地狱录’这门邪书的就是情人山庄的老老爷,你要报仇,还是去情人山庄,不过我看你还是再去修炼修炼,凭你如今的武功还不是老老爷的对手!免得自找死亡,到头来报不了仇,反而将性命葬送在情人山庄!”

花自流听了刀神的话,脸色一喜,笑道:”多谢前辈的提醒以及告知,如今既然被我发现了仇家的蛛丝马迹,那我就放心不少了。”刀神怔了一怔,心头暗道:“你说得倒是轻松,那老老爷的武功岂是寻常之辈。”花自流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笑道:“前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虽然不是老老爷的对手,但是我的师父能够帮我一把,以他的武功,想来决不会比那个老老爷差!”刀神微微一愕,问道:“你师父是谁?”花自流却是神秘的一笑,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我出师门的时候,师父就告诫过我,不要把他的名字说出去,师命难违,还望前辈兀怪!”说着,深深的面对刀神拜了一拜,一脸歉意。

刀神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会为这种芝麻大的事怪你呢,你的伤势应该好了大半吧?”花自流道:“多谢前辈的出手相救,我现在感到好多了,前辈想找的人是何人,他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也能为前辈探听一番。”刀神一叹,道:“他是我的义子,当年和我在路途中被迫走散,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他……算了,他的名字名不见经传,即使说出来,你也和我一样,在茫茫天涯就如大海捞针一般难以寻找,刚才听你说什么比武夺宝,这是怎么一回事?”

花自流脸色一愕,道:“前辈在此地,难道没有听到‘天河宝录’已经被人拿到的事?”刀神嘿嘿一笑,道:“今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我确实是发现不少的人往一个方向跑去,我正要前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故人’,他和一个老家伙约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我们三人整整打了一天,呵呵,老夫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打架了!”

花自流一听,那里不知道他所说的‘故人’是什么意思,那两个人既然能作他的对手,想来武功都是超级厉害,听到他以一对二,如今却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想来输赢已然明了,至少刀神没有败,要是他败了,你以为他还有这么好的口气!

花自流“哦”了一声,道:“难怪前辈没有适逢其会,前辈,可惜你没有前去,错过了一场惊险的打斗,不过前辈能和故人打得痛快,在前辈心里自然……

没有把夺宝的人看在眼里。为了这个天河宝录,不知有多少的武林高手上了石壁,嘿嘿,魔教,魔门,飞鹰堡,银片门,武当,黄山,甚至天榜,地榜高手都惊动了几位!”刀神面上一惊,道:“还有天榜上的人吗?”花自流笑道:“飞龙子,地榜高手,如今是魔教散人,醉道人,天榜高手,病书生,天榜高手,还有两个老家伙,武功亦是高深莫测,一个叫笑老头,一个叫西门先生,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连白道正义化身的‘慈航轩’也来了一个‘飘渺仙子’龙碧芸,天河宝录的魅力着实不小!”刀神听得脸上变来变去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想些什么。花自流突然哈哈一笑,道:“来了这么多有名的高手,到头来还是被一个无名小子将天河宝录拿了去,真是笑话,这人居然还被龙碧芸称作他的未婚夫,好笑,好笑。”

刀神不经意的问道:“哦,这小子是谁?很厉害吗?”花自流笑道:“他是我几天前刚刚结识的一个很好的少年,他的名字叫方剑明!我……”刀神陡然一把抓住了花自流的衣襟,喝道:“你说他叫方剑明,方向的方,宝剑的剑,明白的明,是不是?“刀神双眼暴睁,瞪着花自流,花自流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心情的激动,花自流道:“不错,前辈,你怎么……”刀神哈哈一笑,还是紧紧的抓着花自流,问道:“石壁在那里,快点告诉我!”花自流感觉到他心情是惊喜焦急,不敢迟疑,告诉你了他石壁的大致的方位,刀神一把将他松开,哈哈一笑,连翻了几个筋斗,像一个得到了好宝贝的孩子似的,身形如电,破空直射数十丈外,眨眼消失了踪迹,花自流感觉到他的身形去得这般迅速,脸上一片骇然,暗道:“好厉害,恐怕师父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这时却是传来了刀神的声音,道:”花小子,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多谢,多谢!”人已是出了数里开外。

花自流苦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被刀神弄乱的衣襟,抬脚出了树林,心中却是一动,思忖道:“莫非方老弟就是他要找的人,难怪,难怪!”花自流一条孤独的人影走在路上,一阵寒风吹来,掀起了花自流的衣摆,月光照着他的身子,显得有些凄凉,天色越来越深,野狼的“嗷呜……嗷呜……”声从远处隐隐传到,野狼啊野狼,你还不入睡吗,难道你也感到了冬天的降临!

方剑明怀揣“天河宝录”,手拿天蝉刀,带着麒麟鼠飞快的跃下一个个石壁,身后十丈左右,紧紧的追着龙碧芸和龙月二女,这时天色渐渐的黑了起来,月儿升起,在路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些什么,刚才他们见到花自流三人展开轻功,电闪而去……

,不久又是魔教的人飞速而去,如今又是三条人影,在石壁上如飞鹰一般腾越,心中都是叫奇,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这些高手总喜欢来这一套,难道都被“天河宝录”冲昏了头脑,成了变态狂!

只听得有人突然惊叫一声,道:“那不是龙小姐吗,快,快,快些抓住这个小子,这小子一定是坏人,大家都抓住他!”方剑明听了,脸色大变,见得有五条人影纵身而起,向他攻击而到,武功虽然没有进入一流境界,然而相差也不会太远,方剑明长啸一声,“麒麟八变”的身法展开,那些人那里会抓得住他,被他躲了过去,这时龙碧芸已是近前了一丈,距离拉到了九丈,而龙月却是又落后了龙碧芸三丈,方剑明苦笑了一下,连接躲过了三波的攻击,回头看去,见龙碧芸到了身后六丈,心头吓了一跳,身形猛地飞起,跃出十来丈,终于下了最后一个石壁,投身入石林,朝着右首狂奔如飞,麒麟鼠紧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居然没有半分落下。

方剑明起起落落,带着麒麟鼠去了数十丈后,蓦地一站杀气冲天而起,一道剑光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自左首一飞而至,直刺身在半空的龙碧芸,方剑明心头一惊,生怕龙碧芸有所闪失,猛地转过身来,叫道:“龙姑娘,小心!”那道剑光当真是快极,闪电的速度恐怕也不能和它相比,方剑明“龙”字一出,“心”字一落,那道剑光已是在龙碧芸身上刺了一剑,接着使剑的人飞身腾起,远远的落到了一个巨石上,一股杀气从他身上传了过来,势不可挡。龙碧芸“呃”的娇哼一声,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吓得远在十丈外的龙月惊叫道:“小姐,你不要吓我,我……”听声音竟是要哭了出来。

方剑明心中暗叹一声,不敢迟疑,长啸一声,双脚一点地,拔身而起,“麒麟八变”身法一展开,流下一道幻影,跃到了龙碧芸娇躯前,伸出猿臂,及时的将伊人一手抱住,紧紧的搂住她的纤纤细腰,纤腰入手,竟是如此的销魂,恨不得就此紧紧搂着不放,时光好像一下子就这么停顿了,方剑明和龙碧芸贴到了一块!转眼之间,时光又突然恢复了流淌,只见半空之中七个方剑明的虚影同第八个幻影重叠,合为一人,方剑明搂着龙碧芸,脚下像是托着一朵无形的云朵一般,轻旋着身子,缓缓从空中落下来,就如神仙下凡一般,不带半丝的人间烟火之味,身在远处的龙月看到方剑明的这一抱,神色呆了一呆,双眼禁不住露出了一道沉醉的光芒,好像方剑明抱的人是她而不是龙碧芸!龙月脚下顿了一顿,脚步也放慢了,生怕自己走上去,打搅了这种美妙的气氛。

方剑明玉人在怀,只觉心中有一种欲望,这股欲望就……

是他已经把自己视为了龙碧芸的未婚夫,相对她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何况搂抱一下呢!然而在内心深处却又藏着一个声音,隐隐的在招呼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令方剑明进退两难,他双脚刚一着地,只觉有人在他的颈项吹了一吹,香风临肤,竟是无端的受用,浑身的毛孔就像喝醉了一般!龙碧芸的声音在他耳边娇笑道:“方郎,如今我看你往那里跑。”方剑明心头大惊,正要把她退开,只觉佳人的玉手已是紧紧的贴着他的麻穴之处,隐隐欲发力,方剑明向龙碧芸尴尬的笑了一笑,动也不敢动一下。佳人就在直尺,龙碧芸鲜红柔嫩的小嘴一张,一股香风扑面,笑道:“你要是敢逃,我就封住你的穴道!”方剑明露出一脸倒霉像,苦笑不得。如今他们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就算夫妻之间也不过如此,方剑明就算不是她的未婚夫,就凭和人家有这般肌肤之亲,恐怕也是难逃罪过。

唉,都怪我不敢回头,上了她的大当!方剑明心底暗自生悔。

这时龙月赶了上来,着急的问道:“小姐,你没有伤到那儿吧?真是吓死我了!”龙碧芸摇了摇头,算作回答,同方剑明暖昧亲密的姿势依旧如前,好像舍不得离开方剑明的怀里,方剑明也舍不得将她松开,其间的古怪之处旁人那里能够知晓!那刺杀龙碧芸的人刺出一剑后,翻身落到巨石上,微微一抬头,一道冷漠无情的眼神向这头看了一眼,他头上带着一顶大连草帽,只能看得见他的下巴,下巴光突,刮得十分的干净,如今抬起头来,只见得他是一个年纪三十上下的汉子。这人正是那个在酒楼中独孤一人而坐的汉子,方剑明见过他一面,对于他的大连草帽记忆犹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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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只觉一只柔嫩的小手和他的大手一触,便被拉了出来,走在龙碧芸的身边,闻着她身上的扑鼻香风,一时只觉就像踩在云端上一样,飘飘忽忽的。谁也料不到龙碧芸会如此大胆,她身为“慈航轩”的人,地位尊贵,又是绝世大美人,无缘无故的用玉手去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恐怕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这么亲密接触过,在场的人无不惊呆了眼神,就是华大哥看了,也是露出一副古怪的眼神,似乎对这个龙碧芸作出这番出格的举动不解,对方剑明的兴趣不禁又增加了几分,恨不得就想把方剑明从龙碧芸手中抢过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和他好好的畅谈一番。

吴世明见了,脸上也是一呆,接着就嘻笑起来,东方天骄看了,却是小嘴一撅,在心底偷偷的骂道:“原来你也是一只狐狸精,‘慈航轩’的弟子也不过如此!”史丹枫呆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态,双眼射出一股火焰,紧紧的看着他们二人向场中走去,要是龙碧芸对他有这般的举动,立时叫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司马俟见了方剑明被龙碧芸拉着走了上来,心中当真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只见龙碧芸玉手一松,将方剑明的手放了下来,笑着对司马俟娇声道:“司马兄,这位兄台乃是本师门的贵人,这一场就由他来出手,他输了就算是本师门输了,他要是赢了,没有人再出场,那天河宝录就是他的,他的武功可是很高的,司马兄也曾和他交过手,应当知道他的厉害,我先告退一步了!”说完,飞身退了回去,龙月脸色惊异的低声在她耳畔说了一句什么,她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场中,并没有回答龙月的话,显得极为的高深莫测,史丹枫的眼光随着她的身形移动,呆呆的看着她,龙碧芸发觉了,向她露出了一丝歉意的微笑,史丹枫心头没来由的一酸。

龙碧芸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这小子居然是“慈航轩”的贵人!原来真正的高手才是这个小子,龙碧芸把他拉出来,不会是轻易之举,他要没有过人之处,龙碧芸也不会将他拉出来了,但是众人看到龙碧芸拉着他一直走到了场中,虽然只是短短的七八丈距离,然而却已是眼热了无数的眼球!换成是旁人,恐怕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祖上保佑显灵!

方剑明被龙碧芸拉着走到场中,还不知她想干些什么时,却听到她说他是“慈航轩”的贵人,脸上不禁一怔,暗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她们师门的贵人了!”龙碧芸丢下一句叫他摸不着头脑的话后飞速下去,他还来不及发问,司马俟已是笑道:“有趣,有趣,前些日子,我还以为阁下和龙小姐有着不小的矛盾呢,如今看来却是不然,阁下还真是深藏不露,……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方剑明神色十分的尴尬,老脸一红,对于龙碧芸怎么会说出那一番话来,打死他他都猜不出来,这事要是传到武林中去,他的名声只怕一时就家喻户晓起来,闻言忙道:“误会,误会,完全是误会,我……”

话没说完,只听得龙碧芸娇声说了几句话,震惊当场,只听她高声说道:“方郎,你又何必呢,我出师门来,为的就是找到你,如今见了我,你怎么就不理我了呢,还说这是误会,当真令姐姐伤心啊!”她好像唯恐在场的人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字字说来,十分的清晰,也是异常的响耳。方郞!方郞!龙碧芸居然叫方剑明为方郞,在场的人听到龙碧芸的那一句“方郎”,霎时惊呆了,石壁上静得出奇,掉下一根针来也能听得见。接着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一片哗然之声大起。方剑明听得脸色大变,只觉真气一阵浮动,险些晕死过去,立在那儿的史丹枫听了“方郞”二字,就像有一根针在胸膛深深的刺了一下,痛苦不堪,接着脸色急变,犹如死灰,嘴里低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龙小姐……他怎么会是‘慈航轩’的贵人呢……他不是一个淫贼吗,我们和他不过相遇了数天,这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发展怎么这么快,你也从来没有向我提到有这么一个人啊,龙小姐,这不是真的,不是……”龙碧芸见他脸色不对,急忙伸掌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道:“史兄,都怪小妹没有说明白,其实我到如今才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未婚夫。”史丹枫听到“未婚夫”三字,就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跳起来叫道:“不……不可能,他决不会是你的未婚夫,不是的……你是骗人的……骗……”龙碧芸掌下微微一用力,史丹枫话没说完,就晕倒了过去,吓得他的妹妹急忙一把扶住了他,满脸的惊骇,看着龙碧芸道:“龙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龙碧芸轻轻的叹了一声,用传音入秘的功夫在她的耳畔说道:“蔓妹妹,这事有关师门的一段隐情,请恕姐姐不能告诉你!你照顾好你的哥哥,也许我要和你们告别了!”史丹蔓听了,怔怔的看着龙碧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狄向秋走了一步,将史丹枫从她的手里接过来,道:“还是让史兄多睡一会吧!”神色有些不解的看了龙碧芸一眼,龙碧芸却又是一脸神圣的看着场中!那举剑少年虽然和他们站在一起,但是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时不时的露出憨厚的笑容。

司马俟听了龙碧芸亲口承认他和方剑明的关系,不管龙碧芸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说了出来,就算不是真的,方剑明这一辈子也休想摆脱这个身份了,司马俟哈哈一笑,道:……

“原来如此,好,阁下既然是龙小姐的未婚夫,武功绝对是高深无比,就恕在下无礼了!”说完,也不等方剑明说话,飞身一起,一掌印向了方剑明,出手竟是十分的凶狠,当真不愧为他“追魂公子”的外号,方剑明心中不禁有些气苦,这个龙碧芸搞什么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他拉出来,还当着群雄的面,说他是她的未婚夫,这样一来,他以后在江湖中有名虽有名,但是也不好混了,看到司马俟一掌拍来,急忙将左手的天河宝录抛出,叫道:“笑前辈,接住!”笑老头不用起身,隔空一抓,发出一道真力,就将天河宝录的吸到了手中,嘻嘻笑道:“方老弟,还真看不出,原来你还是‘慈航轩’的姑爷,最难消受美人恩,方老弟,就看你的了!”

方剑明心中一声苦笑,脚下一滑,左掌一翻,闪电拍出,和司马俟一掌接实,只听得“啪”的一声,方剑明脚下一转,斜飞出去,不等身形远处,紧接着就是一脚踢向司马俟,司马俟劈空就是一掌,掌风凛然,方剑明的身形为之一滞,司马俟乘机就是一掌印向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急忙使出一招“怪蟒翻身”,退开了一丈之外,双脚还没有落地,回头就是一掌,同紧跟追上的司马俟又对上了一掌,两股内家真力一撞,只听得“轰”的一声,方剑明的身形在地上滑去了三丈有余,脚底滑出,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到半寸的痕迹,司马俟却是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猛地大喝一声,双眼射出一道精光,隔空就是双掌连环劈出,掌风狂卷而出,六道无形的真力咆哮着向方剑明击到,方剑明见他下了狠手,那里敢迟疑,长啸一声,身形跃起,人在空中使出了三招少林龙爪手,这三招是隔空向司马俟使出来的,众人只见他双爪一分,身形打了三个旋子,双爪左劈右抓,一股庞大的真气随着他双爪挥动,发了出去。

众人见了他们二人的出手,对司马俟有这般隔空过招的武功还能接受得了,毕竟他是十大公子之一,方剑明却是一个无名小子,怎么会有这般高深的武学,一时谁也不再小看于他,均是睁大了双睛,紧盯着他们二人,看他们到底是谁能够胜出!笑老头见了方剑明的出手,呵呵一笑,道:“西门,我真羡慕你啊,你收了一个奇才,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身手,他的前途未可限量,有望能够成为一代宗师!”

西门先生嘿嘿一笑,用手抚抚长须,笑道:“我的一双电眼还能看错人吗,不像有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醉道人双眼一瞪,叫道:“西门,方小子的武功确实不错,不过那个司马俟的武功也很了得,我隐隐的感觉到他没有尽全力,好像他一直在保存实力,方小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

病书生听到龙碧芸说方剑明是她的未婚夫后,就一脸震惊的想着心事,听了醉道人的话,突然说道:“老酒鬼,你别忘了,方小子也没有出全力,他身上还有一把刀,天蝉刀一出,鬼神同杀,难怪我一看到他肩上的刀,就隐隐发觉它的不凡,带着阵阵的煞气,这小子也真是的,还隐瞒不说,当我们是什么人!”西门先生笑道:“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拿的是天蝉刀呢,天蝉刀乃是一把宝刀,又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身上的刀就是天蝉刀,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要对他不怀好意!麻烦岂不是多得不得了。”病书生冷笑一声,道:“有了天蝉刀,还怕谁来,来一个杀一个,我就不信有人能把性命看得比宝刀还重要!”笑老头听了,沉声道:“可惜的就是有一些人为外物所迷,始终想不通这一点,武林中的纷争厮杀因此而来,千百年来,概莫能外,已是成了定律!”病书生微微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场中。

此时方剑明和司马俟业已打了近五十招,两人虽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最厉害的功夫使出来,但是方剑明的少林龙爪手修炼得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吴世明见他每一招打出,都会有一阵龙吟之声随着爪风飞出,心头暗道:“看来剑明的少林龙爪手业已到了少林寺的绝高境界,师门的几个长老使出来,也不过如此!”而那个司马俟却是使出一套谁也没有见过的掌法,招式凶狠,总是爱走极端,掌风阴森,方剑明和他打了这么长时间,有几次给他掌风扫中,只觉一股寒气临身,在这个寒气之中藏着阵阵死亡的气息,险些将方剑明给迷倒过去,心中连连叫道:“好恐怕的掌力,我怎么没有见过这种掌法,他所修炼的是什么武功,怎么这般阴森!”转眼又过了数招,方剑明越想越觉得他的招数过于可怕,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尖声惊叫了一下,司马俟一掌击到了的肩头,方剑明急忙沉腰缩肩,飞身退出了丈外,司马俟手掌一翻,一股死亡的气息向方剑明扑了过来,方剑明抬头看见他的那只手掌惨白得惊人,连血管经脉也顿时不见了,叫道:“你使的可是‘白骨地狱录’上的功夫?”众人一听,又是一片哗然,“白骨地狱录”,这不是四大邪书吗?好呀,连四大邪书也出来了,可有好戏看了!司马俟脸色一变,阴笑一声,飞身扑了上来,冷笑道:“阁下,对不起了!”一掌夹着万斤的力道闪电般打在了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竟是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尖声大叫一下,只觉全身的功力不受自己的控制,向外急吐,眼看就要被司马俟吸走,心中大惊,脚下一踏,将天蝉真力运起,一道精光自他眼内闪过,接着就是运起少林的……

真力,一股脑的向肩头那儿涌去,他体内的两股真力运行到一块,顿时合而为一,变做一股粗大的灰色真力,紧紧的防护着内力的外泄,不让对方将他的内力吸走,一道有若实质的精芒在他眼内闪过,击到了司马俟的眼前,司马俟大叫一声,飞身而退,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方剑明的身子跟着飞上,肩头一抖,连环三震,司马俟紧贴在他肩头的手掌弹飞了出去,身形一抛,一跤摔了出去,颠在地上,方剑明哈哈一笑,淡淡的说道:“你还要吸我的内力吗?”坐在远处的花自流听了这话,脸色变了一变,显出一股惊喜交集的神情,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众人见司马俟被方剑明打得摔到地上,双眼一时瞪得老大,却见司马俟腰身一扭,从地上飞身跳起,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迹,双眼射出一股寒芒,冷冷的看着方剑明,一步一步向方剑明走来。宇文坚见他被方剑明陡地震飞颠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方剑明,大声对司马俟说道:“俟兄,算了,来日方长,今天就放过了这个小子!”司马俟仰天哈哈一笑,神色有些异样,大声道:“我自闯荡江湖以来,还没有人将我击中过,偏偏是你这个小子武功诡异,上次你把我击中,这此又把我击倒,新帐旧帐一起算,我司马俟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白骨地狱录’功夫!“身形一动,脚下的步子一抬,霎时到了方剑明的身前,众人只见人影一晃,两条人影撞在一块,接着就是“轰”的一声,方剑明被震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样子也很狼狈,说时迟那时快,司马俟双掌一抬,双眼闪动,道道白光跃过眸子,他的手掌心现出一个骷髅头,端的是诡异之极,龙碧芸等人见了,莫不为之失色,还没有来得及叫方剑明小心,司马俟双掌一劈,发出两道骷髅头的影子打向方剑明的身子。

危机时分,方剑明那里敢迟疑,手脚并用,四肢往地上一撑,姿势古怪的一弹,如弹丸一般射起六丈高下,司马俟见那骷髅头影子从方剑明脚下飞过,身形一转,双掌一分,又是劈出两道骷髅头的影子,击向半空的方剑明,方剑明那里会一直让他发威,回手一拔,刀光一闪,天蝉刀飞出,劈出一道排山倒海的刀气,卷向对方的骷髅头影子,司马俟双眼爆射金光,将全身的内劲都用上,务必一举将方剑明打下来。方剑明的天蝉刀一出,心中就涌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天蝉刀轻声吟出一阵刀风,刀锋一偏,洒出翩翩飞舞的蝉儿,那无数的蝉儿在空中飞舞,它们是那么的欢快,突然之间,一道暴戾之气冲天而起,打乱了欢快蝉儿的美梦,蝉儿们像发了疯一般纷纷涌向前,和骷髅头撞击在一起,蝉儿,骷髅头交织在一处,互相嘶咬着,各……

不想让。

众人见了他们二人的真正本事,心头均是一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方剑明人在空中缓缓的落下,手中的天蝉刀陡然一阵晃动,一股强烈的煞气自刀身涌出来,远在四周的众人中又好几人内功较弱退后不已,其他人都是在暗中运气内力,与这股煞气相抗,心中暗道:“这就是天蝉刀的威力吗!”司马俟突然“呃”的一声,身躯一震,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双臂软软的捶了下来,“噔噔噔”连退三步,竟是不敌方剑明,被方剑明击败,司马俟脸色呆了一呆,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就这么败给了一个无名小子!众人看了,有人欢喜,有人惊奇,有人忧愁,不一而足。这时,陡听得有人尖声一笑,大叫道:“爷爷,爹爹,我终于找到了杀害你们的仇家,今日我就为你们报仇!”众人正自看得惊心动魄,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十分的诧异,还没有扭头向来声出望去,只见一条人影急射场中,硬是冲破了方剑明和司马俟二人刚才真力外泄时所残留的防护罡气,手中的一根竹子犹如神来之剑般,在司马俟的背上轻点了一下,笑老头等人在他出手的那一刻,正要出手将他赶下去,见得是他,怔了一怔,身形不免一顿,这个人竟是“盲侠”花自流!这一呆的功夫,花自流的竹子早已打在司马俟的背上,司马俟双脚一沉,将坚硬的地面踏下了一寸,司马俟猛地双臂一振,背上的衣服高鼓,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将花自流的竹子弹开,花自流脚下一歪,打着旋儿转出了五步,被赶上来的宇文坚一剑刺到腰间,花自流手中的竹子一抖,居然是后发先至,竹子挡在了对方的剑尖上,只听得“叮”的一声,两人的身子均是晃了一晃。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美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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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见方剑明将龙碧芸从空中抱着飞身下来,轻功之高之轻灵,仪式五两,脸上不禁显出一丝动容,接着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口吻,一字一字的说道:“龙碧芸,你没有受伤?”龙碧芸微微一笑,道:“阁下的剑法好快,要不是我早就发现了阁下的行踪,恐怕就要死在阁下的快剑之下!”那刺客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龙碧芸突然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那刺客冷笑道:“受人钱财,为人消灾,龙碧芸,你应该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龙碧芸听了,心头一怔,沉思了一下,道:“阁下莫非就是鼎鼎大名的‘天杀’?”那刺客冷声道:“不错,我就是‘天杀’,不过还算不上是鼎鼎大名!”

龙碧芸恢复了一脸平静,缓缓的说道:“我出师门还没有满一年,竟然就有人要杀我,看来这个江湖当真是步步杀机,方郎,如今有人要我的命,你说怎么办?”说着,不经意的将玉手从方剑明的麻穴处移开,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龙姑娘国色天香,慈悲为怀,居然有人敢生出这种邪恶的念头,这人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天杀”冷冷的瞟了方剑明一眼,转眼看向龙碧芸,道:“龙碧芸,今日没有将你击杀成功,在下不会就此放弃,下次我来的时候,便是你的死亡之时!”龙月伸手一探,“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尖斜指“天杀”,娇声喝道:“天杀,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家小姐,说!”天杀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也不见他是如何出剑的,陡然挥剑而出,发出一道排山倒海的剑气,冲了过来,剑气过出,碎石崩溅,他出了这一剑后,也不管能不能将龙碧芸他们伤了,翻身退走,消失在石林内。

方剑明见了那道剑气,脸色一变,此时龙碧芸的玉手已从他的麻穴处移开,方剑明身形跃起,右手一探,手中的天蝉刀闪电拔出,一刀狠狠的劈出,刀气从天蝉刀上霸气十足的轰出,其气势丝毫不下于那一道剑气,两道气流相撞,只听得“轰隆”一声,一个高达四丈的巨石在剑气和刀气的互相撞击之下,一点一点的裂为数万片石块,转眼之间一座石山消失在石林内,方剑明三人飞身退开三丈,免得被射来的碎石击中,虽说有神功护体,然而终究不是显示神功的时候!

方剑明见“天杀”无功而退,危机已去,天蝉刀归鞘,心中想到道:“此时不走何时走!”身形欲起,龙月却是娇声骂道:“方小子,你还跑!”方剑明嘿嘿一笑,顿时把身子收住,转过头来,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看着龙碧芸和龙月二人。麒麟鼠在方剑明脚边“吱吱”一叫,大概是在催方剑明快跑,方剑明蹲下身子,把麒麟鼠抓了起来,苦笑道……

:“阿毛,看来我们是跑不了了!”

龙碧芸却是对着龙月说道:“月儿,不得无礼,你怎么可以叫方郎为小子,你应该叫他为方大哥才对。”龙月指着方剑明尖声道:“小姐,你要我叫他方大哥!”龙碧芸笑道:“这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也要和我一起陪嫁,叫他作方郎。”龙月小脸绷得紧紧的,大叫道:“小姐,打死我我也不嫁给他,我才不会叫他为方大哥,我只会叫他为方小子,想要我叫他方大哥,我才不愿意呢!”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你怎么对我成见这么深,你想要阿毛,我可以把它借给你,但是想要卖它,谁也不能,再说了,就算是借,也得经过它的同意,否则我也拿它没有办法。”麒麟鼠“吱吱”叫了一声,附和着方剑明的语气,龙月见了,粉腮气乎乎的鼓了起来,却是没有再刁难方剑明。方剑明见她的气有些消了,转头看向龙碧芸,道:“龙姑娘,……”龙碧芸柳眉一皱,道:“你还叫我龙姑娘吗?”方剑明奇道:“不叫龙姑娘,我叫你什么?我说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想你是认错人了!”龙月大叫道:“什么认错人了,你抱也抱了我家小姐,你当我家小姐是寻常女子吗?你这个望恩负义的家伙,亏小姐对你这么好,还把‘天河宝录’让给了你,你还有良心没有,我要是小姐,才不会理你这种薄情之人!”

方剑明听她说得这般严重,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世上最坏的人,不禁苦笑不得,龙月的年纪其实还要比他小上一两个月,在口气之中自然就会说出一些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话,就如这个“薄情”一词,龙月对其意思也是不太懂得暗藏的含义,随口就道了出来,方剑明好歹在山崖下自学了几年的诗书,不像龙月在“慈航轩”内,一提到诗书她就头疼,好歹跟着龙碧芸认识了一些字和习了一些诗书,也是学的一知半解,是以方剑明还是知道这“薄情”之意的,你叫他怎么不感到十分的头疼。方剑明争不过她们二人,只好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不跟你们两个争了,再争下去,我会被急死不可,龙姑娘,你的年纪应该比我还大,我就叫你一声‘龙姐姐’,这位……应该是龙月妹妹吧。”

龙月俏脸一红,轻啐了一声,道:“谁是你的龙月妹妹!”声音很轻,不注意还当真听不清,方剑明却是听到了,脸上有些尴尬,转头看着龙碧芸,问道:“龙姐姐,你们要去那里?”龙碧芸微笑道:“我既然找到了你,当然是回师门一趟。”方剑明道:“你们回慈航轩去也行,但是我不会去的!”龙碧芸含笑道:“方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方剑明听她还是称自己为“方郎”,在心底狠狠的叹了一声,也不……

再管她怎么称呼自己,反正清者自清,只要他方剑明行得正,坐得直,误会就让人误会吧,这时他想到了那个算命大叔的一番话。

那算命大叔当真是一个神人,居然早已知道了自己不久就会有很多的麻烦,首先是史家庄被误以为是“淫贼”,接着就是树林中的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女所使的“双簧戏”,本来以为不可能还会遇见龙碧芸她们这些人,却是在那晚狭路相逢,打斗了一番,到了石壁上,不明不白冒出一个未婚妻,还是“慈航轩”的女弟子,武林八美人之一,是他心中害怕见到的龙碧芸。后来魔教的东方天骄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喜讯,事关他的身世,这岂不是明摆着又要他和魔教的人打交道,令人头疼的是还有依怡姐对他忽冷忽热的神态,最糟糕的是他如今拿到了“天河宝录”,难保有人在暗中对他怀内的宝物觊觎,怎么不会有麻烦!

方剑明听了龙碧芸的话,沉思着道:“我还要找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义父,一个是我未曾谋面的人,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回师门一趟,如今我的师父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我要找人,怎么有时间和你们回去,你们还是回去吧,就说已经找到了你们要找的人,我也去找我要找的人,这也是一举两得的事啊!”龙碧芸听了,却是笑道:“不急,不急,方郎,既然你要找人,我怎么能回师门去呢,我看,我和月儿还是和你走在一块,一路上也有个照顾,免得有人对你怀内的‘天河宝录’动了抢夺之心,我相信有我在你身边,很多麻烦都会解决掉!”竟是赖定方剑明,不愿和他分开,方剑明休想把她甩掉。

他们二人说话半实半虚,一个说要找义父和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方剑明一点也不把时间看得紧迫,一路行来,倒是游山玩水般潇洒,另一个说不急,不急,硬要和方剑明一起去找人,但是听她先前的口气,又是那般的紧急,好像一定要方剑明同她回师门一趟,两相比较,自然能看得出不实之语,好在两人是“各怀鬼胎”,都有自己的打算,不点破对方的破绽。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这也好,有龙姐姐在,胜过千军万马,我就可以高枕无忧,如今天这么晚了,我们走吧,一天没有吃饭,真是饿得慌!”麒麟鼠听到这,“吱吱”一叫,十万分的同意方剑明的话。刚走出不远,还没有走出石林,方剑明和龙碧芸二人脸色陡地一变,只觉一股霸气十足的气劲将整个石林笼罩住了,那道气劲来得好不迅速,转眼就冲过了石林,向着石壁的方向射去,方剑明和龙碧芸互相惊奇的看了一眼,心底暗自诧异,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这等超级高手来到此地,方剑明因为心中有事,不……

作多想,抬脚又是前行,龙碧芸和龙月自然是紧跟着他。

三人出了石林,到了外面,和来时的方向却是不同,根本就不认得路,当下只能借着月光,看见有路的地方就往前走,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山下,正走着,龙碧芸突然叹了一口气,方剑明和龙月都是奇怪,方剑明诧异的问道:“龙姐姐,好端端的叹什么气?”龙碧芸盯了他一眼,俏脸飞过一道红晕,转瞬即逝,顿了一下,方道:“方郎,你的名字叫做什么,我还不曾知道呢!”

此话一出口,方剑明双眼一翻,仰天大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吓得龙碧芸急忙伸出玉臂,将他扶住,方剑明自然在不知不觉中又占了人家的不少便宜。

天啦!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口口声声把人称作“方郎”,这种笑话你到那里去找,老天,这种滑稽的事为什么偏偏要发生在我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倒下去的那一刻,心中这么想道。

时间眼看不到一个半月就要大年三十,在江南一带,每家每户都是一派喜气,虽说苛捐杂税沉重,朝廷的一帮虎狼又催着百姓要钱,大内的锦衣卫,东厂番子又是四处的走动,以防有人犯上作乱,弄得百姓不得安宁,但是自古以来再多么苦难的生活,百姓总是能够熬过来,一年能有几个三十夜?大家都开始忙着准备年货,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家中都多少有些余钱,买了货物,以便过年时所用。武林中人自然很少有人为这种事而烦恼,他们如果还愁吃喝,就用不着四处闲逛,找人打架,比武,甚至经常出入烟花流巷之间。

中午时分,三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这条官道是直通杭州城的路途,平时的时候,行人也是不少,如今却是少得可怜。天上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寒风扑面,空气十分的干冷,叫人也不好受,这三匹快马上的人却是穿得十分的随意,中间那位是一个英挺的少年,肩头斜背一把大刀,腰间插着一把短箫,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袱,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衫,这么冷的天气,他穿得是如此的单薄,也不怕冷,可见他身体的坚实。如果仔细瞧他怀中衣襟的开口处,就会发现那里约为高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怀内,并有毛茸茸的小半截尾巴翘出来,显得有些有趣。

另外两人却是两个女子,左首那位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上穿着一件白衣,外罩一件青色的大批风,她的身材显得十分的动人,该凸的地方就凸,该凹的地方就凹,尤其是一对傲人的双峰,隆起的角度居然是那么的有弧度,当你抬头去看她的脸蛋时,却又令你对刚才你所想到的任何邪念感到羞愧。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呵,那犹如新月的弯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琼鼻,鲜红的小嘴,就像神……

来之笔,从天外飞来,搭配在她得脸蛋上,居然是如此的完美,她的脸上透出一种神圣的气息,令人不知不觉间将她视为仙子一般的人物,心中不敢再生出任何邪念,你要是对她有一丝异样的眼神,那就是对她的一种不敬。右首那个女子年纪要小一些,身上也是罩着一件大批风,不过她的大批风是红色的,就像一团火云一般,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宝剑,柳叶弯眉,凤眼,小巧的玉鼻,樱桃小嘴紧紧的抿着,合在一起居然是一张极有性格的俏丽脸蛋,虽然她不是什么绝世美人,然而也算的上是一个不可多见的佳丽。

他们一男二女骑在快马上,只听那左首的女子含笑说道:“方郎,如今你骑马的技术进步得很快,要不要我们来比一比?”那少年听了,脸色一变,赶紧将缰绳牢牢抓稳,双腿夹稳马腹,道:“龙姐姐,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说到骑术,我怎么能与你和龙月妹妹相比,我还是慢慢的来吧!”右首那个女子娇笑道:“看不出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跟本姑娘比骑马,你还是一个三岁小孩子呢!”少年听了却是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大约行了十里路程,只见得前面的大道上出现了一个小镇,他们三人骑马而过时,只见这个小镇上十分的萧条,方剑明看到这里,心中暗叹了一声,突然前面不远的大道上猛地跳出两条人影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三人急忙一勒缰绳,只听得那跪在地上的一个白发老太婆哀求的道:“好心人,这孩子已经两天没吃饭啦,求求你们行行好,赏一口饭吃!”少年急忙翻身落下,见她们二人衣衫褴褛,仅可遮体,把那个小姑娘拉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她的手里,道:“小妹妹,你拿着吧!”小姑娘“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砰”的一声就给少年磕了一个头,低声细气的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少年急忙把她拉了起来,旁边那个白发老婆子也被两女拉了起来。

少年叹了一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老夫子的话说的正是这个啊!”那白发老婆子和小姑娘又向他们三人说了无数感恩的话,这才离开,三人翻身上了马背,那右首的女子说道:“这一路行来,天下的穷人都把你当作了财神爷,你也不知道送了多少银子出去,你身上又不是藏着金山银山,怎么可以接济得完他们!”少年将马放行,道:“龙月妹妹,我也知道我这样作,显得有些不自量力,然而我见得一个便要接济一个,这样我的心才能放得下,你看那个小姑娘瘦骨嶙峋,极为的可怜,我怎么忍得下心不去理会!”

左首那个美人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眼神,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方郎,我……

也很赞成你的想法,不过,你要知道,这世上的穷人遍地都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光凭你一人,无疑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他们拿了你的银子,转眼就会被朝廷的虎狼之辈抢走,更令他们痛苦,还是照样受冻挨饿!”少年听了这话,双眉一竖,道:“那些狗官真不是东西,只会盘剥百姓,对于恶人却是畏惧得很,皇上怎么也不管一下!”左首美人道:“自古以来,能有几个好皇帝,方郎,当今朝廷,宦官当权,东厂太监头子王振一手遮天,皇上又是昏庸无能,栋梁支柱的于谦于大人都险些被他们谋害,你还想皇上能够变得清明起来吗?”

少年叹了一口气,突然大叫道:“算了,算了,这种事又不是我们所能管得了得,我们自己的事都管不了呢,反正我只求心安理得,武林中的事都已经令人头疼,何况这天下的事,我们不要在提这个事了,对了……龙姐姐,这里离杭州还有多少的路程?”左首美人低头想了一下,抬头笑道:“大概还有一百七十里的路程。”少年笑道:“好,我们快马加鞭,争取一个时辰能到杭州,听说杭州城十分的繁华,我还没有去过呢,今次我要好好的去观看一下城中的美景,要是能在那里打听到义父的消息,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嘴里喝了一声“驾”,那马本来是不快不慢的走着,经他一喝,顿时前踢一扬,少年紧紧的抓劳缰绳,快马四踢如飞,犹如一阵狂风一般卷向前面,疾驰而去,两女那里会有所迟疑,嘴里娇咤一声,骑着快马紧跟而上!只见三匹快马疾驰而去,转眼消失在大道的尽头之处,隐隐还传来马蹄之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喜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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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坚身躯晃过之后,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连洒出数十剑,剑光飞舞,闪电击出,花自流手中竹子一挥,转眼就将宇文坚的快剑挡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花自流手中的竹子一绞,将宇文坚的长剑压住,朝前一推,将宇文坚震开一丈,厉声喝道:“宇文坚,不管你的事!”回头“见”司马俟张口喷出一道鲜血,飞身一起,冲过人群的头顶,远远的腾身而逃,口中大喝一声,道:“那里走!”飞身就追,他眼睛虽瞎,然而却是好像就是看到那里有人一般,亦是腾身从人群的头顶一晃越过,快如闪电,宇文坚见他还不放过司马俟,低声喝道:“花自流,亏你还是侠义之辈,有我在,就不能让你伤了俟兄半分!”紧跟而上,越过人群头顶,下得石壁,追了上去。

这几下来得电光石火般的迅速,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众人还没有弄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三条人影晃动,一个紧跟一个,下了石壁,转眼消失踪迹。

方剑明在花自流一竹打下去的时候,就把手中的天蝉刀收了回来,凌空打了一个旋子,脚刚一站稳,怔了一怔,想不通花自流为什么会不顾身份,场合的向司马俟动手,只听人影衣襟破空之声“呼呼”响起,三人一个紧接一个的飞身而起,从人群头上跃过,已是消失在场中,心头又是一愣,暗道:“花大哥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司马俟和他有仇吗?他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难道为的就是找出他的仇家!”石壁上的高手转眼之间又走了三人,显得无比的可笑,武林中人的行事作风果真是奇异得很。花自流在司马俟被方剑明击败之际,动手打人,这一事虽然令人吃惊和不解,然而方剑明这一番大战司马俟,并将对方击败一事所带来的震惊却是要压过了众人的好奇,倒是没有人把花自流和司马俟之间的事放在心里,武林中本来就是仇杀不断,要是人人都想去管,这人一定是一个笨蛋!笑老头见方剑明打败了司马俟,心中十分的高兴,走上来,笑道:“方老弟,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你的武功比之当初我和你相遇时显然增进了不少,你越来越令我惊喜了,哈哈………”方剑明却是放心不下花自流,有些着急的道:“笑前辈,花大哥他追着司马俟上去,一定危险得很,我们还是赶上去看一看吧!”笑老头摇了摇脑袋,道:“花自流的武功高深莫测,刚才的举动显得有些出格,大概是他心中的愤怒使然,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为他担心。再说了,听他刚才的口气,他好像认为这个司马俟是他仇家,这种事我们又怎么能管得了!我们去了,恐怕也是于事无补。”说完,“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

了看四周的众人,见到孔海山坐在地上,一脸的高深莫测,就笑问道:“‘七情公子’,你有兴趣上来吗?”孔海山哈哈一笑,道:“这位方老弟的武功着实强悍,司马俟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我那里敢出来献丑!孔某还是保住名声要紧!”说完,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笑老头又转头望了望几个武林中人,他们见到笑老头望着他们,那里不知道笑老头的意思,他们刚才见识到方剑明“天蝉刀”的威力,心中早已胆寒,那里还敢出来自触霉头,均是调过头去,没有出声,显然是放弃了争夺“天蝉刀”的打算,笑老头望向了飞鹰堡的副堡主郑可庄。这家伙先前和风公度动手没有几下,就和风公度弄得两败俱伤,此时他肩上的伤势有所好转,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当场,见到笑老头嘻笑的眼光投来,嘴中冷哼了一声,紧紧的盯了方剑明一眼,好像要把他的样子记住,转身退开,飞身下得石壁而去,人都走了更不会再上来较量了!笑老头朝魔教那头望去,飞龙子脸带笑意,向他瞟了一道高深莫测的眼神,也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飞龙子一旁的东方天骄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双美目只是瞧着方剑明,看也不看笑老头一眼,三个长老站着一动不动,各有各的脸色,但都是毫无出手之意,而那个丫鬟一般的小姑娘静静的立在东方天骄身后,压根儿就没有看过笑老头。笑老头最后忘向狄向秋和那个举剑少年,狄向秋本来有些跃跃欲试,突然想起什么来,脸色微微一黯,也没有出场,而那个举剑少年见到笑老头望过来,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十分白亮的牙齿,显得极为的憨厚,笑老头心中笑道:“好一个傻小子!不知他是谁的弟子?”

笑老头见他们都没有出手的意思,看来方剑明注定是的“天河宝录”主人了,对着众人高声说道:“还有没有人出场?”连问了数声,没有人出来,有些人甚至开始飞身下了石壁,大概是知道“天河宝录”的主人定是这个姓方少年的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可瞧的,如今天色渐暗,他们整个白日都没有进食,肚子早已饿了,还不如回去吃饭睡觉去呢!到了这步田地,笑老头只得高声说道:“看来是没有人再出手了,如今方老弟技压群雄,‘天河宝录’自此以后就是他的!”说着,走上前去,把手中的“天河宝录”递给了方剑明,方剑明脸上一红,斜眼瞧了瞧站在远处的龙碧芸一眼,龙碧芸却是含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接着就是一道赞许的眼光,方剑明一迟疑,没有伸出手去接过“天河宝录”,笑老头嘻嘻一笑,将“天河宝录”扔到他的怀里,笑道:“这宝物你可要看好了,虽然我们有君子协定,然而……

世上的小人不少,你不要让邪魔外道把它抢走,祸害武林,这就是你的罪过了!”

方剑明急忙把“天河宝录”抓紧,正要说什么,突听得有人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方老弟,如今你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前途不可限量,见了你的刀法,我心中十分的欢喜,可惜的是我还有事,不能在此多做逗留,那天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让华大哥也见识见识天蝉刀的厉害。”方剑明见华大哥出场,脸色一喜,道:“对了,华大哥的武功比我高,‘天河宝录’应该是他的。”笑老头怔了一怔,却见得华大哥脸色一沉,道:“方老弟,我们江湖上的汉子,做人就要像个汉子的样子,毫不扭捏作态,你怎么这般不痛快,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没有出手争夺之意,什么该是我的!你只要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不知要比这个‘天河宝录’对我来说要多么的重要,哈哈,是条汉子你就跟华大哥拿着!不要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英雄好汉!”

方剑明也不是一个作态之人,闻言心中涌出一股豪情,大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三年书,小弟受教了,他日有空,小弟必不会让华大哥失望,到时小弟找上门去,华大哥可不要忘记准备好酒,不然却是打得无趣。”华大哥朗声笑道:“这个自然是少不了的!”醉道人听了,跳起来叫道:“喝酒的事,怎么能少得了老酒鬼,这位华老弟,不知你府上是那里,到时我也去凑凑热闹。”华大哥听了,面露喜色,道:“前辈,有你上门光临,在下实在是欢迎得很,到时你同着方老弟一块儿来,他是知道的!”说着,向吴世明使了一个眼色,向方剑明和笑老头他们道了一声“在下有事先行一步,告辞!”大步走了出去,吴世明见方剑明拿到了天河宝录,心中那里会不高兴,比他自己拿到还要高兴,方剑明虽然不是他的亲人,然而两人是小时候玩出来的交情,吴世明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见华大哥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心中清楚,在方剑明耳畔低语了数句,亦是告辞而去,跟上了前面的华大哥,两人下了石壁,消失踪影。

华大哥和吴世明二人离开以后,相继的有不少的人离开了石壁上,到了最后,只剩下笑老头四个老家伙,方剑明,魔教的一帮人,龙碧芸,龙月,狄向秋,举剑少年和史丹枫兄妹他们这一些人,方剑明抬眼又望向了龙碧芸一眼,只见龙碧芸也向他看了过来,眼光竟是闪过一道暖昧的神色,盈盈一笑,端的是绝美之极,东方天骄却是走了过来,嫣然笑道:“方兄,恭喜你拿到了‘天河宝录’,你拿了去,总比龙碧芸拿了去要好得多,我也放心了,不知道方兄最近有没有空?”方剑明心头一……

怔,不知她这话用意何在,龙碧芸已是缓缓的走了上来,笑道:“方郎,如今你拿到了‘天河宝录’,该是和我一块儿回去了吧!”方剑明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东方天骄却是娇声问道:“龙小姐,方兄当真是你的未婚夫吗?”龙碧芸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嫣然笑道:“这是当然,在众多群雄面前,我能拿我的名誉开玩笑吗?东方妹妹,你莫非不相信?”

东方天骄“格格”一笑,道:“龙小姐,你和方兄才认识几天,这关系未免来得太快了吧,据我所知,方兄确实是有一个未婚夫,不过这个女子却不是你龙小姐,不知龙小姐作何解释?”龙碧芸微微一笑,毫不示弱的道:“不是我,那是谁,东方妹妹,你可不要说错了!”

东方天骄咬了咬银牙,柳眉轻皱,冷笑道:“龙碧芸,我不和不说了,你回师门后,我看你怎么向你的师父交代,如今方兄被你称作方郎,不出三日,整个武林都要为之震动,到时我看你怎么还在武林中行走!”龙碧芸俏脸却是毫不变色,笑道:“东方妹妹,我如今好不容易和方郎相会,你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呢,方郎是我的未婚夫,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心中好生奇怪,东方妹妹为什么要如此生气,对我的称呼也越来越陌生!”

东方天骄跺了跺脚,懒得理龙碧芸,向方剑明投去一个娇媚的笑容,道:“方兄,明年开春,在京城有一场武林比武大会,希望到时你也能去看一看,我在京城等着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说着,看也不看龙碧芸,柳腰轻摆,姿态袅娜的走了回去,方剑明听得糊里糊涂,大声问道:“东方姑娘,有什么事,现在就当面说出来吧!”东方天骄却是头也不回,娇声说道:“方兄,这件事关系到你的身世,你要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千万不要忘了这个约定!”说着,向飞龙子使了一个眼色,飞龙子哈哈一笑,道:“方小子,老夫要是找不到你的义父,你就等着老夫来找你打架吧,哈哈……”随着笑声,他们魔教的六个人腾身而起,下了石壁。方剑明听了东方天骄的那句话,一时惊呆了。他的身世?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还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这正是方剑明这一辈子最想知道的事,如今有人知道,亲口说出来,怎么不叫方剑明心头惊喜交集,急忙开口问道:“东方姑娘,慢走,我的父母在那里?东方姑娘,你……”飞身追了上去,来到石壁边缘时,只见远处六条人影起落如飞,东方天骄和飞龙子等人早就腾身跃出了好远,即使追上去,他们恐怕也不见得就当场告诉他。

方剑明听到东方天骄知道他的身世,比得到“天河宝录”不知要高兴数……

百倍,只见他一脸的惊喜,傻傻的笑了一下,跑到笑老头等人的身边,高声说道:“西门师父,笑前辈,醉前辈,病前辈,你们听见了吗,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有人知道我的父母,我的心情好高兴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义父……师父……你们在那里,你们知道吗,再过不久,我就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了,我再也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了,我……”说道这,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脸上一片的古怪,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眨眨眼,竟是从眼中留下几滴虎泪下来。

笑老头等人听了,无不为他感到高兴,见他说着说着,居然激动得说不下去,留下眼泪,四人都是轻轻的叹了一声,知道方剑明乃是一个性情中人,明白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虽然有师父他们照顾,但是那些出家人,整日除了习武念经,再怎么照顾好方剑明,也不能贴补他心灵中最需要的东西,这东西就是人人都想要的父母之爱。一个人自一生下来,最疼爱他的莫过于他的父母,就算他是一个孤儿,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无不为之神往,方剑明这么多年来,在内心深处,其实是极为的想知道他的身世,不管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就算是酒店里的一个店小二,他也渴望知道,这种感情,四个老家伙怎么不清楚呢!

但是他们四个由于是孤家寡人一个,多年来游荡四方,只深深的懂得友情的珍贵,对于亲情却是有些陌生,他们的父母早就死去,也没有什么亲人,当下却是不知该怎么劝说方剑明,只管微笑着看着方剑明,半句话也不吭,龙碧芸见方剑明只把这个消息告诉笑老头等人,没有向她瞟来一眼,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都是高兴的,然而方剑明却是没有,龙碧芸再怎么镇静,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的伤心的眼神,只见她的俏脸微微一抽,显得有些不自然,龙月见了,那里会不知道小姐的心情,正要上去大骂方剑明,龙碧芸却是一把拉住了她,自己走了上去,来到方剑明身边,温柔的笑道:“方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龙姐姐也为你感到高兴,不如我们这就找上魔教,向东方妹妹问个明白?”

方剑明正自不知天南地北的沉静于激动的心情之中,听了龙碧芸柔美的话声,心中一惊,陡然跳了起来,怪声叫道:“龙姑娘,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想你是认错人了,你这么做,不仅对你的名声不利,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啊,方郎二字,还是休提!”病书生听了,突然说道:“龙丫头,你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夫,你的师门不是禁止成婚吗?”西门先生听了,笑道:“不错,不错,龙丫头,别的我不知道,对于你们‘慈航轩’的一些规矩,西门还是知道……

的,老夫心中实在诧异得很,方小子怎么成了你的未婚夫,那晚,我看见你们在大街上动手,好像矛盾不浅的样子,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几天不见,这关系是从何而来!”龙碧芸微微一笑,道:“几位前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可以去晚辈的师门向师祖她老人家打听,请恕晚辈无礼,不能将原因告知。”四老听了这话,想到一个人来,脸上禁不住露出一副可怕的神情,叫他们到“慈航轩”去,这还了得,那里虽然有一个世上最善良的女人,但是在那里也同时有一个世上最难缠,最令人头疼的女人,万一叫那女人撞见他们,他们恐怕活不过三天,要活活得被气死!龙碧芸见了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领教过那人的厉害,不禁笑了一笑。接着转过身去,朝史丹枫的妹子,狄向秋,举剑少年歉意的笑道:“狄兄,钟兄,蔓妹,我也只能向你们这样解释,我和方郎的关系牵涉到师门的一些隐情,不便向外人道及,这些日子以来,一路多谢你们的照顾,如今我找到了方郎,要和他到师门一趟,只好和你们告别了!”狄向秋听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对龙碧芸确实有一些爱慕之心,然而却没有史丹枫那般的痴情,他结识龙碧芸也不过是在半月以前。当时他和史丹枫在武林中游荡,在路上遇见龙碧芸和她的丫鬟龙月,两人一时惊为天人,上前彬彬有礼的询问,龙碧芸也不隐瞒,告诉了他们自己是谁,两人听了她就是“缥缈仙子”龙碧芸,惊喜不已,就要求和龙碧芸结伴而行,龙碧芸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拒绝,于是一路行来,倒也是有说有笑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佳人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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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位。他们三人自出了石林后,当晚投宿在山下的一家客栈,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着,三人便起身,方剑明一人展开轻功回到破庙里,拿了西门先生给他留下的东西,看了看破庙,里面的好多东西居然不知去向,显然是被笑老头拿走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大概是他昨晚来过一趟,想来笑老头也不会住在此地了,方剑明在这里待了这些天,对这个破庙还是有些留念的,他这一去,此地就会成为他记忆中的地方,想来再也没有机会到此。

他在拿西门先生留给他东西的时候,在房间里还发现了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时,只见得上面歪歪斜斜得写着几个字,却是“杭州,风铃渡口”。方剑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把纸条放入怀内,离开了破庙。他既然答应了同龙碧芸二女一路走,当然不会借此机会逃走,龙碧芸正因为知道他的这种性格,才会放心大胆的让他离去。他回到和龙碧芸约好的地方后,将笑老头留下纸条的话告诉了龙碧芸,龙碧芸冰雪聪明,当即笑道:“笑前辈的意思是叫你去杭州一个叫‘风铃渡口’的地方。”方剑明糊涂了,诧异的道:“去杭州作什么?风铃渡口是个什么地方?”龙碧芸笑道:“笑前辈神机妙算,叫你去,一定有他的道理,好在杭州我和月儿也曾去过一次,不算是陌生,我就给你作一个引路人,免得你走错了地方!”

这话说得方剑明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龙碧芸可算是说到他的软肋,方剑明对于地方感并不是很强,有了龙碧芸的带路,要比他自己去打听要好得多。当下,三人一路径向杭州的方向行来,那麒麟鼠不到一天的功夫,已是和龙碧芸与龙月相熟起来。走了三天,龙月嫌走路缓慢,强烈的要求骑马,方剑明却是不会,龙月就做了方剑明的一次师父,教他如何骑马,自然在学骑马的时候,方剑明也出了一些丑,好在他很聪明,不要一会儿就学会了,龙月却是十分的得意,她算是报了当初的仇,对方剑明的成见无形中又减去了几分。

这样一来,有了快马,只要了八日,已是渐渐的逼近杭州,一路上自然遇到了不少的武林中人,有不少的人为龙碧芸绝色风貌为之暗自惊讶,可是龙碧芸在他们眼前均是一脸的神圣,凛然不可犯,再加上方剑明和龙月身上配着兵器,尤其是方剑明肩头的一柄大刀,一看就知道身怀绝技之人,倒是没有人敢来找他们的麻烦,就在第三天的时候,便有消息在武林中传播开来,说四大圣书之一的“天河宝录”被一个叫做方剑明的少年夺了去,那少年手中有一把大刀,那大刀正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的天蝉刀,……

在比武夺宝中,技压群雄,没有一人是他一刀之敌,群雄为之俯首,那叫做方剑明的少年据说还是“慈航轩”的姑爷,“飘渺仙子”龙碧芸的未婚夫,当时龙碧芸也在场,并亲口承认确实如此。

那方剑明得了“天河宝录”后,携着龙碧芸不知所踪。也有人说他是和龙碧芸到慈航轩去了。更夸张的是有人说这个方剑明乃是天神下凡,如今和龙碧芸到了神仙福地,开始了双修,对武林之事自然不会眷念,再也不会出现江湖。传言各有各的说法,版本众多,不知道谁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有两点却是得到了一致的确认,第一就是“天河宝录”被一个叫方剑明的少年拿走,第二就是这个方剑明和龙碧芸有着未婚夫的关系。这么一传,方剑明顿时成了风云人物,风头隐隐压过了什么十大公子,九大神秘客,和八大美人的名气堪与一比。

方剑明听了这些传言,心头苦笑不得,这个武林真是可怕得很,什么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江湖,而且与事实又有很大的出入,说风恐怕就是暴风,说雨也能说成是瓢泼大雨,令人无奈。尤其是听到有人传言他已经和龙碧芸双修而去,更是大骂道“荒唐,荒唐”,龙碧芸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道:“方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我们行得正,还怕别人的胡言乱语吗!”方剑明见她都没有生气,自己要是生气,岂不是自找苦吃,当下那里去管什么江湖传言,只是把自己的名字改作为“刀明”,叫二女在外人的面前称他刀明,龙碧芸见他如此谨慎,好像是要和他存心作对,把自己和龙月的名字改为“方碧芸”和“方月”,方剑明听了,又被她的行为弄得苦笑不得,只得任由她,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的名山大川,均是匆匆而过,直奔杭州而来。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白居易又有一首诗词单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此诗道尽了白居易的心情,也表明了杭州的美丽,不然白老夫子又怎么会对杭州如此情有独钟。

杭州乃是一座古代名城,早在秦朝的时候,就在杭州设置了郡县,古时又称作钱唐,隋朝开皇年间,废郡为州,杭州一名首次出现,杭州的名胜古迹数不胜数,其中最为有名的要算是西湖了,可以说,提到杭州,就不能不提到西湖,西湖的名气天下皆知,西湖的美名流传千古。

宋朝的诗人苏东坡曾有一首诗词,乃是他在观赏了西湖美景之后所作,诗名为《饮湖上初晴后雨》,……

诗词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此诗一出,立即名动天下,苏东坡把西湖的美景描绘得淋漓尽致,将天下的很多诗人都比了下去。

下午时分,方剑明,龙碧酝,龙月三人没有进过盘查,就进入了杭州城,那些守门的卫兵见了龙碧芸的绝世风貌,早就一片痴迷,那里还敢出来盘查他们的身份,见他们一身打扮,均是武林中人,还当他们三人是江湖名门大派的弟子,这种人他们可惹不起。三人一路行去,见到大道两旁的繁华景象,均是看得津津有味,龙碧酝和龙月虽然是第二次光临杭州,然而上一此来到此地,也不过是匆匆忙忙的待了两日,连西湖美景也是大致的观赏了一下,没有静下心来细细饱览西湖之美,如今同着方剑明来到杭州,自然多了一番情趣,比之上次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三人进了杭州城以后,牵着马儿,行走在宽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方剑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街头卖艺的,卖小吃的,摆摊卖杂活的,商铺林立,还有算命先生,身上拿着刀剑的武林中人,看得方剑明兴致勃勃,方剑明和龙月看到他一脸兴奋的样子,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方剑明亦是笑道:“我初出少林寺的时候,跟着师父他们也见过不少的大城,还以为那里的繁华已经是够让我吃惊的啦,如今见了杭州城内的繁华,这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倒是让你们见笑了!”龙月小嘴一撅,道:“方小子,你还没有见过京城的繁华呢,那才是天下第一的热闹,明年开春你到了京城,就知道我所言非虚!”方剑明惊异的道:“哦,是吗,京城比杭州还有繁华吗?”龙碧芸听了,含笑说道:“方郞,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杭州是很繁华,京城也很繁华,不过要说到那一个更繁华,还真不好说,来年到了京城,你见了京城的景象,就知道了,如今我们身在杭州,还是多多的观赏一下美景为是。”方剑明嘿嘿一笑,道:“龙姐姐说的对极,来到这里,怎么不好好的观赏一番呢!”

说着,抬起头来,四处的观看,麒麟鼠此时还在他的怀里睡大觉,兀自不知道已经到了杭州城,不然早就跑出来,站在方剑明的肩头,东张西望。龙月一双圆溜溜的妙目东看看,西瞧瞧,见到好看的东西,都要大大的说上一番,倒是令方剑明长了不少的见识,龙碧芸走在方剑明的身旁,含笑看着他们二人,没有说话。突然,龙月妙目一转,瞧见了一个小摊子,牵着马儿跑了过去,方剑明和龙碧芸不知道她又发现了什么,也跟着走了上去,龙月把马儿丢在了一旁,自个儿蹲在了地上。

……

只见她的面前正摆在一个小地摊,地摊的那一头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婆婆,她的地摊很小,但是却摆了不少的首饰,首饰下是一张宽大的白布。那些首饰琳琅满目,种样多类,内中有簪钗、步摇、梳篦,还有雪柳,珠翠等,白发老婆婆见有顾客光临,慈祥的笑了一笑,方剑明和龙碧芸见了她的笑容,心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像这个白发老婆婆的笑容能够照到人的心底,带给人温暖,两人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闪过一道惊讶的光芒。

白发老婆婆对着龙月笑道:“小姑娘,你看中了那一个,我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哦,价钱也很公道的。”龙月在首饰堆中挑了半天,没有挑选到中意的,龙碧芸跟着蹲下身躯,见龙月把首饰翻乱,不禁说了龙月几句,那白发老婆婆见了龙碧芸的美貌,眼神一亮,笑道:“哎呀,这位小姐好一副相貌,我见了那么多得大姑娘小媳妇,就数小姐是最美的一个啦,天下之间再也难找一个和小姐比得上的,你们随便挑吧,不要担心把首饰弄乱!”龙月吐了吐小舌头,心中也是怪自己刚才的莽撞,急忙把首饰放好,却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翻出一个玉佩样的东西来,方剑明见了那东西,口里轻“咦”了一声,这个东西同他戴在胸前的东西十分的想象,不过这个东西的表面却是雕刻着一只细小的飞凤,飞凤栩栩如生。

方剑明蹲下身去,准备把它拿起来时,一只玉手抢在他之前,把那东西拿了起来,方剑明见得是龙碧芸,笑道:“龙姐姐,你看中了它吗?”龙碧芸一眼看到这个玉佩样的东西,心中就对它暗生喜欢,闻言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这东西好奇怪,握在手里竟是如此的温和,好像不是玉做的,究竟什么,我却是感觉不出来!”白发老婆婆笑道:“这位小姐,你算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我在这里摆了五十多年的小摊子,这个宝物一直跟着我,没有谁感觉出它的不凡来,你还是第一个人,反正它也卖不出去,你要是喜欢,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龙碧芸听了,笑道:“婆婆,这那里可以呢,我还是掏钱买了它。”说着,就要叫龙月掏出银子给白发老婆婆,方剑明见了,怎么能够让龙月付钱,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笑道:“龙姐姐,这怎么可以让你付钱呢,我还没有买过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个东西你要是喜欢,还是让我来付钱吧!”说着,把手中的那锭银子递给了那个白发老婆婆。谁知道那个白发老婆婆怪异的盯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问道:“这位小哥子,我们在那里见过面吗?”方剑明一怔,道:“没有啊,我这是第一次来杭……

州,婆婆都在这里待了数十年,小子怎会见过婆婆呢,婆婆,敢情是你认错人了!“白发老婆婆“哦”了一声,道:“看来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人……不过……”语锋一转,笑道:“要是你出钱买这个东西,价钱可就贵了!”

龙月听了,娇声叫道:“婆婆,你这是……”龙碧芸生怕她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急忙笑道:“婆婆,这玉佩样的东西多少钱,我买下啦!”白发老婆婆呵呵笑道:“要是小姐买它,我分文不收都可以,不过我要是不收小姐的银子,小姐心中也不乐意,所以我就出六两银子,若是这位小哥子要买,价钱就不止是这么一点了!”龙碧芸笑道:“这就好,六两银子就六两银子,月儿,给……”方剑明听了,道:“婆婆,你要多少银两,我只要有,一定买下!”白发老婆婆笑道:“老婆子怕你出不起!”方剑明道:“婆婆,你尽管说来。”白发老婆婆伸出一个手指,龙月看了,道:“一百两?”白发老婆婆微笑不语,龙月接着说道:“一千两?”语声大了起来,白发老婆婆还是微笑不语,方剑明见了,笑道:“婆婆说的是一万两吗,我……”龙月跳了起来,娇声道:“这不是坑人吗,你这个老婆婆……”龙碧芸急忙把她拉住,方剑明伸手从怀里掏出银票,正要递过去,那里知道白发老婆婆却是大笑着道:“谁说我说的是一万两!”方剑明和龙碧芸脸上均是一怔,异口同声诧异的问道:“那是多少?”

白发老婆婆道:“我说的是一千万两,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就怕这位小哥子买不起!”方剑明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叫道:“好呀,一千万两,叫我去哪里拿这么多银子,就是把我卖了,还远远不够这个数,这个东西也太昂贵了吧!”龙碧芸听了,脸上沉思着。这个白发老婆婆端的是奇怪得很,卖给她只要六两银子,卖给方剑明却是狮子大开口,硬要一千万两,一千万两,别说是方剑明,就是天下最富有的人拿出来卖一个玉佩样的东西,他也不愿意,打死也不愿意。这白发老婆婆又不是不知道方剑明买这个玉佩,到头来还不是送给龙碧芸,她如此作,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方剑明,龙碧芸心思灵巧,那里看不出来,方剑明正自头疼,那白发老婆婆笑道:“怎么了,你不愿意买吗?”

方剑明苦笑道:“婆婆,不是我不愿意买,而是婆婆出的价钱实在太吓人,我身上那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就是一百万两,我也拿不出来!”白发老婆婆“哦”了一声,问道:“你身上一共还有多少银子?”方剑明道:“大概还有六万多吧!”白发老婆婆道:“那好,我也不难为你,你把这六万两银子拿出来,我就把这个东西卖给你。……”方剑明听了,面色一喜,伸手就要掏出银子,龙月在一旁听了,银牙咬得紧紧得,要不是小姐拉着她,她非得上去质问这个白发老婆婆为何这般做法。方剑明的手刚一触到银票,却听得那个白发老婆婆“呵呵”笑了起来,显得极为的开心,道:“小哥子,你不要掏出银子啦,老婆子不过是逗你玩的,你不要当真,这个东西那里能值得了一千万两银子,我不过是想试试你对这个小姐是否是真心的,呵呵,你的人品不错,你给我六两银子就可以把这个东西拿走,刚才的事还请你不要怪老婆子多事!”

方剑明听了,心中暗叹了一声道:“这个婆婆还当真是会骗人,害得我好不尴尬!”面上笑道:“婆婆,我那里会怪你,这是六两银子,婆婆拿好了!”将银子递给了白发老婆婆,白发老婆婆也不推迟,伸出一只苍老的手,将银子拿了过去放好。龙月拍了拍胸脯,娇声道:“婆婆,你也真是的,都把我吓了一身汉。”白发老婆婆“呵呵”一笑,道:“小姑娘,恐怕你不止是出了一身汉,要不是你家小姐拉着你,老婆子就要被你骂死了!”龙月俏脸一红,甚是不好意思,龙碧芸含笑道:“婆婆,你年纪大了,可要注意身体,我们要走了,这就不打绕你作生意了。”白发老婆婆笑道:“好,好,你们三个慢走,希望你们一路顺风!”说完,低下头去整理摊子上的首饰去了,再也不看他们三人一眼。

三人离开小摊子前,牵了马儿,又走在大街上。龙碧芸手中拿着那枚模样就像玉佩的东西,看了半天,方剑明突然道:“龙姐姐,你看出来了吗,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第一百四十章 剑明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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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两人和龙碧芸主仆到了史丹枫家里,住了几天,到了第四日,就听到“天河宝录”出现的江湖消息,和史丹枫的父母一商量,他们就要准备启程而去,这时由于龙碧芸刚把龙月叫到外面办一件事,只好等她回来再一起前去,那里知道当晚睡到半夜里,就来了方剑明和那个淫贼,在史家庄闹了一番,打乱了第二天的计划,龙月这个丫头又没有及时的赶回来,只好将启程的日子推迟了一天,好在他们有快马,方剑明那天早上刚到镇上,他们下午就赶了过来,路途中又遇到了几个青年男女,一问之下,除了一个举剑少年,其他人居然都是武林中有不小名气的年轻人,他们的年纪在十六到三十之间,有共同的语言,当下走在一块,一起到了镇上,这也就是那日笑老头进过大街上时,他所亲眼目睹的情形。他们一伙青年人在镇上要住店,无奈所投客栈的房间不够,只好分开来住,把龙碧芸一行和司马俟,宇文坚,举剑少年分到了一块。方剑明那晚从客栈里出来,她们八人正好从酒楼中吃饭回来,街道相逢,一时怎么能放过方剑明,尤其是史丹枫和龙月二人。

西门先生将方剑明带走以后,龙碧芸他们一行回到客栈,等了三天,却是不见“天河宝录”的踪迹,另一伙青年男女因为自己都有事在身,等了这些天,还是不见半点“天河宝录”的影子,都道是江湖谣传,第二天就离开了此地。这时发生了一件不算大的事,也就是那个司马俟以前在江湖中所结识的不少妹子打听到他在此地,纷纷找上门来,误以为龙碧芸三人是司马俟新近结拜的“妹子”,见龙碧芸生得跟天仙似的,她们站在龙碧芸面前,就像侍侯的丫鬟一般,二话不说,怎么不大打出手,这样一闹,龙碧芸心中有些着恼,司马俟也觉得不是个味,向龙碧芸告了个罪,和宇文坚搬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说他对龙碧芸没有感情,那是没有道理的,然而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一心要把龙碧芸追上手,因为他看得出来,龙碧芸的武功要比他还高,就算龙碧芸愿意和他相好,他心中也不痛快,而史丹枫却甚是痴情,说不好听就是有些自作多情和自以为是,一心想把龙碧芸追上手,听到龙碧芸先前的那番话,怎么不把史丹枫搞得面如死灰,心中极为的伤心,痛苦,狄向秋和史丹枫的关系很好,也只能在心底叹道:“史兄,你要是早听我的劝告,就不至于此了,她只是把我们当作了哥哥一般看待,这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为什么还看不出来呢!”听了龙碧芸要和他们告别的话,将史丹枫的身子放在了肩上,向龙碧芸抱了抱拳,道:“龙小姐,一路保重,希望他日我们还会相见。”龙……

碧芸笑道:“一定会的,明年开春,狄兄大概会到京城参加武林比武大会,到时我和方郎会到京城一趟,相见也是容易之事。”狄向秋听到“我和方郎”四字,心中一叹,看来这个姓方的少年当真是龙碧芸的未婚夫了!,转过头,对着举剑少年问道:“钟老弟,你是跟你们一道呢,还是你一人独行?”举剑少年笑道:“你们这一程大概要回去,不巧的是我还有些事,须要东行,你们先走吧,反正来年京城有比武大会,到时我们都去观看,相信一定会相遇的!”狄向秋向他道了一声告辞,抱着史丹枫同着史丹蔓下了石壁,那史丹蔓临去之前,一直用不解的眼光看着龙碧芸,大概是在心底暗怪龙碧芸为什么会看不上他的哥哥,却偏生看上了方剑明这个被他们视为“淫贼”的少年。

龙碧芸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壁上,这才看着举剑少年,问道:“钟兄要到那里去?”举剑少年憨厚的一笑,道:“龙姐姐,我的父亲要我到江南去一趟,恐怕不能和你们同行了!”龙碧芸听了他有些稚气的语气,笑道:“钟兄,一路好走!”

举剑少年呵呵一笑,道:“龙姐姐,我看这位大哥为人很好,武功又高,你可要把他看守住了,你们成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一张喜帖!”说完,也不管龙碧芸娇羞的脸色和方剑明的一张苦笑脸庞,向笑老头四人抱拳大叫道:“四位前辈,钟涛先行一步了!”转身大步走到石壁边缘,飞身落下。这个举剑少年当真显得十分的憨厚,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方剑明想到有时他也是这个样子,不禁对这个自称钟涛的少年好感大增了几分。

举剑少年下去了,龙碧芸脸上的红晕却是没有消散,只见笑老头四人在一旁低声交谈着什么,方剑明一个人站在那,脸色忽惊忽喜,神色不定,麒麟鼠此时从远处跑了过来,在方剑明脚边吱吱乱叫,见方剑明没有理他,不禁将眼光望向了龙碧芸和龙月二人,双颊一鼓,气乎乎的样子,龙碧芸被它逗得一笑,顿时显得娇媚无匹,艳光四射,麒麟鼠双眼一眯,居然露出了一副色眯眯的神情,龙月在旁看了,娇嗔一声道:“色鼠!”过了一会,天色也渐渐的黯淡起来,龙碧芸见方剑明还是站在原地,关心的问道:“方郎,你……”方剑明猛地浑身一颤,惊声道:“你还叫我方郎!”龙碧芸笑道:“方郎,我不这么叫你,那我……”

方剑明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陡地翻身一起,打了一个口哨,口中叫道:“我不是你的方郎,龙姑娘,你行行好,放过小子吧!四位前辈,小子先行一步,你们好好保重身体,来日方长,我们定会再见的!”随着话声,带着麒麟鼠……

闪电一般飞出了石壁外,身形一沉,落下去了。西门师父哈哈一笑,道:“臭小子,破庙里有我给你留着的好东西,别忘了记得去取,明年开春,我们在京城相会。真是的,有了媳妇儿,连师父也不要了!”

龙碧芸那里料到方剑明说走就走,来不及向四老告辞,急忙带着龙月追了上去。

花自流追着前面的司马俟,身后又跟着一个宇文坚,三人闪电一般下了石壁,一路之上见到了不少的武林中人,见他们三人在石壁之间展开轻功飞奔,不把这些石壁当作一回事,心中大是骇然,虽说这是下去的路,然而能这样随随便便下去,没有一身高绝的武功,那里能够办得到,只听得有人大叫道:“花自流,盲侠花自流,我见过他,咦,他追着人家做什么,莫非这个人是一个坏人不成!哎呀,他的身后怎么又跟着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不想要天河宝录了吗?”接着又是一人说道:“喝,他身后的人我见到过,那不是宇文公子吗?”有人听了,诧异的问道:“那个宇文公子?”那人说道:“还有那个宇文公子,当然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白陀山庄少庄主宇文坚了!”“哦,原来是他们,难怪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们三人听了这些武林中人的对话,就当作耳旁风一般,只管展开身形,径直往前飞奔,一会完全下了石壁,来到石林之中,司马俟也不管方向,转身朝西边跃起,花自流喝道:“司马俟,你还想往那里走!”紧追而上,宇文坚跟在他的身后,不消一会儿,三人穿过了石林,所到的方向却不是来时的方向,三人又在山头之间腾越了二十多里,司马俟始终不敢停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何,眼见前面有一片树林,司马俟心中一喜,毫不犹豫的投身而入。

花自流眼睛虽瞎,然而上天给了他一个神奇的鼻子,又修炼了一门神奇的武功,当下已从司马俟的呼吸中知道不妙,陡地大喝一声,手中的竹子劈手飞出,夹着一股内家真力,呼呼的破空而去,直射对方的背心大穴,宇文坚见了,叫道:“俟兄,小心他的竹子!花自流,有本事好好的说话。”花自流冷笑一声,道:“对你们这种邪魔外道,用不着讲什么好话。”

只听得司马俟长啸一声,身形一起,犹如神龙飞天一般,竹子从他脚下穿过,饶了一个弯,到了飞扑而上的花自流手中,一竹打出,司马俟这一拼着内力损耗,将身形拔起,已是成了强弩之末,眼见花自流的这一竹打出,司马俟急忙用手在腰间一护,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这一竹打在了司马俟放在腰间的手上,司马俟闷哼一声,飞了出去。滚到了草地上,花自流正要上去用竹子抵住他时,却被赶上来的宇文坚“……

唰唰唰”连环三剑逼退了数步,将司马俟拉了起来。

花自流暗叹一声“可惜”,手中的竹子一挥,劈空响起一道劲风,击向一棵大树,只听得“喀嚓”一声,那棵大树顿时断为两截,轰然落到。花自流沉声说道:“宇文坚,你坏了花某的好事!”宇文坚扶着司马俟,冷笑一声,道:“你说我是邪魔外道,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你想置司马兄于死地吗?”花自流叹了一口气,道:“谁说我一定要他的命,我不过是想抓住他,逼他说出他的武功是谁传授的,我还没有那么的歹毒!”宇文坚微微一怔,道:“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司马兄,犯得着要抓住他吗?”花自流冷笑道:“我不抓住他,你以为他会告诉我真相!”宇文坚道:“我不管你要问司马兄什么事,如今我看你怎么抓得住他。”这时只听得司马俟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花自流听了,脸色变了一变,宇文坚惊慌的道:“司马兄,你没有事吧!”司马俟哈哈一笑,道:“多劳宇文老弟了,我没事。花自流,你不是想来抓我吗。我看你怎么抓!”双手一提,劈空就是一掌,花自流飞身躲了开去。掌风狂卷而出,击到了一棵大树,林中又是“轰”

的一响。司马俟满脸狰狞的看着花自流,一步一步的向对方走去。此时天色黑了下来,一轮半月出现在天边,清辉落在树林中,显得十分的明亮,一阵一阵的寒风从林子外吹了进来,隐隐还能听到远处狼叫之声。

原来先前司马俟和方剑明较量时,被方剑明的天蝉刀震得血气沸腾,受了一点小伤,还没有来得及将内力运转过来,花自流已是一竹打到,他强行运起一股真力接了一竹,把花自流震退,内脯也受了不小的伤害,急忙飞身逃走,花自流紧追着他不放,他一口气就这么紧绷着,一旦停下来,还没有等宇文坚追上花自流,他恐怕要被花自流抓住,是以只能一路狂奔而去,不敢多想。

如今他虽然又受了花自流的一竹,但是却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浊气随着鲜血吐出,内力端时恢复,想到先前的狼狈之像,越发气恨,满头的怒气朝着花自流发了过来,恨不得一掌就劈死花自流,以解心头之恨。

花自流的眼睛虽瞎,光是从对方发出的一股股杀气,就知道司马俟的心中到底有多少的怒火,花自流微微转过身躯,一双散漫的眼神对着司马俟,道:“司马俟,我问你,是什么人传授你这个功夫的?”司马俟冷笑一声,脚下一顿,道:“花自流,这个问题,你应该去情人山庄打听,我相信你会在那里找到答案的,不过我看你如今是难逃此地,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转过头去,笑道:“宇文老弟,助我一臂之力。”宇文……

坚迟疑了一下,司马俟笑道:“欲成大事者,怎么不能心狠手辣,宇文老弟,你们白陀山的人自来被武林视作邪道人物,难道你就不觉得耻辱吗?”宇文坚脸色一狠,大笑道:“不错,爹爹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出山,就是那些自认是白道的侠义之辈对他多做刁难,这个武林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哈哈……”转头看向花自流,冷笑一声,道:“姓花的,那晚我败在你的手里,今晚我要讨回来,俟兄,上!”

“上”字一落,两人身形陡翻,从空中闪电击到,一左一右,左首是司马俟,两张阴风阵阵的手掌霹雳一般轰向花自流,右首是宇文坚,一把长剑破空而去,直刺花自流周身大穴,剑风斯斯,剑气升腾,两人这一番联手攻击,恐怕就是天榜高手也要为之动容。花自流嘴角露出一丝嘲笑,毅然不惧,笑道:“花某就是死,也要拉一个来垫背!”说着,手中的一根竹子,闪电刺出,霎时化作数百条的竹影打向两人。只听得“砰砰砰”之声和“当当当”之声在林中响起,花自流身形飞动,绕着二人飞快的转动起来,宇文坚见了,失声叫道:”这是什么身法!”司马俟却是冷笑一声,双掌一翻,双眼闪动着一阵白光,双掌掌心显出狰狞的骷髅头,拍向身在空中的花自流,花自流此时被宇文坚一把长剑紧紧的拖住,见状长啸一声,声音震得十丈之内的树枝晃动起来,陡地身形一晃,那数百条竹影聚成一股超强的竹气,带着一股狂风卷了过去,肩头却是被宇文坚连刺了八剑,剑尖过处,鲜血直流,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四周劲风激荡,横扫五丈,花草,树木霎时断裂无数,人影纷飞,花自流和司马俟身躯上升,腾越上到七丈高下,超过了不少的大树,两人同时出手,一人一竹打出,这一竹乃是花自流最为厉害的竹法,名叫“竹影深情”,只见那竹子猛烈的晃动起来,就像一个翩翩多姿的妙龄女郎,体态美妙,尽情的舞动着自己骄人的身材,一片强烈的情欲随着花自流这一竹打出而从花自流身上发了出来,好像花自流一霎时就变成了一个多情的男人,他想用他的深情来拥抱心爱的女郎,这女郎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多情不是滥情。然而他的爱人又在何方,却是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是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司马俟双掌一分,掌心的骷髅头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芒,双掌轻轻的一挥,一道一道的白芒夹着十万斤的力道迎向了花自流的“竹影深情”。这一手正是他从“白骨地狱录”中领悟到的掌法,他自己取名为“追魂多情”,围着他的身体,一个一个骷髅头若隐若现,那骷髅头可怕虽可怕,然而却是可怕得妖艳,好像她们身前都是一个绝世的……

美人,正在用她们勾魂的眼神看着你,令你忍不住为之心动,美人虽逝,化作白骨,然而她身前的美貌又是那一个所见过的人所能忘记的呢?

宇文坚紧随着而升起的身子突然一滞,气机一跳,发觉前面有着两道超强的情欲紧紧的阻挡他的前行,一道是一种深深的情欲,只为了一个女子而舍生忘死,令人感动有心伤,另一道却是一股泛滥之极的情欲,它想什么都拥有,天下的女子都是它的俘虏,完全的听命于它,令人感到惧怕而又忍不住接受它的诱惑。

这也不过是一霎时的感觉,宇文坚的身形微微一阻,只见司马俟惨叫一声,双眉紧皱,远远的摔了出去,身子砸断了数棵大树,林中又是一阵轰然巨响,花自流的身形一翻,自空中缓缓的落了下来,他虽然没有像司马俟那么狼狈,可是两道鲜血从嘴角不断的涌了出来,双眼好像一下子明亮起来,看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一丝古怪的笑意从眼角滑过,你看过眼睛会笑的人吗?眼睛会笑的人一般都是很有趣味的人!

宇文坚看到了花自流的这副表情,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悲伤,好像小的时候被人冤枉,父亲却是仍然要打自己,心头的那种不甘,不解,以及无力,霎时呆住了,手中的长剑递到花自流胸前三寸,竟是没有刺下去,司马俟从地上翻身跃起,叫道:“宇文老弟,杀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欲梦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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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芸轻轻的摇了摇蝤首,道:“没有。”龙月大声叫道:“管它是什么做成的,方小子,你还算有些良心,要是你都舍不得花钱买这个玉佩,我龙月非得把你骂死不可!”方剑明听了,只得苦笑,龙碧芸却是向方剑明嫣然一笑,道:“方郎,让你破费了。”方剑明道:“龙姐姐,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种吝啬的人。”走了数十步,方剑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一声,大叫道:“龙姐姐,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把手中的马儿扔在原地,飞腿跑了出去,龙碧芸合龙月心中都是奇怪,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让他如此着急。方剑明飞快的跑回到刚才那个白发老婆婆的小摊子的地方,奇怪的是那白发老婆婆却是没有了踪影,小摊子早已不见。这白发老婆婆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

方剑明拉住一个刚才在那儿卖糖葫芦的老头,问道:“老伯,刚才在这里的那个摆小摊子的白发老婆婆呢?她到那里去了?”卖糖葫芦的老头还以为他要买糖葫芦,满脸含笑的看着他,听他只是要问人,当下淡淡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这老婆子今天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卖东西,我还是第一看到她,小哥,刚才你身边的那两个姑娘长得真俊啊,是你媳妇儿吧,呵呵,要不要给她们买些吃的,你看我这糖葫芦,香……”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心头一愣,暗道:“咦,刚才那白发老婆婆不是说她在这里卖了几十年的首饰吗,怎么他又说是第一次看见她,奇怪,奇怪,这白发老婆婆难道说的是假话?”听到老头向他推销糖葫芦,也不好推迟,只得卖了十来串,回来的时候,龙月见他手里拿着这么多糖葫芦,小嘴一撅,娇声道:“你把我们当猪啊,买了这么多的糖葫芦,这东西吃一点,意思意思就得了,你还真舍得花钱!”方剑明嘿嘿一笑,道:“反正很便宜,你们拿着吧。”说着,给她们二人各分了五串,龙碧芸笑道:“方郎,你不是就去买这个东西吧?”方剑明道:“我本来要去问问刚才那个婆婆一件事,谁知道一转眼她就不见了踪影,龙姐姐,我看这个婆婆是一个武林奇人呢!”

龙碧芸笑道:“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有什么事要问她吗?”方剑明皱了一下眉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一下我们所买的那个东西她是从那里得来的。”龙月听了,娇声道:“问这个干吗,我们还是快些找一家客栈住下,我今晚可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当下三人放快脚程,走了几条大街,在城中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客栈住下。这里是一个偏院,十分的幽静,方剑明一间,龙碧酝主仆一间,两间屋子是紧挨着的,有了什么……

事也好有个照应,他们所住的客栈十分的幽雅和清静,大概是所住的客人都是些雅人使然。方剑明到了屋里,把麒麟鼠从怀里叫醒,麒麟鼠“吱吱”一叫,跳下地来,一双小眼珠一转,见了屋里的环境,知道是到了客栈里,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显得极为的兴奋,“飕”的一声,从半开的大门闪电飞了出去,方剑明知道它闻到了龙碧芸和龙月的气息就在隔壁,它要过去和她们玩。

方剑明将肩上的包袱解下,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把包袱藏在床底下的一个黑暗角落里。这家客栈皆作酒店的生意,他出去叫伙计叫了一些酒菜,放到了他的屋里,把龙碧芸和龙月从隔壁叫了过来,麒麟鼠跟在她们身后,一跳一跳的进来。一路之上,每在客栈投宿,方剑明都是这么做的,他可不敢把酒菜放到龙碧芸的屋子里去,并在那里吃饭,好歹龙碧芸和龙月都是女儿家,终究是要有些礼教上的避忌。

三人在方剑明屋里吃过晚饭以后,龙碧芸和龙月见天色将晚,回到了隔壁,顺道又把麒麟鼠“勾引”而走,方剑明见了,苦笑不得。一个人在屋里静坐,闲着没事,他就从怀里拿出了“天河宝录”出来。他将“天河宝录”展开,铺在桌上,仔细的看了一番,这“天河宝录”也真是古怪得很,他在路上曾看过了三次,每一次的感觉都是一样,只能看到上面雾蒙蒙的一片,运用功力,想把它看清时,耳边传来阵阵的河水流动之音,这声音也不知道是从那里传来的,看了半天没有半点的进展,找不出它的秘密所在。

这次也和上几次一样,还是没有看出“天河宝录”究竟是个什么宝贝,有何用途,不过既然有人传言它是“四大奇书”之一,想来从中可以领悟到绝学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出它的秘密所在。他看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什么领悟,当下只好把“天河宝录”卷起来,放到怀里。

心中把“天河宝录”放到一边去,思量着以后的日子改怎么打发。既然来到了杭州,那么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去找笑老头要他去的一个地方,也就是那个“风铃渡口”。方剑明曾问过龙碧芸主仆,这“风铃渡口”在杭州城的什么地方,两人却是都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来,倒要他亲自去打听,刚才他也向伙计打听了一下,那伙计却是一脸稀奇,道:“什么风铃渡口?我在这杭州城里都待了三十多年,还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少爷要打听的地方小的不知道,也许是小的没有听说过吧!”方剑明听了,心中有些奇怪,这伙计都不知道风铃渡口在那里,叫他到那里去找寻,难道要让他把杭州城的每一个角落一一查找不成!这一路上,他也曾暗暗的注意武林中人的口风,却是……

没有一个人提及到有和义父刀神有些想象的人,这武林中拿刀的人不知有多少,拿刀的汉子也不知道凡几,方剑明仔细的听闻,也没有查出义父的下落。本来在他的心底还要打听一个人的,那人就是美和尚文若望的儿子文天赐,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姓文人氏不是很多,然而没有一个叫做文天赐,这茫茫人海,他也只能这么查找,不过他也有一个好办法,就算那文天赐改姓换名,只要方剑明遇见他,方剑明还是有一些把握看得出来。

早在端崖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文若望夫妻的相貌记在心底,文若望既然是他们儿子,想来总有和他们二老相似的地方,虽然也有孩子长得不像父母的,但那也是少之又少,再说了,方剑明在西门先生那儿经过几天的调教,对于看骨之术有所心得,这就更使得他对能找到文天赐又多了几分信心,除非是文天赐不和他相遇,否则他一定能找到文天赐的。

接着他又想到了麒麟鼠,龙碧芸走时是把它抱在怀里出去的,它在龙碧芸的怀里时,还冲方剑明拌了一个鬼脸,脸上甚是得意。这丑小子当初在端崖下时,也是对依怡姐有着这种神情,不过依怡姐大多时候冷着一张脸,麒麟鼠也不敢轻易的去招惹“她”,如今又遇到龙碧芸,好像它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会被迷住,连方剑明都能抛之脑后。方剑明想到依怡姐,心中一片苦涩,依怡姐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呢,就算她的师父非常的狠毒,但是也不至于要干涉依怡姐和他的交往吧,她在魔门里面不知道过得怎么样,那个圣女白依人真是有些可爱,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但是又想不起来,唉,我怎么见了漂亮的女人就会觉得在那里见过呢,难道我在少林寺这些年是白待了吗,对女子怎么充满了不少的兴趣。

方剑明正坐在那里想来想去的,刚到想到了少林寺中的师父他们时,耳中听到了敲门时,方剑明问道:“是谁?”只听得龙碧芸的口音道:“方郎,是我。”

方剑明走过去,给她打开了门,门一打开,一股幽香扑鼻而来,龙碧芸一身白衣如雪,立在门外,看得方剑明禁不住一呆。龙碧芸眼神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好像很满足方剑明这样看着她,龙碧芸嫣然一笑,缓缓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先前买的那个玉佩般的东西,看了看屋里,从腰间的一个小袋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笑道:“方郎,你一个人在屋里想什么呢,怎么也不点灯!”

说着,火折子一晃,将屋里的一盏油灯点亮,屋里顿时明亮起来,方剑明这才拍着脑袋说道:“我在屋里想事情,天怎么就这般黑了,我还兀自不觉,龙姐姐,有事吗?”龙碧芸笑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方剑明嘿……

嘿一笑,道:“不是,咦,对了,阿毛呢?”

龙碧芸笑道:“月儿在给它梳洗。”方剑明听了,脸色大变,道:“哎呀,这还了得,阿毛最怕水了,龙月妹妹要这下可要糟了!”说着,抬脚就要出去,龙碧芸笑道:“你不用去了,本来它是不愿意梳洗的,可是月儿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手段厉害得紧,阿毛也乖乖的让月儿梳洗。”

方剑明听了,心中感到极为的好笑,道:“这臭小子原来是怕你们,我往常叫它梳洗,它理都不理,这下可好,有你们在,它的毛病也该改改了!”龙碧芸把手中的玉佩拿了起来,道:“方郎,这是你送给我的是吧?”方剑明一怔,道:“龙姐姐,你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今天不是我从那个婆婆手里买下送给你的吗,你怎么忘了!”龙碧芸点了点头,走上来,向方剑明靠近了不少,两人的距离不过两尺,方剑明不知她想作些什么,吓得退了几步,道:“龙姐姐,你这是作什么?”龙碧芸“噗哧”一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把方剑明逼到了床前,方剑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惊声说道:“龙姐姐,你不要在靠近了,不然我就没法后退了,你到底想作什么啊?”龙碧芸双脚一顿,嫣然一笑,吐气如兰的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要你亲自为我戴上它!不知方郎可否同意?”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龙姐姐,你早说吗,把我吓了一条,不就是给你戴上它吗,有什么困难的,来,我这就给你戴上!”说着,从龙碧芸手中接过玉佩,看了看龙碧芸的娇颜,把手抬了起来。

方剑明的年纪虽然要比龙碧芸要小,然而他身为男子,在个头上要比龙碧芸高了一寸有余,龙碧芸的身材本来就已经是很高挑的了,方剑明要比她高一寸多,可见方剑明的身高是不低,而且他如今才十六出头,还有长高的余地,到了他成年的时候,恐怕要高出龙碧芸一个脑袋,和他的义父差不多的身高。

方剑明站在龙碧芸的身前,手抬起来,刚要给龙碧芸戴上玉佩样的东西,手伸到龙碧芸头顶时,却有些作难起来。龙碧芸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呼吸轻微,一股一股的女人香传入了方剑明的鼻孔中,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方剑明一低眼,先是看到她一张鲜红柔嫩的小嘴,接着就是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心头猛地一跳,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心头有一种冲动,恨不得一把就将龙碧芸抱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在她娇艳欲滴的小嘴上吻下去,然后……方剑明欲望一起,只觉浑身燥热,喉头干痒,看到龙碧芸神圣的脸蛋时,立即在心头骂……

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有这种不净的念头,龙姐姐如此的神圣,我这么想是在侮辱她……不行……不行。”

把欲望强自压下去后,缓缓的抬高手,双手一套,从龙碧芸头顶伸过,把玉佩样的东西套在了龙碧芸的颈项上,方剑明看到她雪白的颈项,心头又是一跳,还没有来得及把手从龙碧芸的颈项之间拿出来,大门陡地被人一把推了开来,有人娇声道:“小姐,小姐,我……”看到两人的情形,嘴里惊叫了一声,“砰”的一声,把大门一关,转眼消失了踪迹,方剑明见得是龙月,尴尬的笑了一声,把手从龙碧芸肩头边滑了下来,龙碧芸低头拿起挂那个东西,玉手轻抚,嫣然笑道:“方郎,这个玉佩样的东西,我会一直戴着身上的,今日你给我戴上去,除非是你,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拿得下来,连我也在内。”说完,把那东西放在了怀里,贴着身子戴着。

方剑明听了她的语气有些古怪,好像在用发誓的语气说话一般,说给他听,为的就是要他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没有一丝的虚言,方剑明懵懵懂懂,听得有些不明白,但却没有深究下去,笑道:“龙姐姐,如今这东西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它都可以。”龙碧芸抬起头来,看了方剑明一眼,问道:“方郎,明天我们到那里去,可是要去找‘风铃渡口’这个地方?”方剑明沉吟道:“难得来杭州一次,我们暂时还是把杭州城的风景观赏一番,顺道打听风铃渡口的位置,不知龙姐姐以为如何?”龙碧芸嫣然一笑,道:“一切遵照你的吩咐,方郎!”“方郎”一句托得很长,语气竟然带着不少的娇蛮,听在方剑明的耳里,又惹得方剑明一阵心跳,燥热大起,要是龙碧芸还在这里待着,继续用这种亲密的口吻和他说话,他还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非得把龙碧芸抱在怀里,好好惩罚她的刁钻。

龙碧芸见了他的脸色,柳眉微微一扬,眼中流出一种古怪的喜意,嘴角微微一翘,突然拿起了方剑明的手,笑道:“方郎,希望你今晚能做一个好梦,我走了。”说着,松开了方剑明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屋子里还残留着她的余香,方剑明见她临去之前,还要来逗弄自己,心头苦笑了一下,真是不知道改拿她如何是好,想到以后将有一段时间和她相处,这种事恐怕是越来越多,不知自己能不能坚守得住。

当晚,麒麟鼠没有回来,大概这小子今晚是在隔壁“偷香”了,方剑明把门关好后,合衣躺在床上,把天河宝录,大睡神功秘笈,天蝉刀秘笈放在枕下,天蝉刀放在枕边,在灯下看了一会挂在胸前的那枚似玉非玉的东西,想到不需多久,他就可以从东方天骄那里知道他的身世,心……

头显得有些激动,把那东西贴身放好后,睡下,翻来覆去的睡到半夜,竟是没有睡着,同他极为贪睡的性格大相径庭,方剑明暗自运起“大睡神功”,在体内走了一周天,渐渐的进入了睡梦中。

这一次入睡,他没有到神秘谷去看仙子姐姐和木头叔叔,他只觉身体就像一片羽毛般轻灵,飘啊飘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非常的宽大,远远的没有尽头,在这里,他一个人行走着,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步子,他没有停下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片娇媚动听的女儿家笑声,他抬头看去时,只见从一旁跑出来许多的女人,这些女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他没有说什么,那些女人就乖乖的跟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向着前面走,她们互相笑谈着,方剑明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可是他心中很高兴,只要她们快乐他就很快乐。最后他和她们来到了一个岛上,这个岛上有着暖和的沙子,脚踩着软软的沙滩,感觉舒服之极。

突然,日头一变,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一轮明月从天边缓缓的升了起来,这时,一股微风吹来,他只觉身上一凉,低头看下去,只见身上再也没有穿着一件衣服,从头到脚,均是赤裸着,浑身光溜溜的站在沙滩中。身边围着一群女子,娇媚的看着他,绕着他转圈儿,时不时的向他抛来一个媚眼,神态充满了挑逗之意。在她们的身上,只是罩着一件薄薄的轻纱,胴体发亮,坚挺的双峰,白玉般的大腿,光滑的小腹,真的是凹凸有致,妙像毕露,方剑明一个男子站在她们的中间,好像没有了羞耻感,他浑身燥热,喉头鼓动,咽了咽口水,一种莫名的情欲在他心头火热的燃烧,猛地头脑一昏,嘴里低吼了一声,扑了上去,抓住一个,连对方的面貌也没看清,就把对方身上的轻纱迅速脱掉,拥入怀里,伊人娇哼一声,被他压倒了沙滩上,方剑明在她的身上狂吻着,从上到下,每一处都逃不出他滚热的舌尖,接着,方剑明一把搬开她的双腿,深深的进入了她的体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遇黑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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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佳人逆“呃”了一声,四肢紧紧的夹着方剑明,柳眉轻皱。方剑明感觉到她的痛苦,把动作放缓了起来,他就像骑在一匹非常乖巧的小马上,那马轻轻的载着他走,他伏在马儿上,尽情的享受着身心的愉快,到了最后,方剑明只觉这样下去,他要受不了,满腹的情欲无法得到发泄。发泄,发泄,方剑明只觉得自己需要发泄,动作陡地转为猛烈,再也不顾忌身下的佳人,他全力的冲刺着,就像在修练天蝉刀时,他把他的身心都贯入了其中,身下的女子娇滴滴的哼了一声,迎合着他的冲刺,柔嫩的四肢像抓蛙鱼一般又紧紧的抱着他坚实的身子,方剑明感觉到她已经由痛苦转化为欢乐,方剑明更加的要把她惩罚到底了。

那女子娇哼之声在他耳边响个不停,像是在鼓励他,方剑明喉咙间咆哮一声,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的女子在一声舒爽的尖叫声中,四肢将他一紧,身心一下子欢快到了顶点,接着四肢一松,软瘫在沙滩上。方剑明没有了动力,感觉心头十分的难过,看了其他的女子一眼,向其中的一个扑了上过去……时间就在方剑明全力冲刺下缓缓流淌着,方剑明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反正在场的女子差不多一个个的和他玩乐了一番,她们都在他的猛烈的冲刺下,带着满足的笑容沉沉的睡去,而方剑明的身上还有一种欲望没有发泄完。

方剑明从一个女子的身上站起,望了最后一个女子一眼,也是唯一的一个没有和他玩乐过的白衣女子,飞身扑了过去,“嗤”的一声,撕碎了她身上的白衣,把她扑到在地,还没有进入她的体内时,一张大手已是攀上了她高挺的双峰。她微微娇哼了一声,方剑明顺利进入了她的体内,狠狠的冲刺着,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她轻轻的痛哼着,四肢紧紧的夹住了他,他感觉到她的痛苦与快乐,不知怎么回事,身上陡然生出一股暴戾之气,毫不迟疑的全力冲刺下去。那女子在他的身子底下娇喘迎合着他,伸出滚烫的小嘴吻住了他的大嘴,方剑明情欲不受控制,狠狠的吻了下去,挑开了对方的牙关,享受着佳人的芳唇和甜津。

方剑明感觉她的小嘴实在太完美了,感觉到她身心的开放,心魂一霎时晕乎乎的,像是升上了天,飘飘的有一种灵魂出窍的快感,他们二人全力的奔驰着,奔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尖声欢叫了一声,全身瘫软在沙滩上,光亮的胴体发出一股股的情欲之味,方剑明大叫一声,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发泄了出去,但是具体什么东西,他却是没有弄清楚,两人在方剑明大叫过后同时到达了高潮,身心似乎合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剑明的脑袋一歪……

,只觉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深深的埋在了她高挺的双峰之间,在倒下之前,他向对方的面容看了过去,一见之下,心中一惊!

天了!龙姐姐!她是龙姐姐,怎么回事,怎么会是龙姐姐,其他的女子又是谁?念头还没有转过来,脑袋“轰”的一声,沉沉的睡了下去。

这一晚,方剑明的确做了一个好梦,不禁是一个好梦,而且还是一个美梦,一个香艳的梦,一场春梦,方剑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的不舒服,究竟是那里不舒服,他也说不清楚,好像刚和一个武林高手搏斗了一番,浑身湿透了,下身也是一样,方剑明感觉到不对头的地方,脸上不禁微微的泛起了红晕,心中十分的尴尬,正要起身的时候,却听得推门声响,有人走了进来,吓得方剑明身子一缩,急忙把身子紧紧的捂在被子里面。抬头望去,只见得进来的人是龙碧芸,心头有些吃惊,奇道:“龙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昨晚不是把门闩了吗?”龙碧芸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稀饭样的食物,闻言笑道:“什么昨天,你都睡了三天四夜,这是我们到杭州城的第四天了。那晚的翌日,我和月儿起身了半天,却是不见你从屋里出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只好破门而入,谁知刚一进门,一股奇怪的睡意袭上心头,我和月儿险些晕倒过去,好在那睡意只是一霎时的感觉,我们倒没有什么事儿,这时我们就顾不得什么礼教了,到了你床头一看,你竟然一脸的嘻笑,睡得正浓,月儿就要去拿你的耳垂,被我拦住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般浓睡,然而想来必有原因,就和月儿悄悄的出去了,那里料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贪睡,一睡就睡了三天四夜,要不是我拉着月儿,恐怕你就要被她用锣儿敲醒。”说着,走了上来,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张桌上,把那碗食物端了过来,口中笑道:“我想你睡了这么久,也应该是饿了吧,这是我叫店小二叫来的红豆洗碗,很好吃的,你趁热喝了它。”方剑明眼见她就要走到床前,大惊失色,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叫道:“龙姐姐,你不要靠近,我自己来吧,你把碗放在桌上就是!”龙碧芸听了,笑道:“方郎,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还怕我看着了你的身子吗?再说了,我的年纪比你大,你还当真怕羞啊!”方剑明急忙道:“不是,不是,龙姐姐,你把碗放在桌上吧,我算是求你了,等我梳洗之后,你再进来,可好?对了,你可以去找阿毛,还有龙月妹妹,你们先说说话儿,我迟一会出去!”说时,满脸的哀求,生怕龙碧芸再靠近他一寸。龙碧芸看了看他,妙目一转,突然抿嘴一笑,神……

色高深莫测,道:“那好吧,我吩咐店小二一下,叫他们给你烧水,想来你也该是洗澡了!”说着,把碗放在了桌上,转身出去了。

方剑明见她终于出去了,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刚才他的一颗心险些就要崩出了胸膛,要是龙碧芸坚持要走进他,他也没有办法,到时龙碧芸发现他的尴尬之处,岂不是要将他难堪得恨无地缝可钻!

方剑明坐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气腾腾热水,他将全身上下狠狠的搓洗了一遍,眼看就要到了起身的时候,却听到外间有人走动的声音,方剑明心头一惊,一把抓住了浴桶边缘,功力暗运,沉声问道:“是谁?”外间的人“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娇笑道:“方朗,是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疑神疑鬼,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方剑明听到是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担心的问道:“龙姐姐,你怎么遛进来了,快些离开这里,我正在洗澡呢!”龙碧芸在外间笑道:“你洗你的,不用担心,我才不会偷看,我给你买了一身衣服,放在桌上,洗完后你也得换一身服饰!”方剑明的心这才放下来,道:“哦,原来是这样,龙姐姐,麻烦你了。”凝神一听,听到龙碧芸还在外间,不禁问道:“龙姐姐,你怎么还待在屋里?”龙碧芸笑道:“我看你桌上的红豆稀饭都已经凉了,我拿去给你热一热!”

方剑明心头苦笑一声,口中道:“龙姐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无法感谢你啦!”龙碧芸笑道:“你是我的方朗啊,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好了,我出去了,不然你不知道要着急成什么样。”说着,脚步声走动,渐渐远去,已是出了屋子。方剑明心头一叹,暗道:“看来她是真把我当作她的未婚夫看待,这下我是越陷越深,将来不知道怎么面对依怡姐!”心中想着,清新了一遍身子,这才站起身来。

这一趟澡,洗得相当的爽快,虽然期间有龙碧芸的惊吓,然而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方剑明只觉浑身的舒坦,到了外间,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服饰,微微一怔。原来龙碧芸体贴入微,竟然将从内到外的服饰都买齐了,无一不缺。方剑明穿戴上,竟是十分的合身。

方剑明把长发梳洗了一番,在桌上发现了一条蓝色的绸缎,知道是龙碧芸要他把头发束起来,当下用绸缎将长发束起来,让两缕长发从鬓角滑下,落在胸前,走出门去。

来到龙碧芸两女的房间时,龙碧芸和龙月见了他的穿着打扮,呆了一呆,眼中均是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如今方剑明站在她们面前,那里还有半丝江湖人的味道,简直就是一个风度翩翩,模样英俊的公子爷。方剑明见她们二人光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奇怪的问道:“怎么……

了,你们不认识我了吗?”龙月娇声叫道:“小姐,他还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呢,以前他一副邋遢的模样,我就是看不惯,如今算是改头换面了,这才配得上你!”方剑明听了,面上一片苦笑。龙月这丫头居然说他以前的样子邋遢,他自认以前也是不赖啊,怎么到了龙月的眼里就成了“邋遢”。

龙碧芸微微一笑,道:“月儿,方郎不管变为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月儿,你说这话,真应该自己打一个嘴巴。”龙月听了,伸了伸香舌,道:“小姐,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也不是这种人啊,不过我看到他好好的整理一番后,一下子还当真认不出他了呢!”方剑明听到这一句暗地里“赞扬”他的话,心头一乐,想道:“看来这丫头还算是一个好丫头,以前也许是我只看到了她蛮横的一面,而没有看到她可爱的一面,失之偏颇也是在意料之中。”心中对龙月残余的“芥蒂”一扫而光。抬眼望去,见得麒麟鼠蹲在一张椅子上,小嘴嚅动,正在大嚼什么好吃的东西,没空理他,不禁笑骂道:“阿毛,好那个臭小子,见了我,理都不理,还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玩,想的话就跟我打个招呼,要是你不打招呼的话,以后休想我带你到好玩的地方去!”

麒麟鼠这才转过小眼睛,陡然一见到他,“吱吱”欢叫一声,飞扑了上来,方剑明见它来势凶猛,往一旁闪了过去,道:“我只叫你打一声招呼,又没有叫你过来,你激动什么?”那里知道,麒麟鼠却是一把跳到了龙碧芸递出的双手中,它到了龙碧芸的手上居然变得身为乖巧,方剑明脸上一红,尴尬的笑道:“这臭小子当真是‘见色忘义’,早知道如此,我就狠下心来,把它卖给龙月妹妹了”龙月娇声道:“什么‘见色忘义’,这些天,你一直在呼呼大睡,阿毛吃的喝的都是小姐买来的食物,见了小姐能不亲热?你以为它会这么好吗,这叫‘见利忘义’,是吧,小姐!”这话一说,麒麟鼠当即“吱吱”大叫起来,看来是在表明它不是这种“人”,看到麒麟鼠着急的模样,三人均是忍俊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方剑明,龙碧芸,龙月,带着麒麟鼠在杭州城好好的观赏了一番,方剑明是头一次来,样样都觉得新奇,龙碧芸主仆是第二次来,自然不算陌生,指指点点的跟方剑明说明当地风俗和景物。方剑明在二人的指点下,倒是长了不少的见识,眼看到了黄昏时分,他们才把杭州城逛了五分之一,这还是他们脚程奇快,换成普通人,那里有这般的速度。

三人正往回去的路上走着,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吵吵脑闹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方剑明……

心下惊奇,带着二女快步走了上去,来到近处,只见大街的一角围着许多人,正从里面传来武林高手动手之音。方剑明见许多人在围观,进不去,眼珠一转,蓦地哈哈一笑,道:“众位,众位,借一下步,借一下步……说着话,衣角挥动,一股劲风向四面八方扫了开去,立在前面的人立时让出一条路来,方剑明在前,龙碧芸在中,龙月在后,三人很快就到了人群里面来。

有人见了这种情形,大骂道:“老子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都没有挤进去,你们为什么要给这小子让路,不行,不行,得叫他出来!”龙月柳眉一竖,手一握剑柄,娇声喝道:“是那位不想活了,敢在姑奶奶面前称老子,有种的话就跟我出来!”众人见他们一男两女,男的英俊像个公子爷,女的美貌如花,尤其是那个穿白衣的女子端的就是一个绝色佳人,他们手中拿着兵器,知道他们是武林中人,那里敢招惹他们三人,龙月的话说了半天,却是没有人出来说他有种。

方剑明一进来,眼珠一扫场内,只见场地中,正有两个人不快不慢的过着拳脚功夫,左首那位是一个浓眉少年,右首那位是一个英俊青年,这青年的背上背着一把宝剑和一个斗笠,方剑明看到这个青年,脸上陡地一笑,龙碧芸见了他古怪的笑容,问道:“方郎,你认识他们吗?”方剑明低声道:“龙姐姐,这位背上有斗笠的青年就是九大神秘客之一的黑盗,我见过他两次,但是他却不认识我,和他打斗的这个少年,我却是第一次见到!”龙碧芸听了,看了看“黑盗”,笑道:“方郎,你看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对手放在眼里,但是又要装作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来和这个少年打斗,内中恐怕有着什么蹊跷之处!”方剑明笑道:“龙姐姐,这个‘黑盗’当真是一个奇人,做事往往是出人意料之外,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数年前,我和义父经过云南元江城的时候,他在城门外戏耍了一番官兵,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胆子异常胆大!”

两人说着话,只见得那浓眉少年一拳打出,劲风呼呼,击中黑盗的胸膛,黑盗退了数步,同时左脚横扫而出,腿风亦是不小,正扫中浓眉少年的小腿,浓眉少年虽没有被他扫倒,身形也是退了数步,猛地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打来打去,都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没有什么意思,姓丁的,走,我请你喝酒!”方剑明三人听了,微微一怔,感情他们只是在切磋武艺而已。黑盗听了,嘿嘿一笑,道:“雷老弟,你的拳脚功夫不错啊,厉害,厉害!”那浓眉少年皱了一下眉头,道:“姓丁的,你说的可是真的?”黑盗笑道:“雷老弟,说句实话,你的拳脚功夫极为的博……

杂,有些招式我还认不出来,这就是你的厉害所在,可是武功的精深并不在于招式的繁多,雷老弟要是好好的在一门功夫上勤学苦练,想来不会逊色你的姐姐!”浓眉少年一愣,愕然问道:“你是我姐姐的朋友吗?”

黑盗哈哈一笑,道:“雷老弟,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到酒楼上去,咱们一边喝一边聊。”说着,抬脚就走,突然看到方剑明三人,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之色,脚下却是没有停顿,双手一拂,分开人群,走了出去,那浓眉少年那里会落后,跟在他的后面,追了上去。众人见他们突然言归于好,不再相斗,均是露出失望之色,大叫着“可惜,可惜”,纷纷走散。方剑明三人看了他们二人的奇异行径,心中也是感到稀奇,见他们都走了,当然没有什么可看得,继续往回赶。

刚走出不到百步的样子,只听得前面传来衣襟破空之身,有人正展开轻功往这里飞跃而来,三人互相惊异得看了一眼,便见得前面十来丈外,一条人影破空腾跃,双脚落到一个挑着货郎的汉子头顶,脚尖一点,人又往前窜出,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三人头顶。那人也真是的,不偏不倚,右脚朝着方剑明的头顶落下,口中歉意的叫道:“兄台,在下有急事,只好得罪了!”方剑明哈哈一笑,喝道:“黑盗,你还往那里走!”少林龙爪手闪电击出,去拿他的脚腕。那人脸色一变,想不到方剑明的手法这般高明,急忙身形一翻,凌空打了三个筋斗,落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香艳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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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朱笑白和余一平二人今晚的遭遇,却是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蹊跷,就是暗中隐藏的那三个高手,将内功运用到顶点,双耳竖直,电眼四下搜寻,也是瞧得莫名其妙的。他们见这两个“大高手”都被惊走,那里还敢在此多做逗留。朱笑白和余一平前脚一走,他们跟着就悄悄的退出去了,再也不敢轻易的招惹方剑明他们。

酒肉僧等人,更不会明白期间出了什么事,见朱笑白和余一平匆匆而走,心中猜想是二人遇到级别更高的高手,将他们惊走。四人走到门边,向着屋子道了一声平安,龙月说了一声“谢谢!”,四人这才离开。龙月那一剑使出去后,浑身出了一股香汗,说了“谢谢”二字,再也不能支持下去,将剑放在桌上,十分虚脱的倒在了椅子上,浑身无力,胸脯起伏,模样使人怜惜。耳边传来白发老婆婆的声音笑道:“呵呵,那两个小子被老婆子打跑啦。老婆子多年没有发功,威力有所减弱,这次让他们跑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啦。丫头,看你满头的汗珠,真是让人疼惜。累了吧,我来帮你一把,一会儿你又能活蹦乱跳!”

话声一落,龙月只觉一股热力从身后的穴位处进入,那热力极为的暖和,所经之处,竟是相当的舒服,就像一个按摩高手在按摩一般,不一会儿,热力在她周身的穴道走了一番,龙月双眼一开,精光外泄,顾盼有神,那里还有疲劳之色。龙月试着运起内力,只觉内力比以往增长了一倍不止,而且先前被黑衣蒙面人刺中腰间的那处伤口,无形中已然痊愈,心头大喜。她聪明伶俐,急忙站起身来,对着空中福了一福,娇声说道:“婆婆,多谢你老,我给你施礼啦!我代我家小姐也给你老施礼!”白发老婆婆呵呵一笑,道:“好啦,好啦,闹了半夜,老婆子也该好好的睡睡觉啦,有机会我们在相见吧!”龙月想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听了这句话,只得作罢。

麒麟鼠感到危机已去,抬起小脑袋,张嘴打了一个呵欠,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龙月见了它的模样,调皮的一把抓起它,娇嗔的道:“这里就你最悠闲,你还跟姑奶奶大睡,小心姑奶奶打你的屁屁!”

麒麟鼠轻声“吱吱”一叫,身体娇软,双眼半睁半闭,样子极为的困倦,缩到龙月的怀里,接着双眼一闭,任凭龙月说它什么,只管睡它的大觉。龙月轻轻的在它小屁屁上打了一下,脸色陡然一红,显得有些害羞,然后将它抱在怀里,坐到在椅子上,低头想了半天的心事,不一会儿,双眼微微一合,仰身靠着椅子后背,竟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龙月这一睡,当即就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梦到一个男子和她在拜堂成亲,她头上盖着红头巾,……

看不见新郎的模样,心中带着一股羞意和甜蜜,在一片吹打声中,被人搀扶着送进洞房,过了不知多久,听得有人进来,知道新郎就要来掀开红头巾,手心立时紧张得出汗,等了半天,迟迟不见新郎来掀开她的红头巾,再等了一会,新郎还是不上前来,她心中不禁大怒,一把将红头巾掀起,环顾四下,只见有一个男子穿得齐齐整整的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呼呼的睡着了,定睛看去,这个男子竟是就是方剑明!龙月尖声一叫,将手中的红头巾扔了出去……

一霎时,洞房没了,红头巾没了,方剑明也没了,双眼一睁,只见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照在屋子里,显得十分的透亮,原来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龙月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要滑了下去,急忙伸手抓住,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盖着一件长衫,正是方剑明穿在上身的衣衫,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她盖上的,闻到长衫上传来一股一股男子的气味,龙月的俏脸腾的绯红起来,想到竟然会梦到和方剑明在梦中拜堂成亲,心中羞意大增,左手紧紧抓住了长衫的领子,心中异样的甜蜜,说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暗中希望这个梦一直作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吱呀……”一声轻响,大门被人缓缓的退开,方剑明双手端着一个盘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没有看到龙月醒过来,只当龙月还在浓睡,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又蹑手蹑脚的朝里屋看了一眼,低声笑道:“都还在睡呢!看来这一顿饭只有我一个人吃啦!”话声一落,龙月的怀里一阵抖动,从龙月的胯下跳出麒麟鼠来,“吱吱”一叫,扑向了方剑明,方剑明一把将他抱住,敲了它的小脑袋一下,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闻到了菜香味,这才跑出来的,嘿嘿,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果不其然,麒麟鼠挣脱了方剑明的双手,跳到桌上,瞪着盘子里的东西,小嘴蠕动。龙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方大哥,还是你知道它的脾性!”说着,将盖在身上的长衫抓住,站起身来。方剑明见她醒了,喜道:“龙月妹妹,你也醒啦!”龙月看了看他,见他只穿了一件劲装短打,柳眉一皱,把长衫递了过去,娇嗔的道:“你这人真奔,隔壁不是有我们的披风吗,怎么不去拿过来给我盖上!”

方剑明“嘿嘿”一笑,接过长衫披上,道:“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个。我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见你和阿毛都睡得正浓,生怕你受冻,这就擅自把长衫脱下来给你盖上,你该不会怪我吧!”龙月娇哼一声,小嘴一撅,道:“谁叫你这么关心我的,我又不是我家小姐!”

方剑明一愕,道:“月儿,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啊……

,你不高兴吗?”龙月见他一副傻乎乎的神态,忍不住娇媚的向他翻了一下妙目,娇滴滴的道:“哼,就你喜欢当好人。”方剑明干笑了一声,走上来,向她腰间瞟了一眼,关心的道:“龙月妹妹,昨晚的那一剑伤得严不严重?”龙月听了,心头一暖,小嘴一嘟,娇声道:“你现在才来关心人家的伤势,亏我昨晚拼死拼活的为你拦住强敌!”方剑明心中一惊,急道:“昨晚真的来了强敌吗?哎……怪不得我出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高手打斗的痕迹,也难怪那伙计一脸的紧张,谨慎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杀人魔头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月道:“你急什么,我的剑伤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昨晚的事待会在告诉你……对了,小姐的伤势怎么样?”

方剑明道:“还好,幸亏救得及时,再加上龙姐姐的内力深厚,没有性命之忧。我想休息半个多月就会恢复过来,不过这半个月却是不能和人动手,不然伤势会越来越严重!”龙月听了,这才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她摸了一下自己的俏脸,感到粘乎乎的,惊叫道:“我得过去熟悉一下,脸上难受死了!”转身跑出门去。

龙月梳洗完毕,从隔壁回转,见方剑明已是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心头一热,娇声笑道:“原来你也会讨好人啊,姑奶奶就领你的情,以后再也不和你为难啦!”方剑明心头一喜,笑道:“龙月妹妹,这可是你说的。”龙月哼了一声,道:“姑奶奶是什么人,说话就不算数吗,你也别叫我什么龙月妹妹啦,听起来拗口,你就叫我‘月儿’,小姐也是这么叫我的!昨晚你还这么叫过我呢!”方剑明惊异的道:“是吗,我真的这么叫过你?还好你当时没有生气,不然我就要倒霉啦!”龙月小嘴一撅,毫不淑女的一屁股坐下,心中暗道:“昨晚你都把人家抱了,还说这种话,真是‘贵人多忘事’!”低头吃饭,也不向方剑明看去一眼。

方剑明不知道那里又得罪了她,打了一个哈哈,坐下来用餐,有心想问她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龙月似乎正在气头上,不敢多问。麒麟鼠自然是在一旁大吃,没功夫去理会这些事情。吃了半会,就听到里屋有了动响,方剑明和龙月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跑进了里屋,龙月“哇”的一声,扑向了床头,语带哭泣的道:“小姐,小姐,昨晚你把月儿吓坏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有脸回去见人了!”

龙碧芸微微的张开了妙目,露出一个微笑,摸了摸龙月的头发,笑道:“月儿,姐姐怎么会有事呢,你还没有找到婆家,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龙月抬起脸来,俏脸上两行清泪挂着,龙碧芸伸出玉手,轻轻的为她……

擦干,笑道:“怎么哭啦,姐姐又没有什么事,看把你急得,女儿家要是哭哭啼啼的,还来江湖中闯荡什么呢,再说了,你一哭立时成了大花脸,不好看啊!”

龙月娇声道:“管他好看不好看,只要小姐没事,就算把月儿变为天下最丑的女人,月儿也愿意!”龙碧芸听了她孩子气的话,微微一笑,在她的发梢上温柔的摸了一下,抬起眼来,看到方剑明傻乎乎的看着她们二人,嫣然一笑,道:“方郎,多谢你了!”方剑明走上来,笑道:“龙姐姐,我……”龙碧芸却是柳眉一皱,方剑明诧异的道:“龙姐姐,你为什么不高兴?”龙碧芸娇声道:“昨晚你是怎么称呼我的?”方剑明想了半天,道:“不是龙姐姐吗?”龙碧芸娇哼了一声,道:“方郎,你怎么这般健忘,实在叫我很伤心!”

方剑明生怕她“伤心”,将伤势牵动,急忙陪着笑道:“龙姐姐,你不要伤心啦,都怪我如此健忘,我昨晚是怎么称呼你的?”不等龙碧芸说出,龙月小嘴一撅,道:“你是‘贵人多忘事’,昨晚你不是称小姐为‘芸儿’,怎么现在又变卦啦!”

方剑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神色,心中直叫“头疼”,见龙碧芸的柳眉还是微微皱着,急忙笑道:“‘芸儿’,这下行了吧!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女人真是奇怪,一个称呼而已!”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的细小,没让她们听见,不然龙月又要大发娇嗔了。龙碧芸这才满足了笑了一笑,娇声道:“方郎,人家饿了,你说该怎么办?”“人家”二字一出,别说是方剑明,就是龙月,也没有料到龙碧芸会以这种口吻对一个男子说话。龙月吃吃一笑,飞快的跑了出去,将方剑明留在屋里独自面对龙碧芸。

方剑明听到那句“人家”,心中一阵舒软,痒痒的好不痛快!看到龙碧芸那张满含神圣的绝世容颜上闪过一道娇羞和狡黠,呆了一呆,摸着自己的胸膛,感觉一颗心跳动得厉害,道:“芸儿,我都快要被你迷住了,再这么下去,我还当真要做你的未婚夫啦!”龙碧芸妙目一转,向他抛了一个娇媚的眼儿,嫣然一笑,娇滴滴的道:“人家早就把你视为未婚夫,你怎么还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呢,真叫‘芸儿’伤心!”方剑明再也忍受不下去,生怕心脏会立刻跳出腔外,赶紧跑到了外间,快速的扒了几大口饭,这才恢复了不少。麒麟鼠抬起头来,怪怪的盯了他一眼,方剑明双眼一瞪,道:“看什么看,吃你的去!”麒麟鼠“哼哼”了一声,那里还会理他,低头大嚼。

方剑明向龙月递了一个眼色,龙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却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只顾吃她的饭。方剑明轻声一叹,只好自己出马。当下盛了一……

碗饭菜,进了里屋,龙碧芸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抬起俏脸,满脸深情的看着他,神圣的脸蛋上带着笑意,一摸红晕在双颊显现,无比的娇媚可爱!方剑明来到床头,笑道:“芸儿,你能自己吃吗?”龙碧芸柳眉将皱欲皱,方剑明呵呵一笑,急忙道:“我知道你的伤势还很严重,不能动手,还是让我来吧,叫月儿那个丫头来,她居然不肯搭理我,真是……”龙碧芸道:“方郎,你不愿意吗?”方剑明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在下非常乐意为佳人效劳!”这话把龙碧芸逗乐了,向他白了一下媚眼,方剑明的心脏又经受了一番考验。

方剑明坐在床边,离龙碧芸的身子远远的,夹了一根肉丝,伸出去,龙碧芸靠在床头,抬起头来,张了张小嘴,方剑明把肉丝递到了她的嘴角,她却微微向后退了一寸,那根肉丝只好在往前进了一寸,眼看就要到了龙碧芸的嘴边,龙碧芸又退了一寸,把方剑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道:“‘芸儿’,不要逗我啦!”龙碧芸小嘴一撅,道:“你坐得那么远,叫人家怎么吃吗?”方剑明暗自叫了一声“惭愧”,移动身子,坐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不过一尺的距离,道:“现在你该不会吃不着了吧!”龙碧芸小嘴一张,将那根肉丝轻轻的碰了一下,柳眉一皱,娇声道:“好烫,方郎给我吹吹!”

方剑明傻眼了,要他像对待小孩那般喂龙碧芸吃饭,还真难为他,龙碧芸也太“狠”了点,龙碧芸见他迟疑了一下,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叹道:“我知道方郎不会为我这么做的,昨晚我的那一口鲜血算是白吐了!”说着,张嘴就要去咬那根肉丝。方剑明想到昨晚她为自己硬受了那人的一爪,吐出了鲜血,心头一痛,急忙把筷子收回,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这才把筷子伸出去,道:“芸儿,昨晚都怪我,贪杯醉酒,害得你受了重伤,不要说给你吹吹这样的小事,就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变色!”龙碧芸格格一笑,道:“好啦好啦,看把你急得,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就行了!”张嘴一咬,将那根肉丝咬进嘴里,轻轻的嚼动起来。方剑明听了她的话,心中叫苦不迭,叹道:“这误会看来是越来越深,我是没法逃避责任啦!”

龙碧芸嚼了半天,却是没有咽下去。一双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方剑明。方剑明被他看得脸上一红,道:“芸儿,你再不吞下去,这饭菜就要凉啦!”龙碧芸微微一笑,光滑洁白的喉头微微一动,终于将肉丝咽下去,娇声道:“不用怕,有你在,我还担心没有人给我去把饭菜加热吗?”这话说得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虚汗,心中早就连呼老天。

要是叫外人知道方剑明是如此喂龙碧……

芸吃饭的,那还了得。就算是天下最富有的人,把自己的全部金银珠宝送给龙碧芸,然后恳求龙碧芸这般对他一次,不管是否真心,龙碧芸恐怕也不愿意,甚至连理都不理,将之驱逐出去。天下的男子都要把方剑明视为情场上的“超级大高手”,对他顶礼膜拜,向他讨教。能赢得绝世美人的芳心,本身就是一个高手,而绝世美人反倒要来赢得他的欢心,对他百般示好,岂不就是“超级大高手”。可惜这个“超级大高手”兀自不清楚自己是身在福地之中,还当这是一种麻烦,这种想法外人知道了,全天下的男子都要把他扁死!

这一顿饭着实吃得很长,也吃得无比的香艳,龙碧芸一口吞进食物,妙目一眨一不眨的看着方剑明,好像对方的脸上有花似的,嚼了半天才下咽。这般一口一口吃来,把方剑明急得头上冒出了汗珠。好在龙碧芸不是愚蠢之人,不禁不是蠢人,还是一个心思灵巧的美人,知道什么叫适而可止,没有叫方剑明多为难,到了最后,均是嚼了几下就吞下去。方剑明将最后一口饭给她喂下,让她躺下睡好,转身就走,却听到龙碧芸娇声笑道:“这真是‘飞来横福’,想要方郎这般对我实在难得,看来这几天我的饮食问题就让方郎解决好了,可以吗,方郎?”方剑明脸色一绿,没有回头,打了一个哈哈,道:“当然,当然,你如今有伤在身,需要休息,这些事就包给我和月儿啦!”疾步跑出了里屋,身上又是出了一股虚汗。

收拾完碗筷之后,到了午间十分,方剑明向龙月问起昨夜后来发生的事情,龙月当即就来了劲,眉飞色舞的将昨夜她所知道的经过一一道出,说完后,笑道:“那个白发老婆婆当真是一个神仙,武功这般神奇,天下恐怕就是她的武功最高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 酒后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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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听得远处有人娇声大叫道:“丁大哥,你不要跑,我都追你几个月了,你还躲着我吗,这次我一定要追上你!”龙碧芸抬眼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破空射至,那人身在空中,右手一抖,挥出一根长长的软丝,夺得一声,稳稳的扣在一个高高的房檐下,接着左手一收,将左手里的一根软丝收回,身躯借着右手打出的那一根软丝之力,飞跃在人群的头顶,根本就用不着踩着人的脑袋,三下两下就来近了。

这个急急忙忙要跑的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黑盗。黑盗回头一看,见空中的人已是到了他身后五丈,看到她那肥胖的娇躯居然如此轻灵,吓得面无人色,调头向方剑明说:“这位兄台,刚才得罪了,在下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兀怪!”说着,身形一起,要从方剑明三人身边飞跃而过,方剑明眼珠一转,故意和他为难,哈哈一笑,道:“你这般莽撞,岂是一句‘兀怪’就能了事吗,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说着,伸手一拦,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家真力,向黑盗打到。

黑盗双手在空中一抱,喝道:“闪开!”发出一股猛烈的内家真力,迎着方剑明的内家真力撞去,两道内家真力一接,只听得“砰”的一声,方剑明身上身缓了一缓,没有退后半步,站在原地,微笑看着黑盗。黑盗在空中飞快的旋转了十来个旋子,刮起一道劲风,四下的人群纷纷被推出好远,黑盗身形一落地,嘴里低声长啸一声,右手往后一探,“铮”的一响,将身后的宝剑拔了出来,剑尖一抖,犹如闪电的飞身冲了过去。

方剑命嘿嘿一笑,道:“怎么,要动真个的了!”说着,少林龙爪手一出,去拿对方的手腕,黑盗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一剑刺出,点向方剑命伸到的手心,道:“好小子,竟敢如此托大!”只听得“当”的一响,方剑明变爪为指,斜身闪过黑盗的剑尖,屈指一弹,正中剑身,眼看黑盗手中的宝剑一荡,偏了一偏,黑盗哈哈一笑,道:“你以为姓丁的宝剑是豆腐做的吗?”手上加力,宝剑呼的一声,刺到了方剑明的胁下。

方剑明微微一笑,翻身退了七步之远,道:“好剑法!”却是站着不动,没有出手的意思。黑盗还没有来得及飞身而起,就被一人抓住了肩头,黑盗知道来人是谁,转头笑道:“唐肥妹子,你这又何必呢!”来人是一个肥胖的大姑娘,只见她双眉一竖,道:“你还想跑吗,哼,你要是再跑的话,我就把你的秘密全都抖出来,看你还敢不敢躲着我!”黑盗听了,脸色一变,陪着笑道:“哎呀,我的好妹子,你可不能把大哥的事情说给外人知道,我还要在武林中混呢!”肥胖大姑娘见黑盗一脸苦相,呵呵笑道:“骗你的啦,……

我要是这么做的话,我也没有脸见丁大哥啦,这么说,你以后再也不能躲着我啦。”黑盗口中干笑了几声,没有回答,却是斜着眼睛,瞧了方剑明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可把我害苦了!”

方剑明呵呵一笑,走上前来,向黑盗抱了一下拳头,道:“阁下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盗吧?”黑盗道:“不错,敢问兄台贵姓?”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在下刀明。”黑盗向龙碧芸二女看去,龙碧芸微微一笑,道:“小女子是刀弟的未婚妻,姓方名碧芸,这是我的妹妹,方月,见过丁大侠!”黑盗听了,脸上一愣,陡然大笑起来,道:“方姑娘,你这么说我,我可担当不起,旁人都称我作强盗,你却叫我为大侠,说出去非叫许多人齿冷不可!”话刚说到这,就听得有人叫道:“姓丁的,你跑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用得着如此怕她,你不是她的对手就让我来替你打发了她!“随着话声,一道人影飞跃而至。

肥胖大姑娘听了这话,双眉一扬,大眼一瞪,将手中的软丝一挥,“夺“的一声,稳稳的扣在五丈外的房檐下,冷笑道:“你是那根葱,在姑奶奶的面前胆敢如此大言不惭,你上来,姑奶奶要好好的教训你!”来人是刚才的那个浓眉少年,浓眉少年闻言,喝道:“好你个丫头片子,我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大姑娘家,我早就出手,你为什么要紧追着姓丁的,说!”黑盗见他们就要吵起来,急忙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妹子,这位小弟是江南雷家的雷鸣,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你们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肥胖大姑娘听了,“哦”的一声,道:“原来是雷家的人,难怪如此嚣张,雷家的人就很了不起吗?姑奶奶要是怕了他,我唐肥就不在江湖中走动!”雷鸣听得浓眉一皱,道:“听你的口气,你的来头也不小,你说你叫唐肥,可是蜀中唐门的人?”唐肥哼了一声,娇声说道:“不错,算你这个小子还有点见识,姑奶奶正是唐门的唐肥,唐肥就是我,我就是唐肥。”

雷鸣听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一家人,我和你的哥哥雷影是好朋友,你是他的亲妹妹吗?”唐肥一愣,道:“你和我哥哥是好朋友?不会吧,你的武功这么差,我哥哥会交你这个朋友吗?”雷鸣还带着稚气的脸庞微微一红,双眼一翻,道:“不错,我的武功是不如你的哥哥,可是我姐姐的武功不知道要比你好得多了,她的人也长得比你好看得多啦!”黑盗听了这话,急忙一把拉起唐肥的手,哈哈大笑道:“妹子,你不要听这小子胡说,走,我们到酒楼上喝酒去!”拉起唐肥就走,唐肥本来渐渐生气的圆脸,在这一拉之下立时冰消,双颊透出一股红晕,低着头,……

跟在了黑盗的后面。黑盗回头笑道:“雷老弟,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怎么还不走啊,记着了,今日是我和我妹子相会的日子,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喂,那个姓刀的朋友,刚才‘多谢’你了,要是你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把你媳妇也叫上,咱们到酒楼上好好的谈谈!”

方剑明听了,朝龙碧芸投去一眼,龙碧芸一副让他拿主意的样子,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既然丁大哥盛情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带着龙碧芸,龙月两女,跟了上去。雷鸣走在最后,大叫道:“姓丁的,我还没有和你分出胜负,你休想跑掉!”快步走了上去,走到方剑明身边,惊艳的看了一下龙碧芸,对方剑明笑道:“这位大哥,这位姐姐是你的媳妇吗?”方剑明想不到他会如此的直接,脸上尴尬了一下,打了一个哈哈,道:“算是吧……”话锋一转,急忙叉开话题,问道:“雷兄,在下名叫刀明,这位姐姐是在下……在下的未婚妻……芳名叫方碧芸,这位是她的妹妹芳名方月!”

雷鸣听了,嘿嘿一笑,道:“刀兄,你的未婚妻真漂亮啊,我以为我姐姐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啦,谁知道今日见了你的未婚妻,我才知道这世上还有着比我姐姐还漂亮的女子,这下,我姐姐可要暴跳如雷啦!”龙碧芸听了,微微一笑,道:“雷兄,你姐姐可是江湖八美人之一的‘火爆龙女’雷柔?”雷鸣一愣,道:“方姑娘,你怎么知道的?”龙碧芸含笑说道:“我是听出来的。”雷鸣哈哈一笑,道:“方姑娘,你当真是一个老江湖,方才我还以为你们三人之中是刀兄最为厉害,看样子,你比刀兄还要高明得多了!”方剑明听了,不以为意,算是默认了,龙月小嘴“哼”了一声,娇声道:“那是当然,我家小……我姐姐神机妙算,武功盖世,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比得上她,你说她不厉害谁厉害!”龙碧芸听了这话,笑道:“月儿,话也不能这么说,江湖八美人中的女子个个都是绝色女子,我哪能和她们相比,这话要是传出去,恐怕要叫人笑话!”说着话,却是来到了一家酒楼底下,前面的黑盗正在向他们招手,六人上得酒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黑盗一落座,当下就很不客气,要了十多个菜,内中就有杭州名菜七八种,俟酒保把酒菜一一放好,下得楼去,黑盗给众人倒上一杯酒,举起酒杯,满含深意的看了方剑明一眼,笑道:“刀老弟,今日可要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还真不能与唐肥妹子相会,第一杯我先敬你,丁某先干为敬!”说着,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向方剑明亮了亮酒杯,表明确实是把杯中酒喝……

光,方剑明笑道:“丁大哥,我喝了这一杯酒,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不知你可答应?”

黑盗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你这个‘好朋友’,我丁世杰交定了!”见方剑明将杯中酒喝干,然后就一一给其他人敬酒,好像今天就是他作东一般,不喝就等于是浪费了他酒钱。丁世杰给雷鸣敬酒是因为他和他不打不相识,给龙碧芸和龙月敬酒,则是由于她们和方剑明的关系,最后给唐肥敬酒则说成了是“两人终于相会,值得纪念。”

唐肥圆圆的胖脸上洋溢着一层幸福的光彩,和丁世杰敬酒时,也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红晕,酒还未喝,就已经是这般神态,喝干了酒岂不是要叫脸上成一块大红布,谁知道她喝了酒后,红晕渐消,没有半点的事情,倒叫方剑明他们为她的酒量称奇。龙碧芸和龙月身为女子,不敢多喝,也喝不了多少,只是浅尝则止,倒是吃了不少的菜。麒麟鼠本来是在方剑明怀里待着,到了酒楼上,闻到阵阵的酒菜香味,从方剑明怀里跳了出来,其他三人见了麒麟鼠的模样,只当它是松鼠,心中都在偷笑方剑明都到了这般年纪,还要养着宠物,那知道麒麟鼠跳下来后,就跑到了龙碧芸的身边,龙碧芸叫来酒保,拿了碗上来,先给它倒上一杯酒,候它喝完,和龙月夹了不少的菜,放到它的碗里,麒麟鼠也不客气,更不会挑食,吃的不亦乐乎,其他三人见了,自然是连连称奇。

丁世杰看了一眼麒麟鼠,转头望向方剑明,又举起了酒杯,笑道:“刀老弟,来,我再敬你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方剑明见他喝干,也不好推迟,只好喝了杯中酒。不料丁世杰又给他倒上满满的一杯,道:“刀老弟,今日和你相遇,丁某十分的高兴,不醉不归,来,我们再干!”方剑明连忙笑道:“丁大哥,你怎么老是向我敬酒,怎么也不向雷鸣老弟敬酒呢?”丁世杰盯了刚喝几两酒就满脸通红的雷鸣一眼,大笑道:“雷老弟不胜酒量,我再敬他,恐怕一会儿下楼的时候要滚下楼去,我知道方老弟酒量很好,还在乎这点小酒吗?”雷鸣听了,有些晕乎乎的道:“不错,不错,你们喝你们的,我的酒量实在不能和二位相比,我还是吃菜!”说着,夹了一块大肉,放到了嘴里。

方剑明皱了一下眉头,知道丁世杰是存心如此做。刚才方剑明无故拦住了他的去路,致使唐肥把他追上,虽说黑盗不把他当作仇敌看待,然而在心底,着实狠狠的埋怨了方剑明一番,想借敬酒的机会,把方剑明灌醉。方剑明虽然知道丁世杰的心思,然而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推迟不喝,只得心中苦笑,一口喝干杯中酒。这样一来,酒桌上就只有他们……

二人你来我往的相互敬酒,喝到最后,方剑明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起来,知道今天的酒喝得有些过了头,抬头看去,丁世杰却是毫无异样,一脸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方剑明如今只恨当初为什么不拜“醉道人”为师,要是那个老家伙把他喝酒的手段传授给他,别说一个丁世杰,就是五个丁世杰,也万没有将他灌醉的道理。醉道人的酒量他可是见识过的,以其说他是在喝酒,还不如说他在喝水,就算是喝水,这世上也难见一天能喝上百斤水的人。

方剑明苦笑的望了一眼龙碧芸,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龙碧芸却是转过遒首,装作没有瞧见,只是和龙月,唐肥低声笑谈着,方剑明见她不给他解围,只好同丁世杰干了一杯。喝到了华灯初上过去半个多时辰,方剑明只觉脑袋有些发热起来,脸上露出了醉态。这时,听得“噔噔蹬”的上楼声,一个小孩和四大威猛的大汉走了上来,那小孩身上穿着一件质地上佳的华服,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双颊粉白,一张小脸被外面的寒气冻得有些发红,头上竖着两个朝天辫子。

他上得楼来,在客人中扫了一眼,看到了雷鸣,脸上一喜,带着身后的四个大汉走了上来,雷鸣只顾吃菜,没有看到他们一行。那小孩来到他们桌前,方剑明和丁世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问他想做什么,那小孩突然大笑道:“五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在这里喝酒,四姐就要来抓你回去啦,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喝!”雷鸣听了这话,急忙抬头看去,见了来人,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小孩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脸色有些惊慌的道:“我姐要来了吗?八弟。”那小孩呵呵一笑,道:“五哥,看把你吓得这副模样,放心吧,四姐正在招待她的未婚夫婿呢,那里有空出来找你的麻烦!”

雷鸣听了,脸色渐缓,舒了一口气,笑道:“你这个鬼丫头,吓了我一跳,对了,那姓钟的小子到了吗?”小孩道:“早就到了,今天一大早,你前脚刚一出门,他就来了,呵呵,四姐这下可好看了,她的未婚夫找上门来,看她还敢不敢一副火爆的样子,当心人家休了她!”雷鸣听了,想到姐姐强自装作一副淑女的样子来面对她的未婚夫,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景,面上不禁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问道:“八弟,你来做什么?”小孩看了看方剑明他们,低声说道:“三伯叫我来叫你回去,你还是赶紧辞了你这些朋友,跟我回去吧,不然三伯又要骂你啦!”雷鸣笑道:“那好,我也得回去了!”说着,转过身去,向方剑明他们一一告辞,道:“这一桌的酒钱就由在下付了,你们尽管喝,明天要是有空的话,千万要来……

我家玩一趟,我家你们也是知道的,一打听就晓得,我先回去啦,各位,告辞!”说完,同着那小孩带着四个大汉匆匆下得酒楼而去。

方剑明等人听了他和那小孩的对话,听到他称小孩叫做“八弟”,但是又叫了她一声“鬼丫头”,也不知道这个小孩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光从外表,还当真看不出那小孩的性别。这雷家的人也真是稀奇得很。雷鸣走后,丁世杰更不会放过方剑明,频频举杯向他敬酒,方剑明足足的又喝了六七斤酒,这才摇着手,眼角带着醉意,道:“丁大哥,你不要给我敬酒啦,我实在喝不下去了,今天就到此为此,你再敬酒,不管说什么我都不喝了,下次我再和你浮一大白!”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险些倒了下去,龙碧芸和龙月急忙起身,扶了他一把,方剑明呵呵一笑,朝着丁世杰一抱拳,笑道:“丁大哥,我成全了你的好事,你反倒要把我灌醉,真是不应该,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啦,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在相会,芸儿,把我们客栈的名字告诉丁大哥!”

龙碧芸和龙月听到他突然称呼龙碧芸为“芸儿”,愣了一愣,龙碧芸的呼吸陡然一紧,双眼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紧接着微微一笑,把客栈的名字告诉了丁世杰,扶着方剑明下了酒楼,身后跟着龙月,龙月的手里又抱着麒麟鼠。丁世杰见终于把方剑明灌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唐肥见了,眉头一皱,突然问道:“丁大哥,你可是嫌我长得不好看,不愿意我跟着你!”丁世杰听她的语气不大对劲,急忙正色说道:“唐肥妹子,丁大哥从来都没有认为你长得不好看,更不会嫌恶你的相貌,这种话你要是再提一句,就当丁大哥没有你这个妹子!”唐肥听了,这才露出了一副笑容,娇声说道:“那你还躲着人家,人家都追了你都快半年啦,如今总算得到了你的一句肯定!”

丁世杰哈哈一笑,道:“走吧,今后丁大哥再也不会躲着你啦,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找一家客栈歇息,今晚我可以好好的睡一个安稳!”突听的劲风声响,身形一飘,躲过唐肥掐来的手指,大笑着下楼而去,唐肥紧跟在他的身后。

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出了酒楼,这时,天已经很晚,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龙碧芸扶着方剑明走在前面,龙月抱着麒麟鼠跟在二人身后,一路行去,不快不慢,转过了几条长长的大街,眼看再转过一条大街,就到了他们客栈。突然一股寒风吹来,路上的行人均是裹紧了衣服,匆匆而去,方剑明被这一股寒风吹了一下,醉醺醺的大脑立时有了一些清醒,刚要抬起头来,突然感到胃里有种不适,“哇”的一声,张嘴就吐,龙碧芸眉头一皱,斜着娇躯,从怀中掏出一块香喷喷的手巾,正欲给他擦嘴。

蓦地,毫无征兆,一道霸气十足的爪风从左首的屋顶上杀到,紧接着人影晃动,在淡淡的月色之下,数十条浑身黑衣的蒙面人,手中拿着寒气森森的利剑,从两旁的屋顶腾身飞跃扑下,剑气在空中劈开数十道气流,卷向了方剑明三人一鼠。

第一百五十章 闲话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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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龙月的一番叙述,对那个白发老婆婆越加感到惊奇,他当初遇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但是她却混迹于闹市之中,以卖首饰为生,实在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以她的身手,还会缺钱花吗?更叫方剑明奇怪的是,她竟然有和方剑明身上那块似玉非玉的东西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也正是方剑明疑惑的地方,这个白发老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她知不知道他的身世?武功之强,世所罕见,以方剑明的见识,可能只有木头叔叔能稍胜她一筹外,其他的人都不是她的敌手。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幸亏有她老人家,不然昨晚我们可就要惨了,要是下次还能见到她,我非得好好的谢她一番,还要向她请教请教!”龙月娇声道:“她如今在数里外的客栈里,你可以去找她,应该不算难事!”方剑明笑道:“你还当真她在客栈里,像他们这种风尘异人,行事奇异,此刻也不知道去了何方,到客栈里寻找,无疑是白跑一趟。”说着,走到窗户边,抬头打量着那密密麻麻的剑孔。方剑明越看越是心惊,从剑孔的数目以及排列来看,这白发老婆婆的剑法才是真正的做到了“出神入化”,就算当今武林两个最为出名的剑派——武当派和天山剑派,未必就有这么高的剑法。这白发老婆婆的剑法端的是天下第一剑。

方剑明看着窗户上的剑孔,嘴里和龙月说着话,只听得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听这脚步声,知道是两个有武功的人,心中微微有些惊异,便听得有人高声笑道:“刀老弟,刀老弟在吗?要是在下打搅了你的好梦,请你不要怪罪,姓丁的找上门来啦!”方剑明听到是丁世杰的口音,脸色一喜,昨晚他叫龙碧芸把客栈的名字告诉了丁世杰,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来了!急忙跑到门边,打开了大门,只见丁世杰和唐肥站在门外,满脸含笑的看着他,赶紧把他们二人请进屋来。

丁世杰哈哈一笑,抬脚走了进来,见到龙月也在屋里,愣了一愣,神色古怪的一笑,急忙转身就走,道:“唐肥妹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快走,快走,当真让我说对了,打搅了刀老弟的好梦!”

唐肥眼珠一转,笑道:“哎哟,刀明兄弟,方月妹子,真是不好意思,来得匆忙,不及避嫌,兀怪,兀怪!”说着,就要和丁世杰退出门外,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同是武林中人,还讲究什么避不避嫌,丁大哥难道看不起小弟吗?”丁世杰脚下一顿,笑道:“那里,那里,要是我看不起你,我还来找你做什么!既然刀老弟都不在乎,我们就无礼啦!”唐肥接口笑道:“对呀,丁大哥,我们要是还这般拘于礼教,天下就没有朋友可交啦!”说着,与丁世杰走进……

屋里。

方剑明和龙月听到他们的搭话,真有夫唱妇随的味道,龙月抿嘴一笑,道:“唐姐姐,你和丁大哥还真是相好得很,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到时别忘了也给我们发喜帖。”龙月本来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这话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对于被说的两人,那就大大的不一样啦,唐肥脸上腾的飞红起来,模样甚是娇羞,丁世杰双眼一番。打了一个哈哈,道:“不急,不急。”

其实以他们二人的年纪,本来早就到了论及婚假的年龄,方剑明首次遇到丁世杰是在八年前,那时丁世杰十八九岁,如今也有二十六七,而唐肥也是到了二十三岁,他的哥哥唐影只比她大三岁,和吴世明同龄。

方剑明给两人让座以后,正要说话,却听得里屋的龙碧芸笑问道:“来的可是丁兄和唐姐姐?”丁世杰压根儿就没有料到龙碧芸会在方剑明的屋里,闻言又是一愣,一道古怪的笑意在脸上一滑而过,哈哈笑道:“方姑娘原来也在屋里,方姑娘不必客气,正是丁某和唐肥妹子前来叨扰。”龙碧芸道:“请恕小妹身子有恙,不能出来迎接。”丁世杰微微一愕,心道:“这就怪了,要说有恙,应该也是刀老弟,怎么反倒是她啦!”口上说道:“好说,好说……”话锋一转,对着方剑明道:“刀老弟,你是怎么搞得,方姑娘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地出了事?”方剑明闻言,想到昨晚的被袭,脸色禁不住一沉,沉吟一下,问道:“丁大哥,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吗?”丁世杰听他语气如此郑重,哈哈一笑,道:“别说是朋友,就是把你当兄弟,姓丁的也没话说,不然姓丁的今天就不会找上门来!”

方剑明一拍桌子,笑道:“丁大哥既然这般说,我再隐瞒我们的来历,岂不是算不得是条汉子。丁大哥,实不相瞒,在下其实就是方剑明!”丁世杰和唐肥听得一怔,唐肥诧异的问道:“那个方剑明?”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就是那个夺得了‘天河宝录’的方剑明!”丁世杰和唐肥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不解,丁世杰哈哈一笑,道:“姓丁的不管你是叫刀明,还是叫方剑明,总之我交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姓名,既然你这般说,那姓丁的以后就叫你作方老弟啦。”

龙月见他们两人好像并没有听说过方剑明,正要开口问话,唐肥已是大声的叫起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夺得了‘天河宝录’的方剑明,哎呀,你真是了不起啊,这一路上,我只顾追丁大哥,而丁大哥只知道躲避,根本就没空去听什么江湖传言,不过我却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你们的事,你突然说出来,我还当真一怔,接下来想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呵呵,这么说来,方碧芸妹子就是龙小姐……

啦,难怪她生得如此貌美!”龙碧芸在里屋笑道:“昨日有所隐瞒,还望唐姐姐不要怪罪。”唐肥摇摇手,爽朗的道:“没事,没事,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你们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丁世杰哈哈一笑,道:“方老弟,四大奇书之名我也曾听说过,你能拿到‘天河宝录’,这就说明你的本领高强,难怪昨天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这事暂且不提,对了,你们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

方剑明冷哼了一声,就将昨晚从酒店回来后,在大街上遇袭的经过大致说了一番,接着就是龙月把后来的经过补充了一下,只听得丁,唐二人脸色变换不停。丁世杰听后,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道:“都怪我,要是我昨晚不故意把方老弟灌醉,就不会出现龙小姐受到伤害之事,我险些铸成大错矣!”方剑明忙道:“这怪不得丁大哥,那些人早就对我身上的‘天河宝录’觊觎良久,就算丁大哥不把我灌醉,他们也会袭击我们!”丁世杰听了,心中才有一些平衡,口中说道:“话虽如此说,我还是不能逃脱责任,昨晚之事我暂且记下,他日丁大哥一定将功赎过!”方剑明道:“此事业已过去,丁大哥不必挂在心头,不然我心中反倒不安了!”丁世杰哈哈一笑,道:“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方老弟,这事我定会查出那些人是什么人!”

方剑明听到话意已绝,也不好再说什么,丁世杰问道:“对了,那个击伤龙小姐的人长得什么样子,他使得是什么功夫?”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那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他长了一个鹰勾鼻子。至于武功吗,他使的是爪功,有些怪异,比少林龙爪手要多了几分凶气,却少了几分稳重,我隐隐的觉得他的功夫有些像老鹰,这就是怪异所在。”丁世杰眼珠一转,蓦地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那个伤了龙小姐的人,有可能就是飞鹰堡的堡主西门万鹰,他的武功使出来,有些飞鹰的感觉。”方剑明当时正处于醉酒状态,但是对那人的招数依稀记得,闻言喝道:“不错,如今想来,他的武功确实就是飞鹰的动作,飞鹰堡,今日之恨,他日我方剑明必会到飞鹰堡逃回一个公道!”

丁世杰哈哈一笑,道:“这西门万鹰和我同列为九大神秘客之一,平时缩在飞鹰堡内,很少出现江湖,很少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这次肯为了方老弟而出来,想必是志在必得,那里料到方老弟神功盖世,将他们打得铩羽而归,这一番必令西门万鹰皱眉不展也怀恨在心,方老弟今后可要当心飞鹰堡!”方剑明点了点头,丁世杰又道:“既然知道是飞鹰堡暗中使坏,姓丁的那一天就要到飞鹰堡光临,随手牵羊,少不……

得要拿他贵重的宝物。”方剑明忙道:“飞鹰堡听说是龙潭虎穴,丁大哥还是不可轻易涉险!”

丁世杰大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的本事就是‘偷盗’,你忘了我的外号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谈到那个巷子中的青脸汉子,丁世杰当然不是神仙,对于这人亦是没有听说过,龙碧芸在屋里笑着说道:“他使的是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对于他的来历,我也不清楚!”说到这个大理段家,却是有一段很长的历史,这大理段家不光是一个武学世家,而且最重要的是家族中世袭帝王,在大理国名气如日中天,经过几番风风雨雨,段氏一族始终屹立不倒,后来蒙古大军在忽必烈的率领下,挥师南下,征服大理国,并接管了大理国,之后段家世袭“大理总管”,为蒙古统治者效力,这样一来,在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之初,将之视为元朝的残余势力,当然不肯放过。

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正月,元朝宗室梁王投滇池自杀。三月,傅友德进军威楚。这时的大理总管段世还想效仿前朝,依旧划地而治。但明军不答应,傅友德、沐英攻克大理,抓获段世,段家在大理的统治算是彻底结束,以后云南就是沐王府的天下了,所以,在朝廷中,大理一带,沐王府的名气要盖过于段家,而在武林中,一提到大理,首先想的就是段家,而不是沐王府。段家虽然没落了,然而段氏一族没有销声匿迹,段家有不少的人做了当地的官员,势力还是有的。段家由于地处云南,那里少数民族众多,家学绝技在中原武林不是很响亮,是以段家的‘逍遥神剑“之名,武林中人鲜少人知。

昨晚那个青衣汉子出手,龙碧芸被他的剑气惊醒,看出了他使的正是“逍遥神剑”(慈航轩乃武林圣地,典籍无数。龙碧芸作为将来的轩主,自然要知道各家武学的特点),强自假装没有受伤,出来道出他的武功,那青衣汉子跟着他的叔叔到中原来,还是首次见到有人一眼认出他的武功,那里会不震动,自忖不是龙,方二人联手的对手,这才退出去。

几人在屋里谈了半响的话,方剑明想到一事,问道:“丁大哥,你知道杭州的‘风铃渡口‘吗?”丁世杰听得一怔,笑道:“奇了,奇了,这风铃渡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你问我算是问道于盲。”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丁世杰眼珠一转,笑道:“方老弟,你想打听这个地方,其实很容易。雷家世居此地,还怕他们不知道吗!”方剑明听了,脸上大喜,笑道:“不错,雷鸣兄应该知道此地!”

谈到了雷家,丁世杰笑道:“方老弟,你们住在客栈不方便,龙小姐有伤在身,更是受不得……

惊扰。不如这样,你和龙小姐,龙月小妹住到雷家去,那里有众多的高手,雷家的为人也是极为的爽快,到时还可以结交几个朋友!”

方剑明心头一喜,迟疑的道:“去拜访还可以,说到住进去却是多有不便。”丁世杰笑道:“这个无需担心,我和雷家的一个人还算是好朋友,有她出面,这点事还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们昨天结识的雷鸣雷老弟亦是豪爽之人,没有我那位朋友,我想他也是欢迎得很!”龙月听了这话,神色大喜,娇声道:“那我就不用担心啦,这下就没有人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啦!”方剑明问道:“丁大哥,你们二人要不要也去盘桓数日?”丁世杰笑道:“兄弟有难,姓丁的岂能置身事外,反正我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生意可作,我们就一起到雷家去,省下几顿好饭,何乐而不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当下,龙月将龙碧芸从床上扶了下来,梳洗了一下,方剑明把两间屋子都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一个人拿在手里,而麒麟鼠不客气的就钻入了方剑明的怀里,睡大觉去了。丁世杰没有闲着,出去叫来一辆马车,候在客栈大门外,而唐肥却是把方剑明三人的坐骑卖了出去,得了一把银子。等方剑明三人整理完毕,付过客栈的房费,五人出了客栈,上到马车里。这马车十分的宽敞,容纳他们五人是绰绰有余。丁世杰是老江湖,上车前,已是向车夫说出此行的地点,叫他只管拉他们到雷家大门外,也不必着急,反正银子只会多决不会少。那马车夫是一个老杭州,岂会不知道江南大名鼎鼎的雷家府院,赶着马儿,向雷府的方向驰去。

五人坐在马车里,四周有莲蓬遮蔽,外人自然看不见内中的情形,车轮滚动声在底下响着,十分的平稳,这马车夫的赶车技术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五人说着一些闲话,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顿住,五人知道是来到了雷家大门外。丁世杰先下去问候一声,四人在马车里等着。不需一会儿,丁世杰和一个人哈哈大笑着,走出雷家大门,将四人从马车里迎下来。方剑明双脚一落地,抬头看了一眼四下,只见雷家的大门那不是一般的宽大,那高高的大门,以及长长的高墙,把雷家府中情形紧紧的与外界隔开,大门外分作两行,立着二十名佩刀大汉,一身青衣。门楣上挂着一块金匾,上书“雷府”二字,两字龙飞凤舞,看似清越流利,隐隐有苍劲有力之风,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名家大手笔,而且每一个字高达一丈五尺,站在远处,一眼就能看清,可见这江南雷家是多么的气派。

“哈哈,方大哥,昨天你把小弟骗得好苦!”方剑明见同着丁世杰一起走近……

的是雷鸣,闻言笑道:“雷兄,在下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见怪,今日前来叨扰贵府,匆匆忙忙,没有带上礼物,让雷兄见笑啦!”雷鸣道:“还要什么礼物,方大哥能光临雷府,便是在下的荣幸,礼物休提。”丁世杰从怀里逃出一锭银子,就欲付了车费,那知道那马车夫却是不接,笑道:“原来是朋友,在下是雷家的一个下人,车费一事不提!”说完,向雷鸣道了一声“五少爷好!”赶着马车,回转而去。丁世杰来不及给他银子,苦笑了一下,道:“雷老弟,人家赶马车也怪辛苦的,我们不能白坐马车,这银子你就收下,代我转交给他!”雷鸣笑道:“去去去,姓丁的,你把雷家看作什么啦,这是雷家的一个规矩,只要是雷家的朋友,万没有收费的道理,把银子收起来!”丁世杰见他执意不肯接受,只得将银子放入怀中。

龙碧芸在龙月的搀扶下,走上雷府大门前的台阶,抬头看了一眼金匾上的“雷府”二字,妙目闪出赞许的光芒,雷鸣见了,笑道:“龙小姐,恐怕你不知道这两个字是那位名家所题吧?”龙碧芸微微的摇了摇遒首,雷鸣笑着对众人说道:“这‘雷府’二字,乃是当朝开国元勋‘诚意伯’所题,当年他老人家和家祖乃是莫逆之交,特意留下了墨宝!”龙月不知道“诚意伯”是那位好汉,低声向龙碧芸问道:“小姐,这‘诚意伯’是那位武林高手,名气很大吗?”龙碧芸笑着低声解释道:“他是刘伯温!”龙月惊讶的道:“就是那个智比诸葛武侯的刘伯温啊,我还当是谁呢!”方剑明在她们身边,一句不落的听进耳里,忍不住呵呵笑了一下,龙月见他取笑自己,粉颊一鼓,小嘴一撅,瞪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见她就要娇嗔,急忙调头去和雷鸣闲扯了几句,算是躲过了一场劫难!

第一百四十七章 勃然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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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芸此时正斜挡在方剑明的前面,龙碧芸的娇躯是背向着那道爪风,危机临头,不管是谁,都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在途中截杀他们,再说,眼看就要到了客栈,他们的防备意识几乎是零,那人的轻功和武功都是顶尖的厉害,同天榜,地榜上的那一帮高手相比,恐怕是逊色不了多少。

爪风还没有临身,那人已是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牢牢的锁住方,龙二人,整条大街好像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只要愿意,这一条大街转眼就有可能毁灭在他的爪下。那数十道剑光夹着森森的剑气转眼已是卷到了三人,龙碧芸不等身躯转过去,一只玉手一翻,劈空击出,一阵寒风吹出,以他们三人为中心,一片寒气犹如实质的向四下里蔓延开去,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身形晃动,闪电一般的飞身退到了大街的四周,击出的剑光跟着他们也退了回去,剑气却是被龙碧芸发出的寒气在顷刻之间尽皆的冰消无踪。

那用气劲紧紧锁住他们的人怪声一笑,一爪击到了龙碧芸的玉背,龙碧芸避无可避。龙碧芸脸色变了,这还是她出道江湖以来首次露出惊恐的神色。龙月嘴里的“小心”两字尚未脱口而出,龙碧芸的背上已是被来人狠狠的印了一爪,来人的爪击在龙碧芸的玉背上,来人心头一喜,如火山爆发一般急吐出一道强劲的内家真力,想把龙碧芸的全身筋脉摧毁在他的这一爪之下。

龙碧芸笑了,嘴角弯弯的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娇躯猛地一震,一道炎热的气劲随着她的身体扑面罩向了对方,那道炎热的气劲就如同烧开了的沸水一般,闪电击向了来人,来人“咦”了一声,接着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转眼退出了十多丈外,接着又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腾空飞起,双臂在空中一分,十指张开,犹如一只飞翔在空的老鹰一般。他的手本来就很奇大,如今一展开,有如蒲扇,他的肩头微微翘起,双脚一错,口中大喝一声,一道音波划破气流,先他而去,与龙碧芸发出的那一道炎热气劲相撞,气流立时诡异的流动起来,紧接着,他双爪一推,就要发出十二层的内家真力,务必一招之下叫方,龙二人死在他的手底下。

突然,他的脸色急剧的变动起来,先是惊异,接着是惊恐,到了后来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还没有逼近方,龙二人身前五丈,身形陡的一翻,踏空退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猛兽追着他,不肯放过他一般,闪电一退,退出十数丈外,身形一落地,双爪在空中挥舞了数下,猛地凌空一拍,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来人闷哼一声,被硬生生的砸入了地下,深深的陷阱地里,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头上的头发有不少的在一霎时“喷”的一声,像着了……

火一般,咝咝的冒起了一股白烟。显得极为的恐怖!

那人尖声厉笑一声,“轰”的一响,碎石纷飞,那人已是从地下飞起,远远的纵身到了一间屋顶之上,大手一挥,喝道:“给我杀了他们,把‘天河宝录’抢到手!”说完,双目一闭,兀自不动,多半是运起内家真力调息所受的内伤。刚才龙碧芸所发出的“春夏秋冬笈”上的内家真气岂是谁都能相抗的,强如天榜,地榜高手,在这种神功面前也得有所避忌。

龙碧芸击退那人后,小嘴一张,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洒在那块刚刚掏出来的手巾上,身形摇摇晃晃,倒下了一旁。方剑明早在来人发出那气劲的那一刻,酒醒了过来,见龙碧芸被来人一爪击中,吐出鲜血,将手巾染得鲜红,厉声一啸,双眼一张,暴射一道黑光,一道杀气从天蝉刀上发了出来。方剑明拦腰一手将龙碧芸摇摇欲坠的娇驱一抱,喝道:“月儿,到我身后来!”龙月早就拔出了宝剑,闻言飞身退到了方剑明的身边,麒麟鼠“吱吱”的一叫,显得十分的愤怒,小嘴一张,一股微弱的火焰从它的小嘴里喷了出来,四肢在地上一曲,作势欲发。方剑明此时那里有空闲去观察麒麟鼠的变化,抢上一步,发出一道天蝉真力,将那飞扑上来的数十名黑衣蒙面人阻了一阻,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伤龙姐姐,别怪我不客气!”

那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一声不吭,手中的利剑刺了上来,手下毫不留情,人影飞动,在三人的四周急转,衣襟破空声,剑气隔破气流声,脚步的转动声,传到方剑明的耳里,显得是无比的惊心动魄。方剑明见他们一出手均是亡命的剑法,而且配合起来,十分的到位,显然是平时经过了不少的勤学苦练。

方剑明身形晃动,展开“麒麟八变”的身法,在剑影之中横插斜窜,全身发出一道内家真力却是牢牢的保护在龙月和麒麟鼠四周,剑气在龙月身前一尺就再也攻不进去,龙月反倒是一把宝剑在手,剑光舞动,一道炎热的剑气排出,反击了几个黑衣蒙面人,将他们迫退,那几个黑衣蒙面人身躯顿了一顿,好想是心头怔了一怔,想不到这个丫头的武功已是进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接着飞身纵跃,围着龙月团团打转,时不时的递出一剑,虽然龙月的身旁有方剑明运用内力所布下的真力,然而转眼之间龙月一时险象环生,岌岌可危。方剑明感觉不妙,毕竟他的内功还没有到达天榜,地榜高手的境界,这些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又当真是恐怖之极,每一个人的身手可以说都到了一流水准,拥有这么多高手的门派着实不多,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方剑明回头看去,见龙月身躯一晃,要躲开一个黑衣蒙面人的……

利剑,哪知身形却是慢了半拍,被那人一剑扎在腰间上,虽有方剑明的真力将剑势消去了大半,饶是如此,龙月亦是痛哼了一声,柳眉一竖,喝道:“姑奶奶跟你们拼了!”说着,飞身而起,撞向一个黑衣蒙面人。方剑明知道他再也不能不运用到天蝉刀了,今日要是不用天蝉刀,死在这里的就会是他们。方剑明厉声一笑,左手紧紧将龙碧芸的柳腰抱住,右手一探,闪电般的摸着了天蝉刀的刀柄,五指一紧,一道刀光在黑夜里冲天而起,显得十分的诡异,那道刀光一显,刀气以方剑明为中心,向四周激射开去,到了龙月的身边时却是巧妙之极的绕开了她,一刀就将围着他们身边的十五个黑衣蒙面汉子震开。方剑明天蝉刀高举,双眼有一道诡异的煞气流动着,哈哈大笑一声,前些日子刚刚领悟到的天蝉刀招式中的倒数第三式“蝉焰”闪电劈出。

刀光飞射,漫天都是蝉儿的影子,无数的蝉儿围着方剑明急速的旋转起来,方剑明的身形缓缓的升了起来,升到有五丈左右的时候,方剑明手一挥,只见天蝉刀划空而过,响起一阵阵的烈焰般的响声,漫天的蝉儿突然纷纷燃烧起来,一团一团的围着方剑明在方圆三丈之内,跟着方剑明的身形舞动起来。这一刀一共暗藏着九九八十一刀,每一刀的角度不同,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这一刀一出,那立在房顶上闭目调息的人双眼陡然一睁,满脸的震撼,暗吸了一口真力,喝道:“快退!”话声未了,方剑明尖声厉喝道:“伤了龙姐姐,还想逃吗!”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阵的噼里啪啦之声,那数十个黑衣蒙面汉子有三分之二的人均是被一刀杂飞出去十多丈外,撞破了许多民房,一阵哭爹叫娘之声从屋中传了出来。方剑明转过头,看着屋顶上的那个人,冷笑一声,飞身而起,一刀迎头砍下,这一刀来势不是很快,也没有有什么招式,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刀劈下,然而那人脸色却是一片震惊,双眼一翻,喝道:“天蝉刀,果然非同凡响!”说着话,双爪一开,打出一招,一道庞大的内家真力吐出,迎向了方剑明的天蝉刀,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过之后,那人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道血丝,飞身而起,不等方剑明的第二刀劈下,如飞鹰一般射到了大街上,沉声喝道::“姓方的小子,今日老夫就饶了你们,你伤了我这么多人,下次老夫要你双倍偿还!”

说完,带着那些黑衣蒙面人飞身而起,上了屋顶,投身如黑暗之中,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下,方剑明要是想强行把他们拦住,也是有这个能力的,然而现在不是他逞能的时候,低头一看怀内的龙碧韵一眼,只……

见她的脸色苍白之极,柳眉紧紧皱着,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时他们在大街上打架闹事早已惊动了官府的人,从大街的西头传来“踏踏”的脚步声,火光照耀之下,上百名的官兵在一个腰悬大刀的劲装汉子带领下,快速的跑了上来,那汉子远远的喝道:“是那位武林朋友敢在杭州城内闹事,在下雷惊,江南雷家的人,有什么私事,私底下解决,不要在大街上动手,不然我可要拿你们去见大人啦!”

方剑明不等他们来近,向龙月打了一个招呼,飞身下了屋顶,带着龙月,后面跟着麒麟鼠转入一个小巷子内,才走了数十来步,转到另一个巷子。方剑明突然停了下来,身体绷得笔直,紧紧的盯着前方,麒麟鼠“吱吱”一声大叫,显得有些诡异。龙月见方剑明无端停下来,奇怪的道:“方小子,快走啊,你这是怎么了,要是让官兵看到我们的模样,那我们就糟了!”方剑明双眼一翻,对着巷子深处缓缓的沉声喝道:“让开!”龙月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只见在巷子的深处,隐隐约约见得有一个人影如鬼魅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人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没有人知道。那人嘿嘿一声冷笑,也是缓缓的喝道:“天河宝录!”。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方剑明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暴戾之气。刚才的醉酒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闻言怪笑一声,向前就走,龙月和麒麟鼠紧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那人走近,而他们的身后,隐隐约约的见到了火光和官兵的吆喝声。

两股诡异的真力在巷子内滚动起来,谁也不让谁。方剑明每走一步,对方那道诡异的真力就越来越强烈,那人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就是一个死人一般,六丈,五丈,四丈,方剑明立住了,沉声喝道:“让开!”淡淡月色下,隐模模糊糊的可以见得这人是一个青脸汉子,身材高瘦,只听他还是淡淡的喝道:“天河宝录!”闻言,方剑明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气如火山爆发,左手五指一张,一股庞大的气劲发出,接着头一低,天蝉刀从身后的刀鞘内闪电飞出,他的人也跟着飞身而上,离天蝉刀不过三尺。那人“咦”了一声,脸色变了一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御刀杀敌的武林高手,能够做到御气用刀的人,除了天榜,地榜高手这种境界的人,还真找不出其他人来。

那人低声叹了一下,蓦地身形纵起,朝后凌空退了数丈,向着天空发了三剑。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兵器,然而这三剑从那里来,却是让龙月怔了一怔,方剑明却是知道他这三剑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这三剑是从他的手指上发出来的,方剑明见他手指一跳,便有一道剑气飞到,三跳之下,三道剑气迎着天蝉刀击到……

,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就如遇见了劲敌一般,三道剑气和天蝉刀一撞。天蝉刀顿了一顿,方剑明脸色一沉,赶上一步,一把抓住刀柄,向前踏了大大的一步,这一步向前移动了一丈,一刀狠狠的斜劈而下,刀光飞溅中,无数的蝉儿卷向了那人。那人又是低低的暗叹一声,右手五指连跳,姿态优美,有如情人的手指抚摸着爱人的玉颜那般温柔,五道剑气破空而出,跳动着迎向天蝉刀的刀光。

没有任何的震响,剑气和刀气相撞在一起,转眼消失在空气之中,方剑明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却只有三寸,那人“咦”了一声,身形一阵晃动,退开了三步。

方剑明哈哈大笑一声,正要出刀,只觉左手中的龙碧芸一滑,从他手中脱开,站在了他的身边,一脸微笑的看着那人,道:“大理段家‘逍遥神剑’,你是什么人?”这话刚一说完,那人脸色变了一变,飞身上了一个屋顶,话也不说,转眼就消逝而去,急如流星。方剑明手一抬,天蝉刀闪电归鞘,见龙碧芸好转过来,心头一喜,斜转身躯,道:“龙姐姐,你……”“方郎,救我……”龙碧芸刚刚好转过来,有些红晕的脸色陡然变得发白,一头载倒在了方剑明的怀中,人事不醒。

“站住,站住,不要跑了,再跑的话,我们就放箭了!”小巷子里传来了高喝声,火光照耀下,一排手拿劲弓的官兵已是到了他们身后三丈开外,第一排的官兵猛地一蹲,显出第二排官兵来,第二排的官兵手中同样拿着的劲弓,亦是箭在弦上,身形微微一曲,第三排的官兵弓箭在手,朝着天空作势欲发。

这小巷子并排走人的话,可以容纳得下八个人,三排弓箭手就是二十四人,而且每一张劲弓上都是安着五根利箭,要是一下子全发出去,射中人身,这个人顷刻之间就会变成一个刺猬。,丧命于乱箭之中。

一条人影跳到了右首的屋顶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人就是刚才那个自称是江南雷家的雷惊。方剑明在他刚一上到屋顶,双脚还未站稳之际,一手将龙碧芸抱住,分出另一之手来,往龙月小蛮腰上一楼,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在官兵还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容之前飞身而起,上到了前面的屋顶之上。雷惊想不到他的身法如此快捷,急忙喝道:“放箭!”一百二十根利箭“咻咻”的朝着方剑明三人身后追了上去,麒麟鼠本来是跟在方剑明的屁股后面,上了屋顶,小耳朵一竖,知道利箭已到了身后,猛地回过头来,本来毛茸茸的小脸上顿时有一半变做为一片一片的鳞甲,显得十分的诡异,麒麟鼠的身形很小,又是在黑夜里,众人只是依稀见得方剑明三人身后,有一个小小的黑影闪电般的飞跃着。

……

那小小的黑影猛地一顿,一股火焰蓦地在空中冒出,一百二十根利箭转眼消失在空中,竟然连半点残渣都剩。

众官兵见射出去的利箭在突然冒出的一股火光中消失不见,然后那三个人转眼就消失在屋顶上,不知所踪,脸色一片惊骇,有人立时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尖声道:“有鬼,有鬼……这人会发出天火,他不是人……”话声一落,“啪”的一声,脸上立时挨了一巴掌,雷惊已是从屋顶上跃下,赏了他一巴掌,喝道:“什么有鬼,不要胡说,小心我把你从‘神箭营’中撤出去!”那官兵挨了一巴掌,脸上却没有怪罪之色,急忙道:“属下之罪,属下愿意受罚!”雷惊冷哼了一声,眼珠转了一转,对着众官兵喝道:“今日你们所看到的事,谁也不要说出去,我要是知道有人泄漏了出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众官兵立即低头整齐划一的道:“是!”雷惊听了,脸上闪过一道得意的神色,知道以这些人的身份,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不可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当下就带着这些人退出了小巷子。雷惊虽然武功比这些官兵高出不知凡几,然而他也没有看出那道火光究竟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唯一能看清的就是有三个人,好像是一男二女,另外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只小小的动物,这只小动物,雷惊也没有看清,他回去后在上司面前敷衍了一下,说是三个人在大街上和人动手,大概是武林仇杀,将民房弄毁了不少,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杭州府的知府,也知道这种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只得了事,到头来吃亏的还是那些被撞坏了民房的百姓,只能怨自己倒霉啦。

方剑明抱着龙碧芸和龙月二人,翻身落进了客栈的院落,打开了他的房间,麒麟鼠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子。方剑明手一松,把龙月放下,道:“月儿,你给我护法,我要给龙姐姐运功疗伤,不能有人打扰,要是还有人来打扰,就把天蝉刀拔出来,给我拦住他们!”说完,将背上的天蝉刀解下,递给了龙月,抱着龙碧芸转身进了内间。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雷柔不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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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在雷鸣的带路下,跨过大门,进了雷府大院。一进雷府大院,眼前便是一个宽大的广场,这广场大得实在有些吓人,起码也有数十亩地,专门有马车接送。五人又坐上了马车,驰行了一段路,下车后走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光景,龙月始终是搀扶着龙碧芸走路,方剑明想帮忙但是没这个胆,心中有些担心龙碧芸的伤势,可是龙碧芸一路行来,说说笑笑,居然没有什么大碍。这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雷家的下人,俱都是衣着光鲜,礼貌周到,显得极为的有教养,光从这点,就能看出雷家的不凡来。

不一会儿,雷鸣带着五人来到一个院子里面,这里环境还真不错,有树有水,还有假山,屋宇高大,雕梁画栋,显得有些气派,但是又不过于夺人心魄,恰恰能使人赏心悦目,有八个丫鬟,衣着光鲜,楚楚动人的早就立在前面等候。看到他们来到,均是向他们整体划一的曲着小腰儿,满脸含笑,施礼问好。方剑明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不适应,急忙说道:“免礼,免礼!”龙月在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方剑明低声假装怒道:“月儿,你为什么掐我?”龙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方剑明苦笑了一下,只得忍受。

雷鸣带着他们将院子转了一遍,让他们随便挑选屋子居住,反正这个院子的房屋不下十数间,足够他们五人居住,五人选好了各自的屋子,将随身的东西都放在了屋里。雷鸣心忖这就算是将他们一一安顿好了,尽了地主之意,带着他们回到大厅里来,指着立身在大厅四周的丫鬟,笑道:“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就是了,我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望,姓丁的,我姐姐待会有可能要来,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露出一副诡秘的笑容,匆匆的出了院子。丁世杰见其他四人均是奇怪的看着他,急忙打了个哈哈,笑道:“他说的是‘火爆龙女’雷柔!”唐肥一把抓住他的左手,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我怎么不知道?”口气竟是有些吃醋。丁世杰道:“我们早就认识啦!”

唐肥脸色急变,突然一把推开了他,语带生气的道:“难怪你要躲着我,原来是你看上了她,好你个丁世杰,亏我对你……”丁世杰急忙伸手一捂,将她的嘴巴封住,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七八岁的样子,如今我都成了老男人,谁还会喜欢上我,妹子,你可是冤枉我啦!”

四人听得均是一怔,丁世杰把他们叫着落座,自有丫鬟送上香茶。丁世杰喝了一口香茶,这才缓缓的说道:“妹子,你可是冤枉大哥啦,我认识雷柔的时候,她就跟一个小不点似的。当时我刚出道江湖,听说江南风景……

秀丽,乃繁华之地,于是就一人骑着大马来到江南,在扬州逗留了几日。有一日,在一家酒店里遇到两个怪人,一个是个老头,一个就是雷柔,他们二人在酒店里用餐,雷柔这小丫头天性火爆,在酒楼中跑来跑去的,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黑道有些名气的汉子,那汉子二话不说,举刀就砍,我见他们一老一少,那里会是这汉子的对手,射出一缕指风,替她挡了一挡,那汉子晓得有人暗中出手,怒骂着叫我出来,我年轻气盛,当下站了出来,出手和那汉子打了一架,眼看我就要将他打败,雷柔格格一笑,突然飞身跃起,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将那人踢到,我一见之下,知道这小丫头的武功不错,不然她那里有这么大的力气,那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黄毛丫头踢到,面子丢到了家,爬起来恶狠狠的问我和雷柔是什么人,我没有说话,那坐在酒凳上的老者哈哈一声大笑,用筷子粘了一下杯中酒,洒出五滴酒水,“当当当……”五声响过,在那汉子的钢刀打出五个洞眼,险些打穿,我心中倒吸一口凉气,那汉子脸色吓得发白,灰溜溜的跑了。

我便过去和那老者见礼,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他老人家就是雷家当今辈分最高的雷老太爷,一身武功早已出神如化,暗器功夫也是惊天动地,对火器的制作自然是高明无人可比,他的辈分实在太高,雷柔称他老人家为太祖爷,今年也有一百二十上下高龄,我也叫他作雷老前辈,那次他们一老一小到扬州去探亲,雷老前辈有一个孙女早些年嫁到了扬州,他们便是到孙女家去的,这就是我和雷柔这丫头首次相遇的经过,后来我们见了几次面,这小丫头每次见到我,都要把我的斗笠抢去玩,异常的调皮,她把我当作一个大哥哥看待,我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小妹对待,你们说我能喜欢上她吗,虽然她是一个绝世大美人,然而我也只是把她当作妹妹而已,妹子,这便是我和雷柔相识的经过,这下你该不会生气了吧!”

唐肥听他道出了内中的经过,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道:“你不说,谁知道你和雷柔是什么关系,这也怪不得我要生你的气,吃她的醋,如今既然没有什么,姑奶奶就放心啦,还真别说,我现在倒是十分的想见这个丫头,她的人生得那般漂亮,却又被称作叫‘火爆龙女’,不知道她究竟有多么的刁钻!“丁世杰听了她的话,脸色一变,道:“妹子,大哥先提醒你一句,她可是天下最大胆最刁钻的女子,我都被她吓怕啦,每次见到她,均是心惊胆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她要是真的来了,你就知道她的厉害之处!”

四人听到说得如此恐怖,心中半信半疑,龙碧芸笑道:“这么说来,我……

倒想见见这个和我齐名的雷柔!”

龙碧芸的话声一落,就听得门外有人大声娇叫道:“是那个姐姐要见我啊,我来啦,是不是龙姐姐?”随着话声,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是拉着手走进来的,前面一个是一个身材,面貌,气质绝对是一流的绝世佳人。在她的脸上,无论是眼睛,琼鼻,鲜红小嘴,甚至弯弯的柳眉,无一不是很有个性,搭配的巧妙实在令人叹服。如果你将这些分开,她的姿色就会大减三分,可是凑在一块,却变成了一个倾国美人。

不过在她的眉眼之间好像藏着一种东西,这东西你说不明白是什么,反正你见到她,既想和她做朋友,又要在心底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她!”,她的手里拉着的是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脸憨厚的笑容,此时被她拉着,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居然毫不变色。方剑明看到这个少年,心头大喜,这不是那个举剑少年钟淘吗,他怎地来到了雷家?

丁世杰听到她的声音,脸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急忙站了起来,把背上的斗笠解了下来,口中哈哈一笑,道:“雷柔小妹,真是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来得蛮快的吗!”那美人双眉一挑,将钟淘的手松开,跑上来,丁世杰以为她要来抢他手中的斗笠,急忙把斗笠递了过去,一脸笑意。那里知道她陡得娇躯一转,飘过一道香风,来到龙碧芸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玉手,十分放肆的“格格“娇笑道:“龙姐姐,你好漂亮啊,我在你的面前都被你比下去啦,你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龙碧芸微微一笑,道:“柔妹妹也是一个绝代美人,姐姐怎么可能把你比下去呢,柔妹妹不要取笑我了,你才是最美的女人。”雷柔娇声道:“那里啊,你看丁大哥,他一见到我就如临大敌的神色,可见我不受欢迎,还是龙姐姐好,第一次见面就这般夸我,我怪不好意思的。”说着,把龙碧芸的手松开,又毫不淑女的跳到了唐肥的身前,拉着唐肥手,娇声笑道:“姐姐就是唐姐姐吧,我听弟弟说过你,说你是丁大哥要好到‘非他不嫁’的朋友,格格,姐姐一脸富态,难怪丁大哥一直不理我,原来是丁大哥心中早已有了佳人,唐姐姐,丁大哥他要是欺负你啦,尽管告诉我,我教你怎么惩罚他的法子,保证让他在你手底下服服帖帖的!”

这话一说,就算唐肥也是一个十分开放,异常大胆的女子,也是被她说得脸上腾的飞红起来,娇声道:“你就是雷柔妹妹啊,呵呵,妹妹果然不愧为江湖八美人之一,端的是绝代佳人,不知道天下间有那个男子能入妹妹的慧眼,世上还真没有几个男子能配得上妹妹。”雷柔格格一笑,指着钟淘娇声道:“就是他啦,他就是我的未……

婚夫,哼,一脸傻呆呆的样子,我心底就有气,也不知道逗我开心,他的名字叫钟淘,是天山剑派的人。”

方剑明听了心中惊讶,见他今天没有背着那把举剑,显然是身在雷家,背着个举剑成何体统,放在了屋里,方剑明走上去,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钟兄原来到了此地,不知钟兄还记得方某。”钟淘嘿嘿一笑,憨厚的道:“你不就是那个姓方的大哥吗,你和龙姐姐怎么来到了这里?”龙碧芸见到他,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惊讶,闻言正要说话,雷柔已是跑过来拉着钟淘的手,伸出玉指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嘟着鲜红的小嘴,娇声道:“怎么了?你不欢迎吗,姑奶奶还没发话,你怎么就开口说话啦,不是说好的一切由我来作主吗?”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片尴尬,钟淘还是那幅憨厚的神情,嘿嘿笑道:“不是呀,我非常的欢迎方大哥和龙姐姐他们,是方大哥主动找我说话的,怎么能够怪我!”雷柔咬咬了银牙,双眉一竖,狠狠的在钟淘手背上掐了一下,瞪着大眼睛,娇声道:“不理你啦,气死姑奶奶啦!”说完,看了看方剑明,双眉一皱,娇声问道:“你就是那个方剑明吗?”

方剑明双拳一抱,道:“在下方剑明,见过雷柔姑娘”雷柔听了,脸色猛地一愕,突然大笑起来,花枝招展的样子,脚下一颠,几乎要滚到了钟淘的怀里,钟淘伸手一扶,将她扶住,雷柔边笑边道:“在下?格格,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你可真逗,难怪龙姐姐那么美的人都被你迷住啦,格格,笑死我了!”方剑明听了她的话,额上出了不少的汗,心中一阵汗然,这雷柔当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举次更为大胆。就算她和钟淘有着未婚夫妻的关系,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这种行为在礼教世俗上是要受到指责的,然而在武林中,这样的事是不禁止的,不过以雷柔的作风,显然要比一般的武林人要大胆得多了。方剑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恐怕天下最大胆的女子就属她了。

雷柔一到,场面立时热闹起来,这个小美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到年龄却是丁世杰最大,然后就是唐肥,下来才是龙碧芸,方剑明,搞笑的是雷柔和钟淘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都要比方剑明小了半个月,最后才是龙月。称呼搞定之后,雷柔招呼着丫鬟们上了一桌酒菜,摆在了大厅内,众人分宾落座。本来以身份而论,龙碧芸是客人当中最尊贵的,以她“慈航轩”将来轩主的身份,在座的都不能和她相比,然而大家都是年轻人,只以年龄论,都把丁世杰推到了首座,在他的左首是唐肥,右首是方剑明,而方剑明的身边就是龙碧芸,龙碧芸的旁边则……

是龙月。唐肥的身边是雷柔,雷柔的一旁是钟淘。

酒菜一上来,麒麟鼠闻到香味,就从方剑明的怀内“吱吱”叫着溜了出来,龙月把玉手伸过去,将它抱住,雷柔和钟淘看了均是一愣,雷柔娇声大叫道:“哎呀,这是什么小动物,这么可爱。”龙碧芸笑道:“它名叫‘麒麟鼠’,同松鼠长得极为的想象,乃是上古异兽,世上少有,本来按照古籍上说法,它能够口吐天火,然而到了如今,大概是几乎要退化完了吧!”雷柔听了,眉开眼笑的跑过去,伸手就要摸麒麟鼠的身子,麒麟鼠见了她的绝世面容,怔了一怔,露出一个色咪咪的微笑,接着双眼一瞪,盯着雷柔。雷柔格格娇笑道:“好啊,它还会知道我长得好看呢,居然色咪咪得看着我,我好喜欢!”一把抓住了麒麟鼠,在它身上乱摸了一下,格格娇笑着跑回去了,麒麟鼠双颊一鼓,气乎乎的样子,龙月敲了它的一下,娇声道:“你气呼呼的作什么,到了主人家,主人这么招待我们,你还不满意吗,待会不给你吃的!”

麒麟鼠听了,急忙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在龙月的手上舔了一下,毛茸茸的长尾左右摇摆,讨好的看着龙月,都把大家看得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当下大家举箸动杯,一阵吃喝,龙碧芸因为有伤势在身,吃的并不多,更不会粘酒,有了八个丫鬟侍侯,自然用不着方剑明喂龙碧芸吃饭啦,就算龙碧芸心中十分想要,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开口!酒过三循之后,正说得开心,便听得有一个小孩的声音在门外高声叫道:“四姐,你真不够意思,来了客人,也不叫我一声,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也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把你的朋友都介绍给我吧!“随着话声,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孩走了进来,正是昨晚到酒楼上叫回雷鸣的小孩。那些侍侯的丫鬟见了他,急忙躬身施礼,娇声叫道:“八小少爷!”小孩听了,呵呵一笑。雷柔见了他,小嘴一撅,道:“你看你打扮得不男不女的,当心把我的朋友吓跑啦!”

小孩笑道:“四姐都没有把客人吓跑,我怎么能和四姐相比!”雷柔闻言柳眉一竖,飞身一起,从座位上跃起,伸手就去抓小孩,口中娇声道:“你这个小屁孩,敢和姑奶奶顶嘴,你是不想活了!”小孩脸色一变,双脚一点地,“呼”的一声,窜出了门外,转眼消失不见。

雷柔娇躯一晃,跟着也是没了踪影,众人都是瞧得一愣,接着就传了一声惨叫,小孩的声音惨兮兮的道:“四姐,四姐,饶了八弟吧!”雷柔大叫道:“你再跟我说一声八弟,姑奶奶就不会放过你,姑奶奶叫你不学好!”也不知道雷柔是怎么动手的,那小孩又是一声惨叫,尖声娇叫道:“四姐……

,手下留情,八妹错了不行吗!”雷柔娇哼了一声,道:“快走,快走,不要来打扰我们说话,小心姑奶奶把你改回女装!”

众人心中正自苦笑不得,只见雷柔玉手互拍,一脸媚笑的走了进来,娇声说道:“这小屁孩专门来捣乱,这下安静啦,大家不要客气,我们还是继续用餐!”众人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将那小孩打发走的,听到她恐怖的手段,将小孩收拾得服服帖帖,身上均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钟淘。钟淘还是一脸憨厚的笑容,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处在火山的顶端,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出,他首当其冲遭殃。

之后的筵席都是雷柔一个人在说话,其他人均是一脸谨慎的听着她说话,听到她将她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所遇到的事一一说出,心中都是暗叹她小小年纪就已经一个老江湖啦。据她说,她五岁出道,跟着太祖爷在江湖中四处走动,她刁钻古怪,做人所不能做,着实在武林中打跑了不少的黑道人物,遇到劲敌,太祖爷一出马,没有一招就能让劲敌变得不堪一击。雷柔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开始一个人独自闯荡江湖,有一次路遇草寇,数百条汉子见了她倾国之貌,色心大动,要把她捉到山寨当压寨夫人,她二话不说,当即就赏了那些草寇几枚火器,炸得对方人仰马翻,哭爹叫娘,再也不敢上前一步,她却像一个没事人一般,拍拍玉手就走。

后来她的事迹传到江湖百晓生那里,就将她列为江湖八美之一。

很多武林中人对她是既怕又想见见她的绝代姿色。本来以她的身份和容貌,到了这个年纪,雷府的大门早被提亲的人踏破,内中的既有江湖名门大派的子弟,又有一方大员的子孙,甚至皇亲贵族也来了不少。然而雷柔早已有了未婚夫,雷家怎么可能把她外嫁。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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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月本来脸色有些神色不定,既有些害羞,又有些薄怒,听了方剑明的话后,暗骂自己道:“龙月啊龙月,都什么时候啦,小姐命在旦夕,你还在计较方小子的无礼,真是不应该!”接过方剑明递来的天蝉刀,柳眉一竖,道:“方大哥,有我在,你尽管放心吧!”不知不觉对方剑明的称呼改变了。

方剑明抱着龙碧芸进去。

龙月右手紧握天蝉刀,坐在外间一张椅子上,一双凤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门。

大门上了门闩,除非是武林中人,谁也没有能力一举破门而入。

龙月一张俏脸紧绷着,双眼闪过一阵一阵的煞气。她和小姐出道江湖以来,谁见了她们二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可谓无往不利。如今小姐被人击成重伤,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被方剑明救过来。两相对照,天壤之别。

要是没有“天河宝录”,小姐也不会被人偷袭,以致受到重创,命在顷刻之间。

龙月心中想着,不禁埋怨起方剑明来。方剑明倘若跟她们到“慈航轩”,别说这些人,就是就九大门派齐上,也不见得能将“慈航轩”怎么样。不是“慈航轩”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超级高手,而是“慈航轩”的地形,机关,实在是令人可怕,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不能将它奈何。

麒麟鼠进屋以后,一声也不叫,静静蹲在地上,小眼睛时不时发出一道白光,身上长毛阵阵飘动,显得异常诡异。它的小嘴不时微微张开,一股微弱的火苗子从嘴里喷出,火苗子夹着一丝蓝幽幽的长线。小嘴两角微微露出一对白森森的利齿,状似狼牙。

龙月只顾想着心事和盯着门窗,没有发觉麒麟鼠的变化。

大约过了一刻钟,只听门外响起急乱脚步声,接着就是打斗之声传来。

有人骂道:“操你先人板板!大和尚,你挡着爷爷的路做什么?找死不成?”

有人怪声笑道:“干你娘的!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龙月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喜。正待要出去,有人却是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她耳边说道:“不要出去,四周都是敌人,你一出去,便会受到攻击!”

龙月脸色一怔。原来这个说话的人,听口音正是前些日子在大街上卖东西给方剑明的白发老婆婆。

龙月定了定神,诧异的问道:“婆婆,你在那里,我怎么看不到你呢?原来你还是一个绝顶高手?”

白发老婆婆的声音“呵呵”笑了一下,道:“我在离你门客栈数里外的一家客栈里。你说话小声一些,要不是我利用‘分音术’,这些话就要被外面隐藏的几个小魔头听了去!”

龙月吐了吐舌头,惊异的低声道:“婆婆,你是神仙吗?那么远还能听见我的话声,并能把客栈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小姐也万万做不到啊!”

白发老婆婆笑道:“我这是‘千里传音’,难度比‘传音入密’要高得多了。我不是神仙,不过想来也不差啦。待会有人要想破门而入,记住不要动天蝉刀,把你的剑拔出来,我教你对敌之策……咦……奇怪,你们屋里有什么怪物,怎么一股强烈的火气!”

龙月四下看了一眼,把眼光定在麒麟鼠身上。

麒麟鼠好像知道龙月正在和一个超级高手说话,小嘴也不张了,跳到一张椅子上,气乎乎的鼓着双颊,紧盯着大门。

龙月道:“哦……婆婆说的是麒麟鼠吧?”

“麒麟鼠?”

龙月听她的口气,好像不知道麒麟鼠是什么怪物,笑着解释道:“就是一只长得很像松鼠的动物,小姐说它是上古异兽,现在没有了异能,是我们的宠物!”

“哦,原来如此,它的火气可不小,真是奇异得很!”

龙月凝神一听,门外那大和尚的声音着急的大声喝道:“老万,老张,老莫,你们他妈的还快出来,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能让他们进去!”

只听得三个人“哈哈”大笑着,衣袂破空声在院子里响起,接着就是动手的声音。龙月人在屋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掌风声,刀风声,拳风声,腿风声,脚步走动之声,砰砰声,当当声,还有劈劈啪啪声,响个不停,比之先前不知要响亮了多少!

龙月听得惊心动魄,汗水流了下来。

有人怒声骂道:“操你先人板板,你们四个是什么人?”

大和尚的声音“哈哈”笑道:“洒家外号‘酒肉僧’,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那人大概是怔了一怔,大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大和尚,他们三个又是谁?怎么这般厉害!”

酒肉僧怪笑道:“这位使刀的老弟是‘阎王刀’莫不同,这位瘦小的汉子是‘追风杀人腿’张杀人,这位大胡子的老家伙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杀人不长命’莫长命,你们两兄弟又是那位?奶奶的,洒家看你们的武功不错啊!”那两兄弟听了,都是愣了一愣,突然异口同声的叫道:“原来是你们这些家伙!”

先前那位喝道:“我们兄弟乃是‘川东双魔’,这里除了这个莫长命,你们三个都不是一个档次,快些闪开,不然我们兄弟就要大开杀戒啦!”

酒肉僧道:“奶奶的!洒家还以为你们是那路怪物,原来是你们两个老东西!我们四个就是不走开,看你们能耐何?”

有人冷声道:“酒肉僧,跟他们罗嗦什么,姓莫的好久没有杀人啦,今日就拿他们开膛!”

“好大的口气!别人怕你莫长名,我兄弟还怕你不成?”

他们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停,伴着话声,斗在一处。

龙月在屋里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换在往常,龙碧芸没有受伤,“川东双魔”早就被龙碧芸打趴下了,那里还敢在这里叫嚣。

听“川东双魔”的口气,虽然有四个高手拦住他们的去路,然而究竟能不能挡得住他们还是一个未知数。再说了,外面还隐藏着几个大魔头,这几个大魔头才是真正的高手,龙月对白发老婆婆说要教她对敌之策,多少有些怀疑。毕竟白发老婆婆是在数里之外,对敌有所失误的话,要来解决也是迟了。

外面的打斗声响了一会儿,突然顿住,好半天没有动静,显得有些异常。既没有人进屋,也没有人说话。

龙月心中奇怪,真想跑出去看个究竟,但是她紧记着白发老婆婆的告诫,手中紧握出鞘的宝剑,一目不瞬的盯着大门。

片刻,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传到,缓缓道:“你们六个也半大不小啦,还在这里吵闹什么,给我滚!”

酒肉僧震惊的声音道:“你是那位?”

那人“嘿嘿”阴笑,笑声在院子中响起,却不知道身在何处,道:“老夫‘拳罡魔君’朱笑白!”

“还有老夫,‘百步神掌’余一平!”

龙月耳旁如同炸起两个霹雳,暗道:“完了,完了。听小姐说这‘拳罡魔君’朱笑白武功盖世,乃是地榜高手。他一来,十个我也打不过他!这下我们都没命啦!”

六人听了,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酒肉僧道:“什么‘拳罡魔君’,洒家没有听说过,你们……”

莫长名截口沉声道:“朱笑白是当年的地榜高手,黑道上的老祖宗,酒肉僧,口风小心一些!”

酒肉僧怒道:“管他什么地榜高手,他们是何来路,老莫,你清楚吗?”

莫长命道:“我听朋友说他好像已经加入了魔门,做了魔门的护法!”

酒肉僧冷笑道:“魔门的人不是在石壁比武中输了吗,怎么还这般不讲信用,前来抢夺‘天河宝录’,还想不想在江湖中混了!”

“嘿嘿嘿,酒肉僧,算你有胆,竟敢以这般口气和我说话。不错,老夫确实是来抢夺‘天河宝录’,不过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武林中人。抛开魔门护法身份,难道老夫没有资格拿到‘天河宝录’?”

“有是有,不过像你这般乘人之危的人,未免弱了地榜高手的身份!”

“谁!”

朱笑白大喝一声。接着便是劲风之声传来,接下去就是暗器破空声。

朱笑白“嘿嘿”阴笑道:“原来是蜀中唐门的人,难怪暗器手法如此高明!”

“朱笑白,在下劝你还是就此离去,不然你的名声就要受到玷污啦!”听声音,那人已是远在里许开外了。

朱笑白怎么会舍得去追他。

又是一股劲风之声,朱笑白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道:“你们四个还不走吗,川东双魔都怕……

了我们,灰溜溜的跑啦,你们难道想自找死路?”

莫长命沉声道:“你们只是想拿到‘天河宝录’?”

朱笑白道:“废话!”

莫长命道:“只要你们不伤害龙小姐,想拿走‘天河宝录’,尽管随便。我想龙小姐受了重伤,不会是你们的对手,她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想来不至于为了一个‘天河宝录’把性命丢在这里!”

龙月听了这话,心中暗叹一声,知道朱笑白就要进屋抢夺‘天河宝录’,手心立时出了一股冷汗。

“嘿嘿,不错,你们还算识像!”

话锋一转,高声说道:“龙小姐,朱笑白前来领教“慈航轩”的高招,还请出来一见!”

龙碧芸在屋里接受方剑明的疗伤,怎么可能回答他的话。

问了几声,却是没有人回应,更不见有人出来。

朱笑白一声怪笑,道:“既然龙小姐不肯出来相见,那就休怪老夫不请自入啦!”

话声未了,一股劲风陡起,劈在大门上,眼看大门霎时就要碎裂。

龙月耳边响起了白发老婆婆的声音道:“向左踏前一尺,出剑!”

龙月毫不犹豫,一剑凌空刺出,摆了一个招式,毫无威力可言。

但那道劲风不知怎么回事,在大门上敲打了一下,转眼没了踪影,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朱笑白轻轻的“咦”了一声,阴笑道:“原来还有高人在屋里,很好,很好!”

又是三道劲风降临大门。

龙月耳边响起白发老婆婆的声音道:“左一尺,右半尺,出剑!”龙月照着她的指点使了出来,一剑隔着屋子摆了一个出剑的姿势。

三道劲风这次还没有来到大门上,转眼消失了痕迹。

朱笑白不信邪,躲在暗处,频频出手。龙月在白发老婆婆的指点下,渐渐使得兴起,片刻间在屋里走了一圈,出了一百多剑,摆了一百多个姿势,朱笑白发出的招式一一被破解。

朱笑白越打越心惊。

这屋里到底藏着什么厉害的人物?武功怎地这般神奇,难道他不是人!

早在他和余一平到了此地的时候,就已经将整个客栈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以他们二人这般修为,只要发出气劲,就能探知到那里有人,武功如何也能知道一个大概。

他们知道在这院落四周,还暗藏着三个高手,不过那三个高手比起他们来,还差了一个档次。余一平一人就可以拦住他们。朱笑白大为放心,将川东双魔惊走,吓退莫长命四人。

他发出劲风之前,已将屋里的情况暗暗查知了一番。屋里有三个人,两人呼吸微弱,听呼吸,以及和他们发出的气劲相触,猜到是一个在运用内力给另一个人疗伤,根本就不能出手。第三个人武功“不高”,他一招就能将对方杀掉,这才毫无顾忌就是一掌劈……

出。

谁知一掌打出去,竟然被那个武功不高的丫头破解,心中惊奇不已,转眼打了十多掌,均是被那小丫头破解,勃然大怒,立时变招,隔空和对方过起招数来。

朱笑白将自己平生最厉害的招数一招一招使出,龙月在屋里像是练剑一般,莲步移动,手中宝剑在白发老婆婆的指点下,一剑一剑刺出。龙月也看不出这些招数有什么出奇和厉害之处,反正朱笑白没有进来,这就说明朱笑白被拦住了。她心中惊喜,越练越勤,也忘了什么叫作“累”!

酒肉僧四人既看不见屋里的情形,也不知道朱笑白藏在什么地方,只好待在院子里面。等了半天,迟迟不见朱笑白将大门破开,心中诧异。这老家伙搞什么鬼,是不是走了?

酒肉僧等得心急,猛地跺脚说道:“姓朱的,你……”

一语未了,一股霸道的内家罡气迎面扑来,四人急忙飞身纵起,上了屋顶。

一股强风横扫院落,罩向了屋子。

屋瓦在劲风的掀动之下,“啪啪……”滚动。

四人见了,一脸震撼!

原来朱笑白越打越跟不上龙月的节拍,反倒是龙月在攻,他在守,数招过后,心中的火气直线上升,他要是连一个看门丫头都打不过,说出去,他朱笑白就不要在武林中混了。

到如今,他还兀自不知有高人在暗中指点,可见这个白发老婆婆的武功早已进入了无上境界,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

朱笑白火气到了极点,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就是一拳轰出,这一拳是他十二层内家真力所化,他既然号称“拳罡魔君”,拳力当真是凶猛绝伦,势不可挡!

一股狂风夹着十万斤拳罡将屋子牢牢锁住,并闪电一般击到,整幢屋宇微微晃动起来。龙月身在屋内,也感受到了这一拳的可怕,急忙依白发老婆婆的指点,将心神一沉,处于平时修炼内力的状态中。

蓦地,一股热力随着她手腕冲出,沿着剑身到了剑尖。

龙月双脚一跳,离地两尺,人在半空,小腰一扭,向屋顶刺出一剑。

这一剑刺出,好像有一种魔力从剑身传出一般,朱笑白那威猛绝伦的拳罡竟是像纸做的老虎,转眼就被撕碎,消失在气流之中。别说想将屋子震碎,就是打死一只蚂蚁也没有可能。

屋子安静了下来。

余一平发觉不对,厉声喝道:“朱兄,我们一起上!”

话声一落,一道掌风,一道拳罡,化作两条长龙卷向屋子,劲风大起,满院子都是风声。

有几个住在院落的客人,早在酒肉僧和川东双磨动手时,吓得躲在被子底下,簌簌发抖。客栈的伙计和老板知道是江湖人打架,只盼望他们早些打过,快快离开,那里敢上来找死。

白发老婆婆的声音陡然一哼,在龙月耳边……

喝道:“无知小儿,这是你们找死,别怪老婆子手下不留情!”

龙月正不知该如何应付,突然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转,比闪电不知快了多少倍,向着窗户的方向刺出了无数剑。剑气从窗户上射出,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洞口,有如蜂巢。龙月也不知道这一剑究竟出了多少剑,反正在她的估算中,没有五百之数,也有四百之多。

那两条长龙转眼之间迎向剑气撞去,剑气硬生生的刺破长龙,把长龙撕裂,朝着右首黑暗角落射去。

两条人影腾飞而起,上到空中五丈之高,身形一折,窜出十多丈外,朝着城西狂奔。剑气跟着后面,不肯放过二人。

追了数百丈,剑气这才渐渐的消失。

朱笑白和余一平浑身出了一股冷汗,显得极为狼狈。

这人的武功真他妈的太神奇了,剑气这么厉害,传说的剑仙也不过如此!

两人还是首次遇到这种境界的高手,经此一打击,对于“天河宝录”不再妄想,匆匆赶回魔门总坛,把今晚所遇情况,毫不隐瞒的告诉了魔门圣母,然后安下心来,认真修炼了一段时间。

魔门圣母听后,当即召开了一次魔门高层秘会,严令魔门弟子对方剑明一行只能暗地查探,不得有所行动,否则死伤自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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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雷柔也赶在提亲的人不知道她已有了婆家之前,去见见来人,来人见了她的绝色美貌,神魂颠倒,还以为她是同意了,雷柔当下就使出她的一套火爆功夫,将四周的建筑一一炸毁,把来人吓得冷汗直流,还是保命要紧,那里还敢再说到提亲一事,灰溜溜的跑回去,事后逢人说起雷柔,就说雷柔一点也不温柔,百晓生所言非虚。

雷柔将她的趣事说出来,她自己认为是很有趣得很,听在其他人耳里,对她的恐惧又增加不少,知道她的性格确实是名不虚传,唯独钟陶一人听得津津有味,毫不变色,只是有时候显得有些惊讶。吃过饭后,雷柔和钟陶告辞而去,临走前,雷柔把丁世杰的斗笠拿走,说是拿回去还要再研究研究,丁世杰那里会不肯答应,见她挽着钟陶的手臂出了大厅,在头上抹了一把汗,向方剑明看了一眼,苦笑道:“知道什么叫活受罪吧,这就是,奇怪的是钟老弟好像对她有免疫力,一点也不把她的脾气放在心上,我真算是服了他!”

方剑明眼珠一转,哈哈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钟老弟为人忠厚,对人心诚,雷姑娘就算再刁钻,再火爆,拿他也是没法,他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丁世杰笑道:“不错,方老弟,你这话说得太对了,其实不止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和龙小姐也是一样,女的有绝代风姿,武艺高深,男的技压群雄,一举成名,长得又是一个潇洒俊公子,你们也不虚多让!”方剑明听他拿自己取笑,忙道:“丁大哥呢,丁大哥到了这般年纪,应该早到了成婚的年龄,你和唐姐姐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别忘了给我们一张喜帖。”丁世杰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还早,还早,不急,不急,你没有看到吗,妹子的哥哥唐影都尚未成亲,我怎么敢成婚在前!”

方剑明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只要两情相愿,还在乎这些世俗礼教吗?武林中人,何须如此顾忌!”丁世杰只是说道:“像我们这样也好,如今我想通了,把她留在身边,给我当一个助手,胜过自己一人单干。”方剑明惊异的问道:“怎么,丁大哥不会要叫唐姐姐给你望风吧?”丁世杰一拳打在了方剑明的肩头,假装生气,笑道:“什么望风,我还要她作主角呢,我来给她望风,哈哈……”唐肥听了,娇声笑道:“不错,不错,我最恨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我要跟着丁大哥把那些家伙的家财偷光,然后散给百姓!”

龙碧芸听了,问道:“唐姐姐,不是我多嘴,你这么做,你父母,爷爷他们同意吗?”唐肥神色一黯,好像被说中了心事,但是她性格开朗,立时就笑道:“管他们的,我现在已经是大人啦,我做什么事,不……

需向他们请教,只要我不作亏心事,在唐门的招牌上抹黑,我和丁大哥将来就算被朝廷抓到大牢,我也不皱一下眉头!”龙碧芸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看了方剑明一眼,神色有些黯淡。丁世杰心中一阵感动,嘴皮子抽动了一下,将心中的激动强自压下,大叫道:“妹子,你对我的情意,大哥无以为报,今后大哥去那里都不会把你落下。其实我们说这些做什么,人的这一生,只在快意恩仇,只要行得正,坐得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不要怕他人的议论。好了,方老弟,龙小姐的内伤还需要调养,经不起折腾,你可要好好的把她照顾好,我先和唐肥妹子到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说真的,这一次到雷家来,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说着,同唐肥转身出了大厅。方剑明三人因为龙碧芸有伤,不能随处走动,方剑明陪着龙月将龙碧芸扶着送进了客房。雷家在江南一带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又是武林世家,还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府中招呼客人的别院无数,像龙碧芸这般级别的客人,享受到的是高级的招待,除了那个王爷亲临,下来就是他们了。由于雷家的人知道龙碧芸出身“慈航轩”,料想她喜欢静寂,这才将这个环境良好的别院安排给他们住下,也没有多派人侍侯,只将府中最优秀的几个丫鬟派来侍侯,这些丫鬟都是会武功的,方剑明从她们的步态可以看得出来。

方剑明,龙月,龙碧芸住的是一个二层楼房,龙碧芸主仆住在楼上,方剑明住在楼下,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而对面就是丁世杰和唐肥的住所。

方剑明在龙碧芸的卧室里说了一会话,龙碧芸见天还没有黑,想睡也睡不着,就和方剑明讨教起武学来,龙月坐在一旁聆听,倒是获益不浅。龙碧芸的武学修为当真是丰富,对各家的武学如数家珍,谈到少林寺的武学时,龙碧芸笑道:“方郎,说到中华武学,其实最为深厚,最为博大的就数少林寺,少林寺的绝学何止是七绝,曾听有人说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每一门都是绝顶功夫,修炼到极至,所向无敌。这话是对,不过,依姐姐看来,少林何止是七十二绝技,更妄论七绝,我听人说,你们少林寺烧饭,扫地,挑水,都是练功,这样一来,千万绝技也是有的,你说姐姐说的对是不对?”

方剑明听了,脸上一片惊喜,道:“芸儿,你有这般武学理论,当真是一个武学宗师,不错,我在少林寺的那些年月,看到师兄们烧饭,挑水,甚至扫地的那个老僧,都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东西吸引着我,如今想来,当时是被他们那种认真的精神所震动,呵呵,芸儿,你可不要笑我,我当时还要出家当和尚呢,吵着师祖……

伯给我剃度,后来师祖伯说我虽有惠根,然而一身情孽缠生,终究不是此道中人,没有答应,可笑我为之大睡了几天,什么事儿也没做!”

龙碧芸听了,本来平静的脸上起了一丝波动,紧接着笑道:“方郎,武学一途,贵在一个认真,无论这门武艺是不是绝技,也无论自身的造诣如何,只要有了认真,我想信有一天一定会开花结果的,任何一门功夫使出来,均能‘化腐朽为神奇’,立于不败之地!”方剑明激动的拍了一下巴掌,想也不想的就脱口笑道:“不错,就像我所修炼的‘大睡神功’一样!”龙碧芸和龙月听得均是一愣。方剑明笑着解释道:“这大睡神功乃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我小的时候梦见一个老头,他在梦中告诉我,少林寺后山的某处藏有好东西,叫我去拿来。我醒来后,信以为真,跑到后山的某处,果真找出一本秘笈出来,我就照着上面所说的话自己领悟,到如今已是有所小成!”

龙碧芸听了,俏脸大喜,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坐起,当即将她的上身暴露在方剑明的眼内。原来龙碧芸上床的时候,方剑明是在外边待着的,等龙碧芸上床后才进来。龙碧芸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小纱,有一半的手臂露出外面,而且小纱到了肩头那儿时,开了一个不算小的口子,一寸之上尽皆暴露在外。

方剑明那里料到她会坐起来,而且她也没有将被子掩盖好,只觉眼前一道白亮闪过,龙碧芸那双雪白柔嫩的手臂,欺霜压雪的粉颈,顿时落入他的眼内。龙碧芸人本来生得倾国之姿,黛发如云方剑明离她并不远,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又看见她这副模样,当下不由有些心醉神迷。龙碧芸玉脸绯红起来,赶紧把身子藏在了被子底下,白了方剑明一眼,娇声道:“对了,你这武功是不是有些古怪?”方剑明尴尬的笑了一笑,道:“芸儿,你说在睡梦中修炼功夫,这本身不是很古怪吗?”龙碧芸嫣然一笑道:“难怪那夜被你逃走啦,原来如此,格格,现在我全都知道啦,你就是我所要找的未婚夫!”

方剑明听得莫名其妙,愣愣的道:“你说的是那一晚?”龙碧芸娇哼了一声,道:“你说会是那一晚,当然是你让我出丑的那一晚!”方剑明更奇怪,诧异的问道:“我让你出丑,我什么时候让你出丑啦?”不知怎么回事,龙碧芸自从听了方剑明刚才那一番话,竟然比往日多了不少的风情,闻言娇嗔道:“就是我们首次相遇的那一晚。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不是将你打伤了吗,我去追你,说句不客气的话,以我的修为,你那里会逃得出我的手心,我在史庄主面前又答应要把你抓住,更不会放过你,但是我一发出气劲查探,……

将周围一里多的任何角落都查过了,却是瞧不出你在那里,难道你是鬼不成,转眼之间就到了数里外,或者是你的武功早已进入了无上境界,我当时隐隐的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尤其是我发出气劲之后,居然会有一种遇到熟人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被压制的波动。我听师父说,我们“慈航轩”的‘春夏秋冬笈’在这个世上是独一无二的,除了一门功夫外,任何功夫都不能破解它,就算别的神功比它强,也不会使它驯服。那日你却将之破解去,我心中奇怪,回去后自然不好向史庄主交待,你说你不是让我出丑吗?都怪你!

方剑明听了,心头汗然,那日在不知不觉中,他将“大睡神功”的内力运出,见到龙碧芸一双妙目向他瞟过来时,还道她发现了自己,那里知道她却是眼神有些迷茫,然后就一晃而过,没有发现他,当时他心中也大为奇怪,后来因为其他的事,这事就被他淡忘了。如今经龙碧芸提醒,他才知道其中的蹊跷,看来他的“大睡神功”还有些用处,居然能够克制“慈航轩”的‘春夏秋冬笈’。

方剑明诧异的问道:“就算我的‘大睡神功’能够克制‘慈航轩’的武功,可是这怎么又牵涉到未婚夫的事上来,还有,为什么‘大睡神功’能够克制‘春夏秋冬笈’,你又为什么确定我就是你的未婚夫呢?难道只要有人的武功能够克制芸儿的武功,芸儿就要作他的未婚夫吗?芸儿,婚姻乃是人这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不要当作儿戏好吗,唉,芸儿,你不要怪我这般说话,实在是我心中一直在纳闷,为什么你一定要认我做未婚夫,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子,什么本事也没有,芸儿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龙碧芸微笑着听他发完牢骚,道:“方郎,你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修炼的‘大睡神功’为什么能够克制‘春夏秋冬笈’,更不知道你为什么是我的未婚夫,有一点我是能够告诉你的,这天下间,唯有一样神功能够克制我的武功,其他的都不能,只要有人身怀这门神功,和我的年纪相差不大,按照师父的指令,这个人就是我的未婚夫,一切的为什么都在师祖那里,只有师祖她老人家知道,就是我师父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也就是我要你到‘慈航轩’的原因!”方剑明听了,脸上变化不停,突然“哈哈”一笑,笑声显得有些古怪,比哭还难听,道:“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师门有令,这才认我作未婚夫的啦?”龙碧芸笑道:“不错!”

方剑明心中顿时有一种失落感,这失落感来得莫名其妙,令他心中很不高兴,藏在体内的那股暴戾之气陡然生出,显出在脸上。龙碧芸见了他的脸色,微微一愕,接着妙目……

一转,已是猜到了隐情,娇声笑道:“看来方郎是喜欢上芸儿了!”

方剑明心头一惊,大声说道:“没有!”龙碧芸怎么会放过他,双眼大睁,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方剑明。方剑明被她看得一阵心虚,语气有些急躁,道:“你看我做什么?”龙碧芸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娇声道:“我听人说,要想知道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只要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现在我看了你的眼睛,见你眼神闪闪躲躲,显然你是在说谎,方郎,你既然喜欢上了芸儿,为什么还不承认呢!”说完,楚楚动人的望着方剑明,一脸的期盼。

龙月听到这里,乖巧的跑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二人在卧室内。方剑明没有发现龙月已经出去了,闻言一怔,想了想,暗道:“难道真是如此吗,不……不……不会的……我不会是当真喜欢……芸儿的……”口中强辩道:“芸儿,你这是没有根据的,我要是喜欢上了你,我一定会知道的,可是我如今没有感觉,这就所明我还没有喜欢上你!”龙碧芸听了,脸色陡然大变,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怔怔的看着方剑明,突然双眼一眨,一滴清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方剑明见了,只觉心头一痛,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床头,着急的道:“芸儿,你……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吓我,我……”龙碧芸眼睛眨了几眨,几颗晶莹的泪儿从眼角滑落,颤抖着声音道:“方郎,你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你明明是喜欢上了我,却说出这般话来伤我。我知道你是怪我因为师门有令,才会视你为未婚夫。可是,你知道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我要是不愿意认你作未婚夫,师父她们拿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可知道,我不是因为师命,才这般对你的,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你就走吧,不要再来找姐姐!”

方剑明心头一震,双眼一酸,听她说出如此情深义重的话,心头暗自大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伤龙碧芸的心,一个女孩子不在意你骂她,你打她,但是一个女孩子生来有一种自尊心,那就是你当着她的面说她是自作多情。方剑明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表明这意思,但无疑是有这种意思在里面,方剑明虽然是无心之言,可是说者无心,闻者有意,也难怪龙碧芸伤心落泪。

方剑明一步跨到床前,伸出手来,就要去安稳龙碧芸,突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迟疑了一下,龙碧芸娇哼了一声,眼泪儿又滚了下来,将遒首转了过去,方剑明那里还敢迟疑,知道她如今有伤在身,一生气,非得将伤势加重不可,伸手放在被子上,摸着龙碧芸的肩头,陪着笑道:“芸儿,你不要伤心拉,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不然你就打我一下,给你解气!”龙碧芸将被子一掀,将头连同……

身子藏在了锦被底下,嘤嘤的哭声传了出来,听声音是伤心到了极点。

方剑明没有料到她会大哭起来,事情的发展早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急忙坐到了床头,伸手去扯被头,脸上挤满了笑容,急声道:“芸儿,你不要哭啦,不要哭啦,你一哭,我的心都痛了,你越哭我的心越发的痛。不错,我刚才是说谎,现在我是有些喜欢上你啦!”

听了这话,龙碧芸陡然将锦被一掀,俏脸泪花花的,一把扑到了方剑明的怀中,一双粉嫩的玉臂将方剑明的肩头一搂,把遒首靠在他的肩头,娇声低泣道:“方郎,这句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害得人家流了那么多的泪儿,怪你,怪你,都怪你!”方剑明没有料到她会将锦被掀开,并扑到他的怀中,只觉一股香风扑面,上半身已多了一具娇嫩躯体,那丰软火热腻滑的感觉让方剑明经不住心醉神迷。龙碧芸一头的如云黛发有不少散落在他的脸上,弄得方剑明脸上舒痒,急忙伸手将她的黛发梳理好,拍着龙碧芸的玉肩,笑道:“好了,好了,芸儿,你看你,年纪都比我大,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再说了,你身为‘缥缈仙子’,武功盖世,怎么可以哭呢!”

龙碧芸娇哼了一声,不依的道:“我就要哭,人家就算武功盖世,可是人家毕竟是女人,女人就喜欢哭,方郎,你知道吗,现在的芸儿心中好开心,真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多么的美妙,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你!”方剑明听了,心中感动之极,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了下来,送给她,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芸儿,你这又何必!你对我的情意,就算是我这一生也无力偿还。哎……对了,你怎么回喜欢上我这个人呢?我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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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芸娇声道:“我记得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是‘淫贼’的身份,可是我压根儿就一直没有把你当作淫贼,那里有‘淫贼’在作案的时候,还大呼小叫的道理!这时我对你有了一点意思,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格格……后来在大街上遇到你,你当我真是想把你拿住是问,问你是不是淫贼呀?其实我就想问清楚你武功的来历,当时我见你在我们的围攻下,依旧保持风度,没有着怒,我就对你的兴趣就越来越浓厚。后来在群雄争夺‘天河宝录’的时候,笑前辈把‘天河宝录’交给你,让你带到石壁上,一路上遇到魔教,魔门,重阳老人的拦截,但是你始终冲过了他们,后来又和飞龙子大战一番,其实力只能以惊天动地来论,我对你更为的欢心,不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反正我就要认你作我的未婚夫,这才有我当初在石壁上的一番惊世骇言。你以为我龙碧芸当真是没有廉耻,没有矜持吗,人家好几次都表现得那么明白,就你一脸傻乎乎的,毫不领情,我真是恨死你啦!”

方剑明听她娓娓说来,带着无比的深情,想起她好几次的“刁钻”,原来原因就在这里,心中说不出的感动,隔着薄薄的小纱,在她光滑的粉背轻轻的拍了几下,陪着笑道:“怪我,怪我,全都怪我,我是一个鲁男子,不解风情,害得芸儿伤心落泪,我现在才知道芸儿对我这般情深义重,实在该死,我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芸儿,你不要哭了,你不哭我就放心啦,以后可不许哭啦,我……”说到这儿,呼吸突然一阵急促,再也说不下去。

此时,龙月悄悄的将脑袋从帘子一旁伸了出来,一脸古怪的笑意,向龙碧芸扮了一个鬼脸,而龙碧芸的遒首靠在方剑明的肩上,面对着龙月挤了挤眼睛,露出一副十分满意,得意的样子。方剑明要是见到她们二人的这般神情,非得把龙碧芸好好的惩罚不可。

不过,这时的方剑明已经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他可没空去理会。原来方剑明一边拍着她的粉背,一边说着道歉的话,眼睛一低,顿时傻眼了。龙碧芸刚才扑过来时,只将锦被把下半身盖住,但是她的姿势摆得有些不对,锦被没有将臀儿全部盖住,还有一大半露在外面。方剑明眉眼一低,当即就将她的臀儿看在了眼里,再也舍不得移开,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欲火,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这是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臀。你不能说臀大就好看,也不能说臀翘就诱人,凡事都有个度。而龙碧芸的臀儿实在是太完美了,无论从宽度,还是从高度,都显得恰到好处,大一分则显臃肿,高一分则是夸张。她的下身穿着一件极为性感的粉红色绒裤,紧紧的贴……

在下身。这一扑在方剑明的怀里,立时那浑圆,白嫩,美妙的俏臀呈现于方剑明的眼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诱人的俏臀。方剑明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不能为之心动。再说了,龙碧芸那就可是超级大美女,你只要想想她的绝代风姿,就令你鼻血狂喷,何况是她最美的地方。

方剑明五指一紧,平贴在龙碧芸的粉背上,这粉背摸上去,亦是光滑细腻,富有肉感,方剑明双眼暴睁,眼中闪过一道一道的黑光,在黑光中藏着一种原始的欲望,他的手慢慢的下滑,慢慢的……

龙碧芸心中感到有些不对,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只听得唐肥的声音,呵呵大笑着,道:“龙月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怎么不进去……”随着话声,唐肥从龙月的身后转了过来,抬眼一看,见到卧室里的情形,大惊失色,跳起来,“哎呀!”一声,转身,咚咚的跑下楼去,溜得比兔子还快了不少。龙月亦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扭头闪开,消失了脑袋。

龙碧芸见到唐肥闯了进来,又很快的溜走,粉脸微微显出中娇羞的红晕,将方剑明搂得更紧了。方剑明本来要处于“崩溃”的边缘,唐肥的来到,大叫声立时在他的欲火中落下一块巨大的冰块。方剑明心头一惊,“大睡神功”立时在体内走动,将欲火降了不少,最后一眼看了一下那个绝世美臀,不舍的移开了目光,心中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师父不是跟我说过这几句话吗,我怎么把它抛到九霄云外啦,惭愧,惭愧!”身上出了一股虚汗,欲火降到了平行线,没有作出越轨的举措。

其实他这般和龙碧芸抱着,卿卿我我的样子,早就属于越轨,在中国古代,这种行为亦是令龙碧芸非他不嫁。方剑明拍了龙碧芸的粉背一下,笑道:“这下不会生气了吧,刚才唐姐姐都看见我们的样子,这可怎么办!”龙碧芸还是不肯放开他,娇嗔的道:“什么怎么办,人家都这样啦,当然是将来嫁给你啦!”方剑明脸上一红,显得极为的尴尬。哄了龙碧芸一会儿,龙碧芸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双臂松开,方剑明无意之中,看到了洁白修长的颈项,接着就是她那一对傲人高耸的乳胸,一阵一阵的香气扑面而来,方剑明脸儿顿时通红起来。龙碧芸看了他的眼神,那里会不知道原因,低声惊叫了一下,双手将一抱,向方剑明白了一眼,娇嗔道:“流氓,小流氓!”赶紧遛进了锦被底下,一张俏脸娇艳欲滴的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听到龙碧芸的这一句“流氓”,如同雷击,心头一震,只觉这句话似曾相似,隐隐觉得很久以前,也听到有人这般对他说过,那是一个美丽并不下于龙碧芸……

的冰冷女子,她就是方剑明一直想见到而始终不得见的魔门圣姑白依怡!方剑明的眼前闪出白依怡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蛋,这张脸蛋和梦中的仙子姐姐一模一样,他怎么分辨也分辨不出来,白依怡冷冷的看着他,话也不说,好像一下子就不认识了他,更不会来和他说话!不知是怎么回事,方剑明的心头一痛,好像有人用针在他的心上扎了一下,让他说不出的锥心!方剑明双眼一阵迷朦,心中叹道:“依怡姐,你在那里,我好想见你!”睡意顿时如潮水一般袭来,急忙强自将双眼一睁,对龙碧芸笑道:“芸儿,我回去睡觉了,以后可不许哭啦,有什么事叫月儿来叫我!真困!”转身走出了卧室,下得楼去。到了自己的屋里,一头栽倒在床上,那股睡意再也忍受不住,闪电般进入大脑,双眼一闭,坠入梦想之中。

“木头叔叔,我来了。”方剑明一脚踏入山洞,看到木头叔叔依旧是那个躺姿,笑着说道。木头叔叔见到他进到山洞,突然站了起来,一步赶到了方剑明的身前,伸出木手,“呼”的一声,一掌拍下,来势猛烈,锐不可当。方剑明哈哈一笑,身形一展,“麒麟八变”使出来,霎时方剑明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道幻影飘出,绕过木头叔叔,到了洞府内,抬脚就要往里就走。

“呼”的一声,木头叔叔也不知道使得是什么身法,电闪般到了方剑明的身前,来得实在太快,方剑明收势不住,一头撞在了木头叔叔的身上,木头叔叔不等方剑明出招,左手一抓,五指居然活动起来,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抓住了方剑明的领子,把他提到了原来的地方,嘴不动,笑声传了过来,道:“哈哈,臭小子,你这些天有了什么奇遇,竟然武功增进了不少,看来我说的一个多月要提前啦,今天你就可以进洞!”说着,放开了方剑明的衣领。

方剑明脸色一喜,嘿嘿笑道:“木头叔叔,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对这个山洞内的情形心怀好奇,如今我进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打量一番。”木头叔叔道:“你进去就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你啦,不过有一事我必须说明,你进去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怪我,我是不会进去的。”方剑明呵呵笑道:“我怪你作什么?木头数数,一切就由我来摆平吧!”说着,抬脚就往里走,木头数数却是伸手一拦,道:“对了,你先不要急着进去,你进去前,先去和你的仙子姐姐打个招呼,免得她到时找不到了你,又来找我的麻烦。”方剑明一怔,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我进去瞧瞧就出来,不会有多长时间,不用了吧!”

木头叔叔哼了一声,道:“什么进去瞧瞧就出来,你一进去,在里面一……

会儿就是这里的一段悠长的岁月,这么跟你说吧,里面是你梦境中的梦境,同你没有入睡前的时间是一致的,快去快回,我先布置一下!”

说着,把方剑明推了出去,方剑明“哦”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洞府,行了一会儿,来到树林中,四下张望,没有看到绿衣姐姐的身影,就对着树林高呼道:“仙子姐姐,仙子姐姐,你在那里,我来看你啦!”叫了数声,却是没有人回应,方剑明心头奇怪,在树林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仙子姐姐的踪影,想了一会,着实想不出仙子姐姐会到那里去。

方剑明出了树林子,随着山中的小道走了一会,转到了一块巨石旁,这时哗哗的流水声传到了方剑明的耳中,方剑明四下里看了一眼,正要回去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唱歌,凝神一听,果然是有人唱歌,唱的歌正是“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我有心采一朵,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我有心采一朵,但又怕看花的人儿骂……”方剑明脸色一喜,低声说道:“这不是仙子姐姐的声音吗,原来她就在附近,我找找看!”说着,迈脚出了巨石旁,随着河水走了十来步,抬眼四下里瞧着,眼光四扫,突然脸色猛地一红,转过身躯,赶紧把脸调转开去,不敢向来处望去。

此时在小河中,正有一个女子,光着玉背,一头如云黛发披在肩上,发根落入水里,她嘴里轻声的哼着歌儿,玉手抚摸着长发,正在河中洗澡。她好像并没有发现方剑明的来到,唱着歌儿,慢慢的从水里站了起来,并转过了身躯。

一张绝世的容颜,白里透红的脸蛋,小巧的玉鼻,鲜红的樱桃小嘴,妙目一转,突然看见河岸上有一个人,脸上微微有些吃惊,待看清是方剑明时,抿嘴一笑,娇声道:“傻弟弟,你来啦,怎么不回头来看姐姐呢?难道怕我吃了你吗?。”方剑明那里敢回过头去,闻言尴尬的笑道:“仙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洗澡?怎得也不打一个招呼,害得我……”绿衣仙子小嘴一撅,娇声道:“这里就只有这儿有水,我不在这里洗,你叫我到那里去洗,你自己闯到这里来,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这个‘小淫贼’”说完,格格娇笑起来,显得十分的开心!方剑明背上立时湿了一片,他虽然没有回头去看绿衣姐姐在干什么,但是听到“哗哗”的河水声中夹着人从水里出来的声音,还有随着话声的渐进,方剑明料想她已是从河水里面走出来,并到了河岸上。

方剑明脸上一片通红,急道:“姐姐,你快些穿上衣服,免得着凉!”绿衣仙子格格娇笑一声,道:“姐姐身上一片湿漉漉的,你叫我怎么穿,不如你帮帮我,用你的内功将姐……

姐身上的水烘干,这样我就很快可以穿上衣服啦。”方剑明吓得脸色一变,知道这个仙子姐姐言语大胆,行为出格,没什么事是她不能所做的,听了她的话,大叫道:“不用了,不用了,姐姐,你还是自己烘干吧,这种事我怎么可以帮你!”

过了小半会,凝神一听,听到了脚板踩着草儿走动的响声,向他身后越来越近,方剑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道:“姐姐,你穿上衣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转过身来啦,我有话要跟你说!”绿衣仙子娇声道:“人家早就穿好啦,你快转过身来吧。”方剑明听了,暗呼了一口气,笑着转了过来。

“天啦,姐姐,你这是……”方剑明刚一转过身躯,回头瞟了一眼,像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一抖,又飞速的转过身躯,大叫道:“姐姐,你怎么骗人!你不是说穿好了衣服吗,怎么还是光溜溜的!”绿衣仙子娇声道:“姐姐就喜欢这样,光溜溜的好好清爽,不如你也光溜溜的到河里去洗一下!”话声未了,方剑明感到一股热气扑来,一股幽香钻入了鼻孔,令他心头恍惚,一只玉手柔柔的搭在了他的肩头。方剑明不敢斜眼去看放在他肩头的纤纤玉指,脸色潮红,往前走了几步,将她的手托开,道:“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不要再捉弄我啦,我真的有事要找你!你……”一语未毕,只觉一具柔软丰盈的娇躯从身后贴了上来,一双雪白的玉臂从身后穿出,紧紧的将他的腰抱住,绿衣仙子楚楚动人的声音道:“弟弟,姐姐现在感到好寂寞啊,自从我有了生命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寂寞的滋味,弟弟,我到底是怎么了?这些日子,我好想天天看着你,天天逗你玩,但是你来这里的大部分时间就是习武,没有多少的功夫陪我说话,姐姐不能强迫你不练功,但是我只要想到你而你又不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感到有一种……空虚,弟弟,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啦?”

方剑明动也不敢动,让她就这么搂抱着她,感到背上两座坚挺的压着,她的一双坚实有力的玉腿,还有光滑平坦的小腹,紧密的贴着方剑明的身背。方剑明还是第一此和一个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一颗心“嘭嘭……‘的跳动起来,异常的不安。方剑明道:“姐姐,有什么话,等你把衣服穿上了再说,你这么抱着我,令我很难堪,我……”话没说完,身后的佳人抱着他转过身子,脚下一跳,一双玉臂套在了方剑明的脖子上,张开鲜红的小嘴寻寻觅觅的找到了他的大嘴,一把封住,让方剑明再也说不出话。

“唔……”她嘴里低声呻吟着,将一具光溜溜而又火热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方剑明的怀里。“吻我!”她说道。方剑明面红耳热,嘴巴被对方封住,……

只觉她的樱桃小嘴异常的柔软,一根香舌已兵临城下,即将攻入城中,方剑明大嘴一张,将那根香舌含住,并用自己的舌头去与之相互缠绕,那根香舌猛地紧紧的吸住了他的舌头,方剑明心头一阵舒爽。

“弟弟,弟弟,我……好热……”绿衣仙子娇声呻吟着。

方剑明感到了她心中有一股火热的烈火在熊熊燃烧着,这烈火立时就将方剑明心中的欲火点着,方剑明那里还能在忍耐下去,一对坚实有力的猿臂一楼,将绿衣仙子那具惹火的娇躯抱住,两人缓缓的倒在了草地上,方剑明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乱飞,到了最后他亦是浑身赤裸,一双猿臂将绿衣仙子搂在怀中,扑在了对方的身上,方剑明双眼赤红,看了一眼绿衣仙子那娇艳欲滴的绝世容颜,不知道是应该把她当作绿衣姐姐,还是他一直想见的白依怡,她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方剑明眼中射出一股欲望,伸手一把握住了绿衣仙子坚挺的丰乳,轻轻的揉动着,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这也是绿衣仙子的第一次,两人都是初经此道,绿衣仙子尽管异常的开放和大胆,但是女人的天性让她脸上一片羞红,妙目半睁半闭,等着爱郎的侵犯……。风儿轻轻的从树林中吹了过来,河水“哗哗”的流淌,在一个是梦非梦的地方,一条小河旁,一对男女紧紧的搂抱着,阵阵的呻吟从他们的嘴里传出,平添了无数的遐想,这便是原始的欲望,这便是男人和女人上古以来百作不厌的事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呻吟声终于停了下来,方剑明躺在草地上,搂着绿衣仙子那缎子般柔软的娇躯,感觉这就像一场梦那般离奇,他居然就这么和绿衣仙子做了这种事。这事本该是留在他成婚的那一天做的,然而他却是早早的就做了出来,并感到十分的甜美。方剑明心中一叹,暗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梦中的我们都是虚幻的,并没有真实的自我,仙子姐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然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放在绿衣仙子身边的一张白帕,绿衣仙子此时双眼微闭,呼吸平静,双颊异常红晕,一对如玉修长的大腿紧紧的夹在他的腰间,姿势显得极为的放肆!而那张白帕上有一摊血红的血迹,令人触目心惊,方剑明一眼看到了血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这到底是不是梦呢?方剑明越发想不通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休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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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他屡次提到天智,这个天智到底是什么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武功还要比他还要高明不成?方剑明问道:“不休师父,你先给我说一下这个天智,他是少林寺的那一代高僧,武功是不是很高?”不休哈哈一笑,道:“这个天智老秃驴,三番五次把我骗得好苦,我多年来都在找他,可是找遍了天下,始终不见他的踪迹,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按道理来说,我还没有死,他也应该也没有死,他不过比我大上十多来岁,他一身的武功,说句实话,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当年为师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今就说不定啦,我的‘睡觉经’已经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想来也不会弱于他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方剑明听了,心中暗自心惊,这天智僧当真是这么厉害吗!不休这么厉害的人物,找了他多年,居然找不到他的踪迹!

不休向方剑明看了一眼,见他有些怀疑,笑道:“你道他是什么时候的人,他乃是隋朝末年的高僧,当年唐太宗李世民曾礼聘他为国师,可是他不愿意,只说国师一职另有他人,他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指点一下,国师一职他不挂名,李世民把他当作长辈看待,对他敬若父辈。后来,李氏一族夺得天下,有一些功劳是要算在他的头上。当年和李氏争夺天下,争得最厉害的一位就是一个叫做‘虬髯客‘的家伙,那家伙不仅雄才大略,一身武功更是了得,这一点李世民就比不上他。到了最后,天智这个老秃驴特意去和虬髯客打架,天智的武功比人家要精纯,人家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也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假装和虬髯客打了一个平手,然后对虬髯客说:‘中原高手如我之辈,多如星河,虬髯先生难道还要执意于这天下吗?如今世民身边人才济济,猛将如虎,文将如龙,天下共戴,虬髯先生退居海外,不失为一件明智之举。’虬髯客也不是傻子,虽然心中未必相信中原的高手能有几个和他相比,但是这个天智,他自忖不是对手,也只得退出了角逐,退居海外,在东海一代建立了自己的国土。你说这个天智厉不厉害,后来李世民得了天下,论功行赏,就要封他为国师,他执意不肯,只是叫李世民分封他的十三个弟子,他一个人躲在少林寺内修炼少林武功,是以这个当时的武林很少有人知道他。”

方剑明听得暗自称奇,问道:“这么说来,不休师父也是隋唐时期的人啦。”不休哈哈笑道:“不错,为师就是隋唐时代的人,说来又要是长篇大论,我长话短说吧。我俗家名字叫做李不休,不休的法号就是从我的字中所取,别无来历,我小的时候拜得异人为师,从他那里学了一身了不得的刀法,后来,我……

到江湖中闯荡,正值战乱,我因为姓李,和李氏家族有些关系,在我出外的时候,我的家人被杨广杀害,我听到这个消息的,心中伤心恼怒,一个人跑到了皇宫大内,要砍下杨广的人头。那里知道皇宫大内的高手实在太多,尤其是那个宇文成都,武功几乎和我不相上下,我一个人那里是他们的对手,眼看就要筋疲力尽,被他们捉住,这时,天智这个老秃驴突然出现,把我救走,说要带我到少林寺出家。

我当时哪有心情出家,骂他是个疯子,也不在意他救我之事,也不向他告辞,偷偷的跑了,我在江湖中游荡了一年多,当时李世民越打越厉害,杨广那狗才躲在皇宫内胆战心惊,我一心要修炼一门绝世的武功,以报一家被杀之仇,后来我在雁荡山发现了一把宝刀,这把宝刀就是‘天蝉刀’,(方剑明微微一愕)我拿来修炼了没有多久,自忖可以报仇,出山的时候,要去找杨广报仇,那里知道山中无岁月,这个时候已经是天下太平,到了贞观五年,我一气之下,到江湖中见到坏人就杀,不管人家是不是该死,一刀杀之,我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的坏人,后来杀坏人出了名,武林中人都叫我为‘一刀魔’,说我一刀就能杀人,杀人入了魔道。

那时候,我的名气着实不小,武林中人一提到我,均是提心吊胆,尤其是那些做了亏心事之人,没有多久,来了两个人,我见了其中的一个,又喜又怒,这人是我的未婚妻,但是我们分分离离,聚散无常,她又暗自喜欢上李世民,我对她又恨又拿她没有办法,只怪苍天作弄,和她同来的人就是天智。

天智劝我不要在乱杀人,给我说了许多大道理,我不听,自以为天蝉刀在手,天下无人是我的对手,我的那个未婚妻也劝我放下屠刀,我听了,大怒,说她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如今来为李世民说情。我那时幼稚,说出这番话,把她深深的伤害了,她那次前来,是因为天智的邀请,并不是李世民的原因。天智听了我的话,笑着说出一个办法,要我和我的未婚妻比武,要是我输了,就让我答应他一件事。我听了,哈哈大笑,我那未婚妻的武功我还不知道吗,没有天蝉刀的时候,她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如今有了天蝉刀,我怕一刀就把她吓昏过去,当下我一口回绝,天智见我不肯答应,就用激将法激我,说我胆小,根本就是害怕,我听了,心头气愤,答应了下来。

当下,我就和我的未婚妻比武,一交手,我才发现这些年来她修炼了一门奇异的神功,端的是厉害无比,开始因为我们有婚姻关系,我们两人都没有倾尽全力,到了后来,越打越惊险,越打越火,打了数百招,我竟然没能将她击败,……

我心头非常的失望,原来我修炼的天蝉刀法也不过如此,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娘们的对手。但是我那未婚妻要想把我击败,也是难上加难,正在相持不下时,她突然使出了一招古怪的招法,我一时想不到破解之术,她就将我打败了,我见这一招不是她的武功,分明就是高手在暗中指点,我就质问天智,是不是他暗中搞鬼,天智那老秃驴哈哈的说:‘你看见我的嘴动了吗,我站在一旁是旁观者,我要搞鬼,难道你这个武功盖世的人还看不出来吗?’我心中狐疑,始终认为是他搞鬼,但是又找不出破绽出来,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那里知道他的要求不是别的,居然是要我和我那未婚妻重归于好……唉……都怪我当时一时冲动,脱口就说:他喜欢的是李世民,不是我。这话一出口,我当即就有些后悔,我那未婚妻的性格我怎么不清楚呢,这话无疑是深深的伤害了她,闻言,二话不说,她哭着走了,天智想拦住都拦不住。天智见我把我的未婚妻气走,心中也是气愤,当下就对我说:‘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先回少林寺去,限你三日后到少林寺出家,否则你就是一个无信之人’跟着亦是匆匆而走。

三日后,我就到了少林寺,出家当了和尚,剃度的人就是天智,我问他我那未婚妻现在怎么样了,天智说她再也不想见我,叫我以后也别想去找她,好好的当你的和尚,我听了无言。天智有十三个徒弟,武功高强,我和他的关系奇妙得很,论年纪辈分,他可以做我的师父,但是我才不会让他做我的师父,我就在少林寺的后山搭了一个小棚子,每天念些令人头疼的佛经,余下的日子,就修炼天蝉刀法。

当我将天蝉刀法真正领悟出来的时候,天智那个老秃驴突然来找我,说天蝉刀的煞气太重,要我把它放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内,以经书镇压,我那里会答应他,说我能镇压得住,不劳烦那些经书,天智说我镇压不住,一定要我放进藏经阁,当下我们就打了起来,这个老秃驴,神通广大,武功高深莫测,我居然不是他的对手,只得让他把天蝉刀放进了藏经阁。

过了一些日子,我在少林寺待得无聊,突然想到了我那未婚妻的武功,我越想越觉得心惊,她那门功夫当真神奇,我问过天智,她的武功是谁传授,天智说她的武功全靠她的领悟,比我要高明得多。我听了,心中羞愧,我居然还不如我的未婚妻。所以后来,我就发誓,我要创造出一门绝世的神功出来。

我在少林寺的那些岁月里,无聊的时候,没人陪我说话,我就一人睡大觉,睡着睡着,就发现了睡觉的奇妙之处来,我为什么不能在睡觉中修炼呢?这样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我也在修炼,到时……

候,我的武功不是比别人还要强,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在睡梦中修炼。当时,天智那个老秃驴非常大方,把少林寺的武功秘笈都给我看了,易筋经,洗髓经也不例外,又由于我的床头整日摆着一本庄子的书,我有时也去看看,认为庄子说得话太对了,我借鉴了这么多东西,终于在一天醒来,发现我的武功出现了奇妙的地方,我能够在梦里创造自己的世界,我当时欣喜若狂,就要找个人分享我的喜悦。

那时,天智正好有事找我,他赶到我的小棚子里,我抓住他,高兴的对他说,我终于靠自己的能力创造了一门神功,我再也不比别人差,天智听了,却是没有显出高兴的神色,突然告诉了我一个事,当真是惊天霹雳,他说:‘龙施主即将离世,你不去看看吗?’我听了,陡然呆住,小茹要死了吗?小茹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对她虽然又恨又气,然而在心底对她的喜爱依旧如前。我听了这个坏消息,马不停蹄的感到了小茹的身边。

那时她已经是八十多岁,可是她的相貌始终如前,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我们相见,以前的种种不快和隔阂,尽皆消散,她见了我,非常的高兴,叫我什么都不要说,让她来说,我在她的屋里整整的待了三日,听了她三日的倾诉,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切都全怪我,是我错怪了她,我心中悔恨得要死,对上天感到了愤怒,对战争感到了愤怒,更是对我的无知,幼稚而恼恨,要不是我,小茹就不会在这么早离开了人世,她这些年来,一个人过着孤苦的生活,我居然不闻不问。

到了第四天,小茹突然回光普照,拉着我出了屋子,要我再和她比一次武,我说什么也不答应,她生气了,说要是我不答应她,她会死不瞑目的,我不忍心见她伤心,就答应了她。我们在院子里从上午打到了下午,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招,后来,我使出我新近修炼的睡觉功,一招就将她制住,别说是她惊奇,就是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她见我将她制住,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就倒了下去,我心中大惊,飞身过去,将她抱住。我有一种预感,知道她就要离开我,我空有一身绝世武功,然而却是无力回天,不能救她。

她倒在我的怀里,含着笑说:‘不休哥哥,如今你的功夫比我高,应该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听了她的话,伤心欲绝,说不出话,后来,她的身体渐渐的冰凉下去,我知道她就要离开我了,心中充满了悔恨,就在她闭眼的那一刻,小茹突然睁开双眼,笑着说:‘不休哥哥,茹儿真想作你的妻子,若我们还有来世,小茹一定不会让不休哥哥生我的气,不休哥哥,我说的是真的,茹儿走了,你要好好的……

活下去,不要挂念茹儿,我只盼来生我们再来相遇……”

就这样,茹儿在我的怀中离我而去,我抱着她的尸体,静静的在院子里坐了三天三夜。近十多年来,茹儿收了不少的女弟子,茹儿的女弟子没有来打扰我,到了第四天,我把茹儿交给了她的大弟子,一个人离开,回到少林寺,我到了我的小棚子,没有心情修炼武功,只想睡觉,双眼一闭,就这么沉沉睡去。到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以后了,我这一睡竟然睡了五年,连我都没有想到。

天智曾吩咐少林弟子不要前来打扰我,我在小棚子里睡了这么久,倒是把我自创的睡觉功夫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这时候,我去找天智,天智却已经离开了少林寺,少林弟子说他云游四方去了,我问那个弟子,他可曾留言于我,那弟子说没有。我虽然在少林寺出家,可是我从来不把我视为和尚,我在小棚子里枯坐了三日,也离开了少林寺,到江湖中游山玩水,随便查探天智的踪迹,要问他一些武学上的难题,这一找就找了一百多年,我的‘睡觉功’业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早已勘破了无上天道,这时天智突然找上门来,我要和他比武,他微笑着没有答应,这老秃驴始终是那副德行,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我让他给我的武功起个名字,他说:‘大道无名,你何必在乎那些虚名!’我不同意他的意见,他既然不肯起名,我只好自己起了‘睡觉经’的名字,你却把它叫做‘大睡神功’,哈哈,真是有趣。

他临走的时候,突然告诉了我一件事,当年我和茹儿比武的时候,的确是他在暗中搞鬼,我听了,气急,茹儿早就离开了人世多年,他一提起,我心中又悔恨不已,当下就要强逼着他比武,他却是哈哈大笑着,硬是不愿意,我就一直追着他,追了一个多月,没有停下脚步,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反正天下几乎都要被我们跑遍了,后来我追着追着,发现前面消失了他的踪迹,我居然再也找不到,不知道他是不是飞升而去,我只得放弃。

过了数十年,有一天,我发现我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灵魂居然出窍而去,呵呵,看来我离飞升的日子不远,后来,不到一年的功夫,我就飞升而去,但是由于我这一门神功的奇异,我根本就没有到传说中的仙界,我把自己的真身留在了我发现的一个世界里,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分身而已,不过分身和真身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有在力量的强弱上,分身当然不是真身的对手。明儿,我说了这么多,想来你也听懂了一些,有些地方,你也许听不懂,但是你将来会渐渐明白的,我要是全都给你说,没有十天半月,休想说完,你……

还有什么疑问?”方剑明听了他的一番叙述,心中震动不已,将他的话整理了一下,道:“怪不得天蝉刀要认我为主人,原来不休师父还曾是他的主人呢!”不休笑道:“何止是如此,这天蝉刀还有一番来历,我索性也告诉你。天蝉刀传说是蚩尤当年所配的宝刀之一,后来他被黄帝打败,天蝉刀不知下落,到了三国时期,有一个使刀的高手,无意中得到了天蝉刀,这时的天蝉刀魔力大减,那使刀的高手,自创了一套刀法,一共有十七式,也就是天蝉刀法的绉形,后来天蝉刀跟着他一起失踪于世,过了数百年,我在雁荡山的一个绝境之地找到了天蝉刀,从那个使刀高手留下的字迹中知道了天蝉刀的来历。我可以说是它的第三个主人,我修炼天蝉刀,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又因为当年滥杀,天蝉刀的魔力渐渐的被激发出来,我将原来的天蝉十七式修改为二十式,就是如今的天蝉二十式,后来,天蝉刀被天智拿去,我从他那里看了不少的少林寺武功秘笈,算作是交换吧,天蝉刀自此以后就成了少林寺的一大绝技,这天蝉刀因为我的关系,竟然对我十分的依赖。

不过,天蝉刀在少林寺内,历代高僧很少有人学会完整的天蝉刀法,只能作为镇寺之用。你还记得不,当年你们在苍龙谷内,那一次是你首次见到天蝉刀,它通过你,发现了我的存在,我也被它惊动,那日你的种种所为,皆是我所为,还有那个杀神,也是我把他弄进你的梦里的,后来他被小木超度而去。天蝉刀许多年来没有主人,当下就认你为主,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再说了,我的内功心法里面始终还保存着天蝉真力,就算如今炼化,可是存在过的东西又怎么可以消失得干干净净。你修练了‘大睡神功’,多少也有天蝉刀感到熟悉的影子,我和它当年就像一对好朋友一般,那个无名僧就算修炼有天蝉心法,又那里比得上我和它的关系,不跑来认你为主才怪!”

第一百五十四章 洞里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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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告别绿衣仙子后,再次踏入山洞。木头叔叔已经斜躺在地上,还是原来的那个动作,丝毫没有变化,方剑明见他的样子好像在睡觉,试着轻轻的问了一声:“木头叔叔。,木头叔叔!”木头叔叔没有说话,动也不动。方剑明确定他是睡着了,不敢再惊动他,从他身边饶了过去,一步一步向洞内走去,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激动,这激动显得十分的古怪,方剑明很想一下子就闯进洞里去,但是又怕错过了途中的景色,慢慢的行去,居然亦是一种享受,谁说激动不是一种享受呢!

这个山洞是方剑明感到最奇妙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可是人都有好奇之心,方剑明在小时候,一直对这个山洞内充满了憧憬,他隐隐的感到这个洞府之内,必定有着许多引人入胜的东西,他走了十数步,转过了一个拐角。心中暗忖道:“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那里知道在他的眼前,仍然是不长不断的一条走道,他再往前走了十数步,又是一个拐角,转过拐角,抬眼望去,还是一条走道,方剑明心有些下暗奇,不由加快了步子,连接走了八个拐角,方剑明心头不禁大感奇怪起来,是谁这么麻烦,弄了这么多的的拐角,这不是折腾人吗?方剑明心头思忖了一下,立时就想到了木头叔叔说的那个“主人”,也可以说是他的师父。他虽然没有拜师,但他学了人家的武功,在礼份上要对人家持一份师尊之礼。

方剑明走了两个拐角后,眼前一花,面前的情形陡然一变,只见自己已是站在一个内室外面,在这个室内,从地上冒出了一股股的清烟,不一会儿,将室内罩住了,方剑明见室内没人,一脚跨进室内,那只脚刚一着地,蓦地身后劲风一响,方剑明身形一跃,斜窜出去,到了室内,双脚刚一触地,还没有回头去看是什么人袭击他,口中喝道:“什么人!”转过身来,那道室门业已紧紧的合上,居然看不到一丝缝隙,方剑明心头暗暗称奇。

方剑明身处清烟之中,飘飘欲仙,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蓦地一声悦耳动听的琴声划然而过,方剑明双耳“嗡”的一响,眼前一阵迷茫,脑中亦是感到有一种昏昏欲睡,想要举手投足,竟然是不能办到。

“这是怎么回事,这琴声怎么来得这般古怪,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我怎么突然间感到浑身无力,要是有人要杀人,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转眼间,从四周像是变戏法一般,钻出八个赤身裸体的妙龄女子。

这个妙龄女子身材绝佳,身上毫无寸缕,白嫩嫩的肌肤,高耸的双峰,浑圆坚实的玉臀,整个就像小白羊一般,方剑明见了她们的样子,脸上一红,急忙将眼睛一闭,喝道:“……

你们是谁,快快穿上衣服!”那八个妙龄女子“格格”娇笑,怎么会肯听他的话,于薄薄的清烟之中,一步步的向方剑明走进,方剑明只觉鼻中香风阵阵,令人入迷,难以抗拒,方剑明想把内功运起抵抗,然而他浑身无力,那里能够运得起内功。他就如同中了“软骨散”一般,全身连出拳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那里。此时他一动,自忖就会滚到地上去,是以他只得将双眼紧闭,眼不净为是,任凭那八个妙龄女子带着阵阵香风走近。

八个妙龄女子走进他身前五尺,突然双手高举,那琴声又陡然响起,她们随着琴声的节奏,开始漫舞起来,那琴声慢慢的激扬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好像只是作为八女舞蹈的陪衬而已。八女绕着方剑明翩翩起舞,举手抬足,实在妙不可言,令男子见了,兴奋得要喷出鼻血,她们格格娇笑着,舞出她们的身材,舞出她们的青春,舞出她们的快乐,更多的是舞出了一种强烈的情欲。那股情欲从八女身上随着扭动的娇躯,慢慢的由一小撮变为铺天盖地,向方剑明一股脑的袭来。

方剑明脚下一颠,顿时倒在了地上,双眼还是兀自不肯睁开,紧紧的闭着,一张俊脸憋得通红,额上也出现了丝丝的细汗,方剑明一脚颠在地上,那琴声突然变了一个音律,他试着动了动手,居然感到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方剑明心中一喜,正想爬起来时,一具柔软的娇躯扑到了他的怀中,向他发起了挑逗,那女子娇声笑着,伸出一双柔嫩的玉臂,将他抱住,张嘴就像他脸上吻来,方剑明浑身一热,霎时呼吸急促起来,双眼陡地一睁,一道黑色的精芒从眼内闪过,情欲如火山一般爆发,双手一抱,将对方的丰臀搂住,用力的揉搓,弄得对方娇喘微微,低声呻吟不已,那女子一张鲜红的小嘴在方剑明脸上吻了个遍,终于找上了方剑明的大嘴,一把将方剑明的大嘴封住,扣关问候。此时方剑明嘴里像野兽一般低声嘶吼着,一双手在对方的玉体上下走动,弄得那女子雪白的肌肤立时透出粉红色来,情欲达到了极点。

那女子的香舌敲打着方剑明的牙关,要把他紧守的门户打开,方剑明正要把牙关打开,实行对外开放,双手摸到了对方的小腰上,向隐秘的地方伸去,手指一跳,摸着了对方光滑平坦的小腹,那琴声陡然又是变了一个音律,方剑明猛地心中一惊,浑身出了一股冷汗,心头暗道:“我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不是对女子没有多大的兴趣,怎地这些日子越来越喜欢这种调调,不行,我不能这么做……”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个的身影,当先的一个就是她的依怡姐,她还是那个模样,一脸冰冷,双眼射出一道寒芒,眼……

里露出了一种只有他能瞧得出的心痛,方剑明跟着就是心中一痛,第二个人是龙碧芸,此时她一脸神圣早已不见,变作了着急,满脸的伤心,伸出一双玉臂,向方剑明展开,好像要方剑明抱住她,那意思无疑是在向他表明,此时,他怀中的这个女子不是他心中的想要。

第三个女子居然是东方天骄,她一双凤目瞪得溜圆,眼中喷出一股火花,一双粉拳捏得紧紧得,作势就要来海扁方剑明,她的身形一晃,一个朦朦胧胧的女子出现在方剑明的眼前,那人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方剑明看不清她的面貌,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身材绝佳的妙龄女子。那女子飘在空中,隐隐中一对伤情眼神落到了他的身上,方剑明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头大震,这个女子一旦伤心,没有人不会跟着伤心。她的情绪能感染人。

到了最后是一个长得和白依怡一模一样的女子,此时她一对凤目怒火四射,小嘴撅得高高的,不顾风度的一拳打向方剑明,娇声骂道:“臭小子,死小子,你敢,你敢,……”方剑明吓得又是一股冷汗,嘴里低声说道:“仙子姐姐!”抱在怀中的女子见有机可乘,香舌发动了进攻,一举进入了方剑明的嘴里,方剑明心头大惊,舌头一顶,将她的香舌顶出了嘴里,牙关紧闭,紧紧死守着“城门”,再也不敢放松。

那女子娇媚的看了他一眼,显得楚楚动人,方剑明双眼一闭,任凭她为所欲为,那女子娇滴滴的哼了一身,向其他七个女子打了一个眼色,七女格格一笑,扑了上来,在方剑明身上的每一处随意挑逗。

方剑明面红耳赤,动也不动,任由她们八个女子动手动脚,那琴声此时变得细微起来,就像是情人的低语。方剑明一想到他所认识的女子,比起这些女子来,不知道要美了多少,而且她们有些人对他是情深义重,他怎么可以辜负她们的一片情意,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他是万万不能作出对不起她们的事来。急忙将心神一沉,沉到了心底,不管八个女子对他作出多么难堪的事儿,均是一概不理会。

那八个女子见方剑明不为所动,互相瞟了一眼,先前那位妙目一怒,点了点头,七女心领神会,猛地放荡的低声起来,无数个吻,如雨点般落到了方剑明的脸上,她们的娇躯连翻在方剑明身上使劲的揉动,有的抓住方剑明的手,让他的手掌在她的身上各处走动,最后到达最隐秘的地方,随意拨弄,作出了许多令人脸红的动作,使人万难想象天下居然会有这么“风骚”的女子,此时,那琴声渐渐的消散而去,不知所踪。

八女的呻吟声越来越响亮,在这呻吟声中,既有快乐,又有一些痛苦……

,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需要,需要有人来安慰她们那一颗寂寞的心灵和她们那一具火热的娇躯。方剑明心神被呻吟声牵动,再也守它不住,一步步的被拉了起来,霎时欲火猛地爆发出来,这八个女子的动作,呻吟使他想到了绿衣仙子和他的欢爱,双眼暴睁,一道野兽般的精芒在眸子里一闪而过。方剑明的一只手抓了一女的要害所在,那女子娇滴滴的哼了一声。方剑明正要行动,突然脑顶一股清凉袭来,令他心神一顿,又往来路退去。

八女见他一迟疑,知道他心中所想,呻吟声霎时增大到了极点,令人血欲膨胀,方剑明却是呆住了,猛地想到了“大睡神功”的一段话来。那段话说:“世上众多诱惑,不过是白驹过隙,当它是一场梦,未尝不可,睡者,需紧记一条:色,欲,不过尔尔,避它,让它,忍它,实为下乘,不如近它,攻它,然后睡之!”方剑明想到最后那一句话:近它,攻它,然后睡之。在心中想了数遍,突然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悟,哈哈一笑,俊目一扫,在八女雪白的身上扫过,在这一眼里,虽然有着狂热,然而却是没有了沉迷。

方剑明抱起一个女子,双手上下舞动,在她身上走了一个遍,然后将她一放,又抱起了另一个女子……八个女子都被他用同样的手段招呼过后,躺在地上,小嘴娇喘,妙目带着惊异,渴望的看着他,希望他再进一步侵犯她们。方剑明却是哈哈一笑,看也不在看她们一眼,仰天大笑道:“世上众多诱惑,不过是白驹过隙,当它是一场梦,未尝不可,睡者,需紧记一条:色,欲,不过尔尔,避它,让它,忍它,实为下乘,不如近它,攻它,然后睡之!,不如近它,攻它,然后睡之!然后睡之!然后睡之!……”

方剑明嘴里高声说着,将“大睡神功”运起,只觉头顶的那股凉气随着“百会穴”冲下来,沿着经脉,滚到了身周,身上的每一处穴位,每一条经脉,均像是吃了人生果一般,说不出的畅快。一道强大的睡意从他身上四散开来,那道睡意先前虽强大,然而不够浓厚,过了一会儿,整个室内充满了一种浓厚的睡意,将那清烟逼得不知所踪。那八个女子格格的娇笑了数声,双眼一阵迷茫,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竟然是沉沉睡去。方剑明大喝一声,身躯一震,一股犹如实质的气劲化作一股睡意从他身上排出,“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飞身一跃,急如闪电般跃起,他的身形越跃越高,头上的那一片石壁始终在他的头顶三寸,随着他的飞跃也在飞跃,大概有了十五六长左右,方剑明长啸一声,一道带着睡意的气劲从头顶射出,击在头上的石壁上,石壁洞开,方剑明跟着飞身而出,窜出了石……

壁外。

身子刚一出石壁,眼前的景物却是一变,到了一个宽大的洞府之内,远处的一个平台上,一张蒲团下坐着一个光头的老和尚,那光头老和尚身前摆着一具七弦琴,方剑明身形一动,轻轻的落到了地上,双脚着地,点尘不惊。

方剑明朗目一扫,将四下的情形看清,心中微微的惊讶。原来这个洞府除了那个光头老和尚外,还有十八个睡在地上的木头人,那些木头人躺在地上,姿势不一,各有各的睡姿,有的木头人居然还“生着”长长的眉毛,这些木头人的头上看上去竟然是一片光亮,在这十八个木头人的身前地上,均是放着一根铜棍。方剑明一眼见到他们,立刻就想到了少林寺的十八铜人来。

在少林寺,古老相传有十八铜人,他们摆出阵势,专门用来试验少林僧人的功夫是否练到了家,能不能下山行走江湖。这是外界都在传说的,而且方剑明也亲眼所见那十八铜人。不过他第一次见到的十八铜人是假的,也就是说那些铜人是少林寺的和尚假扮,在身上穿着一件特制的贴身紧身衣服,武功均是一流,手中拿着一个铜棍。

方剑明曾经问过他的师父清成,这十八铜人阵厉不厉害,他怎么没有见到有人前去闯阵,他记得师父是这么回答他的。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是吃素的吗,我告诉你,这十八个小师叔是我们少林寺唯一能使铜人阵的人,他们的阵法比十八罗汉阵还要厉害三分,据师父所知,近四十年来还没有一个少林寺的人能够破阵而出,谁要是真的能破阵而出,那么这个人以后就可以不必再回到少林寺,而且他还可以还俗。我当初之所以能够下山行走,那是因为我下山的时间并不很长,也就是个三五年的样子,所以就没有闯阵,嘿嘿,我也没本事去闯。你要是将来不想当和尚,那么你就可以闯出这个十八铜人阵,以后就不会有少林寺的人来找你的麻烦,除非你是为非作歹,不然你想大鱼大肉都可以。”

方剑明听了,心中惊异不已,对少林寺更多了几分敬仰。他们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在江湖中闻名已久,有许多的武林好汉前来闯阵,很多都是惨败而归,唯有一些前辈高人来闯阵时,堪堪相敌,想要破阵却是有很大的难度,人家又不是和少林寺有着血海深仇,是以均是领教了一下十八罗汉阵的妙处,退开去,成了一个不知胜负之局。

而这个少林十八铜人阵,居然还要比十八罗汉阵要厉害三分,其实力可想而知。有些江湖人也传言,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就是十八铜人阵,方剑明从师兄们那里听到这个传言,把这个事告诉了清成,清成听后,哈哈大笑,没有说话,不置可否。方剑明在少林……

寺自小长到八岁,还真没有见到十八罗汉阵,不是他不想见,而是那些年根本就没有人闯山,少林寺何须出动十八罗汉阵呢!他之所以知道十八罗汉阵的厉害,乃是从师父,师兄那儿听来的。方剑明心中对少林十八罗汉阵和十八铜人阵究竟是不是同一个阵,着实有些怀疑,不过他见师父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也就对师父的话深信不少。

后来,有一天,他在后山玩耍,黄昏的时候,还没有回去,玩累了,在后山的一个山凹里呼呼大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一次他并没有到山谷中去修炼“大睡神功”,而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地下室内,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朵白云般,轻飘飘的飘过了一道铁门,进到地下室,抬眼一望,只见室中或坐或卧,或立或劈腿,姿势不一,怪模怪样的十八个铜人分布在室内,形成一个阵法,在他们的身前均是放着一根铜棍。方剑明见他们身上的“肌肤”,心头大惊,原来那些铜人当真是铜人。

方剑明没想到他们少林寺真的会有真正的铜人,正在吃惊的时候,蓦地身后一道微风刮过,一条矫健的身形从身下一晃而过,那人来得好不迅速,方剑明正要躲开他,那里知道身体却是动也不能动,那人抬头看了看,又在四下里看了一眼,神色显得有些狐疑。方剑明见他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很老的和尚,白眉如霜,伯袍似雪,这老僧,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不认识,那老僧嘴里低声道:“没人吗,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风声,难道是我听错了?”站在那里,想了一会,才低声道:“看来是我多心啦!”说着,看了那十八个铜人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方剑明吓得身上出了一股冷汗,要是让这个老僧知道这里还有他,不知道这老僧怎么对付他,恐怕少不了要打他一顿小屁股。

一百五十八章 七绝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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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不禁有些苦笑不得,以前的种种疑惑也终于得到了解释。沉思了一下,道:“不休师父,照你先前的叙述,那个茹师祖看来就是如今‘慈航轩’的开门祖师啦,是不是?”不休笑道:“不错,茹儿她就是‘慈航轩’的第一代祖师,她姓龙,名字叫做龙翠茹,以后每一代弟子的姓名都要姓龙,到如今我也算不清过了多少代,我所修炼的‘睡觉经’为何能够克制她的武功,那是因为我修炼的时候,一心想把她的武功比下去,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样子,如今想来,我这种幼稚的想法可怜得很,要是茹儿还活在世上,这‘睡觉经’不修练也罢!”

方剑明道:“这就对了,不过,为什么我修炼了‘大睡神功’,怎么成了她们‘慈航轩’的贵人呢,慈航轩有这个规定吗?”不休道:“这个疑问,我不给你解释,其实你想也想得出来,我算了一下,将来你必会有‘慈航轩’一行,到时你的疑惑自然能够解开,这完全是茹儿的一片深情使然,我辜负了她的真情……唉……”方剑明听他一提到龙翠茹就极为的悔恨,再也不敢提有关“慈航轩”的事,换了一个话题,笑着问道:“不休师父,你神通广大,那你都知道我们少林寺七绝的来历吗,当然这要除开天蝉刀。”不休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我倒要问你,你在少林寺长大,难道连七绝的来历都不知道?”方剑明脸上一红,道:“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告诉过我,问师父,他说他知道不多,说了等于是白说,我问师祖伯,他老人家也是片言字语,说得并不详细,我那里会知道!”

不休哈哈大笑起来,道:“那些小子,谅他们也不清楚。我告诉你,少林寺所谓的七绝,其中的易筋经和洗髓经,我不说想来你也知道,这是天下人人都知晓的,乃是达摩老祖所创,我要说的是其他四绝。先说这屠龙棍,你道这屠龙棍是什么时候打造的,屠龙棍打造的时候,我还亲眼目睹了呢!”方剑明听到这里,心中惊奇不已,道:“真的吗?”

不休笑道:“少林寺的十三棍僧救唐王,你应该知道吧?”方剑明笑道:“这我当然知道,那是我们少林寺的光荣和骄傲,江湖中无人不知!”不休道:“这十三个棍僧就是天智的徒弟,当然天智只是将棍法传授给他们,他们当初所拜的师父并不是天智,不过他们对待天智就像真正的师父一般,天智也为他们骄傲,礼当不让。天智有一个师兄,法号叫天眼,对于打造兵器,修为高深,这十三个棍僧因为救了唐王,名震天下,李世民分封他们,但是只有一个做了大将军,其他十二人云游而去。过了十多年,天眼突然想为少林寺打造一件兵器,……

他走遍天下,得到李世民的大力资助,终于让他找到了一种上古时期留下的材料,当即回到少林寺,召集了十三棍僧,听取他们的建议,花了一百零八天,打造了一件兵器,这件兵器就是屠龙棍,十三棍僧棍法超绝,将自己的棍法心得封在棍内,这屠龙棍论魔力,当然不及天蝉刀,可是因为它融入了天眼和十三棍僧的心血,在招数上,千变万化,比之天蝉刀来,好像又要更胜一筹。这便是屠龙棍的来历。

下来就是阿难剑,阿难剑是宋初的时候打造,宋朝的第一个皇帝同少林寺有些瓜葛,他想到唐朝的时候,李氏一族既然资助少林寺打造兵器,为什么他就不能,所以他召集天下的铸剑高手,又邀请了少林寺的无数高僧,武林中用剑的顶尖高手,聚在一处,花了不少的心血,终于打造出勘与屠龙棍一比的阿难剑。这阿难剑一出世,当下就将亲手打造它的师傅双腿削断,见血之后才自行飞入鞘内。

宋朝的开国皇帝把这把剑赏赐给了少林寺,并分封少林寺的众多高僧,有一位还贵为国师,这小皇帝不是一般的老奸巨猾,他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天下太平不久,武林中需要一个支柱,不然有些人造反,对他赵家的天下不利,他把许多剑派的剑法,去芜存精,又融入了少林寺的绝高剑法,合无数人的能力,创造出阿难九九八十一招,他想让少林寺凭借阿难剑给他镇守武林,俗话说:堵不如疏。他还真是领会到了家,不仅不禁止武林中动刀动剑,还要给少林寺铸剑,难怪他能坐上皇帝的宝座,由于阿难剑的存在,少林寺在武林中的确起到震慑的作用,江湖中很少有人敢造反。

至于‘大慈大悲手’,这完全是少林寺的高僧所创,早在达摩老祖来到中原之前,少林寺有一个神僧,修炼了数十年,创造了‘大慈大悲手’的绉形,后来,达摩老祖来到少林寺,随着他一同来到中原的,还有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乃是他的师弟,法号叫做‘慈悲’,他在少林寺发现了‘大慈大悲手’的秘笈,从中领悟了不少的东西,又靠着自己的天赋和勤奋,将‘大慈大悲手’发扬光大,在当时的名气勘与达摩老祖有得一比,进过他的改造,‘大慈大悲手’的威力比之先前要上了一个档次,但是由于这一门武功讲究的是一切以‘慈悲为怀’,少了那么几分霸气,非常的适合寡欲之人所修炼,只在少数人之间流传,倒是有大部分的人不知道它真正的实力,在七绝之中,它的名气并不大,排在了末次,其实论少林寺的正统武学,当数这‘大慈大悲手’。

最后,我要说的就是‘醒神经’,‘醒神经’的来历有些奇异,据传它是从天外飞来,落在了少林寺的大院……

里面,被少林寺的高僧拾到,后来就成了少林寺的一门经书,不过这种说法已不可考,难以断定,在隋唐时期,醒神经已经存在着,我到少林寺出家的时候,天智给我所看的经书当中,唯独没有‘醒神经’,就是天智他也说不清楚这醒神经究竟在那里,只是在少林寺内流传着有这一门绝技,后来,到了元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做马可波罗的外国人到少林寺参观,他对少林寺仰慕已久,在少林寺住了一段时间,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那大雨下得异常的猛烈,将他们阻在了少林寺内,这大雨连续下了五天。

在第五天的时候,马可波罗一大清早起来,坐在窗户边上,欣赏着窗外的雨景,突然从屋顶上掉下一个东西来,马可波罗见那东西是块瓦片,并没有在意,不一会儿,天上一个霹雳下来,轰在了那块瓦片上,那瓦片居然没有事,马可波罗是外国人,他知道不少的科学技术,当下就很惊异,叫他的侍卫出去把那块瓦片拿了进来,他一个人在屋里研究起这个东西来,研究了半天,毫无所得。

这时,大雨也渐渐的小了起来,他把这块瓦片交给了少林寺的方丈,只说这块瓦片奇怪,奇怪,里面有什么东西,带着保护他的侍卫匆匆告别而去,少林方丈拿着那块瓦片看了一会,脸上蓦地露出惊喜的表情,一个人到了密室中,轻轻的暗运内力,将瓦片震开,从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经书,上书‘醒神’二字,那方丈欣喜若狂,当下就召集了寺中的几大长老和上一代的几位高僧,一同来观看‘醒神经’,后来这醒神经就被放在了少林寺藏经阁内,由高手把守,寺中的很多弟子也不知道醒神经已经找到,还道醒神经流失在外。

原来那个马可波罗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他就算对那块瓦片感到稀奇,可是他没有内力将瓦片震碎,当然不能发现里面居然会藏着如此大的宝物,而那方丈是个武学高手,轻轻的暗运内力,就将那东西震开。自此,醒神经总算现身于世。我那时武功通神,料到少林寺有异宝出世,这异宝和其他六绝大为不同,我心中有些奇怪,就偷偷的跑了过来,溜进了少林寺的藏经阁,可笑那把守门户的五大高僧毫无所觉,我把‘醒神经’胡乱的翻了一下,这才知道这醒神经原来还有一段来历!”

说到这,顿了一下,方剑明正听得津津有味,急忙叫道:“不休师父,还有什么来历?”不休笑道:“你不累吗?”方剑明翻了一下眼睛,道:“怎么会累呢,这种武林密事,听着稀奇,根本就不会累,不休师父,你就快说吧!”

不休哈哈一笑,道:“我要是再说,又得牵涉到另一件事,你愿意听吗?”方剑明笑道:“不……

管,不管,不休师父,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休眼珠转了一转,这才慢慢的道来:“这‘醒神经’还当真和其他世界的人有些关系。早在北魏时期,有一个印度高僧,名叫跋陀,自西域跋涉来洛阳,他性爱幽栖,常到嵩山,又受孝文帝尊崇,孝文帝下旨,在少室山阴,筑少林寺让他居住,这也便是少林寺最初的由来,后来才有达摩老祖来到。这跋陀有一个弟子,名字叫做王聪,自小就很聪明,孝文帝叫来许多高僧前来考他,都难不住他,他的武学修为也是极为的了得。有一天深夜,他出外解手,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当时天黑人静,他还道是什么鬼物,想上去和那人打架,那里知道,那个家伙‘武功’端的是恐怖异常,一把抓住了他,像神仙一般飞出了少林寺,他还没有来得及声张,那怪物已是把他带到了后山的一片树林里。

那怪物进得树林,就将他放开,口吐人言,叫他不要大喊大叫,不然就喀嚓,扭断王聪得脖子,王聪心中害怕,当然不敢声张,小心的问他是什么人,那怪物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因为被仇家追上,从另一个世界逃到了这里,要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要王聪在这一段时间里,给他弄一些饮用的东西,王聪见他生得和自己才不多,有四肢,有眼睛,鼻子……人身上该有的东西他都有,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生得四四方方,有些好笑,也很难看。

王聪见他并没有恶意,当下就答应了他,这件事情,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就是他的师父,他也不会,于是那人就藏在了少林寺的后山之内,除了王聪,没有人发觉少林寺的后山藏着这么一个古怪的异界人,就是跋陀,他也没有发觉,有时他见王聪鬼鬼祟祟的去后山,他悄悄的跟着前去,那怪人早就知道王聪的身后有人,避而不见,还在王聪的耳边吩咐他不要出声,跋陀见王聪在后山的树林玩了半天就回去了,心中猜不透,如此三番后,他也懒得去管,只要王聪没事,他就放心啦。

过了一个多月,王聪发现这人有些奇怪之处,这人一个月只睡了三天的觉,其他时间都在修炼一种“武功”,白天在阳光底下修炼,黑夜就在星月下修炼,王聪问他修炼的是什么神功,那人说这不是什么神功,而是他们一族每日必修的功课,修炼的时间多了,力量强大,任意飞行,隐形绝迹,有众多神奇之处,有一样好处就是学习语言的速度十分的迅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听懂王聪的话,又能说出这种话的原因。王聪听了,羡慕不已,随意就说了一句要他指点的话,那人也是个知恩之人,虽然不至于将修炼的心法告诉王聪,然而却是将心法改动了一下,把一些浅显……

的地方告诉了王聪。王聪本来就很聪明,回去整理了一下,到了他年老的时候,终于写出了一本经书,这就是‘醒神经’。后来,那个异界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知所踪。

这些来历都在那本‘醒神经’的后言里面,被王聪记得清清楚楚,由于这‘醒神经’修炼起来,有太多的地方不合常理,少林寺的弟子大多数视为异类,再加上他们的天资不是很好,过了数十年,除了王聪修炼成功外,没有人学会,到了隋朝初年的时候,有一个高僧见‘醒神经’居然没有人去修行,他一怒之下,叫人打造了一块瓦片样的器物,藏在了少林寺的房顶上,并当着众僧的面,说:‘醒神出世,天下皆惊’,然后出了少林寺,不知所踪,他刚走不久,天智那个老秃驴就来到了少林寺出家,众僧心中当然有愧,谁也不把这事说出去,天智也不知道此中的始末。那高僧在‘醒神经’的最后一页,以数十字道明了他为什么要把醒神经藏起来的原因,虽然只有数十字,然而字字愤恨,句句见血。说起来,这‘醒神经’,和我的‘睡觉经’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线,但是以我看来,其中的妙处各有千秋,武学之道,又怎么能够说得清出谁是谁非!

我知道了这‘醒神经’的来历,把它放回了匣子内,刚刚放好,就听得有武林高手走近的声音,我心中惊异,此地乃是少林寺的重地,是谁这般胆大。我展开大神通,将自己隐藏起来,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蒙着黑布的人,施展轻身功夫,一路悄悄的走了过来,我就站在他的前面,他居然没有发现我,呵呵,我运用‘天眼通’的武功,双目神光一聚,当下透过黑布,就将他的相貌看清,见他是一个相貌堂堂的汉子,那汉子的武功不低,比外面的那五个高僧还要高出了一个层次,难怪五僧没有发现他的进来,我见那汉子把装‘醒神经’的匣子一卷,藏到了怀里,然后就悄悄的退出了藏经阁,我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可笑他没有发觉。

跟了数十里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醒神经’被盗,好歹我也要告诉那五个高僧一声,当初他们少林寺可是招待了我不少时间,我对天智那老秃驴恨虽恨,然而也有敬佩,当下就随手打出一道气劲,将远在数十里外的藏经阁内的一本经书打翻,惊动了五僧,他们进来,一查,发现了‘醒神经’的丢失,一片骚乱不提。

我跟在那汉子的身后,快步行了数日,眼看就要到了大都,这时我隐隐的感到前面有不好的东西在埋伏着,我运用‘天耳通’一查探,发现三十多里外埋伏着数千人,我心中惊奇,一步抢上,抓住了那汉子的肩头,笑道:‘喂,你还要跑到那里去?’那汉子没想到身后有人……

,被吓得浑身一抖,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掌,这一掌打出,居然有近百年的功力,把我的身形阻了一阻,他也脱身而去,他见击中我,回头哈哈大笑,笑声未歇,看到我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惊讶的大叫了一声,浑身又是一抖,喝道:‘你不是人,你是神仙吗!’我心中暗笑,叫他把醒神经放下。他听了,将脸上的黑布撕下,讨好的笑道:‘神仙前辈,这‘醒神经’不过是凡间之物,神仙前辈拿去亦是无用,何不索性成全了在下,到时本教一定会将神仙前辈的牌位供奉在大殿内,万万代代!’我听了,正寻思着,不料那家伙突然打出一掌,那掌风端的是奇异之极,将我双脚轻轻的掀动了一下,就这一下,那小子施展全力,飞也似的逃窜出数十丈外,我有心要试探他的武功,不急着逮住他,在他身后五丈左右,不快不慢的追着不放。

过了一会儿,那汉子把他所会的武功都施展开来,还是对我无用,就像在我身上搔痒一般,最后,那汉子见没有把我摆脱,赏赐了我不少的‘霹雳弹’,就是江南雷家的火器,那火器对于其他人是恐怖之物,对于我来说,却是没用,那汉子将身上的‘霹雳弹’用尽,见我还是同没事人一般,当真把我认作了神仙,吓得面无人色。

这时,我见他突然飞身一起,落到了一个微微突起的土包上,对着四周传声喝道:‘十二旗旗主听令,本教主命令你们困住这个人,要是困不住,你们把自己的头砍下来见我!’随着他的话声,无数的人像是从地上冒出来一般,只见人影奔突,数千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我先前之所以没有把那汉子赶上,大部分原因,为的就是要见识见识这些人是什么路数,为什么要潜伏在此,呵呵,这下有好戏看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此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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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方剑明只觉身上一痛,有人在他小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这人当然不会是那个老僧。方剑明“哎哟”一声,伸手在小屁股上揉了一揉,大叫道:“是那个打我,是不是欠揍啊!”这话是从师父那里学来得,一睁开眼,只见师父立在他的身前,满脸怒容的看着他,一只手作势还要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一下,方剑明小脸顿时大变,小嘴一撅,急忙爬起身来,跑开了,气得清成追着他,在后面大叫道:“你这小子害得我找了半天,原来在这里呼呼大睡,真是气死师父啦!你还想揍师父,嘿嘿,师父就在这里,你要跑到那里去,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后来这事方剑明虽有想起,然而他只当那是一场梦罢了,也许是他心中惦记着那十八铜人阵,这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剑明年纪虽幼,但也懂得这个道理,他没把这个梦说给外人听,说了只会惹来一片笑声而已,就像他在师父面前说到他修炼“大睡神功”时,遭到师父的嘲笑,指为荒谬。那一年正是他修炼“大睡神功”的第二年夏天,后来这事渐渐被他遗忘。到了他和无名僧等人到苍龙谷时,无名僧遇到刀神,突然将头上的帽子震碎,露出光头,那时他几乎已将两年前做梦遇到十八铜人阵的那个白眉僧忘掉,就算在他的心中有些映象,然而一时之间,他也不会将两个人联系起来,因为无名虽也是光头白眉,可是无名生得和那个老僧相貌区别很大。

他那时练“大睡神功”也没有多少年,正是处在贪睡的练功阶段,对一些事也是“糊里糊涂”的,压根儿就没有会去想无名僧和那个白眉老僧有没有关系,当时大家都在为“天蝉刀”而吸引,谁会在意这些事情。

如今在这个密室内,一下见到了十八个木头人,将他藏在心底的那些记忆调动了出来,当下就想到了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这十八个木头人和十八铜人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是睡觉的姿势,而且睡觉的姿势看起来要逍遥,嚣张得多,没有他梦中看到的铜人那般庄重,严谨。

方剑明心头暗忖道:“看来,我们少林寺的确是有‘十八铜人阵’,不知我当初遇到的那个老僧是谁,难道他和无名太师祖是一个辈分的吗?呵呵,看来我们少林寺还当真是藏龙卧虎!”方剑明轻轻的往前走了一步,右首离他最近的一个木头人的脑袋微微转头了一下,方剑明心中微微一惊,急忙停下脚步,不敢在动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木头人,瞧了半天,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外面的木头叔叔没有多大的分别。不过他们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神秘上,同木头叔叔没法比。

依方剑明的眼光看来,……

十八个铜人业已进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不过武功高到什么地步,方剑明有些瞧不出来,有时他觉得他们的武功都能和他一较高低,有时又觉得他们的武功不是太高,瞧了小会儿,瞧得他身上出了一阵虚汗。他越看下去,越觉得他们实在高深莫测,就像他当初在破庙里首次遇到病书生时的感觉,这十八个铜人一旦联合起来,其实力决不会下于天榜,地榜高手,甚至比天榜,地榜上的一些人还要高明不少。方剑明有一种感觉,除非是他的义父刀神亲至,不然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们。

方剑明将眼光移开,遥遥望向了平台上的那个光头老和尚。那老和尚离他所站之地,大约有个二十五丈,方剑明凝神望去,开始还看不清,后来,慢慢的,就像从湖面向湖底看下去一样,开始由于湖水的波动,看得不是很清,到了后来湖水渐平,立时湖底一览无遗,方剑明一眼就看清了他五官。

方剑明一看到他,似乎感到对方向他挤了挤眼睛,又霎时作了一个鬼脸,这鬼脸只是在方剑明的心头一闪而过,而方剑明眼中不是很清楚的见到他动过一下。方剑明心中惊异不已,这个老和尚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要是谁有这般的身手,谁还会是他的敌手!方剑明见他长得就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样,颌下留着一蓬不算长的白须,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僧袍。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这种奇怪的僧袍。对他的不禁多了三分的好奇。他的身前摆着一具七弦琴,那琴弦细如发丝,隔着这么远,方剑明运足了目力,这才确定这具七弦琴是有琴弦的。

琴身呈纯白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造,端的是奇异之至!方剑明暗道:“看来刚才的琴声,乃是他所奏出。”方剑明自从一进来,那老僧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你说他在坐禅,却又不像,不是坐禅,难道是他睡着了吗?方剑明不敢妄自猜测,试着扬声,恭敬的道:“弟子方剑明,前来拜见……拜见师父!”

方剑明听木头叔叔说过,这洞府里的主人是木头叔叔的主人,也就是“大睡神功”的创始人,他学了“大睡神功”,自然要持弟子之礼,他不知道这个老僧的法号,更不知道他是少林寺的那一代僧人,总之这个老僧既然能创造出“大睡神功”这般神奇的绝世武功,应该在少林寺是很有名气的。方剑明问了那句话后,静静的立在原地,等着对方的回应,等了一会,那老僧还是那个姿势,不曾动过,嘴唇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仰或是死了。

方剑明眼珠一转,想道:“听木头叔叔说,这是他的一个分身,分身我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想来也就是他运用大神通幻化而成,应该是能够说话的,听到我……

的话,他怎么也不回应一下呢?”沉思了半响,不明白其中的蹊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立在那儿。又过了好一会儿,方剑明见他始终保持那个姿势,如同点中了穴道。方剑明猛地心头一亮,想到了断崖下所遇见的美和尚文若望夫妇,他们逝世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心中暗笑自己的愚蠢,原来是自己多心啦。

方剑明正要抬脚往前走,突然想到不对,暗道:“师父怎么可能死呢,他要是死了,那我还进来干吗?木头叔叔也没说他师父死了呀!奇怪,奇怪……”想了半天,还是猜不透其中的蹊跷,那老僧始终一动不动。方剑明想得头痛,伸手拍了拍脑袋,笑道:“管他的,反正是他叫我进来的,如今我来了,我倒要上去瞧瞧!”说完,抬脚就要往前踏上一步。

“别动,小子,我还没有死!”有人蓦地的叫道,随着他的话声,呼噜呼噜的瞌睡声在洞府里传了过来。

方剑明心头一跳,将那只脚悄悄的伸了回去,惊异的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你?”那人的呼噜声一顿,道:“我就是那个老和尚,你以为我死了吗?”方剑明惊讶的“哦”了一声,身上出了一股虚汗,抬眼望去,只见那老僧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呼噜声顿时停了下来,老僧看了方剑明一眼,向他挤了挤眼睛,方剑明见他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呵呵一笑,道:“原来是你,师父,我……”老和尚陡然哈哈一笑,惊奇的道:“我听错了吗?你叫我师父?”方剑明诧异的道:“不叫你师父,我叫你什么?”老僧又是哈哈一笑,叹道:“我好感动啊,老子终于也有弟子啦,快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方剑明看了看那些木头人,面上显出迟疑的神色,老和尚笑道:“你不要怕,他们暂时不会进攻你的,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想动也动不了,你放心大胆的过来吧!”方剑明嘿嘿一笑,想也不想就走了上去。从他这里到老和尚那头,在中间有一条白色的大道,两旁就是黑色石地,分布着十八铜人。方剑明走在白色大道上,一步一步向老和尚走近。

走到一半,那老僧突然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诡笑,方剑明见了,突然感到不妙起来,究竟是那里不对,他却是说不出来,只在心中有一种预感,这一上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在等着他,脚下不由缓了一缓,蓦地,脚下“咔“的一响,方剑明脚底一空,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轻功,身子沉了下去。

方剑明脸色一变,危机之间,只得伸手一抓,牢牢的抓住了洞开石壁的边沿。那里料到手一抓住石壁,手指感到就像抓在泥鳅上似的,滑腻异常,身形只是顿了一顿,接着就往下沉,方剑明脸色大变,惊叫道:“师父,这是怎么回……

事?这石壁怎么这么滑!”随着话声,双脚在石壁上一点,窜到了对面的石壁上,在对面的石壁上一点,又窜了过来,连接几个蹬腿,在石壁两头窜来窜去,矫健如猴子一般。

老僧哈哈一笑,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身法,转眼到了洞口外,朝下一探头,道:“老子在上面洒了不少的‘滑石粉’,怎么样,摸上去感觉是不是比比女人的身体还要滑腻。”方剑明听了,那里知道什么“滑石粉”,急忙大叫道:“师父,你这是为何,难道弟子还没有过关吗?还需要你的试探!”老和尚听了,语声一怒,喝道:“要是连这点小麻烦都不能摆平,不见你也罢!”说着,双手一抱,抬头望着高高的石壁。

那突然洞开的洞口宽有一丈五左右,深度却是毫不见底,下面黑糊糊的,不知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方剑明能够感觉到下面有凉飕飕的东西在爬动着,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应该就是一种虫类,有没有毒,方剑明却是不知道。就算没有毒,掉下也是死路一条,方剑明的身上没有带着天蝉刀,唯一的兵器就是他的四肢,他只能靠他的四肢来对付底下那不知是何怪物的东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时候四肢反而就是最好的兵器。

那石壁异常的滑腻,方剑明的脚在上面一点,滑下了一两寸,到了对面石壁,不能和来时向平,就这样,他一条人影在石壁两头窜了数十下,渐渐的就下降了一丈左右,底下的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越来越浓。方剑明的额头上立时出了一股细汗,口中大叫道:“师父,你怎么害我,你不是说他们不会攻击我吗,你这明白着就是要我不要担心,大胆的往前走,我才知道如今上了你的大当!”老僧嘿嘿一声怪笑,吹了吹胡子,一张老脸又朝洞里张望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玩,好玩,我明明已经警告过你啦,你还不知道谨慎,怎么能够怪我,我当初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动手,但是其他的机关之类的东西会不会出现,那就另当别论啦,你还真笨,我说要要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你居然还真听话,难道你就听不出我话中之意?”

方剑明听了,大叫道:“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吗?我怎么能够听得出你话中的意思,你说得那么隐晦,就算是神仙,也听不出来!”老僧嘿嘿一笑,道:“不错,不错,我的话神仙也听不出来,我实在太高明了,神仙也不是我敌手,哈哈……”方剑明双眼一翻,险些将肺气炸,说话的功夫,他的身形又往下滑出一丈多,方剑明偷空往底下一瞧,究竟这凉飕飕的东西是什么虫类,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

眼光扫处,只见在洞里模模糊糊的见到了无数虫儿,那虫儿长得有些像蜈蚣,一扫之间当然看得不……

甚详细,不过在方剑明的心中有了个底,总比不知道要好过得多。不一会儿,方剑明越沉越深,下到了洞里五丈左右,那股凉飕飕的感觉蓦地变为一股寒气,向他的身体袭来,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什么蜈蚣,寒气如此之重,比依怡姐的‘玄阴神功’好像还要更胜三分!”低头看去,终于能够将那些蜈蚣看清。这一看,身上顿时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只见在他身子底下三丈左右,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的蜈蚣。那些蜈蚣全长有一尺有余,身体扁长,个头异常大,头部呈金黄色,有一对长触角和一对聚眼。躯干部背面呈墨黑色,腹面黄褐色。整个身躯分21节,每节有足一对。那股寒冷的阴气正是从它们的身上发出。方剑明惊叫道:“师父,这是什么蜈蚣,怎么这么骇人,还会发出寒气,我快要受不了啦!”老僧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笑道:“你知道它们骇人,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我告诉你,这种蜈蚣叫做‘冰寒蜈蚣’,本来就要绝种了的,被我从天山一处隐秘的地方捉来,到如今,这个世上应该没有它们存活于世啦。你不要小看它们,它们可是身含巨毒,只要被它们咬中,伤口顿时冰封,霎时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池中,寒冷异常,转眼功夫,人就会被冻成一个块冰块,就算有深厚的内力也难以化解。”

方剑明听了,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大叫道:“师父,既然它们如此厉害,为什么还要叫它们来害我,这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吗!“老僧脸上一点也不着急,笑道:“我把机关打开,将你沉下去,为的就是试探你的武功,那里知道你的武功这么差劲,不过尔尔,真是令我非常的失望,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把绝学传授给你。”方剑明听了,又气又苦,这个老和尚真是的,好端端的要来试探他的武功,怎么说也不能这般试探,他情愿去和那十八个铜人打架,也胜于和这些“冰寒蜈蚣”为伍。转眼间方剑明又下沉了两丈,离“冰寒蜈蚣”不过一丈之距,方剑明心头着急,横下心来咬咬牙,运功于双爪,顿时硬如钢铁,双脚一瞪石壁,闪电窜到对面的石壁,伸爪一抓,击在石壁上,心想:“凭我十层的功力,我就不信抓不出一个口子来!”只听得“当”的一声,那石壁竟然坚硬无比,他的爪毫无用处,别说穿透石壁,就是连一个小口也没有留下,方剑明“哎呀”一声尖叫,身形猛地下落,滚向了“冰寒蜈蚣”之中。无数的“冰寒蜈蚣”早就翘首以待,见他落下,有些家伙等不及了,身躯在地上一弹,飞起两尺高下,张嘴咬向了方剑明的大腿,腰间。

方剑明双手乱舞,数道劲风“呼呼”的劈空而出,把那些飞到的“冰……

寒蜈蚣”打飞出去,打飞出去一批,第二批又接着袭击而到,眼看方剑明就要被咬中,只听方剑明一声大喝,双手连环劈出十数刀,他手中没有刀,但是他的一双手硬如钢刀也不为过。危机之间,他想到了飞龙子的“火焰手刀”,他和飞龙子交过两次手,尤其是最后一次交手,让他对飞龙子的手刀功夫有所领悟,他本来就是一个使刀的行家,对“天蝉刀法”的不少招式领会早就到了随手就可以打出的境界,在这情况紧急的状况下,想也不想,双手竖直如刀,闪电劈出。

刀风在洞内横扫出去,击飞了数百条“冰寒蜈蚣”,冰寒蜈蚣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当然禁不起方剑明的这十数记手刀,立时鲜血飞溅,冰寒蜈蚣死伤无数。

方剑明双脚落下,就要踩中一条“冰寒蜈蚣”,一股寒气从脚底传了上来,方剑明心头一惊,暗道:“这‘冰寒蜈蚣’果真了得,还没有咬中我,寒气就如此之重,要是被他咬住,我的小命大概就要完了!”右腿闪电飞出,在那条“冰寒蜈蚣”身子上一踢,顿时将它踢为两截,接着双腿如风,闪电踢飞了十数条,双掌一拍,向地面狠狠的轰去,“啪”的一声巨响,“冰寒蜈蚣”四处乱飞,热闹异常,地上顿时显出一块空地出来,有了立脚之处,方剑明赶紧将身一扭,落到了那块空地之中,身躯一转,双手竖直如刀,“啪啪”的打出十数道刀风,将迎面扑下的“冰寒蜈蚣”击飞出去,然后急忙将心神一沉,沉入丹田,一股庞大的气劲从方剑明的身上发出,把身旁无数的“冰寒蜈蚣”硬生生的逼退了三尺,那块空地顿时有了六尺左右。

方剑明暗呼了一声,道:“好险!”,额上不知何时已是布满了冷汗。

第一百五十九章 湖上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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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没有动骨了,如今见有这么一个庞大的阵势来招呼,心中好不高兴,竟然连那个汉子跑走了也没有去管。只见从四面八方,整齐划一,一队一队的人展开轻功向我扑来,我眼光一扫之间,知道总共分为十二个方位,每一个方位之前有一个拿着大旗的汉子,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尖角铁盔,那大旗的颜色分别是白色,黑色,红色,蓝色,红色,黄色,紫色,绿色,青色,橙色,金色,灰色,十二种颜色,十二面大旗,大旗上绣着一只张牙舞爪颜色古怪的飞龙。数千人转眼冲到了我的身前十丈开外,当先的那十二个掌旗的汉子将手中大旗一挥,烈烈作响,那一队一队的人快步走动起来,围着我转动,纵横交错,有时展开轻功,腾飞在天,有时又龟蛇而行,端的是奇妙无比。

我落入他们的阵势之中,发出气劲一查探,便将他们的人数摸清,这个阵势一共有十二个旗队,每一个旗队连旗主在内,共是四百人,十二旗就是四千八百人,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尝试过,而且他们还摆出这么一个阵势,团团将我围住,一时倒是把我迷惑住了。不过,我要想出去却也容易,飞上十多丈,凭着一口真气,凌空飞渡千丈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既然我有心要试探这阵势的威力,当下就没有逃出去,反而哈哈一笑,大步走进阵势深处,让他们把我牢牢的困住。

那么多人将方圆百丈之地占去,却是没有一人出声,只听得见脚步移动的声音,大旗挥动之声,由此可见,他们平时端的是训练有素,配合有方。他们围着我转了一会,阵势就开始发动起来……呵呵……那一战可谓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战。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魔教的‘十二修罗旗阵’,乃是魔教名副其实的镇教之宝,除非遇到了事关魔教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能出动,他们之所以埋伏在这里,是他们的教主,也就是那个蒙面汉子,吩咐下来,叫他们在路上接应。

那汉子名叫独孤惊天,他担心偷盗‘醒神经’一事被发现,少林的僧人追上来,死缠着不放,又怕少林寺出动十八罗汉阵,甚至是传说中的十八铜人阵,单靠他一人,万万不是对手,这才吩咐手下潜伏在此,至于他为什么要把手下潜伏的地方放在这里,一来是因为这里地形甚广,适合阵法的展开,二来是他自忖就算被发现了盗经一事,凭他的本事,逃到这里应该不算是难事。

我身处‘十二修罗旗阵’之中,身边均是一条一条人影的一晃而过,急如闪电,我运起天眼通,当下就将阵法的情形看清,我只是施展小巧的轻功身法,叫他们打不着我,过了不多时,自以为将阵法摸清了。这‘十二修罗阵’着实厉……

害,我飞跃到那,他们就随着移动到那,紧追着不放,后来把我惹火了,就劈出了一道掌风,乖乖,我的掌风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相抗的,转眼之间就震飞了数十个人,我本来以为这些被我震飞的人不可能在行动,那知道,他们落到地上,身形一转,如同没事人一般,跳回阵势之中,加入了攻击我的队伍之中。

后来,我被他们团团的围困住,我出不去,他们也功不进来,相持不下,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我心中渐感不耐,使出了‘睡觉经’上的功夫,你还别说,我这门功夫还真管用,霎时倒下了一大片,半天站不起几个人来。这时候就有人惊叫起来,指着我说:‘这个老和尚不是人,大家离他远一点!’我听了,哈哈大笑,飞身出了他们的包围之中,远远的落到了阵势之外,对他们说道:‘谁说我不是人,不过我不是一般的人,你们的阵势很是了得,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见我飞出了阵外,霎时目瞪口呆,样子极为的滑稽,竟是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等了半天,见他们还是那个样子,不由摇头苦笑,显然是我的轻功把他们吓傻啦。我也不再管他们,一个人走了。后来,我使出大神通,将那个藏身在大都的孤独惊天找到,这个家伙,躲在城中某处的一个地下室内。他盗了‘醒神经’,正在密室里看着,看了半天,摇了半天的头,最后叹道:‘此经怎地这般艰涩,不懂,不懂。’然后,他把醒神经装入匣子之内,在墙壁上的某处按了一下,墙壁上顿时开了一个暗门,他进去后,不一会儿又出来,之后就到了外面来,和他的那一帮教中元老说话。

我偷偷的溜进密室内,那道暗门那里能拦得住我,当下给我找着机关,我进了密室内,四下一打量,便看出了醒神经藏在何处,我把醒神经拿出来后,准备要离开,突然我心中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醒神经’自从王聪著书以来,还未曾有人修炼成功,我把它送回到少林寺去,也未必是件好事,那些和尚将它束之高阁,别说去修炼,就是看也没有几人看到。我想了一会,便把醒神经放回了原处。放在魔教的总坛与放在少林寺的藏经阁又有什么区别呢,算了,还是留在魔教,说不定,将来有人能够将它学会,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当然,他要是一个心性邪恶之人,被我发现了,我就赶在他修炼成功之前解决掉他,他要是个好人呢,那就看他的天资如何啦。

所以,少林寺的‘醒神经’就留在了魔教,这也便是因为醒神经而起的事端。”

方剑明听了他的一番长谈,心中对‘醒神经‘不禁有些向往起来,他还真想见见这醒神经上面到底说些什么,笑着问道:“这么说来,如今醒神经还放在魔……

教?”不休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还没有告诉你呢,你道这醒神经后来有人修炼成功没有?”方剑明沉吟道:“这不好说,那个独孤惊天身为魔教教主,想来必有过人之资,他尚且看不懂醒神经,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看懂!”

不休哈哈一笑,道:“你这话说得没错,但是我要告诉你,明儿,醒神经后来却被一个人学会啦!”方剑明心中一惊,问道:“这人是谁?”不休神秘的一笑,道:“这人可谓是两百多年来天资最高的一个人,可惜他……唉……明儿,你想知道这人是谁吗?”方剑明见他又要卖关子,笑道:“不休师父,你就不要拿我逗乐了,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独孤惊天的徒弟?”不休呵呵一笑,道:“不是。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和你有关系,不过我暂时不想告诉你,日后你到了魔教,就会知道我说的是谁!”

方剑明听他不说,只得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虽然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然而不休不说,他也拿他没有办法。方剑明问道:“对了,不休师父,你先前不是有事要吩咐我吗?是什么事啊?”不休一拍脑袋,叫道:“哎哟,只顾着给你说故事,倒是把这件事忘了……我这次要你进洞来,是要你来闯阵的!”方剑明惊异的道:“闯阵?闯什么阵……不会……不会就是这十八个木头人的阵……”不休笑道:“当然就是这个阵,你以为我说的什么阵?”

方剑明跳了起来,叫道:“不休师父,你这不是折腾小子吗,先前在那个密室之内,你用琴声招来八个美女,想把我迷住,那不是阵吗?还有那个‘冰寒蜈蚣’,也算是一种阵,这两样我都过关了,应该是及格了吧!”不休嘴一歪,道:“什么及格了吧?那两样不过是给你热热身而已,这十八木头人阵,乃是我仿照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创造出来的,你进去看看!”方剑明看了看那些木头人,见到他们,方剑明就想到了木头叔叔,叫他去对付这些木头人,那只有挨打的份,除了遭受一顿皮肉之苦,其他的恐怕是毫无所得,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的看了不休一眼,不休吹了吹胡子,伸手一抓,抓住了方剑明的衣领,随手一丢,把方剑明扔进了拿十八个木头人的阵势之中。

“奶奶的,想和我谈条件,先给我打败了他们再说!”不休仰天打了一个哈欠,斜身一倒,躺在了地上,双眼一闭,沉沉的睡去,也不去看方剑明究竟如何对付那十八个木头人。方剑明双脚一着地,急忙使了一个千斤坠,立稳脚跟,还没有看清四周的情形,棍声呼呼,两条铜棍迎头击到,方剑明双手一分,将两根铜棍架住,身后却是呼的一响,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又是一……

根铜棍,方剑明将双手一抬,将身前的两根铜棍架开,向后飞起一脚,急如闪电,正中身后的那根铜棍。

方剑明的脚尖一点在对方的铜棍上,借力一推,将身前的两个木头人推出一丈开外,身形跟着急如陀螺一般,凌空一翻,“啪啪啪”三掌,击在从左首赶上来的三根铜棍上,方剑明“哎呀”一声大叫,只觉手掌疼痛异常,还没有来得及看掌上的伤势如何,“啪啪”两声响过,方剑明的肩头被两根铜棍砸重,这两根铜棍所出的力道强大得异常,方剑明大叫一声,扑到在地,双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十八个木头人早就得到了不休的吩咐,叫他们尽管使出看家本领出来,只要不把方剑明打死,,随便他们怎么打,方剑明一上来,阵法被惊动,这十八个木头人立时展开了行动,本来还要和方剑明狠狠的打上一架,那里知道才一出手,方剑明一时不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下就给打昏了过去。那十八个木头人将手中的铜棍一挥,绕着方剑明的身躯走动了一阵,见方剑明还是静静的躺在地上,这才确定方剑明是真正的昏了过去,身形一停,呆呆的立在那里,将方剑明包围住,一动不动,手中的铜棍却是一刻也没有松下,兀自紧紧的握在手中……

方剑明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刚刚梳洗完毕,还没有上楼去,就听得楼上有人娇声叫道:“方大哥,今天由我来照顾小姐,你到四周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方剑明笑道:“那好啊,对了,你们吃过饭了吗?”龙月笑道:“早就吃过了,你一个人吃吧!”方剑明嘿嘿一笑,转身就走,迎头却从门外走进一个丫鬟,手中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三样小菜,米饭,还有酒,方剑明急忙双手一接,道:“这位姑娘贵姓,多谢你了!”那丫鬟微微一笑,没有把盘子交给方剑明,端着盘子从方剑明身旁走过,将盘子放到了桌上,盘子中的东西一一放好,这才躬身立在一旁,嫣然笑道:“侍女名叫小环,方公子请用膳。”

方剑明呵呵一笑,坐到了椅子上,赶在小环之前,为自己盛了一碗米饭,道:“小环,这酒我不喝了,你拿下去吧!”小环道了一声“是”,却是立着不动,方剑明见她站在自己的身旁,看着自己吃饭,感觉有些别扭,没事找事的问道:“小环,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小环脸上突然一红,急忙摇了摇头,道:“方公子,小环已经吃过了。”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你坐啊,不要站着,你要不坐的话,我也吃不下去。”小环听了,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小环不敢,方公子,你还是让小环站着吧。”方剑明见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知道雷家的规矩相……

当的严格,也就不再为难他,匆匆的吃过饭后,小环收拾下去。

方剑明上楼去看龙碧晕,龙碧芸本来是要睡午觉,见他进来,脸上显出高兴的神色,嫣然笑道:“方郎,你怎么上来了?”方剑明笑道:“我来看看你的伤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势应该有所减弱了吧!”龙碧芸道:“睡了一觉,感觉上好多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暗自运功调息了一番,效果还真不错。”龙月抱着麒麟鼠,道:“方大哥,你出去转一转吧,小姐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小姐要睡午觉,麻烦你下楼去!”方剑明听了她的话,脸上一片尴尬,道:“月儿,你这不是赶我吗!”

龙月小嘴一撅,道:“谁叫你昨天把小姐弄哭了,你看小姐的眼睛还红红的。”方剑明定睛一瞧,见龙碧芸的眼睛确实有些红,不禁有些奇怪的道:“不会吧,我昨晚走的时候,芸儿不是这个样子的,芸儿,后来你又哭了吗?”龙碧芸将他一推,娇声道:“好啦,好啦,你下楼去吧,月儿,你也真是的,好像唯恐天下不乱。”方剑明一把抓住她的玉手,问道:“芸儿,你昨晚是不是又哭了?”龙碧芸道:“是的。”方剑明道:“你为什么还要哭,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不许哭的!”龙碧芸伸指在他额头上一点,笑道:“你真是一个傻小子,我昨晚哭,是因为我高兴,你终于知道了我对你的感情,我怎么不高兴呢,好啦,你出去转一转,下午我们一块儿吃饭!”

说完,把方剑明推下了楼。方剑明下楼后,见小环站在那里,呵呵笑了一下,道:“小环,你去忙你的。”小环含笑道:“方公子,你不是要出去转转吗,小环对这里还算熟悉,我就给你带路吧。”方剑明听了,心中一喜,道:“那好,我正愁不认识路呢。”说着,在小环的带路下,出了屋子,走到了门外,今天的天气居然还不错,阳关普照,方剑明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向对面的那一幢屋宇看了一眼,扬声道:“丁大哥,唐姐姐,今天的天气真好,你们两人要不要出去转转。”小环听了,抿嘴一笑,道:“方公子,你不要喊了,丁公子和唐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方剑明“哦”了一声,道:“是吗,你知道他们出去做什么去了?”小环道:“小环不知。”说完,走在了前面,在方剑明的身前带路。

方剑明在小环的带路下,出了这个院子,一路上见到不少的景物,这江南雷家当真不愧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富户,许多建筑,均是用上好的材料建成,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豪华的地方,心头想道:“听说皇宫金壁辉煌,这雷府也不虚多让啊”,走了半天,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有小环……

带路,方剑明倒是不用担心回不去。这时候,他们二人来到了一个树林子外,小环笑道:“方公子,我们雷府有一个湖泊,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你要不要去看看?”方剑明听了,惊讶的道:“是吗,那湖泊在那里,你带我去看看。”小环指着那片树林子,道:“走过这片树林,你就可以看到啦”说着,抬脚就走,方剑明急忙跟上,两人穿过树林,方剑明抬眼望去,顿时双眼瞪得溜圆。

只见在他的视线之内,先是一片草地,草地的尽头就是一个极为宽广的湖泊,这湖泊是人工湖,在湖泊的东西两方,有一条青色的的大道将湖泊一分为二,此时,正有十来个人走在那条大道上,指指点点,欣赏着湖上的景色,湖水碧绿,在湖岸上还停留着几只小船。

方剑明见了这个大湖,立时就想到断崖下的那个湖来,眼前的这个湖泊,论宽大,并不比断崖下的那个湖泊小,不过一个是天然形成,一个是人工所为,方剑明快步走了上去,穿过草地,来到了湖岸边,沿着湖岸向那条大道走去。小环见了他一脸的惊喜,偷偷的一笑,赶紧跟在他的身后。方剑明回头问道:“小环,这湖泊有名字吗?”小环笑道:“有呀,它的名字叫做‘月湖’”方剑明问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小环笑道:“因为到了晚上的时候,湖面上就会亮起灯光,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圈,就像天上的圆月一样,所以就叫做‘月湖’,方公子,今晚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带着龙小姐她们来观看,真的很好看!”

方剑明听了,嘿嘿一笑,眼看来到了那条大道边上,方剑明抬脚就上了大道,这大道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十分的舒服,方剑明行了几步,见对面行来了那十几个人,身后的小环突然惊叫了一声,跑了上来,满脸的惊惶,拦在了方剑明的身前,着急的道:“方少侠,我们先下去吧,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上去,都怪我粗心大意,没有瞧清楚是什么人?”说着,一脸的哀求,楚楚可怜。方剑明站着不动,惊异的问道:“小环,为什么要等他们过去后,我们再上去,他们看他们,我们看我们的,又不是打扰了他们!”小环刚要说话,只听得有人大声喝道:“你是那一房的丫鬟,怎么到这里来了!”小环全身一震,显得很害怕,急忙回头躬身,低下头,看也不敢看来人,道:“奴婢小环,见过四爷,见过朱公子,见过逍遥二老!”语气极为的谨慎。

方剑明心中惊奇,抬眼望去,只见那十来个人已是走近,当先一位是个长相英俊的少年,那少年不高不矮,身材有些纤细,一对明亮的大眼睛,身着华服,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贵公子的装扮。跟在他身后,左首并排走着两个高大的中年人,相貌怪异,生得一模一样,均是穿着紫色长袍,环顾之间,神色显得有些目空一切。右首却是一个中年汉子。此时,那中年汉子脸上一片严峻,冷冷的看着小环,转眼看了一下方剑明,喝道:“你们两个还不下去,还愣着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古怪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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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立身在“冰寒蜈蚣”群之中,抬眼是蜈蚣,低眼是蜈蚣,身前是蜈蚣,身后是蜈蚣,好像就是进了蜈蚣洞一般,换成是一般的人,早就吓死过去。好在方剑明是身怀武艺之人,没有被吓得失了方寸,他只是将内力化为气劲向四周排出,挡住“冰寒蜈蚣”,不至于让它们靠近自己,免得被它们咬中。

这么多的“冰寒蜈蚣”聚在一起本来就已经很挤,再加上一个方剑明,方剑明又把六尺之地给霸占了去,那些“冰寒蜈蚣”只好一个叠在一个的身上,形成了一圈高达近两丈的高墙,死的,活的都有,不过那死的充其量只是活的千分之一,方剑明刚才所劈出的刀风,再加上那雄浑的一掌,也只是伤害到了这么多,可见这“冰寒蜈蚣”不是一般的身硬。方剑明抬头望去,见到那老僧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庞正笑嘻嘻的从上面看着他,心中生出一股怒气,不禁脱口骂道:“有你这样做师父的吗,如今徒弟命在旦夕,你还一脸得意洋洋,我见你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好师父,谁知道却是被你的面貌给骗了!”

老僧哈哈一笑,道:“谁说我长得‘慈眉善目’,你看看我的样子,那里有‘慈眉善目’的样子,当心别把你吓死啦!”伸手在脸上一抹,方剑明定睛一瞧,看了他的面貌一眼,脸色变了一变,比见了“冰寒蜈蚣”还要可怕。那老和尚伸手在脸上一抹之间,相貌顿时大变,一对眼珠子凸出眼眶外,眉毛长长的往上翘起,一个扁扁的鼻子,几乎和双颊相平,鼻孔内还长出数十根毛茸茸的东西来,一张嘴不是横着生,而是竖着生,下巴那儿滑过两道血红的刀痕,鲜血外盛,就要滴下来。

方剑明从没有见到有人生得这般模样,也没有听说人会生得这般模样,就算最顶尖的易容术,也难以将人的嘴巴易容成竖着长的样子,方剑明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低下头,不敢抬眼看老僧,道:“师父,我知道你老人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你就不要再捉弄小子啦,小子如今身在险境,内力也将用尽,你不会是见死不救吧?”老僧伸手在脸上一抹,恢复了原先的相貌,双目一瞪,气乎乎的骂道:“你这臭小子,真是气死了我啦,你光会想到我要帮助你,你也不思量着出来的法子,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天大的事儿,师父不在你的身边,你怎么解决,难道你还要叫师父帮你吗?真是气死我也!”说完,脑袋一偏,消失了踪影。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心头猛地一惊,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暗道:“不错,我怎么这般愚蠢,自己的事就应该由自己来解决,怎么可以假手他人,看来我刚才是着急过度,只知道师父是神通广大的人,由他出……

手,不费吹灰之力,我倒是把我给忘了!”相通了此间的道理,心下不由有些轻松起来,看了那些“冰寒蜈蚣”一眼,便没有什么感到害怕的啦,只觉浑身生出一股强大的信心出来,“哈哈”大笑三声,将“大睡神功”源源不断的运出,一股充沛的睡意气劲从他身上发了出来。

顿时,那些“冰寒蜈蚣”双眼一阵迷糊,怪叫声中,昏昏悠悠的停下扭动着的身躯,慢慢的变得平静起来,到了最后,没有一只“冰寒蜈蚣”再睁着双眼,扭动身躯,均是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就像死了一般沉沉睡去,寒气渐渐的弱了下来。

方剑明全力施展“大睡神功”,见到“冰寒蜈蚣”停止了骚动,嘴里长吐了一口气,只觉身上一片虚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浑身累得出了大汗,他这一番发出“大睡神功”,几乎就将内力耗尽,坐在地上喘了一会气,这才盘膝坐好,调动体内残余的内力,缓缓的在体内流动,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觉得内力恢复了过来,双目一睁,站立而起。这时,那老僧的脑袋又露在了洞口,笑哈哈的道:“这就对了吗,看来你还是有些惠根的,难怪和我们少林寺如此有缘,哈哈……”

方剑明看了他一眼,笑道:“师父,多谢你老人家的提醒!”老和尚嘿嘿一笑,双眼一瞪,道:“你先不要高兴,‘冰寒蜈蚣”被你修理啦,接下来,我看你怎么上来!”方剑明看了看高达十数丈的洞口,笑道:“师父,我现在不比从前,这点高度,想来不会拦得住我!”说完,将内力暗自运起,作势欲发。老僧见了他的动作,嘿嘿一笑,道:“你小心啊,不要摔下去把‘冰寒蜈蚣’惊动,到时又有你一番折腾,哈哈……”

方剑明微微一迟疑,抬头仔细的大量起四周来。在他的眼内,那石壁就同平常的石壁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关键是老僧在上面做了手脚,也就是洒了“滑石粉”,这滑石粉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令石头滑腻的粉末,这老僧实在奇怪,从那里弄来这种奇怪的东西,这“滑石粉”难道是他炼制的不成?方剑明看了半天,还是想不到破解之道,那就只有凭着一口真气,以超绝的轻功,飞升而上,此外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

这办法对于他来说,也不算难事,刚才他在那个密室内,领悟了“大睡神功”的一段话,此时他的“大睡神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不能说完全的进入第三层,然而第二层已是精纯,离第三层也不过是几步之距。方剑明想以“大睡神功”作为底子,然后飞身而上,以此时的内功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困难。不过这样一来,未免显得有些取巧。照老僧的意思,非得要他破解了“滑石粉”,然后顺着石……

壁上来,这样对他的考核才算真正的过关,老僧虽然没有说出来,然而方剑明自来聪明,刚才一时被吓昏了头脑,才会一切都想靠老僧出手,如今他一想通了此中的关节,再也不被外物所迷惑,约为一思考,就知道老僧此举的深意。

不过,话也说回来,方剑明就算知道老僧此举的深意,然而叫他运用“壁虎游墙”的功夫上洞口,他却是不敢,“壁虎游墙”的确是武林中一项很好轻身功夫,可是在这里没有用处,石壁上上洒着“滑石粉”,别说是“壁虎游墙”,就算是“壁虎吸墙”也没有用处。方剑明先前试过“滑石粉”的滑腻,知道它的厉害。

看来只好凭空升起一途了!方剑明心中暗道,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放松到极至,双臂缓缓的舒展开,刚展到一半,陡然大喝一声,双脚一点地,身形向上飞升而起,他这一施展开轻功,当即可看出他的轻功比之先前有了不少的进步,转眼已是上了五六丈的高度,接着就是五六丈,离洞口不过一丈之距,方剑明人在空中,将身一扭,身形斜窜出去,堪堪站到了洞口的边沿,脚尖一着地,脚下一滑,方剑明早有准备,急忙向前扑到,心想:“就算动作难看,我总算是上来了!”

想法未落,突然脚下一塌,立脚之处竟然塌方了三尺,身形摇摇晃晃,在四周晃动了一下,暗地里有一股真力在他小腿上轻轻的打了一下,方剑明急得脸色大变,脱口骂道:“老和尚,又是你搞鬼!”身形一颠,头上脚下的颠了下去,刮起一股风声,向洞里的“冰寒蜈蚣”扑到。老僧此时站在了那个平台上,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哈哈笑道:“我不是叫你要小心吗?难道你没有听出我话中的意思,好徒儿,不要怪我,快些破解了滑石粉,我要是有事吩咐你做呢!”

方剑明听了,气得简直就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看就要扑到了“冰寒蜈蚣”搭成的高墙上,心头急如电光石火闪过许多破解的方法,然而尽皆无用,只得叹了一口气,暗道:“算了,就算把‘冰寒蜈蚣’惊醒过来,我只要把‘大睡神功’运起,它们就会睡去,到时再想其他的办法,这老家伙!”心下打定注意,心中便没有了担心,浑身竟然感到莫名的轻松,就在方剑明的身体就要撞在“冰寒蜈蚣”身上时,方剑明的脑子里陡然想起了“大睡神功”,难道“大睡神功”除了是一门绝学外,就没有其他的用途吗?

他的心中急如流星一般,闪过了“大睡神功”的一段话,那段话只有短短的十来个字,这十来个字就是“睡者,呼呼,呼呼,神游八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方剑明霎时有所醒悟,“哈哈”大笑一声,双手一挥,将七八条“冰寒蜈蚣……”打中,它们身体吃痛,当即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见到方剑明,怪叫一声,全身又发出了一阵阵的寒气,这寒气一出,立时将其他的“冰寒蜈蚣”惊醒,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下子无数的“冰寒蜈蚣”纷纷惊醒过来,迅速的游动,弹跳不已,爬得高的,立刻就像方剑明飞扑而到。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话,双脚一点石壁,身形居然不受“滑石粉”的影响,方剑明凭空升起一丈高下,右手竖指如刀,狠狠的朝下劈了一记刀风,将数十条“冰寒蜈蚣”震飞,四下里乱溅,噼噼啪啪的撞在一起,方剑明脚下连点,在石壁之间往返转了几圈,一共发了数十记刀风,“冰寒蜈蚣”被击种,均是四下乱飞,虽然没有当即就死,可是方剑明刀风岂是寻常,击在它们身上,让它们全身一阵疼痛,尖声古怪的叫起来,这下它们知道方剑明也不是好惹的,都紧紧的盯着方剑明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身影,没有一只敢弹跳起来,向方剑明发动进攻。

方剑明见它们不敢再招惹他,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嘿嘿一笑,笑声未毕,蓦地一阵寒气袭来,险些被冻住,转眼之间,只见所有的“冰寒蜈蚣”浑身变得苍白起来,一股股的寒气从它们身上犹如实质一般升了上来,寒气所过之处,石壁皆被冻住,霎时已到了方剑明的脚下。方剑明大惊,不敢在和它们胡闹,大喝一声,脚尖在石壁上连点,上到了洞口,稳稳的站在了洞口边沿。那股寒气紧追着而上,跟着到了洞口,要想上来,却是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挡住了,单单停留在洞口边沿,徘徊不已,不一会儿,洞里一片白茫茫的,再也不是先前黑糊糊的情形,方剑明看得吐了吐舌头,心中惊奇万分。这“冰寒蜈蚣”当真是厉害无比,要是先前它们就使出最厉害的功夫来,他方剑明恐怕就要丧命于此。

只听得“咔”的一声,从两旁伸出两块长大得巨石,将洞口紧紧的封住,方剑明再也看不到了洞里的情形,他想去找那洞口的缝隙,却是再也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心中叹道:“这老家伙好厉害啊,机关做得如此精致,巧妙,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老僧从远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我为老家伙,这可是‘欺师灭祖’的事,你该当何罪!”方剑明回头讪讪一笑,道:“你本来就很老吗,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岁!”老僧一跳,闪电一般跳过十多丈的距离,来到方剑明的身边。这老僧的身材可不小,比方剑明还要高出几乎一个脑袋,和刀神堪有一比。

老僧一把抓住了方剑明的肩头,哈哈笑道:“你小子说吧,是怎么破解了滑石粉?”方剑明嘿嘿笑道……

:“师父,我是从‘大睡神功’当中领悟出来的,你不是在上面写了吗,‘睡者,呼呼,呼呼,神游八极!’,我想到那‘滑石粉’既然滑腻无比,我存心去顾忌它,反而要让我吃它的暗亏,我干脆不理会它,只当它并不存在,就像呼呼大睡一样,神游八极之中,旁物就算来打扰我,我就当作如同做了一个梦而已,没想到,脚尖在石壁上一点,那滑石粉居然对我不管用了,嘿嘿,师父,你当真是‘武功盖世’,这‘大睡神功’不仅是一门内功,还是一门轻功,了得,了得!”

老僧双眼一瞪,道:“起止是轻功,只要你想到的,它就可以做到,别说是轻功,就是飞升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方剑明听了,暗自咋舌,惊异的问道:“师父,这大睡神功当真是那么神奇吗?你当初是怎么想出来的,这门功夫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样子,难道就是成仙吗?”老僧哈哈一笑,道:“我这‘大睡神功’世上绝无仅有,最高境界吗?不好说,不好说……”方剑明见他脸上露出一股得意之色,心底偷笑,口中说道:“师父,既然大睡神功这般神奇,为什么这么多年,外界没有听说过呢,我们少林寺的藏经阁内的典籍怎地没有记载着这门功夫,整个少林寺好像都不知大道有这门神功!”

老僧听了,突然双眉一挑,跳起来,像个孩子般,高声骂道:“都是‘天智’那个秃驴搞的鬼,要是让我知道他如今藏在什么地方,我非得把他的胡子全拔光了不可!”方剑明听了,心头惊奇,诧异的问道:“‘天智’是谁,他是我们少林寺的神僧吗?”老僧哼了一声,怪叫道:“屁,屁,屁,别人当他是神僧,老子才不把他当作神僧,奶奶的,当初把我骗进少林寺当了和尚,真是气死我啦!”

方剑明听了更觉奇怪,听他口气,他乃是半路出家,之所以当了和尚,全是由一个叫做‘天智’的神僧将他“骗”进去的,从他的语气中,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草莽汉子,说话毫不在意带上什么不洁的字眼,就算做了多年的和尚,也没把他的本性改过来。方剑明心中有不少的疑问,当下一把拉住他,一连串的问道:“师父,你和天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的法号又叫做什么?你是那个朝代的人?你认识‘慈航轩’的人吗?……”老僧听了他的一堆问话,双眼眨了一眨,怪叫一声,双脚一跳,转眼到了平台上,方剑明跟着追了上去,老僧见他跟来,双眼一瞪,道:“你跟来做什么?”方剑明笑道:“师父,你不是有事要吩咐我吗?再说了,我想请你解答弟子的疑问?”老僧怪声道:“有你这么问师父的吗,你的口气简直就像在审问犯人一般,你把师父当作犯人看待,是吧!……”方剑明双眼一翻,口气一点也不显弱,道:“谁叫你刚才陷害我,弟子知道你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师父,所以说话口气就很随便,我和我师父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要是你不喜欢,我就恭恭敬敬的问你老人家!”

老僧哈哈一笑,骂道:“清成那个小小小秃驴,能和我相比吗?”方剑明闻眼一愕,惊异的问道:“师父,你知道我的师父吗?”这话说得古里古怪的,旁人听在耳里,只道方剑明说话不合逻辑,但是他们二人知道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僧吹了吹胡子,道:“别说清成,就是大方那小小秃驴,我也知道,这天下的事,我无所不知!”

方剑明惊讶的道:“看来师父就是神仙啦,嘿嘿,师父,你到底是那个朝代的人?”老僧哈哈一笑,先叫方剑明坐下,地上什么也没有,方剑明只得坐在地上,老僧看了看方剑明,神色突然显出一丝伤感来,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沉思了半响,缓缓问道:“明儿,你说这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方剑明一愕,没想料到他会问出这般郑重的问题出来,沉吟道:“师父,我年纪还小,经历的事不多,我也不知道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你问弟子,弟子却是回答不出来!”老僧听了,抬头看了看远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方剑明见他先前嘻嘻哈哈的,此时居然多愁伤感起来,心中奇怪,想道:“难道师父当年有伤心之事吗,怎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过了一会,老僧这才缓缓的说道:“明儿”语气和蔼,亲近,比之先前,又是不同,方剑明急忙恭恭敬敬道:“弟子在此。”老僧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如此恭敬,我的法号叫做‘不休’,你就叫我为‘不休’师父吧!”方剑明呵呵笑道:“原来师父的法号叫做‘不休’,那我以后就称你老人家为‘不休’师父,这个法号好奇怪啊,是你老人家自己取的吗?”老僧双眼一翻,怪笑了一声,道:“不是,是‘天智’那个秃驴!”

第一百六十章 朱公子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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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话声一落,小环急忙转过身去,对着方剑明道:“方公子,我们还是先下去吧!”方剑明心头奇怪,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带着这么多手下,看样子有些来头。神色不禁约为有些迟疑,小环见他迟疑,脸上显出可怜的表情,方剑明见了她的神色,不再难为她,急忙退身要下去。不料那两个相貌怪异的紫衣中年人中的一位,瞟了方剑明一眼,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让路,不然爷爷要你好看!”

方剑明闻言,哈哈一笑,将脚收了回来,道:“小爷就是不让,你们又要怎么样,阁下是什么人?”语气毫不示弱。小环听了,脸色一片苍白,她实在没有想到方剑明的会说出这番话,那紫衣中年人听了,怪笑一声,道:“小子,不要以为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和老夫过招,你还不配,张舟,你去给我把他打发了。”他身后的一个佩剑消瘦篮衣中年人躬身说道:“是!”说着,飞身跳了出来,就要拔剑出鞘。

“遥老,这人也是我雷家的客人,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叫张兄弟不要出手,让我来应付,你老意下如何?”张舟的听了这话,将手只是轻轻的放在剑柄上,只要“遥老”一声吩咐,他二话不说,拔剑就将眼前的这个碍眼的少年逼下去。那个“遥老”看了一眼中年汉子,微微的哼了一声,道:“那好吧,雷风,这件事就由你来摆平吧,记住了,不是什么样的客人都能站在老夫的眼前这般说话的!”那中年汉子听了,脸露微笑之色,点了点头,走上来几步,张舟退了下去。

雷风看了方剑明一眼,笑着问道:“这位客人是那一位,请恕在下眼拙,雷家每天的客人来来往往,阁下是那一天到来的?”小环道:“方公子是……”雷风脸色一沉,喝道:“放肆,我没有问你,你好大的胆子!”方剑明见她对待下人这般凶狠,不禁对他的映象降低了几分,闻言,说道:“雷大叔,在下是雷鸣的朋友,昨天刚到的。”雷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三哥儿子的朋友,很好,很好,在下雷风,方老弟,还请你让一条道,回去后,我去给你道歉。”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既然雷大叔这般说,那我就只好听命了,我叫某些人记住,不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是这般嚣张的!”说着,一拉小环,走下了大道。小环没有料到方剑明会拉她,急忙把方剑明的手松开,大气也不感出,低着头。

雷风见了方剑明的举动,眉头皱了一皱,暗道:“这小子是什么人!”那“遥老”听了方剑明的话,愣了一愣,他旁边那位兄弟怪笑一声,道:“弟弟,有人在骂你,你还听不出来吗?”遥老怪眼一翻,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雷风,不是……

我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个小子嘴硬,张舟,给我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张舟闻言,飞身跳出,拔剑一挥,剑光急闪,转眼向方剑明身上连刺了七剑,方剑明将小环一推,把她推出了两丈之外,小环也是身怀武功之人,脚下一顿,见方剑明和张舟动起手来,脸色突然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遥老,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应该带方公子到这里来,叫他冲撞了你老,你老就开开恩,不要和方公子计较,朱公子,你说说话吧,求求你说说好话,方公子是四小姐交代下来,要我们好好的招呼的,雷总管,奴婢该死,你就惩罚奴婢……”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方剑明已和张舟过了四招,这四招,方剑明均是用少林龙爪手来对付的,把张舟的利剑挡在了外围,休想近他身前一尺,张舟心中惊奇,其他人亦是惊奇,看不出方剑明竟然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和精妙的招式。

方剑明见小环下跪,脸色一沉,发出一道气劲,将小环扶了起来,小环俏脸上挂着泪花,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大声叫道:“小环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人怎么可以随便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能对外人下跪,你不要为我求情。”张舟唰的一剑在方剑明肩上插过,只差半寸,就刺中了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大喝一声,翻腕一拍,击中了张舟的剑身,张舟只觉一股强大的真力从剑身传来,手掌居然是火辣辣生疼,脸色微微一红,不等他将剑抽回,方剑明身形一翻,少林龙爪手闪电打出,张舟见了方剑明的招式,来势凶猛,急忙将头一低,身形一转,转出了一丈外,那里料到方剑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招,跟着他的身形也是转了过去,伸手在张舟的衣领一抓,随手一抖,将张舟抖飞了出去,喝道:“得罪阁下啦!”

张舟人在空中,眼前一花,四周的景物急速的转动起来,蓦地一股强大的气劲将他拖住,稳稳的落在了四丈外,张舟抬眼望去,只见那遥老双袖一挥,向方剑明大步走了上去,这时只听得有人笑道:“遥老,算了,放过他吧,他好歹也是雷家的客人。”遥老身形一顿,转身退了回来,笑道:“有主子一句话,我就不计较啦。”语气极为的恭敬。方剑明抬眼望去,见正是那个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公子。方剑明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也是别人的属下,难得,难得。”遥老冷冷的笑了一声,却是没有动怒。

雷风见此事终于在朱公子的一句话下平息,狠狠的瞪了小环一眼,带着朱公子一行十数人走下了大道,那朱公子走过方剑明身边时,向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方剑明见了,暗道:“他的牙齿怎么这般洁白,就像女孩子似的。……”蓦地,一股强大的气劲迎头打了过来,方剑明心头冷笑,运起内力,在身体半尺之内布上了一层先天真气,硬受这一记,那道气劲和方剑明的真力一碰,方剑明的头发微微的仰起一缕,那道气劲便消失无踪,方剑明的身形一动不动,稳稳的站在原地。遥老面上露出一丝讶然,看了方剑明一眼,跟在了朱公子的身后,走了过去。

方剑明看他们出了十多丈外,对小环道:“小环,你怎么可以轻易的下跪,在我的眼里,从来见不得下跪之人。”小环脸色还是一片苍白,闻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方剑明轻轻的碰了她一下,道:“小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担心。”小环突然大哭起来,道:“这下坏了,雷总管决不会放过我的!”方剑明眉头一皱,道:“小环,你别哭,你怕那个雷风找你的麻烦吗?”小环抽泣的道:“我倒不是怕他找我的麻烦,我就怕他到老爷那里说四小姐的不是,你不知道四小姐对我们极为的爱护,她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一定和雷总管闹起来不可,都怪我刚才没有看清是他们,不然我就会拉住你,等一会儿再过去。”

方剑明冷笑一声,道:“这个朱公子是谁,架子这般大,那逍遥二老是什么人,怎么这般嚣张,我看雷总管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这里好歹也是雷府呀!”小环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们是从京城来的客人,老爷吩咐下来,叫我们对他们要事事尊重,要是冲撞了他们,不管是在不在理,一切后果均由自己承担。”

方剑明想了一想,笑道:“恐怕是京城来的王孙贵族,难怪这般嚣张。好啦,小环,你不要哭了,也不要担心,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出了什么事,由我承担,谁要是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叫他来找我。”小环听他说得这般轻松,知道方剑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方剑明的话虽是说得这般好听,但是他也是客人,谁去找他的麻烦,到时他走了,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她。可是她又不想埋怨方剑明,方剑明之所以这样子做,一半的原因倒是为了她。要怪就只有怪自己,为什么要把方剑明带到这里来,要是带到别处,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档子事。小环叹了一声,摸了摸脸上的眼泪,道:“方公子,我们回去吧!”方剑明见她还是在担心这事,连要带自己欣赏月湖之事也忘了,闻言笑道:“那好吧,我们这就回去,明天我们再来看月湖,小环,我不认识路,明天还得你带路,行吗?”小环听了,心中叹了一声,暗道:“明天,明天我就不会出现在雷家啦!”神色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

方剑明嘿嘿一笑,回头就走,“咦”的一声,方剑明回……

头去时,只见那个叫做张舟的汉子从远处走了过来,不禁有些奇怪。不一会,张舟来到了他的身前一丈外,含笑说道:“这位老弟姓方吧?”方剑明点了点头,张舟笑道:“在下受主子之命,前来有一事想和方老弟商量。”方剑明奇道:“什么事,难道你们还放不过我们吗?”

张舟笑道:“方老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你兀怪,主子说了,刚才的事谁也不怪,叫小环姑娘也不要担心,雷总管已经答应主子,不会在旁人面前提到今天的事。”小环听了,喜极而笑,急忙向张舟行了一礼,道:“张大侠,多谢你们啦,还请你代我向朱公子道谢,小环定会铭记于心!”张舟点了点头,方剑明问道:“对了,你们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张舟神秘的一笑,道:“方老弟,你的一身武功着实了得,佩服,佩服!主子说了,他身边还缺一个贴身护卫,不知方老弟有没有兴趣,我们主子可是身份尊贵,做了他的护卫,以后荣华富贵,可以任君挑选。”方剑明听了,哈哈一笑,他那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道:“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就说姓方的对于荣华富贵不感兴趣,还是另请高人,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张舟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转眼又笑了起来,道:“原来方老弟是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就不打扰你们二位啦,告辞!”说完,向方剑明一抱拳,大步走了回去,走了十来步,突然回头笑道:“我差点忘了,方老弟,主子说过,要是你以后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主子,贴身护卫一职还给你空着。”话声一落,身形一跃,飞窜出去,两三个起落,便到了十多丈外,走了几步,便走进了树林中的一条大道,消失了踪迹。

方剑明轻轻的哼了一声,对小环道:“小环,我们走吧。”小环便在他的前面带路,走出了树林,到了原来的地方,小环突然问道:“方公子,请恕小环多嘴,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方剑明笑道:“我不喜欢作别人的手下,这样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像什么样子。”小环笑道:“这也是,不过,我看朱公子。他人很好,对待属下也很和气,当了他的手下,大概不会吃什么苦,要大大的胜过在江湖中漂泊。”方剑明知道他她话中的意思,闻言一笑,道:“小环,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其实我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在江湖中漂泊。我虽然没有家,然而我却有一些朋友,我还要去找一些人,只要找到他们后,我就会好好的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小环听了,脸上显出一片向往的神色,道:“方公子,说句叫你见笑的话,我真想作你的侍女。”方剑明听了,脸色一喜,道:“可以呀,不过,我不要你作我的侍女,我要你作……

我的朋友。”小环听了,脸上一红,娇声道:“不……不,我不能作方公子的朋友,小环身份低微,那里能作方公子的朋友。”方剑明脸色一正,道:“小环,不是我说你,你虽然是侍女的身份,然而你也是人,也应该有其他人所有的权利,为什么就不能交朋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一个朋友啦。”小环张嘴就要说话,方剑明道:“小环,你不要说什么身份低微的话,这世上没有谁的身份低微,在我的眼里,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你要是在推迟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我。”说着,大步走上去,超过了小环,小环怔了一怔,想不到方剑明会说出这般话来,愣在那里站了半天,方剑明走出了五丈外,见她还是在那里发楞,笑道:“小环,快走啊,我还要你带路呢。”小环听了他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竟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心中一震,急忙把这种感觉抛开,笑着跑了上去。

方剑明在小环的带路下,又走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里来,一进得院子,就听到有人笑着说道:“方老弟,你们到那里去转悠去了,我找了半天,居然没有找到。”方剑明一听声音,心中一喜,笑道:“丁大哥,我还想去找你们呢,一大早,你和唐姐姐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我本来想拉你们一块四周走走的,你们既然不在,我只好和小环两人出去啦。”丁世杰和唐肥从前面的一个水池旁转了过来,方剑明迎了上去,丁世杰诧异的问道:“小环,谁是小环?”方剑明回头一指,笑道:“她不就在我的身后吗,她……”见小环并不在身后,抬眼一望,小环却是躬身立在了两丈外,大概是怕打扰他们的说话。

方剑明道:“小环,你过来呀,来见见丁大哥,他可是武林中很有名气的人!”小环却是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含笑说道:“方公子,丁公子我昨天已经见过了,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小环一定照办。”方剑明见她执意如此,也只得由她,笑道:“那好吧,你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我在叫你。”小环娇声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开去。唐肥见小环走后,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笑道:“我说方老弟,你这么做,未免对不起龙妹妹了吧!”方剑明见她误会了自己,急忙摇手解释道:“唐姐姐,你想到了那里去啦,小环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刚才我们遇到了一件叫人生气的事,我险些和人狠狠的打了一架,要不是小环,我恐怕现在要伤痕累累啦。”

丁世杰和唐肥听了,脸色一变,丁世杰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找你的麻烦,他不知道你是雷家的客人吗?”方剑明苦笑道:“他们也是客人,不过依我看来,他们在雷家,还要比我们吃得香。”……

丁世杰听了,更是奇怪,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雷家的人也不管吗?”方剑明哈哈一笑,道:“管?我看他是管不了,我们还是到大厅里面去,等我向你们详细的道来,你就知道这事可不可气啦!”说完,三人走过了水池,走上了一条石子路,不一会儿,来到大厅里面,坐下后,有丫鬟端来香茶,方剑明见丫鬟退下去后,将刚才所遇的事,向他们二人详细的说了一遍,丁世杰听了他的叙述,笑了起来,道:“方老弟,想不到你的脾气还蛮大的吗?”方剑明笑道:“本来他们要是说好话,叫我让开,我也不会冲撞他们,但是,你没看到那两个紫衣人,一脸的高傲,目空一切,叫人看了,实在有气,还要叫人来教训我,我想想心中就有气。”

唐肥听了,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想了一想,问道:“那个中年人确实是雷家的总管吗?”方剑明道:“不错,小环是这么称呼他的,他叫做雷风。”丁世杰听了,脸上一变,道:“你说他叫雷风!”方剑明道:“对呀,那遥老是这么称呼他的,丁大哥,莫非你认识他?”丁世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却听过他的名声,你道他在江湖中的外号叫做什么,说出来,吓你一跳!”方剑明心头惊奇,问道:“他的外号叫什么?”丁世杰道:“人家都叫他做‘活阎王’,说他冷面无情,很少有人见他笑过,他的手段据说十分的毒辣,谁要是惹了他,谁就要倒大霉!这可真奇怪,那个朱公子是什么人,居然能令活阎王变为笑阎王,这姓朱的来头绝非一般!”

方剑明听了,道:“这就对了,难怪小环一副心惊胆战的神色。”唐肥突然叫道:“方老弟,我看你是闯大祸啦。”方剑明一怔,道:“唐姐姐,你不要吓我,我闯了什么大祸?”唐肥脸色凝重,道:“你想想,那个雷风,他身为雷家的管家,对待客人应该都是公平的,但是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把那个姓朱的看得比你还要重要得多,他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是你既然说是雷鸣老弟的朋友,他心底也知道你也不是寻常的人物,可是,他还是要叫你让道,一句回去后给你道歉就要把你打发,显然就不把你当一回事。还有,他的外号既然叫做‘活阎王’,但是他对那些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把他们视作了大人物,可见这姓朱的决不会那么简单,他们既然是从京城来的,依我看,这姓朱的和朱皇帝有关系,恐怕就是一个王爷的身份,他的身边又有那么多随身侍卫,在雷家竟然还公然配着兵器,毫不在乎,那两个紫衣人依你的叙述,武功高深,又是嚣张跋扈得很,不出我的意料之外的话,这个朱公子就是朱皇帝的弟弟朱祁钰!”

方剑明和丁世杰听了她的话,均是一怔,丁世杰诧异的问道:“妹子,你见过朱祁钰?”唐肥笑道:“我那里见过他,我不过是猜想是他罢了,你们不知道,这些做王爷的,那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小的时候,从京城来了一个王爷,他到我们唐家落脚,将全府上下都惊动了,我听说这个朱祁钰喜好结交武林人物,所以我就猜想是他,也不知道说得对是不对?”

话声一落,就听得门外有人大笑道:“唐姐姐,这下你就说错了,这个朱公子却不是什么王爷,她也不是朱祁钰,她乃是一个公主!”

“公主?”方剑明,丁世杰,唐肥听了他的话,均是愣住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月湖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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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声,雷鸣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方剑明,笑道:“方大哥,你没有看出她的性别吗?”方剑明听了,呵呵一笑,恍然大悟的道:“难怪我说她的牙齿怎么那般洁白,原来这个朱公子是个女儿身,对了,雷老弟,你说她是公主,难道她是朱皇帝的妹妹不成?”雷鸣笑道:“不错,她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巾帼公主’,名讳朱祺嫣,你方才得罪的那两个紫衣人,他们外号叫做‘逍遥二老’,哥哥叫做公孙逍,弟弟叫做公孙遥,据说他们二人的年纪过了百岁,武功深不可测,方大哥,你敢和他们作对,我算服了你啦!”方剑明笑道:“有理不在武功高,我怕他们做什么,他们就是千年老怪,我照样不会惧他。”

丁世杰听了,哈哈一笑,道:“方老弟,好气魄,我就欣赏这样的人,和你结识一场,看来是走对了。”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比起丁大哥,我还差得远,丁大哥不计较名声,盗富济贫,心怀百姓,我怎么能和丁大哥相比。”丁世杰问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事,你怎么知道我是盗富济贫?”方剑明笑道:“这我看得出来,丁大哥盗了那么多的银子珠宝,然而丁大哥的穿着打扮却是极为的简朴,这些银子都跑那里去了,当然是都散尽给百姓啦。”丁世杰摇摇手,笑道:“这你就有些过于武断了,难道我就不能是一个吝啬的人吗?”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丁大哥,这话可谓天大的笑话了,要是丁大哥都是吝啬之人,那天下就没有大方之人了,我相信我的眼光,决不会看错丁大哥的为人!”

雷鸣听了,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不要把这事岔开,方大哥,我们还是来商量商量这件事。”方剑明笑道:“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要是雷老弟生怕我给你们雷家惹事,那我当下就可以离开。”雷鸣闻言,双眉一掀,道:“方大哥,你说这种话实在令小弟难堪,我雷鸣岂是这种怕事之人,我之所以来和你们商量这事,是想和你合计合计,今日一事,我怕四叔在爷爷那里提起,这样一来,两方对不好对付。”方剑明笑道:“雷老弟,恐怕你不知道吧,你四叔他已经答应过那个‘巾帼公主‘,他决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想这事就算是平息了吧!”雷鸣听了,脸色一喜,道:“真的吗?”方剑明道:“不错,他后来差了一个叫做张舟的侍卫,回转给我说了,那个‘巾帼公主’当真稀奇,居然还想我去作她的贴身侍卫!”

丁世杰听了,笑道:“我想是她见你的功夫了得,年纪又这般轻,当然有意想把你拉过去,其实这种差事也不耐,至少大鱼大肉的决不会少,别人见了,都要敬畏三分。”方剑明笑道:“我要别人敬畏我做什么,……

只要我不令人讨厌就行了!”雷鸣道:“既然四叔答应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就好办了,我先前只知道你和他们闹了别扭,不知道四叔答应的事,这才赶了过来,这下我就放心啦,对了,今天我就这里用餐,昨天是我姐姐作陪,今天就由我来作陪,你们同意么?”丁世杰大笑道:“雷老弟,前晚我没有把你灌醉,那是我怕你喝醉了回不去,今天这可是你自投罗网,一会儿别怪我不给面子。”雷鸣嘿嘿一笑,道:“在这里,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喝,就算我父亲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我的,方大哥,你去把龙小姐和龙月姑娘接过来吧,我看也应该开饭啦!”

方剑明答应了一声,抬脚就走,到了门边时,突然立下了脚,回头笑道:“一会儿她们二人来了,你们可不许把刚才的事说给她们听。”丁世杰笑道:“放心吧,我们再也不会提这件事啦!”方剑明这才出了大厅。

等方剑明把龙碧芸,龙月接到大厅里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麒麟鼠闻到了酒菜的香味,故态萌发,“吱吱”的欢叫了一声,从龙月的手中跳了下来,窜上了一个凳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双小眼睛四周的乱转。方剑明走过去,在它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笑骂道:“阿毛,我发现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不记得我了,是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这一句话不过是方剑明的开玩笑罢了,麒麟鼠吱吱一叫,窜身而起,到了方剑明的怀中,向方剑明表示了一下亲热,龙月见了,笑道:“方大哥,看你说的,难道你是在吃小姐的醋吗?”

方剑明脸色一红,道:“我哪有,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说着话,将麒麟鼠赶了下去,把龙碧芸扶到了凳子旁,让她坐下,自己就坐在了她的身边,丫鬟们在一旁立身侍侯着。酒过三巡之后,方剑明突然想起此行的一个目的,急忙问道:“雷老弟,我向你打听一个地方,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雷鸣笑道:“方大哥,你尽管说,就算我不知道,我可以向其他人打听,只要是杭州城内的地方,绝没有打听不出来的道理!”方剑明心头一喜,道:“我打听的地方名叫‘风铃渡口’,你听过吗?”雷鸣脸色一怔,低头想了一想,道:“这‘风铃渡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方老弟,可以说得详细一些么,比如说它具体的方位,还有它有别名没有?”方剑明苦笑一声,道:“我知道的也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至于它在杭州城的那个方位,我也不清楚,至于别名,更不要说了。”

雷鸣眉头皱了一皱,道:“这可就奇怪了,我在杭州城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不过方老弟,你大可放心……

,我回去后,明天就可以向你打听出来。”方剑明心头欣喜,道:“那就多谢雷老弟啦!”雷鸣笑道:“方大哥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方剑明将手中的酒杯一举,对着雷鸣道:“来,雷老弟,我敬你一杯。”雷鸣见状,急忙将桌上的酒杯拿了起来,和方剑明痛痛快快的干了一杯。

吃了一会儿,本来按照丁世杰的意思,是要把雷鸣灌醉,叫他回不去,但是雷鸣临时想到了一件事,要带他们几人到月湖去看一看夜景,丁世杰只得放过了他,酒也撤了下去,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菜。吃到天色欲黑的时候,丫鬟们掌灯上来,将大厅的灯点亮,大厅里一片通明,丫鬟们把剩菜撤下去后,雷鸣就要待他们去欣赏月湖的夜景。雷鸣抬脚刚一出大厅的门槛,就听得有人娇声大叫道:“弟弟,原来你在这里,哦,你还喝酒了,是不是?”雷鸣一听声音,脸上的酒色立时被吓得收了回去,一张俊脸显得有些紧张,道:“姐姐,你昨天不是来过来吗,今天还来做什么?”

只见雷柔挽着钟涛的手腕走了过来,她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丁世杰那顶斗笠,雷柔双眉一扬,道:“弟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昨天来过,今天就不能来了,他们可是我的客人,我不来招待,谁来招待!”雷鸣见她要发雌威,急忙陪笑道:“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正想把丁大哥他们带去看看月湖的夜景,姐姐,你去不去?”

雷柔小嘴一撅,道:“哎呀,我来晚了一步,真是倒霉,弟弟,我来此,也是想带丁大哥他们去看看月湖的夜景,既然让你捷足先登,那今天就由你带路吧,我跟在你后面就是啦!”雷鸣心中得意的暗笑了一声,在前头带头,雷柔见了丁世杰,将手中的斗笠一扔,娇声道:“丁大哥,你这个斗笠,也不知道带在身边多少年啦,怎么也不换一个新的?”丁世杰伸手一抓,将斗笠抓在手里,一边把斗笠背着身后,一边笑道:“我的姑奶奶,这个斗笠是我的师父送给我的,我怎么能把它丢了,再说了,它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舍不得将他丢掉,这就是所谓的‘敝帚自珍’吧!”雷柔小嘴一撅,娇嗔道:“臭美!”

当下,雷鸣走在前面,身后就是方剑明一行,在最后则是四个丫鬟,这四个丫鬟中却是没有小环。一路上,每隔十步的距离,就有一盏灯,灯光闪耀,照得地下发白,根本就不用担心路不好走。这时,只见四周的建筑,楼群都亮起了灯光,异常的壮观。今晚的天气不算是很冷,但是方剑明还是要龙碧芸披上了她的那件披风。他们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一路上贪看景色,行来并不是很快,花了几乎一个时辰,才来到了……

月湖边的草地上。

此时,月湖的景色同白天又有了很大的区别,只见整个湖面上点缀着无数的水灯,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异常的好看,他们站在草地上,这草地是向下倾斜的,他们顺着草地绕到了那条大道上来。方剑明上到大道上,脚踩这厚厚的地毯,想起了今天午间的事,不由笑了一笑,龙碧芸见了他奇怪的笑容,诧异的问道:“你笑什么?”

方剑明急忙打了一个哈哈,道:“没什么,我见了月湖的美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芸儿,你看,这月湖的夜景真是世上少有,我们可要好好的欣赏一番!”龙碧芸微微一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突然低声道:“方郎,这月湖的夜景好看是好看,然而人工痕迹太多,你要是到了我们‘慈航轩’,见到‘天上人间’,那才叫美呢!”方剑明微微一惊讶,道:“什么天上人间?”龙碧芸嫣然一笑,道:“我现在不告诉你,到你去了‘慈航轩’的时候,你就会知晓。”方剑明“哦”了一声,也没有放在心上,转头就去望湖上的景色。

他们顺着大道走到了月湖的半途,方剑明极目望去,现在从高处往下看,景色又是不同,湖面上水灯飘飘荡荡,如发光的荷叶一般,方剑明正沉醉于这夜景之中时,就听得雷柔蓦地的大叫起来,指着远处,娇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向他指点的地方看去,只见南面的湖面上,飘飘若仙的飞跃着一条人影,那人的轻功着实轻灵,双脚在水灯上一点,人已是轻轻的纵起了一丈高下,身形飘飘,如同仙子一般,配着他纤细的身材,极为的优美。

雷鸣见了,定睛望去,突然大叫道:“哎呀,那不是朱公子吗?他怎么来了?”雷柔听了,凤目一睁,娇声道:“就是那个女拌男装的朱公子?弟弟!“雷鸣点了点头,雷柔突然手一松,将钟涛的手腕松开,身形一纵,从大道上飞了起来,远远的落到了一盏水灯上,莲足在水灯上一点,双臂一展,身形几乎是贴着水灯滑出了五丈多远,她的身材本来就很美妙,如今故意要和那个朱公子比较一番,在空中作出了几个曼妙的动作,就像仙子一般好看,钟涛见了她下到了湖面上去,急忙跑上一步,本来是要把她叫回来的,见了她娇人的身材,曼妙的姿势,呆了一呆,神色竟是显得有些痴迷。

雷柔这一番所为,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见她身形突然飞起,然后就往湖面上投去,均是跟着钟涛赶到了大道边,看到了她傲人的风姿,就是龙碧芸也看得露出了一副欣赏的神色。雷柔回眸一笑,顿时艳光十射,莲足在一盏水灯上一点,身形轻轻的飘起,娇笑道:“真好玩,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玩了,你们大家都……

下来陪我玩一玩吧,钟涛,你快些下来,你要是不下来,我以后就不理你啦!“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那个“朱公子”飞跃了过去。

雷鸣见了她的举动,脸色变了一变,他可不像雷柔那般疯狂,见她大有要去和那个朱公子较量轻功一番的意思,急忙开口叫道:“姐姐,你快回来,你……”话声未了,身边“呼”的一声,转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飞跃而出,远远的落在了湖面上,那人也不去点湖上的水灯,只是将一双脚在湖面轻轻一点,有如蜻蜓点水一般,向雷柔身后跟了上去,口中叫道:“柔妹,我来了!”居然就是钟涛,想不到他也是这般好玩!

这时,雷柔早已远去,和那个朱公子的距离不过十丈,朱公子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绝色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眼看雷柔距离朱公子不过六丈之距,这时就听得有人喝道:“来者何人,还不退下!”随着话声,两条人影急如闪电,从十多丈外一跃而至,凌空一翻,稳稳的落在了两盏水灯上,手腕一抖,拔出了腰间的利剑,寒光一闪,将雷柔的路挡住了。

朱公子见了,急忙喝道:“来人是雷柔雷小姐,你们给我退下,不得无礼!”那两个人身形一顿,也不见他们如何发力,身形又腾身而起,犹如神龙在天一般,高达七丈多高,落在了十多丈外的草地上,在那草地上,此时正有十来个人,其中有两个紫衣中年人坐在方凳上,在他们的面前,摆着一张圆桌,上面放着喷香的酒菜,其他人则是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那两个人身形一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他们就没有动过一般,刚才你所看得的不过是幻觉罢了。雷柔见了那两个侍卫有意无意的卖弄他们的轻功,娇哼一声,右脚在一盏水灯上一点,身形突然缓缓的升了起来,而且她是旋转着飞起来的,衣裙飘动,一脸的娇笑,就如仙子升天,看得那个朱公子呆了一呆,眼看雷柔缓缓升起,钟涛也不甘示弱,笑道:“柔妹,我来了,你看我的这一招‘悬空闪’如何?”随着他的话声,只见他将脚尖在一盏水灯上一点,人高高的纵了起来,右手向左面劈出一掌,接着又向右面劈出一掌,掌风飞出,竟是打在了雷柔的四周,他的一个身躯,绕着雷柔转了一圈,姿势也是美妙十分,眼看他的身形将要落下,只听的大喝一声,连环劈出数十掌,掌风均是打在雷柔的四周,他就绕着雷柔转了十圈,十圈下来,雷柔从空中落下,站到了一盏水灯上,他也跟着飘身落到了雷柔旁边的一盏水灯上。

朱公子见了钟涛的绝世轻功,不禁睁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人怎么可以在空中停留那么长的时间,而且钟……

涛的身法在空中划圆,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那两个紫衣人见了,脸色均是大变,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在灯光湖色之中,雷柔和钟涛并排而立,站在水灯上,女的有绝色美貌,男的也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如此亲密的的情形,叫人不得不真的把他们视为一对壁人。雷柔嫣然一笑,看着朱公子,道:“请问你就是那个朱公子吗?”朱公子微微一笑,道:“雷柔小姐说得不错,这位兄台是那一位,还望雷柔小姐给我引见一下。”雷柔笑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名字叫做钟涛,对了,朱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雷柔?”朱公子笑道:“生得这般倾国之貌,除了是雷柔小姐外,还会有谁呢?”雷柔娇声道:“朱公子,其实这里就有一个比我美的女子,她才是真正的美人呢!”朱公子听了,心头暗惊,问道:“不知这人是谁,我怎么没有见到她?”

雷柔回过头去,对着大道上的几个人,大声娇叫道:“龙姐姐,你们都下来吧!”只听的雷鸣的声音道:“姐姐,朱公子同意了吗?”雷柔哼了一声,娇嗔道:“我又没有叫你,你多什么嘴,你不来就算啦,龙姐姐,你快些下来,我想看看你的武功如何。”龙碧芸听了,柳眉微微一皱,看了看方剑明。其实现在龙碧芸施展轻功,在水灯上飞跃,也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将内伤牵动,像他们这般身手的人,踩着水面飞渡,不过是小菜一叠,何况湖面上还有水灯。

方剑明见她望了过来,也是皱了皱眉,这时,雷柔在那头已是不耐的娇声大叫起来,丁世杰嘿嘿一笑,道:“我们还是过去吧,别把她给热恼,到时就麻烦啦!“说着,向唐肥看了一眼,两人身形一起,飞出了大道,两人脚下连踩水灯,那些水灯只是轻轻的晃动了一下,转眼之间,去了十多丈外。雷鸣听了丁世杰的话,脸色一变,急忙将身一扭,跳了下去,踩着水灯,一路飞跃了过去。龙月小嘴一撅,娇声道:“雷小姐也真是的,干吗要我们过去,小姐还有内伤在身呢!”龙碧芸微微一笑,道:“这也怪不得雷妹妹,她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方郎,麻烦你把我渡过去吧,这位朱公子是何人,听雷妹妹的口气,她好像不是一个真正的公子!”

方剑明听了,脸色变了一变,他还真不想见这个朱公子,要是再和他起什么冲突,那就不好办啦。龙碧芸见了他的脸色,诧异的问道:“方郎,你不想过去吗?那我们就不过……”方剑明急忙笑道:“既然雷小姐这般盛情,我们就过吧!”说完,伸手轻轻的捏住了龙碧芸裙带的一角,看了龙月一眼,笑道:“月儿,要不要我帮忙?”龙月娇哼了一声,道:“不用,我能过得去!”说完,……

娇躯一扭,轻轻松松的飞身而下。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芸儿,我要下去了。”龙碧芸嫣然一笑,点了点头,方剑明手上微微一用力,发出一股气劲,护在龙碧芸的身周,然后身形一起,带着龙碧芸飞身下了大道,落到了湖面上。只见方剑明和龙碧芸并肩而立,方剑明的脚尖在水灯上一点,和龙碧芸同时飞身而起,上到一丈多高,远远的落在了六丈外的水灯上,接着又是腾空而起,如此这般几次过后,转眼就追上前面的龙月,和她一起踩着水灯,飞跃了过去。

眼看即将来近,方剑明身形一飘,带着龙碧芸落到了水灯上,手松开了龙碧芸的裙带,不知底细的人万难看出此中的蹊跷。朱公子抬眼一望,见到方剑明,脸色微微一怔,想不到又在此地见到他,转瞬微微一笑,道:“方公子,我们又见面啦!”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胜谁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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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听了偏瘦青年斩钉截铁的话,柳眉轻皱,娇声道:“看来唐姐姐要伤心啦!我真是为她有你这么一个哥哥感到不值,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害她,你和丁世杰一旦动手,势必有一人会失手,不管是谁失手,这都不是唐姐姐所想看到的,你就真的以为你妹妹,她会得到幸福吗?”偏瘦青年道:“不管我们二人是谁惨败,都是上天注定了的,让妹妹嫁给他,我实在看不过去,倩妹,你骂我也好,甚至打我也好,我和黑盗一战是绝无更改的道理,你还是回去吧,夜深寒冷,不要着凉啦!”少女娇嗔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油纸伞收了回来,大声道:“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你说你最疼爱你的妹妹,其实你一点也不疼爱你的妹妹,你要是真的疼爱她,就不会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唐影,我胡倩儿算是把你看透啦!”说着,一脸愤怒的转身而去,走出了五步,娇声道:“唐影,你要是和丁世杰一战,不管胜负如何,我都不想在看到你这个冷血动物!”

唐影听了这话,脸上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呼吸也显得急促,见胡倩儿就要走到了湖面上去,哈哈的一声大笑,笑声比哭还难听,道:“倩妹,你错啦,你还是不懂我的心思,你真的以为我想和丁世杰决战吗?”胡倩儿站住了脚跟,却是没有回头,唐影继续说道:“我唐影是世上最疼爱我妹妹的人,这话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说一千遍,一万遍,我一直在以我的行动来证明我,倩儿,你要知道一件事,我要是败了,那么唐门的人就在也不会有人找我妹妹的麻烦,因为我一失败,我就会答应丁世杰,唐门的人,就是爷爷,他也不会干涉妹妹的事,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约战丁世杰了吧!”

胡倩儿猛地转过娇躯,一双凤目泪光点点,道:“影哥,你想成全他们二人?”唐影点了点头,胡倩儿脸色惊喜不已,道:“但是你失败后,你在武林中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你舍得你的名声吗?”唐影冷笑一声,道:“名声对于我并不重要,关键是妹妹的幸福,娘临终前,一直放心不下妹妹,我答应娘,要用一生来照顾妹妹,我唐影的名声在妹妹的幸福面前不过是一片幻影而已!”胡倩儿听了他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娇笑道:“影哥,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多么的伟大,就算你失败啦,你在我的眼里,仍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说完,双颊显出一道红晕,踩着湖水,飞奔回到了大船上。唐影抬头看了看天色,毛毛细雨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一张俊脸打湿了。只听唐影慢慢的道:“丁世杰,这一场比武,注定是我输啦,但是我要你也赢得不轻松!”毛毛细雨继续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两条人……

影走在前去西湖的路上,天上虽然下着小雨,然而,他们并不在乎,他们是丁世杰和方剑明,方剑明看了看丁世杰一张严峻的脸庞,道:“丁大哥,你有信心击败唐影吗?”丁世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方剑明叹了一声,道:“你们的比武,其实不过是上天的一个恶意玩笑,你们又何必当真,你们谁败啦,所受的痛苦都比不上唐姐姐!”丁世杰看了看天色,半响,才道:“我也在知道妹子的痛苦,然而,这一战,我和唐影是打定了,只要我赢了唐影,妹子就算和唐家脱离关系啦,以后,唐家的人再也不会来找妹子的麻烦,痛苦是一时的,妹子脱离了唐门,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方剑明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什么?”丁世杰叹了一声,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妹子的娘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她的爹爹又从来很少关心她,她唯一的亲人就算是唐影,她在唐家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她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唐影对她实在太好啦,她不想让他的哥哥为难,我和唐影一战,一旦我胜出,我就会洗手不干,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和妹子过着安定的生活!”方剑明听了,有些糊涂,问道:“这么说来,丁大哥是想退出江湖?”丁世杰大笑道:“什么叫江湖,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没有退出江湖之意,也退不出去,剑明,有一句话,到了如今,我不想瞒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方剑明微微一愕,问道:“丁大哥,你的真实身份?你这话的意思是……”丁世杰微微一笑,道:“我不是中原人!”方剑明心中一惊,诧异的问道:“丁大哥,你说你不是中原人?”

丁世杰笑道:“不错,我到你们中原来,是有任务的,然而,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又碰上了唐影这档子事,我只好回去啦!”方剑明问道:“丁大哥,那你是什么人?”丁世杰突然深深的叹了一气,慢慢的问道:“剑明,我要是说出我的身份,你不会瞧不起我吧?”方剑明听了,哈哈大笑,正色道:“丁大哥,你说这话,难道是把我看成了视身份的高低而结交人的人吗?”丁世杰听了他发自肺腑的话,微微一笑,道:“剑明,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女真人!”方剑明听了,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醒悟过来。就听得有人大笑道:“好你个黑盗,原来你是女真人的奸细,我看你往那里跑!”随着话声,一条人影,斜翅里飞身而上,一掌向丁世杰击到,掌风凌厉,端的惊人之至,丁世杰大喝一声,翻碗就是一掌,和那人的手掌一接,两人双掌和在一处,只听得“轰”的一声震响,两人各退了三步,丁世杰冷笑一声,“铮”的一声,拔……

出了腰间的宝剑,闪电般连环刺出十数剑,剑光飞射,剑气腾升,向对方卷到,来人嘿嘿一笑,道:“黑盗的剑法果然独步武林,在下佩服!”随着话声,那人身形一转,不敢硬接丁世杰的利剑,丁世杰的剑尖在他的腰下刺过,不等丁世杰换招,他双脚一点地,腾身而起。

方剑明站在一旁,早就蓄势待发,见状飞身一起,一掌向那人印去,笑道:“阁下要到那里去,为何来去匆匆!”只听得“碰”的一声,两人的劈空掌力一接,方剑明凌空打了一个筋斗,翻落在地,那人闷哼一声,身形旋转着上到了一间民房上,方剑明正待要去追他,丁世杰一把拉出了他,摇摇头,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奇怪,只听那人哈哈一笑,道:“方少侠,你的内力好深厚啊,在下甘拜下风!”说着,一双电眼在方剑明脸上细细的瞧了一下,丁世杰见那人是一个虎头虎脑,脑袋特别的大,背脊有一些弯曲的中年人,眼珠一转,沉声道:“阁下可是魔教十二坛使者之一的‘虎坛使者’王伏虎王使者?“那人嘿嘿一笑,道:“不错,我听说你要和我的朋友唐影比武,特地来试探你的武功,没想到却是让我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丁世杰,你说的可是真的?”

丁世杰哼了一声,道:“既然让你知道,我也并不隐瞒,我的确是女真人!你待怎地?”王伏虎听了,点了点头,笑道:“丁世杰,你有种,老子佩服你,你的身份我不会向外人道及,方才不过是和你们开玩笑,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实力,我也要走了,看来这一战,唐老弟八成是要输啦!”说着,身形一晃,翻过了屋脊,方剑明听他就是魔教的虎坛使者,急忙高声问道:“王使者,请问你们公主在什么地方,在下找她有事。”

王伏虎身形翻过屋脊,笑声传了过来,道:“方少侠,来年初春,我们京城相会,到时你可以见到我们的公主,嘿嘿,我们还有事要找你呢!”声音远去,也不知去了何方!方剑明听了一愣,不知道他们找他做什么,丁世杰看了看天色,道:“剑明,走吧,不然,唐影还以为我怕了他,不敢应战!”说完,加快了速度,方剑明赶了上去,问道:“丁大哥,你说你是女真人,这没有什么,我决不会看不起你!”

丁世杰脸露喜色,道:“这就好,剑明,只要我胜了唐影,我就和妹子即刻敢到我们女真部落去,以免夜长梦多,到时你有了空闲,别忘了去找我喝酒,我们女真人十分的好客,我会以我们的大礼来迎接你!”方剑明喜道:“好呀,我一定回去看望丁大哥的!”

两人说着笑着,不一刻就到了西湖边上,丁世杰抬眼四下望了一眼,见右首远远的有一条人影,那人站在一株梅……

树下,显得十分的孤单,丁世杰见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他走了过去。方剑明停下身形,走到了西湖边上,看着远处的帆影,扭头望去时,突然看到了一艘大船,泊在不远处,心中微微一怔,想到了钟涛所说的事,不由多看了那艘大船几眼,才把目光看向了丁世杰和唐影二人。

丁世杰走到唐影身前两丈开外,身形一顿,看了看唐影,道:“叫你久等了!”唐影面露微笑,道:“为了妹妹的幸福,等你是值得的!”丁世杰哈哈一笑,道:“唐影,你有把握击败我吗?”唐影摇了摇头,丁世杰道:“既然没有,为何还要和我一战?”唐影嘴角泛出一股笑意,道:“为了我妹妹的幸福!”丁世杰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你所指的幸福何在,但是既然你应邀一战,我要是不来,就算是怕了你,现在我来了,我们也不要多说废话,一招定胜负,你以为如何?”听了这话,唐影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种兴奋之色,看了看丁世杰,道:“求之不得!风闻黑盗一手剑法,独步武林,从来没有失手,今日姓唐的就见识见识!”说着,向前踏上了一步,一股强大的真力向丁世杰迎面袭来,丁世杰屹然不惧,亦是向前踏出一步,发出一股内家真力,两股内家真力在空中一相遇,气流顿时急速的波动起来,围着他们二人,一股股的劲风呼呼的扫过。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内家真力较上了劲,丁世杰的手缓缓的摸响向了剑柄,唐影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两人的动作十分的缓慢,就像手上压着数万斤的东西,半天才移动了一寸,方剑明站在远处,也隐隐的感受到了他们强烈的气势,一个是“九大神秘客”之一的黑盗,一个是“十大公子”的“潇潇公子”,均是名动江湖,这一番动手,当然不同反响,而且他们只要一招见胜负,期间的凶险,也不知道多么的危险,要是稍微有所不慎,给对方可乘之机,那时胜负只在弹指之间而已,是以两人都不敢大意,紧紧的盯着对方,想从对方的身上找出破绽出来,给予致命的一击!

两人看似静静的相对站立,其实内中的情况外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在唐影眼内,只觉得丁世杰就像一把剑,浑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剑气,他几乎要低受不住,只能强咬着牙,狠狠的盯着丁世杰。在丁世杰的眼内,唐影就如一蓬蓄势待发的钢针,钢针的尖端朝着他,只要他稍微有所不慎,唐影立时就可以在他的身上穿出数百个针孔,两人相持了片刻,唐影的呼吸逐渐的猛烈起来,而丁世杰的额头开始出现了冷汗。蓦地,唐影大吼一声,向前急如闪电的踏出一步,右手的食指一动,一枚细小的银针向丁世杰过去,喝道:“丁世……

杰,这是我的见面礼!”丁世杰见了,脸上一片凝重,身形一转,“铮”的一声,剑光起出,劈飞了那枚银针。

唐影冷笑一声,道:“丁世杰,一招见胜负,杀!”突然腾飞而起,犹如一条飞龙一般,人在空中,双手连环打出,只见无数的银针向丁世杰过去,这些银针所去的轨迹,看似相同,其实大有区别,每一枚银针只要受到攻击,互撞之后,就算被人打到一旁,也会在转眼之间发动第二次攻击,一连下来,总共有三次,唐影研究了这一手暗器功夫有了七年,到了如今早已娴熟,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人使用过一次,这次还是第一次使出来,不知道丁世杰如何破解!

丁世杰一见到唐影飞上了半空,手中剑猛地收了回来,剑尖斜指唐影,双脚微微下蹲,马步不像马步,步法却是奇异得很,唐影的银针闪电飞出之际,丁世杰同时暴喝一声,道:“来得好!”双脚一点,闪电飞出,闯入了银针之中,眼看银针就要扎在他的身上,只见一道剑光闪过,这道剑光来得突兀,刚刚一现,接着就是第二道剑光,随着就是第三道,第四道……也不知道是多少道剑光出现以后,将丁世杰全身上下围得水泄不通,无数的银针围着丁世杰的身形旋动起来,猛地剑光一炸,向四面八方炸开,银针纷纷躲避,然而为时已晚,几乎全部被震为粉碎,丁世杰长啸一声,这一剑的气势没有用尽,投向了唐影。

唐影脸上笑了,慢慢的绽开了一种令人奇怪的微笑,双手一压,接着一抬,竟然还有一枚银针没有被震碎,无声无息的破空而出,打入了丁世杰的肩头,丁世杰手中的长剑同时在唐影的肩头削了过去,一道血光飞溅,在毛毛细雨下,霎时没了踪影。唐影被剑气震动,“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丁世杰本待要去扶住他,唐影哈哈一笑,道:“不要扶我,你这是什么剑法?”丁世杰笑道:“乱披风剑!你以为如何?”唐影一声冷笑,喝道:“丁世杰,我败了,我妹妹是你的啦,你和她远走高飞,以后我妹妹就不是唐门的人,你提醒她,叫她以后也不要在用唐门的名声在外闯荡!”说着,竟是不顾肩头的伤势,向那条大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调转头,非常落寞的疾步而去,丁世杰伸掌一拍,将肩头的那枚银针震落,大声说道:“唐影,你并没有输,你要是在银针上抹上剧毒,我恐怖要先你而死!”唐影冷笑一声,道:“我的暗器从来不抹毒药,我一枚银针,能伤得了你吗!”身形加快,眼看就要消失在雨夜之中。

“唐影,谢谢!”丁世杰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的道。丁世杰说出了这句话,大出方剑明的意外,唐影的身形猛地……

一顿,这话在他心里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他毫不犹豫的走入了雨夜内,消失在远处。方剑明身形一跃,飞身过去,问道:“丁大哥,你为什么要多谢他?”丁世杰脸上一片惊喜,道:“我才突然发现,唐影是世上最好的一个哥哥,他找我比武,原来真正的含义还是成全了我和妹子!”方剑明听了,糊里糊涂,想了一想,脸上跟着显出一种感动之色,叹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说出那番话,叫你和唐姐姐远走高飞!唐影不愧为‘十大公子’!”丁世杰点了点头,道:“好啦,我们走吧!妹子还在雷家等着呢。”说着,两人一同莫没入了雨夜之中。就在他们二人刚走不久,一条人影从湖上的那条大船上的船舱内闪了出来,只见她是一个身形阿娜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船板上,毛毛细雨打在她的身上,她浑身没有一点雨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些雨点落到了她身上半寸之处,遇到了一股无形的东西,将它们震到了一旁,那女子面上罩着一面黑纱,看不清她的面容,难道她就是大船的主人?

她刚出来,又一个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手中举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低到了前面的女子头上,为她遮挡了雨水,她转过身去,透过面纱,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子,后面的女子正是那个名叫胡倩儿的女子,只听她娇声说道:“帮主,小心你的身体,我们还是进去吧!外面很冷!”她娇声道:“三姐,你的情郎当真令人可敬!”胡倩儿的俏脸一红,娇声道:“帮主,他那里是我的情郎,我和他关系不过是有些要好罢了,再说了,老帮主立下了规矩,帮中的姊妹是不能成婚的,就算我身为花主之一,也不能例外!”听了这句有些感慨的话,她突然冷冷的沉声问道:“三姐,你当我是帮主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西湖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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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龙碧芸和龙月均是一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嘿嘿一笑,脸上毫不变色,他早就想到了应对之语,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朱公子,不知这么晚了,你们来此作甚?”将事情说到了朱公子的身上,朱公子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说辞,笑道:“今晚月色格外的好,我听说月湖夜景十分的好看,所以我特地来此观赏,没有想到这个月湖当真是魅力无穷,我见了湖上风光,忍不住在水灯上玩了一把,倒叫你们见笑了!”雷柔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诧异的道:“你们认识吗?我怎么不知道?”朱公子笑道:“我们是今天午间才认识的,雷柔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其实我们何止是认识,方公子和逍遥二老差点动起手来,好在事情也不是很大,大家互相退让一步,也就过去了!”说着,看了看方剑明身旁的龙碧芸,看清了她的绝色面貌,心头一震,刚才她只顾看着方剑明,虽然见到龙碧芸的身段美妙,只道她不过是一个俏丽的佳人罢了,这下将龙碧芸看清,不禁为龙碧芸的绝色美貌倾倒。

朱公子惊讶的问道:“这位小姐是谁?果然是绝代佳人,难怪雷柔小姐要极力的推崇你呢!”雷柔听了,娇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她是不是比我还要漂亮,她就是江湖八美之一的‘缥缈仙子‘龙碧芸’,龙姐姐,这位是从京城来的朱公子。”朱公子听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缥缈仙子’龙碧芸,惊异的笑道:“原来你就是‘飘渺仙子’龙碧芸!,怪不得生得就跟仙子一般,在下朱祁延,见过龙小姐。”

龙碧芸微微一笑,道:“朱公子不要客气,你们从京城来,看来就是京城的名门望族,碧芸不过是一个江湖人,不敢受礼。”朱公子听了,呵呵一笑,看了看方剑明一眼,见他们二人的态度有些亲密,眼珠一转,笑道:“据我听来的武林传闻,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方剑明方公子啦,难怪方公子的武功甚是高明,都把我的手下打败了,今日午间一事,就全当是一个笑话,方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张舟转达之事,倒是我显得唐突了!”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朱公子,区区小事,我怎么会记在心上。”

这时那两个紫衣中年年人走了过来,他们是踩着湖面走过来的,左首那位看了一眼龙碧芸,哈哈一笑,道:“你就是那个‘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缥缈仙子’龙碧芸?”语气显得有些托大,龙碧芸微微一笑,娇声道:“不错,碧芸见过二老。”右首那个看了看龙碧芸,突然沉声问道:“你受了内伤?”龙碧芸心头一惊,点了点头,他哼了一声,道:“老夫本来还想和你切磋一番武艺,如今看来是不行啦!”说着,……

眼光一扫方剑明,眼神里充满了挑屑之意,方剑明知道他是在激自己动手和他较量,笑了一笑,并不在意,这人正是午间要教训他的遥老——公孙遥。

朱公子眼光如神,早已看出了不对,微微一笑,道:“几位要不要过去一起品尝一番美酒佳肴?”方剑明不等雷柔开口,笑道:“这就不必了,在下等人前来打扰,实属不便,如今天色渐深,见过朱公子后,我们也该回去啦!”丁世杰接口道:“不错,在下等人前来打扰了朱公子的雅兴,显得有些唐突,这就告辞了!”说着,向唐肥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施展开轻功,踩着水灯,转眼之间已是上得湖岸。

方剑明带着龙碧芸,和龙月也跟着上到了湖岸,雷柔和雷鸣向朱公子道了一声“告辞”,雷柔伸手一挽钟涛的手臂,两人脚踩着水灯上了湖岸,雷鸣则是走在最后,离开了月湖,回去自是比来时快了许多,到了院子里,雷鸣,雷柔,钟涛告辞回去,丁世杰和唐肥也回他们的屋子里去了。方剑明陪着龙碧芸上到龙碧芸的卧室里,向她道了一声“晚安”,准备回去,龙碧芸却是将他拉住,笑脸盈盈的道:“方郎,你和那个朱美人是怎么认识的?”方剑明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朱公子吧,咳,这事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我也没有向你说及。”将午间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龙碧芸听了,眼珠一转,娇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啦,你回去吧。”方剑明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下楼而去。

翌日,用过早餐,雷柔带着钟涛,早早的来到,说要出去玩玩,方剑明等人一听,当即叫好,丁世杰问到雷鸣,雷柔小嘴一撅,娇声道:“他还有事,不能来,我们不管他了!”带着他们一行出了雷家,在杭州城里逛到中午的时候,上到一家酒楼,用了午饭,方剑明提到杭州西湖,雷柔便将他们带到了西湖去观赏了一番西湖美景。

西湖位于杭州城西面,湖岸周长三十多里,是杭州的灵魂所在,它三面环山,一面濒城,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层峦叠嶂,天生丽质。此时正是冬季,天气虽然有些冷,然而游人却是不少,湖堤上一片片的梅花,迎寒怒放,競相开放,繁花簇拥,层层叠叠,云蒸霞蔚,如霞光耀眼,极富火热的青春气息,轻风拂过,一片香海,龙碧芸和雷柔娇声笑谈,又加上生得国色天香,极为的引人注目。

方剑明是第一次看到了西湖的美景,不禁为之神往,看到了湖面上停着不少的船只,帆影点点,更有女子柔软的歌声从远处传来,一派生气,笑着问道:“原来西湖是这般的美,丁大哥,这些船只是做什么用的,居然还有歌女的歌声传来。”丁世杰……

听了,微微一怔,接着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道:“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你去问雷柔,她是一个老杭州,不会不知道!”这时雷柔把龙碧芸,龙月,唐肥拉到了前面去,正在嘻嘻哈哈的指点着湖上的美景,方剑明见她们相谈正欢,怎么敢去打扰,要是雷柔发起怒来,可不是好玩的。钟涛听了,笑道:“你们当真不知道吗?”方剑明摇了摇头,丁世杰则是神秘的一笑。

钟涛道:“方大哥,我来告诉你吧,不过我也知道的不多,说的也只是皮毛而已,我听说这些船只是用来喝酒的!”方剑明一愣,道:“喝酒?喝什么酒?“钟涛笑道:”好像叫做花酒。”

方剑明更是奇怪了,诧异的道:“这么多船只都是用来喝花酒的吗,花酒是个什么酒,很好喝吗?”丁世杰听了,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方老弟,我算服了你,你当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喝花酒’吗?”方剑明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做喝花酒,我所见的世面并不是很多,倒让丁大哥见笑了,这个喝花酒很出名吗?”钟涛和丁世杰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方剑明见他们半天没有说话,追问道:“到底什么叫做‘喝花酒’,丁大哥,你明明知道却是装聋作哑,故作不知,难道是瞧不起我吗?”丁世杰笑道:“你当真想知道吗?”方剑明道:“向你请教。”丁世杰看了一眼钟涛,才把目光转向方剑明,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这‘喝花酒’乃是船妓招待客人所喝的香酒,你应该知道船妓吧,想不想去见识见识?”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这“喝花酒”是个什么东西,脸上微微一红,干笑了两声,道:“原来这就是‘喝花酒’,难怪你们要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其实你们直接说是船妓就得了。”丁世杰听他语气有些不以为意,脸色一正,道:“方老弟,你是不是瞧不起她们这些作船妓的?”方剑明急忙道:“我怎么会瞧不起她们呢,她们也是为生活所逼,我要是瞧不起她们,我就不姓方。”

丁世杰道:“其实,这些船妓里面,倒是有不少是洁身自好的女儿家,她们被生活所逼,到此来吹拉弹唱,强作欢笑面对客人,实属无奈,更有不少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儿家。”

钟涛听了,笑道:“丁大哥说得不错,我听说这西湖上有一个美人,生得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又身怀绝技,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为她痴狂,丁大哥知道吗?”丁世杰微微一愕,道:“西湖我是几年前来过一次的,那时倒是有不少的美貌女子,可是要说到国色天香,却是没有,你说的这个女子是谁?”钟涛脸色突然一红,低声道:“我说一件事给你们听,你们可不许笑话我。”方……

剑明见他语气如此谨慎,笑道:“钟老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和丁大哥怎么会笑话你,我们不是那种人!”

钟涛想了一想,道:“你们那里知道,我初次到杭州的时候,一进城就遇到了一个乞丐,那乞丐邋遢得很,嘴里脏话满天飞,他见我相貌生疏,口音不正,知道我是外地人,就拦住我的去路,问我是不是找人,我当时只知道雷府的大概方位,却是不知道具体地址,见他这般说,就说我要到雷家去找人,他听了,脸色一变,接着微微一笑,说他知道雷府在那里,要给我带路,我还在迟疑,他就笑话我,我一时被他所激,跟着他就走,反正我巨剑在身,还怕谁来。

没想到,他带着我,却是不向雷府的方向走,而是来到了西湖边上,我正待要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却对着湖上的一只船传话道:‘肥羊来了,你们都出来吧,把他收拾,到时可以要挟雷府的人。’我听了他的话,正自奇怪,他的话声一落,只见从那只船上,帘子一掀,跳出五个大汉出来,那五个大汉一出来,猛地就是腾身一跃,向我扑了过来,而那个乞丐则是从我身后一掌打来,想偷袭我!我见了他们的阵势,知道是中了这个乞丐的圈套,回身就是一掌打出,先将那个乞丐击退,然后将背上的巨剑撤了下来,将扑来的五条大汉三下五除二,统统点中了他们的穴道,他们的武功竟是如此的稀疏。

我回身问那个被我打到在地的乞丐,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乞丐只是冷笑,没有回答,突然脸色一喜,望着远处的湖面,我见了他的脸色,回头看去,只见湖面上只有一条小船急速的滑了过来,那小船来得好不奇快,转眼就到了,那小船上站着两个灰衣劲装汉子,左首那个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乞丐,又看了看被我点住穴道的五条大汉,脸色一变,喝道:“你小子是什么人,竟敢伤我们西湖帮的人!”

说完,两人腾身一跃,一左一右向我凌空扑了过来,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他们的武功也是了得,我本来是可以对付得了的,但是我离家远行的时候,我父亲嘱咐过我,万兀使出家学,除非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我只是用平常的刀法,和他们二人交手,我一把巨剑在手,倒也不惧他们二人,打了数十招,那两个家伙见久功不下,一个家伙蓦地劈手打出了一包,那见风就飘,有不少飘入了我的鼻中,可笑那对我没用,我停下手,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他们见我没有倒下,心头更是惊奇,正不知该如何办时,就听得远处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声喝道:“你们西湖帮的人又在欺负外地人吗,今天本姑娘要好好的教训你们,招打!”

几枚飞镖电也似的……

飞了过来,打向那两个灰衣劲装汉子。两人回头劈出掌风,将飞镖打落,抬眼望去时,大惊失色,见是一个貌美的少女,那少女站在一只大船上,那大船高有两层,船板上站着十个美貌的少女,发出飞镖的少女只是其中的一个。我见了这只大船,心头也是奇怪,那两个灰衣汉子见了,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看了五个汉子和乞丐一眼,不去解救他们,飞身落到小船上,叫船夫将船划走,转眼去得远了。

我解开了那五个大汉的穴道,他们和那个乞丐一脸灰溜溜的跑了,我朝那个少女抱了抱拳,给她道谢,她却是笑着说不必如此,我正要离开时,只听得船里传来一个娇媚之极的女子声道:‘少侠要去雷府吗?’我听了,心头一惊,她怎么知道我要去雷家,不等我回答,她却是解释道:“你刚才所遇到西湖帮的人,乃是杭州城里的一霸,平时专门和雷家作对,听说他们的帮主大有来历,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给他撑腰,他才不会惧怕雷府,你要到雷府去,我可以叫人带你去。’我心中一喜,急忙向她道谢,那里知道她却是没有再说话。

后来,我就被一个船夫打扮的中年人带到了雷府,在路上,我问那个船夫,刚才那只大船是谁的,那个女子又是何人,他听了,大笑来起来,对我说道:‘这西湖一带,还没有谁不知道她的名声的,她乃是西湖上最有名的船妓,不过,你可不能小看她,也不可轻贱于她,她是卖艺不卖身,那十个少女都是她的丫鬟,拳脚功夫,厉害得很,据说她生得国色天香,身怀绝技,很多人为她痴狂,不过很少有人能亲眼见到她,凡能见她之面的,不是英雄好汉,就是大富之人,否则想见她的面容,是难上加难’,我听了,更觉奇怪,照这么说,这个女子可真有些个性,我看她并不是真心的要来做这个船妓的,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事。

我就问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那船夫说她叫做燕飞凤,我听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名字,后来我在那船夫的带路下,终于到了雷府,这几天来,我虽然没有出去过,但是我心中却是把这事记在了心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西湖!”丁世杰听了,脸上显出一丝讶然,道:“这个燕飞凤是什么来头?”方剑明和钟涛那里知道,丁世杰本来就是一个老江湖,连他都不知道,何况是他们两个。这时,雷柔在前面娇声叫道:“你们快点走,不要磨磨蹭蹭的,还像不像一个大男人!”三人听了,急忙走了上去,不料,雷柔话声刚落,就听得有人调笑道:“四位姐姐,想要大男人还不容易吗,你看我们如何,敢问四位姐姐芳名如何称呼?”从前面迎上来了十多个人,先前一个是位长像还算……

英俊的青年,那青年右手握着两个铁胆,互相击打着,嘎嘎直响,后面跟着十多个高大的佩刀青衣大汉,一个个五大三粗,体壮异常,一看就知道是会家子。

那青年见了她们四女,尤其是见了雷柔,露出一脸色咪咪的样子,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态,就差没掉下口水出来,跟着他的十多个大汉也是一副色咪咪的神色,被雷柔和龙碧芸的美貌吸引住了。雷柔听了他的称呼,柳眉一挑,准备要出手教训他们,却听得唐肥笑了一声,道:“好呀,弟弟,敢问你如何称呼?”随着话声,唐肥先雷柔一步,赶了上去,那青年见唐肥虽然身体肥胖,然而长的不算丑陋,只不过是相貌普通罢了,闻言,淫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十多个大汉笑道:“大家听清啦,这个姐姐就让给你们,本少爷不和你们争,其他三位就给我带回去,千万不要伤害了她们,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本少爷的性情,你们可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说着话,想绕过唐肥,去和龙碧芸三人说话,唐肥一脸嬉笑,道:“弟弟是看不上姐姐吗,哎哟,这样会令姐姐伤心的,姐姐……”话锋一转,蓦地大喝道:“打你这个龟儿子!”

说时迟那时快,唐肥一只肥手劈出,扇向了对方的脸庞,快速无比。这一掌一出,远在六丈多外的方剑明三人,也能听得见唐肥的这一巴掌的风声,可见唐肥的心中是如何的气愤。那青年本以为唐肥不过是个普通人,不妨唐肥会来这一手,脸色猛地大变,急忙将身一扭,左掌一格,只听得“碰”的一声,那青年身形如陀螺一般旋转了出去,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撞向了跟在身后的十多个大汉群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携手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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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倩儿急忙躬身道:“帮主,你这话是何意,我怎么不把你当作帮主呢!”她冷然一笑,道:“那好,这事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胡倩儿脸上一喜,接着柳眉一皱,娇声道:“帮主,我知道你爱护我们,可是,这个规矩是老帮主定下来的,我们不能打破。再说,帮主日理万机,我要留在帮主的身边,为帮主排忧解难。”她突然语气一变,娇笑道:“什么日理万机,我不过是在做份内的事,我们到此也有半年啦,明年开春,到京城参加武林比武大会后,我们就回去,这次我们所赚的银两业已足够。”话锋一转,道:“帮中的事,其实还要劳动你们,我还舍不得你走呢,三姐,你再帮帮我,到时你和唐影的事,就交给我处理,相信以后帮中的规矩要有不少的变动,这‘帮中女子不得成婚’一条首先就要被我去掉,它害人实在不浅!”

胡倩儿脸上大喜,道:“帮主,这是真的吗?”她点了点头,胡倩儿开心的笑了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忧愁,娇声道:“帮主,但是,你这么做,恐怕要遭到罗姨她们的反对!”她冷笑一声,道:“她们要是胆敢阻挡我,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我相信师父当年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也是处于一时气愤,要是她们真敢乱来的话,我还有杀手锏,不怕她们!”说完,娇笑了一声,道:“这事也要等到武林大会之后,才能实施,现在还不急,我们进去吧!”说着,抬脚走向了船舱,胡倩儿突然想到一件事,娇声问道:“帮主,你看那个方剑明,他的武功如何?”她一手掀开了船舱的帘子,身形一顿,接着笑道:“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他。”说完,进了船舱内,胡倩儿也跟着进了船舱,大船在湖面上轻轻的摇动着,小雨还是那么小,也并没有停下。

方剑明和丁世杰两人回到雷家,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正坐着等待的人,龙碧芸,龙月,唐肥,雷柔,钟涛,雷鸣,看到他们,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丁世杰看了一眼唐肥,见她一脸的焦急,脸色显得十分的憔悴,疾步赶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关心的笑道:“没事啦,妹子,你哥哥他已经答应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再一起啦!”唐肥听了,脸色一喜,接着低声哭了出来,低低的道:“这么说,我哥哥他是输了!”丁世杰听了,道:“不,他没有输,真正的赢家才是他,我自愧不如。”

唐肥微微一愕,丁世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唐肥的脸色迅速的变化起来,百感交集,突然大叫一声,哭泣道:“哥哥,妹妹让你失望啦,你对我的恩情,妹妹来生再来相报,世杰,快,快……我要去见见我的哥哥,你和我一起去……

见他吧,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世杰,好吗?”丁世杰笑着点了点头。

雷柔娇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大哥,你和唐影究竟是谁胜啦?”方剑明听了,笑道:“雷小姐,胜负已经不重要啦,我们只要知道,丁大哥和唐姐姐终于可以长相斯守,让我们祝福他们二人!”说着,向龙碧芸瞟去了一眼,龙碧芸嫣然一笑,方剑明看得心头一荡,雷鸣哈哈一笑,道:“这就好,唐姐姐,你也不用急着去见你的哥哥,杭州城内有我们雷家的眼线,你哥哥他走了,会有人来告诉我的,我们乘此机会,好好的畅饮一番。”丁世杰看了看唐肥,唐肥虽然心中十分的想去见见哥哥,然而看到众人企盼的目光,便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方剑明却是没有情趣,突然说道:“夜这么深啦,恐怕不便吧!”龙月听了,娇声道:“哎呀,方大哥,管他夜不夜深,只要我们玩的高兴,又何必在乎呢!”方剑明被她说得只能嘿嘿一笑,搔搔脑袋。

雷鸣正要出去吩咐丫鬟们摆上酒宴,蓦地,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一个青衣汉子,在雷鸣的耳畔说了几句话,雷鸣“咦”了一声,脸色变了一变,向丁世杰看了一看,丁世杰见他脸色惊变,又看了自己一眼,知道是跟自己有关,眼珠一转,蓦地脸色大变,喝道:“不好,隔墙有耳,妹子,我们这就走,你和我回我的家乡去!”说着,从唐肥的手里拿过他的斗笠,戴在了头上,向众人抱了抱拳,道:“几位,我们告辞啦!”众人听了他的话,均是大吃一惊,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雷鸣道:“丁大哥,有一群官兵正在向雷家这里行来,我怀疑和你有关,不过,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啊,不过是一群官兵而已!”丁世杰道:“不是,官兵来捉我,我还不怕,这次来的一定是高手,不是锦衣卫,就是东长番子!”

方剑明想到先前丁世杰说他不是中原人的事,问道:“莫非是……”丁世杰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和妹子这就离开,你们以后有空,就来我的家乡来找我,我和妹子先走啦!”说着,一拉唐肥,冲出了大厅,进入夜雨之中,雷柔见他说走就走,不禁气乎乎的娇声道:“丁大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官兵有什么好怕的,在雷家,他们不敢乱来,对了,你的家乡在那里,你不会让我们到处去找你吧!”远处传来丁世杰的声音,道:“这事剑明知道,你们问他,他会告诉你们的!”方剑明听他的声音,已是出了数十丈,急忙抬脚走了出去。

龙碧芸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娇声道:“方郎,你要去,我不拦你,但是……”说着,快步走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巾,交给了方剑……

明,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道:“还亏你是一个大男人,连这点江湖道行也不会用。”方剑明接过手巾,入手柔软,一股幽香扑鼻,看了看龙碧芸那张神圣的俏脸,转身跑了出去。钟涛见了,也要跟着出去,雷柔娇声道:“你去把你的举剑拿上,你也不用蒙着面,只要放机灵点,官兵他们要是敢找你的麻烦,我雷柔就把他们官府一把火烧啦,叫知府大人上不了上堂!”钟涛“哦”了一声,跟着冲入了夜雨中。雷鸣见他们走了,道:“我到前院去看看,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给他们打探一下消息是可以的!”说着,带着那个青衣汉子,走了出去。

丁世杰拉着唐肥展开身形,飞速的在唐府飞奔着,他身上带有雷鸣给他的雷府客人的牌子,一路上倒是没有人敢出来拦截,而且这么晚了,只有守夜巡视的人,丁世杰一见到他们来到,人家还没张口喝问,丁世杰已经大声道:“雷家少爷的朋友,有紧急之事,需要外出,行个方便!”说着,手上的牌子一张,在领头的人眼前一晃,那些人急忙闪到了一旁,过不多时,丁世杰和唐肥二人出了雷府的大门,丁世杰不忘抛了一锭沉重的银子,落入了那个给他开门的家丁手里,那家丁一脸欢喜。一出雷府大门,下得石阶,耳里就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隐隐约约的看见大街的两头无数的火光,在小雨下,朦朦的向雷府移动过来。

丁世杰冷笑了一声,道:“好啊,要把我们堵在大街上吗?”看了唐肥一眼,道:“妹子,把你的软丝拿出拉,这下我们用得着了!”唐肥急忙从怀里掏出了软丝,两人各拿一根,唐肥道:“世杰,你会用吗?”丁世杰微微一笑,道:“不会用,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好向妹子学了!”唐肥听了,娇声一笑,道:“好啊,世杰,我就传授给你,我这门绝迹可是一门好功夫,下次你得给我传授你的剑法!”丁世杰哈哈一笑,道:“要得!”口音上居然用上了四川话,唐肥轻轻的“啐”了他一声,抬眼四下里望了一眼,看到远处有一幢屋宇,那屋宇比较高,唐肥飞身过去,丁世杰紧跟而上。

唐肥飞手一抛,软丝闪电飞出,“笃”的一声,稳稳当当的扣在屋檐下的一个木架上,丁世杰仔细的看了唐肥的手法,跟着也是飞手抛出,手中的软丝稳稳的扣在了木架上,这时,火光离他们不过三十多丈,并有人大声的喝道:“快,快,别让他跑啦!”两人听了这话,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同时飞身而起,借着软丝之助,腾身上到了那幢高高的屋宇上,没入了夜色之中,小雨轻轻的打在他们脚尖所踏之处,留下了微微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咦,老周,你看到没有,……

我怎么看到了前面好像有两个人飞上天啦!”一个声音低低的道。另一个声音道:“我呸,老万,你不要吓我,奶奶的,今晚究竟是什么人,把知府大人惊动成那副模样,本来已经很害怕的啦,你要是这么一咋呼,我还当真不想干这个差事啦,让我们去对付武林中高来高去的人,我们只有死的份!”他话刚一说话,就听得有人一个健步从他们身前一晃而过,那人头也不回的喝道:“你们两个嘀咕些什么,给我看好!”那人一把冲上了雷府大门前的石阶,身形一顿,举手敲了敲门,既不大声,也不算小。

丁世杰,唐肥二人在大街上飞奔着,他们这一路是朝着城门的方向所去的,两人的身形犹如闪电,均是脚下轻轻的一点,就向前滑出了两丈多外,轻功早已进入了一流水准。唐肥突然道:“世杰,我想去见见我的哥哥!”丁世杰脸上一片焦急,道:“妹子,如今我们要赶着出城,不然就出不去了,再说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哥哥他住在那里,还是等以后吧!”唐肥叹了一声,道:“那好吧,只有等以后啦,不过我看是没有希望了!”两人说着话,转过了街角,转入了一条大街,杭州城的大街可是不少,这也是它自之所以繁华的原因,没有大街的城市,怎么又能够算繁华呢。此时,夜雨朦朦,寒风迎面扑来,小雨,寒风,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在意,他们只在意有没有人在途中拦截,要是有人在途中拦截那就很糟糕啦。两人越担心,事情偏偏发生了,只见大街的尽头五条人影,站立在小雨之中,那五人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出现,当中一个冷笑了一声,五人同时迈步,向他们二人,不快不慢的走了过来。

两人的步子放缓,到了后来,完全的停了下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光里看到了一种决心,丁世杰哈哈一声,大笑道:“区区一个黑盗,竟然要劳动你们锦衣卫的大驾,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么有分量!”站在中间的一个黑衣黑脸汉子冷笑一声,道:“丁世杰,你少给我卖乖,你是女真人的身份,业已暴露,我看你还往里跑!”丁世杰嘿嘿一声冷笑,道:“女真人又怎么啦?难道女真人就不能来你们中原吗?哈哈,你们这些当差的就只会怕瓦刺人,瓦刺人也是异族,为什么他们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内中一个怪笑一声,道:“丁世杰,废话少说,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打算和我们拼拼剑法,我听说你的剑法独步武林,早就想来会会你!”丁世杰看了唐肥一眼,“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尖指着正中那位,但是剑气却同时罩向了五人,唐肥的双手一抖,满把的银针拿在了手里,一脸煞气的瞪着前面的五个锦衣卫高手,只要……

丁世杰一出剑,她就会立刻同丁世杰配合,一把撒出手中的银针,她的暗器功夫虽然不如她的哥哥,然而在唐门的年轻一辈中,排在前十,她是绝地有把握的,如今只有攻出这五人的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路来才是正理。

那五个锦衣卫高手在锦衣卫中的身份不低,这次是奉命前来捉拿丁世杰的,没想到却是多出了一个唐肥,他们不知道唐肥的身份,对她也有些忌惮,丁世杰手中宝剑指着他们,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三丈,但是丁世杰的剑气却是牢牢的将他们五人锁住,谁要是首先动手,这一剑就会向他率先闪电刺到,五人心头一惊,一手紧紧的握着腰上的剑柄上,没有一个人拔剑,也没有一个人晃动一下,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致。

丁世杰剑尖一晃,正要动手,蓦地,从身后刮过一道狂风,一个人从身旁飞跃了过去,那人身后背着一把举剑,十分的宽大,只听那人嘴里大声嚷道:“人有三急,乖乖不得了,我正碰上了一急,不好意思,闪开一下,见光,见光……”嘴里嚷着,一头撞向了正中那个锦衣卫高手,那锦衣卫高手想闪开,却是没有来得及,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哎呀,官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那人急声说道。

“妈的,你这个臭小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给我滚到一片去!”那锦衣卫高手伸手一抓,抓住了那人的肩头随手一抛,喝道:“滚开!”那里知道,这一抛却是没用,那人还是紧紧的粘在了他的手上,那锦衣卫高手脸上一怔,喝道:“滚!”用了八分的气力,第二次抛出,怪了,这人就像吸铁石一般,紧紧的吸在他的手中,他若不是吸铁石,不然就是他们二人在作戏,不然那锦衣卫高手怎么会不能够将他抛出。

“咦,奇怪,这小子……”那锦衣卫高手一脸狐疑,硬是弄不明白为何不能把人家抛出去,他对自己的武功可是满有信心的,突听他旁边那位锦衣卫高手喝道:“小心!”“心”字未落,那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人大笑一声,道:“这可是你们自找的,不要怪我出手!”说着话,飞身脱出了对方的控制,手一抬,将肩头的举剑拔了出来,双手握着剑柄,嘿嘿一笑,腾空跃起,急如流星,一剑在手,向五人劈到,五道剑光凭空出现,威力犹如惊雷,剑气笼罩在两丈之内,劲风激荡,那五个锦衣卫高手身形摇摇晃晃,居然被对方的剑气撼动,可见这把举剑的威力确实非同小可。

丁世杰和唐肥一看到那人的身形,心头一喜,唐肥正要张嘴说话,丁世杰一扯她的衣袖,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飞身一起,从一旁闪了过去,那五人自顾不暇,那里还有能力去阻拦二人……

的离去,五人大叫一声,身形晃动之中,五柄利剑闪电拔出,迅速飞出,五道剑光迎着那人的举剑劈了过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剑光飞射,接着就是“当当当当当”五声响过,那人哈哈一笑,道:”没意思,没意思,……我还有一急,不奉陪啦!”身形一起,从五人头顶飞跃了过去,那五个锦衣卫高手本来是向拦住他的去路,但是他们隐隐的觉得手中的利剑有些不对,一愣神的瞬间,那人已是飞窜了过去,各有一颗雨点落在了他们的脸上,五人被雨点一触,回过神来,同时低下脑袋,看了看手中的利剑,小雨飘来,打在剑身上,不过是一眨眼间,五柄利剑相继断为两截,上半身利剑掉落在地,只听得“当当当当当”五声响过,就像是奏乐一般,虽然单调,可是别有一番情趣。

五个锦衣卫高手张大了嘴巴,不可相信眼前的所见,那使用举剑的家伙,他的内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要想把他们的利剑震为两截,就是他们锦衣卫统领,也未必有这本事,五人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半截利剑,浑身冒出了一股冷汗。

丁世杰和唐肥二人身形一展开,片刻之间,离城门越来越近,丁世杰抬头一看,终于看见了高大的城门,心头一喜,唐肥娇声笑道:“世杰,我们可以出去了,这里没有埋伏!”丁世杰转眼瞧瞧四下,点了点头,一拉唐肥,转眼之间,两人已到了城门下五丈外,丁世杰越向前移动一寸,越觉得奇怪,但究竟是那里不对,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来。其实,两人都已经被欢喜冲昏了头脑,他们来到了城门下,说什么也要被守城的卫士发现,为什么没有人出声喝问,难道他们都回家睡觉了不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唐影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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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肥紧跟而上,飞起一腿,踢向了对方的胯下,显然唐肥是气得不顾招数的狠毒了,唐肥的右脚还没有踢到,刀光急闪,三把大刀斜削向她的右脚,唐肥的这一脚要是踢实,唐肥的右腿也就废了。唐肥冷笑一声,右脚收了回来,伸手入怀,拿出那日用来施展轻功的软丝,快如闪电的就是张手一打,卷向了三把大刀,那三把刀的主人还没有来得及撤刀,大刀已被软丝紧紧的缠上,三人大喝一声,提刀就退,想把唐肥的软丝割断,顺便把唐肥拖走。那里知道那软丝甚是怪异,居然不惧刀剑,大刀竟是割它不动,想把唐肥拉动,也是不能,三人使足了吃奶的劲,还是拉她不动,一时大脸憋得通红。

唐肥心中也是吃惊不小,本来照她的想法,这些大汉不过是当地的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会有多大的武功,十来个人她一人就可以摆平,那里知道她一拉软丝之下,却是没有拉动,人家想把她拉动,是难上加难,她想把三人拉动,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唐肥的力气在唐门可是出了名的,就是他的哥哥唐影也不是她的对手,可见这些大汉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时那青年已是站稳了脚跟,脸色一怒,骂道:“臭婆娘,给你脸你不要脸,你们给本少爷上,把这臭婆娘给我抓回去!”当下又走出三个人大汉,手中的大刀一挥,向唐肥手腕削去。

丁世杰赶了上来,见状大笑道:“几位有话好说,怎么动刀呢,要是伤了人,这可怎生是好!”说着,屈指连弹,射出三缕指风,击在三把大刀的刀背上,那三个大汉惊叫一声,只觉一道庞大的力道顺着刀身传了过来,险些就将手中的大刀脱手飞出,好在他们平时练功扎实,紧紧的将大刀握住,大刀在空中顿了一顿的功夫,雷柔那里还能忍耐得主,飞身一起,举起玉掌,一掌轰向了三人,本来她的这一掌是击向三人的,那里知道她含怒出手,想把这些家伙都好好的痛打一番,是以掌风一出,三丈之内尽是轰然巨响,把十多个人全都罩住了,那青年脸色大变,想不到雷柔的内功如此深厚,手中的铁胆急忙连环打出,击向了雷柔的手掌,其他人等则是大刀一挥,劈出刀风,迎向了雷柔的掌风。

雷柔见两个铁胆一前一后,急如流星一般打到,小嘴一撅,显得极为的不屑,左掌陡然一伸,也不知道他她使的是什么手法,将两个来势凶猛的铁胆一抓,一一收在了手中,五指一紧,暗运内家真力,只听得嘎嘎之声响了一下,两个铁胆被雷柔搓成了一块废铁,两个铁胆合而为一,早已不是先前的模样,雷柔娇笑道:“姑奶奶还给你!”话声一落,手中的那块废铁脱手飞出,快如闪电的打出,正中那青年的手腕,那青年……

“哎呀”一声大叫出来,他的叫声一出,那些大汉身形却是一晃,均被雷柔的强大真力震退了出去,他们实在没有预料到合他们十多个人的力量,竟是不敌一个黄毛丫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雷柔,竟连他们的少爷受伤的事也忘到了一边。

此时,唐肥冷笑一声,手腕一抖,软丝一震,将那三个大汉震退数步,软丝收了回来,他们在湖堤上动手,早已惊动了不少的人,游人围了上来,唐肥转眼一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脸色一变,急忙跳到了丁世杰的身后,躲躲藏藏,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人。丁世杰正在奇怪,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偏瘦的青年,这偏瘦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唐肥,脸色显得有些惊喜,有些愤怒,从那个挨了雷柔一记的青年身后走了上来,喝道:“好狗不挡道,你给我闪开!”撞了一下那个青年,那青年又是一声惨叫,飞身向旁边退了出去,指着偏瘦青年,怒道:“你……你为什么要暗算我!”伸手摸向了臀部,忽然想起这个动作不雅,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偏瘦青年冷笑一声,道:“我暗算你了,你又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你们西湖帮的好日子到头了。”那青年听了,脸上又惊又怒,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人?”偏瘦青年眼神一冷,右手缓缓的抬了起来,食中二指竖立,夹着什么东西,随手一抛,十数点寒芒破空而出,叮叮叮的十数声想过,均是击在了十多个大汉的刀身上,将大刀震得歪了一歪,他一字一句的喝道:“唐门唐影!”

那青年听了他的话,见了他的暗器功夫,额头上冒出了一股冷汗,问道:“你就是‘潇潇公子’?”偏瘦青年冷哼一声,道:“不错!”丁世杰听了,回头看了唐肥一眼,见她躲在自己的身后,不敢向她的哥哥看去一眼,显然是很害怕她的哥哥唐影。那青年道:“西湖帮和你们唐门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唐影哈哈一笑,道:“什么叫多管闲事,你们跟我的妹子过不去,难道要叫我看着不成,本公子给你提点一下,现在你回去,还能来得及见到你的父亲一面,否则,你将会后悔终身。”那青年听唐影说得如此严重,也不管是真是假,急忙带着他的手下,匆匆而去。雷柔是个火爆脾气,见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娇喝道:“原来你们是西湖帮的人,我正要去找你们的帮主算帐,现在就先在你们身上留点纪念!”说着话,抬手一甩,打出三枚圆圆的东西,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夹着众大汉的大叫之声,除了那个青年,其他人等衣服上均是着了火,拍打不已,叫骂着,跟在青年的身后,转眼混入了人群。他们身上着火,有些游人看……

得稀奇,也不害怕,指着他们哈哈大笑。

唐影转眼望向唐肥,脸上一片严肃,板着一张有些女性化的俊脸,没有说话,接着目光一抬,和丁世杰的目光相遇,顿时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方剑明见了唐影,依稀还记得他的模样,当年唐影在少林寺和吴世明比武,输在吴世明的手里,那时他还是一个少年郎,如今数年过去,他的相貌虽然没有多大的改变,然而已不是先前那般柔柔的样子啦,在他偏瘦的身骨里,藏着一些令人敬畏的东西,这也便是一个男人真正成熟的表现。方剑明见唐肥在丁世杰身后躲躲闪闪,而丁世杰则是和唐影相对而视,动也不动,大有“开战”的意思。方剑明急忙哈哈一笑,问道:“唐公子,那晚可曾是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不知底细的人均是一愣,龙月不等唐影发话,娇声叫道:“方大哥,我记得唐公子的声音,不错,那晚就是他来过!”唐影和丁世杰的目光相对,没有移开,闻言一笑,道:“方公子,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天榜高手尚且被你惊走,看来你的功夫在青年一辈中,早已是遥遥领先,那晚在下不过是适逢其会,顺便多嘴几句,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倒让方公子见笑啦!”

方剑明见他兀自不肯移开目光,还是和丁世杰紧紧相视,一刻也不放松,心中感到有些好笑,这时,唐肥终于从丁世杰身后走了出拉,看了唐影一眼,娇声问道:“哥哥,是爹爹叫你来找我的吗?”身形有意无意的挡在了丁世杰的前面,丁世杰蓦地哈哈一笑,道:“唐公子,你想把你的妹妹带走吗?”唐影冷哼一声,道:“不错!黑盗,你不要害我妹妹。”丁世杰脸色一怒,道:“我什么时候害过唐肥妹子了,姓唐的,你跟我说清楚。”唐肥听他们说话语气不善,急忙摇手道:“哥哥,丁大哥,你们不要斗气,哥哥,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跟定了丁大哥,你回去给爹爹和爷爷,奶奶他们说,就是肥儿不孝,再也不能侍侯膝下!”唐肥听了这话,脸色大变,终于将眼光移开了,望向了唐肥,唐肥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唐影,唐影忽然哈哈一笑,道:“妹妹,你这是第一次没有听我的话,这么多年来,你事事都听我的注意,现在你长大啦,用不着我们,是也不是?”

唐肥脸色变幻不定,闻言急忙抬起头来,叫道:“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哥哥,我知道在唐门,你是最关心我的人,打死我我也不会不听哥哥的话!”唐影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听哥哥一次,离开这个黑盗,和我回到唐门,爹爹那儿,我可以给你说话。”唐肥急得就要大哭起来,道:“不……不,哥哥,除了这件事,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你不要逼我!……”唐影喝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想和我回去。”唐肥点了点头,算作回答,丁世杰见了唐肥被唐影逼成这副样子,也知道了唐肥对他是情深到死心塌地,要是自己再不上前说话,自己枉自是个男人,将唐肥一把扶住,盯着唐影,冷笑一声,道:“姓唐的,你不要逼唐肥妹子,别看你是他的哥哥,要是你敢在这般对他说话,休怪我黑盗对你不客气。”

唐影哈哈一笑,道:“黑盗,我早就想和你狠狠的打上一架,你把我妹妹诱骗到此,乃是我唐门的奇耻大辱,就算你不想和我打架,我早晚也要和你打上一场,今日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为难,黑盗,你给我听清啦,三日后,夜半时分,西湖之上,不见不散!”说着,有些疼惜的看了一眼唐肥,飞身越过了人群的头顶,唐肥看到唐影临走前的柔和目光,再也忍耐不住,扑到了丁世杰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是伤心。

丁世杰搂在她的肩头,安慰道:“妹子,你不要这样,我和你哥哥只是切磋武艺而已,你不用担心,你平时不是很好强吗,怎么这会就跟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唐肥摇了摇头,泣道:“丁大哥,你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哥哥的事,他对待我胜于我的父亲,你们之中要是谁有了事,我都不想看到,丁大哥,你不要和我哥哥比武啦,我们这就远走高飞,行吗?”丁世杰闻言,双眉一挑,道:“妹子,就算我们跑到天涯海角,这一战早晚都会来到,长痛不如短痛,三日后,我决不会爽约。”说完,搂着唐肥的肩头,大步走了上去,方剑明等人急忙跟了上去,雷柔见四周还有不少的人围观,凤目一瞪,娇声喝道:“走开,走开,谁要是再给姑奶奶围观,别怪姑奶奶不客气!”说着,玉手作势欲发,吓得人群作鸟兽散,只敢远远的瞧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们。

雷柔赶上一步,拉着了钟涛的手,小嘴一撅,对着丁世杰道:“丁大哥,我刚才好感动啊,唐姐姐对你如此情深,要是你以后辜负了她,我雷柔见你一次骂你一次。那个唐影也真是的,看到妹妹找到了一个好人家,怎么要这般极力阻拦你和唐姐姐相好,哼……丁大哥,干脆你不用和他比武,我来替你摆平他,绝对叫他灰溜溜的跑回唐门去,再也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唐肥听了这话,身躯震了一震,丁世杰急忙正色道:“小妹,你千万不要乱来,这是我和唐影之间的事,你要是插手此事,我以后就不会和你交朋友啦!”雷柔还是第一次见到丁世杰以这般郑重,严厉的口吻对自己说话,闻言吐了吐小舌头,娇声道:“好啦,好啦,我不过是说着玩的而已,你担心什么,走啦,今天出门不利,……

真是倒霉!”

由于唐影的约战,丁世杰三日来都是一个人独处,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不过方剑明却是猜得出,他多半在修炼他的剑法,丁世杰出道江湖,要比唐影早得多,但是轮名气,唐影的名声并不比他低,唐影被称作“潇潇公子”,那是说他的轻功极为的了得,他是唐门的弟子,一手暗器功夫,据传已是超过了他的父亲,在唐门年轻一辈中,他排在第二的话,绝没有第一之位。依唐影的身手,比起丁世杰,谁也无法预料到最后的结果,武林中的比武,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很难断定谁会胜出。方剑明一行回到院子里,当晚雷鸣来到,一脸的惊奇,说起给方剑明打听“风铃渡口”一事,雷鸣说他向雷府的家丁打听了一上午,却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风铃渡口”一名,都道是方剑明听错了。

方剑明听了雷鸣的话,心中更是奇怪,笑老头怎么会叫他来找一个连老杭州都不清楚的地方,这不是成心要为难他吗?方剑明把雷鸣送出去后,一个人回到了屋里,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麒麟鼠“吱吱”的叫声,方剑明抬起头来,见麒麟鼠探头探脑的在门外,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方剑明心中奇道:“这臭小子想干什么?这些天来,整日粘着龙月,连我都忘了!”懒得去理会它,麒麟鼠见方剑明不理它,气愤愤的一叫,飞窜了过来,就要跳到床上,方剑明翻身一挺,站在了床头,一把将他死死的抓住,笑骂道:“臭小子,你想做什么,今晚怎么有空,难道是月儿不要你啦!”麒麟鼠向他作了一个气乎乎的动作,吱吱乱叫。

方剑明听了一会,心头惊异,急忙穿衣而起,带了天蝉刀,也没有向楼上的两女打招呼,悄悄的出了屋子。此时夜已经很深,到处一片宁静,方剑明一出大门,只觉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夹着细细的雪花,方剑明伸手一抓,抓了一把在手里,心道:“下雪了吗?看来天气越来越冷啦!”飞身一起,远远的落在了一座假山上,麒麟鼠飞身一窜,落到了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吱吱的叫了几声,方剑明点了点头,脚尖一点,从假山上飞跃而起,便出了院落,到了院门边上。

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一紧,展开轻功在雷府的院落之间腾越如飞,他专拣灯光黯淡的地方而行,窜高伏低,一路行了三四里还没有走出雷府,正行到一个长廊里时,突然前面脚步声响起,灯光闪耀,方剑明急忙一个倒卷金帘,敏捷的上到了头顶的廊檐的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只见十个佩刀汉子,带着灯笼,成一字行从底下走了过去,头也不抬一下。

方剑明待他们去得远后,这才飞身落下,四周看了一眼,展开身形在……

长廊里飞快的奔跑起来,他的脚尖均是在地上轻轻的一点,人便出了一丈多外,一路而去,身形似电,就如同鬼影子一般,要是真有人看见,若看不真切,还道是自己眼花了。转眼出了长廊,方剑明来到了一个院落的墙外,方剑明顺着院落的墙壁而行,绕到了一个高达七丈的灰色高强外。方剑明正要将身一扭,纵上墙头,蓦地发觉一道若隐若现的气劲在四周游动着,方剑明心中一惊,身形一低,贴在了墙面,眼光四扫,那道气劲愣是奇怪,慢慢的向方剑明试探了过来,方剑明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到底想做些什么,急忙将“大睡神功”运起,一股睡意慢慢的四散开来,和那道气劲来了一个全面接触,“大睡神功”果真是天下奇功,那道气劲卷入睡意之后,微微的波动了一下,在方剑明身前五尺一晃而过,方剑明只听得耳边有人低声道:“奇怪,我刚才明明感到有人路过,怎么霎时就没有了踪迹,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语声苍老,显然是个老人。过了一会儿,那道气劲彻底的消失以后,方剑明这才顺着墙壁,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上到了墙头,轻轻的落到了墙外。

墙外是一条冷清的小街,方剑明施展开轻功,飞奔在小街之上,转眼过了小街的尽头,转到了一个巷子里来,麒麟鼠在方剑明耳边“吱吱”叫了一声,方剑明身形加快,急如流星一般的飞跃出去。不料,他的身法实在太快,转过了巷子的拐角,迎面一条人影向他撞了过来,两人身形都是快速绝伦,都没有料到夜深人静时分,会有人在此出现,二人想收住身法,却是慢了半拍。方剑明立时和来人撞在了一块,身子刚一触到对方的身躯,只觉来人胸前一对傲人的双峰压在了他的胸膛上,一股香风,似兰非兰,飘入了方剑明的鼻中,令人沉醉。

第一百六十七章 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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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二人来到了城门下三丈之地,小雨细细的下着,丁世杰头上戴着斗笠,紧紧的握着唐肥的小手,四周有些漆黑,看不到了多远,蓦地,丁世杰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大喝一声,手上发出一股大力,将唐肥推倒了一旁,黑暗中一道剑光飞射而出,犹如夜色中的一道电光。那道剑光来得好不迅速,唐肥身形滑开一丈外时,那道剑光在丁世杰的大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唐肥看得脸色一白,娇声惊叫道:“世杰!”丁世杰却如同没事人一般,眉头也不皱一下,手一抬,手中剑挥洒而出,一道剑光飞起,将那人逼飞到了城墙上,那人双脚在城墙一点,飞身而起,手腕一抖,一剑飞刺而下,喝道:“黑盗,本供奉早已在此等候你多时!”剑气纵横,剑光犹如一条毒蛇,朝丁世杰头顶落下。丁世杰冷哼一声,举剑就要刺出,唐肥脸上一片怒气,手中的银针也要劈手打出。

突然,一根银针从夜雨中飞出来,是从左面飞出来的,打向了空中的那人,跟着一条偏瘦的人影从黑暗中大步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一双冷冷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前方,他手中好像有无尽的银针,每踏上一步,就有三根银针脱手飞出,“丝丝”的响个不停,急如闪电,那自称“供奉”的人长啸一声,身形转动,退飞了出去,双脚在城墙上踏动,走了十来步,身形过处,就有三枚银针深深的没入了坚硬的城墙内,丁世杰和唐肥回头看去,丁世杰看到了他的身影,脸上一喜,接着又是一惊,真是惊喜焦急,唐肥看到那人,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几乎要哭了出来,只是在心头叫道:“哥哥,哥哥……”

那自称“供奉”的人长啸声一落,从城墙上犹如飞鸟一般,飞身落下十五条人影,他们一身的打扮,均是锦衣卫侍卫的穿着,十五人手中长剑一挥,顿时,剑光乱飞,剑气大动,震耳欲聋。他们刚一出来,就听得有人哈哈一声大笑,从右首的夜雨中飞出一条人影,接着又是一条,跟着又是一条,笑声四起,也不知道这四周到底埋伏着多少人,丁世杰和唐肥心头大惊,转脸看去,只见从四周冒出来的人,均是以黑布蒙面,有一个背有些驼,丁世杰见了这个蒙面人,只觉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猛地想起一个人来,心头一热,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世杰笑声过后,喝道:“挡我者死!”向唐肥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飞身而起,一鹤冲天之势,朝墙头纵去,只听那个自称“供奉”的人脸色一变,喝道:“拦阻他们二人,你们是什么人?难道想造反不成,捉拿朝廷要犯,你们也敢阻拦!”说着话,脚下不敢多有懈怠,躲过了那个偏瘦蒙面人的银针……

,从四周冒出来的人不过是四个人,但是由于他们运用了高深的内家真力,大笑出声,弄得别人还以为来了数十个人,四人飞身而上,将十五个人中的十二个拦下,一人分担了三个,一时只见城墙下掌风呼呼,剑光飞射,端的是惊险万分。

有三个锦衣卫高手没有被拦阻,三人同时跃起,向丁世杰和唐肥扑到,手中长剑转眼刺到,丁世杰冷哼一声,道:“这是你们自找的,休怪在下无情!”说着话,手一抖,闪电反手刺出十八剑,剑剑直刺要害,只听得“当当……”之声响个不绝,丁世杰左手一翻,劈出一股柔和的内家真力,将唐肥送上了城墙。唐肥一上得城墙,三道枪影迎面打来,唐肥感到这抢打出的力道不过是九流角色的武功而已,随手一劈,打出一记劈空掌力,将三根枪的主人打退了出去,接着在城墙上一站稳,双手挥舞,发出数十根银针,将扑上来的十多个官兵击到在地,动也不动,原来都被唐肥点住了穴道。

唐肥回头望去时,猛地脸色一变,只见丁世杰身上中了一个锦衣卫高手一剑,鲜血飞溅,丁世杰却是冷哼一声,一剑劈出,在对方身上洞穿了十个多个剑光,那人惨叫一声,身形从空中颠落下去,滚到地上,一命呜呼。

其他两个锦衣卫见了丁世杰拼命的打法,吓得身形均是不禁一滞,丁世杰趁这个机会,一剑将他们逼落下去,身形一抖,就要上到墙头,不料内力却是运转不过来,身形刚凭空升起五尺,猛地就掉了下去,唐肥甩手打出软丝,在丁世杰的腰上一卷,将丁世杰卷了上来,两人站在墙头,朝下看了一眼,唐肥眼中只有那个偏瘦的蒙面人,丁世杰知道她的心情,然而此地不宜久留,丁世杰一拉唐肥的手,两人腾身而起,越过了城墙,落到了城墙外,两人脚下不敢有所迟疑,沿着大道上飞奔而去,不一会儿,早已出了十多里外,二人放缓身形,唐肥突然笑道:“世杰,你不用担心啦,我已经看到了我的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感情用事,自此我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丁世杰心头一热,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住,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两人飞驰了数十里后,感觉危险已经远去,渐渐的不在飞驰,身形不快不慢,顺着官道一直北上。

小雨下到这个时候,居然停了下来,丁世杰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背在背上,看到了唐肥满头的水,将头发弄得有些混乱,也不知道那些是雨水,那些是汗水,心中一痛,温柔的摸了摸唐肥的脑袋,笑道:“妹子,等我们到了我的家乡,我再也不会让你吃苦啦!”唐肥羞涩的笑了一笑,道:“世杰,我们习武的人,要是不能吃苦,又怎么能修炼好一身武功呢,我不怕吃……

苦,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丁世杰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嗯”了一声,重重的点点头。

两人正在说着话,一条人影却是从前面飘飘荡荡的飞了过来,那人的轻功当真高明无比,脚尖在地上轻轻的一沾,人就向前滑出去,好像脚下放着一块滑板似的,转眼那人来到了二人十丈开外,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两人这才发现此人,抬眼望了望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只见此人身形高高的,长得就像一根竹竿,双手负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长袍,面白无须,模样有些怪异。丁世杰心头猛地一跳,气劲不由自主的破体而出,飞了过去,那人尖声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在夜色之中,显得极为的刺眼。那人左手闪电般的一抓,居然在空中抓住了丁世杰的那道气劲,紧接着向外一抛,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丁世杰的那道气劲转了一个方向,砸到了路旁,将大道砸开了一个深坑,泥土乱飞。

丁世杰和唐肥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恐怖,这人是谁?难道也是来捉拿丁世杰的?丁世杰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走上,唐肥正要上去,丁世杰沉声道:“妹子,让我来,你在一旁给我助阵!”唐肥这才没有动脚。从刚才的那一手功夫,唐肥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的武功太高,丁世杰就算是在全盛时期,也没有三分的把握能击退他,多了唐肥一个,反而要让丁世杰不便,是以唐肥一听到丁世杰出声叫她“助阵”,她也就站着不动,手里沾着十数根银针,要是丁世杰不是对方的敌手,银针会在丁世杰为难之间闪电出手,不管有没有用,唐肥都要一试!

丁世杰走近三丈,脚下一顿,沉声问道:“阁下可是来捉拿在下的?”那人点了点头,一脸诡异的笑意,丁世杰一声大笑,道:“阁下好高明的武功,不知道是那一位,难道就是锦衣卫的四大副统领之一?”那人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说话,丁世杰心中一奇,沉声问道:“那么,阁下究竟是那一位?”那人突然露齿一笑,白森森的,十分亮人,尖声尖气的笑道:“丁世杰,你还不知道咱家的来历吗?”丁世杰听了他的声音,脸色大变,喝道:“你是东厂的人?”

那人嘿嘿一声阴笑,又是怪声怪气的笑道:“你总算猜出来啦!”丁世杰道:“这怎么可能,东厂和锦衣卫明争暗斗,只有皇帝能调动,你们东厂难道和锦衣卫和好了不成?”那人阴声一笑,道:“不错,在王公公的努力下,锦衣卫如今和东厂和好,共同联手,对抗你们这些欲图造反的人。”

丁世杰脸色大变,道:“原来如此,你是那一位公公,听你的口气,来头不小!”那人嘿嘿一声冷笑,怪声道:“咱……

家在宫里待了八十多年,很少外出,你们没有听说过咱家的名字,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你叫咱家为‘薛公公’就是了!”丁世杰听了,心头一震,暗道:“这老家伙活了这么长,难怪武功这般诡异。”伸手一探,摸着了剑柄,作势欲发,“薛公公”见了,怪笑一声,道:“咱家见不得剑光,你一把拔剑,我就会陷于疯狂,一疯狂就会杀人,你可要想清楚啦,咱家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你的小情人,我就不难为她,放她一马,如何?”丁世杰听了,回头向唐肥看了一眼,唐肥坚定的摇了摇头,丁世杰哈哈一笑,道:“薛公公,姓丁的难道是被吓唬大的吗!”

“吗”字一落,飞身而起,闪电向对方攻出了数十剑,这数十剑均是丁世杰拼命的招式,也是他最为厉害的剑法,一旦不能将“薛公公”刺伤,他和唐肥二人就只有等死了,薛公公眼前一片剑光闪耀,不禁显出一股讶然之色,似是想不到丁世杰三十不到,就会有这般高深的剑法,薛公公尖声的叹了一下,道:“十年前,你这一剑,咱家恐怕接不下来,要伤在你的手里,可是如今……嘿嘿……”说着话,双手抬了起来,一双手指纤纤犹如女子的手,光滑如玉,丁世杰的剑尖一递到他的胸前,他的双手就拦在那里,丁世杰再也不能向前刺出一毫,丁世杰数十剑急如电光石火,绕着薛公公的四周刺下,但是薛公公的那一双手楞是奇怪,轻轻的一挥,丁世杰的剑尖不禁刺不下去,还被震出了一尺外,丁世杰数十剑瞬间使完,还是没有将对方逼退半步,陡然一声大喝,道:“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点剑术吗,老匹夫,看我的剑!”

随着话声,丁世杰脚下一蹲,马步不想马步,喝道:“乱!”一剑刺出,这一剑平淡无奇,普普通通,可是薛公公见了,“咦”了一声,脚下一歪,身形微微一晃,丁世杰喝道:“披!”声到剑到,一剑递到了薛公公的胸前,将薛公公的长袍划开了一个口子,但是没有伤着薛公公,薛公公脸色开始大变起来,丁世杰咬咬牙,喝道:“风!”身形陡然一飞,一剑自下而上挥出,一道剑风破空而出,薛公公收起了轻视之心,一脸凝重,紧紧的盯着那道剑风,眼看剑风就要劈在他的身上,薛公公身形一翻,剑风从他肩头撕裂气流而过,薛公公双脚还没站稳,那道剑风猛地转了一个方向,向他身后打到。

薛公公连接翻了五个身,那道剑风愣是神奇,不依不饶的追着他,丁世杰从空中劈出那一剑后,双脚一着地,则是动也不动的的站在地上,满头的长发呼呼乱飞,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的留下来,一双眼珠瞪得溜圆,几乎要破眶而出,一道绿色的光芒在眼神中时隐时现……。薛公公被丁世杰的那道剑风逼得发狂起来,身形猛地一顿,剑风穿过他的腰下,一蓬血光飞溅,薛公公尖声一笑,转过身躯,右手凌空一抓,抓着了什么东西似的,脸色显得极为的狠毒,用劲握了一下,丁世杰闷哼一声,嘴角鲜血犹如雨下,身形一晃,退了三步,薛公公一声阴笑,右手凌空紧紧的一握,好像就握着了丁世杰的命脉,丁世杰脸色扭曲起来,汗水急速的流淌而下,眼角开始渗出鲜血。

唐肥在一旁见了,一脸死灰,惊叫道:“不要!”撒出了双手的银针,那些银针到了薛公公身前一丈,被一股无形的真力震碎,唐肥飞身而起,朝丁世杰扑到,还没有到得丁世杰身前一丈,猛地就被一股无形真力弹飞出去,远远的落在了七丈外,“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股鲜血,惨笑道:“世杰,放弃吧,我们一块儿死!”薛公公阴笑一声,道:“死,没那么便宜!”左手一劈,喝道:“让你们见识见识‘寂灭手’的威力!”一道庞大的气劲破空而出,一股寂寞,毁灭性的真力冲天而起,丁世杰“啊”的一声惨叫,被震飞出去,摔到了唐肥的身边。

薛公公冷笑一声,屈指一弹,飞出两股指风,想点住二人的穴道。

蓦地,一股强大的气劲从数百丈外冲了过来,夜色之下,看不见来的是什么人,但是,那人身在数百丈外,听到了丁世杰的惨叫声,这股强大的气劲就是因为丁世杰的惨叫声而起,从那人身上发出来的,薛公公神色一变,指风加快,眼看就要点着了两人的穴道,唐肥只是抱着不知死活的丁世杰,一脸苍白,在她的眼内,除了丁世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蝉有!”劈空一声厉喝,一道刀光,快过流星的速度,破空飞到,那刀光瞬间化为翩翩飞舞的蝉儿,不禁将那两道指风破去,同时卷向了薛公公,薛公公见了这么神奇的刀法,一脸惊诧,喝道:“难道是天蝉刀吗?好,咱家的‘寂灭手’来会你一会!”说着话,纵身一起,向天蝉刀冲了上去,双手连环劈出,一道道寂寞,毁灭的气劲从他四周发了出来,令人胆战心惊。天蝉刀从百丈外飞来,见了这个薛公公,发出一声怒气冲冲的吟声,霎时一股毁天灭地的魔力冲天而上,天蝉刀一刀狠狠的劈下,远在百丈外,一条人影急如流星赶到,手向前伸着,他的脸上罩着一块白帕,正是方剑明!

天蝉刀的威力岂是谁都能挡得住的,这一刀也正是方剑明情急之下,悟出的天蝉刀倒数第二式,名叫“蝉有”,当年在情人山庄,“杀神”俯身在他身上,所使的就是这一招,一刀就将情人山庄老爷爷逼得交出了“洗髓经”,强如老老爷都……

不是对手,何况是这个薛公公,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薛公公尖声惨叫,薛公公从空中摔落下来,一只胳膊同他的身子分了家,双脚着地时身形摇摇晃晃的退出了数十步,满头的冷汗。

方剑明身形一晃,人在空中伸手一抓,将天蝉刀抓在了手里,落在唐肥的身旁,急忙顿身下去,一摸丁世杰的胸口,发现还有跳动,心头一喜,输送了一股内力过去,唐肥见了他,脸色忽地一震,从痴呆中醒了过来,道:“剑明,你方大哥还有希望吗?”方剑明点了点头,猛地脸色一怒,腾空跃起,一刀劈下,刀风,刀气,刀声合在一块,一道排山倒海的真力随着天蝉刀涌出,将薛公公牢牢的“定”在地上,薛公公偷袭打出的一道掌力被天蝉真力一卷,移向了一旁,这一刀劈到了薛公公的头顶,薛公公竟是来不及闪开,只有闭目待死。

方剑明叹了一声,眼色生出一股不忍,挥手一撤,天蝉刀收了回来,喝道:“你走吧!”话声一落,薛公公当真走了,不过他不是回京城去,而是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只见他的身子猛地一分为二,倒向了两旁,满地落满了鲜血,内脏,那些内脏裂为一小片一小片,说不出的恶心。一股血腥气迎面扑了过来,方剑明挥手将天蝉刀入鞘,伸手一摘脸上的白帕,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不少的秽物。

方剑明这还是第一次杀人,怎么会不感到有些不适应。其实按照他的本性,别说杀人,就是伤人,也要犹豫半天,只因为见了他的好朋友丁世杰被薛公公打得不知死活,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天蝉刀又有魔力,将刀上的煞气转移到了他的心中,是以一出手,就没有了分寸,加上这个薛公公被砍断了一只胳膊,还要来偷袭,是个人,哪有不生气的道理,然而就算如此,方剑明一刀劈到薛公公的头顶时,还是于心不忍,打算放过了他,那里知道天蝉刀的威力实在过于邪门,刀气早将薛公公劈为两半,薛公公的内脏也受到波及。

第一百六十四章 高手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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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女子!”方剑明心头一惊,那女子嘴里轻轻的“嘤”了一声,两个人一合即分,各退了一步,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是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女子,玲珑的身段,曲线勾人,令人只想犯罪。那女子头上包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一双玉手带着一对黑皮手套,眼神一瞟,娇媚之极的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心头“砰”的一跳,这道眼神竟是如此的令人着迷,眼光是如此的动人心魄,不知道摘下她面上的黑布,她又是什么模样?方剑明正要开口道歉,女子二话不说,绕过方剑明,飞速的奔入了巷子内,有如一道闪电,方剑明心中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她是什么人?”女子已去,余香兀自残留在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回头望去,见那蒙面女子头也不回的转过巷子,也不知道急着要去那里。

这时,麒麟鼠“吱吱”的叫声提醒了方剑明一下,方剑明知道它这一叫的意思,扭头横了它一眼,麒麟鼠站在他的肩头,一副乐哉悠哉的样子,鲜红的小嘴一撇,作了一个色咪咪的神态,嘲笑方剑明的定力不够。方剑明见了它的动作,强忍笑意,将身一纵,向前飞跃。一路飞奔了十多里路程,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所在,身形停了下来。方剑明抬眼四望,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奇怪的看了麒麟鼠一眼,麒麟鼠伸爪在小嘴前一竖,小嘴“吱吱”一声,大概是叫方剑明不要着急。方剑明见了它搞怪的动作,也不知道它是从那里学会的,敲了敲它的脑袋。

蓦地,一股强大的气劲从远处传了过来,方剑明心头大惊,感觉到这股强大的气劲除了是天榜,地榜高手级别的人外,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个境界,急忙将心神一沉,深深的沉入了丹田内,双眼一凝,将“大睡神功”暗运,发动了“大睡神功”神奇力量,一道若有若无的的气劲在方剑明的身前飘动着,方剑明身处这股气劲之中,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欣喜,原来他此时将“大睡神功”一运起,突然发觉“大睡神功”和以往有了不少的区别,他处在气劲之中,本来眼前只是一堵破墙,但是随着“大睡神功”越来越强烈,居然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十里多外,正大步行着一个高大的白发老人。那道强大的气劲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方剑明想把他看个清清楚楚,然而也许是内力还不足够的原因,他只是依稀见到那个白发老人穿着一件浅白色的长袍。

那白发老人的轻功当真是骇人得很,他轻轻的一步,就是两丈的距离,身形飘飘欲仙,不是走在地上,倒像是飞着一般,转眼那白发老人出了两里多,猛地一抬头,看向了天空,笑哈哈的说道:“宏儿,灵儿,你们看到白叔叔了吗?为师……

的已经发现了他!”他的话声一落,就听得空中有个少女娇声道:“师父,我们怎么能和你老相比,我们还没有发现白叔叔呢!”语气娇憨,音调悦耳。方剑明心头一惊,这才抬眼望去,只见空中飞着一只身形庞大的大白鹤。那大白鹤双翼轻轻的挥动,飞翔在空中,十分的悠闲自在,它的背上坐着两个人,方剑明凝神看去,见是一男一女。方剑明一见到这个大白鹤的样子,险些惊叫出声,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当下就知道了这一男一女是谁。

方剑明心头暗震,道:“难怪阿毛会这么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原来它是遇到了‘故人’,那个白发老人是谁,武功之高,看样子还要比义父厉害一分!……哎呀,对了,我记起来啦,这两兄妹的师父不正是天榜第三的‘天都圣人’吗,看来这个老家伙就是天都圣人,难怪,难怪!”正自心惊不已,猛地又是一股强大的气劲出现,这股强大的气劲是从东北方向传过来的,而白发老人则是从正东方而来。

方剑明发觉了第二道强大气劲,将眼光偏了一偏,他的眼前虽然什么人也没有,就只有残败的一堵破墙,然而此时在他的眼中,陡然清晰的显出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身穿一件浅蓝色的长衫,身材极为的魁梧,一双眼睛藏着一种伤心的情绪,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多情的人!遗憾的是他的手臂断了一只,断的是右手。他一脸的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剑明看到了他是一个断臂人,微微一怔,眼光向上抬了一分,心头猛地一惊,那中年汉子的一对眉毛居然是白色的,白得就像一朵雪花贴在了眼眉上,显得有些怪异。方剑明心中惊叫道:“断臂,白眉毛,难道他就是白眉神君吗?”

不过转眼之间,方剑明就发现了两个超级高手在附近,一时之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他想到了六年前,他和义父到尼姑庵里找“如意神剑”方滢滢,听那个年轻的尼姑说,方滢滢到南海普陀山参加天都圣人开的一个大会,也不知道天都圣人开了什么会,如今想来这天都圣人的仙居恐怕就在普陀上,普陀山是南海的一个海岛,就在杭州的东边。本来像他这种神仙一般的高手,世上很少有事能惊动他们,他出现在这里,大概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不知是什么事情将他惊动,要他亲自出山。这白眉神君呢,却是不知道他究竟住在什么地方,他和方盈盈当年的一段情事,方剑明虽然没有亲见,然而他从刀神那里听来,一直放在心中,想抹也抹不去,再说了,他也不想抹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想到这个方滢滢,就会生出一股好感,就像他一想到母亲时,就有一种需要母亲安慰的亲切感。……

不一会儿,大白鹤载着那一男一女在天空中飞翔,底下急速的走着一个白发老头,和那个白眉毛的中年汉子在路上终于相遇了,白发老人哈哈大笑一声,迎了上去。大白鹤双翼一挥,从天空中滑了下来,那一男一女腾身一跃,从大白鹤背上纵起,直空中落了下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大白鹤双爪轻轻的落到地上,竟是点尘不惊,双翼一收,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就像一个贴身保镖似的,不过这个贴身保镖未免太过骇人!

白发老人看了一眼白眉中年人,伸手抚了抚颌下的白须,笑道:“白老弟,你追上了方姑娘吗?”白眉神君神色一黯,摇了摇头,道:“她避着我不见,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早已是方外人士,看来我们是再也不能相遇啦!”方剑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才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只听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你们苦苦的熬了这么多年,为的是那般呢,我就是不清楚,你们明明是可以结合的,为何一个出了家,一个弃剑不用,上次我请她到普陀山参加我开的‘论剑大会’,本来是想让你们重叙旧缘,那里知道,你们从头到尾,只说了三句话,把老头子苦闷得!”

白眉神君听了,面泛苦笑,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一男一女,女的长像貌美,有一双精灵古怪的大眼睛,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小蛮腰上挂着一把宝剑,男的面貌英俊,相貌和少女有些相似,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肩上背着一把宝剑。这两个人是天都圣人的弟子,哥哥叫做卓宏,妹妹叫卓灵。卓灵听了师父的话,又见得白眉神君苦笑,急忙娇声道:“其实,就我所知的情况,白叔叔和方姨的事,只要方姨点个头,一切皆迎刃而解,关键要看方姨是怎么想的,白叔叔这头保准是一万个同意,是吧,白叔叔!”

白眉神君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看着卓灵,道:“灵儿,你年纪轻轻就知道白叔叔的心事,白叔叔真的很佩服你的眼光独到,其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到了如今,我是早已把当年的成年旧事忘掉,唯有和滢滢的事永远不会忘记,你方姨,她到如今还耿耿于怀当年黄师妹自杀一事,所以她再也不敢和我再发生任何的关系,我们每一次相遇,我想同她说说话儿,她均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不好……唉……”

卓灵听了,娇声道:“白叔叔,你不要泄气,依灵儿看来,方姨那头也是一万个同意,不过由于她还有心结,始终不能接受白叔叔,白叔叔,你只要解开了方姨的心结,你们就会很好的相爱的!”卓宏听了,笑道:“妹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心结解开,再来给白叔出主意!”桌灵……

俏脸一红,娇声道:“我有什么心结》哥哥,你胡说!”卓宏嘿嘿一笑,道:“妹妹,这事师父和白叔都知道啦,你何必遮遮掩掩的呢,那个方剑明当真是一个害人精!”方剑明听到他们说到自己,不禁怔了一怔,暗道:“看门还记得我吗?”桌灵俏脸羞意更甚,伸手就要去大卓宏,卓宏身形一转,躲到了大白鹤的身后,桌灵脚嗔的跺了跺脚,娇声道:“师父,你看哥哥他欺负我,你老人家怎么也不管!”

天都圣人呵呵一笑,手抚白须,道:“灵儿,你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你要是心里惦记着刀神的义子,怎么会如此焦急呢,呵呵……”方剑明听到这里,奇道:“她惦记我做什么,奇怪……”蓦地,麒麟鼠“吱吱”大叫了几声,声音显得有一些张狂,高高的仰着脑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方剑明更加稀奇,将目光从麒麟鼠收了回来,转头看去,只见那只大白鹤伸长了颈项,机警的看了看四下,一双鹤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四人见了它的动作,均是一惊,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相互看了一眼,霎时发出了自己的气劲,两道强大的气劲在空中一相遇,立时合而为一,骇人之极的蔓延开来,两人顿时将方圆数里之内“瞧”得清清楚楚,但是“瞧”了一会,可疑的人没有发现一个,两人收回了气劲,天都圣人哼了一声,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去见那两个老家伙,我已经多年没有到‘风铃渡口’去了,不知这两个老家伙如今怎么样!”方剑明听到“风铃渡口”四字,心头猛地一震,这“风铃渡口”乃是他苦苦找寻的地方,如今听到天都圣人知道它在何方,并要去那里,心中惊喜不已。

麒麟鼠“吱吱”的狂叫起来,将方剑明的思绪打断,只见那大白鹤双翼猛地一张,长鸣一声,声震四野,飞上天空,在空中盘旋了数圈,一对坚实的白翼拍打不已,劲风激荡,呼呼作响。卓灵和大白鹤最是要好,那里会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作出这般出格的行为,这分明就是大白鹤遇到了强敌时,而又不知道强敌究竟身在何处所作出的一番动作,卓灵娇声喝道:“花儿,你不要惊慌,有师父和白叔叔在此,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见了,眉头均是一皱,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大白鹤惊动,而没有惊动他们二人。天都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是那位朋友光临,来了怎么避着不见!”接着长啸一声,声波劈空而出,将地上的一层泥土掀起,方剑明听到了这一声长啸,急忙将“大睡神功”收了回去,再也不敢偷窥他们,等了一会儿,长啸声停息,方剑明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

麒麟鼠一眼,麒麟鼠张嘴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将脑袋深深的低着,一双小眼睛虽然不敢去看方剑明,却是骨碌碌的乱转,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方剑明既然知道了他们是谁,也终于打探到有人晓得“风铃渡口”在什么地方,这一晚不算白来,收获着实不小。当下,他带着麒麟鼠按照原路,匆匆回到雷府,从那堵高强上跃过去时,极为的小心,生怕把先前那神秘人惊动,好在这个时候,那人大概是睡着了吧,没有发觉。

三日后,深夜,西湖边上。

天上下着细细的小雨,还夹着微弱的雪花。今年杭州的冬季奇怪得很,在三天前的夜里本来将要下一场雪的,那里知道下了半个时辰,雪便不在下,到了第二天早上,人们起来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有雪下过得痕迹,但是雪下到了什么地方去,谁也不知道。于是,人们都在盼望着这一场雪的真正到来,然而这雪就如一个顽皮的孩子,故意和人作对,却是迟迟没有下大起来。

暮色时分,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西湖的湖水顿时暴涨了不少,这大雨下了一个多时辰,慢慢的小了起来,到如今,变为了毛毛细雨。夜色浓黑,今晚的月光十分的黯淡,星星也看不见几颗,眨着寂寞的冷眼。

这时,在西湖边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一个偏瘦的青年笔直的竖立在那里,那青年站在一株梅树下,顶上的梅花开得很是热烈,似乎是在对冬季发起了挑战,偏瘦青年双目紧盯着西湖上的一条大船,远处帆影点点,唯独这一艘大船离他不是很远,大约有半里的路程。过了一会儿,从船上走出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女,那少女手中举着一把漂亮的油纸伞,她莲足一抬,下到了湖面,脚下连踩,转瞬就到了湖边,抬起头来,只见她生得十分的貌美,弯弯的柳叶眉,鲜红的小嘴,小蛮腰上用一条鲜红的绸带系着,在腰带上还夹着一张白帕,最为引人瞩目的是,她的一对柳眉之间点着一个显目的黑点,给她增添了不少动人的风情,她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打扮?偏瘦青年看到她的身影出现,脸上闪过一道柔情的笑意,眼光顿时由寂寞变为热情。

这个少女举着油纸伞,慢慢的走到了偏瘦青年身边,看了看他的脸,将手中的油纸伞举高,要给他遮雨。偏瘦青年笑道:“倩妹,你还是回去吧,这点小雨我不在乎。”少女横了他一眼,娇声道:“影哥,我看丁世杰不会来了,你还是放弃吧!”偏瘦青年笑道:“现在还不算晚,我还要等等!”少女咬了咬鲜红的嘴唇,娇声问道:“影哥,你真的决定了吗?”青年点了点头,道:“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黑盗要是不敢来,他也不配我的妹妹!”少……

女柳眉微微一皱,娇声道:“可是,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只会更加令你妹妹伤心,难道你就不为她着想!”青年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倩妹,这话你就说错啦。从小到大,我对这个亲妹妹照顾得十分的好,自从娘离世以后,爹爹忙于家事,妹妹的武功均是我指点她的,我正因为对她过于关心,这才约战‘黑盗’,我不想让妹妹跟着黑盗过着奔波的日子!”

少女娇声道:“其实,你这样做,也是对你妹妹的关心,但是这种关心你用错了地方,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当一个女子疯狂的爱上一个男子时,就是死亡她也不会畏惧,她会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做出任何事来!”

青年“哦”了一声,眼光在她的脸蛋上紧紧的盯了一眼,看得对方的俏脸不禁显出了一股红晕,模样娇羞不已,偏瘦青年淡淡的问道:“倩妹,你对于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呢?”少女听了,眼神中显出一股迷茫之色,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帮中的姐妹,除了帮主,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成婚,我就算是喜欢上你,我们也没有好结果的!”偏瘦青年听了,冷笑一声,道:“倩妹,你们帮主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定下这个规矩,这不是害苦了你们吗?”少女小嘴一撅,娇声道:“不许你这样说我们帮主!我们帮主对待我们好得不得了,你那里知道,其实这个规矩不是帮主所定,而是老帮主定下来的,我给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影哥,我再问你一声,你当真要和丁世杰一较高低吗?”说到了后来,一脸的严肃。青年冷冷一笑,抬头看了看远处,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势在必行,决不会更改!”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八木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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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吐了一地,退到唐肥的身边,从唐肥手上接过呼吸微弱的丁世杰,叹道:“唐姐姐,都怪我来晚啦!我要是来早一点,就不至于如此。”唐肥道:“你能及时赶到就好,只要世杰没有性命之忧,我就放心啦!”方剑明道:“本来我是应该早就赶到的,但是在半途,我遭到了东厂高手的袭击,被阻拦了一下,不然,……”唐肥道:“剑明,谢谢你,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给世杰疗伤,其他的事,等世杰醒转过来再说!”方剑明“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抱着丁世杰,和唐肥离开了此地,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刚走不久,一个面貌英俊的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少年肩头背着一把大刀,一脸的冷峻,看了看地上薛公公的尸体,摇摇头,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在了薛公公的尸体上,转眼间,薛公公的尸体化为一滩血水,少年也不忘给那只手臂也倒了一点,这样,薛公公就算是从世上彻底的消失了,因为先前下了小雨,血水转眼间就和地上的水泽混为一滩,看不出痕迹。

背刀少年抬起头来,看着方剑明所去的方向,低声道:“少主,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话声一落,身形一晃,飞跃而出,消失在夜色里,轻功之高,就是一派掌门,也不过如此。这个少年刚走,两道人影朦朦胧胧的从黑暗中显身而出,两个人的双脚离地有一尺,飘在空中,显得诡异之极,左首那位怪声一笑,道:“这个少年怎么把我们的少主也称为少主?”右首那个嘿嘿一笑,道:“我怎么知道,老二,你管那么多干吗?我们只要保护好少主就可以啦,其他的事,一概不理!”左首那位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这少年好像是魔刀门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右首那人身形一落,双脚一着地,笑道:“奶奶的,这轻功都练了一百五十年,还是没有长进,下来吧,你还真当我们是神仙啊!”说着,抬脚就走,左首那人呵呵一笑,道:“少主的功夫又增长了不少,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说完,双脚一落,凌空翻了一个筋斗,跟上了前面的那人。

方剑明从一片树林中转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已到了中午,昨夜一宿没睡,此时感到极为的困倦,渐渐从山中的小路上走入了官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很多。方剑明走进杭州城,来到了雷府的大门外,雷鸣一脸焦急的站在雷府外,见到方剑明安全的回来,急忙迎上去,道:“方兄,你可真把我们急坏了,你去了一晚,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亲自去找你!”方剑明歉意的笑道:“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把丁大哥安全的送走,他应该也没事啦……!”说着,二人走进雷府,坐上马车,不一会儿,来到了院子里来。

进到大厅,见龙碧芸,龙月,雷柔,钟涛都在,方剑明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丁大哥已经被我安全的送走,朝廷想找他们的麻烦,那是不可能的啦!”雷柔娇声问道:“什么不可能,他们这一路上,要是遇到官兵,甚至锦衣卫,东厂的人,你叫他们二人怎么应付,照我说,我们几个应该跟上去,把他们真正的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来,顺路拜访一下武林豪杰,岂不是一件美事,都怪丁大哥走得太过匆忙,昨晚那些官兵来了,根本就没有来到这里搜查,我说了,官府的人我们雷家并不怕!”

方剑明一进门,就听她一个人说了这么多话,头大起来,睡意更浓,雷鸣听了,苦笑道:“姐姐,昨晚要不是有朱公子在这里,恐怕他们就要闯进这里来,他们虽然是官兵,然而却是由锦衣卫,甚至东厂的高手带领着,太祖爷又在闭关修练,朱公子的面子大,他们只好卖了一个面子,胡乱看了一下,才匆匆而走,其实,他们也知道这样也不管用,就算发现丁大哥,他们也拦不住,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方剑明听得打了一个呵欠,笑道:“昨夜一宿没睡,我先去睡个觉,你们先聊。”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块白帕,递给了龙碧芸,龙碧芸没有接过来,娇声道:“算了,你留着吧,下次还有用得着的时候。”方剑明“哦”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厅。

方剑明刚一走,雷柔就拉着钟涛,娇声问道:“你老实说,你昨晚究竟有没有把丁大哥安全的送走了?”钟涛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见他们二人终于安全出城,自己就回来了,那些蒙面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武功都是极为的了得,看来他们是丁大哥的朋友,有丁大哥的朋友,我想丁大哥是有惊无险吧!”雷柔柳眉一竖,娇声道:“你呀你,怎么就不长一个心眼,你临走的时候,我不是嘱咐过你,叫你放机灵点吗?你看方大哥他一路跟了上去,八成路上又遇到了敌人,到了如今才回啦,好在他们都没事,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不理你啦!”钟涛嘿嘿一声,道:“我的确是放机灵啦,那五个锦衣卫高手不是被我那么吓住的吗?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想来也当真怪我,我以为丁大哥和唐姐姐一出城,就有他的朋友接应,这才放心回来,那里知道,一回来,方大哥还没有回转,想回去看一下,你们又把我拉住,怕我也走丢啦,以后我多些心眼就是啦!”

龙碧芸在一旁听了,心底暗笑,面上一片沉静,道:“雷柔妹妹,钟兄,其实我们都在担心丁大哥的安全,既然现在他已经被方郎送到了安全的……

地方,我们就算放下了一颗心,昨晚想必你们也没睡好,回去补一补才是正理,我可是很累啦!”说着,拉起了龙月。雷柔娇声道:“对呀,龙姐姐不说我还想不到,如今龙姐姐一提,我的瞌睡虫来了,走吧,钟弟弟,我们回去,弟弟,你也回去吧,到了晚上,我们再过来,顺道吃晚饭!”龙碧芸娇声笑道:“好啊,雷柔妹妹,我们等着你的大驾!”雷柔格格一声娇笑,道:“龙姐姐,你取笑我啦!”说着,伸手一挽钟涛的手臂,走了出去,后面跟着雷鸣。

方剑明一走进屋里,睡意顿时如潮水一般袭来,和衣躺倒床上,片刻就进入了梦想。

“哎呀,肩头好疼!”方剑明一睁开双眼,看到了四周的十八个木头人,身上出了一股冷汗,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铜棍砸在肩上,这几天来,只要他一进入梦想,就会来到这里,每一次到这里,就从梦里的昏睡中醒过来,和十八个木头人交手,每一次交手,虽然都有不少的心得体会,然而每一次被砸中肩头的滋味令他刻苦铭心,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十八个木头人简直就不是人!方剑明心头暗道,下手又狠又重,在方剑明的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打了那么几棍子,打到后来,方剑明只觉得肩头挨得最多,打得也最重,自然也就最令他痛苦。除了头,方剑明的身上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奇怪的是,他到白天的时候,解开衣袖,查看手臂,却是没有一点伤痕,只有到了梦里,才能感觉得出来。到了后来,方剑明被打得学乖了,醒来的时候,就静静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只要他不动,十八个木头就不会用铜棍向他招呼,傻呆呆的立在原地,围着他。

方剑明歇息了一会,恢复了不少的力气和内力,心头暗道:“不休师父也真是的,这十八个木头人未免太厉害啦,就算是义父,也得被他们打得上跳下窜,喘不过气,我先前是把他们看低啦,这不是故意害我,叫我来挨揍的吗!”他心中想着事,只听有人在他耳边轻轻的问道:“喂,小子,我说你休息好了没有,还死躺在地上不动!”方剑明一听声音,顿时魂飞天外,额头流出了一股冷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想道:“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只听不休的声音在耳畔笑道:“小子,你又在偷偷的骂我老家伙,我看你是不想混啦。”方剑明心头想道:“老家伙,老家伙,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休道:“废话,我要是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我还敢自称‘睡觉经‘是天下第一奇功吗?”方剑明想道:“那你岂不就是神仙啦!”不休道:“什么神仙不神仙的,我告诉你,以后你不要给我提神仙二……

字,奶奶的,这世上居然还有自称神仙的人,我的神功已经修炼到了‘他心通’的境界,当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方剑明想道:“哦,原来如此,对了,上次我听到木头叔叔说,你把武学高手分为几个境界,有什么天道,仙境,圣境之类的,真的有这个分法吗?”

不休嘿嘿一笑,道:“那不过是我在没事的时候,胡诌的,你不要当真,你只要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就得了,当然,我也不是叫你学成一身惊天功夫之后,就把任何人踏在脚下,我是要叫你立于不败之地!”方剑明微微一愕,想道:“什么叫做‘立于不败之地’?”不休笑道:“这话跟你说,你也不清楚,等你到了丐帮帮主的那个境界,我在告诉你!”方剑明心头一怔,想道:“那个丐帮帮主,不休师父,你说的可是华大哥!”不休道:“不错,我说的就是他,他的武功到了无上境界,这你知道吗?”方剑明心头惊喜,想道:“是吗,呵呵,我说呢,当初在石壁上,他见了重阳老人的一双铁袖几乎是无敌,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就连笑前辈他们也看出不来,对了,不休师父,你这么神通广大,我问问你,我的义父,他的武功究竟进入了无上境界没有?还有,他现在在那里,那个风铃渡口又在什么地方,我的亲身父母是谁,我有好多的疑问要向你问呢!”不休笑骂道:“臭小子,人这一辈子要是都知道将来,未来,对于任何事都能知道,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你心中的疑问,我也件件知晓,不过,你要是都知道啦,你的这一辈子又怎么会精彩起来,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义父,那个小家伙,他在你掉下断崖的时候,悟道进入了无上境界,这要多亏了‘洗髓经’,我虽然将其他神功骂得一文不值,然而它们毕竟也是绝世神功,不可小视,还有,我向你透露一下,你的义父,他已经和他的师门魔刀门联系上啦,魔刀门复兴的日子指日可待,你也不必急着去找你的义父,到了明年开春的京城武林大会,你会见到他的,既然那个笑小子叫你去找什么风铃渡口,你还是自己去找,对了,你不是已经打探到了吗?”

方剑明想道:“打探是打探到了,不过我可不敢去找天都圣人,我不认识他,还有那个小姑娘,当年凶巴巴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新,一想起来,就有些心惊肉跳!”不休笑道:“在凶也不会比雷柔凶吧!放心,那个小妮子如今变了个大样,过几天你和她相遇,就会知道。”方剑明想道:“不休师父,你的意思是,我要和天都圣人他们相会?”不休道:“是啊,不过我这么说出来,算是挨着天打雷劈,泄漏了天机,实在罪过大极,我说,你休息好……

没有,”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想这话究竟有什么含义,“嘿嘿”一声怪笑在方剑明耳畔响起,方剑明隐约有一种灾祸临头的预感,果然,只听不休的声音大叫道:“臭小子,你当我是白痴啊,在这里故意拉住我,拖延时间,现在你休息好啦,跟我上!”

一股庞大的力道在方剑明屁股上一掀,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有所预备,就向前飞了出去,那十八个木头人见到方剑明动了,手中铜棍一挥,劈向了方剑明的身子,方剑明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身形急忙一翻,劈出数道内家真力,将最先赶到的三个木头人的身形阻拦一下,翻身站稳,双手一分,和十八个木头人大战起来。

方剑明先是用少林龙爪手和他们打,打了一会儿,身上挨了五六棍,一套少林龙爪手打完,接着用手刀,他的手刀是源于飞龙子“火焰手刀”的启发,再加上他修炼天蝉刀刀法,对于刀法的领悟当得上是一个高手,他的手刀功夫是从天蝉刀刀法上演化而来,少了天蝉刀的魔力,威力自然大减,然而就算如此,他也足足支持了十多招,一个木头人一棍劈在他的肩头,方剑明的肩头一片火辣辣的生疼,急忙展开了他十分得意的“麒麟八变”身法,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七道幻影加上他的一道真影,在十八个木头人之间绕来绕去,形势总算有些好转,但是方剑明心里清楚,再过一会儿,这“麒麟八变”也没有用处,他先前也使用过,然而没过多久,十八个木头瞧出了其中的破绽,立时将他痛打一顿,上次正是因为他仗着身法的高妙,以为这样可以高枕无忧,待发现“麒麟八变”被看破,七八根铜棍迎面打来,害得他手忙脚乱,挨了不少的棍子,到了最后,一个木头人手中铜棍一挥,重重劈在他的肩头,他双眼一迷糊,又昏倒下去。

是以方剑明使出“麒麟八变”的身法后,就在心中想着应付之策,心头想道:“我的武功也没有多少,一个少林龙爪手,一个手刀,其他的好像没有了什么,对了,我险些忘了,我不是自创了一门‘梦逍遥拳’吗?这门武功我有一些日子搁下啦,不知道管不管用,这门功夫好像威力并不是很大,不过只是有些古怪,看来,我只好试试,要是管用的话,我就谢天谢地啦!”心头想着,转眼一瞧,只见一个木头身形陡然一顿,手中铜棍向他的脚下扫到,方剑明惊叫道:“又被他们发现了破绽!“急忙身形一抖,飞出了他们的包围,十八个木头跟着跃到,十八跟铜棍一起压到。

方剑明心头大叫道:“我的妈呀,这次他们好像是被打得生气啦!“不休的声音在他耳畔怪笑道:“你说的不错,上次你用这个‘麒麟八变’将他们……

迷得有些晕头转向,看了半天,才发现破绽,这次你又使出来,他们毕竟不是真人,一时也看不出,现在看出是上次你使用过的身法,怎么不叫他们生气,小子,你等着受死吧!不过,你用用你的‘梦逍遥拳’,兴许还管用。”就在不休在他耳畔说话的霎时,方剑明大喝一声,脚下一颠,颠向了一个木头人,那木头好像微微一愣,想不到方剑明会自己上来送死,不免有些奇怪,还道方剑明有什么诡计,手中铜棍一挥,居然不按照阵法的走势,自己和方剑明打了起来,那十七个木头人手中的铜棍一把劈空,见方剑明和那个木头人一路打到了两丈外,方剑明身形歪歪扭扭,招法不像招法,比街头耍把戏的还要露出了许多破绽,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打架,所用的招式,也比他强上不少。

十七个木头人看得都是一怔,身形不由自主的顿住,站在原地,看着方剑明和那个木头人缠斗在一处,方剑明的这一套“梦逍遥拳”本来是他在睡梦里修练完大睡神功,少林龙爪手,天蝉刀法,空闲之余,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有一段时间他也勤习了不少功夫,这一段时间,没有修炼,如今使出来,不免有些不顺手,身上挨了两三棍后,越打越是熟练,到了后来,竟然将那个木头人弄得晕头转向,身上还挨了方剑明的拳脚,虽然他没有什么感觉,只当是方剑明给他搔痒,可是当着他的兄弟(十七个木头人)的面前,被方剑明如此“羞辱”,一时气得手中的铜棍急入电光般使出,棍影纷飞,撒出去,棍风震耳,把方剑明逼得连连后退,猛地一棍劈下,狠狠的“砸”在了方剑明的肩上,方剑明来不及闪躲,只好使出“梦逍遥拳”的一招轻身功夫,肩头所受的力道有所减弱,身形晃了一晃,忍着肩头的疼痛,双手一抱,将木头人的腰身给抱住了,这一招就是方剑明预料不到,他不过是想到就做,招式不像招式,那木头人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拦腰一抱,闪电般将对方仍了出去,那木头人手中铜棍在地上一点,身形一翻,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人陌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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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头人双脚刚一站稳,猛地又是飞身扑来,一棍砸到,方剑明身形滴溜溜的一转,使了“梦逍遥拳”的一招拳法,躲过铜棍,一拳打到了对方的腰上,这一拳去得不是很快,然而这一拳去得古怪,那个木头人却是没有闪躲过去,中了方剑明一拳,身形晃了一晃,方剑明的拳头紧贴在他的腰上,见没有把他打退,拳上加力,大喝一声,天蝉真力尽数吐出,那木头人当下就给震飞出去,远远的落在了七丈多外。

方剑明嘿嘿一声大笑,笑声未歇,棍影翻飞,从四面八方砸了过来,方剑明见了,脸色大变,笑声也顿时停了下来,急忙使出“梦逍遥拳”,一心一意的和他们对打起来。这少林十八木头人阵,乃是不休依照少林十八铜人阵的阵势排成,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方剑明的“梦逍遥拳”追求的效果是以无招胜有招,他的“梦逍遥拳”本来破绽就很多,那十八个木头人又固执于招式的完美,一时到被他弄得有些糊里糊涂的,本来应该是出这一招,但是一看到方剑明所用的招式实在上不得台面,随便一棍就能把他打趴下,于是就自作主张的不按照阵法来,完全是随心所欲,一棍打下去,眼看就要打着方剑明,那里料到方剑明身形一转,闪躲了过去,回敬了一拳。

他们打着打着,方剑明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棍子,奇怪的是,棍子落在身上,倒是没有先前那般疼痛,这“梦逍遥拳”居然还有化解力道的妙处,方剑明越打越是兴奋,那十八个木头人越打越是郁闷,突听一声棍响,一个木头人的铜棍砸在了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一拳打出,跟着身形一扭,拳风激荡,将木头人震退,同时也划去了不少所受铜棍的力道。猛地身后棍声响起,方剑明来不及回头,飞起就是一腿,将铜棍拔到一边,不等对方变招,一个“和尚撞钟”,双手一拢,击在那木头人的胸上,这一击,方剑明用尽了全力,一下就将那个木头人震飞出去,滚到了地上,手里的铜棍却是紧紧的抓住不放。

方剑明这一击一打出,已是感到力不从心,顿时被身后的两棍击在肩头,一棍击在臀上,飞了出去,人在空中,又是一棍砸下,正中他的臀部,方剑明惨叫一声,道:“你们这是要杀了……”话声未歇,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双眼一翻,人事不知。

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在雷府,整整住了十日时光,雷柔和钟涛倒是不时的光临,雷鸣却是要帮着他的父亲做事,没多少的空闲,只能一天来一次,坐不了多会,又得到他父亲那儿报道。他一来,就拉着方剑明请教武学上的难题,方剑明的武学修为说不上是超级高手,然而在雷鸣面前还是有得说的,就算有些问题……

方剑明想不明白,只要龙碧芸在旁,雷鸣的疑惑当下就能解决,雷鸣的收获倒是不小。

龙碧芸的内伤渐渐的好转,本来按照方剑明的估计是要半个多月她才能完全康复,那里知道,龙碧芸的内力深厚,“春夏秋冬笈”不愧为四大圣书之一,在第八天的时候,龙碧芸业已恢复如初,内伤的隐患根除。方剑明知道这个好消息后,心中高兴,那一晚就不免多喝了点,喝醉后,回去睡觉,一睡居然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雷柔第二天来时,只碰到龙碧芸和龙月二人,他们三人逗着麒麟鼠玩,说着一些闲话,把钟涛冷落在一旁,钟涛问起方剑明,龙碧芸自是说他还在睡觉,钟涛不免有些无趣。

就在第十一天的一大早,雷府上下忙活了起来,方剑明问起原因,雷鸣说是快要过年了,雷府这么大的一个世家,当然要比其他人家要更早赶办年货,方剑明听了,想到以前过年的时光,不免有些伤神。他记得小的时候,每到过年,少林寺内欢欢喜喜,都要举行一次比武,虽然每一次的比武,由于他的年纪过小,没有参加,但是他一看到师兄们相互切磋武艺的那种盛况,又想到师父在一旁唠叨,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思念之情,想到了少林寺中的师父和师祖伯他们,接着想起义父,不知如今他在何方,是否也在想念他!方剑明随口问起那个朱公子,雷鸣说他们一行昨天就回京师去了。

雷鸣向他请教了一个武学难题后,问他这段时间有何打算,并极力的要求他和龙碧芸主仆在雷府过年,这事,方剑明还没有想好,说要等到芸儿的意思,雷鸣说了几句闲话后,就告辞而去。方剑明走到到楼上,看到龙碧芸和龙月正在和麒麟鼠逗乐,笑道:“芸儿,你现在内伤已经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吧,你看,这都要快过年啦,也不能老是待在雷家,麻烦雷家也不是一个事!”龙碧芸沉思了一下,娇声道:“这事雷柔妹妹也给我说过,她叫我们在雷府过年,我当时没有答应,说要看你的意思,你以为我们应该到那里去呢?”

方剑明想了一想,想不出到那里更好,龙碧芸见他想不来,娇声笑道:“那不如这样吧,我们在雷府的附近买一所屋子,暂时住在里面,一直等你找到‘风铃渡口’这个地方为止,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会麻烦雷家啦!”方剑明笑道:“芸儿,这事想来容易,做起来却费功夫,雷柔那个丫头,会答应我们这么做吗?”龙碧芸妙目一转,嫣然笑道:“放心吧,其实这事我早就合计好了,雷柔那个丫头不会为难我们!”龙月见方剑明有些不相信,娇声叫道:“放心吧,方大哥,由小姐出马,雷小姐一定回答应的!”

方剑明听了,笑道:“那好吧……

,这事就交给你们啦,不过越早越好,最好就是今天吧!我还要去找一个人,整日待在雷府,把我都快要憋死啦!”龙月诧异的问道:“你要去找什么人?”方剑明嘿嘿一笑,道:“暂时不告诉你们,对了,芸儿,月儿,搬出去的事交给你们,打听‘风铃渡口’的事就交给我,如今没有什么事,我想出去转转,你们要不要去?”龙月小嘴一撅,娇声道:“天这么冷,风这么大,鬼才出去呢,我们就在雷府,是吧,小姐?”龙碧芸笑着点了点头,方剑明嘱咐了几句后,转身回去,龙碧芸突然娇声叮嘱道:“方郎,你可要小心点,把你的天蝉刀带上,以防万一。”

方剑明道:“知道!”说着,下楼而去,带上天蝉刀,蓝潮箫放在了屋里,至于“天河宝录”,方剑明就一直放在身上,藏在他的怀内。方剑明出了雷府,一个人在城里瞎逛了半天,寒冬时节,杭州府内的热闹自然不比以往,然终究是繁华之地,行人也是不少。中午时分,方剑明在一家酒楼上用过餐,信步而去,本来按照他的打算,是想在路上碰上天都圣人一行,然而他的想法实在有些幼稚,偌大的一个杭州府,大街也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概率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一路上,见到走江湖的人,他都要暗暗的打量几眼,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不过这一路行来,熟人没有,陌生人倒是有不少。

他随意而行,东看看,西瞧瞧,看到新奇之物,都要驻足观看一番,蓦地,他转眼一看,见到前面有两个身影有些熟悉,那两个人走在他的前面,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一个腰上悬挂宝剑,一个身后背着一对判官笔,一看到这对判官笔,方剑明陡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禁心头一喜,想也不想,赶了上去,抓住那背着判官笔的胳膊,道:“兄台,在下……”那人突然被袭,快如闪电的转过身来,胳膊一撞,方剑明急忙放开他,后退了几步,“判官笔”冷哼了一声,一掌劈出,喝道:“找死!”

方剑明没有料到这人的脾气如此暴烈,险些给他打中,急忙左手一弯,和他对了一掌,“砰”的一声,两人的身形均是晃了一晃,方剑明心头大吃一惊,只觉对方的功力有些冷森森的感觉,像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抬头望去,不禁低声叫了一下,原来这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青铜面具,面貌自是叫人看不出来。

方剑明虽然见不到他们的相貌,然而对他们的身形却是有些熟悉,尤其是左首那个人的一对判官笔,方剑明对它还有些念念不忘。方剑明惊讶的道:“陈大哥,黄大哥,是你们吗?”那两人好像是愣了一愣,和方剑明对掌那位冷哼一声,怪怪的道:“什么陈大哥,黄大哥,你小子是活腻了,敢找我……

们的麻烦!再让老子看见你,老子就宰了你!”说完,两人转身就走。方剑明听他的口音,约为带点沙哑,他对黄升的声音也不是记得蛮清,而且和他们的相遇也在八年前,不敢肯定就是他们,他只是怀疑这两个人就是他所预想中的陈锦蓝和黄升!等到他们转过了街角,方剑明急忙追了上去,悄悄的跟在两人的后面。

那两人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一眼,一路行去,行人见了他们脸上带着青铜面具,身上配着武器,知道二人是武林怪人,怎么敢靠近他们,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不一会儿,方剑明跟在二人身后,居然就来到了西湖边上。此时,天气很冷,游人稀少,方剑明想把他们盯住,自然是简单,前面两人沿着湖岸,走了三里多,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所在。方剑明见他们身形一顿,急忙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那大树十分的粗大,居然就将他的身形遮住了,方剑明伸出脑袋,偷偷的打量。

两人停下身来,左首那位判官笔的汉子嘴里冷哼一声,对着湖边的一间小棚子沉声道:“敞上吩咐我们兄弟前来,阁下请出来一见!”方剑明听了,心中叫奇,这小棚子简陋十分,没想到里面居然还住着人。话声方落,就听得屋里有人问道:“你们的宝贝,可曾带来了吗?”声音有些苍老,显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右首那个佩剑汉子淡淡的轻哼了一声,道:“宝贝自然是带来了,你这个老家伙还不出来见我们吗?”方剑明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大变,险些惊叫出声,这人的声音不就是陈锦蓝的嗓音吗?方剑明和他虽然相处时间不长,然而,陈锦蓝是他江湖之行所结识的第一个年轻人,以前方剑明想到将来自己也会在江湖中行走,不免要遇到他,自是对他记忆犹新,他的嗓音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听在耳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显得有些生硬,冷漠。

方剑明心头奇怪,那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傻小子,后面有人跟踪也不知道,还想和我谈生意,去,叫你们敞上叫来!”那两人听了,一点也不慌张,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判官笔汉子冷冷一笑,道:“有人跟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不需要你这老家伙点破,等我们办完了正事,我一掌劈死他!”方剑明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都发现了自己,要是再躲藏着,未免显得不够好汉,“哈哈”一笑,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道:“黄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剑明,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那两人猛地转过身来,判官笔汉子眼珠一转,瞧了瞧方剑明,怒道:“又是你这个小子,我还以为是魔教的人!臭小子,你是什么来历,说!”方剑明怔了一怔,道:“黄大哥,你是……

怎么了?脾气怎么变得这般暴躁,我是方剑明啊,你不记得了,八年前,我们在元江城里相遇,还一同到童老爷子府上去过呢!,还有陈大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都不记得小子了吗?”那两人想了一想,却是想不出方剑明这个人来,右首那位佩剑汉子,淡淡的道:“小子,我劝你走远一点,不要靠近这个地方,我弟弟生起气来,杀个人就如家常便饭,你说你认识我们兄弟,我们却是没有见过你,我想你是认错人啦,你再不走开,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判官笔汉子骂道:“妈的,这臭小子是活腻啦,大哥,让我去把他宰啦。”

说着,伸手一拔肩上的判官笔,正要上前来“宰”方剑明,方剑明可不想和他打架,心头疑惑万分,退了几步,这时,只听得小棚子里的那人大叫道:“算了,算了,这个地方是不沾血腥的,判官笔的小子,把你的判官笔收起来,不然,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卖给你们!”判官笔汉子听了,冷哼一声,将判官笔一收,转过身躯,大声叫道:“老家伙,我不杀他可以,但是你动作快点,把‘芙蓉鱼’卖给我们,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屋里的人冷笑了一声,道:“小子,你这是威胁老夫?”判官笔汉子道:“算不得威胁,你拿着那个宝贝也没用,干脆就卖给我们,我们主子还有用处呢!”

方剑明听了,这才有些明白他们来此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芙蓉鱼”而来,不过这“芙蓉鱼”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有什么大好处不成,不禁问道:“请问一下,这‘芙蓉鱼’是个什么宝贝?”判官笔汉子冷笑一声,回过头来,道:“小子,你的胆子还真不小,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再开口,我杀了你!”说时,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狠狠盯着方剑明,只要方剑明一张嘴,就会“杀”过来。

方剑明一直把他当作为黄升,听了他这般无情的话,心头不免有些不快,转念一想,想到他们般行径,分明就不是他们原来的性情,是不是中了什么,被迷住了心智,连他都不认识啦,按照他们的本性,那里会这般说话,想到这层上,心中就有些释然,同时也感到震惊,是什么人给他们下了,他们二人在江湖中行走,武功高强,见识实不下于一个老江湖,江湖上的伎俩还能难得住他们?尤其是陈锦蓝,当年的六大公子,如今的十大公子,居然会被别人施了暗算,着了人家的道儿。

方剑明心中正在猜疑,苍老的声音道:“你们两个不要着急,我先看看你们带来的宝贝。”佩剑汉子淡淡的道:“你不出来,怎么能看到?”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有些傲气的道:“老夫的武功出神入化,就算在屋里,也能把外面的……

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你们废话少说,把东西拿出来,给我过目一下。”

佩剑汉子点了点头,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子,正要打开,突听有人娇声道:“老前辈,世间凡物,怎么能入你老的法眼,小女子有一样宝物,想和前辈的‘芙蓉鱼’一换,不知可好?”随着话声,一条大船从远处迅速的划了过来,方剑明和那两个汉子抬眼望去,方剑明心中有些惊异,那两个汉子却是大怒,佩剑汉子冷笑一声,传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不想活啦?”

大船来近,船板上雁翅一般站着十个女子,在她们的中间,站着两个体态诱人的女子,当先一位是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子,稍后一点,是一个美貌大姑娘,双眉之间有一个黑点,给她得姿色生辉了不少,端的是动人之极,小蛮腰上挂着一把宝剑,这个女子正是那日和唐影在湖边说话的胡月儿。

“格格”一声娇笑,出自蒙面女子,笑声一出,迷人心魄,方剑明见了她的身影,感到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蒙面女子,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笑声未停,猛地一顿,冷笑道:“你们两个人是什么人?”判官笔汉子大怒道:“你管我们是什么人?我看你们一个个娇滴滴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伤害,你们赶快走开,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无功而返……”对着小棚子施了一礼,娇声道:“老前辈,我们两家在西湖上居住,算得上是邻居,小女子生怕打扰老前辈的清修,一直不敢前来,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铃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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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芸听了他的口气,心头暗喜,当下不在迟疑,微微一笑,恭敬的道:“前辈乃世外高人,小女子龙碧芸,这是我的妹妹龙月,见过姜老前辈!”龙月急忙跟着龙碧芸向矮小老头施了一礼,方剑明奇怪的问道:“芸儿,你认识前辈吗?”

龙碧芸娇声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前辈,可是我曾听师祖提到前辈的大名,小女子斗胆一猜,前辈便是天榜高手的姜无涯姜前辈!”矮小老头听了,哈哈一笑,道:“龙姑娘,你的眼光和见识当真是不同凡响,老夫正是当年的天榜高手之一,不过老夫多年隐居在此,不问江湖之事,这天榜,地榜也逐渐的被江湖中人淡忘,老夫也从来不把自己当作什么世外高人,龙姑娘,你们还是把我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你们要是对我恭恭敬敬的,老夫心中就很不舒服,呵呵!”

龙碧芸道:“既然前辈这般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这时,方剑明指着湖面,笑道:“你们看,那个蒙面女子走了!”只见湖面上,那个蒙面女子双脚踩着木板,暗运内力,催动木板,远远的离开了,显然是没有上得船板,扫兴而去。雁飞凤双手被在身后,向他们这头看了一下,微微的颌首,转身走进了船舱,那群女子分立在船板上,将大船守紧。姜无涯冷笑一声,道:“那个蒙面女子,乃是昨日来的两个青铜面具人的伙伴,依老夫看来,因为‘芙蓉鱼’一事,他们不肯甘心,今日才会在西湖上大打出手,由这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出手。”方剑明道:“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找雁小姐的麻烦,对了,姜老前辈,先前你到那里去了?”姜无涯嘿嘿一笑,拍了拍腰间的那根鱼杆,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会一大早赶过来,等了你们半个时辰,见你们没有来到,一时技痒,跑到一旁钓鱼去了,钓着钓着,就忘了和你相约之事,一心投入在钓鱼之中,不料,耳中突然听到打斗之声,吵得心烦,只好收了我的宝贝,想起和你相约一事,急忙赶了回来,还好,你们没有走开,不然,我又要去找你们!”方剑明问道:“姜前辈,你是被湖面上的打斗惊动的?”姜无涯点了点头,道:“离这里有两里多得路程,有一条小河,我平时就在那儿钓鱼,对了,你们没有其他的事了吧?”

方剑明笑道:“没事,这就等着前辈的指点呢!”姜无涯道:“那好,我们这就走吧!”说着,在前面带路,一边走着,一边同方剑明说着闲话,行了不远,看了龙碧芸一眼,问道:“龙姑娘,你恐怕就是‘慈航轩’的弟子吧?”龙碧芸娇声道:“前辈说的不错,家祖师还同姜前辈见过几次面,说起姜前辈,是赞不绝口!”姜无涯哈哈一……

笑,道:“龙姑娘,你师祖她身体还好吧?”龙碧芸道:“有劳姜前辈惦记,她老人家的身体还安康。”姜无涯想起往事,叹了一声,道:“你也许不知道,早在武林万事通评出天榜,地榜高手之前,你祖师在江湖上有一个雅号,叫做‘春风仙子’,她的武功可厉害得很,后来,因为和病书生的情事,又要回去守住那个刁钻的丫头,自此就再也没有出现江湖,可惜啊,不然,天榜上又要多出一个高手!”

龙碧芸道:“姜前辈,对于师祖和病前辈的事,晚辈知道得不多,不敢妄自猜测,前辈说到这个刁钻的丫头,难道就是师叔祖?”姜无涯问道:“你这个师叔祖叫什么名字?”龙碧芸笑道:“她的名讳叫做龙娇娇!”姜无涯拍手笑道:“不错,正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丫头,她唯一所怕的人,就是你的师祖,她的师父,也拿她毫无办法,乖乖,如今想起她当初所作的那些事,令人胆战心惊,幸亏有你的师祖在,不然这个武林就要被她弄得乌烟瘴气!”龙碧芸和龙月听了,脸上都是露出了古怪的笑意,龙月娇声道:“姜前辈,你说的可不是。我在‘慈航轩’从小待到大,从来没有见到过龙姨那般的人。”

姜无涯奇道:“奇怪,按理来说,你不应该叫她作龙姨,难道又是她强迫你这么叫的?”龙月道:“是啊,我小的时候,见到她,本来要称她作师叔祖,那里知道,她坚决的要我叫她龙姨,我说什么都不肯,吓得大哭了起来,龙姨却是不理我,下次见到我,又要我叫她龙姨,如此几次以后,我就只好改口叫她龙姨,后来就成了习惯!她对我可好啦!”姜无涯点点头,道:“她的心地就像你们的师祖一般,极为的善良,不过她所用的方式实在叫人不敢恭维,总是显得有些疯狂,呵呵,说出来,你们不要骂我,照我说,简直就是变态,比笑老头他们都还要变态,笑老头他们每次一提到她,浑身就会冒出虚汗,他们当年吃过她的苦头,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龙碧芸听了,笑道:“是吗?看来师叔祖的名气可不小啊,能让天榜,地榜高手吃苦头,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不知前辈是否赞同?”姜无涯听得干笑了几声,道:“是,是,她的本事大着呢!”方剑明听得身上冒出了一股冷汗,问道:“芸儿,你师叔祖和雷柔比起来,谁还要更厉害?”龙碧芸抿嘴一笑,道:“我这么给你说吧,雷柔妹妹就算要拜师叔祖为师,这得要看她高不高兴,你说她们谁更厉害?”方剑明干笑了一声,道:“这么说来,我倒是不想见她啦,芸儿,难道你还要拉我去‘慈航轩’吗?”龙碧芸娇声道:“那是当然!”方剑明道:“既然你们说得那么可……

怕,我去了慈航轩,万一碰到她,我岂不是死定啦!”

龙碧芸心中暗笑,脸上一片严肃,道:“放心,有祖师在,师叔祖不会乱来,至多叫你脱一层皮而已,不会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方剑明苦着一张脸,道:“我宁愿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师叔祖那般刁钻,我要是得罪了她,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我!”几人说着话,走了二十多里路,来到了一个小山坡前,爬上这个小山坡,只见眼前就是一片枫树林,穿过枫树林,走到一个山脚下,一条小河从山中湍湍的流出,在小河的一旁,山脚下,搭着几间屋子,屋子的前面还有一个庭院,庭院中,栽着不少的花草,如此寒冷的季节,这些花草开放得甚是娇艳,也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

在小河边上,有一只小船,小船中坐着一个少女,那少女生得十分的美丽,不过脸上却有些呆气,一对大大的眼睛显得有些痴呆,木木的看人,姜无涯看到了这个少女,笑了一笑,温和的道:“风铃,我来看你来啦,你师父他人呢?”少女就像没有听见一般,突然“嘘”的一声,低声道:“你们不要大声说话,这些日子来了客人,师父交待过,不要打扰他们,要是谁来打扰的话,就把他们赶出去!”姜无涯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是坏人,你看看我,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姜伯伯啊!你不记得啦。”那少女一双木木的大眼睛看了看姜无涯,眼珠转了一转,突然古怪的一笑,道:“你是鱼伯伯,好呀,好呀,你今天带来了好吃的鱼吗?”姜无涯脸上一红,干笑道:“风铃,你把我们渡过去,改天,我给你钓好鱼!”

风铃娇哼了一声,道:“鱼伯伯你耍赖皮,上次你不是说好的,要给我带好吃的鱼吗?”姜无涯陪着笑道:“风铃,你是乖孩子,你要知道,你吃的好鱼是不多见的鱼,姜伯伯钓了这么多天,一条也没有钓到,伯伯答应你,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来!”

风铃的大眼睛转了一转,呵呵一笑,道:“这还差不多,鱼伯伯你上来吧!”姜无涯看了看身后的方剑明三人,笑着问道:“风铃,你是乖孩子,这三个人是伯伯的朋友,你能不能也把他们渡过去?”风铃看也不看方剑明三人,小嘴一撅,道:“不行,师父交待过,陌生人一律不渡,谁要是硬闯的话,就叫我把他们打跑!”

方剑明三人听她说话有些傻里傻气的,显得有些不正常,方剑明低声问道:“姜前辈,她是药仙前辈的弟子吗?”姜无涯点了点头,解释道:“她是一个孤儿,当年被父母仍在山中,险些给狼叼走,幸亏被药仙撞见,把她救了回来,收养长大,她的名字叫做风铃,这也就是风铃渡口的来历,药仙叫……

她守在院子外面,凡是有陌生人来到,一律挡在外面,要是是老朋友来了,就叫风铃渡过去。”

龙月听了,娇声笑道:“姜前辈,这就奇怪啦,这条小河,不过两丈多宽,稍微有些本领的人,一纵身就能闯过去,摆着一只小船岂不是显得多此一举!”姜无涯道:“小丫头,老夫实话告诉你,你不要小看这条小河,这小河两旁有药仙那个老变态栽种的毒药,谁要是一沾上,保管叫他痛不欲生,他在风铃的身上种下了一种解毒药物,只有待在风铃的一丈之内,才不会受到毒药的侵害。其实,就算没有这些毒药,也很少有人硬闯得进来!”

龙月奇道:“为什么?”姜无涯惊恐的道:“药仙这个老变态弄得好事,当年风铃被他救回来,脑子就有些问题,不会哭,不会笑,整天傻呆呆的样子,药仙自忖医术绝顶,要给风铃医治,不料,他用尽了千般手段,风铃不禁没有被医治好,反而更加的痴呆,有时连人也不认识,药仙一怒之下,足足的给她灌了五年的药草,有一晚,风铃突然口吐白沫,栽倒在地,没有了呼吸,药仙痛不欲生,他把风铃当作她的亲生女儿看待,见到风铃没有了呼吸,只道是被他的药草给害死啦,落了伤心之泪,第二天,请来了法师,为她做了一下道场,将她埋在后山的一片树林中,过了三日以后,药仙听到山后一声巨响,还以为是有猛兽出没,跑去一看,我的妈呀,风铃的坟头被夷为平地,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娃子全身漆黑的站在一旁,见到药仙,一掌打来,乖乖,她的招式虽然不好,可是内力邪门又高深,药仙不敢和她硬碰掌力,被逼得连连后退。

药仙心头暗惊,还道是山精,凝目看去时,见她居然就是风铃,急忙叫出了她的名字,风铃却是听也不听,狂风暴雨般将药仙打得极为的狼狈,后来,有一个朋友拜访,呵呵,那个朋友是天榜上的天都圣人,没有碰到药仙,听到后山的打斗之声,还道是药仙的仇家找上门来,飞奔过去一看,见药仙岌岌可危,出手制住了风铃,呵呵,他虽然出手制住了风铃,可是,你们知道吗?他的内力耗损了过半,这还是他仗着武功的绝妙,才几招就把风铃制住,论内力,他也未必能胜风铃。后来,他们二人把风铃带回了屋子里,给她穿上衣服,风铃睡了几天后,醒过来,一见到药仙,又认识他啦,两人心头惊奇,研究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想出其中的蹊跷,后来就归因于药仙那些年胡乱给她服用的药草。那些药草,是药仙花了近百年时光,从深山大泽中收集采摘而来,平时被药仙视为天下至宝,功用非凡,风铃服用了那么多,虽然没有将她的怪病医好,但是,在她的体内却因祸得……

福的增添了深厚得怕人的内力,试问天下高手,又有几个在内力方面能人高过于她,就是我,也自叹不如!”

姜无涯说了这么多,风铃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傻呆呆的坐在船上,手里拿着一根长竹棒,也不知道她的心底在想着什么。方剑明三人看了她一眼,从外表还当真看不出她是身怀高深内力之人,想到她的身世以及病情,三人不免有些伤神,龙月道:“风铃姐姐好可怜啊,就算她有这么高深的内力,又有什么用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寂寞得很,没有人说话,我要是药仙前辈,就不会让她在这里守着!”

姜无涯叹道:“这你们就错怪药仙了,药仙对她比亲身女儿还好。自从风铃起死回生之后,比先前更加的神经,老是出错,药仙生怕她跑出去,她的智力就如三岁小孩,被坏人骗了都不知道,所以就特意交待她在院子外面守着,来了坏人,就把他们赶走,来了朋友,就把他们渡过来,说来这一招也真管用,风铃得了这个差事以后,也安静多了,没有给药仙增添麻烦,后来,这地方就被我们叫做‘风铃渡口’,旁人那里知道!”

说过这话以后,转头看向风铃,温和的笑道:“风铃,乖孩子,他们是伯伯的好朋友,是来拜访你的师父,不是坏人,你也把他们渡过去吧!”风铃道:“鱼伯伯,你要渡便渡,其他人我是不会渡的,师父交待的事,风铃决不会出错的!”姜无涯无法,只好扬声大叫道:“老变态,你快些出来,有朋友来访,还不出来一见?”他的话声刚落,就听得正屋里想起一个怪异的声音,道:“鱼丸子,风铃又不认识你了吗?哈哈,我不是说了吗,你每次来,只要都带上你的好鱼,风铃一定会记起你,哈哈……”随着话声,三个人从正屋走了出来,分别是一个独臂白眉中年人,一个白胡子的高大老人,一个小胡子的短发老头,那老头穿着一件古旧的长衫,长相怪异。

方剑明见到了白眉神君和天都圣人,心头一震,虽然已经知道他们二人在这里出现,是必然之事,然而事到临头,不禁露出了惊讶之态,姜无涯没有想到屋里居然还会有两个人,见到是他们,哈哈一笑,道:“我说呢,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家伙,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去我那里坐坐!”天都圣人呵呵一笑,道:“无涯,你那个破地方,住个人已是勉强,要待客吗,却是难上加难,我们已经来了有近十天的功夫,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你的清休!”姜无涯笑骂道:“放屁,放屁,老天,小白,你们两个人也真是的,既然来了这么多天,也不到我那里去拜访一下,难道是看不起我了吗?”白眉神君道:“姜大哥,我们都是八九十年的……

老交情啦,怎么会看不起你,这次我和大哥前来,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不然,我们还会联袂而来吗?”姜无涯心中一惊,叫道:“什么事把你们惊动了?”

那短发老头想来就是药仙啦,只见他看了方剑明三人一眼,眼光在麒麟鼠身上一顿,面色又惊又喜,急忙叫道:“风铃乖孩子,快把你鱼伯伯和三个朋友渡过来!”风铃“哎”了一声,站起身,道:“师父叫我把你们渡过去,你们快些上来!”四人跳上了小船,船小人多,小船吃重,沉了一沉,风铃手中的长竹棒一推,小船立时就到了对岸,方剑明三人见了,心头都是苦笑不得,这渡口看来是天下最短的渡口啦,药仙三人迎了上来,药仙双袖东一挥,西一抛,好像破除了什么机关似的。

来到近前,见四人上到河岸上,药仙面带惊喜的看了看龙月怀里的麒麟鼠,问道:“小姑娘,这是你的宠物吗?”龙月摇摇头,道:“它是方大哥的宠物,不是我的。”药仙向方剑明看去,仔细的打量着方剑明,笑着问道:“小兄弟,你们来此有何贵干,这麒麟鼠,你是从什么地方抓来的?”方剑明向三人躬身一施礼,道:“晚辈方剑明,见过药仙前辈,天都前辈,白前辈!”三人一听,脸色一变,天都圣人问道:“你说你叫方剑明?”方剑明点了点头,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将眼光放在了他肩头的天蝉刀上,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两道强大的气劲破空而出,向方剑明飞射而至,方剑明知道他们是要试探自己的武功,心头震动,脚下站稳,运起天蝉真力,一道气劲迎着两道气劲撞了上去。

那两道气劲霎时撞到了方剑明的气劲,方剑明面色一红,身形晃了一晃,眼看就要退出去,龙碧芸见了,微微一笑,娇声道:“‘慈航轩’弟子龙碧芸,见过三位前辈”踏上一步,伸手一握方剑明的左手,内力运起,传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芙蓉鱼”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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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嘿嘿”一笑,道:“不怪,不怪,小姐想来就是西湖上鼎鼎大名的燕飞凤啦!”蒙面女子娇声道:“不错,小女子正是燕飞凤。近日听闻老前辈神来之手,钓到了千年难遇的‘芙蓉鱼’,是故前来相询!”苍老的声音问道:“这么说,你也想要这‘芙蓉鱼’?”燕飞凤道:“是的。”苍老的声音道:“这就为难啦,这两个小子想要‘芙蓉鱼’,小姐也想要‘芙蓉鱼’,芙蓉鱼就一条,我该给谁呢?”

判官笔汉子冷声道:“当然是给我们,我们先来的,再说了,敞上不是已经和前辈说好了吗?前辈难道相反悔不成?”苍老的声音笑道:“小子,刚才你叫我老家伙,现在学乖了是吧!实话告诉你,那日同老夫抢夺这‘芙蓉鱼’的就是你们的敞上,后来他抢不过老夫,就打算用宝贝来换,老夫跟他毫不交情,你这话说得未免太武断啦!”佩剑汉子道:“依前辈的意思,这‘芙蓉鱼’是要卖给谁?”苍老的声音笑道:“你没看到我正在为难吗?呵呵,树下的那个小伙子,你说说看,我该卖给谁?”方剑明听他说到自己,怔了一怔,问道:“前辈说的可是在下?”苍老的声音道:“是啊!”方剑明低头想了一想,笑道:“其实,这很好办,前辈愿意听我的办法吗?”

苍老的声音笑道:“你说说看。”方剑明看了船上的蒙面女子一眼,又看了看佩剑汉子和判官笔汉子,问道:“前辈,你和他们两边可有交情?”苍老的声音道:“没有!”方剑明笑道:“这就容易啦,前辈钓到了‘芙蓉鱼’,这‘芙蓉鱼’我是头一遭听说过,不知道它好处在那,不过想来绝对是世上稀罕之物,前辈也希望能卖一个好价钱,谁出的钱多,就买给谁,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你说得在理,好,就这么办!你们两家都听清了,谁要是钱多的话,这‘芙蓉鱼’就是谁家的,不过,我想这‘芙蓉鱼’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买不到,你们一定会带来了世上的罕见之物,你们都拿出来看看,我觉得谁的贵重,就以物换物,把‘芙蓉鱼’给谁!”

判官笔汉子冷笑一声,道:“这有何难,大哥,把宝贝拿出来,这老家伙绝对满意!”佩剑汉子淡淡的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锦盒打开,一道红光闪出,极为的夺目,佩剑汉子将盒口朝着小棚子亮了一亮,道:“南海‘定海珠’,不知前辈可否满意?”苍老的声音笑道:“这‘定海珠’是个什么玩意,你说说看。”佩剑汉子道:“这‘定海珠’带着身上,可以在水中自由的行走,将它含在口里,下水之后,没有闭气之忧,最神奇的地方,是它能增加人的内力,只要常常带在……

身边,不知不觉就会增加功力!”苍老的声音惊叹的道:“好宝贝,听得老夫都要忍不住把‘芙蓉鱼’卖给你们啦,燕小姐呢,你带来的又是什么宝贝?”

燕飞凤向身后的胡月儿点了点头,胡月儿进得船舱,转眼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包袱,只见胡月儿将包袱一层一层打开,打开了五层过后,露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胡月儿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稍小一些的盒子,接着又打开,如此打开了五个盒子以后,终于从最后一个盒子里拿出两枚小小的金黄色小钩。方剑明见了,心头一怔,暗道:“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这般像鱼钩!”判官笔汉子见了,哈哈一笑,道:“这是什么屁宝贝,不过是用黄金打造的鱼钩而已,难道你们就想用这个东西来换‘芙蓉鱼’?这未免异想天开了把!”胡月儿冷笑一声,娇声道:“阁下可是看走眼啦,阁下知道它是什么宝贝吗?”判官笔汉子嘲笑道:“在老子眼里,不过就是一枚鱼钩而已,算不得宝贝!”胡月儿道:“阁下孤陋寡闻,当然没有听说过……”面对小棚子,娇声问道:“前辈,不知你老可曾听说过‘相思钩’?”

“什么?‘相思钩’!”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小棚子里飞出,快捷如飞鸟,破空直射大船,凌空横渡七丈左右,猛地回转身躯,大喝一声,身子一甩,凌空三个筋斗,落在了胡岸上,笑道:“老夫心急啦,姑娘兀怪!”方剑明定睛看去,只见这人是一个老头,身形矮小,约为有些肥胖,长长的花白胡子,拦腰系着一根灰布带,灰布带上插着一跟细小的细竹棒,细竹棒的顶端系着一根线丝,看模样,居然就是一根鱼杆。

他一出现,当即就露了一手骇人的轻功,就算有人心存不鬼,也早就被他的轻功吓怕啦。看到他的模样,燕飞凤所有所悟的微微点了点头,胡月儿娇声道:“前辈,我手里拿的正是‘相思钩’,不知道前辈是否要过目?”矮小老头一脸惊喜,笑道:“‘相思钩’乃天下奇宝,老夫只闻其名,据传‘相思令人老,钩下欲断魂’,哈哈,老夫见你们不像说谎之人,算了,我相信你手里的就是‘相思钩’,这‘芙蓉鱼’就卖给你……”

转眼一瞧,见那佩剑汉子身形一动,向小棚子内扑了过去,语声猛地一转,喝道:“大胆!”劈空就是一抓,一道无形的气劲遥遥发出,只见佩剑汉子的身形从小棚子的半尺之外后退了几步,猛地沉声一喝,向前踏出了一步,冷喝道:“弟弟,杀!”判官笔汉子双手一抖,判官笔一分,向矮小老头飞扑而到。

矮小老头的这一抓,虽说不上是他最厉害的一手,然而对付一流高手是绰绰有余,本来是以为要把对方抓到他……

的身旁,那里知道,对方内功深厚,身形只是后退了几步,接着还向前踏上了一步,隐隐有脱出他的控制之兆。

矮小老头“咦”了一声,喝道:“有两下子!”左手一抓,发出一股强大的真力,破空打向迎面而来的判官笔汉子。判官笔汉子身形一扭,旋转着落下地来,手中的一对判官笔隔着一丈的距离,自上而下的砸下,矮小老头冷笑一声,双手一紧,两道如山真力破空而出,牢牢的将两人锁住。方剑明身形一晃,来到了近前,矮小老头沉声道:“你们不要动手,让老夫来收拾他们!”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燕飞凤和胡月儿双双跃起,落到了他一丈外的胡岸上,方剑明和燕飞凤同时向对方看去,方剑明心头一震,暗道:“这女子的身形不就是那晚我遇到的蒙面黑衣女子吗?原来是她啊!”燕飞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看到方剑明,心头猛地一跳,不敢在看向方剑明,便将头转向了矮小老头。

此时,佩剑汉子和判官笔汉子,一个在矮小老头身前一丈,一个在五丈开外,两人将内家真力运到最高境界,和矮小老头较量起来。矮小老头的一身武功,实不下天榜,地榜高手,内力更是深厚得吓人,他一个人对付两人,脸色显得轻轻松松,还同方剑明他们说了几句话,而那两个汉子脸上虽然带着青铜面具,看不见他们的脸色,可是从他们的动作来看,根本就没有功夫喘气,更别说说话啦。不过,矮小老头想把他们两人在片刻功夫击败,也是有些困难。

这两个汉子的内力怪异得很,有些冷森森,矮小老头和他们较量,查出他们的内力杂七杂八的,既修炼过正派功夫,又学过邪派功夫,精纯不足,杂乱倒是令人眼红。矮小老头心头奇怪,暗道:“这使判官笔的小子,在内力方面,显然要比那个佩剑汉子要弱得多,而且那个佩剑汉子的内力,我以前在那里见过,咦,这就奇怪啦……难道他是故人之后……”心头想着,手底下却是不敢大意,双手十指张开,内力源源不断的发出,牢牢的锁住两人,叫他们动弹不得。

方剑明这时业已确定这个两个青铜面具的汉子就是他所认识的陈锦蓝和黄升,心头有些担心矮小老头出重手,将他们二人打成重伤,他看得出来,这个矮小老头是一个风尘异人,一身武功和义父有得一拼,他要是真的发怒,别说是黄升和陈锦蓝二人,就是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是故,方剑明脸上有些焦急,眼见黄升脚下一扭,“喀嚓”一声,腿骨想是断了一根,方剑明急忙叫道:“前辈,手……”话声未歇,一道怪异的笛声飘飘荡荡的传了过来,那笛声来得突兀,毫无征兆,落入佩剑汉子和判官笔汉子的……

耳里,就如注入了一种兴奋剂,两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一阵赤红,呼吸急促起来,近似受到攻击的野兽。两人狂叫一声,四周狂风激荡,方剑明,雁飞凤,胡月儿三人处于狂风之中,衣襟猎猎作响,均是心头一惊。

那两人内力陡然狂增一倍,向前重重的踏上了一步,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矮小老头和两人身形飞动,破空落到了十多丈外,笛声呜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矮小老头心头也是微微一震,叫道:“小子,给我看好我的小屋,等老夫收拾了这两个受到控制的家伙,一定会酬谢你!”口中说着话,霎时已同两人过了三招,真力相碰之下,均是“轰”声震耳,有几棵大树受到波及,栽倒下来,场面颇为壮观,地上也顿时飞砂走石,一层层的泥土翻飞而起,卷向高空,久久不落,三条人影一合即分。

“铮”的一声,佩剑汉子伸手一探,将宝剑拔出,和判官笔汉子跃起,凌空击到,剑气,剑风,笔气,笔风,夹杂在一处,方圆四丈,休想站得住脚,矮小老头见了,脸色一变,显得极为的凝重,猛地怪声一笑,右手一扣,将腰间的那根细竹棒拔出,竹棒顶端的那根线丝“嘶”的一声轻响,盘旋着飞起,迎向了二人,那根线丝端的是神奇之极,它所到之处,就算是刀剑,也不敢轻易的触碰,佩剑汉子的宝剑一遇到对方的线丝,急忙闪了开去,判官笔汉子的判官笔,还没有近得线丝一尺之内,当即有些吃它不住,笔上响起了轻微的断裂声响,要是硬碰线丝的话,不出十下,判官笔恐怕就得变成‘断官笔’。

矮小老头和他们二人转眼的功夫接了十数招,还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心头不禁有些气闷,那笛声一直在响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忽远忽近,忽南忽北,时而杀气腾腾,时而阴柔森森,端的是变化万端,令人为他的吹笛之术击掌赞赏。矮小老头手腕一抖,线丝卷向了判官笔汉子的手腕,对方身形一闪,还没有来得及退开,那根线丝猛地转了一个方向,牢牢的缠上了佩剑汉子的宝剑,矮小老头心头一喜,喝道:“撤手!”一股如山真力吐出。

佩剑汉子手腕一震,手中的宝剑脱手飞出,眼看那把宝剑飞出去,佩剑汉子双眼猛地由赤红变为深蓝,青铜面具下狂叫一声,右手一翻,一转,捻了一个剑诀的姿势,伸手一探,宝剑居然又飞回了他的手里,横着一削,想把线丝震开。矮小老头见了他的这一手,想起一个人,脸色一沉,大喝道:“你是‘独龙尊者’什么人?怎么会使他的‘回龙剑诀’”

话声方起,笛声猛地一转,犹如呼喊远方的游子,佩剑汉子手中宝剑连着三震,终于将矮小老头的线丝挣脱,两人口里……

狂吼一声,状态有些发狂,发足了力,朝着西面飞奔而去,转眼消失了踪影,去势就如流星,矮小老头见他们逃走,知道是因为那笛声的控制使然,这吹笛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一身内力不下于他,难道就是他们的敞上?矮小老头心头惊异不定,回转身来,走到小棚子前,他的身材只到方剑明的肩头,比燕飞凤,胡月儿两女,还矮了半个脑袋,只能抬着头看人。

他抬头看着方剑明,笑道:“小兄弟,谢谢你啦!”方剑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守在小棚子的门前而已,闻言,嘿嘿一笑,道:“前辈,举手之劳,不劳挂齿!”矮小老头皱了一下眉头,问道:“小兄弟,先前听你的口气,他们是你的故人吗?”方剑明点了点头,矮小老头问道:“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们受到了别人的控制,身不由己,那个使剑的汉子是‘独龙尊者’的什么人?”方剑明道:“我曾听我的义父说过,陈大哥是‘独龙尊者’的弟子,想不到一别八年,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控制他们的人当真是用心险恶,我一定会查出这个人是谁,将陈大哥和黄大哥解救出来!”

矮小老头“嗯”了一声,点点头,扭头看了燕飞凤一眼,问道:“燕小姐,你当真要和老夫以物换物?‘相思钩’乃天下至宝,你舍得吗?”燕飞凤娇笑一声,道:“前辈的‘芙蓉鱼’亦是人间至宝,只要前辈舍得,小女子又怎么会不舍得呢!”矮小老头道:“‘芙蓉鱼‘对于老夫来说,全无用处,只有你们女子才能使用它,我将它卖给你,其实是最好不过!”燕飞凤娇笑道:“前辈,你性喜钓鱼,这‘相思钩’不正好是给你的,我们是各取所需。”矮小老头“哈哈”一笑,高兴的道:“说的好,我们是各取所需,雁小姐,你等一会,我去把‘芙蓉鱼’拿来!”说着,转身走进小棚子里。

雁飞凤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去看方剑明。胡月儿看了方剑明一眼,抿嘴一笑,娇声问道:“这位朋友想必就是方剑明方公子吧?”方剑明惊异的问道:“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胡月儿嫣然一笑,瞟了雁飞凤一眼,娇声道:“是我们小姐告诉我的!”方剑明向雁飞凤看了一眼,雁飞凤却是面对着小棚子的大门,没有看他,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你们小姐,我好像在那里见过?”胡月儿微微一笑,心道:“帮主,看来你是不得不出来说话啦!”雁飞凤本来不想和方剑明有任何的瓜葛,此时听到方剑明问到她,不禁在心中暗骂胡月儿的多嘴,口中却是娇声道:“是吗?方公子在那里见到过小女子?”方剑明笑道:“雁小姐,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面目,但是那一晚和我在街道上不期相遇的那个蒙面女子,她的体……

态,身形,我还记忆犹新,我觉得你和她有些相似,不知在下说的可否准确?”

雁飞凤娇声一笑,道:“方公子,你还真是一个有心人,实不相瞒,那晚的确是小女子,不知方公子有何见教?”方剑明一愣,打了一个哈哈,道:“见教二字,实不敢当,在下只是随意问问而已,还望雁小姐兀怪!”雁飞凤娇声道:“方公子多心啦,小女子怎么会怪鼎鼎大名的方公子呢!”这话说过以后,就不在说话,静静的立在原处。

方剑明感到气氛有些尴尬,打算离开此地,这时,矮小老头从小棚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缸子,笑道:“这缸子里面的鱼儿正是‘芙蓉鱼’,雁小姐可要保护好啦,千万不要让它跑掉,这家伙力气大得很,在屋里,我用东西罩住缸口,它才没有蹦跳出来,如今我用真力将缸口罩住,生怕它跳出,我交给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用真力罩住缸口,不然它就会飞出来,落入西湖里,那就不好办啦!”雁飞凤“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接过鱼缸,胡月儿也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矮小老头,矮小老一脸喜滋滋,宝贝似的放进了衣袖里面。雁飞凤和胡月儿目的达到,当下就告辞而去,上得大船,在大船上再次向矮小老头道谢,矮小老头也回谢不已,胡月儿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瞧了方剑明一眼,脸上带着一种微妙的笑容,雁飞凤自得了‘芙蓉鱼’,不敢大意,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看方剑明,其实,在她的心底,也当真不敢去看方剑明,她的心思,别人又那里看得出来!大船不快不慢的划走,不一会儿,只能看得见大船成了一个小点。

矮小老头见她们远去,转过头来,抬头看着方剑明,笑着问道:“小兄弟,你贵姓大名?”方剑明抱拳说道:“在下方剑明,敢问前辈大名?”矮小老头“嘿嘿”一笑,道:“一个老头子而已,没有什么大名,别人都叫我‘钓叟’,你也这么叫我,不要客气,对了,我先前说过,要酬谢你给我守住大门,你想要什么?”方剑明摇头道:“前辈说那里话,在下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点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前辈请不要在提酬谢之事!”钓叟甚是倔犟,正色道:“老夫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反悔,你叫老夫不酬谢你,老夫以后在朋友面前又如何抬得起头来,说吧,你需要什么,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绝不会令你失望!”

方剑明见他执意如此,想了一想,想到此行的目的,那“风铃渡口”还不知在何处,心头一动,不由随口问道:“前辈在杭州城想必待了一段不少的岁月,在下想打听一个地方,不知前辈可否见告?”矮小老头哈哈一笑,道:“只要不是风流场所,你说出来,老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方剑明心头一喜,叫道:“这就好了,终算找对人啦,前辈,在下想打听的地方名叫‘风铃渡口’,前辈知道在那里吗?”

矮小老头听得一怔,脸色突然一变,诧异的问道:“你要去风铃渡口?”方剑明听他的语气,想必是知道风铃渡口在那里,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按下心头的激动,笑道:“不错,还望前辈指点。”矮小老头猛地哈哈一笑,道:“你算是找对人啦,你要是去问别人,偌大的一个杭州府,恐怕一个人也不知道‘风铃渡口’之名,老夫是知道风铃渡口在那里,不过,我先要问清楚,你到风铃渡口做什么?难道你要去找‘药仙’那个老变态?”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异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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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感受到龙碧芸传送到的内力,心头一喜,他一个人怎么会是天都圣人,白眉神君联手的对手,虽然他们二人只是想试探一下方剑明的武功如何,运用的气劲不过只是三分之一左右,饶是如此,方剑明情急之间,要想抵挡得住也甚感吃力。他只觉对方二人的气劲如山一般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在龙碧芸及时的向前助了他一臂之力,方才有所好转。方,龙二人的年纪加起来也没有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的一人年纪的一半大,但是他们各有奇缘,内功深厚,当真是骇人之极,二老的两道气劲绕着他们二人打了一个转儿,掀起了两人的衣服下摆,猎猎作响,旁人也能感受到气流因气劲碰撞时产生的波动。

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一出手,旨在试探而已,二老感觉方,龙的气劲合在一处,联结为一股祥和的力道,紧紧的守护在他们身旁,二老的气劲万难功进,二老心头均感一凛,暗道:“后生可畏!”同时将气劲收了回来,方,龙二人心头一松,龙碧芸非常自然的送开了方剑明的手,不等二老说话,微微一笑,躬身一礼,娇声道:“两位前辈神功盖世,晚辈失礼了!”天都圣人看了看龙鼻芸,朗朗一笑,问道:“你就是‘飘渺仙子’龙碧芸?”龙碧芸恭敬道:“正是晚辈!”天都圣人“哈哈”一笑,显得十分的开心,道:“果真不愧为‘慈航轩’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女弟子,年纪轻轻,就有这般修为,令老夫深感惊讶和欣慰!”白眉神君看了一眼龙碧芸,心头微震,暗道:“果然是绝色美女,不愧为八美之一!”将目光移向了方剑明,眉头微微一掀,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夺得了‘天河宝录’的方剑明?”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急忙道:“正是晚辈,晚辈对白老前辈的大名久仰之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眉神君淡淡一笑,问道:“老夫听说你是刀神老大哥的义子,不知可否是真?”方剑明道:“白老前辈,你说的不错,我义夫正是刀神,他老人家经常提到你和方前辈,叫我倘是遇到你们,一定要执弟子之礼!”白眉神君听到方剑明说起方滢滢,脸上不由显出黯淡的神色,但转眼一扫而光,笑道:“我和你的义夫交情还算不错,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学那世俗之人,既然你是刀大哥的义子,那么我就称你一声贤侄,你也不要老前辈长老前辈短的叫我,你可以叫我一声白叔!”方剑明也不是拘礼之人,当下就道了一声“白叔”。

天都圣人看了看方剑明,和蔼的问道:“方贤侄,老夫心中有个疑惑,你是怎么得知我的身份的?”听了这话,方剑明心头一震,那一晚,他运用大睡神功,查探到天都圣人的身份,其间的……

诡异,实在无法向外人道及,闻言只得打了一个哈哈,道:“老前辈的大名,晚辈曾从义夫那里听得,他老人家将前辈的容貌告诉了晚辈,是以晚辈这才得知!”天都圣人一愣,转而笑道:“原来如此!”

药仙自从见了麒麟鼠,全副的心神都放到了它的身上,麒麟鼠见这个短发,诡异老者一直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底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气,隐隐的感到这人极为的危险!药仙等他们说过场面话后,有些不舍的将眼光移向了方剑明,约为诧异的问道:“对了,方小兄弟,你是怎么知道老朽住在这里的,你到此有何贵干?”不等方剑明说话,姜无崖哈哈一笑,道:“老变态,他们是笑老头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叫来的,据我所知,他们为何来此,亦是胡里胡涂,这要等笑老头他们来了,才知底细!”药仙脸色骤然一紧,问道:“醉道人那个老家伙会来吗?”姜无崖怪声怪气的一笑,道:“当然会来了!他们每一次相约而来,怎么会少得了那个老酒虫!”

药仙沉思了一下,眼珠骨碌碌一转,突然大笑一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方兄弟来此,原来他们是不怀好意!”众人心头均感一楞,均是不知道此话何意。药仙看了麒麟鼠一眼,麒麟鼠如着电击,浑身一抖,吱吱叫着,往龙月的怀里直钻。药仙呵呵一笑,没有当下就说出来,伸手一请,道:“咱们里屋说话,站在这里,岂不是显得老朽怠慢了客人!”

众人进了正屋,风铃兀自坐在那艘小船上,嘴里轻声低哼着一首歌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哼唱些什么。分宾落坐以后,药仙亲自给客人倒茶,慌得方剑明三人站起身来,要自己动手,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知道药仙的脾性,心底暗笑,嘴里都是说道:“你们不要拘束,你们是客人,他身为主人,他不倒茶,谁来倒茶?”姜无崖端起药仙给他倒的香茶,摇了摇头,苦笑道:“老变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我就算天天给风铃钓好鱼,也值得了,这次还是沾了方老弟的光,不然,别说给我倒茶,就是想让我进屋,也得要风铃气我一番!”药仙双眉一扬,瞪着眼睛,道:“得了吧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所钓的好鱼,一个月也就只能钓十条之数,我感谢你给铃儿钓的好鱼,可是想叫我给你倒茶,除非我高兴,否则你门都没有!”

姜无崖苦笑了一声,样子显得有些无奈,突然想到药仙这老家伙平时对人不冷不淡,今天却特别客气,还亲自倒茶,“嘿嘿”一笑,看着方剑明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老弟,龙姑娘,你们可要小心!”药仙双目一瞪,道;“就算我‘非奸即盗’,也强于你这个除了钓鱼,还是钓……

鱼的老家伙。算了,不和你争了,我还是说正事要紧!”说着,转头看向方剑明,笑着问道:“是笑老头叫你们来的吗?”方剑明点点头,药仙脸色显得极为的古怪的,突然大叫道:“你知道吗?他们把你们给骗了!”这话来得没头没脑,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心中一怔,就是在座的其他三人也是听得有些奇怪。方剑明笑道:“前辈说笑啦,笑前辈他们怎么会骗晚辈呢!”药仙摇了摇手,道:“你没有听出我的意思来,其实你也听不出,我说的意思是他们把你叫到这里来,没有什么大事,他们的目的在于老夫的‘十里香’!”方剑明三人面露愕然之色其他三人若有所思,虽然有些不太明白此中的蹊跷,但是他们对于“十里香”之名却是如雷贯耳,猜到了十之三四。

方剑明诧异的问道:“请恕晚辈愚鲁,这‘十里香’是个什么宝贝,怎么又算得上是骗了我们!”药仙呵呵一笑,道:“你们那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前些年,他们四个老家伙相约而来,在我这里大吃大喝好几天,我亲自酿造的‘十里香’酒被他们喝得点滴不剩,尤其是那个老酒虫,喝得最多,我就像被挖了一片肉似的心疼,他们临走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过,他们下次要来喝酒,非得带上令我心动的东西不可,不然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让你们在此白吃白喝。我本来以为这下把他们难住了,没想到眼看我的‘十里香’将近出窖,他们居然先把你叫了过来,带来了令我心动的东西,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不久就会来到!”

方剑明听了这番解释,这才有些明白,原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先前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如今被药仙点破,惟有一笑而过而已。但是,方剑明心头却是有些奇怪,是什么东西能令药仙心动?方剑明一时想不出来,问道:“前辈,什么东西能让你老心动,难道是在下的‘天蝉刀’吗?仰或是‘天河宝录’?”药仙摇摇头,道:“这两样东西确实是武林至宝,但是我并不放在心上!”方剑明一怔,暗道:天蝉刀和天河宝录你都不希罕,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叫你心动!龙碧芸心细入微,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药仙说的是什么东西,微微一笑,娇声道:“方郎,前辈说的是麒麟鼠!”

方剑明一楞,陡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小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药仙心头一喜,问道:“这么说来,方兄弟是答应了!”方剑明听得有些糊涂,问道:“答应什么?”药仙正色道:“借麒麟鼠给老夫研究三天,三天以后,老夫定当归还,到时必有重谢!”方剑明不是小气之人,慷慨的道:“前辈想研究它,我也想找出它神奇的地方出来,只是苦于……

无从着手,如今有前辈在此,省下我一番功夫。不过,阿毛这家伙十分通灵,待我先给它道明厉害!”说着,从龙月手里接过麒麟鼠,指指划划了片刻,麒麟鼠开头还显得有些气恼,后来方剑明也不知同它说了什么,它才转忧为喜,竟然颇为兴奋。此事敲定以后,龙碧芸笑着问道:“方郎,你和它说了什么?我怎么瞧不懂!”龙碧芸和龙月二人自从跟了方剑明以来,和麒麟鼠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对它的脾性也了解不少,有时还能知道麒麟鼠的意思,但是能这般和麒麟鼠交谈,恐怕就只有方剑明而已,就是刀神也未必有这个本事。是以龙碧芸问出这话,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方剑明笑道:“这小子敲诈我呢,叫我有空的时候煮‘乌龙汤’给它喝,另外我还同它晓以厉害,说它本是上古的神兽,本领非凡,如今嫡落凡尘,着实冤枉,有药仙前辈出手,一定会让它重振雄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把它给得意得,自然就答应了!“众人听了,都是大笑起来,天都圣人笑道:“原来你在拍它的马屁,难怪它后来喜滋滋的!”姜无崖道;“这就是了,不光是人喜欢被拍马屁,连动物也喜欢这一套。”这话说得大家都是一笑。白眉神君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今见大家相谈甚欢,方剑明三人又是好说话之人便开口问道;“方贤侄,你和龙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成了未婚夫妻,据我所知,慈航轩的弟子很少有成婚的例子,难道是龙小姐的师祖改了门规吗?”方剑明老脸微微一红,方才龙碧芸一个一个的“方郎”叫得甚是亲热,在他而言,听习惯了,倒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但是在旁人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事。龙碧芸有望继承慈航轩下一界的轩主,身份尊贵,她又是武林八美之一,有着倾城的绝代姿色,不要说她这般亲热的叫一个男子为郎君,就是她对任何一个男子表示有意,也要令江湖中人为之震惊。在座的几个老家伙虽说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对武林之事也太关心,等于是退出了武林,听到龙碧芸口口声声的称方剑明为方郎,也不禁为之惊奇。

白眉神君想问的话,其他三人也是同有所感,方剑明迟疑了小会,半个字也没有吐出,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龙碧芸见了方剑明的窘态,心头暗笑,面上却是一派正经的道:“此中缘由,晚辈和方郎知道得并不详细,这事须要问师祖,她老人家知道得最详细,几位前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慈航轩一叙,师祖对她当年的好友,挂念得很,几位前辈若不嫌慈航轩地方小,去探望一番师祖,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

药仙听了这话,脸色急变,道……

;“算了,算了,老夫虽然很想去探望你的师祖,然而老夫最怕见到你师祖的小师妹,当年老夫被她捉弄得出了大丑,还是不去为妙!”天都圣人沉吟道:“照这么说来,你和方小兄弟的事牵涉到你师门的一些隐秘,我们还是不听为妙,说到你师祖她们,不知道她们这些年来,身体可好?”龙碧芸娇声道:“师祖她们一切安好,这些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闲暇之时,也曾道及当年的往事,对前辈等人念念不忘!”

姜无崖听到这,脸上显出一片愤愤之色,道:“你师祖被你太师祖害苦啦,那个老太婆因为少年时的一段情事,恨透了天下男子,你师祖受她所累,没有和病书生结成连理,这么多年,恐怕是尝尽了相思之苦,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要受到这种折磨,老夫实在气愤天道的不公!”天都圣人叹了一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年龙紫雯和张大侠本是一对情侣,后来被二人的师父横加干涉,以致张大侠出家,龙紫雯性情大变,其实她也是一个受害着,也难怪她会做出那般令人惋惜的事!”

天都圣人这一番话说出来,方剑明听得如云山雾罩,其他人也听的不胜明白。方剑明问道:“还有这么多事故吗?这个张大侠是什么人?”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张大侠原名张向风,乃武当派的前辈高人,这些事情已过去多年,说来徒增烦恼……”突然语气一转,微微惊讶的道:“咦,是谁来了,轻功如此厉害!”说着,站了起来。

他的话声一落,白眉神君和姜无崖不约而同的站立而起,显然也听到了动静,龙碧芸紧接着也听到了动响,她见药仙脸色有些迟疑,不敢妄动,等到药仙也站立而起时,她跟着也站了起来。奇怪的是方剑明就像没有听到动静一般,按理来说,凭他的武功,就算没有龙碧芸好,也应该不会输于药仙,等龙碧芸起身以后,方剑明才似有所觉的站起,龙月只听得见外面小河流水声,间或风铃轻轻的低哼浅唱,看到方剑明站起,她也急忙跟着立身。他们的起身说来缓慢,其实也是相当的快,方剑明抬眼透过窗户,凝目一瞧,心头不禁一怔。

一个怪模怪样的人脚下快得出奇,一晃一晃之间居然就出了十多丈,转眼来到了小河一丈外停住不动。此人的穿者打扮极为的古怪,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僧衣,一对宽大的长袖,头上的长发用一个金黄色的圈箍着,相貌同中原人有些不同,长得就像一个外番人,而且看装束就似一个头陀。方剑明运足目力看去,心中又是一惊。这个头陀有一双黑中带着金黄的长眉,眉毛之长,令人叹服,他的长眉从两耳耳背后滑过,落在肩头上,隔得这般远,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两……

缕发丝。这个怪异的头陀来这里作什么?

那头陀不敢过于走近河岸,大概是瞧出了河岸边有古怪,他见风铃兀自低头轻哼,就像没有见到他一般,用微微生硬的汉话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药仙前辈可曾在家?”风铃没有回应,还是在唱她的歌儿,头陀心头有些奇怪,还当她没有听见,加大了音量,道:“小姑娘,你家大人……”风铃猛的抬起头来,不高兴的小嘴一撅,娇声道:“谁是小姑娘,我是你姑奶奶,连话都不会说,我很小吗?”那头陀微微一愕,他那里会想到风铃会说出这般话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风铃却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娇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啦!”头陀心中一惊,动容问道:“你知道小僧是什么人?”风铃格格一笑,娇声道;“那是当然,你不就是沙和尚吗?对了,你师父呢,他怎么没有来,还有猪八戒,他好吃懒做,我见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哎呀,孙大圣呢?他来了没有,我可喜欢他了!”头陀听了这话,啼笑皆非,沉声道:“什么沙和尚,感情是你家大人给你说的故事太多啦,我是远方来客,求见药仙前辈,小姑娘,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求见。”

风铃柳眉一皱,问道:“你不是沙和尚?”头陀道:“小僧不是!”风铃道:“那你是什么东西?”头陀用生硬的口气道:“小僧不是东西,小僧是……不……不……小僧是东……不……”风铃哼了一声,截住他的话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东西怎么会说话呢!我看你就是沙和尚,你不要瞒着我啦!”头陀脸色通红,渐渐变得青紫起来,眸子里精光一闪,右脚向前重重的踏上一步,那小河中的河水陡然“哗啦”一响,竟然为之一顿,不在流动!风铃低头看见了,柳眉一皱,娇声叫道:“哎呀,不好了,小河姐姐生病啦,我要给她看看!”说着,手中的竹棒插入了河里,动作笨拙的拨动了几下。那头陀见了她的动作,听了她的言语,在加上先前风铃的疯言疯语,心中猜想这个小姑娘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他刚猜想出来,只觉一股庞大的内劲乱七八糟的涌了上来,踏出去的那只脚如同被火烧着了一般,隐隐生疼,心头大吃一惊,急忙腾身一个倒翻,落在了两丈开外,沉声问道:“是药仙前辈吗?”风铃娇笑一声,道:“好看,好看,原来你是孙大圣变的……”低头去看河水,河水又开始流动起来,有些得意的道:“师父总说我学不会他的医术,呵呵,我连小河姐姐的病都治好啦,可见我的医术是‘青蓝更蓝’!”头陀心中惊异不定,面前的这个少女,古里古怪,刚才的那一道内劲到底是谁发出来的?以他的见识,看得出那道内劲是从河水里发出来的,这里除了他和风铃,没有其他人,这道内劲多半是风铃发出来的,不过他实在不相信风铃这么点年纪,就是一个内家高手,他深感怀疑。他到中原的时候,临行前,师父曾同他说过中原武林的一些事,说他要寻找的药仙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是一身医术,施毒功夫,还有他的机关,实乃比一个绝顶高手还要可怕,叫他要小心应付。

第一百七十一章 梦逍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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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得一愕,道:“药仙?药仙是谁,我不是去找他,有一个武林前辈要我到风铃渡口,我也不知道我到那里去做什么,不过这是他老人家吩咐的事,小子只好来了!”

矮小老头“哦”了一声,吹吹胡长胡子,双眼一瞪,道:“你不去找药仙,那你到风铃渡口做什么?对了,吩咐你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他既然能知道风铃渡口之名,想必也是我所认识的人。”方剑明笑道:“他自称笑老头,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三个武前辈,一个叫病书生,一个是西门先生,还有一个醉道人,他们对我很好,小子还拜了西门先生为师,称他作西门师父,你老知道他们吗?”

矮小老头听了,脸色显得极为的古怪,一双眼珠子翻了又翻,几乎要把眼珠翻过去,陡地跳起来,大声叫道:“你说的这四个老变态,老夫统统知道,妈妈呀,你和他们在一起,居然没有被他们弄死,我算服了你啦!”方剑明一怔,道:“没有啊,他们对我很好,西门师父还把他的绝技传授给了我,他们怎么会弄死我呢!”

矮小老头哈哈笑道:“方小子,你误会啦,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四个人,可真够变态的,一个除了吃,还是吃,还生了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一个三天两头的咳嗽,就像得了痨病一般,板着一张老脸,令人心寒,一个到处跑酒楼买酒,抱着一个大葫芦,走到那儿,喝到那儿,还从来不会醉,最后一个还算好一点,除了在研究易容术时显得有些变态外,其他时候还算正经,哈哈,你居然得到了他们的赏识,厉害,厉害!”

方剑明听他说得这般恐怖,脸色不由有些紧张,暗道:“不会这么夸张吧,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他们对我很好啊。”口中笑道:“前辈,那是他们的爱好,就像前辈喜欢钓鱼一样,你看小子说得对吗?”

矮小老头嘿嘿一笑,道:“这到有些道理,好啦,我们废话不要多说,我这就带你去风铃渡口!”说着,抬脚就走,方剑明急忙说道:“不,不,前辈,不用如此着急,我还有同伴,不如这样,明天一大早,我们再来拜访尊府,到时请前辈带路,不知可好?”矮小老头笑道:“原来你不是一个人呀,那也好,明天你们再来,我会一直等着你们的!”方剑明这才向矮小老头告辞,走了几步,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前辈,请问一下,这风铃渡口是药仙前辈的府上吗?”矮小老头本来要回转屋去,闻言笑道:“是啊!”方剑明问道:“不知药仙前辈有什么爱好,喜好什么东西?”矮小老头眼珠一转,立时猜到了方剑明的意思,笑道:“小子,你不用破费啦,那老变态除了研究药物和机关外,其他的爱好,……

兴趣缺缺,我想你买的东西,他也不会看上!”方剑明笑道:“既然这样,小子只好空手而去啦。”说着,向矮小老头躬身一礼,转身疾步而去。

方剑明赶到雷府,进了院子里,满脸兴奋的跑到了楼上,还没有看到人,就大笑道:“芸儿,大好事,你猜我遇到了什么人?”龙碧芸的声音娇笑道:“什么大好事,你遇到了什么人?”方剑明走进内室,看到龙碧芸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手中拿着一本书,龙月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啦麒麟鼠也不在。方剑明一屁股坐下,笑道:“今天我可算是走对门啦,我在西湖边上遇到了一个贵人,我想他打听‘风铃渡口’的事,他老人家居然知道,明天还要带我门去呢!”龙碧芸听了,脸上一喜,娇笑道:“这可好啦,你一出门,雷柔妹妹就来啦,我和她说了我们的事,她已经答应。”方剑明惊喜的道:“是吗?这下就方便多了,对了,芸儿,你是怎么劝说那个丫头的?”

龙碧芸抿嘴嫣然一笑,道:“很简单,我就对她说,住在雷府,安全是安全,可是现在我的内伤已经好了,不用怕,雷府宅院庭深,想出去也得花不少的功夫,进出都不方便,再说我们就住在雷府的附近,雷柔妹妹想去找我们,也是极为的方便,这小妮子听了,也觉得非常合理,就同意啦,还特意吩咐两个小丫鬟陪着我们过去,我们所住的屋子也是雷府的宅邸,不过,他们是出租去的,就在雷府的西首!”

方剑明听了,甚是感动,道:“他们两兄妹对我们真是太好了,芸儿,我们所受的恩惠可不算浅啊!”龙碧芸道:“是的,我本来想给雷柔妹妹房租费用,她着恼啦,说他们雷家自来好客,没有收朋友钱财的道理,我只好放弃这个打算。既然他们当我们作朋友,将来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也要‘义不容辞’,没想到,我这一受伤,倒是欠下了雷家兄妹的一个人情,方郎,你不会怪我吧!”方剑明一把抓住她的玉手,正色道:“芸儿,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受伤之事还得怪我,你对我如此情深,处处为我着想,别说我怪你,就是你怪我,我也愿意!”龙碧芸的小手被他握住,顿时脸上羞红起来,显得极为的动人,方剑明看得脸上一呆,道:“芸儿,你真美,在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堪堪与你有得一比!”

龙碧芸心头一震,低声问道:“那个姐姐是谁?”方剑明心头猛地一惊,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暗道:“我真糊涂,怎么能在芸儿的面前提到其他女子!”龙碧芸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柳眉一皱,娇嗔道:“方郎,你怎么不说话啦,我知道方郎有不少的红颜知己,但是只要你和她们清清白白,我不会吃醋……

的!”方剑明叹了一声,苦笑道:“芸儿,我那里有什么红颜知己,要说有,也就你一个而已,我说的这个人,是我魔门的圣姑!”

龙碧芸心头一惊,娇声问道:“方郎,你和魔门圣姑认识?”方剑明点了点头,道:“芸儿,我一直瞒着你,你不会怪我吧。”龙碧芸娇声道:“方郎,你说的那里话,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要是再说的话,我就会生气!”方剑明急忙道:“芸儿,你不要生气,我听你的就是!”龙碧芸突然“格格”一笑,方剑明心中正坎坷不定,见她笑了一声,还以为是笑自己,脸上一红,期期艾艾的问道:“芸儿,你笑什么?”龙碧芸见了,嫣然笑道:“你怕什么!看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怪逗人的,我笑你这个小家伙真会勾引人!”

方剑明微微一愕,道:“我勾引人?芸儿,我勾引谁啦?”龙碧芸忍俊不住,格格大笑起来,娇媚的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心头一荡,身上一阵焦热,听得龙碧芸娇滴滴的道:“还说没有,在我之前,你就认识了魔门圣姑,她的年纪比我还大,我应该叫她做姐姐,我的年纪也比你大,难道你就喜欢年纪比你大的女子吗?到时吃亏的可是你啊!”方剑明脸上一片通红,干笑道:“芸儿,你不要取笑我了,真是奇怪得很,在外人面前,你一脸的神圣,凛然不可犯,就像天上的仙子似的,到了我这里,你怎么就老是取笑我,还对我作出种种诱人的神态,倒像是仙子下凡来,想一想,我的福气还真不小!”龙碧芸娇声道:“你不要奇怪,方郎,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在你的面前,我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在别人的眼里,我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方剑明听了,心头感动,又抓起了对方的玉手,道:“芸儿,你这般对我,实在叫我无地自容,今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龙碧芸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以前不是好好的对我啦。”方剑明干笑了一声,求饶的道:“芸儿,你就不要在逗我啦。”龙碧芸娇声道:“好,我就不逗你啦,我们还是说正事,你和魔门的圣姑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上次在石壁上,魔门的两个蒙面女子中,稳重的那一位恐怕就是她啦!“

方剑明道:“依怡姐姓白,叫白依怡,上次在石壁上,因为她的身份使然,她没有理会我……”想了一想,便将他和白依怡相遇的经过详细的道来。这一说,一直说到了晚饭时间,吃过晚饭以后,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让丫鬟叫来雷柔,就搬了出去,在雷府的西首一家院落里住下,院子里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两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妈子,负责他们的饮食和打扫庭院。

方剑明是头一次享受到这般周到的服务,心底过意不……

去,暗地里塞了不少的银两给那两个丫鬟和老妈子,本来三人说什么都不想要,但是方剑明说到后来,一定要他们收下,不然他们住得不安,只好去住客栈啦,三人只得收了。当晚一切安好,雷家兄妹,钟涛都过来转了一圈,眼见天色深黑,告辞回去,见他们走后,方剑明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龙碧芸和龙月,龙碧芸听了,心头亦是暗暗称奇,方剑明向她请教‘芙蓉鱼’和‘相思钩’的来历,龙碧芸毫不迟疑的告诉了他。

“芙蓉鱼”是一种神奇的鱼,据说功能永葆青春,不过它只是适合女子,对于男子,没有驻颜之效,另外,谁要是吃了它,内力会大增,至于能够增加多少,龙碧芸也说不清,因为‘芙蓉鱼’的存在只是一种传说而已,有没有人吃过它,却是没有人知道。‘相思钩’乃是当年吴王夫差吩咐派手下所打造的器物,本来是要送给西施美人,后来被一个武林高手闯入他的宫中,于千军万马之中,从从容容而去,那武林高手深爱着一个女子,想把此钩送给他的爱人,不料,此钩到了他的爱人手中,一个月后,他的爱人得了一种怪病,医治不得,撒手离开人世,那武林高手痛不欲生,运用大神通,此钩中注入了他毕生的内力,同时也深藏着他的万般相思,“相思钩”之名由此而来,据传“相思钩”一出,无人可挡,因为人人都有相思。不过,这“相思钩”的来历也只是传说而已,有没有那么厉害,无人可知!

方剑明听了龙碧芸的一番叙述,自是心头惊奇,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看来这天下的奇物不仅仅是人们所知道的那几样,还有许多,竟成了传说。

翌日,方剑明起得比较早,就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法,那两个小丫鬟见了他的拳法,东倒西歪,毫无招法,看着看着,就大笑了起来,方剑明听到她们的笑声,便问她们为何发笑,两个丫鬟的年纪比他小得不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娇俏机灵,其中一个穿黄色衣裙的丫鬟胆子要大得多,就说公子的拳法不像拳法,临敌的时候,不知道管不管用。方剑明听了,笑道:“你们是怀疑我的‘梦逍遥拳’吧,呵呵,我这拳法所走的路子,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得懂的,我看你们武功有些底子,不如你们两个一起上,打我一个,看看是谁厉害!”

另外一个穿绿衣的丫鬟听了,脸色大变,娇声道:“方公子,我们可不敢和你动手,还是不要打啦!”方剑明道:“无妨,我们只是切磋而已!”黄衣丫鬟有些好强,闻言,娇声道:“既然方公子这般说,我和彤妹妹一起对付方公子,向方公子请教几招。”见黄衣丫鬟还有些迟疑,便拉着她的手,走了上来,黄衣丫鬟想了一想,反……

正就只是切磋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人拉开架势,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方剑明见了她们的起手势,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把最好的功夫使出来,我看看你们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说不定会给你们指点一下!”两女听了,心中暗喜,娇喝一声,向方剑明展开了攻势。

方剑明在她们二人的联手攻击下,从容不迫,显得游刃有余,他慢慢的将“梦逍遥拳”施展开来,脚下踩着九宫步法,和两女打得不亦乐乎。转眼功夫,方剑明和她们二人过了二十多招,两女本来还以为他的招式不管用,那里知道,一上前临敌,竟然不是方剑明的敌手,眼看就要打中方剑明,可是方剑明的身形一转,滑了开去,消失在身前,耳边听得方剑明在身后或者左右两侧笑道:“这一招的拳头不应该出得那么快,慢上一分,就要好的多了!”或者又道:“这一掌的力道不够,你的下盘功夫在练一练,同时这一掌抬高了三分,要是低上三分,想来就是一手妙招!”

两女越打越是兴起,同时心中暗自欢喜,她们在雷府习武,只是为了防身而已,和人过招的机会少至又少,彼此之间对练,练久了,也练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觉得对方的武功就那个样,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如今碰到方剑明这个奇怪的武林高手,和他一路打来,收获却是不小,一时倒忘了该做的事,正打的欢快,猛地听到有人喝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该尽兴了吧,还不快去做事!”两女听到这个声音,吐了吐舌头,飞身跃出圈子,向方剑明道了一声谢,飞也似的跑去做事啦,方剑明抬眼望去,见得是那个老妈子,那老妈子把两个丫鬟叫走后,向方剑明道了一声“方公子早!”就去做她的事啦。

方剑明拍拍手,想回到屋里梳洗一下。右脚刚一抬起,猛地一条人影从左面扑了过来,那人来得好不迅速,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的她面貌,只是依稀觉得她是一个女子,只听得“砰”的一声,方剑明和那人对了一掌,方剑明的手掌紧跟一抓,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对方娇嗔的道:“不行,不行,你的内功太高了,你不许用内功!”听声音,赫然就是龙月。

方剑明松开她的手臂,笑道:“月儿,你说我是仗着内功的高深,这才抓住你的吗?”龙月鲜红的小嘴一撅,道:“那是当然,你要是不使用内功,你那里会是我的对手,刚才眼看你就要被我击中,但是你一出手,内功带动之下,我的招式就慢了下来,这才被你抓住,这分明就是不公平!”方剑明听了她刁钻的说法,只感觉头大起来,干笑道:“那你说什么才叫公平?”龙月俏脸怪怪的一笑,娇声道:“你不许使用内功,我和你切磋,看是你厉害,还是本姑娘厉害!”

方剑明笑道:“这也不公平啊,我不用内功,那不是只有挨打的份?”龙月娇哼了一声,道:“谁叫你是鼎鼎大名的方公子,我不管,你要是不打的话,那就说明你怕啦!”方剑明被她弄得苦笑不是,想了一想,笑道:“你当真要和我打?”龙月娇声道:“只要你不用内功,本姑娘奉陪到底!”方剑明拍手道:“那好,我不用内功,到时你被我打败了,可不许哭鼻子。”龙月凤目一瞪,娇声道:“我会被你打败?方大哥,你也太小看月儿啦,我的武功虽然没有你们那般高强,但是我自认绝对不会下于所谓的江湖一流好手,你小看我,到时被我打败了,不要怪我在小姐面前提到你的糗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眉头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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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自忖自己的实力并不比药仙差,单以功夫论,药仙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她既然是药仙的徒弟,就算天资聪颖,至多也只能同药仙不相上下,再说看她的样子傻里傻气的,又怎么会是一个高手呢?那道内劲之强,似乎还在他之上,而且还没有施足的意味,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在内功上超过他?头陀心头一时捉摸不定,但是也不得不怀疑风铃。师父曾说过,中原武林,高手辈出,有许多不出世的高手,其武学修为并不比那些鼎鼎大名的人弱,甚至真正的高手才是无名之辈,叫他千万不要低估了无名之人。

风铃见头陀光是拿眼瞧她,神色古怪,心中不免有气,娇喝道:“你看什么看!不要以为你是孙大圣就了不起,把我惹怒啦,我照打不误!”头陀想起此行的目的,暂时阁下了心头的困惑,双手合什,道:“小僧有眼不识高人,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请姑娘前去给小僧向你的师父通报一声,就说小僧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有求与他!”

风铃断然道:“不行!”头陀一怔,问道;“为什么不行?”风铃道:“说不行就不行,我不认识你,你是陌生人,我不会把你渡过去的。”头陀笑道:“你不用把小僧渡过去,只要你进去通报一声。”风铃偏头想了一想,问道:“什么叫做通报?”头陀一楞,笑着解释道:“小僧的意思是叫你进去给你师父说一声,就说外面有人想见他一面,请他出来一见!”风铃道:“哦,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叫我把师父叫出来……”头陀听她口气有所松动,脸上一喜,道;“正是如此!”风铃脸色一沉,娇喝道;“不见!”头陀想不到风铃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大,怔了一怔,愕然问道:“为什么不见?你没有进去通报,怎的知道你的师父不愿见小僧!”

风铃小嘴一撅,道:“说不见就不见,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师父叫我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胡乱闯进来,现在师父和客人在说话,我不能去打扰!”头陀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暗道:“这个丫头古怪得很,小僧也不惹她,既然她说药仙就在屋里,待小僧大声叫唤,把他叫出来!”

想罢,约为提起功力,中气十足的高声叫道:“药仙前辈,小僧……”话未说完,风铃满脸的不高兴,怒道:“不是给你说了吗,师父在和客人说话,你乱叫什么,你要是在大声乱叫,我要对你不可气啦!”说着,手中的竹棒一点,隔空就向头陀刺出,那头陀离她也有三丈之远,她的手臂加上竹棒,总共也不过是一丈五左右,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才能打着头陀。那头陀心头暗笑,想道;“这丫头就算是世外高人,会隔空点穴的功夫,这么长……

的距离,又能奈小僧何?”不禁不退,发而向前走上两步,将距离拉近了五尺,正准备要夺下风铃的竹棒时,猛的一股怪异的内力破空射至,打向他的左胸。头陀心头一凛,急忙身形一起,斜窜一丈,反手打出,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搭,快如闪电般的一弹,“梆”的一声,正中那根竹棒的棒头,笑道:“小姑娘,你的功夫不错啊,小僧领教啦!”

他这一指运用了七层的内力,而且是弹实了竹棒。凭他的武功,莫说是弹实竹棒,就算是内劲从指尖发出打中竹棒,他也有信心叫一流高手撤手。他的这一手正是武林中惯常的“弹指神通”(有时也叫弹指神功),弹指神通的功夫全靠一身深厚的内力,可以在手指间夹着小石子或者其他的东西,远远的弹出去,伤敌,杀敌,要看自身的修为,也有人武功高强,不用借助物体,直接手指连挥,弹在对方的身上或者是兵器之上,让对方吃尽苦头,更有甚者,内力深厚,同敌人相隔一段距离,虚空一弹,便有一道内尽破空射出,无形中致敌人于死命。

其实最厉害的弹指神通,还不是如此,像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只要修炼到一定阶段,前后左右,甚至头顶,随意一指点出,三丈之内,若不闪避,任你练有横练功夫,也是禁受不起。“逍遥神剑”虽然不是弹指神通,但是两种绝技有着共同之处,弹指神通修炼到大成境界,随意弹出一指,指风破空而出,暗藏内力,比一般的刀剑还要锋利。这个头陀本事很大,他的弹指神通功夫虽说没有进入大成境界,然而却是不远,这一指弹出,弹实了竹棒,当真是非同小可。

那里料到,风铃不是常人,她的内力怪异深厚,感到有一股大力从竹棒的一头传来,手心微微有些生疼,却是没有到将手中竹棒脱手的地步,那头陀也不是存心要让风铃好看,内力之中藏着三重的秒招,想把风铃的小船推倒对面的河岸边,他弹实了风铃的竹棒以后,业已知道风铃确实有一身深厚的内力,他也知道凭风铃的内力之强,他是不可能将风铃手中的竹棒弹飞了的,不过是对刚才风铃的疯言疯语有些不乐。头陀的三重秒招在风铃感到手心疼痛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她毫无用处。头陀脸露诧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风铃却是怒气冲冲的大骂道:“你这个泼皮,把我的手都弄疼啦,原来不是好人,姑奶奶就教训你!”说着,站在船中,手中竹棒一挥,“呼”的一声震响,迅猛的打向了头陀。

这一来得好不快速,那头陀不想和风铃打架,沉声道:“姑娘慢来!”“啪”的一声,风铃的竹棒一击就到,正中头陀的腰身。天都圣人,白眉神君,药……

仙,姜无崖都是知道风铃的内力深厚,这一竹棒下去,打中了头陀,那还了得,心底齐声惊呼,暗道:“要遭!”

正待要出去,那头陀却是如同没事人一般,兀自立在那里。天都圣人见多识广,见那头陀从头到脚,硬梆梆的就如穿上了一身盔甲,身躯笔直如剑,两对长袖竖立如刀,没有一丝的褶皱。天都圣人低声叫道:“是佛门的‘金刚护体功’,厉害,厉害,咦,这就奇怪了,虽说此功修炼到极致,能够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不怕挨打,可是这个头陀才多大年纪,怎么会没有事情!”就在他说话的刹那间,风铃右手一挥,一连三棒打出,三棒一气呵成,既快又猛。天都圣人看到这,脸色大变,这三棒乃是他亲手传给风铃防身用的,威力之强,非同小可!

那头陀早在受了第一棒的时候,虽有“金刚护体功”护身,可是他离‘金刚不坏之身’还远,疼得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暗自强咬牙根,没有哼出声来,脸上也不愿显出痛苦之色,风铃三棒紧跟着打到,此时给他百个胆子,也不敢硬结接,身躯一晃,便要跳开。不料,风铃的这三棒乃是天都圣人所传,配合着风铃怪异功力使出来的,作为风铃的护身符。那头陀想躲开却是慢了一步,“啪啪啪”三声响过,那头陀大叫一声,叫声怪异,就像受到了天大虐待似的,一蹦两丈多高,叫道:“有你这么待客的吗,小僧……小僧……疼煞小僧也!”

屋里的人见了,哭笑不得,药仙急忙跑了出去,众人跟上,药仙一出门,便即喝道:“风铃,快快住手!”话刚说完,风铃一竹棒早已打出,那头陀双脚还没落地,见装大怒,喝道:“气煞小僧也!”双眼一瞪,挂在双耳的两条长眉猛的飞出,急如流星,犹如鞭子一般,缠上了竹棒,双脚同时分开站闻,喝道:“撤手!”内力运到极致,两条长眉硬如钢铁,转眼间变得金黄,一阵一阵的白气从眉毛上冒出,十分的怪异!

风铃脚下微微有所不稳,虎口火辣辣的生疼,她的脑子虽然有毛病,可是看得出来,这都是因为头陀在暗中搞鬼,柳眉一竖,杏眼怒瞪,左手抓住竹棒,两手一起用力,不知不觉将全身的力道都使了出来,娇喝道:“你想抢我的东西吗?你这个泼皮!”头陀只觉对方的力道就同洪水一般涌到,他的一双眉毛险些就要被对方扯断,大惊失色,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内力之强,世所罕见,就是头陀的师父,在内力上也不能强过对方,好在她不太会运用内力,她虽然将全身的力道使了出来,体内的功力还有一层没有发出,剩余的九层随着力道打出,可是倒有多半用得不对,真正的用到实处,不过是她全身功力的三层而已。也……

幸亏风铃所用的功力不过三层,她要是全都用上,那头陀的一对长眉,别说是与生俱来,硬如钢铁,就算是真正的钢铁,风铃也能让它断为两截。

头陀和风铃较量内力,药仙来不及阻止,只得苦笑了一声,他不为风铃担心,却是担心那个头陀不敌风铃,一双长眉要毁于风铃之手,风铃的内力源源不断,岂是他所能比的,天都圣人见两人相持不下,大步走了上去。按他的想法,这个头陀若是坏人,他即刻就指点风铃如何运用体内的小虫(内力),把头陀的一对长眉毁掉,至少也能让眉毛掉落不少,但是他见了头陀的行事,根本就不是一个坏人,生怕两人出了差错,不好交待,大步上去以后,身形一晃,横空跃过小河,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还是歇歇火!”左袖一挥,一道柔和的劲风拂过,盖在了长眉与竹棒之上,内力起处,暗中施展大神通,将长眉和竹棒分开,同时也将两人的僵局化解掉。

天都圣人人在空中,身形又是一晃,落到了头陀的身旁,左袖微微一拂,一道气劲打入了头陀体内,将头陀的内伤犹如春风化解掉,跟着身形一抖,破空射出,长须飘飘,潇洒出尘的落到了风铃的身旁,右手轻轻的一抚风铃的脑袋,慈祥的笑道:“傻丫头,怎么和客人打起来了!”风铃傻嘻嘻一笑,小脸有些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竹棒放了下来。天都圣人这一来一去,脚不粘地,也不借助任何物体,全凭一口深厚的真气,直看得头陀心中惊讶,看了看天都圣人,想起师父曾说的一个人来,心头微微一凛。但是,他又不敢确认,抬眼望去,扫了方剑明一行,见到白眉神君和姜无崖,心头大震,暗道:“难道真的是他们!”心下确定,急忙恭敬的问讯道:“小僧见过白大侠,姜老前辈,还有药仙前辈!”说完,将目光移向天都圣人,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这位想必就是天都前辈啦,多谢前辈出手解难!”天都圣人心头暗自惊讶,面上却是呵呵一笑,道:“你的内伤好了吧!”头陀道:“不是前辈出手及时,小僧就要当场出丑,谢谢前辈!”

原来,他刚才受了风铃三竹棒,已着了内伤,接下来同风铃较量内力,更是加重了不少,要不是天都圣人出手,他当真会要将一口鲜血吐出,天都圣人看出这一点,才会出手给他疗伤。药仙见他认识自己,自己却对他不曾见过,走上前来,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来此有何贵干?”头陀道:“小僧法号长眉,中原武林都叫小僧长眉头陀,小僧在中原行走将近一年,前些日子,得到高人指点,这才知道前辈的仙居在此,是以前来请教!”药仙诧异的问道:“是什……

么人指点你来的?你要请教什么?”长眉头陀面有难色,道:“请恕小僧无礼,那高人临别时嘱咐过小僧,不要将他的姓名说出,还望前辈兀怪。小僧来此,只想同前辈讨要一样东西,还请前辈应允!”

药仙按下心头的惊奇,沉声道:“你讨要什么?”长眉头陀瞧了四下一眼,一字一句的道:“‘一醉解万愁’!”众人听了,除了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以外(风铃听不懂),其他四人一脸惊异,悚然动容,白眉神君和姜无崖陡然身形一翻,破空落到了长眉头陀的身后,拦住了后路,速度之快,骇人之极!药仙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一醉解万愁’?”长眉头陀见四个老家伙内功暗运,脸色大变,急忙解释道:“四位前辈且慢,小僧还有话说!”天都圣人沉声道:“你说!”

长眉头陀道:“小僧虽然听说过‘一醉解万愁’,但是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小僧是从家师那里听来的,这次小僧到中原来,为的就是寻找药仙前辈,家师令小僧前来讨要‘一嘴解万愁’,前辈若是肯给,家师异日必会登门道谢,并有大礼相送,若是不愿意,小僧只好待在中原,何时求到东西何时方可回国!”药仙惊异不定,问道:“你师父是谁?他是我的朋友吗?”

长眉头陀嘴皮蠕动了几下,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同药仙说了一句话,药仙听得脸色大惊,沉思了一下,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回话,两人嘴皮蠕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了一会儿,药仙脸色才稍稍有些和缓,转身走进一间屋子,不一会儿,药仙拿着一个似铁非铁的小盒子,外加一把钥匙,交给长眉头陀,郑重的道:“东西就在里面,你可要保护好啦。这个盒子刀剑难开,只有这把钥匙可以开取,对了,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喝喝茶水!”语气已同先前大不一样,显得好多了。长眉头陀将盒子和钥匙藏好,道:“事不宜迟,小僧这就告辞,多谢前辈成全!”药仙道:“此去可有同伴,要不要我叫人护送你?”长眉头陀道;“多谢前辈关心,小僧还有几个同伴,他们武功高强,想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说完,双手合十,就同众人一一告别,他见方剑明三人年纪甚轻,还当是四位前辈的高足,临别时也打了一声问讯。

长眉头陀来得快,去的也不慢,转眼之间去了二十多丈外,药仙见众人都看着他,笑道:“里面说话!”众人转身进屋,药仙嘱咐了风铃几句,刚要转身,目光一扫,只见远处那片树林外的一个高坡上,有人展开轻功,一跃而出,来人是三个人。

长眉头陀眼看就要过了高坡,正和三人相遇,这三个人来得好不迅速,长眉头陀去势比他们还快……

,左首一个矮胖的汉子见一个头陀猛然来到,来不及躲开,大喝道:“闪开,不要挡住爷爷的道!”长眉头陀去势不改,也没有闪开的意思,那矮胖汉子勃然色变,喝道:“找死!”两字说罢,只听“碰”的一声,长眉头陀和矮胖汉子亲热的撞在了一块。长眉头陀身形不变,矮胖汉子“哎哟”一声,向后就倒,长眉头陀“呼”的一声,脚尖轻轻一点地,一跃而起,从矮胖汉子身上半尺之处一晃而过,如同飞鸟。矮胖汉子见长眉头陀从他身上过去,心头大怒,喝道:“你当你爷爷好欺负吗!”身形倒下去的一霎时,双臂一圈,意欲抱住对方的腰身。

长眉头陀轻笑一声,双腿一曲,人似陀螺一般射出了数丈外,矮胖汉子道:“那里跑!”眼看就要脊背着地,双手向后一支,十指稍微一粘地面,倒翻而出,别看他身躯矮胖,身法却是相当的灵活。随之一拳夹着千斤力道轰出。“轰”的一声,矮胖汉子的这一拳击中了长眉头陀的幻影,没有击中对方,拳劲吐出,砸在了土地上,顿时飞沙走石。这几下快如电光石火,另外两人想来帮忙,长眉头陀捷逾飞鸟,射入林中,想追已是来不及。

矮胖汉子来到中原,还是第一次在人手里吃亏,心中怒火窜起,正待去追。走在中间那位手拿折扇,打扮就像一个书生的青年见状,眉头一皱,伸出折扇,在矮胖汉子肩头一搭,道:“师弟,穷寇莫追,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矮胖汉子看着长眉头陀远去,怒骂道:“他奶奶的,你这个臭和尚,有胆就不要跑,改日老子再找你算帐!”

折扇青年问道:“这个头陀是什么人?他来这里作什么,看样子,武功很不错!”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下得高坡,左首那个一脸邪气的背剑青衣汉子闻言,想了一想,脸色微微一惊,叫道;“路兄,你刚才看见没有,这个头陀长了一对奇怪的长眉!”折扇青年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他的身法虽快,可是我仔细一想,便就记起了他长了一对长眉,对了,周兄,你可知道此人的来历?”青衣汉子微微一怔,诧异的问道:“路兄不知道此人吗?”折扇青年摇摇头,道:“不知!”青衣汉子问道:“难道路兄没有听说过九大神秘客?”

折扇青年笑道;“我不是给周兄说过么,我和师弟来到中原没有一个多月,什么也不知道!”青衣汉子哈哈一笑,道;“路兄,你们师兄弟二人当真是艺高胆大,周某深感佩服。”矮胖汉子大叫道:“什么九大神秘客,武功很高强吗?”青衣汉子微微一笑,正要将“九大神秘客”的外号对他们二人说出,此时三人业已走到了距离小河十丈之处。

药仙在他们下坡的时候,看他们不过是三个年纪不大的汉子,把其他人叫进了屋里,他坐在小船上,和风铃说了几句话,看他们是不是冲他来的。三人抬头看见药仙和风铃,神态各自不同,矮胖汉子哼了一声,青衣汉子看到风铃的美貌,虽然显得有些呆气,但也不失为一个美人,他的眼神闪过一道淫亵的寒光,折扇青年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三人来到小河两丈外。矮胖汉子高声叫道:“老头,刚才是不是有个叫做方剑明的小子到这里来?”药仙心道;“哦,原来是找方小兄弟的,他们并不认识我,不是来找我的!”口中淡淡的道;“这里没有什么姓方的小子,你们来错地方啦。”

第一百七十二章 龙月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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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谁胜谁败,这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还是尽快动手吧,一会儿我们就要启程,到西湖边上。”龙月道:“说的也是,那本姑娘就不客气啦!”话声一落,一掌劈面打来,方剑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掌,肩头一沉,龙月的这一掌便落空,龙月娇哼了一声,喝道:“你可不许用内功,你用的话,就算你输啦!”说着,飞身而起,双掌向方剑明印了过来,掌风呼呼,吹得院中的沙石乱飞,方剑明脸上显出一道诡秘的笑容,“梦逍遥拳”的一招闪电打出,龙月见他双拳递了上来,心头一喜,暗道:“你这是自找苦吃,不要怪我!”毫不犹豫的双掌劈下,眼看双掌就要和方剑明的拳头来一个亲吻,方剑明身形猛地一倒,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龙月见了,正要从方剑明的破绽处,一把将方剑明击倒,突然想到方剑明有时也很刁钻,莫非这个破绽是他故意作出来的,叫她上当,龙月想到这一层,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决定不管方剑明的破绽,这一掌要和方剑明硬碰上,反正方剑明不用内力,这一硬碰,非得把方剑明打飞出去不可,叫他好看!

说时迟那时快,龙月的双掌碰上了方剑明的双拳,龙月正要吐出内力,将方剑明击退,不料,方剑明那双拳头愣是古怪,陡然一飞,移开了去,龙月双掌上的力道没有了对手,顿时向前冲出了三步,这个时候,方剑明脚下歪歪倒倒的转到了龙月的身后,一拳砸向龙月的肩头,龙月听得风响,反手就是一掌,转过身来,眼前人影一花,方剑明跳到了她的左侧,龙月娇声喝道:“还真看不出,你跳得比猴子还快!”说着,双掌急如电光,向方剑明罩到,方剑明脚下歪歪倒倒,拳头同龙月的双掌一碰,不等龙月发力,飞快的跳到了一旁,龙月心头奇怪,娇声道:“你的拳头怎地这般古怪,明明是打中了你,为什么你没有被打倒,难道是你偷偷的暗用内力!”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月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的‘梦逍遥拳’有消除力道的功效,你的双掌用了十分的力打在我的拳头上,有九分九会被我化解掉,你说你还能打倒吗?”龙月娇喝一声,道:“姑奶奶就不信打不倒你!”两人说着话,转眼又过了三招,龙月一招快过一招,状态显得有些发疯,似乎打不倒方剑明,她决不会善罢甘休。

蓦地,听得一声“哎呀”,龙月用力过甚,一掌没有打中方剑明,身形向前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方剑明急忙伸手一抓,抓住了她的背心,想把她拉住,没想到龙月“格格”一声娇笑,身形一挺,转过身来,娇声道:“这下你可被我打中了吧!”一掌重重的劈在了方剑……

明的肩头,方剑明知道上了她的当,感觉肩头火辣辣的生疼,这个小妮子下手还真重!肩头一沉,右拳抓住了龙月的手臂,跟着一扭,想把龙月扭住不动,龙月见状,那里会让他扭住,左掌跟着劈出,方剑明抬手一架,架住了龙月的左掌,只觉一股庞大的真力迎面压下,随手一扯,连同龙月,两人轰然倒了下去,先是龙月的一声惊叫,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方剑明背部挨地,感觉一种异常的疼痛,幸亏脑袋抬了起来,没有率先触地。

龙月没想到方剑明还是抓着她不放,被方剑明一扯,跟着也倒了下去,方剑明的背部一触地,龙月的身子就压在了方剑明身上,方剑明的脑袋又顾忌到地面,抬了起来,龙月的脑袋撞了上去,不偏不倚,樱桃小嘴紧紧的压在了方剑明的大嘴上,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似的,方剑明的大嘴上紧紧的贴着龙月的小嘴,只觉她的体香一阵一阵的扑面而来,尤其是龙月一张娇俏的白玉脸蛋,就在眼前,龙月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一对大大的眼睛不动啦。

方剑明的脑子里也在霎时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两人以这个姿势倒在地上有了一小会儿,龙月的一双凤目陡然一瞪,怒火喷了出来,呼吸加促,樱桃小嘴一张,狠狠的在方剑明嘴唇上咬了一下,膝盖一顶,在方剑明大腿上狠狠踢了一记,方剑明惨叫一声,苦着一张老脸,龙月翻身而起,“呜呜”的跑了开去,一路哭着,一路道:“方剑明,我龙月和你没完,你给我等着!我叫小姐来教训你!”声音渐渐远去,方剑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着方才和龙月的亲吻,脑子一片空白,连嘴唇上的血迹也忘了去抹,疼痛一霎时也消除得干干净净。

“哎呀……方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有敌人吗?”两道人影跑进了院子里来,方剑明苦笑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灰尘,伸手抹了抹嘴唇上的血迹,黄衣丫鬟眼尖,见他的嘴上破了一层皮,脸色大变,娇声问道:“方公子,敌人在那里,他为什么要把你的嘴唇打伤,方公子,你没事吧?”方剑明做贼心虚,如今回过神来,打了一个哈哈,道:“没……没有敌人,我刚才不小心,自己将嘴皮咬破啦,你们不要大惊小怪,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要管我!”两女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一脸奇怪的向方剑明打了一声招呼,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的大门,黄衣丫鬟低声问道:“彤妹,刚才那一声惨叫还真把我吓死啦,你说方公子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咬自己的嘴皮,还咬得那么重,掉了那么大的一层皮!”绿衣丫鬟谨慎的向两旁看了一眼,低声道:“算了,荷姐,这……

事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只要方公子没有什么大事,其他的事,我们还是少参合,言多必失!”黄衣丫鬟突然“格格”笑了一下,绿衣丫鬟奇道:“你笑什么?”黄衣丫鬟妙目一转,掩着小嘴笑道:“我一想到方公子刚才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一个大男孩,还会自己咬自己的嘴皮子,格格,真是要把我笑死了!”绿衣丫鬟想到方剑明刚才有些狼狈的样子,忍俊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方剑明见两个丫鬟走后,也跟着出了这个院子,回到自己的屋里,梳洗了一下,他从镜子里面看到嘴唇上破了一层皮,心头暗道:“月儿那个丫头还真狠,咬得这般重!”,运起内力,将伤痕消灭了不少,出来走到了龙碧芸的房间外,他知道龙月就在龙碧芸的屋里,迟迟疑疑的不敢敲门,想道:“月儿这丫头,向来性子很烈,不知道她会如何想法,这下占了她的便宜,恐怕要在芸儿这里闹翻天!”手举了起来,作势欲敲,却又不敢,突听房门“呀”的一响,方剑明急忙退出了几步,抬头看去,只见龙碧芸拉着龙月走了出拉,打扮得干净利落,龙月的宝剑也挂在了小蛮腰上,两人罩着披风,英姿勃勃的走出来。

龙碧芸看了一眼方剑明,看到他嘴唇上没有完全消去的伤痕,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道:“方郎,你怎么还没有收拾好,我们可就要启程了!”方剑明一愣,暗道:“奇怪,她怎么不问我刚才的事。”看了看龙月,龙月脸上轻施薄粉,泪痕早已不见,见方剑明看她,小嘴微微的一撅,并没有发怒的样子,方剑明心头更是奇怪,龙月难道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龙碧芸?不对呀,按照龙月的脾性,这件事情非得要给龙碧芸说不可,怎么她们二人一脸没事人的样子,难不成是把这件事忘掉了?

方剑明心中思量着这事,龙碧芸又开口道:“方郎,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样子,你还不快去收拾一下,不要叫钓叟前辈等着着急!”方剑明低声应了一声,摇着脑袋,转身走开,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去收拾。方剑明转身过去之极,龙碧芸脸上的那道笑意慢慢的展开,看了龙月一眼,向她递了一个眼色,龙月小嘴一撅,猛地展颜一笑。方剑明收拾好后,从屋里出来,三人出了庭院,走到大街上,此时,街上有不少的行人,路边还有不少卖早餐的小摊子,有包子,稀饭,烧饼……种类繁多,有些还是他们所没有看到过得,方剑明买了一些包子,三人吃着,径往西湖的方向快步行去。

今天的天色并不是很好,一阵一阵的寒风吹着,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赶着要去远方的旅人,没有几个是出来闲逛之人。三……

人走了半个时辰,靠近了西湖,方剑明记得昨日的路途,在前面领路,麒麟鼠站在方剑明的肩头,小脑袋晃来晃去,吱吱乱叫,指指点点。方剑明因为早上的那件事,心情有些不好,见麒麟鼠吱吱的乱叫,没好气的敲了一下的脑袋,警告它不要胡闹。麒麟鼠苦着一张怪脸,猛地飞身而起,窜到了龙月的怀里,向方剑明递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方剑明被它弄得苦笑不得,只得由它。

不多时,来到昨日的地方,那个小棚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寒风中,显得极为的寒酸。三人来到小棚子前两丈外,见大门紧闭,方剑明扬声道:“前辈,方剑明前来拜见,你老人家在吗?”顿了一下,却是没有人回应,方剑明心头一怔,连着问了数声,还是没有人回应,他们三人又不敢上前去敲门,再说方剑明这么大的嗓音,就算是沉睡中,也会有所感觉,除了屋里没有人外,没有其他的解释啦。三人心头不禁有些狐疑,方剑明昨日明明跟他约好,今天会来拜访,来了,他居然不在,他到那里去了?

三人在小棚子外等了半会,还是不见钓叟的踪影,方剑明道:“这前辈可真古怪,我昨日不是说好了吗,今天要来,怎的就不见他的踪影!”龙月娇声道:“方大哥,是不是他记错了?”方剑明道:“不会啊,他的武功那般高,怎么会记错呢,我想是他有事出去了,不过他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就有些蹊跷啦!”三人正在猜想钓叟会到那里去,龙月逗弄着麒麟鼠走到了湖边,抬眼四望,猛地脸色微微一惊,娇声道:“小姐,方大哥,你们看,那是谁?”方剑明和龙碧芸走近前来,和龙月并排而立,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脸上也是微微的一惊。

只见远处的湖面,此时,正有一条人影飘在湖面上,身形飞快的向一艘大船划去,那艘大船上影影绰绰的立着一群体态曼妙的女子,手上的宝剑出鞘,将大船紧紧的守护着,看样子那个向大船划去的人,要对大船上的人不利。方剑明认得那艘大船,见状,惊异的叫道:“不好,雁小姐有难,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的话声刚落,只听一声长啸传来,那人从湖面上急如电光一般,凌空纵起,朝大船一跃而到,那群女子手中的宝剑一挥,寒光闪闪,耀人眼花,宝剑同时向那人刺去,想把那人逼下湖去,那人身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猛地伸手一探,剑光一闪,一道白芒闪过,三人立在湖岸上,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得见宝剑相撞的“当当……”之声,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人一把宝剑在手,威力无穷,将那群女子逼得退出了好几步,就要落到船板上,猛地,一条人影从船舱中飞身窜出,一掌印向了对方,快如闪……

电,来人左掌刚一抬起,只听的“轰”的一声巨响,大船摇摇晃晃,围着大船,八道水柱冲天而起,场面甚是壮观。

那人身形一动,凌空打了三个旋子,落在了湖面,方剑明三人凝神,定睛远远看去,见得她的脚底下踩着一样东西,那东西看样子就是一块木板。从船舱内飞身而出的是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正是雁飞凤,雁飞凤身形一动,站到了船头,一双衣袖一挥,那人身形一翻,凌空打了一个筋斗,又落在了木板上,雁飞凤的身形晃了一晃。

雁飞凤站在船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那人一声一声冷笑隐隐传来。这个踩着木板,浮在湖面上的人,是一个全身上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看身形是个女子,手上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她和雁飞凤对了几句话,猛地又是飞身跃起,一剑劈向了雁飞凤,雁飞凤双掌一挫,连环打出十掌,将那人又逼下了湖面。

方剑明三人见得那女子起起落落,就是上不得大船,雁飞凤守在船板上,那女子始终上不来,方剑明看到此处,赞道:“雁小姐好高深的武功!”龙碧芸笑着问道:“方郎,这个雁小姐便是你昨日所说的那个雁飞凤吗?”方剑明点了点头,龙碧芸妙目一转,低头想了一想,突然轻轻笑了一声,方剑明心头奇怪,问道:“芸儿,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啦?”龙碧芸娇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雁飞凤其实不是她的真实姓名!”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她不姓雁,那她姓什么?”龙碧芸道:“依我看来,雁飞凤只是她的化名而已,她的真实身份,算得上是鼎鼎大名!”方剑明听她兴起,问道:“芸儿,那么她是何人?”龙碧芸道:“方郎,你想一想,雁飞凤这个名字,倒过来念,是怎么念的?”龙月在一旁听了,脱口而出,道:“不就是凤飞雁吗?咦,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啊,对了,难道她就是飘香宫的宫主,‘冷艳红煞女’凤非烟!”

龙碧芸点了点头,方剑明心头一震,问道:“她真的是凤非烟吗?”龙碧芸笑道:“八九不离十,方郎,你想一想,江湖中有这般身手的女子,又带着这么多的女子手下,除了是一派掌门之外,还会有谁?据传飘香宫中的女子均是人间绝色,你看那群女子,她们长得那里会是一般女子虽能比拟的!”方剑明听得有理,点了点头,但是心头还有一些怀疑,问道:“她既然是一帮之主,身份尊贵,为什么要到西湖上来作船妓呢?难道她不怕由此一来,她们飘香宫的名气受到影响吗?”龙碧芸听得格格一笑,道:“方郎,有时你还真笨,你能确定她就是凤非烟吗?”方剑明听得一怔,道:“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反倒来问我。”

龙……

碧芸笑道:“这就是啦,既然我们都不能确定她就是凤非烟,江湖上难道还有人敢胡乱说话吗?就算我们猜到她就是凤非烟,没有见到她的真面目,我们说出去,又有什么用处,除了遭受飘香宫的追杀,恐怕别无好处!”方剑明也不是笨蛋,当下就听出了龙碧芸的意思,道:“原来如此,难怪她不怕,只要外人没有见到她的真面目,任谁说出去,都不可能令人相信,而见到她真面目的人,便都是守口如瓶之人,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对她也是没有什么损害!”

“不错,方小子,你说得对极了!”身后有人笑道。

方剑明三人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均是一震,回转身躯,方剑明低头一望,脸上大喜,大声叫道:“前辈,你到那里去啦?在下等了你半天!”龙碧芸见是一个矮小老头,看了他的穿着打扮,心头一动,想起方剑明曾提到他喜欢钓鱼,腰带上插着一根怪异的鱼杆,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人,心头一惊,不由脱口问道:“前辈可是天榜高手?”矮小老头心头微微一惊,盯了龙碧芸一眼,见她是一个绝色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诧异的道:“你知道老夫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云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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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汉子怒哼了一声,叫道:“老头,你胡说,看才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到了你这里,你休要骗老子!”药仙翻着白眼嘿嘿一笑,道;“这可奇怪啦,我和我的徒弟一直在这里坐着,除了看到一个怪模怪样的头陀,连只臭虫也没有碰到,你‘老子’却说有人来过这里,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你听谁说有个姓方的小子来这里?”

矮胖汉子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道:“老子是听……”折扇青年不等他说出是谁,折扇一张,“啪”的一声震响,打开折扇的声音居然有如雷动,将矮胖汉子的声音盖了下去,单凭这一手,可看出他的内力非同凡响,药仙心头一震,暗道:“这家伙是谁,如此年轻,就有这等修为!”折扇青年折扇打开以后,喝道:“师弟,这老头骂你呢,你没有听出来吗?”已将矮胖汉子的话打断。矮胖汉子一怔,愣愣的道:“这老头骂过我吗?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好,我去打他一拳,叫他说出方剑明的下落!”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打人。

折扇青年抢出一步,拦在他的面前,道:“不忙,不忙,你有的是机会打人!”转首看向药仙,上上下下打量了药仙几眼,问道:“阁下是谁?”药仙“呵呵”笑道:“一个糟老头子而已,无名小卒,无名小卒!不必如此客气。”折扇青年“哦”了一声,斜眼看了青衣汉子一下,眼光有所询问,青衣汉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短发老头的底细。折扇青年表情陡然一寒,冷哼了一声,道:“老头,我不管你是谁,实话告诉你,我们三人来此,是想找一个叫做方剑明的少年,我们要进去搜屋,他要是不在,我们不找你的晦气,调头就走。要是在的话,你可就要当心啦,你要是识相的话,快把他交出来,免得惹火上身!”药仙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搜我的屋子?就算是官府,要搜我的屋子,也得要看我的脸色!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矮胖汉子哈哈一笑,道:“官府算什么东西,我们比官府还要厉害!王法是什么东西,我们就是王法!老头,我师哥是一番好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药仙见他语气大胆,显然来头不小,假装有些胆战心惊的道:“是吗,你们比官府还要厉害?那就了不得啦,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矮胖汉子见药仙浑身发抖,还道药仙是真的怕了他们,得意洋洋的道:“告诉你,老头,我们是西域来的武林高手,杀个人就像宰只鸡似的,你要是不老实,我一拳打死你和你的徒弟,可惜你的徒弟长得这般漂亮,要和你一起去见阎王!”药仙听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那么可笑。

三人听了不禁一怔,青衣汉子暗自嘀咕道:“这……

个老头是什么人物,我看他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啊,笑声里的内力也不怎么深厚,难道他是扮猪吃老虎!莫要着了他的道儿,这两个自大的家伙,看他们怎么对付,要是情况不妙,我也不要什么天蝉刀啦,可惜这个小丫头生得这般美貌,原来却是一个傻妹妹,奇怪,龙碧芸主仆和方剑明待在屋里作什么,难道他们正如江湖传言,是一对未婚夫妻吗?不知这个方剑明长得怎么样?”

原来他们三人出现在高坡以后,方剑明等人已是转身走开,矮胖汉子和长眉头陀出现矛盾,方剑明等人虽然发觉,可是药仙叫他们进屋里坐,由他来对付,等到三人下了高坡,方剑明等人走进屋内,三人当然没有发现。青衣汉子心中打着他的算盘,矮胖汉子却是忍不住怒道:“老头,你笑什么?”药仙收住笑声,冷声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从西域来的‘武林高手’,官府中的豺狼虎豹,欺压盘剥小老百姓,胡作非为,你们杀人不眨眼,确实是要比豺狼虎豹高上一筹,不过,老头我什么都怕,惟独不怕‘武林高手’,你们吓不了我!”矮胖汉子听得大为奇怪,大声问道:“老头,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既然都怕官府,为什么不怕我们,我们要杀你,比官府还快!”

药仙哈哈一笑,道:“我说的是屁话吗,哈哈,我的屁话却是实话,一点也不臭,年轻人,你那里会听得懂我的话呢?你们三个快些离开这里,不然老夫就不客气啦!”说着,拍拍手掌。矮胖汉子大怒,飞身而出,跃起两丈多高,向小船扑了过来,一拳劈空打出,拳风凌厉,呼呼作响。掌风吹到,小船晃动了一下,风铃见到有一个矮胖子从空中扑到,拍手笑道:“好玩,好玩,猪八戒还当真会飞呢!”

矮胖汉子几乎气炸了肺,他和师兄虽然是在西域长大的,整天都是修炼武功,可是唐僧西游的传说进过好几代的传播,在明朝时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三岁孩童,也能说出猪八戒和孙悟空的大名。矮胖汉子是知道猪八戒是什么样的人物的,他的身材虽然不雅,相貌也远远比不上师兄,可是他自认长得不算丑陋,凶恶倒是有些凶恶,可那也是一个“武林高手”的象征!如今听到风铃说他是猪八戒,怎么不会生气,拳上的力道加重了三分,想一拳就把小船轰毁,一老一少也少不得要身受重伤。他刚一加重力道,药仙就嘻嘻一笑,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做,双手一拍,接着对着空中矮胖汉子的身躯随意挥手一洒,哈哈叫道:“猪八戒倒也,猪八戒倒也!”

“咕咚”一声,矮胖汉子果真如药仙所言,一拳还没有打中小船,就从半空掉落下来,一百八十多斤重的身躯轰然落在……

河岸边,灰尘飞溅。矮胖汉子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哼也不哼,如同“死猪”一般。折扇青年见师弟着了药仙的道儿,心头大惊,飞身而出,落到了师弟身旁,喝道:“老头,你胆敢暗算我师弟!”将矮胖汉子抓了起来,矮胖汉子被他抓在手里,就像一团烂肉一般,双眼紧闭,呼吸却是均匀,浑身上下没有伤痕,不知道是何原因昏睡不醒。折扇青年见师弟没有受伤,双目一瞪,喝道:“老头,你是什么人?我师弟被你下了毒?快把解药拿出来!”

药仙笑道:“你还有些见识,不错,这个猪八戒中了我的‘沉睡散’,你想要解药,容易得很……”说着,故意顿了一顿,折扇青年急声问道:“你想怎么样?”药仙“嘿嘿”一笑,道:“拿了解药,给我滚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们,老夫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折扇青年脸色铁青,默然不语,药仙道:“怎么,你不答应吗,老夫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啦,换在旁日,你师弟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还想……”话刚说到这,一道剑风突然迎面刺到,狠辣恶毒,快速绝伦,要致药仙于死命。药仙脸色一变,来不及躲避,危机之间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一夹,将利剑夹住,定睛看去,见是青衣汉子,喝道:“风铃,给我打!”

风铃见有人用剑刺她敬爱的师父,柳眉一竖,娇声骂道:“你这个泼皮,敢打我的师父,我打你!”操起竹棒,一棒狠狠的打下。这个用剑偷袭药仙的青衣汉子手段未免显得有些卑鄙了。原来他刚才见药仙的使毒功夫无声无息,心头震动,同时也为药仙的“毒药”所欣喜,他十多年来,苦于找不到一种神奇的,来帮助他作案,如今药仙的“沉睡散”不正是他理想中的吗?心中起了贪婪,暗中向折扇青年丢了一个眼色,见药仙顾着说话,没有防备他,拔剑击出,偷袭药仙,想一剑制住药仙,逼他交出他身上的所有宝贝。

折扇青年见他出剑,急忙把师弟往空中一丢,飞身而起,手中折扇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将风铃打下的竹棒击中,喝道:“小姑娘,你有多大的道行,找死!”话声未了,风铃手中的竹棒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脱手飞出或者是断为两截,而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他手中的折扇压下,折扇“喀嚓”一响,也不知道那里断了一截,竹棒压着折扇劈下,他要是再不闪开,就会受到棒打,至少他心爱的折扇转眼就会粉身碎骨。

折扇青年急忙身形一晃,折扇一引,暗使一个“脱”字诀,将折扇抽回,从青衣汉子手臂上空窜了过去,叫道:“周兄小心!”向前凌空一翻,将快要落地的矮胖汉子抓在手里,他这一出手,功夫确实极为的了得,但风铃的这一竹……

棒来势强劲,他即算及时的闪了开去,棒风临背,火辣辣的生疼,暗叫:“好险!”青衣汉子见折扇青年给他挡了风铃的这一竹棒,心头一喜,手中利剑眼看就要挑开药仙的手指,刺中对方要穴,听得折扇青年的喝声,心神一分,头顶劲风大作,竹棒已然临头。药仙在触不及防之下被对方偷袭,险些受伤,虽然对这个人的卑鄙行为极为的生气,可是眼看他就要“死”在风铃的竹棒下,不禁叹了一声,想出声止住风铃,已来不及。

从青衣汉子出剑的那一刻到风铃一棒打到对方头顶,不过转瞬之间,说时迟,那时快,青衣汉子猛的长啸一声,身形腾飞,间不容发之间,堪堪避过了风铃的竹棒,棒风扫中他的额头,显出一片血印,他的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他一使出这么高超的轻功,药仙不禁大为惊奇,这家伙藏私呢!风铃含怒出手,连叫两个高手吃了大亏,她的内力深厚,可见一斑。风铃得势不饶人,见这一棒没有打中青衣汉子,岂肯罢休,从船头跳上岸,竹棒挥舞起来,青衣汉子那里敢硬接,撒腿就跑,风铃追着不放,霎时去了十多丈外。

风铃追着对方打了十多棒,没有打中对方,心头更是大怒,不由自主的使出了天都圣人所传授的连环三棒。青衣汉子眼看就要逃离竹棒的势力范围,风铃的棒势一变,居然突然间快上了三分,第一棒在青衣汉子的脊背一寸外打下,第二棒打落了对方的一缕头发,第三棒正中对方的肩头,但听“喀嚓”一声,也不知道青衣汉子的肩胛骨断了几根,青衣汉子“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内力运起,施展身法,去逝如箭,脱离了风铃竹棒的范围。风铃打中了青衣汉子,得意的“格格”大笑,正待追上,药仙生怕她中了对方的诡计,叫道:“风铃,算啦,你打了他一棒,有他受的,没有十天半月月,他休想动武,快回来吧!”

风铃见青衣汉子一溜烟似的越过了高坡,窜进树林,转眼消失踪迹,娇声大笑,道:“师父,这人是兔子吗,跑得这般快!”说者,转身走了回来,看也不看站在一旁对她面露惊容的折扇青年。药仙瞟了神色不定的折扇青年一眼,冷哼一声,道:“年轻人,你还想动武吗?”折扇青年微微一红,沉吟了半会,抓着矮胖汉子的身躯走上一步,道:“在下无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赐予解药,解救敞师弟!”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向外人低一下头,说出这番话,实在是最大的让步,俊脸霎时变得又红又紫。药仙冷哼了一声,道:“老夫知道你不服气。虽然你们冲撞了老夫,但是老夫今天也不为己甚,暂且放过你们!”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仍给折扇青年……

,喝道:“把你师弟带走,三个时辰之内给师弟服下解药,不然你师弟从此以后不会醒来,解药全部合水服下,一点也不能洒漏,滚!”折扇青年一言不发,抓着师弟的身躯,转身飞奔而去。

药仙回到屋里,方剑明等人均是拿眼看他,药仙哈哈一笑,道:“晦气,晦气,你们一定在猜想我刚才为什么要把‘一醉解万愁’交给那个长眉头陀吧?”听语气,根本就没有把刚才发生的是放在心上。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姜无崖三人点了点头,方剑明却摇了摇头,药仙一愣,随即笑道:“我忘了方小兄弟不知道‘一醉解万愁’的厉害,本想先说此事,但是方小兄弟是远来客人,你有什么疑惑,老夫能解答的可以解答!”方剑明一脸的沉思,道:“几位前辈发现没有,刚才的那个青衣汉子行为有些异常,他的剑法那般快,风铃姐姐前去追他的时候,使出了那连环三棒,却只是打中了他一棒,轻功之强,似乎尤在长眉头陀之上,可是他们三人先前同长眉头陀相遇,他使出的轻功不过平平,他为什么要藏拙呢?而且此人的轻功高强,他的身型,嗓音,我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哎,其实不光是他奇怪,就是那两师兄弟也奇怪,我和他们并不相识,他们找我作什么?”

龙碧芸微微一笑,道:“方郎,他们找你,恐怕是为了天河宝录而来,不过他们远从西域而来,来头怕是不小。至于那个青衣汉子,我却是不知道他的来历,我看他一脸淫亵,眼神不定,恐非善良之辈!”药仙“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那小子瞧见风铃的时候,目露淫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色之徒,风铃的那一竹棒,确实没有打冤枉,这小子回去后,非得躺在床上直哼不可!”白眉神君眉头微皱,问道:“对了,药大哥,你把‘一醉解万愁‘视同性命,它的功效又能起死回生,你怎么舍得将他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药仙道:“我正想给你们说这事,方小兄弟不是外人,你们也听我说一说吧!我虽然和他素不相识,但是他的师父来头不小,你们知道这长眉头陀是谁的弟子吗?”

众人均是摇头,药仙瞟了天都圣人一眼,道:“老天,你这一生不是有个遗憾吗?难道你没有猜出他是谁弟子?”天都圣人听了这话,沉思一下,猛地心头一动,脸显惊喜之色,道:“他莫非就是天竺僧的弟子?”药仙笑着点了点头。除了方剑明,众人皆是心惊,药仙道:“这个天竺僧名列天榜第二,一身武艺通天彻底,实不下于当年的独孤动天,他只在中原武林行走了数年,可是他破了武当派的七星连环剑阵,打败华山派名宿,娥眉派的长老,有不少的武林人物知晓他的事……

迹,如今九十多年过去,江湖中人几乎将他忘掉,除了我们这些老不死,谁还会记得他呢?刚才的那个长眉头陀是他的大弟子,他来向我讨要‘一醉解千愁’,是为了去救一个人,他没有告诉我所救何人,不过他奉师父之命前来,说这个人关系到大明朝的边患,又加上天竺僧曾经救过我,我只好把‘一醉解万愁’送给他啦!我想问明白些,他却说他所知有限,不敢妄自猜测!”天都圣人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多事之秋,如今江湖暗藏杀机,边疆又要出现祸患,受苦的还是百姓!对了,刚才你说的边患指的是什么?莫不成是瓦刺蠢蠢欲动了吗?”药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人正奇怪,药仙解释道:“瓦刺对我大明朝觊觎多年,与他交战,只在早晚,这是天下武林同道皆知的事,不过,听长眉头陀的口气,他所说的边患不是指瓦刺,我想有可能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迟疑半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都圣人心中着急,问道:“有可能是什么?”药仙一字一句的道:“天竺国!”众人莫不色变,姜无崖突然大叫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眉神君问道:“老姜,你知道什么?”姜无崖怪笑一声,道:“奶奶的,我曾听人传言,天竺僧回到天竺以后,就一直当着天竺国的国师,他这次派弟子前来求取‘一醉解万愁’,多半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出了毛病,要想攻打我们,但是由于天竺僧在旁劝解,那天竺皇帝同是同意了,不过又想要什么长生不老药,历代皇帝那个不想长生不死,快快活活做皇帝,天竺僧为了息干戈,也不得不叫弟子来向老变态讨药,他是知道老变态医术高明,并有‘一醉解万愁’的!”

白眉神君皱眉道:“这也不太合理,‘一醉解万愁’可解天下奇毒,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消,但也没有长生不老的功能,天竺僧想要‘一醉解万愁’,应该是去解救一个中了巨毒之人,难道这个中了巨毒的人是天竺国王?他既然中了毒,为何又要兴兵动武呢?”其他人听了他们二人的猜测,均是一脸的沉思,龙碧芸柳眉轻皱,突然猛的一扬,娇声道:“各位前辈,晚辈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药仙笑道:“龙小姐,你有话就说吧,你们女孩子家心思灵通,可能说得正对!”

龙碧芸整理了一下心头所猜,慢慢的道:“天竺自来同我国交好,若说他们想攻打我国,实在令人有些怀疑。我是这么设想的,假如天竺国的国王中了别人的暗算,命在旦夕,需要解药救治,而这个施毒之人又正好是个穷兵黩武之人,他的身份或者是王爷,或者是皇子,因为天竺国国王不答应,他才会施毒暗算,只要国王一死,他就会掌权,既而为所欲为,天竺僧身为天竺国师,自然不会让百姓遭受兵灾之苦,他派遣弟子前来中原寻找药仙前辈求药,乃是理所当然,因为药仙前辈的医术能够起死回生,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前来,那是因为他要守在天竺国王身边,不让歹人乘机害死天竺国王!”

第一百七十七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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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如同听故事一般听了龙碧芸的猜测,心头都是一动,难道真的是如此吗?龙月人小,倒是有些机灵,听出了一些不明白之处,娇声问道:“既然天竺国王中了巨毒,他叫弟子来找药仙前辈,为何不把前辈请去呢?这难道不更胜于任何药物!”龙碧芸笑道:“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药仙呵呵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知道,我当年曾在天竺僧的面前无意说到‘一醉解万愁’可解世上任何一种毒药,也不是我自夸,我这药比我还要厉害,服下后药到病除,可惜此药乃是利用天时,地利所研制而成,我这一辈子也只练制了三颗!”

方剑明见天色不早,生怕遇到天都圣人的两个弟子,急忙站起身来,向几个老家伙告辞,药仙本来要挽留他们三人用餐,但是方剑明说机会多的是,他明后天还会来看望几个前辈,这就不再打扰,把麒麟鼠交给药仙以后,三人出了屋子,四个老家伙送到外面,药仙叫风铃把他们渡过去后,临别时让风铃挥手道别,风铃竟然一脸嬉笑,挥手不断,如同老朋友一般。

方剑明三人走后,姜无崖问起天都圣人的两个宝贝弟子,天都圣人说出去游玩去了,姜无崖又问晚饭吃什么,天都圣人说,等两个弟子带来,姜无崖一脸无奈,道:“还是我来给你们做饭,吃外面的那有我做的好吃,可惜笑老头还没有来,不然我还真想和他一比高低!”

药仙的屋子后面,有一块菜园,里面种着不少的蔬菜,米早就储藏在屋子里面,像他们这个等级的武林高手,吃吃蔬菜其实是最好的养生之道。姜无崖煮了饭,弄了两兜白菜,五个大胡萝卜,正要去洗干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我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有大事相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三人听了这话,药仙本来一副心神放在麒麟鼠上,也不由跟着其他二人变得极为严峻起来。姜无崖心头一凛,道:“你们这是怎么啦,难道此事比天塌下来还严重?”三人没有作声,姜无崖急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都哑巴啦?”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这些年来,你悠哉乐哉的过你的钓鱼生活,没有烦恼,我们本来不想把这事告诉你的!”

姜无崖听了这话,不禁心头有气,怒道:“好啊,你们不把我当兄弟了是吧?”白眉神君急忙叫道:“老姜,你不要胡乱猜疑,此事实在令人震惊,说出来,你的安定生活恐怕要打乱啦!”姜五崖道:“到底是什么事?”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血手门死灰复燃!”姜无崖一呆,半天没有说话,猛的跳脚而起,惊叫道:“血手门的人不是死干净了吗?他们……他们……”正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时,一声鹤鸣远远传来,直……

上九天,声震耳鼓,麒麟鼠双耳一竖,如临大敌。

“嘘,此事深夜再告诉你,孩子们已经来了!”天都圣人沉声说道。

方剑明三人进了内城,看看日头,肚里也感到饥饿,就在路旁的一家酒店用饭。走出酒店大门时,天近黄昏,日光西斜,街上行人不多,三人边走边谈,走了将近百步,方剑明眼光一扫,不经意间在行人中看到一个人,觉得那人似乎有点眼熟。方剑明低头一想,心头一动,轻声“咦”了一下,心道:“他来这里做什么?看来魔教的人的确是大举入城了!”眼珠一转,对龙碧芸,龙月道:“芸儿,月儿,你们先走,我有一点事,一会就来!”龙月小嘴一撅,娇声道:“什么事啊,要支开我们!”龙碧芸听得也是奇怪,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将手支在龙碧芸的耳朵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突然方剑明老脸通红,将手放了开来,紧跟着退后了两步,龙碧芸白玉般的双颊显出一抹沉醉的红晕,一拉龙月的手,娇声道:“月儿,我们走,回去在跟他算帐!”龙月一脸迷糊,被龙碧芸拉着向前就走。原来刚才方剑明在龙碧芸的耳朵边说悄悄话,吐出的口风撩拨得龙碧芸耳朵有些舒痒,龙碧芸转动了一下遒首,方剑明一不小心,轻轻的在龙碧芸柔嫩的耳朵上吻了一下,两人心头均是一荡,方剑明急忙闪了开去,他虽然和龙碧芸是“未婚夫妻”,可是在大街上作出这番亲密的举动,方剑明又不是脸皮厚之人,那有不满面通红的道理。

方剑明心中尴尬不已,转眼望去,他想前去跟追的那人正好转过了一个街口,消失了踪迹,方剑明生怕跟丢了人,急忙将心神收回来,加快脚程,三步并做一步,如同一阵风,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奔去。方剑明奔到了街口,抬眼四望,那人脚程也是奇快,这时已到了十多丈外,身形朝右一折,突然不见了。方剑明奔到那人刚才所立之地时,这才发现,那人是转进了一个胡同里面,这胡同还不小,两旁开着不少铺子,越往里走,越是热闹,方剑明那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假装成为一个过路人,混在人群里面,紧盯前面的那人,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丈左右。

跟了一会儿,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大胡同更是嘈杂,转过了一个拐角,方剑明抬眼一望,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神色不禁呆了一呆。原来前面竟是一条烟花柳巷,无数的灯笼高挂,穿着花花绿绿,打扮得妖艳的烟花女子,此时展开她们的神通,娇嗲拉客,无所不用。方剑明从没有见过这等阵战,俊脸一红,低着头,闷声不啃的大步朝前。一些见他生得极为的耐看,穿着打扮又不俗,顿时……

把他视为财神爷,挨个上来拉他进屋。方剑明心头乱跳,手忙脚乱,连声说道:“走开,走开,我不是来玩耍的,不要来拉我进去!”

有的胆子倍儿大,拉着他的手臂,故意用丰满的双胸去碰撞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格格”媚笑道:“哎哟,大侠,不要这样吗,敢情大侠(方剑明带着天蝉刀)是第一次来这里玩,来到这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我们不会吃了你的,你大侠可得要疼惜我们!”说着,竟是要强行拉客。这些烟花女子,身体娇柔,小脚纤纤,没有多少的力气。但是方剑明怎么能向她们动手,他只感脸上一阵发烧,暗中运起少林正宗内力,使了“粘衣十八跌”的身法,身周一寸之内发出一道真力,凡是来拉他的女子皆被他轻轻的推送了出去,他的人就犹如穿花拂柳一般,好不容易走过了她们的脂粉阵战。

方剑明终于走过了最后一家妓院,跑上几步,又是转了一个拐角,抬头一望,发现这里还是妓院。不过这里的妓院要高档得多了。原来妓院也是分等次的,像先前的那种妓院,公然在外面拉客,只要你有些银子,过得绝对很舒服,那些妓院里的女子只有一少部分有点姿色,大多数都是不算丑陋,但因为“人靠衣装”,打扮起来,居然也是明媚迷人,一般的人都能到里面去找乐子。而这里的妓院热闹也热闹,不过却是没有外边那般嘈杂,门也“规矩”得多,只有两三个坐在门外,龟奴侍侯一旁,这些女子岁不说是美人,可大多都算正点,而且有些才华,上档次的男人可以到这里来行乐。

按理来说,这里虽然没有前边嘈杂,但是人绝不会少,方剑明一路行来,偷偷的往内看了几眼,发现来此行乐的人不太多。这一次他没有受到阻拦,顺顺利利的就走了过去。他所追踪的那个人是一个身着锦袍,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这锦袍中年人一路行去,好象有什么事,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不管是外面的,还是这里的,他均没有理会,他也不是来此行乐的。方剑明心中暗自叫怪,暗道:“来这种地方,除了寻欢作乐,还能有什么事呢?”眼看锦袍中年人走到了一座大屋前,举起手来,“绑绑绑”的敲门。

方剑明离他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恐他回头查看,急忙放慢了脚步,装作左看右看的样子,好象在挑选那一家妓院更合口味。蓦地,“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他身边飞窜了出去,轻功居然不浅。方剑明心头微微惊讶,他倒不是因为这人会武功而惊奇,其实来妓院里找乐子的,有不少的江湖中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武林高手。方剑明奇怪的是这个人既然到了这里,为何要这般急冲冲的施展轻功,莫……

不是“色极”了。

方剑明还看出这人是一个乞丐,方剑明心中奇道:“乞丐也来寻花问柳,这倒是不多见的,看他的武功底子,也有不坏的本事,难道是丐帮的人?”

那乞丐去得快,而那个锦袍中年人早已进了大门,红门紧闭,将里面和外面隔绝开来。

乞丐奔到大门外,看了几眼大门,好象要敲门讨饭,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摇摇头,转到高高的围墙下,沿着围墙而行。到了这里,却是走出了胡同,所到的地方竟是一条颇为宽大的街道,行人也有不少,只因为方剑明特别注意那个乞丐,才觉得他的形迹有些可疑。在无心人的眼中,只当那是一个穷极饿坏了的乞丐要上门讨饭,但是又怕主人家出来呵斥,最后只得离开。

方剑明心头疑云大起,暗道:“他想作什么?难道是想偷东西吗?”他既然知道锦袍中年人在这所大院里面,也不担心他会跑掉,把心思放到了乞丐的身上,悄悄的跟在乞丐的后面。跟了一会,那乞丐沿着围墙走到了一个比较黑暗的角落,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乞丐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猛的过回头来,方剑明急忙施展绝顶轻功,犹如一道青烟闪进了一个草堆后,方剑明的轻功不敢说是天下第一,然而已经进入了化境,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离陆地神仙不是很远(像天榜,地榜那个级别的高手,没有进入无上天道境界的人,其轻功处于陆地神仙上下之间,彼此想差极微,进入无上天道境界以后,却是真正的陆地神仙,晃身之间,横渡十丈距离轻而易举。不过有些人虽然武功不是绝顶,但由于他的天赋或者勤学,轻功以臻绝顶。但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武功高,轻功绝不会差到那里去,是和他的武功相匹配的,这是从常理来说的,加上又是夜间,那乞丐目力虽然不一般,也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踪。

方剑明偷偷的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乞丐正用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下,猛的飞身纵起,快捷如飞鸟,从墙头越过,消失不见。方剑明心头暗笑,想道:“果然是‘不怀好意’!”从草堆后走了出来,正准备也照他的方式进去,刚一抬脚,想到那个乞丐落到墙院里后,一定会找个黑暗的地方待住不动,静听四下,他这一上去,岂不是被他瞧个正着,虽然乞丐和他都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然终究不是一路,此中情形下见面,未免尴尬,还是等一会儿在进去。

方剑明在草堆边徘徊了几下,正想施展轻功越过墙头,双脚还没有发力,突然隐隐听到墙院里面传来暴喝之声,接着就是动武之声大作,方剑明暗叫:“糟糕!”,急忙身形一晃,躲在了草堆下。刚藏好身子,“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墙……

头“抛”了出来,“咕咚”一声,那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紧接着一条人影破空跃起,稳稳落到了墙头。落在墙头的人正是那锦袍中年人,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我的后面吗?哼,本坛主‘恭候’你多时,我知道你是乞丐公子派来摸我底细的,你回去告诉他,我还是那句话,本坛主没有杀孙大年,他要是再派人来跟踪我,那就不是几个跟斗那么简单啦!”那乞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稳,怒眉瞪眼的道:“胡不归,你不要嚣张,改天要饭的会双倍奉还!”说完,努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对方一眼,飞奔而去。

胡不归见乞丐被自己摔了几个跟斗,兀自嘴硬得很,不禁双眉一掀,隐隐有暴怒之意,但是终究忍了下来,低声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我看在你们帮主的面子上,凭你夜闯民宅,我就能拿你去见官府!”话声中,双肩一晃,消失在墙头。方剑明等了一会,从草堆里出来,心头大喜,暗道:“这叫花子当真是丐帮的人,还是觉颠师兄派来的,这倒好,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进去啦,胡不归绝不会料到有人还会偷偷的摸进去!”

想必,双肩一晃,犹如一道闪电,越过墙头,落入了墙内。落地后,四下一打量,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后花园,难怪没有人。方剑明仗着轻功的高妙,几乎是脚不粘地的穿过了花园,穿过一道长廊,穿过几个儿门,走到了一条小径上。

一路行来,竟是没有遇到一个人!方剑明心头暗自叫奇,抬头一望,见不远有灯光传来。那是一幢颇高的小楼,楼上的一间屋子灯火明亮。方剑明将四下的地形看清,飞身跃起,落到一间屋顶上,运足天蝉真力,轻手轻脚的踏着瓦面走了十来步,看定前面的那幢高楼,眸子里猛地精光一闪,人如一团棉花般缓缓飘起,无声无息的“贴”到了高楼的顶上。一上到屋顶上,方剑明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候了一会,这才偷偷的伸出脑袋,打算找个地方查看屋里的情形,向左一瞟,心头却是一喜。

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有一扇窗户打开了三分之一,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居然打开窗户,实在令方剑明感到意想不到。此时,方剑明顾不了那么多,上身微微一扭,脑袋一偏,从打开的窗户向内望去。方剑明虽然身在外面,但是这一凑近窗户,往里一瞧,顿时有一股热气立时迎面扑来。只见屋内生着一盆大火,火盆旁坐着一个十分美丽的中年美妇,那中年美妇穿的是绫罗绸缎,发上戴着不少的首饰,一双纤纤玉手,放在火盆上方,翻动着烤火。方剑明刚一看清中年美妇的面貌,只听得有人说道:“媚娘,还有近半个时辰就要举行花魁大赛,你不会怪……

我不让你去吧?”听声音,正是胡不归的声音。方剑明只能看到美妇,却是不能看到他,根据声音的来处,他就坐在屋内的右面。

美妇嫣然一笑,娇声道;“胡郎,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早已是你的人啦,那花魁大赛我怎么还能去呢!对了,你不是还有朋友同来吗,怎地不见他们?”胡不归笑道:“他们在客栈里住着!”美妇“哦”了一声,问道:“胡郎,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锦袍中年人道:“明天我还有些事,就不来了,后天再来看你。这次我们灭掉了西湖帮,打击了魔门的嚣张气焰,今后,杭州城内,除了一个雷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重视的势力,所以这次我待在这里的时间比较长,能和你吃一下年饭,你不会再埋怨我不够疼你了吧!”美妇神色一变,微微有些忧色,但是却一闪即逝,既而娇笑道:“是吗,那很好,除夕那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脚步声想起,胡不归出现在方剑明的视线内,只见他走到美妇身旁,那美妇也站了起来,胡不归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方剑明见她们正要亲热,不敢再看下去,眼光向旁跳开,突然瞧见那美妇面朝着他,脸色变幻不定,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方剑明心头暗暗叫奇,也忘了将眼光移开,锦袍中年人将美妇扶正,低下头,在美妇的樱桃小嘴上吻了几下,笑道:“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去见识花魁大赛,我这就走了,屋里闷热,窗户不宜久开,小心着凉,一会儿叫小桃,小葵把窗户关上,我后天一大早就来看你!”

说完,放开了美妇,走出了屋里。方剑明见锦袍中年人走后,也没有再向屋中查看,静静的待在小楼顶,片刻,只见那锦袍中年人出现在院中,走入了一个儿门,消失不见。方剑明听他要去见识什么花魁大赛,心头感到好玩,施展轻功飘下了高楼,悄悄的走进了儿门。进了儿门,左右都不见胡不归的身影,五丈外有一堵高墙,方剑明心头暗笑,道;“原来他不走大门,直接从这里出去啦!”身形一飘,犹如鬼魅,翻出了高墙,落到一条胡同内。左右一看,并没有瞧见胡不归的踪影,心头不免有些扫兴。

原来胡不归出了高墙,立即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早已远去,方剑明赶到时,当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方剑明不知道该往胡同的那一头走好,心下决定不了,正踌躇间,突闻有人在耳边“嘻嘻”一笑,怪声道:“想去看花魁大赛吗?”笑声方起,方剑明大惊失色,回身一掌劈出,喝道:“什么人?”掌风过处,一条人影急如闪电,从方剑明头顶飘了过去,方剑明的那一掌对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有人跟在后面,方剑明竟然丝毫不知,这人的身手是在太高明了。方剑明见那人要“逃”,急起直追,两人一前一后,鬼魅一般的在胡同里飞奔,这条胡同不算短,但是两人是何等身手,转眼间,两人便飞出了胡同,前面人猛的一回头,又是“嘻嘻”一笑,道:“小友好轻功,相逢即是有缘,老赌才给你一个见面礼!”也不见他如何动手,一枚“暗器”迎面打向方剑明。方剑明听风辨向,伸手一抓,将那东西抓在手里,身形一停,喝道;“什么见面礼?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在下?”将手中的东西摊开了一看,居然是一块麻雀,赫然正是发财。

第一百八十一章 端倪微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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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最适合的理由,就是他们都躲了起来。先前,方剑明在“乐逍遥”内听到那个蒙面人自称“本座”,正所谓踏破铁些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人的武功,手段,同那九个蒙面人有太多的相似,就算不是他们之一,也有很大的关系,八年时间过去,方剑明当然不会记得那九人的身形,再说他当时怎么能够想到要把九人记住呢,除了那个在他面前自称本座的,双肩有些耸起的印象之外,其他八人在他心中,一律蒙面包头,鬼鬼祟祟的样子。

方剑明怎么肯放过这大好时机,就算对方业已走了半天,他也要追上去。他不知道蒙面人一伙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只能一直往城南的方向飞奔,半盏茶的功夫,方剑明已经出了杭州府,到了城外,面对浓黑的夜色,却是不知道应该王那个方向追去,踌躇之间,倏的左首传来一声轻响,一条人影在十丈外一闪而没,隐入夜色中,方剑明心头一惊,喝道:“谁?”

正待去追,“咻”的一声,一团白影迎面打来,方剑明眼神如电,看清来物是一团白纸,伸手一抓,抓在了手里,那人早已远去。方剑明心头疑惑,将手中的纸团展开来,只见上面草草写着七个字,正是“西南方,逍遥神剑!”方剑明微微一楞,施展轻功朝着西南方向追去,心头暗道:“这人莫非就是那晚巷子中所遇到的青脸汉子吗?他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给我出手指明方向,他倒是一个有心人!”

不说他心中的惊奇,他这一展开轻功,犹如流星赶月一般,不要一盏茶时间,出了近五十里开外,遇山翻山,逢林跃林,脚程之快,就算千里马也不过如此!正飞奔间,只听得前面隐隐约约的有人语声,他急忙放慢脚步,轻飘飘的连接五个“澄萍渡水”,落到了一株小数之后,抬眼凝神一瞧,二十多丈外有一群人说着话,也正施展轻功朝前飞奔。这一伙人正是蒙面人一行。方剑明心头一喜,倏的长啸一声,声震四野,路旁的残花衰草就如遇到了一阵狂风,摇动起来。啸声一起,方剑明腾身一纵,射出十多丈外,喝道:“你们暂且留步,我有话说!”那伙人听到啸声,还以为是遇到了敌人,停下脚步,八个弯刀青年手中弯刀虚晃一下,刀光闪动,夜色之中端的耀眼,八人转过身来,拦在前面。走在前面的三人也转过了身躯,这时方剑明已来到近前,看了看蒙面人,指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三人见来人是方剑明,微感一怔,旋及如临大敌,还以为老赌才就躲在暗处,蒙面人试探着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老赌才呢?”方剑明道:“他没有来,你们打伤的人还需要他的照料,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三人听到老赌才没有来,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没有老赌才在场,你有何嚣张的,本座赏你一个全尸!”说着,慢慢的走了上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自称本座,难道来历不小吗?”蒙面人阴沉沉一笑,道:“死到临头,还在探问本座的来历,难道本座和你有仇吗?方剑明道:“有没有仇,就看你说不说实话啦!”蒙面人仰天大笑一声,道:“中原武林何时出了你这种自大成狂的小子,本座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有出生呢!”方剑明道:“你休得倚老卖老,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什么人,姓谁名谁?”蒙面人听方剑明语气咄咄逼人,非得要打听他的身份不可,心头忍不住好奇,问道:“本座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方剑明道:“当然有关系,在下不仅要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还要向你打听一些秘密!”蒙面人一听到“秘密”两字,想到自己在中原的真实身份,心头一凛,冷笑一声,道:“你想知道本座的身份,那么本座就实话告诉你,本座自号‘阎罗魔君’,你听说过本座的名号吗?”方剑明一愣,道:“在下没有听过这个名号,想来是你随口胡诌!”蒙面人怪笑道:“真聪明,你果然是个‘有心人’,俟本座废了你的功夫,在来告诉你本座的真实身份!”

话没说话,已然一掌闪电劈出,方剑明脚下一晃,闪了开去,蒙面人一击不中,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也有两小子!这次本座看你往那里跑!”话声中,连环劈出九掌,一掌快过一掌,掌风激荡,三丈之内,外人难以立足,最后三掌陡的合在一起,劈在了方剑明的左肩,方剑明脸色一紫,闷哼了一声,倒翻而出,蒙面人不疑有他,心头一喜,化掌为爪,紧跟而上,一把扣在了方剑明的琵琶骨,打算废掉方剑明的武功,内力吐出,手指一紧,他对自己的武功十分有信心,这一吐劲,方剑明的琵琶骨非得被他抓裂不可,谁知内力到处,感到方剑明的琵琶骨坚硬胜过钢铁,万难抓穿,心头一愣,接着就是惊异万分,暗道:“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笑道:“你废不了我的功夫,我就只好对不起你啦!”右手闪电飞出,出指如风,在对方身上点了数处穴道,蒙面人想用“移穴还位”躲开,那里还能及时,眼睁睁的就着了方剑明的道儿,怒喝一声,身躯倒了下去,方剑明一式“探囊取物”,抓着了他的肩头,飞身而起,带着蒙面人破空射出,

方剑明故意中招,偷袭成功,将蒙面人制住并抓走,不过是瞬息之间,三皇子和古柏发现不对时,方剑明早已飞出了数丈外,等他们大怒……

着追上去时,方剑明几个起落,已远在百丈外,那里还能追及,十个人追了十来里路程,方剑明也早已不知道跑到何方,古柏身形猛的一顿,用梵语说了一句话,三皇子和八个弯刀汉子跟着也停了下来,三皇字神色犹豫的问了一声,古柏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三皇子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带着八个手下朝着西南方向快步而行,竟是不在去追方剑明,也不打算管蒙面人的死活。

方剑明捉了蒙面人,跑出二十多里外,没有听见身后有人追来的动响,身形一晃,飘入一个山坳中,将手中的蒙面人朝地上一丢,拍开了对方的晕穴,蒙面人晕穴被解,双目一张,便欲起身,挣扎了半天,那里动弹得了一下,想运功冲开被点中的穴位,内力却是半天提不起来,心头惊恐不一,虚汗直冒,他见方剑明是个粗眉大眼的小伙子,不像一个歹人,可是方剑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接下去不知道要用什么酷刑来对付他,禁不住颤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方剑明微微一笑,反问道:“阁下以为我会干什么?”蒙面人道:“我们不是放过了那个假的长眉头陀吗?你还想怎的?”方剑明摇了摇头,道:“这不关他的事,我另有事情找你,我问你,八年前,你可曾到过苍龙谷?”蒙面人心头一怔,眼珠一转,道:“没有!”方剑明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我听你自称‘本座’,口气十分像我的一些‘老朋友’,八年前,他们在苍龙谷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你说你没有到过苍龙谷,实在令我很怀疑!”

蒙面人道:“少侠,天下自称本座的人又不是我一个,我想少侠是认错人啦!”口气同先前一比,犹如云泥之别,还讨好的叫方剑明为少侠。方剑明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怒,喝道:“到了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蒙面人哼了一声,道:“本座根本就没有到过苍龙谷,也不知道苍龙谷在什么地方,你杀了本座,本座一样也说不知道!”方剑明冷冷一笑,道:“是吗,你自称‘阎罗魔君’,想来长了一副凶神恶像,不知是真是假?”伸手一抓,出手如电,将蒙面人的包头面罩抓来下来,顿时显出对方的真容。

蒙面人没有料到方剑明当真会来撕下他的面罩,脸上兀自残留着怔愣的神色,转而惊怒交集,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怒火,恶狠狠的瞪着方剑明,方剑明见他生得相貌不恶,头上长发黑中带白,只是在左颊长着一颗奇大的黑痔,年纪大概在七旬左右。方剑明微微一愣,问道:“你长得不像阎罗啊,你到底是什么人?”黑痔老者怒笑道:“如今你见到本座的真面貌,还不放过本座吗?”方剑明冷笑一声,道:“该放你……

的时候,我自会放你,你给我说实话,你到过苍龙谷没有,你要是敢欺骗我,我一掌就废掉你的武功,叫你以后不能作恶!”

黑痔老者沉吟了一会,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本座就算到过苍龙谷,那又如何?”方剑明听他终于承认,心头一喜,急忙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九个蒙面人之一!我再问你,当年的那个黄发老怪是什么人?他如今身在何处,其他八个蒙面人呢?”黑痔老者心头一震,暗道:“这小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口中说道:“你想怎么样?”方剑明面露狠色,冷笑道:“我要亲自找上他们,废掉他们的功夫!”黑痔老者听到方剑明的这一句狠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那里还想得到方剑明有没有能力办得到,问道:“你也要废掉本座的武功吗?”

方剑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那要看你的表现啦,至少暂时不会,我问你,他们究竟在何处,怎么这些年来,江湖中没有你们的踪迹?”黑痔老者沉思了一下,道:“他们在瓦刺国皇宫内,你想进去,难比登天,本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可是本座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方剑明见他还没有猜出自己的来历,也不点破,点了点头,道:“我当然不会冒冒失失的去找他们,看在你好言相劝的份上,我暂时放过你,下次倘若被我看见你在为恶,绝不轻饶!”

曲指一弹,射出八道指风,打在对方的穴位上,顿时解了对方的穴道,黑痔老者暗自试着运气,内力运转自如,恢复如初,心头暗自吃惊,隔空解穴的功夫并不难,但是一弹之间射出八道指风,这就非同小可了,而且方剑明的点穴,解穴手法,快速绝伦,黑痔老者有心想探出他的手法,根本就无从查起。他那里知道,方剑明所使用的手法乃是刀神所传,方剑明学会之后,从没有在外人面前使用过,一来是用不着,二来是这手法普通人消受不起。方剑明暗忖黑痔老者内力精湛,没有把握在有限的时间内捉住他,刚才只好假装不敌,被对方击中并拿住,让对方轻敌大意,然后倏的使出精妙的点穴手法,那黑痔老者焉能躲得了去。这手法要是换成刀神使出,自然不用假装不敌让对方上当,只要打上几招,中途变招,就能制住对方。

方剑明虽然聪明绝顶,得到了天蝉刀的魔力,又修炼了神奇古怪的“大睡神功”,但以他十六岁的年纪,怎么能和刀神这个级别的高手相比(除非他使用天蝉刀,天蝉刀是一把魔刀),旁边又有一个古柏,方剑明决定速战速决,才会急于捉住黑痔老者,飞身而逃。本来以他如今的功夫,要在黑痔老者或者古柏之上,可是一旦黑痔老者和古柏……

联手,他就不好应付,何况在场的还有三皇子和八个弯刀青年,恐怕到头来要亡命而逃的是他。(天蝉刀他不敢轻易动用,一来是杀伤力太大,二来是他还没有真正的控制住天蝉刀,三来也是他心底善良,用不着出刀,又何比要出刀呢)

黑痔老者被解了穴道,看了看方剑明,一言不发的走了。他想看出方剑明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人,但愣是没有看出,只觉方剑明显得极为的陌生,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方剑明会是八年前的那个小孩子,不是他不怀疑,而是他根本就不相信,短短八年时间,一个小娃娃就算是神童,在怎么修炼,怎么就能一招就制住了他呢!

等他走得不见踪影,方剑明突然想到还有不少的话要问他,但是人已放走,就算追上,又能怎样,方剑明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也是方剑明的江湖经验还不算足,他先前以一个老江湖的口气来逼问黑痔老者,那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而且是必要的,问出黄发老怪一干人的下落,心中惊喜,对于其他事就没有多想,立刻就出手解穴,放了黑痔老者。

方剑明施展易容术,将面貌恢复过来,往回走,走到杭州城外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破晓时分,城门还没有打开,方剑明急着想回去见龙碧芸,龙月二人,他一晚未回,恐怕两人担心。乘着没人,跃过了城墙,走了半株香的功夫,街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他也走到了雷家附近,还没有走到他们所住大院的大门时,就有人欢喜的叫道:“哎呀,方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把我们可真急坏啦!”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是那个名叫小彤的丫鬟,当下几大步赶到大门边,笑道:“你怎么在大门边等着呢,快些进去,小心着凉,我没事!”两人进了大门,小彤把门阖上,娇声道:“方公子,你快进去吧,两位小姐还在大厅里等着你呢!”来到大厅中,只见龙碧芸坐在椅子上,神态十分的安详,一个娇俏的女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厅中走来走去,听到方剑明的脚步声,那女子头也不抬的急声问道:“怎么样,方大哥回来了吗?”不是龙月,还会是谁!

方剑明笑道:“芸儿,月儿,让你们担心啦!”龙月料不到来人会是方剑明,俏脸腾的骚红起来,刚才焦急的神态岂不是已经落入了方剑明的眼中,这个冤家进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龙碧芸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月儿,我说了吧,你方大哥不会有事的,他不是好端端的吗?”龙月听了这话,俏脸红得就像大红布似的,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露出小女儿态,不禁好笑而惊奇,龙月娇嗔的道:“小姐,你怎么当着他的面说我的坏话呢,我不理你们啦!……”跺了一下莲脚,飞也似的的逃出了大厅。

方剑明诧异的问道:“芸儿,月儿是怎么啦?难道又是我那里不对,惹她生气了么?”龙碧芸含笑道:“我怎么知道她为何生气,你自己去猜吧,对了,你说你去跟踪人,怎么去了一晚?”方剑明坐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将作晚所遇到的事,捡重要的告诉了龙碧芸,他并没有隐瞒自己到了妓院观看花魁大赛一事。龙碧芸听了他的叙述之后,柳眉轻蹙,半响,才说道:“这么说来,我的猜想多半是正确的啦,但是我也没料到这事竟然还与瓦刺有瓜葛,方郎,你打算怎么办?”方剑明伸了一个懒腰,道:“其他的暂且抛到一边,我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到城北去见老赌才,芸儿,这老赌才是谁?”龙碧芸面露微笑,道:“他是天榜上的高手,外号叫做‘赌神翻天’,原名上官无错。”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难怪他的武功这般高强!”龙碧芸突然笑盈盈的盯着他不放,方剑明虽然与她相处多日,见惯了她的倾城之貌,此时也禁不住心头一荡,俊脸微微一红,道:“芸儿,你这是作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龙碧芸道:“你脸上没有花,不过我在奇怪你到底是什么变的?”方剑明听她说得古怪,问道:“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龙碧芸道:“方郎,你也许没有发现,你所遇到的人,别人一辈子也许还见不到一面,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难道你是福星下凡不成?”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芸儿,别逗了,什么福星下凡,就算是真的福星下凡,肚子饿了,也得吃饭!”龙碧芸那里会听不出他的意思,有些不舍的将目光从方剑明脸上移开,走出去,亲自端来了饭菜。

方剑明用过饭后,调息了一会,又出去了,他前脚刚走,龙月后脚就走了进来,见没有方剑明的踪影,奇道:“小姐,他人呢?”龙碧芸假装不懂,问道:“谁呀?”龙月小脸微红,跺脚道:“小姐,你又拿我开心啦,说真的,他有什么大事吗?这么匆匆忙忙的样子!”龙碧芸道:“他发现了当年苍龙谷的仇敌!”龙月惊叫道:“哎呀,这还了得,他一个人对付得了吗?”龙碧芸道:“放心,你的方大哥不会有事的,他出去另有事情,报仇的事还早,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亲自处理,我们不宜过多插手!”

方剑明一路打听,终于打听到了老赌才所住的“万安客栈”,这家客栈不大,伙计加上掌柜子就只有四人,见到老赌才,方剑明开口就问道:“老赌才,昨晚的那个朋友怎么样啦?”老赌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脚步声响起,从内间走出那个假冒的长眉头陀,他的相貌如今也变了不少,看到方剑明,双方都是微微一怔,异口同声的道:“你是(施主是)……”老赌才笑道:“你们昨晚都易了容,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了老赌才的!”闻言,方剑明和头陀(他也是一个头陀)都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花魁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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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哈哈”一笑,道:“恭喜,恭喜,小友来年必发大财,到时可不要忘了老赌才的见面礼啊!”方剑明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并不回答,眼珠一转,笑道:“小友,你想去看花魁大赛吗?倘若有意,请跟老赌才来!”说着,转身就走。方剑明见他是一个老头,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满脸嬉笑,方剑明想发怒也不好发怒,不由自主跟了上去。此时,两人到了一条大街,两旁灯火辉煌,街上有不少人,他们二人从胡同内猛然冲出,速度太快,却是没有人注意。

方剑明按下心头的惊异,不知这老头为何要跟踪,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同老头并肩,问道:“前辈是何方高人,缘何跟踪在下,敢问欲意何为?”老头没有看他,抬眼瞧着前方,笑道:“你想干什么,老赌才便想干什么?你跟踪别人,难道就不许老赌才跟踪你么?老赌才就是老赌才,不是什么高人!”说着,向方剑明挤挤眼睛,模样滑稽,双腿如风,身法一快,犹如闪电一般向前飞奔,顿时将方剑明抛开了数丈。方剑明听了他的话,老脸微微一红,急忙身形一提,紧跟而上。

“前辈可是去观看花魁大赛吗?”方剑明也不是省油的灯,转眼又和老头齐头并进,问道。他方才碰了一个钉子,知道老头确实是跟踪在后,他一时大意,没有发觉,不过这老头既然能够俏无声息的跟在方剑明身后,这一份本领显非一流高手可比,除非是超级大高手,天榜,地榜那种级别的高手,才有可能办到。方剑明在心底迅速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这人是何方神圣,方才问他是何人,他嘻嘻哈哈的没有回答,显然不想说出,见他没有一丝恶意,也就不好在追问,沉思了一会,只能问他关于花魁大赛的事。

老头道:“不要叫我前辈,老赌才喜欢别人叫老赌才为老赌才,小友千万要拘礼,旦称无防!你说的不错,老赌才正是要去观看花魁大赛,你不是也想去吗?”方剑明心底暗笑,暗道:“我不过是好奇而已,谁说我想去啦!”想归想,可不敢当面说出,口中说道:“不知这花魁大赛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赌才笑道:“去了就知道,老赌才说了,你一时也听不懂。对了,不知小友贵姓?”方剑明道:“免贵,姓方!”老赌才“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方小友,失敬,失敬,你住在杭州?”方剑明心头暗叫奇怪,这老赌才只问姓,不问名,还道了两声“失敬”,不知是何缘故,闻言答道:“路过而已!”

老赌才又是“哦”了一声,道:“很好,很好,杭州名胜不少,方小友可不要错过了,当下咱们先看花魁大赛,有什么疑问,过后再说!……”伸手一拉方剑明,放慢了脚程,转过一个拐角,走上一条繁华的大街。这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喧哗无比,两人混在人群里走了十多丈远,方剑明抬头一望,只见这条大街上有一家妓院,妓院大得吓人,两扇红漆大门,八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笼底下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如同赶集一般,进出之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老赌才拉着方剑明快步走向妓院大门,笑道:“还好,还好,我们没有来迟,花魁大赛还没有开始!”方剑明问道:“花魁大赛就在这家妓院举行?”老赌才道:“是啊,不在这里举行,还能在那儿举行,这家妓院可是杭州府最大的妓院!”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止住了脚步,道:“等一等!”低下头,伸手在脸上一抹,抬起头来时,转眼变为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老赌才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奇,好象见惯了一般,方剑明心中未免有些失望,这老赌才到底是什么人?

老赌才拉着方剑明走上大门前的石阶,方剑明抬头一看,妓院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金匾,上面写着“乐逍遥”三字。老赌才左右一扫,走到一个龟奴身后,在对方的肩头敲了一记,那龟奴扭头一看是他,眉开眼笑的道:“哎哟,老赌才,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赌才“呸”了一声,道:“谁说老赌才不来了,这种事老赌才怎么会错过呢……”解释道:“老赌才有些事,耽搁了一会,以致来晚了,好在花魁大赛还没有举行,来,这是给你的,我的位置呢,麻烦你再去找一张椅子,我有一个朋友也来凑热闹!”

老赌才说着,递上银子,那龟奴接过老赌才递到的两锭银子,听到叫他去找椅子,本来眉头即将皱起,掂着了银子的份量,居然非常的沉重,脸上立刻堆满了笑,点点头道:“好说,好说,老赌才,你和我是什么人,好朋友啦,不必客气,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在前面带路,混在人群中,领着二人穿过一个宽敞的院子。这院子里面好不热闹,有花有树,水池,假山,一样也不少。上百位的嫖客和或左或站,狎笑搂抱,卿卿我我,调笑旁若无人,方剑明从没有见过这等风流阵仗,看得耳热心跳。

院子的尽头是一间大厅,这个大厅实在太大了,方剑明从来没有想过大厅会如此的华丽和宽大。三人跨过大厅的门槛,方剑明禁不住为眼前的所见呆了一呆。整个大厅装扮得金壁辉煌,流光溢彩,头顶上放,高高的倒挂着十个琉璃大灯,其间杂着红蓝绿三种透明的丝绸,灯光显得极为的绚烂多彩。大厅铺着软软的地毯,在大厅的正中,地毯之上还铺着一道红色的长地毯,直通对面,红地毯的尽头是一扇……

小门。厅里人多,但是谁也不敢走上红地毯,人群分立两旁。

环绕整个大厅,是三层包间,此时包间内坐了九层的人,或者喝茶,或者嗑瓜子,或者碰杯饮酒,或者打情骂俏,不一而足。楼下的大厅四周摆着不少的桌椅,人也有了九层之多,只有几桌没有满人,尤其是左首离红地毯最近的那一桌,空无一人。在大厅四周还放了不少从国外舶来的名贵香料,厅内香气扑鼻,盖过了汗味,脂粉味,酒味……方剑明看到这个“乐逍遥”如此铺张豪华,呆了一呆后,不禁有些黯然伤神,原来他想到来杭州的路途中,遇到不少的穷苦之人,同这家妓院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既然同处人间,为何又有这么大的差距呢?方剑明心中默念着那句千古绝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种感伤袭上心头,兴致顿时化为乌有。

老赌才神眼如电,将方剑明的神情看在眼内,老赌才阅人无数,那里会不知道方剑明感伤的心情,靠近方剑明,压低声音提醒道:“方小友,你何必伤怀,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入坐吧!”方剑明心头一震,暗道:“这种地方要是不铺张华丽,又怎么能够吸引人,看来我是自寻烦恼,别人硬要讲究排场那是别人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老赌才拉着他,业已走到了一张大桌旁,桌上摆着不少的水果,有茶有酒,任君选择。

那龟奴也不知道从那里搬来一张椅子,挨着老赌才的位置放下,馅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喜气洋洋的走开。方剑明坐下后,将同处一座的其他人扫了一眼,见得分别是三个中年人,一个青年,还有三个劲装大汉。方剑明一眼就看出了三个劲装大汉的武功底子不错,其他四人却是普通人。老赌才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突然站了起来,对方剑明道:“我招呼一个人,你坐一会!”说完,起身饶过了三张桌子,来到一个身穿锻蓝色棉袍的男子身后,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喝道:“你小子果然来了,你太祖到处找你,你还敢在这里饮酒作乐!”那男子浑身一抖,猛地回过头来,有些慌乱的叫道:“我太祖在那里,我……”待看清是老赌才,忧色离去,“哈哈”笑道:“赌才公,你也来啦,有你在,就算我太祖真的来了,他也不会对我太过分的!”

老赌才摇了摇头,道:“你就知道用我当作挡箭牌,这次我可管不了啦,要是你太祖知道你还来寻花问柳,一定会打断你的腿,老赌才劝你还是早早回家去,免得你太祖找上门来!”那男子笑道:“他才不会来这个地方呢,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他整天管我这,管我那的,真是晦气,赌才公,你有位置吗?”老赌才道:“你还不知赌才公的……

本事?区区位置,赌才公怎么会没有呢,我还有一个朋友,就在那边坐着,说真的,你还是赶快回去,你太祖生气后可不是好玩的!”说完,走了回来。

那男子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那里会听从老赌才的劝告,依旧坐在那儿,和他的一些朋友饮酒聊天,十分快活。老赌才见他没有走,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方剑明笑着问道:“老赌才,他是什么人?你对他还蛮关心的!”老赌才道:“他是老赌才一个朋友的曾孙,他太祖屡次警告他不要来这种地方,他偏偏是不听话,偷偷的来,我见他又来了,劝他离开,他也不听,若我那朋友当真来到,这次恐怕不是打骂那般简单!这次就算老赌才面子再大,也不能帮他!”

方剑明听得暗自惊讶,不等他问,只见左首那个青年伸了伸舌头,大惊小怪的道:“我说老爷子,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多大高龄啦?”老赌才双眼一瞪,没好气的道:“怎么啦,难道年纪老就不能来这种地方吗?老赌才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反正足以作你的太祖!”那青年见他和方剑明同来,方剑明带着兵器,显然是个会家子,老赌才的话占了他的便宜,他不敢动怒,脸上微微一红,讪讪一笑,道:“老爷子老当益壮,实在令人佩服,佩服!”喝了一杯酒,扭头去和一个中年人搭话。

方剑明和老赌才说了几句闲话,这时大门外不知道来了什么人,人语声竟是低了下去,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从大门外威风凛凛走进五个人来。当先一位是个高壮的老者,生得一张大脸庞,两太阳穴高鼓,身穿红袍,十分的威猛,跟在他后面的是四个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魔教总坛坛主胡不归。另外三个男子,一位英俊,一位白脸,一位肥胖,这三人可不简单,他们的身份乃是魔教十二坛的使者。五人在一个管事的带领下,走到左首一张全部空着的桌子旁,五人坐下,自然有人给他们倒茶。

“这五个人是什么来头,气派不小啊?”坐在方剑明对面的一个中年人惊奇的问道,只听那青年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听说他们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魔教中人,这次的花魁大赛,他们也赞助了不少的银子!有权有势的人当然派头不小!”另一个中年人听了,也同样用低低的声音道:“还不止呢,你们看到没有,右首最尊贵的那副桌头,就是生了一张红脸的那个老者,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啧啧,他乃是雷家三老爷,这次花魁大赛,他们雷家随手一划,就是六十万两赞助费,乖乖,这六十万两白银,对于我来说还当真是天文数字!”

青年点了点头,道:“不错,江南雷家确实是富比王国,但是魔教出手也不小,据说也有……

五十多万两,朝廷方面也出了三十多万,嘿嘿,这次花魁大赛涉及朝廷,武林,花界,实在是近十年来杭州府最大的一件盛事,据说连皇上那么尊贵的人也惊动了!”

方剑明听了他们的这一番对话,方始明白这花魁大赛的一些情况,心中不免有些惊奇,暗道:“听胡不归的口气,再加上这两个人的谈话,我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魔教消灭了西湖帮,而这西湖帮的靠山正是魔门,魔教借此机会,赞助杭州的花界举行这次花魁大赛,当真是一举两得,既得到了杭州府不少势力的好感,也扩大了势力范围,江南一带,一向是雷家的势力范围,难怪那个雷三老爷见到魔教的人,理都不理,奇怪,是谁发起这个花魁大赛的,用意何在呢?”

方剑明暗自思忖,那青年已是眉飞色舞的道:“哈哈,这下总把秦淮那帮小妞给比下去了!我们杭州府其实那里会比秦淮差。”方剑明听得心头一怔,问道:“这为仁兄,这次花魁大赛与秦淮有何干系?”此话一出,这副桌头上的人,除了老赌才,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个青年突然“呵呵”一笑,道:“原来小兄弟还是初涉风月场所,若是一个风月老手,怎么会问出这番话呢?小兄弟,你也许还不知道,秦淮的风月场所自傲为天下第一,一直以来,风头压住了我们杭州府,我们杭州府总是处在下风。这次花魁大赛,乃是由杭州府的十三家大妓院,以这个‘乐逍遥’的后台老板为首,在此举办,借此良机,要把秦淮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在座的十之八九都知道。

对了,小兄弟,你和这个老爷子不是朋友吗?他没有告诉你?”方剑明打了一个哈哈,道:“诚如仁兄所言,在下确实是初次进出风月场所,这位老爷子是我刚刚认识的,他也没有机会把内中的情形告知在下,想不到这次花魁大赛还有这层内幕,多谢仁兄解惑!”那青年有些得意的笑了一笑,道:“那里,那里!”老赌才突然“哼”了一声,道:“你的小道消息从那里听来的,老赌才听到却不是这么一回事!”那青年脸上微微一红,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老赌才扁扁嘴,道:“你说的是表面上的东西,这里面的行情,你们又那里知道!”

那青年约为有些薄怒,道:“你老见识不凡,照你的说法,这花魁大赛为何要举办?”老赌才冷笑道:“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老赌才说出来,恐怕要人头不保,还是不说为好!”众人听了这话,均以为老赌才是在说笑,那青年更是一脸的得意,暗道:“你说出这等大话却不能自圆其说,我还当你是个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

这时,人语声渐渐的小了下来,老赌才道:“管他什么原因……

,我们是来增长见识的,打听那么多干吗?嘿嘿,好戏就要开始啦,我们不要说话!”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从红地毯尽头的那扇小门内走出一个相貌风雅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微笑,走到大厅正中,向四方拱了拱手,大厅里立时静了下来,中年人道:“各位,这次花魁大赛承蒙多方支持,终于如期举行,在下代表杭州府的花界向那些赞助的有识之士表示由衷的感谢!”说着,带起头,“啪啪”拍起掌来,几乎就在同时,一片轰然掌声在大厅内响起,见此情景,方剑明心中一阵好笑,不由拍了几下手掌。

掌声停息后,中年人道:“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这次花魁大赛,旨在选出杭州最出色的美女,这个最出色的美女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不过,来参加这次花魁比赛的女子,无不是人间绝色,各有所长,所以我们不光要选出花魁,同时还要选出六大花主,分别贯以花名,为了保证此次大赛的公正性,我们特意请来了六位花间高手,让他们来打分,评出真正的花魁!”说完,转身面向右首,只见右首比较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条长凳,一列坐着六个人——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两个老头。中年人含笑道:“这六位乃是杭州花界名震一方的高手,想必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号,在下就不用多作介绍。他们六人的桌上放着一个铜锣,分别为任何一位参赛者鸣锣,最高点数为四下,谁得到的点数最高,谁就是花魁,这是非常公平的,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有人问道:“若是点数一样,那怎么办?”中年人含笑道:“若有点数相同,再来比过,一直选出花魁为止!”静了一下,见没有人反对和异意,迅速的交代了一下怎么比法,无非是容貌,身材,才艺之类的东西,给每一个参赛者的时间有规定范围,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她们最美丽的地方展现出来。此次参加花魁大赛的女子一共有二十一名,能来参加比赛的,又那里差得了去。这二十一个女子不光容貌艳丽,还有一身才华,都是杭州府风月场中响当当的角色,令人惊奇的是,有三位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众人听中年人说了一会儿话,大赛就要开始进行。方剑明是初次进入风月场所,不懂得这些地方的行情,老赌才却是此中老手,在中年人说话的功夫,将一些规矩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了方剑明。

“当”的一声,只听一声锣音传来,大赛算是真正的开始。红地毯尽头的那扇小门轻轻的打了开来,一个明艳的美女轻迈莲步,撩人心魂的走上了红地毯,有人报道:“丽春院红牌史小宛!”那名叫史小宛的一出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她走到场中,向四方福了一福,……

然后特别的对六位裁判行礼,顾盼生媚,露齿嫣然一笑,顿时勾走了不少人的魂儿!她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手抱琵琶的丫鬟,那丫鬟娇俏可爱,也不多见。一个龟奴递上一张圆凳,史小宛盈盈落座,美臀半倚,纤腰如柳,坐姿优美。她展颜一笑,令人色迷,她的弹姿早已摆好,纤纤玉指在怀中琵琶弦上轻柔的一拨,好像就是对情人的抚摸。一声琵琶音滑空而过,落入众人耳内,众人心神一荡,竟是十分的舒爽。

史小宛边弹边唱,歌声犹如黄莺鸣叫,十分好听,琵琶声犹如流动的泉水,倾诉着心中无限情思,她似乎要把她满腹心思尽情的释放而出,她的快乐,她的忧愁,都在琵琶声中表露无遗!方剑明感叹的道:“唉!论姿色,她比不上芸儿她们,要逊色不少,不过她的歌声动听,琵琶技艺也算是一绝啦,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这种奇女子!不知她为何要沦落风尘?”方剑明正自想着,史小宛已是“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一曲唱罢,起身福礼,博得掌声如雷。只听锣声“当当”响将起来,有人报道:“点数二十三!”众皆哗然,都是暗道:“厉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好戏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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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陀抢上一步,就要给方剑明行大礼,方剑明急忙将他扶住,道:“大师,你这是为何?”头陀道:“施主,小僧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方剑明正色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无须多礼!”头陀执意要拜,方剑明不让,老赌才见了,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得,悟名小头陀,你就退让一步,你是客人,到中原来,就入乡随俗,方小友不让你拜,你就不用拜啦!”这才将两人分开。三人坐下以后,头陀打了一个问讯,道:“方施主的大名是?”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敢问大师的法号?”头陀道:“小僧悟名,昨晚多亏方施主和赌老的援手,不然小僧就魂归地府,在也不能亲见家师一面!”

方剑明笑道:“其实悟名大师应该感谢的是老赌才,他才是出了大力的,没有他的解毒药丸,我也不能让大师好得这般快!”老赌才道:“不然,不然,方小友,你这话让老赌才受之有愧!”方剑明奇道:“这话怎讲?”老赌才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老赌才的解毒药丸确实能压制住毒药,不过要想彻底清出悟名体内的毒素还没有这般快,你昨晚给悟名运功逼毒疗伤,在你走后不久,悟名就收功完毕,老赌才试探过他体内,也不知道你用的是何种手法,竟然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就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体外,悟名的内伤,外伤好了大半,就是手臂上的那一道刀伤,竟然在天明时分,消失得干干净净,乖乖,你是神仙不成,老赌才就算使尽浑身的解术,也只能保证他能活命,但是像你这般妙手回春,老赌才是望尘莫及!”方剑明听得半信半疑,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昨晚给悟名运功逼毒疗伤,开始用的是天蝉真力,后来不知不觉就运用了“大睡神功”的内力,迷迷糊糊间,感到应该没事了,才收手,其中的蹊跷他只能归功于“大睡神功”,但是他又怎么向外人说起,当下只得呵呵一笑,道:“是吗,没这么神奇吧,老赌才,你谦虚啦,对了,悟名大师,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长眉头陀是你的什么人?”

悟名听他问得蹊跷,问道:“方施主认识家师兄?”方剑明点了点头,道:“昨天午间,我曾经见过他。”

悟名道:“原来方施主和家师兄乃是朋友。”方剑明正想说出我们只是彼此朝过相而已,悟名已经叹道:“昨晚那一伙人乃是大皇子派来追杀我们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追杀小僧等人,小僧也有些不明白,小僧到中原来,也不过一个多月。”老赌才问道:“你不是和你的师兄一起来的?”悟名点了点头,道:“小僧的师兄到中原来,小僧开始也没有知晓,他到中原差不多有了一年以后,小僧的师父才……

派遣小僧和五个皇宫大内高手来中原寻找家师兄,你们一定会奇怪吧,为什么小僧会说汉话呢,因为小僧曾跟师父学过你们中原的文字,多少也能够说上一些。

前段时间,小僧终于见到了师兄,这时师兄告诉小僧,他到中原来,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如今这人有了一点头绪,他没有说找谁,小僧也不好发问,后来我们到了杭州,昨天,他一个人外出,到了下午才回来,回来后就叫我们准备好应付敌人,这时,小僧想起临走之前师父特意给我的一个包袱,急忙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两条长眉和两个小瓷瓶,另外还有一个锦囊,锦囊中有一张纸条,上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长眉功高,悟名亦不多让,惊中有险,险中有惊,沉着应付,自有贵人!’,小僧还有些不明白,师兄已经给我解开了师父的禅机,师父的意思是叫我假扮师兄的的样子,引开敌人,好让师兄乘机离开,一个小瓷瓶中装着易容药,师兄会易容术,当下就给我易容,化装为他的样子,另外的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一颗‘龙虎丹’,可以增添功力,支持半个时辰。

等到深夜,果然有敌人来袭,小僧吃了龙虎丹,首先冲出,事先小僧已经从师兄哪儿得知要杀我们的人是三皇子,所以见到三皇子一行,小僧并不惊奇,惟独那个蒙面人是在小僧意料之外,小僧服了龙虎丹,药力渐渐发作,大展神威,故意将古柏和蒙面人引得远离我们所住的房间,让师兄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走开,三皇子等人见小僧武功强悍,真的把小僧当作了师兄,只派了十二个侍卫围住客栈,我听到那边有了撕杀声,知道师兄他们和十二个侍卫交手,生怕三皇子瞧出破绽,就跑出了客栈,让他们追了一程,古柏和那个蒙面人武功高强,渐渐的追上,与小僧缠斗,要我交出东西。其实,论真实功夫,小僧与他们不过在伯仲之间,他们联手,我顶多支持二十招,比起师兄,小僧还差得远了,小僧仗着内功暴涨,和古柏狠狠的对了三掌,将他震伤,又撕杀了一阵,杀掉七个弯刀侍卫,弄得满身是血,那蒙面人乘小僧不背,偷袭小僧,打了小僧一掌,但是他也没沾着便宜,小僧回他一掌,将他击伤,不过小僧也同时被一个弯刀侍卫砍中一刀,中了毒。

此时,小僧也感到‘龙虎丹’药力渐渐弱了下去,奋力杀了那个弯刀侍卫,逃出包围,那三皇子见小僧如此强悍,有些怕死,始终没有动手,小僧慌不择路,只想将他们远远的引开,古柏和蒙面人因为受了小僧的掌力,一边追赶小僧,一边暗自调息,剩下的八个弯刀侍卫倒抢在了他们的前面,他们料定小僧已是瓮中之鳖,倒也没有拼了老命追小僧,只等小僧毒……

发或者气力用竭。小僧赶了一程,见到前面灯火辉煌,到了一家妓院,见里面人多,小僧以为跑进去,他们就不敢乱来,没想到……哎,罪过,罪过,小僧罪孽深重,害死了不少人,阿弥陀佛!小僧到了大厅中,小僧所中的毒渐渐发作,那里还是那八个弯刀侍卫的对手,幸亏有魔教的人出手挡了一会,给小僧喘息的机会,小僧还以为魔教的人就是贵人,心头惊喜,不料他们却是把小僧赶了出来,不过小僧还得谢谢他们的出手。

到了外面,渐渐又被追上,小僧拼着最后一股内力,和古柏对了一掌,他以为小僧是强弩之末,大意之下被小僧伤着了一点皮肉,小僧也算完成了师父的交待,也不在渴望什么贵人,临死之前,故意露出真像,嘲笑他们中了计,那蒙面人想把小僧捉住,逼问师兄的下落,小僧怎肯落与他手,正要咬舌自尽,这时,两位如神兵天降,救了小僧一命,原来师父说的贵人却是两位施主,请受小僧一拜!”说完以后,给两人行了大礼,这次方剑明倒没有推迟。老赌才听得眉飞色舞,哈哈一笑,道:“你的师父好厉害啊,让老赌才猜一猜,你是天竺人,哦,这很容易猜出,老赌才知道了,你的师父莫非就是天竺僧?”

悟名笑道:“赌老说的没错。”老赌才问道:“那你知道老赌才是什么人啦?”悟名脸上一红,摇了摇头,道:“惭愧,惭愧,小僧曾经问过家师,中原武林高手有些什么人,家师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高手数不胜数,实难一一道来也不可道来,为师只说一人,此人乃少林寺前主持无空大师,当年为师前到中原,与他切磋武技,一时惊为天人,无果大师身皆少林十大绝技,样样修为精湛,为师和他遂成莫逆之交,不知他近来的景况如何。家师跟小僧谈起此事时,那时小僧才十来岁出头,过了几年,有一天,家师突然绝食,有了三日,家师兄询问,家师动容道:一代高僧,终难逃一死,阿弥托佛!小僧知道少林寺的无空大师已经圆寂了。一个多月前,小僧到中原来,这才知道少林寺的住持早已换了一个法号叫作大方的禅师,小僧问起无果大师其人,竟然没有一人知晓,悲乎!所以小僧只知道中原有一个无空大师,却不知道赌老的大名!”

这悟名头陀当真善谈,先前像讲故事一般,将他被追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如今老赌才不过问他知不知道他的大名,他却又说出一个无空大师来,一口流利的汉话实不下于一般的人,他说自己多少会说汉语,不过是他自谦罢了。老赌才笑道:“无空大师其人,老赌才也是闻名已久,不过始终未得一见,老赌才再问你,你应该知道天榜,地榜吧?”不料,悟名一脸迷惑……

,摇了摇头,问道:“天榜,地榜是什么?请恕小僧不知。”老赌才吹了吹胡子,叫道:“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你师父的名号?”悟名道:“家师曾说起他在中原的名号,被人称作‘天竺僧’,是以小僧知晓,对于天榜,地榜,还不曾听师父提起过!”

老赌才叹道:“罢了,罢了,你师父勘破名利一关,自然不会将他天榜高手的身份告诉于你,老赌才也懒得说啦!”这时,方剑明有些奇怪的问道:“悟名大师,你说你的师父曾经和少林寺的无空大师交过手?”悟名点了点头,方剑明诧异的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奇怪,奇怪……”悟名心头一动,问道:“方施主和少林寺是?”方剑明笑道:“在下与少林寺颇有些渊源。”悟名“哦”了一声。

方剑明放下心头的疑惑,笑着问道:“不知大师如今有何打算?”悟名道:“小僧想尽快赶回去,也不知道师兄他们怎么样啦!”方剑明道:“吉人自有天祥,长眉大师应该不会有事的……”顿了一下,道:“大师的伤势恐怕还没有尽数好转,在下想给大师引见一位神医,不知大师可否同意?”悟名喜道:“小僧正愁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若有神医相助,小僧就能够早日起程,小僧先谢过方施主!”方剑明道:“不必客气!”站起身来,扭头看着老赌才,问道:“老赌才,你也同去吗?”老赌才摇摇头,道:“老赌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算了,不去啦,老赌才一个人自由惯了,你见了他们,尽量不要说起老赌才。对了,老赌才对你很感兴趣,你把你的住址告诉老赌才,老赌才找你要利索得多,省得你像个娘们婆婆妈妈!”方剑明哭笑不得,将住址告诉了他,当下就和悟名告辞而去。

方剑明把悟名带到风铃渡口时,正巧赶上姜无崖在教风铃武功,方剑明看到风铃气呼呼的样子,而姜无崖则是一脸的无奈,姜无崖叫风铃把二人渡过来以后,带着他们进了正屋,屋里只有天都圣人一人,白眉神君和药仙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方剑明将悟名引见给二人,并把昨晚的经过隐去一部分,没有提到老赌才,只说自己去观看什么花魁大赛,在花魁大赛中救出了悟名,大概的说给二人听。天都圣人皱眉说道:“此事果真非同小可,你且等一等,老夫把药仙叫过来!”出去不一会儿,天都圣人把药仙叫了过来,药仙一进门,看到悟名,第一句话就是“你中过毒?”悟名心头暗自惊讶,点了点头,药仙道:“你体内的毒素业已除尽,不过老夫看你气色欠佳,给你配制一些药物,保证到了午间,生龙活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四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闲话,天都圣人突然提到他的两个……

徒弟,笑道:“方小友,你两次来,都没有碰上老夫的那两个徒弟,真是遗憾,当年你们所生的误会,方小友还记得吗?”

方剑明本来是回避这个问题的,听他问起,只得笑道:“哦,他们也来了吗?当年的那点小事,实因小子而起,小子怎么会忘记呢,他们到那里去了,怎的也不见白叔叔?”天都圣人笑道:“两小昨天回来,老夫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起你,他们便说明天还要到姑姑家去,老夫也只得作罢,今天一大早,拉着白老弟也同去了,恐怕要到黄昏才会回来!”方剑明听了,道:“原来如此,难怪不见白叔叔。”这时,药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了进来,悟名急忙起身接过,口中称谢不已,药仙道:“把它喝下,调息半个时辰,老夫还要去研究麒麟鼠,这就不奉陪啦,老天,你给我招呼客人!”说完,掉头就走。

天都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悟名调息完以后,天都圣人问道:“你可是要急着回去吗?”悟名道:“小僧如今恢复了功力,自当回转天竺。”天都圣人沉吟了一下,突然面露微笑,问道:“你一个人单身行路,倘若遇到了敌人,那该怎么办呢?”悟名道:“小僧自当竭力相搏!”天都圣人笑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三皇子那一帮人恐怕不会放过你,老夫想请一位高手与你结伴而行,岂不要胜于独自一人?”悟名喜道:“不知前辈说的是那一位前辈?”天都圣人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就是这位姜无崖!”姜无崖一愣,道:“我?老天,你……”天都圣人道:“你不是很想见天竺僧一面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难道你想错过?”说着,偷偷的丢了一个眼色,姜无崖眼珠一转,心头会意,哈哈一笑,道:“不错,老夫对你的师父久仰多年,放着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老夫还当真不想错过。”说了一会儿的话,天赌圣人将姜无崖拉过一旁,低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吧?”姜无崖道:“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当下,姜无崖便和悟名告辞离开,取道天竺,方剑明坐了一会儿,也告辞而去。

方剑明望回走的时候,还没有回到大院,迎面就“撞”上了老赌才,老赌才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改道向西,方剑明诧异的道:“老赌才,你这是干什么?”老赌才笑道:“带你去看一场好戏,这年头真是好戏连台啊!”方剑明问道:“什么好戏?”老赌才道:“先别问,去了就知道!”两人快步走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了一处偏僻所在,这里就只有一户人家,前后的邻居不过是些树林。这时,那户人家的大门外,鬼鬼祟祟的走动着几个文生打扮的人,老赌才笑道:“这些人都是慕名而来的人……

,愣是讨厌,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们!”拉着方剑明绕到后院,腾身跃起,偷偷的摸进了这户人家,方剑明传音说道:“老赌才,敢情你还是飞贼起家的!”老赌才传音道:“岂敢,岂敢,既然想要看好戏,作飞贼又如何!”

两人的轻功已至绝顶,晃动之间,就算是在白天,一般的人也只当是一阵轻风吹过,这时两人已隐身在屋檐顶上,居高临下,将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在对面的一座大厅内,坐着一个苍发老头,方剑明定睛一看,暗道:“原来是他!”这个苍发老头正是湖海散人罗贯中。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着茶水,身旁别无一人,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仆人,就是他的曾孙也不在此地。方剑明传音道:“老赌才,他当真是罗贯中先生吗?”老赌才道:“那还有假!”方剑明道:“你不是和他是朋友吗?怎么偷偷摸摸的跑这里来!”老赌才笑道:“老赌才要是光明正大的去见他,这好戏就看不成了!”

方剑明道:“为什么?”老赌才道:“嘘,有人来了,不要说了,好戏开始喽!”传音未了,方剑明倏的听到左面的屋檐上传来轻轻的脚步走动声,方剑明凝神听,发觉来人一共是三人,方剑明暗忖道:“咦,第一个人的轻功好高明,实不在我之下,后面两人也是了得!他们来此,难道是想打罗老先生的注意?”大厅里的湖海散人突然扬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老朽家中有什么宝贝值得你们如此作为?”话声刚落,只听得有人哈哈一笑,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罗先生乃当世名士,雷某怎敢觊觎!”随着话声,三条人影急如闪电,从屋顶上一跃而出,落入了院子中,一前两后,成三角行分立,后面的两人一身劲装,腰间悬挂宝剑,头发花白,梳得光亮,当先那位,一身青袍,身材魁梧,给人一种猛虎下山的气势。

湖海散人冷冷一笑,道:“你们是什么人?”青袍老者道:“雷家的雷猛!”湖海散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老夫听说过你,你来此,可是为了昨晚老夫打伤令郎一事!”雷猛笑道:“昨晚之事,实乃小儿咎由自取,罗先生教训得合情合理,小儿能得先生的教诲,雷某在此谢过!”湖海散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讽刺老夫吗?”雷猛正色道:“罗先生的大名,天下敬仰,雷某绝没有半丝亵渎之意!”湖海散人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雷猛的话,雷猛接着道:“雷某没有想到罗先生除了是一个绝代文豪以外,还会是一个武技高手,雷某深感敬佩!”湖海散人淡淡的道:“老夫三脚猫的功夫,在你们武林高手眼里,还上不得台面!”雷猛哈哈一笑,道:“罗先生谦虚了,若论百年来的第一个英雄,当数罗先生!”湖海散人道:“你给老夫脸上贴金啦!”雷猛正色道:“对于当世,还没有一个人值得雷某敬佩,自从昨晚听到小儿的祥告,雷某才发现罗先生文武双全,实乃大英雄!”

湖海散人道:“既然如此,你们来此有何贵干?”雷猛道:“罗先生的文才,天下皆知,但是说到武技,外界未曾听闻,昨晚小儿回来后,说到先生的武功,赞不绝口,依老夫看来,先生的武功似乎是传说中的‘无相神功’,雷某的两个家将想在先生手下讨教几招,还望罗先生不吝赐教!”

第一百七十九章 湖海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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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叫史小宛的来势汹汹,居然得了二十三点,只差一点,就是满份,果然是出手不凡,看来她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拿到花魁,但是六大花主之一恐怕是囊中之物!

紧接着是第二个女子出场,这第二个女子人生得漂亮,还会书画,当场作了一副字画,得点数二十,也博得了众人掌声,有人高声大叫起好来。参赛的女子一个接一个的出场,使出自己擅长的本事,以求得到最好的成绩。大厅内掌声,叫好声,锣声,还有报道声,点数声,一下一下传来,极为的热闹,过了一个多时辰,已是过场大半,除了史小宛得到二十三点外,出场的其他女子,竟然没有得到这个分数,大多是十八九点,有一个得了二十点。

这时是第十三个女子出场,这个芳名艳燕,出场后,在红地毯上纽动腰伎,跳起一场艳舞,还有音乐为她伴奏。她穿得极为的少,露出雪白的粉臂,一双如莹小腿也赤露在外,脚上没有穿鞋,不少男子一直盯着她的玉足不放,眼露馋像,大有想上去楼住不放之意。艳燕随着音乐舞动,犹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飞到那儿,就会引来一阵喝彩声,将场中的气氛从新点燃,一下子就达到了高潮。看到此处,方剑明点了点头,想道:“这个艳燕姑娘也是一个奇女子,舞姿优美,有一点武功底子,看来她也不会比那个史小宛差!”

方剑明猜得还真准,这个艳燕居然得了二十三点,与史小宛得了同样的点数。余下的女子陆续出场,所得点数却是没有一个达到二十三点的,倒是有三个得了二十点,越到后来,高分的比例居然越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魁大赛渐渐走向尾声,夜色也更深了。其实,早在明朝初年的时候,妓院就已经很流行,朱元璋建都南京,曾建花月,春风等十二楼为官妓之所,民间的妓院更是多如牛毛。永乐之后,妓风日盛,妓院大增,尤其是秦河两岸,河房林立,竹帘点翠,庭院飘香,嫖客往往要闹到深更半夜,到了深夜,妓院里依旧灯明如昼,喧闹无匹。杭州也是一个大都市,妓院之风虽然比不上秦淮两岸,但在全国之内,恐怕也是首屈一指,像他们这般闹到夜半,也是不足为怪!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女子,那报道的人清清嗓子,正要报出名号时。突然,大厅外面一阵拥挤,众人都感一愣,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片刻有不少人叫骂起来,其中一人嗓门特大,只听他怒声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挤什么挤,不想活了,哎哟,想不到你的力气还不小!”话声刚落,站着的人群分开,一个穿着灰袍的苍发老头闯了进来。那苍发老头身材颇为高大,相貌清癯,一脸正派,颌下蓄着花白长须,看他的年纪恐怕……

也有七十多岁,想不到他的蛮力倒是不小,居然被他挤了近来。

众人见来人是个老头,不免愕然,都忘了出声。那苍发老头抬眼四望,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人,看神情就是把这里当成了他家一般随便。苍发老头终于看到了他要找的人,脸色“唰”的一变,怒气冲冲的大叫道:“你这个败家子真的在这种地方!真是气死我啦,你给站住,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说着,一脚踏上了红地毯,向左前方冲去。只见先前同老赌才打过招呼的那个青年早已站起身来,脸色慌张,手忙脚乱的要逃,可是四周都是桌椅,想逃也逃不出去,直急得叫道:“,太祖爷……你……你怎么……”

“站住!”一声霹雳在大厅中响起,震得众人耳鼓发烫,桌上的茶杯,酒杯“咯咯”乱响,这人的内力当真非同小可,一喝之声竟有如此威力!一个红袍老者脸色铁青的立身而起,指着老头喝道:“老夫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那苍发老头正要去收拾他的曾孙,闻言一愣,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那红袍老者,也就是雷家的三老爷,诧异的问道:“你是说老夫吗?”三老爷者冷哼了一声,铁青着的老脸更加严峻,沉声道:“不是你还是谁,老夫问你,你是何人?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闯进来做什么?”苍发老头见那青年在原地急得团团直转,根本就走不出去,老脸稍微和缓了一些,对着三老爷道:“老夫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发问。老夫教训子孙,不关阁下的事,等老夫把子孙抓住后,这就出去,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着,作势欲走。三老爷多年养尊处优,地位高高在上,何曾听过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闻言勃然大怒,长袍一挥,一股暗劲破空而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尚有好七八丈远,暗劲说到就到,只听苍发老头“哎哟”一声大叫,接着就是“咚”的一响,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直哼,气呼呼的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竟敢使用妖术捉弄老夫……老夫……乃是……乃是……”颔下长须乱抖,说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他是什么人来,想是心头又气又怒,以致于语不成声。

三老爷腾身一纵,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到了红地毯上,离老头不过一丈,来势急如闪电,吓得不少人大惊失色。三老爷冷脸看着老头,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哼,听你的口气,来头不小是吧?如今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你以前作过朝廷的大官,贵为阁老。但是你闯进来,破坏了这里的雅致,老夫恨不得叫官兵抓你下大牢,等老夫先把你这个老不死的仍出去,叫人扣住你,事后再找你算帐!”说完,走上前来,伸手一抓。

苍发老头气得双眼翻……

白,嘴角打颤,胸口起伏不定,心头怒到极点,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胡来!”三老爷的五指如爪,朝苍发老头胸口抓到,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手指已碰着了老头的衣服。

方剑明看到这,那里还会忍耐得住,就要立身而,谁知老赌才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想让他动手,方剑明心头奇怪,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道:“好威风啊!”这开口说话的正是魔较的那个高壮老者,他虽然说了这话,可是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仍然坐在原位上。

三老爷收回五指,站直身躯,回头沉声道:“姓窦的,你想为他出头么?”高壮老者“哈哈”一笑,道:“我要是想出头,怎么会等到现在!”三老爷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俯身一抓,那老头坐在地上,双手挥舞,又惊又怒的道:“你……你逼人太甚,气煞老夫也……”又朝着他的曾孙道:“辉儿,你太祖被人欺负,你……你怎么不……”话没说完,三老爷已把他抓住,稍一使劲,就将他提了起来。那青年神色变幻不定,心头正作着天人交战,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太祖被人如此欺辱,他就算再不肖,也还是一个七尺男儿,见三老爷已然抓起了老头,作势欲扔,猛的大喝一声,喝道:“放开我的太祖,这不关他的事,你要打要抓,尽管冲我来!”说着,饶过桌椅,冲到了红地毯上。他先前想要逃跑,只因他的太祖拦在前面,他那里能逃得了,现在想要跑出,自然不会费多大功夫。三老爷存心要看青年怎么来解救他的太祖,是以并没有将老头扔出,一手抓着老头,冷哼一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小子而起,老夫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既然出头,老夫就让你们祖孙一起滚出去!”

说着,另一只手朝后一探,快如奔雷,向青年胸口抓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一条人影凌空飞出,一头栽到了红地毯上,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想站起来却是极为的吃力。众人还道是那个青年着了三老爷的毒手,心中均是感到可怜。

“天!三叔,这是怎么……”三条人影飞跃而起,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到了红地毯上,其中一个长衫汉子趋前一步,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那人,满脸惊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那被打伤的人那里是青年,却是要下毒手的三老爷!众人看清是他,心头莫名其妙,暗道:“奇怪,这红衣老者(三老爷)演戏么,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打伤了,就算是演戏也用不着如此逼真啊!”这般结果,实在出乎人意料之外,许多人都站了起来。不少人知道这下可闹大了,雷家的三老爷被人打成重伤,而且还是在雷家的地盘上,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方剑明当然也站了起来,心中暗暗叫奇,他刚才也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隐约见到那苍发老头的一双眼睛里陡然间暴shè精光,但要说是他出的手,却又不像,一来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二来见三老爷摔出去后,他还是一脸的惊怒,揉着自己的胸口,叫道:“报应,报应!老小子想欺负老夫,现在遭到了报应啦!”上前几步,伸手抓住了那惊魂未定的青年,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愤怒,但是口中没有轻饶之意,道:“你这个败家子还算有些良心,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胡闹!”拖起青年就走,别看他一把年纪,力气却是不小,那青年被他拖动,竟是跌跌撞撞,挣脱不了,任由他摆布。这也难怪青年如此怕他,青年怕他,恐怕不止是因为苍发老头是他的太祖,倒有大部分原因是苍发老头的力气比他大。

苍发老头拖着青年走出了七八步,他一手去推堵在前面的人墙,一面道:“劳驾,劳驾,各位请让一下……”老头打算想走,雷家的人那里会放过他,那个扶起三老爷的长衫汉子将三老爷递给他的同伴,冷喝道:“慢着!”

苍发老头的身形顿了一顿,长衫汉子抬眼四顾,一脸怒容,冷笑道:“谁也不许走,谁要是走,别怪在下不客气!”将目光定在了高壮老者的身上,接着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是谁暗算了三叔,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奉劝那个暗算的人还是出来,倘若被我雷家知晓他的底细,休怪雷某大开杀戒!”高壮老者“嘿嘿”一声冷笑,沉声问道:“雷震远,你可是怀疑老夫施加暗算?”雷震远道:“是谁暗算,谁最清楚!”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听语气,已然怀疑上了高壮老者。

高壮老者“哈哈”一声大笑,对身旁那个英俊汉子问道:“杨使者,他说老夫暗算,你说老夫到底暗算了没有?”英俊汉子微微一笑,道:“窦长老坐得这般远,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暗算你们雷家的人,就算我们看不惯你们的行事作风,也不屑于施加暗算,我们魔教虽然有一‘魔’字,但是从来不会敢干偷偷摸摸的事儿,何况窦长老乃武林前辈,谁要是怀疑他,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雷震远冷笑了一声,那窦长老已是大笑道:“杨使者,你给老夫脸上贴金了,其实还有一样大家都是明白的,老夫坐在这里,与雷天西相隔尚有七丈之遥,老夫对自己的武功向来自负,但绝不会自大到把自己视为陆地神仙一流,就算老夫是个卑鄙小人,想出手暗算,难道还能坐着不动,就会叫雷天西身受重伤?再说,雷天西的武功有多厉害,你雷震远还不清楚?”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倒让雷震远脸上一红,……

口中兀自强辩道:“但是在座的武林人士,那一个的功夫还会高过你?”

窦长老“哈哈”一笑,一字一句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雷震远,你忘了前人的警言!”雷震远听得面红耳赤,喃喃的道:“不是雷某对你有成见,而是此事太过古怪,雷某为了查出此人,对你得罪之处,希望不会因此引起大的乱子!”窦长老听他语气软了下去,也不为己甚,道:“大乱暂时不会闹起来,老夫可以向你保证!”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他不再追究此事,但是只要有些江湖阅历的人,都能听得懂此话的含义。他们二人语藏玄机,虚虚实实,软硬皆有,在座有不少武林人士,业已听出了不少的东西。

窦长老口中的雷天西就是三老爷,方剑明在雷府居住的时候,雷鸣曾经给他大概的说过雷家的情形。雷家乃是一个家族,久经各朝各代的风雨,始终屹立不倒,除了自身的原因外,还因为雷家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由于雷家是一个家族,所以就必须有一个掌门的人来管理,雷家当今的掌门人就是雷柔姐弟的祖父——雷天东。说到雷天东,就不得不说到他的父亲雷猛,雷猛五十年前,就被人称作雷老爷子,他的辈分是和地榜高手是一辈的,他的亲姐姐就是美和尚文若望的妻子雷嫣。

在雷嫣一岁多的时候,她的父亲凭借武力,将上一代雷家的当家人推下去,自己作了雷家的当家人(雷家的分支不少,势力遍及江南的任何一座州府,甚至江南以外,全国各地都有雷家的人,在杭州的这座雷府是历代雷家掌门人的住宅,如果把雷家比作为一个国家,杭州的雷府就是首府。雷家其实还是一个以商业起家的家族,涉及的行业有酒铺,米行,车行,布匹等等,不过占了一半经济来源的还是雷家的火药和兵器,雷家祖传秘方,制造火药堪称一绝,还能打造奇型兵器,朝廷看重这一点,每年都要同雷家做生意(就像如今的军火商),朝廷财力雄厚,雷家焉能不发,有些明智的皇帝虽然知道雷家发这种横财,于礼不合,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不仅不制止,还要来笼络雷家,雷家的人也有在朝为官的,这样一来,谁还敢轻易来惹雷家的人,雷家的营生繁多,自然就会同武林人物打交道,何况雷家的暗器功夫也是一绝,虽没有四川唐门的暗器那般奇,毒,怪,但是破坏力要远远胜于唐门,不少武林中人就把雷家视为武林一脉。不过雷家的地位极其的古怪,在商业领域,在武林中都有影响力,若论商业,雷家是横行无忌,若论武林名声,雷家要差得多了,比起少林,武当,逊色不少,就是其他七大门派,也稍有不如)

雷嫣的父亲做了掌权者,对曾帮助……

他的两个弟弟和三个堂兄分奉实权,雷嫣自小聪明,但终究是女儿身,她对于权力不感兴趣,后来雷猛就成了雷家的继承人,雷猛除了他的姐姐,别无其他亲兄弟姐妹,对雷嫣极为的尊敬。后来,他作了雷家的当家,派人四处打听姐姐的下落,而他早也有了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两个女儿中有一个嫁出去,有一个进宫作了妃子,先他而死。四个儿子分别名叫雷天东,雷天南,雷天西,雷天北,二十多年前,雷猛告老,将班子交给了长子雷天东,自己遨游天下而去,近十年来,很多人都以为他作古,所以雷天东就成了雷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雷天东有四个儿子,第三个儿子雷震泉就是雷柔姐弟的父亲,那天方剑明碰到的雷风是雷柔的四叔。雷天东是家主,无论是朝廷,武林,商业,他都要顾及到,他的三个弟弟自然要帮助他,在商业方面,有雷天南,在武林方面,有雷天西,在朝廷面,有雷天北。上次朱公子前来雷家,雷天东亲自出来招待,后来就由身为管家的雷海带着他们在雷府游玩。方剑明五人来雷府,是由雷鸣接待,他们是同一个辈分,根本就没有惊动雷府上下,雷府家大业大,每天都有客人来到,有不少还是食客,雷震泉听雷鸣说他有朋友来到,其中一人还是同他女儿齐名的龙碧芸,是来自慈航轩,他虽没有亲自接待,但是也划了一座上等的别院出去。雷震泉因为年纪的缘故,没有来打扰他们,其实他也没多大的兴趣,雷府的事也还需要他处理。

花魁大赛,由于雷家是最大的赞助商,杭州花界的首脑一力要雷家的人前去观看,本来是由雷天西的儿子雷镇鸿去的,但是雷天西听说魔教的一个长老要到场,他就代替了儿子前来,那个叫雷震远的汉子是雷天南的一个儿子,他同雷镇鸿自小玩得来,如今四十出头的年纪,两人更是交情深厚,雷镇鸿没有跟着父亲前来,而是让雷镇远陪着父亲来到,可见他们的交情非同小可。另外的两个汉子却是雷府的家将。雷家偌大的产业,没有家将怎么守得住,所以雷家训练或者招募了一批武功好手,通称为家将。

雷家的家将为分三等,最低一等的,人数最多,光是一个杭州的雷府,就有八百,这些人武功平平,全是招募而来,还是用自己的名字,高层次的家将武功底子不错,都有相当的身手,有些是作为最低一等家将的头目,有些是雷府的武师,专门给最低一等家将教授武艺,这些人多半是江湖中界于一流高手和二流高手之间的人物,来雷府混口饭吃。最高层次的家将就大大不同了,他们是雷家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才,自小到大,吃喝都是雷家的,进行统一的训练,姓氏也跟着姓……

雷,每四十年更换一次,用来保护雷家的人,当然所要保护的人不是一般的人,雷天东四兄弟都随身带有,尤其是雷天东,出外的时候,最少时是二人,最多时是八人,这些家将身手异常诡异,暗器,轻功,剑法(全是用剑)均是一流,拼命起来,视死如归,他们对雷家忠心耿耿,毫无二志,他们被下一批人更换以后,雷家养他们到老,不用担心后半生的生活。

雷家也有客卿,客卿中不乏奇人异士。那两个家将正是最高层次的家将,跟了雷天西十来年,三十出头,名叫雷虎,雷豹。这些事情,方剑明不可能全知道,雷鸣所告诉他的,不过是雷府比较有名气的人,就算是家将,方剑明也不甚清楚,单知道雷府有一批家将,至于雷家的历史,方剑明更不会清楚,这只不过是笔者事先交待的而已。

窦长老说完那句话后,雷天西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力气,神色惊异看着那个苍发老头的背影,也不去抹嘴角的血迹,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苍发老头松开青年的手,慢慢的回过头来,有些轻蔑的看了雷天西一眼,淡淡道:“你猜猜老夫是谁?”

雷震远见雷天西能够说话,气色也好转了一些,问道:“三叔,你的内伤怎么样?要不要……”雷天西摆了摆手,将扶着他的家将雷虎推开,站直了身躯,对着苍发老头道:“我猜不出,我问你,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功夫?刚才我的五指刚一触到你的曾孙,使出的力道居然反弹回来,我一时不查,着了道儿!我感觉是你在暗中捣鬼,看不出你还是一个武林高手!”苍发老头淡淡一笑,道:“老夫使用的是什么功夫,你还不配问!”雷天西心头有气,不甘心的问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苍发老头道:“你应该知道老夫是什么人,不是老夫自负,在坐的人,只要粗通文墨,没有不知道老夫的名号!”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的正气,毫无得意之色,给人一种巍然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说非虚,更不会让人觉得他在说大话!那青年从来没有见过太祖这般说话,内心的恐惧,害怕,猛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迷惑,惊疑。方剑明听了这话,对苍发老头生出了一种敬仰。大厅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场中。雷震远叫道:“三叔,是他暗算你吗?我让雷虎,雷豹出手,他们……”雷天西截口道:“你们不要动手,我自有主张!”说完,仔细的端详着对面的老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了这话,苍发老头脸上显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似在回忆往事,有太多的东西从心头浮了上来,他的眼神不自觉的露出了伤感的情绪,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

快,只见他双目猛的大张,精光如电,一股庞大的气劲从他身上传出,向四面八方排开,他的曾孙首遭波及,摇晃着退到了人群中,满脸的惊骇,苍发老头不顾后退不已的人群,踏上三步,面对雷天西,一字一句的道:“老夫湖海散人!”众人听了,除了老赌才,均是一怔,湖海散人?湖海散人是谁?难道很有名气吗?场中静得可以听到落针之音。半响,只听上方的一间包间内,有人惊异的怪声问道:“老先生是那个湖海散人?”苍发老头哈哈一笑,丝毫没有老态,道:“天下难道还会有第二个湖海散人?”那人大叫一声,吃惊万分,道:“老先生可是姓罗,表字贯中?”苍发老头点了点头,道:“你还有些见识!”。方剑明一听,心头大震,暗道:“竟会是他!”

众皆哗然,罗贯中,他居然会是罗贯中,名扬天下的罗贯中!有些风流文生几乎就要冲了出来,可是看到雷家的人,又不禁收住了脚。雷天西心头也是一惊,他吃惊的原因倒不是罗贯中还活在世上,而是罗贯中居然会是一个武林高手,这未免太不可思意了。这个罗贯中乃是前朝出生的人,他文才飞扬,名震天下,据说曾做过张世诚的幕客,后来朱元璋作了皇帝,不记前嫌,下旨召他为大官,想委以重任,只因他脾气古怪,与人寡合,却是从事了“稗史”的工作。后来,他根据民间的传说和史料,写了一本书,名叫《三国演义》,一时洛阳纸贵,无人不谈三国,同他的师父施耐庵所写的《水浒传》成为一时榆亮,天下的名士没有不知道的。

早在永乐初年(明成祖朱棣),有人传言他已经作古,天下的人就当他是真的死了,没想到,到了英宗时期,他居然还活着,如果他是真的罗贯中,那么他的年纪至少有一百多岁,姑且不论他的年纪,就是他身怀武功,亦是叫人难以置信。

雷天西心头暗自打鼓道:“想不到是这个老不死的,今天我是认栽啦,奇怪,他一个文人,怎么会是一个武功高手呢?没有人传言他会武功呀!”雷震远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问道:“三叔,这该怎么办?谁会想到是这个老家伙,他名气很大,看样子武功也是怪异得很,你所受的侮辱又不能不报,这个老家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报出名来,这样就省下了许多事!”雷天西叹道:“算了,还是让他们走吧,我的这个仇是报不成啦!这老不死的内力不禁深厚,而且古怪得很,有反弹之功,回去之后,我再给你细说,这里不是谈话之地!”说完,抬起头来,手臂一扬,将众人的窃窃私语打断,对着湖海三人道:“在下不知道是你老人家,方才冒犯之处,还请兀怪,你老来去自由,请恕在下不送!”说完……

,退了回去。

湖海散人淡淡的“哼”了一声,高昂着头,挥袖转身而去,人群自动分开,他的曾孙一脸惊喜的紧跟在后。花魁大赛经此一闹,兴味自然大减,但是仍有人高声叫着要看最后一个女子出场,先前那个开出场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道:“大家少安毋躁,花魁大赛不会因此而阻隔的,在下……”

话没说完,人群又是一阵骚动,雷天西心中本来就充满了火气,他刚才所受的重伤业已恢复了三层的内力,见装心头大怒,一掌劈在桌上,“喀嚓”一声,桌子从中断开,桌上的茶水也倒了一地,大喝道:“又是谁前来闹事,这次老夫绝不轻饶!”说着,站身而起,雷虎,雷豹犹如钢枪一般弹起,手已按在了剑柄上,只等雷天西一声令下,不管是何方神圣,至少也要对方缺胳膊少腿。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条人影从人群头顶飞了过来,快如闪电,转眼落到了红地毯中,来人身形晃了一晃,险些颠倒,好像受了重伤,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长眉头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人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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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散人立身而起,走了上来,道:“不错,老夫的武功就是‘无相神功’,你们两个要和老夫较量一二,此事若在二十年以前,老夫绝不会答应,但你们既然是有心而来,老夫若不成全你们,倒显得老夫扭捏作态,好,你们两个上来吧!”雷猛退开,丢了一个眼色,道:“罗先生有此美意,你们可不能辜负啦!”两个家将应了一声“是”,面对湖海散人,左首一人道:“晚辈雷山!”右首一人道:“晚辈雷河!”齐声道:“向罗前辈讨教!”湖海散人微微一笑,道:“无须多礼,你们就把老夫当作靶子,尽管上来打就是!”说着,双脚一分,十分随意的站在原地,两手缓缓张开,双肩微微下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目视着前方,似要透过雷山,雷河的身体,达到远处。

雷山和雷河互相看了一眼,雷山喝道:“得罪啦!”双掌一分,扑上前来,掌背斜挂,一个“单鞭救主”,劈向对方的肩头,湖海散人立着不动,只是紧盯着雷山的手掌,眼看雷山的手掌就要劈个正着,湖海散人的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夺人心魄,雷山心头一凛,有一种被对方看透了感觉,他所要打出的方位,好像就在湖海散人的掌握之中,那里还敢打下去,倏的收回了掌力,转到湖海散人的左侧,化掌为爪,去拿对方的肩头,湖海散人眼珠一转,去看雷山的手爪,身躯还是不动,眼看雷山就要拿着了对湖海散人的肩头,湖海散人眸子内又是精光大甚,雷山心头一跳,暗道:“这‘无相神功’怎地这般神通!他好像已经我透了我招式的去路!厉害!”

间不容发之际转到了正面,雷山斜劈一掌,掌风烈烈,掀起一股热浪,暗藏三种变化,正是江湖中极为难练的‘烈火掌’,击向对方,湖海散人的眼珠随着转动,步步紧跟,几乎是同一个步调,雷山身形飞快,前,左,右三方来回走动,转眼间有了十个来回,他的双掌也递出了数十次,围绕着他和湖海散人,两丈之内,温度渐渐的升高,雷山的“烈火掌”已达到了外放的境界!奇怪的是,雷山的手掌每一次递到湖海散人身躯一寸,他就飞快的收了回来,看在外人眼里,就好象是他尊老,不忍心打中湖海散人。

湖海散人更是奇怪,立着不动,倒像是存心来挨打,突然,雷山身形一展,犹如一道闪电般,转到湖海散人身后,一掌夹着腾腾热气,劈向湖海散人的肩胛骨,这一掌去得比先前的掌势还要快了八分,几乎是一劈就到,只听得“啪”的一声,接着又是“呼”的一响,雷山打着旋子转了出去,就同一个被抽动着的陀螺一般。湖海散人大喝道:“来得好!”

就在雷山“击中”湖海散人的那刹那,雷河身……

躯猛的一弹,就强弩上的快箭,逼近湖海散人,双掌劈下,动作就如猛虎下山,湖海散人的这一句话正是冲着他说的。“砰”的一声,雷河双掌“牢牢”拍在湖海散人,湖海散人深吸了一口内气,胸口微微下陷,两耳间的鬓发竖立而起,却是没有还招,硬受了这一掌,方剑明心头跳动,为湖海散人担心,暗道:“罗老先生,你也太大胆啦,他们二人的掌力何止万斤!”谁知道被击中的湖海散人没事,击中人的雷河却是有了事,雷河双掌贴在对方身上的那一刹那,只觉打出的掌劲进入对方体内之后,好象进入了无底洞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感诧异,猛的一股大力从湖海散人身上反弹出,那股力道竟是他先前打出的掌劲,雷河心头大惊,双掌急忙撤了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就被掌劲震飞,犹如离弦之箭,飞身弹出,好在湖海散人对那股力道,控制自如,只是将他弹飞,并没有让他受到伤害!雷猛对雷山,雷河的武功极为了解,他们二人的掌力,他也不敢轻易用肉身去硬接,湖海散人“中”了二人的掌力,不仅没事,反而将二人震退,他的“无相神功”果真神奇无比,雷猛心头惊道:“莫非他已将‘无相神功’修炼到了‘无相之相’境界。”

原来这“无相神功”乃是江湖中一门奇功,因为很少有人修炼成功,所以名气并不大,据传乃是数百年前的一个高僧所创,取“无相无我”之意,传说此功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境界叫“有相之相”,第二境界叫“无相之相”,第三境界叫“有相无相”,这“有相无相”一旦达到,即是所谓的“无我”,雷猛活了一百多岁,从老一辈的人物那里曾听到关于“无相神功”的三种境界之分。

眼见雷山,雷河手按着剑柄,就要出剑,雷猛大步走上,将手一抬,喝道:“你们不用出剑了,退下去!”雷山,雷河脸上微微一红,躬身后退,没有一丝的心不甘,情不愿,可见修练有素!湖海散人瞟了雷猛一眼,道:“你也要来吗,那好,老夫数十年未曾动武,今日就与你切磋一番!”雷猛平静的问道:“罗先生神功惊人,敢问先生的‘无相神功’可是修炼到了第二重境界?”湖海散人道:“你说的不错,老夫穷八十多年,终于修炼到了‘无相之相‘的境界!”

雷猛深吸了一口气,道:“罗先生的武功超凡入圣,雷某本来是不敢得罪,无奈雷某见技心痒,欲求向先生讨教一招!”湖海散人淡淡的道:“既然你早有此意,那就动手吧!”雷猛心神一沉,一对铜铃般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湖海散人,这时的湖海散人却不在盯着对手,反而垂眉低目,看着地上,如同一个僧人。雷猛的眼珠越瞪越……

大,忽的暴喝一声,闪电飞扑过去,一张蒲扇般的大手向湖海散人头顶罩到,方剑明看得心头一跳,老赌才传音道:“呵呵,这是‘雷家’祖传的霹雳手印,这小子使出来好厉害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道人影一合即分,雷猛身形翻天而起,哈哈一笑,道:“罗先生的‘无相功’果然名不虚传,先生一路走好,雷某向先生保证,绝不会有人在来打扰先生的清修,雷某先行告辞!”话声中,凌空一飘,落到了屋檐上,双肩一晃,如电而去,雷山,雷河那里还会待在此地,也跟着飞身纵起,踩着屋顶如飞而逝。湖海散人与雷猛二人出手太快,以至于外人也瞧不清他们的胜负如何,老赌才见雷猛三人走了,哈哈一笑,拉着方剑明从屋檐上闪出,落到了院子中,湖海散人一点也不觉得惊奇,似乎早就知道他们隐藏在暗中,瞟了方剑明一眼,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方剑明急忙躬身行礼,道:“晚辈方剑明,见过罗老先生!”湖海散人道:“不用多礼,你们进来喝茶!”将两人领进大厅,分宾落座,湖海散人亲自为二人倒茶,慌得方剑明站起身来,硬是坚持自己来倒,老赌才笑道:“你把仆人都遣散了吗?”湖海散人道:“不仅是遣散,我还要搬家,如今这座大院已不是罗府,到黄昏,我一走,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语气甚是苍凉,带着无尽的怀念。

老赌才道:“你这又何必呢?”湖海散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以后想来找我,到山西太原来,我也得回老家看一看啦!”两人闲谈了几句,方剑明等他们顿了一下,恭敬的道:“罗老先生,小子对你的大名是久仰之至,想不到老先生还是一个武学高手,先前隐身一旁偷看,还请老先生原谅!”湖海散人淡淡道:“不妨事,你比我那曾孙要懂事得多啦,对了,师兄,你们来此有什么事吗?”老赌才“嘻嘻”一笑,道:“也没什么事,老赌才本来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看,没想到好戏很快就结束啦,看得不过瘾,晦气,晦气!”

湖海散人笑道:“师兄,原来你是存心来看打架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老赌才道:“师弟,你这次回老家,不打算回来了么?”湖海散人叹了一声,道:“不回来了,落叶终须归根,我的年限也差不多了,那像师兄这般悠闲自在!”老赌才沉吟道:“既然这样,今天由老赌才做东,到酒楼里面为你饯行!”湖海散人道:“也行,我这一走,恐怕和师兄再也不能相见,临行前也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老赌才瞟了几眼四周,问道:“辉儿呢,他不在吗?”湖海散人道:“早就走了,天还没亮,我就叫老忠带他出城而去,这败家……

子!”方剑明听到此处,起身道:“两位前辈要叙旧,晚辈先告退!”湖海散人点点头,方剑明双拳微微一抱,就欲转身离开,老赌才突然道:“你慢一步,问你一个事,昨晚你跟踪的那个人,你和他有仇吗?”方剑明一愣,迟疑了一下,道:“‘仇’到说不上,我有一个朋友和他有些‘过节’,我是有心无意才跟踪他的!”

老赌才道:“哦,这过节大不大?”方剑明听他问的如此详细,心头奇怪,转而又是一喜,暗道:“这老家伙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口中道:“关系到一条无辜的生命,你说大不大?”老赌才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今晚不要外出,老赌才来找你”方剑明随口道:“有事?”老赌才道:“同昨晚你跟踪的那人有关!老赌才现在没空跟你说,你准备好酒菜,我天一黑就来!”

方剑明心中惊喜不已,道:“是吗,那就太好了,老赌才,你可不要爽约!”老赌才笑道:“只要你好酒好菜的招待老赌才,老赌才不会令你失望的,老赌才要告诉你的事,或许有些帮助!倘若真被老赌才说准啦,你可得陪老赌才打几圈麻雀!”

方剑明一怔,道:“麻雀?我可不会打,你……”老赌才打断他的话,道:“好啦,好啦,晚上再说,老赌才不送,你一个人翻墙出去,用不着走大门!”湖海散人也点了点头,表示首肯,方剑明苦笑不得,只好依照吩咐,出大厅飞身上到屋顶上,飞身而去。

回到大院,一进大厅,龙碧芸站在大厅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柳眉轻蹙,见他回来,才舒展开柳眉,笑道:“你可回来了,有你的一封信!”方剑明奇道:“奇怪,这几日怎么老是出现怪事,居然还有人给我信。”说着,从龙碧芸手中接过纸条,打开来抬眼一望,只见纸上写着:“方少侠,明晚三更,西湖雷锋塔,不见不散,逍遥神剑。”信上的笔迹和昨晚那张白纸上的笔迹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没想到这人会约他见面,不知居心何在?

方剑明苦笑道:“这是一封约战书吗?唉,昨晚受他指点,看来是不得不去了!”龙碧芸担心的问道:“方郎,你当真要去吗?”方剑明点点头,龙碧芸道:“要我陪你吗?”方剑明道:“他只约了我一人,最好是我一个人前去会他,芸儿,你不用担心,他既然约了我,就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会小心应付。”龙碧芸想了一想,道:“那好吧!”

方剑明问起龙月,龙碧芸道:“我叫她给我办一些事去了!”方剑明听了,也没放在心上,面带喜色的道:“今晚老赌才要来,他有好消息告诉我,芸儿,你请李妈她们多弄点好酒好菜,他是天榜前辈,我们可不能怠慢了他……!”龙碧芸笑道:“哦,他要来吗?那真是太好啦,我也想见见这位游戏人间的老赌才!”

掌灯的时候,老赌才笑哈哈的来找方剑明,方剑明早就在站门外等着他,老赌才一进门,大笑道:“雷家真是大手笔,这所庭院瞒不错的,方小友,你给我引见一下你的未婚妻,江湖八美之一的飘渺仙子龙小姐!”方剑明微感诧异,道:“你知道我们是谁?”老赌才双眼一翻,哼了一声,道:“你当真以为老赌才是两耳不闻江湖事了,你们的名气那么大,老赌才自然听说过你们!”方剑明还没说话,龙碧芸已是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微微一福,娇声道:“前辈的名气才是真的大,晚辈见过天榜高手!”老赌才苦哈哈的道:“老赌才那能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相比,如今的武林还有几个记得天榜,地榜,一代新人换旧人,老赌才不得不服老啊!”说着,他也不拘礼,大步走进大厅。

老赌才一到,酒菜立刻就端上桌,虽然只是摆了半桌,但菜肴样样精致,香味扑鼻,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老赌才也是一个好饮之人,忍不住酒虫翻动,一连干了三杯,这才抹了抹嘴角,笑着问道:“方小友,老赌才多嘴了,你和龙小姐当真是未婚夫妻?”方剑明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龙碧芸笑道;“前辈可是不信?”老赌才大叫道:“信!老赌才怎么不信,谁不信谁就是睁眼瞎……”说着,站起身子,方,龙两人还道他要来敬酒,就欲起身,老赌才左手一压,暗示他们不要动,嘴里大声道;“方小友,你拿到的天河宝录,可不是假的吧?如今这年头假货不少,没准你所拿的就是赝品,还好老赌才是个识货人,你把天河宝录拿出来给老赌才瞧瞧,老赌才……”语气倏的一变,笑道:“朋友,天寒风急,何不下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朋”字刚起,大厅里轻轻的掀起一股风,两扇窗户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友”字刚落,老赌才消失在屋内,动作之快,视线跟之不上。只听的外面有人大喝一声“找死!”,接着就是“砰”的一声,老赌才已经和那人交上了手。方,龙二人正待出去,老赌才倏的自窗口飞了进来,口中“啧啧”有声,怪叫道:“厉害,厉害,老赌才拦不住你的大驾,尊驾慢走,恕不远送!”一晃身坐到了位置上。方,龙二人心头大惊,有人在外偷听,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人的轻功端的厉害,老赌才是何等身手,居然没有拦住对方,这人的武功只能用“高手”来称呼。

片刻,脚步声响起,直到大门边,有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大门,问道:“方公子,龙小姐,你们没有什么事吧?刚才有刺客吗?”老赌才“哈哈”笑道:“刺客?那里来的刺客,不……

过是一只野猫,野猫胡乱闯进来而已,你们回去,方公子和龙小姐好端端的!”龙碧芸接道:“没有什么事,你们下去吧!”等脚步声远去以后,方剑明问道:“老赌才,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

老赌才笑道;“老赌才一进院子的大门,就感觉不对,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及至进了大厅,喝上三杯,暗地里将四周查探了一下,发现屋顶上似乎有人潜藏偷听,却是不知道他在那个地方,老赌才故意说出‘天河宝录’,使得他心绪有所不宁,才查出他的具体落脚处,嘿嘿,这家伙不简单,武功不在老赌才之下!”

龙碧芸柳眉一皱,问道:“前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老赌才也皱起眉头,道:“老赌才虽然和他只打了一个照面,可是他的相貌,老赌才没有漏掉,此人是一个高瘦的绿袍老头,相貌普通,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左手藏在袍袖里面,老赌才和他对了一掌,却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这人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方剑明想了一想,摇摇头,龙碧芸也摇摇遒首,道:“这人我们没有见过,前辈见多识广,尚且看不出他的来历,何况我们!”

老赌才沉吟道:“依老赌才看来,他是冲着‘天河宝录’而来的!”方剑明点点头,问道:“前辈,他的武功当真那么厉害?”老赌才道:“那还有假!所以老赌才才奇怪,他这么好的身手,老赌才居然对他一无所知,看来武林中的高手不止是天榜,地榜而已,这个人完全有资格排在天榜或者地榜上!”

第一百八十章 看不惯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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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进来的长眉头陀相貌怪异,不是中原人,这个长眉头陀身上的僧袍粘满了血迹,左臂有一条令人触目心惊的刀伤,那刀伤长达三分之二的手臂,鲜血汩汩直冒,片刻,红地毯上落上了不少鲜血,异常的诡异,方剑明见了他,心头猛地一惊,暗道:“怎么会是他!不好,看来他是被人追杀啦。”

“啊!”有人尖叫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惊叫道。

话声中,人群纷乱,都想往外跑,蓦地,一声惨叫从大厅外传来,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众人更是惊惶失措,心头的恐惧无以言表,纷纷夺门而出,挤作一团,这样一来,场面大乱,谁也制止不了。说时迟,那时快,“飕飕……”响过,八个手持弯刀的奇装异服青年从人群头顶犹如飞鸟一般越过,弯刀飞舞,银光闪闪,纵横交错,四面八方将长眉头陀围住,虎视眈眈的顶着他,一阵杀气从弯刀上传了出来,八柄弯刀都粘着鲜血。

随后又是三条人影破空飞跃,从人群头顶一纵而落,原来是一相貌古怪的奇装青年,一披发汉子,一蒙面人。人群还是不断的往外跑,披发汉子手起掌落,霎时打翻四个撞着他的人,眼看是活不成了。陡听一声暴喝道:“不要乱动!”这一声暴喝暗含内家真力,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都停下脚步,一脸恐惧,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妄动。只见魔教的那个窦长老须发飘舞,意态威猛,双目一张,道:“谁也不要动,谁动谁就要死,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么?你们是什么人?怎的滥杀无辜!”

那奇装青年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有些见识的人,知道他说的是梵语,只听那披发汉子用生硬的汉话冷冷道:“我们王子说了,谁要是敢乱管闲事,一律杀无赦!”语气一转,用梵语说了一句话,好像在下达什么命令,即见八个手持弯刀的青年手中弯刀一挥,整齐划一,刀光交相辉映,令人惊心动魄,八人向长眉头陀闪电攻去,每出一刀,皆是狠辣无比,要把长眉头陀致于死命。他们手中的弯刀同中原的弯刀有些区别,弯度要大得多,刀柄奇短,仅堪一握,在刀刃上还抹着毒药,蓝幽幽的令人胆寒。

长眉头陀一声不啃,手脚并用,在刀光,刀气之中施展腾纳身法,与八人对敌,以他如今的武功,本来就不是八人联手之敌,再加上又中了剧毒,要用三分之一的功力逼毒,所能施展的功夫不过是平时的三层,就算是为了保命,招招劲气骇人,转瞬间已是险象环生,那里会是八人的对手,眼看就要被弯刀砍中,死于乱刀之下。

倏的,两条人影破空飞起,闪电扑到,两人四掌凌空一拍,掌风如同潮水一般涌出,那八个弯刀青年脸色微微一……

变,翻身退开,手中的弯刀一挥,成一字行站在了那三个人的前面,双脚微弯,弯刀竖在胸前,有人出手相拦,暂时放弃了进攻,等着长上的发令。那两条人影还没落地,又是一条人影纵起,如同大雕一般,盘空一转,落在了那两个人的前面,众人还没有看清他的面貌,只听那人喝道:“老夫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倘要在这里动武,显然是把我们魔教视同无物,老夫看你们的装饰,不是我们中原人,倒像是天竺人,难道你们是欺负中华没有高手吗?”说完,双脚一分,全身劲气鼓荡,袍子无风自动,双掌向前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家真力打出。

那蒙面人看到窦长老的内功精湛,有了相较之意,眼中寒芒一闪,身形一跃,从八个弯刀青年头顶一越而出,凌空一翻,双掌夹着千层巨浪般的劲道印下。两人身形也不是很快,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两人的双掌还有两尺的距离才能接实,可是他们的内力深厚,所发出的劲道根本就不容许接实,众人只见那蒙面人长啸一声,凌空打了三个筋斗,落在八个弯刀青年身前,一双精芒毕露的眼神,顾盼之间异常的诡异,窦长老双肩极其细微的晃了一晃,不是武学高明之人,万难看清,窦长老心头一凛,暗道:“这家伙是谁?内力如此强劲,似乎还在老夫之上!”

蒙面人一声怪笑,阴阳怪气的道:“魔教长老,本座劝你少管闲事,这个长眉头陀乃是天竺国要犯,希望你们不要插手!”一口汉话说得十分的流利。高窦长老心头一震,惊疑的问道:“你不是天竺人,你是中原人?”蒙面人怪声道:“不错,本座确实是中原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在座的谁要是插手,就等于是与天竺国为敌,嘿嘿!”在这里的人,就数魔教和雷家势力最强,听了蒙面人的话,两家都感为难,雷天西心中更是想道:“既然是天竺国的事,犯不着插手,看来今晚是来错啦!”

那飞身出来的两人,一个是英俊汉子,一个是白脸汉子,白脸汉子听了蒙面人的话,眼珠一转,倏的伸手一探,一只飞爪飞出,抓住了那长眉头陀的大腿,长眉头陀怎么会想到他会冒然动手,脸色惨白,说了一句梵语,大概是“你干什么!”的意思!众人正自惊疑,白脸汉子笑道:“天竺国要犯,人人可以捉拿,我帮你们拿住!”手一抖,长眉头陀一个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包东西般飞出。

听了这话,那奇装青年和披发汉子神色一喜,有人帮他们,岂不胜于自己的人动手!猛的有人怒喝道:“你做什么!”听声音是那个蒙面人,一条人影从人群头顶闪电一般飞过,他们两人还有些愕然,蒙面人的身子作势欲跃,英俊汉子微微一笑,早……

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趋前而到,右手一伸,笑道:“同是中原人,我们亲近亲近!”同时那个白脸汉子“哈哈”一笑,道:“就算你们要拿要犯,也得到外面去,你们打扰我们兴致,实在令人着恼!”

只听“砰”的一响,那蒙面人伸手而出,与英俊汉子的右手一触,两股暗劲一接,英俊汉子身形滴溜溜的转了七圈,边转边退,笑道:“厉害,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在下佩服万分!”几乎就在同时,那披发汉子脸色一变,看清楚了情况,腾身倒翻而出,从人群头顶飞过,消失在大厅中,紧跟着,那八个弯刀青年身形飞动,从人群头顶飞出,还没有消失在大厅内,一条人影先他们一步,从他们头顶一跃而出,正是那个猛面人。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奇装青年脸色大怒,愤愤的说了一句梵语,腾身而去,轻功虽然没有披发汉子和蒙面人快捷,但却在八个弯刀汉子之上。

原来白脸汉子看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心中想到了一个法子,他悄悄的向英俊汉子丢了一个眼色,英俊汉子与他共事多年,心领神会,有心无意的伸手触着了白脸汉子的腰间,内力输送而出,合两人的内力,将长眉头陀抛出,他们二人的内力合在一起,当真是非同小可,饶是那个蒙面人武功高强,也未能及时拦住,何况白脸汉子事前还用话声迷惑他们,等蒙面汉子发觉不对,要想去追,英俊汉子又要向他伸量,逼他慢了一步,可是这个蒙面的人武功确实厉害,那八个弯刀汉子先他纵身而起,到头来还是让他霎时追上并超过。而那个披发汉子,论武功,实不下于蒙面人,但是由于他身材只是中等,站在八个弯刀汉子后面,虽然可以透过八人露出的缝隙看得到里面的情形,但也不能看得一目了然,又加上白脸汉子的话声疑惑,他也未能及时拦住。

妓院中死了人,看来这个花魁大赛多半进行不下去了,不说这花魁大赛是否举行下去,单说那长眉头陀被白脸汉子的飞爪抛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远远的飞到了厅外的院子中,此时大院里面正有几个龟奴蹲着身子,在一些死了的客人身上摸索着,大概是在偷死人的银两。妓院的红门大开,虽有大红灯笼高挂,照得四下如同白昼,但是夜已经很深了。长眉头陀双脚着地,接着飞身而起,卷出了大门外。他刚才乘没有打斗的一小会功夫,运功调息了一下,内伤有了一点点的起色,将所中的毒逼到一处,凡是人,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拼命的争取,长眉头陀心中知道他逃脱的可能性不过万分之一,但是仍然要做最后的“挣扎”。

披发汉子出得大厅,正遇上那几个神色慌张的龟奴,想……

起被白脸汉子戏弄一事,心头怒火翻起,阴沉沉的说了一句梵语,两支衣袖向外一甩,只听得几声惨叫,“啪啪”几声人撞在墙上的声音,那几个龟奴便遭了他的毒手。他看也不看,飞身出了大门,紧跟在他后面的是那个蒙面人,在后就是那八个弯刀青年和奇装青年。他们刚一出大门,就有两条人影犹如鬼魅一般紧紧的跟踪着,这妓院里出了人命,早就有人去官府那里通风报信,等到官府的人来到时,杀人的人早就走了,何曾捉到凶手。

长眉头陀一路向东,在大街上飞奔,此时天交三更,月色朦胧,大街上没有行人,只听得见细碎的脚步声和衣袂破空声,披发汉子越追越近,猛的一道劈空掌力打出,身在六丈外的长眉头陀身形一滞,披发汉子将全身功力运到最高,脚下发力,犹如一道闪电扑到长眉头陀的身后一丈,双掌狠狠的印向对方的命门大穴,长眉头陀自知没有活路,怒吼一声,转过身躯,双掌与对方接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长眉头陀“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道鲜血,然后就是“嗤”的一声,披发汉子左手小臂上的衣袖被长眉头陀的右手划开,还伤着了一点皮肉,披发汉子又惊又怒,暗道:“这家伙这般强悍,武功当真是高明,难怪那老家伙如此看重他!”

“呼”的一声,蒙面人业已追上,跃到了长眉头陀的前头,嘴里阴沉沉的冷笑了几声,一步一步向长眉头陀走近,就好象猎人对着被他的射伤的猎物一般。长眉头陀嘴角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早已成了一个血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梵语话大叫了一声,蒙面人和披发人一征,蒙面人学过梵语,知道他说的意思是“慢着!”

“飕飕……”声不断,奇装青年和八个弯刀青年赶到,八个弯刀青年脚下走动,分立在四周,将三人围住,长眉头陀插翅难逃。奇装青年扭头一看,见到披发汉子的手腕受伤,脸色一变,哇哇的说了几声,然后怒目瞪着长眉头陀,又是哇哇的说了一句,长眉头陀冷笑一声,突然举手一抓,两条沾有血迹的长眉掉了下来。蒙面人心头大惊,脱口而出道:“中计了!,难怪不见你使用你的长眉,你不是真的长眉头陀,你是他的师弟!”

披发汉子和奇装青年还愣在那里,蒙面汉子急跃而起,伸指点向长眉头陀的麻穴,长眉头陀“哼”了一声,双目一瞪,张嘴就要咬断舌头自杀。

“乖乖,这么多人围攻人家一个,分明就是欺负人吗!老赌才还是第一次看到,蒙面小子,你先接住我赏给你的礼物!”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射至,左首那人右手一抬,一枚“暗器”比蒙面人的出手快了一步,迎头打向蒙面人。蒙面人心机深……

沉,生怕暗器有鬼,不敢接手,腾身翻出两丈多外,老赌才“嘿嘿”一笑,道:“老赌才的礼物,你敢不接吗?”那“暗器”古怪得很,追着蒙面汉子射出,蒙面人只得伸手一抓,将“暗器”抓在手里,暗器入手,沉如万斤,身躯晃了一晃,那暗器有些古怪,翻起一看,原来是一块麻雀,赫然正是五万。

老赌才“哈哈”一笑,道:“五万,五万,莫非你排行老五吗?”在怀里一抓,掏出一枚圆圆的如同药丸般的东西,递给了同他一起来的人。同他一起来的,自然就是方剑明,方剑明接过,一把抓住摇摇欲倒的“长眉头陀”,伸掌一拍他的后背,“长眉头陀”嘴一张,方剑明及时的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也不管听懂听不懂,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他说道:“运功疗毒,心无旁婺,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在对方身上连点了数处穴道,将对方体内的毒素止住,放好“长眉头陀”,自己盘膝坐在他的身后,双掌紧贴对方的穴道,给他运功疗伤逼毒。

方剑明要给“长眉头陀”运功逼毒治伤,蒙面人一伙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奈何老赌才出手如风,八颗麻雀打出,打中八个弯刀青年的麻穴,八人手中的弯刀掉落,“当啷”声响起,极为刺耳,八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横眉怒目。

披发汉子,蒙面人,奇装青年见了老赌才的神技,心头大震,一出手就能将八个人同时制住,这份能耐远远在他们之上,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奇装青年脸色微怒,指着老赌才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段话,好象在指责老赌才不该管他们的事。老赌才见方剑明已经在为“长眉头陀”运功逼毒疗伤,放下心上的石头,听了奇装青年的梵语,“哈哈”一笑,翻着白眼道:“你这鸟人说什么鸟语,老赌才一句都听不懂,识相的,就给老赌才滚远一些!”

奇装青年看了看看披发汉子和蒙面人,披发汉子脸色有些犹豫,蒙面人已是用梵语翻译了一遍,奇装青年听得勃然大怒,双拳紧握,对着老赌才叽里咕噜的说了好长一段话,蒙面人翻译道:“你听清了,这位是天竺国的三皇子鲁尼,这位是三皇子的老师古柏先生,我们前来捉拿天竺国的叛逆,望你不要插手,只要你不插手,三皇子定当重谢,你要是为我们拿住了叛逆,等我们事成,天竺国师一位随时恭候你的大架,倘若你要插手此事,天竺国的千万武士必将你乱刀分尸,你选择那一条?”

老赌才一愣,猛的大笑了一声,道:“好笑,好笑,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老赌才只要愿意,施展无上赌术,遇佛吃佛,就算是皇帝的金山银库,也能转手于我;老赌才若是贪恋荣华,早就封官拜将,成为一方之王;老赌才当年……

在百万军中,探囊取物,取上将之首级,不过是易如反掌,区区千万武士,老赌才还能怕吗!”

蒙面人听了这话,心头大惊,一边将他的话翻译给三皇子,一边猜想着对方是何来历,直到他翻译完毕,还是想不出此人的来历。

三皇子听了蒙面人的翻译,脸色变换不定,三皇子开口说了一句梵语,蒙面人翻译道:“三皇子问你究竟欲意何为?”老赌才笑道:“老赌才不是说了吗,叫你们滚得远远的,否则老赌才就要赶人啦!”蒙面人将这话翻译过去,气得三皇子七窍生烟。蒙面人在古柏耳旁低语了几句,古柏点点头,狠狠的瞪了老赌才一眼,两人走到八个弯刀青年身旁,运指如风,各解了四人穴道,老赌才所用的手段,不过是平常手法,他们一看就知道那处穴道被点中,古柏大喝了一声梵语,八人拥着三人展开轻功,转眼消失在大街上。

老赌才见他们走了,扭头去看方剑明,一见之下,心中暗奇,只见方剑明和“长眉头陀”坐在地上,围着他们是一阵一阵的白雾,几乎看不清二人的眉目,老赌才心头暗道:“这方小友的内功还真是深厚,比起刚才那些人来,都要精湛,奇怪,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怎么会涌起白雾,像我们这个级别的高手,给人运功疗伤或者是自己运功修炼,所出现的情形不过是头顶有一层颜色不一的雾气,正是所谓的‘三花聚顶’,像他这般雾气笼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古怪,古怪!”

老赌才正自暗奇,雾气突然涌动起来,慢慢的变薄,老赌才定睛一瞧,又是一奇,只见两道雾状的气体吸入了方剑明的两个鼻孔内,老赌才见方剑明的脑袋后面也有些奇怪,转过去一瞧,一块小孩巴掌大的雾气一波一波的进入了方剑明的脑后,不消一会儿,雾气渐渐的淡下去,全部被方剑明收到了体内,老赌才看得惊奇不已,饶他见多识广,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方剑明突然跳起,双目一睁,闪过一道精芒,问道:“他们朝那个方向而去?”老赌才微微一怔,指着蒙面人一伙消失的方向,道:“怎么?”方剑明道:“老赌才,这人暂时交给你,我要去追人,明天我再来找你!”说着,身形一晃,投入了夜色中,老赌才不知他匆匆忙忙要去追什么人,对着方剑明远去的方向,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城北万安客栈,老赌才明天休息,专门等着你的到来!”话声未了,方剑明已是身在三里之外。

方剑明心中惊喜不已,他终于摸着了一点线索,这个线索就是那个蒙面人。八年前,他和师父他们到苍龙谷取天蝉刀,后来杀出一个黄发老怪,带着九个蒙面人和一批一流高手围攻他们,那一场撕杀,少林寺损失了一个超级高手,还有六个武功非凡的少林弟子,而对方也死了数十个人,罪魁祸首的那个黄发老怪身受重伤,九个蒙面人也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有死,方剑明清楚的记得其中有一个蒙面人自称自己为“本座”,方剑明虽然不至于将他们恨之入骨,然而一直以来都想探听他们的消息,奇怪的是,这些年来,武林中并没有人提起过有这么一伙人,按他们的行事作风和身手,怎么不会有风吹草动呢?

(天竺是泛称,指的是今印度一带,根据史载,此时的印度正处于德里苏丹时期(1206~1526),苏丹于15世纪初解体后,独立王国林立各地,本书的“天竺国”不过是这些王国中的一个国家,因为是武侠,所以沿用天竺之称,)

第一百八十四章 轻敌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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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这么说来就麻烦了,他的武功这般高强,为何不直接来抢呢,为什么要躲在暗处?”老赌才笑道:“武功高的人,一般都是自忖身份,当然不会来抢你的东西,就算他有这种用意,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能在暗中窥视,咱们先把这事放到一边去,我问你,你那个朋友和魔教那个坛主的过节怎么就牵涉到一条人命了?”方剑明想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名叫吴世明,他认识一对祖孙,老的人称孙婆婆,孙婆婆有一个儿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孙大叔去和魔教那个坛主胡不归比武,比武过后,孙婆婆祖孙就没有见过孙大叔,过了几天,官府的人来报信,说在一家妓院里死了一个男子,有人说是孙大叔,孙婆婆赶去一看,死者正是他盼望回家的儿子,孙婆婆祖孙自然是痛不欲生,孙婆婆在孙大叔的背心发现了一道掌印,就是这一掌要了孙大叔的命,孙婆婆怀疑是胡不归暗算所为,前去找胡不归,但是胡不归信誓旦旦的说他没有杀害孙大叔,并以他魔教的坛主的身份保证。

这一来,孙婆婆就更奇怪,问他关于比武一事,胡不归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明白,闪烁其辞,按照他的说法,孙大叔同他比武,好像牵涉到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谁,他没有说明白,孙婆婆在问他比武过后,孙大叔去了那儿,他说他不知道,孙婆婆那里肯相信他,几次去找他,问他关于那个女子的事,他闭口不说,到了最后,他就说:‘你儿子好像被仇家杀死的,他死在妓院里,你应该去妓院打听,我也会帮你打听一下’。孙婆婆去那家妓院打听,谁知这家妓院早已搬走,不知道到了何处,孙婆婆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好把孙大叔的死认定在胡不归身上,这一闹就是十年,我的朋友吴世名与他们有缘相遇,见他们祖孙可怜,决定出手相助,查清此事,我从吴大哥那儿知道此事,也想帮帮忙,那日我在街头见到胡不归,想起此事,就跟了下去,没想到叫我发现了他的事,他竟然还有一个情人,更没想到的是,你这个老赌才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我居然毫无所知,你要是想暗算我,我还真没办法,咦,对了,你当时怎么想到要跟踪我,我又不认识你?”

老赌才边听边点头,方剑明说完以后,他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赌才知道了其中的蹊跷,要不是老赌才好奇心重,还真发现不了这件事呢!”方剑明心头大喜,道:“老赌才,你真的知道?那太好啦,这下孙婆婆和孙姐姐就可以大仇得报了!”老赌才道:“你当老赌才为何要跟踪你?当时,老赌才从一家赌场里面出来透透气,一转眼就见到了那个胡不归……

,呵呵,老赌才之前也跟踪过他几次,这事得给你们说明白,老赌才近二十多年来,来来往往于江南一带,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嘉兴和杭州,前几年来杭州游玩的时候,就在那个胡同里面豪赌,那胡同内中暗藏着赌场,这恐怕你还不知道,有一日,老赌才被输个尽光,出来散心,见到胡不归这人,老赌才见他脚步奇快,武功不凡,一时动了好奇之心,闲着无事,跟了上去,这跟下去,也就发现了这小子还养着一个情人,老赌才不是那种窥人隐私之人,自此就没有在跟踪过他,过了一段时间,有一日还是傍晚,老赌才也是被输个尽光,出来见到了一个人,这人从老赌才身边走过时,老赌才发现他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出头,轻功竟然达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动了好奇之心,一路跟下去,哈,你道老赌才跟踪到了什么地方?乖乖,老赌才居然就跟踪到了胡不归的那个情妇住宅,老赌才心头纳闷,偷偷翻进去一看,这倒好,让老赌才撞见了一个大秘密!”

说到这,顿了一顿,方剑明急于想知道结果,问道:“什么大秘密?”老赌才道:“这秘密待会老赌才就说,昨晚,老赌才看见你跟踪那个胡不归,脚步稳重,武功着实不凡,老赌才在那条胡同内,竟然都在傍晚时分,几年内,遇到了三个高手,而你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就有这般武功,老赌才更是好奇,不跟踪才怪,这也就是老赌才跟踪你的原因,呵呵,这也是我们有缘,老赌才要是不好奇,就不会结识你,更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这个秘密就是那个孙婆婆儿子的死因!”

方剑明听到这,心头大惊,道:“什么?这事……这事未免太奇怪了吧,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秘密,为什么还会牵涉到那个女子和你跟踪的第二个人?”老赌才叹了一声,道:“老赌才自从你说了孙家祖孙一事,将那日老赌才所发现的秘密一联系,就叫老赌才看出了一点头绪,你那里知道,你口中的那个孙大叔,他并不是死在胡不归手里,杀死他的人就是那个老赌才第二个跟踪的人!

老赌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那晚,老赌才跟踪那个青年进了那所院子,那青年和那个名叫媚娘的女子,呵呵,有一些见不得人事情,老赌才隐身在屋檐上,当时他们在大厅内饮酒作乐,老赌才听他们尽是说些情话,正打算走时,突然听得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丫头片子,嘴里大叫着老爷来了,老爷来了,那媚娘听了,吓得面无人色,青年也是脸色大变,要媚娘找一个地方给他躲藏,那青年刚藏好,那胡不归就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说忘记了拿一样东西,等他把东西拿走,过了半天,确定他不在回来,那青年才从藏身处出来……

,老赌才隐身于一旁,看见他们的样子,哭笑不得,两人复饮酒作乐,老赌才抽身欲走,却听那个媚娘说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究竟想好了办法没有?’那青年道:‘我知道我们偷偷摸摸的不像样子,而且整天还提心吊胆的,你也不要催我,我不是天天在想办法吗?’那媚娘叹了一声,道:‘你那里知道我的心情,当日你不该杀了他。’那青年听了这话,极为不耐烦的道:‘当初都说好的,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还怕什么?’媚娘听了这话,骂道:‘这么说,你是不怕了,既然你不怕,你就像个男人一样,去和老爷决斗,将我从他手里抢过来,亏我对你这般好,你一点也不为我着想!’那青年哄了媚娘一会,道:‘媚娘,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他是魔教的人,他的身份是魔教的坛主,其实我也不怕他,只不过他的哥哥,那个魔教堂主胡不回,我可不是他的对手,我要是向胡不归挑战,那么我算是死定了,再说了,我们的事情一旦抖出来,胡不归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就算他不杀你,你以为那个老婆子会绕了你吗。’

媚娘听到这,怒道:‘人又不是我杀的,他母亲找我做什么,她要找的人应该是你,是你动的手!’那青年冷笑道:“哼,他当年撞破我们的好事,要不是你拉住了他,我能够一招得手,从他身后一掌打死他?我要杀他,恐怕也得在二十多招外!”两人闹了一会,那青年好言相劝,最后道:‘你放心吧,这事不会抖搂出去的,胡不归不是答应过你吗?不在那老婆子面前提到你,那老婆子就算神功广大,也不会查出此事的,至于胡不归,我知道他也暗中在查孙大年的死因,但是他听信了你的一面之辞,以为是孙大年的仇家找上门来,将他暗杀,根本就没有怀疑你,所以你的担心不过是‘杞人忧天’,好啦,好啦,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啦,我们以后就不要在提它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老赌才听到这,悄悄的溜了出来,那青年虽然杀了人,老赌才已经退出江湖多年,也不问是非曲折,不在管这种闲事,听过就罢了,没想到你今日一说,老赌才还料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啧啧,此事老赌才大概已经猜了出来,那个孙大年和胡不归之所以比武,多半是因为媚娘,那媚娘以前是个出身,她的长相确实是出众,孙大年打不过胡不归,没有回家,就到了妓院里找媚娘,没想到却看到他不该看的事,媚娘和那青年大概是怕他把事情传给胡不归听,由那青年将孙大年杀害,唉,孙大年死得还真冤啊!”

方剑明,龙碧芸二人听了他的所见和猜想,都是点了点头,方剑明道:“我也想到了一点,……

胡不归来到妓院以后,当然知道了孙大叔被杀一事,这事发生在媚娘所在的那家妓院,胡不归再笨也会猜想到孙大叔的事和媚娘有一定的关系,但是由于他喜欢媚娘,又听信了媚娘的一面之词,还当孙大叔乃是被仇家杀害,这样一来,一石二鸟,那个人既报了仇,又嫁祸于胡不归,胡不归有心查出孙大叔的死因,恐怕就把重点放在了孙大叔仇家的身上,却不知真正的‘凶手’就在身边,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胡不归口口声声说他要查出孙大叔的死因,为什么不从媚娘着手呢?他为什么不在孙婆婆面前提到媚娘其人呢,我看他也是一个汉子,怎么这般行事!”

龙碧芸笑道:“当真如你们所说那样的话,胡不归之所以这般做,也是性格使然,他相信媚娘,自然就不会怀疑到她,再说了,方郎,你想想,胡不归身为魔教的总坛坛主,在妓院中和人争风吃醋,这种事,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的,他为了身份和心爱女人不受骚扰,当然不肯在外人面前说到媚娘一事!”

老赌才点点头,道:“龙小姐,你和老赌才想到一块了,哼,他们这种讲究身份的人,当然不会轻易的将这种事说出来!”三人边吃边说,就把这事如此这般的弄清了,说实话,他们虽然只是猜想,但是离事实的真相也相差不多了,方剑明问道:“老赌才,那青年是什么人?武功想来不弱吧?”老赌才“哈哈”笑道:“你还别说,这个青年此时就在杭州府内,前些日子老赌才还在胡同里撞见过他。”方剑明心头惊喜,道:“这下好了,等我把吴大哥叫来,孙婆婆和孙姐姐定然就在他身边,到时还望老赌才你指出凶手,这事我先代吴大哥谢过你老!”

说着,举起酒杯,要给老赌才敬酒,老赌才将手一推,翻着白眼,道:“慢着,你那个吴大哥和孙家祖孙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何如此热心?”方剑明道:“老赌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所为之事,再说了,吴大哥和孙姐姐的关系极好,已将孙姐姐认做妹妹,我和吴大哥的关系也非等闲,我们不帮助,谁来帮助呢!”老赌才听了,叹道:“如今的江湖,像你们这样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好,到时老赌才自然会出面指认,不过,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打草惊蛇,你先把你的吴大哥和孙家祖孙叫过来,老赌才还要详细的问一下!”方剑明点了点头,道:“这事好办,吴大哥乃是丐帮的朋友,丐帮弟子遍天下,这杭州城内想必也有他们的分舵,明天我就去打听吴大哥的下落!”

谈了一会,老赌才笑道:“你知道吗?昨晚的花魁大赛,今天中午已经角逐出了花魁。”方剑明伸伸舌头,道:“昨……

晚死了那么多人,这花魁大赛还照样举行,当真是命不值钱啊,谁拿到了花魁,是史小宛,还是那个叫艳燕的?”老赌才摇摇头,道:“你想不到吧,拿到花魁的女子就是最晚还没有出场的那个女子,听说她名叫宋师师,又唱又跳,轰动全场,得了一个满分,啧啧,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她好像是西湖上的船妓。”“是吗?”方剑明听到西湖船妓四字,不由的想到了“燕飞凤”来,她也是西湖上的船妓,不过她的身份神秘,她要是来参加花魁大赛,不知那个叫“宋师师”的花魁会不会是她的对手?

老赌才谈到半夜,这才离开,无事便短,有事便长,翌日,方剑明花不了多少时间,竟然打听到了丐帮的杭州分舵,并顺顺利利的到了分舵,见到了舵主。其实,早在石壁比武夺宝的时候,吴世明临走之前,在方剑明耳边低语,就是告诉他怎么找到他的方法,方剑明依言行事,果然没有任何的阻拦。丐帮的杭州舵主名叫刘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他乃是丐帮净衣门出身,方剑明和他客套了几句,问道:“刘舵主,吴世明吴大哥,你可知道他在何处?”刘建听了,笑道:“你要找吴兄弟吗?”方剑明颌首道:“有点事想见他。”刘建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方少侠,我们帮主和吴兄弟正在来此的途中,按路程,明天就会到此。”方剑明心头大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就不用去找他了,咦,对啦,吴大哥和华大哥,他们有什么事,怎么要来这里?”

刘建知道方剑明和吴世明乃是“朋友”关系,也不瞒他,道:“不,他们只是路过而已,他们要到嘉兴去,听说要去给人送礼,送什么礼,我就不得而知了,方少侠,等帮主他们一来,我会将你找吴兄弟的事告诉他们,为了方便,少侠把住址告诉我,我会代为转达。”方剑明点了点头,将住址告诉与他,告辞而去。

杭州雷锋塔,名震天下,地处西湖南岸南屏山支脉的夕照山上,古有一座八面五层的砖塔,乃公元975年吴越王钱弘叔为庆贺妃子黄氏得子而建,俗称黄妃塔,因为塔在西关外,也叫西关砖塔,后人又因塔在名为雷峰的小山上,改称“雷峰塔”。

其实,雷峰塔的闻名,还因为它与北山上的保叔塔,在西湖风景中,位于一条线上,西湖上有“南北相对峙,一湖映双塔”的美景,两塔一南一北,隔湖相望,雷峰塔敦厚典雅,保叔塔纤细俊俏,民间有“雷峰如老衲,保叔如美人”的说法。但是要说到雷锋塔最有名的地方,就不得不提到“雷锋夕照”,不过,雷锋夕照在美丽,恐怕也没有一个传说动人,这个传说就是关于白娘子的传说。上次,方剑明等人前来游玩……

西湖,被西湖帮的恶少打断了游兴,方剑明只是远远的观看了雷锋塔,倒不曾近观。由于“逍遥神剑”的约会,方剑明来到了西湖边上,沿着湖堤走了一程,天气早已入冬,路上的行人没有几个,天色也不怎么样,想看雷锋夕照,也不能够。方剑明沿着石阶走了十多阶,听到了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僧带着一个小沙弥,迎面走来,老僧宝相庄严,胸前挂着一串奇大的佛珠,慈眉善目,看年纪至少也有七旬,那小沙弥头顶闪亮亮,模样可爱。

转眼,老僧和小沙弥来到近前,老僧双眼一抬,望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友善的朝他微微一笑,老僧突然说道:“施主可是应约而来?”方剑明心头一惊,道:“大师怎么得知在下是应约而来?”老僧眉头一皱,并不回答他的话,道:“施主最好不要前行,尽快离开此地,不然将有性命之忧,老衲言尽于此,望施主好自为之!”说完,带着小沙弥下山而去,方剑明本来想问他原因,谁知二人头也不回,就算他想问,恐怕人家也不会明说。方剑明暗笑道:“这老和尚也真不凡,居然知道我是应约而来,他说我将有性命之忧,难道是指我和逍遥神剑的动手?不对啊,那逍遥神剑的武功高明是高明,但要说他能打败我,甚至杀我,我还不相信,况且我是有备而来。我把天蝉刀带着身边,正是为了以防万一,这老和尚也许是言过其实了吧!不过,他也是好言相劝,我小心行事就是了!”

心中打定注意,便将老僧的话放在了心底,一路观赏景色,在雷锋塔前后左右游览了一遍,天色渐渐的漆黑起来,雷锋塔的僧人也点起了油灯。这雷锋塔自从宋朝初建以来,北宋宣和年间,北宋军队征讨方腊,塔遭受到重创,南宋初年,宋兵与金兵大战,此塔险些被被拆除,后来,此塔重修,塔身由七层减为五层,此时是大明正统年间,此塔还保存完好,塔内住着僧人。方剑明前去求见塔中的方丈,知客僧却说方丈下山而去,方剑明未免有些扫兴,喝了清茶,上过香,少不了出了些香资。那知客僧不知道这么晚了,方剑明为什么还要到此地,说他想借宿又不像,看到他“偷偷摸摸”的样子,误以为他不怀好意,在打塔中的宝物,紧盯着他不放,方剑明哭笑不得,只好走得远离雷锋塔,这才将知客僧甩掉。

这逍遥神剑也真是的,方剑明既然应约而来,却不见他的踪影,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夜色渐渐深了,一轮半月高挂夜空,洒下一片清辉。方剑明跃上一株柳树,四下看了一眼,倏的,一声轻微的异响自右首传来,方剑明心头一惊,沉声喝道:“逍遥神剑,在下业已应约而来,你为何迟……

迟不露面?”话声未了,只听得一声阴侧侧冷笑传来,方剑明飞身扑下,向声音来处闪电跃去。一条人影就像是从土地里钻出来似的,平地翻起,一股庞大的气劲随着他出现,将十丈之内笼罩住,方剑明心头一跳,暗道:“不好!”那突然出现的人一掌飞出,内家真力随之涌动,地上的石块“啪啪”裂开,随风乱溅。

方剑明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掌打出,来人来得实在太快,方剑明没有办法闪开。两人的手掌一接实,那人暴喝一声,内力如山一般发出,方剑明将天蝉真力运足,全力相抗,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哇”的一声,方剑明张口喷出一股鲜血,离地飞起,摔了出去,方剑明竟然不是他的对手!一晃眼间,方剑明业已看清了来人,来人是个相貌普通的绿袍老者,他有一只手笼在袍袖里面,另一只手洁白如玉,极为的修长,就是这一只手,将方剑明击伤,此时这一只手微微一翻,屈指一弹,一道指风射出,途中一分为九,分射在空中的方剑明九处要害。

“我命休矣!”方剑明心头跳动,悔不该不听老僧的话。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以塔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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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身在空中,无处着力,且又受了内伤,绿袍老者射出的指风,眼看就要击中他。绿袍老者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和狂喜,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人影自斜首一纵而出,急若飘风,撞在了方剑明的身上,将方剑明撞到了一旁,手中一柄单刀一竖,发出一股强大的刀气,硬碰硬的接实了绿袍老者的指风,只听得“蓬”的一声巨响,那人闷哼一声,凌空翻了三个筋斗,落到地上时“噔噔噔”的退出了数步,每一步退出,都留下了深达一寸的脚印。

绿袍老者“咦”了一声,没想到这个人的武功会这般高强,定睛望去,见此人是个一脸冰冷的黑衫青年,身材适中,立在原地,自由一种不凡,手中一把刀,发出一股寒气。方剑明借黑衫青年的一撞之力,翻到了三丈开外,暗自调息了一下翻滚的真力,道:“多谢足下相助!”黑衫青年单刀一翻,挽了一个刀花,面朝方剑明,必恭必敬的道:“属下参见少主,为少主分忧解难,乃属下分内之事!”

“少主?”方剑明心头惊奇不已,还道这个黑衫青年是不是认错人了,但是此时面对着虎视眈眈一旁的绿袍老者,他没有时间去多问,虎目怒瞪着绿袍老者,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昨晚你又何故偷窥在下的住地?”绿袍老者阴森森的一哼,咧嘴一笑,道:“老夫对你怀内的天河宝录很感兴趣,你把它拿出来,老夫就饶了你!”黑衫青年冷笑一声,道:“你是在做梦,少主,这人就交给属下啦,你还有约会,不宜动手。”说着,手中的单刀一挥,横插在二人之间。

绿袍老者冷声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野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坏了老夫的好事,老夫拿你偿命!”说着,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抬了起来,一股铺天盖地的真力向方剑明,黑衫青年卷到,方剑明跨上一步,五指一张,反手一探,摸到了天蝉刀的刀柄,一种久违了的感觉油然而生,天蝉刀还没有出鞘,已经轻声的吟了起来,绿袍老者眉头一皱,眼珠一转,哈哈一声大笑,道:“天蝉刀,果然不愧为少林寺的七绝之一,领教了!”话罢,身形一起,倒射而出,没入了夜色中,来得快,去得也不慢。方剑明见绿袍老者突然离去,心头纳闷,按下心头的疑惑,走上去,要向黑衫青年道谢,黑衫青年将刀一收,单腿下跪,道:“属下吕血,参见少主,属下来迟,以致奸人得逞,少主受伤,吕血罪该万死!”方剑明趋前一步,急忙将他扶起,道:“你这是何故?足下是认错人了吧,我和你素昧平生,怎么会是你的少主呢?”黑衫青年道:“少主,属下绝没有认错。你就是我们魔刀门的少主!”

“魔刀门?你说你是魔刀门……

的人?”方剑明睁大了眼睛。吕血点点头,道:“少主,有一些事恐怕你还不知道,等你和人约会过后,属下自会将一切说明,请恕属下告退!”说完,也不等方剑明开口,翻身跃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方剑明满腹狐疑,怎么也琢磨不透自己怎么就成了魔刀门的少主,听不休师父说,义父已经和魔刀门的人见了面,难道义父做了魔刀门的门主不成?看看天色,竟然已到了初更时分,那逍遥神剑始终不见踪影,难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逍遥神剑和绿袍老者乃是一伙人,他们互相串通,引他来到,偷袭他,不过这个可能性却是很小,既然他们有勾结,为什么不联手出击,他们二人联手,方剑明纵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逍遥神剑迟迟不出现,可见他们又不是一伙人。

方剑明正在思忖,倏的,一条人影在远处一闪而过,那人似乎在找什么人,施展轻功,腾越翻飞,眨眼之间,那人来到了近前,方剑明凝神望去,那人已是笑道:“姓方的,你让我好找!”方剑明道:“逍遥神剑,我等你多时,你却迟迟不显身,明明是你约我来此,怎么不守信用!”来人正是那晚在巷子里面阻拦方剑明三人去路的青年汉子。青脸汉子双眉一皱,道:“我未尝不想早早赶到,谁知来此途中,遇到了一件麻烦事,这才来晚了,还好,你还没走,不然我们的这一战要拖一段时间啦!”方剑明道:“你约我来,当真是为了‘天河宝录’?”

青脸汉子点了点头,道:“那晚我在巷子里面出手阻拦,本以为是手到擒来,谁道你是一个劲敌,龙小姐又认出了我的武功,我只好退走,事后我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和你一战!”方剑明“哦”了一声,道:“你和我一战,这又是为什么?”青脸汉子道:“还是为了‘天河宝录’,你也知道,我大理段氏一族,至今已是日薄西山,我要拿到‘天河宝录’,重振乃祖当年的雄风!”方剑明诧道:“就算你拿到了‘天河宝录’,我看你也难以做到,不是我小看你,而是这‘天河宝录’谣传是武功秘笈而已,对你的帮助不大,你若要称霸武林,这还有些希望!”

青脸汉子冷哼一声,道:“江湖传言,未必都是真的,这‘天河宝录’还有一个大秘密,很少有人知道,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方剑明听了,心中惊异,问道:“什么大秘密?”青脸汉子淡然道:“此是题外话,没有必要说明,我问你,你愿意以‘天河宝录’作为赌注,和我一战吗?”方剑明笑道:“‘天河宝录’现在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我为什么和你一战?”青脸汉子双眉一挑,道:“‘天河宝录’出世的时候,我正在闭关修炼逍遥神剑,以致……

来迟,既然你们是以武功的高低决定‘天河宝录’的归属,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一战,再说了,那一晚,要不是我给你指路,你又到那里去找人?”

方剑明听了,沉吟道:“既然这么说,我要是推迟,未免显得小气和不知‘知恩图报’,好,我既然应约而来,早已料到你有此一着,你要怎么比法?”青脸汉子眼中闪过一道赞赏的神色,道:“你跟我来!”说完,在前头带路。两人施展轻功,在山道上腾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雷锋塔前。此时,雷锋塔内一片漆黑,塔内的僧人早已入睡,四周寂静如死。青脸汉子一顿脚步,回头道:“既然是为了‘天河宝录’这么一件绝世宝物,那么我们的比武也不能寒酸,我有一个比法,你看如何?”方剑明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问道:“什么比法,你说说看。”青脸汉子抬眼看了看雷锋塔,指着塔尖,道:“既然要比,就要选择一个高难度的比法,轻功,武功,眼神,都是每一个高手所应该具备的,你我二人,谁要是先站到了此塔的塔尖,谁就算赢,你觉得怎么样?可否公平?”

方剑明听了,抬眼朝雷锋塔的塔尖望去,淡淡的月色下,只见那塔尖细细长长,不下一丈多高,再加上五层的塔身,高高在上,一般的人能飞渡而上已是难能可贵,要站到塔尖之上,其中的凶险自然是不用明言,再说了,还有一个高手虎视在旁,若是真的能够站上去,不啻为一种极大的挑战。方剑明豪兴大发,十分爽快的道:“好,就依你所言,谁要是先达到塔尖,‘天河宝录’就归谁所有!”青脸汉子神色一喜,道:“君子一言!”方剑明道:“驷马难追!”

“追”字一落,两人身形几乎同时纵起,向雷锋塔腾身跃去,二人来到雷锋塔下,身形猛地一顿,立在了原地,相对而视,一动不动。本来按照他们的比法,谁要是首先达到塔尖,谁就算赢,那么,他们就应该争先恐后的向塔尖攀援而上,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但是他们这一停身,居然就足足停了半株香的功夫,谁也没有飞身而上。高手相争,不过是眨眼之间,他们这一停,却是有个好处,他们二人的功夫业已进入了化境,说谁要技高一筹,一时还不能断定,倘若其中一人贸然先行,人在空中,终究不如平地上灵活,另一人发出劈空掌力,必能将他击落,二人知道这种微妙的情形,是以都不敢以身使掌,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迟迟没有动身。

时光就在他们的互相注视下,渐渐的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两人的额上不禁留下了一层汗水,如此寒冬,竟然流出汗水,可见他们是如何的谨慎,内功又是何等的深厚。倏的,一阵寒风吹来,风吹过,枯枝……

乱响,败叶纷飞,一片树叶飘飘荡荡从方剑明头顶落了下来,青脸汉子眸子内精光一闪,陡然一指飞出,虚空一弹,一道“剑气”射出,正是段家的“逍遥神剑”。那片树叶落到方剑明眼前之际,正是青脸汉子动手之时,树叶在前,方剑明的视线多少也受到了干扰,青脸汉子的这一“剑”使出时,方剑明急忙后退了一步,翻手一撤,天蝉刀闪电出鞘,只见刀光一闪,接着就是“叮”的一声异响,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平地升起,向塔身的第一层落到。

方剑明双脚落到第一层塔上时,心头一叹,暗道:“我慢了他半拍,第一层算是我输了!”想罢,天蝉刀一挥,闪出一片刀光,蝉儿漫空飞舞,将青脸汉子的身形阻了一阻,接着凌空一翻,抢在对方之前,落到了第二层塔上,青脸汉子大喝一声,右手五指连弹,五道“剑气”破空射出,方剑明不甘示弱,天蝉刀自上而下的斜劈而出,眼看两股真力就要相撞,间不容发之际,两人身形一晃,错身而过,将真力引到了外围,冲入了气流之中,周围十丈之内,气流猛地一阵波动,就像是雷电即将到来之前的征兆,遗憾的是“雷电”迟迟没有出现,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两人身形腾飞,犹如一阵风般,轻轻的落到了雷锋塔的第四层。

青脸汉子眉头一皱,突然说道:“慢着!”方剑明一愣,青脸汉子道:“你受了内伤?”方剑明淡然一笑,道:“区区小伤,还影响不了我!”青脸汉子冷哼一声,道:“是谁干的?”方剑明道:“此事不关足下,足下不必多问,我们还是继续下去。”青脸汉子却是一脸怒意,问道:“可是一个绿袍老者?”方剑明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青脸汉子冷笑几声,显得极为的不屑和气愤,一挥衣袖,道:“不比了,那晚我‘乘人之危’已是显得不够光明磊落,如今你有伤在身,我在也不会自降身份,我还有事,明年京城的比武大会,我们在决一雌雄!”说完,双脚一点,飞身而起,从雷锋塔上跃出,落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转眼消失不见。

方剑明见他说走就走,行事雷厉风行,不乘人之危,倒也是条汉子,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对他的猜忌也减去了几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和那个绿袍老者相识,不知道他们是和关系。今晚一趟,方剑明的所遇都是极为的奇特,一时半会,那里能够将心中的疑惑梳理清,当下也不在多想,跃下了雷锋塔,顺着山道,下山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杀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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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赌才将八粒骰子抓在手里,看了看紫色海碗,面露迟疑之色,众人看他呆了半天,还是没有掷出去,有人不耐烦的嚷道:“老头你倒是掷啊,有种就不要心虚!”老赌才哈哈一笑,道:“借你一句话,壮一下胆子,你看,老赌才不是掷了麽!”说罢,五指一松,叫道:“大满贯,大满贯,老赌才一世英名就靠你了!”话声中,只听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八粒骰子在海碗里面转了无数圈,急如车轮,转了半天,速度依然如初,众人渐感不耐,突见其中一粒骰子跳了起来,高过碗面,接着就是第二粒,第三粒,第四粒……直到第八粒跳起,众人才大叫一声,道:“古怪,古怪,你这老头的手劲也太大了吧!”

老赌才呵呵一笑,伸手一指,道:“你们看,这不是大满贯麽?“只见八粒骰子一颗一颗的堆积起来,高过海碗,最面上的那一粒骰子,所出现的点数却是一点,就算其他骰子的点数是六点,加起来也不过是四十三点,离大满贯还差五点,他却说是大满贯,难道他眼睛有毛病不成,众人一阵哄笑,赵三胜嘲笑道:“老头,你瞎了眼了,大满贯在那里?”话声未了,只见最上面的那粒骰子摇摇晃晃,竟是“站立”不稳,掉了下来,当的一声,滚到了碗中,六点朝上,老赌才呵呵一笑,道:“怎么样,这下不会有错了吧!你们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大满贯,什么还是大满贯?”

赵三胜呆若木鸡,愣愣的看着海碗中那一堆骰子,最上面的骰子掉下去后,显出下面的骰子点数,正是一个六点。一个侍侯在赵三胜身旁的青衣小子伸手将那粒骰子拿起,下面的骰子的点数还是一个六点,那青衣小子每拿一粒骰子,心头都是一跳,众人也跟着心头跳动,直到青衣小子将最后一粒骰子拿起,才惊叫一声,道:“天爷,还真是大满贯,你……你……”赵三胜面色铁青,老赌才笑道:“这下你该服输,不会叫老赌才走人了吧!”赵三胜用衣袖揩了揩额上的冷汗,虚声道:“你是何方高人,是来砸赌坊牌子的麽?”老赌才道:“老赌才砸你们的牌子做什么,老赌才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赵三胜道:“那么在下请问你老,你老到底想干什么?”老赌才眼睛一溜,看了看四下,笑道:“你这尊菩萨难得出来一见,老赌才今日前来,就是要让你现身的,你跟老赌才来,老赌才有话和你说!”

伸手一抓,就将赵三胜抓了过来,赌场里的打手见了,急忙上来帮忙,赵三胜知道这个老赌才乃是一个高人,凭他们这些人的三脚猫功夫,简直就是不堪一击,发话道:“你们不要动手,我和他去去就来,告诉你们的老板,叫他不要惊动任何人!”打手……

们还真听话,退了开去,老赌才暗地里朝华大哥挤了挤眼睛,抓着赵三胜的胳膊,装甚亲热的道:“咱们出去走走!”架着赵三胜,大摇大摆的出了赌场。方剑明三人在一旁看了,拿不准他在搞什么把戏,方剑明更是心头叫奇,抬脚就要跟上,华大哥趋前一步,将他拉住,笑道:“看来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拉着方剑明,三人走出了“金手赌坊”。

三人到了大门外,走了几步,方剑明道:“这老家伙搞什么鬼,居然说不认识我!”华大哥眼睛四下一转,面露笑容,低声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老赌才!”方剑明奇道:“华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同老赌才打了什么暗语?”华大哥笑而不答,带着二人装着游山玩水的旅人,混在人群中,走了半天,人影越见稀少,前面有三个青布大汉,始终走在他们的前面,他们走到了那,华大哥就走到那,方剑明也看了出来,华大哥这是在跟踪,不一会,来到一处荒凉的地方,华大哥倏的笑道:“来了,来了,世明,这三个人就交给你吧!”方剑明正不知何意,只见前面那三个青布大汉身形一顿,猛地转了过来,撒腿就跑,转眼来到了近前,见了三人,均是一怔,吴世明不等他们发话,飞身而上,怪笑道:“三位朋友,咱们亲近,亲近!”

话声未了,闪电出手,一招三式,功向三个青布大汉。三人脸色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将腰间的兵器撤出,就被吴世明点中麻穴,身躯一软,几乎是同一时间“咕咚”一声,倒了下去,三人面色惊惶,恶狠狠的怒目斜视。只听得老赌才的声音笑道:“出手干脆利索,认穴奇准,嗯,不错,孺子可教也!”话声中,老赌才架着赵三胜,从远处走了上来,他脚下虽然缓慢,但来势异常快速,没几下就来到近前,赵三胜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人,脸色一变,抬眼看了看方剑明三人,惊呼道:“是你们!你们……你们和这个老赌才是什么关系?”吴世明飞起三脚,将地上三人踢到了草丛中去,以免被人发现,拍拍手,笑道:“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赵三胜叫道:“你们是官府的人?”三人笑而不答,不置可否。老赌才将赵三胜一松,在他身上拍了一掌,赵三胜惊恐的道:“你这是干什么?”老赌才道:“你不要打算逃跑,老赌才已经在你身上下了‘九步夺命手’,乖乖的回答老赌才的话,老赌才一高兴,就把你放了,要是你不听话,想用假话来蒙混过关,老赌才可不管你了,任你自生自灭!”

赵三胜一听“九步夺命手”,吓得面无人色,虽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见了老赌才的手段,这“九步夺命手”应……

该不是闹着玩的。赵三胜颤声道:“你老有什么话要问,在下知无不言。”老赌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吴世明,对着赵三胜道:“老赌才问你,‘九哥’在什么地方?”赵三胜心头大惊,面上强装正定,道:“什么‘九哥’?你老这话是什么意思?”老赌才听他不说,面上一沉,道:“九哥就是九哥,你以为老赌才不知道麽?”赵三胜苦笑道:“在下实在不知道你老说的是何人?九哥其人无名无姓,在下怎么知道是谁?”老赌才笑道:“哦,是吗?你说你不知道九哥是谁,那这就奇了,几年前,老赌才见你称一个青年为‘九哥’,难道是老赌才耳背不成,或者是你忘记了?”赵三胜听了,面如色灰,道:“你……你……想作什么?”

老赌才道:“老赌才想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老赌才前不久还见过他,谁知这几日想找他却找不到,老赌才见你和他认识,只好来向你问路,你别说你不知道,老赌才可是打听得明明白白!”赵三胜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道:“你……你老找他有什么事?”老赌才喝道:“不要这般罗嗦,你只要说出他的行踪就行了!”赵三胜看了一眼方剑明三人,道:“你老可是要在下当场说出来麽?”老赌才点点头,赵三胜眼看性命掌握在老赌才的手心,为了保命,只好将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老赌才听了,点点头,道:“你走吧,要是老赌才发现你在说谎,老赌才随时都会去找你,取你的性命!”赵三胜道:“在下说的句句是真,九哥确实是住在那里,你看……你看,在下已经说了实话,就……就……”老赌才大笑道:“刚才是吓唬你的,什么狗屁的‘九步夺命手’,你放心回去,老赌才不会食言!”赵三胜长呼了一口气,走出了十来步,突然想到一事,对吴世明道:“这位大人,请你老高抬贵手,将那三人放了吧,他们不是坏人!”三人听了他的称呼,哭笑不得,吴世明假装脸色一沉,道:“老子警告你们,青天白日的,不要随便带着家伙鬼鬼祟祟,下次让老子撞见了,绝不轻绕!”曲指一弹,射出三股指风,立时就解了三人的穴道。三人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有半句怨言,同着赵三胜飞快的跑了。

老赌才见他们走远,笑哈哈的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谈。”说着,就自在带路,他是一个老杭州,对当地的路道自然熟悉,边走边道:“这位老弟就是吴世明吧?”吴世明暗赞他眼光的老练,向他深深的一揖,道:“在下吴世明,见过前辈。”

老赌才摇摇手,道:“不要叫老赌才前辈,直呼老赌才就成,你们的来意,老赌才知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华大哥,问道:“你是‘大头疯丐’的什么……

人?”华大哥笑道:“在下华天云,你所说的人正是家师祖!”老赌才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不必说武功,单是江湖经验,你就不比老赌才差,当年你师祖和老赌才也算有些交情,你师父呢?那个小子应该也有八十多岁了吧!”华天云神色一黯,道:“家师业已作古。”老赌才叹了一声,道:“可惜,可惜,你今年有多大了?”华天云道:“晚辈虚岁三十六!”老赌才“嗯”了一声,道:“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你继承丐帮帮主之位的时候,也不过是十七八岁,今日老赌才见了你,这才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让位于你,原来你的武功已是超过了你的师父。对了,你怎么和方小子走到了一起?”

不等华天云开口,方剑明已是笑道:“老赌才,这你就不知道了,世明哥和华大哥是好朋友,我自然就和华大哥认识了,老赌才,你说老实话,你这是要带我们到那里去?”老赌才一愣,道:“你们不是要去找那个杀了孙婆婆儿子的人麽?”方剑明道:“是啊!”老赌才道:“这就是吗,老赌才不正是带你们去麽,你以为老赌才是神仙不成,什么都知道?老赌才刚才逼问那个赵三胜,这才打探到那人的下落。”方剑明奇道:“照你这么说,那个九哥就是凶手?”老赌才道:“嗯,老赌才以前没有说情楚,那个被称作九哥的人正是你们要找的人,那个九哥没少往媚娘那里走,老赌才碰见他好几次,有一次见他和那赵三胜在路上交谈,才知道他叫‘九哥’。老赌才这人就是这样的怪脾气,只要伸手管了闲事,就要管到底,老赌才今天一大早,出去游走了一趟,便将那赵三胜的底细摸清,故意在赌场里赌了几手,将他引出来,不然还真不好找出他来!”

方剑明诧道:“这是为什么?”老赌才笑道:“那小子这几年几乎不用出手,也不知道躲在何处,老赌才不这么做,难道还能将他找出来!”方剑明“哦”了一声,四人谈了一会儿,按照他们的速度,不要一盏茶功夫,就快到了那个九哥的住处。依那赵三胜的指点,这九哥住在城西,大白天的,路上有行人,他们所施展的轻功打了不少的折扣,以免惊世骇俗。四人翻过一道院墙,老赌才四下瞧瞧,看应该往那个方向走,倏的,一股庞大的气劲在远处一闪而过,老赌才和华天云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奇怪的眼神,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叫道:“不好,有人赶在我们前面,走!”

腾身飞跃,两人在空中一闪而逝,方剑明和吴世明怎肯落后,虽然慢了半拍,但依然紧跟而上,依稀见到前面两人弹丸一般的身影。

赵三胜和三个青布大汉走在回去的路上,赵三胜拍了……

拍胸口,道:“奶奶的,那老家伙是什么来头,看样子武功极为了得,那三个人是什么来头,难道真是锦衣卫!”其中一个青衣大汉骂道:“管他什么锦衣卫,妈的,偷袭暗算,有什么本事,三爷,那老赌才就只是问了什么九哥的下落麽?有没有提到其他的?”赵三胜双眼一瞪,道:“你不相信我麽,难道我会出卖组织?”那大汉陪笑道:“三爷,你莫要误会,三爷为组织出了许多大力,公高德著,小的怎敢不相信三爷,小的只是想问一下那个九哥,那九哥是什么人,那老赌才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赵三胜冷笑道:“这超出了你们所知的范围,组织的规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九哥一人,就连我都不清楚他的底细,何况你们?那老赌才为什么要找他,我怎么知道!”

那大汉道:“这么说,九哥是组织上的高层人物了?”赵三胜道:“不是,真要是的话,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他的住所,倘若‘九哥’出了什么事,我这条命算是完了!”那大汉道:“哦,原来不是组织的人。”赵三胜道:“虽然不是组织的人,但也有些关系,不然上面就不会叫我安排他的住所了!”四人说着笑着,想到方剑明三人,对他们的来历猜测了半天,终于认为是朝廷的探子——锦衣卫。眼看四人走了数里路,前面的大道上风驰电掣般的走近一个人,那人得好不快速,转眼就到,四人还没看清他的长相,那人已是一把抓住了赵三胜的胸口,冷声问道:“我问你,那老赌才抓你去,问了什么事?”四人见他是一个紫衣中年人,神态冷然,肩上背着一对钢金锏。

他能一把抓住赵三胜,赵三胜知道他的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赵三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急忙道:“阁下是什么人?有话慢慢说。”那三个青衣大汉正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又有人来找麻烦,将腰间的兵器抽了出来,怒喝一声,向紫衣人攻到。紫衣人喝道:“大胆!”空着的手凌空一伸,脚下滑动,三人只觉手腕一摩,眼前人影一花,手中的兵器已到了紫衣人手中,紫衣人冷笑一声,随手一丢,两把钢刀,一把青钢剑,飞到了数十丈外,手劲之大,吓人之极。紫衣人喝道:“见了我,还敢动手,你们是活腻了!”手上约一使劲,赵三胜杀猪一般惨叫起来,额上豆大般的汗珠滚滚而下,颤声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就说,小的就说,那老赌才问小的九哥的下落,其他的就没有问,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三人,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就叫小的天打雷劈!”

紫衣人神色一惊,问道:“这么说,你是告诉他了!”赵三胜见他神态不对,心头狂烈的跳动起来,竟然忘了回话,紫衣人……

怒道:“看来你是真的说出来了,好,好,你竟然出卖组织……”赵三胜大叫道:“不,不,九哥不是组织的人,没有人给我说过他是……”紫衣人冷笑一声,道:“放你妈的屁,你是什么身份,出卖组织的人,你去死吧!”暗运内力,一掌拍在赵三胜的胸口,赵三胜软软的滑到地上,五官流血,看样子是活不成了。那三个青衣大汉见装,心头狂跳,一边退后,一边说道:“小的,小的没有出卖组织,你老饶了小的!”紫衣人“桀桀”冷笑,道:“你们没有出卖组织,但是你们知道麽?九哥一人的身份已被你们得知,我还会放过你们?”说着,右手缓缓的抬了起来,三人见他要下杀手,都是惊恐的大叫道:“小的决不会说出去,你老饶了小的!”一边大叫,撒腿就跑,分作三个方向跑开,紫衣人眼神一厉,对着三人的背影隔空就是虚拍三掌,那三人越跑越快,跑到了后来,竟然飞了起来,在空中滚了三圈,“啪啪啪”三声,栽倒在地,寂然不动。

“厉害,厉害,你的掌法增进如斯,我看不出半年,气天王之位上的那个老头就要让贤与你,我先恭喜你了!”随着话声,五条人影,从远处一闪而到,内中一人怪笑道。紫衣人听了,傲然一笑,面色一正,道:“五位,九哥出了大事,咱们快些前去!”那五人听了,均是脸色大变,来不及发问,六人施展绝顶轻功,破空而去。六人刚走不久,只见三道人影如电而到,落到了赵三胜的尸体旁,其中一人蹲下身躯,在赵三胜身上摸了几下,脸色沉重,道:“果然是‘青冥掌’,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此人是一个道袍老者。“阿弥陀佛,杀人于无形之中,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两位有何打算?”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手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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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袍老者翻身退出以后,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出了数十丈外,他真实的用意并不是硬抢方剑明的“天河宝录”,不过是想要试探方剑明武功,顺道让方剑明受到内伤,如今目的已达到,他也不在理会。转眼之间,他业已出了数里开外,渐渐放慢了脚步,来到了一片树林外。这片树林不远就是西湖,夜色下,西湖异常的妖艳,波光泛动,极为夺人眼神,绿袍老者禁不住多看了几眼湖面。

倏的,有人怪笑一声,道:“老大,如今这年头,这种人怎么越来越多?你说这是为什么?”绿袍老者心头一惊,修长的手掌一翻,一道如山掌力,向来声处打到,“轰”的一声巨响,绿袍老者身形跟着飞起,落到了五丈外,四下一扫,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人,眉头一皱,只听得另一个人的声音道:“老二,你管那么多干么?世风日下,这也是我们无力挽回的。”“嗯,不错,我们又不是济世的圣人,这种事就算见得多了,也见惯不惊了,不过……这神神秘秘的小子,手段卑鄙,我就是看不惯,老大,你先走一步,我和他玩玩!”

绿袍老者突然“桀桀”一笑,修长的手指连着三跳,三道剑气冲天而起,只见六丈外一条人影快如闪电,凌空一翻,没入了夜色之中,绿袍老者想看清他面貌,竟是毫无办法,这人的轻功当真是骇人,绿袍老者知道遇到了绝世高手,神色凝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嗖”的一声,一阵风吹过,一道人影从远处一闪而至,一掌印向了绿袍老者。绿袍老者想也不想的一掌推出,两人手掌一接,“蓬”的一声巨响,绿袍老者身形晃了一晃,那人从斜翅里窜了过去,融入了夜色之中。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为难?”绿袍老者一掌就试出了来人的武功,来人的武功比起他来,只高不低,这种稀世高手出现于此,令绿袍老者暗自心惊,不由出声喝问。那人也不知藏在何处,怪怪的声音道:“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倒要问你是什么人?神神秘秘,居然还会使出大理段氏的‘逍遥神剑’,难道你是段家的人?”绿袍老者“桀桀”一笑,道:“你以为呢!”话声未了,身形纵起,缓缓的平空升起,如同鬼魅一般,人在空中,一手五指捻了几个剑诀,厉啸一声,十七道剑气自他身上发了出来,向四面八方飞射出去,每一道剑气“斯斯”作响,割破气流,引起了气流的震动。

“咦,你还有些道行,老夫和你玩玩!”那人隐身暗处,话声中,倏的出现在右首,凌空一翻,一张大手翻出,大手出现之时,不过是一般大小,转眼急剧的变大起来,等到和剑气相撞之时,已是变得如同磨盘一般大小。绿袍老者脸色一沉,喝道……

:“‘巨灵掌’!”那只拢在衣袖里的手,猛地伸了出来,阵阵杀气从那只手上发了出。那人心头一凛,喝道:“这是什么功夫?”绿袍老者“桀桀”一声冷笑,那只手一翻,迎向了那人的“巨手”,一种恐怖的气息升起,围绕着绿袍老者转动。那人乃是一个异人,武功高强,虽觉对方的那只手掌有些古怪,但是他也不惧,巨灵掌一击而出。

只听的“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形翻动,向外退了开去,绿袍老者一退在退,隐入了夜色之中,那人的轻功已达到了“陆地神仙“的境界,一退复进,追着绿袍老者闪入夜色里。两人消失在树林内。倏的,一声异响传来,一道人影从地上翻起,凌空一闪,接着就是一道人影紧跟其后,两道人影来得快,去得也快,霎时又隐入夜色。树林里,树林外,暗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如果仔细的瞧的话,可以看见方圆二十丈内的草,每一根均是挺直如剑,没有一根是弯曲着身子。

片刻,绿袍老者的声音怒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话声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在树林里一闪而过,“想和你玩玩!”那人怪笑道,两人又是不见,不知所踪。他们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树林里,转眼消失不见,当真是古怪之极。原来那人的轻功比绿袍老者还高了一筹,他故意和绿袍老者捣乱,始终追着不放,绿袍老者当先起步,还是被那人追近,绿袍老者还有事,不和他纠缠,见他将要追到,身形一晃,藏入了暗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甚至连气劲也紧紧的守住,不外放。

那人身形一闪,也跟着躲入了暗处,绿袍老者悄悄的退走,谁知刚一挪动身子,已被那人发现,向他扑到,绿袍老者心头大惊,急忙飞身窜出,在树林里饶了一圈,还是没有把那人摆脱,只好故伎重演,隐入暗处,他一隐入暗处,那人也跟着藏起来,两人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一般,一前一后,追着不放。渐渐,两人就将气劲放了出来,气劲过处,那些小草焉能不受波及。绿袍老者除非是不动,还可以不被那人发现,他只要一动身躯,当即就会被发觉,是以二人在树林内停一会,飞动一会,显得极为的古怪。

“妈的!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武功这般高强,当年的天榜,地榜,恐怕还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绿袍老者藏身在一株树后,心头暗自思忖,又想道:“转了这么多圈,我居然还没有看清他是什么人?要是让外人知道,我这张老脸还往那里放,不行,我得赶快将他摆脱,看来只有出此一招了!“想罢,双肩一晃,从大树后闪了出来,他刚一动,两丈外的一颗大树后急如流星般窜出一个人,笑哈哈的道:“这次老夫看你往那里跑!”一手……

抓到,绿袍老者“桀桀”一笑,和他对了一掌,疾若飘风的过了三招,绿袍老者身形一退,那人紧跟而上。

绿袍老者脸上突然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身形一顿,那人离他不过一丈,一手抓去,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团白雾从绿袍老者立身处爆开,绿袍老者消失不见,那人“咦”了一声,口中道:“这小子从那里学的武功,怎地不见了。”人如流星,把方圆三十丈外转了个遍,却是没有发现绿袍老者的踪迹,那人怪叫了几声,身形一展,消失在树林内,树林中恢复了寂静。过了片刻,只见一道人影在树林内一闪而过,那人的声音道:“奇怪,奇怪,竟然不见了,这小子的这一手还当真稀奇,是从那里学来的,算了,既然捉不到他,我也得去找老大!”话罢,人已远在数里开外。

这次树林里才真正的宁静了下来,那人走后不久,只见一颗大树上如一条蛇般,十分灵巧的滑下一道人影,人影和大树一分,才让人看清确实是一个人。从树下滑下的人冷冷一笑,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道:“你想不到吧,我要不是深藏若虚,怎么能被人称作‘九大神秘客’,桀桀!”话罢,迈步就走,走了十来步,突然停住不动,只听的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绿袍老者脸上显出一丝笑容,来人还没有落地,他已经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样?天河宝录到手了吗?”来人一张青脸,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只见他板着一张脸,隐隐有发怒之意,一字一句的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做?”绿袍老者笑道:“宗儿,你这是怎么了?”青脸汉子道:“你还问,舅舅,你为什么要偷袭方剑明,又为什么要叫扶桑浪子和我纠缠,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方剑明的比武,乃是正大光明,就算我击败了他,拿到‘天河宝录’,重振家门,但是,我们大理段家又有何面目立身于武林!”绿袍老者听了,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道:“宗儿,这么说,你是放过了方剑明?不想拿到‘天河宝录’?”

青脸汉子道:“没有,我当然不会就此放弃,明年京城的比武大会上,我一定要从他的手里拿到‘天河宝录’,这不过是时间的早晚。但是,舅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绿袍老者对青脸汉子极为的爱护,听了此话,也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道:“宗儿,你忘了你母亲去世前是怎么交待你的,舅舅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段家!”

青脸汉子脸色一黯,道:“不错,母亲去世的时候,叫我一定要听舅舅的话,舅舅的所作所为,一切均是为了我好,一切均是为了段家。但是,舅舅,我们段家的势力一日不如一日,先不说在朝廷方面,就算是……

在武林中,如今的段家,在中原武林,名声越来越低,我们要是在使用不光明的手段,定让我们江湖齿冷,嘲笑,段家又如何立足于武林!”

绿袍老者脸色一沉,道:“不要给我说中原武林,段家和他们没有关系,段家今日的地位,一切皆是朝廷所为,拿不到‘天河宝录’,段家休想翻身,宗儿,欲成大事者,就不要说什么光明磊落,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来,你不要忘了,舅舅也是姓段……”顿了一下,看着青脸汉子,道:“既然你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那就任由你便,舅舅先把话说明,要是京城的比武大会上,你还是不能拿到‘天河宝录’,舅舅会替你拿到的!”青脸汉子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要是在比武大会上,不敌方剑明,也是我学艺不精,倘若我拿到了天河宝录,解开其中的秘密,望舅舅不要对今日宗儿的无礼在意,协助宗儿。”

绿袍老者大笑一声,道:“宗儿,我们都是一家人,舅舅怎么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对了,我不是叫你等着我吗,怎么跑出来了?”青脸汉子道:“我久候舅舅不见,生怕出现什么异常,只好出来寻找舅舅!”绿袍老者傲然一笑,道:“不是舅舅狂妄自大,这世上能够难住舅舅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又道:“宗儿,你先行一步,到了成王府,代舅舅在成王面前问好,我随后就到!”青脸汉子诧道:“舅舅还有什么事,不和我通行吗?”绿袍老者笑道:“雷锋塔内,似乎还藏着一样宝物,舅舅查探了三次,始终不见,舅舅在查探一次,要是没有得手,我会赶上去会你,倘若得手了,我们的势力大增,天下还怕谁来!”青脸汉子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舅舅,那我就先走一步啦,我们京城再见!”

青脸汉子走后,绿袍老者看了看天色,正要施展轻功而去,脸色蓦地一变,只听得脚步声传来,两条人影从前方不快不慢的走了上来,绿袍老者眼神如电,夜色之下,隔着又是那么远,那两人没有发现他,他却已经发现了那两人,身形一晃,急忙躲入了一颗树后。“阿弥陀佛!施主何必躲躲藏藏,老衲宝珠,这厢有礼了!”来人中的一个人道。

“咦,这老和尚果真是深藏不露,当日我就怀疑他会武功,还真让我猜对了!”既然行踪也被看破,绿袍老者索性大方的走了出来,突然而至的两个人正是方剑明先前所见的那两个和尚,月色下,老僧宝相庄严,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施主是武林中人吧?”绿袍老者没说说话,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老僧道:“雷锋塔乃佛门清修之地,不比泰山北斗中的‘少林’,还望施主手下留情!”绿袍老者道:“和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僧……

道:“阿弥陀佛,施主是个明白人,难道还要老衲点破吗?”绿袍老者装傻道:“和尚,老夫不明白你在打什么禅语,你要是没有什么事,老夫就要告辞了!”老僧笑道:“施主,你三番五次偷偷溜进雷锋塔内,翻阅塔内的经书,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老衲,老衲不知你意欲何为?”绿袍老者心头一惊,“桀桀”一笑,道:“看来你这个和尚还是个高手,这么说来,少林易筋经果然在雷锋塔内!”

此话一出,老僧面上耸然动容,声调不禁大了起来,道:“施主此话何意,少林寺的易筋经自然就在少林寺,怎么会跑到雷锋塔来,雷锋塔向来不沾江湖是非,施主请不要妄自猜测!”绿袍老者一直看着老僧的神态,见他也是吃惊,拿不定他是不是在作假,道:“和尚,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少林寺的易筋经不在雷锋塔,你一身的武功又是从何得来,此地无垠三百两的事,你还要狡辩吗?”老僧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话大有破绽,老衲有没有武功,关易筋经何事,施主如此武断,未免说不过去!”绿袍老者道:“那么老夫问你,你一身武功从何得来,你在雷锋塔内,待了数十年,给人预测未来,附近的人把你称作‘神僧’,老夫早已打听清楚,没有人说过你会武功,老夫就奇怪了,你隐藏武功,做了那么多年的主持,足不出杭州,难道在守护着什么宝物不成?”

老僧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施主好厉害的眼光,好深沉的心机,实不相瞒,老衲一身武功,传自一个行脚僧,老僧本来就是杭州人,待在杭州,为世人消灾除祸,超度亡魂,不觉已是数十年,老衲何必要道外面去,佛语云三千世界,不过在一念之间,老衲人在杭州,施主又焉能知道老衲却已经是神游八方,施主的猜测未免离奇。”绿袍老者“桀桀”一笑,道:“你说你的武功传自一个行脚僧人,那好,老夫问你,行脚僧法号如何称呼?”老僧想了一下,道:“家师天智!”绿袍老者一愣,诧道:“天智?老夫没有听说过,老夫还有事,不和你多言,告辞!”

“慢着!”老僧喝道。

“你还想做什么?”绿袍老者问道。

“施主,老僧的请求,施主还没有回答,怎么就想离开!”

“什么请求?”

“请施主离开雷锋塔,不得在擅自闯入,雷锋塔并没有什么易筋经,也没有武功秘笈,施主的来意,老衲一目了然,雷锋塔内只有佛门经书,施主自然是看不上眼,施主大可一走了之,从前的事,老衲不在追究!”

绿袍老者听了这话,“桀桀”大笑一声,道:“和尚,你这是警告,还是威胁?”老僧道:“阿弥陀佛,老衲只要施主保证从此不在偷偷溜进……

雷锋塔,施主一句话就行了,老衲不敢警告,更不敢威胁!”绿袍老者仰天大笑一声,道:“和尚,你有多大的道行,别以为你发现了老夫的行踪,老夫就会怕你,老夫要是不答应你,仍然要进出雷锋塔,你想怎么样?”老衲眉头一皱,道:“施主可是仍然要我行我素?”绿袍老者道:“老夫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区区雷锋塔,还难不到老夫,要不是看在雷锋塔乃千古名塔,老夫想要毁掉它,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这和尚,休要罗嗦!”老僧双眉一挑,禁不住失色,道:“施主如此执迷不悟,看来老衲是不得不动手了!”

绿袍老者冷笑道:“和尚,老夫早就知道你要动手,有什么本事,老夫领教了,桀桀,这样也好,等老夫将你击败,这就大模大样的进入雷锋塔内,想来那‘易筋经’就藏在里面,老夫就不信找不出来!”老僧面色一沉,头也不回的道:“徒儿,你上去会会这位心魔甚深的施主,出家人慈悲为怀,切记不要伤了施主!”他身后的那个小沙弥“呵呵”一笑,道:“是,师父!”飘然走出,面对绿袍老者,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小僧前来讨教,施主指点一二!”

绿袍老者听了老僧的话,双眼一瞪,怒极反笑,道:“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神僧的弟子有多少斤两!”“桀桀”一声冷笑,飞身扑上,修长的五指运起如钩,抓向小沙弥的头顶,出手狠毒。小沙弥面相毫不惊慌,双手合什,向外一翻,一股内家真力从手掌上发出,绿袍老者心头一惊,翻身一缩,转到了小沙弥的左侧,食中二指一合,一钩,一道剑气射出,射向小沙弥腰间的“大横”穴。小沙弥身躯一转,剑气落空,绿袍老者冷冷一笑,拇指一跳,使出了“逍遥神剑”,只见一道剑气冲天而起,撞向了小沙弥,去势快极,气势凌厉,一击就到。

小沙弥眉头一皱,暗运玄功,四周布满了真力,迎着那道剑气双手一拍,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接着就是“蓬”的一声,小沙弥身躯震了一震,绿袍老者身形摇摇晃晃,脸显惊容,失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内功?”

第一百九十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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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大的老者叫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上去,魔教与魔门的事,咱们暂且放过一旁,他们暂时还不会大闹起来,倒是这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就是不知道是何来历,倘若不查出他们的底细,武林难安!”。听了这话,那老道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老唐,你这话正说到了老道的心坎上,大方,你意下如何?”那老僧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想法一致,那我们就走吧,希望这四个人的尸首很快就有人发现,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声中,三人展开轻功,转眼消失在远处。

老赌才和华天云二人这一使出真本事来,当真是快如流星,转眼就落到了一间屋顶上,脚踩屋瓦,飞身而下,两条人影从院子里面飞身而出,两道充沛雄厚的掌力罩向二人,老赌才哈哈一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如此匆匆而去!”话声中,四条人影在空中分成两队,对了一掌,“轰轰”两声巨响,院子里卷过一阵狂风,气流纵横,四人犹如九天的神龙,在狂风之中,落下地来,老赌才和华天云双脚刚一着地,同时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将整个院落封住,谁要是想冲出去,除非冲破他们的气劲。

和他们二人对了一掌的两人,落地后,身形晃了一晃,很明显,两人的掌力都不如对方。“桀桀”一声冷笑,一个紫衣人从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四个人,三个相貌奇特的高大中年人,一个长相英俊,但是眼神有些淫邪的青年人。老赌才眼珠一转,看了那个青年人一眼,笑哈哈的道:“九哥,你好啊!”那青年脸色大变,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是九哥?”老赌才笑道:“老赌才见过你,自然就知道了,你且慢走,有人要找你算帐,乖乖,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武功还不错吗!”那紫衣人看了一眼华天云,没有回答老赌才的话,却问道:“你是什么人?”语气极为的傲慢。华天云微微一笑,道:“你又是什么人?”紫衣人怒哼了一声。这时,方剑明和吴世明业已赶到,从空中翻身而落,吴世明眼光一扫,一字一句的道:“谁是九哥,给我站出来!”方剑明眼光一扫,看见了那个青年人,脸色微微一怔,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这个青年正是那日在风铃渡口被风铃赶跑的青年。那青年听了吴世明的话,眼神一厉,看了看紫衣人,紫衣人点了点头,青年人越众而出,高声说道:“我就是九哥,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吴世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我问你,你可认识孙大年?”

那青年神色一惊,道:“你想怎么样?”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孙大叔是不是你杀的?”那青年见对方不过有三人,而他们这一边,……

加上他自己,有七人,自己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也能动手,心下有恃无恐,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吴世明冷冷的盯着他,道:“倘若真是你所杀,那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你向你讨还一个公道,要是不是你,我定然向你道歉!”那青年低头沉思,那紫衣人“桀桀”冷笑,道:“九哥,你杀了什么人?不就是一个人麽,有何大惊小怪的!你杀了就承认,有我们在这里,谁也不敢动你!”那青年突然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就是那个‘叫化公子’吴世明了,你想为孙老婆子一家出头麽?”吴世明冷然一笑,道:“路不平就有人踩,你当真杀了杀了孙大叔,是也不是?”

那青年诧道:“我和你说的那个孙大年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老赌才听了,微微一笑,道:“九哥,你认识媚娘麽?”那青年脸色大变,喝道:“你是谁?怎么知道媚娘?”老赌才笑道:“老赌才就是老赌才,你和媚娘所干的丑事,都被老赌才听了去,你还不认帐麽,要不要老赌才把媚娘找来与你对质?”那青年冷笑道:“媚娘会告诉你实话吗,你这老头在说谎!”老赌才道:“你不相信麽,那好,你在这里等着,老赌才就去把媚娘找来与你对质!”那青年脸色显得有些惊恐,道:“你这话可是真的?媚娘她当真什么都招了么,那胡不归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老赌才冷笑一声,干脆越说越故意说得严重,道:“胡不归倘若知道了你和媚娘的丑事,还能不来找你的麻烦,他一逼问媚娘,便可知道你的住处,这事儿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你以为天知地知,想不到老赌才发现了你们的秘密!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青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我们做得极为的机密,你当时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老赌才笑道:“这就要怪你们两个口风不紧了,谁叫你们两个谈起此事时,老赌才就在一旁偷窥呢,呵呵,老赌才这个‘梁上君子’还不赖吧!”

那青年一听,这才知道老赌才之所以清楚这事,乃是听来的,不禁生悔不应该和媚娘说起此事,本来已经是沉到水底的事,如今看来又有泛起水波,心底不由暗怪自己的不谨慎,同时也暗骂媚娘的多嘴,倘若她不担心这,担心那的,这世上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是他作得呢,那胡不归的黑锅是绝对的背定了。但如今,胡不归的黑锅不仅背不下去,还有可能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心头烦躁起来,大叫道:“不错,那孙大年正是老子杀的,就算是老子杀的,这又怎么样?你们能拿我如何?别说是你们,即使是胡不归,如今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烦,你们看见了麽,这六位,便是来帮助我……

的,你们来得好,杀了你们,就可以将此事平息,桀桀,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这话一说完,向紫衣人暗示了一眼,他虽然和这个紫衣人是初识,但他来找自己的时候,态度甚是温和,那五个人跟着紫衣人一起来到,话没说半句,但是对他极为的客气,好像把他当作了什么大人物,他心机不小,向紫衣人使眼色,一来是看这些人会不会听他的话,二来是借此来壮一下胆。那紫衣人见了他的眼色,怎么不会明白,冷冷一笑,笑声中,六人身形飞动,两人站到了屋顶上,其他四人一字排开,站在了青年的身前,那紫衣人便是其中一位,看样子他的地位和其他五人是一个等级,不过因为他的话多,六人中隐隐以他为首。

那青年见了,心头狂喜,暗道:“果然是天助我也,这六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会听我的话,哈哈,管他们是什么人,先把这这四个前来闹事的四人杀掉,以后的事再说!”想毕,抬头看了看吴世明,道:“吴世明,听说你是十大公子之一,如今要葬身之处,我为你惋惜啊,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走,偏偏要强自出头,那孙家祖孙和你是何关系?”四人见了他们这等阵势,一点也不显得慌张,尤其是吴世明,听了对方的话,仰天大笑一声,道:“这么说,你们吃定了我们,哼,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是孙婆婆的干孙子,你杀了孙大叔,我当然要出头来找你……”摇了摇头,道:“可惜婆婆和苦儿不在这里,不然让她们亲手杀了你,为孙大叔报仇,也算补偿了她们这么多年的痛苦!”

那青年听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吴世明听得奇怪,问道:“你笑什么?”那青年收住笑声,道:“我笑你就是无知,那孙大年其实也是死得不冤!”吴世明诧道:“为什么?”那青年冷笑道:“你和孙家祖孙的关系虽然十分要好,但我想你还不知道吧。那孙大年有妻有女,偏偏要到妓院里面去寻花问柳,害得他的妻子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那孙婆婆又是极为的护短,总以为他的儿子是对的,他儿子到妓院去,她也不闻不问,最后死在妓院,这才着急起来,孙大年是死有余辜,他如此对待他的发妻,我杀了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你这小子知道些什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侠客,可笑,可笑!”

吴世明听了,胸中怒火大起,喝道:“放屁,你简直就是在颠倒黑北,就算如你所说那般,孙大叔不对在前,但是,你凭什么要杀害他,还不是因为他撞破了你和那个媚娘的奸情,你们想杀他灭口,我不管孙大叔做过什么事,如今他已不在人世,我只问你为何要杀他!”

那青年冷笑道:“你要问我为什……

么要杀他,其实你也算猜对了,正因为他见了不该见的事,还想到胡不归那里乱说,我就只好送他归西,去和他的发妻见面去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么我也不放告诉你,当年孙大年和胡不归比武之后,来到‘迎春院’喝闷酒,他本来已经和胡不归比武打赌,谁要是输了,就不得来纠缠媚娘,那小子那里会是胡不归的对手,当然是惨败而归,哼哼,这厮借酒发疯,闯入媚娘的闺房,竟然想强行非礼,没料到,我当时就在屋里和媚娘亲热,被他看见,这厮见了,狂笑着说什么‘原来胡不归作了王八,我还不算输,胡不归,你想不到你深爱的女人是个这样的人,好好好,胡不归,我倒要看看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何脸色’,我听了他的话,心知这厮要去告密,当场就把他杀掉,哼哼,这厮是死有余辜,吴世明,你现在知道老子为什么要杀他了吧!”吴世明听了,大笑三声,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青年冷笑道:“本来老子是用不着这般多嘴,但是看你们就要去见阎王,免得你们成糊涂鬼,索性成全你们,将当年的老帐说出来,这样你们就死得不值了!还不感谢我麽,桀桀!”

四人听了他无耻的话,心头都或多或少感到气愤,那六人听了,却是无动于衷,他们六人杀人如麻,也干了不少卑鄙无耻的事,不然也不会加入组织。华天云听到此处,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定我们的命了!”那青年看了他一眼,见他相貌虽然堂堂,但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高手,问道:“你是什么人?”华天云笑道:“管闲事的人,如你之辈,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在你眼里,没有是非,只有强弱,我看不惯,所以就陪着吴老弟前来会会你们!”紫衣人冷笑一声,插话道:“江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年轻人,我看你武功不错,只要你不出手,也不把今儿的事说出去,我们就不与你为难,你看如何?”华天云笑道:“哦,是这样麽,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惜的是你看错了对象,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紫衣人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望向方剑明,道:“你是那位?乳臭未干,也敢来找事!”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我吗,的确是乳臭未干,不过我虽然乳臭未干,这也强于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紫衣人喝道:“你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方剑明道:“恐怕是吧,你以为还会是谁?”紫衣人听了,大怒,大叫道:“几位,咱们动手,这小子先交给我!”话声未了,一抓就朝方剑明胸口抓到,来势极快,一击就到,方剑明心头一凛,暗道:“好快啊!”一个“怪蟒翻身”,翻了出去,紫衣人一击不中,微微一愣,冷笑道:“看……

不出你还有些本事!”口中说着,双手如钩,向方剑明抓到,每一抓都是扣向方剑明肩头,似乎想废了方剑明的武功,方剑明见他来势凶猛,不敢轻敌,一连退了五步,一边退,一边回招,所使用的武功是“梦逍遥拳”。这“梦逍遥拳”攻守皆备,没有几个人见过,紫衣人的武功高强,攻势虽然凶猛无匹,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方剑明的防线,极为困难。两人的动作快如闪电,转眼之间已是打了数十招,拳风激荡,爪风斯斯,紫衣人在江湖中虽然是个无名之辈,但他武学修为极深,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负,方剑明在他手下丝毫不见逊色,不禁越打越窝火,暗道:“老子身为三十六天罡之一,居然收拾不了一个野小子,要是叫他们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死我!”

心里想着,速度渐渐的放慢了下来,方剑明偷空朝旁看去,只见老赌才正与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老赌才一边打,一边大叫,也不知道他在叫些什么,方剑明见了他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当然不会为他当心,还在心底暗笑,还了一招,将紫衣人逼开,向吴世明看去,只见他和一个耳朵尖尖的人打在一处,吴世明对这人十分的看重,业已把插在腰间的棍子拔了出来,展开他自创的“回龙棍”法,舞得风雨不透,那人一身雄厚的功力比吴世明要高出一筹,却输在招术没有吴世明精妙,两人寸步不让,打得异常的激烈,一时半会,谁也拿谁没有办法。方剑明虽然只是眼睛一遛,却已把情形看清,隐隐为吴世明担忧。方剑明一招“梦里花落知多少”,洒出一片拳影,就如同下了漫空的花朵,每一朵飘逸无匹,也不知那一朵才是真正的杀招,这一手正是方剑明“梦逍遥拳”中很厉害的一招,既能攻敌,又能回守,端的是无懈可击,紫衣人大吃一惊,连着使了三种身法,这才翻身退开,喝道:“好小子,你怎么不按套路来打,这是什么拳法?”方剑明还没有说话,只听有人笑道:“要是什么都按套路来打,天下间的武功还会一代超过一代麽?嗯,不错,好一招!”

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华大哥”笑盈盈的瞧过来,和他对战的也是两个人,一个黑脸中年人,一个塌鼻子中年人,方剑明这一瞧去,心头一怔,原来华天云背负着左手,单单用右手来对付两个高手。华天云右手只要轻轻的一挥,那两人身躯便是微微一震,就像是得了什么怪病是的,这时华天云所使的一招正是“二郎拳”中的“二郎挑水”,这“二郎拳”不过是江湖把势,威力不过尔尔,谁知到了华天云手中,招式依然是那般招式,威力却高出甚多,那黑脸人一掌劈下,还没劈到华天云的后背,华天云的拳头已反打到了他的……

胸口,吓得他急忙换招退开,华天云微微一笑,还是用那招“二郎挑水”,又把塌鼻子中年人击退,笑道:“你们是娘儿麽,动作怎么这般缓慢!”两人听了这话,四掌一翻,劈空掌力向华天云打到,掌风有如雷动,爆发出阵阵的巨响,华天云点了点头,道:“这比刚才进步多了,你们二人的武功还算可以!”

踏前一步,迎着掌风,掌风掀起他上衣的下摆,呼呼作响,眼看就要击中他,华天云大喝一声,还是那招“二郎挑水”,缓缓使出,拳头每移动一分,掌风便减弱三分,及至华天云的拳头移到于肩头一般高下时,那猛烈的掌风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两人见了华天云如此恐怖的功夫,心头大惊,长啸一声,终于将压箱底的功夫使了出来,华天云见了,眉头一皱,喝道:“好,我就和你们玩玩!”

方剑明刚看到此处,倏的,一道掌风临头打到,方剑明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掌打出,老赌才见了,变色说道:“不可接他的掌力!”像他这个级别的高手,虽处在两个高手如雨一般的掌力之下,对四周的情形依然了如指掌,此时在身上一抓,一颗麻雀急如流星打出,插入了两人的手掌之中,他虽然是后头出手,但暗器本来就要比人的动作快,竟然让他打出的暗器后来居上。那颗麻雀在二人的掌力挤压下,霎时成了粉末,方剑明的手掌和对方手掌只差半寸就要接触,那紫衣人厉笑道:“晚了,小子!”手臂暴长三寸,一掌击到了方剑明手臂关节,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未必!”身形一晃,就如醉倒了一般,紫衣人的手指堪堪摸着了方剑明的衣服,方剑明的手臂已是缩了回去,人在倒下去的那一霎那,凌空就是一脚,踢向对方的大腿和小腿之间的关节,腿风触着了对方,还没有击实,紫衣人已滑到一旁,大吼一声,左手一劈,斩向方剑明的小腿,右手同时一撤,将肩头的钢锏拔了出来,一锏打向方剑明头顶,钢锏乃外门兵器,又属于短兵器,宜于近身搏斗,这一锏若然打实,方剑明焉有命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睡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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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呵呵笑道:“小僧的内功名叫‘少阳功’,施主还要来吗?”绿袍老者冷笑一声,道:“当然要来!”拢在衣袖内的那一只手倏的伸出,声到掌到,击在了小沙弥护体神功之上,一阵气流掀动,绿袍老者的头发无风自动,二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小沙弥脸色沉重,双手慢慢的合拢,每进一分,绿袍老者的脸色就越沉一分,眼看小沙弥的双掌还差一寸就要合在一处,那绿袍老者脸色一绿,透出阵阵青气,厉喝一声“开!”小沙弥的护体神功立时就开了一个口子,小沙弥脸色大变,不知如何是好,原来他的内功虽然高强,又有神功护体,但招式稀疏,武学修为不深,那老僧平时只教了三招功夫与他,一招守势,一招攻势,还有一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听师父说过,那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出,如今他的守势被绿袍老者攻破,迟疑了一下,想使出来,也晚了一步。老僧的用意,本来是想让徒弟历练一下,顺便看看绿袍老者的武功有多高强,不料,他这个徒弟实在傻得可爱,光是使用守势,不用攻势,那绿袍老者也看出这个小沙弥绝非等闲,是以一出手,就是厉害的杀招,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眼看小沙弥就要被击中,老僧焉能袖手旁观,踏前一步,甩手就是一掌,隔空徐徐的推出。

绿袍老者离他尚有两丈多的距离,老僧踏上一步,他的心头突地就是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暗道“不好!”手掌堪堪击到小沙弥的身上,掌风在对方的“藏中”穴上一扫,内力没有吐出,急忙撤手,向外翻落。这一翻,当下就显出他的轻功出来,落下地时,远在十丈开外,依稀只见得他的身影时明时暗。老僧身形一动,就落到了小沙弥的身旁,衣袖一挥,在小沙弥的“藏中穴”上微微一拂,小沙弥呵呵一笑,双手合什,道:“谢谢师父!”老僧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面向绿袍老者,发话道:“施主以为老衲的弟子如何?”绿袍老者干笑了一声,道:“和尚,你这个弟子要是稍加调教,行走江湖的话,不出一年,年轻一辈中,除了一个人外,无人是他的敌手!”老僧脸色一沉,道:“既然如此,那么你还要私入雷锋塔吗?”绿袍老者“桀桀”一声阴笑,道:“你要老夫不入雷锋塔也可以,但是……”“但是什么?”绿袍老者眼珠一遛,阴侧侧笑道:“只要你不还招,用‘少阳功’接上老夫一掌,老夫立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入雷锋塔内半步!”

小沙弥惊呼道:“这怎么行,小僧的师父又不是真正的金刚罗汉,怎么可以任由你胡来!”老僧眉头一皱,沉思着,绿袍老者道:“看情形,老夫自忖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老夫想走……

,也不难办到,倘若你没有胆子,不应承下来,老夫以后还照样私入雷锋塔不误,到时就看谁的手段了!”老僧沉吟道:“施主果然是心机深沉,佛祖有云: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老衲身为雷锋塔的主持,一切为了雷锋塔的利益着想,接施主一掌,又有何妨?施主,你所言可是当真?”绿袍老者道:“老夫向来是不折手段,但刚才所言,确实是发自内心,此言一出如同皂白,绝无反悔之意,和尚,你尽可放心!”

老僧面露微笑,点了点头,道:“有施主一句话,老衲就放心了!施主,你尽管出手,老衲绝不还手!”说罢,双手一背,放到了身后,脚下不丁不八而立,意态悠闲,似乎没有把绿袍老者放在心上,就算绿袍老者打上他一百掌,甚至用刀斧砍他,他也不皱一下眉头。绿袍老者见了,心头狐疑,暗道:“这宝珠和尚搞什么鬼?”慢慢的走上,心说:“就凭刚才你的那一手,老夫绝非你的敌手,但你武功再高,也不过比我高上一筹而已,竟敢如此托大,好,既然你不想活了,休怪老夫无情!”眼珠一转,看了看老僧光亮亮的头顶,心生毒计,阴笑一声,飞身而出,凌空一翻,落到了老僧的头顶,拢在衣袖内的那一只手猛然出现,罩向老僧的天灵盖

小沙弥见了,失色惊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老僧低眉垂目,一动不动,对降临的手掌连正言也不瞧一下。绿袍老者心头大喜,喝道:“开!”运足功力,砸中了老僧的天灵盖。只听“砰”的一声震响,老僧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呼”的转动起来,真力外流。绿袍老者翻身后退,“哈哈”大笑数声,道:“领教了,宝珠神僧!”笑声远远传出,他的人矫若飞龙,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小沙弥睁大眼睛,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老僧,颤声问道:“师父,师父,你……你……没事……”老僧双目紧闭,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他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兀自不停的流动。小沙弥不知厉害,伸手就去触摸老僧的身子,手指还没有递到,体内的“少阳功”突然翻动起来,小沙弥脸色一红,闷哼一声,如中了雷电一般,身躯一弹,翻落出去。

老僧双眼一张,眸子闪过一道一道精光,濯濯逼人,“蓬”的一声,老僧眼中射出一对浅绿色的光芒,击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树身立时显出一对洞口,两道光芒越走越远,终于没入了西湖水中,只听的一声轰然巨响,水花纷飞,波浪翻涌,一圈一圈荡了开去,久久才平息。佛珠的转动,渐渐慢下来,直到湖面平静下来以后,佛珠也停止转动,落到了老僧的胸前。老僧“哎”的一声,道:“掌力如斯,厉害,厉害,阿弥陀佛!”小沙……

弥喜道:“师父,你没事吧?吓死弟子啦。”老僧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相信为师的武功吗?看来,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我们也该回雷锋塔,今晚一事,切记不在旁人面前提起!”小沙弥双手合什,道:“一切谨遵师父之命。”

两条人影开始走动,慢慢的融入夜色之中。

方剑明偷偷的遛进大院,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屋,他的内伤说大严重倒是不严重,影响却是免不了的,是以他一进屋以后,生怕出现什么后遗症,只好盘膝坐好,暗自调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双眼一睁,打了一个哈欠,透过窗户,眼见天色即将泛白,浓厚的睡意袭上心头,倒头就睡。这一睡,梦中又回到了神秘谷中的山洞内,在洞中和十八个木头人大打出手,经过无数次的交手,方剑明已不是当日的方剑明,这十八铜人阵的阵法,他业已摸清了一些行道,虽不能说将它破掉,但是支持上一个时辰,显非难事。

让他吃不消的是,十八个木头人简直就不是人(他们本来就不是人),身上的力气似乎无穷无竭,最近方剑明和他们缠打了一个时辰后,累得气喘吁吁,他们却是勇猛如初,看出便宜,攻势越加凶狠,没几下又将方剑明打爬下,方剑明被打惯了,闷哼几声,昏迷过去也就了事。这一次方剑明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听到了不休的声音道:“好小子,你如今算得上是铁人啦!”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不休站在平台上,含笑看着自己,十八个木头人摆成阵式,团团分布在方剑明的四周,这次他们倒是没有立即出手,想是不休授意的。

“还好,还好,这一切乃师父所赐,正所谓恨铁不成钢,徒儿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还望师父不要手下留情,多来几次这种喂招,让徒儿成为天下第一不怕打人,到时师父面上风光无匹,徒儿一时所受的痛苦,也无怨无悔!”方剑明嘲笑道。

不休双眼一翻,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道:“这一觉睡得真长,我已经有许多人不曾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怎么样?十八铜人阵,你摸出了什么东西来?”方剑明道:“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摸出来的东西可多了,遗憾的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破掉!”不休点点头,道:“嗯,十八铜人阵,不是一般的阵法,凭你此时的道行,自然破解不掉,对了,你的‘梦逍遥拳’应该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吧?”方剑明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用它来对付十八铜人阵,支持这么久,看来是进入了成熟阶段。”不休“嗯”了一声,摇头晃脑的道:“既然梦逍遥拳已经大成,你又经受得住毒打,那么这十八铜人阵,就不必破了,我让他们退下,你也……”

这些日子以来,方剑明不知……

挨了多少的棍棒,对十八个木头人又气又恨,好不容易摸清了一些路子,听到不休的话,截口道:“不行,你当时不是说了吗,这是对我的考验,我还没有破解阵式,怎么可以就此放弃,我不会善罢甘休!”不休嘴角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可惜方剑明自顾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发觉。不休奸笑道:“是吗,真是我的好徒儿,有此徒儿,不怕后继无人,不过,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这十八个木头人不比外间的小木,他们的能量支持到现在,已经是超出我的想象之外……”顿了一顿,面露难色,方剑明不知已经进入了不休的圈套,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休心底偷笑,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你这么热心于为师考验,为师决不会令你失望,你起来,我还有一个考验……”他一路说下去,方剑明脸色越发难看,知道中了他的鬼计,心头气得“哇哇”大叫,暗道:“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设计害我,不行,在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他弄死不可,我得赶紧醒来,只要我一醒来,他便拿我无法!”

想着,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手掌落处,“啪”的一声脆响,虽然是在梦里,方剑明却明显的感觉自己颊面隐隐生疼,不由撅起来嘴,不休见了,大笑道:“好徒儿,你这是什么功夫,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为师活了几百年,还没有见过这门神功,当真是威风八面!”方剑明听了他的嘲笑,不答话,左右开弓,“啪啪”用劲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嫌自己用力不够,又在大腿上狠狠的抓了几把。谁知他已经被棍棒打成了“铁身”,任他怎么发力,大腿就像被蚂蚁叮咬一般,并不疼痛,方剑明哭丧着脸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想醒过来就不成吗?”不休怪笑了一声,走上来,边走边道:“我忘了告诉你,这是在你的梦中,梦中的伤害是作不得数的,你已被为师的训练成铜头铁臂,除了脸颊和某些薄弱之处,在梦里,任你怎么打,都伤害不了你,你还不感谢师父吗?”

方剑明听了,停下来,道:“这有什么用,就算我铜头铁臂,也是在梦里,到了外面,我还不是一样受了挨打也得疼痛,你分明就是把我看作了一个实验品!”不休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头,道:“当真是这样吗?那么我问你,你硬接绿袍老者一掌,除了吐出一口鲜血,身上可有不适?”方剑明诧道:“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对了,我也糊涂,那个绿袍老者既然想抢‘天河宝录’,凭他的武功,我猝不及防之下,他暗下杀手,我这条小命恐怕也只剩下半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休笑道:“你以为为师叫你破十八铜人阵只是胡闹吗?这是……

我有先见之明,你在梦里已是铜头铁臂,但是,你在梦外还不算是,那绿袍老者一身武功,不输于你们所说的天榜,地榜高手,他全力一掌,岂是儿戏,你之所以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那便是你这些日子挨打所受痛苦的功劳,你可不要小可挨打,挨打也是一门功夫,梦中所受的挨打,潜移默化之下,自然就强健了你的身体,等你的‘大睡神功’修炼到第三层,晋升一代高手之列,那时,你想不铜头铁臂也不可能了,哈哈!为师对你还够意思吧。”

方剑明听了,目瞪口呆,半响没有作声,不休查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方剑明业已呆住,思想停止,就算他想用他心通试探,也毫无用处),伸手在方剑明眼前晃了一晃,道:“小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得过头了。”方剑明突然傻乎乎的“呵呵”一笑,道:“不休师父,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小子深受感动,你还要考验我吗,尽管来吧,小子绝对不皱一下眉头!”不休听了他的话,却是没有露出高兴之色,相反还以为方剑明脑子出了毛病,不禁有些担心的道:“你还真高兴得过了头,脑子出了毛病,唔,等你好了再说,依你如今的状态,任何考验都不适合?”方剑明突然大叫道:“不休师父,我是高兴,但我并没有高兴得脑子出了毛病,你就考验考验小子吧!”不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还说没有毛病!看看,说话就不像平时,看来我的考验显得有些变态了,把你弄成了这种神经兮兮的样子,你千万可不要走火入魔,不然,为师的罪过就大了,我也不想考验你了,你……”

方剑明倏的一跳,落到了不休身前,睁大眼睛,道:“不休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你说的话,小子决不会忘记,你不考验小子,小子想想也对,还是决定不接受不休师父的考验,看来还是不休师父知道我的心思!”不休一愣,猛然想起不对,这分明就是方剑明使出的一招“苦肉计”,不知不觉间,他已落入了方剑明圈套,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也难以收回。不休干笑了两声,道:“好小子,好小子,报应真是来得快,为师一时不查,居然着了你的道儿,既然我已经说了不再考验你,自然就不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为师刚才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还当真!”说完,奸笑了几声。

方剑明听了,满腹的得意打了一半的折扣,再也提不起兴致,道:“不休师父,你就饶了小子吧,就算你不考验小子,小子也会自觉的勤习武功,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师父?”不休听他求饶,得意的就去摸颌下的胡子,无奈他的胡子不争气,只长了半寸,稀稀疏……

疏的也没有多少,道:“你问。”方剑明道:“‘大睡神功’究竟有几层?”不休道:“这个问题吗?嗯,不好说,不好说,对了,你把‘大睡神功’的秘笈拿出来给我。”方剑明“哦”了一声,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大睡神功”秘笈,递与不休,道:“不休师父,这秘笈是你亲手所著,你要它作什么?”不休接过来,正眼也不看一下,对着手掌吹了一口气,只见“大睡神功”在他手中慢慢的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白灰。方剑明惊叫道:“不休师父,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休叹了一声,道:“我一生所遇,乃上天捉弄,这‘大睡神功’秘笈不过是我神功初成时,欣喜之下一夜之间草就,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这一套,谁知上天可怜我,让你出世,偏偏你身世奇特,有一个善良的母亲,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父亲,机缘又是这般巧合,只要任何一方面稍有差池,这世上便不会有你。没有你,那么我活在世上,必将没有一个可以通话之人,如今这‘大睡神功’已经印在了你的脑子里,留在世上,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将它销毁,省得将来一场风波,须知这门神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修炼,甚至可以这么说,除了你,没有人懂得其中的奥妙,别人就算拿到了,也如同一张废纸,但这种道理,外人又怎么知道呢,与其留作成为潜在的祸害,还不如就此销毁!”

方剑明听了他的一番感慨,言及自己的父母,禁不住眼眶一热,问道:“不休师父,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他们还活在世上吗?”不休说完了那些话,恢复了常态,道:“痴儿,痴儿,为师不是已经告诫过吗,天机不可泄漏,你想知道你的双亲,以及你的身世,还有当年种种恩怨情仇,这种心情为师深有体会,不过,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事,该来的自然会来。”语气一转,笑道:“好啦,此事我们不谈,你问我‘大睡神功’有几层,我算了算,到了我这个境界,应该算是第七层,至于它的未来如何,为师也不能确定。”

方剑明伸了伸舌头,惊道:“师父果然是师父,第七层的威力能高到什么地步,可有比较?”不休哈哈一笑,道:“一旦达到第七层,就会出现我的梦中界域!”方剑明愣住了,道:“梦中界域?”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死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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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焉能给他打中,霍的一个“老树盘根”,身形滴溜溜的一转,闪过一旁,使出“空手如白刃”的功夫,欺身直进,径夺紫衣人的钢锏,紫衣人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怒叱道:“找死!”不等钢锏招式使老,一式“斗转星移”,钢锏夹着一股劲风,点向方剑明的手掌。方剑明微笑道:“找死却也未必!”身躯一弹,猛地跳了起来,捷如飞鸟,从紫衣人头顶越了过去,这一招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紫衣人料不到方剑明会如此大胆,竟然敢空手和他应对,还敢不顾钢锏的劲力笼罩,从他眼前飞过,当下想不想的回手就是一锏。

只听得“当”的一声震响,紫衣人手腕微微一麻,钢锏险些把握不住脱手飞出,急忙暗运真力,将钢锏牢牢抓住,回头看去。只见方剑明手中拿着一把蓝色的洞箫,人在空中连打了七个旋子,落下地来,大叫道:“厉害,厉害,你的力气还真不小!”紫衣人心头微微一惊,暗道:“这小子的内功如此深厚,老子想在内功上面胜他,有很大的难度,这小子从那里弄来的洞箫,老子的钢锏乃百炼金刚所铸造,怎么没有把他的洞箫打裂!”想着,眼光看向了方剑明手中的洞箫。

方剑明将手中的洞箫一扬,笑道:“对付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我出刀,我就用这根洞箫陪你玩玩!”紫衣人按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小子,你这根洞箫叫什么名字?”方剑明笑道:“管它叫做什么,只要能打中你,便是一个好宝贝!”紫衣人听他不说,越发惊疑不定,倏的“桀桀”一笑,道:“你有这种宝贝,居然还敢拿出来显宝,我今天就夺下来看看!”话声未了,欺身直进,一掌拍出,掌风阴气森森,方剑明心头一凛,暗道:“这老怪使的是什么功夫?看来有些古怪,我还是不要接他的掌力!”想着,手中的蓝潮箫一挥,呜呜作响,斜身窜了出去,紫衣人怪笑一声,手掌一转,击到方剑明的胸口,方剑明冷笑道:“你当我怕你麽!”手腕一抖,蓝潮箫如电打出。紫衣人神色一喜,掌化为爪,一爪抓向蓝潮箫,方剑明手腕一转,力贯蓝潮箫,一个“打蛇打七寸”,蓝潮箫微微一变方向,点向紫衣人掌心的“劳宫穴”。

紫衣人笑道:“来得好!”说时迟那时快,倏的爪又变为掌,暴吐出一股真力,手腕一翻一沉,劈在蓝潮箫上,“蓬”的一身震响,同时钢锏一挥,击向方剑明的左肩,一招两式,快若奔雷,霎时即到。方剑明冷哼一声,危机之间使出了“麒麟八变”的身法,人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道人影绕着紫衣人团团直转,转眼之间,业已攻出了十八招,蓝潮箫呜呜响个不停,听在紫衣人的耳里,就像是……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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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休笑道:“嗯,就是梦中界域!”方剑明诧道:“梦中界域是什么意思?”不休道:“所谓梦中界域,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就是说,一旦使出‘大睡神功’,就会将别人的梦境拉入自己的梦境中,在自己的梦境内,就算对手有三头六臂,也不是自己的敌手,想击败他,易如反掌,当然,自己也能闯入别人的梦境中,就像我进了你的梦境一样,不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岂不正是‘大睡神功’的神妙!”方剑明叹道:“果然是神奇无比,这么一说,我对‘大睡神功’越来越感到喜欢了,不休师父,上次我进来的时候,我记得你会弹琴,你对声乐很精通吗?”

不休干笑了几声,道:“什么精通,不过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不是想问你在断崖下所得到的蓝潮箫?”方剑明点了点头,道:“不休师父,你见多识广,这蓝潮箫究竟有什么来历,还有,‘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听那个姓段的人说,它还藏着一个大秘密,难道天河宝录除了是一件武学宝典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不休摇摇手,道:“你问为师,为师只能这么回答你,那蓝潮箫出世的年代也不可考,是何人打造,有什么功能,早已失传,不过,胡大侠给它所谱的《胡笳十八拍》,暗藏了内功心法,吹奏出来,群兽雌伏,能够杀人于无形,控制人的心神,当年我还年少的时候,曾听先父一辈的人提及,可惜蓝潮箫失踪多年,此曲居然落到了文若望的手中,要不是你掉下断崖,就连我也不知道那断崖下会有这般东西在里面。至于‘天河宝录’,我所知道的是,它不光是一件武学宝典,它的功用还有不少,其中最令人惊奇的时,它里面还藏着一个惊天大秘。

这个惊天大秘就是,有人传言,谁得到‘天河宝录’,解开了其中的秘密,谁就可以得到天下,这个传言只在少数的人中流传,估计不会多余十人,这个传言,在明初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出现,第一个说出口的人已不可查,你只要知道这天河宝录绝非凡物就行了,宝物岂是常人所能领悟出来的,所以你慢慢的研究,就算研究不出来,也没有好稀奇的。只是此物过于招摇,如今武林中有不少人知道天河宝录就在你的手中,你还是小心为是,贴身藏好!”

方剑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休师父,听你这么一说,我顿时茅塞顿开,你说这天河宝录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河洛图’”不休心头一惊,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到了‘河洛图’?”方剑明笑道:“我当初见到‘天河宝录’的时候,觉得它就像一副字画一般,它笼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气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一次,我……

用手去摸的时候,竟然就把手伸了进去,时而暖和,时而冰凉,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古怪。河洛图有一个河字,天河宝录也有一个河字,我就把它们联想到了一起,其实这也容易想通,只要听过河洛图的人,恐怕也会想到这一层,只是大家都不相信而已!”不休点头道:“有些道理,这天河宝录开始出现江湖的时候,我当时正在闭关修炼,也没有在意,后来有人将它列为‘四大圣书’之一,这才让我大吃一惊,不过,我虽然吃惊,但我所创的‘睡觉经’也不必它们差,所以我并没有去找。你说这天河宝录有可能是河洛图,但河洛图又有什么秘密呢?”

方剑明道:“河洛图相传同伏羲大帝有关,伏羲大帝根据河洛图画出八卦,并提出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的玄理,后来武当派的张三丰张真人,自创太极拳,恐怕和这大有关系,不休师父,你见过张真人吗?”不休笑道:“我见过他,他却没有见过我,他的天资极为的不错,不然也不会创立武当派,为师掐指一算,你和武当派还有一些渊源。”方剑明道:“是吗?”不休点点头,道:“咱们不谈‘天河宝录’的事,你自己琢磨去,我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方剑明见他面色凝重,问道:“什么事?”不休道:“为师的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活够了,如今你看到的我,不过是我的一个化身而已,其实我的真身早已不在这个世上,近来,为师预感化身就要回收,能和你相见的时日不多,有一些事要交待与你,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什么?不休师父,你要走吗?你要到那里去?”方剑明惊道,方剑明和他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已是把他视为自己的爷爷,听说他要离开,黯然失色。不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何必作女儿态。为师走后,你要勤加修炼,不可骄傲自满,为师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是我说不定那一天心血来潮,从异界跑来看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不好好修炼,为师的就要继续的考验你!”方剑明道:“知道了,不休师父。什么异界啊,难道这个异界不在这个世上?”不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总之,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有许多东西都是我们未曾所见,将来你要是见到了什么离奇古怪的事,不要大惊小怪。”方剑明“嗯”了一声,不休接道:“我要是离开了,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小木,他会替你解答,好了,你先好好的睡一下吧,什么也不要想。”说着,伸出右手,在方剑明眼前一晃,方剑明眼前一片迷糊,缓缓的倒了下去。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看看窗外的天色,业已过了响午,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间有人在说……

话,一时还听不清是何人,梳洗过后,方剑明走到了外间。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在说话,只听得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道:“剑明,我来了,我听说你要找我,急忙赶了过来,谁知你还在大睡,问了一下龙小姐,才知道你昨晚有约会,怎么样?”方剑明见是吴世明,心头一喜,道:“世明哥,让你久等了,昨晚我的约会还没有了断呢!那人说有事先走了,叫我明年在京城的比武大会上与他一决胜负!”吴世明双眉一挑,道:“他可是为了‘天河宝录’?”方剑明点点头,道:“世明哥,这事我们先不要提,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吴世明一怔,诧道:“什么蛛丝马迹?”龙碧芸在一旁听了,抿嘴笑道:“他说的是孙婆婆一家的事情。”吴世明听了,立身而起,趋前一步,忙问道:“你查到了什么?我上次叫丐帮的弟子暗中查探,却被胡不归看破行藏,被他赶了出来,你是怎么查出来的,胡不归是不是杀人凶手?”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不要激动,你先坐,等我一一道来!”吴世明复归原位以后,方剑明“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将老赌才的发现和种种猜测说了出来,直听得吴世明惊心动魄,突然大叫一声,道:“这么说来,孙大叔不是胡不归杀的了,还好,我和他还没有到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地步,剑明,你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了,世明哥真不知道如何谢你!”

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我是那种预图回报的人么?再说了,你要谢也得去谢老赌才,没有他,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吴世明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之事,事不宜迟,你这就带我去见那个老赌才!”方剑明见他这般热心,笑道:“世明哥,你也不必如此着急,那老赌才乃武林异人,并不贪图回报,我和他已经说好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打草惊蛇,反而不妙!”吴世明道:“剑明,我如今还有事在身,不能常留杭州,既然让我得知凶手是谁,那么,我打算今日就作一了断,那人杀了孙大叔,我一定要向他讨回一个公道!”方剑明听他执意如此,只得说道:“那好吧,我就带你去见老赌才,让他带路,给你指认凶手,倘若那人还有帮伙,我会出手!”吴世明喜道:“这就太好了,我就怕凶手还有同伙,有你出手我就放心啦!”两人别过龙碧芸,刚出得大门,只见从大街的东头大步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丐帮杭州分舵舵主刘建,另一人却是那日在石壁上现身的“华大哥”。

华大哥开口笑道:“怎么,你们两兄弟要到那里去?难道我这一趟是白来了吗?”方剑明见了他,喜不自禁,叫……

道:“华大哥,我们又相见了!”华大哥笑道:“对啊,我们又相见了,匆匆一别,不过一月,你的功夫竟然又有所增进,华大哥见到你,还真想和你比试一下!”吴世明走上去,在华大哥的耳根边轻声说了几句,华大哥眉头一皱,道:“是吗?那好,我也去悄悄热闹。”回头对刘建道:“刘舵主,你先回去吧,我和吴老弟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到某处,晚饭也不要留了!”刘建躬身道:“是!”同方剑明打了一个招呼,走了回去。

三人疾步而行,方剑明在路旁买了几个馒头,将就着充饥,问起别后的情形,吴世明和胡大哥居然到了瓦刺国和大明朝的交接处,还同瓦刺高手打过几次狠架,十足的灭了瓦刺人的威风。方剑明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到瓦刺去,方剑明向来是以和为贵的,听到吴世明说起他们是如何打击瓦刺高手嚣张的气焰,虽然只是了了几句说来,但也听得方剑明惊心动魄,道:“世明哥,华大哥,瓦刺和我们明朝究竟有什么仇恨,怎么劳动你们出手!”华大哥微微一笑,道:“剑明,你还年少,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现在给你说,你未必听得进去,但有一件事,你恐怕也知道吧?”方剑明道:“什么事?”华大哥道:“自从我懂事以来,就知道这么一件事,那就是当一个国家遭受到外族侵越的时候,我们若是无动于衷,那就是自取灭亡,瓦刺一族野心勃勃,屡次侵犯我大明国土,当今圣上昏庸无能,太监王振专政,弄得上下一片不宁,如于谦于大人忠心耿耿之辈,尚且受到波及,何况黎民百姓。我身为一帮之主,仗着年富力强,若不作些有利于国家的事,生于当世,又有何趣。我学了一身本事,那就应当要用在实处,剑明,如今的江湖已不是平淡的江湖,当次之际,江湖已同民族利益联系在一起,与其在武林中争强好胜,还不如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

方剑明听了华大哥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禁不住热血沸腾,对华大哥这才认认真真的敬佩起来,大声说道:“华大哥,我如今才知道你才是真正大英雄,我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心头恐慌,华大哥他日若有差遣,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华大哥喜道:“剑明,你有这般心思,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还小,需要在武林中多多历练,伸手管不平之事,就是你目前所能作的,此刻的武林正需要你们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那我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吴世明点了点头,道:“对,剑明,华大哥的教诲你可要铭记心头,他日武林有难,你只要尽你所能就是了,至于国家兴亡之事,有华大哥在此,便不能让瓦刺得寸进尺!”

三人说着,脚程飞快,不一会儿……

,已到了老赌才所住的客栈外,方剑明向客栈的伙计说明来意,那伙计笑道:“哎哟,你们三位大爷来得不凑巧,那位爷已经出去了,说倘若有人找他,就到帽子胡同的‘金手赌坊’找他。”当下就将帽子胡同的地址说了出来。三人这才顺着伙计的指点,找到了帽子胡同,进了“金手赌坊”,三人在赌坊内寻找,方剑明眼珠遛了几眼,便看到了老赌才的身影。

方剑明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笑道:“老赌才,原来你在这里,你看,我把人找来了,你……”老赌才回头看是他,脸色一愣,大叫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老赌才,去去去,没看到我正忙着,不要来打搅老赌才!”此话一出,方剑明傻了,老赌才居然说不认识他,这老家伙搞什么鬼,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老赌才,你……”方剑明抓住他的肩头,有些着急的道,话没说完,华大哥伸手一拉,就把方剑明拉住,摇了摇头,用眼光暗示方剑明不要鲁莽。方剑明放下了老赌才的肩头,老赌才“呵呵”笑了几声,回过头去,道:“你说你是这儿的赌王?”只见一个相貌丑陋的汉子坐在老赌才的对面,听了老赌才的话,道:“不错,你这老儿在这里赢了这么多银子,俗话说:见好就收。你懂不懂规矩?”老赌才笑道:“老赌才听说你和这家赌坊的老板很有交情,难怪你要出头,怎么了,只许你们要银子,就不许我们要银子了,大伙,你们说,这对不对?”站着看热闹的人有三分之二起哄道:“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里都输了不少钱,你们赌场输了几千两就要人家走人,这未免太欺负人了吧!”那相貌丑陋的汉子冷冷一笑,道:“老头,老子是为了你好,你那点本事,老子还看不在眼里,你乖乖的走开,那八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要是你还在赌下去,我定然叫你输得屁滚尿流!”

老赌才嘻嘻笑道:“你好大口气啊,你这个赌王恐怕是你自封的吧?”丑陋汉子笑道:“老头,你去打听打听,老子赵三胜的名声在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要是执意如此,就休怪老子出手不留情!”老赌才道:“原来你就是赵三胜啊,那好,老赌才今日来这里,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叫老赌才走人,老赌才偏偏不走人,你要是有种,就和老赌才赌上一把,想用名气压人,门都没有!”赵三胜冷笑了一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输惨了,不要说老子欺负你。”老赌才笑道:“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当下,那赵三胜叫人拿来八粒骰子和一个紫色海碗,道:“老头,我见你玩骰子很有一套,想必你擅长的就是骰子,老子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老子就在骰子上赢你。”老赌才笑道……

:“那好啊,老赌才极为的赞同赌骰子,这样省事多了!”赵三胜冷笑道:“你别小看这小小的骰子,老子认为最难的就是骰子!”说着,将八粒骰子放在了紫色海碗里面,伸手一请,道:“你是客人,先让你掷。”老赌才摇摇头,道:“八粒骰子,未免太多了吧!”赵三胜得意的大笑道:“这才显得有难度,怎么,你是怕了?”老赌才笑道:“你先掷,我看情况而定!”这话一出,场中的许多人对他都是极为的鄙视,按他此话的意思,要是那赵三胜所掷的点数高,他没有把握能胜得了赵三胜,大有可能拍拍屁股就走。赵三胜此人近十年来无往不胜,在这个赌场里面是一尊大神,他这次出面,实出于老赌才的赌技很有一手,将他惊动,先前他已在暗中观察,这老赌才的赌术虽然未必能胜他,但是他想要轻松的战胜老赌才也非易事,所以就好言相劝,叫老赌才“走人”。

如今听到老赌才的这番话,心头一喜,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等老子掷出一个吓人的点数,叫你知难而退,就算你拿走八千两银子,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关键是你走不走人!”想毕,伸手一抓,将八粒骰子满满的抓在手里,道:“老头,你看好了,可不要走了眼!”五指一张,八粒骰子滴溜溜的落到了紫色海碗里面,“叮叮当当”响了一阵,等八粒骰子全都听下来时,场中掀起一片喝彩之声,原来他掷出了一个四十七点,只差一点就是大满贯。除非老赌才掷出四十八点,否则老赌才输定了,就算老赌才掷出同样的点数,老赌才也算是输,这是赌场的规矩。

老赌才见了,大惊小怪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八粒骰子,你竟然掷出了四十七点,你还真有本事啊,要老赌才掷出大满贯,难,难,难,老赌才这下是输定了!”说着,伸手就去抓骰子,他口中说着“难”,却把骰子抓在了手里,赵三胜眉头一皱,暗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老儿!给你退路你不走,还要逞能,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掷出一个大满贯!”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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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长袖一挥,双脚贴着地面,滑了过来,一把扶住方剑明的手臂,诧道:“这位少侠,你这是何故?你这是折杀老僧了,老僧受之不起!”暗运真力,要把方剑明扶起,谁知方剑明也暗地里运起内力,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内力相撞之下,“蓬”的一声,方剑明弹了起来,那老僧“噔噔噔”的退了三步,面露惊容,方剑明失色道:“师祖伯,弟子不是故意的,你老不要见怪,弟子见过师祖伯!”“扑通”一声,方剑明又给老僧跪了下来。老僧转过身躯,双手合十,淡淡的道:“阿弥托佛,老僧实在受之不起,少侠,你是谁的弟子,这又是为了什么?”方剑明“啊”了一声,道:“师祖伯,弟子是剑明啊,师祖伯,你还记得剑明了麽?”

那老僧想了一想,倏的,脸色大喜,道:“你是明儿,明儿,真的是你麽?”方剑明叫道:“师祖伯,弟子八年前离开少林寺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师祖伯,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相遇,师祖伯,这些年,你老还好麽?”老僧狂喜不已,急忙将他拉起来,笑道:“起来说话,不要跪着,想不到你长得这般高了。这些年你到那里去了,你的义父,刀神前辈呢?”方剑明见吴世明始终跪倒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立刻又跪了下去,老僧愕然道:“明儿,你这是为何?”方剑明道:“师祖伯,明儿向你老人家求情?”老僧面色一怔,旋即面孔一板,道:“明儿,你不必说了,师祖伯知道你的意思,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待会再说!”方剑明道:“师祖伯,你不答允明儿,明儿就不会起来,明儿求你了!”

老僧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屋顶,没有去看吴世明一眼,缓缓的道:“既然明儿这般为你说话,你就起来吧!”方剑明大喜,和吴世明站立起身,吴世明低着头,不敢看向老僧。老僧“哼”了一声,道:“华帮主何在?”吴建举手一挥,将守在门外的弟子叫了下去,笑道:“大师可是少林寺的掌门人大方禅师?”老僧微微一笑,向吴建打了一个问讯,道:“阿弥陀佛,老衲来得鲁莽,还望施主不要怪罪!”吴建心头一惊,暗道:“都说大方禅师神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口中急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姓吴,单名一个建字,身为丐帮的杭州舵主,方才多有得罪,大师赎罪则个!”大方笑道:“吴舵主,我们就不要互相客套了,老衲想请你们帮主出来一见,老衲有事要请教于他!”吴建道:“这……”

吴世明道:“师祖伯,华大哥正在给赌老疗伤,暂时还不能出来见你,你先……”大方喝道:“放肆,没大没小,成何体统,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麽?”吴世明面上一红,道:……

“师祖伯,弟子知道当年行为不对,可是……”大方怒道:“你还敢多说!”虚空一拍,一道掌风打向了吴世明的左脸,吴世明举手一格,只听“砰”的一声,吴世明“噔”的退了一步,大方身躯晃了一晃,大方大怒,喝道:“你还敢反抗,好,好,八年不见,你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连师祖伯也敢打!”举手就是一掌打出,这次吴世明不敢反抗,“啪”的一响,脸上狠狠的挨了一掌,吴世明“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低着头,话不说,显然不肯认错。方剑明和孙苦儿同时惊叫道:“师祖伯(大师),手下留情!”

孙婆婆性情暴烈,早已忍耐不住,站起身来,大声喝道:“老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打要骂,任由你胡来麽?”老僧眼光一抬,道:“施主是那位,请恕老僧眼拙。”孙婆婆冷笑道:“老身四十年前,被人称作孙大娘,老和尚,你就是少林寺的掌门麽?”老僧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孙施主,失敬,失敬,老僧正是少林寺的掌门,法号大方!”孙婆婆道:“老和尚,你不要在老身面前倚老卖老,老身的年纪虽然没有你大,但是就看不惯你这般打骂后生晚辈,不错,他以前是少林寺的弟子,但他不想当什么和尚,吃斋念佛,逃出少林寺乃自然之举,你何必为难他?”大方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孙施主,老僧这不是为难他,老僧教诲弟子,和施主没有什么相干吧!”

孙婆婆道:“谁说老身和他没有相干,老身已经认他作干孙子,你要‘教诲’他,除非把老身也‘教诲’了,不然,老身就见不得你这般!”大方修养甚好,淡淡一笑,道:“岂敢,岂敢!阿弥陀佛,孙施主,觉颠乃少林寺的弟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僧‘教诲’他,乃理所当然,孙施主不必多言!”

孙婆婆“哼”了一声,冷笑道:“少林寺就很了不起麽,老和尚,那些狗屁道理,老身也不和你多说,即算你是他的祖父,也不能强迫他当和尚!”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大变,这话对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僧而言,未免太过分了,大方修养再好,也忍耐不住,怒极反笑,道:“觉颠,你的干奶奶好厉害啊,老僧不是她的对手,今日老僧发现了你的踪迹,你与不与老僧回去,单凭你一句话!”吴世明听了这般话,脸色大变,面上神色痛苦不堪,猛地脸色一狠,似是决定了什么,突然流下了两行虎泪,对着老僧“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掌门师祖伯,请恕弟子不孝,弟子暂时还不想回转少林寺,弟子根本就不是佛门中人,掌门师祖伯,你就不要勉强弟子出家,弟子知道你老对弟子的多般好处,但是这一件事,弟子就算是被掌……

门废掉武功,弟子也不会答允!”老僧气得指着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气死老僧了!”

只听“扑通”两声,方剑明和孙苦儿跪了下来,方剑明道:“师祖伯,觉颠师兄不是存心要气你老人家,你不要责罚他,弟子恳求你老!”孙苦儿道:“大师,小女子孙苦儿,求你不要责罚世明哥,他不是故意的,你要责罚,就责罚小女子吧,小女子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仁孝,但世明哥这般对你说话,显然是不对的,小女子只求你老慈悲为怀,饶恕世明哥!”

老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吴世明,眼神极为的痛惜,暗道:“罢了,罢了!”嘴里低声道:“冤孽,冤孽,老僧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只是你们不懂老僧的用心,既知今日,何必当初,阿弥陀佛!”话声未了,双肩一晃,出了大厅,消失不见,方剑明追着跑出大厅,大喊道:“师祖伯,师祖伯,你不要走,弟子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说!”那老僧远远的传声道:“明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师祖伯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和你告辞,你师父和师祖他们,一切安好,你尽可放心,你有空的时候,就回一趟少林寺,他们都十分的想念你,你的义父刀神前辈,也请他到少林寺一会!”老僧越走越远,他既去意已绝,方剑明就算能够追上他,又能怎么样呢!追了十数里,那老僧消失了踪迹,方剑明忍住心头的悲痛,渐渐放缓了脚步,这八年来,他时常想起少林寺的一切,尤其是师父和掌门师祖伯。他虽然有师祖,但是师祖不常和他见面,师祖生性又比较冷淡,不如掌门这般亲和,是故在他心中,师祖伯的地位还在师祖之上。

其实,他之所以这样,还同他乃是大方带回少林寺的缘故,小孩子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大方当年从死人堆里救出他,一路上,他虽然奢睡,但每逢吃饭喝水,都是大方亲自动手,在他小小的心灵中,就把这个老和尚看作了亲人。

方剑明见大方走得不见踪影。只好沿来路返回,走到半途,突然想到龙碧芸和龙月,这几天,因为事多,他没有和她们好好相处,此时正好有空,干脆回去吧,反正老赌才的伤势有华天云救治,自己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而吴世明的事,自己回去,也无济于事,只有让孙苦儿好好的安抚他了,想到孙苦儿刚才为了吴世明给大方下跪,禁不住心头一阵感动,暗道:“世明哥,这下你该知道孙姐姐对你的情意了吧,你既然不想作和尚,那你就可要好好的对待孙姐姐!”正想着,转过一个拐角,直入一条颇为宽敞的大街,一阵马蹄声从前面传了过来,马蹄声初时不大,转眼有如雷鸣,竟是数十匹快马在大街上疾驰,方剑明抬眼瞧去,只见……

二十多丈外,一队人马向这头纵马急驰,马上的人,头戴斗笠,清一色的白衣,肩头斜背长剑,看装束打扮,是锦衣卫。

方剑明急忙闪到一旁,站在了人群中,这些锦衣卫来得好快,不消多时,业已走得不见踪影,只听得见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得得”的蹄声,就像踏在人的心坎上似的。

只听一个老汉叹了一声,道:“这些锦衣卫,嚣张跋扈,这次又不知道是那家要倒霉了!”一个粗壮的汉子道:“锦衣卫嚣张那还罢了,那些东厂他妈的简直就不是人,没了卵子,不好好的待在宫里,偏偏要出来走动,每次一出来,就要抓走一批人,叫我说,这些人统统该死!”

一个瘦小的人道:“嘘,王大哥,你小声一点,不要叫他们听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狠毒!”那粗壮的汉子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说皇上养着这些人做什么?除了鱼肉百姓,还能干出什么事来!”那老汉苦笑道:“王老大,你就少说两句,还好在场的人都是好朋友,不然我们都要跟着你倒大霉!”粗壮汉子哼了一声,这才没有开口。方剑明耳目灵敏,虽然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也把他们的话听了去,想道:“这些平民百姓的见识显然要比那朱皇帝要高明得多,我大明朝倘若人人都是这般想,就不愁不国泰民安了,也不至于叫瓦刺人屡次骚扰边界而求和息事宁人!”

回到大院,想找龙碧芸,谁知龙碧芸却不在屋里,小彤说她带着龙月出去了,出去做什么,没有说明,只是交待下来,倘若方剑明回来,就给他说,要他到“风铃渡口”。方剑明听了,心头一怔,暗道:“芸儿到风铃渡口做什么?哦,对了,想必是去见见几位前辈,顺道看看阿毛。”想到麒麟鼠,心中一乐,这几日,也不知道药仙用什么法子来对付它,这小子恐怕正在“咒”方剑明不讲义气,出卖了它吧,匆匆用过了饭,看看天色,到了黄昏时分,换了一身黑衣,想了一想,使出易容术,顿时改装做一个相貌普通的汉子,暗运功力,骨节劈劈啪啪响了几声,身材粗壮了不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不禁有些得意,就算是龙碧芸站在他的面前,恐怕也认不出来,结束停当以后,悄悄的溜出门,也没让小彤他们看见,到了街上,已是华灯初上。

方剑明沿着大街,走了几里路,只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听这脚步声,身手颇为不弱,脚步声渐渐来近,方剑明回头一望,见是两个头戴斗笠,身着白衣的锦衣卫士,心中一怔,其中一个喝道:“喂,你是干什么的?”方剑明不想惹麻烦,笑嘻嘻的道:“两位大人安好,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两位大人有何贵干?”那人听方剑明语态……

恭敬,十分受用,有些飘飘然,挥了挥手,笑道:“好了,你走吧,大兄弟,大人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们这些武林中人,最好是安分些,少惹事,大人我见你孤身一人,就来闯荡江湖,显然是有些本事,你好自为之!”方剑明笑道:“多谢大人提醒!”将两人甩开以后,走到一个胡同里来,左右查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跟踪,这才施展轻功,犹如一道青烟般,在屋宇上飞跃而过。不消多时,已到了风铃渡口。

此时的风铃渡口,同白天又是两样,山脚下的那条小河,泛着青光,在月光之下看来,异常的优美,河水轻轻的流动,就如一曲轻灵的歌曲,抚去心头的浮躁,尘世的那一切,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名利得失,不过是过眼烟云,在小河面前,显得那么脆弱和缥缈。方剑明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一步步的靠近小河旁,走到小河前五丈左右时,突然发现情形不对,隐隐发觉有不少的人隐藏在四周,虽然这些人极力的要将气息隐藏起来,但是,方剑明是何等身手,一觉情形有古怪,悄悄的发出气劲试探,只觉风铃渡口四周的黑暗角落里,至少隐藏着十数个人,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有十四个人。这十四个人分布在渡口四周,显然是针对药仙来的。

方剑明发现他们后,心头一惊,暗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隐伏在这里,风铃呢,她到那里去了?”停下脚步,看了看那间透出灯光的正屋,沉思了一下,故意重重的干咳了一声,只听“吱呀”一响,正屋的大门轻轻的打了开来,一条纤细的娇躯出现在月光下,方剑明凝眸望去,见是龙月,不等他开口,龙月娇笑一声,脆声声的道:“方大哥,是你麽?”方剑明笑道:“是啊,正是我,月儿,你和芸儿怎么来了这里?”龙月脚下生莲,步步走近,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些什么,东舞一下,西挥一下,道:“方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你半天了!”来到近前一看,俏脸一怔,原来他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方剑明”。方剑明偷偷的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龙月“啊”了一声,道:“你过来吧,风铃姐姐今晚不摆渡了!”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难怪我不见她呢!”说完,双脚一点,急跃而出,跳过了小河。

就在他双脚还没有着地的那一霎时,只见四道人影从暗处飞了出来,沿着方剑明所走的方位,成一字行追到,龙月抿嘴一笑,赶上一步,一拉方剑明的手,道:“方大哥,你跟我来,我带你进去!”拉着方剑明,另一只手挥了一挥,两人轻轻一纵,落到了院子中的花园外。药仙的这所住宅,一共有四间屋子,正中的是正屋,两旁是厢房,还有一间是厨房,这四间屋子之……

前的院子里栽种着很多花草,大多数都是没有见过的品种,也不知道药仙是从那里弄来的。这些花草长得并不高大,最高的也直到寻常大汉的腰间,那四个人蓄势待发,一见方剑明好端端的跳过小河,便跟着跃进,方剑明前脚刚走,他们就到了花草中。方剑明回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意欲何为?”谁知那四人就如同聋子一般,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方剑明一愣,龙月轻笑了一声,在方剑明耳畔低语了几句,方剑明恍然大悟,顿时露出了一副怪笑。

这四人身着白衣,配着长剑,身后还背着斗笠,看了装束,方剑明知道他们是锦衣卫卫士。四人自从站到了花草中,就一动不动,倏的,一人大叫道:“不好,有毒!”脸色显得惊慌无比,连转了几个圈,就如喝醉了一般,浑身无力,缓缓的软倒在地,其他三人恍若不见,这人刚倒下,其中一人猛然“呼”的掏出一拳,好像在跟什么人打斗一般,不过看他打出的力道,八岁小孩也能做到,如同儿戏。他打出了数十拳,又拔出腰间的长剑,东劈一下,西刺一记,突然大叫一声,“扑通”一声,又倒了下去,靠在了第一个倒下去的锦衣卫旁边。第三个锦衣卫忽然面露傻笑,“啪啪”的拍起巴掌来,双脚站在原地,一蹦一跳,显得十分的欢快,方剑明和龙月看得大笑起来,那名锦衣卫跳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举起,在头顶画圆,画着画着,双眼一迷,翻到在地。

第四个锦衣卫的功力要比这三人要深厚得多,他一进来,就屏息静气,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既没有中毒,也没有看到幻想,将全身的功力提起,力达四肢,以防有人攻击,他站立了一会,猛地向前迈出了一步,脚尖甫一着地,全身一震,就像是被毒蛇咬中了一般,赶紧把脚缩了回去,额上隐隐显出汗水。方剑明低声道:“月儿,这名锦衣卫的武功要比其他三人要高明得多,对了,芸儿呢,还有几位前辈?”龙月道:“他们在屋里,天都前辈吩咐,叫咱们暂时不要进去,待会有厉害的人物要来!”方剑明听了,想道:“会是谁呢?难道是锦衣卫的统领不成?”

此时,那名锦衣卫额头一颗一颗的冒出了汗珠,猛听他大叫一声,双臂一振,头顶冒出了一股白雾,一团无形的气劲环绕着他急速的旋动起来,他人一矮,盘膝坐在了草地上,面部约显痛苦,呼吸微喘,似乎正在同一个高手在暗中较劲。那隐伏在四周的其他人,见了他们四人的情形,却是没有一个出来相助,静静的待在原处,一动不动,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等待着命令!

两条人影在夜色下,犹如两道青烟似的,从远处急跃而至,转眼已到近前,两人放缓身形,一步一步的跺近风铃渡口。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女大十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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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来到小河边,当中一位看了看那四人的情形,脸色一沉,喝道:“这是怎么搞得,你们给我出来吧!”话声一落,隐藏在角落里的十个锦衣卫好手腾身而起,衣袂飘动,落地后一字排开,站到了二人的身后,装束打扮和那四个人一模一样。另外一人眼光一扫,看了看方剑明与龙月,如撞钟一般大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两个娃娃,叫你们家大人出来说话!”这两个人一个是个高大身材的老头,连鬓大胡子,双眼如铜铃,又大又圆,不怒自危,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道内功深厚。另一位乃是一个面色沉郁的中年人,头上长发束着,发间插着一块银片,双手背着身后,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叫锦衣卫出来的正是这个中年人。

那大胡子老头要药仙出来,龙月已得着了药仙的吩咐,微微一笑,道:“小女子龙月,见过两位统领!”中年人“哼”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锦衣卫统领?”龙月笑道:“大人想必就是名震武林的‘圣手’何飞何大人了!”那大胡子老头“哈哈”一笑,道:“老何,你当年的威风仍然风存啊,这个小姑娘居然也知道你,小姑娘,你说说,我又是谁?”龙月毫不迟疑的道:“大人岂不就是孔伯端孔大人!”那大胡子老头微微一愣,想道:“我很少出现江湖,这小姑娘才多大年纪,怎么也知道我?”圣手何飞冷冷的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为何不见你家大人,又为何要如此捉弄我的属下?”龙月道:“何大人,我们可没有捉弄你的属下,是他们不打招呼,自己闯进来,误入阵法,这怎么能怪我们!”

孔伯端点了点头,道:“这我看得出来,小姑娘,你是什么人?你家大人又是什么人?”龙月笑道:“孔大人,你错了!”孔伯端愕然道:“错了,小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龙月道:“其实小女子也是客人,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圣手何飞听了,冷笑道:“小姑娘,既然你是客人,我们也是客人,这里的主人难道还不出来迎接本大人麽?”孔伯端道:“是啊,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龙月笑道:“两位大人,这里的主人交待过了,要小女子探问,你们到此有何贵干?”

孔伯端沉吟道:“小姑娘,实话给你说,近日来,杭州城内,死了不少人,尤其是宫中的一个公公在杭州无缘无故的失踪,圣上震惊,吩咐我等前来察看,据有人探报,这附近最近来了数批武林高手,行踪诡秘,所以我们就来了,小姑娘,快把你家大人叫出来,老夫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一跳,暗道:“他们说的这个公公,莫不就是那晚我所杀的人!”这圣手何飞他是见过的,八年前,在“豫地……

第一栈”,圣手何飞出手教训“雁北双邪”,方剑明当时就和师父坐在厅中用餐,如今还有些印象。

此时的锦衣卫,一共有五个统领,大统领是司马无风,四个副统领分别是圣手何飞,惊神鞭于东海,还有那日在群雄争夺天河宝录时,出现过的南宫岩,这孔伯端是第四位。如今两个副统领联袂前来,可见那个被杀的太监,身份不小。龙月听了孔伯端的话,不以为然,反而笑道:“孔大人,小女子怕说出此人,你们就不好在圣上面前交差了?”孔伯端一愣,道:“为什么?”龙月道:“这位前辈在此地隐居多年,今晚被你们找上门来,打扰了他老人家的安宁,他老人家什么都不怕,就怕外人打扰,要是让外人知道他老人家在这里隐居,恐怕会招惹不少的无聊之人!”圣手何飞冷笑一声,道:“他的架子这般大麽,本大人与孔兄一同前来会他,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倘若他不出来见本大人,本大人就要硬闯了!”

龙月微微一笑,并不生气,道:“也难怪何大人要发怒,何大人,小女子斗胆问你一句,你是何时进宫当副统领的?”圣手何飞忍不住一愣,笑道:“小姑娘,我没有探问你的来历,你倒好,先问起本大人的事情来了!”龙月俏脸一正,道:“何大人,小女子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圣手何飞一愕,暗道:“这小姑娘牙尖嘴俐,倒是不好对付!”说道:“本大人是十八年前进的宫!”方剑明听到这里,险些大笑出来。龙月板着面孔,微微点点头,面向孔伯端,问道:“孔大人呢?”孔伯端听她语气郑重,也不作态,道:“老夫在大内待了数十年,从一名校尉做到了今日的副统领,一共经历了几任圣上,是何时到了大内,老夫也记不清了,总之早在成祖初年,老夫已经在给朝廷办事!”龙月笑道:“这就对了,孔大人,你在大内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听说过三十多年前宫中的一件怪事吧?”孔伯端沉思了一下,倏的面色大变,惊道:“你说的可是……”龙月点点头,笑道:“你可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麽?”孔伯端道:“是谁?”听声音,竟是有些颤抖。龙月道:“他便是当年那个妙手回春的大夫!”孔伯端“啊”了一声,道:“他老人家还活着!”龙月笑道:“当然,孔大人,他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至今仍然身体健硕。怎么样?你们还要硬闯进去麽?你既然知道了他是谁,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孔伯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将这几个冒失的属下放出,老夫回去一定好好训诫他们!”

龙月笑道:“训诫他们,那就不必了,他们也是当差的!”说着,走入花园中,玉手……

一挥,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那盘膝坐在地上的锦衣卫高手立时松了一口气,伸手揩揩额头的汗珠,站了起来,那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稳,四人四下一扫,看见了圣手何飞和孔伯端二人,面色顿时惊惶起来,龙月娇叱道:“你们过去吧!”四人稍微有些犹豫,孔伯端已是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是谁叫你们擅自闯入的,还不给我回来!”四人得了命令,那还敢迟疑,飞身跃起,落到了二人身前,单腿下跪,诚惶诚恐的道:“属下等人办事不力,请两位统领责罚!”

圣手何飞道:“你们先起来,不是你们办事不力,而是你们遇到了高人,孔兄,你看……”孔伯端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圣手何飞当即领会,两人双拳一抱,对着正屋,道:“前辈,我等来得鲁莽,惊扰了你前辈,还望前辈不要怪罪!”只听药仙的声音传来,道:“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没有什么事,你们就离开吧!”孔,何二人齐声道:“告辞!”说完,带着十四个锦衣卫高手,如飞而去,转眼走得干干净净。

方剑明等他们走远以后,笑着对龙月道:“月儿,我到如今才发现,你的本事还真不小,这么能说!”龙月俏脸一红,道:“你现在才知道,也不算晚,要不是我出来,你恐怕要和那些锦衣卫大打出手。其实,这些话儿,也不是我能说的,倘若不是前辈他们面授机宜,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这般同两个高手这般说话,刚才我是壮着担儿说的,真是吓死我了!”天都圣人的笑声传来,道:“月丫头,你干得不错!”只听一个俏皮的声音笑道:“那是当然了,月姐姐这么聪明,那两个老家伙那里会是他的对手!”药仙呵呵笑道:“这还是我的名气大,不然这两个小子还当真要闯进来,那时又要老天出手,麻烦!”只听龙碧芸笑道:“锦衣卫统领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想要破解药仙前辈的阵法,也不能轻轻松松,那四个锦衣卫高手面对阵法,束手无策,药仙前辈的阵法果然乃武林一绝!”

一个青年的声音笑道:“我们自顾着说话,也不能让方贤弟待在外面,我去把他迎接进来!”说着,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走了出来,见了方剑明,微微一怔,暗道:“几年不见,他怎么变成了这等模样!”方剑明向他一抱拳,笑道:“你是天都伯伯的弟子吧?六年前,我们在慧尘师太的庵里见过一面,今日相会,尊兄依然风采奕奕,还未请教尊兄的高名!”

青年喜道:“方贤弟,你还记得我麽?我这么称呼你,你不见意吧!”说着,三人一同走进了正屋,方剑明边走边笑道:“怎么会呢?”抬眼一望,只见屋子里坐满了人,药仙坐在主位,天都圣……

人和白眉神君陪坐一旁,龙碧芸,风铃,同一个俏美的女子坐在一块。

方剑明见了那个俏美的女子,心头不知为何无端的跳了一下,那俏美的女子见了方剑明,微微一愕,想不到方剑明居然长成了这副模样,但旋即娇笑道:“哥哥,方大哥问你的名字呢,你怎么不先回答!”说着,站了起来,向方剑明极为豪迈的拱拱手,道:“我叫卓灵,我哥哥叫卓宏,方大哥,六年前,你被飞龙子抓走,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方剑明听了她的口气,居然显得十分的关心,也没有小时候的娇蛮,放心了不少,暗道:“果然真如不休师父所说,她的性格变了不少,哎,难道这就是‘女大十八变’!”向她一抱拳,笑道:“方剑明多谢姑娘的关心,飞龙子没有把我怎么样!”

“方剑明?谁是方剑明?”风铃坐在一旁,大声叫道。众人一愣,看了风铃傻乎乎的模样,都是莞尔而笑,龙碧芸指着方剑明,道:“风铃姐姐,他就是方剑明啊!你还认识他了麽?”风铃摇摇遒首,眼珠骨碌碌一转,端详着方剑明,道:“不对啊,我不认识他,我记得那个方剑明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弟弟,他五大三粗的样儿,我从来没有见过,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方剑明听了,啼笑皆非,将手在脸上抹了几把,暗运功力,恢复了本来面目和身材,笑道:“风铃姐姐,这下你该认识我了吧,你还跟我招过手呢?”风铃见了他的真面目,欢喜的拍手大笑道:“你是齐天大圣麽?好厉害啊,我要跟你学,跟你学法术,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风铃就不让你再来找师父!”

众人听了她的“疯话”,均是哭笑不得。卓灵和风铃情同姐妹,当下笑道:“风铃姐姐,你要学,我可以教给你啊,只不过我的法术没有方大哥那般神奇!”风铃小嘴一撅,道:“卓妹妹,你那里会什么法术,你又不是齐天大圣,我就要让这个齐天大圣教我!”药仙见她执意要方剑明教她,故意板着脸道:“风铃,你又不乖了麽?”风铃“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但再也没有强要方剑明教她法术。

落座后,方剑明向龙碧芸问道:“芸儿,你和月儿,怎么到前辈这里来了?”没等龙碧芸开口,天都圣人已是笑道:“是我让人去叫她们来的,没想到你当时不在,有事外出,只好先让龙小姐他们来了,走之前已经留话给你。”方剑明问道:“可是为了锦衣卫的事?”天都圣人摇摇头,道:“锦衣卫还难不到我们,我们之所以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看看麒麟鼠的变化!”方剑明大惊道:“阿毛?阿毛它怎么了?”药仙道:“你不要惊慌,麒麟鼠没有什么事,不过它的身躯出现了一些变化。”白眉神君接道:……

“你知道麽,昨天麒麟鼠与白鹤小花狭路相逢,打了一架,麒麟鼠的身体就开始变大起来,如今长的就像一只大猫般大,药仙已经把它们两个‘关’在了后山。”

方剑明脸上的惊容还没有消失,药仙已是苦笑道:“都是老夫不好,本来我拿到麒麟鼠以后,就一直在它身边,将它的气息藏得好好的,不让白鹤发现,也不让它发现白鹤,在密室里研究了两天,使尽了手段,麒麟鼠的秘密,老夫仍然没有找出,单单发觉它的体内似乎藏着深厚的内力,我就奇怪了,麒麟鼠的体内怎么会有内力呢?直到昨天上午,我才知道这是因为它吃过诸如大还丹之类的药丸。你们也许不知道,这麒麟鼠乃是上古时期的动物,据本门历代祖师所说,麒麟鼠力量强大,能变化万千,上古四大圣兽,都要畏惧它三分,这倒不是因为四大圣兽的法力不如它,而是它所吞吐的天火,能融化一切,倘若发威,毁天灭地,它也能做到。但这也是传说而已,具体的情形,谁也不知。老夫研究不出,突然听到了白鹤在外面的叫声,咳咳,老夫心头一动,干脆就让白鹤来试试,当下想也没想,就故意让它们的气息相遇,这一来,那还了得,老夫早就听宏儿说过,麒麟鼠与白鹤当年的争斗,当下就抱着麒麟鼠跑到了后山,白鹤果然追了上来,两个见面,都是气乎乎的,我跑到一旁,要看好戏,它们两个在后山打了起来,麒麟鼠始终处于下风,被白鹤逼得团团直转,这时,老天他们都来了,见了这个场面,就要出手制止,我叫住他们,把用意说明,依旧让它们两个狠斗,斗了半天,麒麟鼠不敌,要跑,但它身限我布下的‘九宫天阵’中,逃也逃不出二十丈,吃了白鹤不少的亏。

两个斗到激烈处,麒麟鼠突然被白鹤一翅扫中,滚落在地,动也不动,就如死了一般,我们见了,还真以为麒麟鼠力竭而亡,我顿时后悔不已,老天喝止住白鹤,正要上去察看麒麟鼠。这时,老天爷啊,你当我们看到了什么,麒麟鼠猛地翻身立起,双眼露出凶光,狠狠的瞪着白鹤,吱吱狂叫,浑身发出一股炎热的真气,我们见了,十分奇怪,麒麟鼠居然还会发出真气,白鹤见了,还当这是麒麟鼠的回光普照,有些不屑,这下彻底的激怒麒麟鼠,只见它四肢在地上一撑,那股炎热的真气急速的冲天而起,这时,我们三个老的知道这下有些闹大了,还没有出手,麒麟鼠已是飞跃而起,一头撞向白鹤,白鹤双翼一掀,“轰”的一声,白鹤居然被撞得翻了一个筋斗,落下十几片羽毛,麒麟鼠只是回到了原地,身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壮大了不少,白鹤平时极为爱惜自己得羽翼,当下也彻底的陷入疯狂,两个又……

在我布下的阵式中相斗,这一次,两个倒是打了一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激斗中,麒麟鼠猛地张嘴一喷,一团火光迎面吐向白鹤,白鹤见了,后退不迭,惊慌之极,但是麒麟鼠也只能吐出一口来,以后再也没有吐出,老夫见了,欣喜不已,这下确定麒麟鼠确实能够吐出天火,老夫便算是大功告成,合我们三人之力,将它们两个格开,这两个小子没有分出胜负,当然不会甘心,我只好将它们关在后山的阵式中,异地而居!”

方剑明听了他的讲述,麒麟鼠并没有“危险”,脸色才有所好转,道:“药仙前辈,阿毛能吐天火,这我也见过啊!”药仙摇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它何时吐过天火,但依我看来,它以往所吐的天火不过是极为的细微,同它如今吐出的天火,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药仙这话也是以常理来推断,要是让他知道那晚麒麟鼠在变身间吐出天火,将那一百多根利箭毁灭得干干净净,他也不会说出这番话,须知那些利箭不是寻常的利箭,外面还包了一层铁片。方剑明站起身来,道:“晚辈想去看看阿毛,不知现在方不方便?”药仙笑道:“你不用着急,明早我们一块儿去,对了,今晚你们就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问道:“前辈,这方便麽?”天都圣人笑道:“方贤侄,药仙的密室里有的是休息地方,今晚难得你有空,就在这里待一晚上吧!”方剑明将眼光转向龙碧芸,龙碧芸笑道:“我和风铃姐姐,卓妹妹一见恨晚,正愁不能继续深谈,没想到前辈为我解决了!”言下之意,是没有异议。

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厅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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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愕然道:“有什么不妥?”方剑明沉思道:“这样一来,那个媚娘岂不是要糟?”吴世明“哦”了一声,笑道:“你是在关心那个媚娘麽,剑明,你的心肠可真够好的!”方剑名苦笑道:“世明哥,那个媚娘其实也是身不由己,我们一旦将这事透露给胡不归,她的性命就堪忧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麽?”吴世明冷笑道:“剑明,你太慈悲了,不是我说你,你早晚会吃亏的。其实,我去找胡不归,也是为了胡不归好。”方剑明奇道:“此话怎讲?”吴世明道:“胡不归将媚娘养起来,那一定是极为的宠爱她,但她薄情寡义,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胡不归一点也不知情,还被我们冤枉,我说出来,就是要让他认清媚娘的真面目!”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此话也说得很对,不过,我总觉得这对于那个媚娘来说,极为的残酷,要是让胡不归知道媚娘骗了他这么多年,媚娘的性命多有不保!”吴世明冷笑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怪得谁来?她要不是那般的水性杨花,也不会招致今日的下场!”方剑明道:“可是她以前本来就是一个,接待客人难道也有错?”吴世明道:“剑明,她早已改良从了胡不归,如今算不得,但她偏偏不知悔改,还要和别的男子来往,这就是她的不对,更可恨的是,孙大叔被害一事,她也难逃责任!”

方剑明叹道:“这个媚娘可真做的不对了,她倘若一心于胡不归,那就不会招致今日的下场。”歇了一歇,吴世明突然轻声问道:“剑明,师祖伯呢,他走之前说了什么话?”方剑明见他神色显得有些伤感,不禁被勾起思绪,道:“也没什么话,不过是要我回转少林寺一趟,见见师父,师祖他们!”吴世明道:“没有说到我麽?”声音约为颤抖,方剑明苦笑道:“世明哥,你既然这般在乎师祖伯,为何不同他一起回去呢?”吴世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方剑明道:“世明哥,你那日说的话实在太严重了,师祖伯恐怕是伤透了心,当年在少林寺觉字辈的弟子中,你当之无愧的是第一高手,师祖伯极为的看重于你,你要让他废了你的功夫,这话不是在师祖伯脸上打了一下麽?”

吴世明叹了一声,道:“我也知道师祖伯对我很好,所以我才那么说话,要是换成师祖,他就要气得当场废掉我的武功,但这样一来,我是彻底的让师祖伯失望了,剑明,你说我做得对是不对?”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你觉得问心无愧就成了,你既然不想出家,那就应该同师祖伯说明,你一见他的面,就单单说不想回转少林寺,这又怎么不让师祖伯生……

气呢!”吴世明叹了一声,道:“不是我没有说过,而是师祖伯根本就不听,早在我偷出少林寺之前,我就已经同他说过了,我本以为这些年来,他应该不会那般固执,没想他仍然是那个脾气!”

方剑明道:“这就奇怪了,师祖伯既然那么看重你,难道就一定要你出家麽?这之间没有必然的理由吧?”吴世明苦笑道:“鬼才知道呢,他也很看重你,为什么就不叫你出家,偏偏要我出家,剑明,有时我还真羡慕你,无忧无虑,活得多自在!”方剑明傻笑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胸无大志,那有世明哥这般,要作出一番大事业来!”吴世明笑着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对了,你和龙小姐真有婚姻关系?”方剑明脸上发烧,尴尬的道:“这婚姻关系来得莫名其妙,连我也是糊里糊涂,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好像同我修炼了一门武功有关?”吴世明奇道:“你修炼了什么功夫?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方剑明面红耳赤,道:“说出来,世明哥要笑话我。”吴世明愕然道:“我笑话你做什么?”方剑明呵呵笑道:“我修炼的这门神功,被我叫做‘大睡神功’,乃是我在少林寺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我不是喜欢睡觉麽。有一次在梦中见到一个木头人,是他叫我去取的。”

吴世明听得大笑了起来,道:“剑明,你还真会开玩笑,你这种奇遇不会是真的吧?”方剑明急道:“说了你会笑话我,果真没让我说错,要是当年说给你听,恐怕你要笑掉大牙,你还别说,我自从修炼了大睡神功,遇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吴世明一听,兴趣来了,道:“哦,是麽,你给我说说!”这时,两人已走入内城,渐渐入了深冬,许多人都在家里待着,也只有他们这些武林人物经常出没在街上,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多半是客商和走街穿户的手艺人。方剑明抬头四顾,道:“说来话长,等有空的时候,我在一一告诉你,你这是把我带到那里去?”吴世明道:“那好,空闲的时候在听你说。我这不是要去找胡不归麽,据丐帮的弟子汇报,魔教的人,落脚处就在前方,你我前去找胡不归,昨夜,经赌老的指点,我去了一趟媚娘那儿,不料去晚了一步,她已经被胡不归带走,今日一早就去找你,没想到你不在,回去同赌老一说,他猜测你在风铃渡口,我就赶了过来,剑明,待会要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你暂且不要出手,我只是要你去作个见证人!”

方剑明道:“我知道,我不会随便和人打架的,但他们硬要为难你,我恐怕也要受到波及,那时我也只得自保了!”吴世明笑道:“他们最好不要来硬的!”说着,一拉方剑明,闪进了一个胡同内,走完胡同,……

转到一大户人家外,此地远离闹市,街上行人更是稀少。吴世明走上前去,“咚咚”的敲门,敲了半天,才有一个颤微微的老公公给他们开门。

老公公半开着门,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二人,见到方剑明时,眼光露出奇异的神色,只听他问道:“请问两位找谁?”吴世明“嘿嘿”一笑,斜眼看了看他,鼻孔微微一哼,道:“我要进去见你们的坛主胡不归,就说吴世明来找他了!”老公公摇了摇头,道:“小兄弟,你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里是正经人家,没有什么坛主胡不归!”吴世明笑道:“你让我进去看看,他要是不在这里,我给‘你老’道歉!”说着,伸手就去推门,老公公惊慌的道:“你这人是强盗不是,我说了这里没有胡不归,你还要硬来!”就要把门关上,吴世明焉能让他关门,五指在门上一低,将门抵住,笑道:“老家伙,你以为易了容,我就看不出来了麽!”老公公倏的“哈哈”一笑,道:“既然知道我易了容,还敢来找茬!”

两人闪电动手,一个运起内力,要把门合上,一个五指发力,要把门震开,方剑明自从一看到这个老公公,就已看破此人并不是一个老公公,他虽然装作颤颤微微的样儿,脚步却稳重,眼神也极为的犀利。方剑明估计他的年纪不会很大,但也不会小,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突听“咔嚓”一响,朱红大门被吴世明的五指穿了五个洞口,老公公冷笑一声,道:“好呀,姓吴的,把门弄坏了,你给我赔来!”话声未了,双手一松,大门陡然打开,他的人也跟着飞身而退,动作迅捷,一点也不显得老态。吴世明冲了进去,老公公折回,一腿扫到,吴世明猛地一式“一鹤冲天”,腾身跃起,老公公一扫不中,突然转向方剑明,伸出右手,装甚亲热的道:“方少侠,我们没有去找你,你倒来找我们来了,哈哈,我们亲近,亲近!”五指一抓,抓向方剑明。方剑明听了他的声音,心头一动,想到了此人是谁,伸出左手,微微一笑,道:“我们来得鲁莽,休怪,休怪!”两人手掌一握,内力同时吐出,暗地里撞了一下,老公公脸色一惊,暗道:“果然名不虚传!”口中笑道:“我们欢迎方少侠,但是对于来捣乱的人,我们并不客气!”方剑明也笑道:“我们不是来捣乱,而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胡坛主!”

说着,朝前走了三步,跨进大门内,双人手掌紧握,他这一进,老公公势必退后,当下就给他逼退了三步,老公公哈哈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方少侠,我对你的功夫实在钦佩不已,失礼之处,望少侠海涵!”说着,两人手掌同时收了回来,都仰天大笑起来,显得极为的痛快。

吴世明从……

空中跃落,见他们二人都大笑起来,诧道:“剑明,你笑什么?”方剑明收住笑声,道:“世明哥,我笑我们来得莽撞了!”

吴世明微微一愕,道:“这话怎么说?”方剑明道:“外界的人,都说魔教的人行事邪气。我还以为魔教中没有几个是好汉,但是这位大叔乃真好汉也!”吴世明和那老公公异口同声的问道:“何以见得?”方剑明笑道:“那晚在乐逍遥,大叔相助长眉头陀,丝毫不拖泥带水,该出手时就出手,这难道不是真汉子麽?”吴世明不知道什么乐逍遥,“老公公”可是知道的,听了“哈哈”一笑,在脸上摸了几把,露出他的真容,原来是一个英俊的汉子!

这个英俊汉子其实就是魔教的羊坛使者杨百胜,那日也在乐逍遥内观看花魁大赛,由于他头上的苍发没有去掉,叫人见了,未免显得有些怪异。杨百胜将伸手一挥,道:“廖赞,廖赞!两位大驾光临,我们已在客厅内准备了酒水,两位先行一步,自会有人迎接,在下告退一步!”

说完,抬脚走了下去,显然不是到客厅里,而是要下去将头上的苍发去掉,换回本来模样。方剑明走到吴世明身边,道:“世明哥,现在我们千万不可胡来,等见了胡不归,咱们在把话挑明!”吴世明笑道:“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为己甚,照你的话办吧!”两人打量了一下四周,按理来说,这里乃是魔教的一个据点,应该有不少的魔教弟子,谁知在他们的视线内,只见雕梁画栋,飞檐绿瓦,并不见一个人影。院中有一个不小的草坪,草坪那头有一个圆形的大门。两人绕过草坪,穿过圆门,朝前走了十数步,从一个长廊尽头,迎面走来一个肥胖的汉子,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向两人一抱拳,道:“魔教使者朱有笑,这厢有礼了!”二人向他同样抱拳为礼,吴世明道:“朱使者,幸会,幸会!”朱有笑笑道:“岂敢,岂敢,十大公子之名,老朱久仰了!”转头一看方剑明,微微一怔,问道:“阁下可是方剑明方少侠?”方剑明道:“正是在下!”朱有笑大笑道:“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有事要找你!”说着,在前面带路。

方剑明听得稀里糊涂,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朱有笑道:“反正是好事,绝不会亏待了你!”领着二人走过一片长廊,将二人带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花园里面。花园四周围着白色的栅栏,花园里有一座大花厅,花厅装饰极美,厅中固定着一张紫檀木八仙桌,桌上摆着美酒,水果。

桌中坐着三个人,一个正是他们要见的人胡不归,一个是魔教的狗坛使者苟清全,也就是那晚飞爪帮了悟名的白净汉子,最后一个是位单瘦汉子,在他手里,拿着一把算盘,此……

时正“啪嗒,啪嗒”的打着,也不知道它在算些什么,此人正是魔教鸡坛使者,极为好赌的姬晓七。见到吴世明等人走近,胡不归,苟清全都站了起来,唯独姬晓七兀自坐着,打他的算盘,对吴世明与方剑明视若不见。

胡不归看了看方剑明,他没有料到方剑明会同来,问道:“朋友是那一位?”朱有笑道:“老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近来的风云人物方剑明方少侠!”胡不归听了,心头一震,面色倏变,苟清全则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方剑明,似乎对于方剑明能够在石壁上拿到“天河宝录”似有不信,又抬眼看了看方剑明肩头露出的刀柄,暗道:“难道这就是少林七绝之一的天蝉刀!”姬晓七如同没有听见,头也不抬,继续打着他的算盘。

胡不归道:“原来是……是你,久仰大名,那日在树林内,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大名,包涵,包涵!”方剑明见他对自己这般客气,心头一怔,暗道:“我和他萍水相逢,他怎么这般客气!”口中笑道:“胡坛主不要这般说,在下只是一个晚辈而已,我还要请胡坛主原谅那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呢!”客套了几句,分别落座,这时杨百胜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跳过栅栏,走进花厅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吴世明。

朱有笑伸手一请,道:“有什么事,先喝三杯再说!”举杯一饮而尽,吴世明心头冷笑一声,暗道:“我看你们要搞出什么花样来!”仰头一杯下肚,方剑明跟着饮了一杯。在座的,除了姬晓七,各饮了三杯,那姬晓七仍然打着他的算盘,对谁都是不闻不问。三杯过后,杨百胜,朱有笑,苟清全便不再说话,胡不归扫了方剑明一眼,吴世明开口道:“剑明是我的兄弟,不是外人!”胡不归道:“那好,我就不客套了,你来此是想见媚娘麽?”吴世明冷哼一声,道:“胡坛主,你既然知道了我的来意,为何不把媚娘交出来!”胡不归听他没有直接称呼为“胡不归”,心头暗自叫怪,面上却是淡淡的道:“你能打听到媚娘,算你有些本事,你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吴世明哈哈一笑,道:“我打听到的东西可多了,虽不能一一告诉你,但我现在已经知道孙大叔的死同你无关!”胡不归暗自惊异,问道:“你打听到了孙兄的死因?”吴世明道:“不错,所以我才来找媚娘!”胡不归有些生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媚娘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孙兄!”吴世明冷笑一声,道:“我又没有说她杀了孙大叔,你着什么急?你把她交出来,我还有一些话要跟她说!”胡不归冷笑一声,道:“你叫我交人我就交人麽?你当我姓胡的好欺负?”

吴世明淡……

淡一笑,道:“不敢,不敢,胡坛主,你说这话可就没有意思了,当初我屡次纠缠你,那是我不对,我给你说声抱歉!我今日来此,非为别的,只想来告诉你一件事,要是你觉得不中听,那么你可以把我们哄出去,我们也不会赖着不走,要是你觉得中听了,那么,到时恐怕你不得不把媚娘叫出来,质问她的不是!”胡不归“哼”了一声,道:“她有什么不是!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也实话告诉你,不错,媚娘是在我这,但此事不关她,你为何还要诬蔑于她,逼她相见?”吴世明“哈哈”一笑,道:“不关她?胡坛主,姓吴的有句不好听的话要送给你!”胡不归道:“什么话?”吴世明道:“老糊涂!”

胡不归气得脸色发青,双手紧握,怒目瞪着吴世明,简直就要发飙。姬晓七突然将一颗珠子往下一拨,抬起头来,笑道:“总算算完了,吴老弟,你这话可说得不对,我胡大哥怎么糊涂了?你说不出个道理来,那就有辱你‘叫化公子’的名声了!”说完,手中算盘一伸,在胡不归身前幌了一幌,笑道:“老胡,你少安毋躁!”胡不归强自将火气按下,怒目直视吴世明。

吴世明道:“我说你糊涂,并不是故意嘲笑你,你可知道媚娘的过去?”胡不归脸上一红,狠狠的瞪了吴世明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吴世明冷笑一声,道:“你既然知道她的过去,为何还要和她来往?”胡不归大笑一声,道:“我和她来往,这关你什么事,不错,媚娘以前是出身,但这又怎么了?你休要侮辱她,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吴世明冷笑了几声,道:“胡不归,我真是笑你自作多情。”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异宝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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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卓灵,风铃带路,陪着龙碧芸,龙月出了正屋,到密室打扫,方剑明见她们四人笑笑说说的出去,没有什么隔阂,倒也放心不少,他就怕龙月和卓灵两人言语不和,因为她们两个的性情,都是属于娇蛮的类型,虽然如今改变了不少,但难保不故态萌发。药仙说要去研究他的药物,他声称,他已经想到了怎么让麒麟鼠吐火的办法,但暂时只在实验阶段,能否行得通,要等试过以后方可得知,当下也跟着出去了。方剑明想到他的声称,也只能为麒麟鼠暗中祈祷了。

白眉神君等她们出去之后,想了一想,道:“贤侄,难得今晚有空,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你的义父呢?他到那里去了?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方剑明神色忧戚,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六年前,我和义父被魔门的人追杀,中途我与义父走散,直到如今,我还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天都圣人惊异的道:“你们和魔门有什么仇恨?他们为何要追杀你们,你义父是何等样的人,追杀两字不会是真的吧?”方剑明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是他们想要义父加入魔门,义父不肯,他们才死缠着不放,义父那时的武功又处于瓶颈阶段,当然不能和他们动手,以至于弄得我和他失散,不过还好,我听人说,义父没有什么伤害,这些年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在何方,但他的武功应该更上一层楼了!”白眉神君和天都圣人神色一喜,天都圣人笑道:“吾道不孤,吾道不孤,你义父想来已经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了吧!”

方剑明笑道:“我听说,义父早在几年前就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这些年来,恐怕是更加精纯。天都伯伯,你呢,还有白叔叔,你们二人应该也进入无上境界了吧?”天都圣人面露苦笑,摇摇头,方剑明微微一愕,白眉神君道:“贤侄,你不要见他摇头就误以为他没有进入,你天都伯伯论实力,业已进入了无上境界,不过奇怪的是,他至今没有一分的感应,他就当作没有进入,其实照我来说,你天都伯伯可以说已经进入了,至于我麽,不是白叔叔狂妄,不要一年,我就能勘破生死玄关,进入无上境界!”方剑明听了,喜道:“白叔叔,明儿就先恭喜你了,天都伯伯,依明儿看,你之所以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你当时正处于一种睡梦中的状态!”两人听了这话,不禁怔住了,面面相觑,方剑明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人一旦进入睡梦中的时候,达到最佳境界,那么,对于其他的事情就会抛在一旁,身心都沉入了一种无欲无求,天都伯伯武学修为深厚,天下少有,自然没少出现过这种情形,当天都伯伯进入无上境界的时候,天都伯伯又正好处于这种状……

态,自然就没有察觉到了!”

他这番奇谈怪论说出来,倒把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唬住了,两人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睡梦中的状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惊异不定。按理来说,学武之人,讲究的是一种实在功夫,要是都去睡觉了,武功又怎么会好,这明显大大的违背了武学道理,两人沉思了一下,只当是方剑明胡言乱语,一笑而过,天都圣人更是边笑边摇头。

方剑明见他们最后没有相信,也没有办法,这种体会只有在修炼“大睡神功”时,才会出现,他们两人又没有修练过,怎么会知道呢?白眉神君突然问道:“贤侄,可否把你的天蝉刀借我一观?”方剑明笑道:“白叔叔这是何话,你要观看,拿去就是!”说着,从肩头解下天蝉刀,递给了白眉神君,白眉神君伸出左手,五指刚一触着天蝉刀的刀鞘,一股暴戾的气劲从刀身上传了过来,白眉神君五指连弹,就如弹奏一般,在刀鞘上弹了数十指,天蝉刀这才老实起来,方剑明笑道:“白叔叔,忘了告诉你,这家伙除了我,谁要是动它,它就会反抗,还好,白叔叔武功高强,这家伙现在算服气了!”白眉神君将天蝉刀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暗道:“此刀杀气浓重,还没有出鞘,就这般暴戾,怎么会被列入了少林寺七绝之一呢,怪哉!”口中慢慢的道:“老天,你虽然不使剑,但以你的眼力,从来不会看错过,这‘天蝉刀’当真有那么大的威力麽?”天都圣人只是打量了一眼天蝉刀,笑道:“它的威力如何,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见,不过天蝉刀乃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应该是名至实归。据说此刀失踪多年,我尚年幼的时候,曾听家父说起,有一个外号叫做‘杀神’的武林恶人,不知从何方得到天蝉刀,杀了不少的武林子弟,这事在江湖中越闹越大,掀起骇然大波,终于惊动了两个大人物,一个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真人,一个便是少林寺的神僧‘了空’大师,他们二人分头行动,前去捉拿杀神,杀神没有遇到张真人,却遇上了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见了杀神,这才发现失踪多年的天蝉刀在他的手里,难怪他的刀法那般厉害,了空大师有七绝之一的‘阿难剑’,当然不会怕他,出家人慈悲为怀,了空大师不愿杀他,只要他交出天蝉刀,再与他回转少林寺,打算度他进入空门,谁知杀神已然入魔,不肯听劝,大打出手,了空大师见他不可度,只好使出阿难剑法,了空大师乃是当时少林寺辈分最高的神僧,武功高强,两人交手不到一百招,了空大师将杀神击成重伤,杀神逃拼命杀出少林弟子的包围,亡命天涯,后来不知下落,谁也不知道他到了那里,是死是活……

,更没有人知道,这一百六十年来,恐怕早已死去多时,成了一堆白骨!天蝉刀也随之消失,从此再也不曾听到消息!”

方剑明听到“杀神”一人,想起在他梦中出现的那个自称杀神的人,想来他们就是一个人,这段故事他也从杀神那里听到,但是杀神所说的版本中,并没有提到张真人,想来是他并没有得到张真人也来捉拿他的消息,方剑明急于想知道“阿难剑”的下落,问道:“天都伯伯,那么了空大师呢,他是不是回少林寺去了?”天都圣人摇摇头,脸色带些迷惑,叹了一声,道:“了空大师虽然杀败了杀神,但是他也受了伤,他料定杀神以后再也不能使刀,便带着少林弟子回转少林寺,不料,回寺中途,发生了一件怪事,他们一行居然消失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们,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离开了一般。少林寺派出无数高僧,在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察看,一晃十数年过去,还是查探不出任何踪迹,少林寺情知了空大师和那些少林弟子业已罹难,对外便称了空大师圆寂,阿难剑自此便下落不明,这是当时武林界的一大谜团,想那了空大师武功通天,就算受了伤,又有谁能将他难住!过了近二十年,武当派出了一个不世之才,这人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张向风张大侠,他的风头越来越大,了空大师无故失踪一事自然就没有人提起,这事尘封多年,今日提起,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方剑明听了,暗道:“难怪我在少林寺的时候,问起少林寺的七绝,师父面露难堪,不愿给我说,师父就算不知道得这么详细,恐怕也隐隐约约知道一些风声。”这时,白眉神君突然笑道:“如今好了,了空大师一行失踪一事,恐怕是有了一些眉目!”方剑明惊异的道:“这话怎么说?”白眉神君笑道:“你还没有听说麽,前些年,我南下的时候,在路上听说阿难剑已经出世了!”方剑明叫道:“真的麽,我倒没有听说!”白眉神君“咦”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于谦于大人遇刺的事,你没有听说过麽?”方剑明老脸一红,道:“听说过啊!”白眉神君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是谁杀退刺客,救了于大人吧?”方剑明道:“据说于大人遇刺的那一天,有不少的武林侠士前去解救,但是起到重要作用的是一个青年,那青年好像是于大人的侍卫,一把长剑,无所披靡,谁也不是他一合之敌,他……”说到这,突然脸色大变,大叫道:“莫非他手里拿的就是阿难剑?”

天都圣人微笑不语,白眉神君点点头,道:“这一战之后,那青年的名气就传了开来,好事之徒便称他为剑神,一剑在手,恍若神人,听说少林寺已经有人去同他交涉,过了这几年……

,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依我看来,那青年就算透露出当年了空大师一行失踪一事,但绝不会交出‘阿难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一个用剑高手的至高标准!”说时,一股气劲破体而出,手中的天蝉刀轻吟了起来,听声音显得非常的欢跃。方剑明一怔,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有此一举,天都圣人笑道:“你可是心动了!”白眉神君道:“没有!”天都圣人道:“那你为何如此?”白眉神君道:“我只想见他一见!”天都圣人笑道:“恐怕见了,你要动手!”

白眉神君道:“老天,你还不清楚麽?自从那晚,师父一怒之下,斩断我的右手,将我逐出师门,我以后就从来没有摸过剑,我怎么能在剑法上与那青年一较高低,这不是自找苦吃麽!”天都圣人微笑道:“只要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千军万马之中,谁又能奈何于你?”白眉神君白眉一飞,道:“好一个‘心中有剑’!我要是真的达到了‘心中有剑’,那就不会想见这个青年了!”

方剑明听到此处,道:“白叔叔,明儿认为,‘心中有剑’还不算是真正的至高剑道,真正的至高剑道,谁也无法预料,在‘心中有剑’之上,恐怕还有个‘心中无剑’,白叔叔,我只知道你被你的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为了什么,明儿不知,白叔叔既然是习剑的,须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明儿盼望白叔叔在剑道一途,有着一日达到‘心中有剑’,甚至莫须有的‘心中无剑’,那么白叔叔就会忘记这世上的一切忧愁!”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听了,脸露惊容,方剑明能发出这般惊人之语,显然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白眉神君道:“贤侄,你的话,好比醍醐灌顶,白叔叔一定会听你的!但是……贤侄,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你还没有经历,你不知道它的滋味,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情愿忘记,也无法忘记!”

天都圣人听了,生怕白眉神君又伤怀起来,忙转移话头,笑道:“贤侄,你拿到的‘天河宝录’,不知可曾解开了其中的秘密?”方剑明摇摇头,道:“晚辈愚笨,到现在,还没有看出它有什么好处,天都伯伯,白叔叔,你们给我参祥,参祥。”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天河宝录’,这天河宝录一直就藏着他的怀内,他不敢放在屋子里,生怕自己出去,有人偷进屋里,将它盗走。方剑明将天河宝录拿出来后,铺展在桌面上,三人围着桌子细细打量。天河宝录的诡秘情形,同出世是一般无二,正反两面,均是雾蒙蒙的一片,谁也看不出这些气体是什么东西,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更不敢轻易的用手去触摸,天都圣人看了半天,想道:“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来试试!”想着,聚……

精会神,凝眸直盯着雾气,一对眸子渐渐幽深起来,隐隐透出一股气劲,方剑明觉察到了,心头一惊,暗道:“想不到天都伯伯这般厉害!”天都圣人直视了一会雾气,倏的双臂一振,双眼紧紧的闭上,猛地一张,团团光华在眸子里吞吐不定,过了半响,才渐渐消逝。白眉神君探询的问道:“怎么样?”天都圣人叹道:“果然不愧为四大圣书之首,老夫竟然看不出来!惭愧,惭愧!”白眉神君妹眉头皱起,问道:“贤侄,这上面的雾气,你可曾用手试探过?”方剑明笑道:“有啊,我不止一次试过呢,你们看!”

说完,伸手朝雾气摸去,越摸越深,那雾气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方剑明的整只手臂伸了进去,它也没有一丝的波动,白眉神君惊骇的道:“贤侄,你的手,你……”低头朝桌下看去,却没有见到方剑明的手臂出现在桌底下,这才收起惊容,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明白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臂伸进去了,但没有出现在桌底下,它又是到了那里呢!”方剑明将手拿出,笑道:“白叔叔,天都伯伯,这很奇怪吧,开始的时候,我也极为的惊奇,后来就习惯了,这雾气里面好像藏着一个空间,时而凉爽,时而炎热,我想就算把我整个塞进去,它也能装得下,不过,它的出口实在太小,我当然不能进去,再说我也不敢,要是出不来,我只好饿死在里面了!”二老听了他孩子般的话,笑了一笑,天都圣人道:“你说这雾气里面有气候麽?”方剑明道:“是啊,天都伯伯,你也试试,说不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破解了其中的奥秘!”天都圣人有心尝试,但是这种试法,有点像小孩子的把戏,他不好意思出手,便怂恿白眉神君道:“听他说的这么神奇,你也去试试?”

白眉神君那里不知道他的用意,笑道:“老天,你武功比我好,要试也得你去试,我在一旁给你护法!”天都圣人哈哈一笑,道:“那就算了,贤侄已经试过了,我们再试,恐怕也试不出个所以然,这天河宝录,贤侄就收起来吧!”方剑明“哦”了一声,将天河宝录收起,贴身藏好,天都圣人道:“贤侄,天河宝录乃四大圣书之一,据传乃武学宝典,贤侄可要好好的保护,不要让坏人得了去!”方剑明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白眉神君道:“其实这样也好,天河宝录的秘密,就连我们也看不出,它就算落入坏人手中,恐也是修炼不成什么绝世神功来,只是可惜了贤侄,尽管你身怀巨宝,却不能使用,难为你了!”方剑明笑道:“其实,我倒不希罕修炼什么绝世神功,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用尽千般手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如今天河宝录是在我身上,那一天有人解开了其中的秘密,便就不是我的了,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晚辈请你们二老宽恕晚辈的不是!”二老微微一愕,想不到方剑明会说出如此豁达的话来,天都圣人道:“贤侄千万不要如此说,你能看得这般深远,令伯伯十分汗颜,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无愧于心,放开手来,大胆的去做!”白眉神君点点头,道:“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只要你行事端正,哪怕别人如何看你,你也不要去理会!”方剑明道:“晚辈受教了!”

天都圣人道:“好了,夜已深,你就下去歇息去吧,我和你白叔叔还有一些事要谈!”方剑明告辞退下。白眉神君道:“怎么样,老天,此子你有什么想法?”天都圣人抚须笑道:“不骄不躁,胸襟开阔,绝非池中之物,宏儿,灵儿,难以比肩,当此之际,这副重担恐怕要落到他的肩上!”白眉神君“嗯”了一声,道:“老天,血手门死灰复燃,你可知道因为麽?孤叶先生当年不是已经将那人捉去了麽?还有谁会组织血手门?”天都圣人沉思道:“这我也不清楚,那晚,血手门的高手深夜闯进我的卧室,与我过了几手,我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他却自报家门,说是当年血手门的人,这才将我惊动。事后,我也去找过孤叶先生,但是他居然不见了,这当真是奇怪得很!”白眉神君冷声道:“老天,你说会不会是……”天都圣人摇摇手,道:“不会,孤叶先生对这个人虽然极为爱护,但却又极为的痛恨,尽管当年没有杀他,但业已把此人的双脚斩断,并关在密室之中,这便表明孤叶先生对他的行为深恶痛绝,孤叶先生没有道理放他出来,再说,组织我们围攻血手门的,也是孤叶先生,他怎么会如此做呢?”白眉神君点头道:“不错,此事却是有些蹊跷,你说是不是……”迟疑了一下,道:“是不是他哄骗孤叶先生,自己偷偷的跑出来了!”

天都圣人斩钉绝铁的道:“万万不可能,那人武功全废,双脚被斩,就算跑出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孤叶先生当年对我说过,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这人就再也不会出世,孤叶先生那么高的武功,绝不会遭受到不测,我怀疑是……是血手门的漏网之鱼出来兴风作浪,孤叶先生第一个听到风声,才会离开住地。”白眉神君道:“但是当年我们的确是把血手门的人杀掉了啊,怎么来的漏网之鱼!”天都圣人道:“所以我就奇怪,血手门当年还没有在武林中放出名号,就被我们灭掉,血手门一词谁又知道,除非我们这些人中,有谁走漏了风声!”白眉神君道:“走漏风声的事恐怕不大,依我看来,当年的血手门并没有被我们杀掉,可能还有一些人逃过了,孤叶先生虽然智比诸葛,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血手门集中了那么多高手,难保有一两个在孤叶先生计算之外!”天都圣人想了一想,道:“确实有这种可能!”

白眉神君笑道:“对了,你叫老姜到天竺,天竺僧会出山麽,他在天竺位高权重,恐怕不会以身犯险!”天都圣人微微一笑,肯定的道:“会的,他当年既然已经出手,便脱不开身!”

第一百九十八章 惨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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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归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喝道:“姓吴的,你在放屁,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吴世明见他被自己气成这副模样,心头暗乐,暗道:“好呀,胡不归,这些年来,你包庇媚娘,使得孙婆婆,苦儿四处浪荡,饱经风霜,今日我就要把你气的死去活来!”大笑道:“我没有说清楚麽?我说那个媚娘根本就不爱你,她是在利用你!”

“什么?”胡不归又惊又怒,呼吸急促起来,指着吴世明道:“你……你简直实在太……”吴世明冷笑道:“我怎么了,你还不知道麽?那个媚娘与人勾搭,害死了孙大叔,当年孙大叔就是死在她的屋子里面,难道你一点也不知情?”胡不归大叫一声,颤抖着声音道:“孙大年是死在那里,但你……你怎么知道是媚娘伙同他人害死了孙大年?”吴世明道:“你不要先问这个,我问你,既然你知道孙大年是死在媚娘的屋子里,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孙婆婆,你口口声声说也在暗地里查明此事,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媚娘麽!”

胡不归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就如中了雷电一般,千万种幻想纷纷袭来,但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叫道:“他在胡说,他在胡说!”胡不归脸色苍白,道:“不……不……不可能的,媚娘绝不是那种人!”吴世明冷笑一声,道:“所以我说你是老糊涂,我看你是因为爱屋及乌,被理智蒙蔽了眼睛,所以才会这般,你身为魔教的总坛坛主,你说,你还有什么资格服众?”吴世明越说越激动,竟然都把魔教也给牵涉了进来,这倒不是因为吴世明存心要让胡不归难看,而是吴世明想到胡不归包庇媚娘,间接的让孙家祖孙吃了不少的苦头,人在激动的时候,就很容易说狠话。

吴世明说了这番狠话,自认为是给孙家祖孙解了气,这才缓缓的道:“这事我本来不想跟你挑明的,省得你面子上难堪,如今挑明了,我便不怕你会不会和我打上一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把媚娘叫出来,问问她,可有此事,她要是说没有,你也不要先急着同我拼命,因为她说的并不代表是真话,我还有证人!”姬晓七“哦“了一声,道:“照你说话的意思,媚娘说话并不是真话,你那个证人的话难道就是真话?”方剑明向他微微一抱拳,道:“前辈此话说得甚是,不过,那个证人不是一般的证人,他乃是世外高人,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

姬晓七冷笑道:“他是世外高人,说话就有分量,媚娘乃一介弱女子,说话就没有分量麽?”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说好,赶紧说道:“不,在下绝没有此意,这位证人乃是当年天榜上的高手,赌神翻天上官无错老前辈,他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再说,……

我们已经见过了杀害孙大叔的凶手,他也亲口承认了一切!”听到他说的证人是赌神翻天,姬晓七,朱有笑,苟清全都是一怔,暗道:“看来,他们并没有说谎!”想当年,他们和飞龙子比武,魔门的人乘机杀到,在危难之际,赌神翻天上官无错出手相助他们,击退了魔门的人。

飞龙子后来当了魔教的散人,一直惦记着这事,他还想请赌神翻天喝酒呢!无奈的是这赌神翻天神出鬼没,想找他极为的困难。他们要是不相信这种人的话,那么他们还会相信谁!胡不顾听了这话,倒显得平静了下来,平静的就像无风的湖面一般,道:“好,很好,我说呢,媚娘那日神色古怪,原来她当真是在骗我,这一骗,就骗了我十多年,哈哈,妄我身为一教的坛主,如此不分青白,吴少侠,刚才我的话严重了!”吴世明听他语气好像是镇静了下来,笑道:“不敢!”

胡不归道:“当年我一心为了我的面子,包庇媚娘,误以为是孙大年的仇家乘他失意之时,暗下毒手,所以就一直没有怀疑到媚娘身上。我与他比武之前,就已说好,谁要是输了,就不得再见媚娘,那料他还是来见媚娘,还被杀死在媚娘的屋里。哈,说什么‘一个蒙面人闯进来,一掌劈死了孙大年’,说什么‘我当时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那蒙面人就不见了’,原来都是骗我的,可怜我相信了她,恼恨孙大年又来缠媚娘,他死在媚娘屋里,我也认为这是他自找的,没想到,原来内中还有这么多的瓜葛!”吴世明追问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瞒着孙家祖孙,不提媚娘一事!”

胡不归脸上微微一红,叹了一声,道:“都是我极好面子,也是我贪图媚娘所致。当年媚娘叫我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她就可以从良跟了我一个人。我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我当时深信媚娘,断定此事同她绝没有关系,这就瞒着了孙家祖孙……吴少侠,媚娘可算是凶手麽?”吴世明道:“你问我媚娘算不算凶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难为她的,我只想问出那个真凶的出身和下落!”胡不归狠声道:“那杀人凶手是谁,我和他誓不两立!”吴世明正待将昨日的经过说出,只见得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面色恐慌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道:“不好了,胡爷,不好了,胡爷!”胡不归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这里有贵客,对了,你去把媚娘叫出来!”那丫鬟听了这话,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喊道:“小姐她……她自杀了!”

胡不归听了这话,“蹬”的一声,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神色无比的忧伤,媚娘骗了他,与其他男子勾搭,他听到媚娘自杀,非但没有大声叫好,反……

而如此伤心,显然是对媚娘爱之深。姬晓七三人听到媚娘“畏罪自杀”,都是嗟叹不已,方剑明叹了一声,暗道:“当真是红颜薄命,那晚在小楼里面,我见她不过三十出头而已,没想到一步走错,到头来误人又误己!”吴世明也不禁暗怪自己自顾说得这般爽快,没料到把媚娘逼得自杀。那丫鬟跑进花厅来,跪了下去,留着泪哭道:“胡爷,小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上吊自杀了!胡爷,你去看看她吧!”胡不归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却是没有起身。丫鬟怔怔的看着胡不归,道:“胡爷,你和小姐那般情深,你……”胡不归喝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是她咎由自取,她作出了那般丑事,早该知道有今日的下场!”丫鬟一听,浑身发抖,已知道东窗事发,磕头如蒜,惊惶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胡不归向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道:“你们一起来欺骗我,觉得我是一个笨蛋麽?”丫鬟吓得咚咚的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自知小姐做的事不对,她和那位周爷的事早晚会让胡爷知晓,但小姐对我们那般好,我们……”胡不归喝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见她手中拿着一卷白纸,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丫鬟道:“这是小姐上吊前所写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小姐会自杀,她叫我们出去,一个人在阁楼里待着,才过了一会,我们进屋去看小姐,就看到了小姐悬挂着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伤心无比,这卷白纸就放在桌上,好像是给胡爷的!”说着,将手中的白纸举起,手抖得厉害。

胡不归从她手里接过,一脚把她踢到一旁,怒道:“你们保护小姐不周,还有脸来见我!”好在这一脚踢的不是要害,那丫鬟受了伤,没有丢了小命。胡不归将那卷白纸打开,迅速扫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将白纸一抖,白纸飞出,“夺”的一声,插入了花厅的一根柱子,深达一寸,白纸柔软,柱子是木做的,凭这一手,就可见他的功力深厚,非同小可,胡不归双手捂着眼睛,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谁歹毒心肠,暗算于我!”

如此突变,众人都是始料不及,杨百胜大叫一声,道:“好狠毒的贼子,晓七,有笑,你们去媚娘的屋子看看!”说着,已扑到胡不归的身前,在他肩头连点了数指,封住穴道,以免毒气攻心,将胡不归放到地上,盘膝坐在他的身后,双掌平贴胡不归的背心。那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在地上颤抖,所受的伤还不如这一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姬晓七和朱有笑得了吩咐,起身刚走,方剑明道:“好狠毒的人,两位,我也去看看!”腾身跃起,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吴……

世明走上一步,关心的道:“胡坛主,你的眼睛中毒了麽?”苟清全将飞爪拿在手里,守住花厅,没好气的道:“你没看到麽?他中了暗算,有人在白纸里下了毒药!”吴世明听他口气不善,心头冷哼了一声,但现在他已经同胡不归没有了什么“仇恨”,见胡不归遭人暗算,他不想一走了之,留下来看看事情的发展。

不说胡不归的眼睛怎么样了,只说三人施展轻功,犹如流星赶月,翻过几道屋脊,落到了一个小阁楼外,姬晓七将手中的算盘一抖,哗哗直响,闯入了阁楼里面,朱有笑和方剑明随之而入,三人进到阁楼里,只觉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那里不对,他们却是说不出来,三人的目光在屋里四处搜寻。方剑明抬眼望去,大叫了一声,指着角落里的一具尸体,道:“这个女的是谁?”朱有笑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女子的相貌,惊道:“咦,她不是媚娘昨日带过来的丫鬟麽!没想到也遭到了毒手!”姬晓七走过去,看了看那个丫鬟,丫鬟胸口被利器穿过,鲜血将胸襟染红了一片,没有了呼吸。姬晓七蹲下来,去探她死了多久,朱有笑则是掀开了内室的挂帘,屋中,横梁上挂着一具尸体,朱有笑见了,吓了一跳,定睛望去,见是媚娘,暗道:“奇怪,丫鬟怎么不把她弄下来!”转念一想,心想:“那丫鬟恐怕还未来得及弄下媚娘,就给人杀了吧!”伸指一弹,射出一股指风,割破了白棱,媚娘的尸体掉下来,朱有笑右腿一勾,将媚娘用来上吊用的凳子勾到一旁,右手一挥,一股真力罩住媚娘,媚娘平缓的落在地上。

朱有笑见她虽然脸上一片惨白,但是装束整齐,涂脂抹胭,小嘴上也擦了红膏,生前是那般的妖艳,死后依然那般诱人,朱有笑叹了一声,在屋子里四处查看了一下,才将她的尸体放到了床上,退出内室,问道:“有什么发现麽?”姬晓七摇摇头,道:“我已经查过了伤口,她是被一种细长的利器所致,是什么武器,暂时还查不出来,她死了没有多久,身体还是温暖的,估计是在那个丫鬟跑出来报告媚娘死讯,还没有见到我们之前的这段时间内!”方剑明接道:“我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对了,这个阁楼附近有人守着麽?”朱有笑“哎呀”一声,大叫道:“对啊,这阁楼不是有五个人看守麽?怎么我们一路行来,他们怎么也不出来招呼!”姬晓七面色沉重,咬咬牙,道:“我们不用出去找了,他们五人恐怕都已死了,贼子好狠的心肠!”

“嗤……”的一声轻响,有人冷笑一声,当此之际,三人已是暗自运起内力,听觉甚是灵敏,笑声方起,四人大喝一声,几乎是同时飞……

起,朝窗户扑去,方剑明轻功要高明一些,当即抢在前头,一掌飞起,击碎窗户,身躯一抖,穿过了窗户,那人大概没有料到方剑明的轻功会有这般高强,轻“噫”了一声,方剑明只觉眼前人影一幌,那人翻身跃出,急如闪电。方剑明生怕他逃走,大喝一声,道:“贼子那里走!”展开“麒麟八变”的身法,幻化为八道影子,如同流星般朝那人身后抓去,一出手就是少林龙爪手。那人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打出,掌风大起,猎猎作响,方剑明的身形微微一滞,五指在他身后一寸之处落下,并没有抓到对方。

方剑明焉能让他跑掉,见他身形腾越如飞,转眼去了数十丈,急将真力提起,双腿如风,直追上去。姬晓七和朱有笑焉肯落后,紧跟而上,他们也生怕方剑明有所差错,中了敌人的奸计。这样一来,就分成了三批人,最前的是那个“敌人”,中间的是方剑明,最后的则是二使者,飞腾了半天,朱有笑和姬晓七渐渐跟不上,体内的真气也耗损了不少,方剑明是越追越猛,将他同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十丈左右,再过片刻,二使者停了下来,方剑明的踪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朱有笑惊异的道:“这个方剑明还真厉害,我们是赶不上他了!”姬晓七将手中的算盘一抖,“哗”的一声响,道:“你忘了麽,散人的‘蛤蟆跳’,灵感就是来自此子的提醒,可见此子非同凡响,绝非一般!”朱有笑道:“我怎么会忘记,我见了他,就猜到了他是谁,但我怕他追上去,会中了敌人的诡计!”姬晓七沉思道:“我们先回去看看,老胡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方少侠的武功登峰造极,还有天蝉刀护身,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更担心的是胡大哥,贼子如此功于心计,在白纸中暗下毒药,我想……”将算盘狠狠抖了一下,算珠“哗啦”震响,他的声音显得极为的凝重,道:“我想老胡这次是难逃次劫,一对招子算是废了!敌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还要暗算老胡,明显是针对魔教,我们魔教将面临严峻的考验!”

两人往回走,朱有笑道:“会不会是魔门的人?”姬晓七冷笑一声,道:“魔门在杭州的人,都已经全部撤走,此人身法奇快,武功还在我们之上,我料想此人不是魔门的人,我们与魔门屡次交手,他们的高手我还知道一些!”两人身法加快,转眼消失在远处。

方剑明提足功力,弹丸一般腾飞,直追得那人心底叫奇,那人本是多年前的一个邪道高手,武功高强,又修炼了一手独门兵器,自忖这次出山,天下的高手,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他,方剑明不过是个少年人的样子,能有多大的道行!不料方剑明这一追,轻功丝毫不下……

于他,似乎还隐隐在他之上,想道:“妈的,本王要是被你追上,岂不是很调面子,老子就跟你玩玩!”想必,猛地回转身躯,发出一股强劲的气劲,功向方剑明。方剑明见他身形一顿,知道他要回身攻击,长啸一声,一拳轰出,拳风如雷,那人的气劲和拳风一撞,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巨响,方剑明倒射而出,那人身形摇摇晃晃,退了五步,每一步下去,地上便出现深达一尺的脚印。那人“桀桀”一声阴笑,问道:“小子,你是何人?武功还不错麽?”方剑明一跃而上,站到了对方两丈开外,打量了这人一眼。

只见此人高高的个子,披头散发,一对眉毛又粗又浓,脸颊有些扁平,在左颊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身穿浅褐色的长袍。浑身发出一种阴柔的东西,方剑明能感觉得到,但却说不出来。方剑明眉头一皱,问道:“可是你暗算了胡坛主?”那人“桀桀”一笑,道:“本王还用不着暗算他,在白纸中下毒的人,另有其人,并不是老夫,老夫要杀他,举手之劳而已!”方剑明听他自称“本王”,暗道:“他又是那个帮派的人,怎么能随意称王,想造反麽!”那人问道:“小子,本王问你的话,你要不要答复?”方剑明笑道:“你问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得把你的来历告诉我,这样才显得这公平!”那人“桀桀”大笑起来,道:“笑话,笑话,居然还有人在本王面前谈公平,你不知道本王当年的外号,这不怪你,但是你要在本王面前谈公平,你还不够资格,你的师祖是谁?说出来,本王说不定和他有旧!”

方剑明道:“我祖师岂能和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有旧,笑话,笑话,我今日追上了你,便不会让你逃走!”那人大笑起来,道:“逃走?哼,本王这一生中,除来被一个用刀的击败,负伤逃走之外,还从来没有败过,更不要说逃走,小子,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要杀了你!”方剑明笑道:“哦,原来你也不是无敌的,那个用刀的人是谁?我也是用刀的,我看你这是撞上了邪神,又遇到了用刀的!”此话一出,那人勃然大怒,一股强大的气劲蓄势待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武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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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微微露出晨光,风铃渡口的后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鹤鸣,鸣声急促,高亢,还带有一丝的惊惶,似乎遇到了什么大敌似的。方剑明睡得正酣,被鹤声陡然惊醒,茫然四顾,屋外便传来天都圣人的话声道:“不好,小花遇到了敌手,我们去看看,龙小姐,我想贤侄业已被惊醒,你留着等他!”长啸一声,犹如金刀劈风,有意要让来人知道此地绝非等闲之所!啸声方起,方剑明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劲冲向了后山,接着又是第二道,这第二道气劲方剑明能感觉出来,是白眉神君发出的。

方剑明赶紧爬起身,在最短的时间内,梳洗了一下,同龙碧芸联袂上山,药仙生怕有人使出声东击西之计,留在了风铃渡口,陪着他的还有风铃和卓宏。二人施展绝顶轻功,在山壁之间腾跃如飞,不消半时,已攀上半山,隐隐听到左首传来打斗之声,并有“扑扑”之音传到耳里,两人折身向左腾身一跃,急如鹰击长空,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个小山谷内,两人还没有落地,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烈风吹到,暗将内功运起,这才站稳。一个庞然大物时而飞翔,时而急冲,时而怒鸣,时而横撞,和一个老头子打得正欢,那老头一边打,一边哈哈大笑,显得乐不可支,好像对于他来说,能同高手过招,便是平生最快意的事。

天都圣人,白眉神君,桌灵,龙月,四人站在山谷中的一块巨石上,见了二人来到,白眉神君道:“贤侄,龙小姐,你们可认识此人?”方剑明,龙碧芸均是摇了摇头,方剑明道:“白叔叔,这个老前辈怎么同白鹤打起来了?”白眉神君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一身武功还真了得,要是放在五十年前,我见猎心喜,一定上去和他印证一番!”方剑明微微一惊,听他的口气,对这个老头极为的看重,用了印证一词,显然是把这个老头放到了同一个级别,即算这个老头和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相差也不会太远!方剑明凝眸望去,打量着老头,这老头头发半白,眼睛很小,长相有些滑稽,虽然没有笑老头那般惹人发笑,但也自有一种情趣。

突然,“吱吱……”的叫声传了过来,方剑明一听,就知道是麒麟鼠这小子,抬眼一望,只见二十多丈外的一片乱石中,麒麟鼠爬到一方石头上,后肢站直,朝着他前肢乱舞,动作滑稽,方剑明见它确实长大了不少,此时居然约显臃肿,不由笑了一笑,道:“臭小子,这下知道药仙前辈的厉害了吧!被关在阵法中的滋味不好受吧,怎么?想让我救你,我怎么能救你,你还是好好的待在里面吧!”麒麟鼠听到方剑明如此不讲义气,气鼓鼓的乱叫了一通,显得极……

为的恼恨和无奈,最后见大家都在关注场内的比斗,对他似乎是视而不见,小嘴极为不屑的一撅,看向场中的打斗。

当它看到白鹤遇险时,喜得连翻了几个筋斗,捧着肚子作大笑装,表示它的兴奋,看到白鹤发威,把老头逼退时,它又嘲笑一般的大叫,伸出一前肢,学着人的模样,将爪一竖,表示它的不屑,龙碧芸偷眼看到它的模样,嫣然一笑,顿时看得麒麟鼠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倘若方剑明的师父清成在这里出现,便可发现这个老头是谁来,这个老头就是八年前在豫地第一栈中出现过的那个老头。当日他不屑争夺“长生瓶”,并与圣手何飞谈了几句,和圣手何飞的师父有旧,之后就飘身而退,不知所踪,那晚方剑明在客栈里浓睡,当然不会认识他,这老头既然同圣手何飞的师父有旧,那么他的辈分着实不小,不知他怎么闯入了这里。

众人围着一人一鹤观看,越看越是惊讶,那老头身上几乎是无处不有功夫,他的腿,他的双臂,手指,膝盖,甚至脑袋,都可以攻击白鹤,白鹤使出了它最大的力量,以速度,巨力,还夹杂一些武功招式,同老头数番交手,尽管使得场中飓风狂吹,沙飞石走,场面壮观,但白鹅也没有把这个老头能奈何,相反,那老头越打越乐,怪叫连连,斗到激烈处,一掌挟着万斤力道飞出,掌风激荡,带动四周的气流,形成一股龙旋风,白鹤躲闪不及,被掌风击中,痛鸣一声,冲上半空,好在白鹤乃千年灵禽,皮候肉粗,又有羽翼保护,没有受伤,但是却掉下了十数根羽翼。这又触到了白鹤的痛楚,不顾一切的俯冲而下,一双铁门般的巨翼击向老头。

老头哈哈一笑,道:“来得好,来得好,我业已和你打够了,这一次,你可要当心了!”说着,双臂一振,一招“退避三舍”,躲过白鹤威猛的一击,倏的腾身而起,凌空翻了三个筋斗,窜到了白鹤之上,一掌拍向白鹤,白鹤左翼一掀,扫向老头的手掌。老头双腿一弯,竟然在空中换气,身躯拔了四尺,白鹤的羽翼从他脚下扫过,掀起一阵狂风,地上飞砂走石,呼呼作响,老头大喝一声,道:“招!”只听“蓬”的一声,白鹤冲天而起,带起一声长鸣,远远传出,震动四野,老头翻落在地,摸着颔下的胡子哈哈大笑,显得极为的张狂。白鹤在半空盘旋了半天,始终不敢下击,好像有些惧怕老头。

桌灵早已忍耐不住,娇斥一声,道:“你这个老鬼,怎么这般不讲理,明明看到主人就在一旁观看,为什么不手下留情!”话没说完,玉肩一晃,“飕”的一声,已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双拳打来,老头呵呵笑道:“小娃娃,让你家大人来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将身一缩,平空退了一丈,没想到桌灵的这一手拳法,乃是天都圣人为桌灵量身定作的,取名叫“美女拳法”,老头大意之下,险些着了道儿,双脚还没落地,桌灵一对粉拳“呼”的打在了他的胸口,老头暗道:“此拳有些门道!”老脸一沉,“哼”了一声,胸口真气运转起来,卓灵的拳头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陷了进去,桌灵心头大惊,知道要遭,娇躯一转,急忙退了四步,老头怪笑一声,道:“佩服,佩服,你这一手拳法是谁教给你的?”并不进攻,看着桌灵。

桌灵道:“你管是谁教我的,老怪物,你是什么人,一大清早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这里不是外人能来的麽?”

老头笑道:“此地乃山野之地,我为何不能来?”说着,向巨石上的人看去,突然心头一震,体内的真力不由自主的破体而出,一道气劲罩向了天都圣人,天都圣人微微一笑,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白眉神君冷笑一声,道:“你是谁的弟子,如此胆大妄为,来这里做什么?”踏前一步,一股气劲破体而出,两道无形气劲一接,气流涌动起来,两人都是一惊,老头暗道:“这人是谁?内力深厚如斯,乃我平生少见!”白眉神君则是心想:“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此人,我看他大概有九十出头,没想到在内力上,似乎毫不逊色于我!”老头这人对于武功高强的人,都是极为的佩服,不管对手是善是恶,只要让他知道有人的武功高,他就会去找人打上一架,此刻,发现天都圣人和白眉神君这两个超级高手,欣喜若狂,哈哈大笑一声,道:“再来!”一道气劲冲向白眉神君,白眉神君眉头一皱,暗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虽然如此想,但是那里会怕他,双目一瞪,一股气劲飞出,这次白眉神君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将气劲运到了八层,两道气劲一触,还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时,说时迟那时快,天都圣人笑道:“好好的一块石头,要被你们弄坏了!”双手一背,疾如流星,腾身而起,龙月本来是站在他的身后,就在天都圣人双脚离地的那一刻,龙月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道将自己笼罩,不由自主的跟着飞起,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已然落到方剑明,龙碧芸身旁。龙月惊诧不已,向龙碧芸伸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只听“轰”的一声,白眉神君所立身的那块巨石突然四分五裂开来,灰尘飞溅,白眉神君缓缓降下,老头身躯微微一晃,这个细微的变化落入龙碧芸的眼里,龙碧芸心道:“地榜就是地榜,这个老者似乎还逊色了一点!”老头面露惊异,沉思了一会,倏的叫道:“你可是白眉神君!”白眉神君淡淡的道:“你如今才知道麽?”老头笑道:……

“爽快,爽快,白眉神君,我老早就想会会你了,但是始终见不到你的踪影!”白眉神君冷笑一声,道:“你把阵法给破了,想来也极为精通此道,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企图?!”老头笑道:“六十多年以前,你们天,地二榜上的人物,乃是当时的风云角色,算起来,我还是你们的晚辈,那年头,如我之辈,始终被你们的风头盖住,在武林中小有名气而已,当年的那点虚名不提也罢,我现在叫做‘武狂’!”武狂二字一出,方剑明倏的变色,暗道:“原来他就是武狂,难怪有这么好的身手。”

天都圣人自从看到他的武功后,心中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之所以让白鹤同武狂打斗,一来是想见见此人的身手,二来也想借武狂的“狂”来打击一下白鹤这些年来,不遇对手的骄气,此刻听到他就是“武狂”,眉头一皱,正待开口,桌灵已经大叫道:“你就是武狂?就是九大神秘客中的‘武狂’?”武狂大笑道:“不错!”桌灵用奇怪的眼神瞧着他,瞧了半天,武狂被瞧得老脸一红,道:“小姑娘,你瞧着老夫做什么?”桌灵小嘴一撅,道:“那个江湖百晓生是怎么评的,你既然是武狂,怎么一点也不神秘啊!”武狂笑道:“你问老夫,老夫也不知道,但是我名为‘武狂’,确实是真的,至于神秘客,我可不接受!”桌灵看着他,俏脸沉思,天都圣人走了上来,与白眉神君并肩而立,突然问道:“武狂,老夫问你,你可知道你的姓氏?”武狂一愕,问道:“你又是谁,请恕我眼拙!”桌灵指着天都圣人道:“你连我师父都不知道,还来走什么江湖?告诉你吧,我的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天都圣人老先生!”

武狂“啊”了一声,大叫道:“原来前辈就是天都圣人!难怪刚才在下体内的真力压制不住,这下好了,我数十年来的心愿总算得尝所终,据传前辈的‘五禽神功’乃武林一绝,在下想讨教前辈几招五禽手!”天都圣人不理会他的话,却是一味追问道:“你的姓氏可是姓李?”武狂一愣,道:“前辈怎么得知?”天都圣人暗道:“多半就是此子!”微微一笑,道:“这就对了,难怪那江湖百晓生要把你列为九大神秘客之一!”桌灵听了,叫道:“师父,这是为什么?”天都圣人道:“小孩子家,不要随便发问,此事为师也只是猜测,也不敢妄下结论,对了,武狂,你怎么来到了这里?”武狂痴迷于武道,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见了天都圣人这般德高望重的前辈高手,也不免显得有些恭敬,闻言不敢隐瞒,道:“实不相瞒,在下昨晚因为贪图赶路,走得谜了路,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管往前走,没想到就来到了这里,我看到这座山……

极为的险峻,怪石嶙峋,山的那头还有一座飞瀑,见天色微微发亮,想到山头来看日出,谁知刚一穿过那片树林,就见到一只大白鹤,我心头极为的震惊,我看得出,这大白鹤不是野畜,乃前辈高人所养。在它不远处,一片乱石中,还睡着一只松鼠,我见了更是惊奇,这松鼠未免太大了,心下惊异不定,大白鹤业已发现了我,我便显身而出。

大白鹤见到有生人闯如此地,对我鸣叫了几声,好像在探问我的来历,我见它身陷阵法之中,动了好奇之心,研究了一下,便把阵法的生门找到,并把它破解了,本以为大白鹤会感谢我,谁知它见我破解了阵法,如临大敌,长鸣起来,惊动了你们,同时向我发动攻击,我既号为‘武狂’,此举正是求之不得,当即就和它打了起来,哈哈,这家伙身手真不耐,前辈,它可是你所养的灵禽麽?”

天都圣人点点头,道:“不错,我当年在长白山收服它,距今也有四十多年了,既然你是无心闯入,那么我们也不会怪你,你在中原闯荡了很多年麽?”武狂道:“是啊!”天都圣人道:“你怎么不会去一次?”武狂一怔,道:“回去,回那里?”天都圣人道:“当然是你的家!”武狂“哈哈”一声大笑,道:“前辈,我没有家,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是孤身一人,你说的家,对于我来说,乃是虚无飘渺的事!”天都圣人摇摇头,道:“不,你有家,只是你已经忘了,我不知道你来中原以后,有过什么遭遇,使你忘记了过往一切,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是有家的!”

武狂彻底的怔住了,突然大笑道:“前辈,要不是我知道你就是天都圣人,我一定会认为你这是在危言耸听,你的话,我虽然不相信,但我保留!”天都圣人眉头一皱,见他确实是没有说谎,不禁大为头疼,沉思了一下,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肯定是遭遇了什么打击,这才会忘记过往,你仔细的回想一下,说不定能够想起来。”武狂沉殷武道多年,已然痴狂,不想多提“无关紧要”之事,道:“前辈,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就算我忘记了过往,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如今痴迷武道,恨不得会尽天下高手,今日遇到你和白前辈,在下想请前辈赐教!也望白前辈不要吝啬!”天都圣人听了,微微苦笑,白眉神君却是双眉一掀,冷哼一声。

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走了上来,卓灵看到方剑明,妙目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古怪的主意,指着方剑明,对武狂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麽?”武狂看了看方剑明,见他不过是个少年,丝毫看不出一点高手的风范,笑道:“不知道,难道他的武功很高麽?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方剑明……

听了,并不动怒,龙月却大为不满,叫道:“你这个武狂也不去打听打听方大哥的名声,就敢口出狂言,叫我看,你的见识也不过如此!”武狂“哈哈”一笑,道:“小姑娘,老夫活了九十多岁,还从来没有一个小辈在我面前说过这般话,你是第一个,佩服,佩服!”卓灵听他夸奖龙月,不甘示弱的道:“武狂,你敢和我打个赌麽?”武狂一怔,道:“打赌?打什么赌?”桌灵道:“你想同我师父和白叔叔交手,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已经许多年不曾动过手了,你要是真的想打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人!”武狂双眼一翻,道:“你介绍的人可是他!”说着,伸手一指方剑明。桌灵笑道:“对,我说的就是他,你要是打赢了他,我便要师父,白叔叔和你过招,你要是打不赢的话,那你就……”武狂道:“那就怎样?”桌灵“格格“一笑,道:“你要是连方大哥都打不过,那么你就作他的小厮算了,反正方大哥身边正缺少一个侍侯的人!”

方剑明听了,急着叫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前辈怎么能作我的小厮,这是岂不是折杀在下!”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让武狂生气,这不是明摆着说他武狂不是方剑明的对手,武狂狂笑一声,道:“少年人,我说我够狂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狂,还没动手,你就要收我为‘小厮’,佩服,佩服!”方剑明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嗔怪的瞧了桌灵一眼,桌灵不以为然,笑道:“方大哥,你可不要恼我,我这是为你好啊,你要是胜了武狂,收了这么一个手下,对你行走江湖,不知有多大的用处,倘若你不是他的对手,那也很好啊,这个武狂足以作我们的爷爷,败在他手里也不算什么丑事!”天都圣人听了,抚须笑道:“贤侄,你就勉为其难吧!但打赌之事,我看就不必了!”言下之意,是要方剑明同武狂比试一番。连天都圣人都这般说了,方剑明也不好推迟,只得道:“武狂前辈,和你比武之前,晚辈先申明,我是向前辈讨教,至于赌约,并不在内,你看如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王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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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他就要动手,急忙心神一沉,暗提功力,防备对方的陡然出手。那人突然狠狠的瞪了方剑明一眼,气劲弱了下去,问道:“你是何人?同魔教有什么关系?”方剑明嘿嘿一笑,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人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有胆,本王有事,不陪你玩了!”说完,身形一幌,跃出十数丈外,方剑明紧跟而上,笑道:“你不要走啊,我们亲近,亲近!”说着,身形一幌,右掌飞出,劈向对方的肩头,道:“你可不要怪我在你背后偷袭你啊!”那人猛地回头过来,一掌飞出,同方剑明的右掌一接,一股狂风卷起,两人都倒飞而出,两人双脚一沾地,揉身而上,二人一对手掌合在一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狂暴的飓风冲天而起,两人吐气开声,内力如数发出。

方剑明之所以要与他硬凭掌力,是想看看最近自己的内力到底增进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先前他和此人交了一手,在心里有了一些底,此人的虽不能说能与天榜,地榜高手相比,但和武狂绝对有得一拼。两人一拼之下,方剑明心头一喜,感到自己的内力有了不少的进步,提起双掌,劈向了对方。那人心头微微吃惊,暗道:“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双掌迎了上去,又是一声轰然巨响。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也不过如此,还在我面前胡吹什么大气!”那人冷笑一声,道:“是麽?”手一探,一道黑色的电芒劈出,方剑明急忙腾升跃出,翻落在三丈外,那人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东西,那“东西”长有三尺,有中指那么粗,浑身黑漆漆的,就像染了墨子似的,手柄处要粗大一些。方剑明看了看那个东西,沉声喝道:“那个丫鬟就是你杀的麽?”那人“桀桀”一笑,道:“笑话,笑话,本王在‘黑蚓剑’上修炼了许多年,最近才真正的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那丫鬟不过是我的一个试验品而已,你才是本王要祭剑的人!”

方剑明见从来没有看到有人使用这种奇形兵器,一时倒被他唬住了,这“黑蚓剑”有什么威力,方剑明看不出来,但见那人一剑在手,顿时气势变得极为的嚣张,脸上的那道刀痕也越发显得恐怖。方剑明眼睛一直盯着“黑蚓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那人将“黑蚓剑”斜指着方剑明,并没有发动进攻,好像被人点住了穴道。方剑明脚下不丁不八,动也不动,两人就这么站着。过了半天,那人嘴角突然爆发出一丝嘲笑,身形一动,一道黑芒急射向方剑明,方剑明双拳一格,只听得“蓬”的一声,那人的“黑蚓剑”撞在方剑明的拳劲上,势如破竹,割破了方剑明的拳劲,剑尖在方剑明的衣袖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嗤”的一声,方剑……

明倒翻而出,险些伤在他的手里。方剑明看了看胳膊,有一条棉絮被挑了出来,挂在那儿。

那人一声冷笑,道:“小子,知道本王的厉害了吧,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实话告诉你,本王的‘黑蚓剑’专门破解气劲和罡气,你这点小小的拳劲,怎么会是本王的对手!”方剑明面色沉重,将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摸向天蝉刀的刀柄。那人嘿嘿一声怪笑,道:“这就对了,小子,当年老夫脸上的这道刀痕就是被一个用刀的人所伤,你小子也是用刀的,本王就姑且把你视为他,嘿嘿,现在你拔出刀来,本王要在十招内,击毙于你!”方剑明仰天哈哈大笑,伸手一握天蝉刀刀柄,眸子里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芒,那人见了,“咦”了一声,道:“你小子修炼了什么邪门功夫?你这把刀倒是有些古怪!”方剑明嘲笑道:“是麽,这你也看得出来?笑话,笑话。”这“笑话,笑话”乃是那人的口头禅,方剑明用是第二次用“笑话,笑话”来回敬那人,那人气得大怒,腾身跃起,一剑刺下,剑尖一晃之间,遍袭方剑明上本身二十六处大穴,只要让剑尖碰到一处,方剑明非得受重伤不可。方剑明长啸一声,身形稍微一退,右手一拔,将天蝉刀拔了出来。天蝉刀一声轻吟,划空而过,撕裂气流,洒出一道蝉儿组成的刀芒劈向对方的剑身。

那人大喝一声,身形在空中急速的翻滚,剑芒如墨,功向了方剑明的头顶,方剑明横刀一封,对方的剑尖在天蝉刀上一触,“黑蚓剑”一弯,那人压了下来,一掌打到方剑明的天灵盖。这“黑蚓剑”居然还是一把软剑!方剑明运起内力,不等对方的手掌临头,天蝉刀一推,喝道:“滚!”那人冷笑道:“是麽?”剑尖发出一股吸力,紧紧的贴在天蝉刀上,眼看那人的手掌就要劈出方剑明的天灵盖。方剑明冷笑道:“找死!”手一松,天蝉刀脱手,方剑明上半身一仰,那人的手掌“呼”的一声从他面门扫过去。天蝉刀一脱手,倏的旋转起来,由于黑蚓剑与天蝉刀相接,那人也跟着在空中旋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天蝉刀一竖,摆脱黑蚓剑得控制,直劈那人的头顶。那人虽然被转的有些头晕,但业已感到了一股不祥的预兆,想也不想,举剑就是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黑蚓剑完成半圆,那人就如冲天炮一般,斜射半空,人在空中,挥剑一劈,一股强大的剑气射向方剑明。方剑明伸手一抓,将天蝉刀牢牢抓在手里,随手一挥,一股刀气飞奔而出,刀气和剑气在空中相遇,只听“轰”的一声,地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深长的裂缝,飞砂走石。那人在空中连打了八个旋子,翩翩落地,惊异的道:“好小子,有你的,本……

王还有事,不奉陪了!”起身就走,方剑明天蝉刀一挥,发出一股刀气,拦住他的去路,喝道:“想走麽?没那么容易!”

那人猛地回身就是一剑,方剑明举刀一封,那人冷笑一声,剑身抖动,放出一团黑芒,罩向方剑明,方剑明一招“举火撩天”,天蝉刀闪电劈出,黑蚓剑还没有和天蝉刀相碰,那人大喝一声,手腕一抖,黑蚓剑蠕动起来,就如一只蚯蚓一般,缠上了天蝉刀。天蝉刀轻吟一声,浑身震动起来,将黑蚓剑弹开,直奔那人的左臂,那人大惊失色,这一招他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只要让他的“黑蚓剑”缠上,剑尖就会迅速的低到对方的咽喉,致敌人于死命,没想到这一剑对天蝉刀丝毫不起作用。那人急忙身躯一缩,斜踩三步,天蝉刀从他身旁划过,刀风掀起他的长跑,洌洌作响,十几只栩栩如生的飞蝉在眼角漫空飞舞,就像在嘲笑他的无知一般。那人心头一凛,突然大叫一声,道:“天蝉刀!”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你现在才知道,不是晚了麽?”天蝉刀的刀柄一翻,以刀柄去撞对方的“麻穴”。那人“桀桀”一笑,黑蚓剑猛地脱手飞出,方剑明头约为一低,黑蚓剑从他头顶射过,这一阻隔,那人翻身而起,手一招,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黑蚓剑倒飞回来,落入来他的手中。

那人一声阴笑,道:“原来你就是方剑明?”方剑明见他有恃无恐,反问自己,不禁一怔,道:“是又怎么样?”那人“桀桀”一笑,道:“那好,本王奉命前来捉拿于你,你还不下跪磕头,献出天蝉刀,归顺本门!”方剑明听了,仰天大笑一声,道:“跳梁小丑,刚才本少爷要不是手下留情,你早就血溅五步,你还敢在我面前胡吹什么大气!”那人“桀桀”一笑,道:“本王的剑法还没有完全使出来,最厉害的招式还在后面,本王问你,你归不归降?”方剑明冷笑道:“让我归降,先把本少爷打败了再说!”心神一沉,双眼一道一道的黑芒跳动,异常的骇人。原来方剑明打算动用天蝉刀刀法,将此人杀伤,带回去追问他是什么来历。那人见方剑明眼神奇特,黑气大甚,就如修炼了什么邪恶的内力一般,暗道:“这天蝉刀还当真古怪,既然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怎么有这么大的杀气,看他的眼神,倒像是一个杀神一般!”运起全身功力,暗中戒备,准备用自己最拿手的‘黑蚓八剑“对付方剑明。他对这”黑蚓八剑“极为的有信心,自从他练成以来,还没有使用过,不过平时在修炼的时候,出手如风,狠毒邪气,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

方剑明将天蝉刀缓缓的举了起来,那人抬眼望着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刀身,这天蝉刀当真是奇怪得很,已……

经出鞘了,但是在他的眼里,一眼看去,不管怎么看,都看得不透彻,刀身既不雪亮,也不光滑,刀上似乎刻着无数的蝉儿,那些蝉儿栩栩如生,看得久了,还当真以为是活的,难怪舞动之后,漫空都是飞蝉的影子。方剑明将天蝉刀举过头顶,就要挥出刀时,倏的,一声宏亮长啸远远传来,接着又是一声尖细的长啸传到,那人听了,仰天发出一道阴森森的长啸,然后对着方剑明道:“方剑明,把你的天蝉刀放下来吧,本王看你往那里跑!插翅也飞不出去!”

方剑明冷冷的看着他,对啸声听而不闻,天蝉刀一分一分的落了下来,这一上一下之间,方剑明眼内的黑芒剑尖凝聚如实质,浑身发出一道排山倒海的煞气,这煞气还远远没有达到杀人于无形的地步,但是,那人也不得不放出气劲,将煞气挡在外面,不然他的心神就会受到影响。

霎时,两道人影在远处一闪而至近前,那两人来得好快,达到十丈左右外时,都同时惊异的低声“咦”了一声,只觉有一股煞气阻挡他们的去路,两人长袖一挥,发出气劲,这才飞身落到那人身旁,这两人的穿着打扮极为的古怪,左首一个头上带着一顶王冠,王冠十分名贵,冠上镶嵌着四颗发亮的宝珠,看年纪此人在六十出头,身穿一件华丽的蓝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柄宽大的宝剑,站在那儿,给人一种威严的气势,无形中使人要拜倒在他脚下,另一人乃是一个小胡子的老者,嘴唇上的胡子微微翘起,显得有些奇特,在他的头顶,带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两人打扮如此奇特,本来是方剑明见所未见的人,但方剑明此时以将自己的心神沉到丹田,对他们视而不见,眸子看着前方,没有一丝惊讶,就只有一种表情——冷酷。

头戴王冠的人看了看方剑明,眼光一扫天蝉刀,体内的真力不由跳动起来,喝道:“天蝉刀!”那小胡子老者“哦”了一声,惊讶的道:“这把刀就是少林寺的天蝉刀麽?这么说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方剑明了!”那人见他们二人来到,放松了心情,大笑道:“酒天王,财天王,你们怎么来了?”小胡子的老者笑道:“气天王,你和‘地杰星’一块出去办事,他回来了半天,而你迟迟不归,我们还当你碰见了魔教的长老,被他们围攻,所以就赶来了!哈哈,没想到,你在和这个姓方的在此地交手,怎么样?天蝉刀的滋味如何?”

气天王听了他带有嘲笑的话儿,并不在意,冷哼一声,道:“天蝉刀果然名不虚传,我在他手里的确是吃了一些亏,哼哼,财天王,你可不要小看他,不然,天尊也就不会派我们来收服他了!”财天王嘴里“哼”了一声,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

拿了天蝉刀,也没有本事保护得了,你在他手里吃亏,那是你总是不出绝招,不然,五十多年前,你也不会在刀神手底败得么惨!”气天王一听到“刀神”二字,气得脸色发情,咬牙切齿的道:“刀神!本王这次出山,一定要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本王脸上的这一刀,本王一定会讨回来!”话刚说完,那头戴王冠的人,也就是酒天王神色一变,喝道:“咱们不要自顾说话,这小子就要发动进攻了!”四人身形飘动,将方剑明合围起来,酒天王在前,右手握在了剑柄上,财天王在左,手掌缓缓的提起,隐隐可以看到,他的一双手掌上,有数十道黑线,也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气天王则是站到了左边,“黑蚓剑”斜指方剑明,剑尖吐出剑芒,黑色的剑芒,端的古怪!这三个人,数十年前,在武林中都有一身极高的武功,出身邪派,乃黑道上大哥大级别般的人物,这次奉命出山,为的就是来收服一些人,方剑明便是其中的一个,如今他们三人隐隐有联手对付方剑明的兆头,可见他们嘴里虽说着大话,但就要动手时,对方剑明没有低估之意。四周笼罩着一股阴沉沉的煞气,在这煞气之中,分别暗藏着三道不同的气劲,一道邪气万分,一道霸气十足,一道万般诡异,三道气劲欲图锁住方剑明。

方剑明的右手移动越来越缓慢,他本想使出天蝉刀的倒数第二式“蝉有”,没想到这三个的人武功绝顶高深,发出气劲,联手来围攻他,想让他放下天蝉刀,他在三人的气劲合围下,有一种吃力的感觉,倘若只有一人,那么这一刀“蝉有”,他必定能劈下去,让对方大吃苦头,但是如今是三人,三个实力并不输于武狂的高手,方剑明就算天蝉刀在手,这一刀想劈过去,总是感到力不从心,他的心中就如压着三座巨山一般,额头慢慢的出现了汗珠。三个天王这还是第一次联手对付一人,此人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在他们的心中是极不情愿的,但是他们都想试试天蝉刀真正的威力,不知不觉就连起手来对付,他们本来是暗防方剑明的突袭,气劲一发出,排开方剑明的煞气,三道气劲一接触,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三人心头都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要在方剑明身上狠狠的大战一番,至少要分出个高下。

三道气劲有意无意的就合在一处,围绕着方剑明,欲图锁住方剑明,他们的心头有一种狂喜,这狂喜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遇到了一个棋逢对手的敌人。方剑明在三人施加的压力下,他焉能不感到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换成旁人,早就一屁股坐下去,滚到地方,连举手的力量都没有,方剑明还能拿起天蝉刀,这还是他同天蝉刀心意相通之……

故。天蝉刀自从从新出世以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压力,天蝉刀本身就是一把魔刀,狂野万分,虽然当年被天智拿去镇压在经阁里,但是天蝉刀后来被盗,流落江湖,最终落到杀神的手里,杀神仗义成名,并行凶武林,杀人无数,天蝉刀的魔性被引动,后来在苍龙谷沉静多年,偏偏撞上了刀神,又把它的野性激发,到了方剑明手里,方剑明却是个心地慈悲的人,很少用到它,它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次方剑明动用它,虽然让气天王吃了一点亏,但并没有如往昔般,威风凛凛,天蝉刀当然不舒服,此时三人联手而上,天蝉刀感受到三人联手的威力,在压力之外,还有一种疯狂,恨不得同这三人干上一架。方剑明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紧紧咬着嘴唇,天蝉刀不安的一跳,那三人心头都是一震,天蝉刀轻吟一声,又是一跳,那三人赶紧将气劲提到最高,天蝉刀稍微安静了一下,但接着就如触电一般,激烈的跳动起来,方剑明险些把持不住,那三人大叫一声,向后猛地退了三步,满脸的惊骇。方剑明心头大叫一声,道:“此时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手一挥,天蝉刀带起一股飓风,漫空突然出现翩翩飞舞的蝉儿,以方剑明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刮过去,泥土纷飞,一尺的土地都被刀气掀起。

三人长啸一声,发动了惊天动地的一击,酒天王手一抬,宽大的宝剑闪电出鞘,霎时攻出八八六十四剑,剑气冲天,迎向天蝉刀的刀气,这六十四剑乃是他的压箱底剑法。财天王“嘎嘎”一笑,双手一挥,两道威猛的黑雾迎向刀气,他所修练的武功居然能够发出雾状般的掌力,这也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武功。气天王“桀桀”一笑,“黑蚓剑”一抖,八道剑光互相缠绕,撕破气流,撞向刀气,“黑蚓八剑”毫不保留的使出。

方圆三十多丈内,气流纵横,就算是一流高手,也难以立足,只听“轰”的一声,就如雷电劈下一般,一个深坑立时出现在场中,四周都是纷飞的土块,碎石,四条人影飞起,合在了一处,白色,黑色的光芒围着四人转动,倏的一条人影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条,然后是第三条,三条人影落下地后,闷哼一声,脸色苍白。方剑明人在空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掉了下来。三人心头大喜,正待上去捉住方剑明,谁知方剑明自知受了严重的内伤,不等他们动手,急忙施展“麒麟八变”的身法,幻化为八道人影,犹如燕子抄水一般,一霎时窜到了三十多丈外,方剑明这是为了保命,将潜能彻底的发挥了出来。三人晚了一步,追上去时,方剑明翻过一座山头,消失了踪迹。

方剑明飞奔了二十多里后,忍不住……

又吐了三口鲜血,体内的真力居然有萎缩的迹象,吓得方剑明不敢停下,片刻,跑出了十多里,他慢慢试着运起内力,将内伤压制住,不致于越来越重,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想看看到了何地,眼光刚一抬起,只听前边有脚步声传来,方剑明如惊弓之鸟般退了三步,有人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被人追杀得如此狼狈,要不要姐姐我为你报仇啊,格格!”随着话声,四条人影从远处腾越而到,当先一人红裙飘飘,竟然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身后跟着三个人,二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的见了方剑明,神色一变,惊喜不已,指着方剑明,道:“原来你在这里!”方剑明见了她的相貌,“啊”的一声大叫,回身就跑。那女的道:“师父,就是他,不要让他跑了!”方剑明听了这话,强忍重伤,跑得更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 败走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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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狂冷“哼”了一声,道:“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谁管你当不当真,你要是不当真,那么就不要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说着,将手一举,道:“你是晚辈,我先让你三招!”方剑明向他微微一揖,笑道:“你是前辈,晚辈不敢越礼!”说完,身形一晃,站在了下风。

武狂见了,禁不住狂笑起来,道:“好,好,好,小子,真有你的,我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狂,佩服,佩服!”说完,双肩一抖,向方剑明扑了过来,疾若飘风。方剑明倒踩七星,退开三步,武狂一击不中,一个旋身,抓向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微微一笑,双肩一沉,右掌一翻,斜劈武狂的手臂。武狂赞道:“来得好!”不等招式变老,猛地中途换招,一个“龙门三叠浪”,连环三掌劈向方剑明,遍袭上,中,下三路,端的是一手妙招。方剑明心头一惊,不敢轻易的接他掌力,回身一挫,倏的倒翻而出,武狂连环三掌从他脚下扫过,劲风凛然。

武狂不等他立身站稳,一个虎扑,肩头一撞,左手五指一张,蒲扇般的大手扣向方剑明腰间的五处要穴,方剑明大喝一声,脚底一滑,倏的斜身一倒,双脚飞踢而出,武狂笑道:“技只止尔麽?”右脚飞出,竟是后发先至,抢在方剑明之前,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晃,陡然出现在武狂的身后,一掌劈向武狂的肩背。武狂只觉眼前人影一花,方剑明便消失了踪影,感到身后的气流有所震动,心下已知就里,一声冷笑,反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来的好不快,只听“蓬”的一声,两掌相撞,方剑明上身晃了一晃,武狂大笑道:“果然有些门道!”话声未了,反手又是一掌打出,掌力吐出,惊雷之声咋起,方剑明迫不得已,同他硬接了一掌,又是“蓬”的巨响,武狂狂笑数声,身法快捷,倒退着,反手出掌,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方剑明退到什么地方,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手掌落下的位置又恰到好处,叫方剑明不得不硬接他的掌力。

武狂迫得方剑明退了十数步后,倏的转过身躯,疾如电光石火,一掌快过一掌,闪电般劈下,向方剑明步步紧逼,只听“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两人硬对了三十多掌。只见场中两条人影,身法快如闪电,兔起鹘落,不消片刻,已交手上百招,场面惊险不已。

武狂会过不少的武林高手,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同一个少年动武,见过了一百多招,兀自拿方剑明没有办法,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偏偏方剑明身法异常滑溜,一手拳法,古里古怪,始终不按常理来打,武狂明明攻入了他的破绽之中,可是他只要稍微一转身,或者脚下一倒,将破绽拉得更大,但是这样一来,反倒使方……

剑明躲闪开去,并回击一拳,其中的蹊跷,武狂这个武学高手愣是看不出来,憋着一肚子火气,想道:“这是什么鬼拳法,打得我糊里糊涂的,佩服,佩服!”

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在一旁看了,也是苦笑不得,不知方剑明从那里学来的这一套拳法,没想到还真管用,依二老的武学修为,尚且看不透方剑明这套拳法的蹊跷,何况是武狂!转眼又过去了一百多招,武狂依旧拿方剑明无法,他看了方剑明的拳法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套路来,实在是因为方剑明的拳法违背了武术的走势,他就算将方剑明的招式记在脑子里面,但是临到方剑明使出一招,他把想好的破解手段使出,谁知竟然不管用,方剑明只要步子稍微有那么一丝的变化,他的破解方法便告落空。武狂越打越狂,越打越猛,突然大笑起来,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佩服,佩服!到了如今,我还不能将你击败,其实已算我输了,不过,你不要得意,老夫还有更厉害的功夫,刚才不过是热热身,如今才是动真格的,你看好了!”

说完,左手一挥,劈出一道内家真力,轰向方剑明,方剑明飞身跃开,暗道:“坏了,这老家伙在招式上不能胜我,就想和我来硬的,拼内力,我恐怕拼不过他!”心头想着,已然将天蝉真力暗暗提起,以防对方的骤然发难。谁知武狂一掌逼退方剑明后,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将双眼合上,怪笑道:“小子,你认为什么才是武学的至高境界?”方剑明见他闭上双睛,不知何意,微微一愕,道:“俗语云:学无止境。武学一途,恐怕没有至高境界!”武狂仰天大笑一声,道:“好,那么你接我这一招!”说完,立在原地,身躯一翻,左劈一拳,右劈一拳,动作之快,快煞人眼,方剑明也是立在原地,双臂一振,左跨一步,右穿一步,然后双臂飞快的一拢,笑道:“前辈这一手来得当真神奇!”

武狂冷笑道:“有个屁用,还不是被你破了!”口中说着话,手底下可没歇着,隔空面对方剑明使出了几招拳法,招招均有大家风度,方剑明大喝一声,毫不畏惧,见招折招,每破一招,便回功对方一式,武狂却是双眼紧闭,不看方剑明的招式,只是按他的打法使来,奇怪的是方剑明所使出的招式一旦遇到了武狂的招式,还没有完全使完,便不能在使下去,只得变招,欲图破解武狂的新招式,这样一来,方剑明所使的招式没有一招管用,过了五十多招后,方剑明干脆放弃了还招的打算,专门破解对方的招式。两人动作飞快,相隔两丈,一个双眼紧闭,不看四周,只管使出自己的武功,如同平时习武一般,另一个面色凝重,东劈一拳,西拍一掌,手臂时……

而舒缓,时而急促,脚底踩着步法,每一步下去,地上顿时就会显出深达半寸的脚印。

众人看了一会,只见两人的动作渐渐放慢下来,武狂面色沉重,眉头微蹙,每逢功出一招之前,总要沉思一下,方能出手,而方剑明额头已然流出汗水,双唇紧闭,眉头深锁,双臂就如绑着万千重物,移动缓慢,脚下更是不能移动半寸,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天都圣人看到这里,对白眉神君道:“他们二人已是到了交织状态,谁要是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没想到贤侄的武功会这般高深,这样一来,骑虎南下,就算是我,也不敢轻易出手,格开他们!”白眉神君点点头,道:“贤侄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们居然看走了眼,他始终没有动用天蝉刀,便可和武狂打得几乎不分胜负,要是动了天蝉刀,武狂想来要吃大亏了!”天都圣人道:“还是不要动用天蝉刀的好,此刀过于诡秘,倘若出鞘,你我出手,恐怕也不能让它归鞘!”白眉神君眉头一皱,道:“贤侄搞什么鬼,这个时候怎么选择了后退!”天都圣人也是一怔,功力暗提,要是两人有什么不对,他拼着耗损真气,也要出手。

方剑明此时的心中正是苦不堪言,武狂的内力深厚,方剑明凭着天蝉真力,堪堪能够抗衡,到了后来,天蝉真力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开始出现了后退,有少部分作了逃兵,不听他的命令,向后退缩。方剑明心头大惊,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死定了,他的内力本来就稍有不如武狂,天蝉真力再退缩,又怎么还会是对手。武狂此机际所打出的招式,他也没有多大的心思去解,一心想让天蝉真力为他卖命,谁知道,他不急还好,一急,天蝉真力不听他的使唤,如数退到了大后方,只剩下少林寺的正宗内力还坚守阵地。他在少林寺所修炼的内力,本来已同天蝉真力相混,他一运起天蝉真力,那正宗的内力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天蝉真力跑,就像小弟跟着大哥一般,如今只有小弟苦守,大哥脱逃,方剑明那里还会是武狂的对手,方剑明虚汗直流,暗道:“糟糕,如今玩大了,连小命也要玩完了!”武狂如山一般的内力涌了上来,眼看就要冲入方剑明体内,武狂此时已处于痴迷状态,丝毫不知自己的行为,非得要让方剑明一命呜呼不可!

场中最关心方剑明的,莫过于龙碧芸,从一开始,龙碧芸就密切的关注着二人的打斗,看到此处,虽然不知道方剑明体内的内力回收,但是却看出武狂的内力排山倒海一般涌向方剑明,女性的直觉提醒她这将是一种危险,还没有来得及出声,突听“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碎石纷飞,一道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一股强大的气劲以二人为中心,……

向四周猛烈的爆发开来,势如破竹,气流涌动,斯斯乱响。一声长啸骤起,啸声中暗藏内家真力,声波撞向气劲,气劲恍若未见,一把弹飞了声波,继续向四周扩散,一条人影疾如流星,飞身而起,投向方剑明,人影晃处,由于强行突破气劲,在人影的外围形成一圈白色的光芒,异常的诡异。

此人伸手一抓,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腾空而起,将他带到了安全之处,这人是天都圣人,他看了看方剑明的脸色,不禁一愣,照他看来,方剑明一定是口吐鲜血,面若金纸,呼吸大乱,谁知方剑明除了双眼紧闭外,其他的异常情形并没有出现,天都圣人这种级别的高手看不出来,就不要说在一旁着急的龙碧芸,甚至龙月。

“老天!武狂呢?怎么不见了!”白眉神君的诧异的声音从十多丈传来。天都圣人眉头一皱,道:“你在走远一些看看,说不定就在那个角落里!”衣袂飘动声传来,接着就是白眉神君惊讶的道:“怪,这武狂怎么到了这里,难道贤侄的反震之力比我们还强麽,这武狂离原地恐怕有四十多丈!”桌灵的声音道:“哎呀,都是我不好,要让他们比武,这下两人都出了事,我的罪过就大了,不知方大哥伤得重不重!”白眉神君突然失声一笑,道:“这武狂竟然没事,不知怎么搞得,居然睡着了!对了,贤侄的伤势如何?”龙碧芸听了他的话,心头一动,伸出玉指,在方剑明鼻孔前试了一试,再探探他的脉搏,心头一松,忍俊不住,娇笑起来,天都圣人苦笑道:“这贤侄修炼了什么内力,怎地这般古怪,他也睡着了!”白眉神君惊讶的道:“没有受伤?也睡着了?”龙月笑道:“可不是!”白眉神君眉头一皱,沉吟道:“等我把武狂唤醒,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竟是没有看清!你呢,老天?”

天都圣人苦笑道:“我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是贤侄体内藏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危机之中,产生了反震之力,武狂是怎么被震出去,我也没看见!”两人说着话,白眉神君业已把武狂从沉睡中唤醒。武狂双眼一张,“呀”的一声大叫,道:“好厉害,佩服,佩服!”举目四望,见了白眉神君,卓灵站在自己身旁,奇道:“你们怎么站到了我身旁?”卓灵笑道:“我们还要问你呢,你怎么睡着了?你和方大哥的比武,究竟是谁胜谁败?”武狂低头沉思,道:“当然是他胜了,他这最后一招是什么功夫?怎么这般神奇,让我睡着了,倘若他在我睡后一掌劈下,我这条老命就没了!”白眉神君道:“他也睡着了!”武狂一怔,道:“哦,是吗?那这也算是我输了,我以一个老辈人物同他交手,从头到尾,都没……

有把他难住,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我武狂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知道‘一言九鼎’,从此以后,我武狂就是……嗯,对了,忘记请教他的名字!”

卓灵笑道:“他叫方剑明,你不会没有听说过他吧!”武狂一愣,突然大惊,跳起来,道:“他就是方剑明,他就是方剑明!我的天啊,还真没有让那算褂的说错,早知道是他,我就不和他比了,唉……”对白眉神君苦笑道:“白前辈,武狂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气馁,想我这一生,不知会过多少奇人异士,未曾一败,没想到,到了这般年纪,会折手在一个少年人手里,武狂啊武狂,你的这个外号应该改了,白前辈,我的心思,你老能够体会得到!”白眉神君见他如今一扫先前的狂气,口气平和得如同一个行将如土的老人,心中为他叹息,点点头,道:“我知道!”武狂朝方剑明那头看去,道:“白前辈,我还有一件事待办,方……主人那里,你就代我问候一声,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离开,卓灵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心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暗道:“我到底做的对不对呢?武狂他不狂了,那还叫什么武狂,他的年纪那般大,败给方大哥,作了方大哥的属下,换成是我,我一定会一头撞死!唉……”白眉神君见她面色凄惶,懂得她的心思,伸手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卓灵眼角一酸,一滴晶莹的泪光落了下来。

“武狂前辈!你慢走一步!”方剑明的声音响起。

武狂身形一顿,却是没有回头,身躯接着微微一振。方剑明从天都圣人手中站起,大声喊道:“武狂前辈,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有何必耿耿于怀,何况你并没有败给我!你既然被称作武狂,那就应该有武狂的作风,怎么能因一件不起眼的事丧失了斗志,我和前辈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我宁愿前辈还是以前的武狂,不是如今方剑明的属下!”此话一出,武狂心头震动,体内的真力转动起来,立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突然,武狂仰天“哈哈”一声大笑,微微弓起的脊背,慢慢挺直,头也不回的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好,主人所赐的金玉良言,武狂铭记于心,武狂还有事,此事办完,一定前来相见主人!”说完,迈开大步,走进树林,转眼消失不见,但是卓灵已经知道,武狂还是以前的武狂,武狂找回了自我。

方剑明搔搔脑袋,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众人一愣,天都圣人诧道:“你睡着了,你都不知道?”方剑明笑道:“我确实不知,就在我自知要伤在武狂的手上时,突觉体内涌出一股熟悉的真力,接着我的身体就轻飘飘的,就像飞到了云端,也不知道过了多……

久,便被天都伯伯唤醒!”天都圣人驱前一步,伸手一探方剑明的脉搏,过了一会,道:“怪,你的体内怎么这般复杂,你除了修炼过少林寺的内功外,可曾修炼过其他内力?”方剑明想到了“大睡神功”,难道刚才是“大睡神功”暗中起了作用,那股熟悉的真力八成就是它了!不过,这“大睡神功”可真会捉弄人,它总是藏在方剑明的脑后,方剑明有时想调动它,它理都不理,有时在无意之下,居然就轻轻松松的将它运转,是以方剑明一般情况下没有去动用它。

方剑明道:“我的确是修炼过一门神功,不过这门神功古怪,说出来,就怕你们二老笑话!”天都圣人与白眉神君动容问道:“什么神功?”方剑明呵呵一笑,道:“我把它取名叫‘大睡神功’,是我从少林寺后山一个山洞里找到的,我没事的时候,就修炼它,这些年来,好像有了一些成就,刚才大概是它在作怪吧!”二老听到他是从少林寺后山捡到,还以为是少林寺的先辈高僧传下,不敢动问,也不好探问,没有追问下去。“吱吱……”一声,麒麟鼠的叫声传来,众人转首望去,只见麒麟鼠被困在阵法中,白鹤小花飞在阵法的上空,两个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有动手之意。天都圣人见了,长啸一声,白鹤双翼一扇,盘空一个回旋,轻飘飘的落到了众人的身后,在天都圣人的面前,它显得十分的乖巧,卓灵笑嘻嘻的摸了摸白鹤的翅膀,道:“花儿乖,不要和阿毛闹了,你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不许打架!”

麒麟鼠身在阵法之中,见白鹤站在众人身后,而它自己孤零零一人被困在乱石中,嫉妒得大叫起来,就像一个泼妇般在石头上四肢乱舞,天都圣人哈哈一笑,走上前去,也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麒麟鼠欢喜一声,从阵法中飞出,撞向了方剑明的怀里,此时它的体形庞大了不少,方剑明将它抱着怀里,已不是以往那般轻巧,麒麟鼠伸出鲜红的舌头就要去舔方剑明的脸庞,方剑明大惊,急忙将它箍住,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在它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击,道:“老大不小了,还玩这一套,去去去,给我老实点!”麒麟鼠苦着一张毛茸茸的脸,显得极为的委屈,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众人施展轻功,下山而去,到了风铃渡口,卓宏早在门外等候,见他们安然回来,白鹤与麒麟鼠也被带下山,问道:“师父,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到这里来!”天都圣人道:“一个迷了路的武林高手而已,没有什么大事,你药叔呢?”卓灵道:“在屋里,来了一个人,说要见方贤弟,药叔正在陪他说话,不知道他是何来历?”方剑明奇道:“有人找我麽,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说着……

,走进屋中,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剑明,你可来了,走,陪我走一趟!”立身而起,不由分说,拉起方剑明就走。方剑明见是吴世明,心头叫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吴世明笑道:“打听来的,药仙前辈,风铃姑娘不会拦住我们,不肯让我们过河吧?”药仙道:“宏儿,你送送这位吴大哥!“卓宏道:“是!”吴世明向大家告罪了几声,拉着方剑明出了风铃渡口,方剑明临走前,也只能交代了几句话。

出了风铃渡口,方剑明问道:“世明哥,什么事这般紧迫?”吴世明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在那里不习惯,感觉相当的别扭,这才忙着要走,我听赌老说,那四个人当年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我这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咳……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见胡不归,那家伙还被蒙在鼓里,媚娘被他藏起来了,媚娘虽然罪不至死,但她也有罪过,我也要向胡不归说明此事!”方剑明点了点头,倏的道:“世明哥,此事恐怕不妥!”吴世明愕道:“有何不妥?”

第二百章 剑明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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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娇百媚的女子荡笑一声,道:“好,待为师把他抓住!”说着,伸手一拉,从腰间扯出一根粉红色的腰带,凌空一抛,卷向了方剑明的腰部,去势极为的快捷,眨眼即到,方剑明听到身后风响,不用看,就知道她是用一种柔软的东西来捆缚自己,反手就是一刀劈出。因为刚才同三大天王力拼了一记,身受重伤,天蝉刀的诡异已不如先前,这一刀劈出去,只听得到刀风声响,但没有往常的狂暴。刀光急闪,那女子“格格”一笑,玉手一抖,将腰带舞起,就如一条怪蟒一般,“呼呼”几声,在空中一盘,轻灵之极的就缠上了天蝉刀,不等方剑明发力,她喝了一声道:“撤手!”内力暗吐,往后微微一扯,欲图使得方剑明的兵器脱手。

方剑明冷笑一声,道:“未必!”将残余的内力运起,天蝉刀一挥,刀芒暴涨,“嗤”的一声,将腰带震断一截,舞了一个刀花,接着劈出一股强大的刀气,撞向那个女子,那女子没有料到方剑明的刀如此锋利,这腰带可不是一般的腰带,乃是她师父在临终前传给她的,她仗着这根腰带,不知会过了多少锋利的兵器,还没有被削断过,如今一交手,就被削断一截,不禁惊怒道:“好小子,你竟然弄断了老娘的腰带,老娘绝不会放过你!”说着,右手一抖,断了一截的腰带“呼呼”响个不停,攻向方剑明。方剑明天蝉刀在手,紧紧守住门户,不让她的腰带攻进,那女子知道对方的刀不是一般的宝刃,不敢硬碰,总是将腰带转动,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绕着方剑明进攻。转眼间,两人以快打快,业已交手三十多招,只见刀光飞闪,刀气四溢,方剑明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人在危急的时候,就会将潜能发挥出来,天蝉刀又是锋利无比,他这一拼命,那女子武功虽然了得,但想在段时间内击倒方剑明,显得极为困难。那女子只是将腰带舞动,变换万千,犹如灵蛇,腰带破空之声,“呼呼”作响,能把柔软的腰带舞得硬同木棍,这份内力实在不可小视。

其他三人则是站在场外,看着二人的打斗,认识方剑明的那个女子就是前不久,在树林里设计袭击方剑明的那个女子,她和师兄后来又到笑老头的破庙里找事,结果被笑老头教训了一下,她还不死心,一怒之下,回转师门,将被笑老头欺负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向师父一说,又称赞方剑明是如何的英俊,如何的武功了得,倘若用来做“药引”,绝对能够修炼神功,她师父听了她的煽动,恼恨笑老头不给她面子,方剑明不识抬举,当即亲自出山,带着徒弟而来。这次出来,她带了三个徒弟,其中两个就是方剑明所认识的那一男一女,另外还有她的大徒弟。

一路上……

,打听方剑明消息的事就交给了那个男子。那男子名叫范一飞,在师门中排行第三,那女子名叫沈曼莺,在师门中排行最末,大徒弟名叫陶翩翩,他们的师父,四十多年前,在江湖中有不小的名气,可惜的是,她的名气不好,简直就是狼藉得很,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消失了踪迹,二十多年来,江湖中人没有谁在提到过她。

方剑明和她战了片刻,内伤渐渐加重,那女子早已看出方剑明受了重伤,虽然恼恨他削断了自己的腰带,但是她越看方剑明,心底就越喜欢,恨不得当场将方剑明就地正法了,是以并没有下杀手,要让方剑明力竭倒地。方剑明可不想和她纠缠下去,知道如今的自己可不是她的对手,眼转转了一转,望向沈曼莺,沈曼莺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心头一荡,也回了一个媚眼,道:“你就乖乖的放下刀吧,只要你不反抗,我师父是不会为难你的!”她师父听了,娇笑一声,道:“莺儿,我说呢,你要极力的怂恿我出山,原来是你看重了他,格格,莺儿,不错,为师见他根骨奇佳,正是上等的药引,那些废物同他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等为师享用过他以后,就把他赏赐给你,另外为师还传几手绝活于你!”沈曼莺一听,顿时大喜,急忙跪下来,磕头道:“谢谢师父,三师哥这次也是功不可没,望师父也成全了他!”那女子大笑道:“好,一飞,你也算上一份!”范一飞心头惊喜,也跟着磕头谢过,陶翩翩听了师父的话,眼光中闪过一道妒忌的光芒,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曼莺的背影。

方剑明听他们的对话,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他知道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打斗中,倏的腾身一跃,扑向了沈曼莺,沈曼莺见他扑到,娇笑一声,道:“如今你气力将尽,怎么还会是我的对手,我师父不过是在‘调弄’你罢了,你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皮肉之苦!”说着,一个“细胸巧翻云”,右手五指一挥,点向方剑明胁下的穴道,正是她最拿手的“拂花点穴”手法。方剑明提起一股真力,将腰一扭,一爪抓到她的头顶,沈曼莺滴溜溜的一转,闪过了方剑明的这一爪,正待反攻,她的师父业已赶到,笑道:“让为师的来拿这不识好歹的俏冤家!”玉手抖动,腰带一卷,矫若灵蛇,“嗖”一声,一下就缠住了方剑明的腰,紧接着一提,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怎么应付,便被她提到了起来,抛向空中。方剑明人在空中,突然暴喝一声,天蝉刀挥出,刀光炸裂,那女子笑道:“你以为你还会逃得了麽?”手上约一使劲,方剑明只觉全身的骨头就如炸开了一般,疼的冷汗直流,这一刀挥到半途,就变得软弱无力,……

再也砍不下去,想割断腰带那是极不可能的。

方剑明心头暗道:“完了,完了,这下要落到这些人手里,还不知道她们如何对付自己!天蝉刀啊天蝉刀,我已是釜底之鱼,你怎么还不发威!”念头刚起,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从方剑明手中脱手飞出,刀光急闪,将缠在方剑明腰间的腰带一刀割断,方剑明同时也感觉到天蝉刀在脱手飞出的一霎时,输送过来一股强大的真力,方剑明心头大喜,暗道:“果然够哥们!”腾空一翻,将天蝉刀抓在手里,施展“麒麟八变”的身法,转身就跑,转眼去了二十多丈。那女子没有料到方剑明手中的刀乃是一把魔刀,极为通灵,能够自动攻击人,见腰带又被割断一截,怔了一怔,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仰天大笑一声,笑声远远传出,荡人心魄,她的三个徒弟急忙捂住耳朵,运功相抗。

方剑明越跑越慢,那女子的笑声陡然一尖,方剑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打了一个踉跄,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想逃?老娘看你往那里逃!”腰带一扔,双手十指缓缓抬起,只见她一头飘逸的长发无风自动,她就如风中的魔女一般,一双手顿时洁白得光亮起来,一股阴柔的气劲飞出,追向方剑明。方剑明这时已跑出了三十多丈,眼看就要消失在一片草丛中,气劲犹如电光一般,打到他的身上,方剑明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往后直拉,方剑明心头大惊,暗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狠了狠心,咬破舌尖,运起天蝉刀刚才输送过来的真力,长啸一声,一个转身,自上而下的就是一刀轰出,漫空都是翩翩飞舞的蝉儿,蝉儿飞舞,将那股吸力转眼吃个尽光,那女子脸色更加显得惨白,长发狂舞而起,陡然翻了一个筋斗,方剑明也闷哼一声,滚落到了草丛中去。水冰儿和陶翩翩同时飞身跃起,扑向草丛,两人在草丛中找了一会,居然没有发现方剑明的踪迹,也不知道他逃到了那里!

那女子见两个徒弟还要打算到更远的地方找寻,哼了一声,道:“不用找了,他已经跑了!”两人这才转身回到师父身边来,陶翩翩看了看师父,道:“师父,你……”那女子将玉手轻轻一挥,道:“不要说了,都怪为师大意轻敌,不然,他绝逃不出我的手心,我有三十多年不在江湖行走,想不到如今的少年人这么厉害……“妙目一转,看着沈曼莺,道:“莺儿,你看中的这个少年可不简单啊,为师虽然也想把他抓到手,尝尝鲜,但见了他的武功,尤其是那把魔刀,不禁有些担心!”沈曼莺道:“师父,你武功那么高强,新近又修炼成了‘阴阳大法’,他武功再高,也万万不是师父的对手,只是他有些诡计,这才让他逃走!……”那女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在武功方面,为师倒不是怕他,因为为师的‘阴阳大法’业已修炼到了第九重,还差一重,就可以冲破生死玄关,进入无上境界!为师……”

话刚说到这,只听有人远远笑道:“小师妹,恭喜你了,师姐找得你好辛苦啊!这么多年,你到那里去了?”随着话声,只见不远处,不快不慢的走来一群人,这一行,都是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身穿黄衫,小蛮腰上挂着利剑,环佩作响,异常好听。一乘大轿,处在众女子之中,四个较弱的女子抬着,四人一点也不显得吃力。轿上挂着透明的飘带,有风吹动时,飘带随风飘舞,极为好看,若隐若现之间,在高高的轿子上,斜躺着一副娇懒的躯体。这句话正是从轿子里传出的。那女子看了看轿子,妙目闪着一种吓人的寒光,似乎想看透娇中的女子是谁!

转眼,一群女子拥着轿子走近,停了下来,轿中的女子倏的飞身而出,穿过飘带,还没见得她长的怎生模样,已然一掌劈向那女子。那女子冷哼了一声,玉手一伸,同她对了一掌,只听“轰“的一声震响,那人倒飞而出,留下一长窜娇笑声,道:“师妹,多年不见,你可想死师姐了!”那女子看了看对方,神色一变,道:“原来是你!你来干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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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轿中飞身而出的女子是一个中年美妇。发髻高耸,柳腰纤细,胸脯丰满,臀儿肥美,加上玲珑耳朵上挂着两个银光闪闪的耳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尽管她上了一点年纪,但她的韵味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色。相反,在她身上,多了一种勾魂的东西。她要是一个媚眼抛出,即便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也不得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一个迷倒无数男子的女人!想必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倾城美女。

只见她眼波一溜,看了看那女子身后的三个徒弟,小嘴里发出一声勾魂荡笑,道:“师妹,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三十多年未见,师姐怪想你的。师妹越长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

那女子见了她,心中惊疑。

她这个师姐,比起她来,武功虽然并不高明多少,但手段毒辣,人极,比她还稍胜一份。她当年就吃过这个师姐的暗亏。两人多年不见,多少有了生分。再说了,她们以前的关系也未必很好。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师姐,你的话说错了。我在师姐的面前,始终就像一个未长大的娃娃,师姐这般说我,是讽刺我呢,还是别有用心!”

美妇“格格”娇笑一声,道:“师妹,这些年不见,我们生分了!”

那女子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师姐,我已算是退出江湖的人了,看来师姐还是那么将就排场!”

美妇道:“排场又有什么不好,总比孤零零一个人强啊!师妹,你说你退出了江湖,这话未免言过其实。你既然退出了,缘何还要出现江湖,又为何要不停的修炼那万恶的‘阴阳大法’?”

那女子“格格”一声娇笑,风情并不下于师姐,道:“师姐,你这是在打你的嘴巴。你修炼的‘淑女经’也好不到那里去!”

美妇眼波一转,道:“师妹,我们就不要互相抬杠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那女子道:“什么正事?”

美妇挥了挥手,吩咐十个黄衫女子分布到四周,严防有人闯进来。

美妇看了看水灵儿等人,笑问道:“师妹,你这三个徒弟,怎么这般不懂礼貌,见了我也不行个礼麽?”

那女子想了一想,道:“你们向师伯行个礼?”

三人道了一声“师伯”,行了礼。

美妇得意的笑了一笑,问道:“师妹,你这三个徒弟靠得住?”

那女子一怔,暗道:“什么事如此谨慎?”口中笑道:“师姐,我收的徒弟,乃是经过了我的调教。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吧,她们不会出去乱说的!”

美妇点了点头,道:“师妹,我们作一笔交易,如何?”

那女子道:“什么交易?”

美妇道:“师妹,刚才你是不……

是和一个受了重伤的少年相斗?”

那女子微微一惊,道:“是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哦,难道他就是你打伤的?”

美妇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是早来一步,他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师妹,你和他有仇?”那女子迟疑了一下。

美妇妙目一转,陡然大笑起来,花枝招展的道:“师妹,你也不必说了,想是他违逆你的好意,才和你动手。这也难怪,像他那种奇男子,就算是师姐,也忍不住要把他收归麾下!”

那女子听了,虽觉她说的不是非常正确,但也可以说是猜对了,点点头,道:“师姐,难道你也要分一羹?”

美妇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一笑,道:“放心,师妹,师姐不会和你争抢。我们之所以要对付他,是因为怕他将来阻挡我们的大事!”

那女子听了,心头更是惊疑不定。她这个师姐,当年外号叫“淫狐”,行事荒荡,害了不少的少年郎,后来闹得太不像样子,被一个世外高人找上门去,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她才没有出来害人。这些年,她也不知道这个师姐到了什么地方,没想到这次突然相逢,这个师姐居然带着这么多手下,一副山大王的派头,还要和她谈什么正事,难道师姐改了性不成?

那女子定了定神,问道:“师姐,你对这个少年很熟?”

美妇笑道:“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想来总比师妹知道的多。师妹恐怕还不知道此子是谁吧?他就是最近风头出尽的武林新秀方剑明,他手里的那把天蝉刀,列为少林寺七绝之一,诡异难测,尤其是他夺得了‘天河宝录’,更是令人眼馋!”

那女子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道:“他手中的那把刀真是天蝉刀麽?难怪我的‘缠龙带’也不是对手,被他割断了!”

美妇道:“师妹,区区一根‘缠龙带’何必挂怀!只要师妹和我做成这笔交易,比‘缠龙带’更好的宝贝,师妹任由挑选!”

那女子心头又是一凛,暗道:“你的口气如此大,难道全天下的宝贝都被你拿去了不成?”笑道:“师姐,我什么宝贝都可以不要,但是那个小冤家,你……”

美妇笑道:“放心吧,师妹,只要你愿意和我作这笔交易,师姐一定帮你把他弄到手。再说了,我们对他也是要极力拉拢!”

那女子道:“师姐,你就痛快一些,什么交易?”

美妇想了一想,道:“师妹,我想要你加入本门,你可愿意?”

那女子心头一怔,道:“师姐,你加入了什么帮派?以你的武功身份,还需要加入帮派麽?”

美妇咬牙道:“师姐当年就因为独身一人,这才会被那老家伙击成重伤,险些亡命。师妹,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你的,没想到……

会这么快和你相遇,看来是老天在暗中相助。师妹,凭你的武功,在本门一定能弄到一个好位置!”那女子听了,心头冷哼了一声,心想:“别说是一个好位置,就是门主之位,我也未必看在眼里!”口中道:“师姐,你这个本门是什么门?还有些什么人?加入之后,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事要做?不是师妹饶舌,倘若不问清楚,我加入之后,想退出,恐怕很麻烦!

美妇笑道:“师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还没加入,你就要退出,这笔交易又怎么能继续下去呢?”

那女子道:“师姐,那小冤家我要是倾尽全力,也不是不能拿住他,我加入你们组织,没有什么好处,我是不会加入的!”

美妇道:“师妹,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谨慎。格格,加入本门,好处太多,我一时也给你说不清楚,只要我们事成之后,将来论功行赏,以师妹的身份,一定会坐上一方之王之位,纵横江湖,比起现在,不知要好了多少倍。尤其是,格格,那时,师妹想要什么样的美少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那女子听了,砰然心动,这些年来,她之所以隐居不出,一来是修炼那‘阴阳大法’,二来就是生怕被江湖正道人士发现,以她的名声和作风,绝对是众所攻之,倘若正如师姐说的这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知道这个师姐说话一向是有风有雨,绝不会说谎。

沉思了一下,笑道:“师姐,你知道我这人向来谨慎,我加入了本门,你们给我一个什么职位?”

美妇笑道:“放心,绝不会亏待了师妹,师妹和我情同姐妹,我一定会为师妹争取!师妹,你既然加入了本门,那么你这三个徒弟……”

那女子道:“她们还有什么话说,自然也是加入了,我还有五个徒弟,她们不在身边,到时也一起加入!”

美妇听了,笑道:“人不在多,只在精而已,但是我相信经过师妹的调教,你的这些徒弟,乃是百里挑一的角色,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我就封她们为师妹的‘勾魂八使’,与七十二地煞地位相等,师妹麽,暂时就作一个散人的位置,等师姐回禀天尊之后,师妹就是一方之王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心头大震,道:“师姐,本门的人很多麽,这七十二地煞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美妇笑道:“师妹,我索性给你说了吧。本门上至天尊,下至一般喽啰,人数遍布全天下,能人倍出,天尊之下,有三公四王,三公四王之下,又有三十六天罡,往下就是七十二地煞,下来还有四个等级,这我就不说了,散人一位就相当于本门的客卿,没有正式的职位!”

那女子听了,问道:“那么师姐呢,你位居何职?”

美妇“格……

格”一笑,道:“师姐不才,位居四王之一,四大天王,分别以酒色财气为名,师姐正是色天王!”

那女子想了一想,暗道:“我要是也当了一方之王,那么也能同四王并列,并不委屈,不过,这三公是什么人,来头很大麽?”将想法说给美妇听。

美妇大笑道:“师妹,三公的武功,实不下于当年的天榜,地榜高手,你说这三公之位,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能胜任?师姐还没有这般托大,敢与天榜、地榜相比!”

那女子眼珠一转,道:“那好,我们这笔交易就这么说定了,师姐,你帮我拿住那小冤家,我加入本门,为本门出一臂之力,对了,本门到底叫做什么门?”

美妇笑道:“暂时还没有打出旗号,一旦打出旗号,那时就是我们横扫天下的时刻,我们只要知道有这么一个门就行了!”顿了一顿,突然道:“师妹,你这些年,同大师兄可有联系?”

那女子听了,脸色大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儿,暗中运气凝神。

三个徒弟见了师父的样子,极为诧异,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要打起来?她们跟了师父这么多年,还没有听师父说她有一个师姐,更不曾听到她还有一个大师兄,看来她们的师父还有更多的事瞒着她们。

美妇见了师妹的神态,微微一笑,丝毫不为所动,道:“师妹,你既然已经加入了本门,便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这个世上,只有你知道怎么同大师兄联系,我如今要找大师兄,不问师妹,我又去问谁呢?”

那女子自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拉拢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大师兄!”

美妇大笑道:“师妹,我可是真心诚意的拉拢你,至于大师兄,我早就想要找他,天尊大人也想和他作一笔交易!”

那女子道:“什么交易?”

美妇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师妹,你聪明伶俐,应该知道天尊大人为什么要找他!”

那女子变色道:“难道天尊要想大师兄的……”

美妇道:“天尊大人的心思,我们怎么会知道。师妹,你既然已经加入了本门,就应该为本门效力,大师兄的踪迹,你就说出来吧,师姐绝不会害你!”

那女子自从听到大师兄以后,心头惊惶,暗悔自己不该这般任性,答应师姐的要求。急忙一口回绝,道:“师姐,大师兄多年不理江湖之事,我们又何必去打扰他?这事我无法办到!”

美妇眼神一厉,道:“师妹,你怕了麽?”

那女子道:“我怕什么?”

美妇冷笑一声,道:“你怕大师兄杀了你!”

那女子听了,反倒大笑起来,冷声道:“当年你也不是一样麽?”

美妇道:“不错,当年我确实是怕他,但如今,我……

不会怕他!因为这次是天尊要找他,有天尊为我撑腰,大师兄要杀我,那是不可能。就算天尊不出手,我们四大天王联手,又何惧大师兄?”

那女子脸色突然一变,冷笑道:“师姐,你的同伙来了,怎么也不让他们显身相见,鬼鬼祟祟是何用意?”

美妇“格格”一笑,坚挺的乳胸上下跳动。

范一飞是场中唯一的男子,看了她的模样,那诱人的动作,简直就想让范一飞犯罪。

范一飞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但又禁不住偷偷抬起目光。

美妇早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子中闪过一道得意的神色,大笑道:“你们还不出来麽,我这个师妹可是真的生气了!”

话声未了,一个高大的老者,头戴王冠,腰间一把宽大宝剑,威风凛凛的从远处一闪而至,边走边笑道:“‘勾魂罗刹’曹艳秋,你还记得老夫麽?”转眼走到美妇身旁。

那数十名黄衫妙龄女子见了他,躬身为礼,显得极为的恭敬。

曹艳秋双眼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冷冷的盯着酒天王。

酒天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曹艳秋眼中一阵迷惑,霎时变为迷茫,似乎认识此人,但一时却想不起他是谁,问道:“阁下是……”

没等她问下去,只听有人尖声阴笑,一个带着高帽子的老头从四人身后走上。每走一步,脚落在地,深深陷下,一股青烟从脚下冒起,十分诡异。身躯一侧,隐隐将四人退路封住。这人便是财天王。只听他淫笑道:“勾魂罗刹,本王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勾本王的魂,你打算在这里呢,还是在床上?”

陶翩翩不知厉害,为了讨好师父,喝道:“大胆,你是何人?对我师父如此不敬!还不自掌嘴巴!”

财天王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色咪咪的看着陶翩翩,淫笑道:“小姑娘,你真有个性!本王对你极为赞赏,你以后就不用跟着你师父,跟着我算了!”

陶翩翩怒道:“有我师父在此,你还敢口出狂言。师妹,师弟,我们三个出去教训他!”说着,就要动手。

曹艳秋将手一挥,道:“翩翩,少安毋躁,师父自有主张!”

话刚说完,只听左首有人“桀桀”一笑。

一个脸上带着刀痕的男子从草丛中缓缓走出,身旁的长草犹如狂风卷过,向两旁分开。他走在草丛中,倒背双手,恰似一艘坚定的船儿,分波披浪,行进在大海中,边走边笑道:“财天王,你这下撞上了钉子了吧?桀桀,你还是暂时收起你的色心,等我们把正事办妥了,你想怎么乐就怎么乐!”

曹艳秋突然脸色一变,对着酒天王道:“你不是……不是‘阴山老怪’麽,你竟然没有死?”

酒天王哈哈一笑,道:“曹艳秋,你总算记起来了……!老夫当年的匪号不足挂齿,如今身为本门的‘酒天王’!”

财天王的眼光在陶翩翩和沈曼莺身上扫了一下,看到沈曼莺时,不知为何愣了一愣,道:“本王财天王!”

刀痕男子笑道:“本王气天王!”

他们自报家门,显然是在给曹艳秋施加压力。这三个天王既然能同她师姐位列相等,他们的武功造诣绝不会输于她师姐。四人将师徒四个围住,曹艳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尝试和他们一战。

曹艳秋定了定神,笑道:“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师姐名叫霍弄蝶。

霍弄蝶媚笑道:“师妹,在我们四人联手之下,你有几层的把握走脱?”

曹艳秋脸色一变,道:“师姐,你们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师妹又不是没有不答应!”

霍弄蝶笑道:“哦,这么说来,师妹是答应了?”

曹艳秋道:“不是我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大师兄的问题。大师兄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他知道我们在算计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他的手段,你当年不是领教过麽?你自认能在大师兄手底下走上几招?”

不等霍弄蝶开口,酒天王大笑一声,道:“你大师兄有多大的本事,老夫并不清楚。你们对他甚为忌惮,想来武功业已超凡入圣。不过,这次是天尊大人找他有事,你大师兄倘不合作,就是不给天尊面子,不给天尊面子,就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也只好联手对付他了!”

曹艳秋听他的意思,是想四王联手,对付大师兄。大师兄的武功,其实她也不知道底细,在她的印象中,大师兄已经许多年没有动过手,武功的层次,她也拿不住。但四王联手一击,必定是石破天惊,大师兄恐怕也讨不了好处。再说自己要是帮了他们的忙,大师兄也不会绕过自己,加上自己的一分力,大师兄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惨败。

曹艳秋沉思了半会,见四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师徒四人,只要听到曹艳秋再一口回绝,就有可能大打出手,暗道:“老娘要是把‘阴阳大法’修炼到最高境界,你们还胆敢以这种眼神看着老娘麽?哼,老娘今日暂且退让一步,他日神功大成,一定血洗回今日之辱!大师兄,不要怪师妹不讲情意,实在是师妹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大师兄,你最好和那天尊见上一面吧!

口中笑道:“那好,有酒天王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曹艳秋先声明,只负责找到大师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理,你们也不能说起我!”听了这话,四人都是笑了一笑。

霍弄蝶拍了拍手,道:“好,好,师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当然不会把你供出来,有师妹加入本门,本门如虎添翼,格格……”

回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本门未来的天王!”

话声一落,只见那数十名黄衫妙龄女子,不管身处远近,齐齐单腿跪下,众口同声的朗声道:“欢迎新天王加入本门!”数十个女子的口音不同,但都是异常的悦耳。合在一起传出,说不出的动听。

曹艳秋听了这话,定力再高,也禁不住有些飘飘然,心魂似乎飘出了体外。

这些女子的话,竟比她在享受美男子时还要销魂,暗道:“这就是众星捧月的感觉麽?”

第二百零五章 丐帮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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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这话,又气又笑。

这刘长老不分是非,要他给赵雄道歉,他那里肯听,淡淡的道:“刘长老,叫我给他道歉,除非他没有做出欺负良善的事,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那就不可能。刘长老,你不要听信了他的谗言!”刘洪冷笑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方剑明摇摇头,刘长老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年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此地不是斗狠之处,你有胆就跟我来!”说完,带着群丐就走。方剑明心头冷笑,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极为荒凉的地方,刘洪将群丐分散在四周,自己和赵雄面对方剑明而立,方剑明见他们的阵势,分明就是预防自己逃跑,冷笑一声,道:“刘长老,我说的话,句句是真,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但我劝刘长老不要感情用事,为了这个姓赵的,和在下打将起来,那时,我们都十分的没有面子!”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和刘洪一旦动手,不管谁胜谁负,万一叫华天云知晓,那么不管是他,还是刘洪,都不好向华天云交待。

刘洪可听不出来,只当方剑明在口头上沾他的便宜,怪笑一声,道:“少年人,废话少说,就让老夫来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话声一落,一招“双龙出海”,窜身而起,手中的棒子一晃之间,点到方剑明的左右两肩。方剑明暗道:“这可是你先动手的,不要怪我!”沉肩扭腰,飞出一拳,拳风呼呼,刘洪大叫道:“来得好!”腾空一跃,一棒挥出,棒风斯斯作响,内家真力暗藏于棒上。

方剑明倒退一步,双拳一翻,化拳为掌,左掌斜飞,右掌去拿对方的棒子。这一招正是空手入白刃中的一招“双飞翅”。刘洪心头冷笑道:“小子,你有多少斤两,敢与我较量内力!”棒子去势不变,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右掌击到棒子上,急如闪电的一扣,将棒子牢牢抓在手里。刘洪大喝一声“撤手!”内力如数吐出,方剑明笑道:“未必!”内力也随之吐出,两道内力在棒子上相撞,旦听“咔嚓”一响,棒子竟然禁受不住,断为两截,刘洪所拿在手里的棒子只有整个棒子的三分之一。

刘洪心头大惊,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所见,这下他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老脸一红,回手一抓,虚空发出一道气劲,赵雄领悟他的意思,将手中的棒子一松,那棒子就被气劲吸到了刘洪的手中,刘洪一棒在手,左右一劈,劲风大震,喝道:“小子,老夫不沾你的便宜,你把刀拔出来,老夫要让你见识见识老夫‘打邪棒法’的厉害!”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刘长老,你何必动怒,在下的刀只用来对付敌人,在下就以一双肉掌,同刘长老走几趟!”刘洪只当他小看……

了自己,气得火冒三丈,长啸一声,棒子一舞,幻化为一道棒影攻向了方剑明,棒影匝地而起,卷起了沙子。方剑明心头一凛,暗道:“看来这个刘长老倒有些本事!”不敢托大,施展少林龙爪手,同他对战起来,两人身法快捷,出手如电,在场中游斗,外围的丐帮弟子,武功低微,那里看得清他们的招式,只见两条人影穿插往来,“蓬蓬蓬……”声不断,谁是谁都分不清楚,心头均是暗自惊讶,这小子的武功居然能和刘长老“平分秋色”,难怪把刘长老惊动了,那三个出头闹事的乞丐更是暗呼侥幸,方剑明倘若真要教训他们,一拳一脚就能把他们打得死去活来。

转眼过了三十多招,刘洪倏的喝道:“少林龙爪手!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方剑明轻笑一声,道:“你才看出来麽,那我们就不打了吧!”刘洪身形一紧,一棒挥出,道:“谁说要停下来,你是何人的门下?”方剑明翻腕一抓,道:“你问这个干麽?”刘洪跃身而起,棒子自上打下,冷笑道:“丐帮同少林寺还有些交情,老夫与大方掌门有过一面之缘,你身为少林弟子,还敢与我动手!”

方剑明大笑一声,一招“朝天一柱香”,双掌凌空一拍,掌风有如暴雷一般,轰向刘洪,道:“你不和我动手,我又怎么好出手!”这一掌暗含方剑明的八层内力,刘洪就算将全身功力都用上,也不敢同方剑明硬拼,急忙将棒子收了回来,凌空翻了五圈,落到两丈开外,脚尖在地上一点,犹如大雁一般纵起,回身杀到,方剑明见招折招,暗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我有心给你面子,你还不要,就不要怪我出手无情了!”

转身一抓,击向刘洪的腰间。刘洪扭腰一闪,棒子倏的从一个极难防备的角度点到。方剑明冷笑一声,迎着棒子冲上一步,刘洪怒道:“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条人影一合即分,方剑明翻落在地,手里拿着一大截的棒子,冷冷的看着刘洪,刘洪手里则是握着一小截棒子,就如小孩子玩耍用的小棍一样,愣愣的看着方剑明,似乎料想不到方剑明会有这么好的武功,也不敢相信自己仗以成名的“打邪棒法”最厉害的一招会被方剑明给破了。方剑明将手中的棒子一扔,沉声道:“刘长老,你们帮主就在杭州,你要是不相信我和他是朋友,你可以去问问他!”刘长老脸如死灰,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那一棒不是击中你了麽,你怎么没有事呢?”方剑明道:“刘长老,你那一棒的确是神妙无比,我也承认是被你击中了,但是柔能克刚,这种道理你应该听说过吧。”刘洪道:“少林武功一向是以刚猛见长,你的武功既……

然出自少林寺,怎么会懂得这种上层武学?”

方剑明笑道:“天下武学,不过一柔一钢,人人都道少林寺的武功走刚劲一派,那是不懂少林寺的武学,少林寺的真实武学,外练钢,内练柔,相辅相成。其实,一个人人称赞的高手,倘若只是专修一门,便不是真正的高手,谁要是将至钢至柔融为一炉,这样的人才是名副其实的高手,在下不敢狂妄,只是约懂一些皮毛而已!”

“好!”有人大叫一声,众人心头都是一震,转头朝话声处看去,只见两个人大步走了上来,当先一位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竟是丐帮帮主华天云,和华天云走在一起的那人是他的结拜义弟“叫化公子”吴世明。

群丐欢呼一声,道:“帮主!”方剑明喜道:“华大哥,你可来了!”刘洪一听这话,万念俱灰,暗道:“原来他真是帮主的朋友,赵雄啊,赵雄,我可被你害惨了!”目光在群丐中搜寻,赵雄居然不知所踪,敢情是就见到华天云来了,撒腿溜了。

方剑明迎上去,道:“华大哥,我……”吴世明低声笑道:“剑明,有话我们回去再说,华大哥自有主张,让他出面吧,你没事就好!”

华天云走到刘洪身旁,看着刘洪,道:“刘长老,你怎么和方兄弟动起手来了?”刘洪冷笑一声,道:“帮主,这姓方的和你是朋友?”华天云笑道:“刘帮主,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在石壁上,技压群雄的方剑明!”刘洪心头一凛,失声叫道:“他……他就是……就是方剑明!”华天云道:“刘帮主,我想你们之间一定存在着误会,作为武林同道,没有什么误会是不可解的,今天我就作一个和事老,不知刘长老意下如何?”刘洪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帮主,都怪我有眼无珠,见了高人还兀自不知,我瞎了眼,去听信赵雄的谗言,帮主,你……”

华天云正色道:“刘长老,有过当改,无则加勉,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丝毫不漏的看在了眼里!”刘洪心头一惊,颤声道:“帮主,你这话……”

华天云高声说道:“把他给我带上来!”话声刚落,只见赵雄垂头丧气的从远处走了过来,脚下一拐一拐的,似乎业已被人打伤了,他身后跟着五个汉子,内中一人便是杭州分舵的舵主刘建。六人走上来以后,刘建看了一眼刘洪,奇道:“叔叔,你到了杭州,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刘洪老脸一红,道:“我今天才来!”

华天云盯着赵雄,怒目而视,虽然他没有运起功力,但他所修练的“破天录”乃是天下最霸气的神功,赵雄被他一看,只觉身上被一股无形的东西压住,动弹不得,华天云将眼光移向一旁,赵雄浑身一哆嗦,软倒在地,接着又急忙……

翻身跪倒,磕头如蒜的叫道:“帮主,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又爬到刘洪脚下,哭道:“刘帮主,你救救我吧,你向帮主求求情,我知道帮主一定会看在你老的面子上,不会杀我的!”

刘洪越想越气,他今日倘不是听信了赵雄的谗言,也就不会来找方剑明,姑且不论方剑明是否同帮主有旧,单凭人家石壁上的那一手功夫,自己就讨不了好处,再说了,他也听说过,方剑明是“缥缈仙子”龙碧芸的未婚夫,而龙碧芸是慈航轩的女弟子,将来有可能就是轩主。刘洪虽然是丐帮长老,也不至于为了给手下争一口气,同方剑明大闹。

如今他已同方剑明交过手,知道方剑明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就算倾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一个老辈人物,打不过一个小辈,在手下面前等于丢了面子,你叫他怎么不气,倏的飞起一脚,将赵雄踢得滚了几圈,怒道:“你还有胆子来求我,我现在恨不得废了你!”华天云道:“刘长老,你暂且息怒,我有话要对他说!”刘长老点了点头。华天云看着赵雄,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可知道你做了多少坏事?”赵雄一听,浑身颤抖,道:“我……我……”

华天云道:“你不说,让我来帮你说。自从你加入本帮以来,霸吃霸喝,巧取豪夺,一共做下二十六件坏事,好在你所干的坏事,没有一件让人丢了性命,你要是不承认的话,我可以叫你心服口服,刘舵主!”

刘建走出来,道:“在!”

华天云道:“你将他所作的事,一件一件说出来!”

刘建道了一声“是”,从怀里拿出一个账本,一边翻看,一边高声宣读,将赵雄所作的坏事,一一说出。时间,地点,详详细细,听得赵雄冷汗直流,最后一件事,便是方剑明所遇到的那件。

刘建宣读完之后,正待退下,华天云道:“刘舵主,你暂且留步!”

刘建道了一声“是!”

华天云仰首向天,一字一句的道:“本帮自成立以来,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这么多年来能人倍出,也为武林,甚至天下做了不少的好事,受到武林同道的敬仰。刘舵主,本帮的第八条帮规是怎么说的?”

刘建朗声道:“不得欺善怕恶!”

华天云又问道:“第十三条呢?”

刘建道:“不得强抢民财!”

华天云道:“第二十一条呢?”

刘建应道:“不得为非作歹!”

华天云听到这,转头望向刘建,道:“刘舵主,你请回去!”刘建退了下去。

华天云看着地上发抖的赵雄,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犯下了这么多的戒条,理应受罚。现在我以帮主的身份,将你武功废掉,逐出丐帮,以后再也不许自称是丐帮……

中人!”赵雄吓得话也说不出来,方剑明看到这,不禁为他感到可怜。

华天云转首看向与刘建同来的四个人中的一个青袍中年人,道:“王大哥,行刑的事就有劳于你了!”

青袍中年人一脸冰冷,疾步走出来,方剑明见他背上背着八个袋子,不禁有些叫奇,难道他也是长老不成?王大哥走到赵雄身旁,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对着群丐道:“在下名叫王宾,乃是丐帮的八袋弟子,无权无职,本来是不该由我行刑的,但家师正是本帮的执法大长老,在下来此之前,他业已交待清楚,一切可以简便从事,按照本帮规矩,七袋弟子之下,谁犯了帮规,由执法长老行刑,但是执法长老孟长老不在此地,赵雄是五袋弟子,就由我来行刑!”

说完,凌空一抓,内劲暗吐,将赵雄抓了起来,这手使出,震惊了不少人。

赵雄刚道了一声“饶命!”猛地惨叫一声,琵琶骨便被王宾抓裂,痛得昏了过去。方剑明见了王宾的手段,心头暗自吃惊,心想:“好厉害的‘大摔背手’!”

王宾对赵雄的惨叫无动于衷,将他往地上一扔,朝华天云微微行礼,冷着一张大脸,退了回去。群丐见了他的手段,心头都是一震,他们虽然看不出王宾所使用的手法,但琵琶骨乃人身极为坚硬的所在,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抓裂的,就算是用刀,功力不到的人,也不能一击就让琵琶骨断裂,王宾只是轻轻的一捏,便将赵雄的琵琶骨弄碎,他们修炼到死,也没有这个本事,一时心头鹿撞,谁也不敢动弹。

华天云看了看昏倒在地赵雄,叹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对丐帮不仁,丐帮对你不能不义,刘长老,你叫两个弟子将他扶下去,他的后半辈子就由丐帮管了!”

刘洪点了点头,当下就吩咐两乞丐,将赵雄扶起,拉着他走,想是回住地去了。

华天云转脸看着刘洪,突然喝道:“刘长老,你可知罪?”

刘洪早已料到华天云会问这话,闻言冷冷的道:“帮主,我有何罪?”

华天云道:“你纵容赵雄,任他胡来,不加以管教,你平时向帮中弟子加收财力,这难道不是罪?”

刘洪老脸一红,强辩道:“赵雄生性本就如此,我就算管教,他也未必肯听,我承认我平时多拿了属下的不少财力,但我确实为他们办了事,这难道也有罪?”

华天云喝道:“你还敢强辩,本帮第三十二条帮规是‘帮中弟子亲如一家,不得私收属下财力’,你难道不知?”刘洪涨红了脸,道:“我……”

华天云喝道:“王大哥,再麻烦你一次!”话声一落,王宾飞身跃出,向刘洪纵到,刘洪怒道:“我可不是赵雄!”双掌击出,王宾大喝道:“你敢反抗!”出手如……

电,抓向刘洪。刘洪想到他是执法大长老的弟子,心头一凛,动作略为迟疑,便被王宾拿出了。

群丐见了,大吃一惊,没料到帮主当真会要惩戒刘长老,其中有几个平时得到刘洪关照的弟子急忙跪倒在地,叫道:“帮主,刘长老虽然有错,但他的功劳也不小,帮主,你……”华天云衣袖一拂,发出一股温和的劲道,将他们扶起,道:“我自有主张!”

华天云转首看向刘洪,道:“刘长老,你知不知罪?”

刘洪被王宾右手制住,他若然反抗,王宾当下就会封住他的穴道,这面子丢得更大,咬了咬牙,道:“如果这也算是罪,那么我承认!”

华天云听了这话,猛地大笑一声,显得十分高兴,道:“王大哥,松开刘长老吧!”王宾一张冷冰冰的脸没有丝毫的惊奇,右手一松,将刘洪松开,又退了下去。

此举让在场的许多人大惑不解,就是方剑明,也被弄得稀里糊涂。刘洪一脸迷茫,不知华天云在搞什么名堂,心头猛地一动,暗道:“莫非他想亲自出手,在众人面前羞辱于我?”还没想完,华天云走上来,向他一抱拳,道:“刘长老,得罪了!”

刘洪见他抱拳,以为他想暗中使坏,心中怒道:“好啊,华天云,我一直想和你比试比试,你来得正好!”双拳一抱,全身的内力吐出,谁知华天云的那一拳并没有暗含内力真力,他的全身内力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如数打到华天云身上。

华天云微微一笑,刘洪心头大骇,心想:“这家伙难道已修练至金刚不坏之躯!罢了,罢了,以他这种身手,便是十个我,也拿他没有办法,难怪当年老韩心甘情愿的要把帮主之位传给他!”

华天云面带笑容,问道:“刘长老,五年前,山西闹洪灾,此事你可听说!”

刘洪道:“听说过,怎么?”

华天云笑道:“刘长老,你真人不露相,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可是捐助了三万六千五十两白银?”

刘洪惊疑的道:“你怎么知道?”

华天云笑道:“你先别问,三年前,有一对母女被江北的采花贼追踪,有一人仗义出手,除暴安良,那人可曾是你?”

刘洪更是惊奇,道:“你怎么也知道?”

第二百零二章 绿衣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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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滚入草丛之后,借着草丛的茂盛,从草丛中急闪而过,身躯犹如一条灵活的蛇一般。

他急着要逃出此地,全身功力运起,霎时去了二十丈外。陶翩翩和水灵儿投身入草丛时,方剑明早已消失不见,身在半里多外。这手使出来,竟然比平时的速度要快了那么一点,虽然只是一小点,足以让方剑明欢喜不已。

他发足了力,强自将内伤压制住,片刻出了十多里开外。

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追来。

还好,一个人也没有。

方剑明心神一松,脚下一个踉跄,滚到了草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今日吐了那么多血,气损血亏,一般的人早已一命呜呼,好在不休老僧在梦里让他和十八木人相斗,已然练成铜头铁臂,虽不是在梦里,但无形中起到了一定作用。方剑明能支持到现在,已是最大限度。

“歹命啊!这女子是什么人?内力如此深厚,实不下那三大天王,我惹恼了她,恐怕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方剑明心头想道。

趴在地上,也不管动作雅不雅观,歇了一口气,打量了四周一眼,发现早已出了杭州城,跑到了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山上来。他身处的位置似乎是在半山中,放眼四望,可以看到高低起伏的群山,随处可见参天大树,有风吹过时,树枝随风摇动,“哗哗”直响。

方剑明安心了。到了这种地方,就算那三大天王或者那女子、三个徒弟追上来,一时半刻也不能发现他。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顺着小径往山上走,打算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藏起来运功调息。

走了不一会,便见对面的山坡上,似乎有一个山洞。

他凝神望去,确实有一个山洞。洞口不过半人高下,又处在极隐蔽的所在,要不是他眼力好,存心找寻,还看不出来。

他爬到对面的山坡,在四周找了些枯枝杂草,将洞口遮蔽起来,权且将洞作为栖身之所。

进洞之后,这才发现这个山洞着实不浅,居然有四丈左右。洞中比洞口宽敞得多,人站在里面,不会顶到石壁。

透过树枝缝,有光线射进洞来,方剑明是练武之人,眼神非比寻常,将洞里仔细打量了一下,靠着石壁盘膝坐下,凝神运气,治疗内伤。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从他身上缓缓冒出一股股的白气。白气起先很淡,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转浓,很快就将方剑明整个身躯包裹住,在方剑明四周旋转。

要是他睁开双眼的话,就可以看到运功时出现的怪异情形。可惜他的心神早已沉入了浓睡中,虽然体内的真力在经脉之间游走,但那已不受方剑明的控制。

他没有刻意去调动真气,真气却能够自行运转,这对于一个修炼了多年的武林高手来说,绝对……

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体内真气自行流动并修复内伤,在武学上,即是在贯通生死玄关后,进入无上天道境界所出现的征兆。

方剑明的武功修为离无上境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是他在运功时出现这种情形,除了“大睡神功”的神奇外,没有更好的解释。可惜方剑明没有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要是他还醒着的话,把握时机,一定能够使内功更上一层楼,至少能同武狂这种级别的高手一较高低,甚至要胜出那么一点。

方剑明迷迷糊糊入睡以后,来到了神秘谷中。

这次他出现的地方已不是山洞腹地,而是山洞的最外层,也就是木头叔叔所待的地方。

方剑明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木头叔叔斜躺着的睡姿。方剑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问道:“木头叔叔,我怎么到了这里?不休师父呢,他……他……”

木头叔叔的声音在洞里响起,道:“主人已经走了。他走之前,就把你弄了出来,叫我好好的看着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方剑明听到不休走了的消息,不禁有些伤神,但听到木头叔叔后面的那一句话,心头大喜,暗道:“呵呵,这下你可不会刁难我了,不休师父对我实在太好了!”面上不由表露出来。

木头叔叔哼了一声,道:“臭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方剑明急忙向他施了一礼,笑道:“木头叔叔,我还能打什么鬼主意?在你老面前,我的鬼主意还没有打出,就会被你法眼识破,小子可没这个胆子。木头叔叔,仙子姐姐呢,这些日子以来,她来找过我麽?”

木头叔叔一听这话就来气,哼道:“那丫头都要把这闹翻了天,还什么‘来找过我’,她说要把这个山洞拆了,叫我滚出去!”

方剑明一怔,道:“不会吧,木头叔叔,仙子姐姐性格很温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巴巴的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木头叔叔道:“还什么时候?她找上门来,声言再给我最后一次期限,倘若你再不出来,她就要硬闯而入,她今天就要来拿人,也快要到时候了!”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真的麽?木头叔叔,你受苦了,我会……”

可不要告诉我,他还在洞里面?”

方剑明飞身而出,笑道:“仙子姐姐,我已经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好麽?”

木头叔叔的声音在洞里骂道:“臭小子,见色忘义,也不问候我一声!”

方剑明出了洞口,一眼见到绿衣仙子站在远处的一颗树梢上。轻灵的身躯,如一片羽毛,写意的立身于枝头,倘若她不是仙子,又有谁当得起仙子?

绿衣仙子没有料到方剑明会大叫着飞奔而出,当看到熟悉的面庞时,她不禁怔住了。方剑明奔……

到树底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方剑明,心中想道:“真的是你麽?傻弟弟,真的是你麽?傻弟弟!”

方剑明仰首叫道:“仙子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已经出来了,你这些日子过得好麽?”

绿衣仙子姐定了定神,飞身飘落到草地上,走上几步,颤声道:“你……是……傻弟弟,你……真的出来了?”

方剑明一愣,暗道:“怎么了,我不是站在你面前麽?仙子姐姐也真是的,这么快就认不出我来了!”

绿衣仙子走上一步,突然伸手一掌打出,只听“噼啪”一声,方剑明右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方剑明捂着右脸,楞楞的看着绿衣仙子。仙子姐姐居然打他!

一行清泪顺着绿衣仙子双颊缓缓,悄然滚落。

她道:“你还记得我麽?你这一去,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亏我对你这么好,你这个……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说完,嘤嘤的哭了起来。

方剑明傻眼了,苦笑道:“仙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一去究竟去了多久。我在洞里,时常想念仙子姐姐,要是你不能原谅我,就再打我一下吧!”

绿衣仙子突然一步跨上来,将方剑明拥入怀中,破涕而笑,道:“傻弟弟,真的是你?刚才姐姐出手卤莽,你可不要埋怨姐姐。姐姐实在是太高兴了!你看姐姐真是不好,见了你,就打了你一巴掌……”拉起方剑明的右掌,道:“傻弟弟,你要是疼的话,也打姐姐一下,姐姐打你是不对,你不要生姐姐的气!”说着,把方剑明的手拉到自家脸庞,往脸上扇去。

方剑明那里敢打她,急忙挣脱她的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抓在手里,笑道:“仙子姐姐,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奇怪姐姐为什么要打我?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你说我冤不冤枉?”

绿衣仙子睁大双眼,嫣然一笑,道:“姐姐不是说了麽,姐姐是高兴得过了头,叫你打我,你却不愿意,那么你想姐姐怎么赔偿你?你说出来,不管是什么,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颊红晕大起,娇羞道:“我都愿意答应你!”

身躯一软,柔弱无力的倒入了方剑明的怀中,一股如兰香风钻入方剑明的鼻中。

方剑明仰起头来,省得自己按耐不住流鼻血,做出对绿衣仙子不敬的事出来。上次进洞前,他已经冒犯了仙子姐姐一次,这次他可不敢了。

方剑明按下心头的欲火,将绿衣仙子轻轻的拥入怀里,道:“仙子姐姐,我究竟进去多久了?你看你,都等得有些不理智了,也消瘦了许多!”

绿衣仙子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不理智?你才不理智呢,上次你要是理智,就不会对我做出那种事来,还说我不理智……!”

说着,媚眼如丝的溜了方剑明一眼,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方剑明听得俊脸通红。

他最怕绿衣仙子提到这事,急忙陪笑道:“对对对,是我不理智。上次都怪我,冒犯了姐姐。但是说真的,你确实消瘦了。我临走前,不是跟你说过了麽。不要总惦记着我,我不会出事的。你肯定是没有听我的话,不然也不会如此清瘦!”

绿衣仙子娇嗔道:“你叫我不惦记着你,我偏要惦记着你,我不仅要惦记着你,我还要打你!”伸出小拳头,在方剑明身上捶了几拳。

方剑明“呵呵”笑道:“仙子姐姐,你这是在打我,还是在给我挠痒!”

绿衣仙子哼了一声,从方剑明怀里挣脱而出,道:“你知道麽,我在洞外等了你好长好长,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等得心痛,等得心焦,不管我等你多久,总之我的心总是痛!”

方剑明听了,大为感动,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道:“仙子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

绿衣仙子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你回报,我才不希罕!你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我身旁,永远陪着姐姐,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方剑明听了,心头苦笑,道:“陪着你我懂,但永远是什么?谁又能拥有永远呢?仙子姐姐,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一片情意!”

绿衣仙子看了看他,诧道:“傻弟弟,你在洞里都做了些什么?我发现你长高了一些,还魁梧了不少,你不会是……”

方剑明笑道:“仙子姐姐,我进洞去见我师父了。我修炼的‘大睡神功’,就是他自创立的。他对我……可好了!”

绿衣仙子道:“哦,是吗。怎么好法,有姐姐对你好麽?”

方剑明想也不想的道:“他叫十八个木头人用铜棍打我。你看,我现在成了铜头铁臂,谁要想伤我,嘿嘿,门都没有!”

绿衣仙子一愣,突然张大了小嘴,似笑非笑的盯着方剑明,道:“原来这就是对你好啊!那我以前岂不是对你太仁慈了。傻弟弟,你喜欢这种方式麽,我……”

方剑明听出危险来,急忙摇手道:“不,不,仙子姐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

绿衣仙子不听他的话,正儿八道:“……我看,我以前用的方式需要改进,我不能再温柔的对待你了。不是有句话叫‘打是亲骂是爱’麽?这话原来是对的。嗯,我就这么决定了!傻弟弟,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方剑明见她柳眉即将竖直,火药味就要爆发。赶紧腾身一跃,翻到三丈外,苦笑道:“仙子姐姐,你以前的方法很好啊,我师父那么对我,是他的方式,你可不要跟他学。”

绿衣仙子眼珠一转,道:“你的话也不错,我怎么能够去学别人呢……

,格格……”突然眉头一皱,道:“不过,我想试试。傻弟弟,你就让姐姐试试,行么?”

方剑明见她走上,回身便走,道:“仙子姐姐,你不要试,一旦上瘾,我岂不是倒了大霉?这种事只能来一次,多了,我无福消受!”撒腿大跑。

绿衣仙子见他神色慌张,感觉有趣,追上去道:“傻弟弟,你跑什么啊,姐姐又不会吃了你。还没有和姐姐说上几句,就想开溜,还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方剑明回头道:“仙子姐姐,我……”

话未说完,一朵花“噗”的一声,落到了脸上,这多花来得毫无征兆,说来就来,方剑明心底暗自叫奇。

绿衣姐姐见了他无辜的样儿,“格格”大笑起来,道:“怎么样,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叫你不要跑,你偏要跑,这不是惹姐姐生气麽?”

说着话,衣袖连着几挥,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天上落下无数的花朵,击向方剑明。花朵去势快捷,还夹着劲风,所谓的“摘叶飞花”也不过如此。

方剑明知道这个“娇蛮”的傻姐姐来真的了。腾身一跃,躲过率先落下的三朵花儿。伸手一夹,将一朵花夹着指逢间。身躯一转,内劲暗发,使出“沾衣十八跌”的轻巧身法。

花朵落到身上,还没有发力,就给弹飞了出去。一朵一朵向外飞溅开来,方剑明就如站在花丛中。

那些花儿也真是奇怪,不管方剑明使出多大的力道,始终不能击碎。早先方剑明还顾忌到绿衣仙子,不敢弄坏花朵,到了后来,花儿越来越多,来势逾发逾快,根本就不给方剑明喘息的机会。方剑明为了自保,不得不加上了三分劲,谁知这依然没用。

方剑明心头大惊。绿衣仙子虽和他这般要好,但她的本事,方剑明并不很清楚,单知道她会飞行,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快、这么强的御花手法。

两人斗了一会,方剑明突然长啸一声,身形冲天而上。那些花儿紧跟飞舞,分布四周,最近的仅有一尺。方剑明左拍一掌,右拍一掌,内中暗藏借力打力的手法。

只见那些花朵突然转了一个方向,互相攻击起来。方剑明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但转眼一闪而逝,张大了嘴巴。漫空的花朵凌空滑过一道优美的轨迹,“噗噗噗……”的全打在了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也从半空飘落了下来。

绿衣仙子大笑道:“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这个小屁孩,你忘了姐姐是什么人?我是花神,我的灵魂就附在这些花上,想要它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怎么会斗过姐姐?”

想到“小屁孩”这个词,禁不住笑了起来,边跑边笑道:“小屁孩,小屁孩,你怎么样了,让姐姐看看!”跑到方剑明身旁。

方剑明张嘴将口中的一朵花吐……

掉,伸手将脸上的花抹去,苦笑道:“仙子姐姐,这个词你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仙子姐姐衣袖一挥,粘在方剑明身上的花儿陡然消失不见,方剑明心头暗自叫怪。

绿衣仙子道:“你管我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外面的人坏死了,我要是有一天出去的话,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只在待傻弟弟身边!”

方剑明一愣,道:“仙子姐姐,你说你出去过?”

仙子姐姐伸出玉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道:“我没有出去过,怎么知道得那么多?我这身打扮又是从什么地方想出来的,说你傻你还真傻!”

方剑明“呵呵”笑道:“我还真忘了,仙子姐姐教训得极是!”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当初在断崖下的时候,曾问起白依怡的身世,白依怡当初是这么说的:“我没有父母,我是师父抱养长大的,小鬼,你不要再问我的身世了,我是一个孤儿!”。

他还记得绿衣仙子告诉过他,她这一身打扮,包括相貌,是从一副画上变化来的。当时方剑明就有些怀疑画上的人是白依怡的什么亲人,如今想到此事,决定问个明白,道:“仙子姐姐,你是从那里看到那幅画的?”

绿衣仙子愣道:“什么画?”

方剑明道:“就是你照着画上人变化的那幅画!”

绿衣仙子想了一下,道:“一说这事,我就生气!”

方剑明奇道:“这是为什么?”

绿衣仙子道:“你那里知道。我当时飞出这个山谷,轻飘飘的在云端四处闲逛,后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见脚下群山起伏。飞禽走兽,争相斗狠。在一处山谷内,我看到了有一片楼房,我一时好奇,飞了下去。我能看到人,人却不能看到我。我逛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正要走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我进去一看,这山洞里装扮得美轮美奂,环境雅致,好像有什么人住在里面。我飘进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一眼看到墙上挂着一副画。我见了画上的人儿,觉得她长得很美丽,索性变做了她的样儿。后来我还去过那里几次,有一次看到了一个蒙面女子,她立在画像前,久久不语。

她突然发起怒来,将画像撕成几片,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偏偏要去喜欢别的女子,那两个贱人有什么好?我那里比不上她们?我不服!’我听得莫名其妙,打算走时,她又突然扑到地上,将画像一片片拾起,在桌上拼凑好,一直看着。我见她疯疯癫癫的样儿,赶紧遛了出来,你说气不气人,好端端的干吗要撕毁那么好的画像!”

第二百零六章 无影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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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云朗笑一声,道:“刘长老,你虽然有错,但是你的功劳同样不小,正所谓功大于过,又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罪,我便以丐帮帮主身份下令,暂时革除刘洪长老身份,回总舵面避半年。半年之内,若然无过,长老之位,仍由刘洪担任,倘若以后再犯帮规,我必追加责任!”

刘洪听了,暗道一声“侥幸”。

原来那三万六千五十两银子,乃是他同当地的一个绅士赌气所为,那绅士欺他是个叫化头子,说他只要拿出一千两白银赈灾,那绅士就算服他,他一气之下,拿出了自己大半家当,用来赈灾,换回了那绅士的一句“服气!”

至于这第二件事麽,其实也算是他的功劳。他这人虽然护短,但生平最狠妇女的人,俗话说:万恶淫为首。他只要一听到那里有采花贼,就要忍不住去管。三年前,他到江北做客,遇到了一对母女被一个采花贼调戏,他一怒之下,当场就出手相助,杀了那个采花贼,然后一走了之。

这两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没想到被华天云调查得清清楚楚。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佩服起华天云来。

群丐听了华天云如此处理,欢呼一声,齐道:“帮主说得甚是,说得甚是!”显得极为的兴奋。

华天云处理完这事以后,让刘建,刘洪等人先走一步,自己同吴世明陪着方剑明走在最后。三人边走边聊,方剑明就把昨天同三大天王交手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问道:“世明哥,你和华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吴世明笑道:“我昨天久等你不至,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回去同华大哥一说,华大哥却叫我不要担心,说你有天蝉刀在身,无人可以难得住你,但为了安全,华大哥还是让丐帮弟子在杭州城内打探,没想到,刘长老带着外地的丐帮弟子前来找你,倒让他们先探出了你的下落,你和刘长老闹矛盾,被刘舵主的手下看见,一个前来给我们汇报,一个跟在你们身后,沿路之上都做了记号。我们赶过来,正好遇到你和刘长老动手,在一旁看了几眼。啧啧,剑明,你的那一般武学理论是从那里学来的,我听了,还受益匪浅,你可算是我的一言之师啊!”

吴世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出这话,倒让方剑明显得不好意思。

方剑明捎捎头,呵呵笑道:“世明哥,你才是我的师父呢,当初在少林寺,你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我可没忘!”

吴世明听到他提少林寺,面色不禁一黯,方剑明知道他在想师祖伯的事,急忙闭了嘴。

华天云自从听了方剑明的话后,眉头就一直皱着,这会突然问道:“剑明,你说那三个人自称为王?”

方剑明道:“是呀,他们好像是以‘酒色财气’……

称王,我虽然只碰到了三个,但一推测,应该还有个色天王!”

华天云问道:“你动用了天蝉刀,但在他们三人的联手下,也受到了重创?”

方剑明点点头。

华天云沉吟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何方神圣,武功如此高强?暗算了魔教的坛主,又要你归顺于他们,看来武林将要大乱,当此之极,武林不可以乱,瓦刺虎视一旁,中原武林倘若自相残杀,瓦刺就会乘虚而入!”

吴世明点点头,沉思了一下,心头一动,突然作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道:“华大哥,你说他们……他们会不会是同九哥那个组织是一伙的!”

华天云心头一凛,大叫一声,道:“倘若真是一伙,武林必将大乱!”这话就如石破天惊,将方,吴二人震在当场。

华天云话声一落,倏的腾身跃起,犹如苍鹰搏兔,单掌凌空一击,喝道:“什么人?”

一道狂风从手中轰出,方圆二十丈之内,都被华天云的气劲给封锁,方剑明和吴世明见了,心头都是一惊,吴世明还是第一次见到华天云如临大敌的样子,方剑明则是惊讶华天云的武功,光凭这一手,华天云不敢说天下第一,也能足以和天榜、地榜高手并列。

方剑明和吴世明暗自运起内力,不敢走动半步,生怕自己一动,华天云的气劲就会找上自己。

方剑明身后的天蝉刀晃动起来,轻轻的吟了数声,陡然“铮”的一声,光华四射,刀身从刀鞘内跳出了半截。

方剑明暗道一声:“糟糕!”仰天长啸一声,啸声直冲云霄,一团白雾从他的脑后飘出,扫过天蝉刀,天蝉刀似乎遇到了克星一般,立刻缩回了刀鞘内,安静了下来,看得吴世明目瞪口呆,暗自叫奇。

华天云一击之下,只见十五丈外,一条人影慢慢的升了起来。

那人似乎正在用全身的功力,拼命的抵抗华天云的掌劲。他每上升一尺,身躯便会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方剑明同吴世明定睛望去,见了那人的打扮与相貌,齐声大叫起来,道:“是你?华大哥,自己人!”

华天云却如同聋了一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陡然虎吼一声,一拳遥遥轰出,这一拳暗含“破天录”的内家真力,顿时一股霸气的气劲从华天云身上窜出。

那人颇为吃力的身形一旋,再一旋,华天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叫道:“好!”拳劲如山一般发出,那人怪啸一声,面色顿时变得深蓝,霎时在空中连翻了十八个筋斗,“铮”的一声,剑光陡现,剑气腾飞,肩头一把宝剑飞出鞘内,那宝剑周身环绕着一层青气。

方剑明和吴世明叫道:“真武剑!”

那人在空中一翻一抓,将宝剑抓在手中,双脚落地之后,脚尖轻点,疾走起来,每走一步,便刺出十二……

剑,霎时三圈走过,他一共走了三十步,三百六十剑一气呵成,只见剑光飞射,剑气纵横,无数道青色的光环,一圈一圈,环环相套,同华天云的拳劲滚在一处。

方剑明与吴世明又惊呼道:“太极快剑!”

话声未了,那人身形一翻,落到地上,微微气喘,显然已是倾尽了全力,收剑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华帮主,老道对你久仰之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一代新人还旧人,老道不行了!”

此人乃是一个年老的道士。

华天云在他收剑的时候,就把气劲,拳劲同时收了回来,双拳一抱,笑道:“不知是武当掌门驾到,有所冒犯,得罪,得罪!”

方剑明快步走上前去,惊讶的道:“你不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麽?你老怎么来了?”

老道正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只见他和蔼的看了方剑明一眼,笑着打趣道:“瞌睡虫,多年不见,你长得这般高了,还时常贪睡麽?”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现在好多了。”

原来,方剑明六岁那年,飞虹真人曾带弟子到少林寺作客,住了一个来月。方剑明曾和他见过几次面,大方也曾在飞虹面前赞扬过方剑明,不过也把他的老底揭露出来。

十年过去,方剑明还依稀记得他的模样。

吴世明也上来拜见飞虹真人。飞虹真人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觉颠?”

吴世明道:“真人,我现已改名为吴世明。一别十多年,真人还是那么健朗!”

飞虹真人叹了一声,道:“老了,老了,觉……世明,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回少林寺一趟。当年你私自下山,把你师祖伯气极,老道不好说什么,你师祖伯对绝你不会有错的!哪天大方去找你,想不到你终究不愿意跟他回山!”

吴世明急道:“真人,我知道错在于我。只望师祖伯能体谅我的心意,真人见到了师祖伯,还请……”

飞虹真人笑道:“你不用说了,老道知道你的意思。此刻不是闲谈之际,我还有重大的事……”

转头看着华天云,道:“华帮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华天云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一旁,低声细语起来。

说了一会,两人面色略显沉重,缓缓走了过来。

飞虹真人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华帮主,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老道还要立刻奔赴本派,做好部署,这就告辞!”

华天云道:“真人,请恕我不远送了,你一路走好!”

飞虹真人点点头,转首对方剑明和吴世明道:“当此之际,武林正需要你们这种年轻人,你们两个要勤加修练,将来可为武林作出一番贡献。有空的时候,到武当山来玩,老道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说完,脚下如行云……

流水一般,转眼去了三十多丈,没几下就消失了踪影。

华天云道:“我们走吧!”走了几步,方剑明问道:“华大哥,老赌才的伤势怎么样?”

提到老赌才,华天云同吴世明都笑了起来,方剑明诧道:“你们笑什么?”

华天云笑道:“赌老在演戏呢!”

方剑明奇道:“演戏?演什么戏?”

吴世明道:“当然是演给敌人看的戏了!”

方剑明低头一想,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转眼皱着眉头道:“老赌才在演戏,说不定那人也在演戏,究竟是谁骗了谁,还很难说!”

此言一出,吴世明不禁有些傻了,华天云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谁也拿不准他在想些什么!

两个丐帮弟子扶着赵雄,闷不啃声的走了半盏茶功夫。

赵雄缓缓醒转,抬眼见了两人,有气无力的道:“我都已被逐出了丐帮,你们俩还扶着我干什么?”

左首乞丐道:“回去!”

赵雄惨笑道:“我现在都已经成了废人,江湖中还有些仇家,要是叫他们知道我武功全废,我的命就算完了,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右首乞丐笑道:“赵大哥,你有所不知,帮主他老人家对你可真够意思。他吩咐我们把你送回去,虽然你不能用丐帮的旗号行走江湖,但你下半辈子的生活无需发愁,更不用担心仇家找上我门来。帮主大仁大义,不会让你自生自灭的!”

赵雄歇了一口气,突然冷笑一声,道:“什么大仁大义,他这是可怜我,想不到我赵雄会落到如今这般天地!”

“赵雄,你想不想报仇?”有人问道。

赵雄随口道:“想!怎么不想?我……”

刚说到这,忽觉情形不对。

扭头看去,右首乞丐脚在行走,头颅却已经不见。赵雄双目圆瞪,吓得魂飞魄散。

扭头向左首看去,左首乞丐同样缺少了一个脑袋,脚兀自前行不停。

赵雄的三魂顿时丢了两魂,浑身冷汗往外钻,湿透了整个身子。

两具无头尸体扶着赵雄走了十五步后,倏的,鲜血从断头处狂射出来,喷了赵雄一脸,两具尸体轰然而倒。

赵雄大叫一声,跳到一旁,滚落在地,不寒而栗,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颤声问道:“鬼啊……鬼啊……”

那人的声音飘荡在耳边,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不要大惊小怪!”

赵雄恐惧万分,颤声道:“你不是鬼……那你……你是什么人?”

四周没有一人,那人的话声却在赵雄耳畔响起,道:“本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本公不会杀你,只要你听本公的话,本公会让你武功恢复如初,并有所增进。你想报仇,也是指日可待,你可答应?”

那人的声音飘飘忽忽,不知在何方。

赵雄定了定神,知道自己遇……

到了绝顶高手,自己的一条小命就捏在他的手里,为了保住小命,叫他干什么都行,闻言忙道:“我答应,我答应,只求你不要杀了我!”

那人轻轻一笑,道:“不会有人杀人!本公问你,你可知道丐帮四个大长老的住所?”

赵雄心头一惊,面有迟疑。

那人似能看穿他的心思,怪笑道:“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啊,本公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那些没有用处的人!”

赵雄听他语带笑声,但总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赶紧说道:“不……我是知道一点线索,这是刘洪那个老家伙告诉我的,我……”

那人“嘿嘿”笑了一声,道:“知道就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人,不知为不知,知之为知之”

话声一顿,也不知是对谁道:“三郎,你扶他一把,先走一步!”

一个青年人的声音道了声“遵命!”。

赵雄只觉一股轻风吹来,一条人影急如电光,飞奔到自己身边。还未看清他的长相,就被此人一把抓住,施展轻功,犹如一道轻烟,两三个起落,消失不见。

片刻,三条人影轻飘飘,如同鬼魅,从二十丈外一闪而至两个丐帮弟子尸体旁。

当先一位身躯单瘦,披着一件雪白披风,苍白的脸庞,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阴森,看年纪似乎不会超过五十岁。

五尺之后,是两个腰悬长剑的白衣青年,本来是眉清目秀,但他们紧闭着双唇,一脸的冷煞,多少给人一种阴沉之感,从他们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看了一眼两具尸体,那人道:“四郎,二郎,你们看见了麽?”

两个白衣青年身躯一震,低头道:“没有看见!”

那人微微一笑,道:“又在说谎,师父的‘无影剑’虽然已修炼至绝顶,但始终不能摆脱剑影,以你们的眼光,怎么会看不出来?”

两人不敢多言。

那人又是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嘿嘿,少林寺、武当派、丐帮、魔教、魔门,有趣,有趣!”

右首白衣青年低声问道:”师父,这两具尸体该如何处理?要不要毁尸灭迹?”

那人身形一飘,即飘出十多丈外,头也不回的笑道:“不用了,这两具尸体可以用来震撼丐帮。先让他们阵脚自乱!”

两人道了一声“遵命!”

施展轻功,紧跟在后。看身法竟已迈入超一流的水准。

方剑明三人回到杭州分舵。

刘洪已带着部分弟子离开,他要到总舵去面壁思过。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刘建和王宾。

华天云看了一眼王宾,笑道:“王大哥,这次执法大长老派你来此,究竟为了何事?单单不止是为了赵雄的事吧?”

王宾一张冷冰冰的脸,不管是遇到谁,都冷酷的板着,华天云也见怪不惊了。

王宾冷声……

道:“师父这次派我来,是为了帮主的安全!”

华天云道:“此话怎讲?”

王宾看了看方剑明,华天云知道他的意思,道:“旦说无妨,他是我兄弟!”

方剑明听了,不禁心头一热。

王宾道:“那我就直说了。帮主,我先问你,这一个月来,你曾到过什么地方?”

华天云笑道:“一半在中原,一半在瓦刺!”

王宾道:“在中原的事,我不说。在瓦刺,我就要说了。”顿了一顿,道:“帮主,那两个瓦刺高手,武功怪异,帮主要防范他们,实属不易。师父生怕他们暗施毒手,才叫我来!”

华天云听了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王大哥,你这话有些不对。我虽然和瓦刺人打了数百次的仗,但是,我不相信:异类必诛。瓦刺人也有好人,也有正气凛然的君子。我之所以痛恨瓦刺,那是痛恨无辜侵犯我国疆土的刽子手,我这次到瓦刺一行,终于碰上了两个君子,和他们二人大战了一天一夜,虽然我侥幸胜了他们二人,但是对他们的武功、人品是极为佩服的,他们绝不会暗下毒手,加害于我!”

王宾道:“帮主,你恐怕还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底细?”

华天云道:“你说!”

王宾道:“据我们探知,这两个人乃是瓦刺公主身边最得力侍卫。一个叫塔岱钦,一个叫塔绍布,两人是同胞兄弟,在瓦刺被誉为瓦刺双杰。他们虽然还不是帮主的敌手,但难保他们不会偷袭!”

华天云正色道:“王大哥,我是知道他们的底细,但我深信他们绝不会暗算我,我们是打出来的‘交情’!”

王宾道:“可是他们二人的主子是瓦刺公主,这位公主行踪诡秘,武功高深莫测,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正是瓦刺国内主战一派的人!”

华天云道:“这我也知道。王大哥,你们大可放心,在武学上,我当那两个瓦刺人是朋友,但在战场中,只要他们敢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王宾道:“不管怎么说,我是铁定留在帮主身边,以免出现差错!”

华天云笑道:“这不是大材小用,委屈王大哥了麽?”

王宾道:“对于我来说,这便是最大的事!”

华天云打趣笑道:“那好,有王大哥在我身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要是技痒,王大哥的‘大摔背手’可要遭殃了!”

王宾道:“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王宾这一大笑,顿时把方剑明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总是冷着脸的人猛然间大笑起来,又有谁会不无动于衷!

第二百零三章 信字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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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后,问道:“仙子姐姐,那蒙面女子,你可曾看过她的真面目?”

绿衣仙子笑道:“当时我那里会管那么多,没有怎么去注意她,只是气她撕毁了画像,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后来就没有再见她。其实,我很少去过那里,那儿冷气森森,除了那个屋子还好玩以外,其他地方都不好玩!”

方剑明心想:“这个蒙面女子是何人?听她的口气,是在妒忌画像上的人,她既然撕毁了画像,为何还要将画像重新理好呢!稀奇,稀奇。”笑道:“仙子姐姐,你还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绿衣仙子沉思了一下,道:“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我记得那里群山连绵,看起来好像是秦岭一带。”

方剑明喜道:“哦,真的麽?”

绿衣仙子点了点头,道:“应该不会错!”

妙目一瞪,道:“怎么?你打听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为了你的依怡姐?”

方剑明脸一红,道:“仙子姐姐,你怎么知道?”

仙子姐姐小嘴一撅,道:“你不要以为我傻里傻气好哄骗,那是我故意装的。你这点小心思,还逃得过姐姐的眼睛?”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仙子姐姐,我知道你聪明伶俐,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这些小九九!”绿衣仙子笑道:“那是当然!”说罢,拉起方剑明就跑,道:“傻弟弟,我们好久没有相见,到树林里说说话儿!”

两人在树林里说了一会儿别后相思的话,自然少不了卿卿我我,方剑明极力克制自己,不再侵犯绿衣仙子。绿衣仙子好像早已知道他的心思,故意有意无意之间,向他挑逗,言语上倒没有什么,动作上却足以叫方剑明鼻血狂奔。就在方剑明支持不住的时刻,绿衣仙子又突然一脸寒霜的对着方剑明,把方剑明弄得苦笑不得,只好干脆老实起来,绿衣仙子见了他尴尬的模样,抿嘴一笑,又趴到了他的怀中,吐气如兰的安慰方剑明,让他享尽了温柔,然后拍拍他的脑袋,像个大姐姐对小弟弟般的道:“傻弟弟,去吧,姐姐也要修炼了,你也不能老是粘在姐姐身上,该去修炼你的武功,不然你在外面遇到了劲敌,又得像兔子一般逃跑!”

话声未了,倏的腾身跃起,飘到了半空,方剑明双手搂去,没有搂住,气得在地上大叫。绿衣仙子“格格”一笑,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方剑明拍拍胸脯,道:“好歹走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被你玩死不可。好,我也该练武了!”

方剑明双眼一睁,环眼四顾,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靠着石壁睡着了,定了定神,试着运了运真气,真气不仅运转自如,而且十分的充沛,内伤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方剑明心头大喜,暗道:“这‘大睡神功’还真神奇,以后我就……

用来恢复内力。哈哈,有这么好的疗效,不用白不用!”

不休千心万苦创立的“睡觉经”,被他只是用来疗伤,让不休知道了,多半要气得半死。他站起身来,运动了一下四肢,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就算碰上三大天王,他也毅然不惧,将放在一旁的天蝉刀拾起,插着身后,走到洞口边,搬开了枯枝。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方剑明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跳出洞口,又将洞口掩好,施展轻功,在山间腾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先下山再说。

以他的轻功,又是下山的路,不消片刻,就到了山脚。

转入驿道,他看看方向,朝着东边的路走。

走了半盏茶功夫,杭州城已遥遥在望,夕阳斜射之下的杭州城,显得异常的美丽,高大的城门,表明了杭州府的古老和庄严。

蓦地,身后传来雷动般的马蹄声,方剑明耳目灵敏,急忙腾身跃起,落到了山道右边的树林中,跳上一棵大树。

转眼,十多匹快马风驰电掣的冲到近前,烟尘滚滚,快马陡然收住,内中一个人冷笑道:“刚才我还看见这里有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方剑明定睛望去,心头一惊,暗道:“他怎么来了?”

原来这说话的人,正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白陀山庄少庄主宇文坚。他端坐在马背上,眼光四下扫了一下,眼露狐疑之色。方剑明转眼看去,心头又是一惊,宇文坚一旁的那个俊美的男子岂不正是情人山庄的少庄主“追魂公子”司马俟?上次在石壁上,方剑明击败了他,后又被花自流追杀而去,不知下落,看到他们,方剑明不由想到了花自流,不知道花自流如今身在何处?

司马俟淡淡一笑,道:“宇文老弟,你多心了,这人就算是武林中人,也打断不了我们的计划!”

宇文坚笑道:“他是武林中人,我倒不怕,我只怕他是大内高手,想同我们争夺宝物,他也许是来探我们的路子!”

最前面的一个长胡子中年人摸了摸胡须,沉思道:“俟儿,你的消息可准确麽?”

司马俟道:“大舅,俟儿的消息绝对准确,那乞丐此时就在杭州城里!”

长胡子中年人问道:“真的不是丐帮中人?”

司马俟笑道:“不是,他是一个独行丐,不会得罪丐帮的。就算得罪了丐帮,只要拿到那件宝物,我们还用怕丐帮麽?”长胡子中年人点了点头,举手一挥,正要往前急行。

蓦地,内中一个长相和长胡子中年人相似的古怪老头哇哇大叫起来,吼道:“出来,出来,你躲在那里,给我出来!”说着,急如飞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向树林中投来,双掌连环劈出,只听“轰隆”之声传来,树林中飞砂……

走石,几棵大树轰然倒下,十多匹骏马惊吓得长嘶不已,向一旁跳开。

众人心头一凛,将马勒住,长胡子中年人喝道:“弟弟,你搞什么鬼!”

古怪老头没听他的话,在树林里连环劈出掌力。这古怪老头的掌力当真骇人,每劈出一掌,便有一股狂风卷过,树林中呼呼巨响,方圆五丈之内,尽是掌力笼罩的范围。眼看他就要逼近方剑明藏身的那颗大树,方剑明提足功力,蓄势待发,古怪老头嘴里大叫大闹,猛地一拳飞出,击中方剑明藏身的那棵树。

一道真力从树下窜了上来,方剑明心头一惊,暗道:“这老头的内力怎的如此古怪!”大树轰然倒下,方剑明从烟尘之中一弹而出,同老头对了一掌,两人都是闷哼了一声,那老头倒退三步,方剑明则是借着对方强大的力道翻身跃入树林深处,快如流星。三个起落后,便消失了踪迹。

三条人影从马背上飞跃而出,落到了古怪老头的身边,古怪老头气得大叫道:“不好玩,不好玩,还没开打,你就跑了。小子,下次让我遇到你,我一定会打烂你的屁股!”落到他的身边的,自然是司马俟,宇文坚,长胡子中年人。

司马俟问道:“二舅,你看清了他麽,他长得什么样子?”

古怪老头低头沉思,摇摇手,道:“我看他做什么?我又不是让他做我的女婿,不好玩,不好玩,我骑马去!”

纵身而起,横渡五丈,落到了马背上,宇文坚见他骑错了马,大叫道:“前辈,你骑错马了,那是我的坐骑!”

古怪老头双眼一瞪,道:“什么你的坐骑,这明明是我的!你说它是你的,你问问它,它说是了,我就让给你!”说时,一脸气乎乎的样儿。

这古怪老头说话疯言疯语,心思单纯,多半是脑子有问题。

司马俟向宇文坚使了一个眼色。宇文坚啼笑皆非,只得自认倒霉。

三人重新坐到马背上后,长胡子中年眉头微蹙,道:“这人是谁?武功这般高强!”

司马俟冷笑道:“大概是一个小贼,哼!”语气一转,道:“大舅,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天都要黑了,我们先进城再说!”

长胡子中年点了点头,众人挥动马鞭,十余骑快马如电而去。

过了一会,方剑明从林中跃出,自语道:“这两个家伙在打谁的注意?这古怪老头的武功怎么这般厉害,我险些吃了大亏!情人山庄还真是藏龙卧虎!”

当下也不再多想,施展轻功,转眼到了城门外。进了城后,已是华灯初上,他凭着记忆,找到了魔教在杭州府的落脚点。这次给他开门的却是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大概是魔教的弟子,方剑明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厮身怀武功。

小厮就像认识他一样,话也不多说,只将他……

领进了一座四合院。进了院子,小厮就退了下去。

朱有笑面色沉重的迎上来,强装笑意,道:“方老弟,你没事吧?吴少侠见你迟迟不归,去找你去了。我们出动了数十名弟子找你,直到你进了城,这才知道你没事,回来就好!”

方剑明听到吴世明找他去了,不禁苦笑。他之所以来这,就是怕吴世明没有走,苦等着他。这下他找上门来,而吴世明偏偏找他去了,真是阴差阳错。

方剑明笑道:“我没事,有劳挂念。对了,胡坛主的眼睛怎么样?”

朱有笑叹了一口气,将方剑明请进屋子里,道:“你进去看吧,这贼子当真狠毒,魔教和他誓不两立!”

进了堂屋,只见胡不归坐在一张软椅上,双眼蒙着一块白布,浓重的中药味在屋里飘动。屋里坐着杨百胜,姬晓七,苟清全。

三人见了方剑明,起身向他抱拳为礼,方剑明也抱拳回敬。

胡不归听到脚步声,虽然看不见来人是谁,但能猜得出是谁,站起身来,问道:“来人可是方少侠?怎么样,少侠可曾追上了那个贼子!”

方剑明急忙道:“胡坛主,你快坐下,你有伤在身,不宜乱动。你不要着急,我会将经过说出来!”

胡不归没有听他的话,双拳向他重重一抱,沉声道:“少侠古道热肠,胡某无以为报!”

方剑明道:“都是江湖中人,这些俗礼就不要了。”

落座以后,方剑明喝了一口茶,道:“那人是个脸上有刀痕的汉子,披头散发,年纪我说不清楚,看样子在五十上下,但我觉得他不只这个岁数。这人还真古怪,自称什么‘气天王’,武功还真极高,手使一把名叫‘黑蚓’的古怪软剑。我追上他以后,同他打了半天,却是半斤八两,我与他都心存顾忌,没有出绝招。我正待使出绝招拿下他时,突然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自称‘酒天王’,一个自称‘财天王’。呵呵,我想应该还有一个‘色天王’吧!

他们的口气都是十分傲岸,要我归顺他们。我当然不会答应他们,和他们动起手来。一击之下,我那里会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一看情形不对,赶紧遛了。我受了一点伤,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调息了片刻,这才赶着回来,没想到吴大哥生怕我出事,竟出去找我去了!”

他没有说出遇到曹艳秋的事,只简简单单的将经过叙述。其实,内中的惊险不知要比他这般轻轻松松说出来高上数百倍。

杨百胜听后紧蹙眉头,沉思道:“这是个什么组织,居然还用‘酒色财气’来封王?我行走江湖三十余年,还没有听说过!”

苟清全一拳擂在桌上,狠狠的道:“管他是什么组织,惹了我们魔教,又毁了胡大哥的一双眼睛,我姓苟的定要找他们……

算帐,为胡大哥报仇!”

姬晓七将算盘一抖,道:“慢来,慢来,此事绝不可以轻估。这些人的来历,我们丝毫不知线索,可见敌人的行踪诡秘。最紧要的是,这个组织暗算胡大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针对胡大哥,还是针对我们整个魔教?”

方剑明惊道:“胡坛主,你的眼睛……”

胡坛主叹了一声,道:“这想必就是报应吧!媚娘的事,我要是早些知晓,还不至于弄得她自杀,我也不会双目失明。”

方剑明暗道一声惋惜,道:“这些人好狠毒的手段,单单选择这个时候来暗算胡坛主,说起来,都怪我们不好!”胡坛主摇摇手,道:“方少侠,你这是折杀胡某。胡某对你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少侠千万不要如此说!”方剑明心头暗叫奇怪,这胡不归自从知道他是方剑明后,不管是言语上,还是动作上,对他竟是十分的客气,无形中似把方剑明当作了贵人一般。

其实,不光是他奇怪,就是在座的四个使者也觉得奇怪。胡不归此人,由于本事了得,他的哥哥胡不回又是教中的外堂堂主,这堂主的身份虽然和十二使者是一个等级,但权势比十二使者还要大,又甚得教主的青睐,是以胡不归一向很少服人。尽管媚娘自杀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但也绝不至于让他对方剑明和气到这种地步。

四人虽奇怪,但没有发问。

杨百胜笑了一声,道:“我们暂且不论他们是针对何人,单说他们使出如此卑鄙手段,毒瞎了胡兄一双眼睛,这个仇是绝对要讨回来,关键是要摸清他们底细!”

朱有笑干咳了一声,道:“此事已上报,我们着急也没用,咱先把它放到一边!”扭头看向方剑明,笑道:“方少侠,你也许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六年前,我们同本教的飞龙子散人比了一场武!”

方剑明惊奇的道:“是吗?这是为何?我怎么一点也不清楚?”

朱有笑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被散人抓住的那件事麽?”

方剑明点点头,道:“记得。”

朱有笑道:“散人将你抓走后,由于他当还没有加入本教,说了一些对老教主不客气的话,正好被我们听见,我们就和他相约在嘉兴比武,没想到散人武功盖世,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比武之前,我们已经有了赌约,我们失败后,要给散人办一件事,散人推说他之所以能击败我们,是得到了你的提醒,叫我们找到你,为你办一件事。武林中人,最讲一个信字,这些年来,我们也在找你,没想到如今才得以相见。你有什么事要办,尽管说出来,我们十二使者一定全力以赴,绝不含糊!”

方剑明听得苦笑不得。

这飞龙子也当真多事,自己当年不过说了几句开玩……

笑的话,他居然当了真,没想这反而促成他练了一门好功夫。这十二使者同样“没事找事”,也许飞龙子当时不过是一句戏言,他们居然也当了真。

方剑明可不敢要他们给自己办事,闻言忙道:“朱使者,你这话说的不对,你们和飞龙子之间的事,怎么把我牵涉了进去!”

朱有笑道:“不然,要不是你当年提醒了散人,我们和他的比武恐怕是个未知数,这也是散人亲口承认的,你就不要推迟了,好歹让我们尽了这一个‘信’字!”

方剑明正待推却,苟清全冷笑一声,道:“姓方的,你是瞧你不起我们,不屑让我们给你办事?”

方剑明见他动怒,急道:“苟使者,在下绝没有此意,你……”

苟清全道:“既然瞧得起我们,就不要推三阻四,是个汉子就痛快一点!”

方剑明无奈的叹了一声,嘀咕道:“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偏偏要把我牵连进去,这飞龙子……”

杨百胜笑着问道:“方少侠,你在说什么?可曾是答应了!”

方剑明“哈哈”一笑,掩饰过去,道:“既然你们都这般快人快语,我也不矫情了。”

想了一想,心头一动,眼珠一转,道:“在下想找一个人,麻烦你们替我打听一下,可好?”

四人见他沉思,还当有什么大事叫他们去做,不禁显得有些兴奋,摩拳擦掌。那知他却说只要找人,不禁有些失望,杨百胜笑问道:“少侠要找何人?”

方剑明道:“此人姓文,名天赐!”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朱有笑问道:“此人的相貌,年纪,那里人世,还望少侠告知!”

方剑明捎捎头,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的姓名,而且他有没有改名字,我也不清楚。至于他的年纪,我倒可以确定,今年应该有六十五岁了!”

五人暗自叫奇,他既然对这个文天赐的岁数如此清楚,却说不出相貌,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姬晓七问道:“恕我多嘴,方少侠,此人与你可有……”

方剑明摆手道:“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受人之托而已。这事想来极为困难,你们只要尽力就行,可千万不要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朱有笑道:“这还好,至少有个姓名可寻,咱们就这么定了!”顿了一顿,问道:“少侠,你用过晚膳了麽?”

方剑明听了这话,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方剑明不好意思的笑道:“今日一天没吃饭,朱坛主不说,我还给忘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立时将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当下朱有笑吩咐下人,在客厅里摆了一桌酒席,由朱有笑,杨百胜作陪。

席散之后,方剑明本想到丐帮杭州分舵。吴世明找不到他,说不定回去同华天云商……

量去了。但胡不归吩咐一个弟子前来,叫他一定要在暂住此地一晚,并还要详细的询问那三个天王的底细。方剑明见他拳拳之心,不忍拒绝,只好留下。

深夜,方剑明送走了朱有笑后,胡不归由一个小丫鬟扶着走了进来。方剑明赶紧起身,落座后,胡不归将小丫鬟遣退。

方剑明笑道:“胡坛主,你眼睛不方便,我……”

胡不归摆摆手,低声道:“方少侠,麻烦你把油灯剔小,越小越好!”

方剑明听他语气谨慎,心头奇怪,依言剔小了油灯,屋里一片漆黑。方剑明隐约可以见到对面的胡不归。

只见胡不归蒙着白布,似乎在沉思,大概想怎么开口好。过了一会,突然郑重的问道:“少侠当真是名叫方剑明?方向的方,宝剑的剑,明白的明?”

方剑明一愣,道:“是的!胡坛主问得如此详细,不知何意?”

第二百零七章 醒悟,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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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杭州分舵的一间屋子里面。方剑明、吴世明、孙婆婆、孙苦儿正在说话。

说到孙婆婆的儿子孙大年,祖孙两人哭了一场。两人抹干眼泪后,孙婆婆道:“世明,那个叫什么九哥的,他是不是有许多帮手?”

吴世明道:“是的。那群人倘若不是他的帮手,就不会如此拼命维护他!”

孙婆婆叹了一口气,看看孙苦儿,道:“世明,你也看到了,上次苦儿在你师祖伯面前那般为你求情,我想……”吴世明笑道:“其实苦儿不需那样。我早已认苦儿为干妹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九哥身后有多大势力,我定会给苦儿报仇!”

孙婆婆听了他的话,微微有些生气,暗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苦儿对你的情意,你也看不出来,还亏你是鼎鼎有名的‘叫化公子’!”

口中道:“不,世明,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苦儿对你这般好,我……”

孙苦儿俏脸通红起来,娇羞道:“奶奶,你就不要说了,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有什么话等给爹爹报了仇再说吧!”

孙婆婆道:“话不能这么说。苦儿,你今年也都二十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嫁给你爷爷都好几年了。虽然你只是个女儿身,但奶奶巴望着有一个外孙。要是你们多生几个,可以将其中一个过继孙家!”

孙苦儿羞得满面通红,蝤首压得低低的,眼波流转,看向了吴世明。

吴世明报以微笑,孙苦儿更是羞得不可难耐。

吴世明心头暗自叫奇,她这些天怎么总是害羞,难道苦儿看上了那个男子不成?笑着问道:“婆婆,你的意思是说苦儿有了意中人?”

孙婆婆笑道:“是啊,你看你,身为她的大哥,这么重大的事,怎么也看不出来?”

吴世明大笑了一声,看着孙苦儿道:“苦儿,你瞒得我好苦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说出来,我这个作大哥的,去给你提亲。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家比较脸薄!”

孙苦儿见他还是不懂,眼圈一红,没有啃声。

吴世明奇道:“怎么了?你不高兴?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

孙婆婆见状,薄怒道:“世明,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有意欺负苦儿?”

吴世明诧道:“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干吗要欺负妹子?”

方剑明见孙苦儿就要哭了出来,忙道:“世明哥,不是我说你,孙姐姐对你的情意,你还看不出来么?”

吴世明一怔,呆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苦儿怎么会看上我呢?我一直将她当作亲妹妹,我……”

“嘤……”的一声,孙苦儿听到这,心中伤痛极了,忍不住哭出声来,起身掩面跑出门外。

孙婆婆微微哼了一声,立身而起,道:“吴……

世明,我老身算是看透你了!你如此欺负苦儿,难道是变了心?你要是变了心,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此!”

说着,拂袖而去,大叫道:“苦儿,苦儿,我苦命的孩子,你不要跑!”

吴世明听得目瞪口呆。

刘建从外面走进来,诧道:“怎么了?方少侠,孙姑娘怎地哭着跑出来了?”

方剑明苦笑道:“都是被世明哥给弄哭的!”

刘建“哦”了一声,心底已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笑道:“方少侠,你就多开导一下吴老弟,。在这方面,他有些迟钝,恐怕还比不上你,有什么事叫我!”说完,将门掩上,走了出去。

吴世明呆了半天,迟疑的问道:“剑明,你……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剑明笑道:“就算做梦,孙姐姐对你的情意也是真的!”

吴世明喃喃道:“但是我总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你说苦儿她这么好的人,随便找一个英俊小伙,不知要胜我多少,她又何必……”

方剑明正色道:“世明哥,你说这话分明就是看不起孙姐姐!”

吴世明惊惶的道:“剑明,我那里又错了?”

方剑明道:“我同你相遇的那一天,一眼就看出了孙姐姐对你的情意。我想你没发现,孙姐姐看你的时候,同看我的眼光,有很大的区别。她只要一见到你,眼睛就会笑,你知道么?”

吴世明笑道:“剑明,你开什么玩笑,那里有眼睛会笑的!”

方剑明正色道:“世明哥,你听我说。孙姐姐的确是喜欢上了你,至于到什么程度,我还不敢断定。你把她当亲妹妹,她可是把你当作意中人!不然,那天她见到你和师祖伯闹起来,怎么会急成那样,当场就给师祖伯下跪,你当孙姐姐真的是那么软弱?”

吴世明心头一凛,想起那天的情形。孙苦儿倘若只是把他当作大哥,她应该只会在一旁劝说。给人下跪,仅仅因为大哥的关系恐怕还不至于。

那日孙苦儿给大方下跪,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说跪就跪,除了她把吴世明当作是最亲爱的人,这还有什么最好的解释?

吴世明越想越懊悔,越想越心惊。一件一件旧事在脑中闪电掠过。

初次与孙苦儿见面,认孙苦儿作干妹妹,孙苦儿每次给自己送饭倒茶,还有孙苦儿亲自制作衣衫……这许许多多的画面,在他的脑中反复重现。

想到动情之处,不禁有一种心痛的滋味。

这种心痛是他二十多年所没有尝过的,就算当初在少林寺,受到师父的责骂,被人侮辱,挨打,也没有这么深刻!

吴世明再也不能想下去,大叫一声,狠很捶了胸口一拳,叫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这般苯?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剑明,我真该死,你说我该不该打?”

……

方剑明见他终于醒悟,笑道:“世明哥,现在不是你该不该打的问题,而是你怎么处理同孙姐姐的关系?你当面拒绝孙姐姐,不啻是给她一剑。女孩子家最好面子,你说的那番话,岂不是雪上加霜?”

吴世明惶恐的道:“那我该怎么办?你给我拿个主意,只要苦儿不生气,不哭,该做什么我毫不犹豫!”

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你还真笨。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是怎么气哭孙姐姐的?”

吴世明毕竟不是傻子,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脚却没动。

方剑明道:“你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走?”

吴世明脸上一红,道:“刘舵主在外面呢,苦儿刚哭着走开,我要是也跟着追去,我……”

方剑明听了,正色道:“世明哥,我一直当你是真汉子,原来你也是一个好面子之人!”

吴世明呆了一呆,倏的大笑一声,道:“剑明,你教训得是!想当初我在少林寺,天不怕、地不怕,疯疯癫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眼神,剑明,请你受我一拜!”说着,起身双拳一抱,拜倒在地。

方剑明知道他的性格,这一拜自己要是不许,说不定就不能真正的达到唤醒往昔的那个“觉颠”师兄,方剑明受了这一拜。

吴世明一拜之后,道:“剑明,你看着吧,我绝不会辜负苦儿的!”

方剑明点点头,道:“那我先恭喜世明哥了!”

吴世明大笑三声,快步走了出去。

吴世明刚走,华天云随后走了进来。一进门带来了笑声。

方剑明听笑声中含着喜色,问道:“华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华天云见吴世明不在,问道:“世明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方剑明道:“他把孙姐姐气哭了,此时大概在孙姐姐屋子里。”

华天云道:“世明是怎么搞的?苦儿那么好的女孩子,他也好意思欺负!”

方剑明笑道:“不是这样的。”三言两语就将适才的经过了说了一遍。

华天云听得直叫道:“该打,该打!”

方剑明问道:“华大哥,你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给我分享分享。”

华天云道:“我明天就要到嘉兴去会晤一个老朋友,我刚刚收到她的请帖!”

方剑明道:“难怪你这么高兴!能同华大哥结交的人,想必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不知这位老朋友是何方高人?”

华天云笑道:“她呀,名气比我大多了,她就是嘉兴烟雨楼的老板,江湖人称‘艳惊三千里,一见倾人城’的杨柳月杨大妹子!”

方剑明微微一怔,暗道:“杨柳月?”想了一想,这才模糊记得吴世明曾给他提到过这个人,但对杨柳月是何来路他可不清楚。

方剑明笑道:“哦,原来是……

她!”

华天云道:“杨大妹子不光是人间绝色,还是一个奇女子,一身武功实不下于一派掌门。其实,我对她最佩服的就是她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剑明,你没见过她吧?”

方剑明道:“没有!”

华天云道:“那好,明天你也同去,这可是一次增长见识的好机会,不容错过。嘉兴离杭州也不太远,凭我们的脚程,很快就会到。”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华天云道:“方便,方便,由我给你引见,杨大妹子焉能不见,她恐怕也欢喜得很!”

方剑明道:“那好,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华天云道:“你是想先去同龙小姐打声招呼?”

方剑明脸上一红,点点头‘华天云打趣道:“俗话说:夫唱妇随。龙小姐是一个女中豪杰,她要是想去,你们就一块来吧!”

方剑明急道:“不,不,华大哥,我们的事……”

华天云笑道:“好了,好了,少年人脸皮嫩,你看,脸都红成这样,我就不多说了。明天一大早你们就来,我和世明等着你们!”说着,告辞出去。

方剑明也走了出来,同刘建告辞,叫他给吴世明说一声,就说他到风铃渡口去了,明早再来找他。

以方剑明的脚程,很快就到了风铃渡口。

他刚穿过渡口前的那片树林,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方剑明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来人一共是四个人。

方剑明心头暗自叫奇。风铃渡口地处偏僻,很少有人能找到此处,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药仙和风铃平时所吃所用,早就预先存好。

药仙每隔半个月,都会从集市上买来。

方剑明想着,回头一看,身后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奇怪,怎么没人?大白天的,闹鬼了不成?

方剑明眼珠一转,低头想了一想,突然面露古怪笑容,快步走到小河边。

风铃远从小船中立身而起,仔细打量他,问道:“你可是那个会变化的方剑明?”

方剑明笑道:“风铃姐姐,你真聪明!我就是方剑明,但我不会变来变去,那是江湖中的易容术!”

风铃道:“我不管它是什么?你想不想渡过去?”

方剑明道:“想。风铃姐姐,麻烦你把我渡过去!”

风铃立着不动,小嘴一撅,道:“你要过去那也行,反正你是师父的朋友,但是……”

方剑明道:“但是什么?”

风铃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方剑明一愣,暗道:“她怎么也学会了‘敲竹杠’?”笑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给风铃姐姐办好!”风铃伸出小拇指,道:“我们拉个小勾勾,你要是不和我拉的话,就说明你心中有鬼!”

方剑明苦笑不得,伸出手去,小拇指一伸,同她拉了一……

个“小勾勾”。

风铃突然“呵呵”一笑,道:“这下你中计了吧!”

方剑明一怔,道:“我中了什么计?”

风铃得意洋洋的道:“师父他们总说我是小孩子,我看你才是小孩子,竟然也同我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呵呵,不过,你既然同我拉过了小勾勾,那你就不应该反悔。你要是反悔了,那你就是小狗!”

方剑明听了这话,也没听出中了什么计,笑道:“我怎么会反悔呢!”

风铃道:“那好,我要让你教我易容术!”

方剑明早料到她会如此说,微微一笑,道:“就这么简单?”

方剑明脸上表情显然大出风铃意料之外,只见她气恼的嘟嘟嘴,道:“不好玩,不好玩,你怎么不感到意外呢?”

方剑明笑道:“这有什么可意外的,我早就知道你要说这话了!”

风铃怒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方剑明听她又在乱说,啼笑皆非,道:“风铃姐姐,你这是在骂我啊!”

风铃柳眉一扬,道:“你要是不教我易容术,就不是个好东西!”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谁说我不教你了?”

风铃闷闷不乐的道:“师父叫我不要麻烦你,我得听师父的话。”

方剑明笑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你师父我会对他说清楚,他绝不会怪你!”

风铃喜上眉梢,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东西!”

她的相貌虽逊色江湖八美,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了,再加上她有些傻里傻气的憨态,自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方剑明的目光同她媚眼一触,心头不禁一荡,暗道:“风铃姐姐还真漂亮!尽管她有些傻气,但任谁娶了她,也算一件美事了!”

风铃笑道:“方剑明,你上来吧,我渡你过去!”

方剑明却是没有动脚,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对了,风铃姐姐,你见过鬼么?”

风铃愣道:“鬼?是不是黑乎乎,怕人的东西?”

方剑明哑然失笑,道:“算是吧!”

风铃摇摇头,道:“没见过。”

方剑明道:“那么,你想不想去打他们?”

风铃“呵呵”一笑,道:“打鬼的事,我可从来没玩过。很好玩么?他们会吃了我们么?”

方剑明拍拍胸脯,道:“放心,他们绝不会吃你的,你要是没事,我带你去打鬼。”

风铃喜道:“好啊,好啊,鬼在那里?”

方剑明伸手指了指身后那片树林,悄声道:“小声点,不要让你师父他们听见,不然鬼就让他们打走了。鬼在树林里,咱们就去打鬼!”说罢,转身就走。

风铃跳下船来,走了几步忽又回到船上,皱着柳眉说道:“我得守在这里,我要是走了,坏人来了怎么办?”

……

方剑明摇摇头,道:“不用怕,这里离树林不远,我们打完鬼之后,就转回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风铃露出沉思状态,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反正现在没有人要渡过去,我和你去打鬼!”

方剑明心头暗笑,带着她很快来到树林内。

风铃左顾右盼,道:“鬼呢?鬼在那儿?我怎么没有见到?”

方剑明伸指在嘴边“嘘”了一声。风铃觉得好玩,学他的样子,伸出玉指在嘴边“嘘”了一声。

方剑明点了点头,道:“鬼最怕人说话,我们一说话,就将他们惊动了!”

风铃点点头,表示明白。

方剑明运起功力,气劲往外放出。方圆二十丈内,气劲一扫,藏着什么东西都能察觉。但是他的气劲什么都没有发现。

方剑明心头暗笑道:“还跟我来真的!好,我就试试‘大睡神功’的威力!”

心神一沉,将“大睡神功”缓缓催动。

这次“大睡神功”的内力十分听话,慢腾腾在脑后流动。方剑明双目微微一眯,整个树林内的情形,一草一木,尽收眼底。随着时间的流逝,所见越发清晰。

方剑明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将“大睡神功”收回,笑道:“好,我已经知道鬼在那里了。风铃姐姐,走,我们去打鬼!”

风铃手中竹棒一紧,跟在方剑明身后,轻手轻脚,就如一个女贼。

两人走到一棵大树旁,方剑明道:“鬼就在这棵树上,我先把他引下来,然后就全靠你了!”

风铃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跑不了!”

话声刚落,方剑明双肩一晃,转到了另一棵树旁,一掌击中树身,喝道:“打鬼!”

手掌一触树身,树叶“哗哗”落下一大片,一条人影从树顶飞下。

风铃抬头望见,手中竹棒一挑,一道真力打出。

那人大声叫道:“傻丫头,不认识我了!”人在空中,左手一挥,将风铃的真力引到一旁,击在另一棵树上。“轰”的一声巨响,一条人影从那棵树上跃出,笑嘻嘻的道:“你这个酒鬼干吗将我惊动?”

随着话声,人在空中一翻,一拳凌空击出。四丈外的一颗大树“轰”的一响,树还没倒,一条人影已从树梢飞起,冷哼一声,双袖一翻,真力打出,击向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呼”的一声,跃起一道人影,苦笑了一声,道:“怎么都出来了?不是说好不出来的么!”人在空中一翻,轻飘飘落在地上。

第二百零四章 不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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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归压低声音道:“方少侠,敞教教主想见你一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方剑明微微一愕,诧道:“贵教教主要见我?他为何要见我,我和他并不相识啊?”

胡不归笑道:“具体情形,我也太不清楚,你见了教主,自然会知道他为何要见你!”

方剑明听他说得这般神秘,也不再追问下去。

独孤九天身为天下第一教的教主,武功绝顶,岂是任何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他要见方剑明,换成旁人,早已受宠若惊。无奈这人是方剑明。他一向率性而为,听到独孤九天要见他时,脸上只是表现出疑惑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胡不归眼睛虽瞎,但武功还在,从气息中觉察到方剑明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心头不禁暗自叫怪,心想:“这小子定力倒是挺强的!此事说来真有些奇怪,那日教主同我谈起此子时,语气郑重,叫我倘若遇到这小子,要以大礼相待,不可有丝毫的不尊。看来这小子来头不小,我还是谨慎行事为好,这种事也不是我所能妄自猜测的,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得了!”

心头想着,和气的道:“方少侠,我知道你心存疑惑。你同教主并不相识,而教主偏偏要找你,这种事不管是何人,都会感到惊奇。不过,你大可放心,教主对人都很和气,你见了他就会知道。来年少侠可是要到京城参加武林大会?”

方剑明沉吟道:“如果不出差错的话,我想我应该会去!”

胡不归喜道:“这就好。方少侠这会恐怕也有自己的事要办,教主见你的事暂且推迟。明年在京城,我们教主会迎接少侠的大驾……”迟疑了一下,方剑明见他欲言又止,笑道:“胡坛主,有什么话,旦说无防!”

胡不归这才缓缓的道:“方少侠,你到了京城,迅速来见我们教主,越快越好,最好是当天前来会见。此事还望少侠不要同任何人说起,不管他是什么人,少侠千万不要说,胡某恳求少侠!”说着,面对方剑明重重的抱了一拳。方剑明尽管心头奇怪,但并没太多的放在心上,见他如此隆重,急忙抱拳道:“胡坛主不必如此,这是我的私事,我不会向外人提起!”

胡不归笑道:“这就好!”

方剑明想到他的眼睛,关心的问道:“胡坛主,你的眼睛还有希望麽?我认识一个医术了得的人,我……”

胡不归叹了一声,道:“有劳少侠关心,我这对眼睛没救了,全部腐烂,就算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方剑明本来想把药仙介绍给他,听他如此说,只好打消了此念,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道:“胡坛主,问你一件事,贵教公主何在?在下有事要见她一面。”

胡不归听了,暗笑道:“原来此子也是一个好色……

之徒,见了公主的风华绝代,也忍不住心动了。他找公主还能有什么事,八成是想在公主面前讨好!”

口中笑道:“方少侠,你找公主有什么事麽?我是否可以代为转告?”

方剑明听他语气暖昧,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红,解释道:“其实并不是我要找她,而是她要找我,我有些等不及,这才问起!”

胡不归听了,心头大笑,心想:“你都等不及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麽!”误会更深,道:“方少侠想见公主,这也简单,公主此时就在京城,方少侠到了京城之后,便可以见她!”

方剑明心中暗叹,想道:“她本来就约我在京城相见,你这么一说,虽然也是好心,但对我是无济于事,还得等到了京城才能探听到我的身世。早知如此,我也不必相问了!”

胡不归等了一会,方剑明兀自没有开口。

胡不归笑着问道:“方少侠还有什么事相问,胡某知无不言!”

方剑明心头大奇,暗道:“今晚明明是你来问我有关那帮人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提起,倒是来反问我有什么事,怪,怪!”

口中笑道:“也没什么事了。”顿了一顿,等着胡不归追问有关三大天王的事,那知胡不归站起身来,道:“胡某就不打搅少侠休息了,暂且告退!”

方剑明起身将油灯剔亮,扶着胡不归走到门边,胡不归道了一声“多谢”,才叫来先前那个扶他进来的小丫鬟,由她扶着胡不归出去。

两人在门边互道了一声“晚安!”

这一晚,方剑明睡得香甜。他自出生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大事,睡觉一事是从来不会被打扰的。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福气。睡觉睡到自然醒(当然,对于方剑明来说,他的自然醒要比一般人要长得多),对于身体有莫大的好处,试问睡觉睡得不安宁,老是失眠的人,其痛苦恐怕不下于丧妻失子。能睡一场好觉,实乃人梦寐以求的事!

翌日。日上三竿,方剑明才悠悠醒转。睡了这一场好觉,自感精神充沛。梳洗完毕,在客厅用过午膳,由朱有笑和杨百胜恭送他出门。

可笑方剑明兀自不知由魔教的两个使者这般送出门去,是给了他极大的面子,他出道不到半年,就能得到魔教如此礼遇,可见魔教对他甚是看重。他只当魔教的人乃真汉子,对人热情。没有多做他想。

离开以后,他打算到丐帮杭州分舵一趟。

走到半途,迎面走来一群衣衫破烂的乞丐,手中都拿着黑漆漆的竹棒,有说有笑。

三个年轻乞丐越众而出,向方剑明伸出脏兮兮的大手,不怀好意的笑道:“大爷,善口饭吃!”

方剑明估摸着他们是丐帮弟子,十分痛快给了每人五两银子,然后拿出一张……

银票,放到一个乞丐的手中,笑道:“这百两银票就给大伙……”

话没说完,三个乞丐齐声冷笑,将手中银子扔到了水沟里,那一百两银票也没有幸免。

方剑明看得一怔,暗道:“天下竟然有这种乞丐?”

一个乞丐翻着白眼,瞧着天空,十分傲慢的道:“你是在打发一般的叫化子吧!你可看清了,爷们可不是一般的叫化子!”

方剑明越发认定他们是丐帮弟子,心中虽有些生气,仍是和气的道:“在下知道你们是丐帮的人,所以我才……”

乞丐冷笑道:“既然知道,为何只给这么一点?我见你小子衣着光鲜,没准就是城西那为富不仁的陈员外儿子,你平时作恶多端,拿出这点银子,就想赎罪麽?”

方剑明一听,隐隐动怒,按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阁下说话请放尊重!”

乞丐“呸”了一声,一口浓痰飞出。

方剑明身形一晃,闪到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乞丐。

乞丐没料到方剑明身手会如此快捷,面色有些诧异,瞟了方剑明肩头的天蝉刀一眼,冷哼道:“原来你也是一个会家子,老子还当你背着一把破刀到处显摆呢!”

三人大模大样的堵住去路,后面跟着一群高低不已的乞丐。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方剑明想不出什么地方得罪了丐帮。这些弟子一看就知道是丐帮污衣门门下,他和污衣门没有交情,倒是和净衣门有些交情,他所认识的黄升便是净衣门的人。

方剑明听了乞丐的话,眉头一皱,道:“你们既然是丐帮的人,怎么这般无理。姑且不论我和你们帮主的交情,就算我和你们帮主没有任何交情,你们也不能这般随口侮辱人!”

群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的嘲笑,鄙视暴露无遗。

方剑明对丐帮了解不深,要是换成一个经验老道的人,便可看出群丐中有两个人是这群叫化的头儿。

二人虽混在乞丐群里,但二人抱着膀子,冷眼观看。一旁的乞丐没有一个敢过于靠近。两个乞丐中,左首那位的地位要比右首那个高,群丐隐隐以左首乞丐为尊。

两人夹在群丐中,方剑明一时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形。

那乞丐在一片大笑声中骂道:“他娘的!小子,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帮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和你这种毛头小子有交情?你给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他娘的,我呸!”一口浓痰吐出。

方剑明修养再好也忍不住动怒,喝道:“你身为丐帮弟子,满口脏话,三番五次侮辱于我,不稍示惩戒,你还当我好欺负!”暗运内力,“粘衣十八跌”的功夫使出,那口浓痰飞到了方剑明身前半尺,倏的倒转回去,快如闪电,打在了那乞丐的身上。

那乞丐“哎哟”一声……

,朝后就倒,幸亏身旁的两个乞丐及时将他拉住,这才没有跌个四脚朝天。

群丐见方剑明竟敢还手,都把手中的棒子敲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响个不停,齐声恶狠狠的道:“打这小子,打这小子!”群丐中那左首乞丐见了方剑明的身手,心头一惊,暗道:“看不出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难怪赵雄不是他的对手!”越众而出。群丐见他出来,欢呼起来,大叫道:“刘长老,这小子欺辱丐帮中人,你老就给他颜色看看!”

刘长老将手中的棒子一举,群丐顿了欢呼,静了下来,横眉怒目的看着方剑明,手中的棒子拿在手中,刘长老若要群攻,他们便可出手,刘长老若想亲手教训,他们就在一旁呐喊助阵。

方剑明和刘长老均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对方几眼,方剑明见这个刘长老个头不高,眉毛粗大,头发花白,看年纪应该在七十岁左右,方剑明斜眼一瞧,见他背上似乎背着八个袋子,心头一怔,暗道:“听说丐帮有七个八袋长老,难道他便是其中一位?”

方剑明问道:“尊驾可是丐帮的八袋长老?”

刘长老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现在才知道,不嫌迟了麽?”

方剑明惊疑不定,暗道:“你身为丐帮长老,不约束丐帮弟子,反而唆使丐帮弟子为难于我,这不是有损丐帮的颜面麽?我与你从来没有见过面,说到过节,那是根本不可能。你是他们的头儿,没有你的点头,他们会这般侮辱我!”想到这,心头不禁有气,沉声问道:“尊驾身为丐帮长老,这般为难在下,是什么意思?我和尊驾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什么过节,你到底意欲何为?”

刘长老还未开口,只听有人冷笑说道:“小子,什么没有过节?过节可大了!”随着话声,那右首的乞丐从群丐中走了出来,站到刘长老身后,凶狠的眼神,盯着方剑明。

方剑明定睛一瞧,“咦”了一声,道:“你不是前些日子那个胡作非为的乞丐麽?”那乞丐脸色一变,怒道:“放屁,我赵雄何时胡作非为了?你这小子才是胡作非为!”方剑明冷笑道:“赵雄,我还道我那里得罪了丐帮,原来是你在内中使坏。我问你,他们是不是你找来的。”不等赵雄回答,刘长老笑道:“小子,你敢侮辱丐帮,难道还怕我们找上门来麽?”

方剑明沉声道:“刘长老,我见你是丐帮的长老,处处尊重于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侮辱丐帮了?”刘长老冷笑一声,道:“你打伤了赵雄,还敢说你没有侮辱丐帮!”方剑明听了,大笑起来,道:“我打伤赵雄的经过,你们知道麽?他欺压百姓,打伤良人,我看不过,只好出手教训了他一下,你们不分是非,就前来找我闹事,……

大概是听了赵雄的一面之辞!”

赵雄喝道:“放屁,你才欺压百姓,我赵雄身为丐帮弟子,怎么会干这种丑事,你不要血口喷人,那日我见你欺男霸女,好意相劝,你不肯听,我只好仗义出手,谁知你这小子暗算于我,打伤了我,还说什么丐帮弟子也不过如此,这不是侮辱我们丐帮麽?”

方剑明听他搬弄是非,反咬自己一口,将他所做的事踢到了自己身上,怒极反笑,道:“好,好,好,赵雄,你真会说,在下对你是佩服万分,丐帮有你这种人,华大哥早就应该将你逐出去,免得你玷污了丐帮的清誉!”赵雄冷笑道:“你还不承认麽?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把我们帮主抬出来,分明就是侮辱丐帮,侮辱帮主,大家说这小子该不该打!”

群丐轰然叫道:“该打,打死这小子!”刘长老听他又抬出帮主,心头疑惑,难道这小子真的同帮主认识?他虽然有些怀疑,但他对赵雄极为的看重,赵雄像一个儿子那般对待他,他还想把赵雄收为义子,赵雄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这个刘长老原名叫刘洪,生性极为护短,在丐帮中混了五十多年,混到了丐帮长老的地位。他有一手厉害的棒法,在丐帮中,身手超卓,除了四个大长老外,他对谁都不太服气,他和华天云的师父乃是同一个辈分,华天云的师父名叫韩元礼,被人称作‘铁丐’,韩元礼入丐帮比刘洪要早二十多年,又是“大头疯丐”的唯一弟子,后来大头乞丐传位于韩元礼,云游四方,那时,刘洪才是丐帮中的分舵舵主,身份等同于丐帮在杭州分舵的舵主刘建一般。

韩元礼做了近三十年的帮主,看到徒弟华天云天资聪颖,对任何功夫皆是一学就会,十分欢喜。先前已说明,四大圣书之一的“破天录”就在丐帮,韩元礼大概是由于天分不够,修练了三十年的“破天录”,除了内功大增外,武功没有很大的增进。某日他与华天云切磋武技,在武功招式上始终不能击败徒弟,反而是华天云处处让着他,最后他才以深厚的内力震退华天云。

他一时悲喜不已,悲的是自己天分不足,喜的是有此佳徒,何愁丐帮不兴。过了不久,他便召集七个长老,四大长老中的两位,开了丐帮大会,声称自己年老,无力在担任丐帮帮主,传位于华天云,他当时也不过六十出头,说自己年老,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但他硬要退位,别人也没有办法,至于要让华天云来当帮主,当时分成了两派,两个大长老各执一端,一个说华天云年纪轻轻,难以当此重任,一个说华天云武功了得,深得丐帮弟子的拥戴,做了不少有功于丐帮的大事,经验虽稍微有些不足,但可以慢慢积累。

七个长老呢,有……

三个支持第一个大长老的话,韩元礼便是其中一个,其他四位支持华天云当帮主,黄升的师父便是其中一位,两方争论了半天,没有结果,这时突然来了四个大长老中地位最高的“传功大长老”,丐帮的“破天录”就是由他看管的。此老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时只说了句“帮主一位,由华天云担任,你们谁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天云,十日后,你来见我!”

就这样,华天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丐帮的帮主,刘洪当时就很不服气,他在丐帮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华天云一个毛头小子居然一步登天,爬到了他的头上,但是要叫他去见传功大长老,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这传功大长老同大头疯丐是一个辈分,很少在武林中走动,谁也不知他有多大的道行,刘洪可不想去碰这尊大神。

不过,自华天云当上帮主以后,丐帮在武林中的名声越发强盛,只要一提到丐帮,无不称赞,华天云对他们这七个长老,就如对待长辈一般,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刘洪对他的不满也就渐渐的消散,最近十年,他在丐帮养尊处优,收了不少的亲信,这赵雄便是他最为信任的一员。赵雄在他面前说方剑明的坏话,他自然是信了九层。

刘洪心头暗道:“这小子不过是个少年而已,少年人最好面子,他说帮主和他有交情,哼,这多半是胡扯,帮主如今就在舵口,还是不要惊动他的好!”淡然一笑,道:“少年人,你不要仗着几手武功就目中无人,本帮帮主你还攀不上交情,本来我是打算废掉你一身武功的,但见你少不更事,你就向赵雄道个谦,我就放了你!”

第二百零八章 四友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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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落下地。

方剑明指着他们,一本正经道:“风铃,你看见了麽?他们四人就是鬼,而且还是老鬼!”说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怪笑。

风铃睁大双目,一目不瞬的盯着四人。看到一个身后背着个奇大葫芦的老头,倏的“格格”娇笑起来,指着他道:“原来你就是鬼啊!难怪师父要把你叫‘酒鬼,酒鬼’!”

这背着奇大葫芦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天榜高手醉道人。

听了风铃的话,众人都是忍俊不住。

醉道人笑骂道:“晦气,晦气,好不容易借这个机会刷刷去年的霉气,没想到被你这个丫头说成了鬼!”

扭头看见笑老头还在大笑,指着他道:“你还笑,我是酒鬼,你岂不就是笑鬼!”

指着病书生道:“你呢,病鬼!”指着西门先生道:“还有你,变鬼!”

笑老头笑道:“老酒鬼,你先别生气。我问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大家都不许出来,决定吓唬吓唬方小子,你怎么将风铃的内劲打到我这来了!”没等醉道人说话,病书生冷哼一声,道:“你还说,你怎么出拳来打我!”西门先生接道:“老病,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呢?我是最无辜的一个,你干麽要把我震出来!”四人一个接一个的说话,就如说快板一般,异常的顺溜。

醉道人解下身后的奇大葫芦,咕嘟咕嘟喝了一口,瞪着方剑明道:“我们先不要内讧,我倒要问问你这个小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藏身之处?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四个人?”

方剑明微微一笑,向他们略一施礼,道:“药仙前辈已经料到你们要来,适才我发觉身后有人,回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人影。这份轻功,当世之际,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而且还是四个,除了你们四个老鬼,还会是谁?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藏身之所麽。呵呵,无可奉告,这是小子的独门功夫,从不外漏!”

病书生深深的看了方剑明一眼,道:“一月不见,你的武功竟然增进如斯。小子,要是我还年轻,现在就想同你大战一场!”

方剑明一躬身道:“不敢,不敢,应该是晚辈向前辈请教!”

笑老头笑道:“老病,你怎么知道他的武功有所增进了?”

病书生看了方剑明肩头的天蝉刀一眼,轻笑一声,道:“你们可曾发现,天蝉刀已变了?”

醉道人诧道:“这话从何说起?”

病书生道:“我首次见到他的时候,天蝉刀煞气浓重,我忍不住试了一招,如今天蝉刀的煞气渐渐被他的内力控制住,这便表明他的内力增进了不少,再过不久,就能人刀合一了!”

西门先生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自古以来,凡是宝物,都有一股天生的暴戾之气,不愿受人摆布。明儿,这把天蝉……

刀煞气太大,我看以你如今的内力还镇不住它。不过,离镇住它的时日也不会太长,到那那时,只凭天蝉刀,就可保持天下无敌!”

“只怕未必!”有人说道。

随着话声,两个人从树林外走了进来,内中一人道:“武林之中藏龙卧虎,谁也不能说天下无敌。西门,你这话有些偏差。我只能这么说,一旦贤侄将天蝉刀真正的收服,保持不败,这还有可能,但是要说到天下无敌,唉,难说,难说!”

醉道人双眼一瞪,道:“老天,就要过年了,你怎么还这般叹气,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天都圣人眉头皱了一皱,道:“有话咱们到屋里去说,这里不是谈话之所!”与他同来的自然是白眉神君。

白眉神君展颜一笑,道:“四位老哥哥,好久不见了,药老哥早就料到你们会来,所以这次要特别的优待你们!”

醉道人大叫道:“真的麽?难道他转性了?上次我喝了他那么多的‘十里香’,他脸都绿了,他会这么大方,除非有什么事。嘿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西门先生笑道:“管他的,我闻到十里香的酒味,心头早已按耐不住,走!”

众人步行出了树林,赶到小河边,这次可不能让风铃把他们渡过去,这样很麻烦,众人直接越了过去,还没进屋,屋门打开,龙碧芸,龙月,卓灵,卓宏一块儿走了进来,见了四人,都是脸上一喜,卓灵疾步走上,拉着笑老头,娇滴滴的道:“笑爷爷,你们都来了。这些年来,你们都还好吧!”

笑老头伸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都成大姑娘了,还这般没大没小的,怎么?这次又要我给你弄什么好吃的?”

卓灵伸了伸舌头,调皮的道:“我呀,这次要向笑爷爷拜师学艺?”

笑老头一愣,道:“小丫头,你没问题吧?”

卓灵道:“我当然没问题,我要拜你为师,学习你的烹饪手段!”

笑老头“哈哈”一声大笑,道:“鬼丫头,你以往不是不学麽?说什么江湖女侠,不学那个,怎么如今想到要学?”

卓灵道:“人家就要学,何须那么多理由?师父,你帮我说说话啊!”

天都圣人笑道:“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我说了也没用,这要看你笑爷爷愿不愿意,他不愿意,我也没法!”听了这话,卓灵可怜兮兮的看着笑老头。

笑老头急忙道:“你这丫头,又在跟我施展手段。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但是,我这门技艺,不吃一点苦可是学不会的!”

卓灵欢呼一声,道:“笑爷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醉道人突然道:“鬼丫头,我的千杯不醉,你学不学?”

卓灵小鼻子一哼,道:“醉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喝……

酒的!我要是跟你学,岂不就是一个女酒鬼了,这多难听啊!”

醉道人听得苦笑不得,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大家进了屋,龙碧芸把方剑明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昨晚怎么没来?”

方剑明道:“世明哥找我去办了一点事,一会我还有话同你说!”龙碧芸点点头。

醉道人大声嚷嚷道:“老变态他人呢?怎么不在。是不是看到我们来了,就躲起来了!”

卓宏笑道:“醉爷爷,药爷爷在密室里面酿造他的‘十里香’,这会没空出来陪你们。他说今天是‘十里香’出窖的日子,你们一定会按时到达,叫我们来招待你们!”

醉道人道:“这老变态,猜得还真准,别不是知道我们来了,偷偷的将‘十里香’喝光了吧,我们这次可是功劳不小,给他找了一个稀世宝贝!”

方剑明苦笑道:“醉前辈,你们瞒得我好苦,我还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

醉道人嘿嘿笑道:“放心,十里香也有你的份,我们做事绝对公平!”

天都圣人笑道:“在座的都有份,谁也落不下。贤侄,龙小姐,今晚你们就不用走了,在这用饭。”方剑明和龙碧芸点了点头。

方剑明四处看了一眼,问道:“阿毛呢,怎么不见它?”一说到麒麟鼠,卓灵就来劲了,跳到方剑明身边,唧唧喳喳的道:“阿毛现在和小花成了好朋友,它们是不打不相识。小花拜阿毛为大哥,这会在后山上。”

方剑明奇道:“白鹤怎么会拜阿毛为大哥,应该是阿毛拜白鹤为大哥啊!”

卓灵笑道:“我也不知道,待会你看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般说!”

众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闲话,天都圣人突然干咳了一声,道:“宏儿,灵儿,你们陪着贤侄、龙小姐,还有龙月姑娘,到四处转转,我们几个老家伙有些事要说!”

卓宏,卓灵道了一声“是!”带着三人出去。待三人出去后,天都圣人与笑老头同时说道:“大事,大事!”天都圣人一怔,道:“咦,笑老鬼,你怎么知道有大事?”

笑老头也愣道:”你们也知道了?”

醉道人道:“你们两个不要一起说话,这样我们听着不舒服!一个一个来。”

笑老头呵呵一笑,道:“那我就先说吧!”沉思了一下,道:“老天,白老弟,我们这一路行来,发现了不少行迹可疑的武林高手,你们知道麽,崆峒派掌门人已经换人了!”

白眉神君笑道:”崆峒派换掌门人,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一个门派,一旦掌门年老,逝世,或者没有多大能力,总需要换人!”

笑老头道:“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们在路上碰到了‘凌霄子’,他被人追杀得好惨!”

天都圣人沉思了一下,道:“……

这凌霄子可是崆峒派掌门人?他师父是不是‘三剑无常’洞雷子?”

笑老头点点头,道:“不错。我和洞雷子有些交情,不然我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崆峒派的事,凌霄子乃洞雷子的首徒,做了二十多年崆峒掌门。崆峒一派,位列九大门派之七,这些年来,人才凋敝,名声一年不如一年,凌霄子又是一个沉迷于剑道的人,疏于管理门中事务,一切交给了大徒弟玄化子。半年前,玄化子突然从外面带来一个人,当面要凌霄子退位,你道这人是谁?这人是崆峒派失踪多年的凌云子,他是洞雷子的二徒弟。玄化子带着师叔来逼位,凌霄子当然不会退位,质问师弟凌云子为什么要怂恿他的徒弟来逼位。

那凌云子多年前因为争夺掌门之职,失意远走,这次突然现身,口气大得惊人,不问师兄弟之间的情意,硬要凌霄子退位,让玄化子来当掌门,而他呢,居然给自己弄了一个崆峒大长老的身份。凌霄子见徒弟被师弟当作傀儡,欲行欺师灭祖之事,当场就要废掉玄化子的武功。谁知玄化子有师叔撑腰,犯上作乱,同师父大打出手。这样一来,崆峒派分成两方势力火拼,凌霄子和他的三个师弟,以及部分弟子为一派。凌云子,玄化子,还有两个平时不满凌霄子作为的师弟,大部分弟子为一派。唉,崆峒派人才本来就不多,这一闹,死伤了上百人,好不凄惨!他们闹到这般程度,惊动了洞字辈仅存的两个老道,这两老道本意是出来平息内讧,没想到,一出来即被人杀了!”

白眉神君眉头一掀,道:“崆峒派洞字辈的老道,绝非等闲之辈,怎么会被凌云子给杀了!”

他不说是玄化子干的,那是他认为玄化子本领再高,也不能杀得了洞字辈的老道,只有那个突然来临的‘凌云子’或许有这个本事。

笑老头摇摇头,道:“不,不是凌云子杀的,而是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所杀,两老道刚一出来,话没说上几句,两道人影从屋顶上破空飞下,一出手,当真是石破天惊,格杀两老道于当场,两老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看清那两个凶手长的什么样!”

天都圣人微微一惊,道:“这么说来,那个凌云子和这两人必是相识之人!”

笑老头道:“那两个人杀了两老道后,转眼消失不见,来如奔雷,去如闪电,谁也不知他们是男是女。唉,凌霄子见两个师叔惨死当场,拼了老命,这才逃出山门,他的三个师弟却被凌云子的人抓住,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白眉神君冷笑一声,道:“这个玄化子当真该死!”

笑老头道:“玄化子该死,凌云子更该死。那两个无名高手,我断定是他请来的高人。凌云子逃出来后,玄化子……

就坐上了崆峒派掌门的位置。凌云子一路逃命,到了河南境内时,无缘无故的被一群江湖中人追杀,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怎样,但是人多势众,污秽凌云子乃是武林恶人,凌云子双拳难敌四手,险些死在这些人手中,幸亏被我遇上,这才救了他一命!”

病书生冷哼了一声,道:“这凌云子手段歹毒,如果没有出错的话,那些武林人便是受他指示。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派崆峒弟子追杀凌霄子,只好借助他的狐朋狗友!”

天都圣人点点头,道:“凌霄子呢?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笑老头道:“我救了他,相谈一晚,他说他定要夺回掌门位置,除掉玄化子和凌云子,救出众师弟,那些弟子也是听信了凌云子的谗言,这才与他作对。那些武林人为什么要追杀他,他也心知肚明。此刻他应该在少林寺,他和少林寺达摩院长老有不凡的交情,他想请少林掌门,还有武当掌门给他出面!”

白眉神君道:“这样也好,九大门派一向是休戚相关,崆峒出了事,少林掌门与武当掌门不会坐视不理,看来这一招棋,他走对了!”

醉道人道:“怕就怕‘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毕竟是崆峒派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天都圣人沉吟道:“不管成与不成,崆峒派此次元气大伤,出了这种事,没有他们出面,只能更糟。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不能出头,但多少也能帮一些忙。对了,笑老鬼,你口气如此严重,还有什么大事?”

笑老头道:“我们四人昨天才在杭州城外碰的头。这一碰头,都谈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我在河南一带,那里有不少近些年来成名的人物,不到十天的功夫,一个个被打死打伤,有好几个门派都被灭了门。他们三个在其他地方,也听到附近成名人物被杀被灭门的事,据我们探知,这些凶手来历不明,神出鬼没。

有一晚,我实在忍不住出手,早先来到五虎断门刀这个门派,半夜里来了三个青袍汉子,要门主彭五虎出去和他们一战,彭五虎同其中一个交手还没过十招,就给人家打败,交手之人从怀里逃出一封信,要彭五虎接下,一旦接下,五虎断门刀自此就要在江湖中除名,彭五虎当然不愿意,我一怒之下,跳出来同三人过招。这三个人的武功还真不一般,一时之间,我想拿住其中一人探问,也无法办到,打到后来,又来了两个,五人联手同我硬对了一掌,飞身而去。

我已从那人的手中抢到了信,也不去追赶。见过彭五虎后,我把信打开,却是白纸一张,信内一个字迹也没有,我暗叫奇怪,叫彭五虎用了多种手段,白纸上还是不显字迹,这才知道那家伙已经在信上做了手脚。翌日,我离开后,到了第三天的清晨,……

就有人传出彭五虎被杀的消息,这一门算是完了!你说这是不是大事,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想称霸武林不成?”

天都圣人心头暗惊,双眉一扬,沉声道:“如果当真是他们,那么武林就要大祸临头!”

笑老头惊异的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天都圣人道:“我只是猜测而已,究竟是不是,我也难以断定!”

看了看笑老头,又看了看西门先生,道:“两位,我有一句话要说,你们愿意听麽?”

笑老头同西门先生心头均是一怔,暗道:“怎么这般客气!”都是笑道:“老天,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天都圣人向白眉神君使了一个眼色,白眉神君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天都圣人将四人一一扫了一眼,一字一句的道:“血手门死灰复燃!”

醉道人与病书生“呀”的一声,站了起来。笑老头与西门先生眉头微蹙,显然没有听说过“血手门”。

醉道人的脾气比较急噪,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天都圣人沉声道:“他们已经找到我的头上来,你说这可不可能?”

病书生双眼闪过一道寒芒,一字一句的道:“血手门,你又来了!”

笑老头诧道:“你们所说的‘血手门’究竟是个什么门派,我和西门怎么没听过?”

病书生微感歉意的道:“笑大哥,西门大哥,我和老酒鬼瞒着你们二人这么多年,在说血手门之前,还请两位哥哥原谅!”

醉道人道:“是啊,不是我们不说,而是我们当年答应了一个人!”

西门先生笑道:“这没什么,‘武林四友’还是武林四友,这点事我们还不放在心上!”

醉道人看了一眼天都圣人,问道:“老天,你怎么知道我和老病鬼听说过‘血手门’?”

天都圣人微微一笑,道:“凡是天,地二榜上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血手门’!”

醉道人奇道:“这话怎么讲?”

天都圣人道:“当年雪山一战,你也参加了吧?”

醉道人惊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对了,我也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血手门的,难道你也……”

天都圣人点了点头。醉道人看向门边的白眉神君。天都圣人道:“你不用问,他也参加了!”

醉道人叫道:“难怪,难怪,我说呢,那一天,雪山之上风云变色,整个雪山都是绝顶高手发出的真气,还爆发了好几次雪崩!”

天都圣人道:“当年雪山一战,三十个超一流高手,分作三批,同血手门的上百高手厮杀,你们之所以不知道我和胜衣也参加了当年的大战,只因为我们不在同一批人里面!”

醉道人听得一愣,道:“你说我们这一方,一共出动了三十人?”

天都圣人点点头。

醉道人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天都圣人道:“还记得孤叶先生麽?”

醉道人一怔,仔细的看了看天都圣人,道:“你不是孤叶先生,我虽然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是你的身形,并不像他!”

天都圣人笑道:“老酒鬼,我要是孤叶先生,血手门就不会死灰复燃!孤叶先生另有他人!”

西门先生听得稀里糊涂,似懂非懂,忍不住叫道:“你们两个不要再打暗语,既然在我们面前提到血手门,那就详细的说出来!听得我脑袋都涨了!”

天都圣人笑道:“西门,这里的人就我知道最多,让我来告诉你们!”

第二百零九章 血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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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圣人顿了一顿,道:“七十多年以前。有一对师兄弟,师哥宅心仁厚,武功高强,师弟奸诈狡猾,一心想称霸武林。二人的师父乃世外高人,自创了一门神功,名叫‘血手神功’。这名字听起来虽然可怕,但是武功没有正邪之分,用到正途就是正,用到邪路便是邪。师父临走前的时候,曾告诫过二徒弟,叫他千万不要胡作非为,否则必遭天罚,同时叫大徒弟好生看着二徒弟。

师父走后的十年之内,二徒弟倒还安安静静,不曾生事。有一日,师弟请师哥喝酒,师哥见他十年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误以为他打消了那些疯狂的念头,喝了他请的酒。没想到,师弟等这一天,花了足足十年的功夫,他在酒中下毒,暗算师哥,见师哥中毒之后,逃之夭夭,师哥内功深厚,最后将毒逼出。师哥担心这个师弟在江湖中闹出什么大乱子,到江湖中四处打听,谁知师弟一去,十年中,再也没有音讯,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当时武林中出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人,此人自称‘武林万事通’,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但是师哥武功高强,花了一个月,找到‘武林万事通’,询问关于师弟的下落,‘武林万事通’当真不愧为‘武林万事通’,当下就给师哥指了一条寻找之法,师哥花了一个半月,终于找到了师弟。

然而,此时的师弟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他已变成了一个一心称霸武林的绿发老人,这十年来,他暗中收服了一批武林高手,自号为血手门,他就是门主,这批武林高手中的每一个人,他都传了十之七八的‘血手神功’,他还利用‘开鼎大法’这种损失功力的办法,对最信任的七个人进行了洗髓,使七人的武功增长到绝世高手的境界。

令人惊奇的是,他对这七人施展了开鼎大法后,不仅没事,反而内功有所增加,这始终是师哥不明白的地方。

师哥在暗中探知这一切后,自忖一人不是这么多高手的对手,也怕打草惊蛇,悄悄的退了回来。师弟所训练的那一批高手,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能将‘血手神功’修练到第八层,所以还有半年的时间对付他们,一旦他们修炼到第八层,那么整个武林就要遭殃,师哥的‘血手神功’也只是修炼到了第九层而已。

师哥心急如焚,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要去召集天下的武林高手,这些武林高手的武功一定要强到足以独当一面,他花了五个月的时间,不多不少找了三十个人,分作三批,一律黑布包头,黑布蒙面,在第六个月内包围了大雪山,须知他们这三十一个人,武功绝顶,大雪山想飞出一只鸟,也难上加难。

三批人分头行事,由一个带头的领路,悄悄……

的将师弟一伙困住,等师弟发现时,他们再也难以逃出,一场惊天动地的混战就在大雪山开展,这一战,连续打了两天一夜,雪山为之震动,连续雪崩了六次。三十个武林高手加上师哥,一共是三十一个人,死了九个,还剩二十二个,剩下的人均是受了重伤,而师弟一伙,只留下了师弟一人,师哥当场废了师弟的武功,本来是想杀掉他,以绝后患,但师哥念及师门的情意,没有下狠心,只是斩断了他的双腿,将他关在密室里面,发誓说,只要他有生一日,他的师弟就绝不会到武林中闹事,当他百年之际,临死之前,先杀掉师弟,自己再死,就这样,一场大祸在还没有发生之际,便被消灭掉了,除了当事人,世上没有人知道血手门这一个门派,更不曾发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曾发生在大雪山!”

听到这,醉道人问道:“那师哥就是孤叶先生?”

天都圣人点头道:“不错,他就是孤叶先生,当年孤叶先生所找的第二个人就是我!”

病书生问道:“第一个人呢?不会是独孤动天吧?”

天都圣人摇摇头,道:“不,不是。第一个人是‘武林万事通’,有些策划还是‘武林万事通’所布,当年分作三批人进大雪山,一批由孤叶先生带路,一批由我带路,而另一批由‘武林万事通’带路。按理来说,当时孤独动天的名气比我还大,我们这一路应该由他带领,但是我年纪最大,孤叶先生才将此重任交给了我!”

病书生道:“这么说来,我所加入的那一批的带头人就是‘武林万事通’了!难怪这老家伙蒙着面,说话怪声怪气,也不知是男是女!”

醉道人笑道:“我当时同你是一块儿的,孤叶先生同时找上我们,所以我就只知道那一战有你,至于其他人,我不敢肯定!”

天都圣人点点头,道:“我可以透露一些,你们二人同‘武林百事通’是一批,胜衣,我,还有老姜,滢滢,我们四个人是一批,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孤叶先生也不愿任何人提起,曾一一对我们说明,百年之内,最好是不要向外人说起!”

醉道人对西门先生,笑老头道:“这也正是我和老病鬼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的原因!”

西门先生、笑老头听了,十分惋惜,作为一个武林高手,这一场战斗,不亲临现场,实在有些遗憾。

笑老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老天,我知道,以我和西门的功夫,比不上你们,但是,相差不会太大啊,孤叶先生怎么……”

天都圣人笑道:“笑老弟,旁人不知,孤叶先生却知道你当时有个重大的约会,这个约会事关你的师门,孤叶先生这才没有打扰你!”

笑老头一怔,突然无奈的笑了一笑,道:“……

孤叶先生真乃神人也,他说的约会就是我同‘缚鹰老人’的比武吧?”天都圣人点点头。笑老头暗道了一声可惜。

西门先生问道:“那我呢,怎么不叫我?我当时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吧?”

天都圣人笑道:“你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

西门先生道:“不过什么?”

天都圣人道:“对了,天榜上的天竺僧,你应该知道吧?”

西门先生奇道:“咦,怎么又是天竺僧,一个月前,飞龙子也曾给我提到他,你怎么也提到此人!”

天都圣人沉思了一下,道:“大雪山大战的那一年,正好是天竺僧到中原游历的第二年,那一战他也参加了!”

醉道人双眼一瞪,道:“孤叶先生也真奇怪,这天竺僧虽然来中原游历,但他却不是中原人,孤叶先生怎么会找上他?他也居然答应了,难道不怕客死异乡?”

天都圣人道:“不,不是孤叶先生找上他,而是他找上孤叶先生,要参加这一次行动!”

西门先生皱眉道:“就算他要参加,怎么和我的事牵涉到了一起?”

天都圣人笑道:“这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孤叶先生说,天竺僧找上门来,要求参加,并说什么‘红花绿叶本为一家’之类的话,指名道姓的说,由他参加,就不用麻烦一个叫西门牧业的人,后来我认识你之后,这才知道你的原名就叫西门牧业,说的那人就是你!”

西门先生听得啼笑皆非,道:“这天竺僧也真是的,怎么越苞代俎,我与他非亲非故,怎么就把我从名单上踢下去了!”

天都圣人道:“不出半年,天竺僧就要到中原来,找个机会,你可以去问问他,我怀疑他和你有很深的渊源!”

西门先生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倏的想起一件事,暗自惊道:“难道是他!”

笑老头问道:“老天,依你的意思,参加那一战的,有不少天榜,地榜高手,都有那几位啊?”

天都圣人哈哈一笑,道:“不是不少,而是全部!”

白眉神君听到这,忍不住道:“老天,你怎么知道?你可从来没同我说过。”

天都圣人道:“我也是这些年才悟通。虽然孤叶先生没有告诉我,参加那一战的人全部名单,但是我想了这么多年,才发觉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顿了顿,道:“参加那一战的高手,我所能肯定的加上我在内,共计有九人,孤叶先生,武林万事通,胜衣,老姜,独孤动天,天竺僧,箭傲天下曹庆伤,滢滢,至于其他人,我是后来猜出来的!另外还有几个死去的高手,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

醉道人道:“不错,我们那一批人,共计十个,我,老病鬼,这都是我能确定的,现在又能确定一个‘武林万事通’,嘿嘿,现在想来,赌……

神翻天上官无错也在里面,他虽然蒙着面,但他出手,所打出的招牌是麻雀。那日的混战,实在太激烈,没有一人敢分心旁顾。事后,我在雪地上发现了一快麻雀,当时我就奇怪,雪山上那里来的麻雀,没想到这老儿也参加了!至于其他六人,我却是不知道,事前又没有说过话,见面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样,那里知晓!”

病书生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也知道两个人的身份?”

醉道人道:“是那两位?”

病书生道:“我记得同我厮杀的是三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我杀了这三人后,内力消耗得一点不剩,软倒在地,偷眼一看,看到三对人还在厮杀,一个人所用的功夫,十分奇怪,他一双手掌,可以当作兵器用,一下是剑,一下是刀,一下是判官笔,一下是枪,一下是棍……”

听到这,众人都笑了,醉道人叫道:“这不是‘独龙尊者’麽?他的武功就是这样,杂七杂八,据说他每一样兵器都很精通,动起手来,让人防不胜防!”

病书生道:“还有一人,武功很有特色,也很驳杂,我看了几眼,几眼之间他就一连使出了八种不同的武功,一种是金刚指,一种是龙爪手,一种是拈花指,一种是罗汉拳,其他四种我见所未见,但是后来猜想应该是少林一派的武功。这人身法当真惊人,软如一团棉花,轻飘飘,还在我之上,激斗中,他突然摇了摇头,双手合十,身形一飘,右手一翻,我眼前一花,漫天都是手印,和他对战的三人,均是‘哇’的一声,立刻倒在地上,魂归地府,而他只不过是闷哼一声,盘膝坐下调元,这时我才知道他是因为慈悲为怀,先前同三人的据斗,是在印证武学而已,不然我焉能看得到他的出招!”

天都圣人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少林寺的前任掌门无空大师,我曾听孤叶先生谈起无空大师,据‘武林万事通’说,此人乃少林寺的武学奇才,武功高深莫测,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相信。只是我们无缘相见,深感惋惜!”

醉道人道:“还有一对呢?你怎么不说!”

病书生道:“还用得着说麽,我不说你也知道!”

醉道人一时没有弄明白,翻着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我停手的时候,我们这十个人,死的死,伤的伤,我看是我……哎呀,你这不是在说我麽!”

病书生道:“知道就好!”

醉道人气恼的道:“原来我的武功在十人当中是最低的!”

天都圣人道:“不,不是。我们也不能以谁先胜出决定高下,在我们这一行,当我把那七个高手中的一个解决后,我也感到筋疲力尽,一个三岁小童也能要了我的命,我转眼看去,暮色下,独孤动天还在同七个高手当中的一个……

鏖战,我的武功绝不会比他还高,这只能看我们对手的强弱和武功的特点,有些人的武功,长于一击必胜,而有的长于纠缠!”

白眉神君一直在旁听着,这会笑道:“我想了一下,大致理出了一个头绪。我,滢滢,老天,独孤动天,老姜,天竺僧,曹庆伤是一批,其他三人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谁,但想来其中必有天榜或地榜中人,而‘武林万事通’那一批人,有醉老哥,病大哥,无空大师,赌神翻天上官无错,独龙尊者,另外的四人也暂时不清楚,至于孤叶先生那一批人,我已经猜出了一些。”

笑老头诧道:“你连人都没见到,是怎么猜想的?”

白眉神君道:“依我的推测,孤叶先生那一批人,少不了有刀神刀大哥,大家都知道吧,刀大哥那一把大砍刀,只要和他见过面的,都认识,既然我们都没发现,那么刀大哥一定在孤叶先生那一批,第二个人就是飞龙子,飞龙子的火焰手刀,特征明显,他也应该在孤叶先生那一批,至于剩下的钟子丹,朱笑白,仇天忍,文大哥,长白雄狮卫天国,如云神龙方白羽,他们应该分散在三批人中!我和老天都认识文大哥,是以他不在我们这一批,而其他人麽,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一些大人物还不认识!”

天都圣人黯然一叹,道:“当年去了三十一个人,死了九个,去掉孤叶先生同‘武林万事通’,刚好是二十个人,这么明显的问题,只要想想都知道天榜,地榜的由来!”

醉道人恍然大悟的叫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说呢,在大雪山一战后的第三年,天榜,地榜的名单就出来了,原来是‘武林万事通’搞的鬼,难怪他当年要躲起来不见人!”

天都圣人道:“其实这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种补偿,只是可惜了那九个死去的高手,只能湮没在当年的一战中了!”

笑老头笑道:“凭你们的武功,也能当得上这天,地二榜,不过有一些高手,他们的武功也可以当得上,比如说峨嵋派的‘幻音师太’,还有武当派的‘千叶真人’。这两个人的年纪同我们差不多,武功高强,怎么没有被邀请呢?”

天都圣人道:“当初我也建议孤叶先生去找这两个人,但是孤叶先生说,这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此时正在闭关修炼,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出关,所以这才没有去找。当时情况紧急,只有半年的的时间找人,按照孤叶先生的意思,所找的人不光武功高强,年纪应当在三十五到七十之间,因为年纪老的,虽然内功深厚,但不易久战,年纪小的,又是武林中未来的一代杰出人物,武林还需要他们,尽管当时有一些人的武功也很了得,但不过弱冠之龄,老的……

一辈基本上不理武林中事,所以就没有找上他们,其实半年内能找到这么多高手,已经耗费了孤叶先生的许多精力!”

病书生点点头,道:“不错,我记得孤叶先生找到我时,他曾说他骑坏了三匹快马,三天没有合眼!孤叶先生为了这件事,废了很大的心思!”

西门先生道:“此事既然已经搞定,为什么事隔多年以后,还会冒出一个血手门?”

天都圣人皱眉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血手门主被斩断双脚,关在密室,由孤叶先生看管,血手门主想逃走,难如登天。在我发现血手门的人出现那一晚的第二天,我按照孤叶先生给我的地址,找到孤叶先生的住处,谁知他不知有什么事,竟然不知去向,血手门主也不在那里,我在那等了一天,不见他回转,只好回来找胜衣商量此事。你说奇不奇怪?”

西门先生道:“莫不是有人将血手门主截走了,孤叶先生去追,所以才不在住所!”

天都圣人摇摇头,道:“孤叶先生的武功比我还高,许多年前就已经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要说谁能截走血手门主,除非此人的武功能达到当年张向风张大侠那般境界,不然万难办到!”

笑老头道:“张大侠麽?可是武当派的张大侠?”

天都圣人道:“是啊,我平生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他!”

笑老头道:“张大侠的事迹,我少年的时候也听说过,要是还活在人世,恐怕也有一百五十岁了!”

天都圣人“嗯”了一声,病书生听到张向风,不知怎么回事,眼光微微的一黯,脸上不仅显出了伤感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天都圣人见了,道:“陈年老事,我们就不要提了,还是来想想这个血手门的事!”

醉道人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也不要管为什么血手门会死灰复燃,关键是怎么来对付它,只要它在武林中一亮出旗号,我们就正式复出江湖,推你当个什么武林盟主之类的,你来号令武林,血手门再厉害,再张狂,也不敢乱杀无辜!”

西门先生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敌不动,我亦不动,敌若动,我亦动!”

天都圣人道:“这我也想过,就怕他们暂时不打出旗号,就开始展开报复行动。你们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们,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查处他们底细!”

笑老头道:“好啦,好啦,这事等夜深了咱们在合计合计,急也没用,只要喝了十里香,叫我做什么都成!”

天都圣人笑道:“是啊,你们难得来一次,这事到了夜深再说,我不过是先提个醒。我们还是谈些别的,冲淡一些情绪,他们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白眉神君走回来坐下,笑道:“说起天,地二榜,不知长白……

雄狮卫天国,如云神龙方白羽二人。你们可曾见过?”醉道人大叫道:“卫天国啊,我见过一面。那是在天,地二榜出来之后的事。我到长白山访亲,这小子生得就像一头狮子似的,身材异常魁伟,他一个武林高手,居然和一群喝茶老先生混在一起,还说得有滋有味,我见了他奇异的相貌,便想到了他是何人,他见我背着个大葫芦,大概也猜出了我的底细,我们俩都没有点破对方的身份,谈了一上午,我才离开。我和他也仅只见过一面而已,谈不上交情!”

白眉神君笑道:“那么方白羽呢?”

说到这人,大家都只是听说过而已,却是没有见过此人,白眉神君道:“此人出道好像很晚,这些年更是销声匿迹了,我只知道他曾一人挑了清风堂,杀了百邪帮的帮主,此人姓方,与滢滢同姓,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问过滢滢,她却说没有,她不认识此人!”

天都圣人笑道:“天下姓方的人不少,会武功也不见得就同滢滢有关,照你这么猜想,贤侄岂不是同滢滢也有关系了!”

白眉神君道:“咦,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贤侄也是姓方,他回来我得问问他的底细,父母是谁?说不定真有关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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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道:“我不是来搅局,只是想告诉华帮主实话,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

吴世明冷笑道:“当然没有错,但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么一件事,明摆着就是要我大哥难堪!”

周风面色一沉,道:“吴公子,你说话要有理有据,我何时给华帮主难堪了?华帮主,你评评理,我的话说错没有?”

华天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烦躁强自压制住,正待要说话。

史红莲从外面跑了进来,高声笑道:“你们都去看看吧,我们酒楼上在比酒呢!”一拉周风,笑道:“你就是周弟弟吧,我是楼主对你说过的史红莲,楼主叫我们去酒楼上,去晚了,就看不成了!”

方剑明借机笑问道:“史姐姐,是什么比酒啊?谁和谁比酒?”

史红莲笑道:“你们去了就知道!”

史红莲来得正是时候,没有让在场的人在继续尴尬下去。

华天云起身道:“既有好戏看,有什么事先放过一边再说,周兄弟,你说是不是?”

周风道:“华帮主有此雅兴,在下自当从命!”向吴世明得意的看了一眼。

吴世明哼了一声。

烟雨楼三层,在嘉兴府内算是高建筑了。今日乃烟雨楼店庆,免费开张一天,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来庆贺,都可以在烟雨楼一醉方休。

烟雨楼十分阔气,在一楼摆满了桌椅,都是来“吃白食”的人,格外热闹,三楼因为是雅座,故不开放。

此刻,二楼尽管坐满了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吭声,无数双眼光注视着一个方向。正中摆着一个长宽大桌,乃是用六张大方桌拼凑而成。

这会儿,正有五个人坐在那里大碗、大碗的喝酒,喝得极为生猛,几同喝水!

数人上到二楼上。因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场中,没有一个人怎么注意他们。找了位置坐好以后,方剑明抬眼望去,见那五个人中居然有三个都是他见过的。

一个是先前那跟着他们的老叫化,一个是曾和他打过架的武狂,一个是那日在杭州城外,曾对过一掌,内力并不输于武狂的古怪老头。

方剑明见了武狂,微微一怔,武狂怎么会在这里?

杨柳月与娟娘坐在东首,身后并排立着五个英姿勃勃的劲装少女。杨柳月的心思并不放在比酒上,见了他们上来,含笑点头示意,看到华天云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心头微感诧异,心下暗忖道:难道公主真的出手了吗!”心头不免有些慌乱。

五个人在场中大口喝酒,谁也不说话,每喝完一杯,自然有人给他们斟酒,一旁有烟雨楼的丫头侍侯着。

突见其中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喝下一口酒以后,脸色霎时变得通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险些摔倒,大叫道:“你们厉害,不和你们比了,……

老子比不过你们!”侍女将他扶到一边去。

人群中有不少人啧啧称奇。原来这汉子乃嘉兴府里颇为有名的喝酒好汉,平时喝数十两酒也难不到他,谁知今日一共喝了五十一两后,再也喝不下去,这也打破了以前三十八两的记录,但是一块儿喝酒的其他四人兀自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楼上有一半是普通的小市民而已,何曾见过这般奇事!

方剑明看到这,不由想起了醉道人来,醉道人倘若在此,恐要上去同他们斗一斗。

其实,只要稍有些江湖经验的人,没有道理看不出这四个人乃是内家高手。他们虽然喝了这么多酒,但是还没有到醉倒的地步。

杨柳月看到这,柳眉微微一皱,向娟娘使了一个眼色。

娟娘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四位真是海量,烟雨楼今日难得遇到酒道高手,烟雨楼倘若不能满足各位的雅兴,岂不是要叫旁人笑话,来人!”

两个劲装侍女躬身娇喝道:“在!”

娟娘笑道:“把我们酒楼中最烈的‘三杯倒’拿来!”

两个劲装侍女道:“是!”下楼去取酒。

老叫化听了这话,哈哈一声大笑,道:“娟娘,你何不早说?这些酒喝起来就如喝水,不过瘾,不过瘾!”

武狂也跟着笑道:“不错,这位老哥说得正合吾意!”

娟娘道:“两位所喝的酒也不是一般的酒,一般的人喝上三四两就不能行动,我们没想到你们的酒量竟是出奇的好,只好将‘三杯倒’拿出来了!”

老叫化道:“既然名为‘三杯倒’,是不是喝了三杯之后就不能在喝?”

娟娘微微一笑,道:“前辈,烟雨楼的‘三杯倒’只是针对一般的人,对于前辈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老叫化得了高帽,十分爽快,哈哈大笑,转眼看向那个古怪的老头,问道:“尊驾还能喝麽?”

古怪老头板着一张面孔,嘴巴紧闭,话也不吭,瞪着老叫化,模样古怪。

老叫化嘿嘿一笑,转首看向最后一个身着黑衣的劲壮汉子。

那黑衣汉子腰间配着一把宝剑,面孔有些黝黑,方剑明见了此人,想起了在嘉兴城外那四个黑衣人来,不知他们是不是一路的?

老叫化道:“年青人,你还真能喝!不知尊姓大名?”

劲壮汉子冷着一张脸庞,淡淡的道:“无名无姓,阁下喝你的酒就是!”

老叫化听了,嘿嘿一笑,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个劲装侍女一手各拿一个酒坛,从楼梯下走了上来,走到大桌旁,将四个酒坛放在了桌上,退回到娟娘身后,两人身形矫健,可见武功并不一般。

一旁侍侯的丫头上前给四人各斟了一杯。酒倒出来后,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和平常的酒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知为何要称作“三杯倒……”?

四人看着酒杯里的酒,居然没有一个人端起来喝,显然心头都在打鼓。

杨柳月突然笑了一声,道:“四位,第一杯旦喝无妨,柳月保你们无事!”

老叫化眼珠一转,抓起酒杯,一仰首,将杯中的酒喝得点滴不剩,其他三人见了,跟着不分先后的喝干了杯中酒,只觉这“三杯倒”有些微甜,说到烈却是言过其实。

丫头斟上第二杯后,杨柳月提醒道:“四位,第二杯可就要小心了!”

四人心头都是微微一凛,不知这第二杯喝下去,有何感觉。老叫化一抓酒杯,哈哈一笑,道:“还是老叫化先来!”一仰首,将杯中酒喝干,三人见他脸上毫无异色,又是不约而同的拿起酒杯,一仰首喝干。

四人喝了第二杯后,手中尚自拿着酒杯,动也不动,众人微感诧异。

片刻,只见四人头顶冒出了一股股白气,老叫化鼓着腮膀,猛地张大嘴巴,长吐了一口气,双颊显出红晕,连叫了三声:“好,好,好!”

武狂大喝一声,张嘴吐出了一股白气,眼睛显得通红。

古怪老头却“哇哇”大叫一声,道:“不行了,不行了,小俟子,你再不让我说话,我就要憋死了,这酒好烈,好烈!”气喘不已,满面红光。

众人听了他古怪的话,都是禁不住笑了起来。

黑衣汉子闷哼一声,脸上并没有显出红晕,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老叫化见了,心头暗道:“小子,在老叫化面前充什么好汉,你当真以为老叫化不知道你的底细吗?”

第三杯斟上以后,四人盯着杯中酒,没有一个人敢伸手举杯。

众人都等得不耐,有人开始嘘声,老叫化“嘿嘿”一笑,道:“既然没有人先来,还是让老叫化先来吧,老叫化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暗运内力,端起酒杯,将酒喝尽。酒一下肚,只觉一股火龙在胸膛狂舞,浑身燥热无比,立时头昏眼花,心头暗道:“杨柳月啊杨柳月,老叫化倘若出了什么事,你这烟雨楼就该关门大吉了!”运功抵抗酒劲。

三人见他喝下以后,都举杯一饮而尽。

三人刚一喝下,两条人影倏的从两个开着的窗户一掠而入,脚尖在窗户边上一沾,急如电光,投向了老叫化。

这个变故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惊叫,两人已扑到老叫化身前一丈。

说时迟那时快,两条人影陡然从座位上腾空跃起,其中一个娇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烟雨楼肇事!”

另一个冷笑道:“卑鄙小人,给我滚!”

只听两声“蓬”的震响,从窗户外掠进的两条人影在空中翻了四个筋斗,接着又是“蓬”的一声,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急如流星,从窗户穿了出去。

两个出手阻拦的人凌空一翻……

,落到了老叫化的身旁,正是娟娘和吴世明。

那两出手偷袭的人,来去奇快,一般的人见都没有见到他们的面目,还不知是男是女。方剑明却看清了这两个人,不过,看清是看清了,但二人脸上蒙着黑布,等于是没有看清!

立在杨柳月身后的五个劲装侍女正待去追,杨柳月一抬手,沉声道:“算了,让他们走吧!”对着四方拱手道:“承蒙各位看得起烟雨楼,前来给烟雨楼祝贺,柳月心头感激,但是……柳月有一句话先说在前头,谁要是不信邪,只管出手,不管是何人,杨柳月势必追究到底!”

忽听“咚”的一声,只见那黑衣汉子一声不吭的翻到在楼板上,满面红得就如关公一般。他的脸本来有些黝黑,一时相映成趣,惹得许多人笑了起来,不等丫头扶下去,走上两个黑衣青年,将他拉起,退了下去。

黑衣汉子倒下不久,只听那古怪老头“哇哇”大叫道:“头昏,头昏,眼花,眼花,想来我是真的醉了,醉了好,醉了好!”立身而起,摇摇欲坠,却又如不倒翁般,始终不肯倒下,立时抢出两个劲壮汉子,将他扶了下去,他口中兀自哇哇大叫,就如小孩子一般,极为有趣。

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拉他退下的正是情人山庄一伙。司马俟、宇文坚,还有当日所见的那个长胡子中年人坐在位置上,神色怪异,似乎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老叫化双眸突然一张,闪过一道精光,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张嘴对武狂道:“老弟,你还能喝吗?”

武狂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还能,不过只能喝半杯,多喝恐怕就要醉倒了!”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实话说,老叫化还能喝一杯!”

武狂大笑一声,道:“那么,老哥算是最后的赢家!老哥,一别十年,你还是比我稍胜一筹!”语气竟然是有些落寞。

老叫化听了,心头微感诧异,正待相问,却听得楼下有人缓缓的道:“慢着!”两字一落,他的人就站在了楼上。四个黑衣人从座位上立身而起,向此人躬身一礼,显得极为的恭敬,他们的座位上还躺着那个业已喝醉的黑衣汉子。

来人向喝醉了的黑衣汉子投了一眼,眉头一皱,看向杨柳月,微微一拱手,道:“‘南天一剑’薛无名,见过杨楼主!”

杨柳月起身回礼,道:“薛供奉,你大驾光临,烟雨楼顿时增辉不少,柳月回礼了!”

薛无名道:“杨楼主,贺礼我的手下业已送了,不知这酒我能不能喝?”

杨柳月脸上蒙着黑布,看不出她是何表情,只听她道:“薛供奉想喝就喝,请恕柳月照顾不周!”

薛无名摇了摇手,表示不必如此。走上前去,坐在了一张凳子上,离老叫化只有一丈距离,离……

武狂有一丈五。

薛无名看了看武狂,又看了看老叫化,微微一笑,道:“两位好高深的内力,薛某佩服,佩服!”

倏的喝道:“杯来,酒来!”

双手虚空一抓,只见桌上放着备用的酒杯飞出一个,落到了他的右手中,一个酒坛从桌上凌空飞起,旋转着到了他左手掌上。

识货的人见了,心头都是一惊,隔空取物的本事,一流高手运足功力,也可以做到,但是要将酒坛弄得在空中旋转如车轮,这就绝非一流高手所能比拟的了。

薛无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首,喝了下去,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首,干脆利落的喝干,脸色微微起了一点红晕,微微顿了一下,接着给自己倒了第三杯,一仰首,喝得点滴不剩,三杯下肚,他的脸色只是微微一红而已,长吐了一口气,一股白雾从他口中喷出,道:“我连续喝了三杯,期间的间隔比你们要短,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并没有沾你们的便宜!”

武狂道:“我们并没有说你沾了便宜!”

薛无名道:“那就好!两位请吧!”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双眼微微一眯,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武狂看了老叫化一眼,叫丫头给自己倒了半杯,一仰首喝尽,运起内力,叫道:“老哥,看你的了!”说完,立身而起,摇摇晃晃退到一旁,脸色通红,阵阵白气从头顶冒出。

老叫化嘻嘻一笑,一挥手,丫头给他斟上了一杯。

老叫化看了看薛无名,笑道:“老叫化也不愿沾你的便宜,还是老叫化先来!”缓缓伸出手去,一把将酒杯抓在手里,心底不禁暗自想道:“喝完这一杯,老叫化大概也差不多了,老叫化只能赌一赌了!”

举起酒杯,就如喝茶一般,慢慢的喝。这一杯喝下去竟比前面所喝三杯加起来的时间还要长,显然老叫化也是感到了力不从心。

这“三杯倒”的酒劲当真是骇人!

薛无名盯着桌上酒杯,一动不动。他如今正运气抵抗适才所喝的三杯酒,他的武功并不比老叫化要高,一鼓作气的喝了三杯,暗中早已运起内力,直到老叫化喝完杯中酒,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时,他才缓缓的伸出手去,把酒杯拿起,放到嘴边,同老叫化一般,喝了半会才把杯中酒喝得点滴不剩。

接下来两人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对外界也不想多看一眼。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脸上渐渐青红起来,显得极为的难看。

老叫化双袖一拢,两只手藏在了衣袖里,薛无名则是双手放在桌上,姿势古怪,看的众人莫名其妙。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好强的酒!”

眼睛一张,两人的眸子了闪过一道精光,犹如实质,两人的气劲从眸子里射出,在空中相遇,气流围绕着……

二人旋转起来,轻轻的掀动二人的衣襟。桌上的酒杯陡然一跳,再一跳,突然飞了起来,飘在空中,看得不少人啧啧称奇。老叫化眼一瞪,传音道:“薛无名,老叫化早已知道你们的来意!”

薛无名也瞪眼,传音道:“既然知道,为何还不把屠龙棍献出来!”

老叫化冷笑传音道:“就算是你们老大亲临,也不敢以这种口气对老叫化说话!”

薛无名传音道:“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出动了一半的人马,休说是你武狂,便是情人山庄的人,我们也照样吃定了!”

老叫化心头一惊。

薛无名传音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更惊人的消息,曹老大业已请动锦衣卫两大副统领前来相助,你有多大的道行,能在这么多的高手下逃出去,你还是……”

老叫化传音问道:“那两个人是谁?”

薛无名传音道:“圣手何飞与孔伯端!”

老叫化心头一凛,心想:“想不到他们也来了,看来是凶多吉少!”

薛无名传音道:“不要在强撑下去了,你连我都战胜不了,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的高手,识事务者为俊杰!”

老叫化心头冷笑,传音道:“你们可不要忘了,屠龙棍在老叫化的身上,屠龙棍一出手,你们谁能相抗,有谁愿意做这个替死鬼!”

薛无名心中一怔,传音道:“老叫化,你打算拼个两败俱伤?”

老叫化传音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薛无名也不禁有些胆寒。

他虽然没有见过屠龙棍的模样和威力,但是他小的时候,曾从师父那里听到有关屠龙棍的传言,说此棍之所以能位列少林七绝之一,非同小可,一出手,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怎么厉害法,师父也说不清。

薛无名想起师父说到此棍时那种谨慎模样,焉能不有所犹豫,他可不想做这个替死鬼!

两人运气劲,暗中相斗,却运用传音入密的上乘功夫悄悄的说了这些话,旁人只见桌上的酒杯飘在空中,二人你瞪我,我瞪你,姿势奇特,都看得一惊一诧,尤其是那些不懂武功之人,还道两人中了邪。

突然,有人大笑一声,道:“两位斗酒也不能这般斗法,要斗就这么斗,我也来和你们斗一斗!”

随着话声,一人站了起来,走到场中,飘在空中的酒杯轻轻落在了桌上,恢复了宁静。

此人正是华天云。

只见华天云大马金刀的一坐,位置正好是老叫化与薛无名之间,对斟酒的丫头道:“劳驾姑娘给我一个酒杯!”

丫头将一个酒杯递给了他。

华天云笑道:“酒坛也给我吧!”丫头迟疑了一下,华天云已是从她手里拿过酒坛,丫头竟是毫无所觉,不知道酒坛是怎么从她手里到了华天云手中的,不禁愣了一愣,模样惹人发笑,怜爱。

华天云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杨柳月一举,道:“今日乃烟雨楼的好日子,杨大妹子,我敬一杯!”

第二百一十章 老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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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先生笑道:“算了吧,你问了也等于白问?”

白眉神君道:“怎么?”

西门先生叹道:“他曾跟我们说过,他是一个孤儿,也不知父母是谁。不过,那日在石壁上,魔教的公主好像对他的身世很清楚,约他在京城的武林大会时见面!”

白眉神君皱眉道:“魔教?公主?”

醉道人道:“是啊,我怀疑那魔教的公主是在施展美人计,拉拢方小子,他可不要一去就不回来了!”

笑老头笑骂道:“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子面对龙小姐,都能保持君子风度,何况魔教的公主?”

醉道人瞪眼道:“这可说不定,魔教的人向来无所不用其极,那魔教的公主又那般千娇百媚,少年人最容易受到这种风情万钟女子诱惑。相反,龙小姐虽然也有倾城之貌,但男子见了,都不敢生出亵渎之心,何况去亲近他,也只有方小子这种傻乎乎的少年,面对她方能极为随意!”说到这,外面传来了方剑明等人的笑声。

笑老头道:“他们回来了!我也该行动了!”

醉道人瞪眼道:“你有什么行动?”

笑老头道:“我的行动就是亲自下厨,不然你叫我去吃你作的那难以下咽的饭啊,笨!”

病书生倏的问道:“老姜呢,怎么没来?我到他那破屋看过了,没人!”

白眉神君笑道:“他麽,到天竺去了!”

笑老头走到门边,这时回头诧道:“去天竺干什么?”

白眉神君神秘的笑道:“当然去办一件大事了,晚上再说!”

这一晚,“十里香”出窖,众人聚在大厅里,坐了满满的一座子,笑老头的拿手好戏就是制作美味佳肴,他出手不凡,作出了十多种风格不同的菜肴。水路杂成,花色多样,虽然缺少了那么一种大气,但吃在嘴里,绝对要比什么名厨做的要好,众人是大饱口福。

“十里香”一共酿造了三大坛子,药仙拿出一坛,让大家分享,尽管每人所得的不过三杯(当然,麒麟鼠也来凑热闹),喝下后却是回味无穷。

这“十里香”也当真奇怪,喝下肚以后,四肢百骸,就如流过一道甘美的清泉,说不出的舒坦,身体也随着飘忽忽的,满嘴余香,整个屋子里面,尽是十里香的酒香味。

屋里热闹,外面去很安静。

此时,弦月高挂,清辉洒在树林中,显得无比的静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两条人影于寒风中里犹如鬼魅一般立在了树林中。

夜色下,两人寒光毕露的目光直视着远处的风铃渡口。灯光恰到好处,隐隐出来笑语声。这两人一袭黑衣,紧紧的裹着身躯,冷着脸庞,好像谁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倏的,其中一人阴笑一声,发话道:“真是不知死活!到了这个时候,还这……

般欢快,倘若不是天尊的吩咐,本公真想会会这些所谓的天榜高手!”声音刺耳,听在耳里,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另一人似乎已经听惯了,淡淡一笑,道:“星公,屋里高手那么多,你一去,八成是回不来了!你还是少安毋躁。”

星公“桀桀”一笑,道:“怎么,日公,你怕了麽,那日你与赌神翻天一战,可是有了畏惧之心?”

日公淡淡一笑,并不生气,道:“赌神翻天并不可畏,我与他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屋里,有天都老儿,你自认是他的对手麽?”

不等星公有所表示,日公接道:“天尊上月亲临他的府上,尚且讨不了好处,何况你我?你不会狂妄到自认连天尊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星公露齿微微一笑,牙齿居然很白,显然保养得很好,道:“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想。日公,你我虽然位在三公,但我知道的并不多,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打出旗号?凭我们如今的实力,又有那一个武林门派会是我们的对手?”

日公淡淡一笑,道:“这话你应该去问天尊,只有天尊知道得最详细。我只知道,我们需要等待,等待什么,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一个计划,或者就是一个契机!”

日公阴阴一笑,道:“这么说来,你也不知底细,那好,看来我们就只有等了!”

说完,两人身躯一晃,如鬼魅消失在月色下,树林中暂时恢复了宁静。

“蓬”得一声轻响,树林中的一片草丛中掀开了一角,一条人影从中翻起,落到地上。月光下,只见此人头发有些卷曲,身材魁梧,肩胛的骨头比一般人还要大了几分,看起来十分的勇猛,只听他低声自语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听口气满大,中原武林什么时候出了这一批人?不行,我得去通知一声公主,我们的人要分出一批来,千万不要让这伙人坏了我们的大事!”

说完,双臂一振,急如飞鹰,破空飞跃而去。

片刻之后,在树林的一个角落,一道人影慢慢的从虚影变化为实影,身形也渐渐的清晰起来。只见此人身材高大,他的眼神,透着岁月留下的陈迹,但是脸盘没有丝毫的老态,皱纹也没有多少,他站在那儿,就如一尊天神般,谁也撼他不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兵器。

奇怪?这人以前不是腰间总跨着一把大砍刀麽?怎地这一次没有带在身边!

只见他走了几步,朝着风铃渡口望过去,低声自语道:“天都老儿在里面麽?这是什么地方?里面的高手似乎还不少,我与他多年未见,要不要进去见见他!”

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算了,他们也差不多该散了,我也不急在这一刻,等我先去见了吕血,问清明儿的下落,明天再来见故人……!”

话声未了,身形一晃,消失了踪迹。

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一大早来到丐帮杭州分舵,华天云,吴世明已经在等着他们。

由于王宾如今是华天云的“贴身保镖”,所以王宾也一同到嘉兴。方剑明离开风铃渡口前,已对白眉神君说明,他们到嘉兴访友,麒麟鼠暂时留在了药仙那儿,药仙还可以再对它进行研究。

丐帮手下早已安排好坐骑,六人飞身上马,催动坐骑,卷尘而去。不消一会,就出了杭州府的大门,取道向东,朝着嘉兴的方向而飞驰。

这六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千里马,但也是上等良马,日行八百的脚程却是有的。在驿道上飞驰了一盏茶的功夫,已是远离了杭州府。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嘉兴城已然在望。

华天云见驿道旁有一个茶馆,当下就叫下马来喝一口茶,打点一下精神。

六人牵着马儿,将缰绳拴在茶馆外的树上,六人进了茶馆,吩咐茶馆伙计上六份茶水。

这种路边的茶馆相当的简陋,不比城中的茶馆,只是搭了一个棚子而已,伙计也只有一人,茶馆老板也在忙碌着。茶馆里摆着六张座子,六人所坐的位置靠在最外。

方剑明将茶馆里的客人看了一眼,心头微微一愣,暗道:“这两个活宝怎么也来了!”

隔着他们一张桌子,坐着六个人。其中两个是他所见过的“雁北双邪”燕氏兄弟,两人混在另外四个人中,显得有些刺眼。那四个人一脸冷钧,腰间陪着长剑,清一色的黑衣劲装,而燕宝,燕雁贵,一个瞎了一只眼,长相凶恶,一个打扮就如一个乞丐。六人喝着茶,燕宝、燕贵两人的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看到龙碧芸的美貌,不禁呆了一呆,均是露出了一副色相。

龙月见了他们的样子,怒哼了一声,伸手一抓桌上的宝剑,就要动手!

龙碧芸伸手按住龙月,然后眸子一转,看向了燕宝、燕贵,眼光清冷,似乎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两兄弟眼神一呆,再也不敢用异样的目光看龙碧芸。

吴世明喝了一口茶,突然笑道:“这年头真是奇怪,居然有人冒充叫化!真是世风日下啊。”

燕宝不是初出道的雏儿,闻言怒道:“阁下说的是谁?”

吴世明笑道:“说的自然是那冒出叫化的人!”

燕宝一拍桌子,喝道:“你是那条道上的?敢消遣你家大爷!”

吴世明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消遣你,我指名道姓的说了你麽?”

燕宝冷笑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小子,你这话分明就是针对老子,你还敢说没有?”

吴世明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承认呢!”

燕宝、燕贵那里还忍耐得住,立身而起,正待上前动手。

坐在燕宝对面的一个黑衣人伸手……

在桌上一拍,冷声道:“喝茶!”

燕宝道:“大……大哥,这人分明就是找茬,我……”

黑衣人道:“喝茶!”

燕宝、燕贵朝吴世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坐下去。

燕宝、燕贵在武林中,向来是横行无忌,这黑衣人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叫二人这般听话?

华天云低声道:“世明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待会还要进城!”

吴世明点了点头,道:“我听大哥的!”

方剑明眼光一遛,突然惊讶的道:“咦,这人来的好快!”

只见驿道远处一条人影急如流星一般,冲到了茶馆外面。众人定睛望去,只见这人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叫化子,乱糟糟的花白胡须,蓬发瘦脸,生着一张哭丧脸。龙碧芸见了此人,沉思了一下,心头微微一惊,暗道:“这位前辈怎么来了?”

老叫化身形一顿,本来一张哭丧脸已够难看,他偏偏硬要挤出笑容,一时显得滑稽无比。只见他眼睛一转,看了看树下的六匹马,笑了一笑,将手中一根黑漆漆,粗大的棍子望腰间一别,一摇一晃的走向其中一匹马,嘴里笑道:“哎哟,这是那位官人的马儿,这么神俊,老叫化得好好看看!”

店伙计见他要去动马,急忙从茶馆里跑了出来,叫道:“喂,喂,你这老叫化干什么?小心俊马把你给踢了!”

老叫化摇摇头,道:“笑话,笑话,这骏马多么乖巧,怎么会踢老叫化呢!”

说着,伸手就去摸马背。

龙月站起身来,喝道:“你干什么?那是我们的坐骑,大白天的,你想做盗马贼麽?”

老叫化听了这话,猛地回转身躯,一晃一晃的走了上来,他要跨进茶馆,店伙计伸手一拦,道:“你做什么?”

老叫化双眼一瞪,道:“喝茶啊,进茶馆不喝茶,还能做什么?”

店伙计道:“你……你不是叫化子麽?那里有……”

老叫化叫道:“你不要小看我,老叫化虽然身上没钱,但是有人会请我喝茶,不信你问问那位大爷!”

伸出右手一指,店伙计随着所指方向看去,见是华天云,面有难色,道:“你怎么知道那位大爷……”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伙计,你让他进来,他要喝茶,我请客!”

店伙计朝老板看了一眼,店老板点了点头,店伙计才把老叫化放了进去。

老叫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丝毫的不客气。店伙计给他倒了一杯茶。

华天云与王宾坐在东首,方剑明和吴世明坐在西首,龙碧芸,龙月则是坐在南首,他一个人则霸占了北首,龙月眉头皱了一皱,龙碧芸含笑不语,吴世明瞪大了眼睛,方剑明笑嘻嘻的回望,华天云和王宾则是一脸的沉思,老叫……

化看到桌上放着一根棍子,微微一怔,大叫道:“这是谁的棍子啊,这么差劲!”

吴世明一愣,没好气的道:“是我的,怎么了?说它差劲,你要不要尝尝它的滋味!”

老叫化看了他一眼,道:“哦,原来是你!”

吴世明心头微微一凛,道:“你认识我?”

老叫化笑道:“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你是使棍的,老叫化也是使棍的,这叫有缘千里来相逢,来来来,我们握个手,交个朋友!”说着,伸出右手。

吴世明适才见他脚程奇快,显然武功不俗,听他要和自己握手,生怕他暗中搞鬼,运起内力,伸出了左手,谁知手掌同人家的手掌相握,对方并没有玩任何把戏。

老叫化笑嘻嘻的道:“哎呀,大兄弟,你可不能这样,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禁不起你的折腾!”右手如同泥鳅一般滑出了吴世明的手掌。

吴世明心头大惊,暗道:“这家伙是何方神圣?手法这般快捷!”须知吴世明乃十大公子之一,武功业已进入了超一流的水准,这老叫化谈笑之间,就轻松的将手掌收了回来,隐隐之中,似乎比吴世明又高了一筹。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前辈,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是我请客,你怎么不同我握手!”

老叫化笑道:好啊,我们俩也亲近,亲近!“伸出右手去。

华天云正待伸手,王宾冷哼一声,道:“我来与你亲近亲近!”左手闪电抓出,老叫化手腕一沉,道:“你麽?不行!”

王宾翻腕急抓,喝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老叫化见他出招迅捷,心头也不禁一惊,笑道:“那你就抓我呀!”说着,一只右手犹如啄木鸟般,劈向对方的拇指。王宾冷着一张大脸,霎时连环攻出七式,一定要拿到对方的手掌。两人隔着桌子,转眼之间交了七招,看得旁人眼花缭乱,桌上似乎多出了数十只手,看不清那一只是真,那一只是假。

燕宝,燕贵自从老叫化进门以后,就低着眉眼,闷不吭气的喝茶。那四个黑衣人眼光始终盯着桌上的茶杯,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漠不关心。

在他们这一桌的旁边,趴着一个身材适中的黄衫汉子,看光景,好像在睡大觉,而他旁边则是四个带着家伙的粗壮大汉,四人眼光游离,见到老叫化以后,面色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大口大口的喝茶,就如喝水一般。

王宾出了十数招,仍是拿住老叫化的手,心头不禁泛怒,喝道:“不要躲躲藏藏,看我拿你!”

老叫化嘻嘻笑道:“你也别躲啊!”

说时迟那时快,陡听得“蓬”的一声异响,两只手斜劈在了一起,两人的掌缘相碰,谁也推动不了谁,正是旗鼓相当。

方剑明“呵呵”一笑,从桌上拿起一对筷子,往二人……

的手掌相触处一插,道:“好玩,好玩,我也来玩玩!”

两人只觉一股怪异的内力从筷子上传了过来,心头微微一凛,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的手掌顿时一软,收了回去。

华天云见了,拍着巴掌赞道:“剑明,了不起,了不起,这一手‘见缝插针’已然炉火纯青!大哥敬你一杯茶!”将茶杯一举,对着方剑明就如饮酒一般一口喝尽。

方剑明把筷子一放,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华天云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进城!”转头对老叫化笑道:“前辈,你慢慢喝茶,茶钱我给你付了,后会有期!”

华天云丢下一锭银子,起身而走,大家也跟着起身,六人鱼贯出了茶馆,飞身上马,王宾冷然的目光深深的看了老叫化一眼。

六人催动坐骑,眼看就要卷尘而去,老叫化向那四个大汉冷冷一笑,又对着燕宝、燕贵两兄弟一瞪眼,将面前的茶杯一举,“咕咕”的喝了一大口,哈哈一笑,道:“这茶喝得真痛快!”

猛地腾身飞起,窜出茶馆外,脚尖在横柱上微微一沾,快如闪电,横渡七丈的距离,落到了马屁股后面,双脚稳稳的站在了马背上。

那马正是吴世明的坐骑,吴世明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回头喝道:“你干什么?”

老叫化嘻嘻一笑,道:“老叫化腿走得发软,借大兄弟的骏马一用。放心,老叫化不会从后面暗算你的,老叫化一向厚道为人!”

吴世明被他弄得苦笑不得,只有催动坐骑,转眼去了二十多丈。

老叫化的这一手,谁也没有料到,等他站到了马屁股后面时,那四个大汉才高声大喝道:“想跑!”拿起兵器,飞身跃出了茶馆,撒腿就追,奈何他们的轻功赶不上快马,不消片刻,六匹马早已远去,只见得六个黑点,后面是一阵灰尘。

其中一个大汉骂道:“他奶奶的!老子……”

话没说完,一道剑光飞起,大汉脸色大惊,飞身急退,还没退得五步,剑光已至头顶,想也不想的举起手中的大刀横当,只听“咔嚓”一声,大刀断为两半,大汉连惨叫也来不及呼出,身子已被剑气一分为二,鲜血飞溅。

就在他遇敌的一瞬间,其他三人也遭到了攻击,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杀死,横尸当场。

一个黑衣人将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一收,插回鞘内,冷笑一声,道:“情人山庄怎么派出这种没用的家伙来打前阵!简直是不堪一击!”剑一入鞘,寒光顿时消失。

燕宝走上前来,笑道:“大人,这就是‘赤霄剑’麽?果然锋利无比!”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燕宝,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燕宝连道:“是,是,是!”

另外一个黑衣人趋前一步,道:“许大人,接下来我们……

该怎么办?”

许大人冷冷一笑,道:“只要他进了嘉兴城,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燕宝道:“大人,那茶馆里睡大觉的人,我们要不要做掉他!”

许大人笑道:“你知道他是谁麽?想做掉他!”

燕宝道:“那小子一定是打宝物的主意,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我和弟弟一去,想来他武功再高也不是对手!”

许大人沉吟道:“算了,此时恐怕他已经走了,把这四个人的尸体扔到草丛中去,摆在驿道上不好看!”

燕宝、燕贵兄弟和三个黑衣人忙了一会,就将尸体弄到了草丛中。

许大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冷冷一笑,运腿如风,腿劲过处,泥土翻飞,将血迹掩埋,然后右手一握宝剑剑柄,一股寒气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看着嘉兴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一股邪笑,道:“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看你往那里跑?”

第二百一十四章 屠龙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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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月起身微微一礼,心头想道:“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他想架这个梁子!”

华天云一仰首喝干杯中酒,接着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面对四方一举,朗声道:“众位来给烟雨楼祝贺,我借花献佛,也敬大家一杯!”

众人大为奇怪,他已然一杯喝干,倒了第三杯,分别对老叫化、薛无名一举,道:“两位好酒量,好武功!我也敬二人一杯!”一仰首喝干,接着又倒了第四杯。

众人见他连喝了三杯,没有事丝毫异常,都不禁睁大了双睛,愣愣的看着他。

华天云将第四杯酒一举,道:“今日是烟雨楼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喝酒,任何武林恩怨,江湖纷争,都不能提起。谁要是在此地闹事,就是跟杨大妹子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喝干了杯中酒。

酒杯一放桌上,哈哈大笑一声,脸上显出一丝红晕,大叫道:“好酒,好烈的酒!”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华天云面色微微一苦,突然朝杨柳月投去一眼,这一眼,含着众多的心思,复杂到了极至。杨柳月见了他的目光,心头微微一震,只觉这一眼就是在同她诀别,心头如插上了一把利剑那般心痛!

华天云哈哈大笑声中,又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一鼓作气喝干,毫不拖泥带水,端的豪爽。酒下肚以后,面上除了有一丝红晕外,并无其他异常。楼上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家伙还是不是人?

老叫化心头大惊,薛无名则是大骇,面色苍白,一股冷汗从背上流了下来,脚下歪歪倒倒,显然是醉酒了。

抢上两个黑衣人一把护住他。

薛无名挥挥手,道:“行动暂且停止,等我恢复了正常再说,扶我回去!”

四个黑衣人分作两批,分别将薛无名和先前喝醉的那个黑衣汉子扶着,匆匆而去。

见他们走后,老叫化怪笑一声,伸手一拍华天云的肩头,叫道:“大兄弟,你……”话未说完,只觉手触到华天云的肩头,一股霸道的内力反弹而出,强如他这中高手,也不禁被弹飞出去,酒劲涌上心头,暗叫一声:“糟糕!”想运起内功相抗,却是晚了一步,头脑一混,酒劲翻天覆地的涌起,顿时醉了!

一条人影飞身窜起,朝空中的老叫化伸手抓去。此人刚一起身,就在同时,另外一条人影飞身跃起,向老叫化投到,两人身形在空中一错,先前飞起的人一把抓住老叫化的右臂,落下地来,转身笑道:“前辈,且慢!”

后面那人在空中一翻,正待凭借一口真气,踏空追上,听了这话,心头微微一怔,从空中掉了下来。身形一落地,就如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定睛一瞧,失声道:“是你!”

抓住老叫化的人却是方剑明。

方剑明面带微笑,将……

手中的老叫化交给走上来的两个丫头,向武狂一抱拳,道:“得罪,得罪!”

武狂神色古怪,不知改如何称呼方剑明,呆了一下,倏的哈哈一笑,道:“主人,你也来了!”

方剑明变色道:“李前辈,你这是……”

只听楼梯“噔噔噔”响,一条人影冲到了楼梯口,还没有看见此人长得什么样子,来人眼光一扫,见了华天云,疾步而上,对着华天云躬身道:“帮主!”

华天云见他神色着急,显然有重大的事禀报,问道:“什么事?”

来人在华天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华天云面色微微一变,对杨柳月道:“杨大妹子,我去去就来,我的朋友就由你招待了!”一拉来人,匆匆下楼而去。

王宾站起身来,跟着下了楼梯。

杨柳月向娟娘使了一个眼色,娟娘站起来,向四方拱拱手,笑道:“众位,现在酒已然比完,大家尽情喝酒,请恕我们楼主暂且告退!”

杨柳月站起来,向四方微一拱手,带着五个劲装侍女起身而去,临走前,向史红莲使了一个眼色,史红莲会意,立刻吩咐丫头们端上好酒好菜,大宴宾客。

方剑明等人则是跟着杨柳月下楼而去,周风抢上一步,赶上前面的杨柳月,史红莲,龙碧芸,龙月三人走在一块。

方剑明,吴世名则走在最后,眼看就要下完楼梯,身后有人叫道:“主人!”

方剑明回头苦笑道:“李前辈,万万不可,晚辈受之不起,你……”

武狂扶着老叫化走了下来,道:“主人,我这个朋友喝醉了,我想借杨楼主一个居室,主人和杨楼主是朋友,不知可否?”

史红莲回身笑道:“前辈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方少侠是华帮主的兄弟,他的朋友也是烟雨楼的朋友,前辈,里面请!”

武狂当仍不让,扶着老叫化跟着走了上去。

吴世明故意落后一步,低声问道:“前辈,你们可有什么难处,是不是大内高手要找你们的麻烦?”

武狂不认识他,不想节外生枝,只是点了点头。方剑明见他们走到最后说悄悄话,也故意放慢脚步,与他们通行,问道:“李前辈,你那日匆匆一变,想必就是来会这位前辈了。”

武狂对他要比吴世名信任得多,道:“主人,劳烦你给杨楼主说一声,就说我急需一件静室,不可有人打扰,切记,切记!”

方剑明笑道:“你和这位前辈有话说吧,那好,我去跟你说!”赶上几步,武狂忽道:“主人,你也来,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方剑明微微一愕,不知他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谈。

要了一件静室之后,武狂将醉醺醺的老叫化放到了床上,对方剑明道:“主人,我这位老友醉得太深,我要运功给他……”

方剑明道:“前辈,还是……

让我来吧,你刚才喝了酒,恐怕也损耗了不少内力,晚辈内力充沛,应该可以胜任!”

武狂听了大喜,道:“这就有劳主人了!”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义不容辞!”脱掉鞋子,盘膝坐在老叫化的身后,见老叫化腰间还插着那根粗大的棍子,想也不想的伸手正待解下,打算放到一旁。

武狂脸色大变,先他一步,将棍子解下,笑道:“此棍还是由我来保管!”

方剑明笑道:“甚好,甚好!”运起内力,双掌平伸,贴在了老叫化的身后大穴。

方剑明内力深厚,不过片刻,已将老叫化肚子里的酒劲炼化。

老叫化脸上红晕渐渐恢复正常,双眼一张,方剑明收回双掌,跳下床来,穿好鞋子,问道:“前辈,还感到头晕吗?”

老叫化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翻身落地,不由自主的往腰间摸去。

武狂笑道:“棍子在这里,拿去吧!”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只要还在我们手里,这就好说。对了,这是怎么回事?”

武狂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

老叫化连忙向方剑明道谢。

方剑明道:“前辈不必客气!”

老叫化惊叹道:“那位大兄弟好深的内力啊!”

武狂抓住老叫化,拉他到一旁说了半天的悄悄话。老叫化看了看方剑明,有些惊喜。两人说完之后,老叫化走上前来,道:“你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道:“正是晚辈。”

老叫化看了他身后的天蝉刀一眼,问道:“你的刀当真是天蝉刀?”

方剑明点了点头。

老叫化“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好,好,这么说来,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了?”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道:“算是吧!”

老叫化笑道:“你可知道,这根棍子是什么棍?”将那根粗大的棍子举了起来。

方剑明见那根棍子浑身漆黑,并没有什么特别,诧道:“这是什么棍,难道很出名吗?”

老叫化一字一句的道:“这就是你们少林寺的屠龙棍!”

方剑明心头大惊,失色道:“前辈,你不是在说笑吧?”

老叫化正色道:“到了这个时候,你看我还像一个说笑的人吗?”

方剑明道:“既然是屠龙棍,不知为何到了前辈的手中?”

老叫化道:“此事说来话长,我问你,你们少林寺想不想收回此棍?”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收回是想收回的,不过,宝物乃有德之人所据有,屠龙棍如今在前辈手中,只怕……”

老叫化道:“那就好,老叫化问你,老叫化如今想收你为徒,将屠龙棍传于你,你可愿意?”

方剑明听了,急忙摇手,推迟道:“不可,不可,晚辈业已有了天蝉刀,焉能再贪屠龙棍,再说晚辈的棍法一般,前辈还是另找他人!”

武狂听了,急道:“主人,你是不愿意拜老哥为师吗,其实,不用拜师,只要……”

方剑明想起一人,笑道:“两位前辈,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如此着急,你们急着想找徒弟,不如我介绍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满不满意?”

老叫化低头一想,突然面露微笑,道:“对呀,老叫化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你说的人就是那个使棍子,脾气又硬又臭的小子?”

方剑明笑道:“他名叫吴世名?”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难道就是十大公子之一的‘叫化公子’?”

方剑明点了点头。

老叫化惊喜于色,道:“有缘啊有缘,老叫化说呢,怎么一见他,就甚感投缘……”突然又叹道:“可惜,可惜!”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生几个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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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匹快马飞一般驰进了嘉兴城大门,在一匹马后面,居然还直挺挺的站立着一个人。

卫兵都睁大了双睛,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在演杂技么?

眼尖的老百姓见了,大声叫好起来,“啪啪……”拍起巴掌。站在马屁股后面的老叫化笑嘻嘻,面对四方观众作揖。这下更是看得众人心头大惊,生怕他从马上摔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进城以后,放缓速度,渐渐停了下来。

吴世明头也不回,道:“下来吧。你倒会投机取巧!”

老叫化“嘿嘿”一笑,翻身落地,道:“大兄弟,别生气,大不了我下次请你喝茶,这该成了吧?”

吴世明翻身落马,笑道:“算了吧,你请我喝茶,别是在茶里下我吧?”

老叫化听了不以为意,嘻嘻笑道:“能蒙住你妈?你也太小看自己了。老叫化偌大一把年纪,尚且不惧,何况你这个年轻人!”

华天云牵着马往前走,见老叫化跟着走了上来,笑问道:“前辈,意欲何往?”

老叫化反问道:“你们呢?”

华天云没有打算隐瞒,道:“嘉兴烟雨楼,前辈可曾听说?”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艳惊三千里,一见倾人城’,杨柳月杨大美人,谁没有听过啊?”

华天云微微一笑,道:“原来前辈也知道,我们正是到烟雨楼,前辈呢?”

老叫化神色欢喜,道:“这好极了,老叫化也正是到烟雨楼去,咱们不是正好一路?”

龙月忍不住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鬼鬼祟祟跟着我们,到底是何居心?”

老叫化道:“咦,老叫化光明正大,并没有鬼鬼祟祟。小姑娘,你可不要冤枉老叫化,老叫化最怕被别人冤枉了!”

龙月正待要说,龙碧芸轻轻一拉龙月,含笑道:“前辈,你确实是到烟雨楼?”

老叫化道:“嗯,还是你这位小姑娘说话中听。不错,老叫化就是到烟雨楼!”

华天云听他口气满正经的,说道:“那好,我们一起同去,不过到了烟雨楼,我们就要分手了!”

老叫化道:“嗯,不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到了烟雨楼,我们也该分手了!”

龙月听得糊里糊涂,不知他到底听懂了华天云的话中意思没有。

七个人,六匹马,行走在大街上,有些引人瞩目。他们的穿着打扮,稍有见识之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武林中人。

走过几条大街,寒风送声,隐隐传来了爆竹的响声,其间夹杂着锣鼓声,十分热闹。

老叫化奇道:“这是谁家娶媳妇呢?这么热闹!”

吴世明笑道:“什么娶媳妇,这是烟雨楼开张十五周年的庆典,你不是到烟雨楼麽,这么重大的事,你也不知?”老叫化道:“是吗?这我还不知道……。老叫化同杨柳月没有交情,老叫化来烟雨楼,是来见一个朋友。老叫化和他约好,在烟雨楼相见!”

吴世明心头暗笑道:“你和人约会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王宾冷冷的道:“我还以为你赖定了我们呢!”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你这人要是不去当铁面判官岂不可惜?”

王宾冷然道:“那我就来判你!”

说着话,爆竹声愈发响亮。转过一个岔口,烟雨楼巍然在望。

此时,烟雨楼外格外热闹,爆竹声噼噼啪啪震响,喧哗无比。

三教九流,达官贵人,带着贺礼,纷纷前来祝贺,当真是车如流马如龙。

整个大街人头攒动,拥挤得很,烟雨楼前,空出一片场地,正有三头狮子在里面跳跃抖动,显得威风八面。

一旁,爆竹声,锣鼓声,响个不住,阵阵拍掌叫好声远远传出,令人热血沸腾,禁不住要上前观看。

七人好不容易挤到空场外,只见三头狮子纹彩斑斓,踩着鼓点,或跳或扑,或趴或仰首,时而提蹄侧端,时而纵跃如电。三头狮子互相追扑,首尾相接。

方剑明还是头一次看到舞狮,兴趣十分浓厚,看得兴味盎然,啧啧称奇。

老叫化跟着人群拍起巴掌,大声叫好,显得乐不可支。

华天云笑道:“前辈,咱们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老叫化充耳不闻,双眼盯着舞狮。

吴世明笑骂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和你说话,理都不理!”

老叫化似乎听到了,脸也不转的道:“你们要进去了麽?那好,你们先进去,我看看舞狮,等等朋友,一会再见!”

华天云向他拱拱手,挤出人群,带着五人抢到了大门边上。

一个少女迎了上来。少女身着红衣,十分貌美,向华天云、吴世明行了一礼,嫣然笑道:“华爷,吴爷。楼主就在内室相候,我来给你们带路!”

华天云点了点头,道:“这次我带几个朋友来见杨大妹子,不会显得唐突?”

少女笑道:“华爷说那里话,楼主业已吩咐下来,华爷的朋友就是楼主的朋友,能光临烟雨楼,楼主欢迎还来不及呢!”

华天云对王宾笑道:“王大哥,把我们的贺礼拿出来!”

王宾从怀中掏出一个彩盒,递了上去。

少女娇笑道:“华爷,你也真是的!你人来了就是我们楼主最大礼物,还送什么礼物啊!”

华天云道:“烟雨楼十五周年庆典,乃杨大妹子的大事,我们不送礼,双手空空而来,未免不象话!一点意思而已,请收下!”

少女听了,笑道:“华爷太客气了!”这才将礼物收下,吩咐下人将六匹马牵了下去,带着六人走进楼里。

路过大厅时,华天云转首看到一个中年美妇正同几个官爷模样的中年……

人说话。中年美妇看到华天云,嫣然一笑,算是打个了招呼,华天云也朝她笑了一笑,对少女道:“同娟娘说话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少女笑道:“还不是嘉兴府里有权有势的头面人物,这些人见了娟姨,就跟苍蝇似的,摆也摆脱不了!”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这也说明娟娘风姿依旧啊!”

少女抿嘴一笑,道:“对了,华爷。我们楼主上次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华天云脸上居然红了起来,忙道:“不忙,不忙,此事还早,还早!”

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楼主早已料到你会如此说!算了,这是你跟楼主之间的事,我们做手下的想帮忙也帮不了!”

方剑明听了,暗自称奇。华天云一向豪迈,说话从来不迟疑,怎么到了此地,就要见到杨柳月时,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居然还会脸红。

少女带着六人走了半天,这才来到一个小院里面。烟雨楼后面有一长院子,大概是烟雨楼上下人等所住地方,这小院处于最后面,显得异常幽静。

少女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只听屋里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惊喜的道:“莲儿,华大哥来了麽?”随着话声,大门“呀”的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方剑明抬眼望去,心头微微一惊,暗道:“好呀,好一个美人!”从屋里走出来的便是烟雨楼主杨柳月。

高挑身材,一身翠绿衣裙,秀发如云,烟波如秋水,体态风流,刚健中不凡婀娜,小嘴并不是很鲜红,但绝对柔嫩,勾魂。抿嘴含笑,动人之极。

方剑明一见之下,也觉心头震动。看了看杨柳月,又扭头去看龙碧芸,只觉她们二人竟是各有千秋,美是美到极至,美的风格却又不同。

方剑明心想:“她完全有资格位列江湖八美之一,为什么没有被江湖百晓生看中呢?难道是年纪大了一点麽!”

杨柳月十五年前建立了烟雨楼,那时不过十八岁,如今三十多了,但是从她身上,丝毫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将她和龙碧芸放在一块,不知底细的人也看不出她们究竟谁要大。

江湖百晓生之所以没有将她评上,正是因为她的年纪缘故。她出道早,当然不是江湖八美所能比拟的。

华天云见“哈哈”一笑,道:“杨大妹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朋友?他们可是武林中最近风头正健的年轻一代!”

杨柳月妙目一转,饱含深情看了华天云一眼。

龙碧芸眼神一亮,上前见礼,道:“慈航轩龙碧芸见过杨楼主!”

杨柳月微微一惊讶,快步走上前来,道:“小姐就是‘缥缈仙子’?”

龙碧芸道:“正是小妹!”

杨柳月啧啧赞道:“真是一个美人啊!美,嗯,美。姐姐都给你比……

下去了!”

龙碧芸笑道:“杨姐姐才是大美人,‘艳惊三千里,一见倾人城’,今日一见,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人了!”杨柳月一把拉住她的手,嫣然一笑,道:“好啦,好啦,我们就不要互相打趣了。这位英俊的小哥又是那位高人?”

吴世明“哈哈”一笑,指着方剑明道:“杨姐姐,他是我义弟方剑明!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又指着王宾和龙月道:“这是龙月姑娘,这是丐帮王宾王大哥!”

杨柳月一一见礼,三人也回礼不迭。龙月因为是龙碧芸侍女的身份,向杨柳月行了一个大礼。王宾则只是拱拱手,只有方剑明施礼,不卑不亢。

杨柳月看了方剑明一眼,暗道:“看模样倒是挺周正的!”眼光盯在天蝉刀上,微微一笑,道:“方少侠,这把刀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天蝉刀!”

方剑明道:“是的,杨楼主!”

杨柳月佯怒道:“方兄弟,你要是瞧得起我,就叫我一声杨大姐,叫我杨楼主,显得未免太生分!”

方剑明脸上一红,笑道:“是,是,杨大姐!”说着话,众人进了屋,分宾落座。

那少女是杨柳月贴身侍女,名叫史红莲,杨柳月极为倚重她。可以说,在烟雨楼中,除了娟娘之外,身份最高的就属她了。

谈笑了几句,史红莲告辞出去,外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处理。

杨柳月烟波一转,看着华天云,道:“大哥,你这次到瓦刺,有什么发现?”

华天云微笑道:“此事暂且不提。我这次是来给你祝贺,其他的事暂且抛到一边!”

杨柳月自知失言,急忙笑道:“好,好,我们不谈这事!”将话头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几人在屋里说笑了半天,杨柳月叫来两个侍女,让她们带客人到客房梳洗一翻,消除疲劳,却把华天云叫住了。

华天云独自面对杨柳月,心情自然不同,发觉她清瘦了不少,只道她是操劳过度,关怀的道:“妹子,你瘦了不少。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杨柳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一棵柳树,悠悠道:“大哥,上次我和你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不等华天云说话,已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华天云站起身来,道:“妹子,我……”

杨柳月截口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哥,我只有一句话问你,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此话一出,就如一棒击在了华天云胸口,心头一阵阵疼痛!

他强自作出笑容,道:“妹子,你也知道,我身为丐帮帮主,不能……”

杨柳月又打断他的话,道:“大哥,当初我就劝过你不要做什么丐帮帮主,你却以事业为重,拒绝了我。谁知你一做就做了十八年,你难道不清……

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等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华天云慢步走到她身后,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思绪飘动,眼前浮现出一张精明可爱的脸庞,他不禁想起了十八年前,与杨柳月的初次相遇。

那时,杨柳月还是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小姑娘,她就如龙月一般,娇俏可爱,机灵古怪,而他正当年轻,有着许多的抱负。她和他的相遇,似乎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两人同时遇到了一个瓦刺来中原探听消息的探子,两人一路追踪,闹出了不少笑话与误会。最后误会冰释,他们联手将探子堵在了驿道的两头,那探子死在了杨柳月的剑下。

进过那一次有趣邂逅后,他们由相识渐渐的变得相熟,直到如今的无话不谈。

华天云虽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莽汉子,但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盼着有人喜欢,也喜欢着人。他和杨柳月相识一年后,杨柳月对他的感情突然变了,说话神态,时常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流露出来。杨柳月并没掩饰,大胆的抛开心房。华天云呢,唉……

其实,他早已察觉,只不过他当时有一身重大的抱负,不愿意为情所累,所以就义不容辞的当上了丐帮的帮主。杨柳月见华天云做了丐帮帮主,只好开了这一家烟雨楼。没想到,一转眼就是十五年。十五年,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多少个十五年?

华天云低声道:“妹子,你听我说!”

杨柳月缓缓转过身躯,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幽幽看着华天云。

华天云道:“妹子,我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我当年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对你十分喜欢。不过,我将这段感情藏在了心底深处!我这次来祝贺,就是来对你说明,你再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三十八岁,我一定娶你过门!算是弥补我当年的过错!”

杨柳月听了,心头一震,呆呆看着华天云。

须臾,轻轻问道:“你抛得开一切?”

华天云一怔,接着微微一笑,道:“那时我就不是丐帮帮主了,还有什么抛不开的?”

杨柳月不知是该欢喜,还是难过,心头一时如浪涌,复杂之极!

华天云见她眸子隐隐含着泪水,伸出手去,温柔的为她擦拭。

杨柳月玉手一抓,将他的大手紧紧抓住,晕生双颊,轻声道:“真的麽?”

华天云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只怕到时你会嫌我的年纪太老!”

杨柳月抿嘴一笑,道:“我也不小,都成了老姑娘,再嫁不出去,也没人要了!”

华天云很自然的将她拥入怀中。玉人在怀,他没有丝毫邪念,也起不了邪念。

两人静静看着窗外的柳树。柳树垂下万绦,轻风吹动,显得异常优美,如此美景,又有几人能够忘怀!

杨柳月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突……

然幽幽叹了一声。

华天云笑问道:“妹子,怎么了?”

杨柳月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有感于心。如今我终于得到了你肯定的答复,觉得好幸福!”华天云道:“是啊,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当你是瓦刺的奸细呢?”

杨柳月身躯一震,笑道:“你还和我打了一架,我那里会是你的对手,你把我欺负得险些大哭起来,我当时恨不得在你身上刺上一剑!”

华天云道:“好在我们及时意识到有了误会,分头去追那个瓦刺奸细,才没有铸成大错!”

杨柳月笑道:“于是,我们之间的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从那以后,我就时不时的缠着你,要跟着你一起,在武林中行侠仗义,除奸扶弱!”

华天云伸手在她葱白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就像一个大哥哥似的说道:“你还时常给我捣乱,把我可害苦了!”杨柳月道:“谁叫你当时不理我,总当我是一个黄毛丫头!”

倏的,一声轻笑从院子里传来,飘飘忽忽,难以确定在何方。

两人身形一分,急如流星,从窗户纵了出去。

杨柳月娇喝道:“是那位朋友光临,为何来去匆匆?”

两人落到院中柳树下,只觉远处有气劲渐渐消失而去。杨柳月正待去追,却被华天云拉住了。

这人的轻功当真骇人,居然隐藏在院子的角落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华天云微微一笑,道:“算了,让他去吧,只要他不闹事,我们就放过他一马!”

杨柳月柳眉轻蹙,道:“这人干么要偷听我们的谈话?武功这般高,看来并不在我之下!”

华天云笑道:“放心吧,妹子,有我在此,就算有人来闹事,我会给你出面的。再说了,凭你的身手,没有几个人敢来肇事!”

杨柳月想了一想,点点头,笑道:“那就这样吧。你去陪陪世明他们,我一会来见你们!”

华天云“嗯”了一声,走出了院子。

杨柳月走回屋中,十分谨慎的将房门关好,窗户也紧紧关闭,直入卧室。

一进卧室,就听得有人淡淡笑了一声,道:“杨姐姐,你不怪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吧!”

一个穿着黑衣的潇洒少年站在屋里,笑盈盈的看着杨柳月。

杨柳月心头一震,拍了拍胸口,笑道:“公主,你怎么从秘道进来了?吓了我一跳!”

黑衣少年笑道:“华天云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不得不小心!”

杨柳月拉着她的手,并肩坐在床头,十分亲热的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有事找你!”

少年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杨柳月问道:“他们是不是已经交过手了?”

少年道:“哦,原来是这事啊。不错,他们已经交过了手!”

杨柳月道:“那么,胜负如何?”

少年微微一笑,道:“杨姐姐,你不会是真的爱上华天云了吧?”

杨柳月长长叹了一声,道:“公主,你要是经常面对这么一个奇男子,你也会深陷不拔的!”

少年道:“看来杨姐姐确实是动了真情!”

杨柳月抬起头来,道:“他们三人的比试,到底怎么样?”

少年看了看她,眼光有些怜悯,语气倏的一冷,道:“要是华天云输了,那么华天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人留着,对我们来说,终究是一大祸害!”

第二百一十五章 威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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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诧道:“可惜什么?”

老叫化向他看了一眼,道:“以你的资质,要比那小子好,要是屠龙棍传给你,老叫化最为放心,传给那小子,老叫化只怕他将来要造成不少的杀孽,唉,老天既然让我们在此时相会,便是上天的安排,好,你去把那小子叫进来!”

方剑明笑道:“世明哥不会随便杀人的,他也是少林寺的弟子!你老……”

老叫化微微一怔,道:“他也是少林弟子?”

方剑明道:“是啊,我和他虽然不是一个师父,但我们都是在少林寺长大的,都学了少林寺的武功,在我们心里,我们都是少林寺的弟子,绝不会胡乱杀人的!”

老叫化“嘿嘿”一笑,道:“这就好,你去把他叫进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方剑明暗道:“怎么如此着急,就像有天大的事似的!”想归想,还是走了出去。等他出去后,武狂问道:“老哥,用不着如此急迫吧?凭我们二人,再加上鬼神难测的屠龙棍,还怕谁来!”

老叫化叹了一声,道:“我这次叫你来嘉兴,实在是事关重大,为了屠龙棍的事,老叫化一路上被人追得紧迫……”

顿了一顿,道:“你也知道,屠龙棍在老叫化手里,也有了五十多年,这么多年来,老叫化费尽了心思,也只学会了其中的三招,凭此三招,老叫化还未曾一败。半个月前,老叫化在山西游荡,突然被大内高手盯上了,稍微用计,这才知道他们已探到了屠龙棍在老叫化手里的消息,想从老叫化手里夺去,自从老叫化被大内高手盯上以后,屠龙棍就显得不安静,有一夜,说来真是神奇,屠龙棍竟然闪现出‘嘉兴’两字,你说这怪不怪?后来老叫化一想,这乃是屠龙棍给老叫化的指点,不能不依,所以老叫化才会约你在嘉兴相见!老叫化一路赶来,到了嘉兴城外时,屠龙棍居然兴奋起来,老叫化用内力这才将它镇住,这时就见到路边有个茶馆,想来这茶馆中有和老叫化有缘之人,是以就装疯卖傻的闯了进去,没想到就遇见了方剑明一伙,那姓吴的小子居然也是使棍的高手,这不是明摆着屠龙棍和他有缘麽,看来屠龙棍是真正的找到主人了!”

武狂不以为然的道:“这也未必见得,当年我在豫地第一栈,赶上长生瓶出世,各大门派争夺,后来这长生瓶还不是到了朝廷手中!”

老叫化摇摇头,道:“这不能相比。屠龙棍的威力实在太强,老叫化的师父当年正因为夺下它,才身受重伤,不治所终,老叫化之所以拿着屠龙棍,不想交给少林寺,就是因为它是老叫化师父间接的凶手,老叫化焉能轻而易举的归还少林寺?无奈冥冥之中,这屠龙棍的主人并不是老叫化,这么多年,老叫化也想得开了,只好随其自然吧!……

倘若那姓吴的小子确实与屠龙棍有缘,老叫化就将屠龙棍给他!”

武狂苦笑道:“老哥,只怕他也未必是屠龙棍的主人!就算给了他,他武功再高,也高不过我们,他能保得住麽?”

老叫化微微一笑,道:“他是少林寺的弟子,屠龙棍在他手里,名正言顺,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老叫化看得出来,他与方小子关系极好,还有那个丐帮帮主华天云,嘿嘿,谁要来硬的,无疑是自找苦吃!”

武狂问道:“你说那内力深厚的汉子就是丐帮帮主?”

老叫化道:“不错,这老叫化还看得出来,他不认识老叫化,老叫化却认识他!”说到这,方剑明已把吴世明叫了进来。

吴世明一进门,就笑道:“老叫化,看不出啊,你武功这般好,我算是看走眼了!”

老叫化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来,你们二人都坐下,我有事要告诉你们!”

两人坐下后,吴世明一抱拳,道:“老叫化,敢问高姓大名?”

老叫化道:“老叫化人称‘独行丐’,名叫高不兴,这位是武狂老弟!”

吴世明微微一惊,看着武狂,道:“阁下就是九大神秘客之一的武狂前辈?”

武狂笑道:“正是!”

吴世明道:“失敬,失敬!”

高不兴笑道:“怎么,你只管拍他的马屁,就不拍老叫化的马屁,是不是觉得老叫化没有名气啊?”

吴世明笑道:“你何必用我拍马,你不是已尝过了马屁股的滋味了麽?嘿嘿!”

高不兴知道他说的是先前自己站在马屁股上,搭了个便车的事,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们年纪小,不知道老叫化的底细!也难怪你们!”

吴世明道:“这也未必见得,天,地二榜,我也听说过呀,莫不成你比他们还要老?”

高不兴一听天,地二榜,与武狂相视苦笑,似乎有一种难言之隐,方剑明诧道:“两位前辈,这是为何?”

高不兴叹道:“当年天,地二榜的名气实在太大,把我们的名声都盖了过去,都怪那武林万事通!老叫化与武狂老弟,论年纪,当然要比天,地二榜上的前辈要小,自从天,地二榜出来以后,武林中似乎除了天,地二榜,就没有了高手,我们这些要晚他们一辈或者半辈的人,想要出头,难如登天,等他们风头出尽之后,渐渐被人遗忘,这时我们也上了点年纪,本该也想想过过高手的瘾,谁知天下就是如此的无理,魔教出了个独孤九天,武当出了个飞虹真人,你们少林寺又出了个大方禅师,等等这些后起之秀,来势凶猛,名声一时如日中天,你们说我们苦恼不苦恼!你们算是幸运的了,在你们父辈那一代,如今的武林,可曾有几个名气很大的,还不是被你们这一代的人比了下去!”

高不兴发完了牢骚,想到正……

事,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提他做什么,我们还是来说正事!”神色一肃,对吴世明道:“吴小子,老叫化问你,你所学的棍法,是少林寺的那一路棍法?”

吴世明一愣,道:“我在少林寺的时候,曾修炼过许多门棍法,有风火棍,云阳棍,小梅花棍,阴,阳手棍等等,怎么?老叫化,你想和我比比棍法麽?”

高不兴皱眉道:“不是,你所练的都是这些平常的棍法麽,没有其他棍法了?比如说屠龙棍法?”

吴世明心头一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剑明急忙道:“世明哥,你误会了,高前辈不是这个意思,对了,你不是自创了一门‘回龙棍’法麽,我看这你的回龙棍法,威力奇大,神妙得很,也堪称一绝了!”

高不兴听了,笑道:“你还自创了一门棍法,稀奇,稀奇!”

吴世明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练多了,自然就会自创,不然死守着前人的东西,又有多大的出息!”

高不兴听了,拍手叫道:“好,老叫化就喜欢你这种敢于直言的人,你这回龙棍,想来是有感于‘屠龙棍’而发吧?”

吴世明脸上微微一红,暗道:“还是你这老叫化懂得我的心思!”

原来吴世明在少林寺多年,少林寺的众多棍法他都习完,虽然不能都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也极为的精通,他想到少林七绝之一的屠龙棍,心头就有些郁闷,这屠龙棍,他见都没见过,也很少听长辈门提及,有一次他忍不住去问师父,他的师父是少林寺达摩院的一等武僧,听到他说起屠龙棍,言语之中,大有想学之意,当时就说屠龙棍乃少林寺镇寺法宝之一,不是常人所能修炼,就是吴世明的师祖,达摩院首座,也没有修炼,何况是他!

吴世明听师父言语支吾,心头一动,突然问到少林寺究竟有没有屠龙棍,屠龙棍在不在少林寺这种敏感的问题,他师父当场就大怒起来,将他关了一个月,面壁思过,吴世明心头有气,更加怀疑屠龙棍早已失传,在面壁思过的那一过月,他日思夜想,终于自创了“回龙棍”法,自然是因为“屠龙棍”的原因。

直到唐震天率领唐门子弟来少林寺报讯,问到少林七绝一事,大方有苦难言,最后还是将少林寺传自外界的事说了出来,吴世明更加的确定屠龙棍不在寺中,须知学武之人,都有一种痴迷,学刀的对于刀,学剑的对于剑,都有一种“情有独钟”,吴世明是学棍的,棍法也是超一流,对于屠龙棍自然是心神向往,赶上方剑明出山,他没有玩伴,离他剃度的日子也为时不远,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告而去,在他心底,一直都藏着个小九九,那就是想找到少林寺的屠龙棍,只要他找到少林寺的屠龙棍,有功于……

少林寺,大方在怎么固执,也不会强要他作和尚了。

这些年来,他四处流浪,都在暗中打探那里有棍法大家,没想到,那些所谓的棍法大家,在他手底下走不过十来招,就弃棍投降,所学的自然不会是名震武林的屠龙棍法,后来,他遇到华天云,跟着华天云走南闯北,也到过许多名山,但就是没有打探到屠龙棍的消息,此时他的“回龙棍”法渐趋成熟,也没了多大的心思去找屠龙棍,如今听到高不兴突然提及屠龙棍,想到自己心思,不禁有些好笑而苦涩。

高不兴见他不语,微微一笑,道:“你是用棍的,老叫化也是用棍的,你的心思老叫化焉能不知,老叫化对那屠龙棍也是心神向往,只是可惜……”

吴世明道:“可惜什么?”

高不兴道:“可惜老叫化资质平庸,学了也学得不好!”

吴世明心头暗笑道:“你这话说错了,不是你学不好,而是你跟本就没见过屠龙棍,那里……”

倏的想到此老江湖经验如此丰富,岂能说错话,他这话莫非有什么用意不成?无意之间,看到了高不兴手中那根黑漆漆的粗大棍子,心想:“谁要说这就是名震武林的屠龙棍,岂不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看来我是多心了,不过……”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方剑明已然大笑道:“世明哥,你是使棍的行家,难道还看不出高前辈手中的那根棍子有什么不凡麽?”

吴世明心头惊疑不已,脱声道:“剑明,你不会说这根烂模烂样的棍子就是屠龙棍吧?”

方剑明点点头,吴世明一怔,倏的大笑起来,道:“哈哈,剑明,你在开什么玩笑,是谁告诉你它就是屠龙棍的?是他麽?只怕他是在哄你开心,我……”

话未说完,高不兴倏的飞身跃起,手中的棍子疾如利箭,一晃就到了吴世明桌前,响起一声古怪的“呜呜”啸声,“笃笃笃”的在吴世明头顶不轻不重的敲了三记。

这个突然的变化,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吴世明那里会想到高不兴会突然出手,一愣神的功夫,已着了三下,吴世明受此“羞辱”,立身站起,怒道:“老叫化,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前辈就能胡乱打人麽?”手中的棍子一挥,“呼呼”作响,高不兴苦笑道:“不关老叫化的事,是它自己要打的!”

吴世明就如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大笑道:“老叫化,你打了我,还要用这种话欺骗我,你以为我是剑明那般好哄,我……咦,你……”话没说完,脸色大惊,指着高不兴道:“你搞什么鬼把戏?”

只见高不兴手一松,那根粗大的棍子浮在了空中,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托着,不过几眨眼的功夫,粗大的棍子开始游动起来,向吴世明逼了过来,吴世明还道是高不兴在用内力捣鬼,将手中的棍……

子一舞,喝道:“老叫化,你想伸量伸量我的棍法麽。好,我就陪你玩玩!”运足了内力,身躯一扭,手一甩,手中的棍子脱手飞出,“呼呼”震响,旋转着,幻化为十几根棍影,撞向粗大的棍子,这是他“回龙棍法”中极为厉害的一招,名叫“去来自如”,意思就是说,不管是去,还是回来,都能够自如如常,即算不能破掉对方的招术,棍子也能及时的回到他手中。

不料,那粗大的棍子有些古怪,它见了十几根棍影快速袭到,猛地转身就跑,棍子焉能放过它,追了上去,眼看就要击中粗大棍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粗大棍子倏的杀了一个回马棍,只听得“喀嚓”一响,十几根棍影不见了,两截棍子从空中掉下,再也不能回到吴世明手中,那根粗大的棍子则是停在空中,呜呜的叫着,似乎很得意。

那根棍子跟了吴世明许多年,吴世明对他极为珍爱,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也异常结实,没想到出师不利,毁在了粗大棍子上,吴世明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喝道:“你陪我棍子!”一拳打向粗大棍子,拳风强劲,显然真的动了怒气。

高不兴面露苦笑,道:“你看见了吧,老叫化的内力虽然比你高,但是也没有能力一下就震断你的棍子,这都是屠龙棍在暗中使坏,你要找就找它吧!”

吴世明充耳不闻,拳脚打出,要把粗大棍子碎尸万段,屋子不大,顿时屋内充满了吴世明的真力,武狂见了,只怕他要弄坏屋中的东西,急忙双掌一合,发出了一股气劲,散布在四周,那粗大的棍子也当真古怪得很,吴世明的速度不管多快,它都能及时的闪避开去,吴世明将少林龙爪手,罗汉拳,甚至金刚指使出来,都拿它没有办法,气得吴世明哇哇大叫,在屋子里窜高伏低,只见一团灰影追着一根粗大棍子在屋里快速的跳动。

方剑明见吴世明始终抓不着粗大棍子,劝道:“世明哥,算了吧,到如今你还看不出它就是屠龙棍麽?除了屠龙棍,什么棍子还有这般神通!”

吴世明大叫道:“就算是真的,我也要抓住它!”

方剑明还要相劝,倏的,身后的天蝉刀出现异常,晃了一晃,方剑明暗道:“这小子想干什么?”

天蝉刀接着又晃了一晃,并传来了轻轻的吟声,方剑明反手一探,握住了天蝉刀刀柄,心头一动,急忙道:“高前辈,你就把屠龙棍收了回去吧,在这样下去,只怕天蝉刀也耐不住寂寞,要出来玩玩!”

高不兴心头大奇,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方剑明道:“高前辈,你忘了麽,它们都是少林七绝之一,一般的神通,你……”话为说完,只见粗大的棍子猛地一棍打出,正中吴世明的手臂,吴世明大喝一声,内力如数吐出,只……

听“蓬”的一声,吴世明摔了出去,撞在门上,大门“噼啪”一响,吴世明的神情显得十分狼狈,而屠龙棍只是退了三尺,然后呜呜的狂啸起来,极为的诡异。

高不兴变色道:“不好!”正待飞身抓住粗大棍子,只见粗大棍子调转了一个方向,棍子一头指着方剑明,周身开始变化起来,它本来是黑漆漆的,这会却如老蛇蜕皮一般,外面一层黑漆漆的东西一片片的掉落。

高不兴见了,却停下了脚步,不想抓它了,想看它到底要做什么。这层黑漆漆的东西,乃是他给屠龙棍敷上去,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用,不然屠龙棍在他手中的消息早就传出了江湖,那还等到现在。

片刻,粗大棍子完全蜕掉了黑皮,现出真身。众人定睛一看,吴世明失声叫道:“真的是屠龙棍!”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心头十分的激动,他如今才真正的确定此棍正是少林七绝之一的屠龙棍!

只见屠龙棍浑身赤黄,其上雕刻着一只飞龙,盘绕着棍身,隐隐有王者之尊。屠龙棍完全现形,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它身上发了出来,武狂的内力再也不能支持得住,这股力量冲破武狂的内劲,向四下播散开来,只听屋里“噼啪”乱响,桌椅,花瓶,墙上的字画等等物品四处飞,狼藉一片,天蝉刀就欲挣脱方剑明的控制,吟声越来越大,方剑明沉声一喝,双眼闪过一道黑芒,紧紧的握住刀柄,不让它出鞘,屠龙棍“呜呜”狂啸一声,似乎在向天蝉刀发出挑战,天蝉刀剧烈的晃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隔着刀鞘传了出来,同屠龙棍的力量相撞,气流开始旋转起来,就如惊涛骇浪。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屋子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膨胀力,轰然倒塌了,一片灰尘飞溅中,四条人影从屋子中一跃而起,瓦片纷飞,四人落到了四周的屋顶上,周身都或多或少粘了一些灰尘。

屠龙棍可不管什么屋子倒塌的事,飘在空中,呜呜狂啸不已,显得狂暴而又兴奋。高不兴此时就算想抓住它,也无能为力,这分明已脱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他这个主人恐怕也制服不了。

屋子轰然倒下的那一刻,惊动了不少人,衣袂破空声传到,十条人影掠空而至,其中一人见了场中的情形,眼睛瞪得溜圆,显然她也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在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定定神,娇喝道:“你们都下去,不要让外人闯进来!”

她身后的五个劲装侍女道了一声“是!”向四周散开而去。

来人正是杨柳月一伙,龙碧芸与龙月也在里面,龙碧芸见方剑明反手紧握天蝉刀刀柄,脚下不丁不八,动作古怪,神色奇异,看了看空中的屠龙棍,面色骤然一变,失声叫道:“屠龙棍!”

此言一出,杨柳月,史红莲,周风都变了脸色。

杨柳月急问道:“这就是少林七绝之一的屠龙棍?”

龙碧芸点了点头,心头暗道:“屠龙棍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独行丐’带在身上的那根棍子?倘若真是如此,也难怪惊动了这么多的大内的高手,独行丐这次只怕是人单力薄!”

周风见了屠龙棍,眼珠一转,蓦地“哈哈”大笑一声,道:“少林七绝,名震天下,你野性未改,待我来会会你!”

话声未了,双脚一点,飞身窜出,掠空一滑,扑向了屠龙棍!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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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月听了这话,心头一松。

少年看了看她,笑道:“杨姐姐,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杨柳月摊摊手,道:“还能怎么样,你刚才不是全听见了吗?”

少年笑道:“我可没有听清你们在说什么,华天云的武功太高,我不敢过于靠近!”

杨柳月道:“公主,你的本事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比起我来,绝对要高。你怎么总是这般小心?”

少年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杨柳月“嗯”了一声,道:“他已经答应了,两年过后就会娶我!”

少年笑道:“哦,是麽?难道真要等到两年以后?”

杨柳月点点头。

少年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两趟,忽道:“不行,不行,我就要他立刻娶你,一旦圆房之后,事情才好办!”

杨柳月道:“可是他已经答应过我,两年以后,就会娶我。我再去找他,他一定会起疑!”

少年沉吟道:“你知道吗?我哥哥的人马就要到京城去了!”

杨柳月一惊,变色道:“这么快!”

少年笑道:“杨姐姐,你知道这次我们为什么来得这般快吗?”

杨柳月道:“莫非是借京城武林大会之机,试探一番中原的武林高手?”

少年微微一笑,道:“这次二师父率领众多高手到京城,名为向明朝进贡马匹,实有两个目的!”

杨柳月道:“那两个目的?”

少年笑道:“第一,试探中原武林高手,摸清他们的虚实;第二,明朝皇帝曾许诺将妹妹嫁与扎那,这事过了许久,一点音讯也没有。这次扎那也来了,就是来迎娶大明公主的!”

杨柳月笑道:“扎那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我离开故土那一年,他尚在呀呀学语!”

少年点点头。

杨柳月轻叹了一声,道:“扎那恐怕要空欢喜一场了!”

少年问道:“为何?”

杨柳月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在于大哥府上居住,曾见过那位公主,只怕她看不上扎那。此事明朝一拖再拖,显然并不想嫁,扎那来了也是白来!”

谁知少年微微一笑,叫道:“这就好!”

杨柳月奇道:“怎么?”

少年道:“大明朝要是不嫁,我们就有理由了!”

杨柳月心头一凛,道:“行动就要开始了麽?”

少年点点头,笑道:“现在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早已对那个巾帼公主调查清楚,依她的性格,别说是扎那那种莽汉,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英俊相公,她也未必放在眼里,她的反婚已成定居!”

杨柳月道:“扎那知道这事吗?”

少年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来了!”

杨柳月叹道:“瞒着他,恐怕不好!”

少年神色一肃,道:“他必须来,为了瓦……

刺,他非来不可,明朝一旦拒婚,我们就有借口!”

杨柳月皱眉道:“这个借口很好,但要两国交兵,尚嫌不足!”

少年笑道:“我们还有一计,到时杨姐姐就知道了。正因为我们的大事就要进行,所以我才着急杨姐姐的终身大事!”

杨柳月道:“你是怕两国开战以后,华天云率领丐帮弟子参战!”

少年笑道:“这我倒不怕,大明朝号称百万雄兵,我们尚且不惧,区区丐帮,又能奈何!我们和明朝一旦开战,华天云势必站在明朝一方,杨姐姐的身份也要暴露天下。这不是令杨姐姐为难吗?华天云雄才大略,武功高深莫测,明朝倘若召他为将,又有几人能够相抗?我们只有靠杨姐姐了!”

杨柳月叹了一声,道:“我也未必有用!”

少年轻笑一声,道:“当此之极,杨姐姐应尽早同华天云完婚,逼他退出武林,退出天下,隐居山林。这也是为了杨姐姐幸福着想,我知道杨姐姐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杨柳月心头一震,喃喃道:“退出武林,退出天下,只怕他不肯答应我!”

少年笑道:“所以我说你尽早和他完婚,一旦你成了他的妻子,他就会听你的!杨姐姐,你知道吗?本来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是要华天云为我们所用,但你既然已同他相爱,我们只好求其次。两国交战,你们都不必参加,可以隐居山林,过那齐眉举案的悠闲生活!”

杨柳月道:“什么齐眉举案,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说了。唉!看来只有这么办了,可是他的性格就那样,说过的话从不更改!”

少年沉思一下,道:“这么说来,你们要完婚,也得在两年以后?”

不等杨柳月说话,身躯轻盈盈一转,张开双臂,笑问道:“杨姐姐,你看我这身打扮,像不像一个中原男子!”

杨柳月笑道:“像,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也会把你看成一个翩翩美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道:“这就好,杨姐姐,你给我引见一下!”

杨柳月心头一凛,问道:“引见给谁?”

少年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丐帮帮主华天云,你的华大哥!”

杨柳月惊道:“不,不行!”

少年诧道:“为什么不行,杨姐姐?”

杨柳月想了一想,道:“公主的真面目岂能在外人面前显露,要是被人认出,这可如何是好!”

少年微微一笑,道:“放心,没有人会知道我是瓦刺人,别忘了,你也是瓦刺人啊,这么多年来,可有一个人识破你的身份?就算是你那老奸巨猾的结义大哥,身为锦衣卫统领也看不出来!”

杨柳月笑道:“于大哥为人爽直,当然察觉不到我的真实身份!”

少年道:“好啦,好啦,我们说了半天,你要再不出去见客……

,就要让他们怀疑了。我意已绝,决定去会会这个丐帮帮主,顺便试探一下那个姓方的小子!”

杨柳月笑道:“怎么,那姓方的小子也碍着了我们的大事?”

少年笑道:“以他如今的本事,当然不会。此人少有大志,来历稀里糊涂,我们的人始终查不到他的底细,单知道他在少林寺长大,武功古怪,时高时低,我想先去试探!”

杨柳月见她执意要见华天云,只得叹了一口气,道:“你要见华大哥也行,但是你我如何相称?”

少年笑道:“这容易,你就说我是你的表弟,我想他们绝不会怀疑!”

杨柳月点点头,道:“对了,公主,你怎么想起要见他?”

少年微微一笑,道:“我要见他,还不是为了杨姐姐!”

杨柳月诧道:“为了我?”

少年笑道:“是呀,杨姐姐。这十多年来,你也极为辛苦。千里迢迢到中原,忍受着异乡的寂寞,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偏偏要等两年以后,方能娶你过门,我想去见见他,促使你们早日完婚,这样你就不是可以得偿所愿!”

杨柳月摇了摇头,叹道:“这个计划我们业已想了十年,我不知道使出了多少的本事,就是不能让他与我亲热,你去了也未必有用,我们当初是不是走错了?”

少年冷笑一声,道:“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们就应该乘他武功还没有大成之时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如今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就算老师愿意出手,也未必能降得住他,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杨姐姐身上了!”

杨柳月道:“谁又会想到今日的结果呢?就是我也没有想到能和他相处这么多年!”

少年面对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整整衣服,然后挽起了杨柳月的手臂。杨柳月眼珠一转,立时就想到了他为何要去见华天云了,他想让华天云吃干醋,华天云一旦吃醋,心怀必乱,一乱就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

两人态度亲密的走出房门,杨柳月突然想起一事,低声问道:“公……表弟,长眉头陀的事怎么样了?”

少年微微一笑,道:“天竺僧的计策虽然周密,但我已防到他会使出这么一手,长眉头陀想回天竺,难如登天,除非天竺僧亲临!”

少年挽着杨柳月走过一个花园,来到一座厅堂外。

厅堂内外一片喜洋洋,门窗上贴着大红的对联,方剑明几人在厅堂里大声的笑谈着。娟娘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里,正同华天云说着话,看到少年走了进来,脸色微微一变,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话。

众人看到杨柳月居然和一个少年如此亲密,都是感到诧异。尤其是华天云,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酸酸的味道,说不出的苦,但是转眼又恢复了常态。

杨柳月将少年拉进来,……

笑脸盈盈的对众人做了介绍,说这个少年是他的远房表弟,名叫周风。

华天云对周风为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同他握手,笑道:“幸会,幸会!”

周风迟疑了一下,才伸手过去,同他握手。华天云感觉他的手十分柔软,心头暗笑:“这周风想必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年!怎么没有听妹子提起过!”

王宾直视着周风,一脸冰冷,似乎想看穿他的真实身份。

吴世明笑道:“周兄弟,你是打什么地方来。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也没有听杨大姐说起过你?”

周风微微一笑,道:“我家与表姐很少通信,这次烟雨楼十五周年店庆,我父母叫我特来给表姐祝贺,顺道到嘉兴玩玩。听表姐说她结识了不少武林中声明远播的高人,我就想让她给我引见一番,让我会晤高人!”

杨柳月有些帮腔的道:“是啊,我与舅舅一家许久没有通信,这次表弟能来,我一高兴,就把他拉出来,介绍给你们。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他的武功出类拔萃,并不下于我!”

当下就一一将众人介绍给周风,介绍到龙碧芸时,不知怎么回事,两人都深深的盯了对方一眼。轮到方剑明时,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周大哥,幸会,幸会!”

周风露出一副笑脸,道:“久仰,久仰,方少侠,我听表姐说,最近的风云人物,你便是其中一个,今日能见到你,在下深赶荣幸!”

方剑明道:“周大哥,你过誉了,我那里是什么风云人物,机缘凑巧而已!”

周风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去,道:“方少侠,我们握个手,你可是我的偶像,不握手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方剑明微微一愕。

在场的人,杨柳月介绍时,周风只不过拱拱手,道声“久仰”而已,并没有同他们握手,不知为什么,唯独对他特别,要同他握手。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周风一双洁白的手伸到了眼前,吴世明在他身后轻轻一撞,传音道:“我看得出,这小子对你不服气,他想借握手的时候,暗中捣鬼,给他一点厉害看看!”

方剑明“哈哈”一笑,伸出手去,道:“好啊,我们就握个手吧!”

手掌同他一握,感觉软软的,竟是十分的舒服。倏的,一股内劲十分刁钻的从对方掌心传了过来,方剑明掌心一痒,险些大笑起来,急忙将内力运起,将那股内劲逼了回去,额头却已是冒出了一丝冷汗,暗道:“这周风在干什么?难道要让我当众出丑麽,我和他无怨无仇,何必如此呢!”

心头想着,不自觉的将“大睡神功”调动起来,微微一笑,道:“周大哥,你的力气好大啊,佩服,佩服!”

周风输送内劲去以后,心头想道:“姓方的小子,你可不要怪我暗中……

使坏,谁叫你和华天云在一起!”

谁知方剑明不仅没事,反而回击。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发出一股力道后,将手收了回来,笑嘻嘻的看着周风。周风双肩一晃,神智猛地一昏,霎时竟有一种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好在这只不过转瞬之间,倒有些像错觉。

杨柳月微微一惊讶,伸手扶着周风的肩头,道:“表弟,你没事吧!”

周风定了定神,笑道:“没事。方少侠,你果然不愧风云人物,厉害,厉害!”

远处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来,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一直放了八声以后,才停下,娟娘大喜道:“‘轰天雷’响了八声,楼主,我们出去见客!”

杨柳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巾,在脸上一罩,外人只见得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睛以下,朦朦胧胧,不甚清楚,对众人道:“你们先坐。表弟,帮我招呼客人,我去去就来!”对着华天云眨了一下眼睛,同娟娘快步走了出去。

周风目送她们走远,道:“大家都不要客气,坐坐坐!”一副主人的派头。

吴世明心头不禁有些来气,暗道:“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华大哥同杨大姐的关系,还用得着客气?”

周风喝了一口茶,道:“华帮主,你这次来,恐怕不单单为了祝贺吧?”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风微笑道:“吴公子,你且休怒,我并没有问你。”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世明,你怎么能对周兄弟如此说话,他是杨大妹子的表弟,和我们就是朋友,快些给周兄弟道歉!”向吴世明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开口。

吴世明无奈,只得对周风微微抱拳,道:“在下心浮气躁,适才语气有所冒犯,请周兄原谅!”

周风微微一拱手,笑道:“在下也有不对,吴兄不必多礼!”

华天云道:“这么说来,周兄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

周风道:“表姐已对我说了!”

华天云心头一愣,暗道:“这周风到底是何来头,我刚刚答应了妹子,妹子这么快就告诉了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不浅,就算是表姐弟,妹子也没有必要急着告诉他呀!”口中道:“哦,原来如此,周兄弟既然知道,不知还有什么疑问?”

周风面色一沉,道:“华帮主,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

华天云道:“何事?”

周风道:“说实话,我和表姐乃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

吴世明脸色大变,华天云却是“哈哈”大笑,道:“周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我倒要问你,你今年多大?”

周风笑道:“虚岁二十四!”

华天云道:“杨大妹子比你大了十岁,你们怎么可能指腹为婚!”

周风微笑道……

:“华帮主,我的话没有说全,难怪你会不信。我家与表姐一家,数十年前十分要好。表姐尚未出世的时候,家父就与姑父言明,两家的子女一旦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没想到表姐出世不到一年,来了一个世外高人,将表姐盗去收作徒弟,留字说明,十五年后再行归还。姑父与姑姑的武功虽然没有那世外高人高,但他们爱女心切,生怕表姐出了什么差错,遣散家中仆人,远离故土,四海为家,前去探询表姐的下落。这件事,华帮主想来曾听表姐说过吧!”

华天云心头暗暗吃惊,关于杨柳月的身世,杨柳月只告诉了他一人。周风能说出,华天云对他信了三分,心头却是隐隐生疼。

周风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笑道:“后来表姐艺成下山,寻找父母。岂知姑父、姑姑为了寻找表姐,积劳成疾,撒手人寰。表姐找到我家来,家父本想说出婚约一事。奈何当时我只有六岁,姑姑、姑父又刚逝世不久,指腹为婚的事始终不好提起。

表姐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月后,有一天突然不告而去,留下一封信,说她要到江湖中去闯荡。

我父母虽然焦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后来,表姐建立了烟雨楼,断断续续与我家通过信,我父母才知道她现在已成了武林中的大人物。家母告知婚约之事,要我来找表姐,我当时因为没有学好武功,生怕配不上表姐,一直推迟到现在,正巧赶上表姐来信,叫我去参加烟雨楼十五周年店庆。

华帮主,我知道你们先前不相信我的身份,如今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你们还对我怀疑吗?”华天云愣了一会,心乱如麻,怪声笑道:“这么说,杨大妹子还不知道婚约之事?”

虽然是笑,但谁都看得出,他笑得极为勉强,比不笑还难看。

周风心头狂喜,暗道:“好呀,华天云,你不是大英雄,好汉子麽,遇到这等事,还是不能免俗,‘英雄难过美人关’!”

微微一叹,道:“是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同她说。谁知她却同华帮主这般要好,居然论起了婚嫁,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手腕轻微抖动。

华天云还当他是心头慌乱。心头一叹,暗道:“是了,难怪他一进门,我就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看来他说的句句是真,妹子这么漂亮,别说和她有婚姻关系,就是寻常一个男子,千方百计也想追求于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神色黯然,心神再也不能安定。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就算是面对超级高手,他的心也从来不会乱。

看到华天云的表情,周风的左手悄然握紧,内力暗自提了起来,心头急如电光石火掠过许多念头。

出手还是……

不出手,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放过,恐怕以后就不会有了!

周风紧握的左拳竟然充满了汗水,显然他的心头也是十分的激动。但是他始终没有出手,不知是何缘故,他隐隐觉得就算出手,也未必能一击杀掉华天云,。有两种潜在的危险一直笼罩在心头。一是华天云那鬼神莫测的武功;一是打算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方剑明。在周风心底,方剑明的危险似乎比华天云还要大。

见鬼!这姓方的小子能有多大道行?他“周风”的武功,并不输于天、地榜级别的高手,难道还会怕他?

“啪”的一声,吴世明听得心头火起,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桌上显出一个掌印,险些洞穿。

吴世明立身道:“周风,你居心何在?你难道不知道我大哥同杨大姐的关系,你简直是在搅局!”

一股气劲透体而出,跃跃欲试。

听了这话,周风心头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显得如释负重,浑身轻松了不少,暗叫了一声“可惜!”

第二百一十六章 虎视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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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真力从周风手中吐出,欲图锁住屠龙棍。

屠龙棍“呜呜”狂啸,周身四射一圈光芒,耀人眼神,庞大的气流冲天而起,周风的真力对它丝毫没有效果,还被震出了一丈开外。

周风翻身落下,心头忖道:“此时不是显露真本事的时候,我只不过想和你玩玩,你倒和我来真的了!”

高不兴见他同杨柳月一起来,想来是烟雨楼的人,是以就没有出手阻拦,见他被逼落,扬声叫道:“小兄弟,千万不可托大,这家伙野性未改,你还是在一旁看好戏!”

周风眼珠一转,问道:“这屠龙棍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前辈的东西?”

高不兴苦笑道:“虽然是老叫化的,但谁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正处于暴走阶段,我也拿它没法!”

这时,方剑明立于屋顶上,心神深深沉了下去,一股骇人的气劲围绕着他旋转不已,倏的,他眼光爆射黑芒,内力全数吐出,长啸一声,啸声入耳,惊心动魄。

天蝉刀大概是知道方剑明动了怒气,似乎有些怕,又有些发狂,发出一股暴戾的力量,与他相抗,刀身从刀鞘中突然冒出了一截,接着又被方剑明按了回去,如此三番五次以后,天蝉刀渐渐被消磨了斗志,终于安静了下来,方剑明松了一口气,手掌已是大汗淋淋。

就在方剑明和天蝉刀想抗的功夫,离此二里左右的一座高楼上。

一个人笑嘻嘻的道:“老大,看来真的是屠龙棍,哈哈!”

另一个人的声音道:“管他什么屠龙棍不屠龙棍,只要少主安然无恙,我们乐得看好戏!”

先前那人道:“是啊,是啊,这关我们什么事呢!咦,你瞧,有好多人啊,这些家伙莫非是贪图屠龙棍而来?”

后面那人冷笑道:“武林中多是这种鼠辈,最好让他们打得两败俱伤!”

先前那人“嗯”了一声,道:“不错!”突然发现了什么,语气有些震惊的道:“哎呀,有两个人好厉害,快要赶上我们了!”

后面那人也惊道:“这下屠龙棍恐怕要被他们夺走了,最好他们不是一伙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好戏了!”

方剑明刚把天蝉刀制住,一条人影猛地从东南方凌空飞跃而至,人在空中,一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发了出来,身形所过之处,掀起瓦片,场面极为的壮观。

一条人影从屋檐一角翻身跃起,娇喝道:“什么人,止步!”

话声未了,只听那人哈哈狂笑一声,道:“挡我者死!”右手一挥,一股死亡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罩向了那名劲装侍女,杨柳月见了,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叫她退下,只见那名劲装侍女“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如断线的风筝,被震飞了十数丈外,眼看是活不成了!

“狂徒,你杀了三姐,拿命来!”一条人影夹着一道剑光脚尖一点屋檐……

,投向那人,剑光如虹,匹练一般卷向那人。

杨柳月喝道:“你们都给我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话声未了,那人狂笑一声,右脚起处,快如闪电,身形一晃之间,躲过对方长剑,欺身直进,一脚印在了那名劲装侍女的胸膛,只听“喀嚓”一声,那名劲装侍女胸骨尽数碎裂,人也惨叫一声,摔出十多丈外。

另外三个劲装侍女得了杨柳月的命令,没有向前,不过,凤眼里一股怒火直视着这杀人不眨眼的狂徒,恨不得立刻就将此人碎尸万段。她们五人,情同姐妹,如今死了两个,剩下的都禁不住眼眶一红,流出了眼泪。

杨柳月与史红莲见了这人的狂凶残,心头都是一凛,见到两个劲装侍女转眼间被他杀死,也不禁气愤交加,杨柳月心中充满了悲痛。

那人身形一翻,落在屋顶上,正眼也不瞧众人,只是盯着空中的屠龙棍,嘴角露着邪笑,这邪笑带着一种凶恶,暴戾。

此人身材好高,起码也有八尺,上身只是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而且还大敞开着,露出胸膛上一块一块雄厚的肌肉,脸上一片横肉,模样凶恶,两道浓眉之间有一个月牙般的青色痕迹,一见之下,就知道他绝非什么好人!

见了这人,高不兴神色大惊,失声叫道:“你是‘神月教’教主司徒狂!你居然还活着!”

司徒狂似乎没有料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认得他,转头看着高不兴,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也知道老夫的大名?”

高不兴定定神,道:“老叫化‘独行丐’!”

司徒狂道:“哦,原来是你这个小辈,老夫听说这屠龙棍是你的?”

高不兴道:“不错!”

司徒狂狂笑一声,道:“现在老夫要收了它,你答不答应?”

高不兴冷笑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据说你不是被独孤动天杀死了吗,怎么?亡魂未散,也想打屠龙棍的主意!”

司徒狂哈哈狂笑一声,一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发出,将整个院落笼罩,在场的人都将内力暗自运起,生怕这魔头出手。

司徒狂道:“独孤动天想杀我,还差了那么一点,如今他业已死了,老夫就要拿魔教的人开刀,废话少说,这屠龙棍老夫是要定了!”

说完,身形一晃,冲向了屠龙棍,一出手,就抓住了屠龙棍,屠龙棍那强大的力量对他居然没有作用。

高不兴,武狂二人异口同声的喝道:“放下!”两人飞身掠起,四掌印向司徒狂,劲风四起,整个院落都是狂风席卷,司徒狂厉啸一声,左手连环劈出,只听“轰轰……”响声不断,他一人同高不兴,武狂连对了十来掌,劲气四射,一股狂暴的龙卷风凭空产生,扫过院落,撕毁了不少的东西,灰尘从地上蔓延而起,四下一片惨象。

司徒狂飞身落到……

一间屋顶上,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额头上的青色月牙越来越清晰,武狂翻身落到地上,“哇”的一声,喷出一股鲜血,高不兴则是鼻孔流出了两道血丝,显得十分的诡异。

倏的,司徒狂大叫一声,喝道:“好呀!”屠龙棍竟然挣脱他的手掌,飞到了空中,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它身上发出,司徒狂眼睛微微一眯,屠龙棍夹着数万斤的力道击向他头顶。

司徒狂心头为之一凛,暗道:“好强的力量!”

双掌一架,屠龙棍劈在了他的手掌上,两道内劲一接,气流一阵晃动,司徒狂突然变掌为爪,抓向屠龙棍,屠龙棍却异常的滑溜,他的手指刚一碰到屠龙棍,屠龙棍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呜呜”狂啸。

高不兴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武狂一眼,道:“怎么样?”

武狂揉着胸口,笑道:“这老儿的确厉害,我们两人联手,竟然同他也只是打了个平手!”

司徒狂听了他们的对话,冷笑一声,正待说些什么,方剑明却已经将天蝉刀从身后解了下来,拿在手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一声狂笑传来,一条人影从西南角一跃而至,他双脚刚一站稳,四下里猛地冒出了无数人来,都是手拿长剑,清一色的黑衣男子,剑光闪动,纵横交错,将整个烟雨露包围住了。

紧接着,十来条人影飞跃而到,前前后后的落在了那狂笑之人的旁边。

方剑明定睛望去,心头一惊。只见那狂笑之人又瘦又高,锦衣华服,看年纪在六十岁上下,腰间挂着一把宝剑,一笑起来,两对龅牙露出,极为难看!

和他并肩而立有二人,正是锦衣卫的统领圣手何飞和孔伯端,在他们身后二尺之处,分别站着四个人,一个是位黑衣男子,一个是薛无名,一个是那名叫常五德的供奉,另外一个却是曾经斗过酒的黑衣汉子。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九个人,其中有两个是雁北双邪,其他七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这七个黑衣大汉同分布在四周的黑衣人一眼看去,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你要是注意观察的话,可以看到他们的腰下都挂着一个小小的腰牌,身份自然要在那些黑衣人之上。

那龅牙老头笑过之后,怪声道:“司徒狂,你还记得老夫吗?老夫今日前来,是奉皇上的命令,捉拿于你,你休想逃走!”

司徒狂定睛看去,眉头一皱,倏的想起一人,心头微微一凛,道:“你是‘无常剑’曹天佑?你哥哥呢,他来了没有?”

曹天佑嘿嘿一笑,道:“我哥哥要是来了,在我们联手之下,你是死定了!”

司徒狂狂笑一声,道:“小子,当年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你们在大内不过是个小小的供奉,如今竟敢口出狂言!”

曹天佑微微一笑,道:“你又算得了什么?还……

不是被独孤动天杀得遍体鳞伤,倘若不是仗着‘龟息大法’,你早就死了,焉能活到现在!”

司徒狂哈哈大笑一声,道:“你都知道了?大内高手不愧为大内高手,你要不要试试老夫的‘龟息大法’?”

曹天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眼睛一转,看到远处有数十个身着红衣的劲装侍女正同他的手下吵吵闹闹,双方都将手中的长剑握在手中,似乎大有动手之意,心想此时不是动手得时候,便对杨柳月笑道:“杨楼主,我们来得鲁莽,得罪,得罪!”

杨柳月见他赔礼了,心头舒服了一些,扬声对那些正要过来的劲装侍女道:“你们都退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这是大内的高手,你们不想要命了!”

那数十名劲装侍女收回长剑,霎时退得一个不剩,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身法之快,令人惊奇,这数十个劲装侍女,论起功夫来,虽然比不上在场任何一个高手,但相差众人中的龙月不会太多,也只是逊色一筹而已,比起那些黑衣人来说,武功又高出了一大截,黑衣人不过是宫中的一般侍卫。

杨柳月身为烟雨露的主人,这么多人在她的地盘上闹起来,分明就是不给她面子,她心头怎么不生气,但是她又有些忌惮这些大内来的供奉,同时,她也奇怪锦衣卫的两个副统领怎么也来了。

孔伯端向她微微一笑,道:“杨大妹子,我们这次来得真不是时候,赶巧你们烟雨露是十五周年店庆,我们的贺礼不知道收到了没有?”

杨柳月同他见过几次面,对他有些好感,闻言道:“业已收到,孔大人,你们来得真太不是时候了!”

孔伯端老脸微微一红,苦笑道:“上命在身,不得不来!”

曹天佑干咳了一声,道:“杨楼主,你也知道,这是迫不得已,皇上命令我们捉拿贼党,这司徒狂数十年前就在与朝廷作对,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让他逃了出去,我们就是抗旨不遵,这个罪谁也担当不起!”

杨柳月心头冷笑一声,暗道:“你们要是真心为皇帝办事,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口中却道:“既然这样,你们捉拿贼党就是,我的两个手下死在他的手里,还望曹供奉给我出一口气,不过,要是毁坏了……”

曹天佑哈哈一笑,道:“杨楼主,你放心,这个老夫省得!”

说着话的功夫,方剑明,吴世明,都移动到了杨柳月的身旁,龙碧芸伸手一拉方剑明的手,看样子态度亲密,其实她已在方剑明的掌心飞快的写了“怎么办”三个字。

方剑明见高不兴和武狂神色变换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屠龙棍此时飞到了他们的头顶,飞快的在她手掌心写了“芸儿,你静观其变,要是情形不对,我不得不相助高前辈!”

龙碧芸白了他一眼,……

飞快的写道:“方郎,你出手,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方剑明心头一喜,将她的手紧紧一握,吴世明见他们此时居然还有心思眉目传情,低声道:“剑明,你打算怎么办?”

方剑明反问道:“你呢?”

吴世明哼了一声,道:“屠龙棍乃少林寺的东西,岂能让这些人拿去,我拼着生命,也要护住屠龙棍!”

方剑明道:“你的意思是……”

吴世明道:“屠龙棍既然已经落在老叫化的手里,我们就要相助与他,谁要是抢走,我是非管不可!”

方剑明“嗯”了一声,道:“世明哥,你和我想到一块了!”

吴世明大笑一声,笑声传去,不少目光都移到了他这里,吴世明道:“各位大人,你们要捉拿贼党,这是你们的事,倘若你们要乘机抢‘屠龙棍’,这就是假公济私了!”

曹天佑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

吴世明跨前一步,道:“一个武林中人!”

曹天佑看了他一眼,道:“胆敢阻拦我们办事,你想造反不成?”

吴世明仰首“哈哈”大笑,边笑边道:“造反?我还没这个胆子,如今瓦刺虎视眈眈,卧塌一旁,你们身为大内高手,不去打瓦刺,却来武林中作威作福,你们是在给皇上办事麽?你们倘若为天下百姓着想一下,也不会让我们这些武林中人来抵挡瓦刺的屡犯边界!”

曹天佑喝道:“你懂个屁,国家大事,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能管的,老夫念你无知,不追究你的责任!”说完,转首看向司徒狂,龅牙露出来,笑道:“怎么样?司徒狂,你想好了没有,是战还是束手就擒!”

司徒狂狂笑一声,道:“笑话,笑话,老夫从来不知道束手就擒怎么写!你有胆,尽管放马过来,老夫看你们谁敢上来,老夫一掌就毙了他!”

话声未了,身形一晃,扑向了空中的屠龙棍,虚空发出一股气劲,将屠龙棍吸近一丈,眼看就要落入他的手中。

曹天佑脸色一变,喝道:“屠龙棍不是你的,你给我放下!”身形弹起,犹如一支离弦的快箭射向司徒狂,挥手就是一掌,印向司徒狂的背心。

司徒狂感觉他的掌力异常雄厚,虽然有些不如自己,但是相差极小,心头微微一凛,来不及将屠龙棍抓在手里,一个“燕子大旋身”,左掌一甩,八层功力夹着一道劲风劈出,两人手掌一接,身体如同陀螺一般旋转,从半空落下,双脚方一着地,司徒狂狂笑一声,龟息大法使用了出来,一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强烈涌出,一波一波滚向曹天佑。

曹天佑闷哼一声,退出了十步,每一步下去,均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他们所站的地方,不是泥土,而是十分坚硬的大理石,乃烟雨露铺做地板用的,在这么坚硬的大理石上留下足印,可见他们的内……

力是多么的深厚。

倏的,一条人影飞身而起,屠龙棍欢啸一声,迎向了那人,那人手一抓,将屠龙棍抓在手里,大笑一声,道:“杨楼主,打扰你了,老叫化倘若还有命在,他日定当登门赔罪!”

同着武狂,施展绝顶轻功,飞一般的纵起,落到了二十多丈外。高不兴拿着了屠龙棍,顿时信心百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了出来,喝道:“挡我者死!”

屠龙棍一挥,只听一声龙啸响起,一道龙影撞向了十来个拦阻的黑衣人。黑衣人见了龙影,吓得面色惨白,那里还敢找死,纷纷闪到一边,高不兴与武狂身形一晃,从中飞掠而去。

二人刚一掠过,接着又是两道人影掠过,圣手何飞的声音笑道:“李前辈,你不是要和我一战麽,怎么,你怕了?”

武狂头也不回的大笑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们跟我们来!”说着话,已同高不兴到了数里开外。

司徒狂见高不兴拿了屠龙棍乘机逃走,气的须发狂舞起来,一掌震退曹天佑,冲天飞起,狂啸一声,喝道:“那里走!”追了上去。

曹天佑凌空翻了三个筋斗,喝道:“司徒狂,你也不过如此,追!”带着手下,也追了上去。

顿时,嘉兴城的西北角,犹如飞鸟一般,跃过一批一批的武林高手,老百姓何曾见过这般阵势,看得瞠目结舌,四下奔走相告。

高不兴一走,那些黑衣人自然就退走了,转眼一个不见。方剑明和吴世明,龙碧芸腾身而起,吴世明道:“杨姐姐,我们去看看!大哥来了,务必叫他也来一趟,事关少林寺的屠龙棍,也只有他,才能震得住这些人!”

龙月见龙碧芸也去,急道:“小姐,我……”

龙碧芸道:“月儿,你待在杨大姐的身边,我们去去就来,不会有事的!”

龙月小嘴一撅,心头恼恨的道:“还不是嫌我武功差劲,唉,我的武功要是好的话,也可以去看看热闹了!”

周风看了看龙月,向杨柳月使了一个眼色,杨柳月会意,道:“莲儿,你陪龙月姑娘下去吧,今日这事闹得不像话,我和表弟还有正事要说!”

史红莲道了一声“是”,拉着龙月的手,退了下去。

这时,那三个劲装侍女已把两个死去的劲装侍女放到了一块,神色痛楚的看着杨柳月,杨柳月叹息一声,道:“厚葬了她们二人吧!”等人都全部走光以后,杨柳月看着四下狼藉满目,又气又恨,道:“公主,这事你看怎么办?”

周风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我们不要管,这样最好,让他们闹,中原武林势力,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

杨柳月“嗯”了一声,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发!对了,公主,你和华大哥说过什么话,我看他似乎有什么不对!”

周风开心的大笑了起来,道:“这事我们下去再说!如今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事不宜迟,今晚你把华天云拖住,我自有安排,我要成全你和他得好事!”说着,连笑了几声,同杨柳月飞身跃起,落到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龙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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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龙翔九天

高不兴与武狂的轻功绝顶,这一放足狂奔,一盏茶功夫已出了四十多里,二人身后三十多丈外,圣手何飞和孔伯端紧跟不舍,他们的轻功也毫不逊色,不过因为落后一步,任凭他们怎么使足劲,总是差这么点距离。

高不兴对武狂道:“老弟,这怎么办?”

武狂道:“老哥,你先走一步,我来阻拦他们!”

高不兴道:“不行啊,老叫化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武狂哈哈大笑,道:“他们拿我没有办法。这也是权宜之计,我要不是他们的对手,难道还不能跑麽?”

高不兴刚要说什么,手中的屠龙棍突然“呜呜”狂啸起来,数道真力从前方传来。

高不兴脸色一变,嘿嘿一笑,道:“又来了高手,前后都有强敌,看来,只有凭屠龙棍的威力闯出去了!”

二人的形一晃,落到了一片空地上,背靠背而立。

“嗖嗖……”数声响处,五条人影破空落到了二人右首。

当先一人大声吼道:“屠龙棍交给我,我绕你们一条命!”随着话声,那人跨出一步,这一步来得好快,明明只见他跨了一步,但是他的人却到了高不兴身前五尺,伸手一抓,一道排山倒海的掌力击向高不兴。

高不兴心头一惊,知道这是一个强敌,屠龙棍一挥,道:“老弟,给我掠阵!”说着话,已同此人打在一处。

武狂道:“好!”

双掌一分,立了一个门户,做势欲发,谁要是敢上来,武狂就要大打出手。

跟着那人到来的四人见了他这阵势,不敢贸然出手,其中有两个人猛地飞身而起,向飞扑而到的何飞与孔伯端攻去。

一人使剑,转眼之间连攻三十六剑,孔伯端猝不及防,紧紧护住上,中,下三路,一对手掌,硬如钢铁,同他连过了十来招,那人旨在逼退孔伯端,见孔伯端落在了远处,微微一笑,一拱手,道:“晚辈宇文坚,见过孔大人,孔大人的‘大力金刚手’果然名不虚传!得罪,得罪!”

另外一人则是同何飞“啪啪啪”硬拼了三掌,三掌击过之后,两人身形晃了一晃,何飞翻身落到三丈外,那人却立在原地,猛地退了一步,一道裂痕在脚下出现,接着他又退了一步,然后一个倒翻而出,落在宇文坚身旁,“轰”的一声巨响,他刚才所立之处,倏的塌陷了下去,出现一个深坑。

何飞冷冷一笑,道:“你就是情人山庄的追魂公子司马俟?”

司马俟向何飞一抱拳,笑道:“正是晚辈,何大人的武功果然厉害,晚辈受教了!”

何飞面色一沉,道:“司马俟,我听向秋说,你修炼的武功是‘四大邪书’之一的‘白骨地狱录’?”

司马俟微微一笑,道:“何为正,为何邪,大人何必问这么多!”

话刚说到这,那厢,高不兴……

已同那人交手过十招,两人自从一对上,并没有一招击实,均是稍粘即走,那人是忌惮高不兴手中的屠龙棍,而高不兴是忌惮他内力的古怪,这人的内力十分怪异,隐隐之中,似乎能够吞吸对手的内力,这会听到何飞说到“白骨地狱录”,心头一凛,暗道:“看来这家伙修炼的是‘白骨地狱录’,看来我只有动第一招棍法了!”

司马俟的话一说完,高不兴棍法一变,身形突地冲天而起,手中的棍子左劈三下,右挥五下,猛地飞身折下,屠龙棍一引,似乎在向天空借助神力一般,甩手就是一棍,棍法怪异,来势奇特。

只听一声龙吟响起,一条龙影从屠龙棍身上窜出,罩向那人,那人脸色一变,连续翻了十来个筋斗,那道龙影手中追着他不放,眼看就要击中他,只见他怪啸一声,双掌一搓,一分,双掌掌心各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白骨,一股阴森森的气劲从他身上向四周散开,喝道:“‘尸横遍野’!”

两道白骨影子迎向了龙影,,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飞砂走石,大块大块的泥土翻飞而起,飞离地面三丈高下时,突然暴裂开来,沙土乱飞,将方圆七八丈都笼罩住,众人都飞身退开,只有那人和高不兴还在场中,沙土落到他们身前一尺,就被一股无形的真力迫开,近不了身。

那人一张本来惨白得吓人的面容,此时更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丝,就连一对眼珠,也渐渐的变成了惨白色,紧紧盯着高不兴。

高不兴面露微笑,这一棍似乎将他拉回了壮年时期的豪情,笑傲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屠龙棍在手,又何惧谁来哉?

屠龙棍周身发出一股强烈的光芒,盘绕着棍身的那只龙张爪仰首,一对龙眼居然一开一合,似乎就像活了一般,几欲要破棍飞出,遨游天地之间。

见了这等情形,武狂心头狂喜,大笑道:“老哥,屠龙棍果然神奇无匹,我看你们谁敢上来争夺!”

那人似乎有些畏惧,他接了这一重击之后,竟然隐隐有不敌的征兆,他自忖自己的武功并不比高不兴差,关键人家宝物在手,他多半不是对手,高不兴只要反复使出这招,他早晚会被击伤,再说了,高不兴不可能只学了一招屠龙棍法,仅仅一招,就让他感到了畏惧,后面的招式恐怕是一招比一招厉害,他越想越心惊,同时也越兴奋,恨不得夺下屠龙棍。

没有动手的那两个人见他面露迟疑之色,内中一个古怪老头大叫道:“爹,让我来对付他,你下去歇息,歇息!”

另外一个长胡子中年人喝道:“弟弟,休得胡说,爹爹武功高强,区区屠龙棍还难不到他!”

古怪老头翻了一个白眼,叫道:“既然这样,我们为何来了这么多人,抢夺一个屠龙棍,这还有什么意思,还不……

如让给大内供奉,大家作个好朋友!”

听了这话,那人怒叫道:“住口,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谁让你们说话的!”

两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忽听有人长啸一声,远远传来,那人听了,面色一喜,仰天长啸一声,似乎在同来人打招呼。

霎时,一股死亡气息涌到,一个高大的人冲至。司徒狂已然追到!

本来按照他的轻功,要比高不兴这等高手要高上一小段,但是因为他落后了一程,追上去时,失去了高不兴等人的踪影,追了一会儿后,方向有所偏差,居然追到了前面,他和人约好了的,不见所追之人的踪迹,立刻长啸招呼,他长啸之处离此大概有三里地,那人长啸回应,啸声中带有暗号,表明事情不太顺利,司徒狂一急之下,全力狂奔,转眼即到。

目光一扫,见了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怎么?贤侄,独行丐很难对付麽?”

那人以目示意,司徒狂看了看高不兴手中的屠龙棍,也是微微一惊,暗道:“这屠龙棍真他妈的古怪,看来还得我亲自出手!”

口中叫道:“你们把这三个人给我看好,高不兴让老夫来对付!”

飞身一跃,手掌一举,一股死亡的气劲打向高不兴。

高不兴举棍一挡,只听“蓬”的一声,高不兴脚下一滑,滑出了一丈外,心头一凛,暗道:“单打独斗,老叫化不是他的对手,只有靠屠龙棍的威力了!”

想着,双眼闭了起来,心神一沉,内力运足,同屠龙棍合为一体,屠龙棍上的光芒渐渐弱了下去。

司徒狂见了,不敢贸然动手,双掌一分,一股气劲试着慢慢的推向前,气劲打在高不兴身上,高不兴理都不理,屠龙棍上的光芒猛地一亮,却是没有伤着高不兴。

司徒狂见了,“咦”了一声,看不出其中的古怪!

这时,只听得有人大笑数声,十来条人影前前后后飞射而至。

最先一人笑道:“司徒狂,你还往那里跑?难怪大内高手抓不住你,原来你的逃功竟然这般神通!”

司徒狂冷笑了一声,不去理会,只是紧紧的盯着高不兴。

来人正是大内高手,以曹天佑为首,说话嘲笑的人就是曹天佑。

大内高手见了高不兴的动作,都是微微一怔,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曹天佑心头一凛,哈哈一笑,道:“怎么样,司徒狂?屠龙棍的滋味好受吧!”

面对高不兴这种蓄势待发的高手,司徒狂居然还能大笑,笑道:“姓曹的,你在大内待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增长,说话的功夫倒是一日千里!”

曹天佑嘿嘿一笑,道:“司徒狂,想不到你竟然与情人山庄联手,看来这次我们不能放过你了!”

司徒狂淡然一笑,并不答话。由于高不兴突然的动作,众人都没有贸然出手,都想看看这屠龙棍的威……

力。

武狂看了一下,心却是一笑,暗道:“好啊,老哥,你真是临危不惧,这个时候还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拖延时间,不知方……主人他们来了没有!”

过了一会,曹天佑见大家都是不动,心头暗忖道:“大家都在等麽,哼,老夫就跟你们耗着,反正这里的人,就数我们的势力最强!”

一时大意,居然没有怀疑到其他。

司徒狂见高不兴迟迟没有发动,心头一动,暗道:“这小子莫非在拖延时间,不好,倘若真是如此,还真不好对付!”怒喝道:“高不兴,你竟敢使诈,拖延时辰!老夫先毙了你!”

话声未了,跨出一大步,一掌印向高不兴的脑门,高不兴还是立着不动,眼看手掌就要贴到他的头顶,高不兴双眼猛地一张,一道白芒在眸子内一闪,犹如实质,屠龙棍霎时光芒四射,刺眼之极,司徒狂双眼怒视,直视着光芒,额头上的月牙凸出,极为怪异,一股狂风从两人身上传出,逼得众人都退了开来。

众人面露惊骇之色,想不到屠龙棍就有这般神力,司徒狂也有这般神通。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狂的手掌一触高不兴的脑门,高不兴怪啸一声,屠龙棍上的那条龙双眼轻轻一启,司徒狂竟然按不下去,他这一掌,别说是脑门,就是花岗石,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弄碎。

“蹬”的一声,司徒狂退了一步,司徒狂面露沉重之色,道:“果然有些门道!”

倏的,高不兴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微笑一出,人猛地一转,屠龙棍随身一舞,一声龙吟响起,一条龙影缠绕着高不兴,张牙舞爪起来,猛地轰向了司徒狂,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司徒狂只来得急双手一架,龙影已然缠到了他身上,他的人也被震出两丈外。

高不兴大喝一声,道:“‘龙翔九天’!”棍法一变,又击出一招,这一棍去得更快,更猛,又是一条龙影咆哮着扑向司徒狂。

司徒狂狂笑一声,忽的双手一撕,将上身衣服碎裂,赤露着上半身,缠绕着他的那条龙影也被他一撕,顿时四分五裂,威力尽散。

第二条龙影转眼扑到,司徒狂运足功力,一股强烈的死亡之气冲天而起,八拳十三腿霎时攻出,龟息大法已然发动,这一招才使得司徒狂如临大敌。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过后,高不兴“哇”的一声,喷出一道鲜血,身形歪歪倒倒,几乎摔倒,而司徒狂则是闷哼一声,头上长发根根直立,下半身陷入了土里,尽管只留着上半身在外面,他看起来依然是那般高大!

曹天佑见了,脸色一喜,喝道:“大家快动手!”

右手一抬,“铮”的一声,一把光芒四射的宝剑拿在手里,飞身一跃,刺向了高不兴,动作之快,一闪即到,就在同时,每个人都动了起来,武狂想去护住……

高不兴,却被何飞一掌拦住,笑道:“李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屠龙棍你们保不住,还是让高前辈送个大内高手,大家作个朋友!”

武狂大吼一声,出拳如风,奈何何飞的一双手掌,千变万化,一时之间又那里能够破得了何飞的招式。

司马俟身形一动,正想阻止曹天佑的剑势,半路却杀出一个黑衣男子,一把宝剑光芒照人,锋利无匹,挥动之间,内力稍微一运,剑芒长达两尺,极为骇人,司马俟不敢分心,一心一意的同他战在一处。

这黑衣男子正是杭州城外茶馆里喝茶的许大人,他的身份也是供奉,名叫许公度,本来身为供奉,已经用不着在做官,朝廷给他的俸禄,不愁吃喝,但是他觉得京城的事儿少,就托大供奉曹天佐在皇上面前讨了一个差事,在京城羽林左卫挂了一个虚职,所以不少的人都叫他许大人。

这许公度一身的本领很大,擅长使剑,他手中那把宝剑并非一般的宝剑,而是传说中的十大宝剑之一“赤霄”剑,据说乃汉朝时刘邦斩氓所用的剑,早在唐宋时期,天下间的宝剑大多数被朝廷假借名义,收回宫中,谁也不知道宫里究竟到底藏着多少把宝剑。

这赤霄剑是皇上赐予他的东西,许公度仗着这把宝剑,除了皇上和草天佐,谁的帐都不买,十分嚣张。

先前接了一记屠龙棍的那人见高不兴身受内伤,曹天佑又飞剑刺去,生怕屠龙棍被曹天佑抢走,急忙飞身跃起,喝道:“曹供奉,还有我呢!”

话声未了,孔伯端大笑一声,从半路冲到,双臂一振,道:“你是那位?我们较量,较量!”一掌劈出,掌风雷动,方圆两丈尽是掌风笼罩,那人被逼无奈,只得专心对付孔伯端。那人其实是情人山庄的老爷,早先已说过,在情人山庄中,身份最高的是老老爷,而这人正是他唯一的儿子。

老老爷复姓西门,叫西门金,他们西门一族,在当地是名门望族,到了西门金这一代,却是一根独苗,西门金小时,被一个异人带走,学成武艺归来后,西门金遵从父亲的遗命,娶了当地的一位名媛马氏,不料,数十年多年过去,马氏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再也生不出半个子女,他也娶了几房小妾,但不知道是何原因,就是不能让她们生出子女,他一怒之下,给儿子西门多子连娶了十八个老婆,西门多子尽管娶了那么多的老婆,但是他的子女中,只有两个是男的,这两个男的就是那长胡子中年人和古怪老头,哥哥叫西门强,弟弟叫西门威。

哥哥西门强资质平庸,弟弟资质甚好,不过脑袋瓜有些秀豆,尽闹笑话。当日刀神和西门金谈起情人山庄的规矩时,说他的两个孙子都是傻瓜,指的就是层意思,其实哥哥西门强一点也不傻,不……

过资质平庸,武功学得不怎样,而弟弟西门威,资质过人,少年时代学武成狂,险些走火入魔,幸亏西门金闻讯赶去,才救了他一命。

西门强养尊处优,保养得好,所以两兄弟一比,哥哥要比弟弟年轻得多,论起年纪来,西门强今年是六十五岁,西门威是六十三岁。

西门多子被孔伯端拦住,就在同时,西门强与西门威也遇到了劲敌。

西门威的劲敌是薛无名,薛无名见他古里古怪的,不敢托大,拔剑出鞘,一道红光在剑身上一闪现,剑芒吞吐,刺到了西门威力面门。

西门威第一次见到这种宝剑,兴趣很高,哇哇大叫着,同薛无名战在一处。薛无名的这一把宝剑也不是一般的宝剑,是十大宝剑之一的“泰阿剑”,传说此把宝剑乃是欧冶子所铸。西门强的对手却是那个斗过酒的黑衣汉子,这黑衣汉子名叫池上全,是薛无名的师弟,也是大内供奉之一,武功虽然不如薛无名,但对付西门强,却已足够,胜了西门强一筹不止,不过想在转眼之间打到西门强,也没那么容易,西门强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是以就紧紧的守住门户,只守不攻。

情人山庄这边,宇文坚离高不兴最近,见曹天佑扑向高不兴,急忙大喝一声,道:“且慢!”拔剑出鞘,迎了上去,剑尖一晃,遍袭曹天佑的十处穴道,曹天佑微微一凛,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剑术倒是不弱,比起上全,还高了一分!”口中喝道:“你想找死麽,退一边去!”手中宝剑一绞,一推,剑芒大增,只听一声断金之音传来,宇文坚只觉手中的宝剑一轻,定睛一望,自己的宝剑居然被他的宝剑斩断一截,心头一震,飞身倒翻出去,剑芒飞射,从他脚下破空扫过,宇文坚人在空中,惊声问道:“你这把剑是什么剑?”

话刚一问完,常五德一剑刺来,宇文坚双腿一缩一踢,长啸一声,斜窜三尺,躲过了这一剑,双脚一着地,转身就是一剑刺出,剑尽管断了一截,他也不舍得丢掉,同常五德战在一处。

曹天佑听了他的问话,“哈哈”得意一笑,道:“剑名纯钧,十大宝剑之一!”话声中,剑势不该,刺到了高不兴身前一尺,喝道:“你要命还是要屠龙棍!”

高不兴大笑一声,屠龙棍一挥,同纯钧剑一撞,火花四溅,高不兴倒退了三步,曹天佑身形晃了一晃,曹天佑心头暗道:“这老家伙受了内伤,居然还这般强悍,留你不得!”身形一飘,剑尖刺向对方的手腕。

蓦地,从高不兴身后飞出一个人来,喝道:“得绕人处且绕人!”一刀劈出,正中纯钧剑,这人是连刀带鞘一起劈下的,曹天佑自忖宝剑在手,不管对方是什么刀,他都不放在眼里,剑身贴着大刀,横着一削,想把对方的刀连鞘一起斩断。

那人呵呵一笑,道:“你的是宝剑,我的是宝刀,我看你怎么削断我的刀!”说着话,横刀一推,将曹天佑推出了一丈外。

曹天佑大意之下,给此人逼退,老脸一红,“桀桀”一笑,将纯钧剑回撤,喝道:“你是什么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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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大笑一声,道:“我还怕你不成!”紧追不舍。

过了一会,两人又奔出了十多里外,那人猛地一回头,喝道:“看打!”手一扬,刚才飞身穿过一片树林时随手抓下的一把树叶劈空射出。树叶破空飞出,斯斯作响,可见内力极为的深厚,没有一甲子,万难做到!

方剑明心头一惊,运起功力屈指连弹,霎时将树叶一一弹飞,腾身落地,抬头看去时,那里还见着对方的踪影?

他心头大惑不解,既然引他到此,为何又躲了起来。他暗自戒备,在四周走动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一时被弄得糊里糊涂,扬声喝道:“阁下既然引我到此,为何避而不见,究竟意欲何为?”

等了一下,却没有人回答,连问了三声,四野除了他的话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方剑明啼笑皆非,道:“你既然避着不见,恕不奉陪!”说完,飞身一跃,施展轻功,往来路回转。

刚出了两里路,忽听前面衣袂破空之声,一条人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前方。

那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看样子像个夜行人,他发现了对方,对方也发现了他,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来得好快,转眼间来到近前,剑光闪动,剑尖一晃,幻化为十八道剑影,刺向方剑明。

方剑明纵身后跃,剑光削下了他几缕头发。

方剑明叫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天蝉刀一横,又挡了对方一剑,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闷哼一声,被对方的剑气震飞出三丈多外,这人的内力竟然还要比方剑明深厚,看来绝对是一个超级高手!

方剑明怒火上升,喝道:“你再放肆,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那人一剑击退方剑明后,不知是怎么回事,没有再次发动进攻,而是一剑拄地,气喘吁吁,喝道:“滚开,快给我滚开,不然我就杀了你!”

方剑明凝眸一望,大叫一声,奇道:“周公子,怎么会是你,半夜三更,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人正是周风。

他正要入睡时,发现夜行人,追击夜行人,也追到了此地。周风心头一片火热,恨不得将“暗算”他的人碎尸万段,他的神智此时渐渐的模糊,身体热得如一团烈火,倘若不是有人,他真想把身上的衣服除掉,找一个水池泡着。听了方剑明的话,周风咬咬嘴唇,一缕血丝流出,令他的神智一清,定睛望去,见这人居然是方剑明,怒喝一声,双眼喷火,道:“姓方的,原来是你,一定是你干的好事!我要杀了你,绝不会让你沾我半点便宜!”

说完挺剑刺来,剑气雷动,剑光暴涨,方圆六丈均是剑光的笼罩之下。

方剑明一愣,暗道:“我干了什么好事,我为什么要沾你的便宜?”心头莫名……

其妙,手上却不敢大意,天蝉刀闪电出鞘。

他看得出,周风的剑法绝对是超级高手的水平,是他如今所见过最厉害的第一用剑高手(白眉神君没有在他面前用过剑)

天蝉刀一出,漫天均是蝉儿飞舞,方剑明心神一沉,将天蝉刀刀法使开,从第四式“蝉生”一路使去,第五式“蝉灭”,第六式“蝉动”,第七式“蝉旋”,第八式“蝉魂”,五招一口气使将出去,顿时满天都是刀影,刀影之中飞着蝉儿,令人头昏眼花,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惊,更不要说抵挡了!

周风心头大吃一惊,内力运足,喝道:“姓方的小子,原来你还是一个高手,这样一来,我就非得杀你不可了!”剑法一变,一把普通的宝剑顿时发出一股强烈的绿芒,剑身上冒出一丝丝绿色烟雾,诡异之极,剑芒一吐,长达八尺,加上剑身,共一丈多长,拿在手里,就如拿着一干长枪似的,飞身跃起,如长江之水般,滚滚涌向蝉儿。

蝉儿同绿芒缠绕在一处,互相撕咬,谁也不愿意退后一分,转眼之间,两人交手过十招,方剑明同他硬拼之下,只觉真气浮动,险些被他震伤。

周风却是心头一凛,暗道:“这小子的内力怎么这般深厚,看来留你不得!”宝剑一挥,挥到半途,一股舒痒从心底窜起,火热的感觉加上这一股舒痒,令他呻吟了一声,这一剑的威力减色不少。

方剑明见他如疯了一般的攻击,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要杀自己,觑见他剑法露出破绽,急忙一刀挥出,只听“轰”的一声,周风的宝剑炸得粉碎。

周风“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方剑明也被对方的真力震退三步,暗叫一声“好险!”

周风此时已忍受不住心头燥热,轻轻呻吟,身形歪歪倒倒,将剑把一仍,双手在身上抚摸,摸到衣扣,脸上露出一副媚笑,开始解开衣扣,双颊就像擦了过多的胭脂,红艳艳的,几乎要透出水来,居然露出一种少女所有的神态。

方剑明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收起天蝉刀,上前一步,问道:“周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我,你……”话声未了,只见周风眼神一厉,狂笑了一声,道:“不能,我不能,你这个畜生,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沾我便宜!”双手朝自己的头顶抓去,十指破空之声,呼呼作响,一旦抓落头顶,周风就是十条命也不得不去见阎王。

方剑明大惊,飞身扑过去,道:“周公子,你疯了!”屈指一弹,射出两道指风,打中周风臂腕的麻穴,周风内功深厚,手臂微微一软,仍然朝头顶抓落,这时方剑明赶了上来,喝道:“你中邪了麽,我为什么要沾你的便宜,犯得着自杀麽!”

曲肘一撞,撞中对方“膻中穴”,周风被撞得飞了出去……

,方剑明左手一拉,将他拉住,正待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时,周风嘴里呻吟了一声,一把将他搂住,四肢紧紧的缠着他不放。

方剑明被他搂住,感觉他就像火炉子一般那么烫人,面孔一红,大叫道:“周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你抱着我,像什么样子!”将天蝉刀往地上一插,双手去扳周风的手,周风呻吟不已,低声叫道:“你……你抱我,要……我要……”回手一抓,反而将方剑明的双手抓住,将方剑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从敞开的衣襟往里面钻去。

方剑明面红耳赤,道:“你要什么?有话好好说,你不要……”话刚说到这,脑袋“轰”的一声,傻眼了。

他的手钻进了周风的胸膛,手指抚摸之下,感觉周风的肌肤极为滑腻,往下一滑,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那东西虽然被带子绑着,但是实在太丰满,摸上去,也能感觉得出,那是女人才有的东西。

周风是一个女人!天,他居然会是一个女人!

方剑明大叫一声,用劲将他推开,颤声道:“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周风呻吟了一声,向他扑了过来,加快了解衣的速度。方剑明那里会让他抓着,在场中绕着圈子,骇然道:“你不要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发高烧了?还是……”周风已将外面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的绒衣,双臂洁白如玉,仅堪一握的柳腰,高翘的臀部,凸起的胸脯,表明她并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哗……”的一声,周风将绑着的带子扯断,两个丰满的弹出,更加饱满,周风“啊”了一声,呻吟声更大了。

方剑明劈出了一掌,将她震退,喝道:“周姑娘,请你自重,你……”周风被他掌风一震,神智约为有些清醒,呆了一呆,双手又朝头顶插下,方剑明大惊,扑上去,在她身上连点了数指,用刀神所传的点穴手法,封住了她的穴道。

周风倒在地方,脸色扭曲,额头一粒一粒的汗珠往外直冒,方剑明蹲下去,着急的道:“周姑娘,你中了什么毒?为什么要这般不知自爱?”

周风虽然动弹不得,但是却能说话,一边呻吟着,一边厉声道:“你给我滚,滚开,你在靠近我,我就咬舌自杀!”

方剑明急忙退开,道:“我退开就是,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可以帮助你啊,你千万不要再胡来了!”

周风突然娇滴滴的“啊”了一声,道:“我要,我要,你过来,给我解开衣服,全部解开,我……不,不,你给我滚!滚!”

方剑明听了她的话,想了一想,突然惊声道:“你中了,这可如何是好,你不会运功将它逼出来吗,你的功力那么深!”

周风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个白痴,要是能够逼出……

体外,我早就逼出来了,还要……啊,好热,我受不来了,姓方的,你杀了我!”

方剑明变色道:“不,我不会杀你,对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说着,从怀里掏出“蓝潮萧”,盘膝坐下,悠悠的吹奏起来,啸声暗含真力,送入周风耳鼓里,她心神一清,感觉就如春风一般拂过,所中的力道竟然有一些减弱,心头一喜,谁知那极为霸道,遇强则强,药性猛然加重,春风顿时消散,周风“啊”的一声,呻吟起来,媚眼如丝,看向宝相庄严的方剑明。

方剑明低垂眉眼,只管,啸声幽深而又清冷,就如山涧中的泉水,周风的体内时而火热,时而清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心头交织,更加令她痛苦不堪。

过了片刻,方剑明吹奏的啸声,渐渐占了上风,周风狂热的呻吟慢慢的小了,周风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看了方剑明一眼,不知怎么回事,心头突然越过一道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震惊不已,她一看方剑明,就再也不能也不愿意将目光移开,一种微妙的东西在心底生根并迅速的发芽,此时的方剑明在她眼里,说不出的迷人,那低垂的眉眼,那明亮的额头,那盘膝而坐的英姿,那……

方剑明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没有将她彻底的迷失,方剑明倒是先把她迷住了。手指动了一动,被封住的穴道已然被她深厚的内力解开。

周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方剑明走去,方剑明一心一意的吹奏,并没有发现周风的异常。此刻,他的心神同啸声合为一体,那里还会感觉到外界,他的心跟着啸声一同飞扬,一同吹奏,一同冲上云霄,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升到了云层中,周身十分的舒爽,就如喝了美酒一般。

蓦地,一具火热的娇躯滚入他的怀中,他心神动摇,只觉体内的真气开始跳动起来,闷哼一声,张开嘴巴,就要吐出鲜血,谁知还没有吐出,嘴巴便被一张小嘴封住了,鲜血吐入了对方口中。

他睁开双眼,入眼便是周风那张火红的俏颜,那对大大的眼睛,痴迷,深情,就如罩上了一层雾水,周风的小嘴堵在他的嘴上。

呆了一呆,手中的蓝潮萧掉落在地,周风“嗯……”了一声,将他扑到在地,方剑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两人嘴上均是沾了不少,方剑明正待挣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并不是被点中了穴道,也不是被人绑住,而是一股无形的东西压在他的身上,他想动一下手指,也是极为苦难。

周风彻底的迷失了自己,开始用小嘴添着他嘴上的血迹,喉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咕咕”响着,一股股醉人的香风,伴随周风那迷人的呻吟声,令方剑明……

感到十分的尴尬,俊脸通红,

他心头大叫道:“不要啊周姑娘,你不要这样,你要是这样的话,这是在害你!”周风坐在他的身上,开始脱他的衣服,方剑明脑袋“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周风是怎么脱掉他的衣服,裤子,还有“天河宝录”,天蝉刀秘笈,这两样东西被扔到一旁,他都不知道,直到周风解开上身的全部武装,一对傲人的丰胸落入他的眼内时,方剑明才惊叫一声,道:“不……”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力量,右手一推,正中对方的,一触如同雷电击中一般,浑身燥热,这一推,并没有将周风从身上推开,反而让周风的情欲更甚,如黄河泛滥,只见周风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在两个上来回的揉动,什么羞耻,什么伦理,什么道德,这一切在她眼里,也变得无足轻重,只要自己快活,何必在乎这些东西!

方剑明受不住这个刺激,“啊……”的一声大叫,鼻血狂奔,体内一股欲火,熊熊燃烧,几乎就要将他淹没,周风的呻吟越来越大,她又拉起方剑明的左手,开始解她的下身,两人都疯狂了,情欲就如海浪一般,将两人紧紧的裹住,把他们抛到浪尖,不知不觉中,周风拉着方剑明的手,将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处女之身,如羔羊一般,毫不遮掩的暴露在方剑明眼光中。她那粉嫩,修长的玉颈,光滑的双肩,高挺,饱满的玉乳,平坦的小腹,坚挺,悠长的双腿,洁白的玉脚,都表明她是一个真正的处女!一个动人的女人!一个令任何男人都要疯狂的女人!

周风又骑到了方剑明身上,这是她的第一次,不知道怎么使力,呻吟越来越大,弄了半天,还没有成功,心头的火热,焦躁,让她难受得要命。

方剑明呆呆的看着她,突然一股清凉的真力从脑后窜出,慢腾腾的走动,他神智一清,情欲消散而去,浑身出了一股冷汗。

还好,没有铸成大错,正想推开周风,然后在想办法给她解毒,这一推推去,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周风娇媚的笑了一声,她已经知道了该怎么使用,柳眉深皱,逆呃了一声,“啊……”的一声惨叫,方剑明感觉到了什么,头脑一片空白,尽管那道真力在脑后流动,但是他身上仍然没有一丝力道,周风在他身上做些什么,他已经忘了去感觉,心头只是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是在做梦!周风怎么会是男子,他怎么会中了别人的暗算,他不是在烟雨楼吗?做梦,一定是做梦!”

过了一株香功夫,周风狂热的呻吟声在他耳畔响起,这呻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得到了满足,但是这个满足又让人不满意,十分的痛苦。

方剑明回过神来,只见周风气喘吁吁,在他身上粗暴的扭……

动,突然大叫一声,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你怎么是个死人,难道你们中原男子就是这样,你动啊,动啊……”叫着叫着,“哇”的大哭起来,泪水落在方剑明脸上。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叹道:“事已如此,我又能够怎么样呢!”

周风伸手一抽,只听“啪”的一声,方剑明挨了一巴掌。

方剑明怒道:“都被你这样了,你还打我干什么?”

周风痛苦的呻吟道:“这种乃天下最厉害的,一旦交合,满足不了,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你!”说着,在方剑明肩头咬了一口。

方剑明惨叫一声,力量又恢复,一把推开她,周风痛苦的叫着,洁白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红色痕迹,看起来极为惊心动魄。

方剑明惊惶的道:“你……你怎么了?”

周风道:“滚,你滚开,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方剑明扑过去抓住她,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周风的身子同他一触,舒痒的感觉又爬上心头,情欲泛滥,将他推倒在地,抱着他,哭道:“还能怎么做,你是笨蛋不是,要我,要我……”开始扭动起来。

方剑明见她身上的红色痕迹越来越明显,眼看就要暴烈,方剑明暗叹了一声,抱着她翻转了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周风的呻吟不在痛苦,渐渐变为快乐,喘息声远远传出,夜色越来越深,月儿悄悄的躲入了一片云朵后面,含羞的窥视着底下的欢爱。

两里外的一棵桃树上,两个人坐在树枝上,一个瘦高的人惊奇的道:“这这么厉害!少主不要被她给玩死了!”

另外一个人道:“早知道如此,我就放半粒,少主受的罪就要少一点!”

瘦高的人笑道:“这姓周的内功深厚,半粒恐怕还不能让她神魂颠倒,老二,你做得对!”另外一人道:“是吗,老大?那好,你给他们守夜,我先睡一会!”说着,双手一抱脑后,倒在树枝上,呼呼大睡。

瘦高的人道:“你……”无奈的摇摇头。

方剑明轻轻睁开双眼,阳光射入眼内,一时适应不了,只感一阵眼花,等适应过后,感觉身下压着一具柔软的娇躯,低头一看,一个女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沉睡着,嘴唇上沾着血迹,十分的妖艳,自己的双腿和她的双腿交差着,姿势极为的亲密。

他满面通红,在脸上掐了一掐,感觉有些疼,暗道:“看来这不是梦,不是梦那就是真的啦!唉……”轻轻将她的双腿搬到一旁,爬起来找到她的衣服,先给她盖上,然后才去找自己的衣服,穿戴好以后,将“天河宝录”,蓝潮萧,天蝉刀秘笈放入怀内,从地上拔出天蝉刀,心想:“我该怎么办,这个周风怎么会是个女子,她不是杨大姐的表弟吗?唉……我还是走吧,要是她醒来,一定会杀了我的……不行,我要是这就走了,万一来了坏人怎么办,大丈夫做事,就要光明磊落,我不能一走了之,她要杀就杀我吧!”

正想着,身后有人冷冰冰的道:“怎么?你打算一走了之?”

方剑明身躯一抖,缓缓的转过身。周风醒了过来,一对凤眼喷着怒火,坐在草地上,将衣服挡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出手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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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出手不凡

这人就是赶来的方剑明,方剑明微微一笑,道:“一个无名之辈而已!”横刀在胸,站在了高不兴的身前,一股庞大的气劲从他身上发出,犹如一座小山般堵住了曹天佑的去路。曹天佑见他的刀亦非凡品,不知他的虚实,倒是不敢轻易冒进,迟疑间,龙碧芸和吴世明已出现在高不兴的身后,跃跃欲试。其实,从他动手的那一霎那开始,这些打斗不过是转眼之间而已,方剑明一刀将他逼退,司徒狂已然从土里拔起身子,“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他可不管方剑明是什么人,狂笑一声,身躯一起一扑,如同一门炮弹般射向方剑明,方剑明见他来势猛烈,急忙横刀一封,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被震退了一步,司徒狂大笑一声,直冲上天,高达十多丈,方剑明仰首一看,紧紧盯着对方的身形,正待拔刀出鞘,对付司徒狂这种级别的高手,方剑明可不敢大意。

蓦地,一条人影在远处出现,来人刚一现身,只见从地平线上飞起七个黑衣男子和雁北双邪,那人轻声一哼,双手十指连弹,九道指风飞出,打中九人的麻穴,滚落到地上。九人的武功都已经进入了一流境界,没想到尚未看清此人的面容,就被人家举手之间制住了。那人来得好快,尽管被九人阻拦了一下,但霎时就到了近前,空中还残留着他的一排幻影,大声喝道:“司徒狂,休得胡来!”华天云的声音传到,随着话声,双掌一翻,拍了出去,司徒狂只觉心头一跳,接着大惊,只觉此人的内力无比的雄厚,似乎还在他之上,但是他向来狂傲惯了,转了一个方向,双掌一翻,对了上去,两人四掌一合,只听“轰”的一声,飞砂走石,两道浓浓的白气从二人身后冒出,诡异之极,两人从半空中翻落而下,双脚着地时,两道白气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灰尘。

两人双掌紧贴,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倏的,华天云面色一沉,哼了一声,内力一吐,推着司徒狂离地而起,两人一晃之间,到了三丈外,华天云大喝一声,道:“去!”双臂一缩一伸,快如奔雷,只听“蓬”的一声,司徒狂被震飞了十多丈外,半空中,司徒狂兴奋的狂笑起来,一直笑到他双脚站稳。华天云腾身一跃,落到方剑明身边,沉声道:“总算来得及时!”高不兴听到华天云的声音,心头一松,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往后倒了下去,身后站着的吴世明见状,一把扶住他,道:“老叫化,老叫化,你怎么了?”龙碧芸也关心的道:“高前辈,我们来了,屠龙棍绝不会让他们夺去的,你放心的调息!”高不兴伸手一抓,抓住吴世明的手臂,道:“你也来了!”看向龙碧芸,道:“多……

谢龙小姐!”

龙碧芸正要说什么,高不兴摇摇手,道:“龙小姐,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老叫化如今只剩下半条命,让老叫化来做一些未了之事,劳烦龙小姐为老叫化护法!”也不管龙碧芸答不答应,对着吴世明道:“你盘膝坐下!”吴世明见他内伤不小,道:“老叫化,你不要说话,还是坐下来调息!”高不兴惨然一笑,道:“来不及了,你盘膝坐好,老叫化有话对你说!”吴世明急道:“老叫化,你……”话声未了,高不兴倏的肩头一撞,撞在了他腰间的穴道上,顿时动弹不得,龙碧芸见了,微微一怔,却是没有出手。吴世明眼珠转个不停,有些不解的道:“老叫化,你为什么封住我的穴道,这个时候……”高不兴却不听他的话,吸了一口真气,将吴世明扶着盘膝坐到了地上。

方剑明回头见了他的举止,微微一怔,道:“高前辈,你这是?”龙碧芸心里已瞧出了一些端倪,心头一震,道:“前辈,你当真要如此麽?”高不兴点了点头,突然大笑一声,十分洒脱的道:“老叫化自知走到了尽头,什么都放得开了。华帮主,方少侠,龙小姐,你们给老叫化护法,老叫化要给他施展‘开鼎大法’,成不成功,就全靠你们三人了!”说着,将屠龙棍朝天一举,屠龙棍上的光芒顿时大涨,那条龙的双眼一开一合,顾盼生辉。只见高不兴绕着吴世明飞快转了三圈,三圈下来,屠龙棍在吴世明的身上各处穴位上重重的拍打了无数下,吴世明只觉周身的骨骼似被烈火烧着了一般,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高不兴沉声道:“这点苦头你都吃不消,还谈什么英雄好汉!”吴世明听了,咬着嘴唇,再也不吭声,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虽然不知道这“开鼎大法”是个什么东西,但想来绝不会加害与他,所以不管高不兴对他作了什么,他都强自忍受痛苦,直到高不兴腾身一跃,双手拿着屠龙棍的两端,以棍身紧贴他头顶百会穴,一股股的内力自高不兴身上传来时,心头才大惊,这岂不是要把毕生的功力传给他吗!

吴世明大叫道:“前辈,你这是干什么,千万不可如此,你这么做,叫……”高不兴听到他叫了自己一声“前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传音道:“不要说话,抱元守一,将老叫化的内力和你的内力融合在一起,再分心的话,我们两人都要自爆而亡,前功尽弃!”吴世明听他说得这般严重,不敢分心,一霎时,心中一痛,不知不觉眼眶一热,两形泪水从眸子里流了出来。

高不兴要给吴世明施展“开鼎大法”,华天云心头也禁不住一惊,这“开鼎大法”可不是好玩的,是利用自己的全身功力,为对方打通周身的穴道,增加对方的功力,施……

术者没有深厚的内力,万难办到,一旦成功之后,施术者的功力几乎是全部注入了对方体内,自己武功全失,期间稍微有一丝差错,不管是施术者,还是受术者,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华天云虽然不知道高不兴为何要对吴世明这般“好”,但想到此事万万不可有人打扰,急忙心神一沉,一道气劲飞出,将二人周围一丈封住,外人难以进去一步。龙碧芸玉掌一提,立在二人身后,内劲暗自运起,谁要敢从后面踏上一步,她便一掌劈出。

司徒狂见了,哈哈大笑一声,飞身而上,指着华天运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管闲事!”华天云道:“我就是我,你们要抢屠龙棍,问过少林寺没有?”此言一出,司徒狂和曹天佑都是一愣,司徒狂翻了一个白眼,怒道:“好小子,你别用少林寺压我,别人怕他少林寺,老夫还不放在眼里!”华天云微微一笑,道:“是麽,你要是有胆,尽管放马过来,我就用少林拳法打得你满地找牙!”司徒狂气得须发狂舞,大吼一声,道:“小子,别以为内力深厚,就这般狂傲,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华天云道:“你废话少说,要来便来,不敢上的话,就给我走开,今天有我在此,你们休想动屠龙棍!”

司徒狂这一辈子,何曾受到这种奚落,闻言,体内龟息大法的真气游走起来,眸子里闪动着道道寒芒,猛地仰天长啸一声,双臂一振,一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发了出来,趋前五步,一爪抓向华天云的胸膛,华天云微微一笑,脚下不丁不八,倏的一招“金豹露爪”,迎向对方,这招正是少林寺拳法中罗汉十八手中的一招,招式虽然普通,但出现在华天云手里,自有一派宗师的气派,司徒狂不等招式使老,托的一个“老树盘根”身躯一矮,右腿飞出,击向华天云的小腹,华天云面带笑容,立着不动,眼看司徒狂的脚尖就要踢中他的小腹,只见华天云小腹一凹,左脚起处,微微一弹,正中司徒狂小腿,司徒狂大叫一声,退了回去,这一招正是少林寺弹腿中的一招,两招之下,司徒狂竟然不敌华天云,可见华天云的武功业已达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

司徒狂面色一沉,道:“阁下的武功果然惊人,敢问尊姓?”华天云微微一笑,道:“在下华天云!”司徒狂脸色一变,道:“丐帮帮主!”华天云道:“不错!”司徒狂“哈哈”大笑一声,道:“素闻丐帮的‘破天录’乃四大圣书之一,今日老夫就向华帮主请教几招!”说着,心神一沉,一道气劲破空直射华天云,华天云淡然一笑,双腿左右一分,发出一股气劲,迎向对方。只听“蓬”的一声,气流出现了一股波动,司徒狂眼珠一瞪,三道气劲从三个方向……

攻向华天云,华天云微微一笑,双手一抱拳,三道气劲击到他身前一尺之地时,消散而去,不知所踪。司徒狂大吼一声,一掌推出,方剑明往前跨出一步,亦是一掌虚空推出,两道无形的真力在空中一接,只听气流斯斯的炸响起来,地上开始出现了一道一道的裂痕。

两人这一接手,曹天佑看出有机可乘,倏的飞身一跃,从华天云身旁飞过,一剑刺向方剑明,这一剑运足了他九层的功力,只见“纯钧剑”剑光四射,剑芒吐出五尺之长,方剑明来不及拔刀,只得横刀一封,剑芒打在刀鞘上,方剑明只觉对方的内力犹如惊涛骇浪般涌出,人也被推上了半空,不等曹天佑攻破华天云散布的那一道气劲,龙碧芸娇喝一声道:“接招!”玉掌一推,一股庞大的真力绕过高,吴二人,挡住了曹天佑的宝剑,方剑明凌空一翻,大叫一声,道:“芸儿,让我来!”天蝉刀闪电出鞘,一道长达一丈,由蝉儿组成的刀芒罩向曹天佑的头顶。

曹天佑脸色一变,喝道:“你手中拿的可是天蝉刀?”方剑明笑道:“你还算识货!”曹天佑道:“你就是那个方剑明?”方剑明一愣,怎么都知道自己,开口道:“是与不是,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说着话,两人疾如飘风,翻翻滚滚,打了十数招。曹天佑本想以快打快,击伤方剑明,谁知他快,方剑明也不慢,一人出剑如同奔雷,一人出刀好似闪电,这一较上手,顿时成了一个不分上下之态。这倒不是说方剑明的武功能和曹天佑并肩,曹天佑的武功,要比高不兴稍胜半筹,高不兴的武功呢,又要比武狂这个级别的高手高上一分,而方剑明,论本身的武学修为,还不如武狂。曹天佑尽管有“纯钧剑”在手,但是等于没有用处,因为天蝉刀的锋利并不比它差,论起古怪,还更胜三分,而且天蝉刀法旷古绝今,岂是寻常的刀法所能比拟,曹天佑要想在一时半会击败方剑明,简直就是不可能,方剑明要想击伤曹天佑。也是难上加难。曹天佑这个级别的高手,已差不多同天榜,地榜高手相比了。

此时,在场的人大都在捉对儿厮杀,谁也没有闲着,司马俟同许公度打着打着,不知不觉跑到了数十丈外,司马俟偷空望四周一瞧,见情形不对,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海螺来,放在嘴里“呜呜”吹了五下,许公度冷笑一声,道:“司马俟,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叫情人山庄的人来送死!”司马俟大喝一声,道:“你去死吧!”手掌猛地一翻,印向许公度的肩头,许公度冷笑一声,剑尖一抖,急刺司马俟的手掌,司马俟冷笑道:“着!”手掌掌心现出一个骷髅,一道骷髅影子飞出,打中了许公度的肩头,许公度大叫一声,横剑一扫,这……

一剑运足了全身的功力,剑气四射,司马俟心头一凛,翻着筋斗退出了五丈外,头顶的一缕长发被剑气削断,兀自飘在空中,他要是慢上一步,削断的就是他的头颅啦。许公度脸色苍白,抱着肩头,退了出去,不敢在攻。

这时,只听的有人惨叫一声,司马俟抬眼一望,见是大舅西门强中了池上全一剑,鲜血飞溅,西门强仓惶而逃,池上全哈哈大笑,紧追不舍,司马俟怒喝一声,运起内力,双掌虚空一拍,两道骷髅影子打向了池上全,池上全横剑一劈,剑气打出,只听“轰”的一声,池上全只觉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人也摔出了三丈多外,司马俟身形摇摇晃晃,退了三步,嘴角流出了一道血丝。

蓦地,远处有马蹄之声传来,数十匹快马在远处出现,马上的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手拿兵器,吆喝着冲了过来,数十匹快马飞驰在地上,蹄声雷动,响声一片。司马俟见了,脸色一喜,薛无名一剑逼退西门威,仰天长啸一声,啸声直冲云霄,西门畏见了,哈哈一笑,道:“你和我比啸声麽,好,我也长啸!”说完,仰天怪啸起来,两道啸声交织在一处,竟然互相攻击起来,两人的啸声越来越高,进入耳鼓,似乎要震破耳膜,啸声猛地一顿,只见西门威“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一屁股坐了下来,口里兀自怪声道:“你好厉害啊,我许久没有遇到你这种高手了,算你胜了,我打不过你!”薛无名面色一片惨白,强自将体内起伏不定的真力压制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东南方,发话道:“拦住他们,分出一批,前来接应我们!”他的话声虽然不大,但是远远传出,五里外的人都能听得见。

只见一百多个黑衣人从东南方向冲出,手中利剑雪亮,齐声高叫道:“杀!”飞身跃起,扑向了那数十名劲装汉子,其中有二十来个黑衣人一击之后,转了一个方向,向这头飞扑过来。华天云见了,长啸一声,一拳击退司徒狂,高声道:“丐帮弟子何在?”话声一落,只听北面有人回应道:“丐帮弟子陆大龙率领丐帮一百零八名弟子在此!”西面有人回应道:“丐帮弟子金昆率领丐帮弟子一百二十五名在此!”南面有人回应道:“丐帮弟子张大民率领丐帮一百一十八名弟子在此!”接着竹棒敲打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四面的山坡站满了一个个的乞丐。一条人影忽然从丐帮群中飞身跃起,凌空横渡八丈,脚尖在地上一点,又腾身而起,几个起落,落到了正在厮杀的两帮人马那儿,口中大喝一声,道:“丐帮王宾向各位见礼!”

“大摔背手”猛然使出,身形过处,将十几对正厮杀的人硬生生分开,并在每一人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将他……

们打退。丐帮的人一到,那二十个黑衣人不知他们想做什么,身形都停了下来,正迟疑间,只见曹天佑一剑横挡,方剑明一刀劈在剑身上,剑气与刀气一合,气流横冲直撞,飞砂走石,曹天佑双目圆瞪,喝道:“去!”把方剑明推出了三丈外,方剑明双脚一着地,轻飘飘的横移了五丈,落在高不兴与吴世明身前一丈处,曹天佑见了他绝顶轻功,心头一凛,暗道:“再过十年,天下第一高手的桂冠,非他莫属!”抬眼望去,沉声喝道:“给我住手!”声音传出,送入每一个人的耳膜,清晰可闻。

话声一落,除了华天云和司徒狂两人还在一拳一腿的互相缠斗外,众人都停了下来,西门多子同孔伯端硬拼一掌,各退五步,武狂一腿踢出,夹着一道真力,撞着了何飞的一掌,两人翻着筋斗退了出去,落地后,都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开合间,精光外露。宇文坚断剑一削,常五德依葫芦画瓢,也是一剑削出,剑气一撞,两人都禁不住晃了一下,剑身同剑身相触,只听“当”的一声,两人的剑都断了,宇文坚哈哈大笑,将手中的剑一仍,退到了西门多子身旁,常五德怒哼了一声,随手将剑往后一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利剑撞在一方大石上,利剑断为碎片,那方巨石也裂为两块。

曹天佑转眼一望,见司徒狂和华天云还在打斗,两人出招缓慢,看在外人眼里,均是普普通通的招式,就如习练武功一般,看不出出奇之处,也看不出其中的凶险,曹天佑心头一动,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只见他将剑一提,道:“我听人说过,武林中的第一高手,并非什么天榜,地榜,也并非如今的独孤九天,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实乃华帮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这一剑,华帮主如何破解!”说着,身形一起,猛地下落,闪电般刺出七七四十九剑,剑芒吞吐不定,剑气纵横,将方圆三丈笼罩,方剑明道:“你想……”华天云哈哈一笑,道:“曹供奉要赐教于我,我就奉陪一二,剑明,你守好高前辈就是!”方剑明“哦”了一声。

华天云一拳打出,同司徒狂接了一招,身形突地一转,身躯一斜,飞起一腿,虚空一弹,道:“不知这一招可解?”曹天佑心头一凛,道:“厉害!”手中宝剑一转,唰唰的虚空刺了无数剑,嘴里道:“这一剑呢,还有这一剑……”华天云朗声大笑,同司徒狂打着实招,却同曹天佑过着虚招,独斗两大高手,只见他时而腾起,时而盘旋,时而歪倒,时而躬身,姿态不一,动作潇洒,一股霸气的力道环绕着他的四周,他的人显得更加的威武。

司徒狂是何等样的人物,久战不下,此时又见曹天佑来“捣乱”,怒声道:“曹天佑,你给我滚一边去,谁要你来插手!”一拳挥出,竟是攻向了曹天佑,曹天佑冷笑一声,道:“我还怕你不成!”宝剑一引,正式加入了战团,剑光如电,一剑刺向司徒狂左眼,司徒狂狂笑一声,双臂一振,左手一挥,抵住华天云的一腿,右手五指一弹,一股带着死亡气息的气劲破空弹出,正中曹天佑的宝剑,将宝剑震偏了一尺,曹天佑怒喝道:“大胆!”运足内力,一剑横削而出,剑光,剑芒,剑气合在一处,犹如长江大海一般滚滚而上,卷向司徒狂。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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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方剑明不敢和她对视,心虚的道:“周……周姑娘,你醒来了?”

周风突然尖声叫了一下,羞愤的道:“你为什么要暗算我,说!”

方剑明诧道:“暗算?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暗算过你了!”

周风凤目一瞪,厉声道:“你说你没有暗算我,那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方剑明老实的道:“昨晚我刚要睡着,听到夜行人路过,生怕是来偷屠龙棍的人,就跟着他来到这里。没想到,他却又不知何故,避着不见。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你,我与你近无怨,远无仇,为什么要暗算你,你……”

他本来想问周风怎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会中了别人的暗算,但是一时心虚,“你”了半天,不好意思也不敢问。他隐隐觉得这个周风绝非一般的人,恐怕也不是杨柳月的表弟,来历令人猜疑。

周风一直看着他的脸色,察言观色,发觉他说得很有道理,不像是在说假话,想到昨晚……眼睛一溜,无意间看到了草地上那一摊殷红的血迹,晕上双颊,慢慢的道:“你发誓!”

方剑明举起手来,一字一句道:“我发誓,我要是骗人,就叫我姓方的睡觉睡死,再也不能醒来!”

周风听了一怔,苦笑不得,娇声喝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这是发誓吗?”

方剑明惊惶的道:“你要我怎么发誓?”

周风看他傻呆呆的样子,有些好笑,面色一沉,道:“算了,我问你,你打算将我怎么办?”

方剑明心头一惊,道:“周姑娘,你这话的意思是……”

周风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能……”

方剑明大叫道:“不行,不行!”

周风柳眉一竖,“唰”的站了起来,衣服滑下,洁白的玉体暴露在外面,她也没有去理会。

方剑明赶紧闭上双眼,道:“周姑娘,你听我说,我……”

周风冷笑了几声,道:“好,好,姓方的,你真是一个混蛋!”说着,强忍着下身的疼痛,穿上了衣服,见自己的鞋子落在远处,扶着腰,咬着牙,要去捡回来,还没走出五步,下体实在太疼痛,忍不住呻吟出来。

方剑明睁开双眼,见她的样子是要去拿鞋,忙道:“周姑娘,我去给你拿,你不要乱动!”跑过去,捡回鞋子,交给周风。

周风瞪了他一眼,道:“谁叫你多管闲事!”接过鞋子,忍着疼痛穿好,然后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想起昨晚的事,又想起自己的抱负,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此中滋味万难形容,只觉心头疼痛不已,眼睛一眨一眨,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方剑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她只是伤心的流泪,心头一痛,踏上一步,将手中的天蝉刀往前一推,道:“周姑娘,你要是恨我,就把……

我杀了吧!”

周风充耳不闻,只是簌簌的落泪。方剑明更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愣了半天,正想开口,周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收起眼泪,语气沉重的道:“姓方的,昨晚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叫你碎尸万段!你就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连我是女人也不能说出去,我还是我!知道吗?”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那好,我答应你!周姑娘,你……”

周风娇喝道:“住口,谁叫你说话的,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拿我怎么办?”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周姑娘,不是我……只是我……”

周风“哈哈”大笑了一声,泪水笑了出来,骂道:“姓方的,你优柔寡断,成不了大气候,你不要以为和我……就把你当成了什么大人物,我告诉你,我不希罕,你给我滚!”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向他一抱拳,道:“周姑娘,我先走一步,到了烟雨楼,我想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姓方的既然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十多步,周风的声音在身后喝道:“姓方的,你往那里走?”

方剑明愕然道:“回烟雨楼啊!”

周风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现在回烟雨楼,我就杀了你!”

方剑明回过身,见周风站了起来,在自己身后跟着,诧道:“我不回烟雨楼,你叫我到那里去?”

周风眼珠一转,道:“我管你去那里,总之,你不能回去!不能去见龙碧芸!”

方剑明啼笑皆非,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不去烟雨楼,叫他到什么地方去,一时被弄得头大起来,信步就走,却是向着西面方向而去,走了一会,回头一看,周风始终跟在后面,想起一事,道:“我们突然失踪,华大哥,芸儿他们一定十分着急,你就算不想我回去,也得让我哨个口信给他们!”

周风沉思道:“你想怎么办?”

方剑明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我知道丐帮联络的口号!”

周风冷笑一声,道:“我要是发现你暗中捣鬼,有你好看!”

方剑明利用丐帮的口号,找到了丐帮净衣门的弟子,叫那人哨个口信给他们帮主,说有一个姓方的有事外出,事情紧迫,也不知要办多久,倘若有缘,明年在京城的武林大会上相见,叫他们不要担心。这个口信也要传到同华帮主在一起的一个姓龙的姑娘耳里。说完之后,方剑明告辞而去,满腹心事的走了一上午,来到一个市集外,无意间回头看去,周风在他身后五六丈外阴魂不散的跟着,不禁奇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我回去,你跟着我又是什么意思?”

周风冷笑一声,道:“我要跟着你,你管得着吗?”

方剑明苦笑道:“你昨晚中了什么人的暗算,不……

去找这人算帐吗?你放心,我干的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周风心头一动,暗道:“不错,究竟是谁在茶壶中放的毒,这事需要弄清楚,此人既然暗算了我,又故意引我同这小子相见,一定是和这小子有些关系,我一个堂堂公主,竟然不明不白的失身于这个呆子,找出这个人来,我一定要此人不得好死!”口中道:“我的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我也不希罕你的交代,我现在还想不出惩罚你的法子,等想好了,你就等着我的惩罚!”

方剑明听了,哭笑不得,也懒得理会她了。

进市集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喝水用饭,周风也跟着进去用饭。

饭毕,方剑明扔下一些碎银子,出了饭馆,向着西面方向而行,周风一路跟着,两人话也不搭,就像是闹了别扭的一对新婚夫妇一般。方剑明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索性一直往西而行。

如此一来,两人走走停停,白天行走,夜晚住店,过了五日后,方剑明走到了湖广境内(当时,湖北还不是一个省,属于湖广布政使司),方剑明是个路痴,进了湖广后,一日行到个小镇里,向人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人家告诉他此地是武昌府管辖的范围。

他听了,心头一喜,问那人武当山的所在,那人倒是热心,见他一个孤身少年,也不骗他,将方位告诉了他,不过他要到武当山去,行走恐怕还要两三日才能到,方剑明谢过那人后,随着驿道,走了半个时辰,就见武昌府的城门遥遥在望。

回头见周风骑着一匹黑马,换了一身白衣,就如一个貌美的公子哥,不快不慢的跟着,白衣黑马,相映成趣,忍不住开口问道:“周姑娘,你真的是姓周?”

周风瞪了他一眼,道:“不是说过了吗,我的事你少管!我姓不姓周,不干你的事!”方剑明见她还在生气,脾气依旧那般硬,不敢多问,加快脚步,进了武昌府。

武昌府乃湖广重镇,繁华自然绝非等闲,尽管时令是深冬,但南方的气候一般要暖和得多,天气也不怎么寒冷。街上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进了城,方剑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周风也住了进来,并且就在隔壁,这家客栈皆作饭馆的营生,方剑明叫店伙计上了几个小菜,在屋里用过之后,打算出外看看。

武昌府有名的景物不少,方剑明游过几处后,大开眼界,最后到了蛇山下,只见行人旅客络绎不绝,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方剑明读书的时候,曾读过一首诗,这首诗是唐朝诗人崔颢的《黄鹤楼》,诗道:“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江南有三大名楼,一为岳阳楼,一为藤王……

阁,最后一个就是这蛇山上的黄鹤楼,来武昌的人,没有不到黄鹤楼光赏的道理。这黄鹤楼在湖广一带,可是人尽皆知。方剑明既然到此,怎肯放过这种机会,当下随着人群,上到了蛇山。

抬眼望去,只见一座雄伟的高楼耸立蛇山之巅,挺拔独秀,辉煌瑰丽,楼高十数丈,尖顶飞檐,金碧辉煌,两旁有阁楼,亭子陪衬,绿树掩映,越发显得黄鹤楼的高大。

方剑明来到近前,登楼而上,楼中的壁上,木柱上,挂着不少名人字画,不知不觉,方剑明已来到了最高的一层。

上得楼来,只听有人正大声说道:“……所以,这黄鹤楼才会有这个名字!”

这层楼上,摆着不少的桌椅,此时,已有了七层的坐客,方剑明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叫卖茶水的伙计给他买了一份,他刚坐好,周风也走了上来,微微一笑,不知从那里买来的一把扇子,在手中一摇一摇,风度翩翩走了过来,众人眼前都感一亮,只觉宋玉,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

周风走近方剑明,就在他的身旁坐下,突然笑道:“怎么?不请我喝一杯麽?”方剑明心头暗自叫奇,预料不到周风会先同他搭话,还是给她叫了一份,周风喝着茶,兴趣盎然的四周观看,没有理会方剑明,转眼间,将他视为一个陌生人,方剑明被他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这时,只听楼梯声响,两个人走了上来,这两人一上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方剑明扭头看去,只见是一男一女,男的白衣宝剑,头发梳得齐整,发髻上扎着一根白色的绸带,相貌极为俊朗,气宇不凡,端的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方剑明见了这人,微微一怔。

他认得此人,这个人就是他刚出山时,所碰见过的武林十大公子之一的“白马公子”。那女子弯弯的眉毛,明亮的大眼睛,五官搭配十分倒位,虽然没有龙碧芸那般的绝代风华,但相差不会太多,披着一件红色披风,身着一件紧身红衣,身材高挑,肩头背着一把宝剑,英气逼人,两人站在一处,真是一对壁人!

两人上楼来,选了一个座位,叫了两份茶水,慢慢的喝着,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方剑明多看了他们两样,周风见了,微微一笑,低声道:“白马公子苏星浪,群芳谱上的红牡丹沈红英!”

方剑明没有问她,她倒是给方剑明说了出来。

方剑明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一直以为你走江湖不是很久!”

周风轻声哼了一下,没有说话。

白马公子苏星浪突然朗声叫道:“那位小哥,你刚才不是在说黄鹤楼的来历麽,我们来迟的人,还都不知道呢,麻烦你再说说!”

他说的小哥,是楼上一个说故事的小伙计,那伙计的职业就是在楼上说有关黄鹤楼的故事,每日到黄……

鹤楼来观赏的游人不少,不管他说得怎样,对不对,大多数人都想听听,顺便喝茶,那伙计说故事,吸引客人,在茶水费中领取一份银两费,有时人家听他说得有趣,也给他银子的,多了的话,就要和卖茶水的人分,少的话,就是他自己的。

他本来就要开场说故事,刚才说累了,歇息一下,喝喝茶,听到苏星浪的话,更加来劲,站起来,笑道:“小的这就说……”

顿了一顿,大声道:“说起湖广一带,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黄鹤楼的,黄鹤楼的名气可谓是名声在外,人家问这黄鹤楼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究竟有什么来历,许多人都不知道。呵呵,小弟一家,在这蛇山下,住了十几代,小的曾听先人说过,这黄鹤楼的来历,带有不少的神话色彩,究竟是真是假,小的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信与不信,全在各位大爷……”

方剑明听到这,心头暗笑,心想:“这个伙计说了半天,还没有半字提到黄鹤楼的来历,大家也是慢性子,耐着性子听他说!”

只听那伙计道“……传说黄鹤楼没有建立之前,有一个姓辛的人在此地开了一家酒楼,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辛氏的生意不好,客人不是嫌酒酿造得不好,就是嫌环境太差,客人很少光顾,辛氏听取客人的意见后,酒酿得更好,酒店也修葺一新,但是,客人依旧不多,有一日,来了一个老道,那老道在酒店里喝酒,从清晨喝到夜晚,一直喝了千杯,喝完第一千杯后,突然说他没有酒钱,能不能赊帐,辛氏是个好心人,他早有不在经营此店的意思,当下就答应了老道。老道感激他,临走前,在壁上画了一只鹤,告诉他此鹤能下来起舞助兴,辛氏只道老道喝醉了酒,胡言乱语,没放在心上,岂料,第二天,那壁上的鹤当真下来,在酒楼中翩翩起舞,客人们看得惊奇,没过几天,生意兴隆,宾客盈门,不少人是千里而来,特为了看此鹤起舞,自此,辛氏的酒店远近闻名,酒店的大门被客人门挤破了好几次,生意之好,堪称武昌府第一。

十多年后,那老道又来了,辛氏见了他,要给他下跪道谢,那老道哈哈一笑,手中的佛尘一扬,辛氏想跪都跪不了,老道从怀中取出一根笛子,悠悠的吹奏起来,那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笛声中,老道跨上鹤背,直上云霄,再也不见,远近的人见了,都下跪给他拜礼,说此人乃是天上的神仙。后来,辛氏为感谢这个帮他发家致富的神仙,便在此地起楼,名之为‘黄鹤楼’,各位,这便是黄鹤楼的一大来历!”

方剑明听后,觉得有趣,心中爽快,跟着人群叫好,苏星浪与沈红英相视一笑,苏星浪笑道:“伙计,你说得十分有趣,来,这里……

是赏银,拿去卖酒喝吧!”说完,手一抖,一锭银子脱手飞出,“夺”的落在了伙计一旁的桌上。

伙计见了银子,心头大喜,这位公子出手还真阔绰,谢赏不已。

蓦地,有人淡淡的笑了一声,道:“伙计,这只是传说而已,不足为信,据小生所知,这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吴黄武二年,此楼的修建,是为了军国大计,孙权为实现‘以武治国而昌’,特意筑城为守,建楼以嘹望,武昌一名,就是由此得来,至于这黄鹤楼名字的来历吗,已无可考,小生所知的传说却同八仙和鲁班有关!”这人正是周风。方剑明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底不禁暗自佩服。

那伙计笑道:“公子果然学富五车,小的怎么能同公子相比,说起八仙同鲁班的传说,小的也是耳熟能详,相传吕洞宾仙人过武昌城,被这里的景色迷住,想在此地建造一座楼,请来了其他道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建造,后来,来了鲁班大师,吕洞宾将建楼的事说于他听,第二日,鸡刚叫头遍,吕洞宾爬到蛇山,只见一座高楼立在山头,吕洞宾大喜,爬上楼来,大呼鲁班大师,谁知鲁班大师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只木鹤在此,吕洞宾忍不住心头的高兴,取出一只洞箫,对着波浪滚滚的江水吹起了曲子,吹着吹着,那只木鹤竟随着箫声翩翩起舞,吕洞宾骑到了木鹤身上,木鹤立时腾空,冲出了此楼,绕着这座高楼飞了三圈,一声鹤唳,钻进白云里去了。后来,人们就把这座楼叫黄鹤楼,不知小的说得对是不对?”

周风笑道:“不错,不错,看赏!”说完,随手一丢,一锭银子飞出,落在了桌上,伙计喜形于色,急忙道谢。

苏星浪和沈红英看了她的手法,心中都是一惊,朝他与方剑明多溜了几眼。

方剑明低声道:“周公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周风却是不理会他,方剑明讨了个没趣,干笑了一声,借喝茶作掩饰。

喝了一会儿茶,方剑明正想起身离开,突然从楼梯下走上一个人来,见了此人,很多人都感觉眼前一亮,心魂飞上了天,看傻了眼,方剑明也不禁一呆,心头赞道:“好美的女子!”

只见这人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把宝剑,身穿一身红衣,她的红衣并不像沈红英那般鲜红,而是一种淡红,带着一种清冷,柔美的双眉,带着冷气的眸子,她的娇躯看起来,给人一种“瘦”的感觉,但是瘦在什么地方,你说不出,她的美好像就在这说不出的“瘦”上,谁说瘦不是一种美呢?

周风看到她,神色微微一讶,沉思了一下,暗道:“原来是她,难怪如此漂亮!”

这位美丽的少女一到,凤目一扫,看见了苏星浪与沈红英二人,眼睛一眨,径直走了过去,旁人的……

目光,她多看一眼也不想看,也不在乎别人的眼神。

走到近前,先是同沈红英打了一声招呼,这才同苏星浪道好。学武之人,耳目异常灵敏,虽然之间隔得远,方剑明却听到美丽少女称沈红英为师姐,称苏星浪为苏大哥,接着三人就开始低声的交谈,方剑明再也听不见,他要是运功去听,倒是能够听到,不过这不是好汉所为,他没有做。

方剑明起身,打算离开此地,只听得楼下“嗖嗖……”的,衣袂破空之声响起,居然有人在楼中施展轻功,方剑明心头一奇,只见七条人影从楼下一个接一个的跃了上来,看身形,均为不弱,有三个还是一流好手。

所来的这七个人,除了一个是位劲装青年外,其他的人都是一身道袍,每一个人手里都提着长剑,只听那个青年喝到:“闲杂人等,给我们下去,待会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小心你们的脑袋!”

第二百十一九章 正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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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狂喝道:“大胆的是你!”身形一跃,闪电般踢出八腿,腿风如山,腿影翻飞。

华天云朗声笑道:“大家都很大胆,不然就不会来此了!”双手一抖,倒踩七星,运起内力,攻出三掌,顿时破解了司徒狂那沉重的八腿,打断了曹天佑那惊人的一剑。

曹天佑身形一伏,嘿嘿笑道:“华帮主,你果然了得!”手腕一抖,剑气四射,剑芒突然暴涨,长到八尺,将华天云,司徒狂二人笼罩在剑气之下。

华天云笑道:“你也不赖!”回身就是一掌,掌风劈出,一道霸气的真力随之涌出,撞向剑芒。司徒狂却是大吼道:“找死!”右手一挥,一股死亡的气劲从手掌中推出。

只听“轰”的一声,一道强烈的气流滚动起来,逼得众人后退不迭。方剑明紧守在高不兴身前,寸步不退。狂风吹得他的长发猎猎作响。龙逼芸运起内力,发出一股气劲,将高,吴二人罩住。

场中,三人各自为阵,守着自己的阵地,忽而是华天云同曹天佑联手攻向司徒狂,忽而是司徒狂同曹天佑联手攻向华天云,忽而是华天云同司徒狂联手攻向曹天佑。

三人所用招式,不仅威力无匹,而且极为快捷,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首次见到这么强的人过招,只感精彩绝伦。

不过,华天云一人斗他们两人的时候居多,曹天佑斗他们两人的时候最少,这也看出了三人武功的水平。

三人缠斗了上百招,兀自没有一个分晓。

蓦地,两条人影从龙逼芸身后悄然掩到,龙逼芸察觉到他们时,两人已到了身后两丈。

二人陡然飞身掠起,两人四掌闪电劈出,攻向了龙逼芸命门大穴。

龙逼芸娇躯一转,见两人正是适才在烟雨楼中偷袭高不兴的那两个蒙面人,柳眉一扬,凤目一瞪,喝道:“又是你们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们长的什么样子!”玉掌一翻一推,一股庞大的真力打出,同两人的掌劲一接。

龙逼芸双肩一晃,立在原地打了一个筋斗,右手拇指,中指一搭,弹出一道指风,喝道:“着!”

左首蒙面人急忙身躯一翻,指风划破他的左肩,三滴鲜血落在了地上,右首蒙面人沉声道:“这娘们很硬,咱们还是离开!”

龙逼芸见他们要跑,存心给他们一点脸色看看,双手一圈,然后一合,接着一分,双掌之间光晕流动,猛地向前一推,道:“既然来了,何必如此匆匆而去!”

两人还没跑出五丈外,只觉身后一股炎热的气浪卷了上来,两人心头均是一惊,左首蒙面人怪笑一声,双臂一振,右首蒙面人忽地一转,转到了对方身后,伸掌在对方背心轻轻一贴,将自己的内力输了过去。

笑声中,左首蒙面人双掌一翻一推,只听“轰”的一声,龙逼芸身躯晃了一晃,……

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两个蒙面人怪笑着,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跃到西北方向。丐帮弟子吆喝一声,叫他们止步,两人怪笑连连,一人跳到一人肩上,四掌翻飞,掌力排山倒海般拍出。

那些丐帮弟子那里是他们的对手,闪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过去。等王宾纵跃而至时,两人身形一晃,消失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这时,场中三人兀自打得难分难解,华天云突然笑道:“两位武功高强,华某深感佩服,天色不早,华某不能和你们再玩下去,接下来二位要小心了,你们不是都要见识丐帮的‘破天录’麽,华某就让你们如愿以偿!”

话声一了,招式突然一变,发出一股霸气的真力。真力旋转着冲出,将二人逼退三步。

华天云双手一分,体内真气运转起来,只见两道光芒在他的手掌上闪烁,不知是什么东西,极端怪异。

华天云右脚往前一踏,道:“在下自创了一门武功,名叫‘正气功’,取文山老先生正气歌之名,两位,看好了!”

右脚方一落地,猛地飞身一起,人在空中一翻,念道:“天地有正气……”双掌分开,接了两人的三腿,七剑,接着念道:“杂然赋流形……”双腿一转,一股霸气的真力外涌而出,将司徒狂,曹天佑二人逼退了三步。

司徒狂彻底的被激怒,狂啸一声,一掌夹着十万斤的力道击出,曹天佑心头也是大怒,心神一沉,手腕一抖,剑尖晃处,数十道剑影在剑气之中刺向华天云周身大穴。

华天云面对二人,毅然不惧,念道:“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身形落起之间,闪电般攻出八拳十三腿,霎时将二人震退了三步,司徒狂与曹天佑连反击的余地也没有。

众人见了,相顾骇然。这等武功,他们见所未见,不知华天云是怎么修炼的。这一下,形势转变,变为了华天云独斗两人。两人怒火上升,将平生最厉害的武功使出。一人双掌带着阵阵死亡的气息,每一掌拍出,都有十万斤的力道,双掌舞动之间,泥土飞起,冲向半空。一人宝剑舞动,如同银河砸地,剑气四射,剑芒八尺,源源不断的滚向华天云,真似黄河之水而下,滔滔不绝!

华天云眉毛微微下垂,眼睛直视前方,不管司徒狂的掌力多强,不管曹天佑的剑气多狠,口里一直念着正气歌,一字一句的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身形展动,掌心的那团光华始终不灭,金光灿灿的在前,后,左,右来回挥动,挡住掌劲和剑气。

华天云每念一句,便将二人逼退三步,他也随之前进三步,两人被逼得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司徒狂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只觉华天云身上藏着无穷的力量,华天云……

就是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只要稍一松懈,便有可能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危险。

曹天佑此时已然气息混乱,冷汗直流,湿透了整个背部,暗自后悔不敢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只盼望着这场打斗早些结束!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华天云念到这,身躯往前一撞,右掌穿过曹天佑的剑影之中,掌心一凸,在曹天佑左肩轻轻一推,曹天佑只觉一股霸气的真力涌入体内,人被推到了三丈外。

曹天佑四下一扫,喝道:“咱们走!今日功败垂成,华帮主,我记住你了!”腾身飞起,落在了十五丈外。宝剑一挥,击中一块大石头,“轰”的一声,粉碎了。

衣袂破空之声响处,转眼之间,朝廷的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华天云将曹天佑击退,继续同司徒狂打着,嘴中念到:“……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语气一转,喝道:“司徒狂,按照你的恶行,我本该杀了你,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去!”双掌一拍,印在司徒狂身上,内力一吐,司徒狂“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华天云本来想把他震飞,谁知司徒狂甚为强悍,没有立刻被震出去,狂笑一声,道:“华天云,老夫的武功是不如你,但有时候,武功好就不一定能够是赢家!”身躯一转,一腿飞出,踢中华天云的左腰。

华天云闷哼一声,怒道:“司徒狂,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杀了你,你给我滚!”“滚”字一落,双手一抓,紧紧扣住司徒狂,举了起来。

司徒狂怒哼一声,欲图挣脱华天云的控制,谁知华天云内力到处,往远处一扔,将他像仍重物一般抛出。

只听“轰”的一声,司徒狂那高大的身躯落在二十多丈外的地上,将地上砸起了一个坑,泥土纷飞。

司徒狂从大坑中爬起,仰天怒啸一声,道:“华天云,老夫要杀了你!”

众人见司徒狂如此强悍,心头都是大惊。这家伙修炼的“龟息大法”果然与众不同,华天云那一砸,一般人不立即死去,也只剩下一口气,而他看起来,非但没事,还爬起来,向华天云叫板。

华天云冷声一笑,拍拍手。

司徒狂伸手一指,道:“华天云,半年后,老夫丁当扭断你的人头,你等着老夫!”

他也不跟情人山庄的人打招呼,身形一跃,如电而去。

司马俟等人见他走了,那里还敢在此地多作逗留。西门多子丢下一句狠话,带着他们,转眼退得不见踪影。

情人山庄的人刚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方剑明回头望去,只见高不兴冲天而起,吴世明周身缠绕着一团白色的光芒。

武狂飞身而起,将空中的高不兴抓住,落下地来。

高不兴气喘吁吁,一头靠在武狂肩上。

武狂叫道:“……

老哥,你疯了!”

高不兴双眼一张,气息微弱如线,道:“老叫化成功了,老弟,老叫化没有疯,自从约你来嘉兴之后,老叫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武狂和他情同手足,见他气息微弱,再也不能相救,心头一痛,含泪道:“老哥,你安心的去吧!”

高不兴微微一笑,手中的屠龙棍颤抖着放到武狂手里,断断续续的道:“屠龙棍……就由你交给他了,老弟,老叫化一生并无遗憾,结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此生足以……”

眼神一散,看着高而远的天空,第一次发觉,这天空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宽阔。人的一生再长,不过是上天的一个玩笑而已,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他嘴里轻笑一声,低低的道:“老弟,你还……还记得那句话吗,人生得一……得一知己足以,来生咱们还是兄弟,多好……人生……”语声越来越小,双腿一伸,头一歪,呼吸顿时停止。

在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一行泪水从武狂眼中滴落,一滴一滴打在高不兴那张安详的脸上。

武狂想起他与高不兴近一甲子的交情,往事历历在目,禁不住仰天长啸起来,啸声犹如猿啼,久久不息,回荡在空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武当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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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武当门下

众人见了,吓得立即走了过半,那说故事的伙计急得大叫道:“你们这些道士想做什么,有没有王法?”为首的那个道士冷冷的哼了一声,只听“铮”的一声,一道剑光飞起,在那伙计眼前一晃,伙计吓得脸色苍白,动也不敢动,剑光消失后,那道士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收回鞘内,拔剑,出剑,收剑,一气呵成,速度之快,令人心惊,只见那伙计的上衣衣扣一粒一粒掉了下来,道士冷声道:“这便是王法!”没走的人赶紧一哄而下,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转眼,楼上只剩下苏星浪一座三人,还有方剑明和周风两人。

那劲装青年见方剑明二人没动,脸色微微一怒,道:“你们还不走麽?”周风微微一笑,道:“我们为什么要走,武当派就很了不起麽,吓唬不了我!”劲装青年心头火气,按捺不住,就要上前,为首道士在他肩头一按,低声道:“师弟,不要节外生枝,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那背刀少年气势不凡,还是不要惹他们,随他们吧,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看!”劲装青年“哼”了一声,这才没有来找二人的麻烦。方剑明看他们的装束,还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武当派的弟子,周风一口道破,这才确定,心头暗自嘀咕道:“武当派的人怎么在这里,不知他们为何要找白马公子的麻烦?”

那为首道士年约四十岁,相貌普通,只见他一挥手,七个人分开来,往四下一站,顿时将白马公子三人围住,苏星浪眉头微微皱起,抱拳道:“敢问道兄这是何意?”为首道士打了一个稽首,道:“请教尊姓大名!”苏星浪微微一笑,道:“在下苏星浪!”为首道士微微一惊,变色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马公子。苏公子,贫道乃武当派的门下,法号元智,这厢有礼了!”苏星浪起身笑道:“区区一介,当不起道兄这等大礼!”顿了顿,问道:“元智道兄,你们这是何意?在下同武当派并没有什么芥蒂,元……”话未说完,只听那劲装青年喝道:“苏星浪,我们找的不是你,你识相的站到一边去,我们要找的是那个侮辱武当派的女人!”听了这话,那美丽女子冷笑一声,道:“苏大哥,他们找的是我,你和师姐尽管在一旁看好戏,看我怎么打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牛鼻子!”

说完,站了起来。元智心中一喜,面色却是毫不表露,沉声道:“姑娘,贫道听师弟说,你曾说我们武当派的剑法乃雕虫小技,不知此话可否是真?”美丽女子冷笑一声,道:“天下的剑法,大多是浪得虚名,武当派这些年来,不思进去,当然算不了什么!”此话一出,武当派的人均是大怒不已,劲装青年更是气得大叫道:“小女人,……

不要以为你的剑法比我高了一筹,就目中无人,侮辱我们武当派!”美丽女子杏眼一瞪,一字一句的道:“真的麽!”随着话声,一股气劲飞出,向劲装青年打出,元智见多识广,见她能够发出气劲,身手绝非等闲,急忙飞身一跃,从一张桌上翻过,挥掌一扫,道:“慢着,贫道还有话说!”掌力过处,将对方的气劲隔断,美丽女子微微一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元智看了看苏星浪,道:“苏公子,你也看到了,这是你的朋友对武当派不敬,不是我们武当派无理取闹!”苏星浪微微一笑,道:“我这个朋友口无遮拦,说话一向这样,也难怪你们要生气!”元智眉头一皱,道:“苏公子,咱们打开窗户说亮话,这是我们武当派同这个姑娘的事,苏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苏星浪哈哈一笑,道:“诚如元智道兄所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便插手,要打要和,悉听尊便!”元智心头一喜,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苏公子果然是识大体的人,有这句话,贫道等人就放心了!”扭头看向美丽女子,微微一抱拳,道:“姑娘,动手之前,请教芳名!”美丽女子冷声道:“牛鼻子,你要动手就快动手,问这么多干什么?”元智禁不住心头大怒,听她一个牛鼻子牛鼻子的叫,休养再好,哪能不气,大喝一声,道:“好,姑娘果然快人快语,武当派弟子元智向姑娘请教!”说完,右脚往前踏上一步,却是没有立即动手,那美丽女子一脸冰冷,似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方剑明见了她的神态,同白依怡是那么的神似,同样的冰冷,同样的美丽,同样的风情万钟,看着她,眼前浮现出白依怡那张绝世的姿容,那美丽女子似有所觉,眼角微微一斜,看了方剑明一眼,嘴里冷哼了一声。

这时,只听元智朗声叫道:“师弟,这位姑娘曾说什么来着?”那劲装青年叫道:“她说我们武当派的剑法浪得虚名,称不上大家,还说……”元智道:“说!”劲装青年道:“她还说武当派除了掌门外,什么武当五老,都不是剑术高手,不过会几手剑法而已!”元智“哈哈”一声大笑,道:“姑娘,你这么轻视我武当派,想来在剑法上独树一帜,贫道正是武当五老之首飞月道长的弟子,你说武当派剑法不过尔尔,今日贫道就在剑法上,向姑娘‘讨教’一番!”说完,心神一沉,内力暗自运起,剑没有出鞘,一股庞大的气劲在身体四周转动,那美丽女子一脸寒霜,俏生生的力在原处,动也不动。这楼上说大不大,但是说小,还不算,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动手打架已经足够,而对于他们这种武林高手来说,业已绰绰有余。周风看了那美丽女子一眼,突然低声道:……

“你说这个姑娘称不称得上是绝代佳人。”方剑明心头一怔,暗道:“如今剑拔弩张,你还在议论她的相貌!”口中道:“实话说,的确是世上少有,不过……”他故意卖个关子,欲图报复周风适才给他的尴尬,不料周风微微一笑,好像没有了兴趣,并不追问下去,方剑明吃了一个哑巴亏,心头苦笑。

倏的,只听“铮”的一声,只见元智伸手一探,拔剑出鞘,剑光一现,向美丽女子刺去,动作之快,急如飘风,剑身没有看清,只见一道剑光而已,周风低声道:“武当‘太极快剑’,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牛鼻子使出来,气势是有了,火候还尚缺!”方剑明心头疑惑,暗道:“她的眼里怎么这般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看来,他真的不是杨大姐的表弟,一定大有来头!”元智一剑刺出,不等剑招使老,一剑化为三剑,三剑一分,即刻又转为九剑,遍袭美丽女子的九处大穴,美丽女子冷笑一声,身躯一转,随着她的转动,只见一道银虹绕身一周,便将对方的九剑破掉,元智喝道:“好!”脚尖在桌上一点,反手就是一剑刺出,剑气斯斯,美丽女子往前踏上一步,宝剑一挺,只听“叮”的一声,元智只觉对方的内力如山洪一般凶猛,自己隐隐有不敌之像,急忙运起“紫气神功”,脸色变为蓝色,大喝一声,道:“撤手!”手腕急速的转圆,剑光一圈一圈,越转越大,霎时将两人的身形笼罩住,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那美丽女子娇喝一声,道:“未必!”身形突然一起,从剑光中冲出,眼看就要撞到楼顶,猛地往下砸去,喝道:“太极快剑,没有什么了不起,看我怎么破它!”说着,一团剑光俯冲而下,剑气四射。

元智见了,心头大惊,能做到剑气四射,这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他自己勉强可以做到,这美丽女子一举手,就能使出,剑法可见极为高明,当下不敢大意,只是将“紫气神功”运起,这“紫气神功”他刚刚修炼到了第七重,在武当派中,算是不多见的了,脸色越来越蓝,手上的长剑舞动,所使出的剑法正是“太极快剑”一百零八式,同对方在楼上展开一场剑术比斗。

张三丰学究天人,创立武当派也很晚,离开武当山之时,曾留下数门绝技在武当山的道观中,最有名的自然是“紫气神功”,其他的绝技还有“太极快剑”,“太极慢剑”,九宫四十八式(这套剑法,是入门弟子必修的剑法,也是最普通的剑法),还有一套至今没有人弄清底细的“太极拳”。太极快剑只有少数的武当门下可以修炼,而这个“太极慢剑”比“太极快剑”更加难练,据说,此套剑法,在武林中,只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张三丰同峨嵋派的掌门比剑……

时曾使出来,张三丰的大弟子亲眼所见,第二次就是这位大弟子继承掌门后,张三丰当年的仇家见他不在武当山,一同来闹事,这位大弟子在紫霄宫前,使出此套剑法,震惊当场,众多邪道魔头不敢以身试剑,狼狈而去。

第三次出现,是在武当派张向风的手里,论身份,张向风是张三丰的徒孙一辈,张三丰的大弟子做了二十来年武当掌门,就将掌门位置传给师弟,这个师弟比他还要小三十多岁,乃是张三丰的亲戚,当时张三丰在武林中地位,倘若论第二,没有人敢论第一,他收的这个最小徒弟,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而这个最小的徒弟,资质不错,后来居上,将很多师兄比下去,加上他当时正当壮年,张三丰的大弟子见他是个可造之才,才将掌门位置传给他,不然,他上面还有不少的师兄,说什么都论不到他。这个小师弟当上掌门后,过了十来年,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张向风,同他也有亲戚关系,张向风聪明异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学的,竟然将“太极慢剑”学会了,据说,张向风使出“太极慢剑”,曾同元朝的国师比剑,在三百招之际,胜了对方。

“太极快剑”一出,武当派的弟子纷纷叫好,那劲装青年脸色也显出得意的神色,那美丽女子的剑法也厉害异常,任元智如何攻击,她都能破解掉,两人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交手数十招,忽听那美丽女子冷笑一声,道:“牛鼻子,你的‘太极快剑’火候未到,不是我的对手,叫你们掌门来!”说着,只见一道剑光飞起,剑气纵横,一张桌子四分五裂,轰然作响,元智闷哼一声,身躯旋转着凌空飞起,伸手在楼顶上的一个横梁一抓,双脚一荡,道:“楼上不便施展,姑娘,咱们外面见真章!”喝道:“大家布阵!”身形一幌,从窗口飞跃了下去。其他六人听了,跟着冲到窗户口,还没有来得及跳下,只听有人嘲笑了一声,道:“不敢跳麽,武当派有你们这种弟子,也不过如此!”微风一吹,一条人影已是从窗口翻出,看身形,正是那美丽的女子。黄鹤楼高有十数丈,那劲装青年自忖有把握跳下无事,但其他的人就有些犹豫,劲装青年道:“武当派乃武林泰山北斗,我们怎么能堕了武当的名声!我来助各位师侄一臂之力!”说着,长剑在腰间一挂,翻身跳出窗户,双手紧紧扣着窗户,其他五人见了,已知道他的用意,其中一人喝道:“不能堕了武当派的名声,我来!”翻身跳出窗外,抓住了劲装青年的小腿,如此这般,等到第六个人翻身落下去,随着人梯滑到第五个人身边时,右手轻轻在他腿上稍微一借力,从空中飞下,落到了元智的身后。

等五个人都落下去后,那劲装……

青年这才大喝一声,从窗户边飞身而下。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很快的功夫,楼下的游客见了,均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先是看到一条人影急如飞鸟般跃下,有些人禁不住失色大叫道:“不好啦,有人跳楼了!”话未说完,接着又是一条人影,人群更是慌乱,两条人影落地后,元智举剑道:“武林中事,大家走得越远越好!”人群如作鸟兽散,片刻走得干干净净,只有少部分爱看热闹的人,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随后又见七个人像搭梯子般,从楼上跃下,嘴里啧啧称奇。

七个武当门下脚下走动,人影急飘,“铮铮……”都将手中的长剑拔了出来,指着那美丽女子,将她团团围住,美丽女子毅然不惧,宝剑不知何时又收入鞘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忽听两声马叫传来,只见苏星浪牵着白马,沈红英牵着一匹红色的骏马走了过来,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下来的,来得竟是这般快,白马白衣,红马红衣,走在一块,说不出的潇洒,倒是一幕不可多见的景色。方剑明见他们下去后,急忙施展绝顶轻功,犹如一道轻烟,顺着楼梯飘下,周风微微一笑,丝毫不弱的跟着而下,二人到了楼下时,正看到了苏星浪同沈红英牵着马儿向八人走近,方剑明不敢过于靠近,生怕他们误会,站在十多丈外观看,周风也没有走近,手中扇子一摇一摇,兴趣似乎浓厚,同方剑明并肩而立,苏星浪同沈红英见了他们二人,脸色亦是微微一惊,想不到他们也来得这般快,不知他们是敌是友!方剑明向二人报以友好的微笑,二人一怔,还是善意的微笑回礼,周风低声道:“你和他们认识?”方剑明道:“我见过苏星浪,但是他不知道我!”周风“哦”了一声。

元智站在武当剑阵的首位,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请恕贫道等人无礼了!”美丽女子冷笑一声,道:“武当七星剑阵!”元智道:“不错,此镇乃本派镇山之宝,姑娘可要小心了!”美丽女子突然大笑了一声,七人心神一震,看着她绝世的容颜,竟然忍不住怦然心动,美丽女子笑过之后,脸色猛地一沉,道:“武当派的七星剑阵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劲装青年喝道:“无知女流,这七星剑阵的威力岂是你能所抗衡的,你要是向我们武当派道歉,我们就……”美丽女子冷笑道:“我自从走动江湖以来,还不曾怕过什么,废话少说,就让我见识见识武当派的剑阵!”元智突然道:“慢着,贫道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姑娘可是剑谷中人?”美丽女子道:“是又怎么样?”元智心头一惊,问道:“姑娘可是江湖八美之一的‘媚笑剑’祝红瘦祝姑娘?”美丽女子右足轻轻朝前一伸,开口道:“不错!……”她这一伸足,立时将七人惊动,只见七人身形飘走,又换了一个方位,团团围住祝红瘦,元智沉声道:“武当派素来与剑谷井水不犯河水,祝姑娘屡次侮辱武当派,究竟是何用意?”祝红瘦冷笑一声,道:“你不去问你的师弟,问我作甚!”元智头也不回的喝道:“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那劲装青年料不到美丽女子就是祝红瘦,心头狂跳,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名弟子名叫丁保全,乃是五老之一飞雨老道的宝贝徒弟,飞雨老道在武当五老中排行老末,年纪也最小,今年不过六十出头,比起大师兄飞月老道还要小了二十多岁,丁保全是他唯一的弟子,对他自然宝贝,丁保全的年纪不大,但辈分却在同他同样年纪的武当门下之上,那些人都要叫他一声师叔,三日前,他在酒店里打尖,同几个武林同道论起江湖人物,说着说着,突然说到江湖八美,这时,祝红瘦要来同师姐相会,路过酒店,进来用饭,几人见祝红瘦天仙般的漂亮,失魂落魄,都怂恿丁保全去跟她套近乎,丁保全在武当派里,十分骄傲,到了外面,也自认很了不起,就算江湖八美,他也自认能保持风度,他见祝红瘦这般可人,没有多想,就端着酒杯去套近乎,请教祝红瘦的大名,祝红瘦没理他,他感到面子上不好看,语气有些冒犯,祝红瘦叫他“滚!”,丁保全听了,大怒,将他武当派的身份抬了出来,祝红瘦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心头大怒,他们剑谷以剑成名,武当派的剑法乃武林中公认的绝技,同少林丝的棍法并称武林双绝,丁保全这么一说,无疑是火上浇油,祝红瘦一出剑就将他击伤,临走前,曾说过“武当派剑法也不过如此的话!”

这种事,他不敢在师兄面前提起,只是说有一个女子剑法厉害,出口侮辱武当派的剑法,这才将元智惊动。元智见他半天没有开口,料到准是他无礼在前,心头不禁有些生气,但是祝红瘦看不起他们武当派的剑法,并出口无礼,这也是事实,如今已成骑虎之势,不能退下,想了一想,道:“祝姑娘,我们暂且抛开这些不论,素闻剑谷的剑法乃武林一大绝技,今日一见,令贫道大开眼界,七星剑阵就权当是同祝姑娘以剑会友,不知可否?”语气已有了退步,祝红瘦却不放过,冷笑一声,道:“什么以武会友,我早就想同飞虹真人较量一番,今日先领教七星剑阵,他日定要同飞虹真人比剑!”元智听了,哈哈大笑一声,道:“祝姑娘,你好大的口气,先打败了我们再说!”话声一落,高声叫道:“祝姑娘乃剑法大家,大家听好了,阵法发动,全力施为!”说着,身形一飘,剑身一引,将阵法发动,在天枢位置上“唰”的一剑刺去,其他六人手拿长剑,分别立在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方位,挺剑疾刺而出,只见剑光飘舞,无数道剑光射向祝红瘦。

第二百二十章两个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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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挂在夜空,显得空灵而又高远,屋子里却十分的沉闷。

吴世明满面戚容,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他已经吐了三次,吐过之后,人稍微清醒,又闹着喝酒。

方剑明拍着他的背部,安慰道:“世明哥,你振作一点吧,高前辈将他的功力全传给你,不是要你如此,而是要你好好的活着,多做一些好事!”

吴世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方剑明道:“剑明,你不知道我心中的滋味啊,高前辈对我恩重如山,这让我想起了师祖伯。高前辈舍弃一条生命,换来我一身深厚的内力,我不值得他如此做,我……”

华天云截口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这种时候你还这般醺酒,你自问对得起死去的高前辈?”

吴世明抹了一把眼泪,苦笑了一声,道:“大哥,你说得对,我是对不起他,我倒是想振作起来,但是我一想到他老人家对我如此厚爱,我……”想起高不兴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他的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眼眶一热,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华天云正色道:“世明,我不管你心里想些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你体内的功力尽快的融合在一处。李前辈和王大哥护送高前辈的灵柩到杭州,明天一大早,我们也要赶过去,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

吴世明点了点头,道:“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恢复过来的。我的性格你们也知道……”顿了一顿,道:“大哥,对于杨大姐的事,你打算……”

华天云心头一痛,强自笑道:“提这个作什么,顺其自然便是,我什么都看得开了!”

吴世明那里看不出他是在说谎,沉吟道:“大哥,我觉得你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把杨大姐娶过门,那姓周的小子……”

华天云打断他的话,道:“胡说,什么先下手为强,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这种事怎么能够强求?杨大妹子倘若心仪于我,我还怕她三心两意吗?再说杨大妹子岂是一般的女子!”

吴世明道:“正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重情意,周风一旦将他与杨大姐的婚姻关系说出,我只怕……”

华天云又打断他的话,道:“不要再说了,我心中有数,天色不早,你们还是早点安息,我出去走走。剑明,你给我看着他,要是他在醺酒,你就来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起身退出了屋外。

华天云信步而走,不知不觉走到花园里来。他一个人在花园里转了几圈,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茫茫长夜。不错,他的确对杨柳月是情有独钟。世上有一种男人,他们这一生只可能喜欢一个女人,不管这个女人长的怎么样,在这种人眼里,只会对这个女人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华天云正是这样的人。他喜欢……

杨柳月,他并不避讳,不过因为当年的事业为重,一直没有回应杨柳月的暗示。现在他早过了三十岁,闲下来的日子,不知不觉就会想到杨柳月。这种想念在一年前,突然间变得越来越强烈,是以才有今早他对杨柳月的那一番承诺。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偏偏杀出一个周风出来。这周风早不来,晚不来,赶上这个时候来,实在令他头疼。

他知道杨柳月是一个极重情意的女子,她要是知道了和周风的关系,恐怕会……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半响,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暗道:“这个姓周的看来武功还不错,人品吗,比我好得多了,那么英俊潇洒,我是万万比不上,妹子和他倒是天生的一对。其实,我不过一个是草莽汉子罢了,我与妹子就算做不成夫妻,我和她的关系还是可以保持的。对,我华天云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岂能为这种事弄得我心头不快!”想通之后,心头竟是十分的爽快,恨不得此时就跑到周风与杨柳月面前,恭喜他们。

蓦地,花园外传来了脚步的走动声,有人深深的叹息了一下,华天云急忙将身一纵,落到了一个假山后,从假山上的一个洞口望去,只见一条阿娜多姿的身影从花园的小径那头走了过来。

那女子柳眉轻蹙,似乎有什么不快的事,华天云定睛望去,见是杨柳月,心头一愣,暗道:“她有什么心事不成?”

只见杨柳月慢慢的走了过来,华天云正想走出去见她,杨柳月轻叹了一声,道:“这可怎么办呢?他要是懂得我的心意,今天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华天云听了,不由停下了脚步,暗道:“她在说我吗?”却不想立刻出去了。

杨柳月在假山旁的一条长凳上坐下,自言自语的道:“表弟也真是的,就算我和他真有婚姻关系,也不能这般强词夺理啊,我与大哥这般情深,岂是婚姻能够约束的。不过,唉……”她的心头,似乎也极为的乱,坐在长凳上,双手紧紧握,过了一会,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华天云再也待不住了,从假山中跳出,声音惊动杨柳月,杨柳月腾身跃起,娇喝道:“谁?”

华天云笑道:“是我,妹子!”

杨柳月见是他,面色一喜,冲到他的面前,道:“你怎么躲在假山里面,是不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月光下,杨柳月那绝代的风华,更加夺人心魄。一件披风套在身上,里面穿着一件紧身衣裙,将她傲人的,凹凸有致的娇躯毕露无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今晚轻施了脂粉,双颊红艳艳的,一阵阵的香气,扑入华天云的鼻中。华天云虽不是好色之徒,但也绝非什么柳下惠,他的眼光在杨柳月身上多看了几眼,笑道:“妹子,你今晚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想约谁呀……?是不是约你的表弟?”

杨柳月小嘴一撅,道:“我约他做什么,就算约人,我只会约一个人!”华天云哈哈一笑,道:“妹子,你要约谁,我去给你说去!”

杨柳月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谁要你去说,我自己不会去嘛?对了,你今天怎么喝了那么多的‘三杯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华天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你不要瞎猜!”

杨柳月俏脸忽的一红,轻声问道:“我刚才的话,你……你都听到了吗?”

华天云干笑了一声,道:“妹子,不好意思,我就躲在假山里面,想不听也没办法,这么说来,你表弟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

杨柳月点点头,走过去,坐到了长凳上。华天云道:“妹子,周公子一表人才,比我好看多了,你和他……”

杨柳月哼了一声,道:“大哥,你说什么啊?你把我当作了什么?”

华天云见她语声有些生气,急忙走上来,道:“妹子,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要生气!”

杨柳月道:“大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真汉子,原来你也不是?”

华天云愕然道:“我怎么了?”

杨柳月道:“大哥,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一句话,做人一定要率性而为,这样才是一个真汉子,你……明明是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当作一件东西,踢给别人,你今早不是说过,说过……”说到这,再也难以开口,十分恼恨的看着华天云。华天云心头一痛,呆了一呆,道:“不错,我是说过这种话,但我知道妹子是一个重情意的人,我要是去同周公子争夺妹子,只会令妹子难过,我……”

杨柳月打断他的话,道:“大哥,你错了!”

华天云道:“我那里错了?”

杨柳月道:“我的确重情意,在这件事上,我也重了情意,要是表弟早一天来到,给我说起这事,我今早就会拒绝大哥,我既然没有拒绝大哥,便表明我选中了大哥,表弟下午才跟我说这事,难道大哥想叫我出尔反尔,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华天云心头一喜,趋前一步,颤声道:“妹子,你的意思是……”

杨柳月娇羞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你还看不出来吗!”华天云一想,暗道:“是啊,我真糊涂,明明是我求婚在前,我为什么要退步呢,妹子这一句话当真是‘醍醐灌顶’。看来,我并没有看错妹子!”华天云知道了杨柳月的心意,也看出这一件事上,自己并没有退出的必要,心中顿时爽快起来,笑道:“妹子,多谢你的提醒,我……”

杨柳月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人家都说你是一个大英雄,原来你在感情方面却这般痴呆,说出去恐怕要被你的敌人笑死。大哥,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华天云笑道:“好啊,今晚月色……

不错,我们就在花园里多赏一会月!”说着,走上去,坐在了长凳上。

杨柳月向他靠近,道:“大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要笑我!”

华天云见她神态有些扭捏,笑道:“什么问题?”

杨柳月眼儿含情,风情万钟的看了华天云一眼,娇羞道:“你说是天上的月亮漂亮,还是我漂亮?”

华天云一怔,忽然大笑了一声,道:“妹子,我不笑也不行了,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顿了一顿,道:“月亮虽美,但是它没有妹子这般动人,妹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月亮怎么能和你相比,我……”

杨柳月伸出玉手一掩,将华天云的口堵住,道:“大哥,如今我知道了你的心意,我再也不会犹豫了,大哥!”说着,抬起头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华天云。

华天云心头一荡,两人对视了一会,杨柳月移动身躯,挨着华天云,蝤首斜靠在华天云那结实的臂膀上。华天云闻着她身上袭人的香气,心魂一荡,微微一迟疑,还是将右手一缆,搂住了杨柳月。

这一刻,杨柳月只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但愿这一刻永远定格,时间尽管流逝,只希望不会改变她和华天云的爱情。天荒地老,也不能移动她对华天云的深情爱意。

杨柳月虽然沉浸在温柔乡中,但是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过了一会,只听她缓缓的问道:“大哥,你要是娶了我,你会为我退出江湖,远离世上的一切纷争吗?”

华天云愣住了。

杨柳月低着眉眼,小手紧握,不知不觉出了一股汗水。

沉默了片刻,华天云缓缓道:“退出江湖,这谈何容易……”顿了一顿,道:“不过,妹子要是喜欢过悠闲的生活,我既然娶你为妻,自然也要听你的话,到时我会辞退丐帮帮主之位,同你一起遨游天下!”听了这话,杨柳月眉眼一喜,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时,在周风的屋子里,周风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那男子正是瓦刺高手塔绍布,也就是那晚在风铃渡口外出现过的男子。

周风一边听着他的汇报,一边点头,等塔绍布说完,周风面露凝重之色,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口气这般大!”

塔绍布道:“据属下所知,他们这个组织,由一个叫做天尊的人率领,有日,月,星三公。此三公武功极高,可以同天,地榜上的高手一较高低,至于还有什么人,属下暂时还查不出来!”

周风点了点头,笑道:“他们高手再多,也敌不过我们瓦刺大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去吩咐一下,分出一部分人来,查探一下他们的底细!”

塔绍布道了一声“是!”,快步退出门外。

周风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你们辛苦了!”

塔绍布急忙道:“属下不敢!”腾身一跃,翻过墙头,消失不见。

……

塔绍布离去之后,周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微微一笑,道:“华天云呀华天云,你自认为大英雄,过了今晚,我看你怎么和我们瓦刺人作对!”将瓷瓶拿在手里,神色古怪的端详了一下,想到接下来的好戏,脸上得意的笑容更甚。

“呱呱……”的两长三短五声异响,在屋外轻轻响起。

周风微微一怔,自语道:“塔绍布还有事吗,刚才怎么不一起说出来?”说着,随手将手中的瓷瓶放在桌上,开门出去,翻过墙头,走了十来步,只见一个人半跪在地上。

周风见了他的身形,已知道他是谁,心头微微一怔,惊疑的问道:“塔岱钦,你怎么来了?”

塔岱钦低着头,不敢看她,道:“属下无能,让长眉头陀逃了!”

周风大吃一惊,喝道:“起来说话,如今我有要事,你长话短说!”

塔岱钦道了一声“是”,起身说道:“属下与三位魔君前去堵截长眉头陀,将他们堵在云南一带。不料半途中杀出一个黑人出来,属下与他势均力敌,战他不胜,后来又来了他的主人,属下自知不是他们对手,只好退走,属下办事不利,请公主责罚!”

周风恼怒的道:“你的武功那般高强,还有什么人能够难得住你?”

塔岱钦道:“那黑人的主人武功绝顶,背着一张弓,我接了他一弓,没有把握胜他!”

周风沉思了一下,眉头微蹙,倏的惊道:“原来是他!”接着神色一厉,喝道:“你先回去,将这事告诉我哥哥!”

塔岱钦道了一声“是,属下告退!”说完,飞身一掠,没入了夜色之中。

周风看了看天色,回到了屋里,拿起桌上的瓷瓶,气狠狠的道:“曹庆伤,你的胆子不小,竟然敢阻拦我们的大事!”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后不久,一条人影从窗户外轻飘飘翻进来,那人轻手轻脚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忽道:“老大说这种遇水即化,应该将药丸放在有水的里面!”那人抬眼一望,笑道:“有了,有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粒黄豆般大的东西,走到一个茶几旁,打开茶壶,将药丸投入里面,还特意摇了一摇,笑道:“好了,好了,一切搞定,小丫头,这次老夫看你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哈哈!”

笑声未了,双肩一晃,消失在屋里,窗户只是轻轻的开了一下。这家伙的轻功居然如此高强,厉害,厉害!

那人翻出窗户以后,人影一晃,翻到了屋顶上,施展轻功,犹如一道轻烟般溜出了数十丈外。

过了一会,一个瘦高的人从一间屋顶上翻落下来,两人回合以后,飞身跃到了一棵树上,藏身其间。

那人笑道:“怎么样?老大,掉包了吗?”

那瘦高的人道:“我做事你放心,她刚溜走,我已经给她换了一壶茶水,有的茶水,我倒……

在了水池中!”,问道:“你呢?”

那人怪声笑道:“我把放在了那丫头的茶杯里!”

那瘦高的人一愣,压住笑声道:“老二,万一她不喝茶水怎么办?”

那人笑道:“她出去一会,不知听到了什么,一脸怒气,提到了一个叫曹庆伤的人,她正在气头上,一回来准会喝茶,哈哈!”

瘦高的人又问道:“她喝了茶,需要男人,那这又怎么办?”

那人道:“管他的,这是她自找的,这叫自作自受!”

瘦高的人沉吟道:“这丫头就是心机不少,心术倒是不坏,我们这样捉弄她,恐怕有违天合!”

那人翻了一个白眼,道:“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又要改变主意?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至于叫我随便给她抓一个男人来吧!”

瘦高的人想了一想,摸摸颌下的胡须,笑道:“你说少主怎么样?

那人一怔,蓦地笑道:“老大,你真会捉弄人,少主要是上了她,她非杀了少主不可!”

瘦高的人道:“便宜别人,还不如将她送给少主,少主缺少的就是锻炼,追杀正是个好机会!”

那人想了一想,迟疑道:“谷主是叫我们来保护少主的,要是他……”

瘦高的人笑道:“有我们在,谁还会伤害的了少主!”

那人只觉似乎在玩火,但又禁不住要去玩,最后点头道:“老大,听你的吧,只希望少主将来收了她!”

瘦高的人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两人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飞身落树,开始分头行事。

方剑明这一夜陪着吴世明也喝了不少的酒,华天云走后不久,吴世明便不再多喝。他们是在吴世明的屋里喝酒,方剑明等丫鬟将酒席撤下去后,同吴世明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屋里,和衣躺着床上。

酒喝了不少,一时倒是没有入睡,心头想起一些事来,犹如走马观花,想着想着,双眼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正要睡去时,突被屋顶上夜行人飞过之声惊醒。

他急忙穿衣而起,一拿天蝉刀,打开大门飞身而出。

月朗星疏,只见一条人影悬挂在吴世明房间的屋檐下,正往里面偷窥,方剑明心头冷笑,不动声色的掩到那人身后,蓦地低声喝道:“你想做什么?”那人听到方剑明的喝声,似乎吃了一惊,从屋檐上落下,双脚落地后,轻飘飘的掠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方剑明见他轻功如此高强,心头一凛,暗道:“莫非是冲屠龙棍而来?”不敢大意,飞身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屋脊,转眼之间,掠过上百间屋顶,出了烟雨楼。

过了片刻,两人翻过嘉兴府城门,在城外追逐。

方剑明追了十多里,见那人离自己始终是八丈的距离,不管自己将轻功施展到什么境界,都不能追上,心头大惊,同时也感到怀疑,猛地喝道:“阁下好轻功!你故意引我来此,是何用意!”

那人回头怪笑一声。

方剑明定睛一望,见是一个蒙着面罩的黑衣人。

那人怪声怪气的道:“看得出是我故意引你出来还不算笨蛋。你有胆,尽管追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武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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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星剑阵”乃张三丰的大弟子生前所创,威力不凡,武当派仗以打退了无数的高手,同武当另一个绝学“梯云纵”并称,这两样绝学并不是张三丰所传,而是他的弟子自创的。

“七星剑阵”威震江湖,闻名已久,很少有人不知,祝红瘦虽然是剑谷这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弟子,也不敢托大,将剑谷的剑法施展开来,同七人大战。剑谷有四大圣书之一的“神异经”,能够使人脱胎换骨,与少林寺洗髓经有相似的异能,祝红瘦自幼修炼,资质聪慧,十五岁竟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力深厚,她今年不过十七岁,剑法日益增强,在剑谷中被视为下一代的谷主,若论单打独斗,元智虽然是武当派的元字辈的第二高手,要不是看在武当派的面子上,祝红瘦十招就可以让他受伤,如今七人联手,又摆出七星剑阵,威力顿时增强了百倍,祝红瘦一心一意对敌。

七星剑阵结合了道家的阴阳,五行,八卦的生克互化原理,以太极运化为主,讲究以静制动,以逸待劳,静松动速,后发先至,柔化刚发,整个阵法轻快灵活,易守易攻,变幻无常,可以摆出四个阵形,即天罡八卦天枢阵、两仪分象天玑阵、斗载五行天旋阵、七星六合天权阵,先前两个阵形,武当派的弟子都学过,后面两个阵形,只有少数辈分高的弟子可以学,才是真正的镇山之宝。

元智适才的那一剑不过是引动剑阵,祝红瘦当即就给卷入了阵中,八人相斗了片刻,祝红瘦越打越是心惊,暗忖:“都说武当派乃武林泰山北斗,原来指的是这‘七星剑阵’,果然了得!”又斗了片刻,七人依然紧紧的围住祝红瘦,祝红瘦想出去,是难上加难,他们要伤祝红瘦,却是更难,祝红瘦的一把宝剑就如惊雷一般,来去无踪,凡是给她撞着了剑身,手腕都是一震,要不是七星剑阵有互化之功,单凭这一撞,除了元智外,其他人的都要虎口破裂,不说长剑断裂,至少也能脱手飞出。

沈红英也是剑谷的弟子,她出来闯荡江湖有十来年了,出谷的时候,祝红瘦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如今一见她的剑法,分明已得了本们剑法的精髓,心中欣喜不已,这次约会,是祝红瘦托人相告的,适才在楼上,祝红瘦只是谈了别来的闲事,并没有提到正事,不久被武当弟子打扰,心头早已不乐,见祝红瘦久战不下,扬声道:“师妹,本们剑法中最深奥的剑法,不知你学了几手?”

祝红瘦听了,知道师姐的意思,扬声一笑,道:“剑谷剑法不敢称天下第一,但绝不会比武当剑法差,各位看好了,这才是剑谷的绝学!”随着话声,身形一转,使出一招剑法出来,顿时剑光大涨,剑芒吞吐,万分诡异,剑尖一抖之间,就如……

万条银蛇般,将方圆三丈笼罩,只听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七人都被她的剑气震退了一步,七人心头大骇,紧紧守住各自的方位.

祝红瘦冷笑一声,道:“能接得住本门‘神异八剑’的第一剑,算你们有些本事,看好了,这是第二剑!”莲足一抬,看似踏向左方,却又不像,等到要确定她是踏右方时,猛地转向了前方,就在这一霎那间,一柄宝剑攻出数十剑,银光飞舞,七人举剑一挡,脚下走动,换了一个位置,还没有来得及定神,祝红瘦的第三剑业已刺到,均是横剑一挡,只听“当……”的一声,祝红瘦的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与七人的长剑相撞,元智闷哼一声,身形晃了一晃,没有后退半步,丁保全虎口破裂,长剑险些脱手,“噔噔噔”的退了三步,而其他五人就如喝醉了般,退个不住,手中的长剑也飞到了半空,只听“当啷”声响,五柄长剑掉落在石地上,七人脸若死灰。

祝红瘦收剑入鞘,冷然一笑,道:“怎么样,本们剑法的威力比之武当剑法,不知孰高孰低?”丁保全受不住对方的冷嘲热讽,长剑一挥,怒道:“祝红瘦,我跟你拼了!”元智举剑一击,将他打退,喝道:“师弟,你疯了!”扭头看向祝红瘦,一字一句的道:“武当派与剑谷没有仇恨,但与姑娘有比剑之恨,我等学艺不精,今日之耻,他日定当讨还!”

祝红瘦冷笑道:“不错,这是我的事,犯不着扯上师门,你们回去给飞虹真人说一声,祝红瘦两日后,亲上武当,与他一比高低!”元智道:“祝姑娘,武当上下等着你的到来,到时一定大礼相待!走!”带着六个武当弟子,垂头丧气的走了。

祝红瘦见他们走远后,倏的身形一起,凌空一翻,一剑刺出,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不怕死麽?”竟是一剑分刺方剑明与周风两人,方剑明身形一转,躲了开去,道:“祝姑娘,莫要误会,在下绝无歹意!”

周风不退反进,手中的折扇一格,祝红瘦的剑尖一触折扇,突然一滑,贴着扇面,刺了过去,周风身形一斜,飞快的以扇面压剑,笑嘻嘻的道:“姑娘好快的剑,好美的人!”语气竟是有些轻薄之味。祝红瘦怒道:“你讨打!”飞起一腿,周风微微一笑,道:“小生情愿挨打!”回了一腿,两人小腿一交,周风“哎哟”一声,退出了五六步,皱着眉头叫道:“美人的这一腿,踢得好重!”

祝红瘦杏眼一瞪,正待上前教训教训“他”,苏星浪在那头已是朗声道:“祝小妹,算了吧,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祝红瘦瞪了周风一眼,道:“我看你贼眉贼眼的,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本姑娘就对你不客气!”扭头看了一眼方剑明,冷声道……

:“你还好,记住,别跟这种‘坏人’在一起,小心他把你带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三人低语了几句,祝红瘦同沈红英同乘一骑,三人卷尘而去。

方剑明看着三人越走越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风见他发呆,忍不住道:“小子,你发什么呆,人家早就走了,看不出你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有了龙碧芸,还想……”方剑明忙道:“你胡说什么,我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说着,抬脚就走,周风冷冷一笑,摇着折扇,小嘴一扁,道:“希罕!”两人一前一后下山而去。

回到客栈后,方剑明进了房间,叫小二端来饭菜,在房间里用餐,心头在想刚才的事,他曾听义父说过,白眉神君的师门就是剑谷,后来因为方滢滢,同师父关系闹僵,他师父一怒之下将白眉神君的右臂砍断,本来还想砍下左手,废掉白眉神君的武功,没想到方滢滢替白眉神君挨了一剑,断了左臂,这事发生在武林万事通评出天榜,地榜的第二年。

祝红瘦与沈红英是剑谷的弟子,论身份,至少是白眉神君的徒孙一辈。先前,他见到八人动手,要上前劝架,一个是武当派,一个是剑谷,和他都有些关系(虽然白眉神君被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白眉神君怎能忘本),但是,方剑明想了想,没有出去,这种事,他出去有个屁用,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说话没分量,正思忖间,祝红瘦大展神威,将七星剑阵破掉,方剑明想阻拦也来不及,见他们要离开,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他们自己知道白眉神君的事,转念一想,白叔叔从来没有提到剑谷,想来这早已成了尘封的记忆,一迟疑,祝红瘦三人走了,他也心头一松,还是随其自然吧,该来的会来!

他本来也想到武当山去看看飞虹真人,如今出了这事,他更想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有事便长,无事便短,方剑明第二日起床后,往武当山的方向赶路,祝红瘦说好两日后会到武当派,以方剑明的脚程,可以及时赶到。周风不知打的是什么鬼注意,始终跟着他,这次还好,也同他说了些话儿,方剑明猜不透他的心思,心头有点坎坷不安,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惩罚他。过了一天,第三日一大早,方剑明赶到了武当山。

武当山乃道教名山,早在唐朝,就有道观建于山中,此地山林茂盛,风光秀丽,山洞﹑清泉﹑飞岩﹑山涧点缀其间,峰峦与它处不同,七十二座山峰,峰峰俯首朝向主峰天柱峰,而天柱峰鹤立于群峰之巅,如王者之临诸侯,武当山高险幽深,飞云荡雾,而武林中九大门派之一的武当派正在山中。

早年,张三丰结庐于此,那时道观也不太多,武当派也只是十几个人而已,后来,明……

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取了侄子的皇位,说这是武当真武大帝的阴佑,当时就想封张三丰,不料张三丰离开武当多年,行踪不定,谁也不知生死,朱棣于是在武当山中大兴土木,在山中修成宫观大约有八千余间,这些年过去,山中的道观恐怕不下万间,从山脚下到山巅天柱峰金殿,用一色青石铺成一条一百多里里长的“神道”,沿神道两旁修建了八宫﹑二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三十九桥梁﹑十二亭台等庞大的建筑。

当然不能说这些产业都是武当派门下,武当派只占据了其中一部分,武当派的门徒,加上打杂,看院,扫地的,上下一共也有七八百人,真正会武功的人,大约有一半。方剑明同周风联袂登山,两人沿着青石路往山上走,对于他们武林高手来说,登山不过是小菜一叠而已,两人走了一株香功夫,一路上,见到了不少道观,周风的兴趣出奇的浓厚,沿途指点,就如一个贵公子,不要跟班的独自一人登山,方剑明没有他那么大的兴致,但也四处观赏,脸上带着笑意。

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之声,方剑明心头猜想,准是朱红瘦来了,沉思了一下,腾身跃起,藏到了一旁,他可不想同祝红瘦有什么误会,周风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道:“你太胆小了,祝红瘦这么美的女子,旁人相见她都难得一见,你倒是躲着她,呵呵,我偏偏不避!”说着,停下脚步,假装成一个游客,东张西望的,过了一会儿,只见三乘坐骑不快不慢的行了上来,周风扭头一看,面上带着惊喜之色,微微向三人一拱手,笑道:“幸会,幸会,小生又遇见了三位,祝姑娘好!”她故意只说祝红瘦,似乎对祝红瘦特别有意,祝红瘦冷冷的目光瞪了她一眼,飞马而上,娇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们,你的同伴呢?”

周风道:“咦,祝姑娘,我可是走在你们前面,怎么能说是我跟踪你们,我那位同伴害羞,生怕见到你,忍不住多看你几眼,但又怕你发怒,一下子就遛了!”祝红瘦听了这话,冰冷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苏星浪同沈红英拍马而上,苏星浪一抱拳,笑道:“幸会,幸会,请教尊驾的名号!”

周风微微一笑,道:“小生一介无名,姓周名风,学文不成,学武又不专心,只好四处游玩!”三人一听周风之名,均是没有听到过,不知是真是假,苏星浪道:“周兄,你也到武当派去麽?”

周风道:“不是,我只是四周逛逛,见到什么有趣的事,便要去看看!”祝红瘦冷笑一声,道:“待会武当派有好戏可看,你可不要错过了!”三人拍马前行,周风突然对着祝红瘦的背影朗声叫道:“祝姑娘,你这是邀请小生麽?……”三人好像都是怔了一怔,祝红瘦感觉脸上微微一烫,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谁邀请你了,你要来便来,谁还管得住你的腿不成!”催马前行,苏星浪同沈红英相视一笑,回头朝周风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催马赶上祝红瘦。

等三人走了,方剑明才从藏身之处跃出,叫道:“你怎么说我怕羞?”周风道:“你不怕羞?难道你怕死,怕祝红瘦一剑杀了你?”方剑明有理也跟她说不清,想起自己所作的事,心中微叹,暗道:“你说我吧,给你解解气!你杀了我,我也绝不反抗。”两人又前行。

行了四五里路,周风抬眼一看,见路旁插着三根小棒,不是有心之人,万难注意,周风眼珠一转,突然“哎呀”一声,道:“你先走,待会我来找你!”方剑明随口问道:“你做什么?”周风脸上飞红,嗔道:“我的事你少管!”方剑明想到什么,老脸通红,尴尬的道:“那我先走了!”快步朝前走去。

周风见他走远,飞身一跃,起落之间,落到了小亭子里,拍了三下手掌,只见两道人影从隐秘之处掠出,落在亭子外,两人单腿下跪,不敢看着周风,异口同声的道:“属下参见主子!”周风收起笑容,“嗯”了一声,道:“起来说话,有什么大事?”两人都是劲装块头大汉,右首那人道:“武当山来了许多高手,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冲着武当派来的!”

周风眉头一皱,道:“他们的功夫如何高法?”右首那人道:“有多高,属下不知,但是他们随便一个人,就不比我们二人差,为首的那几个人,武功之高,我们身在远在,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周风喝道:“说!”右首那人道:“就像教主一般!”周风心头一惊,吸了一口气,道:“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右首那人道:“还没有查出!”周风沉思了一下,道:“你们退下去吧,不用为我担心,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击败我!”两人道了一声“是”,匆匆而去。周风立在亭子中,想了一会,这才继续行路。

方剑明在前面走了半响,不见周风赶来,也难得管她,暗忖她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什么危险,加快脚步,急如飘风,转眼已出了数十丈,眼看距离武当派的紫霄宫不远,山势也越来越陡,转过一个山角,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站在两个中年道士,一旁有一快大石,两个中年道士见他来到近前,左首道士叫道:“少侠是来烧香,还是来以武会友?”

方剑明向二人抱拳道:“在下方剑明,见过两位道长!”两道士一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左首道士道:“哦,原来是以武会友!”方剑明急道:“不,不是,我想求见飞虹真人!”左首道士冷笑一声,道:“怎么这年头……

狂妄自大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掌门岂是谁都能见的!”方剑明不知道他这话是何用意,忙道:“我有事要面见飞虹真人,麻烦两位道长通报一声。”

右首道士突然怒道:“今日武当派有大事,掌门不见外客,你怎么这般烦!”方剑明一想,原来是给祝红瘦的事弄得如临大敌,笑道:“在下同飞虹真人有些渊源,面见他老人家,有事相告!”左首道士见他语气诚恳,迟疑了一下,道:“那好,你先待会,我去通报,其实也没用,掌门此时怎么会见你!”走了十来步,只见从山上走下一个老道,那老道身材颇高,两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道内力深厚,那道士走上去拜见老道,同他耳语了几句,两人走了过来,老道淡淡一笑,道:“年轻人,据老道所知,掌门师兄并不认识你,你想见他,还是改天来吧,这会,我们武当派正有大事!”

方剑明急道:“敢问道长法号?”老道道:“老道法号飞霜,武当五老之一!”方剑明道:“原来是飞霜道长,在下乃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前来求见飞虹真人!”飞霜道长微微一怔,沉思道:“你是少林寺的弟子,老道不敢肯定,就算你真是少林弟子,此时也不能面见掌门师兄,你把刀解下来,可以同老道上山,先住在迎宾观!”方剑明一听他要自己解下天蝉刀,急忙道:“为什么要解刀?”

飞霜心头暗笑,道:“原来是个初出道的邹儿。”口中道:“武当派的解剑岩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不解剑!”方剑明这才恍然大悟,曾记得师父说过,武当派曾有这么一个规矩,但是要叫他解下天蝉刀,他可办不到,不是他不相信武当派,而是生怕天蝉刀万一有何不测,或者又发起脾气来,迟疑了一会,道:“不解刀行不行?”听了这话,三人都大笑了起来,飞霜边笑边道:“年轻人,你这种人,老道见得多了,你还是下山去吧,你见了老道,也不算虚此一行!”他把方剑明当作慕名而来的武学后辈。

方剑明进不去,又不能解下天蝉刀,想了一想,退了回去,看了看四周的山势,正打量间,周风从后边赶了上来,见他神色古怪,道:“小子,你想干什么?怎么不进山?”方剑明苦笑道:“他们叫我解下天蝉刀,我不愿意,只好另做打算了!”突然脸色一喜,道:“好了,我从这里进去!”

周风笑道:“还好,我没有兵器,可以进去!”见方剑明腾身一跃,落到了一个极为陡峭的悬崖边,问道:“你想跳崖不成?”方剑明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紧贴石壁,一尺一尺的移动,道:“跳崖?还不如让你一剑杀了我!”说着,动作迅速,很快消失在石壁上。方剑明人如壁虎般在石壁上游动,山风吹动脸面,有些生疼,底下是万丈悬崖,地形极为的险峻,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好在有时会碰上山凹,方剑明可以歇一口气,走了一会,扭头看去,见周风居然也“游”了过来,动作比他还要灵敏,速度也快,周风来到近前,方剑明诧道:“放着大道你不走,你为何要走这条险道?”

周风“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你少管!”方剑明已经听惯了这句话,笑道:“看不出,你爬山真有一套,从那里学来的?”说着,往前爬去,没希望周风会回答,周风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道:“你想学麽?想学就拜我为师!”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强敌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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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强敌来临

方剑明扭过头来,笑道:“你……”笑容顿时变为惊色,足下一滑,伸手一拉周风,低声叫道:“躲起来!”周风喝道:“你干什么!”两人往下滑去,越滑越快,方剑明眼睛一遛,觑见右首有个山凹,一拉周风,钻了进去,周风被他一扯,不由自主的跟着钻入,山凹不大,藏一个人还勉强,两人就显得够小的了。

两人的身子紧紧挤在一处,脑袋几乎就要碰着脑袋,不知为何,周风只敢浑身无力,极为舒爽,感觉到方剑明身上的热力,芳心居然跳了起来,稍微一扭头,右脸庞已被方剑明吻了一口,周风怒道:“你……”方剑明“嘘”了一下,眼睛往上一翻,示意头顶,口气碰在周风脸上,令周风的芳心跳得更快,定了定神,轻轻的扭头往上看去,只见上方不远处,正有两个人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往前走动,那两人一个是位老头,肩头背着一把雨伞,另外一人却是个黑衣大汉,肩上却背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两人游走了两丈,便见第三个人从出现在眼里,那是一个大脸汉子,背上捆着一个包袱,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三人两前一后的往前游走,等他们消失不见后,周风这才送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方剑明,却见方剑明神色古怪,脸色涨得通红,周风心头大怒,在他胸口打了一肘,飞出山凹,低声骂道:“再沾我便宜,我就杀了你!”

原来方剑明适才因为发现了来人,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注意,等到吻了周风一口,这才猛然醒悟,周风不是男人,她是一个女人,这般紧贴着她,阵阵香气扑如鼻中,如醉春风,感觉她软绵绵的娇躯,火热的体温,血液加速流动,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好在他定力极强,面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没有出现什么不轨,但是脸孔却涨红了起来,周风出去后,方剑明也跟着出去,两人不敢过分的走快。游走了大约有两里左右,两人才选择了一个有草丛的地方,爬上崖上,身上禁不住出了汗水,周风越想越气,狠狠的瞪着方剑明,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跟着这般倒霉!这一条险路,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不敢轻易涉险,也只有超一流的高手,才有把握保证不失足,方剑明上得崖上,眉头微皱,道:“这三个人能从这条道过去,武功确实不可小觑,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周风冷笑一声,道:“你又不是武当派的人,操哪门子心!”方剑明正色道:“少林寺与武当派素来交好,我可不能不管,就算没有这份交情,他们要是胡来,我定要伸手一管!”周风轻笑一声,道:“只怕你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方剑明笑道:“凡事有所为,便有所不为,我只要尽力就行了!”说完,穿过草丛……

,往前直行,周风呆了一呆,似乎有些意料不到,见方剑明走远,心中叹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跟着上去。

两人走了一会,便看见有道观出现在眼里,两人小心翼翼的借着物体遮挡,渐行渐近,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除了有一两个道士进过之外,没有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方剑明翻身跃到一间屋顶上,从高出往四下观望,武当派的屋宇也不少,一眼看去,一间连着一间,方剑明运功凝神听去,慢慢的听见东首似乎有打斗之声,东首是紫霄宫的方向,方剑明施展绝顶轻功,身后跟着周风,两人就如轻烟一般遛走,行了一会,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身形一伏,藏了起来,只见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条小径上走了过来,正是先前的那三个行踪可疑的人。只听那背着伞的老头道:“这些弟子都不中用,给我们点了睡穴,没有半天功夫,是醒不来的,小甘,小雷,咱们先找个地方歇歇!”那背着起形兵器的黑衣大汉看起来十分小心,道:“咱们在转转,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

背伞老头笑道:“小甘,你担心什么,这次本门出动这么高手,一定能让武当派归降!”小甘笑道:“老柯,这可不能大意,咱们在后院点火,为的是乱他们的阵脚,可不要被发现,这场戏就不好看了!”那大脸汉子解下背上的包袱,道:“今日武当派来了什么人,如此兴师动众,莫不是他们早已知道我们要来?”小甘道:“放心,我们来得神鬼不知,武当派怎么可能知晓,等他们发现,我们早已包围了他们,我听说好像有一个剑谷的女弟子要同飞虹老道较量,嘿嘿,到时也把那人收服!”老柯道:“我们只负责点火,安置炸药,其他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对了,小雷,你看这炸药应该放在那儿,你是行家啊!”小雷打开包袱,道:“炸药的位置当然是越轰动越有利,这样才能起到威吓之功!”说着,从包袱里掏出几个圆圆的东西出来,方剑明见了,心头大惊,他认识这些东西是雷家的火器。

当年在断崖下,他无事的时候,曾翻阅过雷嫣写的制作火器之书,里面还有图画,详细的叙述着,方剑明虽不能说精通,但是多少懂得一些,他出来时,曾带着两个包袱,一个包袱装的是金银珠宝,另一个是部分火器,装火器的包袱,他藏在了雷柔给他们安排的那所府院里,雷家这种世家,一般不会轻易的在把这所府院在安排出去,他也不担心被人拿了去。见到了那圆圆的东西,方剑明记得它的名字好像叫做“冲天炮”,威力极大,三四颗就能炸毁一间屋子,其他两人称他为小雷,莫非他是雷家的人?

方剑明既然发现了他们的诡计,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向……

周风打了一个招呼,悄悄的掩近三人,三人站在小径上,每人手里拿着三个“冲天炮”,打算找个地方安放,那冲天炮一端还有一根引线,方剑明低头想了一想,在脸上抹了几把,顿时易容为一个中年人,将天蝉刀拿在手里,一闪身,到了小径上,快步走过去,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我们武当派的重地鬼鬼祟祟,是不是想偷东西?”周风躲在暗处,见他转眼换了一个相貌,不禁暗自称奇,见他装模装样的样子,心头暗笑。三人心头均是一惊,果真有漏网之鱼!但是三人见过不少的风浪,老柯一使眼色,三人将冲天炮放回包袱内,老柯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大侠,我们不是来偷东西,我们……”走了上来,方剑明每走近一步,暗自运起功力,嘴里大声道:“你们三个准不是什么好东西,再不说明来意,我要叫人了!”老柯道:“大侠,你老高抬贵手,放了我们一马,下次绝不敢了!我……”身形猛地一晃而近,两丈距离一闪而过,欺身一抓,抓向方剑明的头顶,喝道:“你去死吧!”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动也不动,老柯“噔噔噔”的退了三步,方剑明身形一起,叫道:“老柯,你给我躺下!”闪电踢出八腿,腿风如浪,卷向老柯。

老柯一击之下,没伤到方剑明,反而被对方深厚的内力震退,心头大惊,他自忖自己的本事,并不比武当五老差,这中年人是何人?比武当五老还要厉害!眼见方剑明八腿踢到,急忙腾身跃起,一口气连翻了八个筋斗,道:“这点子硬,把他先作了!”说着话,反手一探,从身后取下雨伞,倏的一开,方剑明一掌击在伞上,竟然没有震破,这伞看来不是寻常的雨伞,另外两人听了老柯的吩咐,大喝一声,扑了上来,小雷使的是拳法,呼呼有声,拳劲的力道,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小甘取下背上的奇行兵器,那兵器似戟非戟,似铗非铗,通体长约三尺,顶上一个鸭嘴形的矛峰,下面托着血挡,血挡下面又有曲尺形的两根钢刺,五寸长,一指粗,一上一下,分列左右。这种兵刃叫做“指天划地”,利用血挡下面的钢刺,能锁夺敌人兵刃,顶上鸭嘴形矛子,两面微凹,见血透风,异常歹毒,猛地一击而出,方剑明只觉身后风响,脚下斜移三尺,矛峰从身旁穿过,刮起一道劲风,方剑明见了那老柯的兵器已是奇怪,见了他这件兵器,更是不知道怎么对付,只能闪躲,转眼之间,三人交手十数招,方剑明险象环生,只要他稍微慢上一分,便着了道儿。

老柯的雨伞不是一般的雨伞,而是武林中的奇门武器——玄铁伞,撑开来还可以抵挡暗器,看似一把普通的雨伞,伞骨是用玄铁铸造而成,整把伞重量有……

七八十斤,伞面用一种天蚕丝制作,期间加上了一些少见的金属丝,一般的刀剑割不穿、撕不破,更别说是掌力了,只见他老柯一玄铁伞在手,身法展开,时而当作长剑、时而当作判官,时而当作齐眉棍,端的是奇妙万端。三人中,以老柯的武功最高,小甘次之,小雷是最差的,但三人均是超一流的好手,合力之下,就算是超级高手也讨不了好处,方剑明接了数十招,实在有些出乎三人意料之外,老柯眼珠一转,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武当派的人!”方剑明哈哈大笑一声,道:“不错,我不是武当派的人,我是一个过路人!”一爪抓出,一招击退了小雷,老柯惊道:“少林龙爪手!你是少林寺的人?”玄铁伞接连三舞,抢回了有利位置,小雷也重新上前招架。小甘“桀桀”一笑,道:“管他是什么人?在我们三个人联合之下,他还逃得了麽!”矛峰打出,左掌斜劈,掌风凛然,内力不小。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三位的武功足以名震江湖,为何要为虎作伥,暗算武当派?”老柯和小甘听了这话,均是哈哈大笑起来,老柯笑道:“老夫当年乃邪道人物,杀人无数,人称‘伞下无命’柯无情,所谓为虎作伥,老夫照干无误!”

小甘“桀桀”笑道:“我是‘川北三煞’之一,江湖人称甘九郎,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你还是束手就擒,乖乖的听话,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小雷闷不吭声,说话之间,又过了十数招,方剑明被三人逼得退到了一角,方剑明对小雷喝道:“你是雷家的人,怎么能够做这等坏事!”小雷神色一惊,突然厉声道:“管你屁事,今日杀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是雷家的人!”三人加紧攻势,方剑明退到墙角,以无路可退,方剑明听了小雷的话,大喝一声,道:“好,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手一拔,天蝉刀闪电出鞘,只见一道刀光划破天空,无数的蝉儿飞舞,小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远远的摔了出去,柯无情见了方剑明的刀法,脸色大惊,惊呼道:“天蝉刀!你是……”话未说完,虎口破裂,玄铁伞脱手飞出,人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落地后,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甘九郎的“指天划地”断为三截,方剑明恨它歹毒,适才要是他身法超快,就要伤在这件兵器上,所以专门将它斩断,甘九郎如同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退出十数步。方剑明的这一招正是天蝉刀法的第四式“蝉灭”,这一招,他没掉下断崖前,曾使用过,那时将东厂的高手韩若望击伤,还毁了不少的兵器,震飞七个番子,砍伤五个番子,如今这三个人,柯无情同甘九郎的实力不比韩……

若望差,小雷也差不到那去,方剑明将三人击伤,分明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就算那晚同周风打了一架,也使用过此招,威力也没有这般大。

方剑明心头大喜,想不到自己的刀法又增进了一些,一时也懒得去追究这个疑问,天蝉刀收回鞘内,向甘九郎走去,甘九郎看着他,就想看见了阎王似的,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想起刚才那一刀,就算是四大天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办到,只有三公可以做到,不禁胆寒,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甘九郎倏的撒腿就走,霎时跑出了十多丈外,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一股劲风,劲风尚未打到甘九郎身上,一条人影闪电飞出,手中折扇一压,甘九郎挥手去挡,还没有抬起,只觉浑身无力,被对方一股无形的真力锁住,竟是动弹不得,比见了方剑明刚才那一刀还害怕,道:“绕……”命字未出口,周风一扇压在他的脑门,甘九郎缓缓倒了下去,魂归地府。方剑明皱眉道:“他罪不致死,你何苦要杀他!”周风冷笑一声,道:“川南三煞无恶不作,杀了他,我还嫌脏了我的手!”方剑明在小雷和柯无情身上点一下,封住他们的穴道,对柯无情道:“姓柯的,说实话,你们是什么人?”柯无情厉声道:“少说废话,要杀要剐,尽管上来,老夫不皱一下眉头!”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还挺有骨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要来攻武当派,你们三人从另外一条险路摸上来,打算在后面添乱子,乱武当派的阵脚,是也不是?”听了这话,柯无情和小雷都是大惊,柯无情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方剑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了如今,你还不说实话麽?”柯无情想了一想,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们一会也知道我们的来路,今日武当派谁也逃不走,方剑明,你这是自投罗网!”方剑明一怔,道:“你知道我是方剑明?自投罗网怎么说?”不等柯无情说话,只听有啸声传来,方向正是紫霄宫,方剑明将二人抓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拿了装着“冲天炮”的包袱,同周风飞跃向东,片刻来到紫霄宫后面,两人飞身跃上屋顶,两人心神一沉,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宫顶,朝下偷看。

只见大殿前,武当掌门飞虹真人站在一旁,他的旁边,立着一个老道,这老道方剑明认识,正是飞星老道,二人身后立着十来个中年道士,应该是元智辈的武当派弟子,四周围着上百个武当派门下,既有道士,也有劲装汉子,元智道士说过要用大礼对待祝红瘦,果然没有说错,这般大礼,除了一派掌门,谁又受得起!此时,大殿外的练武场上,正有八条人影穿来纵去,看情形……

是七个人对付一个人,七个人所排列的阵式正是武当“七星剑阵”,这个阵法在这七人手里出来,威力比那日不知要厉害了多少,被围困的是祝红瘦。苏星浪同沈红英站在练武场的左首观看,他们的马儿就在不远处,本来给他们安排有座位,但是见到祝红瘦屡次遇险,两人实在坐不下去,非得站着,沈红英握着苏星浪的手,焦急的道:“大哥,你说师妹能破阵麽?”苏星浪安慰道:“今日见了,我才知道她的武功比我们还要强,剑法这般神奇,难怪你们剑谷被称作‘四大隐门’之一!”这时,只听一声长啸响起,祝红瘦娇喝道:“‘七星剑阵’果然不愧为武当镇山之宝,晚辈得罪了!”听了这话,沈红英惊道:“不好,师妹要乱来!”话声未了,只见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剑气纵横,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八道剑光缠绕在一处,过了一小会,光柱消散,八人的身形停了下来,祝红瘦香汗淋淋,秀发有些散乱,手中的宝剑横举在前,微微气喘,其他七人也好不到那里去,举着宝剑,气喘不已,方剑明定睛看去,七人中有元智,飞霜在内,另外五个人中有四个是老道,另外一个却是位中年道士。

飞虹真人脸露惊容,突然道:“无量天尊,祝姑娘的剑法,可是剑谷的‘神异八剑’?”祝红瘦点了点头,飞虹真人道:“这一剑是第几剑?”祝红瘦喘息道:“第六剑!”飞虹真人叹道:“剑谷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六剑,就能同武当的‘七星剑阵’打个拼手,倘若全出,剑阵必破!”祝红瘦缓了一口气,道:“可惜晚辈至今只学会了六剑,其他两剑尚未领悟!”飞虹真人道:“只此六剑,足以威震武林,祝姑娘,剑阵也见识过了,贫道可否请姑娘罢手!”祝红瘦微微一怔,却听一个老道叫道:“掌门师兄,这……”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飞虹真人道:“事关重大,我这也是为了武当着想,你们将五位师伯师叔,元智,元坤都扶到一旁!”身后跃出七个中年道士,将七人扶了下去,苏星浪,沈红英也将祝红瘦扶下,飞虹真人正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只见三个武当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飞虹真人喝道:“何事如此惊惶?”三个弟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中一个道:“掌门……不……不好了,有人闯……”话未说完,只听半开的大门“轰”的一声,两片大门飞了过来,大门用铁皮包着,重量没有一千,也有七百,这般飞来,威力加倍,声势惊人,有人哈哈大笑,道:“武当派的门下,赶快跪下听候发落!”飞星老道大怒,飞身跃起,凌空横渡八丈,双腿一绞,往前窜出窜一丈,双掌一伸一分,将两片大门接住,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两片大门回掷出去,只听劲风雷动,一股狂风卷起,灰尘飞舞,一条人影从大门外飞出,人在空中“哈哈”一笑,道:“你是武当派的什么人?有些本事!”双掌连环劈出,竟然以手代刀,将两片大门砍成数十片,散落在地,翻身落下,猛地一转身,面对大门,极为恭敬的道:“日公驾临,武当派门下快来听候命令!”

听了这话,武当弟子均是大怒,拔剑出鞘,一时剑光耀眼,飞虹真人心头暗道:“师叔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飞身而起,冲向练武场,按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的道:“敢问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三十章 又遇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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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又遇伊人

祝红瘦回过头来,问道:“我问你,周风到那里去了?”方剑明的心跳才缓慢下来,暗笑道:“原来是找周风,我还以为……”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说过了啊,她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祝红瘦柳眉轻皱,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是好朋友麽?”方剑明苦笑道:“泛泛之交而已,怎么,你要找她?”祝红瘦脸上越过一道红晕,道:“谁找他了,我只不过问问,你……”顿了顿,道:“你知道怎么和他联系麽?”方剑明心头暗笑道:“还说不找她,问得这般详细,不找她才怪!”口中无奈的道:“我不知道,我和他相识也并不很久!”祝红瘦好像非常的失望,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道:“今晚我来找你的事,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知道了么?”方剑明听她的口气就如大人对小孩子般,苦笑道:“我说它干什么!”祝红瘦道:“打扰你了,再见!”说着,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事,随口问道:“对了,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门派的?”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在下方剑明,出自少林寺!”伸手就去关门。

谁知祝红瘦听了这话,猛地转过身躯,冲了过来,险些撞在了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只觉她身上所发出的幽香,进入鼻中,阵阵酥人,心头一荡,诧道:“怎么了?祝姑娘!”只见祝红瘦推他进来,把门关上,有些不相信的,而又仔细的端详着他,看着看着,冰冷的脸上突然掠过一道红晕,暗道:“看不出他长得满标致的,就是不知道武功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么!”方剑明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期期艾艾的道:“祝姑娘,你这是为何?”祝红瘦面色一寒,淡淡的道:“你就是得到了‘天河宝录’的方剑明?”方剑明道:“嗯!”祝红瘦道:“这么说,你的武功一定极为厉害!”方剑明道:“姑娘过奖了,我的武功还算可以吧!”祝红瘦哼了一声,道:“方剑明,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方剑明愕然道:“姑娘此话何意?”祝红瘦道:“我出身剑谷,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出师门到武林中闯荡,为的就是会尽天下高手,在本姑娘眼里,你算是一个高手!”方剑明笑道:“姑娘抬举了!”

祝红瘦眉头皱了一皱,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方剑明又不知道那里不对了,道:“姑娘,你这话又怎么说,我那里做的不好!”祝红瘦冷笑了一声,道:“过于谦虚就是骄傲,我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方剑明道:“我的人就这样啊,我并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祝红瘦脸色一变,娇喝道:“你!”方……

剑明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的话,在下还要安息,明早,在下还得赶路!”祝红瘦寒着一张俏脸,心中气极,她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剑谷,还是在江湖中,每一个人见了她,对她只有三种态度,一种是畏惧,一种是讨好,一种是敬佩,像她这般绝色的女子,大多数是讨好,而只有敌人才会对她畏惧,武功高的人,对她多为敬佩,没想到这次遇到了方剑明这种怪胎,对什么事,什么人,都极为的随意,既不很热心,也不讨厌,方剑明要把她“赶出门”,分明就是不在乎她,一个如此出众的绝色美女,岂能忍受男子的这般对待,方剑明叫她走,她偏不走!尽管她平时对人,大多是冷冰冰的,让人不可亲近,但是她也是一个少女,一个比方剑明大一点的女子,孩子般的天性仍然存在,只见她冷冷的盯了方剑明一眼,道:“你要赶我我么?”

方剑明就怕她误会,急忙道:“祝姑娘,我怎么敢赶你走,不过,业已很深了,姑娘也要安息啊!”祝红瘦冷声道:“我今晚不休息!”方剑明诧道:“那你想干什么?”祝红瘦俏脸一寒,突然“铮”的一声,拔出宝剑,飘出八尺,以剑身指着方剑明,宝剑寒气森森,油灯的火苗时明时暗,祝红瘦冷笑道:“方剑明,本姑娘要和你比剑,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方剑明那有心情和她比剑,也不想同她比剑,道:“祝姑娘,我不会和你比剑的!”祝红瘦诧道:“为什么?”方剑明道:“不为什么,我不想比剑,谁也不能让我比!”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要杀你,看你跟不跟我比剑!”说着,剑尖一晃,一招“金针渡线”,刺到方剑明左肩,方剑明动也不动,眼看剑尖就要刺到方剑明肩头,祝红瘦怒道:“你想死么,好,本姑娘成全你!”剑招一变,剑尖一晃,化作两点寒光,点向方剑明的双目,方剑明一动不动,面色不变,道:“祝姑娘,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和你比剑的!”

祝红瘦手腕一撤,寒光在即将击中方剑明眼睛时,收了回来,宝剑回鞘,拿捏之准,速度之快,高明到了极点!祝红瘦冷声道:“方剑明,你还算不算男人,为什么不出手!”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不能和你动手!”祝红瘦冷笑道:“原来你是怕了我,你怕打不过我,丢了你的名声,你放心,我们之间的比武,不管胜负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的!”方剑明摇摇头,道:“不是,我并不是担心这个,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我不在乎,我……”迟疑了一下,祝红瘦见他似有话说,腾身一跃,凌空一翻,曼妙之极的坐到了一张椅子上,道:“你这个主人真不称职,我进来半天了,也不叫我坐,你什么,说!”方剑……

明苦笑了一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面对着祝红瘦,看到她虽然冷着一张脸庞,但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韵味十足,要是一辈子看着这么一个绝代佳人,不吃不喝,未尝不是人生的一件美事!淡淡的灯光下,方剑明的眼神射来,在祝红瘦脸上晃了几晃,祝红瘦突然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方剑明道:“祝姑娘,你出身剑谷,我的一位叔叔也是剑谷中人,我不想跟你打,免得伤了和气,再说了,你……”祝红瘦心头一惊,沉声问道:“你说你叔叔是我们剑谷中人,他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方剑明道:“祝姑娘,其实你也知道他是谁,你还见过他,就在武当派紫霄宫前!”

祝红瘦妙目一转,道:“你说的是白眉神君?”方剑明点点头,道:“就是他!”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听师姐说,他当年背叛师门,被祖师爷砍断了右臂,再也不是剑谷的门人,我同情他的遭遇,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紫霄宫前的事,你当时可不在场?”方剑明“嘿嘿”一笑,道:“祝姑娘,不瞒你说,我当时就在紫霄宫顶观望,你们只注意下面的情况,当然没有发现我了!”

祝红瘦神色一凛,暗道:“还说自己的武功一般,能逃得了这么多高手的耳目,只此一手,谁也不能小看于你!”对方剑明的评价又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淡淡的道:“你的这个理由不成立,你刚才说了,还有什么?”方剑明脸色一红,道:“没了,没有什么理由了,反正我不会和你打的!”祝红瘦见他分明就在说谎,冷笑道:“你耍本姑娘是吧?还有什么理由,你说出来,不然我就要非跟你比不可!”方剑明面色胀得通红,道:“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祝红瘦道:“你说,我不会生气!”方剑明道:“你的神态很像我的一个姐姐,我不想和你比武,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原因吧!”祝红瘦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是龙碧芸么,听说你是她的未婚夫!”方剑明道:“不,不是她,是另外一个!”祝红瘦听了,神色显得有些不屑,暗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花花肠子,有了龙碧芸,还想着别的女子,我非要和你比武不可!”喝道:“方剑明,这些都不是理由,本姑娘和你的比武,势在必行,你不答应也得答应,除非……”

方剑明道:“除非什么?”祝红瘦想了一想,脸色微微一红,道:“除非你跟我把周风叫来,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方剑明奇道:“你找她干什么?你不可以自己去找么?”祝红瘦柳眉一竖,道:“这你不要管,我要是知道他在那里,还用得着你么?”方剑明道:“那我也不知道啊,你……

叫我找她,我又到那里去找?”祝红瘦道:“至少你和他曾经走在一起!”方剑明越听越觉得荒唐,断然拒绝道:“我没功夫去找周风,祝姑娘,你请便吧!”祝红瘦冷笑道:“怎么?你想赶我走?”方剑明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怕姑娘的清誉受到玷污!”祝红瘦变色道:“我还怕这个?方剑明,你要是一个男人,就不能拒绝我!”方剑明正要说话,只听隔壁有人笑嘻嘻的道:“小兄弟,你和谁说话呢,这么吵,好像是个女人啊,是你的相好么?三更半夜,不要弄得那么大声,你拒绝你相好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年轻人,胆子就要大!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偷听了!”看唱本的声音传来,两人都是一惊,这看唱本的听力瞒厉害的。

祝红瘦变色道:“谁!”挥出一掌,掌力击出,眼看就要打中墙壁,方剑明脸色大变,道:“祝姑娘,不可!”挥掌格开了她的掌力,两人一交手,顿时身形都是晃了一晃,祝红瘦看了方剑明一眼,冷笑了一下,起身离座,道:“方剑明,你好功夫啊……今晚本姑娘暂且放过你,你不要得意,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冷着一张脸庞,走了出去。方剑明见她终于走了,心头松了一口气,这祝红瘦简直有些不可理喻,让他难以招架。方剑明关上门,笑道:“看老,多谢你了!”看唱本的声音传来,道:“小兄弟,你也真是的,把你相好都气跑了,还不去追!”方剑明苦笑道:“看老,你不要在开玩笑了!”

看唱本一本正经的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大道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我看她还不错么,就是脾气有些大,呵呵,不过美女的脾气,一般都是很大的!她们有那个资本!”方剑明可不想听他胡缠下去,生怕他越说越不像话,急忙道:“看老,咱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明早我还要赶路,睡觉吧!”看唱本道:“嗯,就听你的,不过,你相好的跑了,你不怕她出事麽?”方剑明苦笑道:“她不是我的相好,她就住在客栈里,不会出事的!”看唱本“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算了,睡觉吧,我明天也要赶路!”两人这才安静的睡下。

翌日,天微微透亮,方剑明就已经起床,匆匆吃过早点,这便取道向北。他走的时候,悄悄的溜进看唱本的房间里,见他还在浓睡,心头暗笑,在桌上放了一张银票,这才离开。这看唱本虽然是一个风尘异人,但是方剑明确实感觉到他身上并没有银子,出门在外的人,怎么能不有些银子在身,方剑明和他交浅言深,不想他这把年纪了,还风餐露宿,十分大方的留给他一张银票。方剑明骑着快马,径直向北奔驰,中午的……

时候,出了湖广的地界,开始进入河南境内,进入河南后,方剑明倍感亲切,八年前,他初次离开少林寺,当时什么都感到稀奇,见识少,不知不觉间,八年时光一晃而过,恍然如梦,这次回来,自己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已长成了一个少年,离少林寺越走近一分,方剑明的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到了少林寺,他就可以见到师父,师祖,师祖伯他们,还有许多的师叔,师伯,师兄,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身体还是这般安康麽?

黄昏时分,方剑明骑着马儿走进了一个镇上,他一进此镇,看到某些熟悉的事务,回忆如潮,心头顿时欣喜不已,原来这个镇,他还记得,在镇上,师父还买了不少好玩,好吃的东西给他,这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字叫做“豫地第一栈”,他记得就是在客栈的前厅里,他见到了圣手何飞与雁北双邪。到了此地,不要两天,随着驿道走,就可以赶到少林寺。方剑明飞身下马,打算在“豫地第一栈”打尖,才走了十来步路,只听得身后蹄声如雷,方剑明回头看去,远处尘头大起,十几骑正向镇上飞奔而来,方剑明往左首移动,给他们让路。片刻,那十几骑飞奔而到,来势极为快速,方剑明无意之中抬眼望去,见了当前一人,脸色陡然一变,嘴巴长大了,心头惊喜不已。

这群人中,最前面的一骑,端身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所骑坐的马是一匹世上稀少的“乌云盖雪”,紧随在她身后,是六个红衣的中年妇人,在后面,是八个汉子,三个脸色冷淡,另外五个,尽管坐在马背上,身躯也很高,比那三个汉子高了不少。方剑明没有注意到那五个高个子,在他的眼里,只有那蒙面女子的存在,在这里突然见到她,一霎时,方剑明心头狂跳,真想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但是,他强忍着这股冲动,他已不是小孩子了,他一定要控制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如常。那十几骑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从方剑明身旁飞一般的奔驰而去,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方剑明心头暗道:“是依怡姐,不会错的,一定是她,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赶紧跟了上去,转过拐角时,只见那群人到了“豫地第一栈”的大门外,纷纷飞身下马,客栈的大门前,早已站着几个侍侯的小二,满面笑容的接待,方剑名凝眸望去,那三个脸色冷淡的汉子和六个中年妇人中的三人,他是认识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曾经追着他和刀神不放!

剑明见了那五个身材高大,如鹤立鸡群的大块头,微微一愣,暗道:“这不是中州五虎么,他们怎么和魔门走到了一块?”心头疑惑不已,等他赶上去时,白依怡带着手下已经进了客栈,方剑明牵着马儿,走到一个……

小二面前,笑道:“小二,你们这家客栈是不是还经营酒店?”那小二道:“是的,客官!”方剑明道:“你给我这匹马弄些吃的,我一会还要赶路,先进去打尖!”小二奇道:“客官,眼看天都要黑了,你还赶路?”方剑明笑道:“是啊!”小二道:“客官,你是外地人吧,往前赶路,就算走到半夜,也未必找到住处,客官,最近路上不安全,深夜孤行,经常被人打劫,有时连性命都要丢在荒郊野外!”方剑明想了一想,道:“那就依你所言,我还是小心为妙,在你们客栈暂且住上一晚!”小二笑道:“好的,客官,你跟我来!”说着,在前面带路,自有人将方剑明的马匹牵去。方剑明要了东院的一间套房,这客栈里住了不少人,整个东院,住了八层的客人,方剑明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在房间里,领了钥匙,要小二带他去前厅吃饭,两人快要走到前厅的时候,小二回头笑道:“客官,前面就是!小的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吩咐,只需招呼便是!”方剑明随手给了他一点碎银子,道:“麻烦你了!”

那小二欣喜若狂,想不到这个客人如此大方,屁颠屁颠的道谢而去。方剑明进了前厅,厅中华灯初上,一片通明,顶楼之上,还高高的挂着八个超大的灯笼。方剑明一身武林中人的打扮,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是第二次来到,对于前厅多少还有些印象,也知道些规矩,直接走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自有跑堂的上来问候,方剑明随便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一壶酒。方剑明四下一扫,见二楼上的客人,大多是客商打扮的人,没有几个武林中人,放心了不少!不一会儿,跑堂的将酒菜端上,方剑明放开肚子,自斟自饮,想起白依怡也住在这家客栈,暗道:“依怡姐带着魔门的人要到那里去?魔门在杭州的势力被魔教打退,不知她们这次又有什么行动?对了,那中州五虎不是和魔门有隙么,怎么走到了一块?奇怪,奇怪。难得遇上依怡姐,今晚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她!”一边暗忖,一边吃着,过了一小会,只听楼梯声响,上来一个脸色冰冷的红衣美女,众人眼前一亮,方剑明见了她,脸色微微一变,甚是为难,暗道:“她怎么来了,她怎知道我走的是这条道?”上来的人正是他怕见到的祝红瘦,她一上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只见她眼光一扫,看见了方剑明,冷冷一笑,向方剑明这头走了过来,她每走一步,方剑明就要心跳一下,暗道:“你可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客栈,不能动武的!”祝红瘦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姓方的,你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以为我真的追不上你么!”说着,也不等方剑明邀请,坐了下来,跑堂的上前问候,祝红瘦看了方剑明桌上的酒菜一眼,道:“和他的一样,也给我来一壶酒!”跑堂下去以后,方剑明讪讪的道:“祝姑娘,你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我要走这一条道!”祝红瘦寒着俏脸,道:“不是我神通广大,我一直就跟踪着你,你的江湖经验好差,居然也不知道我在后面!”方剑明脸色微微一红,假借饮酒掩饰,问道:“祝姑娘,你不是有事么,怎么有空跟踪我?你师姐和苏公子呢,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第226章 武当之危~第227章 天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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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武当之危

只听有人大笑一声,笑声一起,夹着一股庞大的内力,练武场上刮起一阵狂风,灰尘漫空飞舞,狂风吹动之下,一群人“飞”了进来,不错,他们的确是飞了进来,每一个人都运起内功,飘在空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达到了踏雪无痕以上的境界。那大笑之人是飞在最前一个老者,身材颇高,一身紫袍,相貌威武,顾盼之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看到他的眼睛,你似乎就如见到了豹子,极为的吓人。一群人翻身飘进大殿前,将练武场占去了十分之一,飞虹真人一眼扫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高手,一个个太阳穴高鼓,气势不凡,就算是天下第一教或者是丐帮,也不能一下子找出这么多高手来,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么多高手涌进来,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就是藏身在宫顶的方剑明与周风亦是心头一惊,方剑明暗道:“这些人是什么人,这么多高手聚在一处,有谁能够控制他们?咦,那紫袍老者,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周风则是眉头微蹙,心想:“这些人是何来历,莫非是最近出现的那批神秘的组织,这下不好对付啦!”那个劈开大门首先闯进来的人是一个古铜脸色魁梧中年人,此时微微一笑,自动的站到了人群中,从他所在的位置来看,这人的身份在这群人中不过处于居中,不高也不低。飞星老道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他适才接了两片大门,感觉这人的内力极为深厚,只是稍微差他一些,如今他只不过是这些人高手中的一员,这些人的实力未免太恐怖了,想灭他们武当派也不是不可能的,暗自为本派担忧起来。

魁梧中年人退下后,只见那紫袍老者眼珠一转,高声叫道:“飞虹真人何在?”显得目中无人。飞虹真人端详了他数下,见此人相貌生疏,心头将成名五十来年的高手迅速想了一下,没有一个同他有相像的地方,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你们是什么人,贫道就是飞虹!”紫袍中年人咧嘴一笑,看了看他,道:“飞虹真人,你听好了,本门看重了你们武当派,第一个来收服,你身位武当掌教,自需为你教着想,你归不归降?”此话一出,武当派的弟子一片哗然,有人骂道:“你们是从那里跑来的狂徒,居然敢口出大言,当我武当派是什么?”有人骂道:“如此无知小儿,还不……”话没说完,突然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在地方打滚起来,转眼之间,口角流血,双眼凸出,命归地府,只听紫袍老者淡淡一笑,道:“谁还乱说,这就是榜样!”武当派的人见了,噤若寒蝉,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怎么出手杀人的,飞虹真人也只是见他眼中寒光一闪之下,那名弟子就着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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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问情

方剑明苦笑道:“祝姑娘,你这又何必?”祝红瘦冷笑道:“我的事你少管,总之我想做的事,没有达到目的,绝不会罢手!”方剑明想了一想,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传音道:“祝姑娘,实不相瞒,我这次急着赶路,是要到少林寺报讯,你也知道,那群高手,不几日就要围攻少林寺,少林寺却没有防备,我不能袖手旁观!”这时,跑堂的将祝红瘦的酒菜顿上来,祝红瘦一边斟酒,一边传音道:“这又怎么了,少林寺能人辈出,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还怕他们麽?”方剑明传音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对方实在过于强大,武当派就是一个例子!他们既然有胆围攻,便自忖有这个实力,我为少林寺担心,要去助师门一臂之力!”祝红瘦传音道:“这么说来,你是怕自己万一遭遇什么不测,不能和我比武?”方剑明传音道:“祝姑娘,我们坦白说吧,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比武,天下的高手多的是,比武也得有个理由啊,不充分的话,那也不是理由!”

祝红瘦一愣,不错,她为什么非要和方剑明比武呢,两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互相切磋,那也得一方同意,她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过份了?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知怎么一回事,自从昨晚知道方剑明的身份后,她就感到这个人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自己很想和他结交,真的,这种结交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她没法说清楚,反正只想和他结交!她要同方剑明比武,真实的意思是想同方剑明产生交情。方剑明那里知道她这种结交方式会如此奇特,被她逼得生气也不是,苦笑也不是,这刻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祝红瘦一个大姑娘家,当然不可能坦白的说出心中所想,但祝红瘦是一个非常大胆(尽管冰冷)的女子,听了方剑明的话,传音道:“我们的比武,不含任何因素在内,我只想看看你的实力有多强,另外,我想……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方剑明一愣,传音笑道:“你的心思真奇怪,你真想和我交朋友麽?”祝红瘦传音道:“不错,要不是如此,我还不想和你比武,本姑娘能看上眼的,还没有几个!”方剑明轻笑一声,传音道:“原来你只是想和我交朋友,这很好办!”说着,举起了酒杯,朗声道:“祝姑娘,在下敬你一杯!”祝红瘦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端起酒杯,回敬方剑明,方剑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见祝红瘦也饮尽了杯中酒,十分高兴的笑道:“祝姑娘,喝了这一杯,你可不许在逼着我和你比武,不然,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

祝红瘦发觉上当了,怒道:“你敢耍我!”方剑明道:“祝姑娘,我那里敢耍你,咱们既然已……

喝了结交酒,彼此就是朋友,你再逼着我做不想做的事,我们还是朋友吗?朋友可不是这样的!”祝红瘦冷哼了一声,板着俏脸,闷着头吃菜,过了一会,倏的“噗哧”一笑,犹如寒梅怒放,道:“好,有你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滑头!”方剑明“哈哈”大笑,连饮了三杯,然后道:“祝姑娘,咱们既然是朋友了,在下请问你的芳龄,彼此有个称呼!”武林中人,不像世俗儿女,这种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祝红瘦看了他一眼,道:“我一定比你大!”方剑明笑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祝红瘦想了一想,脸上突然掠过一道红晕,道:“我比你大,你当然要称我为姐姐了!”方剑明道:“那好,我就称你一声祝姐姐!”

祝红瘦听得心头一震,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心头,令她有些不甚酒力了,她暗自提醒道:“你和他乃朋友之交而已,怎么能如此多想!”口中道:“那我就叫你一声方弟!”方剑明“嗯”了一声,笑道:“就这样说定了!”高兴虽然高兴,但是并不很特别!祝红瘦心头掠过一丝不快,同时也有些失望,暗忖:“看来他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两人边吃边谈,别看祝红瘦是个女孩子家,见识倒不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祝红瘦在谈,她说起这一年来,在江湖中所干的几件自己得意的大事,听得方剑明眉飞色舞,翘起大拇指道:“祝姐姐,你真了不起,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侠女!”

祝红瘦道:“你这是笑话我,我那能和你的龙姐姐相比,说到侠女二字,她才是名归实至!”方剑明笑道:“我倒是没有感觉出来,不过,龙姐姐的为人很好,呵呵!”祝红瘦道:“你还不知道么?”方剑明诧道:“知道什么?”祝红瘦道:“北五省的许多邪道高手,自从折在你的龙姐姐手里后,不仅不怀恨在心,反而对她十分的敬佩,听说他们已经制作了一块金匾,要送给你的龙姐姐!”方剑明奇道:“真的么?”祝红瘦道:“那还有假?”问道:“对了,你不是和她形影不离的吗,怎么不见她?”方剑明苦笑道:“我和她暂时分手了,要到京城的武林大会才能相见!”祝红瘦“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原因。酒足饭饱之后,方剑明问道:“祝姐姐,你也住在这一家客栈么?”祝红瘦道:“我还没有入住,到了镇上,直接就来找你,没功夫住店!”方剑明笑道:“那咱们今日就说到这,我先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见!”

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想走?”方剑明知道她的脾气就是这样,道:“是啊,我得回房间去了!”祝红瘦沉吟道:“你住在那儿?”方剑明道:“东院!”祝红瘦道:“那好,我……

也到东院去住,有事的话,彼此有个照应!”方剑明微微迟疑,祝红瘦道:“既然把我当作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去少林寺凑凑热闹,住得近,明早才好一同上路!”方剑明正要婉转的拒绝,祝红瘦瞪了他一眼,方剑明只好把要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去。

两人出了前厅,祝红瘦叫来小二,说自己要住店,最好安排在方剑明房间的隔壁,那小二面有难色,道:“东院都已经住满了人,客官,你看,能不能住在西院?”祝红瘦断然说道:“不行!”方剑明见小儿十分为难,插话道:“算了,祝姐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住在西院吧!”祝红瘦沉思了一下,道:“那好,我就将就一下,方弟,明早我来找你,你回房去吧!”两人互相告辞。方剑明回到屋子里,盘膝打坐,过了两个更次,夜深人静,这才起身,从怀里掏出龙碧芸曾送给他的香帕,在脸上一蒙,出了屋子,施展绝顶轻功,犹如一道轻烟,打算去找白依怡。

在北院的一间房里,灯光明亮,此时,正有两个人在屋里说话,两人都是蒙着面纱的女子,两人大概是谈到了尾声,只听左首蒙面女子道:“师父,你这就要走了么?”右首蒙面女子道:“嗯,是的,我还要赶回去!”顿了一顿,突然笑道:“依怡,上次师父没有给你拿到那件宝物,你不会怪师父吧?”左首蒙面女子道:“徒儿不敢,师父,你对徒儿的大恩,徒儿一辈子铭记在心!”右首蒙面女子想了一想,道:“这就好,你既然知道我对你这般好,那么,师父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你可以答应师父吗?”左首蒙面女子道:“师父吩咐下来,徒儿一定照办!”右首蒙面女子问道:“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起过,你认识那个方剑明?”左首蒙面女子身躯微微一颤,道:“是的!”左首蒙面女子笑道:“你不要瞒着为师了,六年的相处,你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为师看得出,你已经爱上了他!”

左首蒙面女子心中一惊,急忙争辩道:“不,师父,徒儿……”右首蒙面女子大笑了一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依怡,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托付终身的人,好在你只是圣姑的身份,可以论婚嫁,嗯,听说那方剑明,一表人才,应该还配得上你!”左首蒙面女子起身离坐,双膝跪倒,道:“师父,徒儿那里做的不对,请师父责罚!”右首蒙面女子将她拉起来,道:“依怡,你这是干什么?为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还立了一件大功呢!”

左首蒙面女子心头惊疑不定,道:“徒儿敢问师父,徒儿功在何处?”右首蒙面女子想了一想,道:“那方剑明武功奇高,身怀两件宝物,倘若我们收服了他,我们的势……

力不啻是更上一层楼,你想办法将他拉拢过来,怎么样?为师还要见他一面!”右首蒙面女子心头又惊又喜,道:“师父,只怕他不听我的话!”右首蒙面女子笑道:“他怎么会不听呢,依怡,我保证他会听的,好了,为师也该走了,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看到那姓方的和你在一起!”说完,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左首蒙面女子送她到了门外,她才施展轻功,掠上屋顶,一晃身,消失在夜色中,左首蒙面女子转身回房,坐在椅子上,心中所想的尽是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人,不禁有些痴了。

也不知想了多久,油灯突然一跳,将她的心神惊动,她抬起头来,看看油灯,收回心神,将油灯拨小,走到内间,摘下面纱,正打算宽衣安息时,蓦地,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心头一惊,急忙带上面纱,取了宝剑,飘到门边,悄悄的打开房门,一晃身,飞身跃出,那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出来,轻轻一飘,快如闪电的飞上对面的屋顶,月光下,只见那人背对着她,身后背着一把刀,显得有些威风凛凛!她凝眸望去,感觉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似曾见过,那人头也不回,突然招招手,示意她跟来,接着飞身而起,她见了对方的这个动作,心头一凛,立刻猜到了此人是谁,禁不住有些激动,想了一想,暗道:“你这冤家怎么找上来了,算了,还是见你一见吧!”纵身上房,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急如飘风,转眼出了客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荒郊野外,前面是一片树林,那人飞身入林,站在了一颗树下,缓缓的转过身躯,伸手一扯,将脸上的帕子扯下,含笑说道:“依怡姐,你还好吗?”声音有些颤抖。

她也停了下来,动也不动,静静的面对着对方,透过面纱,她又看见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一时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那蒙面人正是前来寻找白依怡的方剑明。只见他慢慢的走近白依怡,脸上禁不住露出喜色,道:“依怡姐,我们又相遇了,你……”白依怡突然冷声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有了龙碧芸麽?”方剑明苦笑道:“依怡姐,你生气了?我知道我有错,但是你知道麽,自从你那日离开我后,我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见上你一面,那日在石壁上,你不搭理我,视我为陌生人,我感到十分的苦恼,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就这么对待我麽!”

白依怡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一张绝世的面庞顿时出现在月光下,不过,在这张脸庞上,此时,正无声无息的留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伤心的流泪,心头一痛,趋前一步,伸手握住白依怡的一只玉手,道:“依怡姐,你……

瘦了!你怎么哭了?”白依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住眼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道:“弟弟,你怎么来了?”对方剑明的称呼,由原来的“方小鬼”变为了如今的“弟弟”,不知是亲近了呢,还是疏远了!方剑明并没有注意她称呼的转变,只要依怡姐能和他说话,他便感到极为的幸福,兴冲冲的道:“我在路上见到你们飞马奔驰,投宿在这家客栈里面,我也跟了进来,依怡姐,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白依怡轻叹了一声,道:“什么叫做好?”方剑明道:“依怡姐,你瘦了,我想你一定过得不好,你有什么忧愁,说出来,我可以为你分忧!”白依怡听了他孩子气般的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道:“你才多大,口气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既然你来了,我倒要和你好好的谈一谈!”

说着,拉起方剑明,走到一棵大树下,两人并肩坐了下来,白依怡将宝剑放在草地上,一双妙目出神的看了看方剑明,冰冷的面庞再也不能冰冷起来,含笑道:“弟弟,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去了什么地方?上次天罗,地网护法找你的麻烦,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方剑明听她提到这两个人,心中有气,道:“还好我们有高手相助,不然‘天河宝录’就要被那两个老家伙抢走了!”白依怡想问他有关这个高手的底细,但是想了一想终于忍住,道:“弟弟,你一定责怪姐姐没有给你报信!”方剑明急道:“不,我不会责怪依怡姐的!”白依怡道:“为什么?你把姐姐当作朋友,姐姐却一点也不关心你,你应该很恨姐姐才对!”方剑明好不容易和她相见,听她如此说,立马激动起来,抓住她的双手,道:“依怡姐,你不要说了,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的,我只希望依怡姐不要不理睬我!”

白依怡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她这一生,还没有一个男子对她如此好过,听了方剑明发誓一般的话儿,看着他,回想从前自己对他的冷淡,心头隐隐生疼,这一刻,她对方剑明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微微叹了一声,道:“弟弟,你真傻,我并不值得你这般做的!”

方剑明正色道:“依怡姐,我说的句句是真!”白依怡怔怔的看着他,暗道:“你这个小冤家,难道非要我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麽!”两人的眼光一触,心头均是一荡,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突然低声道:“依怡姐,你真美,在我心里,我一直觉得你像……”白依怡道:“像什么?”方剑明道:“像我的妈妈……”白依怡心头一痛,暗道:“他把我当作了他的妈妈,这怎么会,怎么可能,我……”她真想对他说:“我不想作你的妈妈,我要作你的……”眼睛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方剑……

明低着头,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但我认为我的妈妈也和你一般的美,依怡姐,真奇怪,我虽然觉得你像我的妈妈,但我又不愿意你像我的妈妈,我……”抬头看见白依怡无声无息的流泪,面色大惊,道:“依怡姐,你不高兴么?我那里说错了,我真该死,该死!”不由自主的去给白依怡抹眼泪。

白依怡止住眼泪,冰冷的追问道:“你不愿意我像你的妈妈,那你愿意我像你的什么人?”方剑明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你又要哭了!”白依怡冷冷的道:“你说!”神色严肃,凛然不可犯,方剑明心头一震,大声叫道:“我好喜欢依怡姐,要是你像我的妈妈,我就不能喜欢你了,我不想这样子!”说出这句话后,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白依怡听了,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草地上,方剑明急忙扶住她,变色道:“依怡姐,你不要这样啦,你再这样,我……”

白依怡惨白的脸上显出一道红晕,含笑道:“弟弟,我不做你的妈妈,我做你喜欢的人,行么?”声音约为颤抖,显然心中无比的激动,方剑明愣愣的看着白依怡,猛地欢叫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白依怡,哭道:“依怡姐,你真好,你真好……”白依怡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头,含笑道:“弟弟,我如今才知道,我们从前都在捉迷藏,现在好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你不要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方剑明收住眼泪,脸色红红的推开白依怡,道:“依怡姐,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白依怡的脸色红艳艳的,就如涂了胭脂一般,方剑明看了,心头一荡,险些失控,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方剑明这才问道:“依怡姐,你刚才吐血,真是吓死我了!”白依怡嫣然一笑,伸手一掠鬓发,道:“不要为我担心,我吐了那一口鲜血,感到好多了!”方剑明惊疑莫名,暗道:“怎么吐了血,反而好多了!”却没有问出来。

其实,白依怡这一口鲜血吐得恰到好处,她大痛大喜之下,憋着一股浊气,要是不及时的吐掉,不说性命堪忧,就是内力也会减半,这在武学上属于一种“走火入魔”。

方剑明见她气色确实好多了,不想提伤怀之事,笑道:“依怡姐,你不是问我这些天到了那里么,其实,我也没有去什么地方,就在杭州待了一段时间,依怡姐,告诉你的一个好消息,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她约我到京城去,说要在京城告诉我!”白依怡含笑道:“真的麽,是谁?”方剑明道:“就是魔教的公主,她知道我的父母是谁!”白依怡道:“原来是她!”柳眉微皱,道:“弟弟,你小心着了她的暗算!”方剑明奇道:“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为何要暗算我,依怡……

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想这种可能性很小!”白依怡叹了一声,道:“江湖凶险,并不是一定非要有仇有恨才会施加暗算,有时,自己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方剑明笑道:“那好,我听依怡姐的,我会小心的!”

白依怡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问道:“刚才你在屋外听了多久?”方剑明一愣,老实的道:“我没有听到什么,我来的时候,就惊动了你,依怡姐,你的武功越来越高了!”白依怡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故意弄出来的脚步声,我还不知道么!”方剑明被她说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想起一件疑惑的事,问道:“对了,依怡姐,我问你一件事!”白依怡道:“什么事?”方剑明沉思道:“中州五虎怎么和你们走到了一块,我记得他们曾经给童老爷子助过拳!”白依怡想了一想,道:“弟弟,依你和我的关系,我本来不该瞒你,但是这属于本门的机密,姐姐不能告诉你,你不要怪姐姐!”方剑明笑道:“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怎么会怪依怡姐!”

白依怡想起一件事,柳眉微微一皱,一字一句的道:“弟弟,龙碧芸真是你的未婚妻吗?”方剑明心头大叫一声“不好!”他最怕白依怡问起这件事,额上顿时流出了汗珠,脸色显得极为不自然,半天才道:“好像是真的!”白依怡暗叹了一声,道:“她既然和你有婚姻关系,你就不应该辜负她!”方剑明冷汗直流,道:“我……”白依怡笑道:“你怕我吃醋么?姐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姐姐看得出,你不是属于一个人的,你是属于大家的!”方剑明吃惊的看着她,没有弄明白她所说的话,道:“依怡姐,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白依怡叹了一声,道:“姐姐别的不多求,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忘了姐姐,更不要和姐姐作对!”方剑明心头一松,道:“依怡姐,这怎么可能呢,我方剑明对天发誓,将来要是和依怡姐作对,就让我……”话未说完,白依怡伸手掩住了他的口,白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发什么誓!我不相信誓言!”方剑明笑道:“那我就用行动表明我的心意,依怡姐,你看着吧,我会证明的!”

两人在树下情话绵绵,突然树顶有人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笑嘻嘻的道:“是谁在树下卿卿我我的说着情话啊,我都被你们吵醒了!”两人心头一惊,同时飞身而起,向树顶抓去,只见一条人影轻轻一飘,就到了另外一棵大树上,身法之快,比他们高出了不少,两人见了此人的身法,心头都是一震,这人的轻功未免太高了,只有进入了无上境界的人才有可能使出这般轻功!那人落到树顶,横依在一根树枝上,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手……

中拿着两个果子,一抛一抛的。方剑明凝眸望去,惊喜的道:“看唱本,怎么是你?”

看唱本愁眉苦脸的道:“就是我啊,小兄弟,你的艳福不浅吗,一个接一个的,可惜我老成这般模样,没人喜欢,真羡慕你啊!”白依怡对方剑明道:“你和他认识?”方剑明笑道:“这位老前辈名叫看唱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风尘异人!”白依怡皱了皱眉,道:“他所用的名字一听究知道是假名,说,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何居心?”看唱本苦着老脸,道:“姑娘,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居心,我本来在树上睡觉,被你们吵醒,我还没有问你们是何居心呢!”方剑明伸伸舌头,惊道:“看老,你一直就在树上?”看唱本道:“是啊!”方剑明道:“那我们怎么没发现你?”看唱本笑嘻嘻的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反正我早你们一步到这里!就你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别说是我,就是一般的江湖中人,你们也发现不了!”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红,看了看四下,问道:“对了,看老,你的毛驴呢?”看唱本笑道:“就在那边睡觉呢!”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只听远处想起驴叫之声,口哨同驴叫互相呼应,显得极为的滑稽。方剑明大笑了一声,白依怡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方剑明赞道:“看老,你来得还挺快的嘛!”看唱本扁扁嘴,道:“小兄弟,你就不够意思了,我不是说过,我也要赶路麽,你撬了我的窗子,偷偷溜进屋子里,怎么也不叫醒我,害得我起来的时候,日上三竿,赶紧赶路,赶了一整天,才到这里,本打算好好的睡觉,没想到,偏偏又撞上了你们,在树下,叽叽咕咕的说了半天,又是哭又是闹的,呵呵,又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小兄弟,这又是你的相好麽,你的相好真多!”方剑明脸色一红,转眼去看白依怡,白依怡的脸上并没有生气,淡淡的眼神看着看唱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并没有反对看唱本的话。

方剑明心头暗喜,正待要说话,却见看唱本伸指在嘴前一竖,“嘘”了一声,道:“不要说话,赶快上树躲藏起来,有人来了!”说完,不知道用的什么身法,树枝一晃动,人影一闪,也不知道藏到那里去了,看得两人心头大吃一惊。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高的武功,武林中怎么没有听说过!片刻,果然听到了夜行人的衣袂破空之声,白依怡捡起地上的宝剑,两人纵身而起,落到了树顶上,藏入了树枝之间,这些大树,长得又高又大,尽管到了冬季,树上的枝叶还有一大半茂密的存在着,不是有心之人,不容易发现树上有人。过了一会儿,只见两条人影从远处,一前一后的急射而至,两人透过枝缝,定睛望去,……

前面那人身材单瘦,似乎正被后面的人追赶着,来到一棵大树下,猛地回身一掌劈出,怒吼道:“师哥,你好卑鄙的手段,可怜我忠心耿耿的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掌风急卷而出,后面那人腾身一跃,躲过这一掌,一招“鱼翔浅底”,左手闪电般的击向那人的头顶,冷冷一笑,道:“师弟,谁叫你要背叛我,你不要作困兽之斗了,你中了毒,支持不了多久的!”

白依怡见了此人狠毒手法,传音对方剑明道:“弟弟,此人是一个高手!”方剑明点了点头,传音道:“依怡姐,我们要不要出手救人?”白依怡传音道:“看看再说!”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十数招,两人的身法快捷,出招狠毒,想看清他们长得什么样子,一时还不容易!蓦地,被追赶之人猛地大吼一声,双掌连环拍出,抢攻而上,疯狂的要同对方拼命,对方阴侧侧的一笑,道:“来得好,师弟,就让我送你去见阎王!”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掌力接实,被追赶的人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那人一声冷笑,正待赶上去,一掌结果了此人。

蓦地,有人大喝一声,道:“你还想杀人麽!”方剑明从树顶上飞下,一掌凌空击出,那人回身,双掌一翻,两人掌劲接实,“蓬”的一响,那人被震出了七八步,方剑明则是凌空打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见对方是一个短须中年人,陌生得很!那人一见形势不对,自知不是方剑明的对手,抬手虚空一甩,道:“看打!”方剑明一个“燕子大翻身”,凌空一转,跳了开来,谁知对方的用意并不在此,另一只手闪电般的发出一枚暗器,正打中“师弟”的心脏部位,阴侧侧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跑,方剑明喝道:“卑鄙!”心神一沉,劈空掌力排山倒海轰出,那人咬咬牙,回身双掌一拍,硬接了方剑明的劈空掌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沉声道:“厉害!”借着方剑明的这一震,如电而去。方剑明正想去追,白依怡从树上飞下,道:“弟弟,不要追了,我们还是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方剑明道:“好的!”

两人走到那人身旁,见了此人的相貌,两人面色微微一变,方剑明惊疑的道:“帐房先生,怎么会是你!”说着,蹲下身躯,将那人扶了起来,那人面色惨白,苦笑了一声,嘴角的鲜血直流,道:“不错,你们想不到吧!两位,没用了,在下活不了多久,这也是我罪有应得,你们不要管我,我……”看了看方剑明,神色一动,伸出右手,握住了方剑明的手,悄悄的在方剑明手心塞了一个东西,摇晃着方剑明的手,道:“小兄弟,我死后,拜托你挖个坑,将我掩埋,在下感激不尽,一切拜托你了!”最后一句说得十分的沉重,似乎别有用意,方剑明微微一愣,道:“那人既然是你的师哥,为何要杀你?”那人微微一笑,气若游丝的道:“他怕我说出他们的阴谋!哈哈,哈哈……”眨了眨眼睛,双腿一伸,顿时断了气,嘴角边的血迹慢慢的变成黑色,白依怡见了,脸色一变,急忙一把将方剑明拉开,道:“不要再碰他了,他体内有剧毒,剧毒发作,当心你也沾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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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的招式突然一变,一晃之间,闪出一百多条树枝影子,破空呼啸,犹如摧枯拉朽般刺破日公的护体真气,日公连环劈出七掌,踢出八腿,才堪堪敌住,身上业已出了一股冷汗,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天王级别高手!那人冷笑一声,道:“刚才这一招是武当派‘太极快剑’的第六招!”树枝慢腾腾的画着圆圈,斜劈而出,道:“这是‘太极慢剑’的第三式!”日公厉啸一声,间不容发之际冲天而起,“啪嗒”一声,树枝掉落在地,砸了一个深坑。日公一飞冲天,直上十多丈,才缓缓下降,得意的笑道:“怎么样,三剑已过,你……”那人轻笑一声,道:“我说到做到,你先看看你的左袖袖口!”日公翻开袖口一看,只见袖着的血手印,掌心之上多了六个小洞,一见之下,心头大骇,这人的剑术他妈的太厉害了!那人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然你这只左手一定不保,你们走还是不走?”话声一了,突然轻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方剑明与周风以为说的是他们,心头暗惊,方剑明是惊中有喜,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下去见白眉神君了,两人正待出去,却听得右首有人大笑一声,道:“高人果然不愧为高人,在下令狐松,来得无礼,高人勿怪!”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冲天而起,翻身落地,站在了日公的身前,日公见了此人,心头一凛,躬身道:“日公参见天尊大人!”其他人也跟着施礼,想不到这个名叫令狐松的就是他们组织的天尊,方剑明凝眸望去,见他长相优雅,如同一个中年文士,怎么也看不出他那里厉害,能够领导这么多高手!白眉神君也仔细的看着令狐松,想从他脸上找出熟悉的痕迹,可是白眉神君失望了,这人陌生得狠,当年所围杀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长得像此人,也许他是另外一批人所遇到的血手门余孽吧。令狐松出来之后,那人叹了一声,道:“你的武功进入了无上境界,何苦要跟武林作对,你们走吧,好自为之!”令狐松微微一笑,朝着东北方向微微一拱手,带着门下的人,走出了武当派的大门,他们一行人走下紫霄宫,沿途躺着许多劲装汉子,看样子是被人点了穴道,自有人给他们解穴,下山之后,日公猛然想起一件事,道:“天尊大人,天暗星三人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

令狐松摇摇手,面色有些不乐的道:“我已经叫人把他们救回去了,死了一个地理星!”话刚一落,只见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跳出来,大叫道:“天尊大人,是谁杀了老三?”日公面色一沉,喝道:“放肆,没大没小,有天尊在,你们着什么急!”令狐松道:“你们三兄弟情深义重,也怪不得你们失仪,回去我在告……

诉你们!”两人狠狠的朝武当派的方向看去,这才退了下去。日公回头看了一眼紫霄宫的方向,问道:“天尊大人,你一来,我们还怕武当派不成?为何……”令狐松微微一笑,道:“这次围攻武当不过是一次试探,试探之下,那老儿果然还活着,嘿嘿,我们真正要围攻的是少林寺!”众人听了,心头均是一凛,这不过是一次试探,这是在开玩笑吧!顿了顿,令狐松慢慢的问道:“你们知道刚才那人是谁麽?”日公面色一凛,道:“请教天尊?”令狐松“嘿嘿”一笑,道:“老一辈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此人,他就是武当派的老不死张向风,当年人人称道的张大侠,哈哈!”

等这一群人走后,大家都在等着那人的吩咐,谁知等了半天,始终不见那人发话,白眉神君皱眉道:“阁下是武当派的那一位高手,何不显身一见?”飞虹真人也恭敬的道:“是啊,弟子等人及其渴望见到你老的法架!”过了一会,那人才深深的叹了一声,他似乎很喜欢叹息,道:“相见不如不见,在你们的眼里,我早已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对了,白眉毛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白眉神君道:“在下白胜衣,人称白眉神君!”那人道:“白胜衣?呵呵,我没听说过,我看你的剑法,好像是出自剑谷一派!”白眉神君神色一黯,道:“尘年往事,不提也罢!”那人笑道:“怎么,你对师门好像有所不满?”

白眉神君朝祝红痩与沈红英看了一眼,神色越发的黯淡,淡淡的道:“阁下语气咄咄逼人,出来一见,大家也好说话!”那人道:“剑谷的‘潇湘剑客’贺青衫是你的什么人?”此话一出,饶是白眉神君一百多岁了,也禁不住吃惊的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我师祖的名字?”那人叹了一声,道:“遥想当年,我与贺大哥把酒言欢,互论剑道之玄妙,是多么畅快之事,时光如梭,眨眼就是百年,他现在还活在人世么?”

不等白眉神君说话,祝红痩业已高声说道:“前辈,祖师爷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晚辈祝红瘦,乃剑谷弟子,敢问前辈尊姓,前辈为何不显身一见呢?”那人长叹了一声,道:“不见也罢!”顿了顿,道:“白胜衣,我想你打听一个人!”白眉神君诧道:“何人?”那人道:“他的名字好像叫做俞天都,你可知道此人?”白眉神君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老天的名字外人没有几个知道,他从何处得知老天的名字?”口中道:“前辈,你认识我大哥么?”那人“咦”了一声,道:“他姓俞,你姓白,他怎么会是你的大哥……哦,我老糊涂了,你们一定是相认的,呵呵,记得当年他小小年纪就在武林中闯荡,我对他极为喜爱,要……

是他还活着的话,也一百三十多岁了吧!”白眉神君神色变换不定,突然“哎呀”一声大叫起来,惊道:“你……你莫不就是张大侠?”那人笑骂道:“胡说,什么张大侠,那不过是别人给的,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大侠,真正的大侠,要敢于面对这无奈的苍天,能做到这种境界的人,天下又有几人?”白眉神君神态顿时恭敬起来,向东北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飞虹真人思前想后,猛然间,神色惊喜无比,“扑通”一声,面朝东北方向跪了下去,掩不住激动的神色,道:“弟子飞虹,率武当派的门下,拜见祖师!”他跪下了,武当派上下没有一个不跪下的,顿时,扑通声响成一片,纷纷大叫起来,有的叫道:“拜见祖师”有的叫道:“拜见祖师爷!”乱糟糟的,场面显得有些滑稽,那人道:“胡闹,都给我起来,你们拜见我也没用,我不会再出山了,也没多少日子可活,飞虹,三日后,你同你师叔到天柱峰来见我,我有事要交待!”众人站起身来,面上一片喜色,飞虹真人道:“谨尊师祖法旨!”那人道:“好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们……”白眉神君突然道:“张大侠,晚辈有一事请教。”那人道:“哦,什么事?”白眉神君道:“何谓心中有剑?”那人大概在思考,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道:“世界之事,本为一无一有,剑在手,自然就是心中有剑,剑与心相通,心则就是剑,剑就是心!”白眉神君眉头一皱,道:“那么手中无剑呢,又如何体会有剑之道?”那人大笑一声,道:“不是说了么,剑在手,自然就是心中有剑,剑不过是有形之物,如执着一物,焉能成大器,你试试无形之剑吧!”

白眉神君听了,沉思了一下,心头似有所悟,猛地眉头一扬,面朝东北方向恭敬的施了三礼,扬长而去,居然也不打一声招呼,武当五老本来想叫住他,却被飞虹真人以眼色制止住,道:“白前辈这等高人,行事洒脱,我们还是不要多礼了!”沈红英见白眉神君走了,神色微微一黯,祝红痩见了,暗自诧异,低声问道:“师姐,这个白眉神君当真是我们剑谷的人么,我怎么没有听师父,师祖他们说起?”沈红英叹了一声,道:“师妹,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回去之后,你有什么疑问,师姐可以回答你!”这时,飞虹真人已叫弟子收拾残局,众人走散,千诀道长兀自坐在那儿调元,飞虹真人看了三人一眼,道:“今日多亏了三位相助,贫道谢过三位!”说着,打了一个稽首。祝红痩没有想到他胸怀如此宽大,非但不怪罪她无礼闯山,还感谢他们,面上不禁微微一红,道:“飞虹真人,你这是折杀小女子,我收回我以前对武当派……

的无礼之言!”飞虹真人“呵呵”一笑,道:“祝姑娘,你敢作敢为,贫道也深感敬佩……”顿了顿,道:“近些年来,武当派的弟子确实有些自大了,经此一事,我想也给我们深刻的教训,祝姑娘,你们倘若无事,不妨在武当山盘桓几天!”沈红英发话道:“飞虹真人的邀请,我们本来是不得不遵,无奈我们还有事在身,请真人原谅!”

飞虹真人笑道:“那里,那里!”想了一想,道:“对了,贫道有一封书信要给剑谷谷主,你们可否代为传达?”沈红英笑道:“应当效劳!”飞虹真人把元申叫来,陪着三人说话,自己去写书信。这元申要比元智稳重得多,号称武当派元字辈的第一高手,不过,比起他们三人来,似乎要差了一截!

方剑明看到此处,传音道:“你该放开我,让我下去了吧!”周风眼珠一转,道:“好,我放开你!”说着,手移开方剑明的背心大穴,方剑明正要飞身跃下,周风一把抓住他,传音道:“你怎么这般冒失,武当派已成了惊弓之鸟,你这么跳下去,非得同他们打起来不可!”方剑明面上一红,道:“不错,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两人轻轻的移动身躯,从宫顶爬了下来,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翻身落地,周风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方剑明却不在乎,两人转身……

“呀……”方剑明大惊失色,险些大叫出来,周风神色一惊,面色接着一沉,原来两人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大的长袍老者,那老者相貌威严,宽宽的额头,头发花白。周风紧盯了对方一眼,沉声问道:“你就是张向风?”那老者点点头,方剑明大惊,这张向风,他曾听天都圣人提到,天都圣人一提到此人,神色极为恭敬,想不到他是这个样子,周风冷笑一声,道:“很好,你还活着!”张向风道:“你不是男子,你是一个女子!”周风神色微微一凛,她女扮男装,还是第一次被人认出,就算是华天云也没有看出来(这不是武功的问题,而是一种直觉,阅历,或者某些关于意识的问题),周风冷笑一声,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的门下了吧?”张向风点点头,道:“他还活着?”周风道:“你都没死,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先死!”张向风叹了一声,道:“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比剑!”周风鼻孔中哼了一声,方剑明听了二人的对话,被弄得莫名其妙,半天没回过神来。

张向风看了看方剑明,道:“小友,你的易容术很高明啊,我险些看走了眼!”方剑明大吃一惊,高人果然就是高人!不等他说话,张向风问道:“你来自少林寺?”方剑明诧道:“张……张大侠怎么知道?”张向风看了他身后的天蝉刀一眼,接着又朝他胸膛……

看了一眼,神色古怪,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方剑明,突然间,神色显得有些迷茫,问道:“小友,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夫,我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来?”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张大侠,我的武功有些古怪,就连我也弄不清!”张大侠笑了一笑,道:“奇人自有奇功,小友,既然见面,便是有缘,只可惜你学的是刀,我学的是剑,不过,剑刀之道,殊途同归,我有一句话,要赠与你!”方剑明躬身道:“晚辈候教!”张向风沉思了一下,道:“世界万物,皆有其生,有容为大,不败之身!”说完,人影一晃,消失了踪迹,两人居然看不出他的身法,也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而去。

方剑明细细的回味着他的话,猛然间似有所悟,面上一片欣喜,周风面色冰冷,突然道:“姓方的,我要走了!”

方剑明微微一怔,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周风多少有些感情,虽不能说喜欢她,但是总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她那种时而寒冷,时而欢颜的形象,在方剑明心头怎么能够抹去,听说她要走,禁不住有些伤感,问道:“你要到那里去呢?”周风淡然道:“从何处来,就到何处去!”方剑明道:“那晚,我是对你不起,你要是不高兴,可以……”周风冷冷一笑,道:“我不希罕,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抬脚就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尽管有矛盾,此时心头竟有些依依不舍,周风头也不回的道:“姓方的,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还会来找你的,你记住,你……要是心中有愧,应该见好就收!”丢下一句令方剑明摸不着头脑的话,飞身一起,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接着远处有人吆喝之声,猛然间一声长啸传来,啸声落在方剑明的心中,方剑明不由感到了一阵失落,这种感觉让他极为的不舒服,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喂……前面的那人,你是那一门的弟子?”有人大声喝道。方剑明猛然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三个道士提着长剑,大步走了过来。方剑明急忙抱拳道:“在下方剑明,前来求见武当派掌门!”为首的道士见他相貌陌生,喝道:“你怎么闯了进来?说,你是不是刚才那些帮人的奸细?”方剑明道:“不是,不是,我来自少林寺,三位代为通报一声!”为首道士道:“原来是少林寺的人,你站着别动,你要见我们掌门人,我去给你通报!”说完,对两个道士交待了一句,匆匆而去,过了一会,只见飞虹真人,飞星老道带着那名弟子快步走了过来,飞虹真人身在远处,就已大叫道:“剑明,你来了么,唉,要是他们早些通报一声,多了你一人,就不至于如此了!”抬眼一望,却见对方……

是个中年人,神色微微一怔,方剑明低下头,在脸上抹了几把,恢复了本来面目,笑道:“真人,晚辈见过你老!”又向飞星老道行礼道:“道长,我们又见面了!”飞星老道“哈哈”大笑一声,道:“那日在石壁上,老道来去匆匆,没有得见你大展神威,一战成名,遗憾,遗憾!”

飞虹真人一把拉起方剑明,向飞星老道使了一个眼色,飞星老道对那三个道士道:“方少侠来武当的事,你们不可胡乱传出去!”三人连忙道了一声“是!”只见飞虹真人拉着方剑明快步急行,飞星老道跟在后面,三人说着话,渐行渐远,三个道士心中大奇,掌门人居然对这个少年如此看重,还好他们适才小心行事,没有看轻方剑明,要是得罪了这姓方的,掌门怪罪下来,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飞虹真人拉着方剑明,同飞星老道进了武当派的密室,飞虹真人严令弟子在外面看守,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然后对着方剑明道:“剑明,你怎么来了?觉……世明呢,没有和你一起来?还有华帮主!”方剑明道:“我一个人来的,真人,你……”飞虹真人苦笑一声,道:“剑明,我知道你早就来了,那名弟子通报之时,飞霜师弟也在一旁,他说曾有一个名叫方剑明的少年求见,他叫你解下兵器,到迎宾观相候,还好,你没有依言行事,不然武当派上下就成了罪人,倘若天蝉刀落入那些人手里,武林更加大乱!”顿了一顿,道:“剑明,你来得正好,如今武林风起云涌,少林寺即将受到威胁,你赶快到少林寺报讯,此事不可耽搁,我处理完武当派的事,立即赶去!”说着,起身走到内间,片刻,只见他拿着一封书信走了出来,把书信交给方剑明,道:“这封信,你要保管好,千万不要让人抢了去,到了少林寺,要亲自交给你师祖伯,就说我过几天就来,唉,这帮人,势力强盛,九大门派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能够胜他们,此时就要看其他帮派的立场了!”

话刚说完,只听外面有人敲门,飞虹真人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低声问道:“什么事?”只见守在外面的弟子低声道:“外面有人求见掌门,说有要事亲见掌门!”飞虹真人心头奇怪,道:“好,我立刻就来,叫弟子好生招待!”

回到屋里,对方剑明道:“事不宜迟,剑明,你赶快下山,直奔少林,你这次来,来得不是时候,下次来了,我定要好好的招待!”方剑明道:“真人,你说那里话,少林寺有难,我心里也急,那我就告辞了!”飞虹真人对飞星老道说道:“师弟,你带剑明出去,抄近路走!”飞星老道笑道:“知道!”带着方剑明匆匆而去。飞虹真人处理完此事后,来到客厅里,只见千诀道长正在同一个带着帽子的人说话,一旁坐着武当五老,那人见飞虹真人来到,立刻起身见礼,显得异常的恭敬。飞虹真人看了看他,觉得有些面熟,诧道:“我们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是……”只见那人微微一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飞虹真人见了,神色微微一怔,倏的大叫了一声。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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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近乡情怯

方剑明抓着那个东西,感觉是一个纸团,不知该不该对白依怡说明,想起帐房先生临死前的话,分明就是暗示他不要声张,决定不说出来。方剑明抬起头来,喊道:“看老,出来吧!”一连喊了三声,看唱本好像是走了,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应,白依怡道:“他已经走了,大概是去追赶刚才那个人!我们就不要管他了!”眉头一皱,问道:“弟弟,这人怎么办?”方剑明道:“他叫我将他掩埋了,我花点时间,将他埋了!”白依怡道:“你想过没有?客栈的帐房先生突然死在这里,客栈的人不见了他,你想他们会怎么做?”方剑明道:“这有什么难猜的,除了报官,就是置之不理!”白依怡沉思道:“依我看来,一定会是置之不理!”方剑明诧道:“为什么?”白依怡道:“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这个杀了他的人,有可能就是‘豫地第一栈’的幕后老板!能开得起这么一家客栈的人,绝非一般人物,据我们魔门探知,这家客栈同朝廷走得很近,圣手何飞不止一次来这里住,除非有朝廷的支持,否则不会开得起!”方剑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他们这是窝里斗!”看了一眼帐房先生的尸体,道:“不管怎么说,我既然答应了他,先把他埋了再说!”

方剑明说到做到,选择了一个松软的地方,劈空掌力打出,不要三五下,就将草地上震出一个深坑,然后运起内力,隔空推着帐房先生的尸体放在了深坑里面,衣袖连挥数下,泥土盖住了深坑,将尸体掩埋,这个帐房先生自此便消失在世上,他的这一生算是走完了,生前默默无名,死后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底细!方剑明干完这一切后,已过了四更,拍拍手,方剑明笑道:“依怡姐,咱们回去吧!”白依怡点了点头,道:“我明天还要赶路,你呢?”方剑明道:“我要到少林寺一趟!”白依怡道:“是了,你也应该回少林寺,去看看你的师父!”方剑明“嗯!”了一声,别的话没有多说。

两人施展轻功,在黑夜中,风驰电掣般的往客栈的方向赶去,到了镇上,白依怡道:“弟弟,你答应姐姐一件事,行麽?”方剑明道:“什么事?”白依怡道:“京城的武林大会后,你到秦岭一趟,我师父要见你一面!”方剑明道:“秦岭?你说的是魔门的圣母?”白依怡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回事,一提到这个人,方剑明就会把她想象成一个凶狠,毒辣的女子,有些犹豫的道:“为什么要去见她?她当年逼死了童老爷子,手段毒辣,我怕和她要发生冲突!”白依怡道:“不会的,我师父对人很好,你见了她就知道,弟弟,你可答应?”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有时间……

的话,我可以去见见她!”白依怡心头一喜,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到了秦岭,自然有人和你联系,弟弟,我走了,你保重!”

方剑明叫道:“对了,依怡姐,京城的武林大会,你不去麽?”白依怡的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参加了,但是白妹妹会代表魔门,前去参加,你也见过她,她就是我们魔门的圣女,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同她聊聊,她的人很好!”说完,纵身而起,跃进了客栈。听了这话,方剑明立时就像起了那个白依人,这个姑娘,号称江湖八美之一,不知长得怎么样?想起她所说的那句“你要倒大霉的!”,似曾在那听过,不禁有一些愣神。

这一晚,方剑明见到了白依怡,两人互通情意,收获确实不小,他回到客栈的房间里,剔亮油灯,将帐房先生赛给他的纸团展平,只见纸团上写着这么一些字:“王行刺,引扶桑浪人入室,大错矣!师兄召见,定有阴谋!”方剑明看了,暗道:“王行刺,什么王行刺?行刺的又是谁?扶桑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稀奇,他既然知道师兄要暗算他,他还要去见!”想了一会,始终没有得出结论,将纸团烧了,也懒得入睡,干脆盘膝坐在床上打坐,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真气充沛,精神十分的清爽,睁眼一瞧,屋里隐隐见到日光,刚起身,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来到门外,“笃笃”的敲门,祝红瘦的声音道:“方弟,你醒来了麽?”方剑明答道:“醒了!”打开房门,祝红瘦打扮齐整的站在门外,方剑明笑道:“祝姐姐,你起得真早,我先去梳洗下,你在我屋里等一下!”祝红瘦点点头。

方剑明梳洗之后,两人在客栈里用过早餐,到帐房付了房钱,帐房先生换了另外一个人,客栈的小二,没有一个为这事感到奇怪,看来真的被白依怡说准了!

临出门的时候,方剑明抱着侥幸的心情,故意拖延了一会,却没有见到白依怡一行出来,心头微微有些失望。两人出了客栈的大门,纵马飞驰,中午时分,两人见路旁有小店,进去打尖,方剑明要伙计拿一壶酒来,谁知伙计却说已经买光了,两人心头大奇,问他怎么卖得这般快,那伙计正迟疑间,只听门外吵吵闹闹的,走进一群叫化子,伙计招待得特别殷勤。祝红瘦柳眉一皱,方剑明使了一个眼色,传音道:“是丐帮的人,祝姐姐,我和丐帮交好,我们吃完就走,不要招惹他们!”祝红瘦点了点头。只见这群叫化子一个个面色悲伤,胳膊上套着一个黑布,似乎要赶去奔丧,话也不多说,内中一个看来是头头的叫化道:“大家快点吃,我们还要赶去参加丐帮大会!”其中一个年轻的乞丐愤愤的道……

:“这事到底是那个龟儿子干的,我们丐帮和他誓不两立!”那化子头看了看方剑明二人,低声道:“小七,你少说一点,吃了好上路!”那乞丐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腿,似乎要把心头的愤怒发泄在鸡腿上,这群乞丐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如风卷残云般,用过午餐,纷纷起身而去,那伙计从屋里抱出五大坛子酒,交给五个乞丐。方剑明,祝红瘦见了,脸色一变,那伙计向二人连使眼色,等乞丐们拿着酒坛走后,居然连帐也没有付。祝红瘦面如寒霜,一拍桌子,冷冷的道:“伙计,你不是说酒卖光了麽?怎么还有?你是不是……”伙计歉意的陪笑道:“对不起,刚才小的还没有说明,他们就已经来了,不瞒两位,这酒是他们预订的,帐也早付了,本店再也没有酒可以买给你们,两位还请不要着恼!我们掌柜的说了,今日两位的饭菜钱,不用给了,算是给两位道歉!”

方剑明奇道:“他们要这么多酒干麽?”那伙计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他们要聚会,要酒去助兴,这附近的酒店,存库里的所有酒,都被他们预先包了下来!”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伙计,吃饭付帐,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怎么可以不付帐!”将银子往桌上一放,同祝红瘦飞快的出了酒店,飞身上马,纵马而去,那伙计同掌柜面面相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人。

两人疾驰了一个时辰,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乞丐,一群一群的,一看就知道是丐帮的人,每一个人的胳膊上都套着黑布,似乎是丐帮死了什么重要的人,他们都要去奔丧,祝红瘦道:“丐帮出了什么大事?一路上,所见的乞丐,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人,除非是召开丐帮的大会,不然不会惊动这么的人!”方剑明皱眉道:“看来丐帮真的出了大事,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然我也想去看看!”祝红瘦道:“你又不是丐帮的人,这等大事,他们不会让外人在场的!”方剑明笑道:“你那里知道,我和丐帮帮主华天云华大哥是好朋友,丐帮出了大事,倘若不是因为少林寺的事,我很想去看看!”祝红瘦“哦”了一声,道:“方弟,那华天云的武功如何?”方剑明笑道:“高深莫测!”祝红瘦冷笑一声,道:“什么时候,我去会会他!”

两人说着话,一路疾驰,当晚投宿在客栈,第二日,继续前行,中午时分,终于到了登封。嵩山就在登封境内,因地处中原,故称中岳,分太室、少室二山,少林寺就在少室山下,两人骑着马,赶到少室山北麓的五乳峰下,此地百塔林立,少林寺就在位于塔林之中,附近生着密密匝匝的树林,环境清幽。方剑明翻身下马,面上一片激动,道:“我终于回来了,师父,师祖,师祖伯,明儿回来了!”眼眶热乎乎的,险些掉下泪来,祝红瘦静静的陪着他站立了片刻,方剑明按下心头的激动,回头笑道:“祝姐姐,少林寺有一个规矩,女子不得入内,你恐怕是进不去了!”祝红瘦道:“这我知道,这样吧,我在山下找一家客栈,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地方,你比较熟悉,我难得来一趟,明天打算四周走走,看看风景,你可要给我带路啊!”方剑明道:“好的,祝姐姐!”祝红瘦纵马而去,转眼消失在树林中。

方剑明在山门前站立了一会,平静了心情,正要上前去敲门,倏的,听得身后有人用粗嗓子大叫道:“喂,那个背刀的小子,你是什么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看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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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看唱本

千诀道长眉头微微一皱,暗道:一派之尊,怎能在客人面前失仪!武当五老心头也是奇怪,掌门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失态!只听飞虹真人惋惜的道:“阴差阳错,你们两师徒怎么都到了武当山,偏偏又没让你们碰上!”那人摘下帽子后,露出光亮的头顶,居然是一个和尚。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个子不是很高,那和尚听了飞虹真人的话,先是一怔,接着诧道:“真人,你这话的意思是?”飞虹真人苦笑道:“剑明刚走,你就来了,偏偏你如此打扮,不然,贫道就先让你们见上一面!”那和尚听了,喜形于色,他这次出山,一来是到武当派传讯,二来就是寻找方剑明,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道:“那小子也来了麽?”猛然发觉此话实在不应该出自一个僧人之口,急忙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众人见了他古怪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一笑。

只听飞霜道:“你们说的这个方剑明到底是谁啊?”飞月沉吟道:“莫非就是前些时候,飞星师弟回来说的那个方剑明?”飞虹真人道:“正是此子!”飞霜却还是不知道,原来此老许久没有下山,对武林中的事,也不甚关心,所知情况停留在几年以前,近些时候的很多年轻高手,他所知的了了无几。那和尚不是别个,正是方剑明心中想见的师父清成和尚,这些年过去,看趋势,他就要恢复当年的“豪情”了,清成按下心中的激动,从怀来掏出一封信,递给飞虹真人,道:“真人,这是掌门人的信,要弟子亲自交给你老!”飞虹真人接过来,撕开封口,拿出信纸,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看完之后,脸色沉重起来,道:“想不到崆峒派出了这等大事,对了,清成,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现在才赶到!”清成苦笑道:“我出少林寺的时候,不是这身打扮。也不知道是那一路人,屡次找小僧的麻烦,武功不高,但是十分缠人,耽搁了不少日子,有一晚来了两个蒙面高手,小僧险些命丧他们之手,幸亏隔壁住着一个使刀的少年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命,那少年刀法高强,互相询问,没想到他居然是魔刀门的人,他还说认识小僧,小僧对他却没有印象。后来,小僧就改装成这个样子,一路上,多亏他相助,小僧才得以安全达到武当山下,到了山下,他才告辞而去,小僧问他姓名,他没有说,说什么日后自然得知,对小僧似乎很恭敬的样子,嘿嘿,小僧这一辈子,还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觉得怪怪的!”

飞虹真人沉吟道:“魔刀门的人很久没有出现武林了,不知这次是什么事惊动了他们!那些找你麻烦的人,想来就是凌云子的人,他也真狠毒,他师兄已经这般了,他……

还不放过!”清成问道:“对了,真人,你刚才说起明儿,他来过武当派麽?”飞虹真人点点头,道:“来过,不过已经走了……”清成极为的失望,他真想看看方剑明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大方回寺的时候,说他长高了不少,成了翩翩少年郎,飞虹真人道:“算了,你们早晚都要相见,你暂且住在这里,过几天,贫道也要亲自到少林寺一趟,你同贫道一块去!”清成尽管极为的想念方剑明,听他如此说,也只好打消了立刻去追方剑明的想法。

飞星老道带着方剑明抄近路,送了方剑明一程,这才告辞回去,方剑明走了几步,不由摸到了肩头挂着的包袱,“哎呀”一声大叫,飞星老道回头笑道:“少侠,你还有什么事麽?”方剑明道:“我险些忘了!”解下肩头的包袱,将发现那三个人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然后将包袱交给飞星老道,道:“道长,我想这个东西,你们用得着,此事有雷家的人参与,不可小视,这里面就是雷家的火器,可以作为证物,那三个人一个死了,两个还活着,被我点了穴道,放在……”将详细地点告诉了飞星老道。飞星老道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发了响箭,也不见有人捣乱,弄得我们莫名其妙的,多亏了少侠!”方剑明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偷偷的溜进来,还请道长保密!”飞星老道见他还脱不了童真,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方剑明与他抱拳告辞。

下山之后,方剑明取道向北,他虽然不清楚少林寺的具体所在,但是知道地理方位,向北而行,一路打听,是可以赶到少林寺的。既然要尽快赶到少林寺,那就不能光靠两条腿走路,他在武当山下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到了黄昏时分,那马可遭罪了,方剑明见它奔跑得“呼哧呼哧”的喘气,他下马来,牵着马儿走了几里路,走入一个小镇,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下,此时夕阳西下,四下一片清冷冷的,他牵着马,在镇上走着,蓦地,身后传来一声驴叫,方剑明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躺在一头极瘦的驴子上,一颠一颠的跟着,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了身后的,方剑明竟然毫无所知,他一路之上,并没有看见这奇怪的老头,依照驴子的脚程,怎么可能追得上他的快马,难道他是半路冲出来的?

那老头躺在驴子背上,似乎在睡大觉,“呼噜”声隐隐可闻,方剑明一见之下,既感古怪,又觉有趣,故意放慢脚步,谁知那驴子的脚程及其缓慢,直到方剑明找到了客栈,它才走近方剑明身后两丈,客栈的一个伙计牵着马儿到马槽,另一个伙计领着方剑明进了客栈的大门,没想到,那头驴子没有人约束,跟着方剑明,也进了客栈的大门,那伙计回头见了,变色……

道:“喂,喂,这是谁家的驴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跟了进来,出去,出去!”向方剑明道了个谦,叫他稍等,自己则跑到驴子旁,对着睡觉的老头叫道:“老人家,天黑了,你也该醒醒了,你的驴子都想住店了,你是打算住在本店麽?”那老头兀自“呼呼”大睡,睡得就像死人一般,伙计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将他叫醒,伙计心头大奇,暗自嘀咕道:“你这老爷子睡得怎么这般沉,好在看你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被坏人偷了去,你就倒霉了!”说完,伸手就去推驴子,不料推了半天,没有将驴子推动一分,憋得满脸通红,叫起来道:“这驴子生根了不成,怎么推它不动?”方剑明看到此,心头暗自叫奇,这老头是何方神圣,看来有些道行。伙计急得无法,气得哇哇大叫,引得许多房客驻足观看,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道:“伙计,你走一边去,让俺来治治这孽畜!”那伙计见此人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块头大,想来力气不小,急忙道谢不已。

那汉子摇摇手,道:“不用多礼,俺最喜欢多管闲事了!”说完,走了上来,那伙计退到一旁观看,只见汉子蹲下身躯,双手一扣,将驴子的前肢紧紧的抓稳,高喝一声道:“起!”声到驴起,连人带驴的高举了起来,众人见了,大声叫好,那伙计拍着手道:“大爷好大的力气,就算是霸王在世,也不过如此!”汉子得意的四下一扫,举着驴子迈步就走,走了八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右腿抬在半空,不肯落下,姿势古怪之极!众人见了他古怪的动作,心头叫奇,伙计见了,跑过去,叫道:“大爷,你这是怎么了?”转到汉子前面一看,只见那汉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怪异得很,那只脚就像吊着一般,说什么也不落下,伙计心头惊疑不定,伸手就去推汉子,汉子倏的叫道:“不要碰俺!”

伙计吓得退了一步,道:“大爷,你支持不住了麽,要不要小的来帮忙!”汉子骂道:“放屁,俺怎么可能支持不住,俺的外号就叫‘小霸王’,一条小驴子加一个面条般瘦的老头能有多大重量,看我的!”大叫了一声,那只抬起的右脚稍微向下落了一分,却怎么也不能沾到地上,汉子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道:“奶奶的,俺活了三十多岁,还从来没遇到这种事,伙计,你们这客栈有邪气!”伙计急道:“大爷,看你说的,本店乃是老字号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不知凡几,从来没有什么邪气!”汉子额上开始流出了汗珠,气喘喘的道:“没有邪气,俺……俺怎么落不下脚,有……有什么东西在俺的脚板底下,俺……”大叫一声,颠倒出去,摔在地上,那匹驴子却安然无恙的站在了一旁,……

无辜的眼神看着汉子,汉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叫道:“中邪了,中邪了!”

伙计跑上去扶汉子,汉子这才站了起来,众人见了这头倔犟的驴子这般神奇,都是啧啧称奇,谁也不敢上前赶它,方剑明有心出手,但又怕得罪这个风尘异人,正迟疑间,只听有人冷冰冰的道:“什么事如此吵闹,你们店里还让不让客人歇息?”随着话声,两女一男走了上来,方剑明抬眼望去,面色微微一怔,原来这三个人正是苏星浪,沈红英,祝红瘦三人。众人见了那两个女子,都是瞪大了眼睛,呆住了。三人见到了方剑明,没想到方剑明也会在这家客栈落脚,面上均是微微诧异,多看了他几眼,尤其是祝红瘦,还在他身旁搜寻着什么,接着微微露出失望之色。苏星浪道:“伙计,什么事这般吵闹啊?”话声惊动众人,伙计神色清醒过来,苦笑道:“大爷,这位老爷子在驴背上睡大觉,它的驴子闯了进来,小的正想办法赶它出去呢?”

苏星浪笑道:“你赶它干什么,只要它的主人住店,不需赶走啊!”伙计脸色为难,道:“可是这位老爷子睡得就像个死人,小的问他是否要住店,他始终不醒,小的只好将他们赶出去,不然掌柜怪罪下来,小的担当不起!”三人微微一愣,祝红瘦走上前去,瞧了瞧老头,只见这个老头,身形极瘦,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颌下稀稀疏疏的生着几根黄须,下巴高翘,相貌奇特,祝红瘦冷冷一笑,道:“老人家,天黑了,你的驴子要住店,你说句话!”

这话当真奇妙,那老头居然挺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双眼微微一张,大叫起来,道:“哎呀,天都黑了……”抬眼看着祝红瘦,神色一愣,高兴的大笑道:“仙女啊仙女,我终于遇到仙女了,你是天上的仙女姐姐麽?”此话一出,祝红瘦当即翻脸,喝道:“谁是你姐姐!”举手就打,打到半途却又放了下来,道:“看你这般年纪,我也不好打你,你给本姑娘小心一点,说话注意!”老头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的道:“这是人间,那里来得仙女?呵呵,我看错了,看错了,不过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比我家隔壁的小叶子不知要漂亮多少倍!”祝红瘦听他赞美,这句话才像句人话,面色和缓了不少,淡淡的道:“老人家,你的驴子跑到人家店里来了,你打算住店麽?”老头看了看天色,道:“天都要黑了,我当然要住店!”祝红瘦道:“那好,你去跟伙计说吧,我没功夫同你说话了!”说着,转身走了过去,路过方剑明身旁时,低声问道:“周风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麽?”方剑明微微一怔,一怔之下,祝红瘦已从身旁走了过去,方剑明道:“……

他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那里!”祝红瘦心头微微一失望,同苏星浪,沈红英走回房去,众人眼神发呆的看着他离去,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只听那伙计又大叫了起来,道:“什么?没钱?没钱你还住店,老人家,你还是另找一家客栈吧,我们这里不是善堂!”那老头坐在驴子上,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你就行行好,让我们住一晚吧,我向菩萨保佑你们老店千年不倒!”伙计轻笑一声,道:“说得倒好听,只怕你连菩萨的面也没见过,走吧,走吧,你没钱,住什么店啊!”老头苦着老脸,叹了一声,道:“这年头怎么没有一个好人啊,我都这般年纪了,还受奔波之苦!”说完,拍了拍驴子,道:“小子,人家不让我们住店,我们就出去吧!”那驴子叫了一声,调转方向,慢慢的走了出去,方剑明心头一动,叫道:“伙计,老人家也不容易,他要住店,就让他住吧,多少银子,付在我的账上!”老头陡然转过身躯,速度之快,简直就不像一个老人的样子,笑呵呵的道:“还是这位小兄弟好说话,好人啊,好人!”在伙计眼里,只要有人肯付帐,他可不管是谁付,转眼换了一个脸色,笑道:“好的,两位大爷,你们两位跟小的来!”说着,在前面带路,方剑明同老头行在一块,老头坐着驴背上,问道:“小兄弟,看样子你是闯江湖的吧?”方剑明笑道:“算是吧!”老头道:“要小心,最近道上不安全,你孤身一人,万一被绿林大盗劫走了身上的财物,那就不好走路了!”方剑明笑道:“我还会几手武功,他们要是敢来,我便不怕!”老头“嗯”了一声,翘起大拇指,赞道:“有志气,有胆色,对了,你老弟如何称呼?”方剑明毫不隐瞒,道:“我姓方,叫方剑明!”

老头听了,点点头,道:“好名子,好名子!”好在那里,却说不出,方剑明问道:“老人家,你呢?”老头道:“我?呵呵,我叫看唱本!”方剑明一愣,道:“什么?”老头笑道:“看唱本啊,看见的看,唱歌的唱,书本的本!”方剑明忍俊不住,笑道:“那里有这种叫法的,有姓看的麽?”看唱本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有啊,我爹,我爷爷,我太祖,他们都姓看,我自然就姓看了,你没听过‘骑驴看唱本’麽?”方剑明大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呵呵,老人家,你真风趣!”看唱本笑道:“谁叫我是看唱本呢!”两人说着话,随着伙计到了东院,伙计回头道:“两位大爷,你们……老人家,你怎么骑着驴子就进来了!”看唱本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不骑着它,你叫它到那里去,它可是我的老伙计了,生死相依!”伙计苦笑了一声,立刻给他们安排……

了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并点亮了油灯,走出来笑道:“老人家,你的驴子还是交给小的,小的去给你安排!”

看唱本跳下驴背,道:“驴子交给你了,别弄丢了,我这驴子只吃水果,你弄些水果给他吃,对了,别忘了,给它五两小酒,不然它明天不会上路!”伙计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道:“你这驴子还真娇气,居然还喝酒,五两还算小酒!”方剑明听了看唱本的话,不禁想起了麒麟鼠,不知这小子如今在干什么,笑道:“伙计,就按老人家的吩咐吧,全算在我的账上!”伙计笑道:“好,好,好!”牵着驴子走了。

过了一会,伙计上门来询问,是否要吃饭,方剑明肚子确实有些饿了,道:“你们店里也有饭厅麽?”伙计道:“有,我们店不仅开客栈,还开饭馆!”方剑明叫了看唱本,说请他吃饭,看唱本笑呵呵的十分高兴,两人跟着伙计来到饭厅,只见饭厅里坐满了人,想找个座位还真难,伙计皱了皱眉,突然见有人起身离坐而去,笑道:“这下有座位了!”看唱本突然大笑了一声,道:“稀奇,稀奇,众位有谁见过驴子喝酒麽?”很多人都回头望着他,纷纷道:“没见过!”看唱本笑道:“如今在马槽里,正有一头会喝酒的驴子,大家都去看看!”那伙计也惊奇的大叫道:“是啊,是啊,看才还是我去给它送酒的,现在还在喝!”众人听了这稀奇事,有一半的客人扔下银子,起身离坐而去,许多好位置都空了出来,看唱本拍手笑道:“这下位置多了,一定要找个好位置!”选了一个好位置,对方剑明道:“小兄弟,过来坐啊,我的五脏庙早已咕咕叫了!”方剑明笑了一笑,走了过来坐下,对伙计道:“有什么好菜,上几个来,再来一壶酒!”伙计点了点头,叫跑堂的去做。

片刻,酒菜上来,看唱本抓起酒壶,先给方剑明倒上一杯,道:“小兄弟,我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一个大好人,你请我住店,吃饭,喝酒,我无以回报,只能给你倒酒,然后敬你三杯!”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向方剑明敬酒,方剑明举起酒杯,道:“看老,你就客气了,四海之内皆朋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两人一干而尽,看唱本又敬了两杯后,两人放开肚子,吃喝起来。两人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开心,两人都没有互相探询对方的来历,但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隔阂,相处甚欢。吃喝完后,两人各回自己的房间,方剑明坐在床上盘膝打坐了一个时辰,不知怎么回事,他感到内功居然有了不少的增进,这几天,他都没有修炼,就是在梦里,他也常常和绿衣仙子说话,很少练功,这内功怎么会增进了这么多,实在有些古怪,思前想后,不得其解。

正想安息的时候,谁知门外传来夜行人的衣袂破空声,那人落地后,也不放慢脚步声,径直走到方剑明房间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方剑明心中奇怪,问道:“什么人?”那人低着嗓音道:是我!“方剑明一听,心头大奇,原来说话的人居然是祝红瘦的嗓音,方剑明不知她找自己作什么,自己和她并没有交情,夜深来找他,难道有什么大事不成?方剑明开了门,只见祝红瘦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她曲线玲珑的身躯表露无遗,淡扫蛾眉,清香扑鼻,惹人遐思,方剑明尽管见怪了美女,也忍不住看得一呆,祝红瘦欺身直进,将方剑明推了进去,回身将门关好,神态显得小心翼翼,方剑明不知她要做什么,心头不争气的跳了起来,问道:”祝姑娘,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大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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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自大之徒

听了这话,方剑明眉头一皱,暗道:“佛门净地,什么人说话如此粗鲁!”回头一望,只见两个男子从树林中走了上来,左首那位,矮矮胖胖的,右首那位,打扮就像一个书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显得风度翩翩。

这两人来得很快,转眼来到方剑明身前两丈开外,两对眼睛打量着方剑明。方剑明见了他们,微微一怔,认得他们是那日在风铃渡口,声言要找自己的西域高手,那日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九哥”!不知道他们为何来到了少林寺,难道是追踪自己来的?但是,看情形又不像。矮胖汉子见他不说话,粗声粗气的道:“小子,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方剑明道:“你又是什么人?”矮胖汉子道:“我们是来自西域的武林高手,我叫鲁达,这是我的师兄,名叫路逸,你来少林寺也是来比武的吗?”方剑明微微一怔,道:“什么比武?”鲁达道:“不是来比武,那你来干什么?”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少林寺的人,到少林寺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你说我来干什么?”鲁达双目一瞪,道:“原来你是少林寺的人,那好,你进去禀告你们少林寺的掌门,就说西域高手要找他比拳,少林寺的拳法,听说天下无敌,我想见识见识!”方剑明笑道:“老兄,少林寺起止拳法厉害,棍法,刀法,剑法,更是武林一绝!”

那名叫路逸的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会面色微微一变,变色道:“兄台贵姓?”方剑明明知他们要找自己,也没有隐瞒,道:“在下姓方!”路逸脸色一惊,追问道:“可是方剑明?”方剑明淡淡一笑,道:“不错!”两人听了,哈哈大笑,路逸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剑明,我们找你有多时了!”鲁达傲然一笑,道:“原来你就是方剑明,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我还当你长了三头六臂呢!”方剑明笑道:“三头六臂的话,岂不是成了怪物!”问道:“我与两位毫不相识,不知两位找我有何贵干?”路逸笑道:“我们初到中原武林的时候,听说你技压群雄,夺得了四大奇书之一的‘天河宝录’,是也不是?”方剑明心头暗道:“果然是为了‘天河宝录’而来的!”口中道:“是,难道你们想从我手里抢去吗?”

路逸微微一笑,道:“方剑明,‘天河宝录’乃无主之物,不能说就是你的了,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抢走?”方剑明冷笑一声,道:“那好啊,我看你们怎么了来抢!”鲁达大吼一声,道:“方剑明,我来会会你!”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方剑明一拍马背,将马赶到了一旁,面露微笑,盯着鲁达,看他有什么功夫要使出来……。路逸叮嘱的道:“师弟,小心了,这小子不可小觑!”鲁达道:“放心吧,师兄!”运功于双臂,飞身而起,就向方剑明击来,方剑明立着不动,打算以静制动,没等两人交手,鲁达身在半空之际,只听少林寺内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如此放肆,敢在少林寺前动手!”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寺内飞出,有如苍鹰在天,横渡五丈,一掌闪电功向鲁达,鲁达怒道:“他妈的,你是什么人?”双拳强攻,两人硬碰了一记,只听“蓬”的一声震响,两人一合即分,鲁达矮胖的身躯滑稽的转着,落下地来,“噔噔噔”退了三步,那人翻身落地后,身躯晃了一晃,赞道:“好拳法,好功夫!”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此人是一个长袍老者,微微一怔,暗道:“此人是谁?”

只听有人高声喧道:“阿弥托佛,敢问是那位武林朋友来到?”随着话声,少林寺的大门打开,走出一群和尚,当先一个,高高的身材,两太阳穴高鼓,相貌威严,方剑明见了,脸色惊喜,面对老僧,突然双膝跪倒,道:“师祖,弟子回来了!”那老僧大惊失色,急忙趋前一步,将方剑明扶起,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施主,你这岂不是折杀老衲?”方剑明道:“师祖,我是明儿啊,我回来了!”那老僧一怔,突然惊喜起来,激动的叫道:“你是明儿么,你真的是明儿?”方剑明点了点头,这老僧正是戒律院的长老大苦,方剑明的师祖。大苦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喜道:“回来就好,我们都惦记着你了啊!明儿,一别八年,你的变化真大啊,都差不多和我一样高了,好,好,等我处理完此事后,就和你进去!”顿了一顿,把那长袍老者介绍给方剑明,方剑明听他就是崆峒派的掌门凌霄子,连道久仰,凌霄子却是摇头苦笑不已,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介绍完后,大苦抬眼看了看鲁达与路逸,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两位到少林寺来,不知有何贵干?”路逸突然也双手合十,笑道:“大师莫不就是少林寺的戒律院长老大苦禅师?”大苦微微一惊,暗道:“我已不在江湖中走动多年,还有人知道我么?”见了路逸的动作,微微一奇,道:“阿弥托佛,两位施主可否赐告来意?”

鲁达大叫道:“老和尚,我……”路逸急忙截口道:“师弟,此位大师乃少林寺的高僧,不可无礼!”鲁达面色一红,道:“好,我听师兄的!”路逸面带微笑,道:“在下名叫路逸,这是在下的师弟,名叫鲁达,大师,我们师兄弟听说少林寺的拳法乃武林正宗,特来求教!”大苦听了他们的腔调,问道:“你们不是中原人氏?”路逸道:“不错,我们来自西域!”大苦脸色微微一变,道:“西域……

的武林高手,有一个被称作‘西域老虎’的,两位不知认不认识?”二人听了,脸色一变,鲁达叫道:“那是我们的师父!”大苦神色一凛,道:“阿弥托佛,原来两位就是他的徒弟,幸会,幸会!”路逸微微一笑,道:“大师,你还记得家师麽?”大苦叹道:“老衲怎么能忘得了他,二十年前,老衲到布达拉宫作客,一时气盛,曾与他切磋武艺,败在他的手里,这事老衲还记得清清楚楚,唉……”鲁达“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尚,我师父说了,你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大苦苦笑了一声,问道:“两位到少林寺,只为了切磋武艺么?”路逸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另外,还要向这位兄台专门请教!”方剑明冷冷一笑,道:“在下随时恭候!”对大苦道:“师祖,我们不必和这种无聊的人多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见师祖伯,明儿想先进去了!”大苦道:“什么事如此紧急?”方剑明道:“此事非常重大,等见了师祖伯,我再详细的告诉你老!”大苦道:“那好,你先进寺见见掌门师兄!”叫出两个和尚,同着方剑明进去了,他的马匹也牵进了少林寺内。

方剑明进了寺院,赶到方丈室,见过大方禅师,大方见他突然来到,惊喜不已,拉着他的手,显得很激动,方剑明道:“师祖伯,我已经到过了武当派,见过飞虹真人!”大方一愣,道:“你怎么到了武当派,你是从武当派赶过来的麽?”方剑明点点头,道:“师祖伯,真人还有一封信要我面交于你,这是书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交给大方,大方接过来,打开一看,面色一惊,越看下去,脸色越是沉重沉,看完之后,禁不住叹道:“阿弥托佛,想不到他们已率先动手,少林寺危矣!”想了一想,对方剑明道:“对了,你见到了你师父没有,我已经叫他到武当派送信去了!”方剑明奇道:“没有啊,我并没有见到师父,师父如今不在少林寺麽?”大方道:“崆峒派出了事,我叫他到武当派去传信,唉,当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方剑明有些失望,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大方沉思了一下,道:“他倘若是在你之后到了武当山,那么,过几天就会到,要是在你之前,恐怕暂时不会回来!”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那我只有等等看了!师祖伯,此事你打算怎么办?”大方道:“我先召集几位长老前来商量此事,他们既然敢来,便是有恃无恐,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做好防备!”正说到这,外面有弟子前来禀告,说那两个从西域来的人已经和达摩院的武僧交手,大方听了,有些奇怪,问道:“什么西域高手?为何交手?”方剑明将那两人的来意简单的……

告诉了大方,大方苦笑道:“少林寺树大招风,这些人好不无聊!”方剑明道:“师祖伯,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大方摇摇头,道:“算了,让师弟他们去处理吧,我还有些话和你说!”

两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那名弟子又来禀告,说那名叫鲁达武功了得,连败了三位武僧,此时正在和大悟长老交手,二人听了,面色微微一惊,大方眉头一皱,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要让师弟亲自出马!”过了一会,又有一名弟子前来禀告,说大悟长老已经击败了鲁达,那名叫路逸的出手了,同大悟长老打得难分难解,大方眉头紧蹙,起身道:“不好,师弟要遭,明儿,我们快去!”话没说完,只听院里脚步声甚急,一名弟子有些惊惶的前来禀告,说大悟长老受了内伤,那名叫路逸的气焰嚣张,声言要掌门前去同他一战!大方听了,脸色大变,方剑明冷笑一声,道:“狂妄自大,师祖伯,不用你动手,我来打发他!”大方想了一想,道:“那好,我与你同去,见见这两个人!”

两人疾步而行,很快到了达摩院,只见少林寺众僧围着那两个人,大悟长老坐在蒲团上,运功调息,大苦和凌霄子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都是脸带愠色,看样子就要出手,大方喝退众僧,看了看大苦,大苦走上前来,在大方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大苦脸色微微一惊。方剑明刚一到少林寺,就有人前来肇事,这事还多少同他有关,他心中不禁发怒,抢上一步,对路逸冷声道:“路逸,说好是切磋武艺,你为什么要打伤人!”路逸笑道:“方剑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与大悟长老交手,出招迅猛,那里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不是他打伤我,就是我打伤他,哼,我已经算是格外的手下留情了!”方剑明冷笑一声,面色一沉,道:“那好,你不是要抢夺‘天河宝录’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心神一沉,运起功力,飞身而上,使出少林龙爪手,抢攻而上,路逸见他来势凶猛,不敢轻敌,运功于折扇上,一把折扇使得密不透风,同方剑明大战起来。两人身法飘逸,出招迅速,片刻,已打了数十招,始终不分胜负,方剑明倏的冷笑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敢来少林寺闹事,真是一个狂徒!”说完,一掌逼退了路逸,路逸冷笑一声,道:“方剑明,我刚才不过是和你玩玩罢了,算是热热身,这下我来真的了,你要是不拔出天蝉刀,打伤了你,你可不要怪我!”方剑明道:“好啊,我倒要看你怎么打伤我,我不用天蝉刀,也一样能击败你!”两人变换招式,又开打起来,这次,方剑明所使用的武功是“梦逍遥拳”,东倒西歪的强攻上去,那路逸一把折……

扇,当作短剑来使,招式奇特,折扇破空之声,如同奔雷,只要被折扇轻轻一碰,不死也得脱层皮!大苦见了,叮嘱道:“明儿,小心啦,大悟长老就是伤在他的这一套武功上的!”方剑明笑道:“有劳师祖关心,我会注意的!”说话之间,已同对方连折了几招,招招迅猛。

两人这一使出真功夫来,越打越快,越打越猛,打到后来,只见两条人影在场中翻动起来,那一个是方剑明,那一个是路逸,再也分不出来!过了一株香的时间,突然只听得方剑明长啸一声,身形纵起,头下脚上的一拳击下,路逸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不等对方变招,又是一拳击下,路逸脸色大惊,躲避不及,只好又同方剑明硬碰了一招,这一下,路逸吃亏不小,只觉体内的真气浮动不已,“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被震飞了出去。鲁达见了,大吼一声,道:“方剑明,你敢打伤我的师兄,我和你拼命!”一拳轰向方剑明,方剑明冷笑一声,亦是一拳轰去,道:“你不是要来少林寺比拳麽,我叫你知道少林寺拳法的厉害!”两拳相撞,只听“蓬”的一声,鲁达踉踉跄跄的退出十多步,这才拿稳脚跟,方剑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啸一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滚下山去,要是再来闹事,休怪我手下无情!”

两人见识了方剑明的手段,心头均是一凛,暗道:“这方剑明果然厉害!”路逸揉着胸口,冷笑一声,大叫道:“方剑明,好本事啊,我们技不如人,这就告辞,他日再来讨还!”方剑明沉声道:“在下等着你们!”两人就要出去,有几个武僧飞身前去阻拦,却被大方喝退了,两人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大方看着方剑明,笑道:“明儿,想不到你的武功已经超过了我们,看来这一次你来得是对了!”说完,在大苦耳边低语了几句,大苦脸色一惊,点了点头,也不知同凌霄子说了什么,凌霄子点点头,对大方道:“大师,我先下去了!”告退下去,大方对众僧道:“大家都散了吧,明儿,你跟我来!”方剑明道:“是!”跟着大方而去。

两人回到方丈室,落座以后,大方问道:“明儿,这次少林寺有难,恐怕是凶多吉少,你有什么看法?”方剑明心中一惊,有些惶恐的道:“这等大事,还是由师祖伯作主,弟子不敢胡乱说话!”大方叹了一声,道:“现在还论什么辈分啊,少林寺千年的基业,岌岌可危,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师祖伯,那些人一个个武功高强,欲图称霸武林,首先要下手的,恐怕就是九大门派,他们围攻武当派,现在又要来攻打少林寺,这便是一个证明,我觉得……

大家应该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大方微微一惊,沉思道:“莫非……莫非崆峒派的事也是他们干的?”方剑明诧道:“什么崆峒派的事?”大方叹了一声,将崆峒派的变故大概的说了一下,道:“这就是崆峒派掌门凌霄子待在在少林寺的原因,他想请我和飞虹真人为他主持公道了,看来这公道是难以主持了!”方剑明咬咬牙,道:“看来,他们早就动手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高手,照他们的话说,他们门中高手如云!”

大方点点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说到这,少林寺的几个长老前来,分别是戒律院长老大苦,达摩院长老大悟,知客长老大德,还有三个长老,法号大能,大玄,大慈。大方叫他们坐下后,对大悟道:“师弟,你没有事吧?”大悟道:“有劳掌门师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方剑明上前一一给他们行礼,长老们见了他,都十分高兴,探问他的情况,大方却打断他们的问候,面色沉重的道:“我们先不要说这些,等我说过此事以后,恐怕你们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大苦诧道:“什么事如此重大?”大方将飞虹真人写给他的书信,传给他们观看,看过之后,几个长老齐声念道:“阿弥托佛!”面色沉重。大方问道:“你们有何高见?”

大悟道:“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掌门师兄,不管他们有多么强大,我们一定誓死要保住少林寺的基业!”大方道:“我也知道这个,关键是对方的底细,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有很多高手,我回寺的时候,曾给你们说起,那会使用‘青冥掌’的人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其实力可想而知!”众人在方丈室内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好结果,只是暂且决定,少林寺内要严加防范,这才各自回去。大方对方剑明温和的笑道:“旅途疲惫,明儿,你先下去休息去吧,你当年所住的屋子,还给你留着,你也知道怎么走,不用我叫人给你带路啦!”方剑明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师祖伯,你知道么,屠龙棍已经出现了!”大方脸色一惊,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方剑明“嗯”了一声,将屠龙棍出现的事说了出来,道:“世明哥得了屠龙棍,要是让他知道少林寺有难,他一定会前来助战的!”大方沉默不语,挥了挥手,道:“明儿,你先下去,师祖伯要静思片刻!”方剑明道:“是!”静静的走了出去。

方剑明沿着石子路,走到了他以前所住的院子里,看到熟悉的东西,都禁不住一阵激动,最后进了他的屋子,只见屋里的摆设,依旧同从前一样,似乎有人经常前来打扫,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的脏乱,方剑明想道:“这一定是师父做的,他希望我快些回少林寺来,都怪我,如今才到,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他躺在床上,感觉这一切就如做梦般,是那么虚幻,而又那么真实,他记得走得时候,感觉这张床是那么的大,自己可以横着睡,如今这张床在他眼里,已不是那么的大,感觉就如一般的床,刚好躺得下他,感觉中,什么都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有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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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偷袭!

少林寺的人听说方剑明回来了,时不时的有人来看他,这些人以前和方剑明的关系很好,方剑明一一和他们见面,想起以前的种种,大家都笑了,那些师兄,师叔,师伯们,相貌没有改变,只有他变化了不少,许多人都不认识了他,说他长大了,现在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又夸他不愧为少林寺的弟子,在石壁上,大展雄风,技压群雄,夺得了“天河宝录”,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提起要见识见识“天河宝录”,方剑明知道这是几个长老交待下来的。

黄昏的时候,吃过晚饭以后,天色渐渐的变黑起来,大方唤方剑明到了方丈室来,方剑明进门一看,六个长老都在里面坐着,心头微微感到奇怪,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找他,难道是为了天蝉刀,屠龙棍,或者是“天河宝录”?大方见了他满脸的疑惑,笑道:“明儿,你不要奇怪,我叫你来,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招呼几个六个长老,走在前面带路,方剑明心头更是迷惑,不知他们要带自己去那里,静静的跟在了后面。

八人施展轻功,乘着夜幕降临,悄悄的出了少林寺,径直跃向后山。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怪沉闷的,飞奔了一盏茶功夫,树林逐渐增多,地势更为陡峭,过了一会,八人来到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只见此地大树参天,有些阴森,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好在大家都是学武之人,目光强于常人百倍,能把四周的情形看清,方剑明凝眸四下打量,见三面都是峭壁,峭壁上还趴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心头微微惊奇,这地方,他还没有听少林寺的任何一个人说过!突然,他的心头微微一凛,感觉身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飘动着,眉头微微一皱。这时,前方的大方身形一顿,道:“到了,大家准备进洞吧!”话声未了,方剑明倏的脸色一变,喝道:“是谁?给我出来!”回头飞身而出,一掌劈出,这一掌暗含他的七层内力,当下犹如狂风一般卷出,击向一棵大树,只见一条人影从树后鬼魅般一闪而出,双掌一挥,发出一道强大的真力,同方剑明的掌力一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树林内就如袭来一阵暴风,树枝呼呼作响,有几棵大树更是摇摇晃晃,险些连根拔起,场面顿时激烈无比!

方剑明身形一晃,退了一步,那人闷哼一声,不等外人看清他的面貌,怪笑一声,道:“方剑明,你果然厉害!”身形一纵,闪电一般的飞去,转眼没入夜色中。

大方等人没有料到身后会有人跟踪,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已追出了十数丈外,大慈,大德身形一起,也追了上去,大方一转念头,高声发话道:“算了,你们都不要追了,此人既然有本事跟踪,便不怕……

你们追踪,由他去吧,此人极有可能是对方的探子,他既然已发现了此地,这便不算是什么秘密,两位老禅师也该出来了!”三人追出数十丈,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踪影,只好退了回来。大慈眉头紧蹙,道:“掌门师兄,此人的轻功比起我们来,只高不低,和明儿大概在伯仲之间,对方果然是高手辈出!”大方道:“阿弥托佛,希望两位师叔能够化解少林寺的危难!”说完,身形一拔,高高飞起,凌空一翻,往石壁上撞去,方剑明凝眸一望,只见大方所撞向的石壁,隐隐约约的现出一个洞口,要不是认真看去,还真不容易发现。其他六人都飞身而上后,方剑明也跟着飞身而上,大家鱼贯而入,大慈长老突然身形一顿,立在了洞口,道:“你们进去面见师叔,我在洞口守着,以防万一!”大方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

这时,只听洞内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叫道:“何事如此喧哗?”六个长老面色一肃,显得异常的恭敬,大方也恭敬的双手合十,道:“师侄大方,偕同六位师弟,前来面见两位师叔,师侄还带来一个小弟子,有重大的事要禀告!”顿了一顿,只听那人慢慢的道:“好,你们就进来吧!”七人进洞之后,走了几圈,便到了一个光线明亮的所在。

方剑明心头惊疑,原来少林寺还有无字辈的高僧活着,他不禁想起了无名大师来,抬眼望去,只见洞里盘膝坐着两个白眉,白袍的老僧,在二人的身后,笔直的站着两个白衣青年和尚,一人拿着一根棍子,棍子的模样,和方剑明所见到的屠龙棍一般模样,另外一个拿着一把很长的剑,那剑比他的人还要高出一截。方剑明定睛看清了其中的一个老僧,面色大惊,指着对方,道:“是你,你……”忽觉此举实乃大大的无礼之至,赶紧收嘴低下了头!被他所指的老僧双眼猛地一张,精光四射,直视着方剑明,似乎要把他一眼看穿,沉声道:“阿弥托佛,你是谁的弟子,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大方急忙道:“师叔,他就是我曾跟你们提起过的方剑明!”

两老僧惊异的“哦”了一声,身形一晃,起身来,两对眼睛,闪着精芒,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方剑明,慢慢的将眼光移到了方剑明身后的天蝉刀上,刚才的那个老僧问道:“你刚才为何惊叫?”方剑明脸色一红,迟迟疑疑的,半天没有回答。原来这个老僧他是见过的,不过那是在梦中所见。他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看到了少林寺十八铜人阵,当时惊动了一个老僧,那老僧的模样就和眼前的老僧一模一样,看来,少林寺真的是有“十八铜人阵”!

众人见他半天没有回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憋得通红,心中均感奇怪,大方……

温和的道:“祖师问你话呢,明儿,你怎么不回答?”方剑明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捎捎头,不好意思的道:“我见祖师非常的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才失声叫出来!明儿失礼了!”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那老僧笑骂道:“胡说,你才多大一点,老衲何时与你相遇过了,老衲在此洞的闭关修行时,你都还没有出世,老衲看你是看花了眼!”方剑明借着他的话头,笑道:“看来弟子真的是看花了眼,两位祖师,明儿给你们见礼!”说着,给两人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另外一个老僧突然说道:“把你的天蝉刀解下来,老衲和师兄要好好的看看这把天蝉刀,当年就是因为这把刀,害得大师兄丢了性命!唉……”方剑明暗道:“看来无名祖师和他们是兄弟!”恭敬的应道:“是!”解下天蝉刀,递给第一个说话的老僧。那老僧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用手在刀鞘上反复的摸着,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始终没有拔刀出鞘,看了一会,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递给另外一个老僧。另外一个老僧接过来,禁不住眼眶一热,叹气道:“大师兄,天蝉刀今日重回少林寺,你也应该安息!”说完,就要拔刀出鞘,那老僧脸色一变,喝道:“师弟,你要做什么?”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打在刀鞘上,另外一个老僧只觉天蝉刀一沉,没有立即拔出,苦笑道:“师兄,这洞里还残留着大师兄的阴魂,我想让他看看天蝉刀,满足他的心愿!”

那老僧喝道:“胡闹,大师兄都死了八年,那里有什么阴魂!天蝉刀的魔力,我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但却是听到过的!”另外一个老僧长叹了一声,那老僧道:“好啦,天蝉刀也该返还了!”说着,从他手里拿过天蝉刀,递给方剑明,方剑明却没有接过来,那老僧诧道:“怎么?你不想要刀了么?”方剑明道:“都是因为这把刀,才害死了无名祖师,如今明儿回来,这把刀应该交给两位祖师处理!”两个老僧微微一怔,呆住了,就是大方等人,也是意想不到方剑明会有如此想法。

两个老僧突然“哈哈”大笑了三声,一边笑,一边落泪,方剑明见了,诚惶诚恐,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只听那老僧道:“好孩子,你真不愧少林寺的好弟子!师弟,我们的心胸要是有这般宽大,早就飞升了,还苦苦的在这里修禅么?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另外一个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师兄,一切由你决定吧!”说完,盘膝坐了下去,双眼一闭,嘴唇嚅动,念着佛经。

那老僧从怀里掏出三张发黄的纸,连同天蝉刀交给方剑明,含笑道:“好孩子,天蝉刀既然选择了你作它的主人,你就当它是你的了!这是天……

蝉刀的前三式,你拿去自己禅修,这三招刀法,我听大师兄说过,只能运用天蝉刀,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威力,万万不可随意运用,你一定要切记!”方剑明双手接过,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老僧将他扶起,含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孩子,少林寺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就算你不出家,少林寺也以你为荣!”说完,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走吧!”

大方愕然,道:“师叔,弟子……”他本来是有许多话话要说的,那知老僧听也不想听,就让他们退下,显然是被方剑明的行事作风触动了神经。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你们不用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近日,我与师弟静修之时,忽而感到心绪不宁,想来不久以后,少林寺会有一场劫难,如何抵御强敌,你们自行安排,不用知会我们,到时我和师弟会及时出现,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托佛,你们都下去吧!”大方等人面色肃然,齐念了一声“阿弥托佛”,带着方剑明悄悄的退出了洞府,会合大慈,施展轻功,飞身下得石壁,此时,天色浓黑,树影僮僮,张牙舞爪,犹如鬼魅魍魉一般,不知名的鸟儿从树顶一飞而过,留下了它们的尖叫之声,刺耳之极。大方抬头看着天色,心头沉重得就如压下了万斤巨石,自从他当上掌门以来,还没有如此的感到艰难!

翌日,方剑明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舒展筋骨,打完之后,感到精神百倍,想起祝红瘦在山下等着他,要他带她到四周看看,急忙回房梳洗了一下,刚走到院子里,只听得脚步声响起,一个年青和尚走了进来,看了方剑明一眼,脸色一喜,叫道:“你就是剑明师弟么?你的变化真大啊!”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是觉真师兄,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觉真疾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剑明师弟,一别八年,你还好么?”方剑明笑道:“还好,觉真师兄,你也来看我么!”觉真走近方剑明,笑道:“是啊,我昨晚听说你回来了,今早就来看你,你不会怪师兄来迟了吧!”方剑明笑道:“觉真师兄,一别八年,你的功夫一定越发厉害了!”觉真笑道:“再厉害,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想不到你长得这般高了!”

说着,亲热的伸出手去,一拍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微微一笑,道:“觉真师兄,你的力气好大啊!”觉真面色突然一厉,五指摸着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发出六道气劲,封住方剑明六处穴位,同时运劲一按,扣住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冷笑道:“方剑明,这次我看你往那里跑!”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的快,谁会想到觉真出手暗算?

突听方剑明冷笑一声,道:“是么!”被封住的穴道……

豁然解开,同时肩头一滑,如同泥鳅一般移开了三尺,一爪抓出,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觉真师兄暗算于我,觉真师兄是不是被你暗害了?”说着话,两人闪电般的动手,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身躯微微一转,猛地飞身一起,一掌劈出,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就是你昨晚跟踪我们!”“觉真”桀桀一笑,飞踢三腿,喝道:“方剑明,我的易容术如此高明,骗过了不少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说着,攻了一掌,拳风强劲,威力不在方剑明之下,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你的易容术再高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再说了,你还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觉真师兄从来不叫我剑明师弟,他一直叫我‘觉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血手门’这个组织的人?”那人微微一惊,冷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我们血手门!桀桀……实话告诉你,我乃血手门客卿之一,方剑明,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去!”运功于掌,闪电拍出十数丈,掌风四起,整个院落飞砂走石。

方剑明心神一沉,喝道:“你要是逃了出去,我就不姓方!”闪电般解下身后的天蝉刀,伸手一摸天蝉刀刀柄,感觉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道,猛地长啸一声,一刀挥出,漫天均是飞舞的蝉儿,那人脸色一变,道:“来得好,一招见生死!”十二层功力,如数轰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哇”的一声,吐着鲜血飞出,撞在墙壁上,那堵墙立时被撞了一个大洞,石片乱飞,那人躺在石头之下,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方剑明双眼闪过一道黑芒,微微喘气,天蝉刀不知何时已然归鞘。这一刀乃是天蝉刀法的第六式“蝉动”,方剑明恨他出手偷袭,觉真师兄可能遭遇了不测,气愤之下,将全部功力都用上了,一击之下,对方顿时不敌,被震飞出去,受了严重的内伤。他们的打斗,惊动了附近的僧人,七,八个僧人飞身跃了过来,见了那堵墙壁,被人砸穿,暗自心惊,纷纷叫道:“觉醒师弟,出了什么事?你和谁打架了!”

方剑明走到那人身边,道:“就是这个人!”蹲下身躯,打算看看此人的真面目,蓦地,那人双目猛地一张,寒光一闪,冷喝道:“方剑明,你去死吧!”双掌一翻,劈在了方剑明的胸口,方剑明闷哼一声,却没有被震飞出去,那人心头大骇,他这一掌,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金铜铁片,他也能击破,方剑明的胸膛被击中,除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然绝没有不受伤的道理。

方剑明双眼一瞪,一字一句的道:“你打了我?”那人惶恐的道:“老子就是打了你,你又怎么样?你怎么还不死!”“死”字一落,支持不住内伤,双眼一阵迷糊,……

倒了下去,同一时刻,方剑明“哇”的一声,狂喷一口鲜血,右手弹出三道指风,点住了对方的穴道片刻,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倒退了数步,直挺挺的向后就倒。

这几下快如闪电,等那些僧人回过神来,方剑明已“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僧人见了,脸色大变,纷纷疾呼道:“觉醒师弟,你怎么了!”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其中有一个武僧,平时脾气暴躁,冲到那奄奄一息,被方剑明点住穴道的人身边,看也不看的就是一脚,骂道:“你这奸贼,小僧让你……”面色突然一变,大叫一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觉真师弟,不可能是的……”惊慌的连退了好几步。这时,只听衣袂破空之声,大方,大苦带着一群武僧飞奔而到,大方身形一落地,道:“阿弥托佛,出了什么事?”那武僧见方丈到来,急忙扑了过去,道:“掌门,觉醒师弟不知为何,同觉真师弟打了起来,两人都受了重伤!”

大方动容道:“真的么!”身形一晃,到了方剑明身边,头也不回的道:“大苦师弟,你去看看觉真!”大苦飞身落到那人旁边,低头一看,果然是觉真的模样,心头大惊,急忙去摸他的脉搏,见他的脉象微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也查出他被封住了三处穴道,正想伸手去解,猛地一想,暗道:“明儿小时候和觉真的关系极好,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还打得如此惨烈,难道这个觉真是假的不成!”凝眸在觉真脸上仔细看着,面色渐渐沉重起来。那边,大方突然叫道:“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谁走漏了风声,就以门规处置!”众僧听了,都道了一声“是”,一个武僧见地上掉落着天蝉刀,正想去捡起来,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众人看得均是一愣,那种表情,就像看到了人用鼻子吃饭一般!只见天蝉刀飞到了方剑明身躯上方,古怪的转了三圈,稳稳落在了方剑明身上。

大方见了,神色一动,道:“这把刀,你们谁都不许碰!”说着,双手一抱,将方剑明从一个武僧手里抱了起来,飞快的进了方剑明的屋子,将他平放在床上,天蝉刀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众僧都在外面守着,不敢进去。这时,大苦已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叫道:“谁给我去拿一碗水来”一名弟子高叫了一声,迅速的取了一碗水来,大苦将那碗水一泼,全倒在了那人的脸上,众僧见了,心头暗奇,有个弟子忍不住叫道:“长老,你怎么不救觉真师弟啊?”大苦脸色沉重,喝道:“他是假的!”过了一会,只见那人的脸色渐渐的变化,大苦在他脸上抹了几把,顿时显出他的真容,原来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那名弟子变色叫道:“哎呀,原来他是假的,那真的觉真师弟不是……”大苦叹了一声,道:“恐怕是遭到了此人的毒手!”众僧面色一片悲愤,这时,大方从屋里走了出来,道:“怎么样?”大苦道:“这个觉真是假的,真的觉真多半遭遇了不测,阿弥托佛,等他醒了之后,一定要审问他的来历!”大方脸色甚为沉重,叹道:“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明儿刚来少林寺不到一天,就遇到了这般事,我试探过他的脉搏,奇怪得很,跳动虽然极为微弱,但是感觉生机异常的强盛,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一条命!”说时,面上愁眉不展。

第二百三十八章 死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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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死有何惧?

就在天竺僧凌空横渡少林寺的瓦面之时,一群人施展轻功,来到半山,在这群人后面十丈之地,人头攒动,清一色的劲装汉子,个个气势昂扬,人数之多,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之众,浩浩荡荡围攻上来,天竺僧的身形从山上凌空冲下,而且传来话声,话声落入众人的耳鼓,嗡嗡发响,每一个人心头都是一凛,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脸色一变,毫不示弱的仰天长啸,一阵狂风卷过,十长之内的雪花,转眼之间,化为雪水,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喝道:“天竺僧,本天尊等的就是你,你这是自投罗网!”说完,冲天而起,凌空扑了上去。

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雪花飘舞之中,只见两条人影急如飞鹰,在空中一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雪花四散,两人落下地来,相对而视,气劲将周围十丈内牢牢的封住,外人不能踏进。天竺僧心神一沉,气劲发出,欲图锁住对方,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气劲发出,两道气劲在空中相遇,只见气流暴烈的转动起来,那纷纷扬扬的雪花陡然之间停在了半空,就在这一霎那,天竺僧眸子内精光一闪,飞身而上,双掌推出,这一掌无声无息,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劲道,但是儒雅中年人见了,脸色大变,喝道:“想不到你要和我同归于尽,你都快要死了,本天尊就成全你!”全身的功力运在双掌,缓缓的推出,这一掌推出去也是无声无息。

天竺僧人在空中,双掌递到对方身前五尺之际,猛然间龙吟象鸣之声响起,天竺僧的“波罗龙象功”发动,儒雅中年大吼一声,眸子内闪过道道寒光,只见满天的雪花被他们的气劲一震,纷纷像逃命一般乱溅,一股狂暴的龙旋风冲天而起,在这股龙旋风中,不停的传来龙吟象鸣之声,儒雅中年人脸色突然一红,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天竺僧双眼神光大涨,双掌又前进了一尺,儒雅中年人长啸一声,喝道:“天竺僧,本天尊与你拼了!”话声未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双掌终于接实,两人一合即分,儒雅中年人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飞到七丈之外,盘膝一坐,调元起来,对外界竟然不闻不问。天竺僧则是慢慢的从空中飘下,立在地上,雪花一直飘落,很快就落满了天竺僧的头顶,肩头,只见他双眼直视着前方,嘴角含笑,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突然间大笑三声,每笑一声,气劲就减弱了许多,三声笑过之后,气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跟着盘膝坐了起来,看样子,不是在调元,但双目却微微的闭上了。

那群人冲到儒雅中年人身后,十丈外的大批劲装汉子停下来,无数的目光,都看着两人,谁也没有上前,片刻,内……

中一个紫袍老者走上一步,抬起头来,大声喝道:“少林寺的人,都给老夫出来归降!”话声一落,只见大方带着少林寺的人,武当掌门飞虹真人带着武当派的人从山上飞跃而到,鲁林见了天竺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落满了雪花,心头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禁不住心酸,走上去,道:“国师,国师!”大方见了,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神僧,你这又何苦呢!”飞虹真人却是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

天竺僧双眼突然慢慢的张了开来,含笑说道:“阿弥托佛,老衲离开天竺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既然老衲活在世上的时日不多,老衲就在即将离开人世的这一刻,做一件有功于武林的事,此人已经被我的波罗龙象功击伤,三个月之内不能动武,老衲也是倾尽全力了,阿弥托佛,老衲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说完这话以后,抬眼看了一下鲁林,目光慈祥,接着又把目光望向西方,面带微笑,双手合十,长长的道:“阿弥托佛!”说完之后,双眼慢慢的合上,寂然不动。

鲁林心头一颤,唤道:“国师,国师,国师……”天竺僧却是没有回应,就如睡着了一般,大方叹了一声,道:“阿弥托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神僧当之无愧,可谓是功德圆满。王子,神僧已经圆寂了!”大声宣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众僧跟着齐声念道:“阿弥托佛!”飞虹真人则是带着六老和一个小道士念道:“无量天尊!”整个山间,回荡着这震耳的响声。

鲁林听了,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幸好被身后一个腰间插着根鱼杆的矮小老头扶住,鲁林眼角一酸,满面悲伤,禁不住留下眼泪。这天竺僧在天竺国受人敬仰,鲁林自从一生下来,就接受了他的洗礼,二十多年来,得到天竺僧无数的指点,两人感情极为的深厚,他想起天竺僧待他的众多好处,又怎么能不感到伤心!那紫袍老者正是血手门的日公,只见他看了一眼天竺僧,“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大方,飞虹,你们还不投降麽?”大方神色一肃,道:“少林寺乃武林正宗门派,你们是什么牛鬼蛇神,竟然敢用这种口气说话?”

日公冷笑一声,道:“少林寺的名声的确是大名鼎鼎,不过,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如今的少林寺,要想恢复当年的盛况,哼,给你们百年的时间,你们也办不到!”大方怒道:“无知狂妄之徒,竟敢如此污蔑少林寺,少林十八罗汉何在?”话声一落,只听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十八个中年和尚飞身落到了大方身前,手中的木棍一挥,齐声道:“掌门,十八罗汉听令!”

大方道:“他们之中,谁要是敢冲上来,我以掌门人的……

身份,命令你等,出手阻拦。敌人武功高强,你们要小心,不可轻敌!”十八个中年和尚齐声道:“是,谨尊掌门人法旨!”说完,身形飘动,排成一行,拦在了两群人之间,就如一道人墙一般。日公冷冷一笑,道:“少林十八罗汉阵,本公闻名已旧,你们既然不肯归降,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顿了一顿,问道:“大方,本天尊问你,前些天,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人?”大方淡淡的道:“那人已经自杀了!”儒雅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好,很好!”想了一想,沉声道:“大方,本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归不归降?”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你可曾听说少林寺对任何邪恶势力低过头?”

日公脸色一变,喝道:“那好,这是你们自找的!大方,你看清了,本公给你介绍一些令你们胆寒的大人物!”说完,扭头看着一个相貌阴沉的中年人,笑道:“这位就是本门的日,月,星三公的星公,六十前,他在武林中的名号是‘邪秀才’,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大方听了,脸色大变,原来此人的名号,大方年轻的时候,曾听说过他,名气虽然不太大,但听说此人极为的邪气,武功很高,论年纪,比大方还要大上十多岁,如今也有九十出头,没想到他的相貌却是一个中年人模样。

日公指着三个相貌丑陋的长袍老者,笑道:“这三位是本门的客卿,许多年前,武林人称‘阴司三君’,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那三个老者“嘿嘿”一笑,不笑还好,一笑起来的样子,更加的丑陋,日公报出他们的外号,少林寺这一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底细,大悟想了一想,突然脸色一变,道:“什么‘阴司三君’,原来是‘阴司三丑’,想不到你们这三个邪道魔头依然还活在世上!”原来在许多年前,黑道上出现三个人,杀人如麻,因他们的长相丑陋,被武林中称作“阴司三丑”,在东北一带横行一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销声匿迹,这三个人,论辈分,同地榜高手上的那些人都是一个辈分的。

“阴司三君”的老大陶大横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道:“三丑也好,三君也罢,今日少林寺不归降本门,少林寺就要血流成河,哼哼!”日公微微一笑,又指着两个怪人道:“这对夫妻,你们一定听说过,他们便是威震西北的‘铁金刚,俏罗刹’,也是本门的客卿!”

他所说的这对夫妻,男的身材奇高,就如巨人一般,块头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大了一倍,那女的却身材娇小,不足五尺,两人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睡觉一般,对在场的人,连正眼也不看一下,感觉极为的傲慢。这对夫妻,四十多年前,在西北一带称霸,近十年来,听说……

已经退出了武林,没想到他们居然当上了血手门的客卿,他们的武功,没有人知道有多高,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日公“哈哈”大笑着,又接着介绍了几位客卿,这些客卿一一报出来后,大方等人不禁流出了冷汗,感觉对方的实力简直就是强得吓人!这些人无一不是多年前的武林高手,论身份,至少也和大方等人是一辈,有这么多高手被“血手门”收去,难怪他们敢找上少林寺,并扬言要称霸武林。光以眼前这些高手而论,血手门足可以横行武林,就不要说其他不为外界所知的高手了!

日公介绍完客卿之后,笑道:“其他的,本公就不用介绍了,他们都是本门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足以称雄一方,凭你们少林寺,加上武当派,还有前来助拳的武林高手,你们自问抵挡得了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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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苦叫出两个武僧,将那个冒充觉真的中年人抬了出去,挥退了众僧,纷纷他们,要严加返防,不能让人轻易的入寺,大苦等他们走了以后,眉头一皱,问道:“掌门师兄,要不要去告诉师叔他们,由他们出手,明儿或许能救回来!”大方摇了摇头,道:“他们来了,也未必有用……”顿了一顿,面色突然露出惊奇的神色,道:“师弟,你跟我来,有一件事很奇怪!”大苦从来没有见过方丈露出这种神色,心头疑惑,暗自叫奇。大方带着大苦走近房中,回身将门牢牢的关好,语气惊异的道:“你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方剑明。

大苦抬眼看去,只见天蝉刀压着方剑明胸膛的那个地方,隔着衣服,发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似乎有什么宝物在那里发光!见了这种奇特的场面,大苦禁不住变色道:“这是什么东西,明儿的体内有什么宝物不成?”大方悄声道:“我们走近去看看究竟!”两人走近了,只见方剑明双目紧紧的闭着,气色如常,鼻翼轻轻的扇动,似乎就在入睡一般,在他胸膛上方,天蝉刀四周一圈一圈的发出阵阵金色光芒,大苦惊声道:“难道是天蝉刀在作怪?”大方摇摇头,道:“你再仔细看看!”大苦凝神前瞧去,那金色光芒分明是从方剑明身上发出来的,大苦脸色一变,惊呼道:“难道是天河宝录?”

大方眉头紧皱,沉声道:“有可能是!我已经问过他有关‘天河宝录’的事,明儿说除了睡觉以外,他就一直放在怀里,不敢离身,‘天河宝录’如今就在他的怀里,这道金芒多半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河宝录’乃四大圣书之一,除了它,还会有什么东西如此神奇!”话刚说完,只见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飞了起来,绕着方剑明转了十来圈,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身边,同方剑明并排躺着,好像也要睡觉一般。那一圈一圈的金芒依旧闪烁,两人见了,面面相觑,惊诧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只听“哗哗”的水流声响,从方剑明的怀里飞出一件东西,两人见了,失声说道:“天河宝录!”不错,这飞出来的东西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天河宝录。只见它轻轻的飞动着,似乎在寻觅着什么,方剑明身上的那一圈圈金芒,依然闪烁,似乎没有停顿的意思。两老脸色大惊,并不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啊,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方剑明还有什么宝物不成?又过了片刻,只见一跟蓝色的洞箫从方剑明怀内飞了出来,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吹奏着歌曲一般,飞了一会,大概是飞累了,轻轻的落到了天蝉刀身边,静静的躺了下来,方剑明怀里的那道金芒依旧不停的闪烁,越来越……

闪亮,越来越诡异,二老不能理解当前的情形,一霎时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

“天河宝录”突然发出更加猛烈的水流声,“哗哗……”,声音刺耳之极,两老回过神来,急忙运起功力相抗,片刻,“天河宝录”猛地厉啸一声,撞向了方剑明,钻入了方剑明的体内,一道白芒夹在金芒之中,似乎要同金芒争锋,两道光芒互相缠绕着,谁也不让谁,两老身上不由出了一股冷汗,感到了从没有有过的恐惧!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过神来,只见两种光芒渐渐的弱了下去,白芒开始渐渐的不如金芒,终于,白芒消失不见了,金芒却时不时的发出一两下光辉,两老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了上去,大方沉声道:“师弟,待会有什么异常,你要助我!”大苦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及时出手的!”

大方伸出手去,试探般的摸着了方剑明的衣衫,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大方心头一喜,飞快的解开了方剑明衣扣,并把他的内衣敞开来,露出了方剑明的胸膛。两人见了方剑明的胸膛,双眼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方剑明随身带着的那个像玉佩的东西,此时,正发出一道道的金芒,原来真正作怪的是这个东西,另外,在方剑明的胸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副山水画,栩栩如生,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精微的画,就算是国手也不能做到,这副画就像刺绣一般,同方剑明血肉相联,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牵动肌肤,那幅山水画就如活了一般,给人一种灵动之气,把两老看傻了眼,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河宝录居然不见了!

大苦苦笑了一声,叹道:“原来这块像玉佩的东西还是一件宝物,当年我们算是看走了眼!”大方神色不定,不知这对于方剑明是好事还是坏事,给他系好了衣扣,道:“真想不到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咦,对了,那‘天河宝录’呢,怎么就不见了?莫非是……”看了看大苦,大苦颤声道:“明儿身上的那幅山水画!”两人冷汗直流,一时不敢接受这种理论,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仙迹不成?如果没有,方剑明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如何作解释呢!

就在方剑明的身体出现异常的同时,在海南的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正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行走在四周都是毒虫猛兽的竹林内,这些毒虫猛兽,一个个张牙咧嘴,长相恐怖,对老太婆虎视眈眈,留着口诞。那老太婆厌恶的看了四下一眼,猛地冷笑一声,冷笑声一出,转眼划破气流,整个竹林都是她的冷笑声,竹林内掀起了一阵冷风。那些毒虫猛兽开始感觉到了一种不妙,均是面露恐惧之色,夺路而逃,老太婆心神一沉,气劲牢牢……

的锁住整个竹林,猛然厉啸一声,也不见她动一下,无数的剑气从她身上飞奔而出,只见鲜血横飞,惨叫声连连,那老太婆蓦地飞了起来,如同飞人一般在竹林里飞来飞去,惨叫声响成一片,竹林内就如地狱一般,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血流成河。

过了片刻,老太婆冲天而起,双掌朝下一推,一道光芒从她手中飞出,脱手之后,慢慢的变大,落到地上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就如数十万斤火药爆炸了一般,竹林内气流四窜,再也没有一个毒虫存活,到处是残肢和碎裂的竹片。老太婆一步步的从空中走了下来,就如空中搭着一个无形的梯子,落地后,面色微微有发红,突然,她的面色大变,盘膝一坐,心神一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令她感到极为的兴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她缓缓的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惊容,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它真的要出世了么?唉……我得回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那个牛鼻子!”

就在同时,在贵州的山川之间,一个高高的山头上,一个白发飘飘,如同仙人一般的道袍老者,正对着日光打拳,日光照耀下,山头上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只见那道袍老者动作极为的缓慢,一招一式,无不飘飘若仙,每打出一拳,都要停顿一下,脸上却是一派肃容,只听他一边打着慢拳,一边念道:“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那满山遍野的草木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均是跟着舞动起来,突然,风云变化,一大片乌云从天边迅速的移了过来,离山头越来越近。

那道袍老者头也不抬,只管打他的拳,天色越来越沉,隐隐的有闷雷声传来,那道袍老者念道:“……缓应急随理贯通,进退顾盼定五行……”拳法渐渐的打到了尾声,猛地全身一扭,双掌一分,左右各画了一个圆圈,角度优美之至,妙到毫颠!微微一笑,身形一顿,立在山头,声如洪钟的说道:“这套拳法,时至今日,才渐趋成熟,有所大成,哈哈……”笑声未毕,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如红龙一般,划破天空,直窜下来,霹雳一声响,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道袍老者的头顶,方圆数十丈之内,一片土焦,草木尽碎,没有一块完好的石头。

半响,只见那道袍老者眼珠骨碌碌一转,张嘴吐出一口浓烟,大叫道:“不好,不好,无辜遭雷击,一年之内,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看来,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做完,这该死的雷电!让我先睡一会儿吧!”说完,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莽莽的昆仑山,气势磅礴,银装素裹,白色的雪峰如一把把巨大的宝剑直插苍……

穹,玉虚峰,海拔两千多丈,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此时,就在峰顶高处,一个花白胡子的高大老头,赤着上身,站在一个巨大的八角火炉旁边,时不时的挥出一掌,掌风劈出,撞在火炉上。火炉内的火焰熊熊飘舞,那火炉奇怪得很,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燃烧,但是却能持续不断的发出热气,火焰舞动。那老头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汗珠,蓦地,八角火炉一阵晃动,老头脸色大变,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眉头紧紧的皱着,八角火炉晃动了片刻,又安静了下来,那老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自言自语的道:“难道天下有什么大变不成?‘神火八角炉’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惊动,嗯,我还得抓紧时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沉着老脸,继续挥动掌风,“啪啪……”的击打着巨大火炉。

京师,魔教的总坛,魔教教主孤独九天,公主“修罗魔女”东方天骄,散人飞龙子,还有教中的众多长老,聚在宽敞的大堂内,正在商讨着什么重大的事情,突然,地下一阵激烈的晃动,就如发生了地震一般,众人运起功力,牢牢的坐稳,但是尽皆失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发生了地震?外面一阵喧哗,吵吵闹闹,惊惶之声,远远传来,飞龙子长啸一声,一掌拍在桌上,飞身而出,穿过长长的大堂,脚尖在大门边一点,冲天而起,高达十五六丈,运足功力,大声叫道:“大家都不要惊慌!”话声达到总坛的每一个角落,顿时吵闹之声小了下去,片刻,大地又恢复了平静,飞龙子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眉头紧皱,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长老面色一沉,猜道:“难道是魔门不顾京师重地,在附近放了火药,欲图炸毁本坛!”独孤九天脸上一片高深莫测,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散人府的方向,东方天骄见了,心头一凛,暗道:“师父,你果然没有说错,本教的宝物的确还在总坛之内!”

此时,在一座大山之中,一个山洞里,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立在一个带着鬼面面具,身披灰色大麾的人下首,那鬼面人一挥手,声音硬如钢铁一般的道:“好,就这么决定了,这次一定要让少林寺名存实亡!”那儒雅的中年人告退下去。鬼面人静静的站立了片刻,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不安,蓦地,人突然消失不见,所使用的轻功居然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大法”,这时,他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山洞内,这个山洞内,在上首的位置上,凌空飘浮着一把泛着血红色的金枪,金枪长达两丈,同平常的长枪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枪尖处,笼罩着一团黑色的气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枪尾上,画着两颗如同泪滴一般的东西,极为奇怪……。鬼面人立在金枪前五丈开外,露在面的一对眼睛,阴森森的直视着金枪,一股庞大的气劲充满了整个山洞,不知从那里吹来一阵狂风,将鬼面人的大麾掀动,鬼面人突然尖啸一声,两道白芒从眸子内射出,击在金枪上,金枪微微转动了一下,鬼面人却消失在了洞里,转眼功夫,那鬼面人又出现在洞里,阴沉沉的冷笑道:“四十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这般死气沉沉的,为什么不让我拿起你来,杀尽所有的仇人,称霸天下!”

话声未了,只见枪尾那两颗泪滴般的东西,猛然间发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耀眼之极,鬼面人心头一震,整个山洞摇晃起来,开始掉落石块,鬼面人一动不动,心神牢牢的锁住金枪,感觉金枪的魔力似乎有所减弱,心头一喜。过了一会,山洞停止摇晃,那鬼面人却“桀桀……”的阴笑起来,笑声中,施展“瞬间移动大法”,来到了另外一个山洞内。进洞之后,每隔五丈,就有两个手拿长枪的银衣武士分立两旁,见了他,躬身行礼,鬼面人看也不看他们,很快的走到一个石室外,一个银衣武士不等他吩咐,急忙打开了石室的大锁,将铁门打开。

鬼面人飘身进去,银衣武士轻轻的合上铁门,退了回去。鬼面人进了石室,看了看盘膝坐在一张大床上的一个蓝袍老者,那老者紧闭着双眼,对他的到来,始终不闻不问。鬼面人“哼”了一声,阴笑道:“师兄,告诉你一件好事!”蓝袍老者眉毛轻轻一动,鬼面人一字一句的道:“它就要快被我收服了!”此话一出,那蓝袍老者脸显惊容,双目陡然一张,张口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鬼面人“哈哈哈”的一阵大笑,道:“师兄,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蓝袍老者道:“你当真要‘逆天而行’?”鬼面人道:“谁叫我修炼了‘逆天典’呢!”蓝袍老者悔恨的道:“都怪我当年不够绝情,这才有此横祸,以致你要残害生灵!”鬼面人一听这话,心头就有气,怒道:“师兄,什么叫‘残害生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明明就是白纸黑字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嘿嘿……”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阴笑道:“师兄,多亏你砍断了我当年的那双腿,这双腿比原来的那一双好用多了!”蓝袍老者变色道:“你……”

鬼面人道:“我什么?你是不是感到很气愤啊,哈哈,这些年来,你被关在这里,是不是很郁闷,放心,等我拿到那个宝贝,我会让你出去透透气的!”蓝袍老者胸口起伏,双目圆瞪,道:“你……你不怕麽?”鬼面人冷笑一声,道:“怕?怕什么?我会怕师叔?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老家伙,如今我修炼了‘逆天典’,加上‘血手神功’,我根本就不怕他,……

他只要敢来,我让他打滚求饶,过不了多久,我一拿到那件宝贝,天下之间,又有几个是我的对手!”蓝袍老者突然平静了下来,缓缓的道:“你错了!”鬼面人愕然道:“我什么地方错了?”蓝袍老者抬头看着石顶,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一个人倘若还活在世上的话,不管你的功夫有高多,你都难以战败于他!”

鬼面人道:“谁?张向风麽?还是那两个老不死?”蓝袍老者轻笑一声,道:“此时的张向风,或许比你稍胜一筹,一旦你拿到了那件宝贝,他也不是你的对手了,至于那两位前辈,他们早已跳出五行之外,不管世俗之事了,我说的是一个青年人!”鬼面人狂笑道:“笑话,笑话,什么青年人这么厉害?”言下之意,并不相信,蓝袍老者道:“四十多年前,在你逃出来的前三个月,我出外遇到了他,他当时正从一个神秘的地方闯出来,还有他的妻子,我虽然没有试探他的武功,但是我感觉得出,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战胜于他,你也不能!”鬼面人冷笑,道:“他是谁?”蓝袍老者道:“你想去找他麽?”鬼面人只是冷笑,并不回答,蓝袍老者一字一句的道:“他姓文,你记住。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去惹他,他不会找你的,因为这个世上,除了他的妻子,他谁都不卖帐!”鬼面人的气息开始有些混乱,蓝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其实,不用他出手,你将来的下场也不会好,除非……”鬼面人道:“除非什么?”蓝袍老者道:“师弟,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啦,在这世上,有一处神秘的地方,有神秘的力量,那里住着一群人,你只要惊扰了他们,你所有的一切将会毁于一旦,包括你的生命!”鬼面人冷笑道:“你说的是‘仙人谷’?哼,我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要他们敢来,我叫他们不得好死!”蓝袍老者心头一惊,道:“什么办法?”鬼面人冷笑不语,突然挥了挥衣袖,道:“师兄,你看着吧,有一天,这个天下,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血手门的令旗存在!”说完,哈哈大笑,推开铁门,走了出去,蓝袍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声,面色痛苦,双眼又紧紧的合上了!

无尽的黑暗,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在黑暗之中,一个硬如钢铁的声音问道:“怎么样?那姓文的青年,你算出来了没有?他是死是活?住在何处?”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算出来一点,卦象表明,此人已经死了,住在什么地方,算不出来!”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你在算算,我的大事成功,有几层的把握?”接着便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一声惊疑传了过来,道:“文!”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什么文,姓文的不是死了麽?”苍老的声音奇道:“不错,姓文的的确是死了,我算得一清二楚,怎么又出来一个文字?”硬如钢铁的声音道:“你在算!”苍老的声音道:“一个月之内,我只能算两次,再算,我的老命就要没了!”硬如钢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苍龙的声音愤怒而又妒忌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活在黑暗中,而师兄却能活在光明之下!我不服气,不服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少林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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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少林血战

大方深吸了一口冷气,双手合十,面色沉重而又毅然,道:“阿弥托佛,想不到你们的实力竟然如此的强大,武林即将遭受劫难了,少林寺作为九大门派之一,虽不敢说能匡扶正义,但也见不得妖魔横行,胡作非为,少林寺誓死与你们对抗到底!”日公脸色一沉,道:“大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点势力,想要同本门较量,无疑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到了如今,你还不归降!”

大方默然不语,心中思忖着该怎么对付,一旁的飞虹真人冷笑一声,道:“日公,贫道知道你们的实力很强大,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总有一天,你们都会遭到正派人士的痛骂和讨伐!”日公“哈哈”大笑一声,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武林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孔夫子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这话说完后,血手门的人都大笑了起来,看来是十分的同意这话,飞虹真人道:“你们……”日公淡淡一笑,道:“飞虹,你们武当派不是有一尊大神么?他怎么没来?”飞虹真人道:“他老人家早已不管武林之事,倘若是多年以前,他老人家早已出手,焉能容你们在此横行!”日公眸子里寒光一闪,那日他被张向风弄得当场出丑,对张向风是又恨又怕,闻言冷笑道:“就算他来了,也无济于事!”

星公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寒气森森,看了那十八个中年和尚一眼,声音刺耳的道:“少林十八罗汉阵,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动手,就让本公出手,二十招之内,必破十八罗汉阵!”说完,慢腾腾的走了上来。十八个和尚见他上来,均是手中木棍一挥,整齐划一的朝前一指,为首的一个和尚喝道:“何妨妖魔如此大言不惭,快快退下!”星公脸色一沉,喝道:“好,本公就是妖魔,今日妖魔就要拿你们开刀!”说着,身形一晃,向一个和尚一手抓过去,爪风凌厉,出手极快,那和尚手中木棍一挥,一招“神龙出海”,横扫而去,星公冷笑一声,身形猛然间跃起,一脚踢到了和尚的头顶,这一腿来得好快,那和尚竟然来不及闪躲,眼看这一腿就要踢中和尚,此时,少林十八罗汉阵业已发动,三个和尚从身后三棍劈到星公头顶,星公身躯一转,腿风在那和尚的面门刮了一下,翻身落到丈外,阴笑一声,双掌一推,发出十道气劲,将十个和尚扑来的身形阻了一阻,然后身形一飘,迎向了两个和尚,双掌一拍,掌风卷出,阴风阵阵,两个和尚还没有扑到近前,只觉阴风袭人,浑身难受,脚下一滑,急忙闪了开去。

星公阴笑一声,道:“本公看你们谁敢上来!”双掌连续不断的挥出,一阵阵的阴风向四下卷起,十八个和尚结成……

阵势,层层将星公围在中心,手中的木棍呼呼作响,化作十八道棍影,排山倒海一般的同阴风相抗。这十八个和尚乃是少林寺达摩院中的一等武僧,只有他们十八个人修炼过罗汉阵法,十八罗汉阵作为少林寺的镇山之宝,很少有人能够破解,这星公就算武功绝顶,但要说二十招之内破掉十八罗汉阵,恐怕是有些言过其实。转眼之间,星公已出了十四招,这十四招放眼江湖,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了,但十八罗汉阵讲究的是联合之术,一人的力量有限,但众人的力量却是强大的,十八罗汉阵又是极为的玄妙,十八条人影团团围着星公飞快转动,令人眼花缭乱,星公要不是仗着内力的深厚,早已感到头昏眼花。

大悟见了,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二十招之内破掉十八罗汉阵!”转眼间,又过去了三招,星公依旧没有摆脱十八罗汉阵的围困,十八个和尚身形越来越快,阵式逐渐缩小。蓦地,星公阴笑一声,双手猛地一缩,钻入了袖中,五个和尚的木棍已临头顶,星公却是动也不动,就像没有看见一般,只听“蓬蓬……”的五声响过,五根木棍打在了星公的身上,星公闷哼一声,双眼一翻,喝道:“打得好!”双手猛地从袖中伸出,“啪啪……”五掌,均是拍在五个和尚得胸口,五个和尚惨叫一声,往后飞了出去,摔落在地。

“啪啪”两声,从身后而来,两根木棍又打在了星公背上,星公双拳紧握,身形摇了一摇,暗吸一口真气,回身就是两拳劈出,正中棍身,“喀嚓”一声,两根木棍同时断为两截,两个和尚喷出鲜血,摔出几丈开外,少林寺这一边的人见了,面色大变,那星公阴笑声中,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又将剩下的和尚震退的震退,震伤的震伤,十八罗汉阵眨眼之间已是不成阵行,支离破碎。星公立在雪地上,神态极为的得意,雪花依然下着,但雪花落到他头顶一尺时,均是向外飞溅开去,那是遇到了星公外放的无形气劲,他眸子内闪过一道一道的阴森光芒,突然露齿一笑,道:“怎么样?十八罗汉阵也不过如此,你们的镇山之宝已经被本公破掉,本公看你们还有什么伎俩!”大方脸色变换不定,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就被人破解,这星公的武功比起当年的天,地榜高手,恐怕也毫不逊色!大方双手合十,叹道:“阿弥托佛,施主的武功果然惊人之至!”

话声未了,只听少林寺内传来一声尖啸,尖啸一出,日公脸色一喜,“哈哈”大笑,道:“大方,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归不归降?”听到那尖啸之后,少林寺这一边,脸色均是一变,想不到他们有人从后山摸了上来,不等大方吩咐,只见十来个和……

尚抄起兵器,就往山上跑去,星公阴笑道:“上天已经注定少林寺要灭亡,你们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日公见大方沉思不语,脸色一厉,喝道:“好,大方,你们不肯归降,那就休怪我们了!”说完,飞身扑了上来,一掌劈出,大方双袖一挥,腾身而起,一掌印了上去,一出手就是少林寺的“如来手印”,只听“蓬”的一声,大方在空中连接翻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胸口微喘,日公却是大笑一声,道:“大方,虽然你是一派掌门,但你还不是本公的对手!”话声中,人影晃动,一招快过一招的将大方逼退了好几步,飞虹真人见了,喝道:“贫道也来会会你!”说完,拔出真武剑,扑了上去,一道亮人的剑芒射向日公,剑气如洪水一般滚了上去。日公长笑一声,双掌舞得风雪不透,脚下踩着一套古怪的步法,同两大门派的掌门人大战起来。

星公见了,阴笑一声,道:“大方,飞虹一出,你们这些人里面还有什么高手!”神态极为的傲慢,突听一个老道笑道:“邪秀才,老道来会会你!”飞星老道带着那个小道士走了上来,反手一探,从小道士手上拔出宝剑,一剑刺出,这一剑不能说不快,而且是快过了人的眼睛,但是剑光闪动之中,始终不能刺着星公,星公有如鬼魅一般飘动,闪避着飞星老道的剑尖,阴笑道:“哦,想不到你这个老道还有些本事,难道其他的都是脓包!”话声中,闪电般击出八掌,将飞星老道逼退了三步。

武当五老见了,脸色均是一变,同时喝道:“狂妄之徒,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武当派的剑法!”五人飞身纵起,手中宝剑一挥,剑光如电,雪花被剑气震飞得团团打转,一同杀向星公。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少林寺的安危,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其实,星公的武功高强,辈分还在他们之上,比他们还要高上半辈,他们联手对付,也没有什么可丢脸的。“阴司三君”陶大横,陶大岷,陶大峰狂笑着,走了上来,陶大横笑道:“你们这些小和尚,中和尚,快快自杀了事,不然老夫就让你们不得好死!”两个中年和尚听了,大怒,挥刀冲了上来,还没有来得及出刀,陶大横脸色一厉,飞身一纵,双掌拍出,正中二人的胸膛,两个和尚惨叫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陶大横得意的大笑起来,带着两个弟弟,向少林寺这一头逼了过来,有他们在前面开路,少林寺恐怕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蓦地,一个矮小的奇装老头迎面走了上来,笑嘻嘻的道:“阴司三丑,你们三兄弟怎么越混越回去了!”说着,身形一晃,以身躯撞向了陶大岷,陶大岷见他是来自天竺的那批人中的一个,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是什么东西,找死!”毫不示弱的撞了上去,只听“蓬”的一声,接着就是有人一声大叫,陶大岷一屁股坐了下去,顺着雪地,朝后退了一丈,众人正觉一愣,只见陶大岷丑脸一怒,喝道:“好啊,你……”就要挺身而起,不料刚站到半途,脸色青紫,狠狠的瞪了那矮小老头一眼,盘膝坐了下来,竟然调元起来。

矮小老头嘻嘻一笑,身躯一晃,撞向了陶大峰,道:“你兄弟都不愿意打了,你也去歇息,歇息!”陶大峰变色道:“老家伙,你是什么人?”一掌劈出,矮小老头一转,到了他的左首,一撞而到,只听“蓬”的一声,两人都是各退了三步,矮小老头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没有让你去歇息,看来只有和你们大战一场了!”说着,从腰间拔出一个鱼杆模样的东西,陶大横神色一惊,道:“你……你是姜无崖?”矮小老头嘻嘻一笑,道:“不错,我就是姜无崖,你们有什么指教!”说着,手中的鱼杆一挥,化作两道影子击向二人,两人大怒,同时跃起,凌空下击,施展本领,只见掌风凌厉,气劲纵横,三个人在场中快如闪电的打在一处。

“血手门”一共来了九位客卿,阴司三君,铁金刚夫妇是五位,还剩下四位,四人见姜无崖偷袭陶大岷成功,同其他二人打在一处,均是脸色大怒,当下飞出一人,加入了战团,其他三人飞身纵起,向少林寺这头杀了过来,正要大开杀戒,突听那鲁林王子喝道:“少林寺有难,我们不能置之不理,你们上去!”只见站在他身后的五个奇装怪人飞出四人,同三位客卿战在一处,另外一个脸色青紫的包头老者,却眼睛微微闭着,对外界不闻不问,不过,隐隐能感觉得出他的气劲发出,笼罩在两丈之内,把鲁林和天竺僧的身躯牢牢的守护住,此人一定是个高手!

铁金刚夫妇发觉此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眼睛终于大张开来,两人眸子内均是寒气逼人,直视着那个怪人,铁金刚咧嘴一笑,道:“从天竺来的人,也想多管闲事么?”只听那怪人眉头微微一皱,道:“要动手便动手,老夫从来不多说废话!”俏罗刹“格格”大笑一声,道:“天哥,这人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冷酷,咱们要不要去会会他?”铁金刚正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抬起头来,大叫道:“少林寺还有什么老家伙没有死,跟我出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阿弥托佛,两位施主修为甚深,何苦要助纣为虐,与少林寺作对!”随着话声,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远处走了上来,当先一个,白眉白袍,后面一个是位青年和尚,手中拿着一根棍子,铁金刚夫妇看了那老僧一眼,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俏罗刹烟波一转,道:“天哥……

,先下手为强!”话声未了,两人飞身跃起,四掌凌空一推,那老僧大吼一声,双掌一拍,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老僧的身躯晃了一晃,心头大惊,急忙反手一抓,将那根棍子拿在手里,对身后的青年和尚道:“你上去吧!”那青年和尚应了一声,飞身落到了武当派的小道士身旁,他隐隐感觉这个小道士倘若和他联手,可以抵挡住一个大高手,小道士见了他,呵呵一笑,他心头微微一热,极为困难的露出微笑为礼。

那老僧拿到了棍子之后,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已经同天地结合在一处,气劲猛地破空飞出,将对方二人逼退了三步。铁金刚夫妇脸色一沉,俏罗刹道:“天哥,看来我们不得不出绝招了!”铁金刚长啸一声,猛地伸手一举,将俏罗刹举了起来,挥舞着俏罗刹向那老僧飞身跃到,把俏罗刹当作兵器一般砸向老僧,老僧心头一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立时被逼退了三步,这一退,铁金刚逼得更紧,有如狂风暴雨般攻击而上,老僧心头连连叫苦,手中的棍子挡了几下,这才扳回劣势,一根棍子在手,呜呜作响,周身三丈之内均是棍影,而铁金刚总能找出空隙,舞着俏罗刹,冲杀进来,俏罗刹虽然被当作了兵器,但她的一双纤手却始终没有歇着,如同铁钗一般,专找老僧的空门处下手,五丈之内均是他们的劲风笼罩,打着打着,竟然远离了众人。这一对打得是最惊险的,谁要是一分心,所得到的下场,不死也得重伤。

这个时候,雪花慢慢的小了起来,血手门的那一大批紧装汉子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呐喊道:“血手门,天下无敌,血手门,天下无敌!”却没有一个走上前来。在血手门的安排中,这些人只是来助威的,如果他们也上阵的话,场面就会极乱,血手门也不好怎么控制场面。老僧同铁金刚夫妇一动手,血手门所来的天罡,地煞中人,纷纷展动身形,基本上都向少林寺众僧冲杀而到,少林寺的僧人虽然多,但那能和他们相比,一交上手,立时伤了十来个人。三十六天罡来了七个,七十二天煞来了十三个,那小道士和青年和尚武功出乎意料的高强,两人联手,竟然将两个天罡高手拖住,虽然是处于下风,但对方二人要把他们击败,也得在一百多招开外,那两人也六十出头了,内力都是极为的深厚,见两人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领,气得哇哇大叫。

剩下的五个天罡分出两人,守护在天尊的身旁,其他三人分三个方位,心神一沉,发出气劲,同天竺来的那个怪人隔空较量,那怪人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冷酷,气劲发出,将三人的气劲挡在外面,一时半会,还分不出胜负,鲁林也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他本来也想……

参战,但却被那怪人传音劝住了,只能站在天竺僧的身后,以防有人波及到国师的身体。那十三个地煞分出九个出来,将少林寺众僧牵引住,其他四个飞身从众人头顶跃过,向少林寺的大门冲去,沿路遇到少林僧人,随手一挥,就将对方或震飞,或震退,很快的就冲到了山门处,大概是要冲到寺内,同从后面偷袭进来的人回合。

清玄,清成二人联手抵挡一个天煞,占是占了上风,但要偷空相助同门,却是极为困难,眼见同门一个个重伤在地,血流了一地,同雪地汇合,触目惊心,心中的悲痛无法言表,恨不得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天竺僧同天尊二人盘膝坐下的时候,在方剑明所住的那个院子里,八个中年和尚,由一个长袍老者带领,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同时在屋顶上,分四个方向,站着四个手拿戒刀的和尚。那长袍老者就是崆峒派的掌门凌霄子,他受大方的委托,在这里守护着沉睡未醒的方剑明,其实,他的心早已飞出了这里,恨不得出去看看对方势力到底有多么强大。雪花漫空下着,很快就在院子中铺了一层,众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凌霄子紧紧握着剑柄,站在方剑明的屋子前,看着左右来回走动的武僧,突然眉头一皱,道:“你们都停下来吧!”八个武僧停下脚步,分立在四周,其中一个武僧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凌掌门,你说那些人冲得进来吗?”凌霄子对血手门并不了解,当他们只是邪道人物所组成的一群乌合之众,淡淡一笑,道:“少林寺乃九大门派之首,千年以来,始终屹立不倒,我相信大方掌门一定能够挡得住他们!”另一个武僧听了,道:“不错,掌门武功高强,又有武当派的几位高手前来相助,敌人再强大,掌门也能将他们击退!”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阴阴一笑,道:“是么?”声音飘忽清晰,就像对着耳朵说话一般。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站在屋顶的四个武僧戒刀一挥,均是大喝道:“是谁?出来!”凌霄子眉头紧蹙,他居然听不出这人的方向,突然,一阵寒风吹来,凌霄子全身上下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凭他的内功,怎么可能会被寒风冻成这种样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猛地冒出,眼珠一转,脸色霎时一变,只来得及叫道:“小心,他……”站在屋顶上的四个武僧突然飞了起来,升到三丈高下时,人如一团棉花般,夹在雪花之中飘到了院中,凌霄子飞身接住一人,看了对方的喉头一眼,脸色顿时惊骇无比,只见那个武僧的喉头上留着一道痕迹,似乎是被什么细微的利器滑过一般,看来其他三人也遭到了同样的下场。

四个武僧眨眼之间死了,八个武僧心头狂跳,冷汗直流,抬着头寻……

找着凶手,就是凌霄子本人,也禁不住流出了冷汗,这人的武功未免太诡异了,他们连人影看都没看到,也不知对方是如何出的手,四武僧就命归地府,这般手段,天下之间,又有多少人做得到!看来有敌人偷偷的闯了进来,凌霄子定了定神,面色一沉,喝道:“鬼鬼祟祟,算什么人物,出来!”

只听有人冷笑,冷笑声中,三条人影从对面的屋顶上飞跃出来,闪电一般落到院中,这三个人都是中年人的模样,内中一个模样颇为周正的看了凌霄子一眼,嘴角一扬,喝道:“你就是崆峒派的掌门凌霄子?”凌霄子沉声道:“不错!”三人大笑了起来,那人边笑边道:“想不到你沦落到了给少林寺当看家狗,佩服,佩服!”凌霄子脸色一红,怒道:“我是看家狗,那你们是什么?你们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你掉一滴眼泪!”这话似乎捅在了三人的伤口上,三人脸色青紫,异口同声的喝道:“不知死活!”那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飘飘忽忽的道:“不要罗嗦,杀了他们,把那姓方的小子抓走!”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远方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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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远方来客

同样是在黑暗中,朦朦胧胧,两条人影相对而坐,右首一人,戴着一顶大连草帽,将他的半个脑袋盖住了,只看得见一个下巴光突突,刮得十分干净,看肤色,应该三十出头,左首一人,白色的锦衣,眉清目秀,却是一脸的冷煞,两人相对而坐,阵阵的杀气从他们的身上发了出来,充彻四周,突然那戴着大连草帽的汉子下巴一扬,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白衣青年轻叹了一声,冷冷的道:“大师兄,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汉子冷声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白衣青年道:“刺杀龙碧芸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汉子冷声道:“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白衣青年道:“怎么说?”汉子道:“她时刻的戒备着,那小子又常常待在她的身边,后来又出现华天云,我还不想死,暂时不能得手!”白衣青年道:“如今情况有变,师父说了,刺杀龙碧芸的事,立即取消!”汉子变色冷笑道:“为什么?”

白衣青年冷声道:“不为什么?师父的话,你敢不听?”汉子冷笑道:“作为一个杀手,我的原则就是六情不认……”白衣青年脸色一变,道:“你……”杀气猛烈的涌现,汉子道:“不过,师父既然有话,我就听他老人家的!”白衣青年轻笑了一声,杀气收了回去,顿了顿,道:“师父还有话说!”汉子道:“有什么事,全部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白衣青年道:“师父要我们去截杀一人!”汉子道:“谁?”白衣青年道:“刀神!”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想了一想,道:“为什么要截杀他,他是天榜高手,我要截杀他,只有两层的把握!极为冒险。”

白衣青年冷笑道:“不是你一人,是我们四个!”汉子道:“师父呢?”白衣青年冷笑道:“师父自然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汉子沉思了片刻,缓缓的道:“只是刀神一人麽?”白衣青年道:“还有四个同我差不多大的人,是魔刀门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弟子,号称‘魔刀门四秀’!”汉子冷笑一声,道:“仅是一个刀神,就够我们受的了,何况还有四个魔刀门最杰出的弟子!”

白衣青年阴笑一声,道:“那四个人不足为惧,关键是刀神,只要除了刀神,那四个人好对付!”汉子冷笑一声,道:“以我们四人的力量或许还可以同刀神一拼,但是再加上那四人,我们绝没有胜算!”白衣青年“嘿嘿”一笑,道:“天尊大人送给了师父一套四人联手的剑阵,此阵一使出来,威力增倍,刀神想破阵,难如登天!”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去修炼此阵吧?”白衣青年道:“不错,以我们的资质,顶多只要七天,就可以将此阵修炼得天衣无缝!”汉子……

沉思了一会,缓缓的道:“那好,我也想去会会刀神!”说完,两人身躯一晃,消失在黑暗中。

夜半三更,少林寺外,一条人影犹如鬼魅一般飘落到了塔林之中,那人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身夜行衣,只见她手拿宝剑,施展轻功,快如飞鸟,转眼穿过塔林,绕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四下微微一打量,飞身入内,那大门,在她眼里就如平地一般。进寺之后,在东北角转了一圈,又转到了西南角,蓦地,有人大喝一声,道:“阿弥托佛!敢问是那位施主深夜光临,可否下来一见?”随着话声,三个老僧从一座禅房内走了出来,六对眼睛,紧紧的盯着房上的那个蒙面女子。

当前一位,正是少林寺的方丈大方禅师,左右两旁,分列达摩院长老大悟,戒律院长老大苦,那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飞身落入院中,道:“我问你们,我弟弟怎么样了?”三人见她的身形,分明就是一个女子,脸色禁不住一变,少林寺内的规矩,女子不得入内,这女子岂不是犯了少林寺的规矩,大悟大吼一声,道:“阿弥托佛,女施主,你深夜私闯少林寺,该当何罪?”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道:“废话少说,你们把方剑明怎么样了?是不是软禁了起来?”

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施主此话何意?”蒙面女子道:“他答应过我,要出来见我的,今日已经是第三天了,怎么不见他位女施主麽?”蒙面女子道:“正是!”大方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乃佛门重地,女子不得入内,女施主还是快快离去,明儿他在少林寺内,没有什么伤害,女施主不要为他担心!”这蒙面女子就是祝红瘦。她本来和方剑明约好,要方剑明带她到少林寺的附近游玩,谁知,这些天来,方剑明不曾来找过她,她到少林寺来询问,却被少林寺的僧人拦在门外,说觉醒师弟正和掌门,长老们商讨重大的事情,暂时不见外人,祝红瘦起始还有些相信,等了三天,觉得不对,方剑明此人,她还看得出他的为人,就算要商量重大的事,他也得出来问候她一声,她可是他得朋友啊!这般不闻不问的,一定有问题,是以今晚,她换了一身夜行衣,打算来一个夜探少林寺。

她对少林寺并不熟悉,就如瞎子一般乱闯,少林寺本来是戒备森严,她进寺之后,虽然仗着轻功的绝顶,逃过了不少僧人的耳目,但是却没有桃逃过大方等人的耳目,当下出来喝问她的来意。祝红瘦听了大方的话,想了一想,道:“那好,你说他没有事,那么,我要见他一面,你叫他出来,我要见他!”大悟面色一沉,道:“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出口如此无礼,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祝红瘦只关心方剑明,那还管得……

了他们是什么人,冷笑一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方弟不来见我一面,我绝不会走!”大悟冷哼一声,大方挥了挥衣袖,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敢问女施主尊姓大名?”祝红瘦见他慈眉善目,比大悟要和气多了,笑了一声,道:“我叫祝红瘦,大师听说过吗?”

大方沉思了一下,面色微微一惊,大苦却已经叫了起来,道:“阿弥托佛,女施主可是剑谷中人?”祝红瘦道:“不错!”大悟脸色微微一变,喝道:“就算你是剑谷的人,也不能私闯少林寺,你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麽?”祝红瘦冷笑一声,道:“我的长辈告诉过我,朋友有难,绝不能袖手旁观,至于少林寺的规矩,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一个大活人要被一个死规矩困住麽?”大悟脸色一红,想出手却碍于她是一个小姑娘,又是剑谷的人。

大方沉思了一下,沉声道:“两位师弟,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张!”大悟变色道:“掌门师兄,你……”大方道:“阿弥托佛!”大悟一挥衣袖,有些生气的进了禅房,大苦面带苦笑,也跟着进了禅房。大方双手合十,道:“女施主,你跟老衲来!”祝红瘦伸手就要去摘脸上的面纱,笑道:“还是你这个大师通情达理,我……”大方脸色一变,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女施主,千万不可如此,你这么做,便是叫老衲成为少林寺的罪人了!”祝红瘦微微一愣,想了一想,明白了大方的意思,歉意道:“好,我听大师的,小女子失利了!”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在前面带路,祝红瘦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静静的走了一会,祝红瘦突然问道:“大师难道就是少林寺的方丈大方禅师?”大方道:“正是老衲!”祝红瘦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和尚的修养实在太高了,武功不知怎么样?”想到这,产生了要试探一番的想法,大方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双手合十,念道:“阿弥托佛,女施主,你的气劲隐隐发动,难道四周有敌人麽?”祝红瘦感觉脸上微微发热,暗道:“这老僧好奇怪!”过了片刻,两人来到方剑明所住的屋子前,祝红瘦感觉得出,这四周至少埋伏着十多个一等一的高手,虽然这些人在她眼里,单打独斗,没有一个人是她十招之敌,但是她隐隐感觉到,只要他们联手,自己取胜的把握顶多只有三层而已!

大方打开了方剑明房间,道:“女施主,老衲给你一株香的时间,你进去见过了明儿,不管你看到什么,切记不可声张!”祝红瘦道:“多谢大师!”说完,走了进去,大方轻轻的将门合上,面对夜空,双手合十,低声道:“南无阿弥陀佛!”嘴唇嚅动,念着佛经。祝红瘦进门之……

后,四周约一打量,眼光顿时定在了一张床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她想要见的方剑明,方剑明衣服齐整,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任何的掩盖物,祝红瘦心头大奇,暗道:“他怎么不起来见我?”鼻中隐隐的闻到一阵阵的香气,走近去看,身形突然一晃,打了一个踉跄,心头一怔,暗道:“什么味道,这么浓烈!”在那阵阵的香气中,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气味,令人只想睡觉,好在祝红瘦内力深厚,定了定神,便将睡意赶走,来到床前,轻声唤道:“方弟,方弟!”方剑明动也不动,就如沉睡着了一般。祝红瘦伸手去摇了摇他的身躯,方剑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祝红瘦心头暗自叫怪,不知道他怎么了,抬眼看去,只见床头里面,并排躺着两件东西,一件是天蝉刀,一件却是一把蓝色的洞箫,感觉中,它们似乎也在沉睡一般。

祝红瘦心头暗笑,传音道:“方弟,你在搞什么鬼,还不醒来见我!”方剑明还是没有回应,祝红瘦这才感觉不对,伸手去试探方剑明鼻息,眉头一皱,接着又去把方剑明的脉搏,过了一会,自语道:“难道是睡着了麽?不可能啊,就算是睡着了,我运用传音入密,他也能听得见呀,真是奇怪!”想了半天,依然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悄悄的退了回去,打开房门,向大方告罪道:“小女子错怪大师了!”大方笑道:“你一定很奇怪,其实,我们也很奇怪,他自从进寺之后,第二天就是这个样子(他隐去了方剑明被偷袭一事),叫人实在难以猜透!”祝红瘦轻声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大方叹了一声,苦笑道:“女施主,你问老衲,老衲又去问谁!”祝红瘦一想,方剑明是少林寺的人,少林寺绝不会加害于他,方剑明这般样子,大概是练功所致,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听大方道:“女施主,你见过他之后,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祝红瘦心头一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到院中,恭恭敬敬的给大方施了一礼,道:“大师,小女子多有冒犯,这就告辞了!”大方微微颌首,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女施主走好!”祝红瘦飞身一跃,出了院子,施展轻功,犹如一道轻烟,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方剑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来到了梦中的那个神秘谷,他感觉前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吸引着他,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树林,穿过树林之后,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观,只见谷中的那条河上白茫茫的笼罩着一层气体,在也看不见对面的景物,绿衣仙子正立在河岸上,静静的看着,方剑明走到了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发觉。方剑明张大……

了嘴巴,惊声道:“仙子姐姐,这些是什么东西?”绿衣仙子柳眉微蹙,道:“你来得正好,我问你,你所拿的那个‘天河宝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方剑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绿衣仙子道:“我在树林中休息的时候,突然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过来一看,就见到了这副景象,弟弟,这东西恐怕跟‘天河宝录’有关!”

方剑明神色一动,道:“是么?”伸手就去摸那层气体,绿衣仙子脸色一变,娇声喝道:“不可!”话声未了,只见方剑明大叫一声,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震飞了出去,人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落地之后,“噔噔噔……”的退出十来步,到了树林内,这才拿稳脚跟。方剑明伸伸舌头,惊讶的道:“它的力量好强啊!”飞身上前,落在了绿衣仙子身旁,绿衣仙子见他没有什么伤害,这才缓了一口气,道:“方才我已经试过了,我也不是它的对手!”方剑明暗自心惊,绿衣仙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连她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两人站在河岸上,观看了一会如此奇观,蓦地,只见那层气体慢慢的转动起来,两人稍微退了一退,打算看看它要做什么,片刻,气体越转越快,一股强大的气流扩散开去,两人立脚不稳,飞身退到了树林内,抬眼望去,只见那层气体中慢慢的现出一个黑洞出来,两人见了,惊骇之极,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震动,一道人影从黑洞中急射而出,那人双袖一挥,翻身落地,眉开眼笑,怪声道:“原来这个‘天河宝录’乃是通往异界的通道,哈哈,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方剑明定睛望去,双眼瞪得老大,欢呼一声,道:“不休师父,怎么会是你?”飞奔了上来,那人正是不休。只见他瞟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小子,想不到吧?这‘天河宝录’如今附身在你,你可要好好揣摩,好啦,我还要回去,你们好自为之!”说完,也不等方剑明扑到身前,飞身而起,投入了黑洞之中,方剑明大叫道:“不休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啊!”不休一进黑洞,黑洞立时又慢慢的缩小,终于消失不见。

方剑明立在岸上,扁扁嘴道:“来得快去得更快,也不跟我解释一下!”绿衣仙子走了上来,嫣然笑道:“这人就是你的师父不休么?”方剑明点了点头,绿衣仙子道:“我还没有见过他呢,没想到他是一个和尚!”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仙子姐姐,你没想到的还更多呢!”一拉绿衣仙子的左手,道:“走,我们到树林里去说话,在这里说,总觉得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绿衣仙子掩嘴一笑,右手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道:“你竟敢这般说……

你师父,你不怕他麽?”方剑明道:“我怕他做什么!”

话声一落,只听有人说道:“臭小子,又想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吗?”随着话声,一个木头人大步走了过来,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木头叔叔走路,不禁看傻了眼,木头叔叔来到近前,一把抓住了方剑明的衣领,提起就走,便走便道:“绿绿,这小子最近经常偷懒,大哥带他去训练训练,训练完之后,再交给你发落!”绿衣仙子笑道:“好啊,大哥,我也觉得应该给他一些苦头吃了,他最近越来越嚣张,像跟屁虫似的总是跟着我!”说完,“格格”大笑起来,十分得意。

方剑明被木头叔叔抓着,感觉浑身无力,动弹不了,嘴里大叫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木头叔叔,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一定会改过来的!”木头叔叔大步向前,道:“先跟我去修炼,其他的话,修炼完之后再说!”提着方剑明,没几下,就穿过了树林,来到小谷深处,走进了山洞之内,过了一会,只听方剑明的惨叫之声,犹如鬼哭狼嚎一般,从山洞之中传来,绿衣仙子掩嘴娇笑,飞身而起,人在空中一翻,突然消失不见,树林里一股香风飘来,满地的花草顿时闪烁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树林内一片生机盎然!

天气并不怎么样,有些阴沉,时不时的吹来一阵寒风,越过山间,呼呼作响,少林寺内随处可见拿着棍子的武僧,隐隐之中,能够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今日,是方剑明来到少林寺的第七天,方剑明依然沉睡,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飞虹真人带着武当派的六个长老,一个小道士,还有清成和尚,早在两天前就到了少林寺,他们进寺之后,清成最想见的人就是方剑明,但是大方跟他说了方剑明的怪事之后,众人都是叹气。清成每一天,都要来看方剑明五六次,他每当看到方剑明那张含笑的脸时,想起他如此沉睡,不知何时能醒来,眼眶总是一热,险些掉下眼泪,好在他是一个和尚,多少有些修为,不至于像平常人一般,哭哭啼啼。他是方剑明的师父,是看着他慢慢长大的,这种师徒之情,岂是旁人所能体会的。昨晚,天一变黑,少林寺内出动了三分之一的武僧,分布在寺内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敌人没有来,似乎他们只是在吓唬罢了!

一大早,清成看过了方剑明后,出得房门,正想去见见师父,只听“当当……”的钟声响起,钟声悠扬而又缓慢,在山中回荡不已,清成微微一愣,暗道:“我们不是在戒备着敌人麽,所敲的钟声应该是急促的,怎么却成了欢迎的钟声!”出了院子,只听得脚步声杂乱,少林寺的僧人向山门的方向快步而去,清成抓住一个中年和尚,道:“师兄,是谁来了?”那和尚道:“师弟,你快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少林寺来了贵客!”清成诧道:“如此关头,会是什么样的贵客,师兄知道麽?”那和尚笑道:“好像是从天竺来的高僧!”清成微微一怔,那中年和尚快步行去,加入了僧人的行列。

清成满头雾水的回转院子,他的屋子就在方剑明隔壁,这院子里就只住着他们师徒二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出了院门,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偏瘦的中年和尚,生着一个大鼻子,没等清成开口,那偏瘦和尚欢喜的笑道:“四师弟,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惊喜,少林寺不用怕那帮牛鬼蛇神了!”

第240章~第241章 剑明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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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剑剑剑!

话声刚落,只见那三个人满脸狞笑着,向前逼近过来,凌霄子将手一挥,“铮”的一声,拔出了宝剑,八个和尚守在方剑明的房门前,手中的戒刀往前探出,凌霄子瞪着三人,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刀剑无眼,不想活的就上来吧!”那三个人“桀桀”冷笑起来,似乎是极为的不屑,笑声一落,三人猛地飞身纵起,冲了上来,凌霄子大喝一声,手腕一抖,剑身一振,剑气破空之声斯斯,一柄剑化作十数道剑影,一招之间,分袭三人的大穴。三人脸色微微一变,纷纷喝道:“不自量力!”内中一人从腰间拔出一根九节鞭,舞动起来,鞭影纵横,卷向凌霄子的剑身,划破气流之声,如同震雷。凌霄子脸色一变,不敢用剑去硬碰对方的鞭身,急忙一个“燕子大翻身”,回手一剑刺出,只听“叮”的一声,两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震退了一步。

这时,其他两人业已杀入八个和尚之中,眨眼之间,两个和尚就被两人一掌一拳击中,翻倒在了地上,敌人手段之狠毒,凌霄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叫一声,舍了那人,脚跟在地上转动,雪花飞舞之中,从后面,向一个中年人的背后一剑刺去,这一剑正是崆峒派“七拙剑法”中的第五式“勤能补拙”,一使出来,顿时剑气强盛起来,几乎是一击即到。那中年人听得身后风响,剑尖已到了背心,脸色大变,急忙朝前一扑,一掌劈飞了一个和尚手中的戒刀,凌霄子的剑尖却在他的肩头划过,鲜血飞溅,那中年怒吼一声,一掌飞出,将一个和尚手中的戒刀震开。同凌霄子打斗的那人料不到凌霄子会舍他而去,等他赶上时,凌霄子已经得手,剑光飞闪,剑气纵横,带着六个和尚紧紧的守护在房门前。三人合在一处,联手攻击,一时竟然无法击破。

他们三人乃是血手门的地煞,论武功,虽然还差凌霄子一些火候,但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但凌霄子剑法独到,一把宝剑在手,化作滚滚剑影,带着六个和尚,都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三人投机取巧,加上地形不适合围攻,倒没有立刻得手。

不过,过了十数招后,凌霄子这边渐渐的吃不消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和尚中了一拳,那使九节鞭的中年人鞭身一卷,劈中一个和尚的胸膛,两个和尚喷出鲜血,都被震飞了出去。那使九节鞭的中年人狞笑一声,九节鞭一卷,鞭影如山,滚向凌霄子,凌霄子一剑刺出,本来想刺在鞭骨节上,那里知道,由于刚才的拼命,内力消耗掉了不少,这一剑刺出去后,才到半途,内力跟不上,剑势缓了一缓,使九节鞭的中年大喝一声,道:“撤手!”鞭身一套,将凌霄子的宝剑卷住,内力一运,向外一提,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天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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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天竺僧

清成微微一愣,诧道:“什么消息?”那偏瘦和尚乃是大方的徒弟,法号清玄,在清字辈的僧人中,武功能够排在前三甲,而清成的武功,能进前十。清玄笑道:“你跟我去,咱们边走边说!”两人并肩疾步而行,清玄道:“今日一大早,有人来报,说从天竺来了一批人马,在山下停顿,马上就要到少林寺来!”清成微微一凛,道:“素闻天竺功夫,乃天下奇功,不知为首的是什么人?”清玄笑道:“听说是天竺的国师和王子!”话声未了,只听从山下,有人运用无上的功力,缓缓的发话道:“天竺国国师雷音偕同天竺国王子鲁林,前来参谒少林寺!”此人的内力当真是惊骇之至,声音远远传来,就如洪钟一般,清晰无比。

他的话声刚落,只听大方的声音传下山去,一字一句的道:“阿弥托佛,雷音神僧,鲁林王子,请恕老衲迎接来迟!”声音虽然没有雷音神僧那般洪亮,但是却久久不散,在山中回荡,大方的内力也是极为的深厚。两人听了,急忙施展轻功,向山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通往少林寺的山路上,分两旁站满了少林寺的僧人,从山下从上一批人来,少林寺的主持大方,还有六个长老,率领部分清字辈的弟子,走出少林寺的大门,向山下走下去,以如此隆重大礼相待,可见对这批从天竺来的人极为的重视。其实,说起渊源,少林寺和天竺有不少的瓜葛,不过这是题外话,不提也罢。只见大方走在最前面,面上带着微笑,可见他的心头禁不住欢喜,两方的人终于在半途相遇,来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老的僧人,此老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从他身上,你看不出他有武功的迹象,一般来说,内力深厚的,两太阳穴都十分的高鼓,但他的太阳穴就如常人一般,毫无出奇之处,不过他的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走起路来,脚步稳健。在他的一旁,走着一个奇装青年,模样十分的英俊,带着一顶古里古怪的帽子,打扮十分得体,既不光鲜,也不寒碜。二人的身后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竟然有三十多人,其中既有一脸冷淡,腰挂弯刀的武士,也有模样奇特的异族人。

大方抬眼见了他们一行,快步迎上去,看着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神僧光临少林寺,乃少林百年难遇的盛事,请恕贫僧来迟!”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大师万勿如此,老衲数十年前到中原一游,却没有到少林寺拜谒,实乃人生的一大憾事,今日路过此地,终于得尝所愿,大师以如此大礼相待,我等深感荣幸,阿弥托佛!”大方心头微微一怔,看着那青年,口中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天竺王子吧!”那青……

年面对大方,极为恭敬的双手交叉,轻轻的在肩头一放,道:“鲁林见过禅师,来得鲁莽,还请大师不要见怪!”大方心头暗道:“这个王子还不错,将来必然是一个明君!”急忙还礼,道:“贫僧代表少林寺,欢迎王子到少林寺作客,远方的贵客,里面请!”老僧微微一点头,对鲁林道:“王子,我们进去吧!”于是,一行人往少林寺的大门走去。来到少林寺的大门前,同二人所来那些弯刀武士,都留着了少林寺外,由少林寺的弟子招待,老僧和鲁林带着几个扮相古怪的人,在大方等人的陪同下,进了少林寺内,很快的到了大雄宝殿。

进了大雄宝殿,老僧,鲁林,那几个看来像他们手下,但是又不像的人,均是面对大殿上的佛像拜见,然后,在大方的招呼下,众人分宾落座,大方双手合十,道:“神僧等人不远千里到中原来,少林寺本该留神僧等人在少林寺多住几日,但是由于少林寺有事,不敢久留神僧等人,请问神僧等人前来何事?”一上来,大方就没有同对方客套,打开窗户说亮话,此话一出,对方的人都是脸色微微一变,老僧诧道:“敢问大师,少林寺有何大事?”大方叹了一声,道:“不瞒神僧,如今武林中,出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邪恶势力,前段时间,攻击了武当,今日又要来围攻少林寺,少林寺不敢懈怠!”老僧双手合十,面色一肃,沉声道:“阿弥托佛,少林寺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这些人如此猖狂,可见一斑,请问,大师可否知道他们的底细?”大方想了一想,道:“不瞒神僧,这些人组成了一个强大的组织,以天尊为首,高手众多,目前还没有正式的打出旗号,不过,贫僧听人说,他们似乎同一个叫‘血手门’的有关!”

老僧听了,眉头一皱,道了一声“阿弥托佛!”,面色沉重,然后双目一闭,众人均是一愣,只见他又张开双目,一道金芒在眸子内灼灼生辉,只听他缓缓的道:“果然是血手门的余孽!”大方听出蹊跷,忙问道:“莫非神僧知道他们的来历?”老僧叹了一声,道:“大师,想来你也知道老衲的来历?”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贫僧倘若没有猜错的话,神僧应该是当年的天榜高手天竺神僧!”老僧面露苦笑,道:“那不过是当年的一点虚名罢了。老衲壮年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出家人,但极为的争强好胜,在天竺学成武艺,听说中华武术,博大精深,特意来到中原武林,想同中原高手一比高下,没想到,中原武林,当真是藏龙卧虎,奇人辈出。老衲在中原行走的几年,会过一些高手,其中最为敬佩的就只有一个人!”众人听了,都是微微一奇,一奇是像他这等高手,居然还有令……

他敬佩的人,二奇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要说起故事来了,大方虽然心中惦记着血手门的人,但是听了天竺僧的话,不得不问道:“不知此人是谁?”天竺僧看了一眼佛像,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此人就是无空大师!”此言一出,少林寺的人均是大吃一惊,大方颤声道:“神僧见过家师?”

天竺僧道:“正是,老衲到中原以后,到武当派比武,武当派以七星剑阵攻之,最后老衲险胜一招,后来又到华山派,峨嵋派去较技,都是侥幸胜出,后来遇到一个名叫飞龙子的人,也稍稍的胜他一招,这时,老衲就有些目前一切,决定到武林圣地少林寺来比武,不料,在半途遇到了无空大师,老衲同他交手,始终不能胜他,这才知道少林寺果然不愧为武林圣地,这才打消了到少林寺的念头,这也是老衲为什么没有到过少林寺的原因!”

大方心头暗道:“师父一向不喜多言,行事也很低调,这等事情,在他看来,自然是稀疏平常之事,难怪他没有告诉我!”口中道:“原来家师和神僧还有这番交情!”天竺僧道:“老衲自从同无空大师交手之后,不敢在小觑中原武林,后来,又遇到了一个高手,此人名叫孤叶,武功高得惊人,老衲和他不打不相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来找老衲,说有一件大事需要老衲帮忙!此事就是关于‘血手门’!”众人听他终于说到了正题,均是凝神细听,天竺僧道:“原来孤叶先生有一个师弟,自大成狂,欲图称霸武林,铲除异己,秘密训练了一批高手,自称‘血手门’,这事被孤叶先生探知,他立刻联络了当时的众多高手,前去破坏,老衲也只是其中的一位,那一战极为的惨烈,后来终于将‘血手门’瓦解掉,孤叶先生的师弟也被斩断了双腿,不得为恶。这事并没有传出于武林,是以武林中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有‘血手门’这个帮派的存在过,没想到,‘血手门’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依老衲看来,其中的蹊跷有可能是当时‘血手门’中有人假死!唉,中原武林又将掀起一场风波,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众人听了,耸然动容,大方道:“这么说来,家师也参加了这一战?”天竺僧点了点头,道:“正是。事隔多年,老衲本来不想提起,可他们既然已经来了,老衲不得不对你们说明,好叫你们知道他们的底细。其实,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怀疑他们怎么能卷土重来,而是想办法对付他们!”顿了一顿,突然微微一笑,道:“老衲是第一次到少林寺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七位大师不要推迟!”大方同六个长老听了,脸色一变,大方道:“神僧有何要求?”天竺僧笑道:“当年老衲同无空大师交手,他所……

用的功夫都是少林寺中的绝技,但始终没有使出所谓的少林寺七绝之一,老衲感到有些遗憾,今日来到少林寺,除了另外一件大事外,就想同七位大师比试一招!”大方急忙道:“神僧武艺通天,身份尊贵,贫僧等人不敢!”

天竺僧微微一笑,道:“老衲痴长你们几十岁,尚且还是老当益壮,难道你们就没有如此雅兴么?”大方想了一想,扭头去看各位长老,看到他们都是点了点头,大方才道:“神僧既然有此吩咐,贫僧等人就同神僧各试一招,点到为止!”说着,就要起身。

天竺僧摇摇手,含笑道:“我们就隔空相试,不必起身!”七人都是微微一愣,这等比法,需以深厚的内力作为辅助,一般的人万难办到,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困难,只听天竺僧道:“少林寺绝技甚多,尤以七绝名震海外,老衲作为客人,不能失礼,那位大师先来?”知客长老大德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贫僧法号大德,向神僧讨教一招!”天竺僧点点头,道:“好!大师赐教!”大德端坐蒲团之上,想了一想,突然长袍一挥,右手食指在长袍下猛地一指,一道指风飞出,指风斯斯,闪电打到。天竺僧脸上含笑,道:“少林寺一指禅功,果然名不虚传!”双手合十,猛地一分,一股无形真气旋转着同大德的指风一碰,那道指风立时被引到了一旁,“蓬”的一声,击穿了殿上的一根木柱,留下一个洞眼,大德微微一惊,叹服道:“神僧果然了得!”这一指,他顷尽了全力,而对方只是使出了三层的内力,可见天竺僧的实力已然通天。

般若堂的长老大能见了,神色一惊,眉头一皱,道:“神僧内力深厚,贫僧般若堂长老大能讨教!”说着,双手念了一个法诀,隔空一招打出,招式奇怪,双手有一半藏于长袍之内,一股无形的气劲猛然发出,天竺僧微微一笑,道:“少林波罗密手!佩服,佩服!”双掌一推,气劲一转,对方的气劲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方见了,脸色微微一惊,道:“少林寺的散花掌!”天竺僧含笑点头。

大玄大吼一声,道:“罗汉堂长老大玄讨教!”隔空打出一拳,虽然只是一拳,但只见七个拳影一晃之下,化作七道劲风攻向天竺色,天竺僧笑道:“少林寺的‘偏花七星拳’,这一招莫非就是‘七星聚会’?”说时,一拳打出,所使用的拳法居然是少林寺的入门功夫“罗汉拳”,只听“蓬”的一声,大玄身形晃了一晃,惊道:“大智若愚,无巧不拙,神僧不愧为神僧!”天竺僧却是动也不动的坐在远处,微微一笑,道:“大师的拳法也很了得!”只见大慈含笑道:“神僧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贫僧菩提院长老大慈讨教……

一招!”说着,右手竖直如刀,虚空缓缓一劈,一道热浪掀起,天竺僧脸色这才显出一丝讶色,赞道:“好!老衲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少林寺的燃木刀法!”说着,手底下不敢怠慢,一掌劈出,一股掌风同热浪相撞,热浪突然之间消散而去,掌风也消失不见,大慈面显惊容,道:“金刚掌!”

天竺僧含笑道:“不错,罗汉拳与金刚掌,乃少林寺的入门功夫,老衲也曾见识过,所以会使!”大方听了,心头暗道:“那‘散花拳’,你又是如何学去的?”这话他不想当面问出,正想出手时,却听大悟道:“阿弥托佛,贫僧达摩院长老大苦讨教一招!”话声未了,一爪隔空抓出,气劲似发未发,端的古怪之极,天竺僧道:“大师的这一手,恐怕就是‘因陀罗抓’了!”一掌缓缓劈出,还是用少林寺的“金刚掌”法化解掉对方的招式。大方见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戒律院长老大苦叹了一声,道:“神僧的武功化腐朽为神奇,令人钦佩,贫僧戒律院长老大苦,向神僧讨教!”说完,身形突然跃起,飞到了半空,凌空一转,一转之间,打出了八种手法,天竺僧脸色微微一变,道:“这是什么功夫?”双掌一沉,宽大的袍袖突然鼓起,就如装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往上推出,只听“蓬”的一响,大苦从半空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刚才所坐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此乃少林寺的‘拈花擒龙手’,神僧的‘金刚护体神功’已臻上乘,贫僧贻笑方家了!”天竺僧含笑道:“大师的‘金刚护体神功’业已具备火候,老衲受教了!”说着,双手合十,大苦急忙起身施礼,这才落座。

六个长老同他各试了一招,均是被他一一化解,只剩下掌门大方没有出手,从此处,可见天竺僧的武艺的确是惊世骇俗,大方心里忖道:“六位师弟的招式都被他一一化解,我上去,恐怕也是枉然,难道要让我动用‘大慈大悲手’么?”微一迟疑,天竺僧却突然站了起来,众人急忙立起,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天竺僧面对大方,道:“老衲来此途中,听说大师修炼的神功,正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大慈大悲手’,老衲向大师请教‘大慈大悲手’,请大师赐教!”大方心头一凛,沉思了一下,道:“既然神僧有此雅兴,贫僧恭敬不如从命!”说完此话以后,两人闭上双眼,均是心神一沉,众人不约而同的退了开去。大殿上顿时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都凝神看着二人。

两人相对了片刻,突然都向前跨出一步,右手往前一推,动作竟然一模一样,大殿内蓦地掀起一股微风,众人见了,心头大奇,大方双目猛地一张,惊道:“神僧!”表情惊疑,似乎有什么话要……

问,但又无法相问!天竺僧双眼轻轻一启,精光四射,一道有如实质的光芒飞出,正中木柱,开了一个洞口,众人见了,一脸惊骇,那鲁林王子面带喜色,道:“国师,您的‘波罗龙相功’终于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天竺僧却没有半丝的惊喜,轻轻一叹,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老衲失礼了!”说完,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东西来,众人定睛望去,见是一个羊皮卷。大方见了,满脸的惊容,颤声道:“神僧,它……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天竺僧苦笑一声,叹道:“都怪老衲!老衲私心甚重,找到了少林寺的秘笈,直到今日才来归还,大师在上,请受老衲一拜!”说着,面对大方,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慌得大方急忙跳开,道:“神僧万万不可,这岂不是折杀贫僧!”天竺僧正色道:“这一拜是应该受的,同为佛门弟子,老衲的这一拜,其实是拜少林寺。”不等大方问话,继续说道:“当年老衲在一个深山大泽找到‘大慈大悲手’真本,一时起了贪念,带回天竺修炼,本来是想在三年之后归还,没有想到,老衲习练之后,渐渐成迷,以至被智障所蔽,久练之下,时而惶恐,时而惊喜,对于‘大慈大悲手’却始终不能得到真髓,这才悔悟此功并不适合老衲修炼,哎……此举误人误己,倘若老衲一心一意的修炼本门功夫,不贪图其他,也不至于到了今天才得到正果!”

说完,走上来,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了大方,大方双手合十,一脸恭敬,道:“阿弥托佛,贫僧代表少林寺,谢过神僧,此等大恩,少林寺一定铭记在心!”将“大慈大悲手”接了过来。天竺僧摇了摇头,长长叹了一声。大方拿到“大慈大悲手”秘笈之后,心中激动,虽然有心一探,但不敢当众展开,正想叫人把秘笈放到藏经阁去。

蓦地,只听脚步声急促,一名弟子快步来到大殿门口,道:“掌门,各位长老,山下来了一批人,不知是何来历,就要到了半山!”众人抬眼看去,见他头上,身上粘着不少的雪花,众人微微一愣,目光投向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居然下起了小雪,众人因为一门心思放在大殿里,竟然毫不知情。听了那名弟子的话,天竺僧面色肃然,双手合十,念道:“阿弥托佛!”还没等大方开口,就对大方道:“大师,大慈大悲手已经物归原主,老衲心愿已了,便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大方听了,心头一震,感觉一种不祥,天竺僧又对鲁林含笑道:“王子殿下,你以后定要听取各方意见,采纳善言,作一个万民敬仰的好国君!”鲁林脸色大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天竺僧仰天长啸一声,双袖一挥,纵身掠起,闪电一般飞出了大殿,越过无数的瓦面,径往寺门的方向冲去。

在外面守着的少林寺僧人看了,脸色均是吃惊不已,这人的轻功居然这般强悍!天竺僧的声音远远传出,声达整个山头,钻入每一个人的耳内,道:“阿弥托佛,血手门,让老衲来看看你们如今的实力如何强大!”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思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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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相思断魂

那套在线丝上的东西是两枚小小的金黄色小钩,姜无崖看了“相思钩”一眼,冷冷一笑,道:“你们这般行径,简直就是邪魔歪道,老夫不动用相思钩,还当真不好对付你们!”日公“哈哈”一声大笑,喝道:“不要以为有了相思钩,就能击败我们,不信你就试试!”姜无崖淡淡一笑,道:“好,老夫正有此意!”正要动手,突听少林寺内传出“呜呜呜……”的异响,心中一奇,接着,只见山下的那一大批劲装汉子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一条人影急如飘风,凌空飞跃,双脚在一个劲装汉子头顶一点,远远纵出十数丈,几个起落,落到了那批劲装汉子前面,反手一挥,手中的一根打出,棍子“呜呜”一响,古怪的大叫起来,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一股如山般的狂风卷出,将二十多个人震得东倒西歪。

那人长啸一声,啸声之中,带着一种悲愤,啸声震动,就是姜无崖,也不仅为之一凛,只听那人大吼一声,叫道:“师祖伯,少林弟子觉颠回来了!”话声中,凌空一跃,横渡十数丈,赶上山来。守在天尊身后的两个客卿,其中一个青衫汉子脸色一沉,一转身,劈空掌力闪电击出。来人正是吴世明,只听他大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左拳掏出,只见拳风飞出,同对方的掌劲相撞,“轰”的一声,那客卿闷哼一声,双腿深深的陷下,吴世明凌空一翻,落到了场中。此时,只见天尊双眼微微一睁,一道寒芒闪过,但转眼就消失,天尊轻声叹了一下,立身站起,看了看天竺僧,眼中露出一种怨毒,似乎恨不得将天竺僧生吞活剥,天尊看了一眼吴世明,沉声道:“你就是得到了‘屠龙棍’的那个吴世明?”吴世明冷笑道:“不错!”抬眼看去,见大方等人被敌人围攻,岌岌可危,脸色一变,喝道:“你们休得猖狂,姓吴的就来会会你们!”说完,飞身而起,向大方那头纵身而去。

天尊一挥手,道:“两位客卿上去联手对付他,小心他手中的屠龙棍!我还能自保,谁也不能伤害得了我!”两个客卿听了,长啸一声,跃身而起,两人四掌击向吴世明身后。吴世明听得身后风响,急忙转身一棍打出,只听“呜呜”的一声异响,屠龙棍化作一道龙影卷向二人的掌劲,只听“蓬”的一声,三人的身形都晃了一晃,两个客卿心头一凛,想不到这么一个青年内功会如此的深厚,两手联合之下,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吴世明心头也是一惊,感觉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那日,老叫化临终前,一身的内功全部注入了他的体内,这些天来,虽不能说都化为己有,但他在华天云的帮助下,将九层化为己有,此时,他的功力,不敢说能赶……

得上天,地榜那样的高手,但相差也很有限,论精纯,要差些火候,但是说到雄厚,并不下于天,地榜高手。

两位客卿见在内力上讨不了什么便宜,立刻变换打法,一左一右的攻击,一个使的是一套古怪的拳法,那套拳法配合着一种步法闪电使出,威力顿时增强了十倍。另外一个却使出一套掌法,每一掌拍出,便有一道黑烟喷出,吴世明闻了一点点,只觉头昏眼花,知道对方是毒掌,他不敢掉以轻心,屏住气息,手中屠龙棍舞得风雨不透。

其实,早在老叫化死去以后,武狂在给老叫化收拾身体时,从对方的怀内收出一羊皮卷,那上面记载着屠龙棍法,武狂看也没看,就交给了吴世明,这些天来,吴世明有空的时候就翻看,他将羊皮卷从头到尾大致看了一下,发现羊皮卷上的屠龙棍法并不全,按照羊皮卷上所说,这屠龙棍法一共有十三招棍法,但羊皮卷上只记载着十招,最后三招并没有写出来,而且根据手书的人说,羊皮卷上的这十招棍法,前面三招,聪明的人一般都能学会,但后面的七招,没有天众之才,万难学会,这也正是老叫化只学会了前面三招的原因,根据手书的人所说,这屠龙棍内还封印着当年十三个高僧的棍法心得,谁要是解开了屠龙棍的秘密,谁就能得到心法,并且最后三招棍法自然会出现,具体怎么解开屠龙棍的秘密,却一字不提。

吴世明曾拿着屠龙棍去请教华天云,华天云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说,时机到了,自然就会解开,吴世明自从看了羊皮卷上的棍法,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去琢磨那些棍法,他的天资当您在少林寺内可是出了名的,这些天来,竟然让他悟出了前两招,虽然火候还没有到,但使出来,威力极强,加上他此时的内力不可同日而语,比在老叫化手里时还要厉害了三分!

吴世明将屠龙棍施展开来,只见一条龙影绕着他转动,不消片刻,两位客卿冷汗直流,感觉屠龙棍上时不时的发出一种奇异的魔力,压得心头恐慌,他们并不怕吴世明的棍法,但却被屠龙棍的魔力所惊。这会儿,姜无崖一根鱼杆在手,舞动“相思钩”,只听阵阵异响发出,传入日公与潘冲之的耳内,两人心头都禁不住狂跳起来,天尊脸色一变,喝道:“不要听那声音,就当声音并不存在!”说着,盘膝坐了起来,日公仰天长啸一声,啸声盖过了那异响,两人纵身而出,向姜无崖发动了闪电一般的攻击,姜无崖心神一沉,手腕抖动,相思钩发出勾魂的声音,化作两道金黄色的电光,一圈一圈的罩向二人。两人将全身的功力运起,不听那声音,转眼之间,只见以三人为中心,气劲一团一团的向外排出,金黄色电光在气劲中飞……

来飞去,蓦地,只听姜无崖大喝一声,道:“好,你们要和拼命,老夫就豁出去了,陪你们同走地府一趟!”只见姜无崖的身形猛地一顿,举着鱼杆,此时,鱼杆在他手中,就如一座沉重的大山般,缓缓的甩动,“相思钩”着兵分两路,分别朝二人飞去,两人运功在掌上,向前猛地一推,只见两道气流旋转着冲天而起,姜无崖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微笑,两道诡异的气劲从相思钩上飞出,日公与潘冲之见了,脸色大骇,盘膝坐在一旁的天尊双眼猛地一睁,喝道:“快闪!”

话声未了,只听“轰轰”两声巨响,泥土纷飞,夹着雪花,雪水,四处飞溅,这两声巨响,将场中的许多人震动,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吴世明手中的屠龙棍一挥,一道龙影从棍身窜出,两个客卿见来势凶猛,那里敢硬接,飞身退开,吴世明长啸一声,跟随着龙影而上,这道龙影向大方那头撞了过去,陶大横,陶大峰二人见了,冲上来举掌迎上,还没有接实,那龙影突然咆哮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劲发出,两人脸色一变,间不容发之际,向两旁闪了开去,身上不由出了一股冷汗。这个时候,星公一掌震飞了一个中年和尚,掌风一起,阴气袭人,令清成浑身发寒,星公憋了一肚子火,正待一掌结果了清成,吴世明打出的那条龙影正赶上,从他身后撞了上来。

星公大怒一声,喝道:“找死!”转身双掌一拍,阴风大起,如山一般的掌劲打出,只听“轰”的一声,狂风四卷,泥土翻起,众人就如处身在惊涛骇浪之中,运起功力,纷纷后退不迭,吴世明身形一翻,落下地来,手中的屠龙棍一挥,“呜呜”作响,屠龙棍上的那条龙双眼猛然一张,就如活了一般,一股王者般的气势从吴世明身上发了出来,吴世明立身在大方身前,怒视着对方的人。

星公接了那一棍的威力,只觉真气微微有所浮动,见了屠龙棍的异响,心头一凛,暗道:“这小子的内力怎么这般深厚,并不在我之下,他手里还拿着屠龙棍,看来真不好对付!”微微一迟疑,却没有立即杀上去,他没有冲上,其他的人自然没有一个敢冲上去,因为谁要是冲上去,首先遇到的就是吴世明,就得尝尝屠龙棍的威力,这一来,两方的人停止了动手,就算是那三个天罡和天竺怪人,因为感觉到屠龙棍诡异的魔力,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睁大眼睛,看着屠龙棍上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龙,心头禁不住惊异。

蓦地,只听姜无崖的声音传来道:“‘相思令人老,钩下欲断魂’!”众人抬眼瞧去,只见他话声一落,日公脸色一红,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溅得满地都是,日公身形摇摇晃晃的退了十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眸子内寒光一闪,厉声道:“相思钩,相思钩!”神色显得有些不正常。潘冲之论内力,论武功,都还要差日公不少,但是日公被相思钩的威力打成重伤,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立在那儿,众人正在奇怪,就是姜无崖,心头也暗自叫奇,倏的,只见潘冲之“哈哈”大笑一声,手舞足蹈起来,极为的兴奋,猛地大叫一声,号啕大哭起来,眼泪横飞,伤心的大叫道:“小翠,小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等着,我就来见你,我……”哭着,跳着,也不向在场的人看去一眼,如同一个疯子般朝山下跑去,身形颠颠撞撞。

第二百四十三章 凶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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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凶残两人

陶大横见了,喝道:“老潘,你疯了,你快回来!”潘冲之却听而不闻,大喊大叫,像个小孩子般的大哭着跑下去,那批劲装汉子见了,心底生出一种无名的恐惧,闪出一条道,潘冲之顺着那条道,转眼就跑得只剩一个黑点。姜无崖叹了一声,道:“他已经疯了,没想到相思钩真的会有这种威力!”一边说着,一边吐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天尊“哈哈”大笑一声,起身站起,道:“姜无崖,相思钩的威力虽然强大,但以你此时的内力,再也不能使出第二次,你们谁也逃不出去,我们的人早已攻入了少林寺内,马上就要从少林寺内杀出,哈哈!”说完,朝远处同四个天竺怪客兀自拼得不分胜负的三个客卿笑道:“三位客卿,你们住手吧!让他们再多活一会!”三个客卿听了,三人联手一击,对方四人联手一击,只听“轰”的一声,三个客卿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跃到了天尊身后,那四个天竺怪客均是冷笑了一声,脚下飞快移动,转眼之间,就走到了鲁林身后。

姜无崖盘膝坐下,深吸了一口真气,只觉内功消耗得只剩下三层,虽然这三层功力,对于一般人来说,已是足以深厚,但对于他来说,这么一点内力,很多厉害得杀招都难以施展,天尊得意之极的大笑了一声,眸子内寒光一闪,沉声道:“大方,飞虹,你们还要硬撑下去么?”吴世明冷笑一声,瞪着他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天尊神色一厉,喝道:“吴世明,本天尊倘若不是内力受损,单凭你这句话,本天尊一定叫你不得好死!”吴世明道:“我问你,丐帮的三个大长老是不是你们杀的?”天尊心头一惊,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道:“怎么?丐帮的大长老被人杀了么?哈哈,那很好啊,这下丐帮的势力一落千丈,本门要灭掉它,更加的容易了!”吴世明变色道:“这么说,你们也要打丐帮的主意?”天尊笑道:“岂知是丐帮,魔教,魔门,九大门派,四大隐门,本门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找上少林寺,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厉害的还在后头!”

大方和飞虹真人脸色大变,大方双手合适,沉声道:“阿弥托佛,你们的确是冲着整个武林来的!”飞虹真人冷笑一声,道:“你们的势力也不过如此,要同整个武林作对,称霸江湖,恐怕只是一个笑话!”他虽然如此说,但也不得不相信“血手门”的势力是武林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光凭今日所来的这些高手,便没有一个门派能对付得了他们,除非是大家联起手对付。他这么想着,向大方看去了一眼,大方也同时向他投去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作了一个决定。天尊听了飞虹真人的话,神色显得有……

些不屑,道:“武林算得了什么,过不了三年,你们就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不过看来你们是看不到你一天了,你们回头看看吧!”

话声一落,只听两声大吼传来,两条人影从少林寺内一飞而出,紧接着是十八条人影,十八根熟铜棍,在手中舞得呼呼作响,棍影翻飞,身形飞动,团团围着那两人,连翻攻击,一条人影凌空飞起,落在墙头,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在嘴里“呜呜”的吹着,众人听见的奇怪声音,就是发自那个东西。那人是一个青年的和尚,大方见了那十八个“人”,脸色一喜,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十八铜人阵’终于出现了,少林寺这下有救了,这就是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话声未了,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一个铜人一棍砸下,正中一人的肩头,那人大吼一声,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伸手就去抓熟铜棍,那个铜人焉能让他抓住,退了回去,换上两铜人。这时,只听又是数声长啸传来,四条人影从大门上飞跃而出,人在空中,身形均是一转,向后猛地就是一掌,四道如山一般的掌力向紧随而出的六个人,这六个人正是守在寺内的少林寺六大长老。

六个长老均是双手朝前一拍,六道真力卷向四道掌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四个人凌空打了三个筋斗,落下地来,退了好几步,头发散乱,气喘不已。六个长老落下地来,微微喘息了一下,六人发出六道气劲,紧紧的守在大门外。他们十个人,身上都受了伤,脸上带着汗水。那四个人正是先前闯进去的四个地煞。其实,他们一进去之后,就遇到了少林寺六大长老,四人联手相斗六个长老,虽然处在下风,但他们相信一会就会有人来接应,谁知道,等了一会,预料中接应的人居然没有出现,这时,又从少林寺内冲出一批弯刀武士,相助六个长老,这一来,形势更加的严峻,他们越发不是对手。那些弯刀武士就是天竺的侍卫,他们被少林寺的僧人接下去招待,后来听到打斗之声,要出去看个究竟,生怕王子,国师出事,但招待他们的那几个僧人说是来了少林寺的敌人,掌门会打发的,不料,过了一会,有一个僧人神色惊惶的跑来相告,说有四个高手闯了进来,谁也挡他们不住,幸好六大长老在寺内守着,此时,那四个人正与六个长老相斗。

听了这话,那批武士再也坐不住,内中一个侍卫长当即就带着那批武士,冲了出来,相助六大长老,这批武士均是天竺国内,精调细选出来的高手,武功要比少林寺内一般的和尚高多了,当下联合六大长老将四个地煞逼退,打伤了其中的两个,四个地煞久等不见接应的人,情况又是如此的不妙,正打算退回去时,蓦……

地,三条人影从屋顶上飞下,内中两个冲了上来,只一招就将两个长老击伤,另外一个却狂笑着,大步朝前就走,所去就是方剑明所住那间个院子的方向,大悟长老去拦他,他只是随手一挥,就将大悟一拳震飞,转眼之间,去得远了。

其他两个人则是“哈哈”大笑着,也没有使出什么奇妙的招式,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但三两下就将六个长老,一群弯刀武士击伤,正要大开杀手时,这个时候,一个青年和尚出现在屋顶上,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呜呜……”的吹着,众人一愣的功夫,十八个铜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在古怪的响声中,向敌人发动了进攻。六个长老见了,心头惊喜,知道这就是少林寺的“十八铜人”,众人配合着十八个铜人,将那两人和四个地煞团团围住。

开始的时候,少林寺这一头是占了一点上风,但过不了多久,随着那两个人的的招式越来越猛,形势渐渐变得不妙起来。站在屋顶上的那个青年和尚眉头一皱,吹奏之声猛地一变,换了一个调,十八个铜人的招式变为亡命的招式,那两个人冷笑着,招式也跟着变化,每一拳,每一掌打出,谁也近不了他们身前两尺之内,这一来,形势依然没有变,打到激烈之处,突听那两人大吼一声,两人发出拳劲,两股狂风卷出,横扫而过,众人纷纷躲避,两人飞身纵起,向寺外掠去,十八个铜人见了,脚跟一稳,立即腾身而起,跟着飞出。四个地煞也紧随着跃出,六个长老紧追而上,而那批弯刀武士和七八个武僧轻功要低于这些高手,直到六个长老发出气劲,守在大门外时,他们才吆喝着冲了出来。

十八个铜人联手对付那两个人,渐渐的落了下风,那两个人也不知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内功不仅深厚,而且一声横连功夫,业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熟铜棍有时打在他们身上,两人不仅没事,反而大笑起来,倏的,只听其中一个大吼一声,喝道:“少林十八铜人阵,也不过如此!”话声未了,只见他冲天而起,双手一搓,两只手变的血红,异常的妖异,一股强大无匹的真力砸向地面,九个铜人将棍子朝天一举,发出九道劲道,撞向那股真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在空中快速的翻动,猛地身形一沉,血红的手掌一击而下,这一招来的好快,一个铜人来不及闪开,当即就给他的手掌按在头顶,那人哈哈一声大笑,闪电提出八腿,将八个铜人逼退,另一只手往前一送,印在了那铜人的胸口上,喝道:“杀!”只见那个铜人飞了出去,身体四分五裂,死装极为的恐怖。

他杀了一个铜人,另外一个人也没有闲着,大吼声中,双手顿时变得血红,身形猛地一顿,“啪啪…………”背上,腿上,臀上一共挨了八棍,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身躯一转,鬼魅般一步跨出,双掌一提,印在一个铜人的小腹,那铜人被震飞出去,远远摔出,再也爬不起来。这时,只见那个站在墙头吹奏的青年和尚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从墙头栽了下来,幸好一个武僧及时出手,将他接住。乐声一停,那剩下的十六个铜人,身形猛地一顿,出手不免有些迟疑,那两人狂笑着,双掌飞出,四道血红色的光芒砸现,眨眼又将四个铜人震飞出去,看样子也动不了了!这几下快如电光石火,都出乎了众人意料之外。觉颠见了,心中一股怒火朝顶门上冲去,怒啸一声,手中的屠龙棍一挥,一道龙影若隐若现,觉颠的身形飞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远处有惨叫声传来,众人心头一凛,只觉少林寺的西北方向,一股诡异的气劲冲天而起,一条人影破空射来,一晃之间,急如闪电,近了百丈,那人大喝一声道:“住手!”声音愤怒而又悲伤,左手一挥,一道庞大的气劲闪电般击出。

第二百四十八章 琵琶情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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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追着司马俟,两人施展绝顶轻功,在山中腾飞。他们所去的方向,是太室山,因为刚下过雪,又是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过了一株香时间,两人才到了太室山上的一间破庙之前,在那破庙两旁,生着两颗大柏数,虽然是隆冬,但大柏树依旧枝叶茂盛,生意盎然,司马俟身形一顿,回过头来,得意的“哈哈”大笑,吴世明翻身落地,喝道:“司马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要胡来!”话声刚落,只听得远处有长啸声传来,吴世明听得是方剑明的啸声,心头一喜,长啸招呼,司马俟脸色一变,接着又微微一笑,道:“姓方的也来了么?好,很好,索性连‘天河宝录’也要了!”

只见山下一条人影,如弹丸一般急射而上,转眼之间到了近前,落地后,方剑明赶到吴世明身旁,道:“世明哥,对方诡计多端,小心他们的暗算!”吴世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些人行事阴险,所以才会跟着他来这里,我只怕……”司马俟冷冷一笑,道:“吴世明,你说得没错,我做事一向是不择手段,你看看吧,她们是谁?”说完之后,走到破庙前,朝里面喊道:“把她们带出来!”只见四个劲装汉子,押着两个女人走了出来。两个女子一老一少,老的是孙婆婆,少的是孙苦儿,两人双手被捆,面色苍白,见了吴世明,孙苦儿眼珠含着泪花,嘴唇动了一动,似乎要说什么,但她的哑穴被点,怎么也说不出来。

吴世明,方剑明见了,气得脸色发白,吴世明厉声道:“司马俟,你是怎么抓住她们的?难道你就只会欺负女人么?你还算不算男人?”司马俟阴笑一声,道:“吴世明,你别管我是怎么抓住她们的,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要是一挥手,她们两人立刻人头落地!”

方剑明生气的道:“司马俟,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丢了你十大公子的名声么?”司马俟狠狠的瞪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剑明,上次在石壁上,众目睽睽之下,你将我击败,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这次你来得正好,把‘天河宝录’交出来!”方剑明轻笑一声,道:“你有本事,尽管来拿,我要是怕了你,我就不姓方!”司马俟“哈哈”大笑一声,道:“一会你就会乖乖的交出来了!”说着,将手一举,只见那四个劲装汉子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大刀,压在孙家祖孙的脖子上,孙婆婆一双老目怒火汹汹,孙苦儿神色凄楚,身躯一颤,刀锋贴着肌肤,令她感到恐慌。

吴世明变色道:“司马俟,你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吴世明担心孙家祖孙的安危,不得不转换口气,低声下气的对司马俟说话。

司马俟得意的笑了一笑,道:“吴世明,她们二人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现了!”吴世明忍……

住心头的怒火,道:“你要我做什么?”司马俟道:“把‘屠龙棍’交给我!”吴世明微微一迟疑,司马俟脸色一沉,喝道:“怎么?你不想给么?”吴世明沉思了一下,道:“你先把她们放了,我保证将屠龙棍交给你!”司马俟冷笑一声,道:“吴世明,你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我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我放了她们,难道你还会将‘屠龙棍’交出来么?”吴世明脸色一怒,道:“司马俟,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吴世明好歹也是十大公子之一,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

司马俟道:“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先把‘屠龙棍’交出来,我再放人!”吴世明道:“要是你不放人呢?”司马俟“哈哈”一笑,道:“现在她们在我的手里,由不得你,我的时间有限,你交是不交!”吴世明神色不定,方剑明也跟着担心,这司马俟当真是卑鄙无耻,身为十大公子,竟然做出这种小人之事。

他们二人想施展绝顶轻功,运用极快手法,去解救孙家祖孙,但又害怕惊动对方,到时人没有救出来,反而令孙家祖孙吃到苦头,是以二人不敢轻易冒险一试,心中都很焦急。吴世明想了一下,咬咬牙,道:“好,‘屠龙棍’我交给你,你要是不守信用,天涯海角,我吴世明都不会放过你!”说着,拿起屠龙棍,举步就走。司马俟眼珠一转,倏的喝道:“慢着!”吴世明身形一顿,怒道:“你还想怎地?”

司马俟看了看方剑明,道:“方剑明,对不起你了,麻烦你也把‘天河宝录’交出来!”两人听了,又惊又怒,吴世明大吼一声,飞身而上,屠龙棍一挥,劲气四溢,道:“司马俟,你这个卑鄙的东西!”司马俟挥掌一拍,掌风阴沉,卷向屠龙棍,口中冷笑道:“给那个老的挂彩!”一个劲装汉子手起刀落,出手快捷,只听“嗤”的一声,在孙婆婆的手臂上砍了一刀,鲜血飞溅,孙苦儿见了,脸色苍白,孙婆婆挨了一刀,神色一痛,咬咬老牙,硬是没有吭气!

方剑明见那汉子动手时,本想曲指一弹,将对方的鬼头刀弹飞,但见其他三个劲装汉子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只要自己稍微一动,恐怕他们就会同时手起刀落,将孙家祖孙的脑袋砍掉,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一眨眼之间,制住四人,再说了,那四个劲装汉子,脸色阴沉,两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看样子是进入了一流境界,他们要是普通人物,司马俟焉能带他们出来!

吴世明见孙婆婆挨了一刀,脸色一变,屠龙棍还没有同司马俟的掌劲击实,急忙撤了回来,飞身后退,喝道:“司马俟,你快叫他们住手!”司马俟冷……

笑一声,道:“吴世明,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能拿到‘天河宝录’,我就先杀了这个老婆子,一……”吴世明额上冷汗直流,他同方剑明关系虽然亲如兄弟,但这种事情,本来不关方剑明的事,他怎么好向方剑明开口,而且这个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可是武林中,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四大圣书之一!

司马俟道:“二……”方剑明大笑一声,道:“你不用数了,不就是‘天河宝录’么,这没有什么好希罕的,我拿给你就是,只要你放了孙婆婆和孙姐姐!”司马俟神色大喜,哈哈一笑,道:“方剑明,我说了吧,你会乖乖的将‘天河宝录’交出来的!”吴世明看着方剑明,脸色又惊又喜,道:“剑明,其实你不用……”方剑明微微一笑,道:“世明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心甘情愿的,能救回孙婆婆和孙姐姐,就算十个天河宝录,我也不觉得可惜!”说着,伸手入怀,就去掏“天河宝录”,摸了半天,除了摸到蓝潮箫外,天河宝录竟然不知去向。方剑明心头一愣,猛然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只在床上看到了天蝉刀和蓝潮箫,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没有多做他想,当时他还以为“天河宝录”就放在怀内,如今摸不着,只道是大方拿走了,心头微微一凛,暗道:“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天河宝录’,司马俟会放了孙婆婆和孙姐姐么!”

吴世明见他神色古怪,叹了一叹,道:“剑明,算了,我……”方剑明摇头道:“不是!”司马俟道:“司马俟,‘天河宝录’我放在少林寺里,你要是愿意等的话,我可以去取来!”司马俟神色一惊,叫道:“方剑明,你回去是搬救兵么,哼,办不到!”方剑明苦笑道:“那你叫我怎么办,天河宝录确实不在我身上,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叫一个人来瞧瞧!”司马俟见方剑明脸上一片真诚,并没有说谎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和方剑明相处过,但他看人很有一手,知道方剑明这种人心性单纯,很少说谎,尤其是在关系人命的时候,更不会开玩笑,他心头不禁大失所望。

其实,他不仅想要天河宝录,也想要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但他对天蝉刀有些心虚,天蝉刀在方剑明手里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早已同方剑明心灵相通,倘若拿了去,非但收服不了,说不定会遭到攻击,所以他思前想后,就没有提出要天蝉刀,如今“天河宝录”也拿不到,他焉能不失望!

司马俟沉思了一下,黑着脸道:“算你走运,下次再找你算帐,吴世明,你……”吴世明见孙苦儿神色焦急,似乎想说什么话,急忙道:“司马俟,你给苦儿解开穴道,她的武功低微,逃不出你们手心的,我也要看看她受了什么伤害没有!”司马俟“嘿嘿”一笑,道:“放心,这个黑妞儿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这人什么都不好,但就是对漂亮的女人十分体贴!”说着,屈指一弹,打出两道劲风,解开了孙苦儿的穴道,说道:“放开她!”两个劲装汉子将手松开,同时将鬼头刀收了回去。

孙苦儿神色凄楚,凤目一转不转,愣愣的看着吴世明,这一眼极为的复杂,包含着众多的意思,吴世明见了她这般神情,心里大痛,眼角一酸,道:“苦儿,都怪大哥不好,让你和婆婆受苦了,你……”孙苦儿的神色突然正定起来,对着吴世明嫣然一笑,缓缓的道:“大哥,我跟了你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跟你弹过一次琵琶,你想听我给你弹一曲么?”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两个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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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两个邪神

那人打出一道气劲后,接着凌空一转,翻落在地,倏的,身形一倒,靠向那两个人中其中的一个,那人见了,怒道:“找死!”一拳轰出,只听“蓬”的一声,两人身形一合即分。此时,吴世明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含怒使出“屠龙棍法”的第一招,只听“呼”的一声大震,一道龙影从“屠龙棍”上窜出,击向另一个人,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大吼一声,甩手就是一掌,血红的手掌吐出一道虚影,同龙影一撞,吴世明闷哼一声,倒翻了两丈,落下地来。那人上身只是微微晃了一晃。

吴世明一落地后,大喜道:“剑明,原来你也来了少林寺!”从少林寺内飞出的人正是方剑明,方剑明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中的一个相撞,发现对方的内力恐怖到了极点,在他所碰到的高手中,竟然没有几个能是他的对手,听了吴世明的话,方剑明赶上一步,同吴世明并肩而立,那十二个铜人手中的熟铜棍一挥,聚在了一处,看着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哈哈大笑着,神色极为的得意!

方剑明道:“世明哥,你来得正好,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赶出少林寺去,他们的手段实在太残忍了!”说着,抬眼一瞧,只见远处的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均是少林寺武僧,心头如同被利刃割了一般难受,一股怒火隐隐窜起,大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人?我们少林寺究竟和你们有什么仇恨?”此时,两方人都走了上来,天竺僧的尸体则被鲁林扶着,带着那个天竺怪人,四个天竺怪客会合在少林寺的人里面,天尊率领血手门的人与少林寺的一干人相隔十丈之距。那两个人则是抱着膀子,冷着一张脸庞,站在一旁,不知他们究竟是来作什么的!

姜无崖看了看那两个人一眼,发觉右首那人,自己似乎在那里见过,沉思了一下,心头猛地一跳,脸色苍白,指着那人失声惊道:“你……你不是血手门的人么,你……怎么没死?”那两人的长相都是中年人的样子,一个穿着黄衫,一个穿着黑衫,姜无崖所说的那人是穿着黑衫的人。只见那黑衫中年人眼中寒光一闪,瞪着姜无崖道:“你是谁?认识我么?”姜无崖按下心头的困惑,朝黄衫中年人看去,他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能感觉得出,他的武功和黑衫中年人有得一拼,想了一想,心头突然生出一种恐惧,他一个堂堂天榜高手,什么大风浪没有见过,出生入死也不知道多少次了,这还是第一次感到恐惧,心头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黑衫中年人不是被老天击毙了麽,当时我还特意去查探过他的鼻息,难道……难道他是死而复生。这么说来,那个黄衫中年人也是七个血手门高手中的一个了……!不好,天竺僧一死,没有人能是他们的对手,这下少林寺危险了,十八铜人阵威震天下,尚且这般不堪一击,唉!”

他在想着心事,此时,大方向方剑明关怀的看了一眼,道:“明儿,你没事吧,你可醒来了!凌掌门呢,他没有跟你一块儿出来麽?”方剑明想起自己沉睡不醒,而敌人在少林寺横行,为了保护他,少林寺死了那么多人,心头不仅感到难受,眼角带着眼珠,颤声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要是我早些醒来,就不至于这样了!凌掌门,他老人家受了重伤,正由祝姐姐在给他运功疗伤,还有……有……”话说到这,眼泪流了下来,大方心头一震,感到一种不妙,颤声道:“还……还有什么?”方剑明正要开口,只听有人阴沉沉的笑道:“你不说,本公来说,大方,告诉你,你们少林寺的一个老秃驴已经死了,嘿嘿,这下,你们该死心了吧!”随着话声,四条人影从少林寺内飞跃而出,当先一个,落到地上后,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在地,身后的一个人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掌甩开,怒道:“你滚开,本公自己会走,这点伤还难不到本公!”这四个人正是月公和那三个地煞。

原来祝红瘦吻上了方剑明的嘴唇以后,没想到却被方剑明紧紧的吻住不放,就在祝红瘦感觉自己即将死去的那一霎时,一股强大的生命力从方剑明的嘴里传了过来,祝红瘦心头一惊一喜,那种心情,就像一个摔下悬崖的人正好抓中了一颗小树,她也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将那股生命力吸入口中,随后,只觉内伤逐渐的好转,内力慢慢的恢复,力气也渐渐的增强,她禁不住心花怒放,她也服食过不少的灵丹妙药,但是以往的那些所谓千年玲芝,万年雪莲,在这股生命力面前,简直就是凡物,片刻之后,祝红瘦只觉大脑清醒,内力不仅全部恢复,而且还比以前增长了不少,祝红瘦浑身就像吃了人生果一般舒坦,方剑明眼睛慢慢的张了开来,见到眼前有一个女子正和他亲密的相吻着,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祝红瘦满脸羞红,跳了开去,方剑明翻身坐在,疑惑的道:“祝姐姐,你怎么来了?”祝红瘦见他安然无恙的醒转,心头惊喜,道:“方弟,你什么都不要问,你醒来就好,少林寺正遭受敌人围攻,你快些出去,他们就要打进来了!”

方剑明心头一凛,回想起一些东西来,脸色大变,道:“糟糕,没想到我这一睡,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听到外面“砰砰蓬蓬”的响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外面激斗。转眼一扫,看见了床上的天蝉刀,蓝潮箫,急忙拿起,蓝潮箫揣入怀内,提着天蝉刀跟着祝红瘦跃出了门,一出得门,迎面一阵阵的飓风扑来……

,隔面生疼,两人尽管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心头也禁不住大骇,动手的人,内功之高,绝不在天,地榜的高手之下。两人抬眼看去,只见两条灰影绕着一个高大的白衫中年人激斗,那白衫中年人正是将祝红瘦击成重伤的那个人。祝红瘦内力大增,有心要上前动手,却听有人长笑了一声,怪声道:“小妞儿,这人就交给我们兄弟来对付,你们去看看那个崆峒派的掌门,他好像还有一口气!”听了这话,祝红瘦心头一动,一拉方剑明,冲进了凌霄子撞破的那间屋子,只见凌霄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方剑明见了,急忙蹲下去,喊道:“凌掌门,凌掌门……”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一探之下,松了一口气,凌霄子还有气息,方剑明正要给凌霄子运功疗伤,祝红瘦道:“让我来,你快去少林寺外!”

方剑明深深看了祝红瘦一眼,道:“好,祝姐姐,谢谢你!”祝红瘦心头一甜,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客气!”想起两人刚才的亲热,脸上不禁露出了羞色,方剑明见了,心头微微一奇,当下也不及多想,飞身出了门外,不经意间看到墙角坐着一个老僧,老僧双眼紧闭,方剑明认得是前些天他所见过一面的无字辈高僧,脸色一变,一晃到了老僧身前,道:“师祖爷,你……”老僧不闻不问,方剑明心头一颤,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一探之下,心头就如利剑刺中了一般,眼泪流了下来,咬了咬嘴唇,心中道:“师祖爷,你放心吧,有我在,我就不会让血手门的人逞凶!”

摸了摸眼泪,纵身而起,落到屋顶上,刚出了十数丈,迎面飞出三个人,这三个人正是那三个地煞,见了方剑明,三人心头一喜,使九节鞭的汉子喝道:“你就是方剑明麽?”方剑明厉声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

使九节鞭的汉子“哈哈”大笑一声,道:“老子还以为你躲着不肯出来呢,看到了吧,那些死去的和尚,都是我们杀的。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的交出天蝉刀,归降本门!”他不说还好,一说,方剑明怒发冲冠,大喝道:“原来是你们杀的,你们好残忍!”急冲而上,伸手一探,摸着了天蝉刀的刀柄,心神一沉,双眼怒视着使九节鞭的汉子。那三人本来想活捉方剑明,正打算联手一击,制住方剑明,谁知道方剑明动了怒火,一出手就是天蝉刀,只见一道刀光飞起,刀气纵横,无数的蝉儿漫空飞舞,天蝉刀轻声吟着,撞向了三人,三人脸色一变,齐声喝道:“找死!”一鞭,一拳,一掌,三股庞大的力道刮起狂风迎向天蝉刀。方剑明喝道:“来得好!”内力尽数贯注在天蝉刀内,刀芒撕破气流,只见那些蝉儿组成一道光柱,轰破了三人的真……

气,三人心头一跳,惨叫一声,远远的摔了出去。

方剑明身形不顿,闪电一般冲了过去,他接了三人联手一击后,感觉内息有所不适,深吸了一口气,按下跳动的内息,想到这三个人恐怕只是血手门中天罡,地煞之流的人物,这次所来的这种高手肯定不少,心急少林寺的安危,将轻功使到了最高境界,腾身纵起,眨眼之间冲出少林寺,正好赶了上来。而那三个地煞爬起来以后,发觉内力只剩下了三层,背上冷汗之流,他们要想恢复功力,至少得好几天的功夫,想不到方剑明的武功会强大到这种境界,要是方剑明一心想杀他们,再出一刀,他们就得去见阎王了。这时,那月公带着重伤现身出来,瞪了三人一眼,三人不敢出声。方剑明出去后,他们四人随后纵身而出,月公一出来,就接下了大方的问话。月公所受的内伤最重,险些被那老僧击毙,好在他命大,躲过了一劫,不过,内伤之重,半年之内,不得动武。

大方听了月公的话,脑袋“轰”的一声震响,六个长老也是瞪大了眼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大方脸色沉痛,看着月公,道:“这么说来,师叔是你杀的了?”月公见了大方的眼神,心头一凛,冷哼了一声,道:“虽然本公没有亲手杀死他,但确实是本公杀的,怎么?”大方叹了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嘴里念了几句佛经。吴世明听了,怒笑了三声,指着月公,一字一句的道:“好,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吴世明一定要杀了你!”月公仰天冷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还不行!”不等方剑明冲上来,身后的两个白色大披风一张,就如一只白色的蝙蝠一般,纵身退走,临走之前,阴沉沉的道:“天尊大人,请恕我先回去了!”

吴世明大喝道:“那里走?”纵身去追,黄衫中年人大吼一声,道:“臭小子,先接下我的这一拳!”一拳隔空掏出,一道如山的气劲撞向吴世明。吴世明心神一沉,暗中运起内力,反手就是一棍打出,只听“蓬”的一声,吴世明闷哼了一声,嘴角流出一道鲜血,被震偏了一丈,缓缓落下地来,方剑明见吴世明受了伤,脸色一变,道:“世明哥,你受伤了!”吴世明大笑一声,道:“剑明,我没事,他的武功虽然比我高,但是我要和他拼命,他也拿我没有办法!”黄衫中年人怒吼一声,叫道:“臭小子,你是什么东西,我要杀了你!”吴世明轻蔑的笑了一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看你们的样子,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麽?”这话也是血手门中(除了天尊)的人所想问的,按照黄衫中年人,黑衫中年人所站的方向,他们好像同血手门不是一伙,这时,只见姜无崖走了上来,方剑明道:……

“姜老……”姜无崖脸色沉重,摇了摇手,示意方剑明不要说话,对着那个黑衫中年人道:“老夫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黑衫中年人一愣,似乎在思考,接着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道:“我是谁?”姜无崖喝道:“每一个人都有名字,你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你说!”黑衫中年人满脸的痛苦,突然大吼一声,声音震动,众人耳鼓“嗡嗡”直响,怒道:“我就是我,你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认识我?”姜无崖道:“你说不出来,老夫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当年你们七个人同血手门主妄图称霸武林,被我们杀死在大雪山,为什么你们能够死而复生?”这话说出来后,那两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狂声大叫起来,在他们的心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却又模糊不清,越想头越是疼,两人的脸色逐渐扭曲起来,两道排山倒海的气劲从他们身上发出,狂风卷出,场中的每一个人禁受不住,都或多或少的退了出去,只见两人野兽一般的大吼起来,脸色霎时变得通红,两只手掌更是血红得十分可怕。

姜无崖见了,脸色大变,惊道:“大家赶快后退,不要靠近他们!”说着,飞身纵起,朝后就退,少林寺这一边的人,急忙退了出去,就是方剑明和吴世明,也跟着退后不迭,天尊见了,微微一笑,道:“大家放心,这两位乃是血手门的‘七大邪神’中人,武功绝顶,不在我之下,想不到‘鬼神’大人派他们出来了,哈哈,这下少林寺是必亡无疑!”血手门的人听了,心头大震,从日公到地煞,竟然没有一个知道所谓的“七大邪神”,更不要说天尊称为大人的“鬼神”,一时之间,各人各怀心事,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但他们心中有共同的一种心情,那就是兴奋!

天尊话声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被惊动,转眼看去,只见满天都是泥土,雪水,铁金刚夫妇和那老僧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在三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一看就知道,两方斗得两败俱伤。天尊脸色一沉,道:“那两位上去看看,将铁金刚夫妇扶过来!”大方脸色沉重,也同时说道:“大悟,大苦师弟,你们上去把师叔扶过来!”

大苦,大悟将老僧扶了过来,姜无崖伸手在老僧的脉搏上探了一下,道:“还好,这位大师还有一口气在!”说完,看了一眼大方,道:“大方禅师,少林寺不是有小还丹麽,给你们的师叔一颗,应该还可以救回一条命!”大方急忙点头道:“是,多谢前辈提醒!”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药丸,给老僧服下来。这小还丹无比的珍贵,少林寺每隔三十年才能炼制六颗,不是少林寺内有重要身份的人,焉能得……

服!

这时,只见那两个人停止了大吼,气色恢复如常,眸子内却闪过一道道凶狠,仇恨的光芒,看着远处大门上的“少林寺”三个大字,黑衫中年人一字一句的道:“不错,就是少林寺,你们之中,谁是无空,谁是方剑明?”方剑明越众而出,道:“我就是方剑明!”黑衫中年人狞笑道:“好,很好,无空呢?”方剑明变色道:“师祖爷早已仙逝多年,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两人听了,微微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死得好,死得好!”黑衫中年人飞身纵起,向方剑明扑去,道:“鬼神大人看中了你的‘天河宝录’,叫我们前来抓你去见他!”

方剑明伸出一只手去挡,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当即就给震退了三步,黑衫中年人“嘿嘿”一笑,道:“难怪鬼神大人会如此看重于你,小小年纪,武功还不错麽!”闪电般轰出五拳,拳风如柱,方剑明神色一凛,伸手一探,拔出天蝉刀来,刀气急如飘风,一刀斩向对方的拳头,黑衫中年人脸色一变,喝道:“好刀!”他虽然刀枪不入,但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不敢轻易的去硬接天蝉刀,身形一转,从方剑明侧面杀了过来,方剑明大喝一声,道:“滚!”一刀斜劈而出,天蝉刀轻声吟着,划破气流,刀光如闪电一般砍到了对方的头顶,黑衫中年人“桀桀”一笑,道:“滚的是你!”左手掌一托,右手击出,血红色的手印撞着了刀光,两人出手极快,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闷哼一声,嘴角流血,被震飞了出去,黑衫中年人紧跟而上,一拳轰了出去。

吴世明见了,脸色大变,腾身纵起,喝道:“恶徒休得猖狂,大爷来会会你!”他刚起身,只见黄衫中年人“嘿嘿”一笑,道:“臭小子,你手里的那个宝贝是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心神一沉,右手缓缓的推出,一股极为霸道的气劲飞出,欲图锁住吴世明。吴世明浑身一抖,被逼落地,手中的屠龙棍摇摇晃晃的,似乎要脱手飞出,吴世明心头大骇,急忙心神一沉,将全身的内力运出,紧紧的拿着屠龙棍。黄衫中年人“咦”了一声,喝道:“果然有些道行,不过,你的内力还稍微不如我!”左手缓缓推出,吴世明长啸一声,使出千坠的功夫,双脚如生根了一般,让自己的身形牢牢的站在原地。黄衫中年人吸他不动,脸色一变,喝道:“臭小子,你这是找死!”双掌凌空向前一拍,一道血红色的掌印飞出,眼看就要击中吴世明,吴世明怒吼一声,举起“屠龙棍”,屠龙棍上的那条龙双眼开合之间,活灵活现。似乎就要飞出棍身,血手印打在棍上,那龙浑身发出光芒,一对眼珠闪闪发光。

吴世明张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但他的人却一飞冲天,手中的屠龙棍一挥,一道龙影从棍上飞出,快如闪电的砸中了黄衫中年人的头顶,只听“轰”的一声,泥土飞溅,黄衫中年人大叫一声,远远的摔了出去,血手门的人见了,脸色惊变,少林寺的人见了,则是心头欣喜,大方看着吴世明,心底感慨不已!吴世明落下地来,抬眼望去,见方剑明和黑衫中年人打得甚是激烈,一交上手,方剑明就处在了下风,尽管他拿的是天蝉刀,但黑衫中年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不管方剑明怎么出刀,都被对方躲了过去,吴世明正要上去帮忙。

倏的,一声怒吼传来,只见那黄衫中年人从地上站立起来,大步的冲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狞笑,头顶虽然留着鲜血,但气势更胜先前,一双手掌异常血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第248章 琵琶情深(下)~第249章 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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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章

众人心头一怔,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司马俟趋前一步,喝道:“你想干什么?”伸手就要去点对方的穴道,孙苦儿凤目一瞪,厉声道:“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司马俟听了,赶紧收手,道:“好,我不管你,但你不要想不开!”孙苦儿面色平静的道:“把我的琵琶拿过来!”司马俟道:“去把孙姑娘的琵琶拿出来!”一个劲装汉子跑进破庙里,转眼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铁琵琶,交给了孙苦儿。见了这个铁琵琶,方剑明不由就想到了初次遇到孙家祖孙的情形,吴世明心头一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令他感到恐慌!

孙苦儿将琵琶拿好,看了吴世明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方剑明,道:“剑明师弟,你是一个好人!”方剑明苦笑了一下,孙苦儿眉眼一低,手指拨动,弹起一曲琵琶来。只听其声幽幽犹如泉水,音调极为的低沉,弹着弹着,突然音调一变,音量越来越大,直如三峡猿啼,如泣如诉,弹到最高之处,转而变为欢快之音,就如春天的一派欣荣,春暖花开,吴世明不由想起了单独与孙苦儿相处的日子,虽然没有什么柔情蜜语,但那淡淡的情丝,在两人的心头暗藏着,要比什么都开心,吴世明心头欢喜,暗道:“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孙苦儿双眼倏的一张,深情款款的看着吴世明,吴世明心头一荡。

突然,琵琶声急剧直下,声音由欢快化为哀愁,吴世明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其声越来越苦,吴世明适应过来以后,心中一痛,想起自己对孙苦儿的伤害,后悔,内疚的情绪,充满了心间。琵琶声断断续续传出,犹如孤雁哀鸣,寒蝉凄切,吴世明的脸色扭曲起来,伸拳在胸膛上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剑明听了,不由想起了柳永的那首词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想起同他有着情感纠葛的几个女子,心中也是极为的心酸。

众人越听越觉得心中酸苦,孙婆婆的眼角早已落下了老泪,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也害怕听下去。就是四个劲装汉子,此时也皱着眉头,脸上一片愁苦,司马俟听了,起始还能忍受得住,听到后来,想起一些事来,心中亦是酸痛,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心头闪电一般窜出,司马俟大喝一声,声音远远传出,将琵琶声盖住了,司马俟喝道啊:“不要弹了,你还没有弹够么?”孙苦儿手指猛地一划,只听断裂一声响起,长弦断了一根,孙苦儿凄然一笑,道:“弦已断,心已满,大哥,你把屠龙棍交给我!”说着,将琵琶抛了出去,走了……

上去。

司马俟神色一惊,怒道:“孙苦儿,你想做什么?”孙苦儿转头看了一眼司马俟,平静的道:“司马俟,我吴大哥,他武功高强,由他将‘屠龙棍’交给你,你不怕他暗中捣鬼么?由我亲自交给你,岂不是放心得多!”司马俟想了一下,“嘿嘿”一笑,道:“不错,吴世明,你把屠龙棍交给孙苦儿,你不用过来了!”

吴世明心头一凛,暗道:“苦儿,你这是何苦!”眼见孙苦儿一步步的走近,吴世明心头电闪般的闪出许多念头,但这些念头均是行不通,直到孙苦儿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去,吴世明才惊醒过来,道:“苦儿,你……”孙苦儿嫣然一笑,道:“吴大哥,你把屠龙棍交给我吧,我不会乱来的,奶奶还在他们的手里!”吴世明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他不是舍不得屠龙棍,而是担心,担心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好像屠龙棍一落入孙苦儿的手里后,他将后悔终身!

孙苦儿凄然一笑,道:“大哥,你不相信我么?”吴世明心头一惊,急忙将“屠龙棍”递给了孙苦儿。孙苦儿接过“屠龙棍”,淡淡的看了一眼,面色显出一丝痛楚之色,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吴世明,转身走了回去。

方剑明看了孙苦儿这番情形,心中一动,暗道:“难道……难道……”他不想妄自猜测,但一种不祥在心头生了出来,他想叫住孙苦儿,但口怎么也张不开!孙苦儿一步步的走过去,突然说道:“司马俟,‘屠龙棍’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你还怕什么,我奶奶头上的鬼头刀。难道你不叫他们放松一下!”司马俟想了一想,挥挥手,道:“给这个老婆子放松一些,不要……”

话未说完,只见孙苦儿猛然飞身而起,向两个劲装汉子扑了过去,手中的“屠龙棍”一挥,棍影一闪,两个劲装汉子“哎呀”大叫一声,还没有来得及砍出鬼头刀,朝后退了开去,就在同时,孙婆婆将体内逐渐运聚的内力转动,霎时解开被点中的穴道,双臂一震,将绑在手上的绳索震断,怒喝道:“老婆子跟你们拼了!”

“呼呼”两掌打出,同赶上来的另外两个劲装汉子硬对了两记,孙婆婆“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不知生死,那两个劲装汉子闷哼一声,身形摇摇晃晃,口鼻流血,眼睛瞪得老大,退了八步以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鬼头刀掉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俟怒吼一声,纵身而起,一掌印向了孙苦儿的背心,吴,方二人同时大喝一声,飞身而上,正待出手解救,蓦地,身后传来两道劲力,分别打向吴,方二人的命门,二人心头一凛,微微一迟疑的功夫,司马俟已然一掌击中孙苦儿的背心,孙苦儿惨叫一声,仰天……

喷了一蓬鲜血,飞了出去,手中的“屠龙棍”却是紧紧的拿着,说什么也不松手,司马俟跟着飞上,喝道:“臭丫头,把‘屠龙棍’交给我!”

那两道气劲来得好快,眼看就要击中吴,方二人,方剑明脸色一沉,道:“世明哥,我来对付!”一拔天蝉刀,凌空一转,挥刀劈出,只听“轰”的一声,将两人震退了三丈,方剑明大吼一声,身形落起之间,天蝉刀再挥,刀光飞闪,蝉儿飞舞,刀气纵横,撕裂气流,将两人牢牢的锁住。那两人神色大变,其中一个大声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玩吧,我要走了!”运起全身内力,隔空就是六掌,掌风如柱,终于摆脱天蝉刀的控制,腾身跃起,手舞足蹈的跑下山去。另外一个人,右手一把宝剑,闪电般的刺出四四一十六剑,剑尖晃动,洒出一片剑光,同天蝉刀相交,只听“喀嚓”一声,宝剑断为两截,那人闷哼一声,肩头中了一刀,方剑明左肘一撞,将对方撞出了一丈多外,喝道:“宇文坚,你们好卑鄙!”此人正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白驼山少庄主宇文坚,那个逃走的却是情人山庄的西门威。听了方剑明的话,宇文坚脸色一红,捂着肩头的伤口,心中惊奇,暗道:“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厉害!今生要追上他,恐怕是无望了!”

就在方剑明出手的时候,吴世明怒啸一声,将轻功提升到最高境界,冲向了司马俟,却听得孙苦儿嘶声叫道:“大……大哥,‘屠龙棍’……”司马俟一掌劈出,劈中孙苦儿的右肩,另一只手去夺“屠龙棍”。吴世明见了,双眼通红,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怒喝道:“司马俟,我要杀了你!”双掌一拍,印向司马俟的背心,司马俟眼见屠龙棍即将到手,听得身后风响,来不及夺下“屠龙棍”,一个“燕子大翻身”,跃出了两丈开外,吴世明的掌劲擦身而过,气流旋转,司马俟又被震开了五尺,心头大惊,不敢在上前。

孙苦儿肩头中了一掌,内伤更加的沉重,“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将屠龙棍喷了一身,人也滚进了草丛之中,吴世明心头一冷,飞身落进草丛之中,伸手抱起孙苦儿,几乎是哭着喊道:“苦儿,苦儿,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只见孙苦儿星目半睁,迷迷糊糊的看着吴世明,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听见了吴世明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这一笑,鲜血不断的涌出,沾满胸膛,屠龙棍放在她胸前,也被染得通红,吴世明心中悲痛到了极点,用手去堵孙苦儿嘴角的鲜血,眼泪流了下来,惊慌的道:“苦儿……苦儿……你放心……放心……大哥不会让你死的,大哥会救你的!”另一只手伸到了孙苦儿的后心,要给他输送内力,一摸之下,……

心头一凉,孙苦儿的后心被司马俟那一掌打成了一个窟窿,经脉俱碎,那里还能救她!

孙苦儿微弱的道:“大哥……没有用了……我早就知道……知道这么做,自己会死的……但是屠龙棍……不能……不能……”吴世明那里还有心情去管什么“屠龙棍”,神色悲痛,声泪俱下的道:“苦儿,都怪大哥,都怪大哥没用……大哥不是答应过你,要娶你为妻么?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249章

孙苦儿气息越来越弱,断断续续的道:“大哥,苦儿……要走了……答应你的事……苦儿办不到了……你要……保重……保重,奶奶……奶奶……要由你一人来……照顾了,苦儿没用……没用……”声音越来越低,孙苦儿只觉自己的身体逐渐的轻起来,飘忽忽的似乎要飞上天空,一颗心却沉沉的,往下落,往下落……眸子慢慢的合上。

吴世明抱着孙苦儿,感觉她的身体渐渐冰冷,心头一片空白,冰冷到了极点。这一刻,他忘了身在何处,自己是谁,悔恨,绝望,悲痛,愤怒……种种思绪纷至杳来,这么多的情绪同时到来,他反而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想这么抱着孙苦儿,一辈子这么抱着她!

倏的,一条人影飞身而起,向吴世明冲了过来,双掌一推,掌劲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向吴世明,三丈之内,全是劲风的笼罩,吹得石头乱舞,树上挂着的雪花纷纷落下,错落缤纷。吴世明双眼呆滞,抱着孙苦儿,动也不动,反应全无,如同一尊石像。

方剑明见了,大喝一声,道:“司马俟,你敢!”飞身一掠,天蝉刀破空而过,劈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司马俟闷哼一声,退了一丈,方剑明只觉气血起伏,暗道:“这家伙的内力增进好快!”天蝉刀舞动,自上而下的劈了过去,不等天蝉刀劈到司马俟身前三尺,司马俟突然浑身一抖,痛苦的大叫一声,伸手捧着心口,脸色扭曲,也不还招。

眼看方剑明的这一刀就要劈中司马俟,这一刀倘若劈上,别说是司马俟,就算是天,地榜中人,也命丧地府,方剑明脸色一沉,喝道:“司马俟,你真的想死么!,那我就……”声音陡然一颤,有些惊疑的叫道:“你……不……不会……不可能!”一个转身,反手一刀,将宇文坚迫退,腾身落到吴世明身旁,喝道:“谁要是再敢动手,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们快滚!”

宇文坚赶到司马俟身边,两个劲装汉子也走到了司马俟身后,宇文坚沉声问道:“司马兄,你没事吧?”司马俟呼吸急促,额上大汗直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宇文坚见他不说话,脸色苍白,心头暗自叫奇,当下不易多作他想,急忙一扶司马俟,对那两个劲装汉子道:……

“我们走!”带着司马俟腾身而起,那两个劲装汉子看了看立在原地不动的两个劲装汉子,走过去,分别夹住二人,腾身跃走。

方剑明见他们走了,急忙跑过去看孙婆婆,只见孙婆婆躺在地上,内伤甚重,方剑明输了一道真气过去,叫道:“孙婆婆,孙婆婆!”孙婆婆张嘴吐了一口鲜血,睁开了双眼,嘶声道:“苦儿,苦儿!方少侠,我的苦儿呢,苦儿怎么了,她……”方剑明眼角一酸,脸上哀痛,道:“孙婆婆,你调息疗伤,孙姐姐没事的!”他不想把孙苦儿死去的情况告诉孙婆婆,孙婆婆却老泪纵横,吐了一口乌血,惨然笑道:“方少侠,你不要瞒着我了,我知道苦儿已经没救了,苦儿啊,我苦命的苦儿,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方剑明按着她的穴道,不断的输送内力,将她的内伤压制住,安慰的道:“孙婆婆,你老要保重,孙姐姐的仇,我们一定要报的!”

孙婆婆听了,泪水不断的留下,半天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缓缓的道:“方少侠,你去看看世明,我已经没事了!”方剑明见她情绪安定下来,心头松了一口气,将一道内力输入孙婆婆体内,道:“婆婆,你调息,我过去看看世明哥!”孙婆婆点了点头,将方剑明的那道真气接住,加上自己残余的内力,闭目调元。

方剑明走到吴世明身旁,孙苦儿死了多时,吴世明兀自抱着她的身躯不放,鲜血流了一地,将草染红,触目惊心。方剑明见了这般惨状,忍着心头的悲痛,一拉吴世明,只听“梆”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孙苦儿怀中滚了下来,落地草丛中,砸中一颗小石头,方剑明低头望去,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是“屠龙棍”。此时,屠龙棍浑身粘着鲜血,异常的鲜红,鲜红得妖艳,棍上的那条龙时而发出一道微弱的白芒,由于鲜血太多,白芒又很细微,倘不是方剑明凝眸去望,他还发现不了。

方剑明心头暗自惊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懒得去管,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吴世明叫醒过来,方剑明摇了一摇吴世明,喊道:“世明哥,你不要这样,孙姐姐死了,但是你还活着,难道你不想给孙姐姐报仇了么?”吴世明神色呆滞,听而不闻,话也不说半句。

方剑明心中一痛,伸掌在吴世明背心打了一下,只见吴世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乌血,接着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眼珠转动,看了看方剑明,毫无表情的道:“剑明,苦儿死了,苦儿离开我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方剑明见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样子,大声喝道:“不错,孙姐姐是死了,但是,你没有死,孙婆婆没有死,你……”话没说完,脸色一变,只见吴世明飞身而起,口中叫道:“哈,苦儿死了,我……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也死了算了!”横着身子,一头撞向一棵大柏树,方剑明焉能让他自杀,急忙伸手一拉,将他扯了回来,往地上一扔,怒道:“吴世明,我看错你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孙姐姐么!”吴世明心头一凛,趴在地上,看了看方剑明,神色痛苦,看到孙苦儿躺在血泊之中,大叫一声,向孙苦儿扑了过去,紧紧的搂着孙苦儿的尸体,悲痛欲绝的大哭起来。

方剑明见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心头一松,站了片刻,听得吴世明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成了抽噎,知道他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道:“世明哥,我们……”吴世明突然弹起身来,一把揪住方剑明的衣襟,大声吼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杀司马俟,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你说!”方剑明苦笑道:“我也很想杀了他,但是……但是……”神色有些奇怪,似乎不想说出来,只听孙婆婆的声音传来,喝道:“世明,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方少侠!”

吴世明神色一慌,将方剑明松开,道:“剑明,你打我吧,世明哥对你不住,不应该这般问你,我真该死,我……”说着,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要待打第二个,却被方剑明拉住了,孙婆婆调息完毕,站起身,走了过来,一脸沉痛,道:“你打自己的嘴巴,又有什么用?你能打回苦儿的一条命?”走到孙苦儿的尸体旁,蹲下去,老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摸着孙苦儿的脸庞,哑声道:“苦儿,都怪奶奶不好,保护不了你,你安心的去吧,奶奶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看见草丛间一片血红,想起孙苦儿儿幼时,活蹦乱跳的样子,今后再也不能看到孙苦儿,听不到她叫自己“奶奶”,不由放声痛哭起来。

方剑明心头也很难受,深深的叹了一声,拍拍吴世明的肩头,道:“世明哥,你去劝劝孙婆婆,我到少林寺一趟,立刻回来!”吴世明拉住他,道:“算了,不用麻烦他们了,苦儿的丧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方剑明听他如此说,也只好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吴世明走到孙婆婆身旁,道:“奶奶,你……”话没说完,只听孙婆婆叫了起来,声音惊奇的道:“‘屠龙棍’!”吴世明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强烈的白芒闪现而出,刺得人眼睛生疼,孙婆婆眨了一下眼睛,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屠龙棍”,手指刚一碰着屠龙棍,孙婆婆“哎哟”一声,手赶紧缩了回来,一脸惊骇。

吴世明凝眸望去,见浑身鲜红的屠龙棍,发出妖艳的白芒,棍上的那条龙,双睛一开一合,神光外泄。吴世明心头一惊,运起功力,蹲下身躯,将“屠龙棍”抓了起来,屠龙棍一入手,一道力量从棍身上传了过来,吴世明心头大惊,感觉这股力量强大无比,如……

果将他的内力比作一条小河的话,那么这股力量就是一条大河。

吴世明大叫一声,冲天而起,越升越高,方剑明见了,只道是“屠龙棍”要伤害吴世明,跟着飞身而起,喝道:“世明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伸手就去抓吴世明,手指还没有碰到吴世明的身躯,一股庞大的力量破空打出,将方剑明弹飞出去,方剑明凌空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禁不住晃了一晃,心头一凛,暗道:“好强大的力量!”

吴世明一飞冲天,上升到二十多丈高下时,长啸一声,啸声震动,柏树上残余的雪花,残枝树叶,纷纷掉落。只见白光一闪,一道光柱从屠龙棍上发了出来,一声龙吟响起,吴世明翻身落地,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抓着屠龙棍,额上豆大般的汗珠一颗一颗流了下来,方剑明,孙婆婆见了,一脸惊骇!

突听一声轻吟,天蝉刀有些不安的震动起来,方剑明伸手一按刀柄,心神一沉,心中默念道:“天蝉刀,不要闹了,不要闹了!”先前在少林寺内,方剑明已经同天蝉刀达到了心灵相同,天蝉刀感觉到了方剑明的意思,当下不在震动,安静了下来。方剑明心中一喜,他对天蝉刀的运用又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场中,吴世明立在不远处,双手紧握屠龙棍,突然大叫一声,翻了一个筋斗,滚到地上,打起滚来,一条龙影绕着吴世明长吟着,在他周身窜出窜进。方剑明,孙婆婆见了这般诡异的情形,同时跃身而起,想去看个究竟,谁知道还没有跃出两丈,撞上了一股无形的气墙,将二人弹飞了出去,方剑明担心孙婆婆受伤,凌空一转身,踏出一大步,伸手抓住孙婆婆,二人轻轻的落下地来,方剑明按住心头的惊疑,道:“婆婆,屠龙棍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世明哥正在控制它,我们还是不要上去看了!”

孙婆婆抹了抹额头的一层冷汗,道:“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奇怪的事!”方剑明道:“屠龙棍乃少林寺的七绝之一,有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东西,也难怪婆婆没有见过!”孙婆婆神色黯然,叹了一声,道:“正是因为这个,苦儿才会无辜的送了一条性命!”方剑明听了,跟着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吴世明在地上滚来滚去,将草丛压得一片狼藉,他的身上粘了不少的污泥,杂草,那条龙影突然飞起,猛地一撞,将吴世明撞了出去,吴世明大叫一声,立身站起,眸子内闪过一道道的白芒,脸上时而痛苦,时而毅然,两种表情互相交织,看得二人惊心动魄。片刻之后,那条龙影渐渐消散,吴世明眸子内的白芒也慢慢的弱了下来,终于消失不见,屠龙棍上的鲜血也不知所踪,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吴世明大吼一声,冲……

天而起,“屠龙棍”一挥,一条龙影从棍身飞出,打中远处的一个小山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块飞溅,小山头消失不见,方剑明,孙婆婆见了,脸色大惊,这一棍的威力实在可怕,就是天,地榜中人,也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

吴世明翻身飘落,神色古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了三声,跟着大哭了三声,又哭又笑,让人摸不着头脑。吴世明哭过以后,只觉心头舒服多了,脸色恢复如常,将屠龙棍往腰间一挂,走过去,把孙苦儿的抱了起来,平静的道:“奶奶,剑明,我们走吧!”

二人虽然不清楚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但见他彻底的恢复了正常,也就松了一口气。孙婆婆捡起断了一根弦的铁琵琶,同方剑明跟在吴世明的身后,沿着下山的路,心情沉重的下山而去。

三日后,一个山谷内,方剑明,吴世明立在一个坟头前,方剑明撮土为香,在坟头前拜了三拜,坟墓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亡妻孙苦儿之墓,吴世明立”,要是仔细看得话,可以发觉这些字都是人用手指,利用深厚的“金刚指力”写的。方剑明拜过坟墓以后,见吴世明脸色苍白,坐在坟头,看着远处的一片槐树,不言不动,方剑明神色一黯,陪着他静静的坐着,风从山间跃过,呼呼作响。

吴世明轻轻的叹了一声,缓缓的道:“剑明,你说吧,你为什么不杀了司马俟?”方剑明迟疑了一会,咬咬牙,道:“世明哥,真是奇怪,我从司马俟脸上,竟然看出了你的样子!”吴世明一怔,突然大笑起来,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一个孤儿,并没有其他兄弟!”方剑明道:“我也不是说世明哥和司马俟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想想,却是有些奇怪。我第一次见到司马俟的时候,是在情人山庄里,我第一眼见到他,觉得他很像一个我见过的人,但是像谁,我一时想不起来,后来就渐渐忘了这事,直到那天他突然出现异常状况,我见了他痛苦的样子,触动心事,犹豫之下,这才放过了他。其实,不管他和世明哥有没有关系,当时我不应该手软,他杀了孙姐姐,已经是该死了!世明哥,都怪我!”

吴世明沉默了一会,正色道:“剑明,你说司马俟那里像我?”方剑明微微一怔,想了一想,道:“我也看不出,但我总觉得你们有一些地方很像,也许这只是一种感觉!”吴世明道:“感觉?你的感觉从何而来?”方剑明沉思了一下,摇头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第一眼见到司马俟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在心中产生,直到那一日才骤然清晰出来!”吴世明听了,皱了皱眉,狠声道:“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和司马俟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等处理完丐帮的事……

后,我就去拿的他人头来祭奠苦儿!”

方剑明听他提起丐帮的事,问道:“对了,世明哥,这些天来,你都一声不吭,我也不敢问你,丐帮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突然赶到了少林寺来?那晚,我突然离开,你们是不是都很奇怪?你们一定在怪我吧,芸儿,月儿,她们还好吧,还有华大哥!”方剑明有许多话要跟吴世明说,吴世明也有很多话要同他说,只因为孙苦儿的死,深深的打击了吴世明,这些日子以来,忙完孙苦儿的丧事,吴世明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谁跟他说话,他也是爱搭不搭的,直到孙苦儿下葬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从沉痛中恢复过来。

吴世明见方剑明一副不安的样子,笑了一笑,道:“世明,你不要着急,你问我,我也要问你呢,不过,既然你先问,我就先回答你!”顿了一顿,道:“那晚你突然离去之后,我们都很焦急,同时离开的还有那个名叫周风的小子。不过,听杨大姐说,这小子因为杨大姐喜欢上了华大哥,他也没有待下去的心情,大概是回家去了,我们不用管他。

到了下午,突然有弟子前来传信,说你有急事,要出去办事,来不及向我们说明,只好托人相告!你也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难道就不舍得多跑几步路,向我们说明呢!“方剑明想起那晚的事,神色极为尴尬,道:”我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啊,那晚,你心情不好,芸儿她们又睡下了,我找不到人,只有不告而别了!“吴世明皱眉道:”什么事这般急?“方剑明不善说谎,迟疑了一下,想起一事,道:”我听说血手门的人要去围攻武当派,我心头着急,生怕武当派出事。这件事迫在眉睫,我一刻也不敢多待!“吴世明看了看他,见他脸色有些通红,暗道:”剑明从来不说谎,我不应该不相信他!“点了点头,道:”嗯,原来如此,这也是应该的。我们虽然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但据来人回报,说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们也没有多做他想。后来,我们回到杭州,将高前辈安葬,之后,李前辈,龙小姐,龙月姑娘相继告辞走了,李前辈不知去向,龙小姐二人去了风铃渡口,他们刚走的那天下午,就有丐帮弟子传来消息,说丐帮的四个大长老出了事。对了,有一件事,得给你说明,你还记得那个赵雄么?“

方剑明微微一怔,道:“还记得,他怎么了?”吴世明脸色沉重,道:“这小子已经被人截走了,不知所踪。带他回去的两个丐帮弟子,被人发现死在路上,尸首分家,死得很惨。截走赵雄的人,剑法超强,一剑致命!我们怀疑是赵雄出卖了丐帮!”

方剑明心中惊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雄如何出卖了丐帮?”吴世明沉声道:“我也不瞒你,丐帮的四个大长老已经死了三个,只有传功大长老还活着,不过,他老人家也受了重伤!”方剑明听了,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道:“难怪,难怪,我当初在路边饭馆里吃饭,看见不少的丐帮弟子,好像要举行什么丐帮大会,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唉……这些凶手真是狠毒!丐帮大长老武功盖世,杀害他们的人,武功岂不是要比……”吴世明神色凝重,道:“不错,他们的武功高得出奇,尤其是剑法,鬼神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倘不是这种人,又有什么人,杀害得了三个大长老!”方剑明道:“世明哥,你说说看,凶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弹刀迫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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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弹刀迫敌

众人见了,瞪大了双睛,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屠龙棍可不是一般的棍,他受到了沉重一击,竟然如同没事人一般,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修炼的,还是不是人!吴世明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神一沉,感受着屠龙棍的“心情”,很快就将身心同屠龙棍合在一处,暗道:“屠龙棍啊屠龙棍,你乃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今日少林寺的荣辱都要靠你了!”长啸一声,飞身纵上,同对方飞快的交起手来,两人一接上手,每一招打出,都传来一声巨响,狂风激荡,龙影,血手印互相争锋,气流斯斯作响。

说来好笑,他们四人捉对厮杀,众人都没有上前去帮忙,似乎约定了一般,就像赌徒一样,少林寺将一切希望压在了方,吴二人身上,血手门则是压在了那两人身上,方,吴二人一旦落败,少林寺只有等着任人宰割了!

方剑明同黑衫中年人交手,越打越是惊心,这家伙简直不能以“人”来论,方剑明将天蝉刀法施展出来,那漫空飞舞的蝉儿对他似乎没有用处,不能迷惑对方的心神,对方又不惧天蝉刀的刀气,方剑明打得甚是狼狈!黑衫中年人看出这一点,狂笑着,一对血红的手掌舞动,砍,劈,刺,拿,将方剑明逼得节节后退,倏的,只听那黑衫中年人“哈哈”大笑一声,喝道:“方剑明,你还不束手就擒吗!”一拳劈出,气流转动起来,方剑明的身形一滞,心头一惊,压制着真气的爆走,间不容发之际一刀飞出。黑衫中年人喝道:“去!”血红的手掌快如鬼魅,穿过飞舞的蝉儿,击中方剑明的胸膛,而方剑明的天蝉刀则是在他的肩头砍了一下,两人同时中招,但方剑明所中的伤要严重得多了。只见方剑明惨叫一声,狂喷一口鲜血,飞出去,远远的摔到了十数丈外。

少林寺的人见了,均是大惊失色,数条人影凌空纵起,要去救方剑明,黑衫中年人冷哼一声,也不管肩头上的伤势,发出数道气劲,将那几个人震落下来,原来是清成,大悟,大慈,飞星老道四人。黑衫中年人眼睛一瞪,厉声道:“谁上来,我就杀了谁!”说着,抬脚就往方剑明走过去。

走了三步之后,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跳,抬出去的脚犹豫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收了回来,在他的心中,逐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他无法说清,这时,只见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发出一道妖艳的黑芒,剧烈的晃动起来,阵阵的轻吟从刀身上发出,显得极为的诡异!

方剑明的身躯扭动了一下,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向黑衫中年人,眸子内闪过一道道黑芒,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意,众人见了,心头暗自叫奇,清成见他没事,心头松了一口气。方……

剑明嘴角滑过一丝邪笑,配着他那张极为耐看的俊脸,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他才是真正的“邪神”!

此时,在方剑明的脑子内,不停的闪现着张向风所说的那句话“世界万物,皆有其生,有容为大,不败之身!……”方剑明用心反复体会着这么一句话,似乎能感受到刀天蝉刀传来的灵魂之音,在他和天蝉刀之间首次产生了一种亲切的共鸣。方剑明心头大喜,想道:“不错,天蝉刀是一把有魔力的刀,但它也是有生命的,我每一次出刀,为什么要极力的去控制它呢,只要我和它成了朋友,它就是我,我就是它,那时,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张大侠的话说得太对了!”这么一想,方剑明双眼中的黑光慢慢的退去,眼神渐渐的淡了开来,给人三分清澈,三分灵动,三分孤寂,还有一分邪气,眼睛仿佛变为了透明的一般。

天蝉刀以往那种暴戾之气,再也发不出来,此时,天蝉刀只有狂喜之音,虽然带着阵阵的煞气,这种煞气也是融合了方剑明的七分心思,不羁,狂放而又诡异!方剑明的心头,一股强大自信升了起来,看着黑衫中年人,尽管对方的气势一波强过一波,涌向方剑明,但是到了方剑明身前一尺时,不知怎么一回事,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衫中年人心头狂跳,感觉到了方剑明的威胁,双拳紧紧的握紧,一对眼睛闪出红色的光芒,方剑明含着笑意,直视着对方,似乎已不把对方放在了眼里。蒋无崖见到此处,心头大喜,禁不住叫出声来,道:“方小子,好样的!你终于走上了真正的武学之道!”这种情形,他以前也曾经历过,这不是所谓的“无上天道”,但是一个高手要进入“无上天道”,必须经历这种霍然顿悟的心情,当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形时,那便是真正的进入了“无上天道”。

黑衫中年人仰天怒吼一声,双眼的红光越来越盛,犹如实质,猛地两道红光从他的眸子那飞出,打向方剑明,这是气劲由虚化为实,蒋无崖见了,心头大惊,大喊道:“方小子,不可硬挡!”话声未了,只见方剑明踏上一步,不禁没有躲闪,反而迎了上去,眉头一扬,手指在刀身上一弹,“当”的一响,接着一声欢快的轻吟响起,一道音波传出,划破气流,迎了上去,气流一阵晃动,两人的身形都晃了一晃,众人只觉身边的气流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隐隐要把自己推开。

方剑明突然大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身形一纵,飞上了半空,凌空一翻,刀光砸现,一刀击出,这一刀打出之后,不像以往那样,有很多的蝉儿飞舞,而是出现了一道刀芒,那刀芒之中藏着蝉儿,蝉儿没有飞舞,而是静静的同刀芒结合在一起,这无声的……

蝉儿要比有声的蝉儿还要可怕!这一招不过是天蝉刀法的第四式“蝉生”,这一刀也是方剑明用得最多的一式,但是此刻,这一式使出来,其神妙,其威力,要比以往翻了数倍,以往使出来,多少给人一些粗糙的感觉,此时却给人一种精致,飘逸的风度,黑衫中年人快速的转动起来,每转动一圈,必有三道血红色的手印劈出,突听一声震响,方剑明朗笑一声,腾空而起,落在了地上,浑身发出一股无以伦比的强大气势,一步一步的向黑衫中年人走进,手腕翻动,也不见他用了多大的动作,只见天蝉刀旋转着在他身前转来转去,异常的诡异。

方剑明每走近一步,黑衫中年人就打出一拳,拳风如山如柱,卷到方剑明身前时,掀起方剑明的长发和衣袂,方剑明就像没有感觉一般,天蝉刀猛的竖立而起,自上而下的一刀劈出,刀光就如霹雳一般,电闪击中黑衫中年人。黑衫中年人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摔了出去,落地后,双掌在地上一撑,翻身纵起,凌空一拳击出,一道血红色的拳印砸向方剑明的头顶,方剑明嘴角仰起一丝邪笑,神色显得怪异,好像是不屑,好像是凝重,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竟能同时产生在一个人身上!方剑明一刀挥出,还是天蝉刀法中的第四式,刀光砸现,犹如满数银花一般,蝉儿互相挨在一块,跳动着飞向黑衫中年人。这次出刀,给人的感觉又变了,同是一样的招式,带给人的心情竟是这样的不同,大概所谓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黑衫中年人面色沉重,化拳为掌,缓缓的推出,一团红光在双掌上泛出,红光越来越亮,终于不受控制般的爆炸开来,无数的血手印轰向蝉儿,只听“轰”的一声,两人的身躯均是晃动了一下,气流开始下沉,两人的身形缓缓的飘了起来,犹如腾云驾雾。方剑明人在空中,脸上带着邪笑,直视着对方,踏空走上三步,天蝉刀朝前一推,黑衫中年人脸色大变,凌空一翻,快如闪电的退出了三丈,落下地来,方剑明走完三步以后,也从空中飘下。

方剑明抱刀而立,天蝉刀欢吟声不断,邪气的眼神看着黑衫中年人,突然喝道:“你们还是走吧!就算你的武功要高过我,但是你有信心击败我么?”黑衫中年人仰天怒啸一声,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凭心而论,无论是武学修为,还是武功,方剑明都要比黑衫中年人差上一段距离,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黑衫中年人的心头,无法找到一种自信,自信能将方剑明击败,隐隐之中,觉得方剑明就如一尊不可战胜的邪神,既然是神,便是无法战胜的!

方剑明没有发出气劲,但给黑衫中年人的感觉,就像是发了数百道气劲那般的恐怖,方剑明看着黑衫中年人,邪笑着一字一句的道:“有容为大,不败之身!”话声一落,只见黑衫中年人大叫一声,脸上扭曲起来,捧着心口,飞了出去,落地后,一拳轰向地面,地面一阵晃动,片片泥快纷飞,众人赶紧闪开,场面甚是壮观。倏的,一条白色人影从少林寺外摔了出来,砸在地上,一砸之力,那人竟给深深的陷入了地面八尺,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谁被仍了出来!这一砸,恐怕不下十万斤之巨!

两条灰色人影跟着飞出,怪笑着,身形飘动,在众人之间晃来荡去,众人只见灰影飘忽,有心人想看清他们的面貌,竟是极为的困难,两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业已进入了陆地神仙的境界!

第二百五十章 祁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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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沉吟道:“据传功大长老说,前来刺杀的高手,一共是四个人。当时天色漆黑,依稀见得其中三个是白衣青年,另外一个人,行踪诡秘,轻功超绝,也是一身白衣。那三个青年剑法诡异,出手极快,同白衣人互相配合,竟然在片刻之间,暗算了两个大长老,等到传功大长老和护帮大长老赶到时,敌人已然得手。四人接着又向二老施行合围之术,丐帮的大长老是何等人物,但是……唉,对方的剑法实在太狠,太快,护帮大长老不敌,也被杀害。传功大长老仗着武功高强,负伤离开,这才免遭不测。

四个大长老的住所,极为隐蔽,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将赵雄被截的事同此事一联系,当即就能确定此事同为一伙人所为,对方都是使剑的高手,剑法狠毒,快捷。那赵雄曾经到过四大长老的住所,我想是这小子贪生怕死,将秘密告诉了对方,哼,华大哥对他这么仁义,他却不思回报,出卖丐帮,要是让我们发现了他的踪迹,叫他不得好死!“

方剑明听了,叹道:“想不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惊险。不错,倘若真是赵雄干的,他的确该死!”吴世明歇了一口气,道:“丐帮死了四个大长老,大家都不敢泄漏这个消息,华大哥召集丐帮各分舵的舵主,大大小小头目,举行了丐帮大会,我当时也参加了那个大会。大会开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虽然都想查出凶手,为三个大长老报仇,但有的说要将全天下的丐帮弟子发动,有的说要秘密进行,各说各有理,令华大哥十分为难,直到大会解散,才得出一个目标,那就是各分舵回去之后,要小心返防,派出精干的弟子打探消息!

过了几天后,我要求华大哥安排一个事给我做,他特意将我安排在河南这一带,叫我相助这里的舵主。华大哥呢,则是带着王大哥到丐帮总舵去了,听说魔门有人来找他,不知是什么事!“方剑明听了,不禁想起了白依怡,吴世明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剑明,你在想些什么?“

方剑明回过神来,急忙道:“没有什么,我在想你是怎么得知少林寺有难的消息!”吴世明听了,猛然神色一厉,有些发怒的道:“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你知道么,这帮人,不仅攻击少林寺,就连唐门,他们也不放过!”方剑明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真的么?他们也太猖狂了!”吴世明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八年前,唐门的唐震天前来少林寺,我虽然不知道他和掌门有什么君子协定,但想来两家都是交好的。少林寺有难,恐怕掌门也给唐门送了口信,就在昨天深夜,我出外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唐门的弟子,你知道他是谁么?他就是唐震天的三儿子,我发现他……

第246章 两怪出手~第247章 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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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两怪出手

被砸入地下的白衣人,众人还没有看清他的面貌,只听得他大吼一声,一跃而出,翻身落地后,气喘呼呼,全身上下沾满了水泽,显得极为的狼狈,一双火红,凶狠的眼睛,怒视着那两道人影,眼珠跟随着转动,姜无崖凝眸一望,见了他的相貌,脸上禁不住显出惊骇之色,心头狂跳,还没有开口出声,只听的“蓬”的一声,那头,吴世明被黄衣中年人一拳击中了肩头,脸色惨白,嘴角挂着鲜血,退到了方剑明旁边,方剑明伸手一扶吴世明,叫道:“世明哥,让我……”吴世明摇了摇头,瞪着那黄衫中年人,道:“剑明,你不要插手,还是让我来对付他,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方剑明正待要说什么,却听得有人缓缓的说道:“你……你手里的拿的可是屠龙棍?”两人转首看去,见是那个老僧。此时,那老僧盘膝坐在地上,身后立着一大群武僧,其中一个是清成,清成自从见到方剑明后,眼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两人的目光相触,清成慈爱,欣喜眼光瞧来,方剑明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换在另一种情形下,方剑明早就拜倒了下去!

老僧的脸色虽然惨白,但是由于服用了少林寺的圣药“小还丹”,气色比先前要好了不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吴世明手中的屠龙棍,神情有些激动,放在他一旁的那根棍子,样子和屠龙棍一模一样,但两者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吴世明并不清楚他的来历,见他年纪老,想来是少林寺的隐世高僧,急忙道:“正是!”老僧展颜一笑,显得有些惊喜,道:“好,好,屠龙棍终于回到了少林寺,老衲不管你是谁的弟子,总之,屠龙棍既然到了你的手里,这就说明,它和你有缘分!老衲刚才看了看,你的棍法有个缺点!”吴世明心头一动,道:“请教!”老僧道:“棍法讲究的是沉稳,而你的棍法刁钻有余,沉稳不足,虽然招式奇妙,终究不是正途,你要切记,切记!”吴世明听了,沉思一下,脸色一惊,面向老僧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老僧含笑接受,又自闭目调元。

这时,那黑衫中年人的气色渐渐的平缓起来,走到白衫中年人身旁,问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白衫中年人怒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个老怪物,也不知道是从那里跑出来的,我本待拿住那姓方的小子,却被他们破坏了好事!他们的武功又高,联手戏……哼……气煞我也!”黄衫中年人一招得手,击中了吴世明,心头十分得意,傲气十足的道:“老五,我看你是越来越差劲了,这么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妥,看我来对付这两个老怪物!”说着,飞身而起,一拳击出,拳风卷向……

一个灰衣人,那灰衣人“嘿嘿”一笑,人影飘动,翻掌朝前一推,只听“轰”的一声,黄衫中年人大吼一声,另一只手跟着打出,去击对方的胁下,灰衣人身形一翻,急如飘风,躲过了这一掌,倏的跃到了天尊身前一丈,哈哈一笑,一腿飞踢而出,天尊那里敢硬接,身躯急忙一转,退到了人群里面,星公大喝一声,一掌飞出,阴风阵阵,只听“轰”的一响,星公“噔噔噔”的退了三步,灰衣人借着星公的掌劲,如闪电一般冲天而起,带起一长窜古怪的笑声。

黄衫中年人正待飞上,吴世明大喝一声,手中的屠龙棍一挥,“呜呜”作响,道:“我们的比试还没有完,咱们再来比过!”说着挺身而上,一棍打出,黄衫中年人冷冷一笑,道:“臭小子,你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么,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死,我就成全你!”话声中,双掌一翻,霎时变得血红,迎向吴世明,两人又大战起来。两人这一番交战,比起先前,又惊险了三分,那黄衫中年人欲取吴世明的性命,是以每一招均是厉害的手法,吴世明尽管拿着屠龙棍,交手之后,却被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逼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屠龙棍不是凡物,敌人的劲风袭来时,总能化去一部分,吴世明仗着宝物了得和沉着应付,渐渐的将劣势减小。

方剑明则是和那黑衫中年人互相直视着,一动不动,黑衫中年人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方剑明,要不是你仗着天蝉刀,我早就将你拿下了!”方剑明冷冷一笑,道:“怎么?你还不死心么?”黑衫中年人“桀桀”一笑,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说完,心神一沉,一道气劲飞出,方剑明脸色一惊,挥刀一劈,将气劲一挡,高声喝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纵身跃起,一刀飞出,斜劈对方的左肩,黑衫中年人却是立着不动,眼看天蝉刀就要砍中,黑衫中年人脸上淡淡一笑,双肩微微晃动,方剑明的那一刀竟然落了个空,黑衫中年人大吼道:“去!”话声刚落,方剑明就被弹飞了出去,落地后,身躯晃了一晃。方剑明神色凝重,知道这个家伙业已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不敢大意,心神一沉,一步步走了上来。

黑衫中年人得意的笑道:“方剑明,你刚才的那一招不过是虚张声势,老子险些看走了眼,如今我看你怎么逼退我!”方剑明步步走近,突然一刀缓缓劈出,刀锋划破气流,斯斯发响,但是劈到对方头顶三尺之处时,却怎么也劈不下去,方剑明大吼一声,反手一刀劈下,这一刀快如闪电,只听“轰”的一声,泥土翻飞,黑衫中年人的身躯被震飞了两丈,但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冷笑,冷冷的看着方剑明,这一刀根本就没有伤着他!方……

剑明纵身跃起,一刀刺出,刺到中途,倏的收了回来,“哈哈”大笑一声,翻身后退,道:“你不上我的当,难道我又会上你的当!”抱刀而立,意态悠闲。

黑衫中年人脸色一沉,想冲上去,但忍了忍,没有冲出,他知道自己一旦冲上去,那么方剑明以静制动,他又得吃亏,刚才正是因为他沉不住气,才会让方剑明在气势上将他死死的压住,以致于他生出力不从心的感觉,他上了一次当,这次可不敢轻易犯险。两人相隔三丈,互相凝视,谁也不敢贸然动手,但只要谁率先动手,必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此时,白衫中年人正和一个灰衣人打得难分难解,众人只见两条人影,一白一灰,在场中盘旋相斗。先前,白衫中年人进屋去捉方剑明,忽感身后有人偷袭,从对方的气劲上,感觉出此人是一个超级高手,心头十分的兴奋,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舒展筋骨了,正想借这个机会,劳动一下筋骨,这才没有急着去捉方剑明,其实,就算他想去捉方剑明,也得把身后的人击退。两人一交手,便发现对方是一大劲敌,两人不敢大意,在院中激斗起来。

那三个地煞见他们打得厉害,不敢过于靠近。三人被白衫中年人的气劲弹飞,但又没受到什么伤害,不知道他是敌是友,见他们二人打得激烈,沿着墙壁行走,眼看就要到了方剑明的屋前,见那老僧坐在地上,使鞭的汉子心生毒念,飞起一鞭,打算将老僧的尸体摧毁,谁知鞭子还没打到老僧头顶,一股劲风卷到,击中他的手腕,手中的九节鞭险些脱手飞出,还没有看清来人,只见一道人影凌空飘落,掌印翻飞,分别在三人的肩头一拍,三人只觉肩头火辣辣的疼,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冷冷的道:“你们要是敢动方剑明一根毫毛,老夫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给老夫滚,谁慢了一步,老夫打断他的狗腿!”

三人冷汗流了一身,这人的轻功这般高,想要取他们的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三人为了保住老命,那里还敢多做停留,撒腿就跑,到了远处,才停下身形,躲在暗处查看。那人却是双袖一挥,发出一股温和的力道,将老僧的尸体推倒了墙角,身形飘动之中,“嘿嘿”一笑,道:“老二,我看你是拿不下他,这种级别的高手,武林中还不多见,大哥我看着也忍不住要出手了!”飞身加入战团,两人合战那白衫中年人。白衫中年人的武功不下于天,地榜上的高手,但是,这两个老怪物的武功古怪,神奇,两人一联手,过了二十多招后,白衫中年人逐渐的落了下风,两人带着戏耍的心情动手,将白衫中年人的气得大吼大叫,但又拿两人没有办法。

后来方剑明和注红瘦出来,他们已是牢牢的将白衫中年……

人锁住了,及至方剑明到了少林寺外,同黑衫中年人狠斗,二人施展神通,连接将白衫中年人摔了几次,两人的劲力均是万斤以上,换成旁人,早已摔得一命呜呼,白衫中年人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这一来,两个老怪物心底也禁不住诧异,两人加紧攻势,逼着白衫中年人后退,越过了无数屋顶,来到了少林寺大门附近,两人合力一抓,将白衫中年人抓着,借用巧劲,把白衫中年人狠狠的摔了出来,这一摔,比先前的那几次力道更重,白衫中年人再强悍,也感到筋骨疼痛,加上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怒火往上直冲,恨不得杀了两人。黄衫中年人和黑衫中年人都找到了对手,他也不愿闲着,拦住一个灰衣人,施展本领,缠着对方不放,打算在对方身上讨回些面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波澜再起

另一个灰衣人怪笑着,施展超凡轻功,对“血手门”的人进行骚扰,他的目的不固定,一闪之间,就能偷袭几个高手,来回数趟,除了天尊,日公,铁金刚夫妇,其他人都被他一一偷袭,其中星公的武功最高,遭受他的偷袭也最多,论武功,星公与对方的差距也不大,但是轻功不是星公的强项,相形之下,星公想单挑对方,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如愿,气得星公心头怒火翻涌。这样一来,不用少林寺的人出手,光凭这么一个高手,就让血手门的高手大吃闷亏,少林寺的人乐得在一旁看戏,其实,他们上去了,非但帮不了忙,还会令那灰衣人施展不开手脚!

片刻之后,吴世明对“屠龙棍”的运用越加熟练,舞动之间,龙影纵横,劲气鼓动,黄衫中年人的掌劲尽管越来越强劲,总被屠龙棍的魔力引到一边,两人打到激烈之处,只听黄衫中年人大吼一声,双掌一翻,血红色的手印击向吴世明的胸膛,吴世明身形一跃,斜劈一棍,屠龙棍点向对方的“气海穴”,黄衫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飞身退出三步,双掌舞动,打出两道血红色的掌劲。吴世明身躯连接转了三转,屠龙棍一挥,只听“轰”的一声,两人身躯摇晃起来,间不容发之际,两人猛地飞身而起,只听“蓬”的一声,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吴世明落下地后,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棍,棍影翻飞,一道龙影破空打出,击向黄衫中年人。

黄衫中年人回身就是一掌,血红色的掌印同龙影相撞,气流旋转,吹得黄衫中年人的长发,衣袂猎猎作响,吴世明大喝一声,道:“拿命来!”脚下一晃,人影一闪,一棍劈向了黄衫中年人的头顶,黄衫中年人冷冷一笑,双手一翻,抬了起来,吴世明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棍法猛地一变,缓缓的点向对方的“气海穴”,黄衫中年人脸色大惊,内力运起,双掌下沉,屠龙棍和手掌……

还没有相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衫中年人身形被震退了一丈,吴世明如影随形,屠龙棍点向对方的“气海穴”,黄衫中年人大怒,喝道:“臭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当我怕了你麽!”双掌去拿屠龙棍,吴世明面色凝重,全身的内力注入了棍身,眼看黄衫中年人就要抓住屠龙棍,只听“轰”的一声,两人翻了三个筋斗,向外退出,吴世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晃晃,黄衫中年人却是脸色一紫,在身上连点了数指,呼吸急迫。

那黑衫中年人见了,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一皱,眼珠一转,飞身而起,喝道:“今日就暂且饶了你们,他日我们再来领教!”话声中,伸手一抓黄衫中年人的肩头,两人施展轻功,闪电一般的几个起落,向山下纵去,转眼消失了踪迹。白衫中年人见二人走了,无心恋战,同灰衣人对了一掌,翻身就退,大叫道:“老头,我记住你了,下次我要你好看!”话声中,如同飞鹏一般,凌空横渡二十多丈,脚在一个劲装汉子头顶一点,身形一晃,下山而去。

天尊见三人走了,自知今日不能灭掉少林寺,心头微微有些失望,“哈哈”大笑一声,道:“少林寺果然不愧为少林寺,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佩服,佩服,今日就放你们一马,他日再来领教!走!”飞身而起,带着血手门的一帮高手,向山下飞跃而去,骚扰他们的那个灰衣人“嘿嘿”一笑,道:“怎么?这就想走麽!”星公听了,大怒,回身一纵,喝道:“老夫劈了你!”一掌击出,三丈之内,劲风激荡,阴风阵阵,灰衣人大笑一声,毫不示弱的一掌飞出,只听“轰”的一声,星公闷哼一声,身形如电,向山下投去,灰衣人的身形摇摇晃晃退了三步,长笑一声,同着另外一个灰衣人飞身而起,向少林寺的后山飞掠。方剑明见他们要走,急忙追了上去,高声叫道:“两位前辈,你们……”只听其中一个灰衣人的声音远远出来,道:“你不要追了,我们两个暂时不会见你的!”瞬时之间,两人就消失了踪迹。

大方双手合十,面对二人消失的方向,运起真力,一字一句的道:“阿弥托佛,两位施主施恩不忘报,大方代少林寺谢过两位,他日有空,还望两位施主来少林寺作客!”

强敌已退,方剑明上去见过清成,清成拉着他的手,眼眶带着泪花,高兴的道:“明儿,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这些年不见,你都长大了,师父……”方剑明双膝跪倒,清成急忙去拉他,方剑明却跪着不动,道:“师父,都怪徒儿不好,这些年来,没有来少林寺看望你老,少林寺遇到这场劫难,我却沉睡不醒,害得死了那么多的人,徒儿该死!”清成拉他不动,脸色……

一沉,道:“起来说话!”方剑明见师父动怒,立身而起,道:“师父,我……”

清成道:“这不是你的错,今日能逼退他们,你的功劳也着实不小,你不必自责!为师看到你安然无恙,心里就放心了!只是死了那么多的师兄,师侄,师父心头也很难过,少林寺元气大伤……”转头看向大方,大方同六个长老简单的商量了一些善后之事,见清成看过来,脸色一黯,叹了一声,道:“今日一役,乃少林寺近百年来,遭受的一大劫难,都怪老衲领导无方,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清成忙道:“掌门师伯,你老已经是尽职尽责了,怪只怪血手门的人,高手众多!”大方神色忧愁,心头充满了忧虑。这时,大家都在忙着善后之事,方剑明抬眼望去,见吴世明神色古怪,他虽然在和一些武僧说着话,但脸色显得很不自然,方剑明想了一想,懂得了他的心思,急忙飞奔过去,正要拉住吴世明,吴世明却早他一步,分开众武僧,道:“各位师兄,师弟,我还有事,不能多做逗留,他日有缘,我一定来少林寺拜见各位!”说着,飞身就走。方剑明叫道:“世明哥,你这就要走了么?”吴世明身形微微一顿,接着毫不停留的向山下跃去,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剑明,我在山下等你!”

众人见他来去匆匆,大多数都是一愣,眼看他出了二十多丈外,有人喝道:“觉颠,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功于少林寺,就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吴世明身躯一抖,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道:“掌门,师祖,各位师伯,师叔,觉颠能有今日,全靠你们的教导,弟子无心当和尚,还请你们放了弟子!”说着,站了起来。大苦见了,脸色一沉,道:“觉颠,你不想当和尚,谁也不能勉强于你,但是,你身为少林寺的弟子,难道就这么匆匆而去麽!”

方剑明道:“是啊,世明哥,你不想当和尚就不当和尚,师祖伯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不会难为你的!”大方听了大苦和方剑明的话,轻叹了一声,道:“算了,你既然无心此道,我也勉强你不得,你今日有功于少林寺,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吴世明心思灵通,知道大方此话的意思,心中大喜,正要说出要求。

蓦地,远处有人冷笑数声,一个俊美的青年,从一棵大树后面闪了出来,扬声叫道:“吴世明,你让我好找啊!”众人抬头看去,很多人都不认识此人,不知是敌是友。方剑明见了此人,心头一凛,暗道:“他怎么来了这里?”吴世明神色一变,喝道:“司马俟,你找我干什么?”司马俟淡淡一笑,道:“吴世明,你手中的‘屠龙棍’威力不凡,你说我……

找你干什么?”吴世明傲然一笑,道:“原来你是打‘屠龙棍’的主意,那日的教训,还没有让你们死心麽?”司马俟轻笑一声,道:“这次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将屠龙棍交给我,你信是不信?”吴世明“哈哈”大笑一声,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司马俟笑道:“我在前面等着你,你要是不来的话,别怪我对孙家祖孙下毒手!”话声未了,吴世明大怒一声,向司马俟扑了过去,司马俟早知道他会来此一招,不等他来到近前,施展轻功,闪入了林中,吴世明长啸一声,喝道:“司马俟,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孙家祖孙一根毫毛,我吴世明叫你后悔终生!”话声中,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电闪一般的的进入树林,消失不见。

大方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看方剑明,道:“明儿,这个人难道就是情人山庄的少庄主司马俟?”方剑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想到一些事情,为吴世明担忧,大叫一声,道:“不好,世明哥莫不要着你了他们的诡计,师祖伯,我要去看看!”大方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道:“好,好,你去,快去!”方剑明向众人打了一个招呼,施展轻功,犹如流星赶月一般,跟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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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老者听了,又惊又喜,道:“原来是他,没想到,没想到!”只见老赌才双臂一振,头顶的那团白雾渐渐消散,老赌才双眼一张,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一运内力,感觉恢复了八层,心头大喜,挺身站起。正待要说话,突然感觉喉头不适,张嘴一吐,吐出了一口黑血,黑血溅出,一股臭气扑鼻而来,三人远远的走到了一旁,老赌才惊道:“好厉害的毒,要不是这药丸,此时,老赌才恐怕早已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向青袍中年人重重的一抱拳,道:“小老弟,多谢你的药丸!”青袍中年人急忙回礼,道:“上官前辈,这个大礼晚辈受之不起。其实,这也是家师曾经交代过的!”

老赌才脸色一喜,道:“这话怎么说?你师父也来了么?怎的不见他!”说着,看了一眼威武老者,威武老者的眼神同他一对,含笑施礼,老赌才不知他的底细,但见他刚才拼死相救自己,也回笑还礼。

青袍中年人笑道:“家师还没有来,这药丸是他老人家交给我的,说有一天会用得着,看来这一天就是今天了!”顿了一顿,道:“不久前,他老人家占卜,发现武林即将遭受一场劫难,他老人家先派我出山,他随后就会出现武林!”老赌才神色一凛,道:“这场劫难莫非跟这个组织的人有关?”两人听了,微微一怔,青袍中年人神色一惊,道:“那个组织?”老赌才道:“就是黑袍人的这一伙人!”二人听了,神色大惊,青袍中年叫道:“上官前辈的意思是,这个黑袍人不是单身一人,他还有同伙?”老赌才沉重的点点头,道:“老赌才之所以被他追杀,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这些秘密!”

青袍中年人眉头一皱,道:“坏了,坏了,这个组织有此高手存在,要想称霸武林,恐怕只在早晚!”老赌才脸色凝重,道:“不错,这黑袍人的武功当真是出神入化,他就算不使用毒掌,单凭武功,老赌才也走不出他六十招之外!”顿了一顿,接道:“还有一人,他的武功也比老赌才高,大概同天都圣人有得一拼!”两人脸色大变,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老赌才看了看四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青袍中年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威武老者,笑道:“上官前辈,你恐怕还不认识这位前辈,我给两位前辈互相引荐一下!”威武老者听了,“哈哈”一笑,道:“贤侄,你把我引荐给上官前辈吧!咱们便走便说,到我家里面去,谅他们还不敢找上门来!”

老赌才听了,不等青袍中年人给他引荐,有些惊异的道:“老弟,莫非你是祁连山仇家的人?”威武老者点了点头,道:“上官前辈说的不错!”老赌才哈哈一笑,道:“不用……

说了,老赌才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幸会,幸会,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老赌才到了祁连山,本来想去拜访一下尊府,无奈有事在身,不能如愿,没想到还是见了你,仇老弟,你不必客气,直呼老赌才的姓名就是!”

威武老者道:“这怎么成?你老的年纪比我大了一轮不止,我可不敢直呼你老的姓名,不如这样,我就叫你一声上官大哥,不知是否冒昧!”老赌才笑道:“好极,好极,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三人边走边说,很快的就消逝在远处。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三条人影从暗中飞跃而出,当先一个正是那黑袍人,他的身后跟着鬼谷子,谢长安两人。过了一会儿,谢长安突然问道:“毒神大人,我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们呢?只要杀了这三人,对我们的大事岂不是极为的有利!”毒神(黑袍人)冷哼了一声,道:“不!在这里杀掉他们,那就没意思了!哼哼,现在我还不想要他们的命,等到血手门正式出现武林的那一刻,我会让这些不服管教的人,一个个惨死!”鬼谷子听了,微微一笑,道:“毒神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正式打出旗号?”

毒神想了一想,缓缓的道:“要是找到了‘神火八角炉’,就能在两个月之内,让那些‘沉睡’七十年的人立刻醒过来,到时候打出旗号,整个武林,又有几个人敢不听从我们的号令!哼哼……”顿了一顿,道:“对了,过了这些天,他们找到了那个老家伙没有?”鬼谷子沉吟道:“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找到了昆仑山!”毒神眸子内寒光一闪,阴沉沉的笑道:“原来他就藏在昆仑山中,昆仑山离此也不是很远,要是他不肯合作的话,倘若情况允许,我倒想去会他一会!不过,昆仑山这么大,当真不容易寻找,那个女人不是需要一个叫做方剑明的人么,这次围攻少林寺,把那个方剑明抓来,那女人一定会真心为我们办事的!”

话刚说到这,只见一个劲装汉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站在三丈之外,躬身说到:“毒神大人,属下有事禀告!”毒神头也不回,冷冷的道:“你说!”劲装汉子面色有些犹豫,道:“是关于少林寺和刀神的事!属下……属下……”毒神脸色一沉,道:“该来总是要来,无论消息是好是坏,你说!”劲装汉子听了,像背书一般的,一字一句的道:“禀告毒神大人,据天尊大人飞鸽传信,这次围攻少林寺,因为少林寺有两个来历不明的高手相助,天尊大人并没有拿下少林寺,天尊大人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对方死了天竺僧和一名无字辈的老僧,此刻,天尊大人正在来此的途中。

另外,有消息传来,四杀截杀刀神一行,无功而返,听说是因为刀神的武功所致,那魔门四秀根本……

就没有出手!“听了这两个消息,鬼谷子和谢长安脸色吃惊,不敢多言,静静的立在毒神身后。过了一会,只听毒神阴森森一笑,道:”少林寺,先让你多存在一些日子,刀神啊刀神,我对你是越来越很有兴趣了!“顿了一顿,道:”鬼谷子,谢长安,你们传令下去,叫我们的所有人,暂且停止行动,就像以前那样,隐藏在暗中,谁要是不听,格杀无论!“两人道了一声”是!“退了下去,那劲装汉子也随着退下。三人走后,只听毒神自言自语的道:”那青袍小子是什么人?他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难道……难道他是……“脸色一沉,想了一想,突然露出阴沉沉的笑容,道:”你们要是还敢闯入此地,我便叫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最近武林中,谈论最多的事,莫过于京城的武林大会,对于武林大会,很多的江湖人,都想前去观看,这可是难得盛事,以往的武林大会,都是由武林中德高望重的武林大腕举行,因为是武林人举行,难免受到地域,正邪的限制,所谓的武林大会,也成了白道,黑道互相较量的场所。而这次的武林大会同以往的武林大会有很大的区别,他是由朝廷举办的,主旨是弘扬武学。听说,这次武林大会不仅限制于中原地区,朝廷还请来了其他国家的武学高手。

过完大年三十之后,新的一年到来,各地的武林人士,纷纷开始启程,向京师的方向出发,所以,在通往京城的各个驿道上,随时可以见到大批的武林中人。此时,在一条通往京师方向的驿道上,有五骑不快不慢的向前行进,马上的人,分别是一个胖胖的和尚,一个老太婆,一个绝色红衣少女,一个英俊少年,一个英俊青年。这五人行在一处,老的有,少的有,男的有,女的也有,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尤其是那个绝色少女,十个人中,有九个都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五人行到中午时分,来到一个颇为繁华的大镇,五人翻身下马,打算在镇中找一家酒店打尖,转过一个街角,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那英俊少年见了,脸色一喜,道:“师父,你们看,那不是有一家酒楼么!我们进去歇歇。”那和尚听了,笑道:“那好!”

五人来到酒楼大门外,将马儿交给店里的伙计,五人上了酒楼,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叫了酒菜,因为有一个和尚,还特意弄了几个素菜和一大笼馒头,五人便吃便聊,亲切就如一家人一般。五人说着话,突听有人大声嚷道:“各位朋友,我见大家多半是武林中人,想向大家打听一些消息,不知那位朋友可以解答!”那和尚听了,微微一怔,觉得这人的声音似曾听过,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汉子立着身子,脸上带着微笑,眼光四扫。看了这人,和尚微微一想,暗道:“原来是他!”瘦小汉子的话声刚落,只听一个洪亮的嗓门叫道:“你不是人称‘三手鼠’的张三么?你想打听什么?”

第二百五十二章 门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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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手鼠”张三听了对方道破他的身份,并没有放在心上,嘻嘻一笑,道:“阁下是那一位,可否朝个相?”那洪亮的声音道:“张三,你甭管我是谁,我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给我们卖关子!”张三道:“这位大哥快人快语,那在下就直说了。在请教大家之前,在下得向大家说清,这些事都是在下从别人那里打听倒的,是真是假,在下也不清楚。”顿了一顿,笑道:“众位,不知你们发现没有,最近的江湖似乎不太平静啊!”

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道:“怎么不平静了?”张三看了他一眼,约一沉思,脸上带着一丝惊奇,叫道:“尊驾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衡山派‘火花剑’卫震动卫前辈?”那锦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张三,你说的不错,老夫就是卫震动!”听了这话,在场的人,多半都是一凛。

原来这卫震动乃衡山派的一个使剑高手,他的师兄正是当今衡山派的掌门。衡山派乃武林九大门派之一,派中除了掌门“荡魔剑”钱得胜之外,还有三个长老级别的高手。衡山派的人数并不很多,上下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百来人,卫震动正是那三个长老级别高手之一,他在师门中派行老四,但武功仅次于大师兄钱得胜,武林人称他为“火花剑”。

张三听了卫震动的话,向对方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卫前辈,据在下打听到的一些消息,有人说崆峒派的掌门凌霄子已经被他的徒弟给赶出了崆峒派,不知此事卫前辈听说了没有?”卫震动听了,神色一惊,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一个是位大脸庞的劲装汉子,一个是位三十出头的青衫青年,那大脸庞汉子和青衫青年见卫震动望过来,都摇了摇头,卫震动眉头一皱,道:“张三兄弟,崆峒派出了这种事,我还不知道,你的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张三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在下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还有三个更惊人的消息,一个是武当派受到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围攻,一个是少林寺遭受了一场劫难,不知从那里的一批高手,要少林寺臣服于他们,两方大打出手,少林寺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最后多亏了两个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出手,才将他们赶出少林寺。最后一个消息,说出来,恐怕要吓人一跳!”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用意在于吊起众人的口味,果然,有人禁不住叫道:“张三,你他妈的快说出来,是什么事?武当,少林都出了这种祸事,这第三件事难道要比武当,少林之事还要更严重?”张三嘿嘿一笑,道:“武林之中,论起名头来,当然要数少林,武当最大,但是若要论起实力来,大家以为,目前的江湖,那一个门派稳坐第一把交椅?”有……

人道:“当然是魔教了!这还用说?”

张三嘿嘿一笑,道:“错,不是魔教。魔教自称天下第一大教,教中确实有无数高手,但是,此时的魔教已不在是当年的魔教,当年魔教的势力,曾覆盖大江南北,一时无俩,可如今,教中支派横生,脱离了不少的高手!魔教再也难以恢复当年的盛况!”有人道:“既然不是魔教,那么应该是魔门,据说这魔门的前身乃当年的白莲教,白莲教的势力,大家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张三微微一笑,道:“错,也不是魔门!魔门的势力,顶多同魔教是一个级别,魔教还算不上,魔门更不要说了!”

只听那洪亮的声音响起,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按照你的意思,莫非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张三嘻嘻一笑,道:“不错,正是丐帮!”卫震动脸色一变,道:“丐帮出了什么事?”

张三收起笑脸,道:“丐帮的三个大长老,已经被人刺杀身亡了!”此言一出,在座的武林中人,均是大吃一惊。那英俊青年听了,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英俊少年看了,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那和尚却笑呵呵的道:“张三,小僧问你一下,你是怎么得知这些消息的?”张三看了看和尚,微微一怔,道:“在下好像在那里见过大师!”和尚道:“不知你可曾记得八年前发生在豫地第一栈的事?”张三听了,眼珠一转,道:“哦,原来是你,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和尚道:“小僧法号清成?”

卫震动听了,脸色一变,不等张三说话,道:“大师难道是少林寺门下?”清成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小僧正是少林寺的门下!”卫震动站起身来,道:“清成大师,少林寺难道真的遭到了强敌的攻击?”清成道:“阿弥托佛,少林寺的确是受到了敌人的攻击,但天佑少林,少林寺已经将强敌赶出了少林寺,有劳卫大侠关心!”

卫震动心头一松,坐了下去,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大胆!”清成叹了一声,道:“这个小僧也不甚清楚!”这时,只听有人道:“张三,你说丐帮的三个大长老被刺杀身亡,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张三听了,道:“这也正是在下向大家请教的问题,本想从大家口里得知一些消息,如今看来,大家好像都还不知道!在下自从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就一直很纳闷,目前的武林,又有那个势力敢去惹这三家,难道武林中还暗藏着一股神秘的势力不成?”

那洪亮的声音道:“张三,你把这些消息说出来,难道不怕有人找你的麻烦么?”张三嘻嘻一笑,道:“这又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事早晚都要被传开,依在下看来,这事在别的地方也传了开来,在下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正……

说到这,突听楼梯声响,走上三个人来,这三个人均是一身长袍,剑背长剑,年纪五十出头,见了这三个人,卫震动一座的三人都站了起来,张三见了这三人,面上微微一惊,暗道:“他们三人也来了!”卫震动三人走上前去,一个长袍人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卫震动脸色微微一怒,道:“真是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一拂袖,带着五人,匆匆下楼而去。

不一会儿,只听楼下马蹄声响,六骑快马向北面的驿道疾驰而去,清成从窗口望见了,眉头一皱,道:“你们都吃饱了吗?”那老太婆道:“清成,你想上去看看热闹?”清成听了,笑道:“孙婆婆,你老看出来?”孙婆婆道:“这有什么好难的,这点江湖经验,我还是有的,卫震动离去之前,脸带怒容,要是没有出错的话,有人要找衡山派的麻烦!”那绝色女子听了,微微一笑,道:“清成大师,我们都吃饱了,咱们就去看看,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其他二人没有异意,点了点头。当下,五人结账下楼而去,飞身上马,向北面的驿道快马加鞭飞驰。

五人在驿道上纵马飞驰了一盏茶的功夫,早已离开了闹市,到了荒郊野外,又行了十来里,隐隐约约听到了兵器的碰撞之声传来,五人飞身下马,将马放在一旁,施展轻功,向南面一个树林内悄悄掩近,五人走近树林,各找隐身之处躲好,抬头向树林内看去。

只见卫震动,大脸庞汉子,青衫青年,站在右首,左首是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一个黑袍老头,生了一个扁平的鼻子,肩上背着一把九连环大刀。此时,在两方人之间的空地上,那三个长袍人手使长剑,联手对付一个使拐的秃顶老头。三人踩着一种步法,进退一致,急如飘风,手腕抖动,剑光飞射,剑气纵横,将那使拐老头围在核心。那使拐老头嘴里哈哈大笑着,一根铁拐舞得风雨不透,拐影翻飞,每打出一拐,就听得“呼”的一声响,劲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虽然被围,但一点也没有慌乱,沉着应对,剑招折招,一一将三人的招数破解掉。

四人相斗了一会,两方依旧是不分胜负,卫震动的脸色一沉,道:“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吴如铭,你要伸量我衡山派的剑法,就让我们两个比试一场,你敢不敢比?”那黑袍老头听了,“嘿嘿”笑了一声,道:“卫震动,老夫正有此意,你叫你的三个师侄住手,我叫我的弟弟住手,让我们好好的较量一下,看是你衡山派的武功好,还是我青城派的武功强!”

卫震动听了,大笑一声,道:“好!”两人运起真力,同时叫道:“住手!”那使拐老头一声怪笑,一个“平沙落雁”,将拐一沉,把三人的……

利剑一压,“当……”的一声震响,猛地往前一推,将三人震退,笑道:“你们三个再回去修炼几年!”三人听了,脸色均是一怒,手腕一抖,三把利剑互相搭着,一道剑气闪电打出,使拐老头脸色一变,急忙腾身一跃,剑气从脚底破空而过,人有些狼狈的落到了三丈外。

三人见了,有些得意的冷笑了一声,收剑退回到了卫震动身后,那使拐老头脸上微微一红,走到了黑袍老头身旁,道:“哥哥,为什么要停下,让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黑袍老头道:“算了,让我来吧!”说完,将背上的九连环大刀撤了下来,拿在手里,走上两步,道:“卫震动,听说你的武功,在衡山派中,是仅此于钱掌门的人!”卫震动淡淡一笑,拔剑出鞘,踏上一步,道:“那不过是武林朋友给我脸上贴金罢了,我的三个师兄,内力精深,我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倒是你,吴如铭,我听说你的武功,在青城派中,已经是稳坐第一把交椅,就连你的大师兄‘金鼎道长’,好像也稍有不如!”吴如铭听了,脸色一沉,喝道:“卫震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震动冷笑一声,道:“我也要问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三番五次的出口侮辱我衡山派,是何居心?”吴如铭怒道:“放屁,我青城派乃名门正派,岂能出言不逊,你说我青城派的人侮辱你们衡山派,你有什么证据?”卫震动道:“你要证据,你可以去问你的弟弟,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吴如铭听了,回头去看那使拐老头,使拐老头冷笑一声,道:“哥哥,我的确是说了一些衡山派的坏话,但谁叫他们衡山派的人无礼在先!”卫震动神色一动,道:“吴如耿,你把话说清了,我们衡山派的人何时对你无礼了?”吴如耿冷笑道:“你去问问你那三个师侄,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卫震动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的道:“秦石,秦木,秦松,你们做了什么无礼的事,要让人家侮辱衡山派!”那三个长袍人脸色愤怒,内中一个叫道:“吴如耿,不知你忘记了没有?八年前,在豫地第一栈,是谁开口侮辱我衡山派?”吴如耿脸色一变,喝道:“那事早就过去了,你提它作什么,难怪你们的武功不见长进,心胸狭窄,又怎么可能修炼上乘武功?”三人听了,勃然大怒,就要一拥而上,卫震动举手一挥,道:“稍安勿燥,有我在此,难道还能叫外人欺负我衡山派么?”吴如耿听了,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提老帐,我青城派还怕你们不成?二十年前,你们衡山派的一个女弟子勾引本派的一名弟子,险些盗走本派的武功秘笈,这又怎么说?”卫震动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白。

原来吴如……

耿所说的这名女弟子,是卫震动三师兄冯大刚的女儿。二十多年前,她因为和父亲产生了口角,跑出了师门,在江湖中结识了青城派的一个弟子,偏偏那名弟子正是青城派掌门“金鼎道长”出家前所生的儿子,两人产生感情之后,就想结为夫妻,但他们都知道青城派和衡山派有嫌隙,他们不敢将事情告诉长辈,后来,那名女弟子怂恿金鼎道长的儿子去盗青城派的武功秘笈,他们所怕的只是青城派的武功而已,不料,武功秘笈是盗出来了,他们也被青城派的人发现了,金鼎道长对这个儿子管教甚严,见他如此大逆不道,当即就废了儿子的武功,关押起来,将衡山派的那名女弟子押送到衡山派,要钱得胜处理此事。

谁知钱得胜还没有想出一个妥当办法,闻讯赶来的冯大刚愤怒之中,将女儿一掌击毙,冯大刚的老婆因此而自杀,金鼎道长的儿子听说恋人被她的父亲击毙,不久也自杀了。正因为这一件事,青城派和衡山派之间再也没有来往,两派的弟子倘若一见面,虽不至于大打出手,但在口头上多半是争斗不休。卫震动听吴如耿提起这件旧事,不由想起了三师兄的女儿。他当年对这个侄女可是非常的宠爱,要是他当年不外出的话,一定能阻止这件惨事的发生。

卫震动平息了一下心情,道:“我们不要再提这些老帐了,吴如铭,你不是要和我比武么,还不上来与我一见高下!”吴如铭冷笑一声,道:“卫震动,你怎么不先上,我青城派从来不占你们衡山派的便宜!”卫震动淡淡一笑,道:“吴如铭,你想激怒我么,你这招不管用!”吴如铭脸色微微一红,喝道:“卫震动,废话少说,你我同时出招!”话声一落,飞扑而上,提刀一挥,一刀刺了出去,速度之快,如若奔雷。

卫震动不敢大意,心神一沉,同时也是一剑刺出,剑光火花一般砸现,只听“叮”的一声,剑尖同刀尖相撞,两人身形晃了一晃。卫震动长啸一声,倒踩七星,一招“飞花逐月”,洒出十数道剑光,遍袭吴如铭的十余处穴道。吴如铭脸色一惊,手腕一抖,刀上的连环“当啷啷”直响,人随刀走,在身前布下一道刀影。

卫震动心头一凛,暗道:“他的刀法果然了得!”不等剑招使老,腾身一跃,从吴如铭头顶五尺之处飞了过去,同时沉剑下刺,吴如铭大喝一声,九连环大刀往身后一背,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只听“当”的一声,剑尖刺在刀身上,内力相撞,吴如铭闷哼了一声,转了半圈。卫震动却在空中连翻了八个筋斗,落到了五丈多外。

卫震动“哈哈”一声大笑,道:“吴如铭,你的刀法不错啊!”吴如铭淡淡一笑,道:“想不到你的内功同剑法一般,也是如……

此的精深!”说说话之间,两人飞身而起,施展平生最得意的本领,在空地上展开一场争斗。

吴如铭所施展的是“八仙刀”法,这套刀法是从青城派的“八仙剑”法中演化而来,始自吴如铭的师祖,轻灵虽然少了一分,但威猛却多了三分,可以说比“八仙剑”法更具杀伤力。卫震动所使出的剑法却是他自创的一门剑法。衡山派一共有三门绝技,一是掌法,一是内功心法,一是剑法。卫震动没有修炼掌法,却将内功,剑法修炼到了大乘境界,将门中六种剑法融为一炉,独创了“火花剑”法,他的大师兄钱得胜曾当着外人的面说过,他要是退出掌门一职,衡山派的掌门应当由卫震动继任,钱得胜如此推崇卫震动,卫震动的武功由此可见一斑。

这两人,都是本派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交手,互争先锋,谁也不让谁,只见刀光,剑光飞舞,刀气,剑气斯斯,两条人影在场中来往飞奔,兵器碰撞之声连绵不绝,看得旁人眼花缭乱。

在林外偷看的五人看了一会,看出这是一个不了之局,那英俊少年心头暗道:“他们两个的武功相差不是很大,可以说是将遇良才,这么打下去,除非是内力耗尽,气力用竭,不然,谁也不肯罢手,同为武林一脉,非得要拼个鱼死网破么!”心头暗忖,慢慢的向清成靠近,他的轻功已臻化境,动作轻快,转眼来到清成身旁。清成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明儿,你想出去阻止他们么?”

方剑明(英俊少年)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脸色微微一变,隐隐约约的听到远处有衣袂破空之声。那英俊青年运起内力,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四人耳边低语道:“有人来了,大家藏好,不要露了行迹!”方剑明听了,心头大吃一惊,暗道:“世明哥好厉害啊,可以同时向我们四人传音,看来他真的得到了屠龙棍的真传,如今他的武功恐怕不在义父之下了!”心头惊喜,耳中听得衣袂破空之声大作,从不远处闪现两道人影。那两个人来得好快,眨眼之间,飞奔到林外。

那吴如耿听到了动响,大喝一声,道:“是谁?”只听左首那人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随着话声,两个人凌空一翻,落到了场中,当先一位是个灰袍老道,两太阳穴高鼓,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后面一人却是一个中年道士,见了老道,青城派的人都是一喜,纷纷行礼叫道:“参见掌门!”衡山派的人见了,脸色大惊,这老道来了,他们衡山派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老道叫二人住手,卫震动和吴如铭却没有收回兵器,一刀一剑粘在了一块,两人互相直视,双腿微弯,一动不动,面上一片沉静。片刻之后,两人额上大汗直冒,竟然较量起内力来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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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进京

黑袍老头冷笑一声,双掌一拍一张,两道气劲破空打出,同祝红瘦和吴世明各交了一手。吴,祝二人对他的使毒功夫颇有忌惮,不敢和他硬来,所以,两人联手一击,并没有让黑袍老头留下脚步,黑袍老头怪笑声中,身形如电,几个起落,落在了数十丈外,回过头来,哈哈大笑。

吴世明正待去追,清成伸手拦出他,道:“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黑袍老头立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扬声说道:“姓纪的,老夫暂且放你一马,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乱说话,当心老夫对你的亲人不客气!”纪小黑脸色一变,道:“我不会胡乱说的,你不要乱来!”黑袍老头嘿嘿一笑,道:“你们五个人多管闲事,老夫将你们的坐骑弄死,算作是一点教训,下次再坏老夫的大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话声中,双肩一晃,翻过了山头,消失不见。

那五匹马中了巨毒后,倒在地上,悲鸣了几声,再也动弹不得,嘴上的乌血兀自流个不住,纪小黑神色约为有些惊慌,道:“都怪我不好,连累了你们!”孙婆婆叹了一声,道:“算了,我们就走路吧!看来这一路上,你也算安全了,他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方剑明道:“这倒是,不过,可怜这五匹骏马,就这么惨死在此地!”

没有了坐骑,六人施展轻功,在驿道上奔走,六人走了一个时辰,放慢速度,待功力恢复之后,又接着施展轻功飞奔。方剑明见纪小黑始终和自己齐头并进,不曾落后半分,呼吸丝毫不乱,心头惊奇,低声问道:“纪老弟,看不出来,你的轻功竟然这么好!”纪小黑笑道:“那是当然,我最擅长的就是轻功!”方剑明“哦”了一声,正待要说话,纪小黑已是转移话题,道:“方兄,你到京城去,难道就不想参加比武么?”方剑明道:“我不过是去看看热闹,我对这个武林大会倒不是很关心,我到京城去,最主要的是去见几个人!”纪小黑道:“见什么人?”方剑明迟疑道:“这……”纪小黑见他脸有难色,急忙笑道:“算了,这是你的私事,我管那么多干么,我自己的事还多着呢!”

这时,只听前面的吴世明笑道:“你们看,保定府已然在望,过了保定,很快就到京城了,我们今晚就在保定过夜,养足精神,明天在赶一段路,就可以到京城了!”清成抬头看着远处的城门,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保定府乃京畿首善之地,这一段路,官兵把守应该是比较严,大家小心行事!”说着话,六人来到了保定府的城门下。

这一路上,武林中人随处可见,此时到了保定俯下,只见各色衣着的武林中人聚在城门之下,闹哄哄的,不知在看些什么。六人走近之后,却……

听得人群之中有人大声说道:“这次武林大会,在京师重地展开,是希望各位武林朋友,能够和平相处,不要在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所以,大家在进入保定府之后,一直到京师,这一段路上,任何人都不得寻仇,不得杀人。谁要是不听劝告,非要在京师闹事,就不要怪我们锦衣卫对他不客气!”

这说话的人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只见他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椅子一旁,还放着一个圆形的桌子,桌上摆着不少吃的,喝的。在他的身后,一列站着十个锦衣卫中的带刀“校卫”。别看他们在这名百户面前,恭恭敬敬的,锦衣卫的编制中,他们的级别算是最低的,但要是到了江湖中,任何一个都是大老爷,很少有人敢去招惹他们。

六人向场中看了一眼,那百户喝了一口茶,面对四方,道:“大家进城之前,务必去看看告示,以免自己犯了事!”听了这话,当下就有几个人走到城墙贴告示的地方,六人也跟着来到告示下。方剑明将告示的类容扫了一眼,这告示的类容还当真不少,一共列出了三十八条,无非是些警告不得闹事,不得斗殴,不得盗窃之类的话。

六人看过之后,继续前行。进了城,走了几条大街,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有事便长,无事便短。六人在保定府住了一晚。翌日,便向京师进发。保定距离京师,大概有两百六十里路,倘若是一般人走的话,一天那里能够走得完,但在武林中人的轻功底下,几个时辰就可以到了,若是叫方剑明这个级别以上的高手全力施展轻功,不要一个时辰,就能达到。

六人行到下午时分,距离京城不过两里的路程。前些天,京城刚刚下过一场小雪,距离京城近了,能够看到小雪下过的痕迹,远处的山峰上,还残留着雪色。六人放慢速度,到了城门下,这个城门是玄武门。六人抬头看去,却见得城楼上披红挂彩,大概是为了迎接各方武林人士而特意弄的。

六人从玄武门进城,一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人头攒动,一派热闹景象,方剑明见了,心头为之振奋,他是第一次到京师来,对京城新鲜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朱红瘦见他一脸的惊奇,心中暗笑。纪小黑一进城之后,就和五人告别,说他有亲戚住在城里面,到了武林大会那一天,他们会在武林大会上见面的。方剑明对他甚有好感,送了他十来步路。五人在城中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有客房的客栈,五人进了客栈,各自到屋中休息。吴世明休息之后,独自一人外出,他要去拜访丐帮在京城的分舵舵主,打听华天云是否到了京师,他本来想拉方剑明一块儿去的,因为方剑明惦记着自己的事,没有同去。

方剑明在屋里待不下多久,正想出去走走……

时,只听屋外,客栈伙计的声音道:“请问这里可是住着一个叫方剑明的客人?”方剑明听了,心中一怔,开门出去,道:“我就是方剑明,有什么事么?”那伙计看见是方剑明,笑道:“原来就是大爷你啊,呵呵,外面有人来找你老,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见你!”方剑明心头一动,暗道:“这会是谁派来的人呢!”口中道:“你等一会!”先去跟师父,朱红瘦等人说了,这才跟着伙计出了院子。

那伙计带着方剑明客栈中转来转去,方剑明正走得迷糊,只听前面有人“哈哈”一笑,道:“方少侠,你终于到了京城!在下胡不回,见过方少侠!”方剑明还没见到他的人样,听到他自报姓名,心头一震,暗道:“胡不回?难道就是魔教堂主胡不回,胡不归的哥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长相同胡不归有些相像的锦袍中年人走了上来。

那伙计知趣的退了开去,方剑明走上一步,向对方一抱拳,道:“胡堂主,在下对你的大名是久仰之至,今日能见到胡堂主的面,真是幸会,幸会!”胡不归急忙回礼,笑道:“方少侠,你太客气了!我今日来,是请方少侠到本教总坛一会!”方剑明心头叹道:“魔教的消息果然灵通,我刚到京城,就已经被他们知道了!”口中问道:“敢问胡堂主,是那一位要见我?”

胡不归微微一怔,接着醒悟过来,笑道:“当然是教主了,见过教主之后,少侠也可以去见公主啊!”方剑明喜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吧!”胡不归道:“少侠请随我来。”领着方剑明走了一段路,居然转到了客栈的后门处来,在后门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方剑明扫了那赶车的车夫一眼,发现此人是一个武林高手,暗暗吃惊。胡不归见了他的神情,笑道:“方少侠,你请上马车,咱们在车中聊!”方剑明点点头。两人上了马车,车夫将手中的长鞭一挥,凌空打了一个响声,马儿得了命令,沿着大街向东而行。

别看这马车外面的装饰不怎样,里面却是富丽堂皇,极为考究,车厢里飘着阵阵香气。方剑明坐在一个软凳上,舒坦得很,看了看胡不归,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胡堂主,你弟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胡不归听了,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有劳方少侠挂念,我弟弟的事,在下早已知晓!”方剑明沉吟道:“到了如今,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胡不归道:“嗯,这事除了那个神秘的‘血手门’之外,没有人能干得出来!”方剑明有些惋惜的道:“可惜胡坛主的一双眼睛,就这么被他们给毒坏了!”

胡不归脸色平静,道:“我这个弟弟,有时候行事不够谨慎,这也是他命该有此一劫!”正说到这,突听车外有人说道:“堂主,公主的马车来了,怎么办?”方剑明听了,心中一喜,正想说话,胡不归急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方剑明尽管满腹狐疑,但也遵照胡不归的意思,没有作声。只听胡不归沉声问道:“赶车的人可是公主座下的婢女?”车夫道:“是的!”胡不归微微一笑,道:“那好,你只管往前赶车,她们不认识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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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见了,脸色凝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衡山派的那个青衫青年见了,拔剑出鞘,喝道:“金鼎老道,你想以多欺少吗,我师父……”大脸庞汉子伸手拉住青衫青年,叫道:“小师弟,不可胡来,金鼎掌门要去给两人解难!”青衫青年脸上一红,道:“要是他偏心,故意伤害师父怎么办?”大脸庞汉子道:“不会的,金鼎掌门身为一派掌门之尊,不是这种人!”吴如耿却将铁拐往地上一杵,冷笑道:“对啊,这才像句人话,你就是衡山派的‘飘雨剑’刘成风是吧!”大脸庞汉子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吴如耿心头暗道:“这小子倒还和气,衡山派要是再多一些这种人,我们两派也就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了!”

这时,金鼎道长已走到了卫震动,吴如铭身前一丈,倏的,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伸手一拔剑鞘,只见剑光一闪,一道红色的剑气,冲向二人的兵器,剑气一出,劲风大作,气流诡异的转动,刘成凤见了,心头一惊,暗道:“青城派的‘水火神功’!”金鼎道长沉声喝道:“开!”只听“轰”的一声,飞砂走石,林中剑气纵横,金鼎道长腾身一跃,落到了那中年道士的身前,脸色约为有些苍白,卫震动,吴如铭都被震得各退了三步,两人这一番较量内力,损耗了不少真气,调元了一会,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吴如铭抬眼一扫,看见了金鼎道长,惊喜的道:“掌门师兄,你怎么来了,我……”金鼎道长微微怒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好威风啊!”吴如铭,卫震动听了,脸色均是微微一红。金鼎道长身为一派掌门,这么说卫震动,卫震动是名门正派,那里敢顶嘴(尽管两家有嫌隙,但人家金鼎道长出手解难,并没有偏袒一方,他们也确实做的不对)

卫震动向金鼎道长一抱拳,道:“原来是金鼎掌门驾到,卫震动这厢有礼了!”金鼎山人淡淡的道:“卫大侠,刚才得罪了,贫道还有要事,不能奉陪,告辞了!”说完,瞪了吴如铭,吴如耿一眼,道:“走吧,跟我回去!”转身带着那个中年道士大步而去,吴如铭,吴如耿听了,不敢多言,带着青城派的弟子快步跟了上去。卫震动见他们走了,也带着衡山派的人匆匆出了树林。

那五人见他们都走了,从隐身之处站起来,走到空地上,方剑明道:“师父,刚才金鼎道长所使用的功夫是什么?看起来极为的厉害!”清成道:“青城派也有不少绝技,我要是没有说错的话,他刚才使用的那一手,正是青城派的‘水火神功’!”吴世明(英俊青年)笑道:“这金鼎道长倒是很硬气,他的内力比卫震动,吴如铭高不了多少,解了两人的危险,他自己却受了内伤!”祝红瘦(绝色少……

女)轻笑了一声,道:“说好听是硬气,说难听就是极好面子,他堂堂一派掌门,岂能在外人面前出丑!”

孙婆婆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武功都比老婆子要高,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们却看得清清楚楚,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要是苦儿也有你们这么好的本事,她就不会……唉!”清成察言观色,知道孙婆婆又想起了伤心之事,急忙调转话题,道:“孙婆婆,你老人家走南闯北,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孙婆婆想了一想,道:“要是没有出错的话,再过二百里路程,我们就到了大名府!”清成道:“那好,咱们今晚就赶到大名府去住店!”五人出了树林,找到马匹,飞身上马,赶到驿道上来,向北飞奔而去。

黄昏的时候,五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大名府城外。大名府,也就是今天河北省的大名县,位于河北省的东南部,冀、鲁、豫三省交界处,历史比较悠久,人杰地灵,出了不少的人物,在明朝时期,被称为府。五人一身武林中人的打扮,而且是往北而行,这一路上,都有许多的武林中人打此经过,城卫早已见惯了,五人根本没有受到什么盘查,顺顺利利的进了城。当晚投宿在城内一家客栈里面,一夜无话,翌日,五人早早起来,吃过早点之后,便往京城的方向赶路。

因为一路之上,多半是武林中人,想打听什么消息,非常的容易,不快不慢的走了两日之后,江湖中便传来了不少的惊天消息。武当派,少林寺,丐帮的事,也被传了开来,武林中闹得沸沸扬扬,要不是因为这次在京城召开武林大会,有不少人就会到这三家去询问。另外,还传来了两个也算得上是惊天的消息。

一个是江湖百晓生传来的,据他所言,武林之中,藏着一个庞大的邪恶势力,欲图称霸武林,再过不久,就会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并隐隐透露,少林,武当,丐帮三家发生的大事,同这股邪恶势力有关,他要武林中稍有正义之心的人,都要小心这股邪恶势力,他会在武林大会上现身,并邀请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在武林中稍有地位的一方高手,商讨武林的未来,他还传言,为了对抗这股邪恶势力,他已经邀请了不少隐居多年的武林高手,其中就有当年的天,地二榜上的人物。

这个消息传来,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武林中人,对这事特别的关心,有些本来不打算到京城的,也在这个消息的惊动下,开始往京城的方向赶来。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却是关于魔门和魔教的,自从魔教的势力伸到杭州以后,再也没有看到魔教有任何的行动,反而是魔门的人,展开了一系列激烈的行动,将魔教的势力吃掉不少,占领了不少地盘。魔教对魔门的……

动向,不问不闻,就像一个缩头乌龟一般,没有对魔门展开任何的行动,武林中人都觉得极为的奇怪,但是谁也不敢去问魔教。

这一日,五人来到了离石家庄还有一百来里的一个名叫“万源镇”的地方。五人牵着马儿,随着人群走进市集。这日正是正月除九,乃玉皇大帝的生日,尽管天气寒冷,但市集上极为的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年货琳琅满目,叫卖之声,震耳欲聋。五人为这热闹的景象所感染,就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里面,要了一些吃食,五人边吃边聊。

聊得正欢,方剑明不经意间,扭头一看,发现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有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方剑明心头微微一怔,暗道:“这人认识我么?”凝眸看去,看清了是什么人,不由得苦笑起来。原来他发现的这人是一个瘦小的“乞丐”,那乞丐脸上也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又黑又脏,一对眼睛却十分的明亮,忽闪忽闪的,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许多补丁的布衫,方剑明以为他是看自己,其实,人家是看他桌上的吃食。

祝红瘦见方剑明神色有异,低声问道:“方弟,你看到了什么?”方剑明向祝红瘦使了一个眼色,祝红瘦抬眼一看,见了那个“乞丐”,诧道:“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方剑明道:“你看他多可怜,他一直盯着我桌上的食物,我想他是饿了!”祝红瘦笑道:“这一路上,你也救济了不少人,天下之大,你也救不完啊!”吴世明正和清成说着话,突然插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方剑明向他努努嘴,叫他朝左首看去,吴世明扭头看了一下,道:“什么?”方剑明道:“那个乞丐!”吴世明笑道:“一个乞丐而已,看样子不是丐帮的人,我还以为丐帮有事要找我呢!”

话声未了,只见那乞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店铺门外,却被一个伙计挡住了,那伙计手里拿着几个肉包子,递给乞丐,乞丐看也不看肉包子,声音怪怪的道:“把你的包子拿开,我要进去吃好吃的!”那伙计一怔,道:“你这小叫化脾气蛮大的吗,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就把你赶到一边去了!”

那乞丐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店铺外,不拿肉包子,也不离开,怪声怪气的道:“你给我闪开,我要进去!”那伙计听了,不禁大为生气,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横的乞丐,要饭要到这般横,口气比大爷还要无礼,伙计怒道:“小乞丐,你要不要包子,不要的话,我就拿回去了,你闪到一边去,不要妨碍……”

那乞丐冷笑一声,从腰间的一个小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在伙计面前晃了一晃,道:“你不就是看我不起么,我有的是钱!”那伙计呆了一呆,这锭银子起码也有二十两,足够一家三口大吃十数顿了,想不到这个乞丐能有这么多的银两,伙计一转脸色,急忙堆满了笑容,闪到一旁,低头哈腰的道:“小的有眼无珠,大爷里面请!”那乞丐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铺里。

第二百五十七章 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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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捷足先登

那车夫听了,道:“是!”吆喝一声,只听鞭子一响,方剑明感觉到车速加了几分。两人坐在马车里,谁也没有吭声。

方剑明心头暗自嘀咕道:“为什么不出去见公主一下呢,胡不回搞什么鬼?”看了看胡不回,胡不回一脸微笑,用手示意,意思是叫方剑明有话一会儿再说!

蓦地,只听外面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停一下!”马车陡然立住了,胡不回脸色一沉,只听那车夫的道:“你想做什么?”

女人的声音道:“你是那条道上的?”

车夫道:“我是那条道上的,好像不干阁下的事!”

女子的声音道:“你车上坐的是什么人?”

车夫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个人所管的闲事未免太多了,我的车上坐了何人,你管得着么?”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要挑起帘子看了!”

车夫“哈哈”一笑,道:“天子脚下,你敢胡来!”那女子冷笑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我是魔教的人,你放聪明点,快将车帘子掀开,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人?”车夫怒道:“你敢!”那女子道:“我有什么可不敢的!不信,你就试试看!”

顿了一会,车夫沉声道:“车上没人!”那女子道:“我不信,你将车帘子掀开,我倒要看看!”车夫道:“你们是魔教的人,我若不起你们,那好,我给你打开,你可要看清了!”说着,转身将车帘子掀开,车厢里一个人也没有!

那女子一脸狐疑,往车厢里多看了几眼,道:“果真没有人!公主,里面没人。”

她身后一辆豪华的马车里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就走吧!”那女子道了一声“是!”飞身跳到车辕上,将马车驱动,从一旁赶了过去。等马车走得不见踪影之后,那车夫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吆喝一声,将马车赶得飞快,很快消失在大街的转角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公主的马车从大街的那头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过来,赶车的劲装少女一脸紧绷,凤目带煞,一看就知道她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来到刚才和那辆马车相遇的地方,只听车内那娇脆的声音道:“停一停,夏儿!”少女将马车停住,只见两道人影从车内一跃而下,却是两个少女。当先一个正是魔教的公主东方天骄,另外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的东儿。东方天骄一身红衣,立在马车旁,修长曼妙的身躯,绝世的姿容,立时吸引了不少的过路人,但是见到她们一身武林中人的打扮,谁也不敢靠近她们。

东方天骄弯下柳腰,在地上看了几眼,接着立身而起,一脸凝重,对身旁的两个丫鬟道:“我们都被那车夫骗了,从车辙看来,刚才所遇到的那辆马车上,最少还有一人在上面……

,这样看来,车上定然另有机关!”夏儿俏脸始终紧绷,道:“都怪我不好,没有仔细的查看,请公主责罚!”说着,就要屈身跪下,东方天骄回身一拉,将她拉住,道:“这不关你的事!”东儿道:“公主,那我们该怎么办?”东方天骄沉思了一下,突然嫣然一笑,道:“这样也好,让他先见方郎,我料他再磨破嘴皮子,也拉拢不了方郎,我和方郎迟早都会见面的!”

方剑明所乘坐的那辆马车上,就在公主的马车离开不久,车厢的一块大木板动了一动,接着那块木板被人揭开,两条人影从夹层中跳出。原来这辆马车上暗藏机关,外人又那里看得出来。其中一人将木板安放好以后,道:“方少侠,刚才委屈你了!”方剑明道:“没事!”顿了一顿,道:“不过,胡堂主,我们这么做,不怕东方姑娘误会么?”胡不归一脸无奈,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啊,但这都是教主吩咐下来的,教主说过,来此的途中,不要让公主发现你,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胡堂主,恕在下多言,我曾听武林中传出谣言,说独孤教主和东方姑娘有些不和,难道是真的么?”胡不归叹了一声,道:“虽然不至于像外界那么严重,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方剑明诧道:“这是为了什么,同为一教中人,为何要这样呢?”胡不归道:“方少侠,说到教主和公主的不和,其实,早在上几代,早就出现了,不过到了如今,越发突出而已!”方剑明“哦”了一声,看了看胡不归的脸色,知趣的道:“原来是这样,对了,胡堂主,这次武林大会,你们魔教应该会有人参加比赛吧!”胡不归笑道:“那是!这次武林大会,各方豪杰云集,实乃数百年来的头等省事,魔教的弟子,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的!方少侠,你也有兴趣么?”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说真的,我倒是不怎么热心,就算拿到了第一名,也没有什么意思!”胡不归赞道:“方少侠,你这才是英雄本色,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方剑明脸上一红,道:“我那里算得了英雄,说到英雄,我以为只有一个人才能称得上!”胡不归神色一动,道:“不知是谁?”方剑明道:“胡堂主,丐帮的帮主华天云,义气云天,武功盖世,胡堂主见过他么?”胡不归听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华帮主,不错,华帮主的确是一个真英雄也!我对他慕名已久,但是华帮主行事比较低调,我还没有见过他一面呢!”

方剑明道:“胡堂主,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给你们二人互相引荐!”胡不归笑道:“多谢方少侠了!”方剑明想起一事,问道:“胡堂主,说来也真怪,我听华大哥说,丐帮和你……

们魔教一向交好,我怎么发觉,你们和华大哥好像都是陌生得很!”胡不归一怔,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也怪不得少侠诧异,其实,丐帮和魔教的交情,早在太祖征战天下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本教中人,确实没有多少人见过华帮主,不过,我们教主却是见过华帮主的!”

两人在马车中谈了一会,马车也行了一段很长的路,方剑明看不见外面,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等到马车停住,两人从车上跳下来时,方剑明抬头一看,微微一愣。此时,已到了黄昏,天色黯淡,马车所处的地方,竟是一个极为宽广的花园外,方剑明道:“胡堂主,这……这是什么地方?”胡不归笑道:“实不相瞒,方少侠,你已经到了本教的总坛,这个地方,一向清静,教中弟子没有命令,是进不来的!”方剑明道:“胡堂主,你们教主呢,怎么不见他?”胡不归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那车夫应了一声“是!”,将马车赶出了此地。

胡不归等他走后,对方剑明笑道:“方少侠,你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见教主!不过,待会你见到我的行事,千万不要怪异,因为这是教主所交待的!”方剑明“嗯”了一声,道:“胡堂主,你前面带路!”胡不归带着方剑明走进花园中,东转西穿,行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池塘。胡不归走到池塘边,足尖一点地,飞身一跃,快如飞鸟,落到了一座假山上,回头道:“方少侠,请你过来吧!”方剑明按下心头的惊奇,依照他的样子,飞身落到了假山上。

池塘中,一共有六座假山,他们所处的这座假山是最大的一座,胡不归看了看假山的四周,伸手在假山的一角摸了一摸,运功一拉,只见那角即刻被他拉开,露出一个小洞,小洞里面,有一个小铁环,胡不归将小铁环拉动了三下,接着一转,只听“咔咔”声响,假山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方剑明见了,暗自叫奇。胡不归微微一笑,将小铁环的洞口封好,拍了拍手,笑道:“方少侠,这是本教的一处密室,我们下去吧!”说完,跳了下去。

方剑明跟着也跳进洞里。两人落进洞里之后,也不知道胡不归在什么地方弄了一下,那洞口慢慢的合了起来。洞里的石壁两旁,挂着油灯,油灯明亮,照亮了地道。两人随着石阶,往下走了六丈左右,地势转平,这条地道还真长,两人在地道中走了一小会,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地下室,二人走到了密室的石门外,胡不归垂立在石门一旁,大声说道:“教主,方少侠已经来了!”

话声刚落,只见石门打开,从室内走出一个人来,相貌威仪,双眼顾盼生辉,一身锦袍在身,端的是气势昂扬,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天生不凡的感觉,此人正是魔教教主孤独九天!

第二百五十四章 如此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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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如此交易?

方剑明看到这,不由苦笑起来,他可怜那乞丐,谁知那乞丐却是一个阔人。祝红瘦微微一笑,道:“方弟,你这次可看走眼了,他那里是什么乞丐,分明就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吴世明也笑道:“是啊,剑明,我看你刚才把他当作了一个可怜的人,你看他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银子,他那里有什么地方好可怜的!”

五人吃喝了一会,那乞丐却叫了满满一座子的好菜,筷子就放在桌上,他却不动,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剑明朝他看了一眼,善意的笑了一笑,那乞丐一对大眼睛猛然一亮,站起身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方剑明的桌边。五人不知他的来意,微微一怔,停下了动筷,吴世明看了他一眼,叫道:“小子,你想做什么?”那乞丐抿抿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珠转动,看着方剑明,道:“我……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吴世明见他不理会自己,心头不快,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低头吃喝起来,自从孙苦儿死后,他的脾气要好得多了。

方剑明听了那乞丐的话,心头暗自诧异,口中笑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那乞丐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菜肴,道:“你看到了没有,那边桌上的酒菜都是我一个人叫的,比你的要多了好几倍,我想和你调换一下,你觉得怎么样?”五人听了,都是一怔,他叫了那么多的好菜,却要跟方剑明换,这不是要方剑明占了很大的便宜么!

乞丐的话刚说完,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走进店来,脸色深沉的从方剑明身边走过,长袖微微的扬了一扬。方剑明猛地感觉空气中有一股异味,眉头一皱,不禁多看了黑袍老者一眼,手腕一翻,一道掌风扫出,异味被扫到了一旁,消散在空气中,那黑袍老者耸然动容,暗道:“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竟然看得出我已经出手了!”方剑明口中笑道:“此话当真?”

那乞丐愤怒的看了一眼黑袍老者,对方剑明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方剑明笑道:“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不会答应呢!”那黑袍老者转过身躯,又走了过来,看在别人眼里,还当他是在店铺里找位置坐,这番行径落入其他四人眼里,四人对他早有疑心,他还没有走近,吴世明冷冷一笑,喝道:“来来去去的,你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偷东西么?”暗中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出去。

黑袍老者脸色一沉,双肩微微一晃,身躯朝旁滑开了两尺,双袖一扬,阴沉沉的道:“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朱红瘦冷冷一笑,左掌一拍,一股微风飘过,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喝道:“老头,你好大的胆子,想在菜里下毒!”飞身而起,……

只听“铮”的一声,剑光一闪,一剑刺了过去。

黑袍老者脸色一变,一个倒翻,翻了出去,落到店铺外面,这一手功夫使出来,方剑明等人心头都是一凛,这黑袍老者绝不简单!店里的客人见了,停下喧闹,均是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店铺里的伙计见了,惊惶失色,哭丧着脸道:“两位客人,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小的……”朱红瘦不想在这里动手,淡淡一笑,道:“小二,你放心,我们不会打起来的,我不过跟他开开玩笑而已!”

那黑袍老者冷冷的扫了五人一眼,一拂长袖,道:“奉劝五位不要多管闲事,这是老夫跟这小子之间的事,谁要是插手,休怪老夫出手不留情……”看了乞丐一眼,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你要是识相的话,乖乖的跟我回去!”那乞丐道:“鬼才跟你回去呢!”黑袍老者冷笑了几声,道:“我看你能忍受得了多时!”话声一落,行云流水一般走进了人群中,消失了踪迹。

那乞丐对着黑袍老者消失的方向,气愤的看了一眼,朱红瘦走到位置上坐下,道:“小兄弟,你和他有仇么?”那乞丐不回答朱红瘦的话,却道:“这位姐姐,借你的筷子一用!”朱红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用我的筷子做什么?”那乞丐道:“吃饭啊!”朱红瘦脸上一红,怒道:“岂有此理,你有本事,你来拿!”

那乞丐道:“我不敢!”朱红瘦道:“既然不敢,你还敢说这种话,要不是看你这个样子,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方剑明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要吃饭,也用不着要祝姐姐的筷子啊,店铺里的筷子多得是,你……”那乞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么,这点事情我还想不通?关键是我不敢用别人的筷子,那黑袍老怪用毒的功夫,叫人防不胜放,我要是一大意,就会着了他的道儿!”

方剑明道:“这么说,你和那黑袍老头的仇还不浅!”那乞丐道:“我的事,你们不要管!这位姐姐,把你的筷子借我用一下,成么?”说到后来,竟然有哀求之意,吴世明听了,笑道:“你要借筷子,借我的也行,你干吗非要借她的?”那乞丐双眼一瞪,道:“我喜欢!”吴世明心头一愕,暗道:“看不出这个小乞丐的脾气蛮大的!”低头吃饭,没有再去理会他。

朱红瘦脸上一红,怒道:“说不借就不借,你再说一句,当心我把你仍出去!”方剑明见了,急忙将自己的筷子递了过去,道:“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的筷子就给你吧!”那乞丐微微迟疑了一会,看了看桌上的菜肴,添了添嘴唇,道:“我用了你的筷子,你用什么?”方剑明笑道:“我再叫伙计给我拿一双来!”那乞丐道……

:“不行,你要是出了事,我心里头也不好过!”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用不着这么提心吊胆吧!”那乞丐小嘴一撅,道:“我被此人跟踪了一个多月,要是不这么小心,也不知道死了多次!”顿了一顿,道:“对了,我桌上的菜,你也不要动了,我吃了你的,会给你银子,我绝不会占你的便宜!”

方剑明啼笑皆非,道:“好在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不吃,这下总该没事吧!”那乞丐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应该不会有事!”说完,从方剑明手里拿过筷子,把方剑明叫起来,他坐在方剑明的位置上,先把筷子在身上擦了一擦,飞快的大吃起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是三天没有吃过饭,其他四人见了他的样子,都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怪怪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孙婆婆关心的道:“小兄弟,你慢些吃,当心把你咽着!”那乞丐头也不抬,一边咀嚼,一边道:“老婆婆,你放心吧,我没事!”朱红瘦眉头一皱,道:“你几天没吃饭了?”那乞丐道:“四天没有吃饭了!”五人听了,心中大奇,清成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那乞丐双眼一翻,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是被一个使毒的高手一路跟踪,为了保住性命,别说四天不吃饭,就是不喝水,你也得忍着!”朱红瘦柳眉一皱,冷冷的道:“你会武功么?”那乞丐道:“当然会!”朱红瘦道:“那你就应该杀了那个要对你下毒的人!”那乞丐笑道:“你当我不想么?但他的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他又擅长使毒,我打不过他,只好自认倒霉了!”

吴世明眉头一皱,道:“你这话有毛病,他向你下毒,就是你的敌人,你既然打不过他,他为什么不杀了你!”那乞丐端起一碗汤,“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用衣袖擦了擦嘴唇,道:“他要杀我,一来是不敢,二来是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要是和他拼命,他也拿我没辙!”

方剑明看他很快将饭菜全吃完了,速度之快,惊人之至,伸了伸舌头,道:“小兄弟,你受苦了,你还要吗?”那乞丐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道:“你这人的心眼不错,我会记住你的!我差不多吃饱了,可以三天不用吃饭了!”方剑明笑道:“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缘,还没请教你的大名?”那乞丐愣了一愣,神态显得有些忸怩,同刚才大口猛吃的样子,判若云泥。这下又看得五人一怔。

那乞丐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声,低低的叫道:“我叫纪小黑!”方剑明一愣,暗道:“还有叫这名字的!”随口笑道:“在下方剑明,不知……”纪小黑双眼一亮,站起身来,直视方剑明,惊道:“你说你叫方剑明?”方剑明诧道:“不错!怎么了?”

纪小黑急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转过头去,看了看其余四人,道:“你们四位,敢问如何称呼?”吴世明哼了一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攀交情么?”纪小黑小嘴一撅,道:“我才不稀罕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方知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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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方知身世

“哈哈,方少侠,幸会,幸会,欢迎你来到魔教!”孤独九天一出石门,就显得十分的客气,一点也没有拿教主的架子。

方剑明第一次见到这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不禁感到有些心慌。他也见识了不少的大人物,有很多还是比独孤九天还要老的老家伙,但是在独孤九天面前,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显得有些放不开。方剑明向对方一拱手,道:“前辈就是孤独教主么?”孤独九天含笑注视着方剑明,道:“正是!”

方剑明喜道:“晚辈方剑明,见过孤独教主,前辈相邀,不知所为何事?”孤独九天微微一笑,道:“少侠,到了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们不必客气,里面相谈!”说完,伸手一请。方剑明听他如此说话,暗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魔教教主待人如此的友好!”心头放轻松了不少,也不客气,当下就走进了密室之内。

孤独九天在胡不回耳边低语了几句,胡不回向方剑明约一拱手,告辞走了,这地道里,另有同往外面的通道。

这个密室相当的宽敞,密室的正中摆着一张酒桌,桌上的酒菜不下十来种,一进里面,就能闻到酒菜的香味。两人分宾落座之后,孤独九天看了看方剑明,好像要在他脸上找寻着什么,方剑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等着他对方开口。过了一会,独孤九天才叹了一声,道:“贤侄,你知道我请你来,是为了何事么?”方剑明心头一怔,暗道:“我正要问你呢,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来找你么!”口中道:“正要请教前辈!”

孤独九天道:“贤侄……”

方剑明一听不对,这句话好像不是什么客套话,而且孤独九天也不需向他客套,这句“贤侄”恐怕另有含义,方剑明不禁有些疑惑,独孤九天的辈分同大方是一个级别的,他这么称呼方剑明,方剑明那里敢受,急忙道:“独孤教主,‘贤侄’两字,在下不敢接受,请你还是叫我……”话没说完,孤独九天“哈哈”一笑,道:“贤侄,你错了!”

方剑明愕然道:“孤独教主,敢问在下错在好何处?”孤独九天道:“贤侄,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的身世?”方剑明心头一惊,道:“在下这次到京城来,正是为了在下的身世,我和贵教的公主东方姑娘有约,她说她知道在下的身世,难道前辈也知晓么?”独孤九天微微一笑,道:“我所知道的,比起天骄来,只多不少!这次请你到此,正是相谈此事!”

方剑明听了,心头惊喜不已,道:“独孤教主,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世?”独孤九天含笑点头,方剑明霍然站起身来,向孤独九天深深的一抱拳,道:“孤独教主,在下恳请你老将在下的身世告知,在下感激不尽!”孤独九……

天见他这样,也跟着站起身来,走过去,将他拉住,笑道:“贤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需如此!”拉着方剑明坐下,态度显得非常的亲热。

这么一来,方剑明心中更是惊疑,照此情形看来,独孤九天一定认识他的父母,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难道和魔教有关么?方剑明定定神,看了看孤独九天,道:“孤独教主,我的父母是谁?他们还在人世么?”孤独九天提起酒壶,给方剑明斟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斟上一倍,笑道:“贤侄,先喝了这一杯酒,我再将我所知道的事告诉你!”方剑明喜形于面,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了,孤独九天也将杯中酒喝干,哈哈一笑,道:“今日能见到故人之后,把酒言欢,痛快,痛快!”

方剑明道:“孤独前辈,你认识在下的父母?不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孤独九天脸上带着回忆的表情,沉思了一下,才缓缓的道:“贤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称呼你么?因为我和你的父亲乃师兄弟,我们的师父,正是当年天榜的第一高手!”方剑明听了,身躯一颤,险些将酒杯弄掉,神色又惊又喜,道:“这是……这是真的么?”孤独九天眼光慈爱,温和的看着方剑明,道:“贤侄,到了如今,我还骗你么!虽然你长得像你的母亲,但是你身上所流露出的那股气质,同你父亲当年的气质都是一个样儿的!我刚才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重逢故人的感觉。这难道不是在提醒我,你就是师弟的儿子么?”

方剑明听了,忍不住热泪盈眶,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向孤独九天跪了下去,道:“师侄方剑明,拜见孤独伯伯!”孤独九天面色一喜,流出了几滴眼泪,走上去将方剑明扶起,道:“好,很好,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安然无恙,伯伯就心安了!”

方剑明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表,只能道:“孤独伯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中有许多的困惑要说,但是就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的父亲怎么会是你们魔教的人呢!他们既然是魔教的人,怎么会丢下我不管,这么多年,难道……难道他们就不来找我!我到了这里,他们也不出来看我一下么!”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独孤九天安慰了他几下,方剑明才收起了眼泪。

两人重新落座,孤独九天脸上恢复了平静,笑道:“贤侄,你不要着急,我会一一告诉你详情的!”顿了一顿,突然叹了一声,道:“我要是早知道是你,在六年以前,我们就能相遇了!”方剑明一怔,道:“请恕侄儿无知,这话不知从何说起?”孤独九天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被散人捉去的事么?”方剑明一愣,道:“散人?什么散人?”孤独九天笑道:“就是飞龙……

子飞散人啊!”方剑明道:“原来是他,当然记得!”

独孤九天道:“你被散人捉去,在路途中,遇到了本教的几个使者,因为一些误会,双方动手,以至于相约烟雨楼比武,这些事,你大概也知道了。那日他们回来以后,告诉我此事,并说起你,我就是那时知道你的名字的,可惜那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师弟的儿子,不然的话,我一听说,当即就要找上散人,从他手里将你夺回来!”方剑明听了,不禁有些起疑,道:“孤独伯伯,你的话……”孤独九天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在怀疑我说的是假话,唉!你那里知道,你出生没有多久,就被奸人偷走,我还来不及知道你的姓名!”

方剑明心中疑惑更甚,想了一想,道:“可是……”孤独九天脸上微微一红,笑道:“贤侄,我这话说得也不对,既然不知道你的姓名,又从何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呢!其实,不怕贤侄笑话,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姓名,是从天骄那里听来的!”

方剑明见他语出诚恳,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也相信了他,笑道:“我相信独孤伯伯就是!”独孤九天叹了一声,道:“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也会同你一样,充满了疑惑。我请你来此,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身世而已。我和你的父亲……唉,我们虽然是师兄弟,但因为我长年在外,你父亲又习武成狂,没有好好的相处。他同你母亲成婚的那一日,我因为出外办事,未能赶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就是你的姓名,我也不太清楚。如今想起以前的种种,我不仅深悔没有很好的照顾师弟!倘不是如此的话,贤侄又那里会让奸人盗走!”方剑明惊奇的道:“我是被人盗走的么?”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十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魔教闯进一个蒙面女子,将你从散人府盗走,我曾经派人去追,可惜被她逃了,据我事后查知,此人就是当今魔门的圣母!”方剑明奇道:“她盗走我干什么?我的父母和她有仇么?”独孤九天沉吟道:“有没有仇,我不知道。但你确实是被她从魔教中盗出去的,事后,我曾问过伺候你母亲的侍女,她们说,你的父母和圣母曾有往来!”方剑明听了,沉思不语,猛地想起一事,急问道:“孤独伯伯,我被盗走的那一晚,的确是在十六前?”

独孤九天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十六年前,你出生没有多久,大概也就半岁的样子!这些年来,我三番五次去找魔门的圣母,只是她行踪诡秘,总是避着我,我想追问你的下落,却始终不能遂愿!好在你如今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到了少林寺,只要你没有事,我心头的一块大石,也就彻底的落下了!”方剑明感动……

的道:“独孤伯伯,我……”独孤九天摇摇手,道:“你不要说什么感激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在方剑明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八年前,在童五洲的府上,魔门找童五洲的麻烦,据双方的口气,原因是魔门圣母被“仇人”追杀,将她的儿子交给童五洲保管,谁知道,未满三日,那孩子就被一个武林高手抢走。这事也是发生在十六前,都同魔门圣母有关。方剑明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一想,越想越是惊奇,禁不住身上出了一股冷汗,难道……难道那个孩子就是他不成?方剑明不敢在多想下去,反正京城武林大会过后,他就要到秦岭去见魔门圣母,到时候,向她追问此事,一切皆可真相大白!

孤独九天见他面色有异,关心的道:“贤侄,你怎么了?”方剑明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据我所知,我是被师祖伯从一个被马贼洗劫过的村庄里拣回来的,我想是圣母将我丢在村庄里的吧!”他并没有将心中的怀疑说出来,独孤九天眉头一皱,道:“看来也只有这么解释了!”方剑明最为关心的事,就是他父母的姓名,还有他们是否还在人世,可笑独孤九天扯了半天,始终没有提到这事,方剑明急得双手互挫,道:“独孤伯伯,我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如今他们住在那里?”

孤独九天沉思了一下,道:“说起你的父母,我先问你一个事!”方剑明听了,尽管心急如焚,也只得道:“什么事?”孤独九天道:“我听胡坛主说,你正在找一个人?”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是啊,我确实是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名叫文天赐,我还叫贵教的十二坛使者,帮我找寻,孤独伯伯为何有此一问!”孤独九天听了,神色陡然一紧,追问道:“是谁叫你找的?他们人在何处?”

方剑明见他面色甚是凝重,心头狐疑,口中道:“是我自己要找的,他们……他们已经死去多年了,我只不过是想帮他们完成他们的未了之愿!”独孤九天失声叫道:“你说他们夫妻死了?”方剑明道:“是啊,死了多年,咦,独孤伯伯,你怎么知道……”

孤独九天叹了一声,道:“我自然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后半生,一定在痛恨那个人!”方剑明道:“是啊,那个盗走他们儿子的人,也真是的,有什么仇恨,可以当面向他们二老说明,干出这种事来,换成是我,我也恼恨!”孤独九天看了看他,见他说话毫无装作,心头一动,道:“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方剑明道:“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我是见到了他们,他们却不知道我是谁!”

孤独九天听了,心头禁不住微微一酸,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明,事先想好的台词,怎么也说不出口。方剑明见孤独九……

天神色有些恍忽,微微一怔,道:“独孤伯伯,你在想什么,我那里说错了么?”孤独九天定了定神,叹道:“你没有说错,你说得很好,怪只怪老天在捉弄人!”顿了一顿,道:“贤侄,这么说来,你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了!”方剑明苦笑道:“从我懂事以来,我只知道我是在少林寺长大的,对于我的父母,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独孤九天叹道:“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来,你受苦了,都怪我不好,没有把你救回来!”歇了一歇,道:“贤侄,我就把你父母的姓名告诉你,你听了后,一定要挺住,待会无论你听到什么,你千万不要过于激动!”方剑明微微一怔,见孤独九天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按下心头的狐疑,信心十足的道:“独孤伯伯,你说吧,无论是什么事,无论我的父母是谁,我不会太激动的!”

孤独九天想了一想,缓缓的道:“你的母亲,姓方,名叫方晴,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我不知道,因为她只告诉过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就是师父,他也没有告知,这个世上,除了你的父亲,大概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来历,就像一个迷。你以后可以自己去查找,凭你的能力,说不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要说的是你的父亲,我和你的父亲乃是同门师兄弟,我进师门比他早得多,他自小天资聪颖,任何一门武功,皆是一学就会,算得上是魔教数百年来最优秀的天才,但是他生性冷淡,除了武功,很少有东西能令他心动。是以在本教,除了有限的人外,谁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后来,师父设立了散人一职,让师弟当任其职,教中的弟子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饶是如此,很多人也不知道他姓谁名谁,长相如何!“方剑明听他说了半天,始终没有提到父亲的姓名,不禁有些着急。对于魔教的散人,他不很清楚,首次听到散人,也是因为飞龙子当上散人以后,他才知道魔教有这么一个职位,听说父亲竟然当过魔教的散人,方剑明心中涌现出一股自豪。能坐上魔教散人一职,其武功之高,可以说是独步武林了!

方剑明心头喜道:“原来我的母亲叫做方晴,不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儿,真想见她老人家一眼!”口中道:“看来我是跟母亲姓了,孤独伯伯,家父名讳如何称呼?不知道他们两位还在不在人世?”独孤九天叹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他们……他们都已经过世了!”方剑明“啊”了一声,只觉心头一疼。他好想见父母一面,那怕是一眼,他也愿意用十年的生命去换!如今听到这个噩耗,不能见着父母一面,又怎么不伤心无比。

方剑明按住悲伤,道:“我父亲的名讳呢?”

孤独……

九天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道:“贤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的父亲,就是你要寻找的文天赐!

“什么!”宛如一个晴天霹雳,方剑明一听到这个消息,顺时呆了,双眼圆睁,直视前方,大脑暂时停止了思想!孤独九天走上前去,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方剑明闷哼一声,眼转转了一转,陡然大叫起来,声音痛苦的道:“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孤独伯伯,你是不是在骗我?”

独孤九天脸色一正,沉声道:“贤侄,事实就是如此,我说的句句是真!”方剑明只觉心头疼痛得厉害,他知道了父亲的姓名,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在他心中,心痛的份量要大过高兴,他的父亲竟然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文天赐,他一想起这事,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愚蠢的家伙,痛恨老天的捉弄。方剑明脸色一会白,一会紫,神色变换不定,嘴里喃喃的道:“你说我的父亲姓文,名叫文天赐!”独孤九天有些不忍,但还是答道:“是!”

方剑明道:“当年盗走文天赐的人就是你的师父孤独动天!”孤独九天道:“是,师父也是……”

方剑明不等他说下去,喃喃的道:“我的父亲名叫文天赐,我要找的人也是文天赐,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独孤九天见他神智有些糊涂了,不敢在刺激他,急忙道:“贤侄,你不要过于激动,我……”方剑明突然大笑起来,一拳重重的擂在胸口,道:“哈哈……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家伙,我见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我还去可怜他们,应该可怜的是我!……他们竟然会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独孤动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相信,不相信……”

说着,只觉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洒在酒桌上,站起身来,一脚踢到了椅子,身形摇摇欲坠,面上一片苍白!

孤独九天见了,神色一惊,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正要伸手去扶方剑明。蓦地,外面传来女子的吆喝之声,独孤九天眉头一皱,传声喝道:“胡堂主,外面是什么人?”话声未了,只听“篷”的一声巨响,石门被人用精深的掌力震开,一阵香风飘过,两条曼妙的人影跃了进来,接着又是一条人影。

第三条人影正是胡不回,胡不回脸色甚是难看,嘴里道:“教主,魔后与公主说有大事相商,硬要进来,属下深感为难,只好……”孤独九天眉头一皱,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谁要是再敢闯进来,无论是谁,格杀无论!”胡不回等了命令,转身退下,捎带把门掩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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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多管闲事

孙婆婆立身而起,道:“好了,好了,小兄弟,时候不早,我们要赶路了,你一路独行,要小心提防!”纪小黑眼珠了一转,问道:“请问老婆婆,你们要去那里?可是到京城参加武林大会?”孙婆婆笑道:“是啊,这一路上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个不是冲着武林大会去的!”

纪小黑喜道:“那敢情好,我也要到京城去,这不正好是同路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顿了一顿,脸上泛起愁容,道:“不行,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这会害了你们,我还是走吧!”说着,招呼也不打,抬脚就走。方剑明伸手一拦,笑道:“纪老弟,你别怕,有我们在,那黑袍老怪就不会伤害你,他要是下毒的话,我就对他不客气!”纪小黑道:“你们不怕麻烦么?”方剑明道:“有什么好怕的!”纪小黑想了一想,笑道:“方大哥如此盛情,在下要是拒绝,未免不近人情。那好,我就跟着你们啦,你们可不要将我甩开!”朱红瘦冷笑一声,道:“你不要把我拉进去,我可没有答应你和我们同行。”方剑明道:“祝姐姐,你看他这么可怜,就带着他一起上路吧!”

祝红瘦道:“方弟,我们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更不清楚,就这么带着他走,要是坏了我们的事,这可如何是好!”方剑明看了一眼纪小黑,问道:“纪老弟,你是那里人,家住何方?”纪小黑一听这话,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道:“我的家已经被那黑袍老怪给毁了!”方剑明双眉一竖,道:“这黑袍老怪当真是狠毒无比,那么你的家人呢?他们……”纪小黑道:“他们被黑袍老怪的人抓了起来,我是逃出来的!”朱红瘦正待要说什么,孙婆婆沉思了一会,已经开口道:“算了,他也怪可怜的,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走,我相信他不是坏人,到了京城再说吧!”

清成也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这么多人走在一起,谅那黑袍老怪不敢胡来,小兄弟又能安全的达到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善事,不过……”纪小黑擦干眼泪,抬起头来,道:“不过什么?大师,你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清成道:“这一路上,都是武林中人,我希望你不要惹事!”纪小黑道:“我怎么会惹事呢,别人不来找我,我就阿弥托佛了!”这话说得清成禁不住笑了起来,吴世明和朱红瘦面面相觑,心底都在琢磨着,将纪小黑带在身边,不知是福还是祸!

说定之后,付过帐,纪小黑所叫的菜,根本就没有动过,但纪小黑还是付了帐。六人出得店铺,纷纷上马,纪小黑一路行来,并没有坐骑,方剑明叫他同自己共乘一骑,他迟疑了一下,这才跃到马背上,身子……

同方剑明相隔两寸。朱红瘦见了,眉头一皱,暗道:“这个纪小黑来路不明,举止又是如此的古怪,我得小心提防他暗中捣鬼!”六人五骑出了镇上,沿着驿道纵马飞驰。

快一程,慢一程的行到太阳西沉时分,石家庄离他们已不足一里路,六人心头一喜,快马加鞭,很快的赶到城门下,六人飞身下马,往城里行去。进了城门之后,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家客栈位于城东,环境比较好,他们将南院的一个四合院包了下来,每个人一间屋子。纪小黑进了屋子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这时,在方剑明的屋子内,红烛高燃,聚着五人,都在谈论着这纪小黑的来历,吴世明道:“这纪小黑到底是什么来头?”方剑明笑道:“管他什么来头,到了京城之后,我们就和他分道扬镳,我想京城里,他应该有朋友住在里面!”祝红瘦道:“到了京城,他要是不肯走呢?”方剑明一怔,道:“他应该不会这样吧!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

孙婆婆道:“咱们先不管他,对了,世明,你料定那司马俟会在出现京城么?”吴世明双眼寒光一闪,道:“京城的武林大会,各方势力,都要来参加,情人山庄也不例外,司马俟一定会来的!”清成眉头皱了一皱,道:“孙婆婆,世明,你们报仇心切,这乃人之长情,但京城是天子脚下,你们要是杀了人,影响恐怕会不太好!”吴世明淡淡一笑,道:“放心吧,师叔,我要杀司马俟,一定会选择一个不暴露身份的方法,绝不会惊动官府!”

正说到这,只听得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大声说道:“吴兄弟可是住在此地么?”吴世明一听,心头一动,道:“我先出去一下,你们聊!”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四人在屋子里闲聊了一会,吴世明脸带喜色的推门而入,道:“好极了,真是好极了!”方剑明诧道:“世明哥,什么事,如此兴奋。”吴世明道:“我出去所见的人,乃丐帮此地的舵主,他告诉了我三个好消息。那司马俟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只等我去找他了,还有一个消息,却是关于丐帮三个大长老被害的事!”方剑明道:“难道已经查到了凶手是谁?”吴世明道:“不错,凶手已经被查出来了!”方剑明道:“是谁?”

吴世明冷哼一声,道:“正是血手门的人!”四人心头一惊,清成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血手门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这次的武林大会,倘若不能将武林中的正义势力联合起来,整个武林都要收到血手门的施虐!”顿了一顿,道:“其实,我们应该很早就猜到是什么人干的了,目前的武林,除了这个组织,又有谁敢去招惹丐帮呢!”方剑明道:“那么第三个消息是……

什么?”吴世明笑道:“华大哥从水路北上,如今已到了登州府,几天以后,我们就可以同他在京城相会!”

方剑明喜道:“这太好了!到了京城,不仅能见到华大哥,我还可以见到许多想见的人!”孙婆婆道:“今天就说到这,天色也不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息,明早还得赶路!”当下,众人各自回房,方剑明送走他们以后,先是打坐了一会,这才和衣躺下。

方剑明睡下没有多久,渐渐的进入了梦想。沉睡之后,他又出现在了神秘谷中。此时,在神秘谷的那个山洞里,方剑明盘膝坐在木头叔叔的前面,木头叔叔依旧用那个姿势面对着他,两人大概是谈了好一会儿,只听木头叔叔道:“对了,你把‘天蝉刀法’的前三式领会了没有?”方剑明道:“木头叔叔,这三式刀法,精妙无匹,我不过是记在了心头,还未曾领会!”木头叔叔道:“也是,不过,你可不要给我偷懒啊,你要是偷懒的话,小心我揍你!”方剑明听了,只觉浑身一冷,打了一个哈哈,道:“木头叔叔,我怎么敢偷懒,要不是你把我叫进来,我这会就在外面修炼呢!”木头叔叔道:“嗯,这才象话!主人走的时候,叫我一定要严格的督促你,免得你一有机会,就给我偷懒!”

方剑明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木头叔叔,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找出原因了吗?”木头叔叔道:“什么事?”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就是有关‘天河宝录’的事。”木头叔叔“哦”了一声,道:“没有!不过你放心,‘天河宝录’不会伤害你的,我估计它是附身在你身上,你这小子真有福气,‘天河宝录’这么好的宝贝,附身在你身上,你获益不浅啊!”方剑明苦笑道:“木头叔叔,我一想到‘天河宝录’以这种形态贴在我的身上,我就觉得周身不自在,你给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将它取下来!”

木头叔叔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河宝录’附身在你身上,可以给你众多的好处,就算我知道怎么取下它来,我也不会这么做的,何况我还没有想出来呢!”方剑明嘻嘻一笑,道:“木头叔叔,你神通广大,一定是想出了办法,你就教教我吧!”木头叔叔得了高帽,语气不禁得意起来,道:“那是当然,不久前,我掐指一算,发现有一样东西能够将‘天河宝录’从你身上取下来!”方剑明心头一喜,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木头叔叔“嘿嘿”一笑,道:“怎么?你心动了吗,不过,你再讨好我也没用,我不会把这个东西告诉你的,因为有一天,你会看到它的!”方剑明哭丧着脸,道:“木头叔叔,你和师父一个样,总喜欢卖关子!”木头叔叔“哈哈”一笑,道:“卖关……

子乃高人的手段,要是什么都说了出去,未免太无趣,好了,你出去修炼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方剑明“嗯”了一声,站起身,走了出去。出洞之后,先是在山谷的草地上,演练了几遍少林龙爪手和梦逍遥拳。这两样功夫,是他最拿手的,他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次,每一次演练,他都能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新的想法,将两种功夫粗糙的地方,剔除去,增加一些自己的体会,可以说,如今这两套功夫比之从前,又上了一个台阶。

将两套功夫演练过后,他盘膝坐在草地上,心中默想着天蝉刀法的前三式。这前三式刀法,分别叫做“蝉出”,“蝉舞”,“蝉寂”,方剑明将“蝉出”的招式在心中反复的想着,按照刀谱上的记载,这一刀讲究的是“快慢适中”四字,刀使出去,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拿捏之准,令人大为伤脑筋,他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也不曾领会,究竟该怎么个快法,怎么个慢法,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

就在这时,树林中吹过一阵微风,从树林中走出了绿衣仙子。绿衣仙子宛如仙女一般,轻飘飘的飞到方剑明身前五丈开外,她的嘴没动,美妙的声音却传入了方剑明耳中,道:“弟弟,你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么?”方剑明传音道:“仙子姐姐,我想问你一下,怎么做到快慢适中?”绿衣仙子抿嘴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个,我是不会武功的,我也不懂得武功。不过,你这么心诚的问我,我也不能不说两句。弟弟,姐姐认为,快慢适中,关键是一个度字,你要是把握好了这个度字,快慢适中就做到了!”

方剑明道:“那什么又叫‘度’呢?”绿衣仙子一愣,道:“你觉得做得好了,这便是度!”方剑明心头一动,暗道:“仙子姐姐的意思是叫我放开心思,不要执泥于招式的得失,我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未尝不是一种‘度’呢!”心头想着,放开了心灵,只觉浑身无比的舒坦,“蝉出”的招式活灵活现的在脑子里翻滚着。方剑明突觉灵光一现,急忙长啸一声,飞天而起,以手当刀,翻掌凌空一砍,一股庞大的劲风卷了出去,方剑明不等劲风击到地上,身形腾飞,闪电般的砍出七“刀”,刀刀均是功式,每一刀首尾相连,刀中藏刀,刀外又是刀,一时之间,刀的威力充策了方圆十丈之内,绿衣仙子早在方剑明飞起来时,双肩一晃,顺时间出现在树林中的一颗大树上,悠闲的坐在横枝上,含笑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又是长啸一声,身躯凌空一转,右掌一翻,手臂横着扫出,气流不安的滚动起来,隐隐有刀风之声!方剑明“哈哈”一笑,将手臂收了回来,兴奋的跑到树枝底下,道:“仙子……

姐姐,谢谢你的提醒!我终于领悟了这一招,虽然火猴还不够,但却已经让我‘茅塞顿开’了!”绿衣仙子道:“是么?”方剑明飞身而上,坐在绿衣仙子的身旁,道:“仙子姐姐,你真了不起!”绿衣仙子“格格”一笑,将蝤首靠在了方剑明怀中,方剑明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香肩。

绿衣仙子笑道:“傻弟弟,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倘若不是你聪明,我的话恐怕你还听不懂,所以这个功劳,姐姐不敢受领!”方剑明道:“我不管,姐姐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一定要报答姐姐!”绿衣仙子听了,眼珠一转,提起头来,粉白的玉颜,现出一丝红潮,道:“那好,你就亲亲我吧,算是报答我了!”方剑明心中一荡,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吻了一下,道:“仙子姐姐,你……”话没说完,只听绿衣仙子“嘤……”了一声,将蝤首凑了上来,鲜红的小嘴封住了方剑明的嘴,方剑明鼻中吻着绿衣仙子身上发出的阵阵幽兰,嘴上享受着柔软的小嘴,心头说不出的舒服!

六人在石家庄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上路。纪小黑心中一直惦记着那黑袍老怪,一路上,东张西望,显得有些紧张,方剑明安慰他道:“纪老弟,你不要担心,那黑袍老怪武功高强,使毒功夫又是那么了得,但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要敢来生事,你站在一旁看着,让我来打发他就是!”纪小黑道:“方兄,我忘了告诉你,这黑袍老怪是有同伙的,他看见我和你们走在一块,说不定会去找帮手!”方剑明听了,沉思不语,突然问道:“对了,纪老弟,那黑袍老怪是什么人物?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毒?”纪小黑沉默了半响,才道:“不瞒方兄,我的师门本来是四川的一个武林世家,上个月的某一天夜晚,来了一批黑衣蒙面人,为首的就是那黑袍老怪,他要我们归降他们,我的师父说什么也不肯,他们就使用武力逼迫我们就范,他们人多势众,个个武艺高强,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除了我之外,师门中的人,都被他们制住了。我逃出来以后,那黑袍老怪就一直追踪着我,他几次在饭菜里下毒,幸亏我机灵,没有遭到他的毒害!”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道:“这些人的来历,你一点也看不出来么?”纪小黑神色一变,忙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那这就不好办了!”这时,只听得身后马蹄之声大作,一群人马从身后的驿道上飞奔而来,这批人马来得好快,很快的就从六人左面飞快的疾驰而去,马上的人,清一色的紫衣劲装,肩背宝剑。

等他们走远之后,只听清成道:“刚才这批人好像是华山派的人!”吴世明笑道:“可不是,他们就是华山派的人!”话刚说……

完,身后又传来暴烈的马蹄声,六人回头看去,只见二十多匹快马向这头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既有道士,也有劲装汉子,当先那位竟然就是青城派的掌门“金鼎道长”,在金鼎道长左右两旁,则是吴氏兄弟。

很快,青城派的人也从他们身旁奔驰而去,竟然没有一个多看他们一眼。方剑明见了,笑道:“这下热闹了,这么多的人去参加武林大会,我可以一饱眼福了!”祝红瘦道:“方弟,你不打算参加比武么?”方剑明道:“我站在一旁观看便是,不想上台比武!”祝红瘦笑道:“恐怕到时由不得你!”方剑明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逍遥神剑”约他在京城比武大会上较技的事,他要是不参加的话,那“逍遥神剑”多半不会放过他,而且最麻烦的是,“天河宝录”附身在他身上,万一他输了,“天河宝录”怎么交给“逍遥神剑”!难不成要剥了他的皮?

方剑明越想越是头疼,身上不禁出了一股汗水,纪小黑感觉到他的异样,关心的问道:“方兄,你怎么了?”方剑明心头一惊,定了定神,道:“没什么,感觉人有些不舒服!”纪小黑脸色大变,道:“你那里不舒服,是不是中了毒!”方剑明一怔,笑道:“没事,我不会中毒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话声未了,只听前面的吴世明大喝了一声,道:“黑袍老怪,你想干什么?”方剑明,纪小黑心头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驿道的前面,正站着那黑袍老头。这黑袍老头来得极为迅速,眼看走在最前面的吴世明的坐骑就要撞在他身上,只见他阴沉沉的笑了一笑,长袖一拂,一股庞大的劲力涌了上来。劲风还没有袭到,吴世明只觉头昏眼花,脸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喝道:“大家屏住呼吸,他要使毒!”说着,腾身而起,一飞冲天,人在空中,就是一拳打出,拳风如雷,卷向黑袍老怪。

黑袍老头怪笑了两声,身形一飘,如同鬼魅一般,躲过了吴世明的拳劲,凌空一翻,一对长袖挥了两挥,脚尖在马首上一点,向左面飞跃三丈。方剑明脸色一变,一把抓住纪小黑的衣领,腾身跃起,叫道:“师父,孙婆婆,祝姐姐,快闪!”不等他说完,其他三人也看出了不对,运起功力,施展轻功,双足一蹬,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向外掠开。只听五匹快马惨叫声大作,嘴吐乌血,前蹄一软,栽倒在地,向前冲了六七丈远近,弄得尘土飞扬。

第二百五十九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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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梦

闯进来的两个人,是两个女子,一个穿红衣,一个穿黑衣,灯光之下,两人的身材都很丰满,高挑,身段惹人遐想。右首那位穿红衣的佳人,正是魔教的公主东方天骄。

她一进门来,一脸带煞,凤眼一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方剑明,嘴上粘着血迹,双眼紧闭,人事不省,只道是着了孤独九天的暗害,芳心一震,喝道:“孤独九天,你好……好大的胆子!”飞身跃落到方剑明身旁,将方剑明扶了起来,眼圈一红,颤声道:“方郎,你怎么这般不小心,都怪我来迟了!”

孤独九天脸上一片平静,似乎早就料到她们会来,并没有为她们的来到感到很吃惊,慢慢的退到自己的位置上,独孤九天淡淡的一笑,道:“你们来了就好!天骄,你放心,你的情郎不会有事的,他不过是过于激动,才会如此。他是我的师侄,我怎么可能会害他!”东方天骄柳眉一竖,道:“你对他说了什么?”独孤九天道:“我只是把一些真相告诉了他而已,难道你们不也想告诉他真相么?”

东方天骄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擦了擦方剑明的嘴角,然后将方剑明抱起,走到那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身旁,道:“师父,你拿主意!”

穿黑衣的女子是个极为美貌的中年妇女,论相貌,她是不及东方天骄这般的国色天香,但论风情,东方天娇却是万万不及她。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的迷人,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她的身上,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种荡人心魄的东西,这种东西,外人说不清,道不明,只想拜倒在她的石榴群下,听凭她的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

独孤九天多看了她两眼,也禁不住感到体内有一些发热,丹田之气蠢蠢欲动。孤独九天心头一凛,暗中作起吐纳功夫,将心中的骚动平静下来,双目闪过一道神芒,直视着黑衣美妇,微微一笑,赞道:“魔后,你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可喜可贺,此乃本教的福音啊!”

魔后听了,淡淡一笑,道:“比起教主来,我这点道行,又算得了什么!”看了一眼东方天骄怀中的方剑明,心头一喜,暗道:“长得真像,看来不会有错了!”转头看着孤独九天,盈盈施礼,道:“东方珍打扰了教主,罪该万死!”孤独九天“哈哈”一笑,道:“魔后驾到,我未能远迎,恕罪,恕罪!”魔后微微一笑,道:“教主日理万机,怎么有空闲在此喝酒?”孤独九天道:“故人之后到来,我怎能不亲自招待!魔后想必也得到了消息吧,这位方剑明,正是文师弟失踪多年的儿子!天幸魔教,当此之际,倘若能将方贤侄招揽,魔教的实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魔后听了,神色一动,沉吟道:“教主想得甚是周……

到,东方珍会考虑考虑的。”顿了一顿,笑道:“夜已深,我们就不打扰教主的雅兴了,我想借方贤侄到我那里作客,教主可以答应吗?”

孤独九天显得十分爽快,毫不推迟的笑道:“好说,好说,方贤侄受了一点内伤,有劳魔后料理了,魔后,天骄,你们尽管请便,我就不送你们了!”魔后微微一笑,道:“多谢教主成全!”看了东方天骄一眼,道:“天骄,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教主!”东方天骄点点头,对独孤九天道:“教主,方才我出口不逊,还望你不要见怪!”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天骄,你可要看好了你这个情郎,据我所知,方贤侄有不少的红颜知己,你想要把他拴住,可得要先下手为强!”

东方天骄的俏脸掠过一道红晕,道:“有劳教主关心,侄女会考虑的!”说完,两人退出了密室。独孤九天看着二人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魔后的声音突然传来,进入独孤九天耳内,笑着问到:“教主,请恕东方珍放肆,那晚在我室外的人,不知可否是教主本人?”孤独九天听了,脸色不为所动,笑道:“魔后,你以为呢!”东方珍“格格”娇笑了数声,孤独九天也“哈哈”大笑两声,笑声传出,在通道里显得分外的响亮。

独孤九天立在灯下,一动不动。过了一会,胡不回从通道里走进密室来,一脸的诧异,看了一眼独孤九天,道:“教主,就这么让她们将方少侠带走么?”独孤九天“嘿嘿”一笑,道:“不让她们带走,我还能怎么样?”胡不回道:“教主,我们好不容易将方少侠带进来,就这么让魔后和公主带走,我们所作的功夫不是白费了么,这岂不是……”

独孤九天深深的看了胡不回一眼,笑道:“不回,你跟着我,也快三十年了!”胡不回心头一凛,道:“我跟在教主身边,一共有二十八年零三个月!”独孤九天笑道:“很好,很好,没想到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啦!”顿了一顿,道:“方少侠早晚也要和她们相见,我何不作个顺水人情呢?你放心,就算我不能拉拢方少侠,她们也不能,哈哈……”

方剑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却又弥足珍贵的!在梦中,他只有意识,没有躯体。在一间装饰普通,却十分宽大的卧室内,有一对男女站在“他”的面前,对着他一直笑。但是,他怎么看也看不清这对男女的相貌,蒙蒙胧胧之中,听得笑声传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暖,这股温暖流淌在心中,让他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那女子慢慢的伸出双手,语声轻柔的唤道:“过来,过来,过来呀……”方剑……

明想扑上去,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挣扎,他都不能扑上去,没有了躯体,又怎么能扑上去呢!那女子伸出的双手,离他不过一尺远,但这一尺之距,却如万里之遥,让方剑明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方剑明想大叫,却叫不出来。随着笑声的远来越弱,那对男女的身影逐渐的淡去,渐渐消失……

“不……不要……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离开我……”方剑明心中大呼,眼睛一酸,眼泪狂涌而出。

“你……哭了,你可醒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方剑明恢复知觉,感觉身体又回到了身上,慢慢的睁开双眼,眼泪顿时模糊了眸子,一时之间,还没有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一双暖和的玉手轻轻的为他擦去腮边的泪水,那双玉手的主人以怜惜的眼光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听到对方的话,心头一喜,将那双玉手紧紧抓住,叫道:“母亲,母亲,是你么?你不要离开我!”那人并没有挣扎,让方剑明抓着她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眼前所见渐渐清晰,一张绝色的姿容出现在方剑明眼里。

“是你!?”方剑明一看清眼前的人,急忙将她的手送开。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魔教的公主东方天骄。只见东方天骄嫣然一笑,道:“方……方少侠,你总算醒来了!”方剑明游目四顾,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看这个屋里的摆设,似乎是女子的闺房。梳妆台,镜子,墙上还挂着一尾琴,屋里飘荡着阵阵香气,迷人心魂。

方剑明惊奇的道:“东方姑娘,怎么是你?这是什么地方?独孤伯伯呢?”想起一些事,叫道:“我不是在和孤独伯伯说话么,怎么就来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方姑娘,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东方天骄向他微微一笑,道:“因为这里是我的卧室呀!”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慌,面红耳赤,急着要下床,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内裤,心中更是惊惶不已,尴尬的道:“东方姑娘,这……这……你……我……不好意思,把你的床弄脏了,你……你能回避一下么,我要起身!”

东方天骄看了他着急的样儿,忍不住“格格”娇笑了一声,道:“你的外衣,我叫丫鬟们拿下去洗了,一会儿才能干,你等一会吧!”方剑明将身子藏在被子里面,鼻中闻着浓郁的香味,身上一阵发热,脸红红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东方姑娘,我怎么到了你这里?”东方天骄含笑道:“不是昨晚,你已经睡了三天!”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我睡了三天!”

第260章 画中人~第261 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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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画中人

东方天骄笑道:“不错,你来的当天是正月初十,今天已经十三了!”

方剑明心中一凛,暗自着慌。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睡了这么久,他出来的时候,曾跟祝红瘦与孙婆婆说过,他至多第二天就会回来。谁知他一去就是三天,三天不见他的踪影,她们一定急坏了,要是吴世明知道此事,说不定会闯如这里来。

他不敢耽搁,急忙说道:“东方姑娘,麻烦你将我的衣服取来,我必须回去一趟!”

东方天骄柳眉轻轻一皱,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

方剑明毫不隐瞒的道:“我出来的时候,曾跟我的同伴说过,第二天就会回去的,现在都三天了,她们见我迟迟未归,一定很着急,我必须回去一下!”

东方天骄听了,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着急,这事我已经派人办妥了。再说了,你现在回去,也找不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方剑明一愣,诧道:“为什么?”东方天骄道:“这三天来,你都沉睡着,当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就在你昏迷的第二天一早,我派人去向祝姑娘(说到这,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方剑明)和吴公子报信,说你要在魔教总坛待上几天,他们本来不信,吴公子甚至说出狠话,叫我放了你,我派去的人知道他们误会了,在我的授意之下,以我魔教公主的身份向他们保证你不会有事,五天之内让你安然无恙的归去,他们没有办法,也就只好等着你了。谁知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听说他们退了客栈的房子,祝姑娘的师门来了不少人,她大概是去同师门的人回合去了,而吴公子和那个孙婆婆则是去了丐帮的分舵!”

方剑明听了,道:“这么说来,他们都不在客栈里面了?”东方天骄道:“是的!”方剑明这才放心,但是要他待在魔教里,他总感到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待在这个地方,有些怪异,这里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东方姑娘,我的东西呢?”东方天骄抿嘴一笑,道:“你放心,天蝉刀和刀谱,以及那根蓝色洞箫,我就放在外间的桌上,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可以去拿给你!”说着,就要起身出去,方剑明不过是顺口问问而已,听了此话,脸上微微一红,道:“算了,东方姑娘,我相信你!”东方天骄心中一喜,脸上不禁表现出来,方剑明见了她妩媚的模样,心头微微一抖,暗道:“得想个办法出去才是,此地不易久留!”

也不知道东方天骄在想些什么,突然面色有些迟疑,道:“方少侠,我……我问你一个事?”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神态,不仅感到希罕,怔道:“什么事?”东方天骄道:“你身上的那幅图莫非就是‘天河宝录’?”方剑……

明道:“是啊!”东方天骄惊讶的道:“它为何同你的身体连在了一起,你可感到有什么不适么?”

方剑明笑道:“没有啊,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跑到我身上去,我……”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窘得通红,极为尴尬道:“东方姑娘,我的衣服……是不是你……你什么都看到了?”东方天骄见了他的窘态,心底有一种满足的意味,觉得这样对他,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暖昧的笑了一笑,带着捉狭的口吻道:“你说呢!”迷人的双眼,一眨不眨,勾人心魂,死死的看着方剑明。

方剑明更是窘得不堪,不敢和她对视,道:“我身上的衣服当真是……是你……”东方天骄道:“方……方少侠,你在意是我干的吗?”方剑明苦笑道:“这……这……”东方天骄“噗哧”一笑,娇媚的看了他一眼,道:“说实话,就凭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为你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东方姑娘,你这话说得太奇怪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东方天骄深深的看了看他,默然不语,过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来,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跟你拿些吃的东西,顺道把你的衣服取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把房门轻轻的合上。

方剑明见她出去之后,心头暗道:“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想起她刚才那句十分暖昧的话,不禁大伤脑筋,东方天骄那句话的所包含的真正意思何在?方剑明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要以那种眼神看他?

方剑明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想着想着就,不由想起了昏倒前,独孤九天曾给他说过的话,他的父亲当真是文天赐?他的母亲当真是一个叫做方晴的女子?一想起文天赐就是他的父亲,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意,同时也有一种心酸。由于这个消息是如此的令人震惊,他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一种痛心的感觉,直到如今醒过来以后,他才慢慢的镇定下来,他将独孤九天所告诉他的事整理了一下,渐渐有些适应,同时也发现了不少令人奇怪的地方。

第一,独孤九天怎么敢如此肯定他就是文天赐的儿子呢。

第二,既然文天赐是他的父亲,为什么在他被魔门圣母盗走以后,不去找魔门圣母算帐。

第三,他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

据独孤九天说,他的父亲武功盖世,想来身体很好,怎么会死得这么早?要是他的父亲真是文天赐,到了如今也就六十多岁,一个武学高手,寿命要比平常人要长,死得这么早,难道是被敌人所害?

方剑明一起疑,当下就察觉出很多问题出来,他越想越感到自己太大意了,天下同名同姓的又不是没有,文天赐的儿子叫方剑明,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那个方剑明,他想了半天,心……

头暗下决定,自己绝不能再想先前那般激动,一定要好好的想想,定要把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不可。

方剑明睡了三天,肚子着实饿了,他整整吃了三大碗燕窝,这才吃了个半饱。穿上刚洗过的衣衫,那种感觉就是不同,浑身舒坦。他将蓝潮萧和天蝉刀带在身上以后,同东方天骄来到了客厅里面。

一进客厅的大门,就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道:“明……明儿,你来了!”方剑明心头一愣,抬眼看去,见是一个美貌的黑衣中年妇女,他左右一看,见没有旁人,奇道:“前辈,你……你是叫我么?”东方天骄含笑道:“方……方少侠,我来给你引荐一下,这是我的师父,她老人家和……你的父母当年可是好朋友啊!”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惊,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此人既然是东方天骄的师父,也就是魔教上一界的公主,来头不可小视。方剑明趋前一步,向对方施礼,道:“在下方剑明,见过前辈!”

魔后,东方天骄听了,心中都是一怔,魔后道:“明……贤侄,就凭我和你父母的关系,难道就不能让你叫我一声‘阿姨’么?”方剑明急忙道:“不敢,不敢,前辈误会在下的意思了!”东方天骄小嘴一撅,道:“你既然相信了教主,为何不相信我们呢!”方剑明道:“我不是不相信两位。其实,到了如今,我还对我的身世有些怀疑,我怎么会是文……散人的儿子呢?那晚,我太不够镇定,实在过于激动了!”

魔后眉头微微一皱,沉吟道:“你先坐下来,我会把当年的事,一一说给你听!”方剑明心中一喜,道:“多谢前辈成全!”

落座以后,方剑明道:“前辈,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魔后含笑道:“旦说无妨!”方剑明沉思道:“你们……你们怎么敢如此肯定我就是那个方剑明?”听了这话,东方天骄道:“因为你长得很像文阿姨,我见过文阿姨的画像!”方剑明听了,心中震惊,失声道:“我母亲有画像么?”东方天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你稍等一会,我这就给你取来!”

过了一会,东方天骄手中拿着一副画卷走了进来,道:“方少侠你看,这就是方阿姨的画像!”说着,将画卷递给了方剑明,方剑明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腾的站了起来,一双手微微发抖,将画卷接过,等心情恢复平静之后,慢慢的将画卷打开。

只见画卷上所画的人是一个少妇样的女子。黑长的青丝,白玉般的脸蛋,适中的身材,和善的笑容,加上一身淡净的白衣,整个人就如云端的仙子一般。

你可以说她算不上是一个绝代佳人,但你无法否认,她脸上五官的搭配,是世上最完美的。东方天骄这等绝色女子,脸上五官的搭配算……

是人间罕见了,但是她们的五官搭配只能用“精致”来形容,对于画上的女子来说,倘若用精致的话,未免带着“亵渎”的意味,要想形容的话,只能用“天然”这种词来形容。

你粗约一看,觉得她长得不是很美,但你越看下去,就会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令人着迷的地方,她的眉,她的眼,她不太鲜红却柔嫩的小嘴,还有纤纤柳腰,都是那么的动人,你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这是人间的一大幸福!

第261章奇才

方剑明第一眼见到画上的女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极为亲近,似乎在某处,他曾经见过画中女子。

看着画上的女子,方剑明的心情越来越激动,这女子的眉眼长得实在太像他了,他们都是那种外表虽然不很漂亮,但是却极为耐看的人。

心脏狂跳,他多看一眼画上的女子,就会感到自己同画上的女子亲近了三分,怎么也舍不得放下画像。

魔后见他脸色有些不正常,心头一震,向东方天骄暗使了一个眼色,东方天骄会意,道:“方少侠,这副画不易多看,我还是暂时收起来吧!”从方剑明手中“夺”过画来,迅速卷上。

方剑明一脸呆相,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画?”

东方天骄一脸关心,道:“你没事吧?画我已经卷起来了!”

方剑明定了定神,道:“这画好奇怪,有一种魔力!”

魔后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此画不易多看的原因!”

方剑明道:“作画的人是谁?能将画上的人画得如此通神,可谓一代国手!”

魔后叹了一声,道:“此人乃本教的一个高人名士,姓沈名天,可惜……可惜他英年早逝,将此画完成之后,不到一月,悄然离开人世,我想这画上贯注了他一生的心血,他是用性命在作画,是以这画才会有这么强大的魔力,令人不易多看,不然神智就会受到干扰!”

方剑明不禁肃然起敬,道:“其人其画足可以流传千古!”

东方天骄道:“世上有名的人物不算少,但不为人知,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实在太多,沈先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方剑明“嗯”了一声,语声有些颤抖的问道:“这画上的女子当真是我的母亲?”

魔后道:“是的。”

方剑明心头一颤,眼角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心情,但要让他在两个女人面前放声痛哭,却有些不好意思。

魔后道:“贤侄,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怀疑了,画上人的确是尊母,不然的话,你们为何又会如此的相像呢?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我和你的父母虽然也不是常常往来,但我相信,这世上,除了你的师公以外,我同你的父母来往为最密切!”

方剑明诧道:“我的师公?你说的是独孤动天!……”

魔后道:“嗯!”顿了一段,笑道:“也难怪你还会怀疑,谁要是碰上这种事,都有些无法置信。其实,不用取画像来,我也能证明你就是文大哥的儿子!”

看了看方剑明,似乎要把方剑明看穿,道:“我如果料得不错的话,你身上必有一块刻着你名字的像玉佩一样的饰物!”

方剑明心头微微一惊,暗道:“她怎么知道我身上会有这件东西?”口中道:“不错,我身上确实有一块像玉佩的饰物,前辈从何得知?”

魔后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饰物。你恐怕还不知道,上面的‘方剑明’三字,还是我叫人去刻的!”

方剑明听了,心中更是吃惊,将玉佩从怀中掏了出来,拿在手里。这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一想起父母时,常常拿出来看看,他将这东西视若生命,很少把它随意拿给人看。

魔后轻声道:“贤侄,你把它拿给我看看!”方剑明从脖子上取过饰物,将它递给了魔后。

魔后将饰物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心情显得很激动,站起身来,大声叫道:“不错,这个东西就是当年的文大哥托我去刻字的‘清心石’,你就是明儿!”

方剑明听她如此肯定,心下有些慌张,道:“前辈,这……”魔后道:“明儿,你要相信阿姨,阿姨不会骗你的!”

方剑明道:“我……”

魔后不等他说下去,走上前来,一股幽香扑入方剑明鼻中,魔后仔细的端详着方剑明的脸庞,脸上突然掠过一道红晕,道:“明儿,到了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阿姨么?”

方剑明的眼睛同她的眼神一对,只觉对方的眼中包含慈爱,温和,惊喜,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方剑明几乎要忍不住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时,只听东方天骄道:“师父,你不要太激动了,你这样做,会让方少侠感到不安的!”

魔后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失仪,心头微微一跳,暗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失态!”定了定神,将“清心石”还给方剑明,回到位置上坐下。

方剑明将“清心石”放好,满脑子的困惑,怎么也理不清一个头绪,道:“前……阿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你们魔教有关系,但是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我和你们是有关系的。阿姨,我很想知道我父母的情况,现在请你把我的身世详详细细的告诉我,好么?”

魔后听他终于叫自己一声“阿姨”,心中一喜,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也不要心急,不过……”

方剑明道:“不过什么?”

魔后沉思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的情形,有些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不是当事人,令人困惑的地方,你以后要亲自……

去查!”

方剑明听了,神态坚毅的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查清楚的!”魔后点了点头,道:“这就好!”

遂将她所知的情况道了出来,道:“六十多年以前,本教在武林中的声势如日中天,因为前任的独孤教主神功盖世,名列天榜第一,当时天下太平不久,本教树大招风,遭到朝廷的猜忌,幸亏本教同朝廷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这才没有遭受白莲教同样的下场。本教的势力强大,教中的子弟自然是良莠不齐,好在也并没有出现过大奸大恶之徒。

说起你的父亲,我称他为文大哥,他要长我几岁,我听我的师父说过,文大哥是一个孤儿(方剑明听到这,咬了咬牙),被前任教主收作关门弟子。对于文大哥的身世,我不怎么清楚,他的姓名也是师父在无意之中漏了口风,才叫我知晓的,在我十岁之前,我只知道他姓文,只要一问起他的姓名,就会受到师父的责骂。不过,你去问现任教主,说不定他知道一些情况。

文大哥自小天资聪明,是一个习武奇才,师父曾经当面夸过文大哥,说他是魔教数百年来天分最高的一个……”

说到这,脸上现出红晕,回忆的表情尽现无疑,道:”说起来真是有些好笑,我当时对文大哥极为仰慕,好几次特意去找他说话,但他生性冷淡,一心只为了练武,对旁事不闻不问,话也不多,每次都让我闷闷而回,就算如此,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你也知道,在本教,有两样宝物,这也是江湖中众所周知的事情。一个是四大邪书之一的‘天罗策’,一个就是长生瓶。‘天罗策’名列四大邪书之一,可谓实至名归,此物分为‘小天罗神功’和‘大天罗神功’,在两种神功中,又细化为多种武功,我在这里也就不多说了。我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说明,文大哥尽管是前任教主的关门弟子,但他从来没有修炼过本教的任何神功,相反,他所修炼的都是武林中各门各派武功。

本教除了有自身的镇教绝学以外,还手抄,收藏了许多江湖中的武功秘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任教主从来没有把本教的绝学传授给文大哥,但文大哥的武功,却高得出奇,我十三岁的那一年,曾和他比过一次武,不管我使出任何凌厉的招式,对他都不管用,我的武功在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倘若不是他让着我,只要一招,文大哥就能将我击败。

事后,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修炼过本门的绝学,武功反而比我还要强上百倍!有一次,我追着问师父,文大哥修炼的究竟是什么武功,师父被我缠得没法,才稍微的透露说,文大哥修炼的是一门魔教中至今没有人修炼成功的绝世武学,我问叫什么名字,师父却不回答。我当时就很奇怪,我在教中待了十多年,怎么没有听说过本教还有这么一门神功,我央求师父也教教我,师父却正色说这门神功别说是你,就算为师也看不懂半分,更不要说修炼了。

这是本教的一件秘密,天骄也是第一次听说,我今天之所以说出来,是有原因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喝酒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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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刀神一人浪迹江湖,四处打听方剑明的下落.

九月初,他到了嘉兴,某日路过一地,被打斗声惊动,无意中发现飞龙子和魔教使者比武之事,同时也得知瓦刺欲图进攻中原。

在嘉兴待了不久,就在刀神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的师门——魔刀门的人终于找到了他。

魔刀门的人何以来找刀神?此事却同清成有关。

当年清成带着假的天蝉刀离开苍龙谷,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迫不得已之下,拿着刀神给他的小刀找上了魔刀门的人。

这把刀乃刀神的信物,魔刀门的人看过此刀,得知刀神还活在世上,无人不欢喜,负责人一面派人将清成护送到少林寺,一面派人到苍龙谷寻找。

这一去,自然扑空,但是他们下定决心找刀神,派出众多弟子四处打探,谁知刀神和方剑明出江湖不久,就遇到情人山庄和魔门的事,两人不得不隐居深山大泽。

魔刀门的人再神通广大,也没有找到他们踪迹。直到刀神为找方剑明,同魔门的人干上,此事传入魔刀门高层,就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使刀如神”的高手身上。

魔刀门的人在嘉兴找到刀神,央求刀神务必回去一趟,刀神见那些弟子,个个态度诚恳且多数是仰慕,他不好推托,加上对师门终究还有情分,只得于数十年后,再次到师门去。

到了魔刀门总门,刀神再也找不到一个相熟的人,同他一辈的,都已死绝,晚一辈的,他也不太认识几个。

魔刀门没落了!

问起谁是门主,魔刀门高层的人早就商量好,一致要他做门主,担负起重振魔刀门的重任,并告诉了他这些年来,魔刀门所经历的惨变。

刀神的师父有两个儿子,两人争夺门主之位,互相厮杀,后来老二当上了门主,将老大软禁,但老大怎会甘心认输,找机会“谋反”,虽然这次谋反被老二镇压下去,但太多的自相残杀,使得魔刀门元气大伤,部分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自成一派。

老二死后,将门主之位传给他的儿子,这时老大的势力已被老二消灭掉,老二的儿子当上门主之后,仗着门主身份,在魔刀门中横行无忌,门中弟子对他敢怒不敢言。

最后,他所做的事实在无法无天,惹恼了自成一派的弟子,被对方一个高手打死,打死他的那个高手却是刀神小师弟的大徒弟。

刀神的小师弟拥护的人是刀神,他在魔刀门中另立一派,为的就是等刀神回来,他的大徒弟打死了门主,这还了得,门主那边的势力以及一些对他不善的势力焉能放过他们。

刀神的小师弟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召集手下,将反对的人铲除掉,如此一来,魔刀门遭受了有史以来最惨重的损伤。

刀神的那个小师弟被推为门主,但是他一心想找回大师……

兄,当上门主之后,虽励精图志,但也时常郁郁寡欢,在位不到十年,就重病而逝。

他的两个弟子,大弟子脾气暴躁,武功高强,二弟子冷静,武功却不如师兄,两人脾气也很古怪,对门主之位并不热心,互相推举,委决不下,竟然把门主之位空了下来。

门中出了大事,两人就召开大会,商议表决。他们的师父临终之前,要他们一定要找到刀神,只要找到刀神,魔刀门重振雄风,指日可待。

这次他们找到刀神,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刀神见他们如此拥戴自己,又见魔刀门的确没落得不像个样子,一口答应了他们。

刀神就任门主后,选拔了一批资质良好的青年,亲自指点他们的武功,并从中精选了四个武功最好,资质最佳的青年,倾囊相授,短短五年时间,四人武功提高了许多。

可以说,他们的实力,不比现今的十大公子中人差,那个名叫吕血的,其实力甚至还要比十大公子的某些人还要强。

刀神也不是常常住在魔刀门,他每隔半月,都要出外三天,打探方剑明的下落,他出外找方剑明的事,并没有对门中弟子道及,每一次出去,都说出去散心。

在他以为,方剑明多半是“隐藏”起来,就算派出门中人打探,除了损耗财力之人力外,也是无济于事。

一年前,吕血四人的武功大成,刀神出外一趟,一去就是几个月。

此时,方剑明从断崖下出来,因为银子的问题,同魔刀门的人接触。方剑明来得蹊跷,引起重视,同方剑明接触的那个名叫高键的人一面派人跟踪方剑明,一面飞鸽传书本门高层。魔刀门高层听说方剑明提到飞龙子,焉能不惊,当下找回刀神,将此事禀报。

刀神惊疑不定,生怕那名跟踪的弟子出现差错,派吕血前去协助。

当时,“天河宝录”出现,刀神想去看热闹,来到镇上,已是夜晚,他到此地的事,并没有告知魔刀门的人,吕血跟踪方剑明到此,一路上尽量小心,他也不知道刀神到了这里,是以两人未曾碰面。

到了“天河宝录”出现的哪天大早,店伙计来说,有人约他在某个地方见面,刀神不知是谁,但也并未放在心上,前去赴约。

到了地头,约他见面的人却是魔门的天罗地网,魔门担心刀神抢“天河宝录”,干脆把刀神约出来。

虽言明“切磋武艺”,实是生死相搏,三人从早上打到黄昏,朱笑白身为地榜高手,武功超凡,加上一个比他稍差一些的地网护法余一平,竟然不能击败刀神,相反还隐隐处于劣势,两人心头惊骇,不敢再斗,见目的达到,说了一些场面话,匆匆而去。

刀神打了一个痛快架,路经树林,救了花自流,互相询问,花自流无意中说出方剑明,刀神探听到方剑明的下落,……

欣喜若狂,去找方剑明,没想到上到石壁之后,上面那里还有方剑明的踪迹?

刀神途径石林,发出那股强大的气劲,惊动了许多人,吕血便是其中的一个,他隐隐猜到了此人便是门主,查明方剑明三人落脚的客栈,就去拜见刀神。

刀神见他找上门来,十分惊奇,问他怎么到了这里,吕血就说他跟踪神秘少年到了此地,刀神问他打探到了什么,吕血也只打探到方剑明的姓名,说了出来。

刀神一听,狂喜,将隐瞒的一些说出,吕血才知门主一直在找一个名叫方剑明的人,而这个人却是他跟踪了一段时间的人。

刀神就要去见方剑明,走到半途,魔刀门弟子来找刀神,说有人在总门要见他,并交给他一封信,刀神拆开信一看,脸色大变。权衡事态轻重,来不及去见方剑明,吩咐吕血几句后,带着那名弟子赶去本门。

刀神见过找他的人后,从魔刀门总门出来,按照吕血所给的线索,找到杭州,他到杭州的当晚,还没有来得及与吕血碰面,就发现有超级高手出现,一时好奇,跟踪到了风铃渡口前的树林内,那人隐伏地底,刀神藏身树后。

不久便来了血手门的日公和星公(刀神并不太清楚他们的底细).

那一晚,方剑明就在药仙的屋子里,但刀神并不知道,他未与吕血碰面,吕血之前给他的消息太过简单,单说方剑明进了杭州城。

翌日,刀神去风铃渡口见方剑明,方剑明已经走了。

刀神说起这些,苦笑不断,道:“你看义父真荒唐,倘若机灵点,早就和你见面,何苦等到今日!”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故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我得知义父没事,也就安心了!”方剑明顿了一顿,接道:“对啦,义父,你哪天到风铃渡口,应该见到阿毛了吧?”

刀神双眼一瞪,道:“那臭小子见到我来,吓得眼珠转也不转,还当我是鬼魂。我大怒之下给它一个爆粟,它方来认我!不过,这小子确实灵通,几年不见,居然还认识我,哈哈!”

“这是当然,阿毛可是上古异兽。义父见到药仙前辈和白叔叔他们,一定很高兴,在那里待了不少日子吧!”

刀神摇了摇头,脸色显得有些沉重。

方剑明诧道:“义父,怎么了?”

刀神道:“说来话长,如果不是出现哪件事的话,在风铃渡口待上半年,我也愿意。我在那里也只待了两天!”

“何事如此严重?”

“咱们先找一家酒楼,我慢慢说来!”

两人加快脚步,到了城里,街上的武林人士,随处可见,两人混于其中,倒不怎么惹人注意。

转过一个拐角,看见一家大酒楼,酒楼外标枪般立着五位白衣少年。

刀神抬腿就往里走……

“抱歉,两位不能上去,请另找一家!”一个白衣少年伸手拦路。

刀神看也不看,喝道:“老夫想上去,谁敢阻拦!”拉起方剑明就往里闯。

见刀神不识好歹,白衣少年脸色一变,伸手去抓刀神肩头,迅疾如风,一抓即中,喝道:“出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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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困惑

“待我们长大之后,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我和文大哥的交往开始减少,我却知道他的武功越来越高。有一次,我听师父说,在魔教中,文大哥的武功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人……”说到这,顿了一顿。

东方天骄惊诧的道:“师父,前任教主乃天榜上排名第一的高手,难道他……他也不是……”

魔后道:“这是你师祖亲口对我说过的话,对是不对,我也不清楚。自从十三岁那年同文大哥比武后,我再也没有和他交过手。我心中明白,就算交手,在他面前,我依然就像一个小孩子。

三十八年前,前任教主因为年事已高,准备将教主的位置传下去,依前任教主的意思,是想把教主的位置传给文大哥,让独孤九天做散人。

可惜,文大哥无心于此,始终没有答应,具体情况如何,我不得而知,最后的结果是文大哥做了散人,孤独九天做了教主。

文大哥没有做散人之前,他曾经前去追杀本教的敌人,这一去竟去了一年多,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一年里都做了什么。本教弟子众多,四处打听,却都打听得不到半点消息,他就如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当真是奇怪之极!

一年后,文大哥突然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你的母亲。我年纪稍长,我们是姐妹相称。文大哥当时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他,对于你母亲的来历,更是没有人深究,据说,就是前任教主,也不是很清楚。

自从你母亲到本教以后,我到文大哥府上也有些勤快了。我有心想探问你母亲的来历,但每次都开不了口,我总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前任教主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问得出?

文大哥和方妹妹的关系奇怪得很,他们在我面前表现得就像一对夫妻,但是我曾私下问过侍侯他们的丫鬟,丫鬟说他们是分房睡的,直到现在我一直感到很困惑,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如此下去,谁知道,就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们成亲了,那一晚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一个圆月的日子。他们的婚礼相当的简朴,所请的客人也就是教中曾见过文大哥相貌的人,独孤九天因为身在外地,虽然请了他,但他没有及时赶到。

文大哥和方妹妹婚后一年,文大哥听说本教有一个妙手丹青,想把方妹妹的相貌画下来,于是就让我请沈先生来作画,沈先生到来之后,见了方妹妹,一时惊为天人,花了三天的时间,将画像完成,没想到这幅画却是沈先生的绝笔之作,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去找沈先生来作画了!”

东方天骄道:”二十年前,方……方阿姨应该是年近四十的人了,画上的人如此年轻,显见方阿姨是多么的漂亮!”

……

方剑明听到有人赞美”母亲“,心中涌出一股自豪,向东方天骄投去一眼,两人眼光相触,都觉心头一跳,一种别样的情绪刺激着心魂。

魔后见了,微微一笑,突然眉头深深皱起,半响没有说话。

两人瞧了,大奇。

东方天骄道:“师父,你怎么了?后来呢?”

魔后叹了一声,道:“这才是我真正要告诉你们的地方。我的见识也不算少了,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就在你父母成婚的第三年,也就是十七年前,有一次我去看方妹妹,刚说了几句话,她就说人困,我只好告辞而去,之后,我再去见她,她都在我面前说困,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有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我琢磨方妹妹是生病了,就擅自作主,请了太医,前来探脉问诊,没想到太医探脉之后,恭喜说方妹妹有了身孕,我当时又惊又喜,问太医,方妹妹还有没有其他的不适,太医说方妹妹其实并没有生病,只是体弱而已,并开了一副药方。

谁知药方刚开完,文大哥从外面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太医轰了出去,还把药方撕得粉碎。

我问他这是何故,并告诉他方妹妹有了身孕的喜事,文大哥听了,脸上虽然也有喜色,但他当时因为怀疑我,对我的口气不太好,我们产生了口角,要是没有方妹妹在一旁帮我说话,他恐怕要对我动武。我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自然又气又恨,要不是有方妹妹,我当时就想和你的父亲断交。

过了一段时间,我厚着脸皮,再次踏入散人府时,却被你父亲赶了出来,他一脸的煞气,好像天下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他,他叫我以后不要再来散人府。

我惊怒交集,要和他理论,他却将大门关上,说我要是敢闯进来,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你父亲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我听了她的话,既伤心,又迷惑,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呢?难道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么?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的母亲。

事后,我也得知,同你父亲有些交往的人,在你母亲出现异常困倦之后,都被你父亲列为不受欢迎的人,整个散人府死气沉沉,除了两个丫鬟陪伴他们夫妻之外,再也没有旁人。你父亲还传下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不管是谁,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擅自闯入散人府,他不问情由,格杀无论。这么一来,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散人府半步,散人府本来就很冷情,自此以后,散人府就成了魔教总坛最神秘的地方。

因为被你父亲如此对待,我就和他赌气,一直没有到散人府去。但是,我惦记方妹妹的身体和她肚里的孩子,经常向两个丫鬟打听你母亲的消息。

她们大概是得到了你父亲的命令,谁也不说,直到有一天,其中一个叫做‘菊儿’的……

丫鬟前来找我,央求我去找一个产婆,我一听,就知道方妹妹的孩子要出生了,我本想借此机会,前去探问,没想到还是被你父亲拦在了外面,只让产婆一个人进去。我恼恨不已,追问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文大哥却一句话也不说,铁青着脸。

直到你父亲听到孩子的啼哭之声,产婆从里面出来,告诉大人和孩子都平安的消息,文大哥脸上才露出轻松的神情。

他对我说,半年之内,要是方妹妹没有事,他会到我府上谢罪。我来不及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飘然而去,留下了一个我至今无法明白的谜团。我问过产婆,所生的孩子是男是女,产婆说是一个公子,我听了大喜,盼望着半年之后,能够再次见到方妹妹。

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文大哥。过了一个月之后,我特意将那名叫菊儿的丫鬟叫出来,向她打听方妹妹的身体和孩子的健康,她开始本来不说,但在我的威逼之下,才透露了一些。

据菊儿说,早在一年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方妹妹的睡眠时间日益增多,文大哥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有看出方妹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巧的是赶上这个时候,方妹妹又有了身孕,文大哥为了方妹妹的身体,曾经有过不要孩子的念头,但在方妹妹强烈要求下,方大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出生后的十天内,方妹妹没有合过一次眼,这太奇怪了,就算一个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十天不睡觉啊!

就在第十一天,方妹妹开始沉睡,五日之后才醒来。你也很奇怪,比方妹妹还要奢睡,一睡就是好几天,不吃不喝。

就在我问菊儿的那一天,你们母子都已经沉睡了三天,文大哥空有一身盖世武功,对此却束手无策。我听了菊儿的话,思量了很久,始终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我担心你们母子的身体,却慑于文大哥的武功,终究没有敢闯到散人府去瞧一眼。

你父亲本来是不喝酒的,就在你母亲出现异常之后,开始喝酒,到了后来,每一天都要喝数十斤的酒,他是想借酒消愁。

又过了一个月,你父亲派菊儿来我府上,叫我帮他一个忙,这个忙也就是在‘清心石’上刻字,我找了不少的匠人,最后找到了有天下第一匠之称的‘鲁夫子’,才在‘清心石’上刻了‘方剑明’三字,你为什么不姓文,而是姓方,那是因为文大哥实在太爱方妹妹的缘故。我将‘清心石’交给菊儿,问她散人府的情形如何,菊儿这次并没有告诉我实话,她骗我说,小姐和少爷比以前好多了。我当时信以为真,盼望半年之期尽快到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还差三天就到半年之期的那一晚,菊儿哭着跑了进来,我问她出了什么时,她一边哭,一边告诉了……

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你的母亲,我那方妹妹已经永远的‘沉睡’下去,我知道这‘沉睡’下去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你的母亲再也不会醒来了。这个噩耗传来,我当即就傻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沉睡也是一种病?方妹妹当真这么离开人世?

菊儿手中拿着一副信,递给我,说这是散人交给我的。

我心中悲痛,强忍悲伤,将信打开。这是你父亲写给我的一封诀别信,虽然字数不多,但字字字表明,他要陪着你母亲一块离开人世。

信的后面,还写了一些事情,有一条就是叫我三日后,也就是半年之期的日子,到散人府将你带走,托我好生抚养你。

你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深爱你的母亲,方妹妹一旦去逝,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我知道文大哥去意已决,只好等三日之期届满,才到散人府。

我到散人府的那一晚,本来是想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顺道把你带走。没有想到……唉,我来晚了一步,有人已经先我而来,将你盗走,我发现不对时,立即传讯,将此事告知了教主。教主派出教中高手,四处追查。但是此人行踪诡秘,武功颇为高强,追查了许多年,不曾查到。后来,据教主查知,这个盗走你的人,就是如今魔门的圣母。

八年前,魔门的人出现江湖,我曾派人多方打听圣母的行踪。可是,此人身边高手无数,她自身又擅长奇门遁甲之术,我想找她算帐,始终不能。我以魔教魔后的身份,约她出来相见,她却派人来说,没有功夫。直到数月前,我听天骄说,发现了你的踪迹,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到了少林寺,并学了一身超凡的本领!“

魔后将她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眼角已是挂着泪珠,一脸哀伤。

方剑明早已听得眼泪直流,只是他不愿在两人面前放声出来,才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让自己出声。东方天骄陪坐一旁,也暗自伤神,看到方剑明悲伤的样子,她也感到阵阵的心痛。

蓦地,方剑明立身站起,面朝魔后,双膝跪倒,眼泪花花的道:“侄儿拜见阿姨!”

魔后急起身将他扶起,道:“不用这样,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身世而已,身为人子,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呢!”

方剑明收起眼泪,道:“阿姨,散人府在什么地方?我父亲呢,他究竟去了那里?”

魔后道:“你不要着急,我就算告诉你散人府在那里,你现在也进不去!”

方剑明诧道:“为什么?”

魔后道:“你先坐下,我还有一些事告诉你!”

方剑明只得坐了回去。

魔后道:“我到散人府时,发现你被人盗走,同时在地上发现了菊儿的尸体,另外一个丫鬟却疯疯癫癫,看见我到来,大声尖叫,我传讯过后,问她究竟出了什么……

事?她却浑身发抖,显出很害怕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不出什么,只好在散人府里寻找。

散人府乃本教四大重地之一,我虽然到散人府多次,但有些地方,我还没有去过,为了找到你的父亲,我也顾不得违反教规,将散人府搜查了一遍,却找不到你父母的下落,连一张纸条也没有留下,按照你父亲给我的留言上所说,他并没有说要离开散人府,他只是说他要陪着方妹妹。

第二天,教主约我到本教聚议堂相会,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商议有关散人府的事。其实,在我收到你父亲留言的那一天,教主也同样收到一封信,信上的类容也是说明由于你母亲不幸离世,文大哥无意在活下去,决定和你母亲共赴黄泉。

商议过后,也同时遵照你父亲信上所说,将散人府关闭,并由三位武功高强的长老把守门户。每月的初一,由我进去查看一次,到了十五,由教主进去查看。

那个疯掉的丫鬟应该知道一些秘密,但由于她神智不清,这十多年,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还被教主派人看守。这些年来,我也去过散人府多次,还是没有发现你父母亲究竟在何处。我怀疑散人府内还藏着非同寻常的隐秘。

文大哥修炼的是什么神功?秘笈在那里?圣母为何要将你盗走?她怎么对散人府这么清楚?你母亲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许多的疑团困扰了我多年,直到如今,我一件也没有弄明白。我将这些全都告诉你,一来是让你得知你的身世,二来也是想借你的身份,到散人府去查清此事,毕竟除了你,这个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散人府多待一天!“

方剑明问道:“阿姨,这是为什么?以你在魔教的身份,难道也不能在散人府中多待?”

魔后道:“明儿,我就算有心,但我怕其他人说我破坏了教规……”

方剑明一时没有想明白此话的含义,道:“谁会说阿姨……”猛地想起独孤九天,没有再说下去。

魔教中,除了教主,还有谁敢说魔后的不是?

魔后见他迟疑,知道他已经想通了此种关节,轻叹了一声,道:“明儿,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叫你如此做,另外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我自己!”

方剑明道:“阿姨,这也是人之长情,你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违背道义,不破坏你们教中的规矩,我一定竭尽全力!”

魔后叹了一声,道:“我修炼‘大天罗神功’多年,如今遇到了瓶颈,我想你父亲所修炼的那门神功,说不定能帮我,你要是找到秘笈,我想先借阅几天!”

方剑明心头一动,忖道:“这门神功难道就是师父所说的‘醒神经’?”

想起不休曾跟他说过的话,对自己的身世再也没有半分的怀……

疑。

这个时候,方剑明可不敢把这门神功泄漏出去,只得苦笑道:“阿姨,只怕侄儿愚笨,什么也查不出来。再说,散人府有三个武功高强的长老把守,我想进去,也非易事!”

魔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后天就是十五,这一天轮到教主到散人府,到时候,你跟着他一起进去,先把散人府的大概情形摸清,过后,我在这样……”将她的安排如此这般的说了出来。

方剑明听了,脸上微微一红,道:“阿姨,这……”

魔后正色道:“明儿,你要想查出你父母的下落,以及当年的许多疑团,难道还在乎这些小节么?”

方剑明暗道:“要弄清疑团,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圣母问个明白,为什么非要在散人府下手呢!”但他见魔后一心要从散人府下手,也不好拒绝,只得道:“那好吧,我就依照阿姨的的话办了!”

此事说定之后,魔后显得十分的开心,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酒席。

三人落座,魔后笑道:“明儿,天骄把那件大事给你说了么?”

方剑明一愣,向东方天骄看去,东方天骄俏脸一红,眼中闪过一道羞色。

方剑明微微叫奇,道:“什么大事?”

魔后道:“天骄一向不是很大胆么?怎么没有说出来。这件事就是你和天骄的婚事,你说大不大?”

“什么?”方剑明听了,手中的酒杯险些掉落,张大嘴巴,满脸疑惑的看着魔后。

魔后道:“你未出生之前,我和方妹妹已说好,她要是有了孩子,生下来是女孩,就和我的女徒弟结为姐妹,要是男孩,我们两家就结为亲家!”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这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原来那日在石壁上,东方天骄说他有未婚妻,指的就是她。

方剑明满脸通红,道:“阿姨,这……这是真的?”

魔后正色道:“我会拿天骄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么?难道你看不上天骄?”

东方天骄又羞又急,道:“师父!”

方剑明有些慌张,道:“不,不,不,我那里会看不上东方姑娘,不过这件事,实在太……太意外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准备!”

魔后道:“那这件事也这么说定了,你们先相处一段日子,过后,我选择一个好日子,给你们完婚!”

这话一出,方剑明再也坐不住,推杯而起,道:“阿姨,这事不可如此草率,我……我……”

魔后道:“明儿,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女孩?这也没什么,你和她日后少来往,可以作朋友啊!”

方剑明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道:“不是这样的!”魔后诧道:“那是怎样?”

方剑明想说的话不少,但迟疑了半天,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一张脸憋得通红。

东方天骄闷声喝酒,俏脸含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

一声震天长笑远远传来,震耳欲聋。

三人心中大惊,此人好精湛的内力!

方剑明先是一惊,紧接着大喜,这声长笑对于他来说,不仅熟悉,而且也是久违了多年!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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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面带不屑的冷笑,脚下如同生了跟一般,任凭对方如何发力,都没能将他推动。

白衣少年剑眉一竖,方要开口,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豆大般的汗珠滚滚而下,惊恐的眼神看着刀神,似乎是遇到了魔鬼。

刀神冷笑变为嘲笑,向前迈步。

“年轻人,你家主子平常是这么教你的吗?怎么一点也不懂的尊老?”

白衣少年想说话,但是嘴张不开,想动,根本使不出半分力道,面孔急得通红。他右手抓着刀神的肩头,看似老朋友般的亲热。刀神一向前,他的身躯怎么能站直?躬起腰身眼看就要趴在刀神身上。

另外四个白衣少年不是瞎子,发现不妙,同时暴喝一声,如猛虎下山,闪电出招,联手攻向刀神。

方剑明闪到一边,笑道:“酒店本来就是让客人喝酒的地方,天下岂有不让客人进店的道理?须知我们也是客人!”

刀神“嘿嘿”一笑,道:“来得好,尽管往老夫身上招呼便是,老夫要是退缩半步就不算个人物!”

暗运内力,立着不动,四人来势急如飘风,手指触到了刀神的身躯。

说时迟那时快,刀神长笑一声,道:“明儿,我们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家酒楼有什么特殊的客人,竟不然我们进去!”迈步朝里走。

五个白衣少年的手掌都按在刀神身上,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住,别说挣脱,就是动弹一下也无法办到,只能跟着一块儿走进酒店。幸亏酒店大门不小,六人同时进入,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六人以这种方式进来,未免有些引人耳目。

酒店分上下两层,楼下桌椅板凳摆放有序,却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几个跑堂的伙计坐在板凳上,呆呆的看着,似已惊呆。

刀神走了几步,喝道:“叫你们主子来见老夫!”内劲外放,如山洪一般涌出,将五人震飞。说也奇怪,五人庞大的身躯飞出去,落下势必要发出巨响,谁知五人凌空转了一圈,落下来时并没有一个发出很大的动响。

这是刀神故意这么做的,他可不想让五人残废。

五人虚惊一场,吓得冷汗直流。

方剑明看出妙处,拍手赞道:“义父,你老的武功越来越精湛了!”

话刚一落,脸上微微一变。

“篷——”的一声,一条人影奔雷般出现并一掌劈向刀神,却被刀神的内气挡住。此人能摸近刀神,武功比起五个白衣人来说,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老夫最恨偷袭的人,你这是找死!”也不见刀神是怎么出手,掌影幻化,突破对方防线,五指如勾,扣住了对方的琵琶骨。

“啪啪——”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闪电抽出。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挨顿时了六记耳光。

来人嘴角流血,疼痛难当,险些失声惨叫。

刀神把来人一“……

仍”,就像丢一个包袱般扔出,好在此人轻功了得,凌空一转,落在地上,身形晃了一晃。

来人是一个劲装中年人,此时,他的双颊红肿高拢,很是狼狈。由于刀神所用的劲道恰到好处,既没有使他当场痛晕过去,也让他暂时无法开口。嘴张了张,牵动嘴角伤口,痛不欲生,心中恨不得把刀神大卸八块。

五个白衣少年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呆了一呆,立即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劲装中年人。

刀神眼睛一瞪,指着劲装中年人,道:“五位,他就是你们的主子?”

一个白衣少年道:“不是。阁下出手未免太重了,得罪了我们,阁下在京城恐怕再也难以立足!”

刀神道:“老夫没把他打晕过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语气一转,邪笑道:“原来他不是你们的主子。说说看,你们主子是谁?老夫掂量一下,看够不够资格与老夫判!”

白衣少年壮着胆子反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刀神哼了一声,脸色一沉。

白衣少年心中一虚,转动着眼光道:“我们是京城‘白鹤派’的人,阁下识相的话,就给我们赔礼道歉。否则,我们掌门一到,阁下休想出京城的大门!”

刀神听了,“哈哈”大笑,道:“‘白鹤派’没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够资格与老夫谈判。都给老夫滚!”

对方听了,又惊又怒,指着刀神道:“有种的话,就报上名来!”

刀神双目一眯,白衣少年只觉心头沉甸甸的,犹如压着一座无形小山,就凭这个气势,想搞定他,简直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武林大会期间,老夫会一直待在京城,随时恭候大驾。不过,老夫可以提醒你们一下,贵派的大靠山曹天佐见了老夫,也得卖三分面子,来找老夫之前,最好向他打听清楚!”

说完,缓缓走了上来,六人怕了他,绕道退开,退到大门边。

白衣少年看了看劲装中年人,道:“马管家,我们要是走了,上面的人怎么办?”

马管家尽管不能开口,但意识到情况严重,他可不敢再惹恼刀神,向五人使了一个眼色。五个白衣少年见头儿打算一走了之,架起他出了酒楼。

方剑明走上去道:“义父,白鹤派在京城很厉害吗?”

刀神道:“京城的武林势力共有八大家,其中一家就是白鹤派,要在进城立足,没有几把刷子是办不到的。”

“其他七家又叫什么?”

“咱们要了酒菜再说!”说完,转过身去,抓住一个吓得呆了的伙计,问道:“我问你,上面都有些什么人?在做什么?”

那伙计脸色惨白,惊惶的道:“小的——小的不敢得罪大爷,大爷行行好,放过小的吧!”

刀神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松开他,道:“我又不是……

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你说,上面都有些什么人?”

那伙计回过神来,吞吞吐吐的道:“小的——小的也不太清楚,只见到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还有许多劲装汉子,都是武林中人,就像大爷你这样,还有——”

“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群穿着怪模怪样的人,听说是扶桑浪人。这些人聚在本店,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东家担心得不得了。”

刀神眉头一皱,道:“竟然还有扶桑浪人。明儿,我们是在楼下喝酒,还是上去瞧瞧有什么热闹!”

方剑明道:“义父,你都把白鹤派的人打跑了,我们要是不上去看看,岂不是亏了?”

“对啊,这种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们。伙计,将酒菜拿上楼来!”

两人走到楼梯下,拾级而上,上到一半,刀神传音道:“明儿,小心了,楼梯左右一共有四人,顶上还有一人!”

方剑明传音道:“我知道了。真是好奇怪,楼下空无一人,楼上却坐了不少人!”

眼看就要上到楼梯口,听得有人用生硬的汉话怪声道:“你的!什么人的干活?下去!”

两人听了不理,刀神走在前面,在对方说话的当儿,又上了一级,于楼梯口恰露出半个脑袋。

突然,一道刀光削向刀神的脑袋瓜,来势异常快捷,威力非比寻常。

刀神伸手一抓,就像去抓飞来的一只苍蝇,也不知道使的是什么手法,竟把雪亮锋利的刀抓牢。

刀一入手,发觉与平常的刀有些不一样,没有来得及看清刀的样子,三道刀光既快又狠的劈向了刀神上身,刀气凌厉,力道大得出奇。

“好刀法。”

刀神向上纵起,似乎没有看到将至的三柄刀,但就在起身的瞬间,从第一个向他动刀的人手中夺过刀来。

“当当当”三声,三条人影凌空飞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才选择空地落下。

刀神的人稳稳站在酒楼上,五指一弹手中刀,赞道:“好刀!”刀在手中如同玩具般一转,往前一送,轻巧之极的送入了刀主人的手中。

“谢谢你的刀!”刀神调侃的道。

刀主人感觉刀上有些不对,翻刀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刀身多了五个洞眼,分明就是被刀神的五指所弹而致。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刀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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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一起,魔后与东方天骄脸色一变,同时立身。魔教总坛是何等地方,岂是外人随随便便就闯进来的?

东方天骄脸色约显凝重,道:“师父,此人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本教总坛!”

魔后脸色一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传来了“呜呜……”的异响,这是教中巡视弟子发现“敌人”时,“示警”的螺声。

随后,便是三声不同的震天长啸,显见这三位内功极深,恐怕也有一甲子。独孤九天的声音远远传来,清晰可闻,沉声道:“来人请止步,不知是何方朋友光临,恕独孤九天迎迓来迟!”

话音刚落,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不是很傲气,却异常响亮,还带着三分调侃,道:“独孤九天,快把老夫的义子交出来。听说你们魔教的公主名列武林八美之一,是不是她利用美人计,将老夫的义子困住了!”

方剑明再也忍耐不住,运起内力,大叫道:“义父,义父,明儿没有事,我就来见你!”

右足一点地,身如灵燕,快如迅雷,掠出了客厅,双脚还未着地,人在空中深吸一口内气,右腿虚空一腿,身形一拔,从厅外的一棵大树上横掠而过。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眨眼之间。

魔后被方剑明的绝顶轻功惊住,呆了一呆,待要阻止,厅中那里还有方剑明的身影!

此时,魔教总坛西南方位,一幢高大屋宇上,站着五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长袍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双目神彩飞扬,双手背负,顾盼看似随意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凌人气势,在他身后,一字行站着四位背刀青年。

四青年目光冷淡,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冰冷

离屋宇约十丈之地,也有一幢屋宇,独孤九天率领三位魔教长老,站在屋宇上,四对精芒直视着对面五人。

两幢屋宇之间的空地上,站着数十名劲装汉子,刀剑齐出,冷冷看着五个擅自闯入的陌生人。

方剑明内力是何等深厚,所说的那句话,整个魔教总坛,谁都听到了他的叫声。

中年汉子听闻,脸色大喜,笑骂道:“臭小子,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戏?哈哈,快快出来,让义父见见你,想煞一个义父啦!”

话音未了,有人长笑一声,道:“刀神,我找你多时,你来得正好,咱们再来比过!”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快如流星,从东北方向飞跃而至来人好快的身法好快,眨眼即至。

四个背刀青年脸色均是一沉,伸手摸向了刀柄,刀神一挥手,道:“我们是老朋友了,让我来领教一下老朋友的绝学!”身形一起,撞向来人。

两人还未撞到一块,发出的强大气劲在空中一碰,气流诡异的转动,站在空地上的众劲装汉子,被一阵猛烈的狂风迫退,没有一个能挡得住这强大……

风。

独孤九天与三个长老见了,心中一惊,接下来的情形,更是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两道人影看似一撞之后,各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四掌一翻,“啪”的一声,两人双掌贴在了一起,二人身形非但没有往下落,而是往上冲起,一股成形的龙卷风跟随着冲天而起。

众人抬头看去,两人已是冲到了近二十丈高下。

方剑明从东面飞射而到,抬头一望,见了刀神,同时也看清了同刀神比掌的人,正是飞龙子。

他心中狂喜,激动的大喊道:“义父,义父……”

刀神脸上绽出一丝微笑,运起八成内力,瞪眼喝道:“飞龙子,我义子来了,咱们先暂停一会!”双掌一推,飞龙子只觉对方内力势如山洪冲来,心头一惊,运起九成内力,反击出去,笑道:“好!”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气劲横流,狂风如柱,两人朝相反方向退开。飞龙子凌空一翻,落到了独孤九天身边,刀神身形一折,虚空“走”了三步,一把抓住方剑明的胳膊,哈哈大笑。

飞龙子等人见了刀神所施展的轻功,脸色均是大变,这虚空走步,可不是好玩的,飞龙子自认在全盛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到这般随意。

他心头忖道:“这老家伙是如何修炼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好像越来越了!”不免有一些失落。

方剑明和刀神我看着你,你看着我,都没说话,一个狂笑,一个则是“呵呵”傻笑。

一时之间,二人早把旁人丢在脑后,众劲装汉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只等独孤九天一声命令,就要围攻而上。

四个背刀青年脸色一沉,从屋宇上跃下,站在了二人前后左右,拔出了身后大刀。

飞龙子眉头一皱,朝独孤九天使了一个眼神,独孤九天也不想这个时候同魔刀门的人发生冲突,将手一举,喝道:“都给我退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

众劲装汉子得了命令,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间,走得一个不剩,偌大一个空地上,只剩方剑明,刀神和四个背刀汉子。

这时,东方天骄飞身来到近前,落在了屋宇上,魔后却没有来,她从公主的位置上退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魔刀门的人闯入此地,也不能令她非要出来不可。

东方天骄眉头微微一皱,道:“教主,散人,你们看怎么办?”

飞龙子双眼开合,精光夺人,道:“我早料到刀神会来,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行动会如此小心,倘若不是他率先出声,我等还兀自不知!”

独孤九天道:“近年来,魔刀门门下鲜少露面,想不到这次武林大会,他们会来这么多人,难道他们真的想接受朝廷封号?”

飞龙子淡淡一笑,道:“这不可能,刀神是什么样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咱们还是先下去!”飞身落下。

……

刀神与方剑明古怪的互视了片刻,刀神回过神来,大手一拍义子肩头,道:“臭小子,你长高了!”虽只是简短几字,但落入方剑明的耳内,胜过千言万语。

六年不见,刀神非但没有显老,比以前更有精神。

方剑明想起义父这么大年纪,还在为自己的事四处走动,心头一酸,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下,道:“义父,明儿……”

刀神见他突然跪下,不等他说下去,脸色一沉,道:“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给我起来!”

暗运真力,长袖一挥,将方剑明扶起。刀神毕竟是个老江湖,虽然激动,但也只是暂时的。如今形势,可不是叙之时,把方剑明扶起之后,向方剑明暗使了一个眼色,转头看向飞龙子。

刀神道:“飞龙子,怎么样,做了魔教散人,武功没有落下吧?”

飞龙子“嘿嘿”一笑,道:“刀神,我听说你回到了魔刀门,而且还做了魔刀门的门主,不知是真是假?”

刀神道:“是不是真,在武林大会上,即见分晓!”

飞龙子脸色一变,道:“你也要参加武林大会?”

刀神“哈哈”一笑,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自然不会去和小辈们争强斗狠,不过,我会显踪武林大会。飞龙子,难道你不想去看看热闹?”

飞龙子神色凝重,嘴唇蠕动了几下,传音入密道:“江湖百晓生的传言是真?”

刀神传音入密道:“飞龙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焉能有假?你既然身为魔教散人,为了魔教考虑,我希望你把当年的厉害说给独孤九天听,不然,他们不会意识到情况的严重!”

飞龙子心头一惊,道:“孤叶先生不是说过么,当年的事,最好不要说出去!”

刀神道:“实话告诉你,孤叶先生已经不见了,这事再隐瞒下去,对整个武林来说,极为不利,你看着办吧,咱们武林大会上见!”

口中“哈哈”一笑,道:“飞龙子,想要比武,我会随时候教!”转头看向独孤九天,道:“独孤教主,刀某来得冒昧,得罪了!”

独孤九天不知他同飞龙子说了什么,但见飞龙子脸色十分严峻,他只得有些尴尬的道:“前辈光临本教,乃本教荣幸,就算是先师在世,也不会怪罪前辈!”

刀神微微一笑,看向了东方天骄,东方天骄微微一福,道:“晚辈东方天骄,见过刀神前辈!”刀神“哈哈”一笑,道:“不错,果然是国色天香,很好,很好!”

一拉方剑明,飞身跃起,道:“我们父子有话要说,这就不打扰你们了!”方剑明没有料到刀神说走就走,他还没有同东方天骄和独孤九天告别呢,急忙说道:“东方……姑娘,过几天我会来找你们的!独孤伯伯,我走了,再见!”

四个背刀青年一挺身躯,施展轻功,跟着飞身而上……。

魔教三个长老见刀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简直就不把魔教放在眼里,心中有气,正待追上,独孤九天干咳了一声,道:“三位长老,算了,让他们走吧!”

三个长老一脸怒气,忍了一忍,终究没有追上去,就算追上,他们也未必能拿刀神怎么样。

六人轻功,当真是快如闪电,不消片刻,已出了魔教总坛。刀神拉着方剑明,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北,身后四个背刀汉子,始终不发不言,紧紧跟随。

六人急行盏茶功夫,方剑明正待相问,刀神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他的手,在一个背刀青年耳畔低语了几句,方剑明依稀记得这个背刀青年正是那晚在西湖旁救过他,自称吕血的人。

吕血听了刀神的秘语,点了点头,向方剑明露出一丝微笑之后,同其他三个背刀青年施展轻功,朝东北方向而去。

方剑明心头迷惑,问道:“义夫,他们是谁?”

刀神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身躯一挺,微微扭转,面朝远处,脸色凝重的道:“两位何必藏头露尾,请出来一见!”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迎风一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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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神开道,方剑明非常顺利的走上酒楼。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酒楼上的人,刀神大喝一声,道:“下来!”

“咚”的一声,一个“重物”从楼顶掉下,摔在楼板上。

方剑明定睛一看,见是一个穿着古怪服装的佩刀武士。这人从楼顶上落下后,就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看样子是被刀神点了穴道。

两个同他一样打扮的武士走上去将他扶起,嘴里怒道:“八格牙鲁,八格牙鲁……”

方剑明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刀神脸色一沉。

“扶桑人,再给老夫不干不净的,老夫把你们的舌头割了!”

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将那武士的穴道解开了。他出手打中对方的穴道,没有人看清是何等手法,但解穴的手法却被一些人看清了。

被解了穴道的武士满脸怒容,刚要开骂,却听有人沉声道:“鸭卖呆!”

武士听了,躬身道:“哈依!”

众武士都退了下去。

酒楼上本来安静异常,两人上来后,再也不能安静下去,有人开始切切私语。

方剑明抬头扫了一眼酒楼上的人。

这一扫,顿时惊喜万分。在座的人,大多是九大门派中人,有不少还是他所认识的,内中几个更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看到方剑明突然出现在这里,认识方剑明的人,有的感到惊喜,有的却暗自冷哼了一声。

刀神看到了其中的一个和尚,哈哈一笑,道:“你们师徒当真有缘啊,他刚出来,你们就能碰面。小和尚,好久不见了!”拉着方剑明向那人走了过去。

那和尚听了,苦笑不已,心头却是又惊又喜。

两人走不到五步,走出两个扶桑武士,拦住去路。

刀神“嘿嘿”一声,正要动手,刚才说话的那人用很多人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后,两个扶桑武士道了一声“哈依”,退了下去。

方剑明听得稀奇,暗道:“这些就是扶桑人么?说话好古怪!”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一个打扮奇特的短发老头,瘦削脸庞,看起来很干练,穿着一件蓝色和服,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身旁坐着三个和他年纪相仿,一样穿着打扮的老者。身后,站着一群扶桑武士,个个抱着膀子,腰间挂着特制的长刀,神态很高傲。

刀神要去见的人,你道是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的师父清成。楼上的武林中人,刀神就认识清成。

清成压根儿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方剑明,看到二人上楼,因楼上情势,不敢招呼。在座的人,有许多是一派之尊,他要是大声嚷嚷,便失了礼份。

二人走到近前,清成赶紧起身让座,刀神也不推迟,一屁股坐下,方剑明问候过清成和师祖大苦后,与清成随后也找位置坐下。

刀神看了看大苦,问道:“你就是少林寺戒律院长老……

大苦,也就是明儿的祖师?”

大苦不知刀神底细,但见他和方剑明一块同来,只道是“朋友”,道:“正是老衲,敢问施主是那一位?”

方剑明听大苦在刀神面前自称“老衲”,心头好笑,正要给师祖介绍。刀神哈哈一笑,道:“我么?一个江湖中人而已!”

说着,向方剑明和清成使了一个眼色。方剑明和清成想说出刀神的身份,刀神不让他们说,他们也只好作罢,可笑大苦一个一个的“老衲”和刀神低声交谈起来。

方剑明低声问道:“师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清成压低声音道:“还好,看见你没出事情,为师就放心了。此事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总之,这酒楼上一共来了中原九大门派的八家,另外还有丐帮,咱们稍安勿燥,等着看好戏吧!”

“什么好戏?”

“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话刚一落,短发老头咳了一声,操一口流利的汉话道:“贵国武学博大精深,吾在扶桑,多有耳闻,今天请各位前来,希望各位不要误解。”顿了一顿,道:“在座的都是武林高手,难道就没有人敢出来一试?”

只见一个老道士“嘻嘻”一笑,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铃木先生乃朝廷之客,又何必要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无礼?”

铃木先生淡淡一笑,道:“道长切莫误会,今日请大家来此,只想见识一下贵国武术的神奇之处,别无他意。可是,在座众位,好像都没有出手的意思,不知是何缘故?”

只见一个背着佛尘的老尼姑冷笑了一声,道:“铃木先生,你今天请了这么多武林高手,难道不怕自取其辱?”口气极为不善。

铃木先生看了老尼姑一眼,道:“这位想必就是九大门派之一的峨嵋派现任掌门圆性师太吧?”

老尼姑沉声道:“正是贫尼!”

“师太既然这么说,不如就由你们峨嵋派开始?”

圆性师太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动手之意,也没有吩咐弟子上前动手。

方剑明看到这里,朝左首看去,对着三个人含笑施礼,这三个人却是丐帮帮主华天云,王宾,烟雨楼楼主杨柳月。

看到方剑明望过来,华天云、杨柳月也是含笑为礼,唯独王宾,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华天云传音道:“剑明,听世明说,你不是在魔教里吗?怎么出来了?独孤教主没有难为你吧?”

方剑明传音道:“没有。我遇到了义父,是义父带我出来的。我们出来喝酒,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们,真是太高兴了。华大哥,请恕我不能过去和你们说话,这楼上的情形有些不对!”

“嗯,这帮扶桑人好生无礼,想与我们较量,他们是朝廷的客人,不到大会召开的日子,大家都不想节外生枝,枯坐半天。还好,你们一来,就打破了这……

个僵局,和你一块儿来的就是刀神前辈吧?”

“是的,华大哥,你和世明哥见面了吗?”

“我们早已见了面,今天他有事,不能前来!”

两人传音到此,只听有人高声叫道:“老夫还有事,不便久留。总之,黄山派的人不想在今日出手,先走了!”

一个高大的老者站起身来,带着一群人就要离开,他这一走,其他门派也有人说要走。坐在铃木先生旁边的一个和服老者脸色一沉,陡然跃起,落到高大老者身前,腔调古怪的喝道:“你的,不许走!”五指一张,犹如蒲扇一般,抓向对方肩头。

高大老者冷笑一声,道:“老夫早已说过,现在还不想和你们打!要打,咱们就在武林大会上见高低!”说着,身形一晃,躲过了对方的攻势。

这高大老者是黄山派的掌门重阳老人,方剑明心头微微叫奇,暗道:“那日在石壁上,此老傲气十足,不可一世,怎么今日变得如此怕事!”

和服老者拦不住重阳老人,却拦住黄山派门下弟子的路。

重阳老人沉着老脸,没有开口,他的徒子徒孙纷纷叫道:“你这扶桑人好生无礼,赶快闪开,我们要下楼去。”

和服老者抱着膀子,站在过道上,冷冷看着重阳老人。

重阳老人心头冷笑道:“就凭你今日的行为,换在以往,老夫非把你废了不可,但这个时候,老夫岂能和你们扶桑人打起来?黄山派可不想做替死鬼!”

突然,传来人上楼的脚步声,一个扶桑武士扑到楼梯口,沉声喝道:“什么人?”

“小的是……是店伙计!”

“你的,干什么来?”

“小的……小的是来送酒菜的!”

刀神听了,叫道:“让他上来!”

扶桑武士正在犹豫,刀神脸色一沉,铃木先生自看到刀神出手之后,心中估量刀神是中原武林的奇人异士,他可以得罪中原武林的大门大派,但对这种人,他可不想得罪,见刀神脸色不善,急忙喝道:“让他上来!”

扶桑武士“哈依”了一声,闪到一旁。

伙计神色惊惶的走上来,这时,重阳老人对和服老者冷冷的道:“阁下到底想干什么?”

和服老者道:“想走,可以,不过,你们得承认自己的武功不如我们!”

此话一出,黄山派上下大怒,倘不是重阳老人交待过,他们就要上前暴打此人。

重阳老人正在思忖要不要动手时,只听有人大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们如此热心比武,华某就和你们玩玩!”

重阳老人听了,哈哈一笑,道:“华帮主果然不愧丐帮帮主,中原武林的面子就交给华帮主了,我是深信华帮主的武功的!”说着,带着黄山派的弟子又回到了原位坐下。

和服老者转过身躯,问道:“你要怎么比?”

华天云看了看那正小心翼翼走路的伙计,心……

头一动,叫道:“伙计,暂且留步,你等一等!”

伙计心头一跳,回头道:“大爷,你有什么吩咐?”

华天云向刀神遥遥一抱拳,道:“前辈,华某有礼了,想借你的酒菜一用,不知可行?”

刀神老谋深算,约一思量,便知他想做什么,笑道:“可以啊,不过,菜可以给你,酒,我却要留下!”话声刚落,只见伙计手中盘子上的一壶酒和两个杯子飞了起来,平稳的落到了桌上。

这一手功夫使出来,在座的人无不大惊,刀神动也不动,就能把酒壶,酒杯隔空摄走,这等神功,世所罕见。

铃木先生见了,心头大惊,对刀神的顾忌越来越大。大苦见了,对刀神的身份怀疑起来。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前辈神功盖世,华某佩服。伙计,请你后退六步!”

伙计不知他要干什么,但大爷吩咐,他不得不照办,胆战心惊的退了六步。

华天云对和服老者笑道:“尊驾如何称呼?”

和服老者傲然一笑,道:“中村三郎!”

华天云道:“中村先生,你请坐下!”

中村三郎满脸疑惑,走回原位坐下,问道:“到底如何比法?”

华天云微微一笑,道:“你是客人,华某怎能与你动刀动剑,这有伤和气,我们就来一个文比。”

中村三郎一怔,道:“什么叫文比?”

华天云笑道:“所谓文比,大家点到为止。中村先生,伙计手中的盘子中,共有六碟佳肴和两双筷子,你我同他的距离,大概也差不多,我们就以盘子中的八件东西比试。”中村三郎低头一想,道:“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两人,谁拿的东西多,谁就算赢,是不是?”

华天云笑道:“正是,这种隔空取物的手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既然要比,我们就要比个有难度的!”

中村三郎大笑,道:“哟西,哟西,这个办法不错!”

华天云一伸手,道:“中村先生远来是客,理应先请!”中村三郎点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慢慢伸出右手,一股真力破空而出,华天云微微一笑,道:“请恕华某得罪了!”曲指一弹,一道指风射向那股真气。

中村三郎喝道:“很好!”左手一拍,打出真力,将盘中一叠菜肴震起,就在同时,华天云利用真气,将盘中一碟菜肴隔空抓走。

中村三郎见了,脸色一变,想不到华天云的速度并不比他慢,不敢大意,将真力运到极致,隔空拿菜。

转眼功夫,两人已将伙计手中盘子上的菜肴和筷子隔空拿走,中村三郎数了一数,见自己拿了四叠菜肴和一双筷子,微微一怔。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中村先生的内功当真是惊人之至,你我各拿了四碟菜肴和一双筷子,算是平手之局,中村先生想要再比,也请你划下一……

条道来!”

中村三郎将刚才的情形想了一想,不禁有些惊奇。两人出手极快,不过眨眼功夫,但他拿东西的时候,每一次出手,均是小心翼翼,担心碟中菜肴打翻,反观华天云,神态悠闲。

他每拿一件东西,华天云就会在同时,几乎不分先后的将另外一件东西拿走,当他最后拿筷子的时候,本来华天云的速度要落后他半分,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将筷子隔空拿走,放到桌上以后,华天云竟然比他早一步,将筷子放到了桌上。

虽说两人所拿的东西都是一样多,但落入行家眼里,一眼就能看得出,华天云拿得很轻松,游刃有余,而他,拿得有些吃力。

华天云要他划下道来,他思忖了一会,道:“算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此话一出,同他坐在一块的另外两个和服老者脸色一变,对着中村三郎大吼起来。

中村三郎脸色哼了一声,对着他们大吼,所说的话,都是方剑明等人听不懂的语言。

三人争执了一会,铃木先生才口开说话,三人听了铃木先生的话,才停息了争执。

铃木先生看了看华天云,道:“今日所请的武林高手,除了八大门派之外,我还请了丐帮高手,莫非先生就是丐帮帮主?”

“正是华某!”

“素闻丐帮乃贵国武林第一大帮,帮中上下能人辈出,帮主更是武功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乃大英雄也!”

“华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当不起‘大英雄’三字。华某只知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武林大会在正月十七召开,眼看时日不多,铃木先生何必在召开武林大会之前要我们献丑?”

话说得义正言词,坦坦荡荡,许多人听得热血沸腾,方剑明对华天云的敬仰又增添了几分。

铃木先生脸上很平静,心头却是大惊,暗道:“据传此人乃中原武林第一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次行动,绝不能让他得知,否则将很难办!”沉思一下,站起身来,端起酒杯,道:“华帮主,敬你一杯!”

华天云立身而起,拿起酒杯。

“铃木先生太客气了!”

两人慢慢举起酒杯,气流不安的滚动起来。

眼看两人就要仰首喝酒,铃木先生道:“丐帮‘破天录’乃贵国一大神功,华帮主何不让我等开开眼界!”

说着,双眼暴shè精光,一道无形的刀气逼近华天云。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铃木先生既然想看,华某就献丑了!”将手中酒杯一挡,无形刀气击中酒杯,没有任何动响,酒杯霎时粉碎,散落在桌上,杯中的酒却没有落地,就像在底下铺着一层无形的东西。

酒水转动,飘在华天云手心之间。就在酒杯碎裂的一霎那,铃木先生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酒杯放到嘴边,仰首……

“铃木先生,华某……

也敬你一杯!”

铃木先生心头一跳,一股霸气的力道压双臂之上,这股力道好强,令他一时无法举杯喝酒。

说时迟那时快,华天云张口一吸,停在空中酒水被吸得一干二净,紧接着,铃木先生也把酒杯中的酒喝干。

“原来是迎风一刀流!你到底是什么人?”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急射而出,大有动手之意。

众扶桑武士拔出长刀,围在铃木先生四人桌前。武当派的弟子和峨嵋派的弟子纷纷拔出兵刃,站了起来。

华天云眉头一皱,道:“飞星道长,圆性师太,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家有话好说”

铃木先生“哈哈”大笑了一声,道:“都给我退下去!”

众扶桑武士收起长刀,退了下去。

铃木先生走上前来,对飞星老道与圆性师太道:“你们也认识这种刀法?”

飞星老道沉声道:“老道虽然不曾见过,但也曾听闻,铃木,你怎么会使‘迎风一刀流’?”

铃木先生淡淡一笑,道:“迎风一刀流乃本门至强刀法,也是我大和民族第一流的刀法,我身为武士,怎么不会?”

圆性师太对他不报好感,冷冷的道:“令师何人?”

铃木先生听了,脸上一怒,接着一想,明白过来,道:“哦,原来你们把我当成了倭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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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话声一落,只听一个怪声怪气的嗓音道:“刀神不愧为刀神,我兄弟的行踪还是被你看破了!”

两道人影在远处陡然出现,一眨眼之间,如同鬼魅,但见人影一晃,已经来到近前,相隔两人不到三丈。他们的来势是如此疾快,身法却很飘逸,只微微带起一丝气流的波动。

方剑明心头一跳,暗想:“这两人是何方神圣?轻功高超到这种境界,陆地神仙也不过如此!”定睛看去,见是两个模样奇特的老头。

右首之人身穿一件灰布长衫,腰间围一条三指宽腰带,头发不是很长,散乱的披在肩上,身材长瘦。

左首之人身材极为肥胖,脖子上顶着一个大脑袋,在方剑明所见过的人中,脑袋最大的莫过于他的大师伯清玄,清玄的脑袋已是大得令人发笑,此人的脑袋比清玄还要大上一号,他的脑袋几乎同双肩一样宽了!

方剑明看到大脑袋的老头,险些笑出声来,一转念,但觉两人身形有些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双方正互相打量,大脑袋老头咧嘴一笑,朝方剑明道:“记得我们是谁了吗?”

方剑明一沉思,恍然大悟,有些惊喜的道:“你们……两位前辈可曾在少林寺大门前出现过?”

大脑袋老头“嘿嘿”一笑,道:“你的记性蛮好,居然还记得我们!”口气明显带有几分调侃。

方剑明大喜,忙向两方抱拳,深深施礼,恭敬的道:“晚辈方剑明,见过两位前辈。当日少林寺有难,承蒙两位前辈仗义出手,少林寺才幸免于难,此乃大恩大德,在下代少林寺谢过两位前辈!”

灰布长衫老头“瞟”了刀神一眼,将目光放在方剑明身上,淡淡一笑,道:“你不用谢我兄弟,当日之事,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我兄弟多年不管闲事,只是看到你有危难,才出手相救!”

方剑明听得暗自叫奇,不明白此话何意,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和他们无亲无故,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他们救自己是为了什么?

方剑明诧道:“请恕晚辈愚鲁,前辈此话怎讲?”

灰布长衫老头道:“因为你是少主!”

方剑明更想不明白了:“什么?少主?!”

自从两老头到来之后,刀神就以冷冷眼光看着两个怪老头,一言不发。他听了灰布长衫老头最后一句话,眸子闪过一道精芒,一股超强真气欲发未发。

大脑袋老头轻哼了一声,双目爆射神光,同刀神凌厉的眼神对视。

两人暗运真气,四周气流受到真气挤压,古怪的翻动起来。

方剑明察觉不妙,急道:“义父,他们不是坏人!”

灰布老头眼睛一翻,道:“你如何断定我们不是坏人?”

方剑明道:“因为你们曾相助过少林寺!”

灰布长衫老头大笑起来,道:“笑话!相助过少林寺就不是坏人么?少……

主,你的经验实在太浅了,这样行走江湖可不行!”

方剑明道:“在下江湖经验虽浅,但观两位前辈,绝非邪恶之辈……在下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了少主,望两位解惑!”

灰布长衫老头淡笑不答,眼光一转,瞧向了刀神。

刀神脸上一片平静,宛如深不见底的湖面,透过面相,一种佛像若因若现,这佛像不是慈悲,而是威猛。

谁说佛像总是慈悲的?佛也有动怒的时候!

灰布长衫老头眼神一转,脸上闪过一道惊色,沉声道:“刀神,你果然进入了无上天道!我所料不差的话,你正在修炼了一种佛门武学!”

双臂一振,浑身上下暴发一股惊天气劲,头发无风自动,呼呼作响,无形真气犹如离弦之箭,射向刀神。

这两人的本事,方剑明可是知道的。一身武功,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如今两人联手对付刀神,刀神虽然进入了无上天道,但方剑明还是为义父担心。

再说了,这两人曾相助少林寺,算起来,还是少林寺的“恩人”,他当然不能让他们和义父相斗。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将十二层内力暗自运起,叫道:“前辈慢来!在下有话要说。义父,你……”

正待出手,刀神嘴角泛起一丝奇异微笑,眼中精芒光晕闪动,犹如实质,左足朝前跨出一步,道:“明儿,你不要插手,也不用惊惶,我只不过是同他们玩玩而已!”

话声刚落,“砰”的一声,是真气相撞发出的声音,随之一道狂风卷过,扫中六丈开外的一方巨石,却无声无息的消逝了痕迹。

响声过后,归于平静。

突然,一阵风吹过,巨石如流沙一般倾泻一地,刀神上身微微一晃,脸上露出一丝惊叹。

大脑袋老头脸色一白,右足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他本来不想退的,但刀神内力何等深厚,迫得他不得不退。

灰布长衫老头低着眉眼,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心头却是大惊道:“这家伙到底修炼了什么佛门神功?魔刀门擅长于刀法,什么时候也有这么纯正的真力?”

刀神看着两人,陡然“哈哈”一笑,道:“爽快,爽快,两位端的是好功夫,刀某佩服,佩服!”

能让刀神说佩服二字的人,天下之大,又有几人?

大脑袋老头脸色一红,不得不服的道:“刀神,真有你的!你是第二个逼退我的人!”

刀神心头一凛,道:“此人武功高强,谁还能逼退他?”口中笑问道:“敢问两位是何方高手?我义子和你们好像不是很熟,怎么成了你们的少主?”

灰布长衫老头想了一想,道:“刀神,许多年前,江湖中有一对兄弟,哥哥名叫欧阳清风,弟弟叫欧阳青云,你可听说?”

刀神沉思了半响,脸色一动,道:“两位可是‘欧阳双侠’?”

两人听了,“哈哈”大笑……

,就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大脑袋老头边笑边道:“我兄弟不过做了几件畅快之事而已,就被好事之徒称为‘双侠’,但是那些邪道中人,却称我们为‘欧阳双魔’,说我们手段是如何凶残。嘿嘿,正派,邪派,当真是截然不同!刀神,你不必这么称呼我们兄弟,直呼姓名便是!”

八十多年前,武林中有一对兄弟,武功高强,人称‘欧阳双侠’。哥哥名叫欧阳清风,弟弟名叫欧阳青云,两人来历谁也不知,在江湖上成名十年左右的时候,突然消失了踪迹,谁也不知去向。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被仇家杀了,随着他们的退出,渐渐被人遗忘,但见多识广的老一辈,应该不会忘记“欧阳双侠”。

八十年前,还没有天地二榜,但天地榜上的高手,除了几个之外,大多也是成名江湖,刀神凭其自身的武功,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他虽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事,但多少也会听到一些武林中的风声,这“欧阳双侠”之名,他曾经听说过,只是未曾谋面而已。

刀神心头暗道:“奇怪,这两个老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江湖?七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怎么在武林大会即将召开的时候,会来到京城重地!”

想罢,双拳一抱,道:“幸会,幸会,自从两位退出江湖之后,便没有了两位的任何消息,不知两位这次重出江湖,所为何来?”

欧阳清风(灰布长衫老头)道:“刀神,你说错了,我们并不是重出江湖,也不打算重出江湖。我们所来,只为了一个人!”

欧阳青云接道:“这个人就是他!”伸手一指,正是方剑明。

方剑明一愣,道:“我?”

欧阳青云笑道:“不错!就是你,少主!”

方剑明苦笑道:“少主之事从何说起?两位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欧阳清风突然冷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们要找你算帐!”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前辈,在下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两位却是成名多年的高人,这帐从何算起?倘若我真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不用你们来算,我自己就会算给你们!”

欧阳青云听了,大笑一声,伸出大拇指,赞道:“好,有胆量,同你父亲当年一个样,一人做事一人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此话一出,方剑明大惊失色,道:“我父亲?你见过我父亲?”

欧阳清风冷哼一声,道:“不止见过,我们还和他打了一架!”

方剑明惊喜的道:“不知家父和两位前辈有何过节关系?为什么要打起来?敢问他身在何处,还有……家母是不是和家父在一起?”

虽然魔后与独孤九天都告诉过方剑明,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但方剑明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况且魔后,独孤九天都没有亲眼见到他父母的……

遗体,方剑明就算强迫自己相信,也存在几分侥幸。

欧阳兄弟听了,脸色均是一黯,欧阳清风叹道:“你母亲已经死了!”

方剑明心头一震,他虽然是第一次见欧阳清风,但不知怎么回事,比起魔后,独孤九天来说,欧阳天所说的话令他更加确信。

方剑明追问道:“那我父亲呢?他武功那么高,应该还活在世上!”欧阳青云道:“你父亲……也应该死了!”方剑明大声道:“什么叫做应该?”

欧阳青云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父亲深爱你母亲,你母亲一死,他怎么可能独活于世,就算是你,在你父亲眼里,分量也没有你母亲重要,所以他才会丢下你!”

方剑明听到这,心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既感动父亲爱妻之深,又有些恨父亲对他的“薄情”。

刀神见方剑明神色有些异常,脸色一正,道:“两位,我不管你们和我义子双亲是何关系,但请你们就不要再刺激他了,你们是老前辈,他还是一个孩子!”

欧阳清风叹了一声,道:“我们怎么会刺激他呢,他是我们的少主,我们是关心他!”

刀神听他们屡次提到少主,其中缘由又迟迟不道明,神色一凛,道:“欧阳兄弟,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的来历一直是一个秘,我也不想打听,但你这话实在令人惊奇,我义子何时成了你们的少主?”

欧阳清风道:“刀神,他是魔刀门的少主,那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是我们的少主,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你觉得这两者的区别大不大?”

刀神神色一动,道:“原来你们是明儿母亲的手下!”

欧阳清风道:“不管是什么,他就是我们的少主,这层关系想丢也丢不掉!”

刀神听了这话,神色不免一黯,是啊,他和方剑明是相认的,怎么能和方剑明同他母亲的关系相比呢。

突听方剑明大声叫道:“不,这没有什么区别,在我心里,义父和我的父母一样重要!”

刀神听了方剑明如此发自肺腑的话,心头感动,眼角不仅湿润起来,颤声道:“明儿,有你这句话,义父这一辈子也不算枉来人世一遭了!”

欧阳兄弟万没料到方剑明和刀神的感情会如此深厚,脸上不仅显出尴尬的神色。

过了一会,欧阳清风道:“少主,我们这次之所以显身出来见你,是因为我们要回去了,你……有人要见我们。江湖凶险,是非无常,你今后要多加小心……”顿了一顿,见方剑明似有话说,不等他说,接着道:“不过,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你是不是想问有关你父母的事?你不用着急,等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见到一个你也想见的人!”说完之后,向方剑明一招手,道:“少主,请你过来,我有几……

句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走到跟前,欧阳清风低声道:“少主,虽然你和那姓周的丫头有了夫妻之实,但你也不能全信她,她的来历,你将来自会知晓,那姓龙的丫头,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魔门的东方丫头么,你要是想要,也收了吧!至于其他女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尤其是那个白依怡,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最好带她远走高飞,免得……总之,一切都要小心!”方剑明听了这些话,臊得面红耳赤,欧阳清风怎么知道他和周风的事?

欧阳清风说完这些之后,看了看刀神,道:“刀神,少主就交给你们魔刀门的人保护了,他要是有什么不测,不仅是你们魔刀门,就算整个武林,都要遭受一场劫难!”

刀神微微一笑,道:“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欧阳清风正色道:“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武林万事通,倘不是看在你和少主的关系上,我绝不会跟你说这些事的!老二,咱们走!”

两人双肩一晃,身形飘动,已到了十多丈外,再一闪,消失了踪影。

刀神盯着两人远去的方向,眉头微皱,暗道:“他们要是和血手门的人有关,今日就不会放过我,他们又是那一路人呢?我在武林中闯荡了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明儿的母亲是什么人物,竟然会有他们这种手下,实在令人惊奇,明儿的父亲又是谁?难道明儿已经打听到了么?抽空我得问问他。”

想到这,见方剑明呆呆的看着远处,走上去干咳了一声,方剑明猛然一惊,道:“义父,他们走了!”

刀神挥挥手,道:“今日我们父子好不容易相会,不能让这些事搞坏了心情,走,咱们进城,陪义父喝上几杯,然后再带你去见一些人!”

方剑明一想也对,随口笑道:“义父,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刀神道:“当然是魔刀门的人,你现在已经是魔刀门的少主,去见见他们也是应该的!”

方剑明道:“义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年来,你都去了那里,过得还好吗?”

刀神道:“咱们便走便说,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也难怪你会觉得莫名其妙!”

两人一路走去,刀神将他这几年来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刀神被司徒狂击成重伤之后,因祸得福,命在旦夕之际,终于领悟了“洗髓经”的第一层境界,得窥无上天道,虽然不能说当时完全进入,但却是开始步入了无上天道之途,武学修为提升到了另外一种层次。

他清醒过后,担心方剑明安危,在树林中找了半天,也呼叫了老大一会,始终不见方剑明出现。

他在方圆数十里地找了几天,也向一些当地人打听方剑明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他所形容的那么一个小孩。后来,他……

回到那片迷林之外,在迷林外等了十多天,他不敢进去,那片密林,要是没有麒麟鼠带路,他进去了,也会迷失方向。

他是这样想的,要是方剑明安全的话,一定会来这里找他。

一等就是近半个月,刀神险些急疯了,确定方剑明不会回来之后,就认为是被魔门的人抓去,他像一头发了威狮子,两个月内,只要听到有魔门的人出没,他就会找上门去,出手毫不留情,将魔门的人打成重伤,逼问方剑明下落,那些魔门弟子那里知道方剑明的下落,只有自认倒霉。他们也在找寻不知所踪的圣姑。

刀神这一大闹,将魔门圣母激怒,她的徒弟圣姑自从去追方剑明后,就失去了消息,她还想追问刀神呢。

圣母带着门中高手,前来找刀神“算帐”,刀神怎会怕他们,就算对方人多势众,顶不住的话,自保还是可以的。

双方闹了一个多月,刀神没有事,魔门却重伤了无数好手。这时,双方才初步确定对方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的下落。刀神也不想惹翻魔门,最后一次打击魔门之后,拍了屁股就走,魔门的人拿他没有办法,只得休战。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又遇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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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星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道可没有这样说过?”

圆性师太冷笑道:“就算不是倭寇,也有很大的关系!”

铃木先生脸色一沉,想了一想,忍住了。

“‘千叶真人’和‘幻音师太’是两位的什么人?”

飞星道:“哦,你也知道两位前辈?千叶真人是老道的师伯!”

圆性师太道:“幻音师太是贫尼的师父!”

“这就对了,难怪你们会知道‘迎风一刀流’!实话告诉你们,他们两人当年在福建所杀的人是本门叛徒,是我的一个师叔。他自甘堕落,以至遭来杀身之祸,是他罪有应得。所以,本门才没有追究此事。

迎风一刀流乃本门神圣的刀法,不要将它和倭寇混为一谈,否则,就是对本门的一种侮辱!”

说完之后,带着扶桑人下楼而去,临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刀神。

他隐隐感觉到,这人绝不是无名之辈,从这人身上,他能感觉到和师父一样强大的气势。

扶桑人走了,各大门派纷纷下楼,华天云因为有事,不便在此耽搁,将住处告诉了方剑明,带着杨柳月和王宾告辞走了。

方剑明同杨柳月说话的时候,杨柳月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心虚。

他与周风的事难道被杨柳月知道了?他还想找机会问杨柳月有关周风的情况,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少林寺和武当派的人是一起来的,而且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里,这两派是最后走的。

由于刀神要拉方剑明去见魔刀门的人,方剑明和大苦、飞星老道说了几句话后,才和清成告别,说他见过魔刀门的一些长辈之后,就会去见师祖伯。

两派下楼而去,走了一段路,大苦皱眉问清成道:“清成,你说实话,刚才和明儿一起来的的是谁?”

清成道:“师父,不是弟子存心骗你,而是他老人家不让弟子说,现在弟子可以告诉你了。他人家就是明儿的义父,天榜高手刀神!”

大苦脸显惊容,道:“这下遭了,我得回去给他赔礼!”

说着就要往回走,却被飞星一把拉住,道:“算了吧,他不告诉你真实身份,就是不想让你拘礼,你现在回去赔礼,他多半带着方小子从另外一条路上走了。咱们还是来想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大苦诧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飞星道:“你发现没有,圆性师太的脾气改了不少,到京城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疏远我们,还住在城外,你说奇不奇怪?”

“九大门派,只有她们门中全是女子,当然不宜和我等来往频繁!”

“话虽如此说,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头……”顿了一顿,笑道:“九大门派来了八家,唯独崆峒一派没有来,显见凌云子是不敢来了,生怕我们找他的麻烦!”

大苦……

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崆峒派出了这等事,我们非管不可……”想起一些事情,一脸兴奋,道:“不知道江湖百晓生的传言是否真实?要是真的,血手门再来侵犯武林,可有他们受的了!”

两人边走边说,带着一群弟子,很快走远。

刀神带方剑明到了魔刀门的住处。

魔刀门来的人可不少,除“魔门四秀”之外,还有六大坛主和三大使者。

“魔门四秀”按照年龄排名,分别是老大吕血,老二杜猛(曾相助过清成的那位),老三郭解,老四高唐。

六大坛分别是蝙蝠坛、凤凰坛、孔雀坛、鹤坛、喜鹊坛、鱼坛。

三大使者类似于魔教中的长老。

方剑明见过这些人后,相谈许久,眼见天色不早,吃过晚饭,同刀神告别,说想去看看师祖伯。

街上开始亮起灯火,行人不少,方剑明走过大街,不经意间向左一看,见到一群人,心中微微一怔。

这群人以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为首,队伍中中既有老人,也有少年,男女各占半数。

他认识这蒙面女子是魔门的圣女白依人,看到她出现在京城,方剑明不由想起了在石壁上的事,同时也怀念起白依怡来。

他心头暗道:“魔门的人也来了,不知圣母会不会来?要是来了,我非要去问她有关当年的事情不可!”

转眼之间,白依怡带着魔门的人转到了另外一条街上去。他因为有事,并没有很在意去向。

走了一会,按照清成所给的地址,还有大约一里路就可以到少林寺所住的客栈,他加快了脚步。

蓦地,身后传来古怪的蹄声,这蹄声来得突然,他回头一看,先是微微一呆,然后便是大喜,道:“看老,原来是你呀,你怎么也来了?”跑上去与来人见礼。

突然出现在后面的人正是方剑明所见过的那个自称看唱本的老头。

那晚,看唱本爬到树上之后,自此不见踪影,方剑明叫了他数声,也不见他回应。这种奇人行事古怪,不能以常理论之。

方剑明和他萍水相逢,自然也没怎么在意他去了那里,想不到这个时候,会在京城遇到他。

看唱本端坐驴背,嘻嘻一笑,道:“小兄弟,想不到真的是你,刚才我见前面有个人眼熟,就跟了下来,没想到真的是你。上次你请我喝酒,这次我有钱了,也回请你一次,你可不许推迟,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方剑明有些为难,道:“看老,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不过……”

看唱本一瞪眼,道:“不过什么?”

“晚辈现在要去见师门的一些长辈,能不能下次……”

看唱本摇手道:“不行,不行,你和那些小和尚,老和尚,有的是相聚日子,我和你碰面可是极为困难,过了……

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走走走……”

说着,轻轻一拍毛驴脑袋,那毛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调转方向,朝另外一条街上走去。

他好像断定方剑明一定会来,头也不回的笑道:“小兄弟,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呢,闹哄哄的!”

方剑明跟在后面,心头暗道:“你都知道我要去见什么人,居然不知道京城要召开武林大会?”

口中道:“朝廷要召开武林大会,所以武林中的许多门派都来参加了。看老,难道你不是冲着武林大会来的吗?”

“我那里有这么好福气啊,能被邀请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中叫得起万儿的人物,我算那根葱?不过,这武林大会也没什么好玩的,你可要当心朝廷把你们给吃了!”

方剑明一惊,问道:“看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唱本嘻嘻一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没说什么啊,走走,喝酒去!”

说着,一拍毛驴脑袋,毛驴屁颠屁颠的超前飞跑,方剑明心头疑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看唱本对京城的街道极为熟悉,转来转去找到一家小酒馆来,将毛驴交给伙计之后,两人进了酒馆,看唱本点了酒菜,两人边喝边聊,方剑明屡次想问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唱本存心不让他问,尽是问他一些闲话,比如说怎么不见白依怡啊,和她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又接着问祝红瘦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然后又劝方剑明不要太花心。方剑明听了,只有苦笑。

酒足饭饱,看唱本一推酒杯,突然问道:“对了,问你一个正事,那晚账房给你的纸团上写了什么?”

方剑明大吃一惊,账房先生暗中递给他纸团,这事白依怡都没有瞧见,竟会被他发觉了,赞道:“看老,你的眼力好强!”

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问这事,我也想问你,你那晚去了那里,难道是去追凶手去了?”

看唱本点了点头,低声道:“纸团上是不是写着行刺,扶桑浪人之类的话?”

方剑明更是惊奇,道:“不错,原来你都知道了。纸团上是这么写的:王行刺,引扶桑浪人入室,大错矣!师兄召见,定有阴谋。”

看唱本听了,笑道:“那小子果然没有骗我,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咱们走吧!”

方剑明将最后一杯酒饮尽,问道:“账房戏先生的师哥是什么人?”

看唱本起身,笑道:“他是‘豫地第一栈’的老板,但是凭他的身份,还开不起这么大的客栈,东家来历大有来头。走,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剑明奇道:“什么地方?”

看唱本道:“京城最神秘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皇宫!”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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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呆,道:“皇宫?”

看唱本看了看他,怪叫道:“怎么?你怕了么?宫中侍卫遍布,大内高手如云,所谓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也难怪你会怕。”

方剑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苦笑道:“看老,我也不是害怕,我就想知道我们去皇宫做什么?”

看唱本道:“我想看看皇宫的夜色与其他地方的夜色究竟是不是一样的!”

拉起方剑明飞快的奔出了酒馆的大门,丢下一句话道:“老板,把我的毛驴看好了,要是丢了,当心我赊的酒账不给你付了!”

酒馆老板听了,摇头苦笑道:“行了,行了,你那毛驴,送人都未必有人要,谁还会去偷!”

皇宫,又称紫禁城,就是皇帝居住,处理政事的地方,日夜有侍卫巡视,别说有人溜进去,就是靠近了,也得被守城的卫士赶走。

夜色下,两道人影,如同青烟一般来到城墙下的护城河旁,两人身形不停,一运真气,快如闪电,贴着御河桥落到了城墙根下,壁虎一般粘在了城墙上。

两人身形快到极点,守城的卫兵那里看得见。

过了一会,“卜通”一声,有东西落入了护城河中,响声在静寂的夜里传出,分外响亮。

“什么人?”

五个守城的卫士被惊动,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御河桥上,就在他们双脚即将着地的那一瞬间,空气中刮过一道微风,那两个人以肉眼难以发现的速度一跃而起,上到城墙上,一晃不见踪影。

五个侍卫在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回转。

这两人正是方剑明和看唱本。

两人溜入皇宫之后,方剑明一路跟着看唱本,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

皇宫面积极大,殿宇连云,绵亘不绝,夜晚的皇宫,楼红灯亮,更显豪华,散落在四处的楼阁,各有不同形貌和特色,隐隐之中,传来暄笑声。

一排排巡夜的卫兵在过道上来往穿梭不停,戒备森严,倘不是二人轻功超凡,早已被人发现。

这时,两人隐伏在一个假山内,看唱本悄声道:“你说小皇帝见了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怕得要命?”

方剑明诧道:“我们要去见皇帝么?”

“是啊!”

“去见他干什么?”

“去提醒他当心暗算啊!”

正说到这,看唱本脸色一变,道“有人来了!”

话声未了,只见一条黑影,从远处的琉璃瓦面上一掠而过,轻功之高,已臻化境。

方剑明道:“此人是谁?轻功如此之高!”

看唱本笑道:“今晚来皇宫的高手,看来不止我们两人啊!”

正要出去,就在他举步的一时间,远处有人高喝一声,道:“好大胆的刺客,竟敢闯进宫来,给本统领拿下他!”

一群卫士听到……

有刺客,大呼着“抓刺客”,跑了过来,从假山旁飞奔而过,方剑明心头一动,瞧准最后一名卫兵,伸手就抓,不料半途却被看唱本伸手打断。

方剑明诧道:“看老,你这是为何?”

看唱本嘻嘻一笑,指了指左首,笑道:“你看,这些人才适合我们的身份,那种小侍卫档次太低!”

只见远处八条人影飞跃而到,八人落地后,也不知道商议了什么,八人分作四批,从四个方向朝刺客包抄而上。

有两个人正好要经过假山旁,两人刚从假山上空飞过,却听低下有人怪笑道:“喂,两位辛苦了,下来睡一会儿吧!”

两人心头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来,只觉脑袋一沉,从空中掉了下来,被方剑明和看唱本分别接住。

二人拨了他们衣裳,套在身上,看唱本摸了摸胡子,道:“小兄弟,你说我这个样子,像不像锦衣卫?”

方剑明看了看他,笑道:“看老,等我给你易容一番,便没有人知道我们假冒的了!”

说完,照着那锦衣卫士的样子,给看唱本施展易容之术,接着又给自己施展。方剑明的易容术得到了西门先生的真传,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从假山中跑出来后,那边的打斗已到了激烈之处,两条人影在场中你来我往的相斗,劲风强劲,各不相让。

围着他们的是一群卫士,有的提着灯笼,照得四下光亮。

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巡夜的卫士,锦衣卫高手并不是很多。方剑明和看唱本走近前来,两人定睛看去,只见相斗的人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和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

这锦袍中年人,方剑明认识,正是锦衣卫四大副统领之一的圣手何飞。

圣手何飞奈何不了对方,心头微微惊奇,陡然喝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受到皮肉之苦!”

蒙面黑衣人怪笑一声,古怪的道:“何大人,你好微风啊!想要拿我,除非你们几个统领都来齐了!”

运劲一劈,一道如山掌力卷向何飞。

何飞脸色一沉,道:“原来你还藏私!”双手一翻,印了上去。

蒙面黑衣人怪声道:“何大人,告辞了!”

双臂猛地一振,双掌朝前一挥,劲风雷动,站在四周的侍卫,被逼得纷纷后退,大叫道:“刺客好厉害,大家合力将他拿下!”

话刚一落,“轰”得一声巨响,一条人影凌空飞起,向外飞跃,紧接着一条人影飞跃而起,双手一举,使了一个古怪的招式,一道无形的真力抓向率先飞起那人。

前者头也不回的喝道:“何大人,你当真要与我一见高低么?”

左手往后一拍,传出一道奇异的龙象声,一股强大的气劲同何飞的真力一撞,何飞闷哼一声,被逼得落下地来,双肩晃了一晃……。

蒙面黑衣人深吸一口内气,双掌一分,将两个锦衣卫高手震飞,正待要走,只听有人怒道:“好大胆的刺客,我‘赛李逵’李壮来会会你!”

一个高大身材的锦衣卫飞步而到,一拳轰向蒙面黑衣人,蒙面黑衣人飞起一腿,攻向了李壮,就在这时间,一个方脸长眼的锦衣卫高手叫道:“二弟,小心!”手中的一把大刀“唰唰唰……”的砍向了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大吼一声,一脚穿过李壮的拳影,在他的麻穴上一撞,身形一翻,双掌一合,将长脸锦衣卫的大刀夹住,奋力一抖,喝道:“去!”将对方抛了出去。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眨眼功夫,何飞同对方硬拼了一击,只觉气血沸腾,一时不敢乱动,对方的内力之强,似乎还在他之上,武功之高,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黑衣蒙面人打退了十来名卫士,跑出了十多丈外,很多人紧追不舍,黑衣蒙面人猛地一回头,双掌一劈,排山倒海一般的真力将追上来的锦衣卫迫退,飞身一起,落到屋顶上,一掠而去。

何飞紧跟上来,一跃而上,落到屋顶,见了黑衣蒙面所去的方向,并没有急着追赶,冷笑了一声,道:“就算你武功高强,也难以逃出去!”

一晃而落,吩咐那些侍卫向南面追去。走到那被点中穴道的李壮身旁,给他解开穴道,道:“李撞,你没事吧?”

李撞一跃而起,道:“我没事,大人,刺客跑了吗?”

长脸锦衣卫听了,道:“二弟瞎说,宫中高手众多,刺客怎么会跑得了?”

何飞笑道:“不错,他跑不了,他现在恐怕已经遇上了老孔和于统领,在他们二人联手之下,刺客又能跑到那里去?”

说完之后,对长脸锦衣卫道:“不凡,你与李壮、周能、金奇志,都到西宫那边去一下,将此事告知大统领!”

李壮听了,道了一声“是!”一拉方剑明,叫道:“老周,咱们走!”

方剑明心头一喜,这样看来,他所假冒的那人就是周能,看唱本轻轻移动了一下身躯,见没有人动身,估计自己所假冒的就是那叫金奇志的卫士,顺势跟了上去,果然没有被外人看出破绽。

何飞见他们走后,对剩下的四名锦衣卫道:“你们跟我来,我倒要看看是那条道上的人,竟敢夜闯皇宫大内!”领着四人腾身而起,向皇宫南面如飞而去。

被何飞叫做不凡的那名锦衣卫姓名叫诸葛不凡,早在八年前,他和他的拜弟,也就是那外号叫“赛李逵”的李壮,两人在“豫地第一栈”遇到圣手何飞,他们没有买到“长生瓶”,却同何飞搭上了关系。

何飞见他们武功不错,又加上诸葛不凡来历不小,有的是钱。所以,何飞就帮他们在锦衣卫中讨了差事,两人都做了锦衣卫百户,跟在何飞身边办事。

诸葛不凡和李壮在京城待了好几年,时常在宫中巡视,对皇宫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四

人飞步来到一座宫殿前。皇宫太大,那头出现了刺客,这头却十分安静。

宫殿前,一字排开,站着八个带刀侍卫,见四人到来,八人躬身,内中一人道:“诸葛大人,有事吗?”

诸葛不凡道:“有夜行人私闯皇宫,已经被几位统领拦住。大统领可在这里?下官有事禀告!”

侍卫道:“在,你们跟我来吧!”

领着四人进了宫殿大门内。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华山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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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庙堂之前,用剑在燕贵小腿上划了一下的是个独臂汉子,年纪四十出头,一身劲装,腰间围着一根绸带,相貌虽然不出众,但自有一种豪气。另外一人的装束和他差不多,身形偏瘦,是个中年人。

独臂汉子看着燕贵,“嘿嘿”冷笑,道:“燕老二,还认得我么?”

燕贵哪里会不认得他,他的一只眼睛就是被这个独臂汉子抓瞎的,闻言,狠狠的道:“魏廷山,原来是你!你来得正好,咱们的老帐还没有算清呢!”

这名叫魏廷山的独臂汉子是华山派老掌门魏飞龙的孙子。三十多年前,魏飞龙带魏廷山到燕家拜访,魏廷山和燕贵在一起玩时,因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弄得两败俱伤,两家因此断绝了往来。他们两个一旦碰面,非要动手不可!

魏廷山听了燕贵的话,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刚才我之所以没有要你的命,那是我不愿意乘人之危!现在要打,姓魏的奉陪到底,只怕你如今已不是我的对手!”

燕贵小腿上的伤并不大,他没有放在心上,听了大怒,挥舞大刀,向魏廷山劈了过来。

魏廷山还没有出剑,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大叫一声,道:“燕老弟,有话好说!”

“铮”的一声,一道剑光飞出,接着便是“当”的一响,燕贵抱着大刀退了三步,一脸惊疑。

那中年人闪电拔剑出剑击退燕贵,燕贵退下时,他的剑已收回鞘内,武功高出燕贵不止一筹。

燕宝抢上一步,拦在燕贵身前,向那中年人打量了一眼,眉头一皱,道:“莫非你就是华山派的龚治山?”

中年人道:“正是龚某!”

燕宝眼珠一转,暗道:“此人是华山派山字辈的大弟子,据传在山字辈的弟子中,武功仅此于孔海山,难怪能和我打个平手?如今我们的身份不同,不能跟他们说武林规矩!”想到此处,道:“京城乃重地,这么晚了,你们出来干什么?”

魏廷山反问道:“你们又出来干什么?”

燕宝喝道:“大胆,魏廷山,我们兄弟有这个,是奉命出来捉拿刺客,我和你大师兄说话,你敢插嘴?”

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那个铜牌。

魏廷山一看,讥笑道:“原来你们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中人,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燕宝道:“我兄弟奉命捉拿刺客,你们给我闪开,要是不闪开,就是跟朝廷作对,出了什么事,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两人听了,心头微微一凛,半信半疑,他们华山派可以跟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作对,要想和朝廷作对,却是万万不敢。

龚治山回头看了一眼兀自盘膝而坐的方剑明,问道:“你所说的刺客,难道就是这个正在运功调息的少年?”

燕宝道:“废话,要不是他,……

我们为何要捉他?”

龚治山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犯了何罪,你们要捉他?”

燕宝“哼”了一声,道:“是好人是坏人又不写着脸上!他……他胆大包天,闯入皇宫禁地,这罪还算小么?”

龚治山看了看魏廷山,道:“师弟,人家在办公事,咱们还是……”

魏廷山断然说道:“不行,叫我撞见了这件事,我就非管不可,姑且不论这少年有没有罪,他们二人乘人家运功之极,暗施偷袭,违背了江湖规矩,这种卑鄙之事,我就看不惯,再说了,我和燕老二的帐还没算清,岂能一走了之?”

龚治山一听,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二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街上出现的一批锦衣卫惊动。魏廷山要睡的时候,听到街上有不少的人进过,就想出来看看热闹,他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华山派的掌门魏中平,知道他喜欢多管闲事,就派大弟子龚治山跟着他一起出来。

两人悄悄的跟着锦衣卫转了几条大街,锦衣卫毫无所获,自然就没了心思再找,他们也放弃了看热闹。

二人在回转的途中,经过附近,隐隐听到破庙内有人说话,二人心中好奇,就翻到墙头查看,当即就见到燕氏兄弟要对方剑明不利。

魏廷山看见是燕氏兄弟,出手的人又是燕贵,焉能不怒,这才会出现二人同燕氏兄弟交手的情形。

燕宝见二人没有被吓退,魏廷山更是看着他们冷笑,心头大怒,叫道:“好你个魏廷山,你竟敢阻拦我们办事,华山派还想不想在武林中混了?”

“想!”有人笑道。

这句话并不是魏廷山说的,也不是龚治山说的,而是从燕家兄弟身后传来。

燕家兄弟心头一惊,回转身去,只见一个佩剑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破庙的大门外,看着二人,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见来人,燕贵溜到燕宝身旁,拉了拉燕贵的衣袖,燕宝瞪了他一眼,然后对佩剑汉子说道:“孔海山,想不到你也来了!”

这人正是华山派的弟子,武林“十大公子”之一的“七情剑”孔海山。

孔海山走近庙里,向两个师兄含笑打了一个招呼,对燕宝道:“阁下想必就是‘雁北双邪’的老大燕宝了?”

燕宝沉声道:“是又怎么样?”

孔海山笑道:“如今你在宫内当差,在下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要说华山派的不是,便是跟我作对!”

燕宝冷哼了一声,道:“孔海山,你来了也没用,我们奉命办事,你敢阻拦,那就是犯上作乱,这个罪名,你担当得起么?”

孔海山“啧啧”了几声,笑道:“燕宝,你这么说,难道是想连我一起抓吗?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抓刺客,可有证据?”

这一问,就把燕宝给问……

住了,燕贵听了,强辩道:“我们跟踪到这里,而这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除了他会是谁!”

孔海山大笑起来,道:“笑话,笑话,照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个说法。我正在追踪一个恶人,到了此地,发现了你们两人,难道就说你们之中的一个就是我所要找的恶人?你们两个别再跟我狡辩了,你们打的什么鬼注意,我还不清楚么?”

燕宝沉声道:“你当真要管?”

孔海山道:“这不是管不管的问题,你们兄弟的行事一向邪恶,放在半年前,我绝不会放过你们,但现在么,我可怜你们,你们走吧!”

燕宝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孔海山一愣,道:“你笑什么?”

燕宝道:“孔海山,你好奸诈!”

孔海山道:“我怎么奸诈了?”

燕宝冷哼道:“你把我们赶走,为的就是姓方的宝贝,我们一走,宝贝岂不就让你们华山派拿去了!”

孔海山听了,怒道:“放屁,我华山派乃名门正派,岂是这种小人?燕宝,你再胡言乱语,当心我对你不客气!”运起内力,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瞪了燕宝一眼。

燕宝心头一虚,暗道:“这小子的武功恐怕比我还好,单他一个,我和弟弟就对付不了,何况还有他的两个师兄!妈的,今晚算是栽了!”虽然如此想,嘴上却道:“名门正派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贪图宝贝!”

孔海山手腕一抖,燕宝脸色大变,急忙叫道:“慢着!”

孔海山“嘿嘿”笑道:“怎么?害怕了吧!”顿了一顿,接道:“我劝你们赶快溜之大吉,方少侠运功即将完毕,到时就有你们好受的了!”

燕宝心头一惊,刚转头去看方剑明。只见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挺身站起,走了上来,道:“雁北双邪,你们想抓我吗?”

燕贵大惊,道:“不,不,我们是在和孔大侠开玩笑,方公子,你不要误会,咱们兄弟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一拉燕宝的衣袖,两人就要离开。

魏廷山见方剑明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心中微微一怔,见燕贵要走,焉能放过,劈出一道掌风,喝道:“这就想走了么?”

燕贵双眼一翻,道:“魏廷山,你想怎么样?”

魏廷山正要开口,孔海山抢先笑道:“魏师兄,今日就算了吧,方少侠都不追究他们,咱们就放他们一马!”

魏廷山虽然是孔海山的师兄,但在整个华山派里面,山字辈的弟子中,说话最有份量的就是孔海山。他想了一想,道:“好吧,今日就放过你!”

燕贵可不怕他,冷笑道:“我和你的老帐总有一天要算清!”两兄弟飞身纵起,出了破庙。

方剑明并不清楚燕氏兄弟要对他所做的事,他清醒的时候,刚好听到燕贵……

的那句强辩,想了一想,虽然有许多迷茫的地方,但料到雁北双邪对他绝不会友善,就站在了华山派的一边。

方剑明上前和三人见礼,互通姓名之后,魏廷山和龚治山才知道他就是最近名声响亮的方剑明,连道了数声“久仰!”。

三人并没有向方剑明提到刚才的事,闲扯了几句,孔海山看看天色,笑道:“方少侠,你在这里运功,胆子还当真是大得出奇。夜很深了,我等也要告辞,你打算到那里去?”

方剑明向三人抱拳,躬身道:“在下虽然不清楚刚才出了什么事,但想来三位对在下曾有过帮助,向三位谢过,实不相瞒,在下是在等一个人!”

魏廷山动了好奇,正要相问,龚治山“哈”了一声,道:“原来少侠在等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等先走一步,希望武林大会上能见面!”

方剑明道:“一定,一定!”三人告辞而去。

三人走后,方剑明眉头微皱,走进庙堂,道:“周公子,你下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周风心头一怔,飞身落下,道:“你怎么知道我藏在上面?”

方剑明道:“这里除了他们,就只有你来过,我发现顶上有人,不是你还会是谁?”

周风惊道:“你说你发现有人藏在上面?”

方剑明“嗯”了一声,周风脸色微微一变,沉思了一下,突然冷冰冰的道:“姓方的,你来京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270章~第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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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好赌的皇上

这座宫殿处于后宫之内,占地甚广,楼角斜飞,红瓦高墙。

那侍卫带着四人走过一座花园,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门前。侍卫让四人稍等一会,他先进屋通报。

不一会,侍卫出来把诸葛不凡叫了进去,自己则向四人告辞走了。

看唱本见诸葛不凡进去之后,向方剑明偷偷使了一个眼神,传音道:“这屋里有高手,当心被他们识破身份!”

方剑明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诸葛不凡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片刻,诸葛不凡出来,道:“大统领叫我们守在这里,以防再有刺客!”顿了一顿,道:“我们四个分开来,要是发现有什么情况,以长啸为号!”

四人分开,在四周巡视。

看唱本朝西头“巡视”而去,向方剑明传音道:“小兄弟,跟我来!”

两人装着巡视的样子,转了几转,走到了一处昏暗角落,看唱本悄声道:“小兄弟,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皇帝就在此地!”

方剑明奇道:“看老,你怎么知道?”

看唱本笑道:“你运起内力听听,小皇帝是一个好赌之徒,此时,正在屋子里同妃子耍赌呢!”

方剑明运功凝神一听,果然听见笑谈之声,同时还传来一些他听了但有些不太明白的声音。

“看老,你说怎么办?”

看唱本沉思了一下,陡然眉开眼笑的道:“好了,好了,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你去见小皇帝,告诉他有人要刺杀他,叫他当心一点!”

“看老,你武功比我高,要去也得你去,万一我行动不慎,被发觉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你偷偷的溜进去,我在一旁助你,没人会发现你的!”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看老,不如这样,我们将这事告诉给锦衣卫,让他们转达给皇上,岂不是更好?”

看唱本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这不是找死么,让锦衣卫知道我们假冒他们的人,他们会放过我们么?快去,快去,锦衣卫的大统领虽然人在另外一间屋子里,但他的心神一直注意着小皇帝的屋子,让我来干扰他一下,好让你进屋!”

说完,身形一晃,也不知去了何处。

方剑明只好独自一人去见皇帝。

他施展轻功,偷偷的摸到了那间发出笑谈声的屋子前,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他贴着窗户,凝神静听,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两个武功颇为不弱的人。

他眼珠转了一转,走到大门前,伸手敲门,只听屋内有人喝道:“是谁?”

方剑明低着嗓子道:“大统领吩咐我来的!”

脚步声传来,走到门边,将大门打开,方剑明一大步跨了进来,一个侍卫打扮的汉子张开嘴,道:“你……”

话……

未说完,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四道指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这名侍卫和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的侍卫的麻穴,哑穴封住,两人目瞪口呆,动也不动,一坐一立,十分古怪。

方剑明回身将门轻轻的关上,对站着的侍卫笑道:“大哥,委屈你了!”抱起侍卫走过去,将他放在椅子上。

想了一想,把桌上的一个茶杯放到他的手里。这么一看,两个侍卫坐在椅子上,就如在喝茶一般,不走近前看,还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这间屋子左首有一个圆门,方剑明轻手轻脚的走过圆门,走到了挂着一块蓝色帘子的大门前。

笑谈之声隐隐从里面传来,方剑明听了听,微微一奇,掀开帘子一角,朝里一看,只见两个宫女扑在桌上睡大觉,屋子内的一角开了一个大门,从那里传来阵阵的说话声。

掀开帘子,轻飘飘的走近屋内,在两个宫女的睡穴上微微点了一下,转到大门口,向里偷偷的张望。

只见最里面的这间屋子相当宽敞,正中摆着方桌,锦凳,四下亮着明亮的灯光,比前面的两间屋子要明亮得多了。

一个穿着黄袍的青年正和三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围着方桌打麻雀,由于四人一副心神放在麻雀桌上,并没有发觉有人到了门口。

黄袍青年突然“哈哈”一笑,道:“快打,快打,薛淑妃,你这次要是再打错牌,今晚就由你陪朕了!”

坐在黄袍青年左首的一个妖艳女子笑道:“皇上,你不要催人家吗?就算人家不打错牌,人家也一样愿意陪皇上!”说着,玉指一伸,打出一块麻雀。

黄袍青年见了,十分高兴,道:“薛淑妃啊薛淑妃,看来你今晚注定是朕的了,嘿嘿,看见了么,朕正需要‘吃’你的这块三饼!”将牌一推,得意的道:“清一色!来来来,薛淑妃,三个香吻,王惠妃和陈顺妃,一个香吻!”

三个女子站起身来,那叫薛淑妃的扑到黄袍青年怀里,撅着鲜红的小嘴,在对方的脸庞亲了三下,其他两位跟着亲了一下,黄袍青年的脸上本来已是布满了嘴唇印,加了五个,脸上一团花。

三女见了,“格格”娇笑,王惠妃笑道:“皇上,你看你脸上尽是我们留下的唇印,让人家给你擦去一些吧!”

黄袍青年听了,摇摇手,道:“不然,不然,这是朕打麻雀所取得的战绩,朕自从学会打麻雀以来,还没有像今日这般大吃三方,感到痛快无比。今晚,朕一定要通杀你们三人,杀得你们心服口服,哈哈!”

说完,开始堆牌,堆了三堆之后,突然发现有些不妙。只见三女坐在锦凳上,一脸媚笑,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黄袍青年诧道:“三位爱妃,你们怎么了?怎么不砌牌啊?”

三女还……

是不动不说,眼珠却转个不停,媚笑越来越古怪,倒像是哭似的。

黄袍青年看出情形不对,脸色一变,正待出声,只听有人道:“皇上,你最好不要叫喊,她们都已经被我点住了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随着话声,方剑明从门口飘身而进,黄袍青年见了,脸上大惊,站起身来,喝道:“你是……是在何处当差,好大的胆子,没有朕的允许,竟敢闯进来,来人,来人……”

方剑明脸色一变,伸指去点对方的穴道,谁知黄袍青年身形一晃,居然躲了过去,方剑明“咦”了一声,身形加快,一指点在对方哑穴上,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些武功……”

吓唬的道:“你要是乖乖的不要动,听我说话,我就解了你的哑穴,你要是再大喊大叫的,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黄袍青年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神色很害怕。

方剑明伸出右手两指,夹住一块麻雀,道:“不要怀疑我的能力!”运劲一夹,将麻雀夹断。

这份功力当真非同小可,要震碎麻雀容易,但要夹断麻雀,却很困难。

黄袍青年虽然不会武功(他练过一些拳脚,但那只是练着玩的,刚才那一闪,是人传授给他的逃命之法),但平时同宫中的锦衣卫统领和大内供奉来往频繁,见识不小,看出方剑明的这一手功夫,比起大内的顶尖高手毫不逊色,那里还敢不听话。

解了哑穴,他乖乖的坐着,没有喊叫,心头却怒道:“外面的侍卫是怎么搞的,有人闯进来,他们竟然不知道,司马大统领呢?难道他也没有发觉有刺客么?朕脱身之后,非得给他们治罪不可!”

方剑明见他满脸都是唇印,眉头一皱,道:“把你脸上的唇印擦干!”

黄袍青年不敢不听,在一个女子怀内找了一块帕子,擦去脸上的唇印。

方剑明见他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心头暗道:“想不到皇上就是这个模样!”

271惊吓而已

黄袍青年看了看方剑明,陡然一惊,失声叫道:“你……你不是锦衣卫的周能吗?你好大的胆子!”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皇上,我不是周能,我是假冒的!”

“那你是谁?为何假冒,来皇宫所为何事?”

“我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而已,我之所以来皇宫,还是为了皇上的安全!”

黄袍青年怒道:“你点了朕爱妃的穴道,要挟朕,这也叫为了朕的安全?”

方剑明冷笑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皇上,我的时间不多,我来是提醒皇上,有人要暗杀你,你要当心身边的人!”

黄袍青年听了,忍不住大笑道:“笑话,朕贵为一国之君,身边高手无数,谁能暗杀得了朕?”

方剑明冷笑道:“皇上,倘若我要杀……

你,你有几成的把握逃得出去!”

黄袍青年神色一惊,道:“你要是杀了朕,你也逃不出皇宫去!”

方剑明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既然我进得来,其他人也进得来,你看着办吧。本来你的生死与我毫不相干,但我既然来了,顺便说一些话儿,中不中听,全在于你!”

黄袍青年道:“什么话?”

方剑明神色一正,道:“瓦刺屡次进犯边界,祸患不小,倭寇骚扰沿海,强抢民财,天下尚有许多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这些事皇上难道没听说么?”

黄袍青年笑道:“瓦刺小打小闹,不足为患,这次也先还派来贡使,敬贡名马,表明要与我大明朝世代交好。至于倭寇吗,倭国人曾向先帝进表称臣,也不敢作乱!”

方剑明听了,冷哼一声,也不驳斥他。沉思了一下,道:“皇上,你好自为之吧,这次暗杀你的人,和倭寇有关,言尽于此,我该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黄袍青年叫道:“喂,你要走也得给她们解开穴道啊!”

方剑明想起什么事情,突然转身走到桌旁,随手抓了一把麻雀,道:“半个时辰之后,她们的穴道自解。对了,忘了说一声,外面的侍卫和宫女都被我点了穴道,你不要怪罪他们,还有锦衣卫的周能。我要是听说他们被皇上杀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哼哼,当心我再次闯进宫来!”说着,退出了房间。

黄袍青年呆了一下,外面突然传来长啸声,有人大呼“有刺客,有刺客!”,“蓬”的一响,有人闯进外屋,接着是人的惊呼声道:“不好,张侍卫和黄侍卫被人点了穴道!”

脚步声凌乱,向里屋传来,黄袍青年坐在锦凳上,一脸愤怒,想了一想,正要大声喝退他们,却听有人沉声道:“都给我退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一个穿着紫袍的黑脸老者和一个中年太监走了进来。那中年太监见了屋中的情形,急忙下跪低头,叫道:“皇上,奴才等人来迟,以致贼人惊扰了皇上的万斤之躯,奴才该死!该死!”

紫袍老者也跪下道:“皇上,卑职来迟,请皇上责罚!”

朱祁镇(黄袍青年)拍了拍桌子,道:“你们都是怎么搞的?刺客闯进屋里,你们毫无所知。幸亏刺客志不在朕,不然,朕就……哼,你们先起来说话!”

两人站起来,中年太监诚惶诚恐的道:“皇上,你说刺客没有……那么这……”

朱祁镇看了看紫袍老者,道:“司马大统领,你把她们的穴道解开!”

紫袍老者正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司马无风,只见他袍袖一挥,发出数道气劲,打在了三女的身上。三女“哎哟”一声,哭哭啼啼起来,害怕的道:“有鬼,有鬼,皇上,人家……”

朱祁……

镇听了,气得脸色发白,喝道:“都给朕闭嘴,你们三个给朕退下去!”

三女不敢多言,胆战心惊的退下,司马无风跟着出去,将那两个宫女的穴道解开,叫她们也退下,屋里只剩下朱祁镇、司马无风、中年太监。

朱祁镇赐坐之后,司马无风问道:“皇上,刺客长得什么样子?”

朱祁镇道:“他假冒周能,朕瞧不出他的真实相貌。司马大统领,你在宫中多年,武功超绝,先皇十分信任你,今日之事,你怎么解释?”

司马无风苦笑了一声,道:“皇上,卑职无能,一直没有发觉刺客,直到刺客临走之前被侍卫发觉,卑职才被惊动!”

朱祁镇听了,惊道:“司马大统领,细数整个大内,除了大供奉之外,谁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这么一说,刺客的武功岂不是超凡入圣了!”

司马无风皱眉道:“皇上,卑职斗胆,想先问有关刺客的事情!”

朱祁镇沉思了一下,道:“好,朕允许你先问!”

司马无风道:“刺客身手如此高强,他来找皇上,既然不是伤害皇上,不知所来为何?”

朱祁镇道:“你不问,朕也要说,他是来告诉朕,说有人要暗杀朕,叫朕当心身边的人,尤其是那些来参加京城武林大会的倭人!”

那中年太监听了,眉头微微一耸,却没有吭声。

司马无风“咦”了一声,暗自叫奇,沉思了一下,道:“原来如此,看来此人并不是刺客,只是来通报而已,但他的行事不当,锦衣卫会尽快抓住此人,听候皇上的发落!”

朱祁镇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事最好不要向外声张,你们锦衣卫做事小心点,免得引起无谓的麻烦,司马大统领,你明白朕的意思?”

“卑职知道了!”

“司马大统领,这次朕受到惊吓,本来是要问罪于你的,你可知道,朕为何又不想问罪于你了?”

司马无风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卑职不知!”

“一来,因为你的家族和朕有些渊源,二来,你的身份使然。朕知道宫中有无数高手,但靠得住,武功算是绝顶,不过几人而已,你是其中之一,要是把你治罪了,朕又去那里找信得过的贴身侍卫呢!”

司马无风赶紧说道:“皇上对卑职的厚爱,卑职一定铭记于心,下次绝不会出现这等事情!”

朱祁镇听了,高兴起来,道:“对了,司马大统领,这次京城武林大会进行得怎么样了?”

司马无风道:“启禀皇上,此次武林大会,所到的武林人士不下万数,参加比赛的武林高手也达数百人之多,相信到时能够选出合适的人选!”

朱祁镇“嗯”了一声,道:“这样就好,今晚的事,吩咐下去,谁也不许外传。李公公,朕有些累了,你……

陪朕到艳贵妃那里,朕要去看看她的绝世舞技!”

中年太监急忙起身,道:“是,皇上!”

方剑明出了大门,刚把门给关上,身后有人叫道:“咦,老周,你怎么敢进去?是谁叫你进去的?”

方剑明听了,暗叫糟糕,回过头来,低沉嗓音道:“李大哥,我……”

李壮叫道:“老周,你今晚怎么古里古怪的,刚才和你搭话,你半个字也不吭,现在还跟我这么客气!”

方剑明暗呼“不好”,不知道他看出了破绽没有,但又不敢多开口,只好傻笑了几下,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李壮突然眉头一皱,接着脸色大变,失声道:“你……你不是老周,你是何人?”

方剑明假装镇定,低沉嗓音道:“我不是周能,谁是周能?”

李壮伸手一指方剑明,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刀和老周的刀不同,老周的刀鞘上那里来的花纹,你……”

方剑明脸色一变,突然“哈哈”一笑,道:“李大哥,你好眼力,在这种天色之下,你能认出此刀非周能之物,佩服,佩服!”

说着,甩手一打,一道黄光飞射李壮。

李壮长啸了一声,大喝道:“有刺客!”运起内力,左拳轰出,将黄光震飞,随之揉身而上。

方剑明焉能让他追及,大笑声中,飞跃而起,落到了屋顶。

刚上屋顶,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轻功,一条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跃起,向方剑明扑了过来,来人的速度简直就不是人,方剑明的双脚还没站稳,那人已到了他身前三尺,方剑明心头大骇,暗道:“宫中竟然有此高手,难道是司马无风?”

272

“别慌,是我,站得那么高,想当靶子吗?”

方剑明心头一松,便被看唱本拿住了腰身,带着他往底下急如电光石火的冲去。两人刚落地,一个响亮的声音喝道:“司马无风在此,大胆刺客竟敢闯宫,还不束手就擒?”

一道强大的气劲往这里探了过来,方剑明正要动手,看唱本嘻嘻一笑,道:“没想到这老小子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厉害,厉害!不愧锦衣卫大统领!”

一扯方剑明,轻如一道烟子,闪电一般的出了近百丈开外。方剑明见了,心头大惊。对看唱本的底细越发怀疑,此老究竟是何方神圣,武功出奇的高强。

司马无风发出那道气劲后,本想可以拦住对方,谁知来人的身法实在太快,想去追又焉能追得上。心头不禁沉重起来,眉头深锁,同那中年太监在一群侍卫围拢下,闯进了大门去。

看唱本与方剑明安全离开此地之后,飞奔了一会,才放慢身形。

此时,整个皇宫静悄悄的,就连先前那夜行人闯入宫来的乱子也销声匿迹,方剑明奇道:“看老,难道那夜行……

人已经跑了吗?”

看唱本笑道:“他当然跑了,有一个大高手相助他,宫中有谁拦得住他们!”

方剑明听了,对他更是怀疑,问道:“看老,你究竟是谁啊?你怎么知道那夜行人还有同伴?你的武功如此高强,应该不会是无名之辈啊!”

看唱本翻了一个白眼,道:“谁说无名之辈就不能武功高强了,再说了,你从那里看得出我武功高强?”

方剑明道:“刚才你的那一手轻功,莫说在下,细数整个武林,又有几个人能够办到,这不是证据么?”

“不对,不对,我的武功很差,不信的话,等我们出去之后,咱们比划比划!”

“看老,你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了?你给小皇帝说了么?”

“说了,但是他要不信,这也没有办法!”

“有司马无风在,他不信也得信!”

突然一拉方剑明,快如飞鸟,跃上了一座高楼,刚藏好身子,底下传来三声“蓬蓬蓬”的细响,接着就是三股白雾闪过,三条人影出现在底下的一片草地上。

方剑明见了,心头大奇,暗道:“这是什么身法,来得如此古怪!”

只见出现在底下的三人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不过高矮不同罢了。三人一律灰色的紧身衣,脸上蒙着灰面罩,只留一对眼睛在外,肩上背着一把古怪的刀。三人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三人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禁不住阴笑了一下,三人以一种古怪的步法朝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唱本悄声道:“走,追上去看看,他们是扶桑忍者,刚才所使的功夫是忍术!”

方剑明低声问道:“什么叫忍者?忍术又是什么?”

看唱本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有些古怪,咱们小心就是!”

两人悄悄的跟在三个扶桑忍后面,不一会到了城门下,只见前面的三个忍者身形陡然一顿,猛然消失不见。

方剑明见了,暗自叫怪,看唱本则是微微一笑,指了指城墙上,方剑明运功凝目一看,只见在离墙头还有两尺之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倏的,三道以肉眼难以看清身影在城墙上一晃,便消失了踪迹。

两人急忙施展绝顶轻功跃过城墙,出了皇宫之后。二人小心翼翼,追在三人之后。三个忍者大概是不会相信有人能跟踪他们,始终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只管往前飞奔。

半盏茶功夫,来到一处高墙下。

方剑明和看唱本本能的闪到一旁隐身藏起。从这堵高墙可以看出,这户人家在京城绝对是大户,不是名门贵族,就是京中那个大臣的府上。三人静静的立在高墙下,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啪啪啪”的三下拍手声,一条人影出现在墙头,朗声赞道:“三位……

端的是好身手,在下深感佩服!”

正中那个忍者以一种怪怪的腔调道:“我们要见主人!”

墙头那人笑道:“三位得手了么?”

那忍者道:“见了主人再说!”

墙头那人笑道:“你们的主人和在下的主人,还有另外一个贵客,就在花园中等候三位的佳音,请跟我来!”

说着,飞身落下,三个忍者腾身跃起,落到了墙内。

方剑明正在思忖要不要进去,却被看唱本一把拉住,只觉眼前一花,竟然到了墙内,所用的身法竟然超出了轻功的范畴。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此老倘若行走武林,天榜,地榜上的高手,恐怕没有一人能是他的对手!”

看唱本不管他的惊奇,拉着他就走,虽然不见了要跟踪的人,但看唱本好像知道他们去了那里一般,带着方剑明东绕西转,一直往前飞奔。一路上也出现过巡夜的卫士,但二人的轻功高超,那里会被这些武功低微的卫士发觉。

片刻,二人来到了一道圆门之外。圆门内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中有一个花园,种着许多花儿,虽然寒气依然侵袭,但那些花长得甚是茂盛。二人屏住呼吸,慢慢的向院内一处灯火明亮的地方走近。

此时,在花园中的一座花厅内,四柱高挂灯笼,照得四下发亮,厅内摆了一桌酒宴。

坐在主人位置上的是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身穿一件白色绸衫,脸上始终带着一副善意的微笑,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但不知怎么回事,隐隐之中,又给人一种害怕的感觉。

在他身后,木头一般的站着一个全身上下套了一件黑色大衣的“高人”。这人奇怪得很,除了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以为,身上的任何地方都没有露在外面,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套中人”的感觉。

如果说他的打扮令人惊奇,那令人恐怖的就是他的身材,花厅很高,但他立在厅中,就如一根柱子一般,寻常一个大汉立着他面前,还不到他的胸口,就算高如中洲五虎那般的人,也还要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

处在客人的位置上,分左右而坐,左首是一个绿袍老者,一只手奇怪的拢在袍袖里,好像羞于见人。

右首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小胡子中年人,脚下穿着一双布鞋。三人边喝边聊,突然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脚步声传来,四个人一前三后的走近花厅,见到他们来到,那相貌英俊的青年立身而起,拍手笑道:“我们的勇士回来了!”

他站了起来,其他二人也不好意思坐着,也跟着站起。

绿袍老者看了一眼那三个忍者,笑道:“看他们三人的情形,必定是拿到了东西,德川将军,恭喜,恭喜!”

英俊青年也笑道:“德川将军,你的手……

下当真不愧全扶桑最优秀的忍者,小王敬你一杯!”说着,拿起了手中的酒杯,德川将军急忙端起酒杯,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王爷,倘若不是你的鼎力相助,他们进了皇宫,也未必能找到地点。今后王爷有何吩咐,本人一定全力以赴,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长长久久!”

英俊青年笑道:“是极,是极!”两人一饮而尽。

那人带着三个忍者来到花厅外,便即垂手立在一旁,三个忍者面朝德川将军跪下,齐声的说了一句扶桑语。

德川将军鼻中“嗯”了一声,将手一抬,三人立身而起,德川将军沉声道:“东西拿到了么?”

先前说话的那个忍者道:“主人,东西已经拿到手中,请主人过目!”

德川将军虽然早已料到他们会得手,此刻听说,也禁不住露出得意和喜色,嘴里大叫道:“哟西,哟西!”

那忍者在怀内摸了一下,掏出一个长圆的东西,抬脚就往花厅内走去,还没走出三步,突然传来一道轻风,一条人影扑了过来,伸手抓向他手中长圆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报姓名的女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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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怔,道:“为什么?”周风沉默了一会,缓缓的道:“武林大会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么?”

方剑明笑道:“我压根儿就没把武林大会放在心上,我如今见到了义父,也知道了一些我的身世,我只求将自己的身世彻底的弄清,其他的都可以抛到一边!”

周风淡淡的笑了一声,道:“只怕到时候你要受到牵连!”

方剑明道:“什么意思?”

周风叹了一声,道:“有一天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运功疗伤?”

方剑明道:“我和一个前辈约定在这里相见,我到了这里之后,却不见他的踪影,只好先运功疗伤,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出现这么多人,想起来,我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冒险了!”

周风道:“好在华山派是名门正派,不然,你今晚就要糟了,连性命是怎么丢的也不知道,不过……这也未必!”

方剑明动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前后矛盾,还有,谁要杀我?”周风将刚才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方剑明一拍脑袋,悔恨的道:“我真是愚蠢,下次见了他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们!”

周风冷笑了一声,道:“你用不着谢他们,他们也不求你谢!”顿了一顿,神色有些奇异,接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居然还可以自行保护自己!”

方剑明诧道:“什么自行保护自己?”

周风看了看他,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道:“刚才那使刀的汉子要点你的穴道,手指才递到你腰前两寸之处,就被一股古怪的真力反震出去,险些受了内伤,那叫燕宝的也被逼出了庙堂外。所以我说,他们想暗算你,也未必有这个本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就算在运功调息,一旦受到外力,自然就会产生反弹。但这也只是针对普通的人,武林高手当然不包括在内。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燕贵反震出去!”周风“嗯”了一声,显然相信了他的话。

方剑明道:“你怎么藏起来了?我还指望你给我护法呢!”

周风冷冷的道:“我答应过给你护法么?”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没有!”

周风道:“那我藏起来又怎么了?谁叫你自己不好!”

方剑明“呵呵”笑了一声,道:“不错,都怪我。你问我为什么到这里,那你呢,你又到这里来干什么?”

周风道:“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别问我有什么目的,我最讨厌别人问我不想回答的话!”

方剑明道:“你看我像那种多问的人么?”突然想起一事,道:“先前同你一块来的那两个人呢?”

周风瞪了他一眼,方剑明脸上一红,暗道:“糟……

糕,问了不该问的事!”

周风沉思了一会,道:“你那朋友应该不会来了,你还是走吧,你住在那里?”

方剑明看了看夜空,算算时间,估摸着看唱本要来的话早就来了,他到如今还未显身,大概是有什么事给担搁了。反正他武功那么高,没有人能够伤害他,大不了明天中午在来此地看看。

方剑明道:“我暂时没有住处,不过,我想去看我的师父他们!”

周风道:“你说的是少林寺的那一帮人?”

方剑明“嗯”了一声,周风道:“这么晚了,你上门打扰,实属不便。不如这样,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歇息,明早你在去找他们!”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这个注意不错,但……”

周风道:“没有什么但是,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方剑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也暗自感激她对自己的好,暗道:“她这么晚了,还在外行走,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由于我的原因,恐怕影响了她的事情,唉,方剑明啊方剑明,你对她做了那种事,该怎么对她?”有意无意之中,第一次对周风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

方剑明正在沉思,耳边突然有人悄声道:“喂,小兄弟,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那小妮子对你怎么忽好忽坏的?”

方剑明心头一凛,接着便是惊喜,叫道:“看老?你怎么来了?”

人影一晃,看唱本从屋顶上飘身落下,走进庙内,笑道:“我早就来了,还免费看了几出好戏,小兄弟,快快,乘她不在,赶紧把我脸上的易容术消除,恢复原来的样子。真是倒霉,想我看唱本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少女的绝代风貌,险些毁在今晚!”

方剑明定睛一望,见他脸上乱花花的一片,丑陋不堪,模样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给他消除易容术,道:“看老,我这易容术可不是一般的易容术,你想自己去掉,也找不到门路。弄成这样,也难怪你要生气!”

看唱本恢复了原来的相貌,摸了摸胡子,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圆的东西,交给方剑明,道:“这东西你拿着,千万不要让外人发现你有这个东西,找个机会,将它还给小皇帝!那小妮子回来后,不要对她说我来过,就当我没来过就好了。小兄弟,我走了,下次有缘再见!”说完,也不见他怎么发力,人影一闪,就消失在庙内。

方剑明对他的奇异行径也见怪不怪了,把长圆的东西贴身藏好之后,外面传来了周风的脚步声,周风进来道:“走吧!”

方剑明迎上去,道:“你要带我去那里?”

周风道:“你跟着我,来就行了!”

两人出了破庙,施展轻功,向北面飞……

奔而去。

周风带方剑明去的地方,是一大户人家。周风说府上的主人是她的一个远方表叔,在京城做官,其他的就没说,反正方剑明又不是要在这里住下去,他只是住上一晚而已。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火澡之后,方剑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渐渐的进入了梦想。

翌日是正月十四,方剑明起来用过早点,和周风告别,临走之前,周风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只是说了一声“武林大会上见!”。

方剑明依照地址,找到了清成等人所住的客栈。这家客栈的南院被少林,武当包了下来,两家的人相对而住。少林寺,武当都来了不少人,少林大字辈的高僧来了大方,大苦,大慈,大能,武当飞字辈的老道来了飞虹,飞星,飞月,飞霜。方剑明一一拜过他们,接着又去拜师伯师叔,这些琐事做完之后,方剑明向师父问起那天的事,清成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原来那铃木先生,真名叫铃木野,乃扶桑的大名。那天九大门派中的八大门派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酒楼上,是受到了铃木野的“邀请”。不过,这邀请是借了“白鹤门”的名声,“白鹤门”在江湖中的名气虽然不如九大门派,但在京城的势力不可低估,九大门派当然要给它面子,不过,要是他们早知道邀请的人是扶桑人,多半会推迟或者拒绝。

清成说完之后,道:“明儿,你要参加比赛么?”

方剑明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比赛?”

清成道:“当然是武林大会上的比赛,报名的日子截至明晚,你想报名的话,为师叫人去给你报!”

方剑明道:“算了吧,我在台下看看就行,我……”猛然想起一事,叫道:“不,我还是报一个名吧,师父,那就麻烦你了!”

清成一瞪眼,道:“师父和你什么关系,还和师父这般客气,你坐一会,为师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出房。

清成刚出去,方剑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颗闪亮的光头在从门房旁陡然伸了过来,方剑明笑道:“觉远师兄,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那和尚笑道:“觉醒师弟,你果然在这里!”

方剑明听他说得蹊跷,问道:“觉远师兄,你有事?”

觉远道:“不是我有事,外面有一个女施主,叫我来要你去见她!”

方剑明一怔,道:“她说了姓名没有?”

觉远摇头道:“没有。”

觉远将那女施主的方位详细说了一下,道:“觉醒师弟,你快去吧,她看起来很着急!”

方剑明笑道:“觉远师兄,多谢你了,待会我师父回来,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说完之后,出了大门,按照觉远的指点,前去见那不报姓名的“女施主”。

第273章~第274章 京中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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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黑”

这人来得未免太快了,场中之人,无一不是高手,但此人来到近前之后才发觉不妙。

众人变色喝道:“住手!”向来人发动了进攻。

气劲横飞,真力乱舞,整个花厅之内布满了劲风,人寸步难行。

那人“嘻嘻”一笑,身形如一团棉花在劲风之中飘着,眨眼之间同那忍着交手三招,将对方手中的长圆东西夺去。

那忍者最拿手的功夫是忍刀,但来人出招之快,他连拔刀的机会也没有(忍者的拔刀之术可以说是最快的,可见来人的招式快到了极点,根本就不给忍着喘息的机会),待他发觉手中的长圆东西被对方拿走时,想要动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深深陷于地下,心头大惊,冷汗直流。

此人的内力之深,简直就不是人。

来人抢走忍者手中的东西,翻身就退,迎面碰上了绿袍老者。

绿袍老者沉声喝道:“大胆刺客,竟敢私闯王府,把东西给老夫放下!”伸手一指点出,指风斯斯,射向来人的手腕。

来人笑道:“这一手岂不就是大理段家‘逍遥神剑’?”说着,依葫芦画票瓢,亦是一指点出。

两道指风相碰之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挂在柱子上的灯笼摇晃不停,灯光明灭之中,来人转身同德川将军交手一招,真力暗涌,劲风横扫,将酒宴打翻,德川将军闷哼一声,被迫出了花厅外。

其他两个忍者身形一晃,突然跃出了花厅外,消失不见,那垂手立在厅外的人击出一道劈空掌力之后,跟着两个忍者退走,不知去向。

英俊青年发出一道气劲之后,身形一闪,退了开来,身后那个全身套着黑衣的“高人”猛然冲了过来,提起偌大的右拳,轰向了来人。

他的手腕刚一抬起,气流就不安滚动起来,打出一半,花厅之内,除了来人,其他人等再也不能立足,退出了花厅。

以花厅为核心,方园五丈之内全是他强劲的拳风笼罩。

来人微微“咦”了一声,眼见对方铜锣般大的拳头就要击中他的胸口,长啸一声,浑身发出一股强大的真力,伸出两根指头往前一搭,轻轻的搭在了对方的拳头上。

“轰”的一声巨响,灯光陡然熄灭,整个花厅飞了起来,两条人影跟着花厅一起飞纵,两人身在空中,那“高人”就如一尊巨神一般,双掌一翻,印向了来人。

来人嘻嘻一笑,道:“小子,我可不想和你比劲力!东西到手,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话声未了,人影在空中一晃,向东面的天空飞射而去。那“高人”的双掌穿过对方的幻影,将花厅轰得四分五裂。

来人要逃,场中的人焉能放过,绿袍老者和德川将军大怒一声,纵身跃起,向东面追了出去,那双脚陷于地面的忍……

者也早已把双脚拔出地面,跟着二人疾步而去。

英俊青年站在花园中,背负双手,看着几人远去的方向,眉头微蹙,那“高人”没有得到命令,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后。

英俊青年冷笑了几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本王的府邸,在本王面前抢走东西。让本王知道你是什么人,定杀不饶!”

话刚说完,倏的转过身躯,面对黑暗之中,冷笑道:“出来!”

那“高人”听了,劈空一拳轰向黑暗之中。只听“轰”的一声震响,泥土纷飞,乱石飞溅,一条人影凌空飞跃,落到了远处的一间屋顶上。

没有灯光,看不清此人的相貌,朦朦胧胧之中,这人肩上背着一把刀,身材偏高,怪声怪气的笑道:“你是那位王爷?竟然同扶桑人勾结到皇宫偷东西,若让皇上知道,你的王爷就不保了!

英俊青年冰冷的道:“黑,给我杀了他!”

话刚一落,那“高人”大吼一声,就如一种猛兽的怒吼,凌空纵起,劈空一拳翻出,一道恐怖之极的劲力罩向了对方。

那人双足一点瓦面,人刚窜高两尺,只觉对方的劲力已将他死死的锁住,被逼得落回来原地,心头大骇,暗道:“难怪看老要我小心此人,此人究竟是什么怪物?这般难缠!”将全身的功力运起,双目闪过一道精光,黑夜之中,异常显眼。

以手代刀,横空一划,“一刀”飞斩出去,这一招正是天蝉刀法中的一招,虽然不是用天蝉刀使出,但威力也极为强大。

那英俊青年见了,微微“咦”了一声,接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暗道:“不自量力!”

“轰”的一声巨响,那人所站的屋子被强大的真力震得摇摇晃晃起来。那人闷哼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那“高人”飞到屋子下,想抓来人,可是找了半天,竟然不见对方的踪影,气得那“高人”大吼了数声,一拳飞起,将屋子震塌。

英俊青年见了,脸色一变,喝道:“黑,回来,这人狡猾,他已经逃了!”

“黑”听了命令,恢复安静,回到英俊青年身旁,垂手立在身后,露在外面的一对铜铃大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

英俊青年发现有些异常,转过身去看“黑”。

这个“黑”跟了他多年。六岁那年,是他师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以来,“黑”就是他最强大的贴身侍卫。有人曾派人暗杀他,但每次一遇到这个“黑”,都被“黑”一招打死,只有“黑”杀人家的时候,人家想伤他,别说不可能,就是靠近他,也要他的同意。

但今晚所来的两个人,先前那人的武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就是后面那人,武功之高,在英俊青年所见识的高手中,也很少有人比得上。……

英俊青年心头震道:“难道他们是跟踪那三个忍者而来的?这么说就是宫中的高手,难不成是司马无风和曹天佐?但看身形并不是。”心中思忖,对“黑”关心的道:“黑,你受伤了?”

“黑”的眼睛又慢慢的张开,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仰天大吼了三声。

英俊青年知道他的意思,微笑了一下,道:“黑,你先下去疗伤。其实,我知道你是伤在抢走东西的那人手里,那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

“黑”的眼神露出一种感激,点了点头,向英俊青年弯腰施了一礼,转身退了下去,那庞大的身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令人生出一种畏惧!

英俊青年立在花园中,沉思了良久。倏的,一条人影急如飘风的凌空飞落到了他的身前,抱拳说道:“主人,那人武功高强,我们拦不住他,已经让他跑了!”

正是先前带着三个忍者进入花园的那人。

此人身高六尺有八,看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他姓明名叫明舞阳,乃英俊青年得力手下之一,也是王府的总管。

英俊青年看了看明舞阳,低声道:“他们呢?”

“段先生和德川将军回房去了,叫我来给主人道声晚安,德川将军看上去很生气!”

英俊青年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也是无奈之事,来人的武功之强,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东西抢走了还可以拿回来,但我们的事倘若被人告密,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脸色越来越深沉。

明舞阳轻声问道:“主人,你打算怎么办?”

英俊青年想了一想,挥了一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的想一会儿!”

明舞阳刚要退下,只听脚步声急促,从花园外传了过来,一个中年人飞奔而到,大声叫道:“王爷,王爷……”

英俊青年眉头一皱,道:“万叔,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我?”

中年人来到跟前,道:“王爷,宫里的李公公派人来了!”

英俊青年听了,脸色一变,暗道:“难道我们的事当真被锦衣卫给发觉了吗?”口中道:“准备酒菜,我要好好的招待来人!”

在王府的一间密室里面,两人相对而坐,主人是一个英俊青年,客人则是一个太监。

英俊青年给太监倒了一杯酒,道:“孟总管,这么晚了,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李公公有什么口信要带给小王么?”

孟总管道:“王爷,你这么说,咱家可承受不起。咱家来此,是有一封信要面交王爷,请王爷过目!”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封信交给英俊青年。

英俊青年接过来,打开一看,看着看着,突然咬了咬牙,狠声道:“究竟是谁假冒了周能前来告密?此人是存心和本王作对,本王找出此人之后,一定叫他……

碎尸万段!”随着他的话声,手中的信纸就如烧着了一般,转眼化为一团灰烬。

孟总管见了,一阵心惊肉跳,不敢接口。

谈了一会,孟总管要告辞,只听密室外有人急声道:“王爷,不好了,巾帼公主带着逍遥二老闯了进来,指明要立刻见到你!”

英俊青年大吃一惊,打开密室的大门,对门外的人道:“你快带孟总管从秘道出去!”说完,也来不及同孟总管告辞,施展轻功,很快的出了密室。

刚出得密室,走了十来丈远近,不远处传来打斗之声,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明舞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公主的去路!”接着便是“蓬”的一声。

英俊青年暗道一声“要遭!”,急忙飞身跃起,人在空中凌空一翻,喝道:“住手!”

只见一个人须发飞舞,装若猛狮,双掌连环劈向明舞阳。明舞阳和他对了几掌,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对方来势凶猛,想避也无法避开,只好硬着头皮硬接对方一击。

英俊青年的那句“住手”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也跟着叫道:“住手!”但为时已晚,只听“轰”的一声,那人被对方的掌力震得身躯晃了一晃,明舞阳则是被震飞了出去,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英俊青年又惊又怒,喝道:“放肆!小妹,你们太放肆了!”

274京中是非

一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走了上来,向英俊青年施礼,道:“二哥,小妹多有得罪,给二哥道歉!”

英俊青年一脸愤怒,道:“小妹,你的人打伤了二哥的人,道歉两字就能解决么?”

英俊少年苦笑道:“二哥,你也知道遥老出手一向很重,小妹想叫他们住手也晚了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抛给明舞阳,道:“这是大内的‘九转黄龙丹’,你拿去疗伤!”

明舞阳急忙下跪道:“多谢公主增药!”

英俊少年含笑道:“你起来吧!”

明舞阳站起身来,却不敢当面服下,英俊青年挥了挥手,明舞阳才告退下去。

英俊青年看了看“妹妹”,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逍遥二老。虽然身处王府,但他们二人依然一副高傲的神态,连见面的礼也不施。他好歹是一个王爷,对逍遥二老的行为暗中生恨。

英俊青年干咳了一声,道:“小妹,咱们客厅说话!”

巾帼公主道:“不了,深夜打扰二哥,实在不便,小妹来此,只是向跟二哥说一些体己话而已!”

英俊青年诧道:“什么体己话?”

巾帼公主脸色一正,道:“今晚皇兄被刺客惊扰,不知二哥听说了没?”

英俊青年已知此事,但假装惊声道:“是吗?皇兄受到了伤害没有,可曾抓到了刺客?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大内供奉干什么去了?皇兄要是少了……

一根头发,本王绝不会放过他们!”

巾帼公主看了看他,陡然问道:“二哥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吗?”

英俊青年一怔,接着有些生气的道:“小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二哥?”

巾帼公主道:“二哥,我们三兄妹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凭心而论,我对皇兄和二哥,不管在那个方面,都是一视同仁,绝没有偏袒过谁。我只希望大家做好自己的事,维护朱家的利益,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但是,今晚皇宫来了刺客,闯入皇兄室内。刺客虽然被赶走了,但难保以后不会再来,我为皇兄的安危担心,他贵为一国之君,倘若遭受什么不测,宫廷之中必有一番政变。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我希望二哥能为家族利益着想,三思而后行!”

英俊青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了几声,道:“说什么一视同仁,小妹,当年对你最好的人,不是他,而是二哥!”

巾帼公主听了,身躯微微颤抖,一张俏脸显出苍白之色。

是啊,她记得小时候,和二哥在一块习武的情形,二哥总是在她感到无助的时候,出手相助。巾帼公主一想到两个哥哥的事情,不禁生出苦涩之感。

好在巾帼公主绝非寻常女子,保持镇定之后,缓缓的道:“二哥,小妹之所以来王府跟二哥说这些话,正是因为二哥对小妹的诸多好处!”

英俊青年沉思了一下,语气和缓下来,柔声道:“小妹,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行吗?”

巾帼公主道:“不,二哥,咱们今晚就说清楚,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甘心?”

英俊青年听了,禁不住“哼”了一声,想了一想,道:“小妹,你口口声声说二哥的不是,难道不怕是在误会二哥么?”

巾帼公主听了,心头泛怒,本来不想说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道:“二哥,我要是误会了你,那你为什么要提前入京?”

英俊青年听了,脸色一变,失声道:“你说什么?”

巾帼公主道:“按照我们大明朝的祖训,没有奉诏,任何藩王不得私自入京,我想问二哥,你是何时入京的?”

英俊青年定了定神,一口咬定道:“我入京是在接到皇兄圣旨之后。皇兄要我到京城来与司马大统领一同主持武林大会,我怎么敢不来,难道我是来错了吗?”

巾帼公主道:“二哥,你在撒谎。早在去年腊月初的时候,你就已经出现在京城,你逃过了锦衣卫和东厂的耳目,却逃不出我的耳目!”

英俊青年厉声道:“小妹,你不要胡说,要是让皇兄知道了这个传言,我的罪名可就大了!”

原来朱元璋立国之后,把子孙封为藩王,为了防止藩王谋叛,监视异常严密,若没有得到奉诏,藩王不许入京,就是在……

封地,出城扫墓,也必须奏请。藩王之间,不许往来,更不得干预朝政,一犯禁令,就要被削爵,贬为庶人,送凤阳府高墙“牢狱”永远禁锢。

这英俊青年就是当今皇帝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他受封郕王,本来是在封地的,但由于京城要召开武林大会,朱祁镇想到了这个弟弟,知道他曾修炼过武功,特地诏他入京同司马无风主持大局。他奉诏的时间大约是在腊月中旬,但巾帼公主说他早在腊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京城,倘若是真的,便是犯了祖训,就算朱祁镇看在兄弟情份上,不拿他,朝中大臣也会有人要奏他一本,这个大罪想逃也逃不了。

巾帼公主听了朱祁钰的话后,劝道:“二哥,你既然知道这个罪名很大,何不就此罢手?”

朱祁钰叹了一声,道:“小妹,二哥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二哥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你自己的事都很麻烦,还有心思来管我们的事吗!”

巾帼公主苦笑了一声,道:“二哥说的可是瓦刺王子扎那?”

朱祁钰点点头,巾帼公主神色有些黯然,道:“我是不会答应这件婚事的,只好辜负了扎那的一片心意!”

朱祁钰道:“那瓦刺人怎么交代?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王子被骗了,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巾帼公主道:“我已经跟皇兄说好了,他也不打算把我嫁出去。其实,这次瓦刺到京城来,一是来朝贡,二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婚事倒不是很重要!”

朱祁钰沉思了一下,道:“小妹,二哥跟你说一句真心话,武林大会之后,你就离开京城,远走高飞,京城的是非太多,不是你一个女孩子所能解决的!”

巾帼公主深深的看了朱祁钰一眼,道:“二哥,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能答应我么?”

朱祁钰沉默不语。巾帼公主彻底的失望了,同时也感到一种悲哀,一种酸楚袭上心头,令她险些掉下泪来。

半响,巾帼公主幽幽的道:“二哥,我走了,我听你的话,武林大会之后,我就会离开京城,这一去,恐怕是永远不回来了!”说完之后,带着逍遥二老飘身而去。

朱祁钰犹如一根柱子般立在夜色里,看着三人远去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一条人影从黑暗中跃出,落到朱祁钰身后,低声问道:“主人,我们该怎么办?”

朱祁钰冰冷的声音缓缓道:“实行第二个计划!”

夜色下,方剑明施展轻功,飞速的向前狂奔,寒风吹得他的脸庞隐隐生疼,左肩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觉,他受伤了。按照他和看唱本的约定,再走两里,应该有一座破庙,看唱本会在那里等他。尽管受了伤,但他的轻功依然不受影响,很快,一座庙宇出现在前方。……

他心头一喜,加快速度,腾身一跃,落进了破庙中。

“看老,我来了!”方剑明叫道。

没有人回应,破庙里没有人。四周静极了。

方剑明“咦”了一声,暗道:“明明说好在这里等我,他怎么还没有来,难道凭他的武功,还摆脱不了那些人么?”

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破庙,早已没有人住。

他进了庙堂,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好,闭目调元。他先前同“黑”硬碰了一下,受了内伤,同时左肩也被拳风扫中,遭受皮肉之苦。

他的武功业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派掌门也不是他的对手,比起天榜,地榜上的高手,所差也很有限,怎么会被那个“黑”击伤了呢?

其实,那个“黑”另有一番来历,一身劲力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他的那一拳,含怒出手,换成其他人,早已被他击毙,但方剑明由于在梦中同十八铜人交手,修炼到了铜头铁臂,他才只是感到左肩火辣而已,武功强过方剑明的人,受了那一拳的拳风,倘若不是修炼过横练功夫,手臂上的筋骨多半会断裂几根。认真说来,方剑明算是很幸运的了。

他虽然在闭目调元,但心神并不全放在庙内,正当他运功到紧要之处时,发觉庙外传来了衣袂破空之声。

方剑明忖道:“难道是看老来了吗?”这么晚了,除了看唱本应该不会有人来,所以方剑明才敢放心大胆的运功调元。

三条人影从庙外凌空跃起,向院中飞落,还没有落地,内中一人冷喝道:“有人!”身形一转,便向方剑明扑了过来,轻功之高,令人可怕。

另外一人却急声喝道:“慢着!”身形一晃,以快过肉眼的速度拦在了那人身前。

三人落地之后,拦住去路的那人向二人抛了一个眼色,二人当即领悟,翻身退出破庙。来得快去得更快,身法就如鬼魅一般。

方剑明张开双眼,定睛看去。一望之下,惊喜不已,要不是他正在运功,早已失声叫了出来。

月色下,来人一脸微笑,双手背负,一步步的走进庙堂,背起来的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慢慢的紧握,朱唇轻吐,道:“姓方的,咱们又见面了。我早已说过,我会来找你的。怎么样?你是感到高兴呢,还是感到很不幸?”

第二百七十八章 问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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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方剑明的人看到方剑明出现在她面前时,禁不住高兴的跑上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想要从方剑明身上找到不妥的地方。

方剑明一见是她,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笑道:“祝姐姐,怎么会是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八美”之一的朱红瘦。

祝红瘦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我,会是谁?你去魔教迟迟不归,害得我们担心了半天,倘若不是魔教有人来保证你没有事,我就要杀进魔教去!”

方剑明听了,道:“祝姐姐,幸亏你没杀进去,你要是杀进去了,我就不好向人家交待了!”

祝红瘦换了一件粉红色的紧身衣裙,胸脯高鼓,纤细的柳腰仅堪一握,冰冷的脸庞约为擦了一些胭脂,令人一见之下,多少有些失魂落魄,好在她手中拿了一把宝剑,表明她绝非寻常女子,而是武林中人,才使得很多男子望而却步。

原先的那把宝剑在少林寺已经断了,如今的这把宝剑,乃是她从师门所来的人中要来的。这几日,她都在琢磨着方剑明为什么要去魔教。自从和方剑明相识以来,她越来越发觉方剑明身上有许多令她着迷的地方。

这种着迷,当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一种对于异性的好奇。

祝红瘦听了方剑明的话,道:“你到魔教去干什么?是谁把你叫去的?”

方剑明道:“魔教教主独孤九天约我到魔教去,我自然不能拒绝,我去见他,是见对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些我的身世!”

祝红瘦多少也知道点方剑明的事,闻言也替他感到高兴,道:“这么说来,你找到了你的父母?”

方剑明摇摇头,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线索。祝姐姐,咱们到屋里说话吧!”

祝红瘦摇头道:“我之所以叫那和尚去约你,正是因为不想见到一群道士与和尚,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连忙赶了过来,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

方剑明道:“没有!”

祝红瘦道:“那就好,京城的繁华,不比其他地方,咱们出去走走,我带你到一些好玩的地方!”

方剑明道:“就你我么?”

祝红瘦瞪眼道:“难道还有第三人么?多了一个人多不自在,我还有事问你呢!”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那好,我来京城好几天来,有名的地方都没有去过,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祝红瘦一拉他的手,笑道:“你跟我来就是了,保证不会令你失望!”

方剑明没有料到她会拉住自己的手,俊脸立时涨红起来,只觉她的玉手软软的,握在手里,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祝红瘦拉着他走了十来步,见他神色古怪,问道:“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方剑明急忙笑道:“没有,没有!”

祝红瘦心中把他当作……

自己的弟弟,她又是一个江湖女子,自然不会为这种事感到害羞脸红,不过,当二人走到大街上时,祝红瘦将手很自然的放开,方剑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一种淡淡的失望。

京师的繁华,比起江南的城市,虽然少了水气,但却多了不少的凝重。如果说江南的城市是小家碧玉,那么,京城可以说是大家闺秀。

祝红瘦虽然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来,但她这些天早把京师有名的地方逛了个遍,她带着方剑明在城中四处乱逛,指指点点,显得非常高兴。方剑明兴趣也很浓厚,见识了不少新鲜的玩意。两人逛了半个时辰,在路旁的小摊上吃了京师有名的小吃,继续游玩。

方剑明边走边道:“祝姐姐,没想到京城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我总算不虚此行,你好像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祝红瘦瞪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方剑明笑道:“你带着我四周乱逛,见到好玩的,就跑上去观看,怎么也不像一个对京城很熟的人,所以我就猜出你也是第一次到京城来!”

祝红瘦道:“算你聪明,我本来就是第一次到京城,不过这些天,我都去了不少地方,所以,我当你的导游还算合格。”突然压低声音,道:“问你一个事,你这些天见过周风吗?”

方剑明心中一怔,奇道:“你怎么知道周公子到了京城?”

祝红瘦听了,脸上禁不住欢喜起来,道:“原来我并没有看花眼,果然是他!”

方剑明笑道:“你看到她了?”

祝红瘦点点头,接着皱了皱眉,道:“不过我也只是见了他一个背影而已,你是不是见过他了?他住在那里?”

方剑明心头暗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我虽然见过她,但也不太清楚她住在什么地方,你找她有事么?”

祝红瘦脸上微微一红,道:“也没什么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方剑明道:“放心吧,祝姐姐,周公子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你想见她,在武林大会上费点功夫,自然就能见到她了!”

祝红瘦听方剑明的话有些“不怀好意”,瞪了他一眼,道:“我放什么心,我和他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我那里会把他放在心上,该相见的自然会相见!”

方剑明听了,突然想起了一些人来,首先想起的就是白依怡,接着就是龙碧芸和龙月,想起龙碧芸和龙月,又不禁想起了和她们在杭州府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是否到了京城。

方剑明触动心中的事,脸上有些黯然,低声叹道:“是啊,该相见的自然会相见,又何必强求呢!”

祝红瘦见他神色有异,关心的问道:“弟弟,你怎么了?”

方剑明心头一惊,定了定神,抬起头来,假装笑道:“……

没事,没事,我……咦……老赌才,他怎么也来了?”

祝红瘦看了看四周,道:“什么老赌才?你认识他?”

方剑明指了指前面人群中的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穿着一件长袍,走起路来,古里古怪的,看他的样子,好像急着要去什么地方。

方剑明道:“他就是老赌才,大名鼎鼎的天榜高手。祝姐姐,走,咱们上去见见他!”说着,赶了上去。

祝红瘦一听是天榜高手,心头一惊,飞步跟上。

大街上的人很多,老赌才脚程却出奇的快,也出奇的稳,走路的姿势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却就像水中的鱼一般,没几下,就“游”出了好几丈外,方剑明和祝红瘦想要追上他,除非从人群头顶跃过不可,方剑明本想大声招呼他,但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突然,老赌才身形一晃,消失不见。方剑明和祝红瘦赶到近前一看,这才知道他进了前面的一个大门。那大门两旁站着六个白衣青年,一脸含笑,见到二人走近,伸手就请。方剑明正待要进,却被祝红瘦拉住了,叫他抬头去看。方剑明抬头一看,只见头顶挂了一个金字招牌,上书:天下豪赌坊。原来这个地方是一家赌场。

方剑明道:“祝姐姐,怎么了?”

祝红瘦道:“弟弟,这个地方我不能进去!”

方剑明道:“为什么?”

祝红瘦道:“有三种地方,剑谷弟子是不能进去的,其中一种就是赌场。你要是想见老赌才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方剑明道:“这怎么行?算了,我要见他,也不急这一刻,既然你不能进去,我也不见他了,我们还是继续前行,你带我在逛逛!”

祝红瘦听了,心头一甜,道:“想不到你也很仗义的吗!”方剑明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两人前行了一段路,行人渐渐少了,也安静了许多。转过街角,两人转入了一条整洁的街面。两人一进这条大街,就发觉这条大街很奇怪。这条街上,除了做生意的外,行人都是武林中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没有人出声,整条大街静悄悄的,静得令人不敢说话。

两人的脚步不由放缓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进入这条街后,他们也被四周的气氛感染,不敢开口说话。街上的武林人士,有不少是互相认识的,但他们也只能以目光打招呼,不敢聚在一起相谈。方剑明在这些武林人士中,发现了不少他所见过的人。

这条街不算很长,但二人行了半天才走了半条街,方剑明倒还能忍受下去,祝红瘦却已经忍受不了,在她的心中,就如燃烧着一团烈火一般,她正要拔剑仰天长啸之极,突听一声悠长的人声道:“龙先生已经醒来了,你们可以上来了!……”话刚一落,许多人飞步上前,涌到了街头一个搭有顶篷的屋子前面。方剑明和祝红瘦心头惊奇,也走了上去观看。

只见顶篷下摆了一张八仙桌,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绵袍的老头,那老头一脸横肉,相貌丑陋,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正“吧哒,吧哒”的抽着,对三面的武林人士正眼也不看一下。

一个五大三粗的劲装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老头身前一丈五开外,向老头一抱拳,道:“在下牛大,想见龙先生,不知如何才能得见?”

老头也不抬头看他,吐了一口浓烟,淡淡的道:“你想见龙先生,先给老夫把旱烟给点着了!”说着,吹了一口气,将旱烟吹息。众人见了,大吃一惊。

八仙桌上放着一个火折子,牛大想了一想,走进顶篷里,从八仙桌上取过火折子,道:“区区点火,还不容易?”手微微一摇动,将火折子摇亮,伸到老头前面,就要给老头的旱烟点火。

老头冷冷的道:“当心把你的衣服点着了!”

话声未了,只听“蓬”的一声,火花飞溅,牛大陡然跳了起来,嘴里大叫道:“我的妈呀,怎么把自己的衣服点着了?奇怪,奇怪!”接着就是拍打衣服的声音,牛大满脸通红,将火折子往桌上一丢,十分的狼狈跑了出来,挤进人群里面。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宝贵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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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身份神秘的周风。

方剑明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和她再次相逢,心头当然是又惊又喜,听了她的话后,将内力微微一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周姑娘,我正在运功调元,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在说!”方剑明当然不会怕周风在这个时候暗算她。因为周风想要杀他,以前多的是机会,而且方剑明也曾多次摆明过可以任她宰割。方剑明说完这句话后,心神一沉,双目一闭,将内力在周身运动起来。

周风微微一惊,关心的问道:“是谁打伤了你?”说着,飞奔近前,就要去探方剑明的脉搏,手伸到半途,猛然一翻,夹着万斤力道劈向了方剑明的天灵盖。

眼看方剑明就要死在周风手里,却见周风眉头微微一皱,叹了一声,道:“姓方的,让你再多活一会!”说完之后,四下打量了一下,飞身一起,落到了头顶的一根横梁上。那横梁断了一截,只有少许支撑的地方,她落到上面却只是微微的落下一点灰尘,可见她的轻功之高。周风顺着横梁跳到了黑暗中,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庙外有脚步声传来,并伴有人语声,隐隐听得一人骂道:“他妈的,哥哥,我们‘雁北双邪’好歹是武林中名声响当当的人物,到了宫中之后,连个屁都不如,依我的意思,咱们干脆一走了之算了,在宫中被人使来唤去,想想就觉得窝囊!”另外一人劝道:“弟弟,你少安毋躁,在宫中当差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仇家要找我们报仇,有了宫中卫士的身份,他们就不敢乱来!”

先前那人愤怒的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将爷爷们练功走火入魔的事说了出去?”后面那人道:“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早晚也要被外人得知,如今我们燕家名存实亡,咱们的行为多少要检点一些,免得又要让爷爷们生气!”先前那人冷笑道:“哥哥,你说爷爷们好端端的,怎么会走火入魔呢?他们的年纪都一大把,武功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应该不会这样的啊!”

后面那人“嘿嘿”一笑,道:“弟弟,你问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事是老爹告诉我的,你要问,就去问他吧。不然,你也可以去问三叔!”先前那人一听,急忙道:“你叫我去问爹?你还不如叫我单枪匹马的去单挑‘黑盗’呢!”后面那人道:“这就是吗,不该多问的就不要多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两人说着,走近了破庙。

两人却没有立即进庙,而是在庙外停了下来。这两人正是“雁北双邪”。

他们两兄弟自从攀上大内供奉之后,就在宫内找了一些事干,穿着也改变了不少,老大燕宝本来是一身乞丐服装,如今却穿得齐齐整整,在头上还……

带了一顶帽子。老二燕贵穿了一身体面的衣服,瞎了的眼睛用一块黑绸包着。两人的腰间都挂着一块铜牌,大概是宫内卫士的腰牌。

燕贵将肩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杵,张眼四望,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妈的,这鬼地方那里来的刺客?”燕宝翻了一个白眼,道:“弟弟,你说今晚宫中所来的刺客会是那条道上的,想干些什么?”燕贵道:“谁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现在京城中,武林人物太多,黑白两道,千儿八百,想知道他们是那条道上的,谈何容易!”

燕宝向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悄悄的道:“弟弟,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那刺客并非是冲皇上所来,而是冲着王大公公而来!”燕贵神色一凛,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燕宝得意的笑了一笑,道:“这就是你的眼光不如哥哥了吧!我听何大人说过,刺客被他发现的时候,所来的方向正是王大公公的府上,皇宫这么大,刺客什么地方不去,偏偏要从王大公公那头而来?说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王大公公在民间名声很臭,人人痛恨,我可以断定,此人绝对是来刺杀王大公公的武林高手!”顿了一顿,笑道:“这个刺客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他刺杀皇上,或许还能有一点机会,但他要刺伤王大公公,简直是找死,他之所以没有动手,定是见到王大公公府上戒备森严,飞鸟难渡,不敢下手!”

燕贵道:“那么后来接应他的人又是什么人?武功强得真他妈可怕,他只要伸个小指头,咱们的脑袋就要不保!”燕宝“嘿嘿”笑道:“你当这种高手很多么?这种级别的高手,世上少见,爷爷们武功全盛的时候,联起手来,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燕贵伸伸舌头,道:“这人的身手,大概只有那名叫司徒狂的可以和他一拼了!”燕宝冷笑道:“司徒狂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司徒狂连丐帮帮主华天云都打不过!”

燕贵想了一想,悄声道:“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华天云这小子?”燕宝“嘘”了一声,道:“不要乱说,你不要命了,丐帮是好惹的吗?许大人派我们出来,是让我们打探刺客的,不是叫我们在这里闲聊!”燕贵嚷道:“哥哥,不是你先提起的吗?怎么倒怪我闲聊起来了!”

燕宝双眼一翻,道:“你管起哥哥来了,是不是?走,咱们到破庙里看看,说不定刺客就藏在里面呢!”

说完,走到破庙的大门边,看看那扇破破烂烂的大门,飞起一脚,“啪”的一声,将大门踢飞,一阵灰尘飞溅,二人掩鼻退了几步,燕贵道:“这破庙烂成这样了,还能藏人么?哥哥,我们还是走吧!”燕宝道:“你真笨啊,咱们进去歇歇脚,岂不强于在外面奔走?”燕贵笑道:“还是哥哥聪明!”雁贵……

道:“做哥哥的当然要比弟弟聪明!”说着,两人进了破庙,来到院中。

两人心中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庙堂里还有一个方剑明,所以他们的目光,短时间内并没有朝庙堂里看去,两人在院中看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两人向庙堂走了过来……

“呀……有鬼!”燕贵失声惊叫道,手中的大刀一横,挡在了身前。

燕宝陡然看见庙堂内盘膝坐着一个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听到燕贵杀猪般的大喊,心头一慌,手腕一翻,一道劈空掌力向方剑明劈了过去。掌风吹了吹方剑明的头发,便消失踪迹。

燕宝“咦”了一声,暗道:“这家伙是人是鬼,怎么不怕我的掌力?”两人虽然见过方剑明,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此人是谁。两人定了定神,燕贵指着方剑明问道:“哥哥,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不惧你的劈空掌力?”燕宝凝眸一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的兴奋,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燕贵诧道:“哥哥,你认识他吗?他是谁?”

燕宝道:“弟弟,你怎么忘了,你在仔细瞅瞅,他可是一个‘宝’啊!”燕贵定睛细看,心头一惊,道:“哥哥,他不就是那个方剑明吗?”燕宝点了点头,道:“正是他!”燕贵虽然没有和方剑明交过手,但知道方剑明的武功很高,他们兄弟联手,也未必有把握胜他,所以不敢对他无礼,退了一步,道:“哥哥,这里已经被他占了,咱们还是出去吧!”

燕宝听了,狂笑起来,燕贵一愣,道:“哥哥,你笑什么?”燕宝便笑便道:“弟弟,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干什么?”燕贵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方剑明,猛然露出一脸狞笑,道:“哥哥,你的眼力比我强多了,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运功调息,而且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燕宝“嗯”了一声,道:“弟弟,你乘此机会,上去把他的穴道点了!当心他的内力反震,刚才我那一掌没有伤到他,看样子他的内力极为深厚!”

燕贵抬脚走上,正要去点方剑明的穴道,突然一顿,道:“哥哥,为什么你不去点,你的武功不是要比我好吗?”燕宝道:“弟弟,他此时就像刀上的鱼肉一样,任我们宰割,你还怕什么?哥哥会害你了么?待会有什么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份!”燕贵听了,喜道:“哥哥,说话可要算话,我要天蝉刀,你可不许跟我抢!”

说完,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方剑明,哈哈笑道:“小子,你可不要怪我们,谁叫你撞在我们手里!”

气沉丹田,并起食中二指,向方剑明腰间穴道点去。方剑明兀自不知危机已然临头。藏身在上的周风见雁贵出手,正待飞身而下。

蓦地,有人霹雳一般的喝道:“燕老二,你好卑鄙,看镖!”随着话声,三……

道银弧划破天空,分上,中,下三路射向燕贵。燕宝见状,脸色一变,喝道:“原来是华山的‘飞云镖’!弟弟,快点他的穴道!”说着,脚踏九宫,“呼呼”三掌连环劈出,震偏了两枚飞镖,第三枚去得刁钻,没有被扫中,但燕贵听得身后风响,又事前得到警告,大刀反手一撩,只听“当”的一声,将飞镖磕飞。燕贵低下腰身,并指朝方剑明腰间落下……

突听“哎呀”一声大叫,燕贵就如陀螺一般转了出去,一道奇怪的真力从方剑明身上发出,将燕宝逼出了庙堂。就在这一霎时,两条人影从墙头翻落,手中利剑“唰唰……”犹如银河落九天一般,攻向了燕氏兄弟。

燕贵脚步刚站稳,那里还能抵挡,幸亏对方心存厚道,用剑在他小腿上轻轻划了一下,便飞身跃到了庙堂前。另外一人同燕宝交手数招,却是半斤八两,燕宝识得对方的剑法,知道不能胜他,挡了对方一剑之后便即退下,沉声说道:“你们是华山派的人!”对方将剑收回鞘内,并不吭声,转身走到庙堂前。

第二百七十九章 问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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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是怎么让牛大吃大亏的,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看得出来,老头所使用的手法实在有些诡异,就连方剑明也瞧得有些稀奇,暗自忖道:“此老又是何方高手?看他相貌凶恶,在武林中应该不会没有名气!”

牛大退下以后,接着又出来一个青年人。那青年走上前去,向老头一抱拳,道:“在下黄山秦不凡,见过老前辈。老前辈可是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名震天下‘八怪’之一的‘烟枪怪’柯佟安?”

老头听了,双眼一翻,“嘿嘿”怪笑了几声,道:“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匪号,你来自黄山派,可是想见龙先生?”

秦不凡笑道:“正是。在下到京城以后,随处听到有人在说龙先生,说他给人算卦,从没有失误,不管是什么的难事,一到他那里,自然就会解开,在下有一事相询,还望柯老前辈指点迷津!”

柯佟安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要想见龙先生,首先得经过老夫这一关,闲话就不多说了,你要是能给老夫点着了火,老夫就让你进去!”

秦不凡沉思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须老者朝他点了点头,秦不凡得了首肯,向柯佟安一抱拳,道:“柯老前辈,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

走进顶篷内,拿起桌上的火折子,一摇之下亮起了火苗,及时的朝前一伸,递向了那根长长的旱烟。柯佟安嘴里叼着旱烟,一动不动,对火折子看也不看,眼看火折子就要触到了旱烟的烟锅里,但不知怎么回事,秦不凡手中的火折子再也不能向前,始终不能点着烟锅,秦不凡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突听他沉喝了一声,道:“得罪了!”运起全身的内力,想要突破柯佟安在前面布下的一层罡气。

柯佟安“哈哈”一笑,道:“你还有些功夫,不过龙先生今天所见的人并不是你,你回去吧!”说着,双眼一瞪,一股无形的真气从他身上发了出来,秦不凡脸色一变,咬了咬牙,使出浑身的力道,打算与对方“缠住”。

柯佟安见了,脸色一沉,暗道:“还以为你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原来也是这般好胜!”嘴角一动,旱烟杆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就这一下,就把秦不凡震退了出去。秦不凡倘若用了九分力,或许还能拿得住脚跟,但他将全身得劲力都用上了,柯佟安的真气岂是他所能抵抗的,只见他退出了顶篷内之后,依旧朝后飞快的退,眼看就要撞上人群,一个身穿黄山长衫的汉子走上一步,脸上带着微笑,举手一抓,就将秦不凡的身形抓稳。

秦不凡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见是他,高兴的道:“小师叔,原来是你!”

黄衫汉子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黑须老者,黑须老者含笑颌首,黄衫汉子转过头来,对……

秦不凡笑道:“不凡,把火折子给我,让我来吧!”

秦不凡“嗯”了一声,道:“小师叔出手,我就放心了!”将火折子交给了黄衫汉子。黄衫汉子听了他的话,笑了一笑,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秦不凡退下去以后,黄衫汉子走了上去。

柯佟安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来看他,神色依然如前,并没有怎么把对方看在眼里。黄衫汉子向对方抱拳为礼,道:“柯老前辈乃武林名宿,在下黄山熊百祥向前辈请教!”

柯佟安神色微微一动,沉声道:“可是十大公子之一的‘黄山飞云鹤’?”

熊百祥道:“正是在下!”

柯佟安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怪笑道:“很好,很好,你上来吧!”说完,将叼在嘴上的旱烟杆取了下来,端在手里。

方剑明听到这黄衫汉子就是“飞云鹤”熊百祥,不仅有些兴奋,熊百祥身为十大公子之一,武功绝对不会差,在青年一辈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如今见到他要去给柯佟安点烟,方剑明心中倒是很希望能让他点着。方剑明没有听过所谓的“八怪”,对这柯佟安的底细并不知晓,以为熊百祥一来,柯佟安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至于叫熊百祥无功而返,要知道“十大公子”可是如今武林中,风头正健的青年才俊,要是都不能给柯佟安点着了旱烟,这柯佟安的实力未免有些吓人,直追当年天、地二榜上的高手。

方剑明不清楚柯佟安的底细,祝红瘦却是听过的,她见方剑明脸上有些兴奋,那里会不知道方剑明心中所想,柳眉轻轻一皱,传音道:“弟弟,你可是认为熊百祥能点着旱烟?”

方剑明微微一怔,传音道:“祝姐姐,难道你不也是这么认为吗?他可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熊百祥啊,他要是都不能点着,在场的人又有多少人能点着呢!”

祝红瘦传音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柯老怪的底细,此人乃当年‘八怪’之一,邪道上的超级高手,一身武功高深莫测,近三十年来,不知音讯,想不到在这里成了别人的看门人,屋里的那个龙先生绝非寻常人物。熊百祥想点着烟,不是我小瞧他,恐怕也是白费力气!”

方剑明奇道:“八怪?这八怪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

祝红瘦道:“说来话长,有空的时候,我在告诉你,你看,熊百祥上去了!”

方剑明转头看去,只见熊百祥已经走进了顶篷内,柯佟安虽然有把握不让熊百祥点着旱烟,但他知道熊百祥不比秦不凡,他不敢大意,将旱烟杆拿在手里,等着兄熊百祥来点烟。熊百祥拿着火折子,脸上带着笑容,却并不急着点烟,先是看了看四周,接着抬起头来一看,脸上一动,笑道:“柯老前辈,点烟之前,在下想问……

一句。不管所用的方式如何,只要点着了旱烟,就算在下过关了,是这样么?”

柯佟安鼻孔里“嗯”了一声,暗道:“点烟就点烟,难道还有什么方式可讲?”

熊百祥听了,脸上一喜,道:“既然这样,请恕在下无礼了!”说完之后,猛然翻身跃起,双腿腾空一夹,轻飘飘的将顶篷上的一根横杆夹住,夹得分外的牢固,身体倒竖,头下脚上,众人见了,均是大奇。他若要用这种方式给柯佟安点烟,那可算是天下最古怪的点烟姿势了。

柯佟安心头一惊,暗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难道他认为这种方式点烟就能轻松一些么?嘿嘿,熊小子,你站着点烟,老夫或许还要多费一些功夫,才能将你打发,你这样子点烟,老夫就叫你当场出丑!”但他终究是一个老江湖,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熊百祥为何要这样子点烟,暗道:“原来是这样,这小子不是被人称做‘飞云鹤’么,想是在轻功上有些造诣,他用这种姿势来点烟,大概就是因为……”还没想完,只听熊百祥道:“柯老前辈,麻烦你将旱烟端高一些!”

柯佟安冷哼了一声,道:“熊小子,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要点着老夫的烟杆,需要回去修炼五年!”虽然如此说,但仍然依他所言,将手抬高了不少。

熊百祥“哈哈”一笑,道:“多谢前辈!”陡然将手中的火折子朝下点去,那火折子没有被他摇亮,不知他怎么点?

柯佟安脸色一变,嘴里“咦”了一声,急忙暗运真力,不让他点着。只见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手中的东西相距不到五寸。熊百祥手中的火折子眼看就要够着了烟锅,但不知怎么回事,又给柯佟安逼退了数寸,两人就以这种方式点烟。片刻之后,熊百祥的脸色发红起来,一团白色的真气在从他的发间冒了出来,柯佟安却脸色不变,沉着满脸的横肉,双目一眨不眨的瞪着烟锅。

众人瞧得惊奇,突听有人失声叫道:“你们看,熊公子的脚!”众人抬头一看,均是面露惊异,此时熊百祥的双颊已离开了横杆,整个人就是倒悬在空中,他手中的火折子同旱烟之间相差仅仅两寸。

突听柯佟安怪笑一声,道:“熊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再回去修炼五年!”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话刚一落,只听一声“砰”的震响,熊百祥的身子横空飞了出去,柯佟安手腕一抖,旱烟一转,一脸得意。

熊百祥人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落到了空地上,扭过头来“哈哈”大笑,道:“前辈果然神功惊人,在下受教了!”分开人群,走上前去,手中拿着火折子,就要放回桌上,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熊百祥,把火折子给我!”

熊百祥微微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绝美到了极点的红衣少女,那红衣少女身旁站在一个背着大刀的少年,两人站着一块,就如一对壁人一般!他们不是别人,红衣少女是祝红瘦,背刀少年则是方剑明了。

第二百八十章 问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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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没有想到祝红瘦会大声叫出来,见很多人望过来,方剑明低声对祝红瘦道:“祝姐姐,你真的想上去一试?”祝红瘦脸色如常,对众多的目光视而不见,道:“你相信我会点着烟么?”方剑明面有难色,道:“这……不好说,那……”祝红瘦柳眉一挑,道:“什么这那的,你认为我不会是柯老怪的对手,那我就非要上去一试不可了!”说完,将手中的宝剑递给方剑明,道:“给我拿着!”方剑明苦笑了一下,接过宝剑,道:“你要小心点啊!”祝红瘦听他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不禁一荡。

熊百祥听到有人叫他将火折子交出去,面上不禁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一脸含笑,走了上来。说实话,那个男子“敢”在祝红瘦这种绝美的女子面前生气?天,除非是跟自己过不去。

祝红瘦迎上来,冷冷的道:“熊百祥,你的功夫还挺厉害的吗,火折子给我!”熊百祥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即给她,而是打量了她一眼,心头微微一凛,暗道:“果然是人间绝色,不知她是那位佳人?”口中笑道:“敢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来自何门何派?”祝红瘦凤眼一瞪,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把火折子给我!”熊百祥笑道:“火折子在我手里,姑娘要是有本事,尽管来拿。要是姑娘都不能拿到火折子,还是退回去吧!”

祝红瘦冰冷的道:“熊百祥,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双肩一晃,欺了上来,熊百祥身躯一转,闪了开去,笑道:“姑娘,你……”还没来得及说完,脸色大变,运起全身功力,陡然飞了起来,当真是“运劲到处,随意而为”,一道强大的气劲从他脚下一寸之处扫过,惊险到了极点。

熊百祥外号叫做“飞云鹤”,最拿手的功夫就是轻功,如今一施展出来,博得了许多人的称赞,不少人“啪啪”的拍起巴掌来,纷纷叫道:“十大公子就是十大公子!”

熊百祥一飞冲天,身法不仅优美,而且还凌空翻了三个筋斗,这筋斗翻得极慢,外人看在眼里,就如一只翩翩飞舞的黄鹤一般。

祝红瘦一击不中,对他也是有些佩服,刚才那一手乃是师门的绝学之一,她还是第一次使出来过,没想到熊百祥武功了得,还是让他闪躲开去。

熊百祥落下地来以后,脸色显得有些凝重,向祝红瘦抱拳道:“姑娘,要是在下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江湖八美之一!”此话一处,众人暗自惊呼,祝红瘦冷冷一笑,道:“是又怎么样?”熊百祥松了一口气,暗道:“江湖百晓生当真是没有说错,八美中的女子不仅生得倾城之貌,一身武功也高深莫测,不知她是八美中的那位?”想到这,抬起头来,笑道:“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

见怪!”说着,手一松,火折子平稳的飞了过去。

祝红瘦伸出两根玉葱般的纤指一夹,将火折子夹住,想了想,沉声道:“多谢!”熊百祥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在场的武林人士听说她是八美之一,纷纷暗自猜测她是那一位,更有甚者,还把方剑明也“算计”在内,同江湖八美在一块的,一定不是无名之辈,而且看刚才祝红瘦将宝剑交给方剑明时的那种神情,明显的就像一对“侣人”,很多人不禁暗自叫奇。

祝红瘦并不理会众多投来的目光,缓缓走到顶篷外,冷冷的看着柯佟安,她在打量柯佟安,柯佟安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斜着眼睛,看着远处,嘴边露出一丝冷笑,道:“江湖八美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美绝人寰,小姑娘,你也想来试试么?”祝红瘦道:“柯老怪,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要是点着了烟,你就让我进去吗?”

柯佟安“嘿嘿”笑道:“老夫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说过谎话,你要真的点着了,你就可以进去,不过……”祝红瘦道:“不过什么?”柯佟安道:“你进去了也没用!”祝红瘦一怔,冷冷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柯佟安笑道:“老夫这一关是第一关,里面还有两关,跟你说吧,老夫这一关是最轻松的一关,你能闯得进去,但不能代表你能闯得了后面的两关,所以,你还是不能见得着龙先生!”

祝红瘦听了,心底暗自称奇,柯佟安这种级别的高手尚且是第一关,不知后面的两关又是何方神圣?这龙先生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使得这么多的武林人士要见他。祝红瘦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龙先生是何人,他又有什么本事,我要是见着了龙先生,有什么好处?”

柯佟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不可能,你不可能见得了龙先生,天下之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闯得过三关,更不要说见到龙先生了!”祝红瘦冷笑道:“你别管我能不能见得着他,我问你,见到了他有什么好处?”柯佟安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要是见到了龙先生,你可以向他问三个问题,龙先生一定会为你解答,不管是什么问题,龙先生一算都能算得出来!”

祝红瘦有些不相信,道:“龙先生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么?那岂不是成了神仙!”柯佟安道:“信不信在你,进不进也在你,你要闯老夫这一关,就上来吧,老夫没功夫和你磨牙!”祝红瘦柳眉一竖,冷声道:“柯老怪,你看我怎么破你这一关,区区点烟,还难不倒我!”说完,走进顶篷内,手中的火折子朝对方的旱烟杆递去。

柯佟安“哼”了一声,将手一抖,一股劲风扫了出去,祝红瘦玉腕一沉,向下压低了三寸,只听“蓬”的一声响,两……

人的双肩晃了一晃。祝红瘦是站着,柯佟安则是坐着,无形之中,祝红瘦要占了一点便宜。祝红瘦拿着火折子静静的立在柯佟安身前,就如一尊神女雕像,柯佟安双眼微闭,意态带着七分的的凝重,火折子与烟锅的距离不过三寸之距,两人就这么保持不动。

过了一会,顶篷内的气流不安的涌动起来,火折子与旱烟同时晃动,就在这一霎时,祝红瘦俏脸一寒,一股无形气劲冲向了柯佟安,柯佟安双目一张,爆shè精光,喝道:“来得好!”发出了一道强大的真力。

两道力量在顶篷内互相厮打,气流翻涌,就如沸腾了一般,祝红瘦手中的火折子眼看就要点着了烟锅,但是每到这一刻,柯佟安总能及时的将她逼退,两人逐渐的成了交织状态,谁也不能将对方震退。外面的人见了,都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能同五十多年前的成名高手一交高低,对她实力的估量加重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耗了半天,谁也不让谁,渐渐的发现想罢手也不能了。一个觉得那火折子上就如压着一座巨山,一旦有所松懈,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一个觉得那旱烟上就似狂涌着无数海浪,只要他稍一有所不慎,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随着时间的流逝,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依然没有分个高下。方剑明见到此等情形,心头焦急万分,沉思了一下,走上去,突听有人道:“小兄弟,你想上去解围么?”方剑明回头一看,见是熊百祥,点了点头,熊百祥走上来,道:“小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让我来吧!”方剑明正在犹豫,却听得有人道:“百祥,你上去也没有用,你的修为还欠缺了一些。还是让这位小兄弟出手一试,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说话的人是那黑须老者。这老者曾经出现在昨日的酒楼上,方剑明听师父说过,此人就是黄山派四大长老之首的柳冲霄。熊百祥听了,微微一怔,暗道:“师兄今天是怎么了?这少年看上去比我要小了不少,就算武功再高,也和我差不多,但我经验老道,不是他所能比的,师兄怎么不让我上去呢!”

虽然如此想,但还是遵照师兄的意思,退了下来。

方剑明见他退下,只好一个人上前,还没走进顶篷里,就遇上了一道无形真气,方剑明运起内力,突破了真气,走入顶篷内。众人不知他如何解围,部分人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希望方剑明不仅解不了围,还把他给搭进去。

剑明沉思了一下,突然面露微笑,道:“祝姐姐,柯前辈,你们也累了,应该罢手了吧!”说着,陡然拔剑出鞘,挺剑就刺,从火折子和旱烟之间插了过去。这一剑刺出去,毫无招式,只……

在一个“快”字而已,方剑明虽然没用过剑,但对于剑道还是有些体会的,这一剑刺出去后,虽然少了一些剑的轻灵,但隐隐之中,众人发觉他刺出的是“刀”,有人惊叹了一声,道:“好剑!”这人竟然就是衡山派的剑法名家“火花剑”卫震动。

卫震动的惊叹刚落,只听“蓬”的一声,火折子上的火焰炸了起来,烟锅里的烟也猛地一亮,竟被点着了!

方剑明的这一剑只是想给二人解围,没有想到不仅解了围,还把烟给点着了。柯佟安气息微喘,一脸惊诧,陡然一掌拍在八仙桌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咬着牙道:“不可能,不可能!”抬头盯着方剑明道:“你……你叫什么名字?”祝红瘦深吸了一口气,接口道:“你管他是谁?怎么样,烟点着了,该让我们进去了吧!”

柯佟安冷哼了一声,道:“他能进去,你不能进去!”祝红瘦怒道:“烟是我们点着的,为什么我就不能进?”方剑明急忙道:“祝姐姐,算了吧,我不想进去,你要进去的话,我……”柯佟安突然道:“慢着,你们等等!”

竖耳凝神,看样子是有人在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说话,片刻之后,柯佟安点了点头,对二人道:“本来只能进去一人,但火是你们一块点着的,我就让你们进去。不过,你们也不要得意,后面的两关,你们想闯过去,嘿嘿,很难,很难!”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赌神翻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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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听得一愣,道:“原来曹大人已经知道了,曹大人,白鹤派创立以来,尚没有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你看这事,我……”不等他说下去,曹供奉摆了摆手,道:“你听我说。我先问你,你知道那人的底细么?”

老者见他问得蹊跷,沉吟道:“我已经查过了,他好像是魔刀门的门主!”曹供奉摇了摇头,道:“魔刀门乃是四大隐门之一,势力不凡,高手不少,但我还不至于怕了它。不过,这人的来历非同小可,我是万万管不了!”

老者一惊,道:“曹大人,天下之间,还有什么事你管不了?还望曹大人为本派作主!”曹供奉听了,轻叹一声,道:“你要是知道他是何人,就不会这么说了!”老者越听越惊,禁不住问道:“他究竟是谁?”曹供奉扫了他一眼,道:“天、地二榜,你也应该听说过吧,他就是天榜上的刀神!”

老者呆了一呆,老脸顿时黯然无色,苦笑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难怪有那么高的武功,马坤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个跟头白鹤派算是栽了!”曹供奉安慰道:“你们也不要泄气,刀神毕竟是多年前的高手,败在他手里面,也不算什么,好在你们没有将这事闹大,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处理!”

老者听了这番话,焉能听不出曹供奉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要白鹤派吞下这一口气,不要找魔刀门的麻烦。两人在屋中说了一些话,老者告辞而去,曹供奉回转到打麻雀的屋子。

曹供奉刚把洪三换下来,一圈尚未打完,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禀道:“坊主,属下有要紧的事禀告。”罗老板听了,心中大奇,暗道:“难道前面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拿眼去看青年,青年面色有些不快,但是仍然点了点头。罗老板把来人叫了进来,来人是一个劲装汉子,高大健壮,身材魁梧,先是向四人逐一施礼,然后在罗老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罗老板双眼圆瞪,神色一惊,道:“当真如此?”劲装汉子道:“确实如此,俞先生自忖没有把握,特地吩咐属下火速来告知坊主,除了坊主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制得住此人!”青年听到这,问道:“什么事如此着急?”

罗老板挥了挥手,劲装汉子乖巧的退了出去。罗老板皱着眉头,道:“龙先生,果真如你所言,有人来找麻烦来了!”青年听了,哈哈一笑,有些不信,道:“罗老板,我先前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们赌坊的名声,天下皆知,能人辈出,谁敢来此捣乱?”罗老板道:“我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来捣乱,据我的属下说,此人自从进入赌坊之后,他就从来没有输过一次,如今已赢了一百九十三万两银子!俞先生正和他交手,生怕自己不……

敌,所以派人来告知,要我前去。”三人听了这话,均是大吃一惊。

这天下豪赌坊,除了罗老板之外,尚有号称六大台柱的六位先生,这六位先生重金所聘,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便叫不开眼的人输得屁滚尿流。赌坊开业十多年来,还没有人在赌术上击败过六先生,更不要说击败罗老板了。

这俞先生在六先生中,赌术最为精湛,连他都没有把握赢得了来人,可见此人绝非等闲!青年暗忖此事非同小可,挥了挥手,道:“罗老板,你出去看看场子,你的场子要是关闭了,我以后可就不能来玩了!”罗老板向青年施了一礼,又向两老拱拱手,匆匆告辞而去。

等他出去之后,屋中一阵沉默,曹供奉打破了沉寂,低声道:“主子,你看我们是回去呢,还是……”青年眼珠转了一转,突然跳起来,兴奋的道:“走,走,走,咱们也到前面去看看热闹,刚才你们三人让着我,我还看不出来么?如今有这等好戏,岂能错过了!”说罢,抬脚就走,两老互相看了一眼,只好起身跟了上去。

今天的天下豪赌坊同以往有些不一样,要是在往常,赌的人比看的人多,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的人比赌的人还多。原因就在于,天下豪赌坊开业十数年来,头一次遇到了一个可怕的“敌手”。这位敌手是一个其貌不扬,看上去有些滑稽的老头。老头是正午进的赌场,他进了赌坊之后,并没有开始赌,而是四处走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赌坊大得惊人,他转了半个多时辰,才把整个大厅转完,像包间,雅座之类内设赌场的地方,他没有进去看。说实在的,就他那身打扮,除了在大厅赌外,还没有“资格”进得了包间,雅座。

老头转了一圈过后,摸遍浑身,才找出一两银子,到赌大小的地方开赌。人家见他只有一两银子,谁还看得起他?好在天下豪赌坊之所以是天下第一赌场,不仅因为势力强盛外,而且还规定了一个规矩,只要你有钱,都可以进来赌,吃喝免费,输光了,在赌坊住上十天半月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只要你有钱”,意思就是说,你有一千万两黄金,或者你只有一个铜板,进了赌坊,都能受到同等待遇。当然,包间,雅座不在此列,这里专指大厅。

老头的运气不算差,小打小闹,连押了九次小,居然真让他给压中了,原来的一两银子,很快就变成了近百两。老头有了资本就不打算赌大小,转到了牌九那块。老头的运气依然保持,连赢了二十八场,把吓得险些尿裤子,这一辈子还从来没看到过运气这么好的人,简直就不是人!

老头手里有钱了,如今在他身上,至少有十五万两银票,他离开牌九桌,……

走向了麻雀桌。早就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寻常”,他一离开,自然就有不少人跟着他一起走,这些人竟然不想赌了,他们想看看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才能输一次,那怕只是输一个铜板!

老头对这些人视而不见,依然一副笑嘻嘻的脸色,坐到麻雀桌上之后,随手拿了一杯茶,打起麻雀来。他一打麻雀,出手可就不凡了,吓坏了许多人。他一杯茶还没喝完,就和了八把,把把清一色。吓得谁也不敢和他赌了。有人怀疑他抽老千,但拿不出证据,谁也不敢当面说。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的惊人赌术惊动了六先生中的黄先生。黄先生赶了出来,他最拿手的是大小,便要和老头赌大小,老头输了,身上的银两留下,要是赢了,老头自然是从赌坊中拿到相等的银两。

众人本来还以为黄先生出来之后,会让这老头吃憋,没想到,黄先生很快就败在老头手中,黄先生晕倒了,被人抬走。这么一来,整个赌场被惊动,谁都无心在赌,都想想看看赌场的人怎么打发老头。接下来,鲁先生,韦先生,蒋先生,三个高手齐出,要同老头打麻雀,老头怡然不惧,奉陪到底。四人约定打八圈,要是老头赢了四圈,便算老头胜出,大家都觉得老头吃了很大的亏。

没有想到,却出现了怪事。七圈下来,麻雀打到最后一张,谁都没赢。这时,那三个先生看着老头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先前还是惊奇,如今成了恐惧,额上豆大般的汗珠滚滚而下。第八圈打到一半的时候,老头自摸胡牌。场中先是一片寂静,接下来就是掌声雷动,那老头笑嘻嘻的,向四方拱拱手。三个先生晕倒,被人抬走。

最后,六先生中最厉害的俞先生不得不出场,他本来想约老头到雅座一战,但老头没有答应。俞先生没有把握赢他,他又不肯走,只好和他一赌。他们所赌的是骰子。他们的赌法相当奇怪,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两丈。

一张大桌子旁,有一个白衣汉子拿着盅,将三粒骰子放进去,剧烈的摇动,然后盖在桌上,他们二人单凭听力,猜盅里三粒骰子的点数。从三粒到七粒,两人都猜中了,直到盅里放了八粒骰子,两人的脸色才凝重起来。俞先生的脑门隐隐出现汗珠,深吸了一口气,报出了他所猜的点数,他报出的点数是三个六点,两个四点,两个三点和一个一点,翻开盅一看,偏偏是少了一个一点,多了一个二点,俞先生说错了一粒,但也只是少了一点而已,这已经是俞先生这一生以来,表现最好的一次,他心头略为放心了,他不相信老头会将八粒骰子的点数一一猜中!

老头听着盅内骰子的滚动声,双眼慢慢的合上,直到骰子停止滚动,盅被扣在桌上,老头才缓缓的张开双眼,一字一句的道:“老赌才所料不差的话,盅里的八粒骰子均是一点!”

俞先生听他说得如此肯定,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凉汗,白衣汉子将盅翻开,众人一瞧,不多也不少,赫然就是八个一点,场中顿时鸦鹊无声,众人如同被点了穴道,惊得目瞪口呆!

第281章 问卦(四)~第282章 问卦(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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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红瘦将火折子往桌上一丢,冷冷的道:“柯老怪,你这一关我们还不是过了?后面两关么,想来也不过如此!”

柯佟安冷笑道:“废话少说,你们进去吧!”方剑明对这个龙先生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没有达到非见不可的地步。按照他的意思,龙先生不见也罢,但祝红瘦强烈的要去见,方剑明只好“陪”着她过了顶棚,向屋里走去。

众武林人士见他们进去了,都有些跃跃欲试,柯佟安看了他们一眼,将桌上的火折子拿起,慢条斯理的点起了旱烟,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烟,浓烟中,他的脸色显得有些严峻,道:“要走要留,听凭尊便,今天就此为止!”

众人听了这话,不安骚动起来,有人高声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试试?”柯佟安冷冷一笑,口气又恢复了他当年邪道大腕所常用的语气,道:“妈的,你们要试的话,早就上来了,磨磨蹭蹭的像什么东西,谁要是不服气,今晚在何家庙外,老子在那里等着他,不见不散!”说完这话以后,理都不理众人,自顾抽自己的旱烟。

众人听了他的狠话,很多人都不敢吭声了,少数的人虽然心中冒火,但不敢在他面前发飙,要是真的把他惹火了,当场就能将你打个半死。还有另外一部分人,对他的话只是一笑而过而已,他们在武林中的名气也属于重量级的人物,不过在柯佟安这种老怪物面前,他们还是晚辈,他们可不敢轻易的和柯佟安较量,要是输了,他们这数十年的名声就丢了。这种人物就是卫震动,柳冲霄等一派之中极有份量的高手。

佟安既然发下话来,当下就有不少人转身走了,到了最后,除了少部分人在大街上的酒店里落脚,还想看看后果之外,其他的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方剑明,祝红瘦二人走进屋子之后,才发觉这屋子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进去,只见到一小部分,但是到了里面之后,屋里不仅十分宽敞,而且还挂着许多的字画,一个身穿白袍的儒雅青年身处众字画之间,在一张长桌子上,正聚精会神的作画。

儒雅青年的身后有一个楼梯,龙先生显然是在楼上,要想见他的话,势必要进过这儒雅青年。但是二人仔细的看了看这儒雅青年,一点也看不出他会武功,明显的就像一个教书先生的样儿。二人穿过一排挂画,方剑明无意之中看了一副画儿。一见之下,心头大惊。方剑明虽然不会作画,但他在石壁下的那些年,学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对于丹青多少还有些领会。见了其中的一副画,发觉作画的人绝对是画中高手,那副画上,虽然只是画了一棵柳树,但柳树跃然纸上,就如活了一般,方剑明的脚步放慢了下来,一连看了七副字画,脸上一……

片惊叹。

祝红瘦在剑谷内,虽然也学过诗词歌赋之类,但她醉心于武学,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造诣,只是觉得这些字画倘若卖出去的话,能买个好价钱,见方剑明一脸惊异的样子,心头一动,低声道:“怎么了?你也会画画?看得这么入迷!”

方剑明回过神来,叫道:“妙呀,这些画都算得上是佳品,不知此人是那位?”

祝红瘦轻笑了一声,道:“他就在我们面前,咱们一问便知。”顿了一顿,面露狐疑,道:“弟弟,这第二关难道就是这个不会武功的教书先生?”

方剑明听了,心头也是一怔,道:“不可能吧?他既然不会武功,怎么守关?”

祝红瘦点点头,道:“希望他不是,倘若是他的话,岂不是便宜了我们!”说完,脸上露出了一种怪怪的笑容。方剑明见了,心头暗自奇怪。看她在别人面前,总是冷冰冰的说话,但和自己一说起话来,非但还笑,而且还装甚亲密,方剑明心头忖道:“她不会是对我……不会啊,她喜欢的是周风,我和她只是情同姐弟而已,怎么能……不过,祝姐姐看来是落花有意了,我得想个法子让他知道周风是一个女子!”

两人来到长桌前,看着作画的儒雅青年汉子,儒雅青年低着头,一副心神放在画上,对二人的到来,好像并没有发觉。方剑明打了一个哈哈,向对方一抱拳,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儒雅青年头也不抬,道:“在下姓沈名周,字启南,号石田,两位所来何事?”

方剑明一听,惊喜万分,叫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江南才子沈先生,幸会,幸会,在下方剑明,协同……义姐祝红瘦前来拜见龙先生!”

沈周听了,脸上微微惊讶,终于抬起头来,先是打量了一下方剑明,道:“阁下莫非就是武林中的少年奇才方剑明?”

方剑明一愣,暗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奇才!”急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正是方剑明,但绝非什么奇才!”

沈周偏过头来看祝红瘦,只觉眼前一亮,心神一震,心头暗道:“此女好相貌,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难怪叔叔当年会为了一副画而心力交瘁。叔叔,当年你太执着了,你要是有幸遇到了先生,就不致于撒手人寰!”脸上显出微微哀伤。

二人见了,不知他为何露出这副神态。沈周回过神来,道:“祝小姐,江湖八美的名气响彻武林,在下也是听说过的,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两位,幸会,幸会。两位可是来闯关的么?”

祝红瘦道:“是。难道你就是守关的人?”

沈周微微吃惊,道:“柯老的第一关居然被你们闯过了,两位的武功可见一斑,在下乃一介书生,没有学过任何武功,但在下跟在先生身边……

三年多来,获益良多,先生叫我守关,那我只好得罪两位了!”

祝红瘦冷声道:“沈先生,你当真就是守第二关的人?”

沈周含笑道:“不错!”

祝红瘦道:“你不会武功,怎么守?”

沈周笑道:“天下的关,无奇不有,并不是非要武功不可,在下对于丹青向来自负,要是两位有一人能在丹青上胜过在下,在下就让两位过关!”说完,看也不看,提起手中画笔,在纸上点了两点,哈哈一笑,弃笔在旁。

二人低头一看,心中都是大惊,原来他刚才正在画一只丹顶鹤,他点了两下,正好将丹顶鹤的双睛点亮,丹顶鹤展翅欲飞,顾盼生风,大有飞出纸上之意。他的丹青功夫如此厉害,天下之间,没有几个人能比,方,祝二人别说对于丹青无术,就算他们是丹青高手,也自愧不如沈周,难怪柯佟安会说后面两关比他的第一关还难。如果将沈周的丹青说成是武学的话,那么他的“武功”绝不在天榜,地榜之下。

祝红瘦隐隐觉得被骗了,不禁有些生气,冷冷的道:“我们是武林中人,对于此道那里会精通,别说我们,当今之世,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在丹青上胜你,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么?”

沈周微微一笑,道:“两位能闯过柯老那一关,说明两位身负绝学,不如这样罢,两位有什么绝学,尽管使来,倘若能让在下大开眼界,在下这一关就算过了!”

祝红瘦听了,心头一喜,道:“此话当真?”

沈周笑道:“绝无戏言!”

祝红瘦从方剑明手里拿过宝剑,跃跃欲试,沈周见了,笑道:“剑谷的剑法乃武林一绝,的确能令在下大开眼界,不过在下数日前曾遇到一位前辈,自称白眉神君,以手代剑,使出一招普通剑法,化腐朽为神奇,让在下惊为剑神,祝小姐如今要使剑,恐怕是要失望了!”

祝红瘦心头一凛,白眉神君的剑法,她是见过的,而且还知道他和剑谷有些关系(具体怎么样,她也不太清楚),她自忖自己的剑法离白眉神君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听到沈周如此说,她不禁大为气馁,想了想,还是没有拔剑出鞘。

这时,只见方剑明面露微笑,走上一步,道:“不知沈先生对于乐道可有研究?”

沈周道:“有。”

方剑明伸手入怀,拿出了“篮潮箫”,道:“那在下就在沈先生面前献丑了!”祝红瘦听他会吹箫,不禁瞪大了眼睛,沈周神色一正,腰板站直了,他虽然不知道方剑明的箫道如何,但方剑明既然敢在他面前吹奏,就说明方剑明是有把握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方剑明心神一沉,慢慢的吹起一首曲子来,这首曲子名叫《梅花三弄》,经过文若望的改编,多了几分沧桑,如……

今方剑明吹奏起来,又加上自己的体会心得,沧桑之中将《梅花三弄》本来那种“梅花不畏寒霜,迎风斗雪的顽强性格”表达的淋漓尽致。

祝红瘦,沈周听了,心头暗暗惊异,渐渐的就沉醉在啸箫声中,不知不觉,沈周从桌上拿起了画笔,铺开一张画纸,随着箫声作画,看他一脸痴迷的神态,显然业已不知身在何处。

祝红瘦一脸沉醉,看着方剑明,只觉自己的整个心儿飞了上了天空,飘啊飘的,突然之间自己变做了枝头上的一朵梅花,飞雪,寒风,冰霜,一起袭来,但她丝毫不畏惧,毅然绽放自己的美丽,她的表情由沉醉变为一种坚毅。

第二百八十二章问卦(五)

方剑明本来只是想吹奏一曲《梅花三龙》的,但他吹着吹着,想起一些事来,想到石壁下和百依怡相处的日子,想起面对着爷爷,奶奶,竟然不知道他们同自己的关系,想起龙碧芸,龙月,麒麟鼠……心情跟着事儿忽喜忽悲,吹奏的曲调已然不是《梅花三弄》,而是随着心情吹奏,想到那里就吹到那里,方剑明脸上时而悲伤,时而欢快,时而沉思,时而含笑,多种情绪纷至杳来,他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箫声远远传出,凡是听到的人,都愣住了,随着箫声的渐入佳境,很多人都想起了自己以往的事,悲喜交集,慢慢的忘了身在何方。柯佟安坐在顶棚内,听得最清晰,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压制自己的心情,随着箫声的传来,他的双眼慢慢的合上,脸色沉郁。烟锅内的火花一闪一闪,陡然“蓬”的一声,窜起一条火龙,柯佟安张嘴吐出一道浓烟,浓烟飞出,打在柱子上,顶棚晃了一晃。

正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之极,箫声嘎然而止,方剑明将篮潮箫放下,慢慢的揣入怀内,脸上一片沉静,缓缓道:“沈先生,这一关我们算过了么?”

沈周“哈哈”大笑一声,挥笔一就,道:“此乃神曲也,过关,过关!”

方剑明二话不说,抬脚就走,祝红瘦跟在他后面。

沈周踏前一步,叫道:“祝小姐,慢走一步,在下要送你一副画!”说着,将桌上的画纸拿起,递给了祝红瘦。

祝红瘦接过一看,脸上微微一红,原来纸上画着一个绝色女子和一棵梅树,那女子看相貌正是自己,画上的她站在梅花之下,梅花朵朵绽放,花美,人美,逼真之极。

祝红瘦将画卷起来,谢过沈周,跟着方剑明走上楼梯,第二关就这么过了!

两人走在楼梯上,不知这第三关是什么人守?能守第三关的人,一定要比柯佟安和沈周厉害,两人暗自猜测此人的身份,终于走到了楼上,两人到了楼上之后,见了眼前的景象,不仅微微一怔。原来楼上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个……

人坐在右首喝茶,看他慢腾腾的样子,显得非常的悠闲。看到二人上来之后,微微一笑,道:“有缘人,欢迎你们到楼上来!”

方剑明见他一副中年人的样子,但内气似有若无,看不出他究竟会不会武功,更看不出他的年纪有多大,他的真实年纪应该不小,绝不像他所变现出来的岁数。

他坐在三丈外喝茶,二人看过去,似乎觉得他们相距很远,之间的三丈之矩霎时变得遥远起来,就如隔着万重山一般,方剑明和祝红瘦心头大惊,知道遇上了超级高手,此人的身手比柯佟安还要高,而且高得令人捉摸不透,他就想海一样,令人难以测量他的深度!

二人定了定神,方剑明向对方抱拳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中年人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神色微微一惊,道:“小友是谁?”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这是在下的义姐祝红瘦!”

中年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不错,不错,我叫方白羽,和你同姓。”

方剑明和祝红瘦听了,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道:“地榜上的高手!”

方白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这么一来,祝红瘦的信心大受打击,本来还以为这一关能闯过去,如今听到此人就是地榜上的“如云神龙”,她再自负,也不敢说大话,能胜过地榜高手。

方剑明心头暗自忖道:“原来他就是‘如云神龙’方白羽。真是奇怪,地榜上竟然有两个姓方的人,母亲也姓方,不知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口中道:“方前辈,不知这第三关怎么闯?”

方白羽道:“很简单,只要你们能走到我前面,就算你们过关了,看到我身后的那扇门了吗,你们要是闯过了这一关,‘龙先生’就在里面等着!”

祝红瘦听了,柳眉一挑,就要举步,方白羽道:“慢着,祝姑娘,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下。在我们之间,布下了一个阵法,此阵虽不能说天下第一,但至今还没有一人破解得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往前踏上一步,就会陷入阵法之内,想脱身出去,那就很难了!”

祝红瘦微微一迟疑,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看了一眼方剑明,道:“弟弟,我先走一步!”毫不犹豫的向前迈上一步。

方剑明看不出阵法所在,在他和方白羽之间,除了放着几张小椅子外,什么都没有,倘若这几张小椅子就能摆出一个阵法,那么摆阵的人算得上是绝代高人了。方剑明见祝红瘦踏上那一步之后,就如木头人一般定住了,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她才向左试探性的迈出了一步,方剑明瞧得稀奇,道:“祝姐姐,你走错了!”祝红瘦恍若未闻,走出一步之后就定住了,过一会,抬起了右腿,虚空向右……

点了一下,接着又向左点了一下,迟疑了半天,还是没有迈出步子,依旧站在原位。

方剑明暗自称奇,道:“方前辈,此阵好厉害啊,祝姐姐的武功这般高强,好像也摸不着头脑!”

方白羽笑道:“既然来了,你也试试看吧。对了,方才吹箫的人是你?”

方剑明道:“正是在下。”

方白羽点头道:“不错,武林的将来,还是要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神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再也没有看方剑明一眼。

方剑明不敢打扰他,举步朝前迈去。他迈出去的那只脚刚一沾着楼板,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四周化为一片苍茫,祝红瘦,方白羽,桌子,椅子,四壁……统统不见了,只觉整个天下就只剩下他一人。他低头一看,心头大吃一惊,自己居然立在了一根石柱上,石柱仅能立足,石柱外是不知深浅的白色雾气,那白色雾气与石柱齐平,古怪得很。

方剑明虽然知道这是幻象,但他一时还不敢迈脚,难怪刚才祝红瘦半天没有动脚,原来也同样遇到了相似的情形。方剑明沉思了一会,试探着朝前迈出了一步,在他眼前,他的脚就站着了雾气上,他并没有落下去,但是眼前依然苍茫一片,方剑明暗道:“我往一个方向飞奔,看能不能出得去!”想完之后,施展轻功,也不管眼前的所见,一路飞奔。

奇怪的是,他飞奔了半天,眼前还是一片苍茫,不仅“咦”了一声,轻声道:“这个阵法端的奇怪,窍门究竟在那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对阵法素无研究,又怎么能想通其间的关键,更不要说破阵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信心越来越少,终于破灭,人也感觉乏困,暗道:“要是早知道如此,这第三关不过也罢,现在出不去了,可生是好?”打了一个呵欠,站在石柱上,双眼慢慢的合上。就在他要沉睡之际,木头叔叔的声音在耳边骂道:“笨蛋,臭小子,‘大睡神功’乃天下奇功,功能无穷,你怎么不用它来试试?气死我了!”

方剑明没精打采的道:“不是我不想用,而是它现在根本就不听我指挥!”

木头叔叔怒道:“你对它总是那么和善,连它都欺负你,你给它一点颜色看看!”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精神为之一振,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运起脑后的“大睡神功”,只觉脑后的一条真气慢腾腾的窜了出来,方剑明发觉它在偷懒,心头怒道:“好呀,你要是再跟我这般慢腾腾的样子,当心我以后不让你出来‘兜风了’!”

那道真气感觉到方剑明的强烈不满,“吓”了一跳,急忙学乖,快速的流动起来,越流越快。

片刻之后,方剑明想控制住它也……

觉得棘手,暗自惊呼道:“慢着,慢着,不要这么快。”随着“大睡神功”在体内的流转,方剑明双目一亮,眼前逐渐一片清晰,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方白羽,四下一打量,除了祝红瘦外,该看到的都看到了。方剑明心头叫奇,想了一想,便朝方白羽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白羽见他逼近,脸上一片惊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人也站了起来。方剑明走到方白羽身旁,回头一看,这次能见到祝红瘦,她身在两丈外,一脸沉思,大概在想着怎么破解这古怪的阵法,方剑明一想,便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阵外。

方剑明向方白羽躬身一礼,道:“方前辈,在下走过来了!”

方白羽定了定神,“哈哈”一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现在可以进去见‘龙先生’。”

方剑明向他抱拳道:“祝姐姐尚在阵中,在下请前辈不要过于为难她!”

方白羽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

方剑明抬起头来,看了看那扇门,门是木质的,呈灰色,他走上去,伸手推向了木门,就在手指碰到木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了一下,心情竟然显得有些激动。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赌神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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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俞先生只觉心头乱跳,胸口一疼,气血逆流,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指着老赌才颤声道:“你……你……”双眼一翻,晕倒在椅上。老赌才冷冷的瞟了俞先生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同情之色。赌坊的下人手忙脚乱,刚把俞先生抬出去,只听“啪……啪……”有人拍着巴掌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尊架好高明的手段,在下罗亿,此间赌坊坊主,敢问尊架尊姓大名?”

老赌才看到罗老板走了进来,脸上表情一转,嘻嘻一笑,道:“不敢,不敢,老赌才就是老赌才。罗老板,你来了就好,老赌才等你多时矣!”罗亿心头一愣,不知他此话何意,正待相问,老赌才问道:“罗老板,听说你号称赌王?”罗亿道:“那里,那里,那只不过是旁人的抬爱而已,区区不敢当此称号!”

老赌才道:“是与不是,一会便知,老赌才今日来此,就是想会会你这个赌王,罗老板不致让我失望吧!”罗亿听了,心头暗自冷笑,忖道:“你把我的得力助手弄成那样,既然你想找死,我岂能放过于你!”脸上却是微笑道:“好说,好说。听说尊架自从进了我这家赌坊之后,一场未输,震惊四座,让罗某好生佩服。罗某这赌场自开业以来,还没有遇到过阁下这等‘高人’,不知尊架要和罗某赌什么?”

众人听了这话,心头又惊又喜,看来两人是赌上了。两个赌场上的高手,一个号称赌王,一个是从没输过的异人,不知道谁会胜出?老赌才反问道:“你想赌什么?”罗亿道:“尊架是客人,主随客便。”老赌才笑道:“天下万物,皆能为赌,不出老赌才所料的话,罗老板的赌术业已超凡入圣,老赌才想要胜罗老板,难上加难,不如这样,我们就来赌骰子。”

罗亿听了,大吃一惊,对老赌才的顾及增添了几分。原来他最得意的赌术就是骰子,新近还修炼了一手绝活。自信打遍天下无敌手,这老赌才要和他赌骰子,倘若不是自寻死路,就是有备而来。不过,罗亿并不怕老赌才。老赌才要是和他赌别的,他至多有五层的把握,但要赌骰子,罗亿自信能有六层的胜算。

罗亿淡淡一笑,道:“尊架有此雅好,在下奉陪到底!但不知怎么赌法?”老赌才道:“骰子一般是赌大,大者为胜。我们就来一个新鲜的,赌小,谁的点数最少,谁就获胜。”罗亿心头一凛,暗道:“此人难道是冲着我来的?”惊疑不定,面上却是镇静,道:“尊架以乾坤妙手胜了俞先生等人,赌术想来朝凡入圣,赌骰子对于我们来说,当如小菜一叠,想要多少就是多少,尊架要赌小,万一……”

不等他说下去,老赌才哈哈一笑,道:“罗老板,老赌才说得很明……

白了,难道你还没听懂老赌才的意思吗?”罗亿听了,大笑三声,道:“尊架果然是冲着罗某所来!”老赌才笑道:“不然,不然!”

罗亿微微一楞,暗道:“不是冲着我来,却又对我如此了解,此人的可怕非同小可”收起轻视之心,吩咐下人搬来一条长桌,两人相对而坐,众人分布四方,或坐或立,有那说话者,也是低声交谈,不敢喧哗。罗亿双手轻轻的放在桌上,黑色的手套落入旁人眼里,在灯光下越发诡异。老赌才看了那双手套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此等眼神,焉能逃得了罗亿的目光,罗亿微微一笑,道:“敢问如何下注?”老赌才道:“我们只赌一局,一局就分胜负。老赌才这里一共有两百六十五万八千多两银子,打算全部下注,罗老板的赌注呢?”罗亿沉思了一下,道:“罗某以八颗珍贵的宝珠作为赌注!”吩咐下人即刻去取。

俄顷,下人拿着一个长长的锦盒走到罗亿身前,罗亿看也不看,道:“打开给这位老先生过目!”下人走近老赌才,将锦盒打开,顿时宝气四射,锦盒内躺着八颗圆滚滚的宝珠,老赌才瞟了一眼就知道八颗宝珠中的任何一颗皆是价值连城。

下人收起锦盒,退回原位,老赌才笑嘻嘻的道:“罗老板好大的手笔,八颗珍珠那里是两百六十万所能比的!我这两百六十万两银子显得寒酸多了。不如这样,老赌才倘若输了,情愿奉上一只手臂!”众人听了,大吃一惊。罗亿心头冷哼道:“我就是要你如此,你砸了我的场子,我岂能让你安然而退!”面上不置可否,淡淡一笑,道:“是你先来还是罗某先来?”老赌才道:“罗老板,你先请。”

罗亿双手一拱,道:“在下就献丑了!”对另外一个下人道:“去取我的金盅过来。”片刻,那下人手里拿着一个金盅走上,递给罗亿,罗亿又叫他拿了一枚骰子过来,将骰子放在桌上,罗亿把金盅倒扣桌面,骰子不见。

罗亿不急于摇盅,先是喝了一口香茶,深吸了一口内气,缓缓脱去右手所戴的手套,众人大惊。只见脱去手套的右手,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苍白,五指细长,宛如女子玉手。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静静的看着。罗亿眸子内闪过一道寒芒,盯着桌上的金盅,右手一伸,将金盅握住。

罗亿开始摇盅,骰子在盅内滚动,“当当……”响个不住,罗亿越摇越快,盅内竟然听不到了骰子滚动的声音,整个大厅静悄悄,众人的呼吸不自觉的收紧。陡听“啪”的一声,罗亿右手下沉,将金盅倒扣在桌面。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盯着金盅,倘若细心的人,不难发现罗亿的右太阳穴处隐隐渗出汗水。罗亿把手套戴上,吩咐下人道:“打开看看……!”那下人走上去打开金盅。众人心想,一枚骰子,最低的点数就是一,要想摇出一点来,难不到赌坛高手,强如罗亿之辈,想要什么点数就是什么点数,金盅内的骰子一定是一,但不知道这个“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下人把金盅打开后,面上一怔,他也没料到骰子会变成这样,众人见他久不开口,有人不耐烦,叫道:“究竟是多少?”下人回过神来,才大声喊道:“一点!”座上的人听了,多半不以为奇,罗亿不能摇出个一来,又何以成为天下豪赌纺的老板,又何以被称作赌王?

老赌才只看了一眼桌上的骰子,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原来那枚骰子的点数确实是一点,不过那个一点却与众不同。本来骰子的一点是红色,但这枚骰子的一点却是红黑相间,再看骰子的其他面,居然没有点数。老赌才知道这是由于罗亿运用深厚的内力,加上对骰子的了解,将骰子其他面上的点数颜色聚拢到一面上来,也就是说给骰子整了容,这等技巧,未免有些惊世骇俗,难怪下人见了,惊得半天没有吭声。

有些武林高手凝眸看清了骰子的诡异,不禁暗自吃惊,这罗亿还是一个内家高手!罗亿叫下人把骰子收起,看了老赌才一眼,眼神怪怪的,老赌才那里会看不出他的意思,骰子的最小点数是“一”,罗亿既然摇出了“一”,即算老赌才摇出了“一”,也胜不了罗亿。他们这个赌法是由老赌才说出来的,不知老赌才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老赌才面上毫无难色,将金盅拿到手,要了一枚骰子,放入金盅内,试着摇了一下。有人看不下去,大声道:“罗老板的点数是‘一’,乃骰子的最小点数,你再摇,至多也是一点,你怎么赢得了罗老板?”顿时有许多人附和,本来也是如此,难道还有比“一”更小的点数?

老赌才摇着金盅,嘻嘻一笑,道:“慢来,慢来,大家看着就是了,这个赌法既然是老赌才想出来的,就不会让大家失望。”老赌才摇动金盅,手法忽快忽慢,骰子在盅内滚动乱响,摇到最后,速度缓了下来,老赌才的脸色显得异常的凝重,手中拿着的好象就是一坐沉重的大山一般,本来信心十足的罗亿看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心头一动,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来,冷汗直流,只觉浑身无力。

老赌才将金盅往桌上一扣,叫道:“好啦,小哥,你来打开吧,当心走了眼!”开盅的下人走了上去,伸手要去打开金盅,,却听罗亿的声音带着一种疲软的道:“慢着!”下人停住不敢动手。众人大奇,罗亿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老赌才一眼,眼神内藏者一种惊惧,罗亿道:“尊架有十足的把握胜得了罗某?”老赌才反问道:“罗老板说呢?”罗亿道:“尊架到底是谁?”老赌才哈哈一笑,道:“老赌才就是老赌才,并不是谁!”罗亿叹了一声,缓缓的道:“你胜了,把宝珠拿走,出了天下豪赌坊,罗某就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了!”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震惊,罗亿却不管旁人的眼神,叫下人把装珠宝的锦盒交给了老赌才。老赌才把锦盒拿在手上,走到罗亿身旁,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压低声音,道:“罗老板,麻烦你跟那位‘俞先生’说一声,以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老赌才本待取他性命,但今晚就放过了他。他要是再敢胡作非为,老赌才定要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说罢,不理会众人疑惑,贪婪的目光,扬长而去。

第283章 问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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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问卦(六)

随着方剑明的手将木门轻轻推动,他的人非常自然的进了屋里。屋内的光线很好,照得四下柔和,他的眼光极为顺利的将屋内的情形看清。这间屋子四四方方,屋内的摆设简单、朴素、淡雅,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方剑明的那种紧张在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之后突然化为乌有,不仅是因为屋内的摆设,更重要的原因是屋内的人,一个穿着白衫的白胡子老者。

白胡子老者一脸温和,他的眼神明亮的看在方剑明身上,就如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般,方剑明感受到这种并不是很强烈的慈意,心中的紧张焉能不为之消失?

方剑明的身子完全进入屋里之后,他正准备关门的那一霎那,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屋内陡然显现,木门在他没有推动之下竟然无声无息的合上了,就像它没有开过一样。

方剑明定定神,看了看对面的白胡子老者。白胡子老者含笑以对,好像早就料到方剑明回来,说出了一句令方剑明大为吃惊的话,道:“你就是方剑明?”方剑明惊疑的道:“龙……龙老前辈,你怎么知道晚辈的名字?”白胡子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坐!”他的语声虽然不是很大,但自有一种力量,令人无法抗拒。

看着方剑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白胡子老者道:“你知道我是谁么?”方剑明一怔,道:“晚辈愚鲁,只知道外面的人都称老前辈为龙先生,其他的一概不知!”白胡子老者道:“你曾经遇到过一个算卦的人,还记不记得他?”方剑明低头想了想,点点头,道:“不错,我是遇到过一个算卦的大叔,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白胡子老者笑道:“你又知道他是谁么?”方剑明心头疑惑,暗道:“我是来问卦的,怎么他反倒问起我来了,而且都是些奇怪的问题!”口中笑道:“相逢即是有缘,晚辈并没有问起那位大叔的名字,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有缘,有一日总会相见的!”

白胡子老者赞赏的看了看他,道:“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又想不想知道我是谁?”方剑明道:“想!”白胡子老者语气有些开玩笑的道:“我告诉你之后,就算是回答了你的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这也可以啊,不过龙老前辈,我来此只想问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问你。”白胡子老者听了,哈哈一笑,道:“好,你问吧!”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缓缓的道:“龙老前辈,你这么神通广大,大概也知道我的来历,我的问题就是我的父母在那里,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白胡子老者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两件奇怪的器物,那器物看起来有些像象牙,但又不是,上面不知是写着还是刻了密密麻……

麻的字,一件器物上的字迹是红色,另外一件呈紫色。

白胡子老者双眼微闭,将两件器物拿在手里有了半天,突然,器物上的字迹冒起一丝光亮,光亮一现,两件器物就被白胡子老者抛了起来,方剑明的眼光随着两件器物移动,直到器物落在地板上,发出“梆”的一声,两件器物竟是同时落下!

白胡子老者道:“帮我把它们捡起来。”方剑明起身将器物捡起,器物入手,感觉冰凉,将器物交给白胡子老者之后,方剑明回到原位坐下,等着白胡子老者的解答。

白胡子老者将两件器物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几下,他的脸色本来有些轻描淡写,但在看过器物之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露出了一种奇特的神色,过了一会,将两件器物收回衣袖内,眼睛慢慢的睁大,看着方剑明,缓缓道:“你明天就可以知道此事,不知道我的回答你满不满意?”

方剑明惊喜不已,道:“龙老前辈,你的意思是我明天就可以知道答案?”白胡子老者点了点头,方剑明站起身来,向白胡子老者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多谢龙老前辈!”白胡子老者苦笑了一声,道:“你不用谢我。”顿了一顿,道:“对了,还有两个问题,你还想问什么?”方剑明沉吟道:“说实话,晚辈的确有许多事要问,但晚辈不知道该问那一个好,两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少了,所以晚辈就不再麻烦龙老前辈了!”

白胡子老者笑道:“有趣,有趣,你能有这番心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这两个问题暂且记下,你什么时候想问就什么时候问!”说到这,脸色微微一变,不等方剑明说话,接道:“方小友,你的朋友遇到了一些麻烦,你出去看一下!”方剑明又向他施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到了屋外之后,方白羽不知所踪,唯独祝红瘦一人被困在阵法之内,大概是因为被阵法困得实在没有法子,祝红瘦的脾气被挑起,此时,她一把宝剑在手,东刺一剑,西挑一剑,额头上香汗密布。这个阵法的威力当真很强,剑谷最优秀的女弟子都被它困住了。

方剑明没有看到方白羽,不仅有些苦笑,他还指望方白羽为他看着祝红瘦呢,谁知道他却“溜之大吉”了!方剑明试着往前走了一步,踏入阵法之内,这次居然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方剑明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阵法已经被解除了,但祝红瘦为什么还被困在那里,却是他想不通的事。

方剑明逼近祝红瘦之后,感觉到对方强大的剑气,心头微微一凛,暗道:“祝姐姐的内力好深厚啊!”掂量了一下形势,猛然飞身跃起,一指弹出,正中宝剑,只听“当”的一声,然后就是方剑明的高声喊叫道:“祝姐姐,是我!”方剑明一指……

弹出之后,感觉手指微微有些发麻,知道祝红瘦这时恐怕已经将全身的内力用上了。

方剑明的那句话刚落,就在祝红瘦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伸手一拉她,飞身跃起,将她拉了出来。祝红瘦出来之后,也不管额上的香汗,瞪眼道:“你是怎么破解的?”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太清楚,就这么走过去的,我也已经见过了龙先生!”祝红瘦听了,脸色一变,道:“什么?你说你见过他了?”方剑明点点头,祝红瘦扭头去看那扇木门,提剑就上。方剑明心头一惊,道:“祝姐姐,你……”还没说完,祝红瘦已经将木门踢开。屋内除了摆设之外,一个人也没有,那个白胡子老者不去向。

方剑明“咦”了一声,道:“奇怪,怎么一会儿他就不见了!”祝红瘦走进屋内,四处看了看,摸了摸,看不出那里有机关,只好有些失望的退了回来。

祝红瘦道:“方弟弟,你都问了什么事?”方剑明脸上一红,道:“我只问了有关我父母的一个问题!”祝红瘦点点头,笑道:“这是应该的,还有呢?”方剑明道:“我说过了呀,就只问了一个问题!”祝红瘦听了,不仅大为失望,叹了一声,道:“方弟弟,那么多人恨不得将三个问题全问了,你却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真是……真是有些笨!”方剑明呵呵一笑,道:“无所谓啊,遗憾的是我不知道祝姐姐有什么事要问,不然的话,我就帮你问问!”

祝红瘦听了,不知为何,脸上起了一层红晕,道:“我当然有事要问,不过这事需要我亲自问!”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那就下次吧,下次遇到龙先生,你就可以问了!”祝红瘦沉思了一下,道:“算了,龙先生既然已经走了,咱们还是走吧!”

两人下了楼,楼下的沈周不知去向,字画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一张也没留,就连门外的柯佟安也走了。两人出了大门,看看天色,已经是黄昏,一个穿着长衫的汉子站在门外,自称是这幢屋子的主人,方剑明和他客气了几句,和祝红瘦离开了此地。

两人走了一程,都没有说话。明天是正月十五,也是方剑明同魔后约好到魔教的日子,龙先生告诉他明天就可以知道他父母的情况,难道这两件事是连在一起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明天到了魔教,同独孤九天到散人府去,在散人府会知道他父母的下落,但是独孤九天和魔后去过散人府多次,他们都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他第一次去就真能查出来?方剑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透,尽管心头惊喜,但多少也有些疑惑。

突然,方剑明的心头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了出来,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大脑。就在这一霎那,方剑明的脸色大喜,他险些控制不……

住自己的情绪,当场就要脱口大喊。

“阿毛,是你,是你吗?真的是你,一定是你!”方剑明心头大叫,抬起头来,东张西望,神色十分兴奋。祝红瘦见了,奇道:“方弟弟,你怎么了?”方剑明喜冲冲的道:“阿毛,是阿毛,阿毛来了!”祝红瘦那里知道阿毛是谁,正要相问,不经意间“看”到了两个人,眼神一亮,想问的话收了回去。

这两个人站在远处,尽管面貌有些模糊,但她们立在那里,就如一道美丽的风景,尤其是左首那位,透露出一种超凡出尘,衣裙飘飘,犹如仙子一般。右首那位肩上背了一把宝剑。方剑明看到她们,想也不想的就飞奔了过去,那两人看到他飞奔而来,也迎了上来。一条极大的“松鼠”从左首那位女子手里蹦了下来,身形犹如闪电,横空飞渡近八丈的距离,投入了方剑明怀内,方剑明也张开双手,将它“抓”在手中,“哈哈”欢笑个不住。

第二百八十七章 轿中“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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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方剑明和龙碧芸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今日是正月十五,方剑明应魔后之约,前到魔教总坛。龙碧芸听说他要到魔教,也要跟着去拜会魔教教主和魔后,方剑明寻思了一下,便答应了她。龙月则是带着麒麟鼠在客栈里等着。在龙碧芸面前,方剑明毫不隐瞒,将他所知道有关父母的事都告诉了龙碧芸。龙碧芸听后,一直在沉思中。方剑明见她如此关心自己的事,深深感动。

方剑明笑道:“芸儿,你冰雪聪明,不知能不能解开其中的疑团?”龙碧芸抬头嫣然一笑,道:“我也同你一样,猜不出更多的东西。不过,此事若要弄清,可以从两点着手。”方剑明道:“那两点?”龙碧芸道:“一是从当年的那两个丫鬟入手,但那两个丫鬟一死一疯,想从那疯了的丫鬟的口中得知秘密,极为困难,除非将她的病治好。二是从魔门的圣母入手,此人对魔教总坛如此熟悉,和你的父母又不知是和关系,令人难以捉摸。我想最大的希望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不过……”

方剑明道:“不过什么?”龙碧芸道:“圣母当年把你盗走,走之前,把其中的一个丫鬟击毙,多半是她和你的父母有着怨恨,你要是想找她问明此事,她未必肯跟你说实话,将来你要是遇到她的话,对她千万小心,不可随意听信她的话!”方剑明听了,冷笑道:“我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谎话,我对她并没有好感,她当年逼死童老爷子,多半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我还要找她算帐呢!”

龙碧芸诧道:“童老爷子?那个童老爷子?”方剑明道:“就是童五洲童老爷子。”龙碧芸道:“怎么又牵涉到童老爷子了?”方剑明遂把当年发生在童五洲府上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末了,道:“依我想来,当年的那个孩子有可能就是我。”龙碧芸柳眉微蹙,道:“这就更加奇怪了,是什么人从童五洲手里把你盗走的呢?”

方剑明苦笑道:“据童老爷子所说,他也不知道,那人的武功比他还高,当事人尚且不知此人的来路,何况外人。此人从童老爷子手里将我盗走,为何又要把我扔掉,他居心何在?”他想不通,龙碧芸更想不通。龙碧芸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这种事。

两人说着,走了将近两里路程,远远望见城门,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听得前面传来喧闹之声,两人心中大奇,这么一大早,会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走了十来丈,转到另外一条大街,抬眼望去,只见街道的尽头走来了一大批人,街道两旁,围着许多的百姓,对这批人指指点点。两人见了,很自然的闪到一旁。

片刻,那批人来近,二人定睛看去,心中均是惊诧。这批人穿着奇装异服,相貌怪异,并不是中原人士,内中还有不少是身着黄……

色袈裟,头戴黄帽的喇嘛。龙碧芸压低声音道:“方郎,他们是西藏黄教的人。”方剑明道:“哦,原来是黄教,想不到他们也来参加武林大会。”刚说到这,方剑明脸色一变,转过脸去,似乎在回避什么人,龙碧芸见了,微微一怔。二人站在人群中观看,按理来说不是很惹眼,但龙碧芸的美貌非同凡响,不光是京中的百姓,还是远来的“客人”,有许多人都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方剑明不想久待,伸手一拉龙碧芸,飞步而走,很快就出了城,两人到了城外,方剑明才把龙碧芸的手松开。

龙碧芸微笑道:“方郎,你遇到‘熟人’了?”方剑明道:“没想到他们会是黄教的人。”龙碧芸道:“此话何解?”方剑明道:“刚才我在那批人中发现了两个和我有些嫌隙的人。这两人是师兄弟,师兄叫路逸,师弟叫鲁达。两个月前,他们想抢天河宝录,又前到少林寺挑衅,被我赶走,他们看见我,大概要找我的麻烦,我可不想和他们在这里发生冲突!”

龙碧芸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他们也未必是黄教的人。”方剑明道:“怎么?”龙碧芸道:“你大概没有发现,这批人尽管走在一块,却是分成两路,一路是黄教的人,另外一路却是来自西域的武林人物!”方剑明道:“西域一带的武林人物,我毫无了解。不管他们是不是黄教的人,我还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为是!”龙碧芸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还有自己的事,那里有什么功夫去理会他们。”

两人走了一程,来到人烟稀少之处,左面有一座高坡,二人的身形顿了一顿。

只见从高坡那头飞身而出两个青衣大汉,跟着从高坡后抬出一顶软娇。二人见了,毫不惊奇。那两个青衣大汉人一落地,向二人一抱拳,左首那位道:“来人可是方少侠?”方剑明拱手回礼,道:“在下正是方剑明,请问两位可是魔教的人?”大汉道:“正是!”看了龙碧芸一眼,微微一怔。

龙碧芸道:“我是方少侠的朋友,乃慈航轩的弟子,名叫龙碧芸,想到魔教会见贵教魔后,还望两位代为通告!”两个大汉脸色一惊,接着面面相觑,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下,左首大汉道:“既然是龙小姐,那就请一起上娇吧!”说着,退到了一旁,方,龙二人就要上娇,就在方剑明躬身弯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莫明其妙的加速跳动了一下,一种奇特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

方剑明站直身躯,向大道的远处看了过去。

龙碧芸见了,暗自叫奇,就在这一瞬间,龙碧芸也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感觉从心坎上升起,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凝眸朝远方投去,两个大汉以及抬脚的轿夫看了他们异常的行径,都是一愣,左首大汉道:“……

方少侠,龙小姐,你们……”方剑明头也不回的道:“你们暂且等等。”

话刚说完,只见天边之处,犹如一朵飞云一般,一顶奇怪的轿子急速的奔了过来。抬轿的“轿夫”脚步之快,简直就是恐怖之极,众人的目光刚看到轿子出现,一眨眼的时间,轿子已到了十丈开外。只见抬轿的人是四个相貌奇异的中年人,四人分别穿着黄,黑,蓝,青长衫,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走起路来,气度不凡,就算他们在抬轿,但任谁见了他们,都不会生出轻视之心,这四个人不是轿夫,绝不是真正的轿夫!。

方剑明和龙碧芸看到他们,心头均是一震,身上出了一股凉汗,暗道:“这四个人好强的气劲,天、地二帮的高手想来也不过如此,轿中之人又是何人?能让四个绝顶高手为他抬轿,即算独孤动天复生,也难以做到!”

四人目不斜视,看也不看方,龙等人,抬着轿子,就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轿子经过方剑明身边时,轿中突然传来一声讶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停一下!”四人停下脚步,静静的站着,就如四尊天神一般。

苍老的声音从轿内响起,问道:“少年人,你是少林寺的弟子?”方剑明心头一凛。不知怎么回事,方剑明有一种“惊恐”的感觉,他虽然没有和此人朝过相,但此人似乎已经把他看透,让他毫无遁形之地。方剑明遇到这种情形不能说是第一次,准确说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武当派,面对张向风时。

方剑明定了定神,道:“在下正是少林寺的弟子,不知前辈有何请教?”苍老的声音道:“没想到中原武林又出了一个绝世奇才。奇怪,你既然是少林寺的弟子,怎么修炼了一些古里古怪的内功,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过!”方剑明脸色略显苍白,没有吭声,身躯竟然微微颤抖。

龙碧芸发觉不对,脸色大变,身形起处,长啸一声,犹如凤鸣九天,道:“前辈,慈航轩弟子龙碧芸请教!”玉手一挥,一道寒气向轿子袭了过去。那四个抬轿的中年人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寒气在轿子四周打了一个圈儿,就如在给轿子搔氧一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龙碧芸见了,脸色一沉,双掌缓缓的往前推出,每进一寸,她的凤目就要变红一分,两道炙热的气流,犹如狂龙一般卷向了轿子,五丈之内,隐隐泛出红色,空气似乎就在燃烧。

轿中之人微微一诧,道:“小姑娘,没想到你竟然把贵轩的‘春夏秋冬笈’修炼到了第十重境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前途未可限量!”一层银色的光芒在轿子四周凭空出现,银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两道狂龙同银光一撞,狂龙冲天飞起,消散而去,龙碧芸闷哼一声,被震得离地而起,身形飘飘的越过软娇,落到了高坡之上。

此时,方剑明的脸色越发苍白,额上冷汗直流,眼神带着一丝迷茫,膝盖一寸寸的往下弯曲,看样子是要跪下去。魔教的那些人一个个犹如木头人一般,立在原地,眼神呆呆的。龙碧芸见了方剑明的情形,知道方剑明所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轿中的人似乎要致方剑明于死地。龙碧芸又惊又怒,正要不顾一切的向轿子发动进攻。

蓦地,方剑明双眼寒光一闪,肩头的天蝉刀剧烈的晃动起来,一声尖利的长啸从方剑明口里爆发出来,响彻四野,他的人犹如惊虹一般,翻身腾跃,一道刀光夹着无数飞舞的蝉儿,劈向了轿顶。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天下豪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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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到龙碧芸和龙月,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尤其是见到麒麟鼠后,他把麒麟鼠紧紧的抓着,狂笑了半天。麒麟鼠见到主人,“吱吱”欢叫,神态显得万分兴奋。

方剑明止住笑声,正要上去同龙碧芸,龙月说话。突然,气流中翻动着一股内力,似发未发,端的奇怪。方剑明心头一凛,回头一看,只见祝红瘦脸上一片寒冷,凤目满含一种“敌意”,牢牢的看着一个方向,眸子内精光闪现,方剑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龙碧芸。

龙碧芸脸上依然那么沉静,尽管祝红瘦对她表示了一些“敌视”的意思(这种敌视令龙碧芸莫明其妙),但她的样子看起来没有把朱红瘦放在“心上”。所以,祝红瘦尽管内力外放,意欲同她较量,但龙碧芸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想接招的意思。

“祝姐姐,她们是我的朋友,你这是……”方剑明不知道祝红瘦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祝红瘦冷冷的盯着龙碧芸,问道:“你就是‘缥缈仙子’龙碧芸?”龙碧芸淡淡一笑,反问道:“姑娘可是‘媚笑剑’祝红瘦祝小姐?”两人的口气都是询问,虽然是询问,但在心中早已确定对方是谁!龙月在一旁早已看不过去,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一脸的敌意?”祝红瘦听了,轻笑一声,道:“谁是井水?谁是河水?”

龙月听得动怒,龙碧芸却微微一笑,拦住要说什么的龙月,道:“谁是井水,谁是河水,都不重要,今日能在这里见到祝小姐,实是龙某的荣幸!”转头去看方剑明,嫣然笑道:“方郎,你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相别多日,方郎依然风采奕奕!”方剑明听了,苦笑一声,道:“芸儿,这些日子,你和月儿还过得好吗,我……”

祝红瘦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方弟,看来她确实是你的未婚妻,你们好不容易见面,我在这里,未免有些大煞风景。我先走了,武林大会上,我会去找你的!”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龙碧芸,飘身而去,转眼消失在远处。方剑明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

龙月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舍不得祝红瘦走,心头动怒,暗道:“好啊,方小子,小姐对你情深意中,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你,你倒好,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你对得起小姐吗!”口中冷笑道:“方……方小子,你是不是舍不得她走啊,我们突然来了,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方剑明听了,啼笑皆非,道:“月儿,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和祝姐姐是姐弟之情,别无其他,你不要胡猜。哈,这些日子,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一听这话,龙月就来气,柳眉倒竖,眼睛瞪得大大的,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那晚你去了何方,怎么一去不复返?害得我们为你担心了许多天!”方剑明最怕提到这事,急忙陪笑道:“我知道自身有错,我也叫丐帮弟子给你们报信去了,叫你们别担心!”

龙月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道:“说的比唱的好听,我问你,你去了那儿?都去做了些什么?”这种口气除了龙月,恐怕没有人敢跟方剑明说。方剑明露出为难之色,正想着如何应付时,龙碧芸及时笑道:“月儿,你看你,就像审问犯人一样,我们和方大哥好不容易见面,你要是把他逼急了,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又要急着去找他!”

龙月俏脸一红,叫道:“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我才不希罕见到他呢!”龙碧芸微微一笑,道:“我不管你希不希罕,总之现在我们不宜站在这儿说话,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方剑明接口笑道:“不错,不错,还是芸儿想得周到!”龙月小嘴一撅,瞪了方剑明一眼,琼鼻哼了一声,低声道:“你拍马屁也没用!”方剑明听到了,唯有面露苦笑,不敢多嘴,生怕又要被龙月一顿抢白。

三人一“鼠”找了一家酒楼落座,叫了酒菜之后,方剑明有些奇怪的道:“芸儿,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龙碧芸看了一旁正在大吃的麒麟鼠,道:“这你得去问阿毛,是他发现你的行踪,将我们引过来的!”方剑明一把抓起麒麟鼠,这些日子不见,这家伙的重量增加了不少,方剑明感觉手上有些沉重。

麒麟鼠不虞方剑明会将它抓起,愤愤的“吱吱”一叫,方剑明和它能够沟通,知道它的意思。方剑明同麒麟鼠分别了不少日子,刚才这小子还赖在方剑明肩头不走,上了酒楼之后,率先占据了一张椅子,等着好酒好菜,分明就是把方剑明丢到了九霄云外,方剑明抓起它来,道:“好啊阿毛,有吃有喝的就把我给忘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麒麟鼠挣扎了几下,没有逃出方剑明的魔手,鲜红的小嘴“吱吱”大叫,四肢乱舞,就像在进行一场演说一般。方剑明听了一会,点了点头,才把它放下,笑道:“算你识相,没有跟我打马虎眼!”龙月虽然对他和麒麟鼠能够通话见怪不怪了,但也禁不住问道:“阿毛是怎么说的?”方剑明看了他一眼,方剑明本是无心之举,龙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玉般的脸上陡然一红,咬着樱桃小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剑明见了,暗自叫奇,但并没有往心里去,口中笑道:“我先前曾经吹过箫,它是感觉到有啸声,才会发现我所在的方向”

龙碧芸听了,点头道:“难怪阿毛会显得那么激动,原来是感觉到了你的存在,你们大概是到了心灵相通的境界,不然……

它听到了箫声,而我们却没有听到!”龙月奇道:“你吹箫干什么?”方剑明就把刚才所遇到的事说了出来,龙碧芸听了之后,便沉思不语。龙月却险些跳起来,道:“哎呀,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我听说那龙先生能预卜未来之事,你为什么不多问一下呢,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世上有多少人想要,你却爱理不理,我真是服了你!”

方剑明笑道:“月儿,你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他日我遇到龙先生,帮你问问!”龙月听了,惊喜道:“真的?”方剑明道:“当然是真的,龙先生说过,我还能再问他两个问题。”龙月思索了一下,脸色一红,突然瞪了方剑明一眼,道:“我的事你少管,我要问的话,自己去问,不领你的情!”

方剑明听了,哭笑不得,不知道那里说错了话,惹得她不高兴,见龙碧芸默然不语,微微一愣,关心的道:“芸儿,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龙碧芸抬起头来,理了理云鬓,道:“方郎,你知道这龙先生的真实身份么?”方剑明笑道:“我那里知道!他要我问他,我也没问……”顿了一下,笑道:“芸儿,我知道你比我聪明多了,你一定知道他是何人。”龙碧芸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龙月看的一怔,道:“小姐,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究竟知不知道这龙先生的来历?”龙碧芸含笑道:“我虽然猜出了六分,但还不敢过于肯定。好在过几天就是武林大会,依我想来,这龙先生的身份不久就会在武林大会上透露出来,我们自管拭目以待!”

说了片刻,方剑明问起她们这些日子的行踪,龙碧芸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原来,自从方剑明不告而别之后,龙碧芸心中就一直担心着他的安危,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会令方剑明走得如此匆忙?但她又不知道方剑明去了那里,茫茫人海到那里去找。好在方剑明叫丐帮弟子传言,约他们在武林大会见,这才有个下落。

参加完高不兴的葬礼过后,龙碧芸,龙月当然不能久留丐帮,方剑明既然不知去向,他们只好先回风铃渡口,在风铃渡口待了两天,药仙居然研究出一种能令麒麟鼠吐火的药,虽然还不能让麒麟鼠吐出天火,但那火的威力确实不小。就在这个时候,天都圣人要大家分头去找一些人。笑老头四人先走一步,接着就是白眉神君。而龙碧芸,龙月跟着天都圣人师徒三人到了东北去,就是药仙,也带着风铃到西北一带找人去了。

天都圣人这一行到东北,是去找当年地榜上的高手“长白雄狮”卫天国,至于去找他有何事,龙碧芸主仆并不很清楚。谁知道到了长白山后,他们并没有见到卫天国,却打听到卫天国带着弟子南下,听说去寻找仇家去了。虽然没有找到卫……

天国,但龙碧芸此去,收获不小,她已经同桌灵结为异姓姐妹。

天都圣人带着四小南下。这时,江湖传来风声,武当,少林,遭到一群来历不明的高手围攻,这伙人个个武功高强,险些得手;丐帮的三个大长老遇刺身亡;接着就是江湖百晓生出警示,传言要联合武林正义之士,对抗那股邪恶的势力。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们差不多就到了京师,天都圣人本来不想理会这武林大会,但听到江湖百晓生的传言后,他也进了京师,同四小住在一块。龙碧芸一行入住京城,比方剑明早不了多久。

龙碧芸叙述完之后,笑道:“方郎,这就是我们这些日子的行程。你约我们在京城相见,我就知道你并没有骗我,果然在京城见到了你!”方剑明听得大为感动,仔细看了看龙碧芸的脸庞。龙碧芸的脸庞明显要清瘦了不少,方剑明心中一痛,道:“芸儿,让你担心了,都怪我不好!”龙碧芸笑了一笑,道:“方郎,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话么?我相信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道理!”

方剑明听了这般发自肺腑的话,只觉心头暖暖的,说不出的感动。他“欺骗”龙碧芸,龙碧芸却对他如此信任,令他有些承受不起,这一霎那,他几乎就要把他为什么不告而别的真相告诉给龙碧芸,但看到“芸儿”那双充满信任,温和,柔情的眼睛,方剑明却不想让她难过,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龙碧芸见他似有话说,诧道:“方郎,你想说什么?”

剑明心头一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和周风的事,离奇古怪,怎么能说出去。再说了,他也答应过周风,不能将此事说出去,为了周风的名节,他是万万不能说给第三者听的。方剑明定了定神,干脆将谎言说个彻底,道:“我之所以匆忙而去,是因为听到了武当派有危难的消息,那晚你们都睡下了,我不好去叫醒你们,就率先走了,我后来一想,我一走,你们都不知道我去了那里,怕你们担心,就叫丐帮的弟子帮我传言!”龙碧芸听了,虽然觉得方剑明的话还有不少漏洞,但她并没有追问,只是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走得那般匆忙。”

顿了一顿,突然神色一正,语气切切的道:“方郎,答应我,以后有什么重大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让我也来为你承担一份精力!”方剑明听了,心头就如被刀砍了一下,龙碧芸对他越好,他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道:“芸儿,我……”龙碧芸眼圈微微一红,颤声道:“方郎,答应我!”方剑明“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黑夜降临,京城万家灯火,热闹非凡。

城东的一条大街,一家赌场的大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赌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说起这家赌场,……

不仅在京城家喻户晓,就是在全国,它也是大名鼎鼎。若问天下最大,最豪华,最有势力的赌场是那一家,很多人都会说是京城的“天下豪赌坊”。不错,这家赌场正是素有天下第一赌场之称的“天下豪赌坊”!

赌博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玩意,古往今来,凡是人皆好赌,可以说,赌是人的天性。尽管赌让世人家破人亡,仍然有无数的人要沉迷于其中。

此时,在“天下豪赌坊”的后门处,两个灯笼高挂,大门两旁一动不动的站着两个下人打扮的青衣汉子,看他们的神态,气度,必有一手好功夫。大门的内侧,默默的立着一个长袍老者。那长袍老者身材颇高,骨骼奇大,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上戴一对黑如墨汁的手套,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织成。他在门侧站了多时,不时的拿眼去瞧左首那条街道,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由于是后门的街道,行人稀少。倘有什么人来,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神色一喜,从大门内侧快步走了出来,躬身站在大门旁,那两个青衣汉子更是把头低着,不敢抬头。就在长袍老者走动之际,左首的街道不快不慢的行来一群人。当先是三个冷峻的锦衣中年人,腰间配着宝剑,冷冷的目光,就如出鞘的寒剑一般。三人后面是三顶软娇,轿夫清一色的黑衣劲装,脚步稳重,一看就知道是会家子。在三顶软娇后面,是六个白衣青年,头上都带着帽子,帽惠垂肩,器宇不凡。

软轿到了后门外,从轿中下来三人,最前的一位是个穿着貂皮大衣,眉清目秀的青年。后面的两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虽然是老头,但穿着打扮非同寻常,一看那衣服的料子就知道绝非一般的人可以买得起。两个老头身材高大,比青年高了大半个脑袋,他们走在青年身后,尽管一派绝顶高手的气势,但那青年龙行虎步,隐隐将他们的风头比了下去。

守在大门处的那位老者趋前一步,低着腰,陪笑道:“龙爷,你老里面请!”那青年点了点头,笑道:“罗老板,你甭和我客气,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此!怎么样,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人在你这里闹事啊?”罗老板急道:“托龙爷的福,没有人敢在此地闹事!”青年哈哈一笑,道:“罗老板,你可要当心啊,这武林大会一召开,京城遍地是武林高手,还是小心一些。”

罗老一叠声的道:“是,是,多谢龙爷提醒!”青年满意的点点头,跨进了门槛,突然想起什么事,头也不回,道:“罗老板,今晚有空么?”罗老板心头一惊,但不敢表露,平静的道:“有空,龙爷有什么吩咐?”青年笑道:“素闻罗老板乃赌坛圣手,我来你这里多次,但也不曾和你赌过一手,既然你没有事,何不同……

我们打打牌?”罗老板听了,大惊失色,叫道:“在下不敢。”

青年道:“罗老板,你瞧不起……我?”罗老板“吓”得险些当场跪下,道:“在下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稍存此意,龙先生既然有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龙先生哈哈一笑,道:“这就好,我们先进去,你处理完自己的事,就来吧!”罗老板道:“是!”

青年带着两个老头走进了后院,他们对这里很熟悉,就如自己的家一般,走了一会,便到了一幢红楼之前,厅中立着六个娇艳的侍女,见三人来到,深深的福了一福,口称“龙爷好!”青年听得十分高兴,将貂皮大衣脱下,交给一个侍女。转过一道屏风,再走了七、八步远,进了一间明亮,宽敞,舒适的屋子。三人落座之后,自有丫鬟上茶。

青年喝了一口香茶,道:“司马统领,曹供奉,你们说这次我们玩什么?”生了一张黑脸膛的老者笑道:“主子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们听主子的!”另外一个被称做曹供奉的老者也这么说道。青年听了,假装一沉思,笑道:“不如这样,罗老板待会就来,咱们四个正好可以凑一座麻雀,我最喜欢的也是打麻雀,你们看如何?”二老听了,自然是点首同意。

三人在屋内聊了一会,那罗老板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笑道:“龙爷,让你们久等了,我知道龙爷喜欢麻雀,特地弄了一副来!”青年喜上眉梢,笑道:“罗老板,还是你懂得我的心意!”

在屋中摆好桌椅,铺好桌布,麻雀上桌,四人分东,南,西,北坐下,开始打麻雀。罗老板的手上还是带着那副手套,看在黑脸膛老者眼里,不仅有些诧异,道:“罗老弟,你这副手套是用什么做的?每一次见到你,不管在做什么,都不肯摘下!”罗老板笑道:“司马大统领,这副手套乃家师所传,据说是用一种蟒蛇的皮混合十二种药物做成。在下带着这一副手套却是迫不得已,请恕在下有口难言!”

青年听了,笑道:“这定然是你师父派下的门规。”罗老板惊叹的道:“龙爷真乃神人也!”青年听得哈哈大笑,三人跟着笑起来,却是谁也不敢将青年的笑声压下去。

玩了六把,除了青年赢了三把以外,其他三人各赢了一把。四人正在洗牌,门外有人禀报进来,说白鹤派的掌门人陶季辅要求见曹大人。那被称做曹供奉的老者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青年,青年正在兴头上,道:“白鹤派的掌门白冠三是你的人,你下去看看,让洪三替你打几圈。”

洪三就是前来禀报的人,也就是那三个锦衣中年人中的一位,乃曹供奉的第三个弟子。曹供奉得了吩咐,起身退出了屋子。

此时,在一间大厅中,红烛高燃,一个穿着前胸,后背均绣着白鹤的七旬老者正和一个锦衣中年人说话,老者神色显得有些着急,锦衣中年人岂有看不出的道理,但他师父未到,他不敢多说,只能宽慰对方。曹供奉刚一进来,老者神色大喜,赶紧起身施礼,曹供奉叫他不要客气。

重新落座之后,老者不说废话,直奔主题,道:“曹大人,你可要为我作主,外地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嚣张了,居然横行到了京城!”曹供奉早已知道他所为何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你想去找那人的麻烦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散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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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夹着方剑明的全身内力,天蝉刀起处,一道道刀气撕裂空气,飞舞的蝉儿由欢吟转为愤怒,涌向轿子,若论力量的强大,这一刀完全有能力将整个轿子化为粉碎。龙碧芸见了这一刀所发出的威力,心头惊喜不已,她到如今才知道方剑明的真实本领。四个抬轿的中年人眼神猛然一寒,发出一种野性的光芒,跃跃欲试,气劲欲发未发。只听轿中的人“哈哈”一笑,道:“好,好,初生牛犊不畏虎,你叫什么名字?”一股庞大的剑气穿透轿子,迎向了天蝉刀。

只听“轰”的一声,两道光芒冲天而起,一黑一银纵横交错,四下劲风扫荡,吹得众人的衣袂猎猎作响,魔教的那两个大汉和抬轿的轿夫身形摇摇晃晃,犹如不倒翁。方剑明人在空中连翻了数十个筋斗,远远的落在了草地上,双脚一着地,滑出了三丈,猛然一抬口头,只见他嘴角挂着血迹,两眼爆射惊人的精光,紧紧的盯着轿子,胸口微微起伏。

四个轿夫脸色微微一怔,他们四人乃轿中人的得力属下,知道轿中的人业已有近甲子没有动武,一旦动武,必是石破天惊,非叫对手死无葬身之地不可,但这次,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竟然挡住了。他们虽然看出方剑明受了内伤,但还没有严重到令方剑明致命的地步。

方剑明略略调息了一下,横刀一挥,天蝉刀发出一声一声的狂啸,蝉儿舞动,绕着刀身盘旋,平静的道:“在下方剑明,我与前辈无冤无仇,为何要向在下动手?”抬轿的四个中年人眉头一皱,只听轿中那人微微惊讶,道:“你就是方剑明?”方剑明大奇,道:“前辈认识在下?”轿中人道:“老夫听人说过你,难怪……”顿了一顿,突然一叹,道:“老夫本想取你性命,免得……算了,你回去告诉丐帮帮主华天云,三天之内,老夫就要取他的性命,叫他准安排好后事吧!”说罢,那四个中年人抬起轿子,飞奔而去。

龙碧芸从高坡上飞身而下,方剑明擦干嘴角的血迹,迎了上来,龙碧芸神色略显着急,关心的道:“方郎,你的内伤……”方剑明摆了摆手,道:“芸儿,这点内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我们还是先到魔教,然后我就要赶到丐帮去给华大哥报信!”说着,走到那两个大汉身旁,看了看二人,眉头微蹙,他竟然看不出这两人是被什么手法制住了,龙碧芸走上来看了一下,面色一变,失声道:“传说中的‘失魂点穴大法’!”

方剑明没有听说过,但听名字如此吓人,想来绝非一般,问道:“芸儿,这种手法可有破解之术?”龙碧芸摇了摇头,方剑明急道:“那怎么办?”龙碧芸道:“放心,他们醒过来了。”话刚说完,只见两个大汉眼珠一转,看到方,……

龙二人,脸色微微一怔,左首大汉四下看了一眼,奇道:“方少侠,龙小姐,怎么你们还没上轿?”两人听了,苦笑不得,这“失魂点穴大法”当真诡异之极。

此时,抬轿的轿夫也醒了过来,方,龙二人进了软娇,轿夫抬起轿子,前有两个大汉带路,翻过高坡,向魔教的总坛疾步而去。

到了魔教总坛,方,龙二人下轿,方剑明发觉两个青衣大汉和轿夫对刚才的事,好像没有什么反应,仿佛他们刚才并没有在场一般,他们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异常。方剑明心头暗自纳罕,对轿中人的来历怎么也猜不透,能有这般身手的人,恐怕早已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越发当心华天云的安危。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东方天骄。东方天骄没有料到龙碧芸会来,看到龙碧芸时,不禁微微一怔。

龙碧芸微微一笑,大方的道:“东方妹妹,我们又相见了!”东方天骄眼珠一转,十分热情的挽住了龙碧芸的手臂,娇艳如花的笑道:“龙姐姐,小妹当日在石壁上,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龙姐姐兀怪,龙姐姐难得光临魔教,魔教增辉不少,小妹深感荣幸!”龙碧芸对东方天骄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极为亲热的道:“东方妹妹,说道歉的应该是我,我不告而来,还不知会不会打搅了贵教?”东方天骄笑道:“那里会呢,我们欢迎还来不及!”说着,二人走进了大厅之中,方剑明随后跟上,大厅之中坐着两人。一个是独孤九天,一个是魔后,显然,魔后已经把方剑明的来意告诉了独孤九天,看独孤九天的样子,大概没有反对方剑明到散人府走一遭。

两人也没有料到龙碧芸会来,互相看了一眼,起身为礼,东方天骄给他们互相引见,道了客套话之后,独孤九天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道:“贤侄,你的来意我已尽晓,你想到散人府去,我焉能不肯,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说完,看了一眼龙碧芸。方剑明也看了一眼龙碧芸,道:“侄儿有一个请求,还望独孤伯伯与阿姨成全!”独孤九天,魔后人老成精,早已猜出了,独孤九天笑道:“贤侄,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何用客气。”方剑明道:“到散人府去,不知是否可以加上芸儿?”东方天骄听方剑明亲热的叫出“芸儿”二字,心头一酸,有些妒忌的看了龙碧芸一眼。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龙碧芸轻轻的瞟了东方天骄一眼,东方天骄的眼光急忙闪了开去,装作若无其事。龙碧芸微微一笑,向独孤九天道:“独孤教主,我与方郎的关系,在武林中已是人尽皆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想弄清方郎的身世。要是这犯了贵教的教规,我不去也罢,在这里等着方郎!”魔后眸子内精光一闪,深深的看了龙碧芸一眼,凭她的……

阅历,怎么会听不出龙碧芸此话暗藏玄机。

独孤九天心头忖道:“慈航轩的弟子越来越厉害了,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哼哼,你进去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找到什么秘密。我找了多年,始终找不到,你们岂能在一天之间找到?”故作大方的笑道:“龙小姐,你是贤侄的未婚妻,这个事我也知道,所以我就不拦你。”想起什么事,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道:“龙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天骄也是贤侄的未婚妻,在他们未出生之前,就已经指腹为婚,将来你们可要好好的相处!”说着,哈哈大笑了一声,对脸色发红的方剑明道:“贤侄,咱们走吧!”

方剑明向东方天骄投去一眼,见她居然有些脸红,急忙向魔后告辞,跟着独孤九天走了出去,龙碧芸随后跟了上来,三人出去之后,东方天骄脸色一寒,板着脸道:“师父,教主太叫我难堪了,我……”魔后露出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把东方天骄拉到身旁,摸了摸她的如云黛发,道:“天骄,这不很好么?这样一来,龙碧芸有了顾忌,岂不是如你所意。放心,你和明儿的婚事前世注定,想跑都跑不掉!”

散人府在魔教总坛的东南方向,占地极广,庭院深深,不过由于多年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阴气森森。独孤九天领着二人来到散人府外,方剑明抬眼看去,见到门楣上的“散人府”三个大字,心头禁不住一阵激动,他越走近散人府一步,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在这里,曾经住着他的父母,他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生的,一种别样的感觉从心头悄悄升起。三人来到大门外五丈开外,三条人影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飞身而出,拦住了三人去路。

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灰袍老叟,中间那位还长着山羊胡子,三老脸色冷淡,朝方,龙二人打淡淡量着。独孤九天走到三人身旁,低声说了一会,三人脸色微微一变,朝方剑明深深看了一眼,又飞身退回暗处,独孤九天笑道:“他们三人就是本教八大长老中的三位,守着散人府已有十六年,贤侄,龙小姐,你们跟我来,散人府很大,我先带你们四处走走!”说着,领着二人走到大门边,从怀内掏出一窜钥匙,挑出一把,打开了大门。

三人进了大门,由独孤九天带着二人在散人府内走动,独孤九天边走边说,指指点点,方剑明听得极为仔细,走了三座庭院,来到了一个花园外,方剑明看见花园的尽头有一座奇怪的塔,还没有发问,独孤九天对这座塔似乎很顾忌,抢着说道:“这座塔乃本教重地,就算是我,没有经过众位长老的一致同意,也不得擅自进入。到这里已经不算是散人府的范围了,贤侄,龙姑娘,这花园暗藏阵法,威力无穷,千万不……

要走近!”

说完,带着二人绕开花园,走过一道长廊,迎面看到了一座小楼。小楼前有一个池塘。进了小楼的大厅,独孤九天道:“这就是你父母当年所住过的地方,方贤侄,龙小姐,你们好好看看,我到前边转转,有什么事,大声叫唤,我很快便来!”

说完,退了出去,方剑明心头暗自想道:“这屋子他多半已经查过了,不过,就算这屋子没有什么秘密,我也要仔细的看看,父亲和母亲当年就住在此地,我……”隐隐听到衣袂破空之声,神色微微一变,龙碧芸也听到了动响,两人不约而同抢出了大门外。此时,独孤九天刚走出三丈多外,两人刚一抢出门外,独孤九天回转身来,一脸的惊疑,腾身而起,喝道:“什么人?”话声未落,一道白影从屋脊上一跃而过,快如闪电,三人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独孤九天心头大惊,人在空中爆喝一声,深吸一口气,脚尖在屋檐上一点,正待……

一条淡淡的人影凭空闪现,站在院中的方,龙二人心头大骇,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人影“穿”过了独孤九天,犹如一道青烟一般,向白影所去的方向“飞”了过去。独孤九天只觉眼前人影一花,一阵微风吹过,似是有人从他身旁掠过,独孤九天又惊又怒,霹雳一般的喝道:“既然来了,还想往那里走!贤侄,当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去去就来!”挺身一起,如惊虹掠空,电一般的追了下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清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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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天走后,两人不敢擅自离开。

方剑明问道:“芸儿,你看清了么?这两个人是什么人?”龙碧芸柳眉轻蹙,道:“第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女子,轻功很高,不在你我之下。第二个人却不知是男是女,轻功比起我们来,要高出甚多,世所罕见。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魔教总坛岂是旁人说进就进的?”

方剑明沉吟道:“这也是我惊奇的地方。这两人武功不仅高强,还来去自如,好像对地形很熟悉,你说会不会是……”

龙碧芸道:“是谁?”

方剑明道:“是不是魔教的人?”

龙碧芸摇了摇头,道:“我想这个可能不大,有这么好的武功,在魔教中的地位绝对不低,犯不着冒此大险,武功低的又进不来……依我看来,其中一人有可能是……”说到这,脸色微微一惊,方剑明见了,转念一想,脸色一变,失声道:“你说的是魔门圣母?”

龙碧芸点点头,道:“我听你说过,魔教总坛,尤其是这个散人府,很少有外人进得来,而魔门的圣母曾经来过,她非但来过,当年还把你偷走。除非对此地相当熟悉,否则以她的本领,焉能进得来?魔教总坛,把守甚严,不是我轻视她,强如天榜高手,尚没有能耐说来就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况是她!”

方剑明动色道:“不错,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但是,她来这里干什么?另外一个人又是谁?”龙碧芸笑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不过,你忘了吗?她当年不是来这里偷走你的么?”

方剑明道:“是啊。”

龙碧芸笑道:“这就对了,你我皆不知道她为何要偷走你,这次她来,多半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在她的行迹已暴露,我们就用不着担心了!”

方剑明道:“第二个人的武功真是可怕,以他的身手,天下之间,任何地方都能可去!”两人想到那人诡异的身法,均是不寒而栗,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等身份,这等身手业已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

方剑明有些担心的道:“不知道独孤伯伯能否追上他们?”龙碧芸道:“这个你放心吧!独孤教主不是一般的人,就算追不上他们,也能全身而退。”说着,微微一笑,道:“何况追上去的人未必只有他一人,说不定还有那三个长老,甚至飞龙子!”

两人进了屋子,在四下走了一下,来到了一间红色的小门外,两人猜测这是卧室,龙碧芸道:“方郎,这里面应该是你爹娘起居的卧室,我们可要进去看看?”

方剑明见她有些迟疑,知道她的心思,坦然一笑,道:“好不容易进来一次,我们就去看看吧。”两人推开小门,进了卧室。

只见这间卧室很宽敞,大约有五丈见方,东首靠墙摆着一张大床,在大床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小……

床。屋内的摆设简朴中带着淡淡的典雅,一看就知道屋子的主人生性恬静。

方剑明一进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大脑一震,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龙碧芸进屋后,就仔细的打量着四周,过了一会,她才发觉方剑明立在小床旁,脸上的表情古里古怪,龙碧芸走了上去,柔声道:“方郎,你……”

方剑明大叫一声,道:“梦……梦……”

龙碧芸诧道:“什么梦?”

方剑明回过神来,喃喃的道:“芸儿,你说奇不奇怪,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前些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躺在一张床上,有一对男女站在我面前,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我能感觉出他们就是我的爹娘。那间屋子里的摆设同这间屋子一模一样!”

龙碧芸听得惊奇,道:“方郎,你能肯定?”

方剑明道:“我能肯定,就是这间屋子!”

龙碧芸沉思了一下,道:“看来这是老天在给你警示,要找到……伯父伯母,大概要从这间屋子着手!”

方剑明道:“我想有这个可能,不然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做那个梦,梦中的屋子和这里又是如此的相像,芸儿,我现在的心情还不能平静,麻烦你多用些心思!”

龙碧芸含笑道:“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换成我,我也会这样!”龙碧芸到四周去查看,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件器物。

方剑明的目光在大床和小床之间看来看去,似乎想从它们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剑明那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他移开目光,瞟了龙碧芸的背影一眼,见龙碧芸这么认真,心头涌出一股感动和暖意。

方剑明道:“芸儿,你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么?”

龙碧芸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方剑明道:“过了多久?”

龙碧芸一怔,道:“大概有半个时辰了。”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怎么独孤伯伯还没有回来,他会不会遇到了麻烦?”

龙碧芸沉吟道:“对啊,过了这么久,他也应该回来了,方郎,我们……”说到这,目光瞟向了最后一个没有查看的“东西”,陡然停住了。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色花瓶,花瓶内没有插花,花瓶摆在不太显眼的角落里,显得很寒酸。

龙碧芸心头暗道:“这个花瓶摆在这里是做什么用的?怎么摆着这个地方?”想着,走到花瓶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花瓶来。

方剑明见她突然停住说话,接着又对着一个花瓶打量,心头诧异,笑道:“芸儿,这花瓶有什么蹊跷之处?”龙碧芸的神情很专注,没说话。方剑明暗奇,走上来,跟着她一起打量花瓶。

花瓶的样子虽然普通,但瓶口却古怪,不是圆形,也不是椭圆……

形,是一种奇怪的形状,方剑明见了瓶口的样子,笑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特的瓶口,这花瓶有些古怪!”见龙碧芸眉头微蹙,神色陷于沉思,不敢惊扰她。、

他看了一会花瓶,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当他再次把目光移向瓶口时,心头微微一怔,暗道:“这……这怎么可能,好奇怪!”

原来他越看瓶口越觉得像一个很熟悉的“东西”,那“东西”正是他贴身带着的玉佩样的饰物,也就是魔后所说的“清心石”。

方剑明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将手移向了胸口。这时,龙碧芸也动了,她的手向颈项间移去。龙碧芸的手摸着了颈间所戴“玉佩”,看样子是想把它摘下来,但转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在向下发展。方剑明却将从小贴身戴着刻有方剑明三字的“清心石”摘了下来,拿着手里。

“方郎,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龙碧芸惊奇的道。

“芸儿,它的名字叫做‘清心石’,我自小就贴身戴着,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

龙碧芸将那日在杭州城内所买的“玉佩”掏出,对着方剑明手中的“清心石”看了一眼,道:“方郎,你不觉得奇怪么?你的‘清心石’和手中的玉佩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你的刻着你的名字,而我的这个,却刻着一只飞凤!难道我手中的这个也是‘清心石’?”

方剑明点点头,道:“这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没有对你说而已!”

龙碧芸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方剑明笑道:“这两个东西为什么会一模一样,我想我们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有可能就是那个白发老婆婆。此老行踪不定,犹如神人,我就算告诉了你,找不到此老,也是枉然。”

龙碧芸道:“那你现在把它拿出来,却是为何?”

方剑明笑着反问道:“芸儿,那么你呢,你又为何将它拿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原因。

方剑明将手中的“清心石”朝花瓶口移过去,道:“这瓶口端的古怪,先让我试试!”

“清心石”和瓶口大小适中,这一放下,结合得天衣无缝。

两人有些紧张的看着花瓶,等待着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来。过了一会,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两人不禁大为失望。

方剑明道:“看来是我们多疑了,但这瓶口确实够奇特的!”伸手去拿“清心石”,手一刚碰着,一股奇怪的劲道从指尖传来过来,方剑明浑身一麻,如中电击,丹田之气遇警而动,反击了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方剑明摇晃着身躯,如同醉酒,踉跄着退出了三大步,额上隐隐露出汗珠。龙碧芸大吃一惊,运起内力,跃到了方剑明身旁,一把拉住他,道:“方郎,你没事吧?”。

“芸儿,……

我没事。刚才好险,这花瓶绝非普通的东西,芸儿,小心它的古怪!”方剑明提醒道。

话刚说完,“清心石”突然发出一道道白色光芒,耀人目光,花瓶一阵抖动,两人大惊失色,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轰轰……”的声音传来,那张大床向旁边移开了八尺的距离,床底下的石面缓缓打开一个洞口。

谁也没有想到,这张大床底下藏有机关,就算将大床搬开,没有开动花瓶内的玄机,也不能将地道打开。

两人见了,心头那种惊喜,无法言表。

方剑明乐呵呵的道:“哎呀,原来机关就在床下,难怪独孤伯伯和阿姨找不出来!”龙碧芸道:“他们就算发现床底下有异常,没有启动花瓶,地道也万难打开,这地道的设置不简单。方郎,你看,这块能移动的‘石板’不是一般的石板,它是南海玄铁石!”

方剑明想起苍龙谷外,无名祖师在玄铁石上写字的事,吃惊的道:“原来是玄铁石!”

此时,“清心石”恢复了常态,“呼”的一声从瓶口弹了出来,方剑明急忙伸手一抓,将它抓在手里。两人走到石洞口,朝里看去,按理说,下面一般都是黑乎乎的,但这地道里,隐隐见到有灯光传来。

方剑明道:“芸儿,我们要下去么?”

龙碧芸道:“既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们就不妨下去看看!”

方剑明点了点头,他生怕里面有什么古怪,功运全身,施展绝顶轻功,人如一团棉花,轻灵的向地道缓缓落下。

双脚着地,感觉是青石板,他不敢大意,来回走了几步,感觉不到异常,抬头叫道:“芸儿,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下来吧!”

龙碧芸迟疑了一下,一跃身落了下去。

龙碧芸落地后,只听头顶一声轰响,石板霍然关闭,速度之块,匪夷所思,接着就是大床移动的声音。

两人脸色微微一变,方剑明道:“糟糕,洞口关闭了,我们怎么出去?”

龙碧芸定了定神,笑道:“方郎,既来之则安之。这地道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到前面看看。”

两人并肩而行,均是凝神戒备。这地道又深又宽,不知道通往何方。每隔五丈,在转角处均有一盏明亮的灯,那灯箱里也不知道烧的是什么,始终不熄。两人走了一会,前面突然出现了分岔口,一条向南,一条向北,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往北走。

前行了三十多丈,不再有路,而是一扇紧闭着的大门,龙碧芸见了大门,脸色大变,道:“玄铁石!”

方剑明惊道:“你说这大门是用玄铁石做成的?”

龙碧芸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方剑明吐吐舌头,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大的玄铁石,魔教的人真厉害,不知是怎么弄过来的!”伸手去推门,那里推得动。

当年苍龙谷外,无名用尽……

全身功力,也只在玄铁石上写了一个字,这玄铁石的坚硬可想而知,谁要是想硬破门而入,除非有神兵利器或者无上的通天神功。

方剑明苦笑道:“芸儿,咱们返回去吧,走另一条道看看,这大门怎么能打得开?”

龙碧芸沉吟道:“想要破它,也不是难事,天蝉刀的锋利,尚能克制玄铁石,不过就怕……”说到这,脸色又是一变,指着大门上的一处道:“方郎,你看,这是什么?”

方剑明抬眼一看,变色道:“这……这是手掌印!”

只见在大门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个宽大的掌印。那掌印不是很明显,但若然被人发现,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仿佛能抓住人的灵魂,令人喘不过气来。

龙碧芸道:“能在玄铁石上打出这么一道掌印,内功之深厚,天下少有,不知是何人?莫非是……”

方剑明道:“是谁?”

龙碧芸道:“是你的爹爹!”

方剑明喜道:“要是我爹爹,那就好了。芸儿,你怎么猜测是我爹爹?魔教中或许另有高手,而且说不定这掌印是外人闯进来打的。”

龙碧芸沉吟道:“‘清心石’是你父母留下给你的,能来这个地方的人,除了你的父母,恐怕没有几个,所以我才如此猜测。”

方剑明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回去呢,还是用天蝉刀破门而入,呵呵,就怕天蝉刀……”

刚说到这,见龙碧芸突然面露微笑,显得神秘而又动人,方剑明呆了一呆。

龙碧芸笑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开启大门的方法,方郎,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方剑明半信半疑,道:“什么事?”龙碧芸道:“将我所戴的‘清心石’摘下来!”方剑明满头雾水,道:“为什么?”

龙碧芸道:“我有用处。我曾经发过誓,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不能将‘清心石’摘下,包括我在内!”说时,神色显的很坚定。

方剑明一怔,接着就是一阵感动,龙碧芸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所包含的那种深情,又怎是山盟海誓所能比的呢?

方剑明禁不住握住了龙碧芸的手,道:“芸儿,你的深情厚意,我方剑明今生无以为报,我……”龙碧芸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嫣然一笑,道:“我也不要你什么报答,只要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暂时不要发愣,给我把‘清心石’摘下,我相信很快就能将你父母的秘密解开了!”

方剑明心中一片惊喜。他对龙碧芸有一种信耐,龙碧芸的话在他而言,那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他将那块刻有飞凤的“清心石”从龙碧芸颈上摘下后,交给龙碧芸,看她怎么处理。

龙碧芸接过“清心石”,指了指头顶,道:“方郎,你抬头看看,这上面有什么?”方剑明顺着她的纤纤玉指望去,只见大门顶上,……

有一块凹陷的地方,方剑明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话声中,龙碧芸犹如一只飞燕,腾身跃起,将手中的“清心石”镶嵌在凹陷之处。这次可不想先前那样了,“清心石”刚一放进去,就传来“轰轰……”之声,从“清心石”上发出一道道的白芒,说时迟那时快,大门向两旁移开,开了五尺之后,“清心石”的光芒突然一黯,竟然从凹陷处弹了出来,那大门非但不再打开,竟然要关闭。

两人见了,脸色大惊,这么一来,两人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方剑明大喝一声,犹如疾风掠起,人在空中一翻,将“清心石”抓个正着,朗声叫道:“芸儿,我们进!”双掌凌空一翻,一道如山掌力击向大门,大门眼看就要关上,被方剑明强大的掌力一震,竟然阻了一阻,就是这一阻的时间,两人已从大门开处闪电一般飞了进去,落进大门内,大门“轰”的一声关闭了。

两人落地之后,突变又起,方剑明的脸色陡然一紫,只觉全身的筋脉疼痛万分,忍不住大叫一声,张嘴喷出一道鲜血,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将他推得离地飞起,硬生生的“砸”在玄铁石大门上,灰尘遍落,方剑明犹如一堆烂泥摔落在地,他浑身的骨头就如被大铁锥扎着了一般。

突变来得如此的快,又是龙碧芸始料不及,待她发现不妙时,方剑明已躺在了大门边,龙碧芸粉脸一寒,赶到方剑明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见他气若游丝,芳心大惊,颤声道:“方郎,你……”

方剑明强吸一口内气,恢复一丝气力,摇了摇头,咬着牙道:“芸儿,你不要担心,我没事,这里面藏着一个高手,他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小心他向你出手!”

龙碧芸将内力暗自运起,抬头望去……

“咦……真的有人!”龙碧芸讶然道。

由于方剑明遭到袭击,两人都还没来得及将里面的情形看清,龙碧芸凤眼一扫,当先就发现了对着他们的正前方,大约十丈的距离,有一张装饰典雅的红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鲜红的锦背。

一个宝蓝色长衫男子坐在床头,微低着脑袋,从龙碧芸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从侧面看来,这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但从他的躯体里面,可以察觉出不平凡的东西。这男子好像在注视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就如石头人一般。

方剑明听了龙碧芸的话,抬眼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内力顿时冰消,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软软的倒在龙碧芸怀内。龙碧芸惊叫道:“方郎,方郎……”方剑明虚弱得说不出话。

此时,方剑明表明平静,但在他体内,正有一股异常庞大的气劲横冲直闯,所向无敌。这股气劲并非方剑明……

所有,而是从外界闯进来,在方剑明受到袭击的那一刻,它就抢进了方剑明体内。天蝉刀的内已经退缩到了大后方去,它显得有些恐惧但又不甘心。按理来说,这股来历不明的气劲同天蝉刀内力都是世界少见的神奇力量,但由于天蝉刀内力在方剑明体内还不成熟,对方又是达到了大成境界。天蝉刀那里会是对方的对手,只求自保,不敢发动攻击。

气劲越来越猖狂,一路横扫,渐渐的逼近了方剑明头顶。突然,气劲放慢了脚步,似乎在向什么东西发出请战帖,过了一会,藏在方剑明脑中,不轻易现身的“大睡神功”内力慢腾腾的“踱”了出来,两人一见面,如同生死仇敌一般,恶狠狠的“怒视”着对方。

气劲的力量越来越大,好像没有一个边,而“大睡神功”还是那副样子,半死不活。

这两个家伙,一个懒懒散散,一个兴致高昂,形成鲜明的对比,难怪它们一见面要分外眼红,大有一比高下,誓不罢休之意!

第292~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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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与瓶子的缘份

龙碧芸将书信递给方剑明,道:“这是伯父的手书,我想你应该珍藏起来,留作纪念!”

方剑明将书信贴身藏好,点头道:“这是我爹爹留下的东西,我要终身带着身上。”两人在书架上翻阅了一会,转到那道石门边上,石门紧闭,方剑明用手敲了敲石门,“梆梆梆”的响,他道:“芸儿,这里会不会是通往外界的路?”

龙碧芸道:“这个密室除了这里之外,别无其他门户,我想出路就在此地!”

方剑明暗自用力去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方剑明道:“芸儿,这门好像是被扣住了,我想试试能不能推开!”

龙碧芸看了他一眼,道:“你先慢着,说不定这石门有些什么古怪,我们先把该办的事办了,你再开门不迟!”

方剑明一愣,道:“什么该办的事?”

龙碧芸道:“这石门虽然不是玄铁石,但也异常坚硬,我怕它又象那道大门一样,开闭只在瞬息之间。我们机缘巧合能来到这里,终于得见伯父,伯母,解开了一些疑惑。在出去之前,难道你再想看看二老吗?”

方剑明道:“我本来打算将爹爹和娘亲的遗体弄出去,找个风水宝地埋葬他们,以尽我的孝道。但我知道这样做,他们未必开心。爹爹,娘亲住在这里,就如神仙眷侣一般,这儿又是如此的安静,无人打扰。我想他们在天之灵,也是不想出去的。”

说着,走到爹爹,娘亲遗体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正待起身,龙碧芸飘然而至身旁,同他并肩跪下,也磕了三个头。

方剑明道:“芸儿,你这是……”

龙碧芸一脸神圣,道:“晚辈龙碧芸,乃慈航轩弟子,于江湖之中幸遇方郎,引为知己,况师门遗有祖训,经晚辈差知,方郎正是晚辈的未婚夫婿,还望二老恩准。媳妇龙碧芸拜见二老,愿二老在天之灵,保佑我们顺利而出!”

说完,看了方剑明一眼。

方剑明从她的眼中看懂了意思,略为迟疑了一下,同龙碧芸朝二老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方剑明拉住龙碧芸的手,感激的道:“芸儿,你真是一个好……”

龙碧芸嫣然一笑,道:“方郎,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剑明走到书架旁,将“醒神经”拿起,道:“‘醒神经’本是本门之物,现在我取去,也不算无礼,希望魔教的人不要怪我!”突然想起魔后交代他的话,不由有些踌躇。龙碧芸见他犹豫,道:“方郎,你在想什么?”

方剑明道:“我曾答应过阿姨,倘若找到了武学秘笈,要借给她翻阅,但我爹爹说过,‘醒神经’非一般人所能看懂,而且又是本门宝物,我真感为难!”

龙碧芸笑道:“方郎,武林之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你既然答应了她,就应该……

说到做到。”

方剑明道:“这东西要是我的,我倒不怎么在乎,但……嗯,不如这样,我出去之后,手抄一份,交给阿姨。”

龙碧芸听了,心中暗惊,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

方剑明深深的看了父母一眼,把他们的相貌牢牢记在心上,心底暗说了一声:“爹爹,娘亲,孩儿要走了,我会再来看望你们的!”眼角湿润,险些留下泪来。

深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看了父母一眼,转身走到石门边,气沉丹田,运起内力,去推石门。

那道石门虽不是很大,但要想推动,极为不易,方剑明用了八层的内力才将石门推出一道小逢。但就是这道小逢,足以让方剑明心头狂喜。气随心转,直达手掌,浑身的内力使上,那道石门在“咔咔”声中开了一道宽有二尺的出路。

两人闪进去之后,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形,那石门慢慢的合上了。

二人一进石门内,抬头一望,看了眼前景象,不禁大吃一惊,方剑明更是目瞪口呆。

原来二人来到了一处十分奇异的地方。

这里就如一个地下宫殿一般,四处可见金银器物,高大的石柱,石壁上还画着许多不知名的动物,或奔或卧,栩栩如生。尤为显目的是,离他们二十多丈之外,垄起一个平台,平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有石梯,石梯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

平台之上,居然有一个温泉,隐隐传来“汩汩”之声。

最令人心惊的是,温泉旁边,立着两堆白骨,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宝剑,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金叉,生前似在对敌。

二人定了定神,方剑明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他所问的也正是龙碧芸想知道的。龙碧芸沉思道:“想不到魔教还有这种地方,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此处看起来多年没有来过人了!”

二人走到石梯下,踩上地毯走向平台。习武之人,胆子要比一般人大得多,尽管见了这两堆白骨,二人并没有被吓住,走到近前,“汩汩”之声越发响亮。

龙碧芸眼光一扫左首白骨手中的宝剑,脸色一变,失声道:“这不是‘银龙剑’吗?”转目一看右首白骨手中的金叉,吃惊道:“这……这难道是金蛇叉?”

方剑明问道:“什么是‘银龙剑’?什么是‘金蛇叉’?”

龙碧芸回过神来,解释道:“两百多年以前,武林之中,曾出现一个江湖怪杰,人称‘银龙剑客’,仗着一把宝剑,名震江湖,打遍天下无数高手,被白道视为‘天下第一剑’,手中之剑名曰‘银龙’。

同一时期,出现了一个黑道巨魔,江湖人称‘金蛇阎罗’,手使一把金叉,所向无敌,这把金叉就是‘金蛇叉’。两人的名声正是旗鼓相当,代表了白道领袖和黑道领袖,但不知道怎么……

回事,突然有一天,两人同时失踪,不知所往,想不到他们会死在这里,化为一对白骨!“

话刚说完,只听有人冷冷一笑,道:“什么‘银龙剑客’,什么‘金蛇阎罗’,都是一些没脑子的糊涂蛋。人家略施小计,至死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亏他们还被当年的江湖人顶礼膜拜!”

这话来得实在过于诡异,此地除了方,龙二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这话是怎么传来的?两人大惊,暗自戒备。

方剑明环眼四顾,根本不知此人藏身何处,沉声道:“尊驾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那人“嗤……”的一声笑,道:“我偷听你们说话?小家伙,姥姥要是真想偷听你们说话,站在你们身边,你们也发现不了我!我听到这位小姐说到这两个没脑子的糊涂蛋,才有感而发!”

两人听这声音,似曾在那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龙碧芸道:“前辈是魔教的高人吗?晚辈龙碧芸,请前辈出来一见。”

那人笑道:“我不是魔教的人,不过同魔教有些关系。你们要见我,我也正想见见你们,我料到你们早晚会到这里来。”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陡然出现,就如鬼魅一般。二人见了,心中的惊骇无以言表,他们本是聚精会神,不料还是没有看清这人是如何显身,这份实力,放眼当今武林,没有一人办得到!

二人凝眸望去,看清了来人的相貌,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方剑明指着她叫道:“你不是……不是那个老婆婆吗?原来……原来……”龙碧芸按下心头的惊疑,向来人弯腰一福,道:“原来是婆婆驾到,那日晚辈遇险,多承婆婆援手,请受晚辈一拜!”

方剑明听了,也急忙跟着施礼。

来人“呵呵”一笑,身形一晃,落到平台上,双手一拉,将二人扶住,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我还有话跟你们说!”说罢,看了一眼温泉,脸色微微一变,道:“咱们下去说话,待会宝物出世,就看你们两人谁有此福缘了!”

这话说得二人摸不着头脑,纳闷之极。两人顺着来人的眼光瞧去,只见那温泉中的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剧烈翻滚着,“汩汩”作响。一个奇怪的东西于水中时沉时现,隐隐可见是一个拳头大小,模样如瓶子的东西。

他们这一路来,这是第三次见到瓶子,好像跟瓶子有着不解的缘份!

第二百九十三章老婆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将“清心石”卖给方剑明的那个老婆婆,她还是一个神话般的高手,以她隔空惊走地榜高手的手段,谁能与之相比?

老婆婆将二人拉下平台,她对这里就如自己的家一样,居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把雕饰甚美的太师椅。

三人落座,方剑明,龙碧芸都有很多话要要向她请教。她似已……

知道二人的心思,慈祥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不用着急,我保你们今晚安然出去。我也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为什么会有‘清心石’?又如何来到这里?我又是什么人?和魔教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你们想问的吧!”

方剑明道:“是啊,婆婆,你太神奇了。那日你把‘清心石’卖给我的时候,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后来去找你,你老人家却不知何往。让我好生失望。我身上也有一块‘清心石’,不知它们是不是一对?”

老婆婆笑道:“实不相瞒,它们确实是一对!”

两人暗暗吃惊,龙碧芸问道:“那为何没有同时放在婆婆那里,怎么会一块落在你老人家身上,而另一块自小就放在方郎身上?”

方剑明道:“我一直以为身上佩戴的东西是家传宝物,如今听来,大概不是这么一回事,‘清心石’想来并非文家的东西!”

老婆婆道:“‘清心石’确实不是文家的东西,它最早出现在东海,后被魔教的第一代教主获得,本来是一块,但到了第三代教主手里,不知怎么回事,被人用内力震为两片,传到你父亲手里时,已是第九代!”

方剑明惊异的道:“为什么会传到我爹爹手里,他只是魔教的散人,并不是教主啊!”

老婆婆听了这话,眼神突然凛厉起来,道:“那是因为这个传给他的人,曾答应过别人的一句话,为了她的姐姐,她一直在找寻一个合适继承‘长生瓶’的主人!”

二人听了,更是吃惊,这怎么又牵涉到了“长生瓶”?长生瓶虽然是魔教的宝物,但如今却被东厂的王振霸占了去。

龙碧芸不得不问道:“婆婆,请恕晚辈斗胆,‘清心石’怎么和‘长生瓶’联系起来了,而且此时‘长生瓶’已不在魔教,到了当朝太监王振手中,婆婆的话叫人好生不解。”

老婆婆猛然怪笑了一声,道:“长生瓶真要是被盗出了魔教,我第一个就杀了他,长生瓶倘若在王振手中,我叫他死无藏身之地!”

两人听了,心中一凛,知道她确实有这个本事,此等高手真想在江湖中闯字号,别说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就是天榜,地榜,也不能让人家多看一眼。

二人听她说来,隐隐有怒,不敢接口,想问的话被吞进了肚子里。

片刻,老婆婆面色缓和了许多,看见二人被“吓住”的样子,不禁失笑起来,自责道:“我这些年没有怎么生过气,这一生气,看把你们两吓住了,都怪我不好,我还是不生气了,免得你们说我是个老巫婆。”说吧,大笑起来。二人跟着也笑出声。

龙碧芸边笑边道:“婆婆,晚辈要是没有说错,将独孤九天引走的那人多半就是你老。”老婆婆笑道:“不错,正是我。那小子跟在你们身边,未免讨厌,……

就如独孤惊天一般难缠。嗯,我使了个‘一箭双雕’之计,就将两人引出了此地,对你们可有很大的帮助。”

方剑明诧道:“婆婆此话怎讲?”

老婆婆道:“你们不是发现了第一个惊动你们的人么?她哪里是自己走漏了风声,要是没有我,她还躲在暗中偷窥呢。我见她鬼鬼祟祟,不怀好意,故意将她逼出来。这人比独孤九天那小子还讨厌。”

方剑明急忙问道:“婆婆可曾知道她是何人?她是不是魔门的圣母?”

老婆婆道:“我也不知她是什么人,她蒙着面纱,我一路追着她,哈,将她逼到了秘摩崖上,幸亏她机灵,不然早被独孤九天叫人抓了去。”

龙碧芸道:“婆婆确认她是女子?”

老婆婆道:“我虽然老了,但还没到昏花的地步,她确实一个女子。咱们不说这个,我出来见你们,是想给你们解开一些疑惑。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清心石’就是我传给你父亲的!”

方剑明一怔,道:“原来是婆婆传给爹爹的,难怪婆婆手里会有一块……但请恕晚辈愚鲁,这……”

老婆婆道:“你一定在想,我先前说过自己不是魔教的人,又从那里得来的‘清心石’?我可以告诉你们,‘清心石’是我姐姐临终前托付于我,叫我交给有缘之人!”

说到她姐姐,她的眼神显出一丝悲伤,接道:“我姐姐本为魔教公主,可惜她生前为情所困,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落得郁郁而终。

当时魔教教主是独孤惊天,咳,我忘了告诉你们,这独孤惊天是独孤动天的师祖,独孤九天要叫他太师祖。他有心想称霸江湖,但又畏惧四人,担心这四人破坏了他的好事。于是设计将其中两个,就是那两堆白骨,所谓的‘银龙剑客’和‘金蛇阎罗’骗到魔教,用‘长生瓶’作为诱饵,使得二人自相残杀,力竭而亡。

正当他想设计害另外两人,却被我姐姐拦住了,两人因此产生矛盾,互不往来。

‘清心石’在第二代教主的时候,就已交给公主看管,我姐姐不想让独孤惊天危害武林,又由于她还没有来得及收徒弟,指定一个武功颇高的教中侍女作为下一代公主,临终前将两块‘清心石’交给了我,嘱咐我选择合适之人传授。

我姐姐去世不久,独孤惊天就被‘银龙剑客’和‘金蛇阎罗’的传人给杀了,以致于除了我之外,世上没有人知道‘清心石’的来历。当时独孤惊天的徒弟尚在年幼,独孤惊天也没有想到会被仇家暗杀,根本就没把魔教有‘清心石’的事告诉给他。

我见姐姐已去,无心待在魔教,独自流浪江湖。

由于师门的原因,我潜心习剑,一直渴望在剑术上击败一个人,我三番五次找上此人,奈何始终不是他的敌手。等我悟通了剑术的至高境……

界时,白云苍狗,我早已满头白发,世间物是人非。

我转回魔教,想看看教中出了什么人物,值得我将‘清心石’传授。

没想到在来此的途中,我遇到了你的父母,他们从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来。我发现你爹爹的武功精深得令人可怕,相试之下,竟然没能奈何你爹爹。探问之下,他居然是魔教的人,还是教主独孤动天的关门弟子,我知道你爹爹就是我要找的人,就把一块‘清心石’当作见面礼送给他,并说此物还有一块,将来他若需要,尽管来找我。他也看出这是一个宝物,将它给了爱妻。

我之所以送它一块,是想试试他的心地。果然过了几年,他发现了‘清心石’的秘密,进入秘道之中。

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他到了玄铁门前,并不知难而退,而是利用自身深厚,怪异的内力将大门的机关震开,因而在没有另一块‘清心石’的帮助下,进入了这间宫殿。

我赶到时,还怕他不识好歹,那里知道他对此地的宝物一件也没看上眼。

我要他和我联手,将宝物取出,然后让他得到宝物,谁知你父亲听说是宝物,就没答应我。我一时气愤,也不在管这件事来,反正姐姐临终托付我也算完成了,怪只怪你爹爹‘不识好歹’。

到了我这个年纪,那里还有心思在江湖中跟人争强斗狠,于是我就混迹于闹市之中,过着平淡的生活。

没想到我那日途径杭州,摆了个地摊做买卖,就遇到你们。

更没想到,我会再次遇到与‘清心石’有缘的人,我当即一眼看出了你的身份。于是就故意和你开了个玩笑,才把‘清心石’卖给你们,我料到你总有一日会到魔教总坛来,看来宝物还是你们文家的!“

两人听了,这才释疑。不过也大吃一惊,听她这么一说,她岂不是活了许多年,恐怕也有两百岁了。又屡次听她说到宝物,却不知是这宝物指的是什么。

方剑明定定神,道:“原来婆婆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实在令人感慨不已。只是这宝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婆婆伸手一指平台,道:“就是那温泉中的瓶子!”

龙碧芸听了,心头一动,道:“莫非这才是真的长生瓶?”

老婆婆笑道:“也差不多了。外界只知道长生瓶是一个瓶子,那里知道‘长生瓶’乃子母瓶,王振所得去那只瓶子是母瓶,温泉中的这只是子瓶。母瓶虽能延年益寿,但又怎及子瓶的众多功用。‘长生瓶’十分之九精华全在子瓶。子瓶一旦出世,天下宝物,无不俯首称臣!”

方剑明听了,暗自吃惊,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背着身后的天蝉刀刀柄。

天蝉刀被他一看,似已感到了什么,有些蠢蠢欲动。

同时,他怀内的篮潮萧有些不安的挣扎了一下。

更让他惊心的是,他突然感觉浑身一阵发冷,肌肤就如结了冰一般!

第二百九十章 秘摩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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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秘摩崖

独孤九天去追人。

他的轻功岂非等闲,全力施展之下,紧紧的跟在那条人影之后。那条人影甚是作怪,不管独孤九天如何发力狂奔,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二十丈开外。

独孤九天越追越心惊,暗自猜测对方的来历,对方轻功绝对在他之上,尤令他惊骇的是,对方对魔教总坛的熟悉比他有过之无不及,一路追去,居然将魔教的暗哨避了过去,独孤九天心中大惊,暗忖要不要出声叫人。

但他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前方的人似乎在故意引着他,所去的方向竟然是总坛后山秘摩崖。山下本来有人把守,但他们的速度是何等快捷,守山弟子只觉微风吹过,什么也没看到。

到了半山,前面人影的速度缓了下来,独孤九天逐渐和“他”拉近距离,但他不敢过于靠近,生怕对方有诡计。

上山之后,独孤九天就不怕对方跑掉了。这秘摩崖不是很高,但异常险峻,一般的人很难攀登,只有武林中人才能上得去,山顶是一块宽大草坪,草坪的另一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终年白雾迷漫,谁也不知下面有些什么。

眼看就要到了山顶,前面的人突然加快速度,一闪之下,便消失了踪迹,独孤九天心中冷笑,暗道:“上了山顶,我看你还往里走!”

一个“燕子穿云”,翻身落到山顶草坪上,四下一扫,不禁“咦”了一声,草坪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影。草坪之上,难以躲人,这人跑到那里去了,难不成他是“鬼神”不成,能隐身匿迹?

独孤九天暗自戒备,在四周查找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他缓缓的走到悬崖边,朝下探看。看来看去,只能见到白雾汹涌,再也不能发现什么。

独孤九天心中吃惊,这人究竟躲到那里去了?难道“他”跳下悬崖下去了?

独孤九天站在悬崖边沉思半天,实在想不出这人究竟藏身何处,只好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离开他的一霎时,一条白影从白雾中闪电穿出,一道剑气破空射出,直取独孤九天后心。这一剑来的好不快捷,说到就到,只听“砰”的一响,独孤九天惨叫一声,凌空翻了三个筋斗,滚落进草坪内。

白影一击成功,发出得意的阴笑,笑声刺耳难听,如若鬼哭狼嚎,看她的身形分明是个女子,却发出这般难听的笑声,实在令人诧异。

白影边笑边走向独孤九天滚落之处,腔调怪怪的道:“独孤老儿,你也有今日,想不到吧!”独孤九天背脊朝天,似乎已经毙命。

白影即将走到独孤九天身旁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猛退……

可惜她退了稍迟了一点,就在她起疑的一瞬间,独孤九天“哈哈”大笑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掌发如山,印向白影胸口。

白影连……

出剑也来不及,只能运起全身功力,间不容发之际闪开两寸,用肩头硬挡了独孤九天这一掌。

只听“啪”的一响,白影闷哼一声,被震飞出数丈之外。

独孤九天击中对方,只觉对方的功力有些古怪,这一掌居然没有将对方毙命,只是让她受了重伤。

独孤九天看了对方一眼,见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心头一动,冷笑道:“原来是魔门圣母驾到,失敬,失敬!”

这女子并非他所追的人,而是第一个出现的人。

白影强忍痛伤扬起身子,怪笑道:“独孤九天,你怎么知道我是魔门圣母?”

独孤九天道:“除了你之外,谁还能进得来?你来了正好,本教主正要事要问你,哈哈,如今你中了我的‘天罗掌’,受了严重内伤,你还跑得了么?”

圣母冷笑一声,道:“独孤老儿,你不要大言不惭,你以为我刚才那一剑是吃素的不成?”

独孤九天道:“区区一剑,能奈我何?何况我早有防备,你那一剑看似刺进了皮肉里,其实只是幻觉而已!”

圣母仰天大笑一声,笑声牵动内伤,变为咳嗽,身躯微弯,冷冷的道:“独孤老儿,你要是这么认为,枉为一教之主!”

独孤九天脸色一变,喝道:“妖妇,你……”还没说完,只觉浑身筋脉一阵寒冷,打了一个哆嗦,血脉似乎停止了流动,就如冰锥刺了一般,痛苦难当。独孤九天冷汗直流,运起内力,要去抵抗这股寒意。

圣母看了他一眼,冷声道:“独孤老儿,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们还是联起手来,对付强敌。”

独孤九天大怒,道:“妖妇,谁愿意和你联手,我魔教与你魔门势不两立。这里是本教秘摩崖,我只要长啸一声,本教高手立即赶到,你还逃得了?”

圣母道:“独孤老儿,我劝你还是打消了此念,等你的手下赶来时,我们的命早已被人取去了!”

说罢,转身面向悬崖,愤愤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过不去?”

独孤九天心头一惊,想起他所追之人,醒悟过来,运劲暗自戒备。

他所追的人上到草坪之后,便不见踪影,反倒是圣母从悬崖下飞出,这人定然也藏身在悬崖下。

崖下居然能藏人!

独孤九天心头吃了一惊。秘摩崖他来过多次,但从来没有怎么在意悬崖下的情形,那里白雾缭绕,不知深浅,一个不好,掉落下去,就有毙命的危险。他倒不是怕死,因为历届教主都没有在意悬崖,他也跟着不在乎。人就是这样,对于自以为熟悉的东西,常常是报以“轻视”的态度。

不过,要藏身在悬崖下,非得有一身高强的本领不可,圣母能藏在下面,这份能耐确实不多见。

独孤九天袍袖一挥,踏上一步,沉声道:“魔教教主独孤九天在此,阁下是那位高人,……

请出来一见!”

两人都要那人出来一见,但是对方并不现身,过了一会,独孤九天犯疑起来,对圣母道:“你确认此人就在悬崖下面?”

圣母冷笑道:“是他将我逼上来的,我怎么不能确认?你道我真的要你老命不成,要不是他逼着我,我犯不着冒险出来。”

独孤九天“哼”了一声,道:“本教主的内力恢复了七层,先把你拿下再说!”正要动手,圣母手中宝剑一指,剑尖晃动,剑芒若隐若现,冷笑道:“独孤老儿,我还怕你不成?”

独孤九天心头一惊,暗道:“这妖妇中了我一掌,居然还这么强悍,内力恢复了大半,我要不要叫人呢?”

他想叫人,但面子上搁不开,他又没有把握拿下圣母,悬崖下还藏着一个来历不明,武功超绝的高手,迟迟疑疑,正是进退两难。

圣母焉能看不出他心中顾忌,她如今受了内伤,可不敢同独孤九天硬来,怪笑了一声,道:“独孤教主,你我都受了重伤,还是不要硬拼的好,‘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此人倘若乘机出手,你我存活的几率能有多少?”

独孤九天“嘿嘿”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放过你了?”

圣母道:“独孤教主,我来魔教总坛又不是一次两次,这说明我掌握了贵教总坛的地形,你要是不放过我的话,当心贵教总坛的秘密暴露天下!”

独孤九天冷笑道:“你出不出得去是还是一个难题,还敢威胁老夫!魔教没有什么秘密,你完全是在危言耸听。”

圣母怪笑道:“是吗?据我所知,贵教的至宝‘长生瓶’落入王大太监手里之后,好像并没有谁到宫中,外人只道是魔教‘怕’了权盖朝野的王大太监,但真是这样么?”

独孤九天脸色大变,怒吼道:“妖妇,你敢!”

圣母笑声一变,“格格”娇笑起来,道:“怎么?你怕了吗?”

独孤九天脸色阴晴不定,沉思半响,道:“好,这次我不与你为难。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抓走我师弟的儿子?你和我师弟有什么关系?”

圣母听了,突然激动起来,冷笑道:“我恨他,恨不得要他死在我面前。我抢走那孽种,就是想报复他,哈哈,没想到那孽种被童五洲弄丢了,害得我白费了一番心思!”却一字不提她同文天赐究竟有什么关系。

独孤九天追问道:“你和我师弟到底有何仇怨?”

圣母闻言,心头一震。定了定神,想起些什么,心头一寒,颤声道:“我不能告诉你,你听了,非但我没命,你也一样。”

独孤九天大奇,魔门圣母居然还有心虚的时候,她既然不肯说,独孤九天也不再追问。两人各怀心思,在草坪上站了片刻。

藏身崖下的人始终不露面,似乎“他”根本就没在那。

圣母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不奉陪了。”向独孤九天道:“独孤教主,告辞!”转身就走。

独孤九天咬咬牙,不敢阻拦,只有任她扬长而去。

独孤九天想起方剑明,龙碧芸还在散人府等着他,草草看了一眼崖下,也顾不得崖下是否有人,匆匆下山而去。

山顶恢复了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悬崖下的白雾中,缓缓升起一条人影,那人影双脚立于白雾之上,如同仙人,此人的内功竟然达到了以气御风境界。

只见“她”满头白发,亮如银雪,苍老的脸上,毫无任何表情。

一声叹息传来,她道:“姐姐,我又来看你来了!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不知那邋遢老道是否还活在人间?”

第二百九十四章 会走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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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会走的瓶子

方剑明的异常,早被老婆婆看在眼里。

老婆婆神色微微一惊,沉声道:“除了天蝉刀,你身上还有别的宝贝?”龙碧芸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担心的看着他。

方剑明道:“我怀里有一根名叫‘蓝潮箫’的洞箫,另外……”

话没说完,只听“汩汩”之声巨响起来,温泉旁的那两堆白骨突然间化为一堆灰烬,“银龙剑”和“金蛇叉”掉在地上。

老婆婆身形一晃,已到了平台之上,也不知她使用了什么手法,只见两道光芒一闪,然后便是“夺”的一声,“银龙剑”和“金蛇叉”插中了一根石柱,几乎洞穿。

方剑明发觉不对时,已暗自运功。天蝉刀,蓝潮箫渐渐恢复了平静,他身上也不再感觉冰冷,脸色转好,两人随后赶到平台上,站在老婆婆身边,往温泉里看。

只见“子长生瓶”在温泉里翻滚着,那温泉就如烧开了一般。

方剑明道:“婆婆,我们该如何帮你?”

老婆婆道:“你们两人东西分站温泉两旁,我叫你们发功的时候你们再发功,千万不要乱来!”

方剑明,龙碧芸都道了一声“是!”

依照老婆婆的指示,方剑明在东,龙碧芸在西,凝神看着温泉里的“子长生瓶”。

这“子长生瓶”比一般的瓶子要小,方剑明定睛看去,隐隐见到它的身上刻着一龙一凤。沸水“滚”着瓶子,发出古怪的声音。瓶身上的龙,凤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道强烈的力量从温泉中冲起。

眼看就要撞在头顶的石壁上,老婆婆大喝一声,道:“着!”

两只手掌朝上一翻,一股庞大的真气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罩向那道力量。本来两道力量都是超出了人力范围,互相碰撞之下,必然生出轰响之声,但老婆婆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掌力,竟然无声无息的将对方破解掉。不过,从老婆婆略显苍白的脸色来看,这一掌差不多耗尽了她的功力。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哗啦”一声,然后便是婴儿啼哭一般的声音传来,“子长生瓶”从温泉中飞了出来。

老婆婆适时喝道:“动手抓住它!”

二人怎敢怠慢,同时发出气劲,朝“子长生瓶”抓去。

两人一样的心思,想用隔空真气,将“子长生瓶”定在空中,然后……

不料,“子长生瓶”不是普通的瓶子,两道气劲刚碰到它,就被它“滑”了过去,落到了石阶上,就如长了脚一般,“噔……”的跑下去了。

二人看的目瞪口呆,瓶子居然会走路?

老婆婆暗吸了一口气真气,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要让它跑了,快抓住它!”

二人回过神来,心知此时不是发愣的时候,腾身掠下平台,向“子长生瓶”扑了过去,方剑明当先扑到,伸手一抓,眼看就要抓住,那里知……

道却被“子长生瓶”从胯下遛了过去,动作之快,惊人之极。

方剑明忙道:“芸儿,右面!”

龙碧芸身形一折,转了一个方向,朝右扑去,内力一吐,打中了“子长生瓶”。“子长生瓶”顿了一顿,突然发出一声婴儿般的哭声,在龙碧芸还没抓住之前,“噔……”的跑了。

两人身形飞快,出手如电,欲图抓住“子长生瓶”,谁知“子长生瓶”仗着身形矮小,脚程奇速,躲过了两人的多次攻击。二人多番失手,不禁苦笑不得。这“子长生瓶”未免太古怪了!

老婆婆见二人追逐“子长生瓶”而不得,心头也是大奇。她年轻的时候,虽然见过“子长生瓶”,但那时“子长生瓶”并未泡在温泉中,也没有这么神奇。“子长生瓶”在温泉底下待了许多年,居然有了这么一个本事,有些出乎老婆婆意料之外。

老婆婆本想亲自出马,但她刚才那一掌倾尽全力,已是强弩之末,不敢移动,只能看着二人追逐。

片刻,二人将“子长生瓶”逼到了一个角落里,它一跳一跳的往后移动,发出类似婴儿般的哭声,就如一个担心害怕的孩子。

方剑明听了,不禁有些心软,朝它说道:“你不要跑了,我们不会害你的,只要乖乖的听我们的话!”

龙碧芸听了,心头暗笑,嘴里却道:“你不要跑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要是真想害你,就不会担心把你打伤了!”

“子长生瓶”一直退到墙壁底下,见后退无路,急得去撞石壁,哭声越来越响亮,这么一来,二人倒不好再迫它,面面相觑,停下脚步。

方剑明道:“婆婆,这可怎么办?你听它哭得这么伤心,我们还是放了它吧!”

老婆婆道:“你心底倒好,不过你放过它,别人能放过它吗?独孤九天知道这里有它存在,但苦于找不到门路。他倘若见到它,绝不会放过它的。与其让它归那小子,还不如让它被你们拿去!”

方剑明听了,心中暗自纳闷。这老婆婆的姐姐曾是魔教的公主,说起来她同魔教还有些关系。她不肯将“子长生瓶”给独孤九天,却交给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未免有些离奇。

方剑明想到就说,道:“长生瓶是魔教的宝物,我和芸儿是外人,怎么好据为己有?独孤伯伯乃魔教教主,威震天下,长生瓶应该归他,婆婆好像……对他有很大的不满?”

老婆婆冷冷一笑,道:“‘长生瓶’也并非魔教之物,不过被他们霸占的时间比较长而已。那小子如今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将来必有异心。不管说什么,‘长生瓶’都不可能让他拿去,别说是他,就算他师父独孤动天在世,我也不想给他!”话锋一转,道:“别管那么多了,它现在的力量减弱,正是你们抓住它的时机。”

方剑明转头看去……

,果然真是如此。只见“子长生瓶”立在角落里,发出的哭声已不似先前响亮,就似一个小孩哭得没有了力气。

方剑明见它“孤立无助”样子,心中生出一股哀伤,想起自己的身世来,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知不觉,双眼闪过一道精芒,神色一阵恍惚。龙碧芸见他眼中露出奇异的神色,白玉般的脸盘掠过一丝惊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子长生瓶”收住了哭声,一跳一跳的跳到了方剑明脚边,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龙碧芸见了,心中欢喜。

“子长生瓶”跳到方剑明脚边,分明就是认它做了主人。龙碧芸伸手将它拿起,见它已同普通瓶子一般,笑道:“‘长生瓶’在我们慈航轩内虽有记载,但仅是作为一个名字而已,没想到它这么神奇,令我大开眼界!”将瓶子递给了方剑明。

方剑明神色恢复如初,接过瓶子,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它……它怎么会跳到我脚下来?”

龙碧芸道:“这说明它跟你有缘啊,方郎,你现在又多了一件宝贝,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这时,老婆婆已恢复了大半内力,走下平台,呵呵笑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浮!只要你本性为人,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自怀中拿出一个囊来,从方剑明手中要过“子长生瓶”,装入囊内,交给方剑明,叫方剑明挂在腰身,这样一来,谁也看不出他有长生瓶了。

方剑明道:“婆婆,我……”

老婆婆笑道:“我的名字叫辛二娘,你们就叫我辛婆婆吧!”不等方再说,看了龙碧芸一眼,神色微微一变,道:“龙小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把龙碧芸叫到一边去,也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双手比划了几下,似在演示一招功夫,方剑明看的莫明其妙。一盏茶功夫过后,两人才慢慢走了过来。

辛二娘道:“好了,我和你们的缘份大概就到此了,我先送你们出去!”凌空一抓,插入石柱的“银龙剑”和“金蛇叉”飞到了她手中,道:“这两件兵器虽然比不上你的天蝉刀,但也是宝贝,你先拿去,找到合适之人,再赠送给出去!”硬塞给方剑明,方剑明没有办法,只好收了。右手拿剑,左手拿叉,身后还背着一把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辛二娘微微一笑,突然伸手一指,一道绿色剑气射出,击中石壁上画着的一条老鹰的左目,然后反射出去,打入了对面石壁上一只豹子半张的大嘴中,只听一声“轰”的震响,石壁上画着的一只昂首长嘶的大浪一分为二,露出一个石洞。

二人见了,心中惊奇,惊的是辛二娘内力深厚如斯,他们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奇的是机关原来是个样子的。

三人飞身进……

石洞,石洞关闭,前面隐隐传来光线。地势走向往上,前行了二十步,便被一堵奇形石墙挡住去路,也不知道辛二娘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只听“咔”的一声,石墙从中分开,辛二娘叫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三人跃出之后,方,龙回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他们是从一副大石像的肚子里出来,那大石像座下还有一块巨大的方石。想不到这方石里居然暗藏地道。

他们所处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一座庙堂,那石像是一个威武的中年大汉,被雕刻得逼真传神。

二人正自希奇,辛二娘道:“这里是魔教的禁地——魔塔。这塔前有座阵法,我教你们过阵之法。你们出去之后,不要让魔教的人发现你们,我指出一条道,能让你们不惊动任何人。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对外人提起,独孤九天要是追问你们,你们就说是一个名叫辛二娘的人要你们保密!”将过阵之法,所走之路告诉了二人。

方剑明有些为难的道:“辛婆婆,这恐怕有些……”

辛二娘道:“你担心他们会追问你二人去了那里,是怎么出的魔教?呵呵,放心,我会为你们善后,你们放机灵点就行了!”

二人见她有催人之意,只得拜谢告辞而去。

辛二娘立在原地沉默了一株香时间,一声长叹过后,慢慢走出屋子,来到塔前的院中。看了前面的树林,心头一动,看似漫不经心的挥出一掌,只听一声巨响传来,十数丈外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轰然倒地!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密室里的夫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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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密室里的夫妻(上)

方剑明的“大睡神功”与那股来历不明的内力互相争锋,谁也不让谁。

方剑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姑且不论这股内力从那里来,单说“大睡神功”对这股内力表现如临大敌,甚为忌惮,还是头一次。

两道迥异的真气在方剑明体内虎视眈眈互瞅了半天,终于发生了首次交锋。

来历不明的内力往前一冲,势如猛虎,夹着雄浑力量撞向“大睡神功”。“大睡神功”见来势凶猛,怎敢轻敌。先暂避分锋芒,退了一段距离之后,猛然使出杀手锏出来,一个“回马枪”,迎向对方。

两者一碰,方剑明双眼圆瞪,体内真气浮涌,筋脉胀痛,险些失声痛叫。一股强大内力从他体内向外激射,龙碧芸一不小心,当即被弹飞了出去。

方剑明见她还要上来,急忙叫道:“芸儿,不要上来,我体内的真气有些古怪,让我调息调息!”说完,盘膝而坐。

片刻,他的身躯缓缓升了起来,臀下如同有一只无形大手托着一般,脸上的表情显得痛苦不堪。

龙碧芸一脸关怀,道:“方郎,你那里不对,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方剑明的身躯继续往上升,强忍着身上的痛苦,吸了一口内息,坚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只要我忍受得住,我想一会就会好!”

龙碧芸想上去帮他一把,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毛病,眼看他的脑袋就要碰到头顶的石壁,额头大汗淋漓,而她却束手无策,袖手旁观,芳心的着急让她方寸大乱。

“大睡神功”和对方交了几次锋后,见不是对方的敌手,使出了赖皮手段,守在基地不出。

奇怪的是,来历不明的真力想攻击基地,往往是被一道如同防护网的东西弹退。三番五次过后,它再也不敢轻易去碰基地,而是狠狠的“看”了基地一眼,朝后退走,片刻之后,居然退到了方剑明脚底“涌泉穴”。

方剑明体内顿时恢复了平静。

此时,也正是方剑明脑袋碰着头顶石壁那一刻。他双眼一张,内现光华,双掌一翻,一击石壁,人如飞雁,从空中翻落至地。

抹了抹额头大汗,有些庆幸的道:“好险,好险,这下安静了,再打下去,我非被它们弄死不可!”

龙碧芸走上来,看他没有了事,心中大奇。方才还痛不欲生,怎么一会儿就如没事人一般?

龙碧芸拉着他的手,探了探脉,见他脉象出奇的平稳,大为诧异,道:“方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剑明苦笑道:“我一进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体内,同我本身所习内力厮打起来,幸亏有‘大睡神功’护体,否则就不堪设想!”

龙碧芸柳眉微蹙,沉思道:“奇怪,你遇到了袭击,我怎么没有一点感应?这密……

室内除了这两个生机已断的人外,根本就没有人,是谁向你偷袭?”

方剑明也猜想不通。

他抬眼朝红床方向望去,一眼见到坐在床边的中年汉子,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亲切,就如看到了亲人。

方剑明激动起来,颤声道:“芸儿,你说他们是我的爹爹和娘亲吗?”

龙碧芸道:“我们上去看看。不过,我看出他们已经离开人世多年,只因这中年汉子内力精湛,才会令两人的身躯保持完好!”

内功精湛到这种境界,天下又有几人?

两人轻轻走近床头,越发看清中年汉子的模样。

这中年大汉生得浓眉大眼,额头宽阔,长相虽一般,但自有一股豪气。人坐在床边,就如一座巨山,谁也撼他不动。

他双眼微闭,微低着头,面对着一个地方,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温柔。

两人将目光移向他所“注视”之处。

方剑明一见之下,心中的激动、惊喜、哀伤,前所未有。

红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身上盖着背子,只露脑袋在外,满头青丝随意的散落在枕头上,中年汉子的一只手轻柔的摸着对方的一缕青丝。

那女子睫毛下垂,神态素雅,安详,就如睡美人。

她虽不是绝代佳人,但胜似绝代佳人,旁人多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那女子正是魔后给他所看的那副画像上的人。

方剑明脑袋“轰”的一声,放声大哭,双膝跪倒,眼泪狂涌,声音哽咽的道:“娘,爹,不孝儿方剑明来看你们来了!”

龙碧芸心中一惊,急忙跪倒,道:“武林末学龙碧芸拜见伯父,伯母!”

那中年大汉动也不动,红床上的女子也躺着不起,两人就这么定着,犹如石像。

两人尽管已知二人死了多年,但仍然当他们如生人,跪在床前良久不起。

方剑明这一放声痛哭,一发不可收拾,似乎要把心中多年来隐藏的相思都哭出来,越哭越伤心。

龙碧芸暗自跟着垂泪,默默的陪着他跪着。

不知过了多久,龙碧芸心想这不是办法,正想劝慰方剑明,眼光微微一扫,突然看见地上放着一个深绿色瓷瓶子,那瓶子不大,没有瓶盖,也不知用来装什么的,立时引起了龙碧芸的注意。

龙碧芸见方剑明哭声正浓,不好劝阻,运劲一抓,隔空将瓶子吸到手中。

她将瓶子拿在手里反复端详,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瓶中空无一物,不知道曾经装过什么,正要把它放下,心中一动,忖道:“这瓶子怎么会落在此地,内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她试着嗅了一口,一嗅之下,一股奇怪的气味冲鼻而来,只觉昏昏欲睡,浑身发软。

心中大惊,运起内力,在体内走了一圈,才将睡意打消,饶是如此,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龙碧芸沉思了一会,转首看去,方剑明的……

情绪稳定了不少,开始在抹脸上的眼泪,缓缓的道:“芸儿,他们正是我的爹爹和娘亲,我曾经见过娘亲的画像,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真的……”

龙碧芸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伤心欲绝。”

方剑明擦尽眼泪,拉着龙碧芸起来,道:“芸儿,让你受累了!”

龙碧芸摇摇头。

方剑明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奇道:“芸儿,你从什么地方拿的瓶子,这瓶子有何用处?”

龙碧芸指了指地上,道:“这瓶子就落在伯父脚边不远,从它的位置来看,是从床上滚下来,我见它平白无故的出现此地,一时好奇,随手将它拿起来,没想到它还真有些古怪?”

方剑明道:“什么古怪?”说着,从龙碧芸手中接过瓶子。

龙碧芸笑道:“你试着闻一下瓶口。”

方剑明依言而行,尽管瓶中没有任何东西,但他只觉瓶中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身心爽快,暗自叫奇。

龙碧芸见他毫无异常,心头大吃一惊,道:“你没事?没有感觉昏昏欲睡?”

方剑明笑道:“我只感到一股清香,没有昏昏欲睡,怎么了?”

龙碧芸一肚子疑惑,从他手里接过瓶子,道:“这就奇了,我刚才一闻之下,险些昏倒,你竟然没事……”

方剑明笑道:“我修炼的‘大睡神功’,专门克制,怎么会怕昏倒!”

并不怎么在意瓶子,扫了一眼,见床头一张小凳上放着个瓶盖,笑道:“芸儿,你看,那张小凳子上放着一个瓶盖,多半是这瓶子的瓶盖。”

龙碧芸走过去,将瓶盖拿起,塞住了瓶口,随手放入了怀内。

方剑明只当她对瓶子有着特殊的爱好。

他立在床头,脸上带着傻笑,静静看了一会父母,心头却悲喜交集,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得偿,他见到父母,也确实了父母已经去逝,只觉浑身轻松。

但是他看到爹爹和娘亲就这么“去逝”,心中起了疑问,道:“芸儿,你看看我爹爹,他是怎么去逝的?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还有我娘亲,难道她当真是在沉睡中离开人世的吗?”

不用他说,龙碧芸也看出这些疑问。

龙碧芸当然也看不出所以然,道:“我也看不出来。既然从伯父,伯母这里看不出,我们就到四周走走,说不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方剑明点点头,将目光移开,打量着这间宽大的密室。

这密室起码也有十五丈见方,四壁挂着油灯,室内放着红床,另有椅子数把,西首还有几行书架,在东首石壁,有一道石门。

密室宽敞,摆设却极少。

二人走到书架旁,看了看架上的书卷,多是诗词歌赋,名家文集。

龙碧芸道:“伯父,伯母除了是武学高手之外,竟还是文人墨客,博览群书。”

方剑明听到她称赞父母,心中高兴,不经意间看到一本露出一角、颜色发黄的书籍,他随手拿起来,低头一看,看到封面上所书字迹,不禁目瞪口呆。

龙碧芸见他神色有异,走近一看,见了书籍的名字,脸色一变,失声道:“这……这不是少林寺的‘醒神经’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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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赴宴

方剑明和龙碧芸自从进了魔教总坛,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两人施展轻功,往城中急赶。到了城中之后,二人便即分手。

由于两人所住的地方不在同一家客栈,方剑明同师父住在一块,龙碧芸主仆则是同天都圣人师徒住在一块。分手时,方剑明把“金蛇叉”交给了龙碧芸,叫她要是遇到合适之人,就把这件兵器赠送出去。龙碧芸欣然答应,并和方剑明约定明天何时在那相见。

方剑明已想好了把“银龙剑”送给谁。

在他所认识的朋友当中,除了祝红瘦之外,恐怕再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其实,他也想到了一个人,那人就是魔教圣姑白依怡,不过在他心里,一直把白依怡的武功看得很高,她要不要一把宝剑也无所谓。所以他最后决定送给祝红瘦。

想到白依怡,他不禁感到大为烦恼。圣母是白依怡的师父,而他的母亲却被圣母下了毒(他确信自己的怀疑),这个“仇”不得不报,至少要去问清楚她为什么要害娘亲。在他爹爹所写的信中,似乎在避免谈这个问题。方剑明将书信看了几遍,仍然没有看出原因。

在他看完第四遍的时候,来到了一户人家外。

方剑明上前敲门,片刻出来一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方剑明通了姓名,家丁立马将他欢送进府。

此地是丐帮京师分舵舵口。府上主人便是丐帮七个长老之一,江湖人称“金刀”的邹易夫。他的徒弟名叫全聚德,乃丐帮京师舵主。

很快,方剑明见到了华天云。

同他一起出来的人,还有杨柳月,王宾,邹易夫。华天云给他引见邹易夫,两人互道久仰。方剑明见吴世明没有出来,大概是在布置什么大事吧。

方剑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将他早晨所遇见轿中神秘高手之事告诉了华天云,并把对方的来意说了出来。

华天云听后,一脸思索,末了道:“此人声言要取我性命,难道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但我今生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敌人呀,真是令人费解!”

王宾冷冷一笑,道:“我看他们是从瓦刺来的高手!”

杨柳月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道:“何以见得?”

王宾道:“帮主在中原武林,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要找帮主麻烦的人,除了瓦刺人还能有谁?”

邹易夫摸着白胡子,颌首道:“此言有理。帮主,你是本帮的支柱,务必要小心此人,据方少侠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今晚的……”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想要华某性命的人,不止他一个,但我还是活到了今日。只要他敢来,我定不会让他失望。今晚的酒宴,非同一般,我还是亲自去一趟。”

说到这,笑着对方剑明道:“剑明,你师祖伯大概也接到了邀请,你想不想去……

大内走一遭,见见当今皇上!”

方剑明吃了一惊,道:“什么邀请?”

华天云道:“后天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今日是元霄节,我接到了朝廷的请帖,宫中摆了筵席,请各大门派的掌门赴宴,共赏明月。”

方剑明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了一下,道:“华大哥,我先回去见师父,今晚的宴会,要是赶得上的话,我会同师祖伯一块去。”当下同四人一一拱手告辞。

走到半途,城中已亮起灯火。

忽听身后一声驴叫,接着有人笑嘻嘻的道:“小兄弟,你好啊!”

方剑明心头暗乐,回头笑道:“看老,你每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我身后,实令晚辈感到十分惭愧,这次又有什么好戏可看?”

来人是看唱本。

看唱本骑在毛驴上,摇头晃脑的道:“今晚的好戏我看不了了,我交给你的东西,没丢吧?”

方剑明道:“没啊,看老你……”

看唱本压低声音道:“今晚你到了宫中,小心提防有人算计皇上。那东西找个机会交给皇上,说不定皇上封你一个金龙武士玩玩!”说完,一溜烟似的骑着毛驴跑了,来得快去得也不慢。

方剑明心中疑云顿起,谁要算计皇上?什么是金龙武士?看唱本怎么知道他想去参加宴会?想了一会,便没再想下去。

看唱本神通广大,他说有人算计皇上,八成是真的。

到了客栈,刚进得大门,迎面走来四个人,最前面两人是大方和飞虹真人,二人身后跟着大能,飞月。四人穿戴齐整,看样子要出去赴什么大会似的。

方剑明赶紧行礼。

大方笑道:“明儿,你回来了,你有空吗?”

方剑明已猜到他的意思,道:“师祖伯,你们这是要去皇宫?”

大方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方剑明道:“我听华大哥说他接到了朝廷的请帖,我想你们也收到了。”

飞虹真人“哈哈”一笑,道:“瞌睡虫,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也想去啦。”

方剑明道:“师祖伯和真人倘若准许,明儿就陪你们走一趟,到宫中长长见识。”

大方正有此意,欣然同意,飞虹真人自然没有异意。因为是到皇宫去,不能带兵器,方剑明把天蝉刀,银龙剑交由师祖大哭看管。

朝廷为了举行这一次武林大会,着实花了不少心血,出动不少的人马。大会还没有到期,赶上元霄节,皇上一时兴起,很想“见见”这些武林中人,藉此佳期,宴请了武林中重量级的人物。这些人大多是大门大派的掌门人或当家的。除了个别实在抽不开身的人外,没有人不给皇上面子。

方剑明陪同大方等人进了皇宫,自有侍卫接引。侍卫带着几人走了一段蓝色大道,到了一座大花园中。

帝王家的花园就是不一般。进了花园,放眼望去,繁花高树之……

中散布着无数的花厅,每一座花厅,高高挂着大红灯笼,如若白昼。

此时,三五成群的武林中人端着酒杯或茶杯,在花厅内谈笑风声。看光景所宴请的人还真不少,当然也少不了方剑明这等“跟班”。

几人步入花园没出多远,只听有人哈哈大笑着,从左侧的碎石小道走了上来,道:“大方禅师,飞虹真人,华某这厢有礼了!”华天云,杨柳月,王宾走了上来。

大方等人赶紧施礼。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纳不敢,我等来迟,想不到来了这么多大人物!”

华天云同方剑明打个招呼以后,笑道:“大师并未来迟,离筵席开放时间还有半株香时间,朝廷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先让我等热热身,重头戏还在后头!”

正说到这,只见三个人走了进来。

方剑明见了,脸色微微一变。原来这三人是魔门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圣女白依人,一身蓝裙,身材窈窕动人,只可惜她仍然戴着面纱。她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女子,稍有姿色,一脸冷漠。

一进门,白依人就带着两个中年女子走了上来,方剑明正在猜测她的来意,却见她先向大方,飞虹真人施礼过后,没有在方剑明面上多做停留,转向华天云,不冷不热的道:“华帮主,你好!家师的条件十分优厚,不知华帮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方,飞虹真人一听,知道事关隐秘,正要告退,谁知华天云极为干脆的道:“白姑娘,贵门所开的条件的确十分诱人,奈何华某志不在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请白姑娘回去后向令师回复一声,华某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白依人听了华天云斩钉截铁的话,显然没有圆转的余地,只得带着手下而去,很快消失在院中。

这时,陆续有人进来,有不少是方剑明所见过的人,不过他作为晚辈,只能跟在大方身边,招呼的事伦不到他。

他从花厅中拿了一杯茶,见大方等人聊得正热,做散步装遛到了一旁,打算去找相熟之人。刚走到一棵梅树下,一条人影从旁闪出,方剑明吓了一跳,抬眼一看,见是杨柳月,苦笑道:“杨大姐,你来得好快,吓了我一跳!”

杨柳月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脸色凝重的低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那四个抬轿的人究竟什么样子?”

方剑明一愣,很快便明白他问的是谁,想了一下,把四人的相貌粗略说了一下,杨柳月脸色越来越沉重,显得心事重重。

方剑明道:“杨大姐,你没什么事吧?难道……”

杨柳月抬起头来,道:“没……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担心大哥。不过你大哥武功高强,那……那人想来绝不会得逞!”

方剑明道:“我也担心华大哥,不过更相信他的实力,杨大姐,你……”

说到这,前边传来了笑声和脚步声,两条人影从前面转了过来。方剑明听到声响,下意识的扭头一看,脸色霎时变了,拳头不由握紧,恨不得飞奔过去将其中一人的笑脸打成哭脸!

第二百九十一章 密室里的夫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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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密室里的夫妻(下)

方剑明回过神来,叹道:“没想到‘醒神经’果真放在这里,不休师父确实没有骗我!”

龙碧芸一怔,道:“谁是不休师父?”

方剑明随口道:“他是我在梦中所拜的老师,他武功通神,世间不作第二人之想。”

龙碧芸听得稀里糊涂,想继续追问。但方剑明随手把“醒神经”放到了书架上,没有多看两眼,走到了另外一个书架旁。

龙碧芸见他对“醒神经”毫不动心,愣了一愣,本想打算看看秘笈里写着什么,看到方剑明如此,只好打效了此念。

方剑明见她跟来,目中闪过一道异彩,颇为惊奇,道:“芸儿,‘醒神经’乃武学宝典,既然让我们发现了,你怎么不去看一眼呢?”

龙碧芸笑道:“那你呢,怎么一点也不感兴趣?”

方剑明道:“不是我不感兴趣。我连自己的功夫都还没有学会,怎么能再贪心求多?再说了,‘醒神经’据传是本门最艰涩、最难懂的武学,我就算看了,也未必能领会。我到了这里,只想找到我爹爹和娘亲为什么去逝的原因。”

龙碧芸眸子内闪过一道神采,饱含深意的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郎,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一个奇人,难怪四大奇书的‘天河宝录’,你也没有放在心上!”

方剑明心里乐滋滋的,“嘿嘿”一笑,眼光一扫,突然看到书架上放着一封信。

这封信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想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方剑明心中一动,伸手拿起来。信封并未封口,他从中掏出一张信纸,信纸略为有些发黄。打开一看,一看之下,脸色忽喜忽悲,末了,激动的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芸儿,你看看,这是我爹爹留下的信!”

龙碧芸见他欣喜若狂,也急于想知道信上究竟写些什么,接过书信,一行行看下去。直到看完之后,才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内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伯父对伯母的深情当真是世界难见!”

原来,这对男女确实是方剑明的父母文天赐和方晴。

这封信的确是出自文天赐手笔,留给有缘之人。信上的字虽然不多,但把他一生的事迹都写了出来。这封信写在十六年前。

信透露了不少的信息。文天赐在魔教长大,从小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平时所见的人,寥寥无几,是以就养成了一种孤僻的习性。他很少说话,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他所修炼的武功并非是魔教的“天罗策”,而是少林寺的“醒神经”。

据他信中所说,这“醒神经”非一般的人所能修炼,只有有缘之人才能看懂,否则就算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

对前半生的叙述,多是一笔带过,后面写得就比较详细了。

自从他成年以后,独孤动天开始……

派他到各地去巡视,为魔教做了不少的事,夺得了不少地盘,凡他出手,便没有不成功。

后来有一次,他无意中闯入了一个神秘的山谷。这神秘山谷住着一群人,称山谷为“仙人谷”,谷中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皆习武艺。

文天赐在谷中见到了一个女子,一时惊为天人。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两人暗自来往多日,情愫日浓,终于被女子的母亲发现。这女子便是方剑明的母亲方晴。

方晴的母亲不许文天赐和她女儿来往,并还有将文天赐拘留在山谷之中。文天赐一怒之下,大闹“仙人谷”,方晴的母亲自认武功天下无敌,见文天赐击败了谷中许多高手,气愤之下约文天赐比武,文天赐倘若赢了,可以将方晴带走,但她和方晴母子关系断绝。出谷之后,也不得向外界透露“仙人谷”的情况。

两人动手百招,文天赐险胜方晴的母亲,将方晴带出“仙人谷”,同时还带走了方晴身旁一个名叫兰儿的丫鬟。

三人出谷之后,文天赐就带着二人到魔教总坛,谁知在途中,发生了矛盾(文天赐并没有详说),那名叫兰儿的丫鬟独自离开,

文天赐只带着方晴到了魔教总坛,由于文天赐的身份极为隐秘,他带来一个女子也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后来“时机成熟”,两人成亲,过着悠闲快乐的生活。要是没有后来的事,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缠,也不会生出那么多麻烦。

让文天赐后悔终生的事来临,想躲也躲不开。

有一次他出去办事,多管闲事出手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居然是方晴的丫鬟兰儿。方晴曾交代过他,倘若在江湖中遇到兰儿,务必要让她来见她一眼,这是方晴担心兰儿在凶险江湖中有什么差池。

文天赐时刻记着爱妻的话,见兰儿可怜,把她悄悄的带到了魔教总坛。由于文天赐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是从地道里将她带进来的,瞒过了教中所有人。那兰儿是一个“有心”之人,见到小姐之后,哭诉了一番,说她在江湖中吃了许多苦,受到了极大的欺负。她本想让文天赐替她出头,央求了小姐多次,奈何方晴抱着“以和为贵”,没有答应她。她只好留在小姐身旁一段时间,后来借口离开。

文天赐深爱方晴,而方晴对兰儿又有一种溺爱,是以文天赐容忍了兰儿的众多不是,还把魔教总坛秘道告诉了她。

兰儿三番五次进出魔教总坛来看望小姐和姑爷,本来是瞒不了散人府中的两个丫鬟,但文天赐嘱咐过她们,就算独孤九天和魔后,也被蒙在鼓里。

文天赐和方晴也不知道兰儿在外面做些什么,只要她没事,他们也不好多管,有时问她,她只说在外面交了一些朋友。

如此过了数年,兰儿的胆子越来越大,她早就听说文天……

赐修炼过一门神功,要文天赐传授于她,文天赐没有答应。

没想到这招来了一场祸害。

此时,方晴已感到了身体有些不适,她总觉得头脑昏沉,睡觉的时间比以往要长,文天赐找了许多名医来诊治,却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没多久,方晴有了身孕。文天赐见方晴身体越来越弱,整日沉睡,他也跟着消极,他开始怀疑有人对他的妻子使毒。

文天赐一怒之下,再也不相信大夫,还断绝了同外界的往来。就算独孤九天和魔后来见他,也被他挡了回去,而能进来看他们的,只有那个兰儿。

文天赐为了妻子着想,本不打算要孩子,无奈方晴一心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文天赐怎么劝她,她都不答应,只好听她的。

就在方晴生下孩子的一个月后,那兰儿又来看望小姐。

这次她终于露出了阴险的嘴脸,原来方晴确实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下毒之人就是兰儿,她在方晴的饮食中作了手脚。文天赐自认内功精深,想给爱妻解毒,但是任凭他怎么用功,还是不能解除。

文天赐怒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却只是冷笑,只说恨他们两人。文天赐逼她交出解药,兰儿说没有,文天赐要杀她,却被方晴拦住了。

文天赐见爱妻被兰儿下了无解药之毒,还极力维护兰儿,心中又痛又恨,从兰儿手里逼过毒药,将兰儿逐出,发誓要是再看到她,就要取她性命。

后来他就一直陪着爱妻,爱妻在一个早晨悄然沉睡,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不过在她临睡之前,孩子,丈夫都在她的身旁,她是带着笑离开人世的。

文天赐见爱妻已死,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将必须交代之事交代完后,抱着方晴永远的进了密室。文天赐在密室中,屡次自杀,但由于他武功实在太高,没有成功,他想起了兰儿毒害妻子的那瓶毒药。

据兰儿说,这毒药的名字叫“一睡三百年”,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弄来的。一粒就能让普通人沉睡不起,兰儿生怕被文天赐发觉,偷偷给方晴下了三粒,每一粒分作二十次用,可见这毒药的厉害。文天赐自杀不成,打算服下“一睡三百年”,陪着爱妻一同沉睡,他还怕药性不够,就把剩下的“一睡三百年”一股脑的全吞下了。

这封信是在他吞药之前所写,后面几行字还交代倘若有人能进来,只要不动他夫妻的身体,随便拿走什么都可以,尤为叮嘱“醒神经”本为少林寺之物,要是机缘可以的话,希望有缘人能将“醒神经”归还少林寺。

两人先后看完此信,解开了一些疑惑。不过,方剑明从这封信中,所得的信息要比龙碧芸要多。他曾经听不休师父提到过“仙人谷”,不休也告诉过他,修炼“醒神经”的人和他有重大的关系,原来这人就是他的父亲。……

同时他也明白了那两个称他为少主的“欧阳双侠”来自什么地方。

方剑明又哭了一回,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如此悲苦,被她的丫鬟下此毒手,这兰儿的心肠当真是歹毒无比。

方剑明恨不得找到这个兰儿,质问她为什么要害她的母亲,若有可能,还要亲手杀了她。

方剑明洒泪道:“芸儿,这名叫兰儿的女子比毒蝎还要可怕和可恨,枉我父母对她如此好,她不思回报,反而要来害我母亲,她既然是我母亲的丫鬟,为何要害我母亲?”说着,心中不由想起一个人来。

龙碧芸缓缓将信纸折起,装入信封内,道:“伯父在信中并没有作过多的透露,我也不好猜测,不过,此人是谁,我已猜出了个大概。”

方剑明也料到了八分,但仍然问道:“是谁?”

龙碧芸道:“要是我没有料错,这兰儿就是魔门的圣母!”

方剑明眼露寒光,一闪而没,狠狠的道:“一定是她。除了她,再也不会有这般毒心肠了。京城武林大会过后,我就去找她算帐!”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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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之人是个男子,穿得甚为体面,长得虽俊美,但脸上隐隐有一股淫亵之气。右首之人是个女子,个头只到男子的肩头。一身绿衣,小蛮腰上挂着一块红色巾帕,娥眉如画,樱桃小嘴,虽算不上是绝代佳人,却也堪称美女。

两人说说笑笑,忘然于外,压根儿就没料到这里会有人。

男子一抬眼,发现前面有两个人,面上不禁有些不快,目光同方剑明凌厉的眼神一接,脸上本来还带着一种深情的微笑,刹那消失,现出一丝惊慌。但他定力极强,装作若无其事得样子,哈哈一笑,不抢在方剑明之前开口道:“有言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方少侠,咱门又见面了!”

方剑明焉能听不出他话里带刺,右手十指紧握,踏上一步,冷视对方,道:“司马俟,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算帐!”

司马俟脸色微微一变,四下迅速扫了一眼,见除了杨柳月之外,别无他人,料定吴世明不在此间,淡淡一笑,道:“方少侠开玩笑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可算的呢……”

向杨柳月微微一拱手,道:“司马俟见过杨楼主!”

杨柳月对他没什么好感,淡淡的道:“司马公子,你当真不怕死啊!”

司马俟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杨楼主说的是那里话?”

杨柳月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司马俟笑道:“杨楼主说的可是吴世明吗?这些日子以来,他所做的每一项布置,岂能瞒得过我?他想要我的命,下辈子吧!”

方剑明不知道吴世明暗中做了什么布置,听了司马俟这般大话,隐隐动怒,道:“司马俟,你休得大言不惭,世明哥早晚会将苦儿姐姐的命讨回来的。目下倘不是在京城,我即刻就要同你一较高低!”

司马俟对他倒是有些心虚。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两次被方剑明击败,心中存了畏惧之心,虽然对方剑明恨在心头,但自问如今还不是方剑明对手。不过,他对方剑明这种人颇为了解,此刻的方剑明虽有心拿他,但根本就出不了手。

闻言嘿嘿一笑,道:“方少侠,你上次手下既然留了情,又何必再跟我过不去呢。”

方剑明不禁想起上次的事来。

他上次放过司马俟,乃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极为奇怪的事情,心中一直存有迷惑,此刻迷惑又被挑起,便凝目注视着司马俟,打算确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司马俟被他看得好不自在,恰巧那绿衣女子听得不耐烦,出声道:“俟哥,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对你如此敌视?”

司马俟借机下台,道:“人在江湖,又怎么能不结怨?真妹,我们到那边看看!”

说着,拉起绿衣女子向左面插了过去,绕道而行。

绿衣女子却也听话,并不执意要问清方、杨的身份。

杨柳月见……

方剑明低头沉思,好一会没吭声,心中叫奇,碰了碰他,关心的道:“方弟,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方剑明“啊”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奇怪,奇怪,怎么会如此想象呢?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不是这样的!”

抬头笑道:“杨姐姐,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宴席恐怕也要开始了,去迟了,师祖伯和华大哥他们要着急的。”

两人遂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走到离华天云等人所在花厅不远处,突然见到华天云等人站了起来,朝右注视。

两人正自奇怪,一个硬朗、洪亮的声音“哈哈”大笑着,传入了方剑明耳中,道:“各位武林朋友,请恕于某来迟,照顾不周。宴会即将开始,各位请随侍卫到殿前入席吧!”

杨柳月听了这人的声音,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莲步生风,加快了脚步。

只见一个身材适中,身着官服的六旬老者踏入了花园里来,进入了方剑明视线之内。

方剑明正在猜测他是什么人,便看到了那老者身后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军官,他但觉此人面熟,在那里见过。

老者带着少年军官,身后跟着一列侍卫。老者一脸微笑,向四方认识的武林人打招呼,很快走到了花厅外。

杨柳月从旁赶上,嫣然笑道:“大哥,你可来了!”

老者一见是她,道:“哎呀,妹子来了多久?事情实在太多了,忙得团团直转。大妹,叫你住在大哥家里,你偏要跟华帮主住在一块,我这个做大哥的始终比不上意中人啊!”

杨柳月玉脸飞红,道:“大哥,瞧你说的,住在那里都一个样,就算住在你府上,三天两头也见不着你。”

老者呵呵笑道:“见不到我的话,你可以再传几手功夫给荆儿啊!”

少年军官趋前一步,向杨柳月施了一个大礼,道:“荆儿拜见师父!”

杨柳月微微一笑,道:“起来,起来,不要多礼,快来拜见几位前辈。”

少年军官转身朝华天云,大方等人行礼问候,竟然能一一道出他们的身份。老者也同他们寒暄了几句。

方剑明想了一想,恍然大悟,依稀认得这个少年军官正是同“黑盗”丁世杰不打不相识,结成朋友的于问荆。他的叔叔是锦衣卫四个副统领之一的“惊神鞭”于东海,也就是杨柳月的结拜大哥。

莫非这老者便是于东海?

方剑明跟在大方身后,随众人前去赴宴。

于问荆故意落后一步,同方剑明走在一块,低声道:“少侠便是名震江湖的方剑明吗?

方剑明抱拳道:“在下正是方剑明,未请教大人姓名?”

于问荆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叫于问荆。方少侠,这声大人实令在下惭愧,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愿意和我交个朋友,我年长你几岁,就请直呼我的姓名或者叫我一……

声于大哥。”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小弟最喜欢交接朋友,既然于大哥这般说,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于大哥这声少侠未免生分了”

于问荆笑道:“极是,极是。”

两人低声笑谈,彼此感觉甚为投缘。

于东海是这次武林大会的策划人员之一,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因为是元宵佳节,他才有空来招呼各位武林人物。

筵席开设在大内一座雄伟的宫殿前,宫殿的屋檐下,挂着数十个精致的大红灯笼,尽管是夜晚,宫殿前的广场明亮如昼。

方剑明一行入场的时候,已有大半的人入席。

落座之后,于东海带着于问荆告辞而去,他要去招待一些非得亲自动身招呼的客人。

宫殿前搭着一个高有两尺的平台,上面铺着鲜红的地毯,平台两侧摆着一列列席位,分坐各方武林豪杰。少林寺的人坐在平台左首靠近宫殿第一个席位,从此可见朝廷对少林寺的重视。

自少林寺下去,却是丐帮,武当派,峨嵋派,华山派,昆仑派,黄山派,青城派,衡山派,武林九大门派唯独缺少了崆峒派,另外,京城八大势力中的飞叶斋,金枪镖局、虎门武馆,无影门的席位也开在平台左侧。

本来这次所邀请的还有崆峒派,四川唐门,但这两家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一人来京城参加大会。

每个人的身前都摆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茶水糕点,可以随意饮用。

方剑明坐在大方身后,随手拿了一杯茶,边喝边扭头看去,顿时见到了不少老相识。

峨嵋派掌门圆性师太,他曾见过一面,她所带的人是三个中年道姑。

华山派以一个六旬长袍老者为首,内中就有十大公子之一的“七情剑”孔海山。

昆仑派领头的是一个留着三绺长须年老居士,十大公子之一的“昆仑三少”令狐乐坐在他身后。

黄山派赫然以重阳老人为首,令方剑明惊奇的是,十大公子之一的“飞云鹤”熊白祥竟然坐在了重阳老人的左首,看来他在黄山派中的地位并不下长老。

至于青城派与衡山派来了些什么人,由于距离甚远,人又多,方剑明那里能看得过来,但想来其中定有他所见过的什么“火花剑”卫震动,“青城一拐”吴如耿。

打量了这头,方剑明把目光移向了对面,须知如他之辈,眼神比普通人不知要高明了多少,一看之下,心中惊喜不已。原来对面所坐的人,有不少是他所认识的。

平台右侧靠殿的第一个席位是魔教,首位上坐着魔教教主孤独九天,他的面色看来有些不太好,同他一起来的还有胡不回、三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内中一人便是方剑明在杭州花魁大赛中见过的那个窦长老。

魔教一侧的席位是魔门。

由于魔门打着的旗号是魔门,所以也受到了朝……

廷的邀请,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安排的,居然把魔教和魔门两个死对头安排在了一块。

魔门的人以圣女白依人为首。

自魔门以下,却是魔刀门,剑谷,情人山庄,飘香宫,飞鹰堡,另外便是京城八大势力的清风楼,白鹤门,七星堂,九联盟。

魔刀门以三大使者之一的俞乐天为首,另外还来了“四秀”中的老三郭解和凤凰坛坛主风四娘,方剑明曾经见过他们,是以认识。

方剑明没有见到义父,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刀神真要来了,他也就不是天榜上的高手了。

剑谷来的人中有朱红瘦,不过看她规规矩矩坐在一个中年美妇身旁,倒叫方剑明暗自好笑。这中年美妇八成是她的师父。

情人山庄以西门多子为首,方剑明看到司马俟正和那个不知姓名的绿衣女子低声说笑,心头冷哼了一声。

飘香宫带头的人是江湖八大美女之一的“冷艳红煞女”凤飞烟,她戴着面纱,叫人看不出容貌。方剑明看到她时,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回忆起了西湖边上遇到的那个名叫燕飞凤的船妓。

嘿嘿,燕飞凤,凤飞烟,当真有趣得紧。

当方剑明将目光移过一旁时,心中微微有些发怒,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他见到了飞鹰堡的那个黑衣少年,据笑老头说,这黑衣少年是飞鹰堡堡主西门万鹰的儿子西门宪。方剑明怎么会忘得了受到飞鹰堡攻击的事。要不是在皇宫内,方剑明非要上去向西门宪追究此事。

在西门宪的身旁坐着两个长发披肩,身穿胸前绣着黑鹰的怪人。

一个脸膛漆黑,就如锅底一般,眼神闪动之间,冷气森森。另外一人,苍白的脸庞,放佛多年不见阳光,显出诡异的气色。一对眼睛直愣愣的看人,别人的眼珠转了三圈,他的眼珠才转了一圈。

方剑明看到这两人,心头微微吃惊,想不到飞鹰堡还有这种角色。

正当方剑明打量着对面的人时,只听有人微微惊讶的叫了一声,飞虹真人的声音道:“果不其然,这次朝廷开展的武林大会,确实如外界所说,请来了不少异族高手。”

方剑明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人影纷乱,一列行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大摇大摆,赫然是一个黄发老怪。

方剑明乍见来人,大吃一惊,眼中射出怒火,心头生出一股暴戾之气,真气隐隐勃发。

大方见他面色有异,诧道:“明儿,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方剑明深吸了一口气,将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着那黄发老怪,一字一句道:“真是他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师祖伯,那个黄发老怪不是逼人,就是当年害死无名祖师的恶人!”

大方心头一凛,仔细看了黄发老怪一眼,沉声道:“你没有看错?”

方剑明道:“他烧成灰我也认识他。这些年……

过去,他还是那个样子,师祖伯,我们该怎么办?”

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明儿,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宫大内,我等不可乱来。他是瓦刺人,受到朝廷的礼遇。我们要找他评理,恐怕要等武林大会召开之后!”

大能也道:“不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方剑明点点头,道:“这个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大方与大能均是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托佛!”。

大方双目一开一合,精光闪现,注视着那黄发老怪。

这群突然来到的人,不少人生得怪模怪样,身上穿的服装也是千奇百怪。除了瓦刺人之外,还有天竺国来的人。天竺国以鲁林王子为首,他们早在方剑明之前,已经到了京城,并受到了朝廷招待,不过今晚到场的只有鲁林王子和两个奇装怪人。

还有西域来的高手,内中便有路逸和鲁达,二人跟在一个披着虎皮风衣,身材雄壮的老头后面。

颇为引人注目的是六个穿着黄色僧衣,头戴僧帽的喇嘛。

另外,还有一批扶桑浪人,走在前面的便是铃木先生。同扶桑浪人走在一块,却界限分明的是一批身穿白衣的人,这群白衣人以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为首,一个个步伐沉稳,看样子武功不低。不知这些白衣人是那一国的人。

当这些人一一落坐后,远处传来人哗动之声,只见从一座大屏风后走出了两批人来,看到这些人,在场的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两批人中的一批是五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高大老者。这五个老者都生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卷曲的头发,皮肤白皙,身高均在七尺开外。六人脸色沉郁,低垂眼目,双手藏在宽大的袍袖。

同他们的安静形成对比,另一批人显得异常的火热。这批人是八个金发碧眼的男女,为首的一个是个三十岁出头,头戴一顶奇怪帽子的男子。那男子脸上始终带着一种灿烂的笑容,向四方的武林人物,侍卫频频摘下帽子致礼。跟在他后面的却是两个打扮暴露,身材高挑,不时向四方飞吻的金发女子。后面则是五个穿着一色蓝衣的青年,长相怪异之极。

方剑明看的甚是稀罕,笑问道:“师祖伯,他们是些什么人?怎么生得这般古怪?穿得这般奇特?”

大方脸色微微一红,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那一国的人,想不到世上会有这般相貌的人!”

话刚一落,只听有人颇为吃惊道:“我没说错的话,他们是来自西方的人。说准确点,那六个黑袍老人好像是波斯人,那八个人大概是叫什么葡萄牙人。”

方剑明惊异道:“西方?葡萄牙?这是什么国家?波斯我倒有所耳闻。”

那人语气又恢复冷静,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十年前,我为了追杀一个武林败类,曾出海一次,船中见到一批同他们长相一般无二的人,听他们自称是葡萄牙的子民。”

说话的人竟然是沉默寡言的王宾。

方剑明暗自惊奇。

好不容易等这些人落座,众人才收回了目光,把焦点移向了宫殿。此时,在宫殿外,平台的最前端摆着一张铺着黄色锦缎的龙椅。在龙椅身后则是一排楠木椅子。

只听数声巨响,一个太监尖声喊道:“皇上驾到!”

今晚的主角朱祁镇率领一群人从走了出来,众人立时起身,整个宫殿外除了脚步声外,静寂无声。朱祁镇走到龙椅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方自落座。

方剑明看到朱祁镇,不禁想起那晚的事来,心头暗笑,见他一脸得意,满足的样子,心头不禁微微一叹。

第二百九十七章 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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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身后所坐的官员,大多是武官,其中便有司马无风,曹天佐,何飞,孔伯端,南宫岩,于东海,曹天佑等等,另外还有一个坐得最靠近朱祁镇的太监,那太监对群雄正眼也没看一下。

因今晚是佳节,朱祁镇异常高兴,赐了他们座位,不然论资格,恐怕除了少数几个外,都不能落座。

只见于东海站起身来,向四方道:“各位武林朋友,今日乃元宵佳节,适逢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万岁特地邀请大家前来赏月看灯火,并预祝武林大会圆满召开,选出优秀的俊杰,为国家增添栋梁之才。”

说完之后,拍了三声巴掌,只见一批批衣裙飘舞地宫女鱼贯而出,手托银盘,香风醉人,穿梭在座椅之间。很快,每一个人前面的矮几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好吃的东西,最令人垂涎三尺的是一叠制作精美的月饼。

只听一个太监的声音道:“万岁爷让大家尽情享用,不要拘礼。”

各方武林人士纷纷动筷。方剑明挟了一个圆饼,这圆饼的味道闻起来已是令人食指大动,妄论吃如口中。正当众人吃得痛快时,只听一声炮响,还是那个太监的声音高叫道:“放烟花!”

随后,从远处数重宫殿那头,飞射出万条火化,升到高空,猛然砸裂,犹如万朵金花一般,从空中缓缓落下,直至消失。众人看到这般异彩,轰然叫好声不断。

放了半个时辰的烟花,众人也吃了个半酣。

这时,一群艳丽的舞女来到了平台上,扭动纤细的腰伎,伴随着阵阵声乐,翩翩起舞。舞女共有十七个人,一个领队,十六个组成方队跟在后面。舞女舞姿婆娑,跳动之间,犹如风中的百合。令人惊叹的是,那个领队的舞女,姑且称为领班,每每跳出一些高难度的舞姿,舞步浑然天成,无迹可循。

舞了一会,简直佳境,平台之上,就似来往穿梭的蝴蝶一般。朱祁镇看得频频点头,神色欢喜。

那领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突然向慢朱祁镇抛了一个媚眼,勾魂的眼神使得朱祁镇有点魂不守舍,领班舞着,慢慢走近朱祁钰。

还没来到他身前两丈,两个锦衣卫士飞身而起,落到了龙椅前,那领班扭着小腰又退了回去。

朱祁镇见了,喝道:“你们闪开,没有人会伤害得了我!”

两个锦衣卫士向司马无风看了一眼,司马无风正在迟疑,只听有人怪声怪气的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两人听了,心头一寒,急忙退了下去。

说话的人就是那个坐得最靠近朱祁镇的太监。这太监坐在朱祁钰身后最尊贵的位置,来历颇大,他便是天下人人恨之入骨的大太监王振!

司马无风见王振这般说,只好打消了劝阻的念头。曹天佐看了,嘴角微微一笑。

朱祁镇越看越入迷,几近忘了身在何处。这……

带头跳舞的舞女,其舞技当真世上稍有,身段不禁美妙,一颦一笑更是勾人心魂。朱祁镇看得小腹发热,欲火焚烧,要不是在大堂之上,他恐怕已经跑到场中,同舞女们一起作乐。

这时,那领班又慢慢的走近了朱祁钰,谁也没有注意这个细节,除了一个人外,这人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曾得到过看唱本的嘱咐,说有人要在宴席上刺杀皇上,能靠近皇上的人,都是皇上的亲信,再说了,场中的高手多如牛毛,谁要刺杀皇上,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自寻死路。

方剑明第一次看到领班走近朱祁镇时,他的心头一动,难道看唱本所说的人就是这个带头的舞女不成?

于是,他就开始注意起这个领班来。领班有几次接近了朱祁镇,但动作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要是她在那一瞬间刺杀朱祁镇,就算司马无风、曹天佐同时出手,恐怕也不能将朱祁钰的命救回来。

方剑明心中不禁大为迷惑,难道看唱本所说的不是这个领班而是另有其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所以,这次领班接近朱祁镇时,方剑明并没有什么警戒,不过出于习惯,他还是朝领班看去了一眼。他所坐的位置离朱祁镇还有近十丈的距离,刚巧那个领班突然斜着遒首抛了一个媚笑,顿时艳光四射。

方剑明眼前一亮,正想为这个领班暗自叫好……

“哎呀……这……不好……”方剑明心头大惊,就在这一霎那,方剑明看出了这个领班的异样来。原来他突然看出了这个领班脸上的表情太丰富了,凭他从西门先生那里学来的易容术,他蓦然发觉这领班的真实相貌不是展现在大家眼前的这副相貌。

“她……易了容,好高明的易容术!我险些看走了眼。”

方剑明心中思忖要不要上台道明这领班的诡异,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突然,一条人影急步赶来,到了司马无风身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司马无风向场中的舞女们看去。这一看,正好赶上那领班双手朝怀中一拢。

司马无风站起身来,向场中走了过去。

那领班的脸色很难叫人看见的微微一变,一个踏步,柳腰一摆,向左斜移了两尺,继续跳舞。

司马无风的目标却不是她,走到龙椅一旁,低声道:“皇上,宋贵妃来了!”

朱祁镇一愣,道:“她来干什么?”

司马无风道:“宋贵妃听说皇上宴请四方豪杰,并以舞女助兴,贵妃也想为皇上献舞。”

朱祁镇心中大喜,哈哈一笑,道:“来得好,来得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宋贵妃的舞技堪称天下第一,也好让这些江湖人看看!”

当即吩咐下去,让宋贵妃立刻上来跳舞。

司马无风退下,向那个锦衣卫士低声嘱咐了几句。锦衣卫士道了一声“是!”,飞步下场。

方剑明看……

到这,对那领班不禁注视起来。

他对朱祁镇并没有多大的好感,朱祁镇受到刺杀,他也不太怎么关心,贵为一国之君,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护卫,没有几个人能接近得了。不过,这次看来情形不同,要刺杀他的人,选择了一个及时的机会,借元宵佳节,以舞女身份向他行刺。大家都贪杯去了,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些舞女。就算有人注意这些舞女,但又有几人料到会有人大胆到去刺杀皇上。

这些舞女能够进宫来献舞,非得进过重重筛选不可,不是可靠之人,焉能进得来?

这领班能混进来,还做了这群舞女的领班,本事可不小。

方剑明思忖着,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

这人就是豫地第一栈的帐房先生。帐房先生临死前,递给他的纸条上说过有人要刺杀皇上?这人究竟是谁?并说明还有倭寇参与在内,倭寇又在那?……

等等,倭寇?

方剑明心中一动,暗自惊心,暗道:“难道是他?”

方剑明想着他的事,那边早已走出一个妩媚的美人来。众人见了这个美女,不禁微微一呆,这美女说相貌当然比不上江湖八美,但她骨子里天生一股风骚,一颦一笑,令人黯然失魂。

她到了场中之后,向朱祁镇深深一福,道个万安,然后面向四方,大大方方的嫣然一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看了那个领班一眼。

那领班眼神一寒,冷冷回视了对方一眼,继续跳舞。

朱祁镇道:“宋贵妃,快快给朕舞来。”

宋贵妃道:“遵命!”

走到领班身旁,同台起舞。

这一下,立时惊动了四座,众人看了她的舞姿,目瞪口呆,她所跳的舞实在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同中原舞蹈大相径庭。

中原舞蹈大多是是以柔为美,而她所跳的舞却是刚硬之舞。朱祁镇虽然常看到宋贵妃跳舞,但还从来没有看过这般舞蹈,直看的眉飞色舞,哈哈笑了起来,道:“宋贵妃,这就是你刚学会的西洋舞蹈吗?有趣,有趣。”

宋贵妃便跳边回道:“回禀皇上,这就是西洋舞蹈!”

这时,只见那群葡萄牙人大声欢呼起来,口中不停的叫着,很多人脸色变了,司马无风、曹天佐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朱祁镇却非常得意,笑道:“你们看,我们的客人也为宋贵妃的舞姿叫好,这不正好表明了宋贵妃的舞技天下少有吗。”

方剑明看了,哑然失笑。虽然不知道那群葡萄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欢快的脸上,必是在称赞宋贵妃的舞技。

宋贵妃一来,舞蹈比先前更为精彩。不知不觉,领班的人已让位于宋贵妃。每当舞到精彩之处,宋贵妃便会使出一些高难度动作,博得全场喝彩。

突听有人笑道:“这宋贵妃是什么人?轻功看起来还不错啊。”说话……

的人是华天云。

大方道:“阿弥佗佛,华帮主,你的眼力当真惊人,老衲还在犹豫是否看花了眼,想不到华帮主却早已看出此女身藏武功!”

飞虹真人接道:“此女不禁有一身惊人的轻功,而且还使得一手好剑法!”说完,几人都笑起来。

宋贵妃的舞蹈逐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领班大有被冷落的情形。

这么一来,方剑明更为担心。这领班倘若乘此机会向朱祁镇发动刺杀,谁会拦得住她?

那领班的脸色越来越娇艳,突然一个舞步,接近了朱祁镇三尺,说时迟那时快,宋贵妃一个跳步,看似故意却又天然的跳到了她身前,两人相对而舞,后面则是一群翩翩起舞的彩衣舞女。

众人看到此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二人相对而舞,别有一种风味,纷纷鼓掌,掌声雷动。

朱祁镇脸上的得意表情更加明显。

两人跳着跳着又退了回去,仿佛她们的舞蹈本就应该如此,进进退退,自有规律。

谁又会从中看到什么端倪呢?只因方剑明是个有心人,他在注视那领班时,隐隐见到她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森的寒光。

如此三番过后,舞蹈渐至高潮,掌声越发响亮,就在舞蹈即将结束之际,一个小太监来到了王振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王振脸色微微一变,挥手将小太监挥退。

王振来到朱祁镇身旁,道:“皇上,奴才突感身体有所不适,想先行告退,还望皇上恩准。”

朱祁镇关心的道:“没有什么大碍吧,要不要朕叫薛御医为你诊断一下?

王振道:“多谢皇上关心,奴才会自行料理,不用劳烦薛御医了!”

朱祁镇道:“那好,你就先下去吧。这种事,其实你不用向朕禀告的。”王振告退了下去。

王振刚退下一会,舞蹈也完毕。在一片掌声中,众舞女退场。那宋贵妃也翩翩出场而去。

接下来是演杂技,不过方剑明并没有待在场中,他借口出恭,遛到外面去了,他想去探探那领班的底。

宫殿的广场上到处是人,虽然有侍卫在四周把守,但进进出出的有不少人,并没有人什么注意到方剑明。他甩开带他去出恭的侍卫之后,施展轻功,一溜烟似的向早已看好的方位纵跃而去。

很快,他就赶上了那群舞女,这群舞女叽叽喳喳的说笑着,由宫中的两个老宫女带领。不久,来到一处静寂的院落,见她们都进了屋子,方剑明一闪身,到了屋外。

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正打算找个地方隐藏时,突听身后传来了衣袂破空之声,方剑明听出此人距他不是很远,心中一惊,忙不迭的向外一退,他的轻功已臻化境,当真是快如闪电,青虹掠影,十丈的距离不过瞬时,想也不想就退到了一座假山内。

这一退把方剑明吓了一跳,只觉后背撞上……

了一个软绵绵的身躯。

方剑明大吃一惊,一道劲风已然临身,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方剑明不退反进,将对方低在了假山的石壁上,两人身驱紧紧相贴。

对方的一只手掌贴在方剑明腰间,低声喝到:“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声音清脆,是个女子。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看看……”刚说到这,脸色涨得通红,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子。

两人以这种亲密的姿势贴在一块,方剑明能感觉到对方曲线玲珑的身躯,对方一对傲人的乳胸被方剑明后背挤压得变了形。

两人呼吸急促起来,方剑明刚想回头去看对方,一道人影从假山外一晃而过,落地无声,轻功端的高明无比。

两人都不敢出声,更不敢动,生怕移动就会被来人发现。

那人脚步轻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方剑明慢慢回头,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近在咫尺,两人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两人脸上均是一红,只见和他亲密接触这个女子有二十出头,柳眉凤目,身上飘荡着一股幽香,眉心之间有一颗殷红的痣,异常醒目。

方剑明微微一愕,暗道:“这个女子好像在哪见过?”

那女子也瞧见了方剑明的模样,也是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传音道:“尊驾可是方剑明?”

方剑明传音道:“姑娘如何知道在下的名字?敢问是何方高手?”

那女子嫣然一笑,传音道:“高手?小女子也称得上高手的话,那么方少侠岂不是陆地神仙?”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

那女子套近乎的笑道:“小女子燕梅,乃飘香宫的弟子。方少侠不是见过了我们帮主吗?彼此即是朋友,方少侠又何必与我为难?”

方剑明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传音道:“你在飘香宫是何身份?”

燕梅道:“飘香宫有三大花主,燕梅蒲柳之姿,愧为‘玫瑰花主’。”

方剑明道:“难怪我见了你,感觉有些熟悉,原来你和一位姑娘是同一个级别的,都在眉心点了一颗痣,不过她是黑痣,你的却是红痔,我初看之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燕梅俏丽的玉颜红艳艳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道:“方少侠好武功,我出手偷袭在前,没想到依然被少侠制住了。少侠看在家帮主的面子上,请少侠高抬贵手,解了我的穴道吧。”

方剑明听出那人已经走远,屈指一弹,射出一股指风,在燕梅被点中的穴道微微一碰,两人身躯迅速分开。

假山内一时沉静了下来,片刻,他们又隐隐听到远处有人向这里走来,这次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人竟是刚才走远之人,敢情是他约了另外一人在此相见。

方剑明压低声音道:“燕姑娘,你错了,我和你们帮主只有一面之交而已,彼此还算不上是朋友。我和你无冤无仇,自然会放你,刚才因为你出手,我不知是敌是友,只好冒犯了!”

燕梅道:“哪里,哪里,现在不是朋友,以后就会是朋友了!”

这时,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接近假山旁,二人暗自运功,倘若被发觉,立刻出手。

两人屏住呼吸,假山内幽暗,要不是凝目注视,还看不出里面会藏着人。再说了,谁又会去注意假山里呢?

还好,脚步声来到假山左首一丈外便顿下了。

一个男子用生硬的腔调道:“巴嘎雅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杀了目标?”

第三百零一章 丑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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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老头笑道:“怎么?你上不来吗?亏你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既然上不来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哎……前些日子我家小孙子也是爬树,一不小心就给摔断了腿,你们可不要……”

张龙,赵虎一听,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如猛虎上山,左右一纵,腾身而起,向笑老头扑了上去。

两人人在空中,双手齐出一抓,就去拿笑老头的肩头。

笑老头脸色一慌,双手连摇,道:“不好了,不好了,要打人了,想不到你们两个小子还会飞啊,我的妈呀,人老了,打不过你们……”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的载了下来。

他的速度也不是很快,不过刚巧躲过了两人的飞爪。

两人一见,变爪为掌,在树身上一拍,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树猛然摇动起来,顿时掉下不少枯枝和数十片落叶。路人躲避不已,二人身躯一纵,凌空一翻,落在了地上。

人们都在担心笑老头会摔得头破血流,有人禁不住大叫了起来。谁知笑老头的脑袋落到地上时,他的人恰似倒竖蜻蜓一般,宛如定了身般动也不动,一对眼珠故碌碌一转,表明他没有没有事。

众人见了他这一手好功夫以及怪姿势,纷纷拍手叫好。

张龙,赵虎一见,脸色狂怒,一左一右飞奔而到,来抓笑老头。

张龙一招“猛虎下山”,双掌一拍,劲风如雷,往笑老头腰间击去。赵虎左拳一掼,猛然攻向笑老头臀部。

眼看这两招就要击中笑老头,突听笑老头一声怪笑,众人只见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啪嗒”一声,张龙,赵虎腰间的裤袋陡然断裂,裤子往下直掉,露出一白一篮底裤。

两人心头一凉,脸色通红,提着裤子往后急退,生怕笑老头再把底裤带弄断,这个丑就出到家了。

张龙惊骇的道:“天……你用的是什么功夫,你……不是人,你是……”

笑老头仍然倒立在原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怪声笑道:“我不是人是什么?”锦衣青年见了,脸色一变,喝道:“都是一群饭桶!连一个老家伙都对付不了,本公子还养你们做什么?给我闪开,看本公子怎么来拿他!”说着,将长衫下摆往腰间一别,大步走了上来,看他走路的神态,武功颇为不赖。

锦衣青年飞奔到笑老头身前一丈之极,蓦然双脚离地而起,双掌朝笑老头大腿击去,动作之快,不让奔马,眨眼即到。

只听“砰”的一声,一道人影飞射出去,人在空中连翻了八个筋斗,落下地来,却是锦衣青年。

锦衣青年脸色略显凝重,一咬牙,恶声恶气的道:“好呀!想不到你这个老家伙功夫满硬的,既然你来真的,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了!”

双手往后一抄,拿出一根铁链出来,“呼呼”在手中转动,一甩,手一抖……

,铁链呼啸着,带起一股狂风,向笑老头腰间缠去。

笑老头嘻嘻笑道:“你手中的玩艺也算是铁链吗?”

锦衣青年冷笑道:“是不是铁链,一试便知!”

笑老头道:“好!”

铁链一缠,笑老头不躲不闪,当即给缠住了。卖艺老者见了,脸色一变,其他几个卖艺汉子和大姑娘都禁不住担心的叫了起来,道:“小心!”,唯独那丑脸汉子半闭着眼睛,视若不见。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这下有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好看了!”

话刚一落,笑老头的身形猛然破空飞起,越飞越高,而且还是旋转着朝天上飞。这几下快如闪电,锦衣青年刚发现不妙,就给拉着飞上了半空,一时只觉天旋地转,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衣青年只觉屁股一痛,撞在硬梆梆的地上,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笑老头飞上半空之后,又猛然朝下三丈外落下,双脚着地之时,也正好是锦衣青年屁股吻地之际。

笑老头身上拿着两截铁链,哈哈大笑,随手一扔,一截铁链飞出,将另外两个飞奔过来的打手击到在地,随后双手一分,另外一截铁链宛如豆腐一般,即刻被拉成无数截,笑道:“这哪里是什么铁链,分明就是哄小孩子玩的东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喜欢玩这玩艺?”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那尖脸汉子吓得险些尿了裤子,想到这根铁链曾经打碎一块大石,却被笑老头轻轻松松扯断,要是笑老头在他脖子上那么一扯,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看,急忙撒腿就跑,去搬救兵。

笑老头扭头看见,双脚一点地面,如一道轻风,落到了尖脸汉子身后,笑道:“怎么?你要去哪里?”

话犹在耳,尖脸汉子回头就是一掌,谁知一掌劈空,那里有笑老头的人。脑后有人笑道:“我在这里呢,你没看见吗?”

尖脸汉子飞奔的姿势陡然一翻,翻了一个空心筋斗,背部狠狠地砸在地上,疼的叫道:“哎哟,我的娘亲呀,疼死我了……哈哈……”痛声变为笑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笑声不断,看得众人人惊奇不已,还道他是摔怀了脑袋。

笑老头倒背着手,笑嘻嘻的走到那锦衣青年身边,蹲下身子,道:“你是王振的干儿子吧?回去告诉王振,让他少陷害忠良,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锦衣青年爬起身来,面如土色,道:“好你……你……你是……”

笑老头一瞪眼,吓得锦衣青年颠了一跤,屁股更痛。

笑老头道:“我老人家也不用告诉你我是谁?你看我这副尊容,金字招牌,天下又有谁生得这般模样?你给我记住你,下次看见你在京城胡作非为,我就把你的脑袋当作铁链……”双手作势欲分。

锦衣青年哭……

丧着脸道:“不敢,不敢,下次再也不敢了!”

笑老头喝道:“滚!”

锦衣青年在那两个系好了裤带的打手扶持下,没命的飞逃,另外两个打手从地上爬起来,拉起大笑不止的尖脸汉子就跑,去了十数步,想到什么转过头来,惶恐的看着笑老头。

笑老头道:“这种人最令人讨厌,让他多笑一会,半盏茶过后就好了,回去告诉他,下次若再为虎作伥,我就让他笑破断肠!”

两个打手扶着尖脸汉子飞快离开,眼看就要走得没影,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人,三人就如耍把戏一般,同时往后一翻,人在空中转了一圈,摔到在地,那尖脸汉子一蹦而起,疯子一般哈哈大笑。

两个打手爬起身来,也不知道向什么低头求饶了几句,扶着尖脸汉子灰溜溜的走了。

众人瞧得稀奇,只见一个神气活现的老头大步流星直街头走了上来。

方剑明见了此人,脸色惊喜,暗道:“怎么会是他?哎呀,我可要去见见他老人家,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我们许久没有碰面了,不过……”

这时,卖艺一行走了上来,向笑老头连声道谢。笑老头连连摇手,笑道:“适逢其会,适逢其会。”

那丑脸汉子也走了过来,向笑老头注视了一下,突然低头抱拳。

笑老头哈哈笑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丑脸汉子道:“那日在石壁上,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今日你老又……”

突然,大街那头传来轰然脚步声,有人惊慌的叫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卖艺老者脸色一变,道:“前辈,有什么话,我们到前面去说。”吩咐几个大汉飞速拿起卖艺得家什,朝大街另外一头飞奔而去,笑老头向方剑明等人挤了挤眼睛,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跟着去了。

卓灵跺了踱脚,娇嗔道:“笑叔叔见了我们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给这些人走了,难道他不认识我们了吗?”

卓宏笑道:“妹妹,笑叔叔行事一向奇特,我想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追上去看看!”

四人施展轻功,脚底如生了风一般,追了上去。

刚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人追来的脚步声,方剑明心头一奇,听出这脚步声的人轻功不在他们之下,回头一看,还没看清是谁,只听“哈哈”一声大笑,一条人影犹如苍鹰一般凌空一纵,向他们扑了过来,还大声叫道:“主人,你让我好找,终于让我碰见你了!”

来人来的好快,说到就到,方剑明听了,满脸欢喜,正要开口,就听得祝红瘦的声音冷冷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追我们,去!”

反手一掌击出,一道劲风卷向来人。

来人轻声叫了一声“咦!”,急忙身形一顿,左掌一拍,掌风回击而出。两道掌风相遇,发出一声“轰”巨响,祝红瘦身形晃……

了一晃,来人哈哈一声长笑,人影一翻,落在了方剑明身旁,大叫道:“好功夫,姑娘,你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深厚,佩服,佩服!”

祝红瘦冷哼道:“你还要来吗?”

来人一听,显得意气风发,狂笑道:“来!当然要来,我……”

方剑明将来人一拉,道:“李前辈,都是自己人,你们就不要比了,我们还有事!”来人是武狂。

武狂脸色一沉,道:“主人,你这么称呼我,可是看不起我?”

方剑明慌道:“哪里的话,上次我们比武,不过是互相切磋而已,李前辈不要……”

武狂道:“主人,什么都不要说了。人生于天地间,就要言而有信,我既然输给了你,我就做你的奴仆!”

“好!好一个言而有信,李前辈,小女子真是佩服你!”卓灵赞道。

方剑明苦笑道:“卓灵妹妹,要不是你上次多事,也不至于让……”

卓灵小嘴一噘,道:“你怎么怪我呢,人家李前辈都没说我什么,你怎么说我多事啦!”

武狂哈哈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你看得起我武狂就叫一声李大哥,前辈二字休提,反正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为主人,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方剑明无法反驳,只好道:“那好,我以后就叫你为李大哥了!”

卓灵道:“那怎么行呢?我们叫你李前辈,方大哥叫你李大哥,我们岂不是要晚了方大哥一辈。”

武狂大笑道:“那你们也叫我一声李大哥吧!”扭头看了一眼祝红瘦,道:“请问姑娘芳名?”

方剑明介绍道:“她是我的结拜义姐,江湖人称‘媚笑剑’的祝红瘦!”

武狂一怔,暗道:“主人的朋友怎么都是些娘们,而且都是大有来头的人。”向祝红瘦笑道:“原来是剑谷的朱小姐,幸会,幸会,武狂有礼了。”

祝红瘦见他是方剑明的“朋友”,虽然刚才两人对了一掌,但并没怎么放在心头,闻言道:“原来是名震武林的武狂前辈,幸会,幸会!”

武狂看向方剑明,道:“主人,你追这些卖艺的人做什么?”

方剑明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追了半刻,转入一条幽静的巷子内,深入二十多丈,前面的人扭身走来,笑老头嘻笑着走在最前。

五人放慢了脚步,两边的人在巷子里碰面,笑老头一脸嘻笑,走上来笑道:“你们怎么追上来了?可别让官兵看见了你们的行踪!”

卓灵道:“笑叔叔,你这是小看我们了。”

笑老头哈哈一笑,道:“你这淘气鬼。”看着方剑明,道:“方小子,见了我,你一定很奇怪吧?”

方剑明道:“我没想到笑前辈会在这里出现,当然奇怪!”

笑老头摇了摇头,道:“你奇怪的恐怕不是这个,你奇怪的是这个。”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金蛇叉。

方剑明嘿嘿一笑……

,道:“笑前辈,你果然厉害,我心里想些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卖艺老者等人走了上来,道:“黄昆等人见过五位。”

方剑明忙道:“不敢,不敢,老丈切莫客气。”

笑老头看了朱红瘦与武狂一眼,道:“这两位是何方朋友,方小子,快快给我介绍介绍!”

方剑明当即给他们做了介绍,同时把自己与卓家姐弟的姓名说了出来。

笑老头微微一惊,道:“原来是你们啊,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那名叫黄娟的大姑娘眼睛一亮,惊喜地道:“原来是你们啊,难怪我心中一直把你们视作大人物,方少侠,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黄昆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黄娟不依的道:“爹,人家都十八岁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丑脸汉子死鱼般眼睛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嘴角轻轻的一扬,好像是在笑,黄娟偷偷看见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甜笑。

黄昆道:“各位,前面不远就是我们所住的客栈,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到客栈一叙。”

笑老头摆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去见一些朋友!”

卓灵道:“那你怎么有闲功夫跑到这里来。”

笑老头伸手一指丑脸汉子,道:“当然是为了他啦。”

丑脸汉子一愣,他平时虽然少言寡语,但此刻忍不住问道:“笑前辈,你这话怎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若不辞。”

笑老头朝黄坤使了一个眼色,黄坤会意,叫出两个弟子,到巷子两头把守。笑老头看着丑脸汉子,道:“也没有什么事,我想问问你,你的师父可是陕北道上江湖人称铁叉王的金大通。”

丑脸汉子脸色大变,惊道:“这……前辈怎么知道?”

笑老头道:“你别问我从来打听来的,我再问你,你师父既然号称铁叉王,为什么没有传你铁叉功夫,而你只学了他第二手绝活钩法,怎么,你的钩呢?”

丑脸汉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的道:“自从上次在石壁上被飞鹰堡的郑可庄打败之后,我发誓再也不用钩。”

笑老头道:“那你用什么?”

丑脸汉子道:“我什么都不用,如今我差不多找到了我寻找多年的答案,我用不着使用兵器了!”

众人都不知道他所说的答案是什么,笑老头道:“我不知道你找到了什么答案,我只问你,铁叉王既然是你的师父,你为何要杀他?”

丑脸汉子浑身发出一股可怕的煞气,脸上那条剑痕狰狞,他的双拳紧紧握着,身形摇摇晃晃。

黄娟赶上一步,将他扶住,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丑脸汉子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张娟推开,道:“我没事。”看着笑老头,道:“笑前辈,你的消息真灵通,我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还是有人知道了。不错!铁叉王的确是我杀的,笑前辈若想追究此事,我还有一条残命,任由前辈拿去。”

笑老头道:“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为铁叉王这种伪君子出头呢,我想问你,你究竟会不会铁叉功夫?因为铁叉王是死于铁叉功之下。”

丑脸汉子脸色变了数变,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这笑声笑得好奇怪,竟藏着无尽的痛苦,无限的骄傲,他脸上的那条剑痕,愈发狰狞。

只见他猛然提起拳头,狠狠地在墙上打了一记,拳头深深馅了进去,他脸上没有半分疼痛之色。

第二百九十八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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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女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道:“属下没有完成使命,请大人责罚!”

男子怒道:“巴嘎,我责罚你有什么用处,目标没有完成,叫我如何向对方交待?我需要的是朱祁镇的人头。说,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女子道:“大人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宋贵妃,屡次当栏在属下身前,刁难属下,她好像是成心故意与属下过不去,不让属下接近目标。”

男子冷哼道:“这不是理由!”

女子道:“是!”

顿了一顿,男子缓缓问道:“这宋贵妃是什么人?”

女子道:“属下不知道。”

只听“啪”的一声,那女子好像是挨了一巴掌,但那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道了一声“属下知错!”

男子冷笑道:“亏你还是我们扶桑十大忍者中的一个,我养你们就是为了给我办事,办不好就要受到惩罚。”

女子道:“属下明白。”

男子突然怪笑道:“这次就免了你的责罚,下次若再办事不利,我就把你送回国内,让你……嘿嘿……是谁?出来!”

一股庞大的真气,隐隐带着刀声,向西方冲了过去。方剑明能感觉到这人强悍的内力,实不在当今武林一派掌门之下,其所含的凌厉之气,更是惊心。但不知是何原因,这股真气很快就消散了。

“尊驾好威风的手段啊,好俊俏的武功啊,不过,似尊驾这般欺辱一个生香女子,未免大煞风景,令人痛惜!”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远处一株柳树上落下。

这人的轻功恰如燕子抄水,轻轻一飘一折,就落到了七丈外。他好像是故意如此做,距离假山不远也不近,尽管月亮很圆,又有宫灯照射,但男子和女子依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从口音可以听出这是一个不会超过四十岁的男子。

方剑明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从来人的轻功中,已察觉这是一个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

方剑明暗自思忖这人的来历,外面那男子和女子的脸色微微一变。

男子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闯入宫来?”

那人举手摸了摸垂在肩上的一缕鬓发,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每个人见了陌生的人都问这句话呢?‘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柳树春睡足,圆月人来迟’,我本是我本非我,你有本事的话,可以用刑逼供。你的属下那么可人,你非但不爱惜她,还用如此粗暴的手段随意欺辱,真是……唉唉……”

男子眼中杀机一闪,陡然断喝一声道:“杀了他!”

一道阴森的刀光闪电飞出,直取那人,刀光闪现的哪一霎那,月色,宫灯统统失色。

那人身形如同鬼魅,又如九天之上的玄仙,在刀光出现的那一瞬间,早已退出了十丈开外,这一退,分明暗合了一种天地造化之数。

“笃”的一声……

,一把细长的弯刀劈在了一颗树上。女子的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树下,不过转眼之间,一条黑影出现在那人身后。

那人双手倒背,非常悠闲自在的看着男子,对女子的消失不见非但没有感到惊奇,对即将降临头顶的弯刀也浑然不知。

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刀光飞斩而下,劈中了那人头颅……

一股青烟猛然从地底腾升,那人身形一晃不见,瞬息之间竟然跑到了女子身后。那女子的忍术在国内已到了一流境界,察觉不妙,急忙回身就是一刀横斩而去。

“咻……”的一声,弯刀划破气流,落空。

那人身影飘然出现在三丈外,一声轻笑,道:“这种功夫我见得多了,想不到这么漂亮的小妞动起手来,就如老虎一般,可怕,可怕啊!虽然你无情,我却不能无义,后会有期。”随着话声,那人消失不见。

女子正待去追,那男子举手一挥,女子顿住身形,跪了下来。

男子突然发出一声阴冷的笑,道:“我看出来了,这年轻人所使的武功是那老家伙的忍术,没想到他到了这般年纪,还有心收徒,你下去吧!”

女子到了一声“是!”,飞快退了下去。

男子左右看了一眼,突然远处传来了抓刺客的叫喊声,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接着露出一丝狞笑,低声道:“今晚来皇宫的不速之客真不少,来吧,多来一些吧,这样更有利于我们的事情,哈哈!”腾身跃起,掠过树梢,消失不见。

这时,抓刺客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方剑明,燕梅从假山中飞身而出。

燕梅耳中听到阵阵抓刺客的声音,心中一急,脸色一变,道:“方少侠,后会有期,我先走了!”

也不等方剑明开口,施展“八步赶蟾”的轻身功夫,从假山顶上一掠而过。

方剑明听抓刺客的声音是从东面传来,他紧了紧腰身,仗着轻功高超,从屋顶上掠走,刚飞驰了百丈,只听远处响起了衣袂破空声,跟着十数条人影腾空跃起,好看之极,当先一人高声喝道:“前面的人是那个门派的,请通报一声。”

方剑明听他声音有些熟悉,但在这个时候,一时还想不出是谁来,才一迟疑,只听内中一人大叫一声,道:“心虚了吗?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嗖嗖……”十枚暗器破空飞打方剑明上、中、下三路,来势迅疾。方剑明见是朝廷的人,凌空一掠,漂亮的头下脚上一翻,随手劈出一掌,掌风激荡,将九枚暗器震落,暗中把一枚暗器抓在了手中,朗声说道:“在下方剑明,乃少林寺的人!”

只见前面那人带着身后的人几个纵越,落到了方剑明身前三丈,一字排开。

方剑明定睛望去,心中微微一惊。原来带头的人竟然是圣手何飞,跟在他身边的人,除了五个锦衣卫外,……

其他人都是武林人士,这些武林人士曾在宴席上出现过,他们或是一派之中的长老,或是门中的得意弟子。

方剑明还看到了两个他有些不想看到的人,一个是“百变手”狄向秋,一个是史家庄的史丹枫。

见到方剑明,何飞也颇为意外,少林寺乃九大门派之首,受到朝廷宴请是自然之事,不过他没想到方剑明会跟着大方等人来。

狄向秋和史丹枫见了方剑明,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史丹枫,看样子他对方剑明还耿耿于怀。

狄向秋微微一拉史丹枫,向方剑明笑道:“原来是方兄,幸会,幸会。”

方剑明点头回礼。

何飞抬头望去,见陆陆续续有人向东面飞驰而去,抓刺客声响来起来,并传来打斗之声,顾不得追问方剑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脸色一沉,道:“方少侠,你来得正好,我们过去瞧瞧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宫来。各位注意了,事发地是东厂王大公公的地方,我们是去捉拿刺客的,不要乱闯!”

“哈哈,原来是王振的府上,这下我们更要去看看热闹!”一个短发老头怪笑道。

何飞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才压住笑声,不过脸上却是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

何飞一挥手,道:“各位跟我来!”

众人人腾身而起,方剑明也跟在了后面,他不想和史丹枫走在一块,故意落后一步,同两个中年人模样的人走在最后。方剑明打听他们的名字,一个叫做龚成山,一个叫刘大山,均是华山派的长老。

片刻,离事发地不过十五丈远近,打斗之声愈发震耳,从四面八方赶到的人也站满了各处屋顶,蔚为壮观,甚至有几个还爬到了高高的宫殿上,自上而下的观看。

王振府上的院子可不小,这时围了一大群人,既有劲装打扮的武林中人,又有闻讯赶来的锦衣卫和东厂高手。

方剑明等人脚刚落地,就听有人大声喝道:“何方狂徒,竟敢私闯大内,大家退下,且待本统领来拿他!”随着话声,一条人影急如怒鹰,带起一股狂风,卷入了院子中,众人纷纷闪开。

一条人影飞身而起,撞向了来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掀起了数块青石板,掌力如山如海,青石板飞上半空,很快就在毁在了掌劲之下,飞沙走石之中,两条人影跃落。

左首之人闷哼一声,蹬蹬蹬的退了三步。

右首之人一落地,则是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定睛望去,这人正是锦衣卫的四个副统领之一的南宫岩,众人见识了他掌力的强劲,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南宫岩据传乃是一个没落的家族南宫世家的人,他能在大内当了锦衣卫副统领,一身武功那会有假,他为人又是好斗,方一来到,就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果真是石破天惊,不同凡响。

尽管南宫岩以掌劲……

击退了一人,但对方不止是一人,而且动手的有两对。一对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古怪汉子和一个带着面罩的紧身黑衣人,一对是一个蒙着面罩的长袍人和一个身着白袍,相貌奇异的异族老者。

方剑明见了那古怪汉子,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他怎么到了这里?”

这两对人都不是宫中卫士,却在皇宫内大打出手,弄得许多人莫名其妙,南宫岩和何飞看了,又惊又怒,正要出手阻止他们的打斗。

只听一个太监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站在屋顶上的人纷纷飞身落下,人群闪出一条道来,朱祁镇率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身后紧跟之人却是司马无风和曹天佐,再后却是一大批大内高手。

方剑明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在寻他的大方,一旁的华天云见他安然无恙,低声笑道:“剑明,我还以为刺客就是你呢。”

方剑明脸上一红,看了一眼大方,大方无奈的摇了摇头。

场中,王振率领着东厂番子站在西首,四个蒙着面罩(包括那个同南宫岩对了一掌的人)站在东首,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中间是两对厮杀的人,朱祁镇则带着一群人从南面而来。

何飞见皇上驾到,一挥手,喝道:“将他们围起来,不要放走一个!”

一队手拿长枪的侍卫飞动身形,将人围在场中。

王振见到朱祁镇来了,眉头微微一皱,带着人前来问安。朱祁镇向场中看了一眼,有些不乐的道:“王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振道:“奴才刚到屋中不久,就有一批蒙面人前来闹事,后来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三个怪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奴才以为是前来参加酒宴的武林人物,是以不敢鲁莽行事!”

知王振底细的人听了他的话,不仅大为诧异,若是以往,不要说有人在他府上打斗,就是野鸟到了他府中,也难逃他的手段,如今会说这种话来,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朱祁镇正要说话,只听有人大喝一声,道:“着!”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两条人影腾空而起,左首之人双臂一震,只听“嗤”的一声,如裂帛声中,面罩粉碎,两条细长的东西犹如两条长蛇自眉毛处卷向了古怪汉子。古怪汉子心头大骇,凌空一翻,双手一分,去抓“长蛇”。

不料“长蛇”刁钻古怪,明明看起来硬如钢铁,眼看就要被对方抓住,突然间软如棉花,轻轻地一飘,从对方手中滑了出去,击向对方心口。

古怪汉子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一丝狠色,眼珠一向外凸出,也不知道嘴里说了句什么,挺起胸膛向长蛇迎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便是一种奇怪的象鸣之声和野马暴怒之音,就如一匹野马正在和一头大象在做殊死搏斗。

众人脸色大变,有人惊呼出声道……

:“波罗龙象功!”

两条人影从空中落了下来,古怪汉子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对方“哈哈”一阵大笑,道:“叛逆古柏,这下看你往哪里跑,还不束手就擒?”

月色宫灯之下,这人竟然是一个生着一对金色长眉的头陀,见了他,方剑明险些惊呼出声,朱祁镇却失声叫道:“长眉大师,这……怎么是你?”

同时另外一对人的打斗也见了分晓,就在长蛇飞起的那一刻,那两个人拼了老命一般的连接硬碰了八掌,掌风如雷,夹着十万斤力道,吹得整个院落都是呼啸声,众侍卫脚下不稳,被逼得纷纷后退,好在四周的人都是江湖高手,暗自运起内力,才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朱祁镇的身前则是被一条无形真气拦住,掌风吹不进来。

对了八掌之后,蒙面长袍人仰天长啸一声,一道气劲向对方直过去。白袍怪异老者脸色惊骇,嘴里也不知道叫嚷些什么,双手一翻,推出一股气劲,与来势一撞。

气流在这一瞬间似是受到了什么东西控制,急速的内收外方,“哇”的一声,白袍怪异老者喷出一大口鲜血,头上长发凌空飞舞起来,眼珠暴突,脸上的肌肉一根根的现出,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蒙面长袍人闷哼一声,突然伸手摘下头上的面罩,盘膝坐在地上调息。

众人见是一个相貌奇异的老头,朱祁镇见了,脸色大变,指着对方,惊诧的道:“库伦多大法师,怎么……怎么会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库伦多双眼一睁,强自露出一丝笑意,道:“尊敬的大明皇上,惊扰了你们的雅兴,多有不是,会有王子向您解释,还望您不要怪罪!”说完,闭目调息。

这时,只见站在他身后不远的那四个蒙面人,有两个也将头上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副怪异的相貌,看长相,竟都是来自天竺国的人。(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曾与南宫岩对了一掌,另外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人)

没有摘下头罩两个人,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二人虽然和另外两个人站在一块,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从他们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丝毫高手的迹象,这也正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方剑明将眼光移向他们,这一见,心头狂喜,他从身形已经看出了这两人是谁。

那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一声,都道:“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走吧!”说走就走,当真快如闪电,众人只见眼前一晃,便消失了二人的踪影。

见到他们离去,王振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骇人的寒芒。

宫中侍卫又惊又怒,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何飞虽然心惊这两个人无上轻功,比他高了一大截,但他毕竟是一个高手,微微……

看出了这两个人是朝东方飞身而去。

两人刚走,他腾身而起,喝道:“往东追!”

“慢!”两个人同时叫道。

司马无风与曹天佐越众而出,曹天佐在朱祁镇耳边低语了几句,朱祁镇听了,点点头,道:“不要去追了,去了也是白去,今次朕可算是见到什么叫真正的武功了,陆地神仙也不过如此,希望这次武林大会能招收到这般杰出的人才。”

那被“长蛇”击中的古怪汉子一连吐了几口鲜血,面色苍白,见到白袍怪异老者坐在地上,脸色痛苦不堪,只觉心头有万千恨意却说不出口,猛然回身对王振厉声道:“王振,你怎么不出手,你这个背……”

王振冷笑一声,道:“原来是天竺国的叛徒,拿住他们!”话刚一落,左右两旁抢出两条人影,还没看清是什么样的人,只听“啪啪”两声,接着就是两声惨叫。

长眉头陀脸色一变,叫道:“且慢!”

可是话已经迟了,那两个怪人被掌力震出三丈之外,心脉寸断,死装甚惨,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会他们的命。

王振假装一怔,道:“怎么?长眉大师,难道我的属下出手重了吗,没想到他们如此不经打!”

长眉头陀有些惋惜的看了两副尸体一眼,转身对王振施礼道:“阿弥托佛,感谢王公公出手相助。”

第三百零二章 草鞋绝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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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娟花容失色,心痛的道:“大哥,你不要这样,笑前辈,请你不要再逼问他了!”

笑老头并不理会,一张笑脸显出凝重之色,向黄昆递了一个眼色。黄昆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紧逼丑脸汉子,但人家方才出相助,对己有恩,想来决不会害丑脸汉子。

黄昆将儿女拉到身后,道:“笑前辈自有分寸,你们都不要说话,我相信他会处理好此事的!”

笑老头扭头去看丑脸汉子,道:“铁叉王真要是你杀的,那么你的铁叉功夫没有理由高不过他,令人奇怪的是,你为何要舍铁叉而用金钩,金钩并不是你的强项!”

丑脸汉子脸色扭曲起来,突然像一只受了伤的野狼般呻吟了一声,喉间嘶哑的叫道:“为什么?哼哼,为什么?因为铁叉王这老贼是杀我一家的仇人,我拜他为师,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亲手杀了他!”

黄娟脸色苍白,刚要说话,笑老头连忙以眼色制止。顿时,整个巷子里无半点声息,众人默默的看着这丑脸汉子。

过了一会,丑脸汉子将手从墙里拿出来,那只手掌血肉模糊,但他脸上只有恨意,根本没有一丝疼痛之色,仿佛这只手并不长在他身上。

丑脸汉子露出一副回忆的表情,缓缓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只要我一闭上眼,我家人的惨死就立刻显现在我眼前。

我家本是一户富户,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我父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他们根本就不会得罪人。

但是,有一天却来了一群马贼,一把火将我家烧了,家中上下一共二十三口人,除了我之外,均惨遭他们的毒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狂笑残忍的样子,领头的人就是铁叉王那老贼。

我发誓一定要他们血债血换。

我四处寻求名师,想学成高深的武功,报了血海深仇,但是我失败了,武功高过老贼的人,不愿意收我为徒,想收我为徒的武功却又不高,上天是存心与我作对,好,既然没有高人愿意收我为徒,我就拜在老贼的门下。哈哈,这老贼那里还会认得我是谁?

我在老贼府上过着忍辱负重,异常艰难的日子,每一天都在计算着怎么杀了老贼,可惜那老贼老奸巨滑,始终不肯传授最拿手的铁叉功夫给我,我只有偷学,为了偷学他的铁叉功,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我脸上的这条剑痕,就是我十八岁那年,铁叉王的女儿用剑扎的,她一边扎我一边还要我忍着疼痛说好。

为了报仇,别说在我脸上扎一剑,就是在我身上扎个三刀六洞,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黄天不负苦心人,机会来了,八年前的一个深夜,我自忖自己的铁叉功能击败老贼,我便去找他算帐,用铁叉功杀了他,没想到我偷学的铁叉功比老贼……

还要狠毒!还要厉害!

我怨恨老贼残害我一家,一不做二不休,就将他府上的亲人全杀了,更不会放过他的女儿

我杀了老贼就去找当年杀我一家的帮凶,那些帮凶的武功怎么会是我的对手。我只用金钩就将他们杀死报了仇。自此以后,我就没有用过铁叉,我学铁叉功是为了杀老贼,老贼既然伏诛,我又何必在用铁叉?这铁叉功毕竟是老贼的功夫,我不想再使用。前辈,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他一路说下去,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说到后来,脸上的残忍之色全然无踪,换成了一种舒心,仿佛就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他那死鱼般的眼睛也不在死板,而是充满了一种异样的神采,

笑老头正要他这样,见他站直身子,双眼闪着精光,紧盯着自己,哈哈一笑,道:“好,很好,这铁叉王当真该杀!你的心里应该畅快多了吧?”

丑脸汉子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道:“前辈,你……”

笑老头将他拉起,笑道:“起来,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向我下跪。我这么做,不过是成全一个有志气的人罢了!”

众人听得心中感慨不已,既同情他的遭遇,又敬佩他的坚忍,黄娟更是听得哭了起来。方剑明想起自己的养父母也是被马贼所害,但至今不曾探得任何消息,更加难过。

丑脸汉子将隐藏心灵深处的话说了出来,脸上也显得生气多了。这些事一直留在他心底,本是他一人独自承受的,但如今说给别人听后,心中的那种怨气自然消散了不少。

黄娟见他转眼之间就如变了一个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见他拳头仍然滴着鲜血,急忙拿出白布为他包扎,丑脸汉子没有推迟,看着黄娟,脸上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笑老头彻底的放心了,扭头对方剑明道:“方小子,事到如今,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为什么要找他了!”

方剑明想了一想,目光掠过他腰间的金蛇叉,心头一动,恍然大悟的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这敢情好,简直就是好极了。”

笑老头解下腰间的金蛇叉,走到丑脸汉子身前,道:“你看清了,这不是一般的叉,而是金蛇叉,你别问我从那里得来,现在我要交给你,以后你就是他的主人了!”

丑脸汉子那里敢收,慌道:“前辈,你对我的大恩我还没有报答,怎敢在接受此等宝贝?你老还是……”

笑老头眼睛一瞪,道:“你接是不接,不接就是瞧不起我!你看着办。”

丑脸汉子还在犹豫,黄昆在一旁道:“既然笑老执意要送给你,你就接收了吧,现在你从痛苦中走了出来,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我们都希望你能为武林作一番贡献。”

丑脸汉子……

听了,只好接过金蛇叉。叉一入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和金蛇叉似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不由自主的轻轻一挥手,金蛇叉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啸。

丑脸汉子喜道:“好叉,真是一把好叉!”

笑老头点了点头,回过头去,向方剑明等人挤了挤眼睛,动作滑稽,麒麟鼠见他怪模怪样,“吱吱”大笑起来,立在原地一连翻了好几个筋斗,指着笑老头捧腹狂笑,笑声未毕,一股清风袭来,好个麒麟鼠,陡然一个铁桥板,一条人影从它身上纵了过去。

笑老头的声音“嘿嘿”笑着,声音飘在空中,道:“老头的事办完了,这就去会老朋友去了,方小子,武林大会上就看你的表现了!”

众人没有料到他说走就走,丑脸汉子急道:“前辈,你还没有问晚辈的姓名呢?”

方剑明回身叫道:“前辈那里去?”

桌灵跺脚道:“笑叔叔,你要走我也不会拦你啊,但是我师父……”

笑老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住在何处。老头我要去逍遥快活。小老弟啊,你的心魔既解,我又何必问你姓名?他日江湖有难,希望你能为维护武林正义添一分力!”

丑脸汉子大声叫道:“前辈,晚辈名叫厉天,前辈的话,晚辈一定铭记于心!”也不知道笑老头听见了没有,反正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人面前说出他的名字,他在卖艺的那些日子里,也没有向任何告诉他的姓名,黄娟称他为大哥,其他人则是“你”字来称呼。

笑老头走了,方剑明等人则告辞而去,本来黄娟父女,厉天想邀请他们到客栈里小叙一番,但祝红瘦声称有事要走,桌灵,桌宏也要回去。他们也不好再挽留。

走出巷子,桌灵看了祝红瘦一眼,对桌宏道:“哥哥,我们也该回去了,师父在等着我们呢,我们待在这里,也显得多余。”

桌宏一愣,道:“师父等我们做什么?”

桌灵瞪了他一眼,拉起他就走,道:“你连师父的话都忘了?看你回去师父怎么说你,方大哥,我们走了,明天再见!”

桌宏被妹妹拉得飞快,回头叫道:“方老弟,祝小姐,李前……大哥,我们走了,明天见!”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街一头,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这鬼丫头搞什么鬼?把他哥哥拉得快要飞起来了。”

武狂哈哈笑道:“这小丫头心眼多着呢,连我都吃过她的亏。”

祝红瘦嘴角微微一笑,道:“她是心中有气,见不得你和我在一块,好吧,我也要回去了,师父还等着我把银龙剑拿回去给她过目。方弟,李前辈,我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祝红瘦走后,二人边走边聊,他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急着回去,麒麟鼠跟在后面,“吱吱”叫着……

,突然咬住了方剑明的小腿,方剑明回头一看,见它抱着小肚子,做了一个想要吃饭的样子,忍俊不住。

武狂看得哈哈大笑,乐道:“主人,你看它饿了,我们找家酒店用餐吧!”

方剑明笑道:“别管它,不用急,碰到酒店我们再进去不迟。”

麒麟鼠翻了一个白眼,作晕倒装,可惜二人都转过身去,没有看见,恨得麒麟鼠暗自磨牙。

方剑明问起武狂这些日子的行踪,武狂叹了一声,原来自从高不兴死后,武狂少了一个知己,顿觉人生无常,他特意到深山大泽去修行。在山中待了一段时间,听闻京城的武林大会,料想方剑明会来参加,于是便也赶到了京城。

两人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悦耳的铃声,那铃声好不奇怪,明明是在后方想起,但听在外人耳中,只觉是在四周响起。

二人愣了一下,便听出了铃声是在身后,不约而同的回过身一看。

但觉眼前一亮,一个明艳照人的绝色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十丈开外,这女子的穿着相当希罕。脚下竟是一对草鞋,露出一截雪白晶莹的小腿,她的手腕上挂着一对铃儿,走动时,一摆手,就会发出响声,肩上背着一柄剑。

二人看到这女子时,心头都是一惊,心下思忖这女子怎么生得这般动人,清纯脱俗,就如白雪一般,论姿色,并不在江湖八美之下,莫非她是八美中的一位

当对方走近三丈时,二人看清了她身后的那柄剑,那居然是一把木剑,二人心头更是大惊。

草鞋绝美女子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蹲在方剑明脚边,有些色迷迷看着她的麒麟鼠,眉头微微一皱,道:“我问你们,于府怎么走?”

二人都是一愣,想不到她会问话。

方剑明微笑道:“敢问姑娘,所问的于府是那个于府?”

草鞋绝美女子道:“废话,还有那个于府,京城有几个于府,当然是于谦于大人府上!”

武狂不等方剑明说话,哈哈一笑,道:“对不起,于大人府上我们不知道在那里,你另找人询问,小姑娘,问话可不是这么问的!”

草鞋绝美女子眉儿一挑,道:“不这么问要怎么问?”

武狂冷笑道:“至少要带一个请字,否则……哼哼”

草鞋绝美女子道:“不带请字便待怎地?”

武狂道:“否则就算我们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草鞋绝美女子冷声道:“你敢!”

武狂一愕,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小姑娘,你有种,我活了这么这大把年纪,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话的人,要不是看在我主人的份上,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草鞋绝美女子眉头一皱,道:“你主人是谁?”

武狂指着方剑明道:“就是这位。”

草鞋绝美女子瞟了方剑明一眼,道:“你是这老头的主……

人?我再问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于府在那?”

方剑明道:“不瞒姑娘,在下确实不知于大人府上怎么走,于大人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我想姑娘不如……”

还没说完,草鞋绝美女子截口道:“不知道便不知道,怎地如此多话,你们两个还有这小畜生,给我闪开,让我过去!”

方剑明听了,倒没怎么样,麒麟鼠气呼呼的不再去看她,武狂听得心头一怒,按住怒火,道:“小姑娘,你好威风啊,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你家大人就是这么叫你做人……”

一道寒风迎面罩向武狂脸庞,武狂还没来得及说完,急忙住口,一个“倒卷残云”,飞出了三丈外,之后便是一声铃响。

草鞋绝美女子的左袖险些击中了他的脸庞,要不是他闪躲得快,恐怕就要出丑。

方剑明见了这一手,倒吸一口凉气。

武狂是何等人物,论武功,当今天下,除了天榜,地榜之类的人物外,还有谁能叫他吃闷亏。这女子身在数丈外,也不知道使的什么身法,一晃便到,一出手就急如闪电,武狂刚退,她的人又退回到了原位,就如没有动过一般,还有那铃声竟然在动手之后才传到人的耳鼓里,这份能耐,足以震动天下。

武狂心中的震惊比方剑明还要更多,他虽然看出这女子武功不错,但没料到会不错到如此境界,同时这也激起了他好胜之心,打算同这女子好好的打上一场。

可惜他的打算只是一厢情愿,草鞋绝美女子眼中冷芒一闪,道:“倒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般好的武功,今天本姑娘没空跟你打,改天我遇见你了,要好好和你打上一番!”说完,举步就走。

武狂“哈哈”笑道:“小姑娘,何必改天?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动手切磋,我……”

方剑明听了,急道:“李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位姑娘……”

草鞋绝美女子道:“你不用说了,我说了不打就不打,我还有事,没耐心听你们说话!”

话声未了,只听有人怪声笑道:“嘿嘿,小姑娘的,是不是这两个人欺负你?让我们来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随着话声,一群扶桑武士走了上来,带头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刀。

这群扶桑武士见了草鞋绝美女子这等美人,都睁大了双眼,眼中闪现贪婪的光芒,放肆的打量着,更多是时候是看着人家那对玉足。

和服中年汉子要比其他人镇定,走到近前,冷哼了一声,其他扶桑人都不敢再看,均是低着脑袋。

草鞋绝美女子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打扮的人,目露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些人。

和服中年心中大喜,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道:“小姐,鄙人来自扶桑,名叫田中一郎,素闻贵国美女如云,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这两个……

人,就让鄙人打发了吧!”

草鞋绝美女子道:“扶桑?扶桑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脸色一寒,道:“你们是倭寇?”

田中一郎摇手道:“不不不,我的,不是倭寇,是来参加贵国武林大会的人,小姐,这两个人……”

草鞋绝美女子身形一晃,只听“啪”的一声,田中一郎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田中一郎一怔,旋即大怒,嘴里骂道:“巴嘎,你的不想活了,胆敢打我巴掌,将她给我拿住!”

众武士得令,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武士刀,围了上去。

田中一郎骂道:“巴嘎,要活的,伤了美人,我的唯他是问!”

众武士正要将刀收入鞘内,只听草鞋绝美女子一声冷笑,道:“不用了!”

三字未完,一声铃响,众武士只觉手腕一麻,武士刀凌空飞起,一股庞大的劲力扑面而来,想闪的念头刚一起,人早已被震出了两丈外,气血沸腾,好不难受。

“想走?那里跑?”田中一郎见草鞋绝美女子身躯一弹,宛如凌波仙子一般飞跃而去,焉能放过,一拔腰间长刀,腾身而起,凌空一翻,自上而下的就是一刀劈出,刀风凌厉,刀气袭人。

方剑明见了,暗道:“看不出来,这家伙的刀法还有一手!”

谁知草鞋绝美女子头也不回,冷笑道:“米粒之光,找死!”

也不见她怎么出手,铃声中,一道剑光恍如瞬间流逝的流星,横空掠过,和田中一郎惊恐的大叫了一声,从半空落了下来,他双脚刚着地,草鞋绝美女子的人已经落在了远处,一扭身便不见了。

武狂拍着巴掌,乐呵呵的笑道:“好剑,好剑法,这等剑法,天下又有几人能使得出来?”

说刚说完,一阵风出来,田中一郎的长发离头而去,好神奇的一剑!

田中一郎头皮发麻,惊怒不已,道:“把他们两个抓住,我要……”

武狂不等他说完,脚下一点,扑向了对方,田中一郎一刀劈出,他虽被草鞋绝美女子吓破了胆,武功还是在的。

武狂身子一偏,出手抓向对方拿刀的手腕,招式虽快捷,空门却大露。

田中一郎眸子内闪出一道凶残的眼神,怒骂道:“你找死!”

刀光一连闪了三闪,直似寒电,刀风迫人不敢近前,只听“啪”的一声,两人都不动了。

武狂抓着对方拿刀手腕,眼睛一瞪,田中一郎惨叫一声,长刀落地,众武士正要上前,武狂出手如电,劈手抓住田中一郎胸口,道:“谁动一步,我让他生不如死!”

众武士不敢造次,武狂将田中一郎抓到眼前,两人的脸庞不过一尺,嘿嘿怪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服气想要找我,叫你师父来,滚!”随手一推,将对方推出了数丈外,大笑着同方剑明飞步而去,麒麟鼠朝这群扶桑人办了一个鬼脸,一溜……

烟似的跑了。

众武士涌到田中一郎身边。

一名武士道:“田中大人,你怎样了?”

田中一郎看着方剑明二人消失的方向,脸上若有所思。

众武士心知这田中大人喜怒无常,见他如此模样,谁也不敢问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田中一郎大声怪笑起来,笑声中的得意毕露无遗,众武士面面相觑,田中一郎道:“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这句话当真应验了。小林九郎,把画拿出来。”

一个武士“哈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副画,恭恭敬敬递给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将画展开,画上是一个青年人,他将画上的青年认真看了一下,边看边点头,脸上掩不住露出狂喜之色,又卷起画,交给小林九郎,嘴里得意的道:“李芳武啊李方武,你果然没有死,既然让我发现了你,你想要回国,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第二百九十九章 至大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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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竺国的王子鲁林走了上来,问道:“大师,你的伤没有大碍吧?”

长眉头陀摇摇头,道:“没事,殿下,我们已经抓住了大皇子,交由殿下发落吧!”

鲁林看了哪被抓住,被点了穴道的人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痛惜,叹了一声,道:“回到天竺之后,父王自然会将他和弟弟一起处置的。”

长眉头陀道:“殿下,这件事闹得可不小,我们快过去向大明皇上请罪!”

两人走上去,带领除了库伦多大法师之外的那天竺国人一起向朱祁镇赔罪,请朱祁镇原谅他们的过失,在宫中大打出手。

朱祁镇看了看王振,王振也不想将此事闹大,万一朱祁镇追问下去,他虽然不怕麻烦,但至少伤脑筋,只好道:“没想到天竺国的叛徒会逃进皇宫里来,今晚大师与大法师能抓住叛徒,可喜可贺,不仅是天竺之福,也是我大明朝的福运,哈哈。”说着,深深的看了长眉头陀一眼。

长眉头陀体会出他话中有话,抓住了叛徒,他到中原的目的已完成了一项,岂能在管他国国事,再说了他想管也管不了,道:“王公公请放心,这事我们处理好的。”

朱祁镇听王振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正合他的心意,虽然他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他懒得去动脑筋想这些事。天竺国人到达京城,前来朝见,从谈话中,他曾听他们说过他们到中原来,一来是因为接到明朝的邀请,前来观光武林大会,二来是为了来中原捉拿天竺国叛国的人。

今晚元宵,本来是邀请了天竺国所有的客人,但来人却只有鲁林王子和五个天竺大内高手的两个,谁曾想到没来的人竟会捉叛徒捉到了宫中来,这些叛徒也当真胆大包天,竟敢躲在宫中。

朱祁镇懒追究,有人却充满了疑惑,想得深远,出来道:“圣上,依卑职之见,此事大有文章,天竺国的叛徒怎么会在宫中,是谁……”

王振怒喝道:“大胆,于东海,你的意思是说我窝藏天竺的叛徒?你也不想想,他们身怀武功,有脚有手,深夜摸进宫来,这很正常不过了!”

于东海道:“他们为什么要……”

朱祁镇面色一沉,道:“好啦,于卿家,不要再说了,今晚是元宵佳节,你不想好好过节吗?给朕退下去!”

于东海还想说什么,孔铂端将他拉了回来。

此事就此作罢,天色也不早了,朱祁镇率队回宫,众武林人士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皇宫。方剑明在皇宫外的人群中看到了祝红瘦,向大方告了个假,叫大方等人先行,他过一会在回去。大方知道他要去会朋友,自然不会阻拦,嘱咐了几句,同华天云,飞虹真人笑谈着走了。

祝红瘦早在宴会上就看到了他,但苦于师傅在旁,她不敢多走,这会见方剑明来找她,心中不禁一甜,……

向师傅介绍方剑明。

方剑明向她师傅云梦箐道了一声好,只见一个看起来跟祝红瘦非常亲密的美丽小女孩撅嘴道:“你向我姑姑问好,难道我没有资格让你问好吗?”

方剑明一愣,尴尬的道:“不知小姐是……”

祝红瘦笑道:“宝儿,你别为难你方大哥。”

宝儿哼了一声,道:“呆头呆脑的样子,我才不认他作大哥。”

方剑明脸上一红,云梦箐轻责道:“宝儿,不许这样对方少侠这般说话,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宝儿小嘴撅得老高,但却没有再为难方剑明。

由于今晚是元宵,到了这时,大街上依然热闹,到处是灯笼,大街被照得发亮。

寒暄了几句,方剑明道:“祝姐姐,我有一样东西,明儿要送给你,不知道你愿意接受么?”

祝红瘦一愣,接着脸上一红。云梦箐子听了,微微一笑,道:“方少侠,是什么礼物?”方剑明不知道祝红瘦为何会脸红,他送东西给祝红瘦,自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事,闻言十分大方的道:“我无意中得了一把宝剑,想把它送给祝姐姐,但我又听说剑谷宝剑众多,不知……

宝儿插嘴道:“这你就说对了,我们剑谷的宝剑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你有什么样的宝剑可以送给我师姐,哼,除非……”

方剑明道:“除非什么?”

宝儿眼珠一转,道:“我听说你们少林寺七绝技艺,你若送剑,除非是阿难剑,这还差不多!”

云梦箐和祝红瘦同时叫道:“宝儿。”

宝儿道:“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方剑明有些尴尬道:“阿难剑乃本门七绝之一,怎能轻易送人?再说……哎,不满你们说,我要送给祝姐姐的宝剑名叫银龙,我也不知道这剑究竟……”

云梦箐脸色一惊,道:“方少侠,你说你要送的剑名叫银龙?”

方剑明道:“是啊!”

云梦箐左右看了一眼,道:“方少侠,请属我多问,你可知道这银龙剑的来历?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

方剑明道:“说来惭愧,我也不太清楚它的来历,至于在下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请属在下有苦衷,不能相告,总之现在这把剑是无主之物,祝姐姐剑法通神,若再使用宝剑,想必更加的厉害。”

云梦箐道:“银龙剑失踪武林许多年,据传不仅吹毛断发,而且还有灵气,这么好的一把宝剑,你舍得送出去?”

方剑明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在下是有心送给祝姐姐,只怕祝姐姐不肯接受。”

云梦箐想了一想,点点头,道:“红瘦,既然方少侠如此盛情,执意要送给你,你就收了吧,还不快拜谢方少侠!”

祝红瘦向方剑明躬身拜谢,方剑明急忙跳开,双手连摇,道:“祝姐姐,你们这又何必?这算不了什么,就这么说好了,明早我把剑拿出来,……

祝姐姐你就来取吧,我们在城东的万家茶馆见面。我先走了,回去晚了,我师傅要骂我了!”

告辞之后,方剑明回到客栈,大方等人刚到不久,还没有睡,正在屋中说话。方剑明从大苦那里拿了天蝉刀和银龙剑,回到屋里。

方剑明想起从魔教里取到的“醒神经”,又想起答应魔后的事,叫店里的伙计给他弄了一些纸张和笔墨。

把门关上,从怀里拿出“醒神经”,心头涌起了父母的慈颜来,暗自伤怀,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悄悄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目光投在手中的经书,也是一本武林绝学上。

这“醒神经”乃珍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作成,过了这么多年,虽然看起来有点旧了,但里面却依然完好无缺。

他想到这一抄写,不免要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禁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想道:“管他的,先把它抄了,然后就把原本交给师祖伯,这样就算是物归原主了。少林寺的七绝又找回了一件。”

伸手翻开第一页,只见第一页写着四行字,是“物我两忘,不执一念,至大境界,唯有醒神”。

方剑明看了,起初并不怎么样在意,突然想起自己修炼的“大睡神功”,强调的是睡,偏偏这“醒神经”着重醒,一睡一醒,岂非矛盾?

他的目光在“醒神”二字上多停留了一会,心头忽然微微一动,似是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住,足底一热,他也没有怎么在意,完全被这四句话给“迷”住了,思忖了半天,猛然醒悟自己的目的,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道:“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该死,该死”

翻开第二页,只见开头一句是“天下万物,皆有佛性,神乃人之精魄,不独有超人之能,万难达天地之奥妙……”方剑明看的有些迷迷糊糊,这比前面那四句更不容易懂,他拿起笔来,蘸了点墨汁,照着书上所写,一字一句的抄了下去。

他边写边在心中默念,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些文字虽然古怪,但他默念之下,就把它记在脑子里。这也并非她故意所为,常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又记又念,当然就悄悄地记在了心头,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也潜默异化了。

抄了三页,他才发觉足底的热气,停下笔来,运功到足底,内劲刚运行到脚腕,便被一股无形的真气挡住,难以前进。

方剑明大奇,这是什么真气,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脚腕?以前他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状况。

猛然记起了今日午间,在魔教密室内,碰到的那股怪异的内力,暗道:“难道是它?它没有离开我的身体,而是留在了脚底?”

越想越心慌,不知是福是祸。他头顶有大睡神功的内力,手掌有天蝉刀的内力,丹田有少林寺正宗内功,如今在脚底又……

多了一股来历不明的真力,怎么不让他心慌?好在这股内力这半日来没有作怪。即算如今有骚动的迹象,也不叫他疼痛,反而热乎乎的感觉非常舒服。他一心想这怪异的内力,便把刚抄的文字暂时抛在一旁,不一会,热气慢慢的减弱,几乎消失。

他想不通其中的蹊跷,见天色已深,附近都安静了下来,隔壁的师傅大概也睡了,他急忙拿起笔,飞速的抄起来。

说也奇怪,他一旦抄起书来,往脑袋里记下那些文字时,脚底的热气就慢慢的加剧起来,他一口气抄了十页,渐感得心应手,身心通畅,足底的那股热气就如火炉一般,让他流出了汗水。停笔时,热气慢慢的弱了下去。

抄了二十多页后,他为了节省时间,也不去管足底的热气,反正这热气尽管有时很热,使他流汗,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情是极为愉快的,尤其是当抄到一种奇怪的境界时,整个人就像飞起来一样,说不出的舒坦。

时间流逝,一点点过去,抄了大半夜,终于将“醒神经”抄完,收笔的那一瞬间,他不免微微的多用了一份力,笔尖一挑,只听一声轻响传来,他沉浸在抄书的乐趣之中,兀不知道墙角出现了一个洞口。

方剑明放下毛笔,伸了一个懒腰,看看窗外天色,打了一个哈欠,将“醒神经”和抄本收好,盘膝坐到床上去打坐。

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他现在睡觉,恐怕一醒来就是晚上,他今天还有事,哪能耽搁,是以他乘这个功夫,打坐养足精神,像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一夜不睡觉,也没有什么,打一下坐就能神采奕奕。

打了一个时辰的坐,睁开眼,便听到了外间脚步走动声。

他起来梳洗,陪师傅吃了早餐,然后拿着天蝉刀,银龙剑出去了,说是去见一些人。

他约好龙碧芸在万家茶馆里见面,同时,在这间茶馆里,他也约见了朱红瘦。不过因为他来的比较早,进了茶馆,人没有几个。

他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头,叫茶博士给他上了一杯茶,正自饮的功夫,眼看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喧闹之声,他抬眼朝大街上看去,只见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场中摆起了买解人的兵器架子,“当当……”的敲起了铜锣声。

方剑明见是江湖买解的人,也没怎么在意,把头伸了过来。

到了约定时间,茶楼上的客人已到了七层。

方剑明等得有些不耐,祝红瘦的身影在楼梯口出现,今天她换了一件漂亮的红衣,好像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这一上来,楼上立时鸦雀无声,人人都瞪大了眼珠看着她。

祝红瘦冷哼了一声,一股寒气从她身上传了出来,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都不敢在看她。

祝红瘦走到方剑明身旁,方剑明忙给她让座,祝红……

瘦微微一笑,道:“我今天是来向你讨要宝剑的,你怎么对我这般客气?待会你不要和我争,这茶钱我来付!”

方剑明笑道:“祝姐姐,茶钱我已经付了,你不用破费了。”

祝红瘦大眼睛一瞪,道:“你……”

方剑明将银龙剑递到她眼前,道:“祝姐姐,你看看,这银龙剑怎么样?”

祝红瘦无奈的道:“你真是的!”

随手将银龙剑拿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面色惊喜,道:“弟弟,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把银龙剑好像是同我有缘一样,我把它拿在手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能感觉到它的欢喜,你说……”不由自主地去拔剑。

方剑明脸色一变,这银龙剑不是凡兵利器,他拿到的时候也没有拔出过,祝红瘦一旦拔出来,说不定会有什么异常,急忙阻止道:“祝姐姐,你且慢,茶馆之上,万兀拔剑,免得有什么不好!”

祝红瘦一愣,道:“什么不好?”说时,一按机簧,只听“铮”的一声,半截剑身从鞘内滑了出来,一道刺眼的光芒乍然闪现,茶馆上的人只觉眼前一亮,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祝红瘦也察觉出银龙剑的诡异,急忙将剑身推回鞘内,笑道:“这银龙剑当真有些神奇。好,我不在这里看,回去之后,我要仔细的捉摸捉摸。”

方剑明笑道:“对啊,回去之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还能试剑呢!”

祝红瘦眼珠一转,向方剑明一抱拳,道:“弟弟,你把这么好的一柄宝剑送给我,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只能拱手称谢了!”

方剑明正色道:“祝姐姐,你何必见外,我与你情同姐弟,我送宝剑给你,只为了你是一个使剑高手,物尽其用。你怎么对我这般客气,你要是再这般客气,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不认我这个弟弟。”

“哼,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花心的人,早知道如此,我们就不来了!”一个娇俏的声音道。

祝红瘦脸色一寒,向楼梯口看去。

方剑明心头猛然一跳,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转首一看,脸色大喜,站起身来,道:“怎么会是你们?芸儿呢?阿毛怎么了?”

一条身影飞也似的凌空飞了过来,方剑明将它抓在手里,敲了它一个响头,笑道:“你这小子是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玩得太过头了。”

一男一女从楼梯口走了过来,却是卓灵,卓宏。

祝红瘦冷声道:“弟弟,他们是什么人?”

卓灵走到近前,打量着祝红瘦,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嘴里却不肯认输,道:“你又是什么人?”

祝红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想知道姐姐的名字,你得赢了我手中宝剑!”

卓灵气得胸中怒火直冒,叫道:“祝红瘦,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自以为是,你当我不知道你吗?剑谷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就要……”

祝红瘦脸色冷如冰霜

卓宏忙道:“妹妹,不可任性,朱小姐和方老弟可是朋友。”

卓灵道:“谁叫她这般说话,又不是我惹她的!”

祝红瘦冷笑道:“刚才是谁先开头?”

卓灵气极,道:“你……”

方剑明见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心头一慌,焦急的道:“你们不要说了,卓大哥,芸儿呢?她和月儿怎么没有来,我昨天不是和她约好在这里相见的吗?”

第三百零三章 大会第一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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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谷。

一方巨石之上,盘膝坐着方剑明,他低垂眼眉,双手合十,一副宝像肃穆之态。河水流淌在左侧数丈外,哗哗的流水声入耳,有一种灵动之音,仿佛是来自天外的妙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剑明盘膝而坐的身躯离开巨石,宛如腾云一般缓缓升起,一股白雾从他脑后吐出,眼看升了两丈高下,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的眉头一皱,身躯落到巨石上。

过了一会,他再次腾空升起,但是这次依然同上次一样,升到两丈高度时,他又是眉头一皱,然后落下。

如此三番之后,他不得不放弃了强升的打算,心中微感失望和迷惑,从巨石上站起。

这时,木头叔叔从树林一角“飞”了出来,落到他身前,道:“依照我的估计,你体内的‘大睡神功’将要达到第二重的至深境界,但我适才见你运功的神态,似乎是遇到了困难,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木头叔叔,不瞒你说,我刚才运功,每当升到两丈高下时,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的一双腿就如带上了万斤重的重物,怎么也上不去!”

木头叔叔“哦”了一声,顿了一下,道:“你这些天恐怕又遇到了什么奇遇,你把这几天来,所遇到的经过统统告诉我,我想原因就在其中!”

方剑明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木头叔叔听后,突然大笑了起来,道:“果真如此,你把右手伸出来。”

方剑明依言伸手,木头叔叔平直的抬起一只手,木指在他脉门上摸了一会,道:“看来你的‘大睡神功’暂时前进不了了。你体内多了一股内劲,这股内劲与‘大睡神功’截然相反,两者本是水火不容,但因为你身上佩戴有‘清心石’,又有那古怪的‘天河宝录’附身于你,才使得你安然无恙!”

方剑明急道:“那该怎么办?这是什么内劲,从那里来?”

木头叔叔道:“你忘了吗?你进魔教总坛密室的时候,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袭击你,它此时就藏在你的脚底,你那晚手抄‘醒神经’,它被发动,如今已是小有成就了,将来的发展未可限量。据我猜测,它便是‘醒神经’的精华所在!”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木头叔叔,你不是说笑吧?‘醒神经’我可没有修炼过,它怎么会跑到我身上来?”

木头叔叔“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没有修炼,但你身上有‘大睡神功’,‘醒神经’一遇到它,势必要同它一争强弱。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父亲临死的时候,由于他服下了你所说的‘一睡三百年’,此种药丸,一粒便能令十个超级高手长眠不起,何况你父亲将一瓶全部服下。他体内的‘醒神经’内力遇到相反的劲道,自然产生了相抗之力,在你父亲死后,脱体而出,充满了……

整个密室。侥幸你闯了进去,换成别人,这‘醒神经’就很难再出现在世间了。”

方剑明想不明白,道:“这是为什么?”

木头叔叔道:“亏你还是少林寺最聪明的人,怎么这般笨!”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在木头叔叔面前,我的小聪明那里比得上你的大智慧呢!”

这马屁拍得极好,令木头叔叔飘飘然,道:“那是当然。我告诉你,你父亲天资异常,生就神奇骨骸,千年难遇,他修炼这‘醒神经’是水到成渠,但是别人修炼的话,非但不能成功,若强行修炼,终有走火入魔的一天!”

方剑明一惊,失声道:“不好,我已经将手抄的副本交给了魔后,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害了她!”

木头叔叔冷笑道:“你担心她做什么?她要是没有贪念,也不会让你手抄给她,这是她咎由自取,倘若她能知难而退,当可保得了一条性命。”

方剑明道:“希望阿姨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危险吧?不过,这又同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联系?”

木头叔叔笑道:“你想啊,你父亲的‘醒神经’内力脱体而出,这对于你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身怀‘大睡神功’,一进密室,它不袭击你还能袭击谁?不是你的话,‘醒神经’没有了劲敌,便会消散而去,如今它藏在你身上,只要你善加引导,我想必有一天能为你所用。哈哈,到那时候,你体内‘大睡神功’的走向非但我摸不透,就是主人,恐怕也无法预料!”

方剑明恍然道:“难怪那日它不袭击芸儿,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如此说来,我的‘大睡神功’受到它的影响,要滞留一段时间了,不知是祸还是福?”

木头叔叔道:“这个很难说,我也不能预测,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总之是顺其自然,凭你的资质和能力,应该能找到一个好办法。”

方剑明想了一下,道:“木头叔叔,那你说我要不要修炼这‘醒神经’,不知怎么搞的,自从抄了醒神经后,我脑子里不时的会出现字迹。”

木头叔叔听了,突然郑重的道:“明儿,这个问题不需要我来回答,世间的事,往往讲究一个缘字,不是你的,挖尽心思也不会属于你,是你的,你再怎么推拦,它依然会找上你。你明白我的话吗?”

方剑明听了,陷于沉思之中,片刻,只听他高声道:“我明白了,木头叔叔,谢谢你的指点!”

木头叔叔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你虽然明白,但痴念太甚,我料你不久将有一场情孽,我希望你到时候能想起我今日给你说的话!”

方剑明听了,满脑困惑,不知道他指的所谓“情孽”,所谓何来。但他此时明白了木头叔叔那一番话的深意,便没有追问下去。

武林大会,轰动整个武林,前来参加大会的……

人,据朝廷的预测不下万数。这些人中,大多数是前来看热闹,武功低微的江湖中人。相反,参加了比赛的人,只占少数。

正月十七,是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一天。由于前来看热闹的人多,朝廷特意将京城东首的一个大校场作为大会举行的地点。这校场平时用来训练士兵,占地极广,容纳数万人也不在话下。

一大早,方剑明跟在师父的身后,随着少林寺的人出了客栈,麒麟鼠自然是寸步不离方剑明,而武狂呢,大方本来是想请他同行,但他执意不肯,情愿与方剑明走在一块,便只好由他。

少林,武当,两派走在一块,声势浩大,但街上人来人往,多是武林中人,成群结队,两派的声势在此等情形下,不得不相形失色。

赶了一程,华天云率领丐帮弟子,杨柳月带着八位英姿勃勃的劲装女子前来相会,这四方势力走在一块,颇为引人注目。

方剑明走在人群之中,想找一些人也极为困难,这么多的人,叫他怎么寻找。方剑明见到华天云时,问起吴世明为何没来,华天云笑着说他一会就来。方剑明拿不准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但吴世明参加了比赛,是非来不可了。

还没到校场,远远的就看见了校场外那一堵厚实,高大的围栏。围栏高达八丈,宛如巨人,在围栏的西面开了一个大门,供人进出所用。

方剑明见了这围栏,心中突然一动,不由自主的想道:“如此高的围栏,朝廷倘若分兵守住四方,令弓弩手栏上待令,人恐怕是插翅难逃!”想归想,但他没放在心上。

随着人群进了校场,见到眼前景象,每一个人的心头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大的气魄!”。

原来校场四周搭起了十座高台,每一座高台长有十五丈,宽有十丈。十座高台平地而起,其声威端的是令人豪情奋发,真想到高台上一试身手。

除了这十座高台外,依栏而建,还有一座比这十个平台高上几分的宽广台子。此时,台子之上,摆着许多桌椅,台子四周标枪一般的分布着卫兵。

在台子的两旁,是一长列的锦旗,风吹动锦旗,呼呼作响,方剑明远远一望,见了一面大旗,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那面大旗上,龙飞凤舞的袖着“少林寺”三个大字,再看离这面大旗有三丈远的另一面大旗,上袖“武当”。

这一招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没想到朝廷会安排得如此周到,江湖上大有名气的势力都有一面大旗,这样一来,就能分清各方的势力了。不过,在这些大旗之中,有一面却什么都没有袖,旗面空白,令人生奇。

方剑明到了少林寺大旗之下,看到大旗后摆了一列列的长凳,想是供人落座,一旁还有茶水招待,看来朝廷对他们这些有势力的门派,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财力。……

眼看到了大会即将召开的时辰,人也来得差不多了,真是人山人海,或坐或立,喧闹之声如同赶集。

三声炮响,一列人走到台子上,当先一位竟然是郕王朱祁钰,跟在他后面的却是锦衣卫的四个副统领,余下的则是高级武将。

朱祁钰上台之后,说了一会儿歌功颂德的话,才转到正题上来,随后就将担子交给了于东海。

于东海担此重任,心情既激动又欢喜,当下请出了远方来的客人,计瓦刺,天竺,波斯,扶桑,葡萄牙,高丽,西域高手,藏僧,不过今天所到的人没有宴会那晚的人多,不过是派了代表而已。

接着便是各大势力的首领。

这些人济济一堂,坐在台子之上,有香茶招待,羡煞了不少人。台上的任何一个人,不论武功,还是名气,都算得上是威震天下,朝廷倘若能收归己有,试问整个武林,谁还敢同朝廷作对?

接下来,于东海说明了比赛的方式,让参加比武的人领取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明了自己在那个高台上比武。

方剑明拿到的是三号高台,这时,吴世明从那人群中闪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笑嘻嘻的道:“剑明,你可不要和我同在一个台上,一打起来,那就不好看了!”

方剑明好几天没见他,一见之下相当欢喜,拉着他就要去见清成等人.

吴世明挣脱他的手,笑道:“不去了,不去了,我那里还有脸面去见师祖伯他们,你代我问个好就行了,你是几号?”

方剑明不勉强他,答道:“我是三号,你呢?”

吴世明拍手道:“这好极了,我是六号,这么一来,我就不用担心咱们会动手了!”

话声刚落,有人淡淡的接口道:“你当然不用但心,要担心的是方剑明。”

二人扭头一看,见是一个青脸汉子。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原来是你!”

青脸汉子道:“当然是我。方剑明,我说过我要在武林大会打败你,拿到‘天河宝录’。这下连老天也在帮我,你我同在一个高台,看来你和我是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了。你等着我吧!”

说完,飘身而去,虽在人群之中,但行走之态,宛如行云流水,二人见了,脸色均是一变。

吴世明道:“这人是谁?口气如此猖狂!”

方剑明道:“他是大理段家的人。”

第三百章 老套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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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宏道:“方老弟,你先别慌,我们坐下来说话。”

四人落座之后,卓宏道:“本来我们是早就应该到的,但昨晚麒麟鼠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一直闹肚子,到了现在才好,我们才来晚了。”

方剑明“哦”了一声,看了蹲在一旁的麒麟鼠一眼,道:“这小子见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就想吃,这次给它一点厉害常常,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乱吃,那……”

卓灵道:“龙姐姐和月儿来不了了!”

方剑明心头一惊,失声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来不了呢?”

卓宏道:“方老弟,你别着急,没有出什么大事,昨晚龙小姐刚回来,慈航轩就有人来找她,昨晚二更天的时候就走了!”

卓灵道:“我师傅说此去慈航轩,路途遥远,怕她们赶不到,就叫花儿同龙姐姐一起去了,我……”

卓宏一碰她的手,眨了眨眼。

卓灵道:“怎么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啊,哥哥,你打我做什么?”

方剑明脸色变了一变,沉思了一下,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慈航轩一趟。”就要下楼。卓宏拉住他道:“方老弟,你何必如此着急,没有什么大事的,说不定是龙小姐的师傅有什么指示召回了龙姑娘,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的。”

方剑明道:“不,你们都在骗我,倘若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如此匆忙,还叫白鹤同他们她们一起去。一定是慈航轩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我一定要去找她们,我不能……”

祝红瘦虽然心中有些不痛快,但听出了一些端倪,道:“弟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慈航轩同我们剑谷同为四大隐门之一,地方隐蔽,内中高手众多,什么人敢去闹事?再说了,你知道慈航轩在什么地方吗?”

方剑明毅然道:“我虽然不知道慈航轩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去打听,我相信天都伯伯他们一定知道!”

卓灵道:“不错,我师傅的确知道慈航轩在什么地方。”

方剑明喜道:“那好,卓灵妹妹,天都伯伯现在何处,我要去见他。”

卓宏道:“方老弟,你千万不要乱了方寸,我这里有两样东西,是龙小姐临走前,托我交给你的,你看了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方剑明道:“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卓宏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分别是一封书信和一个瓶子,方剑明将他们拿过来,撕开书信,只见纸上写着:“方郎:因慈航轩有事,故不能前来相会。不要为我着急,我和月儿很快就会回来。瓶子里装的是药仙前辈炼制的吐火丸,你知道它的功用,现在就交给你了。麒麟鼠暂时归还你了。你若要来找我,不必急于一时,武林大会过后可以来找我,我在后面详细写了慈航轩的地点。京城武林大会乃是一个好机会,希望你能在比武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方郎,你……

要是看了书信之后就来找我,那就是不听我的话,我不会见你的,望你切忌,切忌……”后面便写明了慈航轩的地点。

方剑明看了书信,心中稍宽,但又有些想不通,在这个节骨眼上,慈航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非得叫回龙碧芸不可。

祝红瘦见他发愣出神,冷哼一声,道:“你还想去找你的龙姐姐吗?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我就走了!”说着,站起身来。

方剑明忙道:“祝姐姐,不了,我要去找芸儿,也不急在此时。你不要走啊,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卓灵瞄了祝红瘦一眼,道:“不用介绍了,我和哥哥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方剑明笑道:“你们知道祝姐姐,可是祝姐姐却不知道你们的名字,这岂非不公平?”

卓宏拍手笑道:“不错,方老弟说得对,在下卓宏,这是舍妹卓灵,见过朱小姐。”

祝红瘦听他口气和善,又是方剑明的“好朋友”,对他们的一点成见也就烟消云散了,抱拳回礼道:“祝红瘦见过两位,不知两位师门是……”

方剑明压低声音道:“祝姐姐,他们是天都圣人的弟子!”

祝红瘦心头一惊,道:“当真如此?”

方剑明道:“我几时骗过你了!”

祝红瘦道:“天都圣人老前辈还活在世上?”

卓灵琼鼻一哼,道:“我师傅内功深厚,现在身体还很健朗,再活几十年也不是问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红瘦笑道:“卓灵妹妹,你别见怪,我曾听我师傅提起过天都老前辈,说他老人家与我的太师祖平辈论交,没想到天都老前辈还在世上,果真是一个老寿星。”

卓灵道:“还有许多你想不到的呢!”

方剑明笑道:“好了,好了,大家先喝茶,待会我们找一家酒店吃个便饭,我……”

突听“咕咕”一声肚鸣,四人一愣,目光望向了蹲在一旁的麒麟鼠,麒麟鼠尽管气色不好,但听到了吃饭,双眼冒光,见大家都把目光看着它,急得抓了抓脑袋,指着肚子。

方剑明大笑道:“你这小子还不学乖,当心下次把你吃得站不起来!”

聊了几句,准备要走。忽听楼下传来轰然叫好声,方剑明道:“这些江湖卖艺人不知道有什么功夫,居然博得了看客的喝彩。”

卓宏道:“方老弟,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人,这些人中藏龙卧虎,有不少真功夫的人。”

方剑明将目光投下去,道:“我哪里敢小看他们,三百五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我只是……咦,这人好生面熟,我好像在那见过……啊,对了,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沦落到来街头卖艺!”

回头起身道:“我们下去看看。”

四人一鼠起身下楼。

卓灵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耍把戏的罢了!”

方剑明道:“不然,我在里面看见了一个人,你……

们猜这人是谁?”

卓灵道:“是谁?”

方剑明道:“他是……咳,我有些糊涂了,当日在石壁上,你们没有来参加,想来不会知道他,但他能同飞鹰堡的副堡主一争高下,武功不可小视,怎么会出现在跑江湖卖艺的人里面呢!”

祝红瘦道:“这有什么稀奇,人也有走霉运的时候。”

方剑明道:“不对,不对,这人个性生硬,怎肯在肩头卖艺,我们上去看看!”四人挤进人群中,麒麟鼠更是仗着身形便利,率先入场。

只见场中立着一个相貌丑陋的汉子,一脸冰冷,身旁站着四条大汉,四人手中拿着刀,剑,抢,棍,分别对这丑脸汉子攻击。这四人的兵器使得还行,比一般跑江湖卖艺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丑脸汉子一对死鱼般的眼睛只是看着前方,一低头,一弯腰,或者一抬腿,一纵身,人仍落回原地,四件兵器哪里会落到他身上,看他的样子,显得极为轻松。

看客多是平民百姓,很少见过这等轻身功夫,纷纷喝彩,有人开始往托盘里扔钱。一个身穿劲装,腰间束着一根红带子,相貌英气的大姑娘端着托盘,绕场一周,竟然得了不少的银子。

方剑明拿了一锭银子放在里面时,那大姑娘又惊又喜,看了他们四人一眼,见他们的打扮,均是江湖人,但又同他们不一样,暗自断定这些人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当看到朱红瘦时,连她这个大姑娘也不禁看得一呆。

“吱吱”麒麟鼠见人家大姑娘没怎么理它,不乐的叫了一声。大姑娘低头瞟了它一眼,见它前肢如人的双臂一般抱在胸膛,坐在方剑明脚旁,乐了。

四条大汉用兵器招呼不到丑脸汉子,同时大吼一声,舍了兵器,飞奔上来,去拿丑脸汉子。

丑脸汉子站在原地,让他们将自己拿住,四人一起发力,想将丑脸汉子杠起来,哪里知道丑脸汉子犹如生跟了一般,何曾动得了他半分。

突听丑脸汉子大喝一声道:“去!”

四条莽汉向四方飞了出去,看客变色叫道:“飞走了,飞走了!”正待去找这四人的踪影,只见丑脸汉子双掌一搓,吐气开声的道:“回来!”

双手左右划个半圆,“呼呼……”四声,四条大汉从人群头顶又飞了回来,直立立的站在场中,脸不红,气不喘,向四方连连抱拳。那丑脸汉子眼睛也不眨一下,抱了一下拳,退了下去,看客发出震天动地的巴掌声,又往场中扔钱。

方剑明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半年不见,他的武功竟然增进如斯,飞鹰堡的副堡主看来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他是怎么修练的?”

祝红瘦脸色一变,道:“好一个‘回风拂柳’!这人的武功早已超出了一流高手境界,怎么会在跑江湖卖艺的人中,此事看来当真有些古怪!”

卓……

宏道:“方老弟,你说他曾经在石壁上出现过?”

方剑明道:“是的!”

卓宏道:“能上得石壁的人,无一不是江湖好手,现在见到他这一手,连我也自愧不如,怎么会……”

卓灵道:“你们看,要发生麻烦了!”

话刚一落,只听有人恶声恶气地道:“闪开,闪开,再不闪开,就打断你们的腿!”随着话声,四条相貌凶恶打手模样的壮汉推开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双手往胸膛一抱,冷冷的看着场中。

跟着,一个满脸邪气的锦衣青年和一个尖脸汉子走了进来。

那锦衣青年往场中看了一眼,眼光一亮,看到了大姑娘,朝尖脸汉子丢了一个眼神。尖脸汉子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随手一扔,银票飘到地上。尖脸汉子嘿嘿一笑,道:“这是我家公子赏给你们的银两,还不道谢?”

那丑脸汉子眼皮睁了一睁,又闭上了眼睛,有几个跑江湖卖艺的汉子脸色大怒,却被一个像领班的半百老者喝住了,然后向这些人笑道:“谢大爷看赏,卢五,你过去拿起来,记得要向公子道谢!”

一个汉子满脸不乐意,但仍然走了上去,弯下身子去拣银票。一只大脚猛然踏了上来,将银票另一角踩住,大汉抬头一看,见是那四条打手中的一位,脸色一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打手冷笑一声,道:“干什么?我家少爷还没发话呢,你急什么?”

卢五道:“你们……”就要站起身来暴打对方,那老者道:“卢五,你干什么?”

卢五听了,只得忍气吞声,放弃了。

那锦衣青年“嘿嘿”一笑,道:“本公子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只要那个小妞儿来要,其他人吗,都不行!”

大姑娘气得俏脸通红,往那丑脸汉子看了一眼,见他半闭着眼睛,不闻不问,跺了一下脚,拉着老者道:“爹,我不去!”

老者压低声音道:“萱儿,不要使小性子,你就上去吧,爹答应你,他要是敢乱来,我们就对他们不客气,然后就离开这里!”

大姑娘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低着头,走了上去。那大汉依然踩着银票,大姑娘杏眼一瞪,道:“你还不把你的臭脚拿走吗?你不放开,我怎么拿钱!”

大汉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锦衣青年。

锦衣青年眼珠一转,走上来,色迷迷的看了一眼大姑娘。大姑娘瞪了他一眼。

锦衣青年笑道:“小娘子,你既然是跑江湖卖艺的,想必也会几手武功,你想要这张银票,只要你能将我这家奴打败,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不仅如此,我还在加五百两,哈哈,你看如何呢!”

说着,伸出狼爪,去抓大姑娘的香肩。大姑娘粉脸一怒,往后退了一步,叫对方落空,喝道:“你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把我惹怒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照打无误!”

尖脸汉子狐假虎威的道:“大胆,竟敢这般对我家公子这样说话,你有几个脑袋!”

锦衣青年笑道:“别吓坏了小娘子啊,小娘子,你看怎么样?”

大姑娘双眼喷出怒火,正待发作,却听有人怪声笑道:“这年头啊,怎么竟是这种不像公子哥儿却硬充公子哥儿的人,哎,老天啊老天,你也不睁开眼来瞧瞧,这是什么世道!”看客都是一愣,顺着声音处望去。

只见人群外,一颗大树顶上坐着个一脸嬉笑的老头。

方剑明见了他,脸色一喜,心头暗道:“啊,想不到笑前辈也来了京城!”

卓灵满脸欢喜,叫道:“笑……”

那笑老头一瞪眼,嘻嘻笑道:“笑什么,是不是见我老人家长得很好笑啊,我可告诉你们,别看长得很好笑,话可不好说。”

卓灵道:“你……”

卓宏伸手一拉她,低声道:“妹妹,不要道破笑叔叔的身份,且看他怎么惩治这些坏胚子。还好笑叔叔来的是时候,不然我就要出去教训教训他们!”

卓灵道:“不错,这些人真是坏死了,我正要出去教训一下,笑叔叔怎么也到了京城?不知道其他几位叔叔到了没有?”

祝红瘦不认识笑老头,见他旁若无人的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向下观看,很多路人都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他。他腰间挂着一柄古里古怪的兵器,有些像是铁叉。

方剑明见了那件兵器,脸色一变。

祝红瘦道:“弟弟,你认识他吗?他腰间的兵器是什么宝贝,怎么这般奇怪?”

方剑明有些疑惑的道:“奇怪?金蛇叉不是在芸儿那里吗,怎么到了笑前辈身上,难道芸儿遇见了笑前辈?”

祝红瘦正待要问他这个老头是谁,只见那锦衣青年抬头看着笑老头,怒道:“你是何人,怎么爬到树上去了,你给本公子下来!”

笑老头嘿嘿一笑,道:“这树又不是你家的,我要爬便爬,你管得着吗?”

那尖脸汉子走到树下,仰着头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家公子叫你下来,你要是胆敢不听,小心打断你的腿,叫你不得好死!”

笑老头哈哈笑道:“你家公子在那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尖脸汉子伸手一指青年,道:“喏,这就是我家公子!”

笑老头一愣,道:“他就是你家公子?不对啊,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公子样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尖脸汉子一怔,看了看青年,面露疑惑,道:“我认错人了?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这笑老头怎么这般说话,我家公子怎么不像公子了?”

笑老头道:“这你就想不到了吧,你叫你家公子过来,让我来告诉他。对了,只许你家公子过来,其他人等,一概不许,想要知道答案,就乖乖的……

走过来,向我老人家请问,我老人家要是高兴,说不定就告诉你们!”

尖脸汉子道:“这……”

青年勃然变色,怒道:“好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消遣你家大爷。张龙,赵虎,给我上去,把他拿下来,抓到府里,我要叫他知道得罪了本少爷是什么后果。”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个大手中分出两个飞扑到树下。这树高有三长,笑老头就斜坐在树杆上,离地面也有两长多高。

大姑娘见这些人要去对付笑老头,粉脸一怒,正要上去动手。老者伸手拉住了她,低声道:“看看再说。”

大姑娘急道:“爹,你看这位老人家是为了我们,才得罪他们的,他这般年纪了,万一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老者道:“这位老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大树,连我也瞒住了,武功高深莫测,这些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只见一个大手仰首看着树上的笑老头,大喝道:“老头,给我乖乖的下来,不然待会叫大爷捉住了你,大爷非得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厉害不可!”

第三百零三章 大会第一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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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冷笑道:“哦,他就是上次你同我说起过的那个要抢天河宝录的人吗?”

方剑明道:“正是!”

吴世明提醒道:“此人轻功如此高强,剑明,不可小觑于他。我希望你在比武大会上堂堂正正的打败此人,让他死了得到‘天河宝录’的心!”

方剑明笑道:“我会劲力而为。”

这时,只听一声炮响,原来是比武开始了。

两人互相告辞。

方剑明走到三号高台下,混在人群中。

一个武将打扮的大汉走到高台上,面向四方抱抱拳,道:“鄙人罗振声,是三号台的主持者,现下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客套的话我也不说了,我点到那位英雄,就请上台比武。”

说完,将手中的一个红色本子翻开,低头看了一眼,念道:“第一场,‘清萍剑客’归远帆对华山派魏廷山。”报完之后,退了下去。

方剑明听了,想道:“这魏廷山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莫非我在那里见过?”只见两条人影纵身跃到高台,彼此抱抱拳,道了姓名,然后就相对而立,蓄势待发。

立在左首的是一个独臂中年汉子。

方剑明见了他,顿时恍然大悟。这人不就是华山派掌门魏中平的儿子,那晚方剑明在破庙内被燕氏兄弟骚扰,多亏他和师兄出现,事后方剑明曾和他们互通姓名。

由于有这层关系,方剑明对他颇有好感,见他摆剑的姿势有模有样,气度不凡,显然对剑道下了一番苦练。

不过,当方剑明转目瞧向那个被称作‘清萍剑客’归远帆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

这人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并没有拔剑出鞘,脸上的神情,就如远山一般,看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整个人好像是块石像一般。

站在台下观看的人,有不少是见识不凡的人,见了这人所露的一手,对魏廷山的胜算打了不少折扣。

有人低声道:“老张,你说魏廷山和这‘清萍剑客’谁会赢?”

一人接口道:“这个不好说,归远帆乃华山派的弟子,他父亲又是掌门人,他的剑法想来得到了乃父的真传,一般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但是,这来历不明的‘清萍剑客’不是一般人可比,你看他那份神态!孰高孰低,在没有比完之前,实难下定论!”

先前那人笑道:“老张,这次你的眼力就没有我行了。你看魏廷山拔剑出鞘,如临大敌,而‘清萍剑客’只是以手握剑,相比之下,魏廷山已经落了下乘,我敢打赌,这场魏廷山要栽在这人手上不可!”

话声未了,只听有人冷冷的道:“照你这么一说,不拿兵器的人只要保持镇静,就能击败任何用兵器的人了?”

先前那人一边回头,一边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见到说话人的相貌,以及站在说话人旁边的一个人,口气一改,打着哈……

哈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大侠驾到,失敬,失敬,孔大公子也参加了比武大会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偏瘦中年人,站在他身旁的却是十大公子之一的“七情剑”孔海山。

龚治山(偏瘦中年人)瞪了那人一眼,孔海山则是嘿嘿笑道:“此等盛会,不来见识的话,岂不是虚度一场。阁下莫非就是江湖人称‘铜拳尹’的尹大春尹老哥?”

那人谦虚的道:“不敢,不敢!”

孔海山道:“我魏师兄平时对敌的时候,都将对手视作劲敌。对于习武的人来说,最忌自大,我魏师兄正是基于此,才会摆出这番姿态。不知尹老哥以为如何?”

他故意说得有点大声,好叫台上的魏廷山听见。

果然,魏廷山立刻就放松了不少,心中暗自感谢这个武功比他高了不少的师弟。

那“清萍剑客”归远帆眉头微微一皱,轻轻瞟了孔海山一眼。

尹大春干笑道:“孔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之至!”

这时,方剑明走上去,同孔海山和龚治山见礼。

两人见他也在这里,颇为高兴,客套了几句后,台上的两人依然没有动手,不少人感到不耐烦起来,本来还以为一上来就是一番剧烈的打斗,那知道瞧了半天,两人连个屁都没放,令某些人大为失望。

孔海山瞧到此处,低声问方剑明道:“方少侠,你看这场比武,我魏师兄输定了吗?”

方剑明沉默了一下,道:“孔大侠,这‘清萍剑客’上台就露了一手好功夫,我猜他的用意很明显,他大概是不想得罪华山派,故意使出这么一手,好叫魏大侠知难而退!”

孔海山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但是我知道我魏师兄脾气坚硬,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服输,我先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想让他稍微镇静一下,他虽然保持了镇静,但那‘清萍剑客’反而更加高深莫测,也不知是好是坏!”

方剑明笑道:“其实,魏大侠还是能够一搏的!”

孔海山喜道:“怎么搏?”

方剑明道:“倘若魏大侠有一手绝活,在激战之中,突然使出,令对方竹猝不及防,还是有一线胜算,这虽然有些落了下乘,但比武本来就是各显神通,关键时刻仍需要变通。”

孔海山笑道:“方少侠同我想到一块了,我魏师兄的确还有一手绝活,就看他在什么时候出手才能做到令对方‘猝不及访’。方少侠,你知道‘清萍剑客’是那路神仙吗?”

方剑明苦笑道:“孔大侠,你见识比我广,你尚且不清楚此人来历,我又那里能够知晓。”

孔海山叹道:“武林之中确实是高手辈出啊!”

方剑明赞同道:“确实如此。”

这时,台下有不少人看得不耐,正有人往别处观看。

台上的魏廷山突然长啸一声,身形疾起,迅若离弦之箭,手腕一振,……

一剑刺向了对方。

方剑明暗自赞道:“好快的一剑!”

两人相距不到两丈,人影一晃就到。这一剑暗藏着六种手法,能够同时分刺六处穴位,,谁知归远帆的动作比魏廷山还快,手腕一抖,一道寒芒迎向魏廷山手中宝剑。

只听“叮”的一声,二人身形一合即分。魏廷山迅速变招,人影一翻,就如背上生了翅膀一般,陡然飞起,剑势顺着人所走的方向,由下而上的斜挂对方左肩。

这一招正是华山派“沉舟十八剑”中的一剑,名曰“野渡舟横”。

孔海山,龚治山见了这一招后,脸上禁不住露出微笑,不料微笑方起立刻变为震惊。

归远帆不退反进,踏步沉肩,手中宝剑一挑。

魏廷山身上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归远帆的这一剑看似冒险,却正是“野渡舟横”的克星。

间不容发之际,魏廷山运足功力,身躯向上微微拔了半尺,一招“刻舟求剑”,才将对方的剑势挡了一下,但人却被震飞出去,落在三丈外。

归远帆此时假如强行攻击的话,魏廷山难保不会落台。但归远帆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立在原地,并没有出剑。

魏廷山定了定神,走上几步,宝剑一抖,道:“归兄好厉害的剑法,不知刚才这一剑怎么称呼?”

归远帆淡淡一笑,道:“这一剑没有名称,不过是在下临时想出来的招式,魏兄多心了!”

魏廷山那会相信他的话。

华山派名列九大门派之四,自建立门派以来,一向是以剑法名动武林,派中剑法不少,尤以三种剑法最为出色,排在第一的是“华山九剑”,门中只有掌门才能修炼,威力可见一斑。

排在第二的是“孤鸿十三剑”,乃华山派一代剑法大师孤鸿老人所创,此剑法一向只有资质奇好的门下弟子修炼,能修炼此剑法的人,一般来说,将来都能在派中身居要职。

排在第三的就是“沉舟十八剑”。

魏廷山这一代弟子中,也只有十来个人曾经修炼过。这套剑法以凌厉见长,鲜有人能破。

归远帆刚才破掉“野渡舟横”的那一剑,看在行家的眼里,分明就是专门对付“沉舟十八剑”的。假如没有对“沉舟十八剑”了解极为深刻,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破招?

魏廷山虽然不相信对方的话,但他焉能在台上说出他要说的话,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挺剑攻上。

归远帆出剑迎战,毫不畏惧。

方剑明看到魏廷山和龚治山面露沉思,不敢打扰他们,专心看台上的比武。

魏廷山快速的攻击了数十剑,均被对方挡了回来,说也奇怪,这归远帆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守着阵地,并不曾攻击过一剑。

魏廷山越打越心惊,知道自己在剑道上比对方输了一筹不止。

眼看二人过了二十多招,还是胜负未分,魏廷山心……

急之下,将“沉舟十八剑”施展开来,剑气凛冽,剑风震耳,剑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端的是威力不穷,众人只见一条人影夹着一团剑光绕着另外一条人影抢攻不止。

突然,只听归远帆的声音笑道:“华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一阵兵器交鸣之声传出,归远帆一手伦剑,一手化圆,竟将魏廷山使出的“沉舟十八剑”中最厉害的一招“沉舟侧畔”破解掉。

就在这一霎那间,魏廷山大吼一声,弃剑不用,独臂一振,从衣袖里飞出三枚飞镖,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使出这么一招,“飞云镖”是华山派的一门功夫,凡进入门下的弟子,都会一两手,而魏廷山对这门功夫下了不少心思,这也正是孔海山刚才说的“绝活”。

归远帆脸色变了一变,身躯猛然拔了起来,拔起的速度好快,三枚飞镖从足下半寸飞过,有人见了他这一手,失声叫道:“武当梯云纵!”

归远帆大喝一声,道:“得罪了!”一剑递出。

魏廷山见自己的绝活落空,暗叹一声,飞身后退,同时甩出六枚飞镖,归远帆一抖剑身,就将六枚飞镖一一打落。

魏廷山丢了剑,再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硬接了六招,只得下了高台,甘愿认输。

归远帆走过去将魏廷山的剑拾起,仍给了魏廷山。罗振声宣布归远帆胜出之后,归远帆跳下高台,消失在人群里。

魏廷山输了这一场,心情当然不好,同方剑明勉强打了各招呼,没跟师兄师弟说上几句话,扭头就走了。

孔海山歉意的笑道:“我魏师兄脾气就是这样,方少侠千万不要见怪!”

方剑明道:“没事,换作是我,也心里不舒服。孔大侠,刚才你听见了吗,有人说‘清萍剑客’刚才施展的身法是武当‘梯云纵’,难道……”

孔海山一脸凝重,道:“方少侠,我也不知道他刚才所使的身法究竟是不是武当‘梯云纵’。据说当今天下,就只有飞龙子一人能使此功,就连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也因秘笈失传,不得修炼。另外我还发现此人对我门中的剑法极为熟悉,要不然他万难破掉我派剑法,此人的身份让人愈发起疑,我得回去向师叔禀告,暂且告辞了!”

说完,同龚治山急冲冲的走了。

方剑明对这个“清萍剑客”顿时产生了不少兴趣,自己和他同在一个台,说不定还有动手的时候,想起人群中有人突然道出此人会使“梯云纵”,方剑明大为惊奇。

他小的时候,在大方和飞虹真人闲聊之际,得知武当派的“梯云纵”的确失传,失传的原因是因为武当唯一会“梯云纵”的道人和飞龙子比武,败给飞龙子,将此功法赌输给飞龙子。

那次比武飞虹真人还是个小道士,曾目睹了过程,后来这位道长被飞虹真人的师父……

罚面壁,并要他将“梯云纵”秘笈在武当长老大会上交出。

这位道长是位长老,脾气强硬,说什么也不肯交出,说要再修炼几年,势必再找飞龙子一较高低。

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这位长老面壁一月之后,失去了踪迹,“梯云纵”秘笈也跟着他不知所踪。

所以,当今天下,只有飞龙子会施展“梯云纵”。

此时,有人说“清萍剑客”会使此功,难道此人同当年失踪的那位长老有什么关系?不然,他又从那里学来?

方剑明思忖了半天,第二场,第三场已经比完,第四场也到了尾声,他抬头向台上看去时,正好看到一人轻描淡写的将对手逼落台下,看那份气势,对手同他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那人拍拍手,眼光在人群中一扫,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飞身下台而去,方剑明暗道:“这青脸汉子的武功当真是增进如斯,不知道我是否能击败他,要是不幸落败的话,那我可就要惨了,别的不说,天河宝录怎么弄下来就是一个令我头疼的问题!”

那名叫罗振声的武将站在台上宣布第四场胜出的是“大理段家段彦宗”,方剑明暗道:“原来他名叫段彦宗,可笑我一直把他叫做‘逍遥神剑’。”

罗振声翻开红本,念道:“第五场比武,少林方剑明对飞鹰堡易如山!”

话声一落,一条人影跃到台上,此人年约三十,黑衣劲装,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拿着一对古怪的兵器,不言不语,淡淡看着台下。

由于加了少林二字,又加上方剑明心中有事,他居然还不知道已经伦到他上台了。

罗振声等了一下,不见有人上台,重新念道:“少林方剑明上台比武,方剑明来了没有?倘若没来的话,算是弃权……”

方剑明醒悟过来,急忙扬声叫道:“来了,来了,我在这里,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说完,跳上了高台。

他这一跳,顿时让许多人非常失望。能上台比武的人,武功那里会差,上台所施展的身法都是纵跃,有几个像他这般跳法?

方剑明的名头在武林中传得很快,台下有不少人是听说过的的大名,见他生得果然是一表人才,心头暗自喝彩,但一想他刚才上台的姿势,对他的武功不仅怀疑起来。

方剑明上台之后,眼睛一扫,见到处都是人,远处的其他高台上,有人快打,有人慢打,有人较量兵器,有人较量拳脚,真是龙争虎斗。

那名叫易如山的见方剑明上台后,口气不好不坏的道:“方少侠是最近武林中名声很大的杰出高手,在下易如山,向阁下领教!”

方剑明道:“你是飞鹰堡的人?”

易如山道:“不错。”

方剑明一听到飞鹰堡,心中就有气,追问道:“在下向你打听一下,贵堡堡主人在何处?”

易如山哈哈一……

笑,道:“蔽堡主一向深居简出,这都是江湖朋友所周知的。”

方剑明道:“那好,烦你告诉贵堡堡主一声,在下他日有事前来贵堡‘作客’,贵堡堡主应该不会让在下失望吧!”

易如山道:“蔽堡主早就有心结识方少侠,只要方少侠肯大驾光临,绝不会让少侠失望,请!”

说完,手中的那对古怪兵器一分,左高右低,右脚在前,左脚在后。

方剑明将背在肩头的天蝉刀解下,拿在手里,凝目注视着对方的那对兵器。这对兵器以金铁打造,长约一尺半,模样就如鹰爪,五根鹰爪箕张如钩,尖锐锋利。有人使用这种兵器,江湖上不仅很少见,而且只有飞鹰堡的人才“配”得上用。

易如山扬了扬左手金铁爪,道:“方少侠想必没有见过这种兵器。这对兵器被称作‘飞鹰金爪’,世上并不多见,在下听说少侠的天蝉刀是件神兵利器,不知道在下这对兵器比起天蝉刀来,逊色多少?”

说声一落,直走中宫,抢了进来,方剑明见他如此大胆,身形一晃,斜退六尺,道:“不知尊驾在飞鹰堡中,身居何职?”

易如山一击不中,身躯一转,从左自右迎上,右手飞鹰金爪一起,爪风森森,抓向方剑明腰间,道:“区区不才,飞鹰堡护法之一。”

方剑明见飞鹰金爪即将抓到,心中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少林龙爪手霍然打出,右掌变爪,抓向金爪。

易如山眼神一寒,一丝得意的神情在脸上一闪即逝。

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方剑明的手指一摸到金爪,虽然他已经运功于手,而且又在梦中得到了无数次的锻造,饶是如此,仍然感觉手指隐隐生疼。

他脸上微微一笑,手指在瞬息之间顺着两根鹰爪滑出两寸,好像是要抓住这两根鹰爪。

第三百零四章 暴风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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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的这一手极为大胆,那五根鹰爪尖锐锋利,肌肤只要被钩尖轻轻一碰,就能让人血流如注。方剑明能避开钩尖,摸到鹰爪,时间的拿捏,眼力之强,可以说已臻超级高手之列。

易如山正要他如此,虽然心惊他的手法,但只要他去抓金爪,他就能让方剑明后悔终生。

这“飞鹰金爪”内中暗藏机括,按下之后,立时会飞射出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让人防不胜防。

方剑明去抓金爪,无疑是自找死路,就算银针不能打中他的手指,两人相距如此近,数十枚银针飞出,至少也有一枚会击中目标。

何况还有另外一只金爪?

这下方剑明的手指抓着了金爪,但是他的“抓法”很奇特,既不是握也不是弹,而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这一瞬间,易如山产生了一丝疑问,按下去后,是否能够击中方剑明?

易如山稍一迟疑,方剑明朗笑一声,施展“麒麟八变”的身法,众人只见他人影突分,竟然一晃之间,凭空显出八尊身影,飘然退开。

易如山的金爪击中了他的第一尊幻影,见了如此夸张变态的身法,吓了一跳,本来想按下机括的手指立时松开,飞身而上,双手一扬,一对金爪化作千万道寒电,步步抓向方剑明。

方剑明只用右手使出少林龙爪手,堪堪能够应付。十多招过后,那对金爪发出的劲风愈发令人胆寒,易如山随手一挥,鹰爪划破气流,气流牵动,方圆两丈之内隐隐滚动着古怪的东西,就像煮沸的水一般。

方剑明运足内力,尽量让自己的身形不受影响,他此时能同对方战个平手,完全是因为身法高超,身法一旦受到干扰,稍一慢上半拍,对方的金爪就会降临他身上。

很快又是十多招过去,方剑明见识了易如山有这等好武艺,对飞鹰堡实力的估计提高了很多。

飞鹰堡除了堡主西门万鹰之外,还有两个副堡主,另外就是护法,堂主,易如山只是护法之一,就有这么好的身手,飞鹰堡的实力果然强大,难怪会是最近卷起最快的势力。

他心惊飞鹰堡的实力,易如山对他震惊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易如山能当上飞鹰堡的护法,那完全是靠实力说话,他的武艺在飞鹰堡中,起码也在前八,久攻不下方剑明,方剑明又只是一只手对付他,这份能耐放眼武林,不要说是在年轻一代,就算是老一辈中,也很少有人做到。

台下的武林人士看得瞪大了眼珠,那些怀疑方剑明武功的人再也不敢小觑于他。

激战之中,方剑明猛然一声长啸,声如鹤鸣九天,身形冲天拔起,恰在此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约而同的传来长啸声,整个校场为之沸腾,叫好声此起彼落。

易如山见方剑明冲上半空,心头冷笑道:“方剑明啊方剑明……

,我看你这次往那里躲?”

举起右手金爪,对着半空中的方剑明按下了机括……

咦?怎么回事?银针跑那里去了?

易如山发觉不妙,平时一按就出来的银针竟然没有射出。再一按,银针还是没有发出,他身上顿时出了一股冷汗,莫非见鬼了不成?

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道奇怪的笑意,飞扑而下,易如山正待按下左手机括,但为时已晚,方剑明所需的时间已经足够,不待对方动手,头下而上飞下,伸手一按,拍向易如山,掌风未出,掌力率先发动,将对方笼罩。

易如山只觉呼吸困难,头上的长发根根直立,如此情形之下,只得运起全身功力,向后飞退……

方剑明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脚尖刚一着地,疾起直追,手掌迫向对方胸膛。

易如山冷汗直流,好在他比较冷静,知道现在只有退后才能躲过方剑明的掌力。

一个退,一个追,退的人几乎是以双脚在高台上滑动,追的人以优美的弧度起伏不定。

高台虽说大,但总有尽头,很快易如山退到了高台边缘,右脚往后一伸,顿时落空,身子向后便到。

方剑明微微一笑,在对方往后倒的同时向左一闪,数十枚银针擦身射出。

易如山眼见方剑明早已勘破他的诡计,躲过了他打出的左手金爪内的银针,心头震惊,右手金爪反手一探,金爪在地上一触,身躯凌空一翻,站稳了,不过人已落在了台下。

方剑明似笑非笑的看着易如山,道:“易护法,你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做吧?”

易如山脸色阴沉,道:“我非但没有料到你会这么做,我更想不通你怎么知道我的飞鹰金爪内藏着银针,又是怎么使它们发不出来?”

方剑明道:“你不应该告诉我这飞鹰金爪的名称,既然是飞鹰金爪,飞在那儿呢?我大胆一试,果然发现内中藏有古怪,我的手指在两根鹰爪上轻轻那么一碰,非常抱歉的就将机括内的设置破坏了。

我之所以跃上半空,等的就是让你上当,一般情况下,人右手出招是下意识。在那种情况下,你不可能两只金爪齐发银针,因为你不能保证我会从那个角度落下,你要留着左手金爪作为第二波攻击。我需要的只是你一愣神的功夫,人在发现意外时,总会出现短暂的停顿,这样我只要尽力迫你,最好是不给你喘息的机会,你只有退,退到台下时,我就能赢了这场比赛。我不想输,只好出此下策了!”

易如山嘿嘿冷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落下台的时候能够发出银针?”

方剑明道:“直觉!你落下台,已同我不在一条直线上,应该可以及时发出银针,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追赶呢!”

易如山恨不得拔了方剑明的皮,这小子武功高得出奇,对形势的估计又是如……

此准确。他本想会会天蝉刀,谁知方剑明不用出刀,就将他击落台下,他作为飞鹰堡的护法,回去之后,面子又怎么摆放?

易如山怒道:“你为什么不拔刀?”

方剑明笑道:“天蝉刀要对付的人只能是敌人,这是比武,虽然你是飞鹰堡的人,我有些讨厌飞鹰堡的人,但也不至于和你弄到见血光!”

易如山道:“方少侠,他日我必将挽回今日的面子,我在飞鹰堡内,随时恭候阁下的大驾!”

说完,扭身而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在罗振声宣布方剑明胜出声中,方剑明跳下了高台。

接下来是第六场,但方剑明已经比过,下午才有他的比试,所以他也懒得待在这里,他想到其他高台看看。

他来到最东边的高台下,正好望见台上比武的其中一人是他认识的人,这人背上背着一把巨剑,身材蛮实,一脸憨厚,不正是钟涛吗?

这场比武好像才开始,钟涛看着对面那个比他高大不少的中年莽汉,施礼道:“在下钟涛,向大叔请教。”

那中年莽汉手中提着一对硕大的铜锤,牛眼大的眼睛一瞪,吼道:“小娃娃,你才多大一点,也敢来参加比武,不想活了!快快认输,免得我将你打伤。”

钟涛道:“大叔说的那里话,我既然报名参加,没有比试之前怎么会认输?”

中年莽汉道:“小娃娃不识好歹,待会将你打伤了,可不许哭鼻子。我一锤就能将你打落下台去,免得台下的众位好汉说我欺负你!”说着,飞步而上,举锤一挥,轰向钟涛。

这家伙蛮力可不小,随手一挥,那重达一百多斤的铜锤夹着一股狂风,吹得钟涛长发飘舞。钟涛笑嘻嘻的看着对方,等着铜锤落下。中年莽汉吼道:“小娃娃还不闪开!”奋力砸下。

人影一晃,钟涛跃到了中年莽汉左侧,笑道:“大叔,你尽管使出你的功夫吧,我要不是没有几分本事,敢来上台献丑吗?”

中年莽汉吼道:“小娃娃确实有些本事,那我就不客气了!”

双手挥舞,一对巨大的铜锤,夹着狂烈的劲道,宛如车轮一般击向钟涛,钟涛举手一拍,拍在铜锤之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钟涛飞了出去,落在高台边缘。方剑明见了,暗自吃惊,这中年莽汉虽然有些傻气,但劲力却是是天下少见。

方剑明没有同钟涛比过,不太清楚他武功有多高,但是自从他见到钟涛第一眼,就没有小瞧过他,钟涛在江湖之中名不见经传,但方剑明对他的预测,高得连方剑明都有些不可思议,他感觉钟涛的武功比吴世明在得到屠龙棍之前还要高,那还是他最低估计。

钟涛展开游斗的方式同中年蛮汉打斗,并没有出剑。方剑明看了一会,知道钟涛不用出剑就能保持不败……

,所以根本就不担心他会落败。

他盼望着钟涛出剑,他想看看钟涛的剑法高到什么境界。

可惜的是,还没有等到钟涛出剑,有人就来打扰他。

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他身后人不少,但是所感觉的这“人”明显的是冲他而来,这人也不是要偷袭他,只是拉了一下他的衣衫。

他回头道:“你是那……”

见到来人的相貌,微微一愣,喜道:“是你!”

那是一个瘦小乞丐样的人,是方剑明前些天来京途中所遇到的纪小黑。自从进城之后,方剑明就没有再见过他,几乎要将他忘了,现在又见到他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心头微微一亮。

纪小黑的脸上依然脏兮兮的,除了一对明亮的眼睛外,根本就瞧不出其他来,只见他四下看了一眼,道:“方兄,你有空吗,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见他这般谨慎,暗自好笑,道:“那黑袍老怪来找你了吗?我……我有空,咱们到那边说话!”

两人走出人群,朝人少的地方走,纪小黑道:“黑袍老怪倒是没有来找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来京城是来投靠亲戚的,但是现在……”

方剑明道:“现在怎么了?”

纪小黑沉默了一下,突然哭道:“她们也投……不要我了,我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谁也不认识,只能露宿街头,方兄,我真想一死了之!”

方剑明听了,怒道:“你那亲戚怎么这般没人性,走,你带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

纪小黑道:“不要找她了,她……也是身不由己,我找你是想……想……”

方剑明也不笨,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明白了不少,笑道:“处在你这种情形,也难怪你会如此难过,不如这样,你先同我到我所住的客栈里住,以后你有了什么好的打算,那时有我可以帮助的地方,直接说就成。”

纪小黑明亮的大眼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方兄,你对我真好,我们又不是怎么熟,你却……”

方剑明道:“纪老弟说这种话就见外了,我当纪老弟是朋友,朋友就应该这样子的嘛。”

纪小黑道:“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方剑明听他问得稀奇,笑道:“我不当你是朋友,怎么会对你说这番话,你放心吧,你是我方剑明的朋友,就怕你不愿意和我交朋友。”

纪小黑道:“我愿意和你做真正的朋友,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是出自真心的,不像……”说到这,意识到什么,顿时住口。

方剑明道:“不像什么?”

纪小黑道:“不像……不像有些人对你好,那是装样子给你看的!”

方剑明道:“哦,这种人确实是有。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抬起头来,看了一下远处,见台上不见了钟涛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眼看就要到了午间……

用膳的时辰,他带着纪小黑回到了少林寺的大旗下,麒麟鼠见到他回来,扑上来亲热,少不了被方剑明敲了一下脑袋。

他把纪小黑介绍给武狂,武狂只道是他的朋友,非常的客气,纪小黑听说他就是武狂,而且一声一声的叫方剑明在“主人”,心中惊奇万分。

午间回城吃了午饭,休息好后,便又去校场。纪小黑并没有去校场,他见了麒麟鼠,有些欢喜,便把它留在了客栈中。

下午的比武,第三场是方剑明,这次的对手比易如山好对付多了,方剑明不用多少功夫,就将他逼落下台,天蝉刀根本就没动,台下的看者对天蝉刀的兴趣越来越大。

比完之后,他去六号台看了一下,目睹吴世明击败了一个武功很高的男子,那男子论武功,直追十大公子这个级别,可惜他的对手是吴世明,吴世明自得到屠龙棍后,武功高出很多,谁也难以预料他现在的武功如何,反正他应付这个高手,显得从容不迫。

方剑明本想去见钟涛,同他打个招呼,谁知到了上午比武的那个台子下,转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他,看来他是早就比完,到其他地方去了。

下午的比武完之后,吴世明拉方剑明去喝酒,二人好多天没有见面,到酒楼上大口的喝酒,显得非常痛快。

方剑明问起他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吴世明听了,没有直接问答,而是说“你看着吧,剑明,我会在比武大会上将司马俟击败。大会过后,我要他偿还苦儿的命!”

说到孙苦儿,两人暗自伤怀,吴世明更是借酒消愁,方剑明将话题转移,谈到了他发现黄发老怪等人。

吴世明听后,显得有些摩拳擦掌,道:“剑明,掌门什么时候找他们算帐,别忘了告诉我,我要看看这黄发老怪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强!”

两人喝到半晚,酒店就要打烊,二人知道明天还有比试,不敢再贪杯,下了酒楼。走了一程,便要互相道别。

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街西头传来脚步声,听到这脚步声,二人的酒意稍微醒了一下,原来二人都听出这脚步声有些古怪,昏暗的街灯下,二人的影子印在街面,好长好长。

一股浓烈的不祥涌上二人心头,二人再也没有酒意,凝目注视着西街头,片刻,一顶轿子出现在视线内。

见了这顶轿子,二人倒吸一口冷气,听在他们耳内的脚步声明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抬轿的却有四人,四人抬着轿子,脚步移动整齐划一,宛如一人走路,这份能耐未免太骇人。

眼见那顶轿子在半途转入了另外一条街,二人才放松了心情,不知怎么回事,二人都有一种遇到了可怕敌人的感觉,那抬轿的四人武功之恐怖,还有轿中所坐之人之神秘,令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吴世明惊异的道:“这些人是何方神……

圣?我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这种……”

方剑明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拉起吴世明疯狂的奔了上去,二人奔到街口,隐隐见到那顶轿子,吴世明吃惊的看着方剑明,道:“剑明,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般可怕,你……”

方剑明拉着他施展轻功,向前飞奔,满脸凝重,道:“快,世明哥,我们要赶在他们面前,这些人是去找华大哥麻烦的人。”

吴世明一听,哈哈一笑,道:“世上有几个人敢找大哥的麻烦,这些人是不是……”话没说完,脸色大变。

原来二人施展轻功,一下就窜出了数十丈,谁知前面那顶轿子同他们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四人看似走路的脚程,竟不比他们的轻功弱!

方剑明对轿中神秘人的武功知道一些底细,对华天云的担心愈发猛烈,轿中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丐帮在京城的分舵,显然是冲华天云而去的。

方剑明一心想赶在他们之前通知华天云,好叫他做准备,奋力之下,将彼此的距离慢慢拉近,可惜没等他和吴世明追近轿子八丈,已经来到丐帮京师分舵门外。

轿子停在大门外,抬轿的四人直如青松,一股强大的气劲将方,吴二人挡在八丈外。

吴世明怒火一起,正要动手。到了此地,方剑明反倒不慌了,摇手阻止吴世明,指了指大门。

轿子就停在大门外,四个轿夫就这么站着,不动也不言语,轿中的人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给人一种平静的假相。

暴风雨虽然可怕,但之前的那段宁静却能让一个人喘不过气,甚至可以要一个人的性命!

第三百零八章 无号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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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看见这张大弓,不用看到弓的主人,心头就立时涌出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看似稚气却非常聪明的少年来。

不错,拿弓的主人正是他半年多前刚出山时在山路上所碰到的那个拦路打劫的少年。

他对这个少年多少还有些印象,尤其是这把大弓。

据刀疤龙临死前所说,这少年是地榜高手“箭傲天下”曹庆伤的弟子,而且他也从义夫那里得知,曹庆伤有一把神奇的大弓,能使出一种叫“死亡之吻”的箭法。

当初这少年用来杀死刀疤龙的箭法就像极了“死亡之吻”。

那少年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十分的友善,但手上的大弓却很不友善,笑道:“兄台,想不到会是你,咱们又见面了!”

武狂踪影早已失去,方剑明只得在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愿意露出,道:“幸会,幸会,原来是你们。老兄这一箭倘若射出,在下非得伤在老兄箭下不可,还请箭下留情。老兄莫非真是‘箭傲天下’曹庆伤曹老前辈的高足?”

同少年站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都是二十上下的青年,其中有一个便是“金刀镖局”的少镖头,不知他们为何走到了一块。

那少镖头名叫胡云飞,见方剑明飞掌打落了他的铁骨钉,喝道:“好小子,功夫不错,我问你,你为何要追逐刚才那个老人家?”

方剑明在少年大弓的逼迫下,神经不敢放松,注视着胡云飞,道:“少镖头,你好健忘,咱们可是见过一面的,你看我像是欺负老人的人吗?”

胡云飞在他脸上注视了一会,微微一怔,眼光接着在他身后的天蝉刀刀柄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很快变为惊喜,大声叫道:“难道你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笑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那少年听了,神色禁不住微微一动。

胡云飞“哈哈”笑道:“既然是方少侠,那就不会是坏人了。半年前少侠的名气还未在江湖中响起,想不到短短时日之内,已成了武林中争相谈论的高手,失敬,失敬!”

那少年听了,将手中箭松开,一边收回箭囊内,一边笑道:“原来是方兄,难怪在下这一箭对方兄没有多大的用处,方兄的武功确实名不虚传。”

方剑明苦笑道:“老兄说笑了,老兄这一箭还没射出,就让在下倍感压力,在下这点本领又怎敢在老兄面前献丑!”

那少年道:“方兄一句一句老兄,听在我耳里,实在别扭之极。在下名叫曹继云,方兄直呼在下姓名便可。”

方剑明脸色一喜,道:“继云兄果然不愧高人之后,说话爽快。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见过继云兄后,我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可惜茫茫江湖,此时方能会晤继云兄,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莫非是上天在捉弄我们?”

曹继云听了,大笑……

起来,道:“方兄心直口快,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方兄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方兄原谅则个!”

方剑明道:“继云兄说那里话,要不是继云兄路见不平,我们又怎能在此结识。”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曹继云等人走上来,一一和方剑明通名叙礼,方剑明也知道了金刀镖局的少镖头原来叫胡云飞。那几个同他一块的,有三个是胡云飞的师兄弟,都是金刀镖局的镖师,另外两个却是京城八大势力之一“金枪镖局”总镖头戈凯然的两位公子。一个名叫戈慕德,一个叫戈慕贤。

原来“金枪镖局”总镖头戈凯然与“金刀镖局”总镖头胡成武乃同门师兄弟,戈凯然是师兄,胡成武是师弟。胡云飞等人来京城参加武林大会,当然是住在“金枪镖局”里面了。

曹继云问起方剑明为何要追逐武狂时,方剑明长话短说,将武狂的身份说出,并简单说明了为何要追逐武狂的缘由。

曹继云等人听了,脸上都禁不住一红,胡云飞急忙向方剑明赔罪,要不是他多管闲事,射出那三枚铁骨钉,也就不会让方剑明把武狂追丢了。

方剑明问起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曹继云又是怎么同胡云飞结伴到了京师,曹继云并不隐瞒,简单的告诉了他。

原来这曹继云确实是“箭傲天下”曹庆伤的“弟子”,不过他这个弟子称曹庆伤为爷爷,他本是一个被父母遗弃在山中的孤儿,后来被曹继云收养,并传授他武艺,他把曹庆伤当作爷爷看待。

半年前,他武艺有成,曹庆伤发觉武林中风起云涌,便派他到江湖中来历练,并要他多结识一些青年君才,为维护武林正道添力,另外还要他找一个人,至于这人是谁,请恕笔者在此卖个关子,容后言明。

他出山后,倒是做了几件好事,但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当事人还道是神灵显现。

他杀了刀疤龙,飘然而去,之后就在江湖中游历,凡见到不平之事,总要伸手一管,有些江湖中人就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不平箭”,由于他行事比较低调,所以名气并不是很大。

他听说京城要召开什么比武大会,想到爷爷托付他找人,便来到了京城,谁知在路上遇到了金刀镖局的人,胡云飞在客栈中见到他,死活都不肯让他走,把他介绍给老爹。

胡成武见他曾出手相助,武功又是奇高,有心想拉他进镖局,并在言谈中隐隐透露要给他副总镖头的职位。

曹继云焉能不明白胡成武的意思,但他装作不懂,后来胡成武得知他是“箭傲天下”曹庆伤的孙子皆弟子时,不敢再提此事。

到了京城,在胡云飞的怂恿下,曹继云报名参加了比武,他所在的高台是八号台,他一路过关斩将,击败许多成名高手,可以……

说是在大会上崭露头角,名声也随之大增。

今日下午,他第一场击败了对手之后,晋升八号高台前六强,心情非常好,便约了胡云飞等人出来庆贺,在校场外一座临时搭起的酒棚里喝了几盅,由于胡云飞,戈氏兄弟还要回校场接长辈,不敢多喝,正往回赶时,突然见到大道上一前一后两人放足狂奔,前面的人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头。

胡云飞只道是武狂被人追杀,也不问缘由,甩手打出三枚铁骨钉

……

方剑明听说曹继云也参加了比武大赛,笑道:“继云兄进前六强,夺魁只在明日,我先恭喜了。”

曹继云道:“方兄取笑我,谁不知道方兄乃这次大会比赛的热门人选?对了,方兄,你是在几号台比武?”

方剑明道:“三号台!”

曹继云道:“那我就不会担心碰上方兄了。”

方剑明开玩笑的道:“那可说不一定?十个高台比武之后,说不定朝廷又玩什么花样,要这十个夺魁的人比一场,到时……”

曹继云道:“这个可能不大!”

方剑明道:“继云兄为何如此肯定?”

曹继云道:“武林大会只展开三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朝廷若有意要十个人在比一场,岂是三天就能办得下来的?我倒探听到一个消息,不知方兄听说了没有?”

方剑明道:“什么消息?”

曹继云道:“明天选出十个高手之后,朝廷会派这十个选手同其他各国高手比武,说是相互切磋,发扬武术,另外……”

方剑明道:“另外什么……”

曹继云四下一看,见没有人,压低声音道:“方兄可想为朝廷效力?”

方剑明一怔,道:“这话从合说起?”

曹继云道:“难道方兄不知道吗?朝廷展开武林大会,就是为了选拔人才,早在大会举行前,朝廷已明白说明,名列前茅者,均能封官厚赏!”

方剑明笑道:“这不过是朝廷的一厢情愿而已,我可没有想过要为朝廷办事,就算我侥幸夺魁,朝廷的封官厚赏,我会推辞掉。”

曹继云“哈哈”一笑,道:“方兄乃真名士也,和我想到了一块。想我等武林中人,岂能为朝廷卖命?我等笑傲江湖,何等自在!”

方剑明道:“不错,不错。”

由于武狂追丢了,方剑明就算有心想找,也无从找起,只好回转校场,到了校场外,从北门而入,方剑明便同曹继云等人告辞。

方剑明正往前走着,只听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道:“方大哥,请留步,我终于找到你了!”

方剑明回过身去,见了来人,迎上去大喜道:“钟老弟,原来是你。昨天我看到你在台上比武,本想等你比武后找你叙旧,后来因为有事耽搁了,去找你时,你已不在,呵呵,这次可不能让你跑掉!”

只见钟涛憨厚的笑了一笑,道:“方大哥,你……

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龙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方剑明听他提到龙碧芸,苦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说来话长,我到京城已经好几天了,你几时到的京城?”

钟涛道:“我们本来早该到京城的,但因为雷府出了一些事,来晚了,前天刚到京城!”

方剑明心中一惊,道:“雷府出了什么事?”

钟涛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到时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有关雷家的情况,我还要把这几个人介绍给你,相信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两人并肩而行,便走便聊,方剑明问起他要介绍的人,钟涛只是笑,说到了便知。两人混迹在人群中,途中路过一座高台,台上比武的人是黄山飞云鹤熊百祥,他的对手是一个黑脸老头。方剑明看了几眼,便看出熊百祥要技高一筹。

钟涛带他去的地方,竟是那面没有名号的大旗下。这面大旗下建了一座大屋,大屋四周除了看守的卫兵外,并不见一个武林人。

方剑明见了,暗自纳罕。

大屋门前五丈外立着两个锦衣卫,见到二人来到,两人的目光在方剑明脸上转了几下,一人伸手拦住方剑明的去路,道:“抱歉,这里不是一般武林人所来的地方,请少侠绕道而行。”

钟涛道:“他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的名气在武林中大着呢,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两锦衣卫面露难色,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

其中一位道:“钟公子,不是我们不给公子面子,实在是职责在身,这位少侠不说明身份,我们万万不敢擅自作主。”

方剑明不知这里为何要如此戒备森严,见他们确实是有为难之处,微微一笑,道:“钟老弟,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让两位大哥为难了。”说完,转身欲走。

第三百零五章 心中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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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在大门外停顿了片刻,院内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到门后。

“呀……”的一声,有人打开了大门。

大门外挂着灯笼,借着灯光,那人抬头猛然看见一顶轿子在大门前,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四个冷冰冰的人分布在轿子四周,看到他出来,谁也没有正要看他一眼,就是眼皮也没眨一下。

“你们是……”那人开口叫道。

四人一声不吭。

吴世明大声叫道:“老吴,别招惹他们,快去叫帮主出来,就说找麻烦的人找上门来了!”

老吴扭头看了一下远处,微微愣了一下,道:“吴公子,你怎么站在那里,快进……”

说着,抬脚就走。

谁知抬起的右脚还没落地,一股无形的劲气击在他身上,惨叫一声,张口喷出一鲜血,人向后摔了出去。

“何方高人驾临?”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从院中飞出,将老吴接在手中,右手轻轻一挥,一股温和的力道打入老吴体内。

老吴那本来张苍白无血的脸庞稍微好转,起了血色,眨眨眼皮,道:“帮主,他们是……是来……找麻烦……”

一口气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华天云面色一沉,将老吴交给随后赶到大院的一个丐帮弟子手上,带着王宾,杨柳月,丐帮七长老之一的“金刀”邹易夫,该分舵舵主全聚德,以及几个丐帮中人走上去。

杨柳月见了这顶轿子,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娇躯轻微的颤动了几下,张口欲言。

王宾冲上一步,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打伤我丐帮弟子?”

四个轿夫中的一人终于动了一动,他不过是嘴角拉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一股阴冷的寒气扫了过来。

华天云见了,脸色狂变,喝到:“你们闪开!”双臂一振,七层内力如山一般发出,强烈的真气硬是将王宾等人推出了两丈外。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沙尘飞扬,一股龙卷风冲天而起,方圆六丈之内劲风狂舞,奇怪的是那顶轿子虽处在风暴的中心,但劲风对他丝毫没有影响,轿子的帘布不曾扬动一角。

两人内劲相触,都不约而同的晃了一下身躯。

同华天云交手之人脸色微微一惊讶,一声大笑,以生硬的强调道:“华天云,想不到你的内功如此深厚,实在让人颇为意外!”

华天云心头一凛,感觉此人的内功之高,实是平生所少见,而他不过是个“轿夫”,一个轿夫就能有这般功夫,何况轿中所坐的人。

华天云霍然想起方剑明向他示警过要在三天之内取他性命的人,难道就是这些人?

方剑明见华天云等人出来了,扬声道:“华大哥,他们就是我所说的人,刚才我和世明哥在大街上遇到他们,没想到他们的脚程好快,我们始终追不上!”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大哥,人家找上门来,无缘无故打……

伤老吴,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同华天云动手的人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要是活腻了,老夫立刻就成全你升天。”

吴世明怒火大起,喝道:“好大的口气,本公子还怕你不成,你是……”

华天云断然喝道:“世明,你先住口,一切由我来应付。”

吴世明还是头一次听到华天云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呆了一呆,默不作声。华天云目光飘动,一一打量着这四个人。

这四个轿夫长相各异,同他交手的轿夫身材单瘦,身穿一件黄色长衫,眼睛特长,眸子转动之间,闪出惊人的寒光,腰间斜插一根绿笛。

同此人一排的轿夫身穿蓝色长衫,脑袋偏小,肩头稍微向上耸起,腰间插着一根黑漆漆的旱烟,他眼睛微微眯起,模样就如在打瞌睡。

后面的两个轿夫,一个块头颇大,腰间胡乱用一根草绳系着,相貌不凡。一个身材适中,双臂却奇长。

这四个轿夫两太阳穴平平,粗看之下,还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中年人,却不知这正是他们可怕的地方,他们的内力已进入了反璞归真境界,可以说,任何一人均有资格挑战天,地榜上的人。

华天云以非凡的眼力勘破这四人的武功火候,第一次产生了“棘手”的感觉,他自习武以来,遇到过很多高手,也经过无数次大战,还是头一遭遇到四个超级高手一同来找他。难怪方剑明那日说起这些人时,脸色异常的凝重。

华天云打量了四人一眼,心神突然一跳,看了轿子一眼,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沉重。

华天云眼珠一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轿中的前辈,不知华某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让你来取华某颈上人头。”

一声苍老的轻叹传来,四个轿夫头稍微低了一低,神态显得无比的恭敬。

“……为何偏偏就是你呢?老夫听说你武功奇高,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老夫很早就想会会你。见了你之后,却又心生不忍,你骨骼实乃习武的料子,如今又修炼了这般好的功夫,倘若将你击杀,实在令人可惜啊!”

听他的口气,分明就是认为华天云不是他的对手,会死在他的手中。

华天云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道:“既然华某与前辈没有任何仇怨,前辈必杀华某之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华某不过是一介武夫,那里当得起中原第一高手,武林之中,卧虎藏龙,这四位前辈便是最好的例证。华某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前辈要取华某性命!”

苍老的声音笑了一下,道:“果然不愧为丐帮帮主,既然你想知道,老夫就让你死得瞑目,老夫来杀你,是因为瓦刺!”

华天云一怔,接着便明白过来,神色一变,道:“前辈是瓦刺人?”

沉默了一下,苍老的声音缓缓……

道:“也可以这么说。”

华天云道:“难怪前辈非要取华某的性命不可,华某杀了不少瓦刺人,瓦刺人恨不得将华某碎尸万段。前辈找华某算帐,那是自然之事。华某明知不是前辈的对手,却想搏上一搏!”

苍老的声音道:“一帮之主就是一帮之主,这股豪气非旁人可比。你们都退下去吧,不要为难那两个小友。”

四个轿夫齐声道了一声“是,主人!”退了下去,离轿子大约有四丈距离,这时,方,吴二人前面的那股气劲消散,二人冲了上来,吴世明还不忘狠狠瞪了那四个轿夫一眼。

来到华天云身前,方剑明道:“华大哥,你……”

华天云摇摇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剑明,你不用劝我了,有时候有些事非去做不可,我身为丐帮帮主,岂能贪生怕死?我今日一战,是为了丐帮,丐帮的名誉绝不能受到半点玷污!”

方剑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宾再也不能忍受下去,大声道:“帮主,我来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这一战就让我来迎敌,帮主要留着有用之身领导丐帮,丐帮不能没有帮主你!”

华天云道:“胡说,丐帮人才济济,个个都是大丈夫,没了我,我相信丐帮也会长久不衰。邹长老,你老过来一下!”

邹易夫听了,急忙上前,道:“帮主,我看我们不如……”

华天云道:“邹长老,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

邹易夫叹了一声,道:“好,帮主,我不劝你,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华天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邹易夫点点头,退了下去。

华天云眼光一扫,目光同杨柳月幽怨的眼神一对,心头一颤,暗道:“妹子啊妹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我对你的承诺恐怕要来生才能实现,你要怪就怪大哥吧!”

杨柳月只是呆呆的看着华天云,嘴唇战抖,眼眶内转动着晶莹的目光,她心中矛盾极了,同时也无比的悲痛,矛盾加上悲痛让她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她怕,她怕她一动,就会做出出格的事。

一霎时,她想起了许多,许多。她深知轿中这人的武功,业已超出了所谓的天,地榜高手,就算华天云武功再高,能活下来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她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也做好了准备,但事到临头,她再坚强也忍不住轻轻哭了出来。

华天云满脸温柔,看着伊人,挤出笑容道:“妹子,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说过我要搏上一搏。这些年来,你何曾见过我败在他人手下?难道我这个丐帮帮主是吃素的不成?妹子,为了你,为了丐帮,我会活下来的!”

说完,转过身去,看着轿子,道:“前辈,请教贵姓高名!”

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早已忘了自己的姓名,老夫常年住在一……

座云雾缭绕的高山上,山下的人都叫老夫为云雾老仙!”

“云雾老仙!”华天云心头念道。

华天云暗运功力,面色一派肃然,道:“云雾前辈,请赐招!”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很好,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一股气劲从轿内飞出,这道气劲来得实在太快,华天云感觉到时,气劲已迫近身前一尺,他想也不想就是翻腕一接。

气流急速流动起来,华天云身形晃了一晃,突然大吼一声,隔空一掌轰出,强大的真气涌到轿子前,轿子一寸一寸的往上升。

华天云的内力源源不断涌出,轿子步步上升,突听一声剑鸣响起,一道剑气突破极限,击在华天云身上。

华天云“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面色苍白,但他的内力依然强大得天地都要为之战抖,站在一旁观看的众人均能感受到一股霸气十足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

飘在空中的轿子终于被他逼退了一丈。

苍老的声音叹了一声。

地面陡然塌陷,巨响中场内消失了华天云,轿子踪影。

四个轿夫身形一起,向左面掠了过去。随后,方剑明,吴世明也向左面扑去,王宾等人跟着飞扑向左。

四个轿夫双脚落地时,一波诡异的气浪在前面三尺外滚动,四人脸色一变,不敢向前多走一步。

方剑明和吴世明落在四人右首不远处,两人也不敢在向前走近。杨柳月,王宾,邹易夫到时,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劲将他们挡住了。

其他人还没有来得及走近时,便被气劲推出了数丈外。夜色下,只能隐隐见到一顶轿子飘在空中,离轿子有三丈的草地上,立着一条人影,那条人影就是华天云。

原来华天云的身法快到极点,加上又是晚上,在地面塌陷的那一瞬间,施展绝顶轻功,移动到了三十多丈外,云雾老仙控制轿子的手法惊人之至,其速度并不下于华天云的身法。

华天云一落地后,就觉排山倒海的气劲打来,他运足内力,也打出了气劲,立时,方圆十丈内均是气劲所笼罩,谁也靠近不得。

过了一会,四周才稍微安静下来。

华天云虽被剑气击中了一下,但只是受了伤而已,喘了一口气后,道:“前辈的剑法独步武林,刚才那一剑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剑罡?”

云雾老仙道:“不错,那正是剑罡,不过你看起来还好。老夫有些低估你了,没想到你中了剑罡,非但没有被震退,尚能站在这里与老夫再绝高低!”

华天云哈哈一笑,道:“华某说过要搏上一搏。只要有一口气,不管是谁,都休想将华某打到!”

云雾老仙口气一变,沉声道:“那老夫今晚就要让你破例!”

三道剑罡电闪似的飞射而下。华天云长啸一声,双掌翻动,一道金色的光芒猛然闪现,耀人眼光,……

只听三声震响过后,华天云的一双腿深深陷入了泥土中。

云雾老仙的声音道:“华帮主,老夫曾听说丐帮有‘破天录’,同慈航轩的‘春夏秋冬笈’齐名,难道这就是破天录上的神功?”

华天云神态飞扬,双腿拔出地面,道:“华某刚才所使的武功正是‘破天录’,前辈的剑罡虽然厉害,但要击败‘破天录’,似乎还不能办到!”

云雾老仙道:“‘破天录’虽是天下最为霸气的功夫,但老夫所修炼的剑罡非比寻常,老夫一旦倾尽全力,你内功修为上还不如老夫,到时败的是你。老夫有心杀你,却又不愿在内功上败你,只好换另外一种打法。”

顿了一下,道:“老夫一生沉淫剑术,追求无上剑道,一心想做天下第一使剑高手,遗憾的是多年前以一招之失,败在一个绝代高手之下,自此以后,五十年内没有摸剑,然心中对剑的那份热爱愈发强烈。

一日从梦中醒来,豁然顿悟剑道的至高境界,终于勘破了‘心中有剑’,今晚老夫就用‘心中有剑’来对付你。你败在老夫的剑下,也算是值得了。”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

他曾听天都圣人与白眉神君谈过“心中有剑”,那时,白眉神君对“心中有剑”无比的向往。他当时为了安慰白眉神君,居然说“心中有剑”不是剑道的至高境界,在“心中有剑”之上还有一个“心中无剑”。

姑且不论有没有“心中无剑”,如今这云雾老仙的剑术进入了“心中有剑”的境界,其剑法之高,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抵挡?

方剑明突然想到了张向风,武当派的剑法享誉武林多年,张向风应该已将武当派的剑法修练到很高的境界,不知道他的剑术达到了“心中有剑”没有?

华天云听了对方的话,朗声一笑,道:“华某在剑道上的造诣不深,何敢妄谈剑道?不过,华某不才,以‘破天录’为基础,自创了一门武功,华某名之为‘正气功’。华某便以‘正气功’向前辈讨教!”

说完,心神一沉,双掌缓缓举了起来。

云雾老仙道:“好一个‘正气功’!”

话声一了,轿子从半空落下,再也不闻轿内有任何气息,仿佛轿内没有人一般,一股神秘的力量慢慢从轿子溢出。

华天云不看轿子,举起的双掌猛然一合,一股铺天盖地的霸气自他身上向外排出,同时他双掌一分,两掌掌心光华转动,金灿灿的,在夜色下,无比的动人心魄。

华天云高声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他边念边展动身形,或出拳,或踢腿,或推掌,动作刚劲,每一移动,便有风雷之声响起。

这套武功,方剑明曾见过一次,华天云就是用这套武功击败了曹天佑与司徒狂。此时华天云……

心知面对的人不是司徒狂,不是曹天佑,而是比这两个人高出甚多的云雾老仙,因此就将此功完全发挥出来,其气势比上次高出了不少。

随着他的出招,一波一波的气劲撞向轿子,双掌心的光华越拉越长,到了最后,竟将他整个人身形遮住,外人只能听得见他念歌的声音,却不见他的人。

而云雾老仙身处轿内,外人见不到他在做些什么,只能通过轿子来判断。从轿子内溢出那股神秘力量好似无形的“蛛丝”一般,溢出去三尺后又倒卷回去,如此多的“蛛丝”倒卷回去,立刻将轿子包裹住。

看在外人的眼里,轿子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但只要是个能发出气劲的武林高手,凭感觉都能发现那无形“蛛丝”的存在。

华天云如同练功般远在三丈外出招,这顶轿子却动也不动,无形“蛛丝”越来越多,两者看似没有关系,其实这却是武学上的“以气相搏”,利用“气”将招式向对方发出。那无形“蛛丝”实是云雾老仙发出的无形剑招,每一根所走的轨迹,无一不是针对华天云的“正气功”。

众人在外看得心惊,这等境界的过招,还没有一人见识过,那四个轿夫脸上充满了惊骇,他们倒不是因为云雾老仙,而是因为华天云,华天云如此年纪,就有这般高的武功,难怪他们的主人坚持要亲自出手对付华天云,换作是他们,绝不会是华天云的对手

二人缠斗了半个时辰,兀自不见分晓,华天云的“正气歌”业已翻来覆去的念了数十编,这时念到了最后六“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本来念到这,华天云就应该从头开始念,谁知这次华天云却念道:“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他那略带沧桑的声调,恰如猿嘶鹤悲,句句击打在众人心头,众人有一种道不出口的沉重。

方剑明听了,心中在喊道:“华大哥,你要挺住啊,你是最坚强的人,谁也不能将你击退!”

突然,“哇”的一声,华天云的念歌声停止了一下,变成吐血声,但接着又变成了“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但声音已不如先前壮烈,气势也弱了不少。

杨柳月泪如泉涌,挂满了双颊,这一刻,她感觉到了不妙,心往下沉,什么也不顾了,奋身向前扑去,嘶声道:“大哥……”

就在这刹那,裹着轿子的无形“蛛丝”一收一放,向外膨胀,顿时消失,一股毁天灭地的剑气如狂风一般四下卷出,杨柳月只觉胸口被一把剑刺中,喷出一口鲜血,人被震飞出十数丈,而众人纷纷被这股剑气逼得倒退。

吴世明早已暗中注意杨柳月,见杨柳月被震飞,足见一点地,腾身而起,将杨柳月接住。

杨柳月面如紫金,眼神散漫,嘴里不停的道:“大哥,大哥……”

一声叹息传出,云雾老仙的声音道:“华帮主,老夫这一生还从来没有佩服过一个人,现在你算是第一个!”

话声落,轿子飘起,飞落到六丈外,四个轿夫几大步走到轿子旁,提着扶杆,飞也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方剑明抬眼望去,华天云高大的身躯立在夜色里,无比的苍凉,人就如一尊石像,立在那里有了千年。

“华……华……大哥……”方剑明轻轻的叫道。

随着的话声,华天云应声向后便倒,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从来没有倒下过的华天云倒下了!

第三百零九章 风尘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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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涛拉住方剑明,道:“方兄别走,我有办法!”回头对两锦衣卫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锦衣卫道:“正要请教钟公子。”

钟涛道:“他就是近来武林中名声很响亮的方剑明,不知道他是否有资格进去?倘若他都没有资格进去,我看天下就没有人几个人能进得了这里了!”

两锦衣卫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还是那位锦衣卫躬身道:“原来是少林寺的方少侠,少侠不是……不知为何要……”说到这,脸上带着一丝怀疑的表情。

钟涛见了,笑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锦衣卫迟疑了一下,另外一个锦衣卫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道:“老杜,咱们还是放他进去吧,就算他不是方剑明,得罪了钟公子就是得罪了公主,你我还有好果子吃吗,不如这样,我们……”

他的低语还没有说完,只听有人冷冷的道:“两个不开眼的家伙,还不快放方少侠进来,你们敢阻挡方少侠的去路,有几个胆子?”

两锦衣卫听了,脸色大变,急忙回头躬身道:“张护卫,卑职等不敢,既然是方少侠,我们这就让他进来。”

说完,两人闪开,伸手做请的姿势,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斗胆冒犯方少侠,还请少侠恕罪!”

钟涛看着他们傻笑,方剑明道:“两位也是职责所在,何罪之有?”

那呵斥两锦衣卫的人迎上来,笑道:“方少侠到了京城,怎么也不来找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对方少侠可是惦记得紧!”

方剑明见得是他,微微一怔。

钟涛抢先开口道:“张护卫,原来你和方兄早就认识了!”

当初方剑明在雷家时,碰到女伴男装的“巾帼公主”朱祁嫣,双方误会,方剑明同其中一个人较量了一下,这人正是那个同方剑明交过手的张舟张护卫。

张舟哈哈一笑,道:“我们非但认识,而且还是不打不相识,方少侠别来无恙,近日可好?”

方剑明抱拳为礼,道:“原来是张护卫驾到,失敬,失敬。托你家公子的洪福,在下一向过得很好,多谢张护卫前来解围。”

张舟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方才我路过前厅时,听到有人吵嚷,无意中向外看了一眼,没想到却见到了方少侠。方少侠到了京城,莫非是为武林大会而来?”

方剑明道:“在下随同师门长辈前来京城开开眼界,让张护卫见笑了。”

张舟道:“岂敢,岂敢,此次武林大会盛况空前,乃武林百年难得之举,能前来参加算是三生有幸,我听说少侠也参加了比武大赛,预祝方少侠比武夺魁。”

方剑明道:“这个在下实不敢当,武林大会上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之辈数不胜数,在下只盼得到一个满意的成绩,至于夺不夺魁,不敢妄想。”

张舟哈哈一笑,道:“方……

少侠果然是爽快之人,难怪上次要拒绝我家主人的盛情邀请,方少侠非等闲之辈,武功之高,名声之响,不出十年,必将成为武林中的一代宗师,又岂能甘居侍卫之身!”

方剑明道:“张护卫过誉了。”

钟涛见他们叙旧起来,没有插嘴,这时方有机会,说道:“张护卫,你现下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张舟一拍脑袋,叫道:“你不说我还险些忘了,我还要去面见主子,有一件重要的事禀报,方少侠,在下先失陪了。”

方剑明道:“张护卫有要事在身,不易久留,还请代我向你家公子问好。”

张舟道:“一定,一定!”

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钟涛见他走了,带着方剑明进了前厅,这前厅极为宽阔,内中摆了几张漂亮的花木大桌,其上点心茶水,一样不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俏生生的立着四个落落大方的侍女,见二人进来,福身见礼。二人一样的“傻气”,也同样见礼。

四名侍女早已见惯了钟涛的憨气,谁知他带来的朋友同他一般,惹得她们心中暗自好笑。

二人绕过前厅,向左首行,刚转过一道屏风,只见前面走来三个人。当先一人是个中年文士,步态沉稳,气势不凡,颌下长须飘飘,颇有出尘之味,只是他眼光转动之间,寒气逼人。

跟在他后面的两人分别是一个英挺华服青年和一个师爷模样打扮的老者。

方剑明的目光同英挺华服青年一对,方剑明微微一怔,对方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钟涛见了他们,甚是高兴,迎上去道:“宇文前辈,你们要出去啊。”

那中年文士含笑点了点头,看了方剑明一眼,眼中闪过一道令人难以察觉的惊奇,道:“钟公子,这是你的朋友吗?好相貌!”

钟涛道:“不瞒宇文前辈,他就是少林寺的方剑明方少侠。”为方剑明介绍道:“方兄,这位老伯就是白陀山庄庄主宇文修岚宇文前辈。”

方剑明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闻言驱前一步,道:“武林后学方剑明,见过宇文庄主。”宇文修岚微微一笑,道:“原来少侠便是名震武林的方剑明,真是幸会,幸会。”方剑明向他身后的宇文坚看了一眼,道:“宇文公子,近来可好?”

宇文坚因为同司马俟交好,对司马俟的“敌人”也无甚好感,加上方剑明比他年少,他虽然是十大公子之一,但方剑明近来的名气几乎要盖过了十大公子,心中焉能不舒服,本想不理会,但老爹在一旁,他不敢失礼,只得道:“托少侠的福,在下过得还好。”

宇文修岚听了,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们认识!”

方剑明道:“在下与宇文公子有过数面之缘。”

宇文修岚笑道:“这就好,这就好,今后你们可要多多来往。方少侠,钟公子,我等有……

事在身,这就告辞了。”

说完,带着宇文坚和那师爷模样的老者走了。

方剑明问钟涛道:“钟老弟,在此地落脚的人好像都不是无名之辈,莫非……”

钟涛边走边笑道:“方兄,方才进来之前,想必你也看到了那面大无号旗吧?”

方剑明道:“我到校场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这面大旗,心中还在纳闷呢。”

钟涛道:“这就是了。这面大旗之所以无字号,是有原因的。能在这里落脚的人,大多是江湖奇人,我能到这里来,一来是因为雷家的关系,二来是因为我……”说到这,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方剑明见了,心头大奇,他知道钟涛老实,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会不知因为什么,却突然哑巴起来,他正想询问,一声奇怪的铃音响起,一股凌厉的气劲逼了过来。

感觉到这股气劲,方剑明心头一跳,暗自运功,抬头望去,见到来人,脸上禁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

钟涛跳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对来人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朋友,我还想把他介绍给你们呢!”

只见来人是一个明艳绝色女子,脚下穿着一对草鞋,玉足白嫩,浑然天成,她岂不就是那日说要找于谦的女子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和钟涛又是什么关系?

草鞋女子听了钟涛的话,脸上闪过一道歉意,道:“表弟,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你不要怪我。我曾见过他,知道他武功甚高,所以才会忍不住出手试探。”

钟涛听了,脸色转喜,道:“原来你和方兄认识,那真是太好了,省得我为你们引见。”

方剑明笑道:“我与小姐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彼此不知姓名,钟老弟想给我介绍的人就是小姐吗?”

钟涛道:“除了她还有几个人呢!怎么?你和我……表姐还没有互通姓名?”

方剑明苦笑道:“那日小姐急于去找于谦于大人,彼此均为留下姓名。”

钟涛呵呵笑道:“这就难怪了!走,咱们进去说话。”

那草鞋女子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被他一看,俊脸一红,他当然不会花痴到以为对方看上了他,这草鞋女子之所以用那种奇特的眼神看他,是出自一种高手遇到高手时才有的眼神。

方剑明心中暗自惊奇,忖道:“没想到她会是钟老弟的表姐,不知她找到了于大人没有?遇到她不知是福是祸,她脾气那般古怪,万一和她一言不和,岂不是自找苦吃?”

进了一间厅堂,堂内坐着几个人,笑着说话,见到钟涛回来,除了一个人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叫道:“钟小弟,你瞧我们正在商量这次到那一家去喝酒庆贺呢,你得胜回来,不如由你拿主意?”

钟涛呵呵一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得胜?”

一个大肚子的中年和尚……

摸着肚子笑眯眯道:“那还用说?钟老弟家学渊源,武功高深,这夺魁吗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况是进前六强呢?”

钟涛指着他笑道:“大度和尚,你又来取笑我了。你们瞧,我带来了一个你们都想认识的人,你们怎么谢我?”

除了那个坐着的人外,其他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方剑明脸上,神色均是一怔。

那草鞋女子却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那坐着没动的人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脸上一片温柔,看着那人。

几人注视了方剑明一会,那大度和尚神色一喜,道:“和尚猜想,施主莫非就是方剑明方少侠?”

方剑明道:“正是在下,请教诸位大名。”

几人听了,极为高兴,大度和尚对钟涛笑道:“钟小弟,你怎么不早把少侠带来,我们一直都想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钟涛道:“我也是才找到方兄的,你们可不要怪我来迟。若不是我,你们那里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见到方兄。”

大度和尚道:“这可说不定,和尚等人有脚,难道不会去打听少侠?不过钟小弟功劳不小,和尚等人……”

一个中年道士笑骂道:“你这假和尚唧唧歪歪的净说些废话,我看你改作废话和尚得了,钟小弟,别理会他,快代我们引见!”

钟涛点了点头,正想为方剑明介绍他们,却见方剑明微微一笑,道:“钟老弟,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知道四位前辈的来历。”

一个身穿百衲衣的老头道:“噢,少侠从那里看出我们的来历?”

方剑明道:“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四位正是江湖人称‘风尘四侠’的四位前辈!”

一个长瘦身材,秀才样儿的男子道:“少侠眼光如电,早已看出我等来历,让我等好生敬佩!”

大度和尚一怔,道:“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钟小弟偷偷告诉你?”

中年道士瞪了他一眼,道:“好你个假和尚,一定是你露馅了,你这大肚子太引人瞩目,早该把它割了。来来来,让我亲自操刀,将它隔掉,免得下次被人一眼看出。”

大度和尚笑骂道:“你这疯道士也好不到那里去,去去去,别在少侠面前丢脸,亏你还被人称作侠。”

方剑明听了,哈哈一笑,道:“我小的时候,我师父曾在我跟前说起过四位前辈的侠义故事,对四位前辈是赞不绝口,没想到在下有幸能见到四位前辈,真是幸会,幸会。

‘百衲一枝梅,笑傲疯道长,大度假和尚,飘然一羽生’,提起这句话,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哼,在我出山之前,我就不知道什么‘风尘四侠’!”草鞋女子冷冷的道。

大度和尚苦笑一声,道:“我的姑奶奶,你行行好,多少给和尚等人一些面子。如今江湖上成名之人实在太多,谁还会记……

得‘风尘四侠’?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荣誉感,就这么毁在姑奶奶手底下,多冤枉啊!”

草鞋女子瞪了他一眼,道:“假和尚,我可不像我表弟那般好说话,你再说一句‘姑奶奶’,当心我割了你的大肚子。”

大度和尚伸手一捂圆滚滚的肚子,讨好的笑道:“不叫你姑奶奶,那就只好叫你大小姐了。大小姐,和尚错了,你可千万别隔掉和尚的肚子,和尚还要靠它撑门面呢!”

草鞋女子听了,一张寒冰般的俏脸滑过一丝极为罕见的笑意,她扭头看着那坐着不动的人,语气亲切的道:“云哥哥,你看我们要不要把假和尚那讨厌的大肚子隔掉?”

一进屋,方剑明就被“风尘四侠”围住了,加上这人所坐的位置同他处于一条线上,他要看清这人的相貌,非得斜转身躯去看,是以没怎么注意这人,只是察觉这人武功很高,而且也很高傲。

这会,方剑明斜转身躯向他看去,恰好那人缓缓抬起头来,眼光在草鞋女子脸上看了一下,便移向角落的一个花盆,淡淡的语气,几乎是不带一丝敢情,道:“你不应该来!”

方剑明就算斜转了身躯,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这是一张轮廓鲜明的脸,但不知是何原因,这么一张脸,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清冷,清冷得令人可怕。

草鞋女子听了他的话,俏脸霎时变得苍白,钟涛见状,知道要糟,急忙嚷道:“冷大哥,我带来了一个朋友,想把他介绍给你,我想你们也会成为好朋友的。”

那人听了,嘴里轻轻的“哦”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眼光冷如剑芒,终于看了方剑明一眼。

仅止一眼,业已足够。

方剑明体内的天蝉真力不由自主的流动起来,一种久违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道气劲脱体而出,击向那人。

方剑明大吃一惊,想收也收不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眉头微微一皱,眸子内闪过一道神奇的光芒,看似慈悲却又充满了煞气,也不见他如何出手,一道强大的剑气自他身上猛然爆发出,迎向气劲。

第三百零六章 破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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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云倒下的那一刻,除了杨柳月之外,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在他们心中,华天云就如一尊神,是谁也不能击倒的。但是华天云还是倒下了,他甚至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

方剑明飞扑过去,大声叫道:“华大哥,华大哥……”

王宾,邹易夫也随后扑到,嘴里喊道:“帮主,帮主……”

方剑明跃到华天云身旁,蹲下身躯,抓住对方的手臂,感觉对方浑身一片冰凉。他脸色大变,伸指去探脉门,一摸之下,心神俱裂,华天云的脉搏竟然停止了跳动。

邹易夫察言观色,本来还有些希望的心情顿时跌落尘埃,禁不住老泪纵横,仰天大叫道:“帮主,只怪老朽等人武功低微,不能为帮主承担重担,你让我们怎么向老帮主交待!”

王宾脸上一片阴沉,眸子内闪过骇人的电芒,右手在华天云肩头轻轻捏了一下,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邹易夫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那种绝望,悲愤,急忙伸手一拉他,道:“你要去那里?”

王宾冷冷的道:“我要去找云雾老仙算帐!”

邹易夫道:“你不能去,帮主已经这个样子,你还想白白送掉性命?”

王宾道:“与其在这里无能为力,还不如去同云雾老仙大战一场,我来找帮主之前,师父要我好好保护帮主的安全,但是……我非但没有保护好,还让帮主……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师父,我又怎么对得起丐帮?”

邹易夫道:“你已经尽力了!那云雾老仙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在他面前就如孩童一般,怎么和他交手,何况他身边还有四个武功超凡入圣的手下!”

王宾动怒道:“我就算死,也要死有所值,邹长老,你放开我!”

邹易夫听了,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道:“你错了,你追上去送死,没有人说你是好汉子,只能耻笑你的无知。帮主之所以应战,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他身为丐帮帮主,岂能拒绝对方的邀战,明知一战可能送命,但为了丐帮千年来的名誉,他非战不可!

而你呢,你是什么人?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挑战人家,丐帮有资格的人,除了帮主外,只有仅存的大长老。你不留着有用之身,反而去送死,想我丐帮弟子,谁又佩服于你?”

王宾听得脸上一片紫,一片白,半天没有吭声。是啊,当此之际,丐帮正处于危急之中,他怎么可以丢下不管。这次丐帮来参加武林大会,之所以来了这么一点人,就是因为前些日子帮中三个大长老被人所杀,帮中上下人心浮动。

出了这等事,丐帮将大半的精力放在追查敌人上,华天云之所以来京城,是因为受到大方,飞虹的邀请,而且江湖百晓生放出消息来,说要在武林大会上现身,华天云知道江湖百晓生神通广大,想……

在大会上见到此人,询问有关三大长老被杀一事。

王宾想到师父的被杀之仇未报,想到丐帮净,污衣两门向来不和,过去有帮主在,没人敢乱来,此时华天云已死,丐帮岂不是要大乱,他身为丐帮四个大长老的唯一弟子(四个大长老只有执法大长老收了弟子,所以王宾的身份非常特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丐帮的事不理?

王宾沉默了一下,道:“邹长老,我错了,我现在回去通知舵上弟子,让……”

邹易夫脸色一变,道:“不可以,眼下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帮主已死之事……”扭头看了徒弟全聚德和那几个帮中弟子一眼,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不然的话,本帮危矣!谁泄漏了此事,帮规绝不轻绕!”

突然,方剑明惊讶的叫了一声。众人朝他望去,只见他抱着华天云,一只手贴在华天云胸口,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既惊喜又疑惑,似笑非笑,众人见了他这副表情,还道他是伤心过度所致。

不料,方剑明“呵呵”笑了一声,道:“华大哥没有死,华大哥没有死!”

听到这话,杨柳月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清醒过来,顾不得内伤,推开吴世明的手臂,扑到方剑明身旁,看着华天云双目紧闭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本来还有些血色的脸,很快又黯淡了下去,道:“剑明,你何苦要骗大姐呢,大姐知道你是怕我伤心,但我……”

方剑明道:“杨姐姐,我没有骗你,华大哥的确没有死,他虽然没了鼻息,但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真气在流动,如果他死了的话,真气怎么会在体内流动呢?这表明华大哥还有一口气在!”

众人听了这话,脸上均是一喜。

吴世明走上来,伸手在华天云胸口探了一会,一脸疑惑,道:“奇怪!大哥的心跳明明已经停止,我怎么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好像他还活着,但剑明你说的那股真气,我怎么没有发现?”

方剑明一愣,道:“你没察觉到?”

吴世明笑道:“你这家伙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方剑明道:“那就更加奇怪了,我明明能感觉到华大哥体内有真气流动,而你却没有发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世明眼珠一转,突然面露惊奇的笑容,道:“剑明,你不是说过你暗自修炼了一门叫‘大睡神功’的武功吗,听你说起来有很多古怪的地方,莫非你可以……”

方剑明搔了搔脑袋,道:“但是我没有运起‘大睡神功’呀。刚才我见华大哥表面上是死了,但我还不死心,想找出他还能活着的地方,就将他抱起来,正要施展内力探察,突然从华大哥体内反弹出一股真气,然后我就感觉到他体内真气的运转。这……这好奇怪啊!”

蓦……

地,一声驴叫在黑夜中传来,有人打了一个长长呵欠,懒洋洋的道:“睡得好舒服啊,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咦,怎么到了这个地方?驴子啊驴子,难道你是迷路了吗,快走快走!”

接着便是驴蹄声在左面响动,听声音是要绕道而行。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大喜,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全聚德与那几个丐帮弟子大喝一声,向黑暗中扑了过去。掌风,拳风响成一片。

方剑明大声叫道:“全舵主,不是敌人。看老,手下留情!”

话声未落,几声“哎哟”传来,接着一个庞大的东西飞了过来,这东西来得好快,落地之后,打了几声驴叫。

见了这个东西,众人都禁不住面露古怪的笑容。只见这个东西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毛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毛。毛驴上倒骑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干瘦老头。此时,老头正双手紧紧的抱着毛驴屁股,惊慌失色的道:“不得了,不得了,绿林好汉看中了老汉的毛驴,求求各位大爷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方剑明听了,哭笑不得,将华天云交给杨柳月,走上去,笑道:“看老,你真会装啊,你把全舵主他们怎么样了?”

看唱本抬起头来,见是方剑明,拍了拍胸口,脸上作出放心的表情,怪声怪气道:“原来是你啊,什么全舵主?你说的是那几个一上来就要吃我掉我的毛驴的家伙吗?不得了,不得了,他们好大的胃口,要不是我这驴子跑得快,连我也要被他们吃了!”

这时,邹易夫纵身越进黑暗中,也不知看见了什么,惊奇而又气急败坏的大叫了一声。

片刻,只见邹易夫带着几人从黑暗中走出,邹易夫脸上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全聚德等人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脸色青红,见了看唱本,好像很惧怕似的,谁也不敢多瞅他一眼。

邹易夫挥了挥手,叫他们回去,然后看着看唱本,脸色一沉,道:“你是何人?”

方剑明正要为他们引见,看唱本抢先道:“看唱本!”

邹易夫一愕,道:“看唱本?什么看唱本?”

看唱本道:“骑驴看唱本啊,骑驴的不看唱本看什么?难道要老汉看小媳妇,看大姑娘?虽然老汉也喜欢看小媳妇,大姑娘,但就是没人看得上老汉,老汉只好看唱本了!”

邹易夫听他疯言疯语,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有些生气的道:“你胡说些什么,谁叫你看小媳妇了?”

方剑明生怕他们说僵,急忙出来道:“邹长老,这位老前辈外号叫看唱本,是一位江湖奇士,他是我的朋友。”接着给看唱本介绍其他人。

看唱本听了,“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丐帮的人啊,那敢情好,老汉这辈子最想吃的东西就是叫化鸡,不知道有没有幸能吃到。”

吴世明在旁讥笑道:“……

你想吃叫化鸡那很容易,你加入丐帮,天天都能吃到,就怕到时要你吃得倒胃口!”

看唱本“嘻嘻”一笑,道:“你这小家伙明明不是乞丐,偏偏要称作什么‘叫化公子’,又是叫化又是公子的,别提有多别扭,不好听不好听!”

吴世明一瞪眼,正想说什么,方剑明一拉看唱本,走到杨柳月身前,道:“看老,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救我华大哥的,你看我华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他还能救过来么?”

看唱本不去看杨柳月怀中的华天云,而是盯着杨柳月看了一眼,显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杨柳月被他看得脸上一红。

看唱本嘻嘻一笑,道:“哎哟,这小媳妇真俊啊,你怀中的人是你夫君吗?”

方剑明向杨柳月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叫杨柳月不要得罪他,杨柳月虽不清楚这看唱本有何本事,但见方剑明如此看中他,只得答道:“小女子杨柳月,我怀中的人是丐帮帮主,他不是我夫君,是我结拜的大哥,老前辈能救我大哥吗?”

看唱本道:“原来是丐帮帮主啊,这太好了,只要老汉救了你他,还怕吃不到叫化鸡?”

吴世明听了,冷笑道:“你可不要说大话!”

看唱本道:“老汉说什么大话了?”

吴世明道:“你知道我大哥伤在谁的手里吗?”

看唱本道:“老汉当然知道,不就是云雾老仙吗?”

众人一怔,吴世明叫道:“你认识云雾老仙?”

看唱本嘻嘻笑道:“见过几次面,却没有动过手,别看他的名气比老汉大,打起来老汉可不怕他。”

除了方剑明,其他人都不相信。云雾老仙武功之高,恐怕只有传说中老辈人物才能比,就算是天,地榜上的人,也没有人比得上。

看唱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高手的样子,而且没有一丝高手的风范,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插科打诨的老不尊,他说不怕如同地仙一级的高手,谁又会相信。

吴世明泼冷水道:“你有什么本事?我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凭什么?”

看唱本哈哈笑了一声,道:“就凭老汉这双手……”说着,将一对瘦胳膊举起“……老汉这双手有许多年没有动过了,刚才差点就要忍不住出手,要不是那老怪改变了打法,这刻不是他躺下就是老汉躺下了!”

众人一惊,吴世明吃吃的道:“你说你早就来了?”

看唱本道:“相不相信由你,让老汉来看看他!”

说着,伸手去抓华天云,杨柳月将华天云交给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看唱本皱眉道:“小姑娘,你受了那老怪的剑气,还是快运功疗伤,不然以后将会落下病根!”

杨柳月盈盈下拜,道:“多谢看老,我大哥的命全靠看老妙手回春了,大恩不言谢,唯有来生作牛作马!”

看唱本……

道:“别靠我,要救你大哥,最后还得靠这小家伙的宝贝。”说着,拍了拍方剑明肩膀。

方剑明愕然道:“我的宝贝?”

看唱本却不理他,将华天云摆成盘膝运功的样子,从后面伸掌贴在华天云背心,作运功状。

片刻,看唱本脸上流出汗珠,嘴巴紧闭,头上的乱发根根直立,就如鸡窝一般,突见他双眼一睁,一对神光自眸子内射出,打在华天云脑后,这对神光呈红色,如浓血。

华天云嘴角微微一动,一股乌血从嘴角流出,朝一旁倒下,吴世明急忙将他扶住。

看唱本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为了救华天云,他耗费了不少功力,方剑明见他这样,伸手将他扶起。

看唱本摇头苦笑道:“老了,老了,这老怪物的功力太可怕了。快,把你身上的宝贝拿出来!”

方剑明道:“什么宝贝?”

看唱本道:“‘清心石’!”

方剑明一惊,暗道:“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个东西?”稍一迟疑,看唱本似笑非笑的道:“你别管老汉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舍不得给你华大哥?”

方剑明急忙掏出来,道:“我要怎么做?”

看唱本道:“你华大哥中了老怪的‘心中有剑’,本来已是丢了性命,不然老怪也不会放心的离开了。但老怪千算万算,漏了一项,那就是他对‘破天录’知之不祥,‘破天录’是丐帮镇帮之宝,天下奇功。人修练到最高境界,除非是被砍掉脑袋,就算是停止了呼吸,体内的霸气仍在体内,只要在相当的时辰内用一种宝贝将体内真力引动,或者让一个无上高手利用深厚内力为他打通某处经脉,就能保住性命。

你华大哥天纵奇才,将此功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刚才你和他相触,你身上的‘清心石’将这股霸气引动,你才会发觉他体内的真气流动,你把‘清心石’贴身挂在他胸口。等他醒来之后,借助‘清心石’的功能,调息一段时日,便会慢慢好转!”

方剑明心中大喜,依言将“清心石”挂在华天云胸口。

方剑明想到一事,问道:“看老,华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武功会受到什么影响?”

看唱本皱眉道:“老汉也不太清楚,或许丢失武功,活着借此机会超越以往,这要看他的造化了!”

众人听了,心情沉重。

看唱本擦了擦脸上的汗,叹道:“这老怪又何苦显身中原呢,他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一剑之耻,唉,虚名弄人!”

方剑明听他所言,好像这云雾老怪来中原,并不单单是为了来杀华天云,而是另有所因,好奇心起,问道:“看老,这云雾老仙到底是什么人?武功怎么这般高强?”

看唱本看了他一眼,道:“再高又有什么用,总被虚名所误。说起此人,老汉想你也没听说过,因为他和老汉……

成名的年代乃前朝,当年武林中曾有‘南张北李’之说,他就是‘北李’。咳咳,说这些干什么,你一个小屁孩,问那么多当心把你撑死。对了,老汉问你,你既然见了皇帝,把那东西交给他了吗?”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没呢,筵席上那么多人,他身边又有很多高手保护,我想靠近他都很困难,怎么交给他,不如你……”

看唱本身形一晃,坐到了毛驴上,一拍驴臀,叫道:“不行,不行,老汉拿东西,你送东西,这才叫公平。老汉走了,夜深沉,各位还是回屋去吧!”

只听他苍老的声音高声唱道:“咸阳百二山河,两字功名,几阵干戈。项废东吴,刘兴西蜀,梦说南柯。韩信功兀的般证果,蒯通言那里是风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醉了由他!”

伴随他的声音,驴蹄声越来越远,风送歌声,还能隐隐听到“……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方剑明注视着远处,目光闪出钦佩之色,叹道:“看老真是当世奇人,奇人异行,非同流俗,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做到这般境界!”

邹易夫也叹道:“不错啊,此老武功已达地仙一流,救人不图报恩,刚才我是有眼无珠,险些得罪了他……”突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我听你的口气,似乎……”

方剑明道:“似乎什么?邹长老旦说无妨。”

邹易夫道:“似乎和你的年龄极不相称,哪有少年人是这等口气的?”

方剑明心头一怔,沉默了。

邹易夫急忙道:“少侠不要放在心上,老朽信口开河,失言了。”

方剑明笑道:“邹长老说的没错,我的心态的确有些不合时宜,我会好好注意的!”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吴世明和王宾商量着事情,杨柳月很快调息完毕,站起身来,不见看唱本,诧道:“看老呢?”

方剑明道:“他已经走了,杨姐姐,你的伤好多了吗?”

杨柳月道:“进过这番调元,我感觉好多了。”

邹易夫道:“既然这样,我们回屋去吧!”

杨柳月和吴世明左右扶起没有醒来的华天云,众人走入了黑暗中。

翌日,比武大会照常进行,不过丐帮的人却一个没有到场,如果硬说有一个的话,那就是吴世明。

由于昨晚发生的事,方剑明的心情不太好,他还在担心华天云的伤,虽有“清心石”的帮助,华天云还是没有醒来,方剑明此刻最想找到药仙,凭药仙的能力,应该能让华天云早点醒过来。华天云一天不醒,他就会多一天担心。要知道华天云是一帮之主,没有他,丐帮上下岂不是要混乱!

上午的比武,方剑明打了两场。比武实行的是淘汰制,就是说一人要想在台上夺魁的话就不能输……

掉一场比赛,同样的,谁输了的话,就不能在上台比武,这听起来很残酷,其实也是朝廷厉害的地方,朝廷举行这次武林大会,是为了选出一批高手,不管这批高手最终会不会答应接受朝廷的封官,但只要产生这批高手,以后朝廷对江湖的了解以及进而插手,甚至控制,那要比以前方便得多了,当然内中的小九九朝廷绝不会泄漏。

十个高台到最后要产生十个高手,一个高台上只能有一个,这虽然不能保证十个人都是最强的,但毫无疑问,这十个人的武功要远远超出一流水准,因为朝廷对比武人的分配是经过了深入的调查,花了不少的心思。

上午这两场,方剑明虽然都赢了,但也赢得不轻松,越到最后,高手的级别越高。

下午,到了校场,方剑明和武狂直接走到三号台下,清成却跑去六号台观看,他说要去给吴世明助威。

麒麟鼠自从同纪小黑相处以后,就跟在他身旁,纪小黑不想来看比武,这小子也不来了,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这让方剑明非常奇怪,因为除了他这个主人外,麒麟鼠最喜欢挨着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它越喜欢。这次不知是转了性,还是中了邪,居然会选择乞丐样的纪小黑。

二人在台下看了一会,第一场比赛便以一个外号叫“降龙手”的高手击败对手而告终。

那名叫罗振声的武将出来宣布获胜者为“降龙手”后,便翻开红本,念道:“第二场,少林方剑明对‘清萍剑客’,请两位上台!”

方剑明听对手是“清萍剑客”,不敢大意,率先翻身跃到台上。

那“清萍剑客”从人群中走出,纵身落到台上,站在方剑明身前两丈开外,竟将配在腰间的宝剑解下,拿在左手,脸上一片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来,他把方剑明视作了头号对手,不敢有一丝轻视。

第三百一十章 三剑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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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的气劲同对方剑气空中相碰,一股尖锐的狂风在堂内卷起,吹得四壁沙沙作响,座椅摆设就如有无形大手托着一般,浮在半空,显得诡异之极。

两人突然交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钟涛与风尘四侠不约而同的失声惊道:“冷大哥(冷兄弟),千万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方剑明脸色一沉,伸手摸向了天蝉刀刀柄,双目闪过一道奇异的黑芒,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煞气。

那人也几乎在同时伸手摸着了桌上的一把长剑,剑柄入手,脸上依然是那么的清冷,似乎天地之间已没有任何事情能令他变色。

就在那一霎时,天蝉刀发出狂吟之声,强烈的震动起来,透过刀柄,方剑明从它身上感觉得出它遇到了“劲敌”,天蝉刀有一种不比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但奇怪的是,在天蝉刀狂吟之声中,还夹杂着三分的惊喜,就如遇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此时的方剑明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心神已深深同天蝉刀融入一体,天蝉刀想做的事即是他想做的事。

那草鞋女子见了二人的情形,亦是微微惊讶。

她对“云哥哥”实在太清楚了。这个世上能让“云哥哥”出手的人已不多。可是,方剑明却做到了。草鞋女子对方剑明的实力估计不禁提高了三分。

眼看二人就要动手,钟涛一咬牙根,挡在方剑明面前,道:“冷大哥,方兄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知道他那里得罪了你,让你有如此强的敌意。你要打架就找我好了,我不能让你们打起来!”

草鞋女子道:“表弟,你不要胡来,这姓方的是你什么人?值得你替他挡驾!”

钟涛一正面色,道:“表姐,我说过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许你们这样对他。”

草鞋女子呆了一呆,道:“姓方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使得你这般为他说话。”

钟涛道:“方兄没有给我什么好处,这是我自愿的。表姐,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好不容易找到方兄,将他拉来同你们见面,交个朋友,谁知冷大哥却要……”

刚说到这,那人冷哼一声,道:“谁说我们要打架?”

众人均是一怔,钟涛喜道:“冷大哥,你真的不是要与方兄打架?”

那人道:“我说过要与你朋友打架吗?”

钟涛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是我错怪了冷大哥,我还以为……”

这次轮到方剑明打断他的话,道:“钟老弟,谢谢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我与这位冷兄是一场奇怪的误会而已,你不用为我担心。”

那人抬头看了方剑明一眼,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冷?”

方剑明的手从刀柄上落下,笑道:“我听钟老弟称阁下为‘冷大哥’,是以冒昧猜测,在下倘若没有猜错的话,尊驾莫不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剑神’?”

那人冷笑道:“我……

是不是‘剑神’并不重要,我问你,你身上的那把刀叫什么名字,怎么如此古怪?”

方剑明微微愕然,道:“此刀乃少林七绝之一的天蝉刀,冷兄想必也听说过吧?”

谁知那人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天蝉刀,也不想知道什么天蝉刀。不过它能令我有出剑之意,可见是神兵利器,堪与我桌上的‘阿难剑’一比。”

这话一出,听在方剑明耳里,无疑是一声震雷。

按方剑明的猜想,“阿难剑”是少林七绝之一,名动四方,谁得了此剑都是极力的遮掩,哪有向外人说起的道理。不料这姓冷的当着他这个少林寺弟子说出桌上的剑就是“阿难剑”,未免有些让方剑明不可接受。

方剑明怔了一下,猜不透他的用意,正色道:“冷兄桌上的宝剑名曰‘阿难’,可是我少林寺的七绝之一?”

那人冷笑一声,道:“人人都道‘阿难剑’是少林寺的宝贝,可谁又知道它实非少林寺所有?我不清楚你说的什么七绝,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桌上的这把剑确实是‘阿难剑’,少林寺的人也找过我,想要回此剑,却被我回绝了。”

方剑明满心疑惑,道:“冷兄既知‘阿难剑’出自少林,为何要……”

那人道:“你不会明白。你说天蝉刀是少林寺的七绝之一,想必你出身少林,你要是想为师门出头,尽管上来,接我三剑。”

方剑明想了一下,沉吟道:“冷兄剑术通神,在下焉敢与冷兄动手?再说,冷兄与钟老弟是朋友,在下是万万不能与冷兄动手。何况我听说冷兄是于大人的贴身侍卫,为于大人击退了无数江湖败类,可敬可佩,在下对冷兄只有敬重之心,更是不愿意同冷兄动手,不过……”说到这,面色为难,没有说下去。

那人道:“你这人好不爽快,不过什么?”

方剑明道:“冷兄既然亲口承认桌上的宝剑就是少林寺的‘阿难剑’,为何不愿意归还少林寺?在下身为少林弟子,如果见到本门宝剑而不问个明白,岂不是有愧师门,还请冷兄坦诚相告此中缘由。”

那人冷声道:“我不说你待怎样?”

方剑明道:“冷兄不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我说过不愿意同冷兄动手,但在下可以接冷兄三剑。”

钟涛听了,被搞得满头雾水,既然不愿意同人家动手,为何又要接人家三剑呢?

草鞋女子听了,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既然不愿意同云哥哥动手,又为什么要接他的三剑?你知道我云哥哥的三剑厉害到何等程度?”

方剑明不卑不亢的笑道:“风闻‘剑神’一剑在手,有万夫莫敌之能。休说三剑,就是一剑,恐怕在下也难以抵挡!”

钟涛在旁听了,心急如焚。

他对冷大哥的剑术了解比别人还要多。钟涛出身天山,天山派是以剑术威震……

武林,江湖中有“东武当,西天山”之说,武林中提起天山派时总以天山剑派称呼,派中剑术之高可想而知。钟涛得天山剑术真传,剑法已然大成,但他始终不是冷大哥的对手,这并非说天山派的剑法不如少林寺的阿难剑法,而是个人的修为而已。

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姓冷的年纪大了钟涛十余岁,钟涛到了他这个年纪时,绝不会比他差。

钟涛既然对冷大哥剑术非常了解,当然不愿意看到方剑明去“送死”(他虽然知道方剑明在年轻一辈中鲜有对手,但心中认定此时的方剑明不会是冷大哥的对手),赶紧出来说话道:“方兄,冷大哥的剑术确实是天下无双,你说不愿意和他动手又何必接冷大哥三剑呢?阿难剑的事,还是从长计议。”

方剑明听了,哈哈一笑,道:“钟老弟,你错了!”

钟涛一愣,道:“我那里错了?”

方剑明道:“我不愿意同冷兄动手与我愿意接冷兄三剑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钟涛傻愣愣的道:“方兄这话说得实在叫我难懂。”

风尘四友中的老二疯道长嘻嘻一笑,道:“我知道方少侠的意思。方少侠不愿意同冷兄弟动手,是因为英雄重英雄,但又想接冷兄弟三剑,应该是出自于师门命令,身为少林弟子,见到本门宝剑,岂能坐视不理?可是……”

方剑明道:“可是什么?前辈直说无妨。”

疯道长:“可是冷兄弟的三剑有夺天造化之能,不是我等小瞧方少侠,只怕方少侠也难以接下!”

方剑明哈哈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真名士也。就算在下败在剑神之手,也未尝不是人生一件快事。”

大度和尚愁眉苦脸的道:“‘阿难剑’不出手则已,一出即是石破天惊,不见鲜血不肯归鞘,而天蝉刀听说也是神奇之物,恐怕到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还望少侠三思。”

方剑明听了,心头暗自纳罕。“阿难剑”一出,不见鲜血不肯归鞘一说,他还未曾听到有人说起。就算真有此事,也只有少林寺的人知道,风尘四友不知从何得知?

他对这姓冷的“剑神”,还有“风尘四友”充满了好奇与怀疑,甚至对钟涛,他也产生了疑念,当然不是怀疑钟涛要害他,他只是在猜测钟涛怎么和这些人混到了一块,他与姓冷的又是什么关系?他的表姐也就是那草鞋女子又和姓冷的是什么关系?

那人听方剑明要接自己三剑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桌上宝剑。

桌上宝剑极长,有一截露在桌外,剑毫不惊人之处,唯在“长”尔!这么一把比人高出一截的长剑,休说拔出,就是拿着也不方便。能使用此剑的人非“剑神”之称万难胜任!

从此也可以看出,此剑确实是少林寺的“阿难剑”。天下除了阿难剑……

,那一把剑的长度会有如此之长?

那人盯着宝剑,冷冷的道:“你怕了?”

方剑明听了,哈哈大笑,边笑边道:“怕,我当然怕,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怕死呢?”

那人道:“既然怕了,你就收回你的话。”这是他一次对人说出这种话,以往有人招惹上他,早已被击倒在地。

方剑明道:“我虽然怕,但还不至于怯场,冷兄的三剑在下是接定了!”

钟涛变色道:“方兄,你这是何苦!”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此举非我心中所愿。实不相瞒,我一见到冷兄,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我们多年之前曾经相识,似敌似友。天蝉刀一直想出鞘,要不是我极力控制,早已砍向了冷兄。接冷兄三剑,真正的用意不过是为了安慰天蝉刀而已!”

那人听了,脸上泛起一丝神奇的笑意,这一笑,顿如春暖花开,只听他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让你接我三剑。你如能接我三剑,你想知道有关阿难剑的事,凡我所知,定然相告!”

方剑明神色一喜,道:“不知在下何时可以向冷兄讨教?”

那人听了,不知怎么回事,脸上突然闪过一道黯然。草鞋女子一直在看着他,见了他这般神情,芳心一震,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心疼。

众人见了,微微惊奇,钟涛道:“冷大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那人冷冷的道:“不要胡说,我没有任何心事!”双眉微微一扬,看着方剑明,道:“你我三剑之约,非比等闲,待我完成一事之后便来找你。你此刻要是等不及,咱们便选一无人之处……”

方剑明笑道:“冷兄既然有事,不必急于此刻,冷兄之事,可有在下效劳之处?”

那人道:“我的事从来不让别人插手!”说完,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好了,我也该走了。”

起身拿剑,向门外走去,竟是谁也不理。草鞋女子瞪了方剑明一眼,起身追了上去,手腕上的铃儿“丁铃铃”响。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还未请教冷兄大名?”

那人头也不回,即将走过大门,却淡淡的道:“冷暮云!”

第三百零七章 武狂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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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朝对方一抱拳,朗声道:“小弟向归兄请教!”

“清萍剑客”归远帆眉头一皱,道:“方少侠的大名,如雷贯耳。武功,机智之高,从昨日所见,也是当世少有。不过,少侠想空手对付归某的话,似乎显得托大了一点!”

方剑明微微一笑,从怀内拿出了“蓝潮萧”,道:“归兄误会了,在下深知归兄剑术精妙,怎敢空手接招?在下除了有天蝉刀之外,手中还有这把玉箫,名曰‘蓝潮’,请归兄赐教!”

归远帆淡淡一笑,道:“方少侠的宝贝可真多,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好汉,归某有心想见识天蝉刀的威力,看来是机缘难得了!”

方剑明笑道:“这却不然,归兄只要逼得在下出刀,自然就会见识天蝉刀的威力!”

归远帆大笑一声,道:“归某正有此意!”话声未了,人已冲了上来,右手五指搭在了剑柄之上。他的来势相当奇怪,只是做出拔剑之状,好像要撞入方剑明的怀里。

方剑明双脚一点台面,向后急退。

突听“铮”的一声,一道剑光飞起,然后便是“当”的一响,原来是方剑明用“蓝潮萧”磕中了归远帆的剑身,将宝剑荡出了一尺外。

归远帆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剑险些脱手飞出,暗自吃惊道:“此子内力之深,果然是名不虚传,公子的估算确实准确,看来这一场的胜算不是很大!”

一招之下,归远帆便有了不敌的心思。但是他这人一向好胜,虽明知赢的把握很少,还是奋力抢攻,一把宝剑使得风雨不透,将方剑明笼罩在剑光之下。

方剑明不敢托大,虽然自己的内力比对方深厚,这一点占了便宜,但归远帆的剑法可不是吃素的,来去自如,挥洒由心,剑光如瀑,剑气若雷,他稍有不慎就会落败。

方剑明将“蓝潮萧”舞动,脚下倒踩七星,在身前布下了层层防护,但求自卫,不求攻敌。

两人身形飘舞,姿势优美,看在外人眼里,那里是什么比武,简直就是一种舞蹈。

武狂抱着膀子在台下看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他从二人的身手看出了主人一定会赢,他对主人的信心可不是盲目,而是一种观察加直觉。

他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却听旁边有人议论道:“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一个抢攻不止,却总是攻不进去;一个紧守门户,看似没有回击之机。照这样打下去,早晚会两败俱伤!”

武狂扭头一看,见是一个背着大刀的汉子,那汉子一旁的一个瘦小佩剑中年人眼睛一翻,道:“谭老弟,他们这是力不从心啊,我要是那个归远帆,就故意卖个破绽,让方剑明上当攻击,那时就出奇招,叫他落败!”

背刀汉子摇头道:“这却不然,我要是方剑明,绝不会上当受骗。你说这姓方的小子明明有天蝉刀在手……

,为何不用呢?”

佩剑中年人道:“别不是他怕败在归远帆手上,不敢出刀,丢了少林寺的脸面吧!”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怪笑。

那背刀汉子也露出一副怪笑,道:“正要是这样的话,少林寺的名声岂不是一落再落?前些日子,风传少林寺遭到不明强敌攻击,险些毁掉千年基业,难道是由于寺中弟子一代不如一代,才会弄成这样?”

武狂听了,怒道:“你们两个小子在这里胡说什么,不懂就不要装行家,再敢胡言乱语,叫爷爷听了火气,绕你们不得!”

佩剑中年瞄了他一眼,讥笑道:“你是那里来得糟老头子,我们谈少林寺,关你屁事!”

武狂听了这话,脸上反倒去了怒火,笑眯眯的走上来,道:“老兄尊姓,咱们亲近亲近!”说着,伸出左手。

佩剑中年人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人称‘剑霸’,阁下……”伸出手去,同武狂的大手一握,话说到这,尖声惨叫了一声,喊道:“我的亲娘呀,你……”整个身躯卷作一团,额头冷汗狂流。

背刀汉子脸色大变,将大刀撤了下来,喝到:“你想干什么?快些把龙兄放了=开,不然就休怪大爷的刀不长眼睛!”

武狂嘿嘿一笑,道:“你试试看,是你的刀硬,还是我的手快!”

背刀汉子见佩剑中年人疼的只流汗,再也哼不出声来,知道面前这人的武功高出他们甚多,哪敢造次。

这时,两个锦衣卫士发觉情形不对,走了上来,一人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场内不得闹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武狂抢在背刀汉子前面笑道:“我和这位老兄亲近亲近,谁知这老兄身子骨弱,禁不起我一握。”说时,将手松开,推了佩剑中年人一把,佩剑中年人险些跌倒,幸亏有背刀汉子及时接住。

两人又怒又怕的看着武狂,谁也不敢动手。

那两个锦衣卫士那里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这两个家伙说了不该说的话,又怎么会招惹上武功比他们高了很多的人。

那卫士道:“好啦,好啦,没什么事就好,你们三个当心一点!”

说完,两个卫士径直走了。

武狂瞪了这两个不识好歹家伙一眼,道:“再敢胡说,当心我拔了你们的皮!”

两人不敢回嘴,心中却早已把武狂祖宗八代骂上了天,悻悻的转身钻进人群里。武狂扭头去看台上的比武。

这时,台上二人交手已过五十招,归远帆的身法逐渐缓了下来,剑招也由快攻变为慢击,每一出剑,剑上就如托着重物一般,他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凝重无比。方剑明的身法也随之减慢,他的打法完全是跟着对方剑势。剑到那里,萧就到那里。偶尔剑萧相碰,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以剑刃之锋利,却削不断“蓝潮萧”。

众人见了,无不惊……

奇,看归远帆的剑绝非凡品,虽不能说是神兵利器,但也能够吹毛断发,怎么会削不断一把萧呢?看来这“蓝潮萧”不是一般的萧,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打造,竟然坚硬如斯!

武狂看了几招,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在这功夫,方剑明长啸一声,身形一翻,“蓝潮萧”一点,明明看起来要同剑身相碰,却在米粒之间贴着剑身,向归远帆手腕“曲尺”穴点了过去。

归远帆脸色一沉,不等剑招用老,一个“燕子大翻身”,几乎和方剑明同时跃起,上身朝后一扬,右脚尖在左脚背面一点,姿势优美的再次向右上方拔高了六尺,回身一剑刺出,剑光闪动,剑气森森,五道剑影洒向方剑明的手臂。

这一剑出得不仅快,而且招式无比的精妙,所用身法亦是高超,眼看方剑明就要中剑。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吸了一口真气,双肩一晃,左手屈指一弹,间不容发之际,弹中了剑身,只听“当”的一响,将利剑弹偏了两寸,从方剑明身旁刺了出去。

方剑明不等对方变刺为削,凌空一转,飞起一脚,踢向归远帆手腕。

归远帆大吃一惊,想不到方剑明的反应比他还快,急忙抽身退了一丈,所用身法还是刚才那种用脚尖点脚背的动作。

两人一合即分,从半空落了下来。他们能停留在空中过招,非但是仗着轻功绝顶,也是因为内力深厚。

两人落地后,却不急于攻击。方剑明皱眉道:“阁下所用的身法极似武当派失传的‘梯云纵’,难道真的是此功?”

归远帆笑道:“是与不是,关系并不大。方少侠,接下来你可要当心了。在下有一式剑招名叫‘万川归海’,在下对之颇为自负,虽不敢说是当世无双,却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此招一出,有石破天惊之能,为求一见天蝉刀的威力,只好使出来了!”

方剑明道:“归兄尽管使来,在下酌情考虑,如果非得出刀不可,在下绝不会让归兄失望!”

归远帆单手握剑,手腕一抖,只见剑影向外排开,一浪接一浪,好像他手中拿的并不是一把剑而是千万柄剑。见了这种手法,看者无不骇然。

方剑明脸上显出凝重之色,注视着剑影,左手五指非常自然的展开,右手中的“蓝潮萧”一抬,横在胸前,左脚缓缓的后移了一步。

这一步移动得相当缓慢,就如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生怕走快了会跌倒,他的左脚方着地,归远帆全身一振,一股怪异的真气从他身上浓雾一般涌出,他的人看似不动,方剑明的眼角却扑捉到了一道细微的剑影夹着刺破气流的剑气袭到了右胸。

方剑明大吃一惊,只来得及将手一举,“当”的一声巨震,方剑明只觉一股令人可怕的剑气几乎要穿过“蓝潮萧”打入他体内,这股怪异……

的剑气将他震出了两丈外。

方剑明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好猛的剑招,此等刚猛的剑法,不知出自何门?”

本来,剑法一般走的是轻灵,刀法才讲究刚猛,就算是扶桑剑法,虽看似走刚猛一路,但那是因为出剑的气势所致,眼下归远帆所劈出的这一剑刚猛之强竟赛过了大刀。

归远帆带着笑意道:“方少侠觉得这起手式如何?”

方剑明赞道:“光是一个起手式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力,何况后招呢,看来在下是低估了归兄,归兄真是深藏不露,在下说不得要出刀了。”说着,将“蓝潮萧”收入怀内,解下天蝉刀。

归远帆嘴角禁不住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苍白,就像看见了可怕的怪物一般。

方剑明右手轻轻往刀柄上一搭,眼中神采飞扬,看似随意却恰到好处的那么一站,刹那之间,天地似乎已经和他合为一体,一种非凡的气势立时引得看者为之侧目。

有人惊呼道:“人刀合一!”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兄台过奖了,在下的刀法只能算是入流而已,人刀合一的境界还远远未到,这也是在下毕生所追求的刀道。”

看者多半不信,要做到这种令对手心惊的姿势,岂是入流就能所致,没有对刀法精湛的领悟,万万不能办到。

不知为何,在这一刹那,方剑明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刀,刀就是他,那种刀与人的共鸣虽不是第一次出现,但这次的感觉比以往多了一分自然。

他感觉自己已不在台上,四周都没有人,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他的灵魂似已出窍,飞入了无边无际的苍穹。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神思逐渐回到了台上,抬眼一看,微微一愣,原来归远帆不知为何满头大汗,双眼圆睁,惊恐的看着他,身躯轻微颤动着,手中的剑支在台上,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一般。

方剑明奇道:“归兄,你这是……”

归远帆感觉压力一松,长吐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汗水,叹服道:“方少侠的刀法实乃归某平生所仅见,正所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归某虽有心击出这一剑,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归某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说完,深深的看了方剑明一眼,纵身落下高台,闪入人群中。

罗振声走上来向方剑明抱拳笑道:“恭喜方少侠获胜,此番胜出,便能进入前六强,在下见了少侠如此精湛的刀法,不虚此生矣!”

方剑明听了,啼笑皆非。

他刚才不过是摆了一个出刀前的姿势而已,没想到却惊走了归远帆,还让这个武将说出这番恭维话,这些都在他意料之外。这罗振声话中有巴结之意,却不知为了什么?他又不是朝中大臣,这罗振声巴结他又有何用?

方剑明下了高……

台,不少人围上来向他祝贺,惊叹,佩服的话说得方剑明大感苦恼,方剑明又不认识他们,只好含笑回礼。

武狂却不管那么多,拉起方剑明就走。方剑明忙道:“咱们先别走,说不定待会还要我再比一场呢!”

武狂道:“放心吧,我已经打听过,今天没有主人的比赛了。明天早上进前三,下午夺魁,哈哈,那时我要与主人浮一大白!主人,你刚才的表现实在帅极了,看得真过瘾。”

方剑明暗忖道:“刚才根本就没有交手,怎么就是看得真过瘾了!”

不等他问起,武狂解开了他心中疑惑,道:“奶奶的,这种境界的比武岂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主人,别看你什么都没有做,但在你不动如山的那半盏茶的时辰内,让我领悟了不少。我一直都想突破自身的极限,虽深知武学的至高境界讲究一个‘气’字,但苦于没有人指点,没想到主人却成了我的师父,看来我跟着主人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

方剑明惊讶道:“你说我立在那里有半盏茶之长?”

武狂道:“正是!”

方剑明心中颇为侥幸的道:“好在归远帆没有出剑,不然,以我当时的情形,那里会挡得住他的一剑。”孰不知在那种情形下,归远帆已没有了出剑的可能,又焉能伤得了他?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六号台下,找了一下,便发现清成和吴世明在人群里聊天,武狂将方剑明获胜的消息告知他们,二人都很高兴,清成更是大大的赞扬了一番,却又在末尾泼了不少冷水,方剑明只得接受。

这时,台上的点名官点到了吴世明。吴世明“哈哈”一笑,跃上了高台,台下观看的人,在这两天内,对他早已熟悉,纷纷为他叫好。

吴世明抱拳向四方回礼,却听得有人阴沉沉的一笑,一条人影飞上高台,一双阴毒的眼睛看着他。

吴世明怪声笑道:“‘幽冥鬼王’欧阳绝,你大白天的出来吓人,难道不怕遭到雷劈吗?”

欧阳绝“桀桀”一笑,反唇相讥道:“老夫在地府里待腻了,想上来抓个把人吃吃,没想到偏偏遇到了你这穷鬼,我这个做鬼王的,少不得要把你打回原形!”

吴世明仰天大笑道:“谁把谁打回原形说之尚早。出招吧,本公子要好好领教你的高招!”

欧阳绝阴笑道:“小辈狂妄无知,就让鬼王来教训你,叫你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一掌带着阴风劈了过来,吴世明哼哼冷笑,以一双肉掌对付,两人都是施展抢攻的招式,寸步不让,只听“砰砰……”之声响个不停,高台上气劲横飞,掌风激荡,两条人影起落有致,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眉飞色舞。这种打法简直就是在搏命,那里是什么比武!

方剑明一见到这外号叫“幽冥鬼王”的人,就知道此人……

的武功不在一派掌门之下,悄悄问清成道:“师父,这家伙是什么人?浑身阴森森的,让人感觉好不自在。”

清成压低声音道:“他是黑道上的高手,凶名远播,杀人不眨眼,相当厉害,比为师强了不少。”

武狂在一旁冷笑道:“这鬼王成名稍晚于我,他的师叔是地榜上的‘拳罡魔君’朱笑白,近二十多年来,不曾听到他再出来作恶,没想到却出现在武林大会上。”

方剑明怔了一下,道:“李大哥,你不是最近才成名的吗?怎么说他成名稍晚于你?”

没等武狂开口解释,清成抢先道:“明儿,你有所不知啊,李前辈成名的时候,为师都还没有出世呢,你知道当年他被称作什么吗?”

方剑明摇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过我!”

武狂看了清成一眼,道:“清成和尚,你认识我?”

清成笑道:“贫僧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曾经见过李前辈一面,并还和前辈搭过几句话。八年前,在豫地第一栈,贫僧又得见李前辈,可惜李前辈已不认得贫僧了!”

武狂苦笑一声,道:“人老了,见过的人太多,记性又不太好,真是没有法子!”

他突然叹了一声,道:“我早些年成名的时候,清成和尚的确还没有出世。那时的我疾恶如仇,加上青年时期得了一场怪病,见到坏人就杀,不分作恶大小,江湖中人就叫我为‘铁面怪客’,并把我列为‘八怪’之一。”

方剑明听了,失声道:“原来李大哥是‘八怪’之一啊,这当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武狂道:“主人,我早些年是以邪道人物成名,你会不会觉得我不成气候。”

方剑明道:“李大哥,你不要误会,你是前辈高人,我尊敬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不成气候呢。我刚才那样说,是因为在几天前,碰到八怪中的一位,你们的武功都是那么的高强,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武狂道:“那我就放心了。主人碰到的是那一个老怪?”

方剑明道:“‘烟枪怪’柯佟安!”

武狂“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却没有追问下去,顿了一下,看了台上的激战一眼,有些像是解释的道:“我虽然专杀坏人,但如‘幽冥鬼王’这等人,我想杀之却有很大困难,因为他们的武功虽稍有不如我,相差不是很大。后来,我渐渐转了性子,不在随意杀坏人,一心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这才会被那个什么江湖百晓生称作‘武狂’。其实,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还把我列作九大神秘客之一。可笑,可笑,我何曾有神秘的地方,我看这江湖百晓生是吃饱了没事干。”

方剑明不置可否,试探的问道:“李大哥,我只知道你姓李,却还不知你真名叫什么!”

武狂呆了一呆,道:“……

我已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了,我真名叫李芳武。”

方剑明对此产生了一点兴趣,问道:“李大哥,你年轻时得了什么怪病,怎么喜欢杀坏人?”

武狂听了,脸上略显迷茫之色,道:“我也不太清楚,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对二十五岁之前的事情是一片空白。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李芳武,是从北方一个叫‘吉祥村’的村落走出来的。

我问过村中的许多人,他们都说我不是本地人。村中人发现我的时候,我是躺在村外数里远的树林中。我被人击成重伤,头脸一身血污,幸亏有好心的农人用草药给我疗伤,不然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我伤好以后,记不起以前的事,却能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叫李芳武。

在村中的岁月,我经常感到头颅如针扎,每晚都要到林中狂叫,这病过了半年才逐渐好转,后来到江湖中闯荡,结识了高大哥……”说到这,脸色突然一变,呆呆的道:“不对,不对,百晓生为什么把我列为九大神秘客,难道我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为什么我想不起我是谁,为什么我会武功?我的师父又是谁?为什么?为什么?百晓生一定知道这个秘密,我要去找他,我要……”

说着,一跃而起,踩着人的头顶狂冲出去。

方剑明和清成见了,大惊失色。方剑明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有人见武狂要来踩自己的脑袋,大怒道:“你妈的你不长眼睛啊,敢……”话没说完,一阵狂风卷过,武狂脚尖一点他的脑袋瓜,飘出了十数丈外。

众人见了,相顾骇然。

方剑明生怕他出事,急忙追了上去,在后面叫道:“李大哥,李大哥,你等等我,你等等我!”

校场极大,十个高台上又是龙争虎斗,武狂这一闹,倒是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注意。

不过,校场内的锦衣卫可不干了,纷纷朝武狂的方向扑了过去,负责场内安全的何飞见有人当众踩人的脑袋狂奔,不禁又气又笑,待见是武狂时,他给愣住了。

好在武狂身法极快,不等锦衣卫来捉他,已从北门跃了出去,方剑明随后掠出北门。

两人相距十丈,一前一后在大道飞奔。

大道上停着许多车马,人来人往,见有人施展轻功,那来得及闪开的急忙闪开让道,闪不开的只觉人影一晃,对方已从身旁如一阵风般卷过。

不一会,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二人的轻功也发挥到了极至。

这时,就显出方剑明的身法比武狂稍胜一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武狂……

“好小子,青天白日,竟敢欺负老人,看打!”

三颗铁骨自钉斜翅里飞了过来,分打方剑明上,中,下三路。方剑明左掌凌空一拍,一道强劲的掌风将铁骨钉打落,这么一耽搁,武狂和他的距离又拉远了,并转了一个方向,扑进左面一片林子内。

方剑明正要投身进林,突然心头一跳,一道奇怪的压力从斜翅里逼了过来,他大吃一惊,身形不敢在往前多走一步,硬生生的落到地上,暗自运功,凝神戒备,目光看向了远处。

率先看得到就是一把触目惊心的大弓,箭在弦上,眼看即发,那压力正是从弓上发出。

此弓之大,世所罕见,从弓上发出的劲道更是逼得人不敢动弹!

第三百一十一章 魔踪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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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云”三字一落,他的人已转过大门不见,那草鞋女子跟着也走了出去。

钟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扑到门边,向外喊道:“表姐,表姐,你要是遇到了雷柔妹妹,就跟她说一声,晚饭我不回去吃了,我要和方兄到酒楼里喝酒。”

也不知那草鞋女子听到了没有,也不曾听到她的回应。

钟涛回头来,有些尴尬的看着方剑明,捎捎脑袋,笑道:“方兄,真是太令你为难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拉你前来!”

方剑明并不在乎,笑道:“钟老弟说那里话,这件事谁都不怪,我早就听说‘剑神’之名,盼望一会,就算你不拉我来,我也要前来找冷兄。”

风尘四侠的老大一枝梅点了点头,道:“方少侠果真是一个痛快人,今日有幸得见方少侠,怎能不喝个痛快?走,今天就由在下做东,到酒楼里好好喝他一场。”

方剑明沉吟道:“这……”

一枝梅眼珠一转,哈哈笑道:“方少侠是在想龙仙子?龙仙子倘若肯屈驾赏脸,在下等人欢迎之至,怕只怕我们是山野俗人,同龙仙子在一起,失了礼数。”

方剑明急忙道:“前辈这是折杀我了,晚辈能见四位前辈仙颜,已属难得,怎会拒绝前辈的邀请,芸儿此刻也不在我身旁,我不是想她……”说到这,突然想到自己在旁人面前这么称呼龙碧芸,未免有失体面,脸上显出一片骚红。

大度和尚见了,拍着大肚子笑道:“不是为了龙仙子,那又是因为何事为难?”

方剑明道:“其实也是小事一桩,在下本来去追人,不料将人给追丢了,回来途中遇到了钟老弟,到如今还未向家师前去禀明,我想……”

钟涛听了,笑道:“这有何难?你把要说的话告诉我,我叫人替你去说明。”

方剑明想了一想,觉得此举也是一个好办法,便把要说的话说给钟涛,那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他将人追丢了,遇到了好朋友,盛情难却之下暂时回不去。

钟涛听了,将方剑明交给四侠招待,跑出去叫人传言。方剑明也不清楚他能叫什么人传言,但见他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便也放心让他去办。

钟涛出去了一小会功夫,方剑明已同风尘四侠熟悉起来。

原来这“风尘四侠”出道多年,年纪均在六十以上。三十年前,四人结识结拜,干下了不少侠义之举。不过说起他们的举止,却十分奇特。

老大人称“百衲一枝梅”,终年百衲衣在身,每次行侠义之事,总要在事发之地留下一枝梅花,是以武林中就叫他“一枝梅”,他自己几乎把真实姓名也忘了。

老二人称“笑傲疯道长”,做道士打扮,却不忌酒肉,为人有些疯癫。

老三人称“大度假和尚”,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他是一个酒肉和尚,有人叫他假和尚,也有……

人叫他大度和尚,不过因为他的招牌大肚子,人家总是喜爱叫他“大度和尚”。

老四人称“飘然一羽生”,饱读诗书,满肚子才华,却屡考不中,后一气之下发誓不在为功名所累,四海为家,游戏人间。但他不管他穿什么衣服,总有一股秀才气。武林中人叫他为“飘然生”。

方剑明小的时候,清成向他提起武林好汉时,曾提到过他们四人。

方剑明问起他们怎么会同钟涛认识,一枝梅便告诉他说,他们四人现在的身份是天山派的护院。

方剑明听了一愣。一枝梅哈哈笑着解释道:“十五年前,我们四个到天山游玩,碰到了天山派老掌门钟老前辈,彼此发生了一点误会,我们四个有眼无珠,不自量力,向他老人家挑战。

钟老前辈被我们纠缠不过,只好答应一战。钟老前辈的武功出神入化,岂是我们四个所能抵挡。这一战我们当然是输了。败在钟老前辈手下,本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我们既然败了,也不想再到江湖中去,自愿当天山派的护院。虽是护院,但钟老前辈与钟掌门对我们四人礼遇有佳。一晃十五年过去,心态自然也就平和。

近来听说武林中有一股邪恶势力妄图掀起腥风血雨,我们受钟掌门之托,只好出山来看看,同这班人斗斗!”

话刚说完,只听外面有人怪笑一声,道:“你们有几个脑袋,敢与天尊大人相斗?”

“风尘四侠”听了,脸色大变,方剑明却早已如一只飞鸟般纵身跃出,笑道:“在下早就知道两位在外面偷听,如此行径,莫非是鼠辈不成?”

随着话声,方剑明向大门左面疾扑而去。

两条人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冉冉升起,原来是两个蒙着面纱的黑衣人。二人动作飞快,冷笑声中,打出劈空掌力,两道如山劲风轰向方剑明。

方剑明见到二人如此打扮,立时想起两个人来,但此时已不容他多做他想,凌空一转,左掌一提,推出一股内家真力,喝道:“原来是两位,来得好!”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飞砂走石,尘土飞扬。方剑明双肩摇了一下,那两人却闷哼一声,从空中翻滚而下。

方剑明深吸一口气,人在空中一提真气,伸手向二人抓去,眼看二人即将落地,而方剑明的手也快要抓到他们。

突然,一道人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从右面破空射至,人未到,一股骇人的气劲“刺”向方剑明太阳穴。

风尘四侠此时恰好赶出,感觉到有人突然出现并出手攻击方剑明,本想拦住,但念头刚起,为时已晚,想动手已是不及。

方剑明正想抓住这两个蒙面人,撕下他们的面罩,突感右首有人袭击,脸色大变。来人所发出的气劲绝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发出,如果他估算得不错的话,这人的武功可以同……

天榜高手相比。

方剑明叹了一声,低头身形一转,放弃了抓住两个蒙面人的念头,挥掌迎敌,人影飘忽,两人在空中交换一招,方位顿时转换。

来人阴沉沉的冷笑一声,道:“方剑明,这次算你运气,老夫就放过你了,下次老夫要亲自逮住你!”

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冲天而起,四下劲风狂舞,沙尘满天,风尘四侠脸上闪过一道骇然之色。

只听“砰砰砰”三声响过,接着便是方剑明一声怒啸,一道刀光猛然炸开,蝉儿飞舞,四下散开,宛如天女散花。

飞舞的蝉儿中,两道血红的掌印忽隐忽现,显得极为诡异。

说来话长,其实这几下不过是眨眼之间,“风尘四侠”正想上去时,却听方剑明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手门的人!”

来人一声阴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老夫劝你还是归顺本门,下次见到你时,便是老夫擒你之日!”

他开口说话之时还在本地,待他说完之后,人却身在数里之外,这份轻功足以傲视寰宇。风尘四侠往场中看去时,只有方剑明一人,那两个蒙面人不知去向,大概是被那人“抓走”了。

方剑明深锁眉头,一脸深思。

这会,不远处响起一片凌乱的脚步声,一列锦衣卫飞步而到,当先一人叫道:“出了什么事?”

疯道长迎上去,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几个闹着玩,惊动了诸位官爷的大驾,万分抱歉,万分抱歉。”

那列锦衣卫听了,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但不敢着恼。能进到此地的人,不是江湖奇人就是又财优势之人,都不是他们所能得罪得起的。

恰好此时钟涛在在远处现身,见了这等情形,急忙赶上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跑进来干什么?”

带头的锦衣卫见是他,脸色一转,恭敬的道:“原来是钟公子。既然是这样,打扰了,打扰了。”

说完,带着众锦衣卫出去了。

钟涛见他们出去后,急忙问道:“方才可是有人来闹事?”

大度和尚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钟涛道:“我正往这里走来,突然感觉有一股十分邪气的气劲朝西北方向飞快的窜去,如果不是有人来闹事,怎么会跑得这般快!”

大度和尚呵呵一笑,道:“钟小弟,几月不见,你的修为增进了不少。再过几年,恐怕将要赶上钟老前辈了,这真是虎父无……”说到这,猛然顿口。

疯道长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大度和尚嘻嘻一笑,道:“我这不是在向钟老弟说明事情的经过吗?”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钟涛听了,道:“难怪呢,我说那股气劲十分邪门,我也自忖不是他的对手,那两个蒙面人和那人应该是同伙了……”抬眼见方剑明还在沉思,关心的道:“方兄,你没有受伤吧?”

方剑明抬头道:“我没有受伤,这人好不厉害,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他要不是顾及两个蒙面人,我恐怕要伤在他的手里!”

钟涛惊讶的道:“方兄认识他们吗?”

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但那两个蒙面人我却见过两次,至于那武功高深的人,我猜测他是血手门的人,而且身份绝不会低!”

钟涛皱眉道:“血手门?血手门是那一个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清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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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看了钟涛一眼,道:“我对这血手门的底细也不太清楚,是他们自报的家门。听说此门多年前,曾经在江湖中出现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销声匿迹。两个月前,此门卷土重来,袭击武当派与我少林寺。门中高手众多,势力庞大。”

风尘四侠听了,脸色震惊。

钟涛有些不相信的道:“难道真的有这么一批人吗?”

方剑明苦笑道:“那还有假,江湖中都在传言武当,少林寺遭到攻击之事,我当时就在现场,不仅目睹了他们的凶狠,还曾与血手门的高手交过手。方才那人与我激战,所用的功夫正是血手门的中最为厉害的功夫,我虽然不知道此功名叫什么,但双掌赤红,如同粘了鲜血,只要被他掌力击中,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得心脉碎裂而亡。”

钟涛看了风尘四侠一眼,道:“四位前辈,你们见多识广,知道这个‘血手门’吗?”

一枝梅道:“血手门之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双掌赤红之功,最为厉害的人,唯有地榜上的飞龙子,但飞龙子的是‘火焰手刀’,虽然霸道,却不凶狠。看来武林中确实是邪气横生,日将大变。钟老前辈果然没有猜错。”

方剑明道:“那两个蒙面人却不知是何方神圣?我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们,前两次都在嘉兴,鬼鬼祟祟,欲图不轨,二人既然同血手门是一路,大白天的为何要蒙着面。再说了,血手门的人,一向不蒙面,难道是他们见不得人?”

一枝梅冷笑道:“邪魔外道就是这样。这次我们出来,就是对付这些牛鬼蛇神。”

说到这,看了一眼四下,确定没有人,低声道:“我听钟老前辈说,江湖百晓生的传言是真的,明天比武大会上会出现一些隐居多年的前辈高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协商。”

方剑明听了,心中惊喜,虽然江湖百晓生曾这么说过,但两天来,大会上非但不见这些前辈高人的影子,就是江湖百晓生也不现身,眼下得到一枝梅的肯定,焉能不喜。

他听一枝梅屡次提到钟老前辈,不知是天山派的那位。天山派现任掌门是钟浩然,这钟浩然是天榜第四钟子丹的独生子,论年龄不在八怪之下(八怪中人,成名稍晚于天,地榜。论起年龄来,天榜上的人足可以做八怪的父辈),风尘四侠称他为老前辈,也不为过,据传此老早在十年前就有传位的意思,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未传。

方剑明也想到了他口中的老前辈也有可能是钟子丹,天都圣人与刀神都没有死,钟子丹也不是不能还活着。

方剑明笑问道:“前辈,这位钟老前辈是?”

一枝梅一怔,接着笑道:“你大概认为我说的钟老前辈是钟掌门,其实不是。我说的是天榜上的高手,号称天榜第四的钟老前辈。”

方剑明……

听了,惊道:“原来老前辈还活在人间!”

钟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方兄的义父,刀神老前辈不也是还活在人间吗?”

方剑明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道:“我真是该死,该死!”语气一转,颇为兴奋的道:“这下好了,血手门想危害江湖,势难得逞。有这些老前辈在,一定能率领武林正义之士,扫除此门。”

心头却充满了疑问。他虽然知道钟涛是天山派的人,但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他也曾问过钟涛,但钟涛在这个问题,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他也不好追问,只当他是钟浩然的孙子。现下听了钟涛这句颇耐人寻味的话,怎么不会乱猜。他虽乱猜,却也不好深猜。

飘然生正色道:“话虽如此说,但天,地榜上的高手还有多少人健在,尚不清楚。我们这些作晚辈的,也要出很大的力气。”

方剑明笑道:“飘然前辈说得极为在理,我虽少不更事,但也能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钟涛看看天色,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动身出发吧。方兄,四位前辈,我们到那里去喝酒?”

疯道长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当然是京城最有名的‘清风楼’了!”

钟涛听了,喜道:“可是京城八大势力之一的‘清风楼’?”

疯道长摸着颌下胡须,笑道:“京城有几家清风楼?”

钟涛道:“我听说‘清风楼’堪称京城第一楼,我到了京城,还没有去看过呢,这下定要去一饱眼福。”

疯道长听了,并不言语,神秘的一笑。

六人出了此地,快步走出校场,往城内赶去。

进了城,便由疯道长带路。六人中只有疯道长去过清风楼,就是其他三侠也是头一次去。

在城中转来转去,到了一条颇为宽敞的大街,疯道长指着远处笑道:“诺,那就是清风楼,你们看了是不是很失望?”

五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大街左首不远出有一幢屋宇,两扇漆红大门敞开,一块匾额挂在一旁,写着“清风楼”三字。

这清风楼看起来很一般,就跟平常的酒楼差不多,怎么会被称为京城第一楼?倘若真能称得上是京城第一楼,难道不会叫人笑掉大牙?

钟涛见了,微微失望。

方剑明见了,起先也是有些失望,后来看到站在大门前迎送客人的两男两女,就觉得这清风楼的确不简单。

这两男两女,打扮得齐齐整整,男的英俊,女的貌美,武功底子很深厚。清风楼用这种角色来迎送客人,可见清风楼的势力非同一般。但为什么会被称作“京城第一楼”却是不得而知了。

六人来到清风楼前,那两男两女早就练就了一副好眼神,当然不会怠慢他们,热情的请他们进去。

方剑明见到了他们的微笑,顿时如沐春风。

六人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大院子……

,院中亭台楼阁,水池假山,花木繁华中,隐隐听到悠扬的歌声,乐声传来。

一个身穿白衣,其貌不扬的少年走进前,躬身道:“请问六位可是第一次光临?”

疯道长笑道:“他们是,我不是。这里的规矩就不用麻烦你介绍了,给我们开一个‘月’字号的雅间。”

白衣少年道:“好的,六位请跟我来。”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六人跟上。

大度和尚摸着大肚子,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疯道长对此道还甚为精通,我以往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了呢!”

一枝梅笑道:“老二是深藏不露,我们看走了眼。早知道老二对这里如此熟悉,说什么也要叫你带我来此喝酒不可!”

疯道长哈哈笑道:“我之所以没告诉过你们,是怕有人说我的不是。”

飘然生进了此院,见风景优美,春色撩人,禁不住神采飞扬,口中念道:“‘一庭春色恼人来,满地落花红几片’,哈哈,二哥,此等好地方,你万万不该瞒着我们,你怕谁说你的不是?”

疯道长笑道:“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肚子大得宛如饭缸的假和尚了!”

大度和尚早知道他说的是自己,闻言,呵呵笑道:“你这话就说错了,此等好所在你早说出来,我非但不会说你不是,还要送你一句话。”

疯道长道:“什么话?”

大度和尚道:“独乐不如众乐。”

众人听了,都是大笑起来。

别看清风楼的门面不怎么样,但是进去之后,才发觉内中大得惊人,白衣少年带着六人穿过几座庭院,来到一个圆门外,圆门之上,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月牙。

疯道长指着那月牙,笑道:“这就是清风楼的‘月’字号大院,能在这里喝酒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方剑明随口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是不一般的人了!”

不等疯道长说话,那白衣少年回身,一脸微笑,道:“六位乃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当然不是一般之人。在下‘月’字号管事梅若溪,见过方少侠,风尘四侠,钟少侠。”

六人听了,均是吃了一惊。

疯道长瞪眼道:“你说你是‘月’字号管事?”

白衣少年道:“正是,疯道长有何疑问?”

疯道长仔细的打量着对方,道:“我听说‘清风楼’有八位管事,个个武功高强,本以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没想到你会如此年轻。”

梅若溪微笑道:“有时候江湖传言未必可信,在下的武艺粗浅得很,在几位面前,自然是花拳绣腿。”

方剑明看着他,道:“梅管事的眼力好厉害,竟然一眼看出我们的身份,清风楼果然不愧为京城八大势力之一!”

梅若溪不卑不亢,道:“这都是本楼楼主领导有方,在下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六位大驾光临,本楼生辉不少。在下已得到楼主的通知,叫在下要好生招待六位,不可怠慢。六位,里面请!”

说完,拍了拍手掌,只见四个绿衣貌美少女出现在前面,笑脸盈盈,作欢迎状。

六人随着梅若溪来到近前,进了一座屋子。

方剑明走过大门旁时,看到大门的右首写着白色的字迹“月字第一号”,在大门两旁放在两盆兰花,一阵花香传来,醉人心肺。

方剑明思忖道:“月字第一号,难道是月字房最好的房间?”

第三百一十六章 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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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坐在一旁,心中想着一些事儿。

惠尘师太既然受了内伤,那绿袍老者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不过以方剑明的眼力来看,对方也受了内伤,不过比较起来,惠尘师太的内伤要严重一点。

这个绿袍老者究竟是什么人?他和大理段家又有什么关系?他与段延宗是什么关系?难怪那日段延宗不想乘人之危,原来他认识这绿袍老者。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听得外边有脚步声传来,方剑明来到门边,低声道:“是谁?”

门外有人道:“施主,贫道受家师之命,特来送药!”

方剑明一怔,道:“送药?送什么药?”

那人道:“家师知道惠尘师太身受内伤,特意叫贫道前来,送上三枚‘济世丹’。”

方剑明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中年道士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瓷瓶上用小楷写着“济世丹”三字。

方剑明接过瓷瓶,道:“有劳道长了,我代惠尘师太向老道长致谢。”他见这中年道士起码也有四十岁了,那“元苦”道长的年纪恐怕不小,所以他称之为“老道长”。

中年道士稽首道:“施主客气了,施主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方剑明沉吟道:“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多谢道长。”

中年道士道:“那贫道就退下了。”说完,转身走了。

方剑明将房门关上,回头看去时,见惠尘师太已经睁开了双眼,急忙道:“老师太,你的伤不妨事吧?”

惠尘师太见他对自己的伤势如此关心,颇为欣喜,含笑道:“孩子,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方剑明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道:“这是‘元苦’道长遣弟子送来的‘济世丹’,老师太,你看……”

惠尘师太神色一喜,道:“哦,是济世丹吗?元苦道长花了三十多年时间精心炼制此灵丹,总共不过二十粒,贫尼要不是有事急需对你说,立刻就要去当面致谢。”

说完,接过瓷瓶,拔开瓶盖,倒出三枚“济世丹”,屋中顿时一片清香。

惠尘师太服下“济世丹”后,又调息了一会,只觉内伤完全好转,内力也尽皆恢复,心中大喜,拉着方剑明坐下,神情古怪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像极了一个老婆婆看着自己的孙子。

方剑明被她看的脸上臊红,道:“老师太,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几年前,我曾无意之中闯进你的庵里,同卓家妹子还闹了一场,那时候晚辈还小,不懂事!”

惠尘师太道:“我当然记得。孩子,我要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你的身世,就绝不会让飞龙子将你抓去。天下姓方的人何其多,没想到我和你竟然早在数年前就已相会。我佛慈悲,阿弥托佛!”

方剑明心下惊疑,道:“老师太,你老这话从何说起,晚辈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惠尘师太看着他,轻轻的……

叹了一声,一脸回忆的表情。方剑明不敢打扰她。

过了半响,惠尘师太才缓缓的道:“孩子,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了么?”

方剑明大吃一惊,失声道:“老师太这么说是知道晚辈的身世?”

惠尘师太点了点头。

方剑明急忙朝她下拜,道:“晚辈虽然对家父家母之事有所了解,但其中的情形实在过于难测,心中存有疑惑,恳求老师太为晚辈解开谜团。”

惠尘师太将他拉起,含笑道:“我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你,你放心,我所知道的一切一定会告诉你。”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说完这句话,她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是知道说了大话被人拆穿一般。

方剑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神态,而是迫不及待的道:“老师太,晚辈现在最想知道家母为什么会被她的丫鬟下毒?那丫鬟当真是魔门的圣母?”

惠尘师太一愣,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母亲是被人下了毒所害?”

方剑明呆住了,惠尘师太竟然不知道这事,那她为什么又说对自己的身世非常了解。惠尘师太那里会看不出他的神色,道:“孩子,我是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你的父母。”这一说,更加令方剑明惊奇。

不等方剑明问话,她便解释道:“孩子,你不知道,我之所以说知道你的身世,是因为有人将这事告诉了我,我和你的外婆是认识的!”

“什么?我的外婆?老师太认识我的外婆?”方剑明吃惊的道。

惠尘师太脸上一片黯然,叹道:“孩子,这些都是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应该瞒住你,只可怜你这些年来,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吃了不少苦,我们实在太对不住老谷主了。”

方剑明急道:“老师太,请恕晚辈愚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惠尘师太道:“孩子,你不要激动,我说过我会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说完,沉思了一下,脸上泛起回忆之态,叙说道:“说起你的母亲,就得说到你的外婆,说到你的外婆,就得说到‘仙人谷’,说到‘仙人谷’,就是一段悠久的历史。

很久以前,记不清是那个年代,一支为避开乱世的族人进过千辛万苦找到了一处没有纷争厮杀的世外桃源,后来他们的后代就称那里为‘仙人谷’。

谷中族人都姓方,历代谷主均是女儿身,掌管谷中的一切大权。谷中人自耕自耘,习武强身,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

那谷中有一处洞天福地,名叫‘仙人洞’,仙雾缭绕,能治百病,更神奇的是,从那里产生了一代又一代的谷主。

由于谷主是冰清玉洁之身,不能与男子结合,所以每一代谷主到了一定的年龄,便需到‘仙人洞’中睡上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受日月之精华,享天地之灵气,方能有孕,所产下的……

孩子均是一女儿身,其中的神奇,始终令人万难解开。

待老谷主死去之后,新一代谷主才能继承谷主之位。

如此过了许多年,外界所发生的事,都与谷中毫无干系,谷中偶尔派人出去买些杂物回来,但绝没有一个外人闯得进来。

后来,有一代谷主非常开明,力排众议,选送谷中子弟出谷,让这些弟子到外面走动,但不得泄漏族人的秘密,彼此也不得来往,否则将受到族人追杀。

这件事后来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每过一段时期,就会有一批谷中子弟到武林中来,他们害怕受到族人的追杀,没有一个人敢把族人的事说出去,就算这个人是他最亲密的人,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仙人谷’的存在。

孩子,现在你该知道我是从那里来的了吧!”

方剑明再次听到“仙人谷”,既有向往又有怨愤,道:“‘仙人谷’,又是‘仙人谷’!老师太,你俗家姓名姓方,你老是从‘仙人谷’中出来的。”

惠尘师太道:“不错,我正是‘仙人谷’多年前选送到外的一名子弟。”

方剑明道:“那其他人呢?”

惠尘师太叹道:“死了,大多都死了,如今活在世上的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包括我。”

方剑明心中一动,道:“老师太说的莫非是……”

惠尘师太含笑道:“你既然已经明白,又何必说出来呢!”

方剑明问道:“难道那‘仙人谷’后来没有选送人到外面来?”

惠尘师太道:“孩子,你真聪明,确实是如此。这件事同你的父亲有直接的关系,没有你的父亲,仙人谷现在还会选送弟子出外,但自从你父亲闯进谷来,击败谷主之后,谷主便下令任何一人不得同外界联系。”

看了方剑明一眼,接着说道:“八十多年前,我幸运的被列在了选送弟子的名单中,因为谷中族人,皆习武艺,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人而已,我们这批人到武林中,造成的轰动应该不小,但除了我与另外一人外,其他人各因机缘,最总默默无名,老死他乡。

我出谷的时候,你外婆,也就是如今的谷主,年岁与我不相上下,当时她是未来谷主继承人,我当然认识她。

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发生你父亲闯进谷来的事。你大概在怀疑我说的话,既然我已经离开了仙人谷,同仙人谷没有任何关系,也无往来,为什么会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其实,这些事情我也刚知道不久,你外婆已经派人来找你来了!”

方剑明听到这个消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自己真的有一个外婆,而且她还派人来找自己,悲的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仙人谷的人对父母的事不闻不问,他们那么神通广大,为何不把自己找到,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那两个曾暗中保护自己的怪人既然一直跟着他……

,外婆为何不亲自出来见他?

方剑明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酸酸的,赌气的道:“她派人来找我干什么?她要是惦记我的话,早就派人来了!”

惠尘师太听了,神色一悲,禁不住留下老泪。

方剑明见了,急忙说道:“晚辈惹老师太伤悲了,晚辈该死,该死!”他对这惠尘师太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一看到她,就如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相反,当他知道外婆派人来找他时,他有一种抗拒,他似乎不想看到外婆,尽管他心中十分相见外婆的模样。

惠尘师太将他拉近,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顶,道:“孩子,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你是在怪你外婆这些年来对你不闻不问。这……实在是怪不得她,作为谷主,除了对下一代谷主有感情外,对任何人都不许有感情,你外婆心中虽然想念你,但她不敢公然违抗祖先传下来的规矩!”

方剑明道:“那她为什么现在又要派人来找我?”

惠尘师太突然笑道:“因为你父亲将你母亲带走之后,谷内就没有人能继承谷主之位,以前他们气愤你母亲的背叛和你父亲的狂傲,都不想见到你的父母,过了这么多年,谷中人开始慌张起来,你外婆年事已高,万一……那可怎么办,所以你外婆借此良机,同谷中的众位长老达成协议,接你回谷!”

方剑明将头一摇,道:“不,我现在不能去仙人谷,我还有许多事要办,再说了,仙人谷只能由女子担任谷主,我怎么可以……”

惠尘师太笑道:“孩子,有时候你确实有些聪明过了头。”

方剑明一怔,道:“老师太,我那里不对了?”

惠尘师太道:“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你想……”

话没说完,突然住口,脸色微微一变,注视着窗户。方剑明也有所警觉,朝窗户看去,沉声道:“谁?”就要扑出。

惠尘师太却一把将他拉住,张嘴一吹,一股微风送出,窗户轻轻的推开,月光照了进来。

一轮月亮挂在天边,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再过两个时辰,天大概也要亮了!

惠尘师太脸上一片沉静,缓缓的道:“你来了!”

只见一条黑影冉冉升起,到了屋顶上,方才落下,他背对着月亮,难以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只是依稀见得此人身穿一件浅蓝色得长袍,身形颇高,看他升起的姿态,映衬着身后天宇,仿若腾入云端的神龙。

方剑明见了此人,心头大惊,这么好的轻功,未免有些骇人,他只觉这人的身形在那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那人抬头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八十多年了!弹指一挥间,岁月不饶人,你我都老了!”

惠尘师太摸了摸额上的皱纹,苦笑道:“我是老得不像样了,但你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年轻……!”

那人低声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你一生困于情网,怎能不早我先老?情之一字,误人不浅啊!你就算削发为尼,但情丝难断,尘缘未了,又何苦要出家!?”

惠尘师太脸上一呆,很快接口道:“难道你又能超然于物外?今晚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尘缘难尽?”

那人好像是呆了一呆,突然有些悲愤的道:“江湖?究竟那里是江湖?相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惠尘师太听了,禁不住想起了一个人来。夜凉如水,人心却难以平静。

两人沉默了片刻,惠尘师太问道:“这些年来,你所做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唯有一事却很不理解。”

那人道:“你说的可是大师临终所托一事?”

惠尘师太道:“不错,你违背大师的遗言,怎么对得起大师?”

那人沉默了一下,道:“我是对不起大师。大师言犹在耳,我时刻不敢相忘,但我所做的一切,皆有原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惠尘师太叹道:“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语气一转,问道:“观里的人都被你点了穴道?”

那人道:“不然我焉能站在在这里和你说话?”

惠尘师太有些吃惊的道:“元苦道长呢?”

那人道:“元苦道长一心向道,潜心修行,早已不理武林中事,虽然知道我要对他下手,但还是成全了我!”

惠尘师太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那人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你不怕死?”

惠尘师太听了,大笑一声,方剑明见她眼角挂着泪光,心中没来由的一痛,低声唤道:“老师太,老师太……”

惠尘师太转头看了她一眼,慈祥的神情令方剑明险些忍不住扑到她怀中称她一声“奶奶”。

惠尘师太道:“谁又不怕死呢?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心安。你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那人道:“我……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既然你已经把事情全都告诉了孩子,看来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虽然痛恨那个地方,但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旦……我的话说得够多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惠尘师太突然大声叫道:“我不明白!”

那人呆了一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只听他的声音道:“为了武林!”

惠尘师太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低声念道:“武林?又是武林?为了武林,我断了一只手臂,为了武林,我与白哥哥不能结为夫妻,现在又要我为了武林而断送孩子的一生,哈哈,方滢滢啊方滢滢,八十多年前你就不应该到武林中来!”

方剑明听她低声细语,声音凄凉而愤恨,面上的皱纹突然多了几道,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把他吓了一跳。

方剑明紧紧抓着她的独臂,道:“老师太,老师太,你不要这样,你心中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

惠尘师太经方剑明提醒,回过神来,她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心情逐渐恢复,看了方剑明一眼,苦苦的笑了一声,道:“孩子,没吓着你吧?”

方剑明道:“没有,我只是担心老师太的身体!”

惠尘师太道:“好孩子,你真是一个好孩子,我会好起来的,会的……”语气突然一转,显得有些急迫,道:“孩子,你有心仪的姑娘家么?”

方剑明脸一红,点了点头。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京城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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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进了屋子,绕过一道屏风,眼前顿时一亮,只见刷得粉白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副诗词图画。

屋内的装饰,清雅不俗。正中摆着一桌酒席,席上酒,菜,杯,筷,一样不少,浓浓的菜香令人食指大动。

六人落座,梅若溪立在一旁,吩咐四个侍女倒酒。

飘然生举目四望,看到左首壁上的一副画,眼光顿时被吸住,脸上微代吃惊之色,道:“梅管事,此画莫不是宋朝米芾的《春山瑞松图》?”

梅若溪看了那副画一眼,笑道:“原来飘然前辈是画坛名家。飘然前辈真是好眼力,这副画确实出自宋朝画家米芾。”

飘然生心中惊叹道:“清风楼果然名不虚传啊,这等希罕之物也能弄到手,难怪会被称作京城第一楼。”

钟涛在一旁赞道:“听说的米芾老先生的真迹流传到今,得一副就是价值连城。我刚才在清风楼前,心中嘀咕清风楼怎么会被称作京城第一楼,现在才知道清风楼确实不愧此名号。”

梅若溪听了,谦虚的道:“钟少侠过誉了,京城第一楼实不敢当。此等物件,本楼虽然不少,却又比不上‘飞叶斋’!若论天下珍宝谁家最多,‘飞叶斋’是第二的话,没有一家敢承认是第一!”

六人听了,心中又是一惊。

梅若溪说罢,向六人一抱拳,笑道:“在下还有一些事情待办,包涵,包涵。这就不打扰六位的雅兴了,有什么吩咐可以叫侍女来办。”退出了屋子。

那四个侍女也退到了屏风后,这样一来,雅间里就只剩下六人。六人也正想如此,有个外人在旁,喝起酒来也不舒服。

方剑明待他们走后,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枝梅一眼,道:“前辈,清风楼的人对我们的行踪似乎非常知晓?不知你有何看法?”

一枝梅道:“清风楼是京城的八大势力之一,听说有不少好手,但鲜少涉足武林,我们刚到此地,就被他们的楼主知晓,他们确实是消息灵通。”

大度和尚摸着大肚子,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夹起一块肥鹅肉,放在嘴里大嚼,道:“只要他们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企图,我们只管喝酒吃菜便是,来来来,方少侠,我先敬你一杯!”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

方剑明赶忙端杯回敬。

六人边吃边谈。

方剑明对京城的八大势力不怎么熟悉,问起来,疯道长几杯下肚,老脸微微一红,如数家珍一般的道:“方少侠,让我来告诉你吧。京城的八大势力,分别是飞叶斋,清风楼,七星堂,白鹤派,金枪镖局,虎门武馆,无影门,九联盟。

先说白鹤派,白鹤派以白鹤拳出名,门中弟子有不少人在京中当差,因此同朝廷关系最深,现任掌门白冠三,武功吗,还过得去。

接下来是虎门武馆,这谁都听得出来,是开武馆的,但是虎门……

武馆的武师,大多出自名门,所以在京城也有立足之地,馆主名叫陆天乐,听说武功极为扎实,擅长双刀。

金抢镖局呢,在京城中已有了数十年根底,现任总镖头戈凯然,得乃父真传,一根金枪在手,少有敌手,再加上他的师弟胡成武,开了个‘金刀镖局’,互为呼应,在京中的地位自然难动,听说他们的后台是朝中一位王爷。

七星堂是一群江湖中人所结成的帮派,提起此堂,没有人不痛恨,堂主毛成坤与东厂头子王振结为一党,专门给王振做坏事。朝中有王振给他撑腰,此堂气焰嚣张,横行无忌,我听说毛成坤曾经带着七星堂的人在东北一代,扮作马贼,打家劫舍。王振一天不倒,此堂就永存于世。

下来是无影门。这无影门同七星堂形成鲜明的对比,行事低调,名气在八大势力中最小,门中子弟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人人都有绝活,现任门主是一个叫做善无畏的人,此人极为神秘,很少抛头露面,谁也不知其武功深浅。

九联盟却是京中九股势力联合而成,由于门徒众多,良莠不齐,闹事最凶的也是此盟,朝廷本想把它赶出京师,但此盟的存在,恰好稳定了京城势力的均衡,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盟主名叫皮大裘,人送外号‘雷神’,兵器是一对重达两百斤的铁锤。

剩下的就是清风楼与飞叶斋。清风楼所做的是正规生意,一不闹事,二来每年都能交上让朝廷满意的税银,朝廷最为看好。楼主听说是一个叫慕容杰的人,这人同无影门主一样,很少露面。清风楼之所有会被称作京城第一楼,是因为这里一共有八个喝酒的好地方,分别取名叫‘日’,‘月’,‘星’,‘辰’,‘晓’,‘旦’,‘晨’,‘夕’。日字房最为尊贵,只有三间,在那里招待的人,屈指可数。最低的是‘夕’字房。我们所在的‘月’字号房,仅在日字房后,可见非同小可。这八字房,均有一名主事的人,称作管事,听说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刚才你们也看见了,那梅若溪笑谈自若,步态沉稳,定然是个好手。

这八家中,最让我好奇的是飞叶斋。飞叶斋做的是古董生意。斋主名叫贾连城。除开贾连城,飞叶斋上下一共只有二十六个人,其中十人不会武功,斋中生意由十人掌管,其他十六人负责斋中安全,听说没有一个人能闯得进飞叶斋斋主贾连城的卧室十丈之内,除非他允许。

方才那姓梅的说,飞叶斋内的绝世珍品比清风楼还多,我想多半是真的。传闻飞叶斋的财富比天下豪赌坊还多。”

方剑明听后,啧啧称奇。前些天,他曾见过白鹤派的人,刀神还出手教训了白鹤派的人。大概是因为刀神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出手时教训白鹤派……

的人时,让方剑明有一种错觉,觉得白鹤派也不过如此,既然白鹤派也不过如此,其他七个势力想来也不会强到那里去。

眼下听了疯道长的分析,才发现这八大势力不是那么简单,想不到天子脚下亦是如此的复杂,江湖之大,纷争之多,可想而知。

钟涛听后,笑道:“疯前辈,你这一席话让我长了不少见识,刚才你说金枪镖局身后的靠山是京中的一位王爷,不知道你老知道是谁吗?”

疯道长摇摇头,道:“这我那知道,我又不是包打听。嘿嘿,不过,江湖百晓生兴许知道。”

钟涛神秘兮兮的道:“我知道是谁!”

众人都是竖起了耳朵,疯道长急道:“是谁?”

钟涛虽然憨厚,但孩子性起,故意拉长声音道:“是……”

突然,方剑明眉头一皱,干咳了一声,道:“大家怎么都不吃菜呢,来来来,钟老弟,这鸡腿给你,四位前辈吃啊,可不要浪费了!”

说着,朝上暗使眼色,五人会意,知道屋顶上有人。钟涛眼珠一转,道:“是……我啊,哈哈。”

疯道长笑骂道:“好小子,竟敢捉弄我,这顿酒就让你来请客!”

六人一阵大笑。

吃了一会,众人都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这时,方剑明感觉屋顶上的人悄然离开,脸上闪过一道疑云,道:“这人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偷听?”

疯道长脸色一沉,道:“会不会是你所说的‘血手门’的人?”

一枝梅眉头微蹙,沉吟道:“这等地方,外人怎能进得来,除非是轻功以臻化境之辈,否则有可能是清风楼的人。”

疯道长摇头道:“不可能是清风楼的人,他们如此做,目的何在呢?倘若被我们抓住,岂不是砸了招牌?”

大度和尚道:“那以你之见,会是什么人来偷听?”

疯道长一杯黄酒下肚,双眼一翻,道:“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的话,刚才为什么不出去抓他。”

大度和尚笑道:“他跑得比夜猫子还快,我没出去就让他给溜了,要抓他,除非是……”

钟涛道:“除非什么?”

大度和尚看了方剑明一眼,道:“除非是方少侠啊!”

方剑明道:“我本来也有此意,来这里偷听,实在令人讨厌。但是想了一下,便任由他去。这里好歹是清风楼的地盘,我这一闹,对清风楼影响不好,初次到来,焉能叫清风楼面子上不好看?”

飘然生拍手赞道:“说得好,方少侠,就冲你这几句话,应当浮一大白!”

方剑明也不客气,同他连干了三杯。

疯道长心中惦记着钟涛的话,问道:“钟小弟,你是真知道还是骗人的?”

钟涛道:“当然是真的知道,告诉你们,金抢镖局的后台是郕王朱祁钰。”

疯道长道:“真的?”

钟涛道:“冷大哥告诉我的,信……

不信由你。”

又喝了一会,方剑明想起一事,问钟涛道:“对了,钟老弟,你表姐芳名叫什么?冷兄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钟涛脸孔红扑扑的,道:“我表姐叫钟锦铃。”

方剑明一愕,道:“你表姐也姓钟?”

钟涛舌头大了,道:“她不姓钟姓什么?她就姓钟。”

方剑明也喝高了,道:“哦,原来是也姓钟,钟锦铃,名字不错啊,铃儿丁当响。”

钟涛道:“你不是问冷大哥和我们的关系吗?我告诉你,冷大哥从小同师父住在天山,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你大概也看得出来,我……表姐喜欢他。可惜……可惜冷大哥他……唉……”

四侠见二人有了醉意,不敢让他们多喝,明天还有比赛,喝酒事小,比赛才是大事。疯道长拉起方剑明,飘然生拉起钟涛。一枝梅唤来一个绿衣侍女,付了酒钱。六人出了“月”字第一号房。

此时,正值深夜,一轮圆月当空。随处可见灯笼高挂。

到了外间,一阵风吹来,隐隐听见乐声,歌声。进这阵风吹,方剑明与钟涛的酒也醒了,二人也不让人扶,跟在四侠后面,边走边谈。

给他们带路的是一个绿衣侍女,手中提着一个灯笼。

踩着细碎的石子路,方剑明虽然在同钟涛说话,但心头想起了许多。白依怡,龙碧芸,东方天骄……许多人的画面在头脑中来回走动。

依怡姐啊,不知道你身在何处,可是在想念我?你叫我武林大会后去魔门找你,你可知道,我与你的师父有着极大的仇恨,叫我怎么去见你?

芸儿,你现在应该到了慈航轩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急着敢回去,你放心吧,等我去见依怡姐后,就来慈航轩见你。

东方姑娘,我没想到你和我竟然有婚姻关系,可是我已经有了依怡姐和芸儿,我实在是……唉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立时出了一股冷汗。原来他突然想起了在西湖旁遇到陈锦蓝与黄升的事情。这两个人自从八年前同他分手后,一直没有音讯。后来受到一个吹笛子的人控制,迷失本性。当时他有心去问丐帮的人,但由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如今想起来,心头暗自责备。

“方兄,方兄,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钟涛的声音将他来回了现实。

方剑明抬头一看,道:“怎么?我们还走出清风楼?”

钟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前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带路的侍女闪到一旁,弯腰道:“小姐好,燕姑娘好!”

两个女子的在身影在石子路上出现,左首一个秀发上扎着蝴蝶结的美貌少女,摇着玉手道:“免礼,免礼,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还是不听!”

说完,拉着右首女子,娇声笑道:“燕梅姐姐,那地方可好玩了,明天你和我一块儿去,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方剑明听到“燕梅姐姐”四字,也不知是那跟筋被抽动,抬眼凝目一望,目光与右首女子的目光相触,两人均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顿时都愣住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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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尘师太道:“可是慈航轩的龙碧芸?”

方剑明道:“老师太怎么知道?”

惠尘师太道:“孩子,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当真喜欢她么?”

方剑明道:“她对我很好,况且还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喜欢她,但是我……还……”

惠尘师以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说,故意打断他的话,含笑道:“孩子,你对她的心意我知道,毕竟我也是过来人。你记住,武林大会过后,你要去慈航轩一趟,一定要去。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当‘仙人谷’的人来找你的时候,他们如果问起你喜欢谁的话,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们!”

方剑明一愣,道:“这是为什么?”

惠尘师太道:“你不要问为什么,总之,你听我的话是对的。”

方剑明想了一想,心头猛然一动,道:“老师太,你的意思是……”

惠尘师太道:“你很聪明,应该会明白的。”

方剑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沉声道:“他们若敢动芸儿一根头发,我就永远不去见外婆。”

惠尘师太听了,心中一惊,没想到方剑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看来他对龙碧芸不是一般的喜欢。

惠尘师太看了看窗外,道:“孩子,明天你还要参加比武,就暂时在这里休息吧!我看天也差不多要亮了,你且打坐运功调息,我出去一会!”

方剑明“嗯”了一声,道:“老师太,我知道你去干什么,元苦道长他们没有什么事吧?”

惠尘师太笑道:“他们不会有事的,那人下手分得清轻重。”

惠尘师太刚走到门边,方剑明突然问道:“老师太,刚才那人……可是地榜上的‘入云神龙’方白羽前辈么?”

惠尘师太脚下顿了一顿,头也不回,道:“孩子,你不要想那么多,刚才发生的事你就当它是一场梦吧!”

说完,走出房门,将门从外合上。

方剑明看了一会窗户的夜色,心中颇不平静,但想到明早还有比赛,刚才同那些忍者厮杀了一阵,体力消耗了不少,只好盘膝做好,运功调息。

当方剑明醒来的时候,屋里的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方剑明闻到稀饭的味道,食指大动,用力的用鼻子吸了一下,道:“好香啊!”

惠尘师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孩子,这是我给你做的稀饭,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方剑明一跃而起,惠尘师太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剑明道:“老师太,有劳你了。你老吃了么?”

惠尘师太含笑道:“孩子,我已经吃了,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厨艺不好,你不要笑话我。”

方剑明笑道:“老师太,不管你老做得香不香,我都觉得好吃,何况这碗稀饭闻起来这么香,一定很好吃!”

说完,端起大碗,呼啦呼啦的喝起来。惠尘师太看着他吃稀饭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悲伤神色,好像那碗稀饭是离别帚。

喝了大半,方剑明抬起头来,问道:“老师太,元苦道长原来也是武林中人么?”

惠尘师太听他问起元苦,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道:“元苦道长以前的确是武林中人,你听说过江湖八怪之名么?”

方剑明道:“听过是听过,但除了几个外,其他的都不知道叫什么。”

惠尘师太道:“这江湖八怪成名稍晚于天,地榜。八怪中人,有的奢杀成性,有的无恶不作,有的脾气古怪,有的亦正亦邪。孩子,我跟你说,你不要说出去,元苦道长正是八怪中的‘无常怪’。”

方剑明吃惊的道:“原来‘无常怪’是个道长!”顿觉自己错了话,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

惠尘师太摇摇头,道:“不,他原本不是道长,他成名的时候,在江湖中出尽了风头,性格反复无常,杀了不少的人。后来遇到一个武林前辈,将他打成重伤,武功险些被废,我恰好路过,请求那位前辈饶了他一条性命,自那以后,武林中少了一个怪人,世间多了一个济世的道人。”

话刚说完,只听门外有人道:“无量天尊,要不是有师太当年的教诲,又焉能有今日的元苦!”

随着话声,一个穿着道袍,相貌和气的老者走了进来,先向惠尘师太稽首,接着向方剑明稽首。

方剑明赶紧把稀饭一口喝完,还礼,道:“老道长潜心修道,在下好生敬佩!”

看这元苦道长,一点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倒像是出尘的仙道一般,谁又会想得到此人便是当年威震武林的八怪之一呢。

元苦道长笑道:“小施主,不是贫道不欢迎你在此作客,实在是比武大会的时间快要到了,我遣弟子打听,还有一盏茶功夫就要开始,可不要误了时辰!”

方剑明道:“有劳老道长费心,若是有缘的话,晚辈下次来京城,定会前来此观作客,晚辈告辞了!”

……

惠尘师太送了方剑明一程,道:“孩子,去吧,记住我昨晚跟你说的话。”

方剑明道:“老师太,你放心,我记住了。”却是立着不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惠尘师太见了,含笑道:“孩子,这一路上,我见你欲言又止,你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么?”

方剑明心中涌出一种离别之后再也难于相见的悲伤。

不知怎么回事,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这是他与老师太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不想离开她,舍不得离开她,他隐隐发觉,惠尘师太有什么事瞒着他。

方剑明突然朝惠尘师太拜了下去,惠尘师太急忙将他托住,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方剑明眼角酸酸的,道:“老师太,我……”

惠尘师太道:“我什么呢?”

方剑明道:“我知道白叔叔一直惦念着你,我希望你能和白叔叔在一起!”

惠尘师太道:“胡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尼姑,就是为了避开他。孩子,你还小,对这种事情还不太懂,等你长大一些,便会明白我的处境!”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总终还是说出了他心中想说的话,道:“老师太,我担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孩子,但是你不知道,在我心里,我把你当作了我的亲奶奶。你老……要答应我,要好好活着,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白叔叔,他老人家一直未娶,苦苦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白叔叔很可怜吗!”

惠尘师太心中一痛,呆呆的望着方剑明,她虽然望着方剑明,但心里想的却是白眉神君。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偷笑白眉神君的一对白眉毛,但白眉神君对此非但不介意,还奋起直追,勇敢的追求于她。

但是说不清是什么道理,她心中虽然喜爱对方,但总是在无意有意的逃避着什么,她怕,究竟怕些什么,她说不清。

他们这种超出友谊的感情一直保持到近三十岁。

有一天,白眉神君变了,他变得很冷酷,他的武功本来已超出了江湖中的很多同侪之辈,而且又是剑谷的弟子,但名气始终不大。

他的师父就逼着他成名,他暂时把儿女私情抛在一边,在武林中四处找人比剑,无数的使剑高手败在了他手下,他的名气越来越高,江湖中的人称他为“白眉神君”。

那些比武的岁月,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没有一句埋怨,她觉得那样的日子很好,充满了刺激。

但是,该来的总须要来,怎么也躲不开,他的师父见他成名之后,决定把自己的女儿,他的黄师妹许配给他,让他继承剑谷谷主。

自从师父派他出山的时候起,他已经从师父的眼里看出了那是看女婿的眼光,他追求她,虽然是出于真心,多少也有一些赌气的成分。

那些疯狂比剑的日子中,他多想让自己死与别人的剑下,那样就会不用娶师妹,他相信她一定会陪着他一起死。

当一切都挑明的时候,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留下,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因为她已经同他心心相印,她的害怕何尝不是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担忧。

她悄然离去,决定成全他与师妹,他们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但是他不干,他第一次违抗师父的命令,逃出了剑谷,前去找她。

多少个夜晚在孤灯下暗自哭泣,伤心断肠,她想割断这场不会有结果的情丝。他却突然出现她的面前,发誓说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永远不会有背叛。

她本应该是相信他的啊。

他们走到了一块,为躲避剑谷的人,他们隐居到了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除了极为要好的朋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藏在那里。

但是,上天既然注定不让他们结合,又怎么能放过他们?不久,来了一个神秘的蒙面人,武功之高,骇人听闻,说出一件惊天的大事。蒙面人要他们加入“扫魔行动”。他们明知道这一出去,就再也难以安宁,但是为了武林,他们还是出山。

“扫魔行动”完成了,他们的名气也更大了,剑谷的人却找上门来,他的师父这一次改变强硬的态度,求他务必要回去一趟,他的师妹为了他,茶饭不思。

他答应回去见师妹最后一眼,为了让她安心,他带着她一起去了剑谷。

那是一个秋风渐起的日子,他们一行到了剑谷,他的师妹被人扶着出来看他。她的师妹真是“人比黄花瘦”,说一些奇怪的话,祝福他与她百年和好。大家都感到有些不对,但是见到他的师妹想开了,都暗自庆幸。

谁知,他的师妹乘他不注意,抢过他手中的剑,当着众人的面,横剑自杀,她还记得临死前的诅咒:“白师哥是我的,谁也夺他不走。方滢滢,我恨你,下辈子我也要你和白师哥不能在一起!”

众人都呆住了,他的师父悲痛,愤怒,拾起地上的长剑,狠狠的朝他砍下,他没有反抗,等着长剑把他劈死,她及时的推开了他,那一剑就落在了她的胳膊上,胳膊掉落,她还记得鲜血飞溅,洒了他一脸。

他的师父又气又慌,再次举起了剑,这次他又怎会让她替他挨剑,师父的一剑落在了他的右胳膊上,鲜血飞溅,落了她一脸。那一刻,胳膊的疼痛已没有感觉,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甜蜜,事实证明,为了他(她),她(他)连死都不怕。

他的师父见他们如此,心痛之下,不忍杀死他们,将他赶出了师门,并言明在有生之年,不会让他列归门墙。

他不怕,为了能和她在一起,就算被人随意侮辱都行。但是,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摸过剑。

他和她离开剑谷后,过了一段情如夫妻的生活,但是,她始终守身如玉。一到深夜的时候,她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横剑自杀的人,想起她师妹临死前的诅咒。她不能,她害怕,她……

他们的结合如果是建立在一个自杀的女子身上,她又怎么会生活得幸福。她不听他的开导,在一个清晨悄然离去。

他不肯死心,苦苦追了十多年,她始终不能忘记自杀的人,为了彻底断绝他的念头,她削发为尼。

然而,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他对她的心依然不变。上天入地,他都想陪伴着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惠尘师太的思绪慢慢回到了现实,眼前的人不是她的白哥哥,是方剑明。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悲伤,缓缓道:“孩子,我答应你,我一定要活到再见你一面!”

方剑明好高兴,他知道老师太的话绝不会是安慰他,只要她说过的话,她一定会办到的,方剑明没有注意惠尘师太话中的破绽。

看着方剑明离去的背影,惠尘师太彷佛看到了白眉神君年轻时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种感动,感动上天在她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将一个好心的孩子赐给她!

“孩子,再见吧,我不是存心骗你,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已经全无,当你得知我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怪罪我,我所做的一切均是上天注定。血手门,‘如意神剑’当年既然敢与你们作对,就不会怕你们的报复!”

惠尘师太毅然转身离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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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方剑明失声道。

右首女子定了定神,嫣然一笑,道:“方少侠,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这女子正是那晚在宫中与方剑明见过一面的“飘香宫”玫瑰花主燕梅。

方剑明鼻子嗅了一嗅,眉头突然皱了一下,淡淡一笑,道:“燕姑娘,你也来清风楼喝酒?”

燕梅摇摇头,道:“我到这里来,是受到了这位妹子的邀请。”

方剑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燕梅一眼,接着把目光投到了左首女子身上。

左首女子瞪了方剑明一眼,道:“你是谁呀?怎么认识燕梅姐姐?”

燕梅理了理云鬓,含笑道:“兰心妹妹,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你知道他是谁吗?”

叫兰心的姑娘充满了好奇,道:“他是谁呀?”

燕梅道:“他是少林寺的弟子,大名叫做方剑明。”

叫兰心的姑娘“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呀,长得瞒好看的,听说他的武功很好,燕梅姐姐,你和他交过手吗?”

燕梅苦笑了一声,道:“兰心妹妹,就算我没有同方少侠交过手,我也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你别取笑我了。”

方剑明正要说话,叫兰心的姑娘抢先说道:“我不是取笑燕梅姐姐,你的武功,我打心底佩服。”妙目一转,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剑明,你现在是客人,我不和你打架,改天我见了,一定要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方剑明万万没想到这个姑娘如此好强和刁蛮,脸上挂着苦笑,道:“不敢,不敢。”

对方小嘴一撅,道:“你敢也罢,不敢也罢,总之是你不要让我碰到你,下次倘若你和我见了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钟涛听了,帮方剑明说话,道:“你这位小姑娘怎么如此说话?方兄是大人物,岂能和你交手?”

对方杏眼圆瞪,道:“你是那根葱,敢这般对我说话?要不是看在燕梅姐姐的面子上,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钟涛早已受惯了雷柔的“熏陶”,对这位刁蛮的姑娘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葱。你又是那根葱?”

对方正待发怒,燕梅急忙将她拉住,劝道:“兰心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他们可是你父亲的客人,你再这么对客人说话,当心清风楼没有了客人。”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道:“我听说清风楼的楼主名叫慕容杰,莫非小姐便是慕容楼主的千金?”

叫兰心的姑娘柳眉一扬,道:“哼,不错,本小姐名叫慕容兰心,你要打架,就来找我,我可不愿意同乳臭未干的小子交手!”说完,得意的看了钟涛一眼,拉着燕梅快步而去。

方剑明看着燕梅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一枝梅看了看他,道:“方少侠,你在想些什么?”

方剑明回过神来,看了那侍女一眼……

,道:“没什么,咱们走吧!”

出了清风楼的大门,方剑明回头张望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钟涛见他有些“走神”,笑道:“方兄,你在想什么呢?难道是那个名叫燕梅的姑娘,或者是那慕容兰心?”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钟老弟休要取笑,我怎么会想她们,我是在奇怪一件事。”

一枝梅与飘然生相视一笑,飘然生道:“这件事同燕梅有关?”

方剑明点头道:“不错!”转而语气一换,诧道:“飘然前辈,你怎么知道?”

飘然生笑道:“少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四个毕竟在江湖中混了多年,这一点还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方剑明道:“四位知道这燕梅是谁吗?”

疯道长“哈哈”笑道:“我早已看出来了,她是飘香宫的人。”

方剑明道:“不错,她正是飘香宫的人,她还是三大花主之一玫瑰花主。我与她在皇宫中见过一面。看她的样子同慕容兰心的关系很亲密。”

钟涛道:“这很平常啊,她们都是女人,有交往也是正常不过。”

大度和尚摸着大肚子,呵呵笑道:“钟小弟,你别忘了,她是飘香宫的花主,这内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钟涛眼珠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

大度和尚笑眯眯的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一枝梅虽然也怀疑这燕梅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清风楼,但他向来谨慎,问道:“方少侠,你怀疑清风楼与飘香宫有很大的关系。”

方剑明沉吟道:“就算不大,我想两家的来往绝不会少!”

疯道长道:“少侠单凭飘香宫的花主与慕容杰的儿女交好,就断定两家关系非浅,这未免有些令人无法相信。”

方剑明道:“我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方才我们在屋中喝酒,来了一个夜行人偷听,不知诸位发现没有,此人身上有女儿家的脂粉味!”

五人听了,均是一愣,钟涛眨眨眼皮,道:“方兄,你连脂粉味也闻得出来?真是厉害,厉害。”

方剑明愕然道:“难道你们没有闻到?”

五人都说没有,一枝梅笑道:“方少侠,你开什么玩笑,夜行人在屋顶上,我们怎么能闻得到脂粉味。外间又有四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就算真的闻到,也是那四个大姑娘的,怎么可能闻到屋顶上。”

大度和尚打趣的笑道:“方少侠的鼻子会拐弯。”

方剑明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道:“那脂粉味如此浓厚,你们怎么会没有闻到呢?”

这一来,五人都给怔住了。

一枝梅道:“少侠当真闻到了脂粉味?”

方剑明道:“是啊,这股脂粉味好像是玫瑰花香,同燕梅身上的脂粉香一味,我可以肯定的说,夜行人就是燕梅!”

疯道长吐吐舌头,叫道:“……

少侠的鼻子未免也太神奇了,佩服,佩服。飘香宫的人来偷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方剑明摇头苦笑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们又没有什么秘密要让人来偷听,燕梅此举,实在让我捉摸不透。”

疯道长摸摸胡子,道:“燕梅虽然是飘香宫的三大花主之一,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将清风楼当作无人之地,她能避过清风楼的耳目,到‘月’字号房来偷听,看来飘香宫与清风楼真的有一腿。有趣,有趣。”

说完,哈哈大笑数声。

钟涛道:“就算真的有一腿,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何必想那么多呢?方兄,你今晚好像特别的喜欢想事情,难道是喝多了吗?”

方剑明一愣,苦笑一声,道:“不错,我也真是的,想这些做什么?飘香宫与清风楼之间是什么关系,何须我们操心,看来我真的是喝多了!”

话虽这么说,但心中难以释疑。自从他想起陈锦蓝与黄升的事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开始把一些看来是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了一块。从中去得出一些结论,虽然这些结论未必有什么用处,甚至可能是好笑的。

这大概便是一种心理上的变化。就如一个人曾经遇到过一件令他奇怪的事,当另外一些令他奇怪的事被他发现时,总是想怎么去解开。

走了一程,方剑明对街道有了些印象,便同五人告辞。

他一人走在大街上,阵阵冷风吹来,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起了废纸,落入眼内,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摇晃着,如同鬼火。街上除了他一人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他加快了脚步,想早些赶回去。

忽然,一股不祥的念头在心头升起,天蝉刀示警也是有些不安的振动起来。

方剑明一提身躯,猛然腾身飞起,只听“蓬”的一声,两道人影从方剑明刚才所立之处破土而出,随之而起的是两道狠毒的刀光。

方剑明身形稍慢一步,就有可能被斩为两截。

危机还没有过去,方剑明的身形刚起,四条黑影凌空跃出,轻盈如燕子,诡异似鬼魅。四人动作整齐划一,双手连打,无数枚菱形暗器洒向方剑明。

方剑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狠毒,一股暴戾之气生起,怒喝一声,体内的真气狂涌而出,身躯一转,庞大的劲气如无形的巨网朝外排出。

菱形暗器来势之快,手劲之强,可以说是势如破竹,那里知道碰到了气劲,均是顿了一顿,方剑明施展出“麒麟八变”的身法,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突破极限,身形凭空拔起一丈,非但闪过了从地上冒出的两个黑衣人的刀光,还扑到了四个黑衣人中东面的黑衣人前面,伸手向对方抓去,正是少林龙爪手功夫。

那黑衣人嘴里也不知叫了一句什么,方剑明的手即将抓到他……

身上时,突然一股白烟冒起,消失了黑衣人的踪迹。方剑明虽然看不出他是怎么消失的,但能感觉到气流的波动,此人已逃到了左面三丈外。

方剑明回头劈出八道强劲的掌力,狂风呼啸,地上的杂物飞起,扑上来的黑衣人都被逼出了数丈外。

方剑明双脚落地,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杀我?”

六名黑衣人落地无声,宛如幽灵,身形飘动,成一字行,将手一挥,手中的忍刀寒光闪闪,六股刀气合而为一,遥遥袭向方剑明。

方剑明运功抵挡,凝目朝六人看去,只见是六个打扮古怪的蒙面人。看装束,是扶桑的忍者。

方剑明对扶桑忍者了解很少,这也是第二次见到,上次见到是在郕王朱祁钰府上。

方剑明见他们不说话,心下一动。

突然,只见六个忍者将刀一竖,冲了上来,忍刀划破空气,斯斯作响。方剑明见了,脸色一变,飞快后退,手探向了天蝉刀的刀柄。

一丈,三丈,五丈,七丈……

七人的脚步虽然都踏在地面,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动响,整条大街无一丝声响,寂静极了!

眼看就要退出这条大街,方剑明身法一变,改变打法,如同离弦之箭迎向了六个忍者,六道刀光交织成一片刀网,罩向方剑明。

方剑明哈哈一笑,也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冲破刀网,冲了出去。六忍者发现不见了方剑明的人,机敏的回转身躯,追了上去。

方剑明不待他们追近,陡然拔出了天蝉刀,只听一声怪吟传来,蝉儿飞舞,组合成一条玉带,卷向六忍者。

六忍者来不及闪开,只得挥刀硬接。“当当……”六声响过,六忍者只觉体内的真气浮动,险些吐出鲜血,人也被震出三丈开外。

方剑明虽然没有退后半步,但也感觉真气有些不平静,急忙深吸一口气,内力运转,注视着六忍者。

六忍者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身形合在一处,方剑明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六忍者只剩下一个,一股白烟平地冒出,那名忍者消失了踪影,一股凌厉的刀风至方剑明头顶劈了下来。

间不容发之际,方剑明横刀一封。只听一声轰响,方剑明脚下的地面如蛛纹一般,向四面裂开。

方剑明脸色一青,闷哼一声,竟被对方的真气震出了数丈远。

这倒不是说方剑明的内力不及对方,内力的运转要有一个过程,对方出手实在太快,人一消失,立刻就在头顶出现,方剑明真气未运足就硬接,对方是倾尽全力一击,当然不是对手。

方剑明的脚刚着地,六条人影突然幽灵般出现在方剑明四周,手中忍刀全力斩出,刀气四溢,刀声听起来就如催命的音符。

这六个忍者正是方才的那六名。而击退方剑明的那个忍者立在数丈外,露在外面的眸子闪……

出一道阴森的光芒。

眼见方剑明就要被六把忍刀斩中,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暴戾之气冲天而起,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怪异的吟唱起来。

方剑明本来微微弯曲的背骤然一挺,一道由蝉儿组成的刀芒扫除,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六忍者一举击溃。

六忍者惨叫一声,后退不迭。

立在数丈外的忍者一愣,方剑明的人划破天空,天蝉刀夹着烈风斜劈而下,这一刀至强至刚,若被劈出,忍者非被分成两半不可。

那名忍者眸子内闪过一道惊惧的眼神,根本就来不及出刀,只能奋力朝后一纵。

“嗤”的一声,忍者脸上的面罩被刀气割破,险到毫颠。方剑明还未看清对方的相貌,一股白雾冒出,气流一阵波动,忍者已消失在方剑明面前。

六名忍者虽然受了刀伤,但甚为强悍,那名忍者刚消失,六忍者冲上来,亡命的出刀,均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方剑明施展身法,在刀影中闪,腾,挪,移,觑准一个忍者刀法露出破绽,将对方扣住,拖起对方就走。五名忍者紧追不舍。

方剑明把扣住的忍者当作盾牌,喝道:“给我退后,不然我就杀了他!”

五个忍者顿了一下,果然停了下来。

方剑明心中一喜,谁知被他扣住的忍者也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力气,将刀一插,竟是刺入自己的小腹。方剑明脸色由喜变为惊,急忙将对方一推,同时向后纵出,忍刀穿过忍者小腹,在后背出现。

方剑明若有一分迟疑,非得同对方穿在一起不可!

但是,方剑明尽管躲过了这一劫,另有一劫在等着他。

他脚还没落地,一股强大的气劲飞到,将他牢牢罩住,十道奇异的剑气凌空刺来。这剑气并非来自利剑,而是来自手指。

一条人影从一间屋顶上破空飞下。

“逍遥神剑!大理段家的人!”

方剑明心头大惊,他为了避开忍者刺出的那一剑,这一退几乎用尽了劲力,手中的天蝉刀一挥,只能阻挡九道剑气,剩下的一道眼看就要击中他。

突然,方剑明只觉右脚脚底一热,一股神奇的力量冲出,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人不可思议的凌空一翻,踢出一脚,一股气劲从脚底射出,击中剑气,只听“蓬”的一声,两人不分先后的落下地来。

方剑明还未看清对方的相貌,只是依稀发觉此人穿着一身绿袍。来人一声阴笑,扑了上来。

“是你!”方剑明喝道。

正待出刀,只听有人冷冷的道:“偷袭晚辈,你简直是丢尽了大理段家的脸面。”一条人影从黑暗中飞跃而出,手中一柄拂尘张开,犹如罩下万道银丝,根根充满气劲,无论是那一种横练功夫,若被刺中一下,均能刺破。

来人神色一变,喝道:“老尼姑,少管闲事!”话声中,袍袖一挥,卷向拂尘。尘丝与袍袖一接,两人内家功力是何等深厚,一圈无形的真气向外排开,地面刮起一层石屑,气势好不惊人。

方剑明生怕被波及,纵身退出了两丈。

场中两人身形均是晃了一晃,定住不动,气劲欲发未发,一场大战眼看即将展开。

方剑明定睛看去,见使拂尘的人是一个独臂老尼姑。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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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的脚程不谓不快,当他来到校场西门的时候,阵阵轰然叫好声从校场内传来,方剑明心中一急,生怕自己被安排在第一场,会因为迟到被取消参赛资格。脚下发力,人如一支快箭,穿过大门。

守在两旁的侍卫还未见到人,只觉一股轻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前越过,抹了抹眼睛,往大门内看去时,依稀见得有一条人影快速绝伦的飞动。这才明白刚才那一阵风是武林高手所施展的轻功。

此时,十个高台上,正举行着比武大赛。今天的比赛同前两天可不一样。因为今天早上要角出前三强,虽然精彩的程度不可能超过下午的总决赛,却也是比武大会的一个高潮阶段。方剑明身形飘动,在人群中,宛如行云流水,很快来到六三号高台下。

刚到台下,人群中闪出一个人影,一把拉住他,道:“你可来了,明儿,你知道你把我们都急死了!”清成的声音道。

方剑明道:“师父,我来得不算晚了吧?”

清成道:“总算来得不晚,刚才已经宣布过比武名单了,你排在第二场,第一场刚开始不久,看来这一场要打一段时间,能进前六强的人都是武功高深之辈,动起手来,一时半会怎么能分出胜负?”

方剑明抬眼朝台上看去,见比武人的两人中其中一人正是段彦宗。

同他对决的是一个矮小身材的老头。那老头身不过三尺,宛如孩童,但一对太阳穴高高鼓起,可见内家功力极为深厚,两人都没有兵器,在台上施展掌法,拳法,腿法,交战于一处。

方剑明见这矮小老头的武功居然不在段彦宗之下,心中暗惊,他曾与段彦宗交过手,知道段彦宗的武功高深莫测,他都没有把握赢他,这老头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同他打得旗鼓相当?

方剑明悄声问道:“师父,这老者是谁?武功看起来好高啊!”

清成眼睛一瞪,道:“这些天来,你一比完武,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看看比赛的人都有些什么好手。你可知道,这人第一天比武,一出场在三招之内就将黄山派的一名弟子击败,昨天你不在的时候,他将本来被看好的青城派吴如耿打得半死不活!”

方剑明惊道:“青城派的吴如耿?可是我们来京城途中,所见过的那人?”

清成道:“不是他是谁?估计现在还下不了床呢,你可得要担心点,这人来历古怪,自称‘五大门派’的掌门,叫什么东郭材,一套神奇的掌法十分缠人,万一他击败了这叫什么段彦宗的,有可能就是你的最大敌手!”

方剑明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道:“师父,什么叫‘五大门派’?“

清成翻了一个白眼,道:“鬼才知道他的‘五大门派’是那五大门派,我粗一听,还当是武大创立的门派,哈……”刚笑了一半,猛然发觉自己是一个出家人,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以如此放肆,急忙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罪过,罪过!”

方剑明憋住笑意,他根本就不当心会同这叫东郭材比武。

东郭材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方剑明认为最终胜出的一定是段彦宗。因为段彦宗的看家本领还未使出来呢,当然,他也不排除东郭材另有本事。不过,比较起来说,他更偏向于段彦宗。同时,他更希望段彦宗胜出。

他和段彦宗的约定非得在武林大会上解决不可,倘若段彦宗输了,恐怕他也无颜再找方剑明比武。同样的道理,他要是进不了前三强,那么,“天河宝录”只能交给段彦宗了。

想到一定要前三强,他开口问道:“师父,与我比武的是那一位?第三场的比武又是那两位?”

清成想了一下,道:“同你比武的人,是京城八大势力之一‘无影门’的副门主,江湖人称‘十步追魂’,大名叫做沙恒树,此人擅长掌法,十步之内,追人魂魄,待会你和他动手,要注意他的双手,万莫大意。呃……”将声音压低得只有方剑明才能听得见,道:“第三场比武的两个人,那就是非常有名了,其中一个就是无恶不作,人人痛骂,连师父也恨不得在他脸上痛打两拳的七星堂堂主毛成坤,另外一人,却是祁连山武林世家仇家的人,他是仇家当代家主的弟弟,江湖人称‘日月乾坤’,大名叫做仇人杰,这两人的名号在武林中也算是相当响亮的了!”

方剑明“噢”了一声,道:“七星堂堂主也来参赛?”

清成笑道:“怎么不能来?他是王振身边的红人,大概是想出来显摆一下威风!”

这会,台上的两人打法一变,终于使出了看家本领,段彦宗身形晃动,脚下踩着一种奇怪的步子,移动快得令人难以辨认轨迹,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前,忽而在后,手一抬,均能发出一道“剑气”。

众人见了,大声叫好。

东郭材看出段彦宗的轻功比他还高,不敢同他在轻功上较量,只是站在原地,将内功提升到十二层,一旦段彦宗有所移动,他总能凭气流的波动,猜出对方所来的方位,双掌恰能及时的一拍,封住段彦宗的“剑气”。

如此这般过了三十多招,方剑明看出东郭材逐渐有些吃力,而段彦宗身法不仅没有减缓,反而加快了一分。

突见东郭材双掌一封,这一封本来已经封住了对方的剑气,那里料到,东郭材突感后劲不足,残余的剑气泄漏,吓得他身形一退,快如闪电跃起。

段彦宗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急起直追,疾如轻风,剑气一道一道的射向对方,每一道剑气虽不能说能洞穿金刚,却也能击破硬石。

台上的形势顿时大变,东郭材失了一招,一退再退,只有仓促招架之力,段彦宗却步步进逼,威风八面。

眼看东郭材退到台边,尚有三尺就要落台,突然听得东郭材一声爆喝,喝声如炸雷,震得台边簌簌的落下无数木屑。一声爆喝过后,东郭材双掌一分,空门大露,竟是不管对方射向空门的剑气,人扑向了段彦宗。

段彦宗脸色一变,知道这家伙用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段彦宗处于优势,当然不会与他拚命,足下一点,斜窜而出,两人错身而过,同时反手打出一掌。

这一下,掌与掌完全结实,只听一声“蓬”的巨响,高台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众人骇然。

幸亏那高台搭建得十分坚实,不然就在倒塌。

“哈哈,姓段的小子,这下你中计了!”东郭材狂笑一声,疾飞的身子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后一翻。

段彦宗的手掌同他相接的那一刻,心头大叫一声“不好!”,及见对方身形后翻,想从自己头顶翻过,急忙暗运玄功,手臂超出常人想象的扭了一下,身躯顺势一转,免受了断臂之险。

东郭材惊讶的“咦”了一声,厉啸一声,左掌吸住对方的手掌,右掌伸直,插向段彦宗胸前。

段彦宗挥手一格,被震得手臂发麻,暗道:“这老家伙使的是什么功夫,我明明感到自己的劲道比他还大,被震痛的怎么会是我?”不等他找出其中原因,东郭材右手臂如铁叉,迅捷的插下。

两人的一只手掌相贴,不能分开,段彦宗只能用左手去格,他屡次想运气震开对方,但都是没有用处。

场外的人却只见段彦宗被东郭材推动,一步一步朝后退,东郭材人在空中,右手狂插,快如暴雨,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刚才是段彦宗逼退东郭材,眼下变为东郭材逼退段彦宗,其间的变化令人感叹。

方剑明在台下见了,惊道:“这东郭材使用的是什么功夫?居然把段彦宗逼迫成这个样子。”

突然,人群中有人失声大叫道:“我看出来了,这是当年‘五行门’的‘木棉神功’!”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这“五行门”多年前早已灭绝武林,听说是因为内斗导致。想不到这东郭材竟然会是“五行门”的人,难怪他自称什么“五大派掌门”。

这“五行门”,对五行研究极深,门中武功分作五派,依次叫做金派,木派,水派,火派,土派。每一派都有一种神功,木派的叫“木棉神功”。这东郭材是“五行门”所剩不多弟子一个,他苦练了多年的“木棉神功”,又参照了其他四派的武功,可以说是集“五行门”武功之大成。

他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不仅为博取功名,还要让五行门在武林中再现雄风。

很多人见“木棉神功”如此厉害,胜出的风向标立刻转向东郭材。方剑明对此却大不为意。段彦宗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他也就不是大理段家的人了。

他的猜想果然没有错,眼看段彦宗就要退到台边,突听他“哈哈”笑道:“原来是‘木棉神功’,看我怎么破你!”玄功一运,立住不动,挺起胸膛让对方插下。

东郭材求胜心切,毫不犹豫的插了下去,坚如钢铁的手指刚一触及段彦宗的胸脯,一道无形玄气自段彦宗体内打了出来,东郭材研究过门中其他四派的神功,见状大吃一惊,有些后悔的叫道:“你怎么会使‘金甲神功’?”

话为说完,人已被远远的抛出,张嘴喷出一道血箭,落地后“噔噔噔……”一直退到台边。

段彦宗站在对面的台边,脸上神采飞扬,微笑道:“尊驾的‘木棉神功’的确可嘉,段某所使的武功也并非什么‘金甲神功’。我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若按照五行来说,性当属金,金能克木。尊驾还要比么?”

东郭材脸色苍白,呆了半天,话也不说,转身跳下高台,钻入人群中不见。

段彦宗向四方一抱拳,跃身落下。人群爆发一阵剧烈的掌声。

那名叫罗振声的武官站出来,大声道:“第一场,段彦宗胜,请段公子不要走远,待会有事交待!”翻开红本,点道:“第二场,少林方剑明对‘无影门’沙恒树。”

方剑明跃上高台,同时间,沙恒树也从另外一头跃上高台,两人走到台中,互相打量了一眼,方剑明见他是一个穿得甚为朴素的中年人,长相普通,就如邻家的大叔。

沙恒树微微一笑,道:“沙恒树有礼了。方少侠前两日的表现实在令人佩服,沙某对这一场也不抱任何信心,只想同少侠切磋武艺而已。”

方剑明听他这般说,对他顿生好感,笑道:“武林后学,应该是在下向沙门主请教才对。”

沙恒树大笑一声,道:“好!先让在下一试少侠的掌上功夫!”

话罢,隔空一掌劈出,劲风呼呼,方剑明立着不动,依样画葫芦,一掌隔空劈出,两道掌风一接,没有任何的动响,但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沙恒树变色,是因为对方这一掌,精妙虽大不如他,但内力深厚,弥补了掌法的不足,他虽已猜出方剑明的内功很高,但也未料到会这般高,就算有一甲子功力的人,也是逊色不少。

方剑明变色,是因为沙恒树的这一掌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妙不可言。掌法多变,竟好像是数十种掌法一起使出来,内中又暗藏无数可能,说不定那掌风会突然跑到后面去。

一试之下,两人颇为满意,均是长笑一声,飞身扑上,斗在了一处。

清成在台下看得担心不已,暗中大骂方剑明。他早就告诫过方剑明,要小心沙恒树的一对手掌,岂料方剑明将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一上手就同沙恒树近身比试掌法,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清成暗道:“臭小子,叫你小心他的手掌,你偏偏不听,你要是输了,我非打你的屁股不可。”

台上二人走了二十多招,方剑明不敢在对方面前使掌,掌法突变为拳法,使出了“梦逍遥拳”。

沙恒树见了,笑道:“少侠虽然年少,修炼的武功着实不小,不知这套拳法是少林寺的那一套拳法?”口中说着话,手底下却没有半分松动。

方剑明笑道:“此乃在下自创的‘梦逍遥拳’,难登大雅之堂,沙门主见笑了!”

只见他颠颠倒倒,好似喝醉了一般,身躯灵活得就如一条蛇,拳法没有章法,破绽百出,有时作“贵妃醉酒”状,有时作“弯弓射雕”状,有时作“小儿戏水”状,有时作“老翁杵拐”状……姿态万千,竟有万种变化。

沙恒树本来一掌就拍到了他肩头,谁知他身躯一偏,沙恒树的掌法落空,沙恒树心中惊奇,他沉淫掌法数十年,天资又好,这一掌使出来,很难有人躲得过去,居然被方剑明轻轻松松的避开。

沙恒树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快活,他许久没有这般快活了,他被人称作“十步追魂”,那是因为他与很多敌人对战时,根本就没有切磋之意,掌掌致敌于死命,怎么会有快感,他所追求的是一种武学上的境界。

方剑明呢,此时,已完全进入了一种令外人无法想象的境界,他感觉自己到了一个舞台上,台下无人,但一种激动刺激着他,他忍不住要要舞蹈起来,转眼间,他突又感觉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只有自己存在的梦,他叹息,伤悲。很快,他又想到,人生宛如一场梦,梦何尝不是一种人生,自己又何必计较太多,且让逍遥伴随,我逍遥舞蹈,我逍遥悲伤,我逍遥快乐……

清成站在台下,指着方剑明,好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好像是在指点方剑明,不满的叫道:“你这小子,这一招明明是‘罗汉拳’中的‘罗汉阅经’,怎么被你改得就像‘顽童念书’,哎呀,你这小子,这一招明明是‘闯少林神拳’中的‘韦陀闹海’,怎么被你改成了‘小儿戏水’,佛主啊,这一招明明是‘龙旋掌’中的‘龙腾四海’,怎么被你改成拳法,变为了‘懒龙上天’……”

清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眼珠也越瞪越大,及至台下的人都看不清二人的招法时,他的声音才完全停下。

台下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出声了,远处传来喝彩声,却也不能惊动他们。两道人影互相缠绕,分不清谁是谁。

众人正看得如痴如醉之际,突听两声长笑发出,方剑明与沙恒树霍然分开,站在台上“哈哈”大笑,很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一个赢了。

沙恒树笑声一顿,大拇指一翘,赞道:“我沙恒树很少赞人,今日见识了少侠的‘梦逍遥拳’,方知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拳法,沙某输得心服口服。”

方剑明抱拳笑道:“沙副门主过誉了,承让,承让!”

沙恒树脸上毫无被击败的神色,跃下了高台,仿佛胜利的是他,而不是方剑明。

方剑明随后也下了高台,清成一把拉住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平时爱说话的嘴单只会说道:“好,好,明儿,好样的,好样的……”

突听一声十分嚣张的大喝道:“七星堂堂主毛成坤来也!”

凌空人影一翻,落在了台上,罗振声急忙退了下去。

这毛成坤相貌实在凶恶,一脸横肉,但方剑明见到他时,看出他修炼的是外家功夫,不过这门功夫却非常奇怪,似乎还要比武林皆知的‘金钟罩’,“十三太保横练”还要更加厉害。

毛成坤往台上一站,道:“仇人杰,还不上来与本堂主一决高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半百老者掠上高台,冷笑着,看定毛成坤。

毛成坤大手一挥,叫道:“仇人杰,本堂主见你是仇家的人,不想伤害你,你当着群雄的面,甘愿认输,本堂主就放你一马。不然待会动起手来,本堂主收手不住,会把你的胳膊扭断,可惜你练了半辈子的武功!”

第三百一十五章 惠尘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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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尼姑腰悬一柄白色短剑,脸上虽然有不少皱纹,但五官清晰,想必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令人惋惜的是她断了一只手,断的是左手。

这独臂老尼不是别人,正是地榜上赫赫有名的“如意神剑”方滢滢,如今道号叫做惠尘师太。

数年前,方剑明在尼姑庵里曾见过惠尘师太一面,这几年来,方剑明长大了,惠尘师太却依然是老样子。

方剑明一眼看清了对方,心中又惊又喜,恨不得上去拜见惠尘师太,只因为见她与绿袍老者互相凝视,生怕惊动惠尘师太,只好站在一旁观看。

这会,那五个忍者已不知去向,就连那丢了性命的忍者也消失不见,大概是被五个忍者抱走了。

惠尘师太与绿袍老者对视了片刻,二人的气机慢慢降了下来,四周的气流也不再波动,看来二人都不想率先动手。

方剑明松了一口气。

绿袍老者狠狠的瞪了惠尘师太一眼,道:“老尼姑,这姓方的是你什么人,要你如此为他出头?”

惠尘师太冷声道:“你作为武林前辈,偷袭一个晚辈,贫尼看不惯,当然要出手会你一会。贫尼见你年岁也不小了,大理段家何时出了你这么一个人?”

方剑明走到惠尘师太身旁,向惠尘师太见礼,道:“晚辈方剑明,拜见方……老师太,多谢老师太出手相助!”

惠尘师太道:“少侠不必客气,贫尼……”脸色一变,惊诧的盯着方剑明,道:“你说你叫方剑明?”

这话问得好不奇怪。数年前,她曾见过方剑明一面,如今的方剑明虽然长大了,她不认识还情有可原,但是方剑明曾把名字告诉过她。就算她忘了,也不应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方剑明被她问得半天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惠尘师太眼光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想是一个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儿一般。方剑明被她一看,不知怎么回事,一种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惠尘师太道:“有话一会儿再说,先让我打发了这人!”

说完,上下打量了绿袍老者一眼,道:“武林之中何时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绿袍老者嘿嘿一笑,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话你得去问姓方的小子!”

方剑明一见到他,心中就有气,这绿袍老者对他不怀好意,屡次偷袭他,但是就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行踪诡秘,还是朱祁钰的座上宾,与扶桑人也有来往,身份神秘之极,当下又发现他会使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又同段家有瓜葛,在方剑明所认识的人中,就算此人最诡秘了。

方剑明道:“老师太,这家伙屡次三番与我作对,想致我于死命,是看中了我身上的‘天河宝录’,眼下他又会使段家的功夫,想来必是段家的人!”

绿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姓方的小子,你把……

自己估计得未免太高了,老夫若真想硬抢‘天河宝录’,你能保得住吗?”

方剑明喝道:“休说大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人不知你的底细,我可对你非常清楚。”

绿袍老者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你连老夫的姓名都不知道,能知道些什么?”

方剑明冷笑道:“你与扶桑人勾结,还是宫中一位王爷的座上宾,这些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绿袍老者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从何得知?”

方剑明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绿袍老者脸上沉思了一下,突然冷笑道:“原来那晚抢走……东西的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王府,抢走王爷的东西,该当何罪?”

方剑明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你少吓唬我,你们的勾当别人不知,我却瞧得明明白白,你们从宫中盗走东西,胆子比我还大,所犯下的罪比我不知要大了多少,再说……”说到这,故意顿了一顿。

绿袍老者却会错了意,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铁青,阴沉沉的道:“你已经知道了那件东西是什么?桀桀桀,这么一来,老夫就更加绕你不得!”

方剑明一愣。原来自从看唱本将那东西交给他后,他都一直没有去看,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如今听绿袍老者的口气说得如此严重,这东西必定非同小可,绝非什么珍珠之流可比。

方剑明故意吓唬他一下,道:“你别表错了表情,我要是知道了那件东西是什么,你今日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早已逃之夭夭。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绿袍老者脸色越来越阴沉,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方剑明道:“我听说有人要刺杀皇上,不知你听到这个消息没有?”

绿袍老者听了此话,老脸先是一惊,接着反倒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历代宫廷,政变不断,死得不明不白的皇上又何其多?姓方的小子,老夫劝你少管闲事,老夫今晚只是来助拳的,并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老夫还有事,告辞了!”

说着,就要动身离开。

惠尘师太将手中的拂尘一扬,喝道:“施主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未免看不起贫尼,请施主将姓名留下,与大理段家有什么关系?”

绿袍老者怒道:“老尼姑,你不要不识抬举。别以为是地榜高手,老夫就怕了你。”

惠尘师太听了,更不想让他轻易离开,淡淡一笑,道:“原来你知道贫尼是谁?”

绿袍老者冷笑道:“当年的‘如意神剑’方滢滢,今日的惠尘老尼。嘿嘿,老尼姑,看不出来,你的拂尘功夫还不错,但是想凭一柄拂尘就想把老夫拦住,岂不是很天真?”

惠尘师太将拂尘往腰间一插,道:“贫尼当然知道拂尘奈何不了你,可施主不要忘了,贫尼还有一把剑。”

绿袍老者脸……

色一变,沉声道:“老尼姑,你当真要与老夫过不去?”

惠尘师太将手按在了剑柄上,道:“贫尼请施主赐告姓名,同大理段家有何瓜葛?”

方剑明见惠尘师太如此咄咄逼人,也是感到非常奇怪,自己同她并不是很熟,她犯不着为了自己的事,同绿袍老者交恶。

虽然方剑明也很想知道这绿袍老者的身份,也想留住对方问个明白,但他所采取的方式不会是这样,他有心留住对方的话,此刻早已出手攻向对方。

绿袍老者万没料到惠尘师太会这般强硬。他虽然不怕惠尘师太,也自认武功不会输于对方,但两人一旦交手,对方以剑成名,出剑之后,恐怕是一场激战,自己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再说了,一旁还站着方剑明,万一方剑明加进来,后果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尽管他还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本事,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只听他冷笑道:“老尼姑,你的名气得来不易,老夫也不想毁掉名声,你真个要打,改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

惠尘师太长声一笑,道:“既然这样,你接贫尼一剑!”

说完,独臂一起,将悬在腰间的“如意”宝剑骤然拔出,只听“铮”的一响,一道白光划破天空,飞射绿袍老者,看起来真的如飞剑一般。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飞剑,倘若真的是飞剑的话,绿袍老者有一百个脑袋也得搬家。能使飞剑的人物,都是剑仙一流,就算是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也不可能会使飞剑,何况此时的惠尘师太还没有进入。

真正的飞剑应该是……诸位读者记忆还好的话,应该还记得方剑明在杭州时,被飞鹰堡的人袭击,后来出现那个名叫辛二娘的白发老婆婆。她远在数里开外,利用真气帮助龙月轻松的击退“拳罡魔君”朱笑白与地网护法余一平,其剑气追了二人数百丈。这还是她借龙月的身体,若是她亲自出手的话,那剑气还不得追着二人不放?

当然这跟传说中的什么“千里飞剑,取敌人之首级”相差还远,不过那是传说,若真正有的话,天下岂不要大乱?

惠尘师太一剑飞出,方剑明立即退开,剑气腾飞之中,一道看起来像是白蟒的剑柱轰向绿袍老者,其间暗藏着九九八十一种变化,令人难以防架。

绿袍老者一脸阴沉,也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动也不动立在远处,好像是吓得呆了。但你若仔细观察的话,便可看见他一身绿袍不住的滚动,宛如湖上的波浪,他的眸子内泛出一种妖艳的绿芒。

方剑明见了,心头一凛。

说时迟那时快,惠尘师太的剑柱击到绿袍老者身前一尺时,绿袍老者双手舞动,做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十指急弹,他手中好像有一把无形的乐器,一层剑气射出,缠住了白色的剑柱。

“轰”……

的一声巨响,地面离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石块如风卷残云一般被掀起老高。远处传来了“呜呜”的吹哨声。

方剑明脸色一变,心知惊动了城中的侍卫,吹哨声中,剧烈的马蹄声传来,地面好像都被震动了,隐隐看到火光向这头飞快的移动。

惠尘师太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道:“孩子,跟我来!”

方剑明应道:“是!”

二人施展绝顶轻功,身子如鸿雁一般,凌空飞渡长街,落在了一间民房上。就在同时,那绿袍老者得意的笑声在二人耳边说道:“地榜高手,领教了!”身躯一晃,朝二人相反的方向掠空而去。

不说城中侍卫前来料理后事。方剑明跟在惠尘师太身后,二人起起落落,那些房屋怎会被他们放在眼中,很快就到了一座道观外。

惠尘师太对此地似乎非常熟悉,一闪身进了道观,方剑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闪身进去。

道观一片寂静,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无量天尊,来人可是师太?”

惠尘师太答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尼,贫尼带来了一个孩子,‘元苦’道长不要见怪。”

元苦道长道:“师太何须客气,请自便。”

惠尘师太打了一个稽首,算是道谢,接下来就没了声息。

方剑明随着惠尘师太进了一间道房,惠尘师太点亮油灯,满脸慈祥的看着方剑明,道:“孩子,你快坐,我有紧要的话跟你说!”说完,脸色一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方剑明惊道:“老师太,你……”

惠尘师太摇头道:“不妨事,我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要不了老命。孩子,我先调元,待会有话跟你说!”说完,盘膝坐下,独臂在胸前一竖,运功调息。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七星霉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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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侮辱人的话,仇人杰压心头怒火,脸上带着冷笑,道:“毛成坤,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亏你还是一堂之主,竟然说出这种如同放屁的话,真是臭不能闻!”

毛成坤听了,火气往上直窜,大吼道:“仇人杰,你不要不识好歹,本堂主给你一分脸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你想找死,就上来送死吧!”

说完,将披在身上的长袍一脱,拿在手里,只见他内里上身穿一件特制的短褂,褂上的扣子竟然是用金黄的铜所铸,总共是七颗,代表七星。两条粗如水桶的胳膊,肌肉夸张变态的向外横生。下身穿着一件黑裤,裤腿上镶着一道金圈。

看他这副模样,一般得人见了他,吓得就要尿裤子,哪敢和他对手。

方剑明心中想道:“这家伙的个头虽然矮了司徒狂一截,但块头并不比司徒狂差,看来是一个能打的角色,不过这家伙作恶多端,希望仇人杰好好的教训他一番。”

仇人杰冷眼相看,嘲笑般的道:“这又不是斗鸡,犯不着如此大张旗鼓,一看就知道你徒有虚名,居然还当了一堂之主,笑话,笑话!”

众人本来以为毛成坤要气的发狂,大打出手,谁知他站着不动,大嘴一裂,笑道:“仇人杰,你想让本堂主生气,本堂主偏不生气,你说本堂主徒有虚名,本堂主看你也不过是爱嚼舌头的胆小鬼!”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暗道:“这家伙看起来十分粗鲁,没想到却是心细如发,他知道仇人杰是在激怒他,他不上当,反而想激怒仇人杰。难怪他能坐上七星堂的堂主之位,这种人留在世上一天,就多了一分祸害。”

仇人杰虽是武林世家之后,修养很好,但毛成坤屡次出言侮辱,泥菩萨还有几分泥性呢,何况仇人杰出道三十多年,武林中也有地位,焉能不大怒,厉声道:“姓毛的,你不要怪仇某手下不留情面!”

说罢,扑上来一拳打出,拳风如雷,轰然作响,众人见了,微微吃惊,清成惊道:“这不是风家庄的‘风火拳’拳么?原来风姥姥把传家功夫传给了仇人杰!”

方剑明道:“风姥姥?师父,风姥姥是谁?”

清成道:“风姥姥是仇人杰的母亲。”

毛成坤见对方出拳了,也不怠慢,将手中的长袍一拧,顿时成了一根坚硬如铁的棒子,砸了过去,他的打法非常实在,根本就没有什么花俏。

仇人杰眸子内闪过一道寒光,一拳轰在了长袍一头。只听“啪”的一声,长袍忽然散开,罩向了仇人杰。

方剑明吃了一惊,这毛成坤看似个粗人,没想到会有如此诡异的打法。仇人杰脸色微微一变,他也没想到毛成坤会使出这一招,他本来以为凭这一拳,定能将长袍击得碎裂,岂料毛成坤不光是外家高手,还是一个内家高手,内外皆修之辈。拳劲吐出时,遇到了对方的内力,竟是攻不破对方的内力。

说时迟那时快,仇人杰左手一挥,往空中霍然一抓,五道指风割在迎面罩到的长袍上,只听“哗”的一声响,长袍被分成六片,

毛成坤大吼一声,道:“你赔本堂主的袍子!”闪电一般击出一拳。

仇人杰喝道:“老夫还怕你不成!”同样一拳轰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拳头与拳头相撞,两人都禁不住后退了三步,毛成坤狂笑道:“‘风火拳’也不过如此,仇人杰,有种的话,你敢硬接本堂主的十八拳?”

仇人杰自忖母亲所传的“风火拳”至刚至强,威力无穷,焉能怕他,叫道:“老夫还惧你不成?”

只听“轰轰轰”三声响过,两人瞬息间对了三拳,高台摇晃起来,众人惊骇。

仇人杰只觉拳头隐隐生疼,毛成坤却浑然没事,狂笑着向对方一连轰出四拳,仇人杰一咬牙,又硬接四拳。

四拳硬接过后,高台像是得了疯癫病,剧烈的摇晃起来,离高台最近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叫道:“不好了,裂开了,裂开了……”

台上二人充耳不闻,运气挥拳,眼看那高台就要承受不起,只听有人大笑道:“仇老弟,毛堂主,你们再不变换个打法,这高台就要成为你们拳劲下的牺牲品了!”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如撞钟一般笑道:“大家只是比武而已嘛,何必如此相拼!”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急射二至,人在空中一翻,双掌一沉,一股庞大的气劲发出,你别以为他们是想格开二人,他们的气劲合在一处,源源不断的托住了高台。这两个人正是锦衣卫的两大副统领,一个是圣手何飞,一个是孔伯端。

众人见了,才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那罗振声本来是站在台上的,这会已经跑下来,见两位大人前来,抹着满头大汗,上来见礼,二人却不理会。

仇人杰硬接了对方十五拳,拳头已然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毛成坤的拳头却如金刚做的一般,安然无恙。

仇人杰心中后悔不迭。他要是不逞匹夫之勇,也就不会答应硬接对方十八拳,凭着他母亲传给他的“风火拳”与家传的“琵琶手”,虽说不能胜出,至少不应该这么狼狈。

如今拳头发麻,力气也用去了不少,还有三拳未接,倘若真的再接对方三拳,说不定他的胳膊就要废了。

突听台下有人笑道:“仇人杰,到这个台上来的,不是拚命,而是比武,你何必同他拚命,他外练‘金铁十八罡’,内练‘虎狼之气’。你以为就凭‘风火拳’就能对付得了他?”

众人望去,见是大理段家的段彦宗。

毛成坤听了,心中一惊。仇人杰一想也对,自己为何要与他拼命?比武但求胜负而已。见毛成坤一拳击来,没有受伤的手凌空一划,一道气劲击中对方的拳头。

气劲可不比拳劲,掌力之类的,杀人的气劲有时比宝剑还要锋利。

只听“砰”的一声,毛成坤退出了一丈多外,但是他的拳头没有受伤,可见他所练的什么“金铁十八罡”比起其他类的横练功夫要厉害得多。

毛成坤向台下的段彦宗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扭头看着仇人杰,嘲笑道:“原来你真的是胆小鬼,畏惧我的拳头。”

仇人杰喘了一口气,道:“姓毛的,老夫要不是上你的当,此刻躺下的就应该是你!”

毛成坤狂笑道:“你算老几?你哥哥,还有你老爹,甚至是你……”刚说到这,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寒,一股威胁传来,打了一个哑口,接道:“都不敢说这般大话,何况是你?”

仇人杰不会再上当了,嘿嘿一笑,道:“姓毛的,你少放屁,胜负未分,你我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毛成坤眼中闪过一道杀气,阴沉沉的道:“既然你急于想死,本堂主就成全你!”

两人揉身而上,战在一处。

仇人杰既已知道对方横练功夫了得,当然不会傻到想用“风火拳”去破对方(若换成他母亲风姥姥的话,也许有可能破得了),他施展出家传武功“琵琶手”,顿时只见一双手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变化多端,十指划破气流,斯斯作响。每一招虽不敢说是“巧夺天工”,却可以称得上是“巧妙无双”。仇家的“琵琶手”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仇人杰的外号叫“日月乾坤”,那是说他“琵琶手”练到了家,左日右月,双手开弓,令人叫绝。可是他刚才与毛成坤硬接拳劲,一只手受伤,不能发挥,招式虽好看,威力较之平时,失色了不少。

毛成坤狂挥拳头,一拳一拳砸向仇人杰,拳风足以令人断肠,拳意足可以杀人。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横练功夫,有时故意让仇人杰击中他,他只是退了几步,便又攻上。

方剑明在台下看得直叫可惜,这仇人杰倘若一上来就是这般打法,应该会有四分胜出的把握,可是如今,到了最后恐怕要败在仇人杰手下。

仇人杰也有自知之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与对方打了几近百招,算是攒回一些面子,突然一招“五弦齐奏”,将毛成坤击退,哈哈一笑,道:“姓毛的,你赢了。”就要跳下台去。

毛成坤狞笑道:“怎么?想走?”扑了上来,一拳夹着狂风击到。

仇人杰本以为自己认输了,毛成坤再怎么作恶,应该不会下毒手,谁知他错了,匆忙之间,只好使出“琵琶手”中他还未练成的最精妙那招“反弹琵琶”。何飞见他使出这招,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当年他师父云天蓝,曾三次“败”在地榜仇天忍手上,那老家活所使用的功夫正是这一招。

“反弹琵琶”确实了得,毛成坤蓄意要杀仇人杰,那一拳用了八分的力,但还是被仇人杰格到一旁,不过仇人杰的身躯已是掉了下去。

毛成坤还是不肯放过,隔空一拳轰出。

只听“轰”的一声,毛成坤重达一百八十斤的身躯凌空飞起,升到半空,落下来砸在高台上,又让何飞与孔伯端吃了一番力。

一条人影跃起,在仇人杰肩头轻轻碰了一下,仇人杰凌空一翻,落在地上。

那人落地,怒道:“仇大侠已然认输,你还想怎地?”不是方剑明,还会是谁?

毛成坤见是他出手相助,只管冷笑。

他虽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但他从刚才方剑明发出的那一道气劲中,发现方剑明的内力比他深厚,先前他见方剑明胜了沙恒树,已把方剑明当作假相中的劲敌,所以没有出言大骂,嘴里哼哼几声,道:“原来是你,下午的总决赛,本堂主让你好看!”

仇人杰上来道谢,方剑明连称“不敢!”

何飞,孔伯端见没他们的事了,大步走了。

罗振声上到高台上,道:“请段彦宗与方剑明两位上台来!”

方剑明,段彦宗飞身上台,相视一笑。这一笑,虽然不代表友善,却也是一种气魄。

罗振声道:“三位在众多武林高手中胜出,列入前三甲,实在可喜可贺。下午是总决赛,要决出此高台的第一名。三位,这里有三根标签,请三位抽去,其中有一根是空号,抽中空号的人直接升级与另外两人中的获胜者比武。”

说着,拿出三根标签,藏在手里,只露出一小截在外。

毛成坤道:“让本堂主先来。”就要去抽签。

段彦宗挥手一拦,道:“还轮不到你!”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你先请!”方剑明犹豫,道:“这……”

毛成坤怒道:“为什么轮不到本堂主?你找死不成?”

段彦宗冷笑道:“我就是想找死,你又怎么了?”

毛成坤气得脸上腾起一股凶猛的杀气,双拳捏得格格直响,呼吸如牛,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始终没有动手。

方剑明见状,忙道:“谁先抽签还不是一个样,该轮到谁还是谁!”走上去抽签。

那罗振声不知是得了风寒还是怎么的,一脸冷汗,眼睛乱眨。方剑明心下好笑,暗道:“我又不是来打你,你怎么吓成这样?”

看也不看,随手抽出一根一看,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懊恼,道:“不会吧?我居然抽中空号标签!”

罗振声额上的冷汗往外直流,他也不晓得去擦一下。

段彦宗瞅了他一眼,笑道:“既然方少侠抽中了空号标签,那我们就不用抽了,是不是,毛堂主?还有罗武官?”

罗振声暗中长吐了一口气,如释负重,干笑道:“全凭罗公子。”

毛成坤恶狠狠的瞪了段彦宗一眼,一声不响的下台而去。方剑明随后也下了高台。段彦宗进过罗振声身边时,传音道:“好啊,罗武官,你胆大包天,竟敢徇私舞弊。那三根标签都是空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下次再敢做这种事,当心你的前程!”

罗振声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对着段彦宗离去的背影连连弯腰,看得很多人莫名其妙,以为这罗振声中了邪。

方剑明从华天云的屋里出来,同吴世明道别后,往客栈的方向走。

他看过了华天云的情形,发现华天云的脉搏开始恢复正常,想来不久就会醒转,有杨柳月,王宾二人照看,他已经不用担心。如今,丐帮还没有把帮主华天云的事传到各分舵去,此举对丐帮当然是大有好处。

那“云雾老仙”料华天云必死无疑,大概是不愿意“赶尽杀绝”,并没有叫人把丐帮的这件大事传扬出去。

方剑明打听到了几件好事,吴世明,钟涛,曹继云,还有祝红瘦,都进入了前三强。祝红瘦这几天来,一心练剑,没有来找他。

他刚转过一个街口,隐隐听得叫嚷声,过了一会,一群人大声说笑着,向这头走来。

一人哈哈笑道:“狗日的,这下七星堂倒了八辈子血霉,竟敢与大理段家的人叫劲,人家虽然破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幸好有王公公为他撑腰,不然他的武功废定了!”

方剑明听了,暗自叫奇,拉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七星堂怎么了?”

那人道:“这件事很快就要传遍京城,你还不知道吗?七星堂的人死了十多个呢!报应,报应。”

方剑明诧道:“这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笑道:“我也是听来的。听说七星堂堂主毛成坤中午带人找上大理段家的人,要一个叫什么段彦宗的人离开京城,好像是为了比赛的事,姓段的不肯,毛成坤出言侮辱,要动真格的。不料姓段的是条汉子,同毛成坤打了起来。毛成坤可是王公公的人啊,这人人皆知,但是最后险些被那姓段的废了武功。具体情形我也不知,反正七星堂的人见毛成坤挨打,上去帮忙,却被段家的弟子打死了十多个。”

方剑明听了,“噢”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人压低声音道:“跟你说实话罢,毛成坤其实是没把握在比武大会上赢姓段的,想借他七星堂以及王公公的名声赶人呢!”

方剑明笑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只是不敢明说而已。”

说完,扬长而去。

方剑明想了想,心中好笑。说不定真是这么一回事。段彦宗能说出毛成坤所修炼的武功,已是高了一筹。再来,段家的“逍遥神剑”犀利无匹,任何横练功夫都能破掉。毛成坤当然听过段家的大名,他心中有虚,那是自然之事。他要是不怕段彦宗的话,早上就应该同段彦宗打起来了,还能等到现在?

就是不知这事如何散场,段彦宗打了王振的红人,王振会放过他?不过,王振是有身份的人,段家在西南一代还有很好的名声和威望,他应该犯不着为了毛成坤同段家闹僵。倘若是段彦宗无理取闹的话,自是另当别论。

第三百二十章 麻衣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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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午是武林大会的高潮阶段,京城内的武林人士几乎都想到校场内去观看,下午的校场戒备比较森严,守在大门外的侍卫,光是北门一处,就动用了三十多个。

方剑明、清成、纪小黑、还有麒麟鼠,来到离校场北门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青袍的人从左侧闯上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抢到了方剑明前头去。

纪小黑见有人抢路走,心中生气,骂道:“你这算命的急着去报丧啊,怎么一声不响的抢我们的路走?”

那人回头却不动怒,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大道怎么说是你们的呢?”

方剑明起先没怎么注意他,听他说完后,抬头打量了他一眼,眉头皱了一皱。这人手里拿着一块幡子,上书“麻衣神算”四个大字,看他年纪在四十上下。观此人相貌,方剑明似曾在那里见过他。

那人将手中的幡子一振,系在幡下的一窜铃儿异常悦耳的响了一声,他看着方剑明,笑道:“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方剑明略一沉思,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喜道:“原来是大叔。难怪我说大叔看起来这么熟悉。呵呵,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纪小黑一愣,道:“你们认识么?”

方剑明道:“当然认识了,大叔还免费为我算过命呢。”

纪小黑嘴一撅,道:“算命?你还真相信江湖术士这一套啊。”

那算命的笑道:“命相乃心诚之人所看,信则灵,不信则无。小兄弟,你虽然一脸漆黑,但是我想洗尽铅华之后,难道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嘛?正所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纪小黑心中一惊,有意刁难他,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算命的道:“算命的终究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姓名呢?你若问将来的时运与前程,我倒可以为你看上一看,不过……”

纪小黑冷笑道:“不过什么?”

算命的道:“你既没有付钱的意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纪小黑气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给对方,叫道:“这锭银子还不够的话,你尽管开口,我有的是银子。”

方剑明、清成见他气成这样,不禁都笑了起来。

算命的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与成色,笑道:“够了,够了,小兄弟出手阔绰,菩萨会保佑你的。三位,还有这只通灵的小动物,咱们一旁说话,省得挡了别人的道,挨人臭骂。”

说完,走到了道旁的一棵大树下。

麒麟鼠“听”他也把自己算上了一份,没有瞧不起它的意思,乐得“吱吱”欢叫。

三人一“鼠”到了大树底下,方剑明道:“大叔,我这小兄弟十分顽皮,望大叔不要见怪。”

算命的道:“见怪不怪,我算命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嘿嘿,来来来,你站好了,让我施展麻衣神算之术,为你看上一番,你信是不信,待会便知。”

纪小黑“哼”了一声,高扬着脑袋,看着远处。

算命的目光如炬,注视了他一会,眉头微微一皱,道:“好了,我已经看完了!”

纪小黑冷笑道:“怎么样?你看出了些什么?”

算命的脸色显得有些古怪,缓缓说道:“请恕我直言。我观你之相,本是娇生惯养之人,你在师门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突然飞来横祸,不久前你师门遭受到一件关系前途去向的大。因此使得你心性转变,立志要为师门报仇。但是,我又发觉你的师门似乎没有完全覆灭,尚有机会翻身……”

纪小黑听了,急忙叫道:“真的有机会?”

算命的叹了一口气,道:“机会是有,不过这机会不是应在你的身上,而是应在别人身上。你听清了,你的师门虽然最后可免覆灭之危,但你的长辈,和你最亲密的亲人逃不过此劫。”

纪小黑听了,心头大急。到了此刻,他对这算命的话深信不疑,几乎是在求教的道:“先生,难道她老人家真的逃不过此劫么?本门的危机该怎么解除?望先生发发慈悲,为在下指点迷津!”

算命的摇了摇头,道:“此乃天命也,命穷之际,凡人又怎能逆天行?我帮不了你的忙,但是我可以给你四句话,你要好好揣摩。”

纪小黑道:“那四句话,请先生明示。”

算命的想了一想,念道:“‘福祸本相依,难窥此中机,有心图立志,不得不外寻’!”

纪小黑听了,暗自捉摸他的话,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清成见了,兴趣来了,走上来笑道:“听先生所言,似乎算得很准,小僧也想请先生算他一命。”

算命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嘛就不用算了,一看就知道是‘师以徒荣,长命百岁’的命,就算有什么大劫难,总能化险为夷。”

谁都爱听好话,清成喜得一脸欢笑,心中暗自称奇,这家伙怎么知道他与方剑明是师徒关系?

他正要掏钱,算命的见了,笑道:“大师不用破费了,在下为出家人算命,从来不收钱。”

说罢,扭头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小哥,本想与你在此长谈,但因我有俗缠身,不可久留,你们也急着赶赴武林大会,我们暂时就告辞了。”

说完,将手中的幡子一阵,铃儿一响,只听他大声念道:“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算命呐,看相呐!”

方剑明突然想起一,对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道:“大叔,你不是说过下次见面,定将大名赐告么?”

算命的哈哈一笑,道:“小哥莫要着急,不久你便会自知。”

方剑明听了,思忖道:“这话说得奇怪,我与你还不知道能不能相遇,怎么说不久便会自知呢?”

但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见纪小黑还在沉思,推了推他,道:“小弟,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担忧,但在人为,只要你努力去解救,我想许多都能解决。”

纪小黑抬起头来,两滴眼泪滑落,道:“方大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方剑明道:“我不知道什么?我让你把自己的说给我听,你却说得模拟两可。如果你把你的伤心说得详细一些,说不定我会帮上一点忙。”

纪小黑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进校场去吧。”

三人行了百丈远近,到了校场外,从北门而入。

大方等人因为受到朝廷的邀请,早他们一刻到校场落座,也不知道朝廷此举用意何在。

此时,校场内到处是人,吵成一片。三人先到少林寺的大旗下坐了一会,比武即将开始,这才赶到三号高台下。台下的人早就对他十分熟悉,见方剑明来到,都给他让路,甚至有人还同清成打招呼。

罗振声见时辰已到,走到台中,道:“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消息,七星堂的毛堂主因为身体有恙,放弃了这场比武,实在令人惋惜。所以,三号台的比武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有请段公子与方少侠上台。”

方剑明和段彦宗跃身上台,罗振声退了下去。

由于毛成坤取消了比武,致使方剑明与段彦宗提前相斗,所以三号台成了最先热点,罗振声的话刚说完,台下立时站满了人,人群一直排到很远的地方。有人站在远处,垫着脚尖往台上瞅。

其他九座高台,自然没有三号高台热闹。

段彦宗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我说过我一定要在武林大会上和你一决高下,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了。”

方剑明见他气色甚佳,道:“段兄,午间所发生的,我也听说了,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不知段兄似乎需要多做休息?”

段彦宗“哈哈”一笑,道:“方少侠,你这是小看段某了,区区一个毛成坤,焉能对我造成伤害?不知你我的赌约还算不算数?”

方剑明听了,哈哈笑道:“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岂能说话不算数?”

段彦宗沉声道:“那就好,我对那东西是志在必得,也是非取不可,恕段某无礼了。”

说完,心神一沉,内家真力暗运,双掌一拍,一股劲风卷出。方剑明亦是心神一沉,双掌隔空闪电一劈,一道劲风推出。

两道劲风一接,“蓬”的一声,二人脚下均是退了六步。段彦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的内力怎么这般深厚?叔叔说我的内功在年轻一辈中,鲜有敌手,没想到他竟能接下我这一掌,保持平分秋色。”

方剑明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他自认功力深厚,就算是师祖伯那种级别的高手的功力也未必比得上他。没想到段彦宗的内功之深,居然与他不相伯仲。

第三百二十四章 抢手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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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那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一对拳头夹着十万斤力道砸向对方。关山月依然是那个动作,眼见扎那的拳头就要击实,又是“铿锵”一声响,刀光电闪,“蓬”的一声,一道鲜血飞溅。

扎那弹出了两丈外,肩头鲜血淋漓,中了刀伤,但是他看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也不看伤口,脸一沉,正要攻出第三拳时,却听有人喝道:“扎那,够了!”说话的人正是瓦刺的黄发老怪。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

扎那将一对拳头紧紧的握了一下,格格直响,眸子内爆射不满,气愤的眼神,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退后。

关上月受了扎那的第二拳,上身往后移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后退半步,见扎那退下,他冷哼一声,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看了那黄发老怪一眼,转身退了下去。

黄发老怪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

方剑明越阵而出,朝黄发老怪递去了一眼。

黄发老怪心中暗道:“老夫与这小娃娃从来没见过面,他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成见!”但是他生性高傲,不去多想,只是把方剑明的这一眼记下了。

方剑明出场,对面不约而同的走出三个人来。一个是长眉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头陀,一个是批着虎皮风衣的高大老者,一个是铃木野。

铃木野嘿嘿一声冷笑,道:“两位,这一场就让给我吧!”

高大老者眼睛一瞪,声音如虎吼一般道:“凭什么让给你?”

铃木野道:“西域老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让是不是?”

这高大老者外号叫“西域老虎”,真名叫做虞士奇,乃西域五大高手之一。他有两个弟子,一个叫做路逸,一个叫做鲁达。半年前,他派两个弟子到中原来游历。不料,这两个弟子到中原不久,突然跑了回来,西域老虎问他们为什么回来,他们支吾了半天,说是被少林寺的人打败了。西域老虎听了心中大怒。

本来他作为西域的一大宗师,武学修为到了一种境界,不会为比武胜负的事见罪于人,但是路逸搬是弄非,说少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林寺仗着人多,欺负他们。西域老虎也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焉能不怒。

二十多年前,他到布达拉宫做客。那布达拉宫是西藏白教的势力范围,里面住着一位天轮法王。这天轮法王号称密宗第二高手(密宗第一高手即黄教创始人宗喀巴),西域老虎是他的师弟。

当时,少林寺受到天轮法王的邀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请,大方派了大苦代他前去赴会。天轮法王见少林寺方丈没有亲自到来,心中未免有些不愉快。他自认整个西藏除了宗喀巴外,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那时候,宗喀巴又死去了好几年,他就当之无愧是密宗第一人了。少林寺仅仅派了一个长老来,未免有些小瞧他。

西域老虎明白师兄的心意,所以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就在会上大谈藏传佛教的厉害,尤其是对密宗武学赞上了天,大苦明知对方有意激他动怒出手,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来,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西域老虎就和他当场印证武学。这西域老虎果真不愧为西域五大高手之一,大苦最终败在了他手上。

二十多前,少林寺的高僧都不是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他的对手,如今他的修为更深,当然要为弟子出头,这个时候,明朝恰好派人来西藏,请黄教与白教的人到京城参加武林大会。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此时,白教的地位在西藏一日不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如一日,由于黄教人数,势力的扩大,隐隐成为了西藏第一大教,朝廷来发请贴时,最先找的人就是黄教。

天轮法王心中有气,推说白教有事,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但他又不好驳明朝皇帝的面子,派了师弟代表白教前来,这正和西域老虎的心意。西域老虎虽然修行过密宗武学,但他毕竟不是喇嘛,所以,他就打着西域人招牌来参加武林大会,同他一起来的,除了他的两个弟子外,还有十来个在西域很有名气的武学高手。

他见方剑明出场,当然不肯放过教训方剑明的机会,当下听了铃木野的话,眼睛一瞪,怒视着铃木野,沉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铃木野怎会怕他,冷笑道:“我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说你让是不让?”

眼看西域老虎当场就要发彪,朱祁钰不得不出来发话道:“两位请听本王一言。本王实在是没有料到三位会同时出场,本王有一个建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议,三位中若谁最有理由同这位少侠比武,那就应该让此人与这位少侠切磋武艺。”

长眉头陀听了,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此言正合小僧之意。小僧到中原之前,家师曾与小僧说过,中原武学,源远流长,其中最杰出的当属少林寺。少林寺不仅是佛学圣地,武学绝技更是数不胜数,家师当年曾与少林寺前辈大师印证武学,对少林武学推崇辈至,小僧见方少侠精气内藏,是不可多得的对手,小僧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

西域老虎听了,哈哈大笑一声,道:“长眉,我看你的理由没有我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的充分,我有两个弟子,受到此人的侮辱,败在他的手上,我作为师父,怎肯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坐视不理?你下去吧,精气内藏的又不只他一个!”

长眉头陀听了,沉吟道:“既然这样,小僧只好让予虞施主了!”说罢,看了方剑明一眼,转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身退下。方剑明知道长眉头陀是在提醒他要小心此人。

西域老虎扭头看了铃木野一眼,哼道:“怎么?你还不退下?”

铃木野道:“该退下的是你!”

西域老虎怒道:“这话怎么说?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

铃木野冷笑道:“这位姓方的杀了我扶桑人,这个理由比起你的来,难道不是还要大得多?”

西域老虎一怔,猛然大笑了一声,道:“杀得好,杀得好,这个理由的确是最大的理由,这一场就让给你。”

说完,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小子,你最好给我活着,不然老夫就找你师祖算帐去。”

哈哈大笑着退下。

铃木野眼中杀气一现,道:“方剑明,你为什么要杀我扶桑人?”

方剑明一怔,突然想起昨晚被扶桑忍者刺杀的事,心中怒道:“好啊,这叫‘恶人先告状’,我没有去找你们算帐,你倒先找上门来。”口中冷笑一声,道:“铃木先生,关于此事,我还要向你打听,贵国忍者缘何半夜在大街上刺杀在下?”

铃木野脸上露出一丝愕然,但他不愧为扶桑大名,为人沉稳,很快隐藏脸色,道:“我们不要在浪费口舌,我扶桑人死在你的手里却是事实,你抵赖不了。我们虽然名为印证,但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你起了杀气,扶桑剑道,注重气势,杀气就是一种强大的气势,你小心了!”

说完,伸手一探,摸到了腰间的长刀刀柄上,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方剑明见他未出刀,就有这么强的气势,不敢大意,伸手摸着了刀柄。

铃木野将腰间的长刀缓缓拔出,他的目光跟着刀身一起走动,刀先是在身前一竖,然后他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握刀的手,双手握刀。

见了这种奇怪的刀式,很多人都觉得新奇,都在猜测方剑明是否接得住。

飞星老道在台下见了,眉头一皱,看了飞虹真人一眼,飞虹真人也皱了一下眉头,转头问圆性师太道:“圆性师太,这铃木野的刀式,你可曾见过?”

圆形师太一对浓眉一扬,道:“这种刀法,家师曾在贫尼眼前展示过,贫尼想忘也忘不了!”

飞虹真人道:“贫道的师尊也曾在贫道面前展示过此种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刀式,言此种刀法乃天下最强劲的刀法之一,修为越高,刀势越猛,一旦与之敌对,除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非是功力高过对方许多,否则不死也得重伤,这莫非便是‘迎风一刀流’?”

飞星老道听了,哭丧着脸道:“这么说来,方小子岂不是要遭?”

圆性师太沉思道:“不错,这正是扶桑的‘迎风一刀流’,当年家师与真人的师尊联手对付‘小森次郎’,起先吃了这‘迎风一刀流’的大亏,后来闭关修炼,自创了联手克制此刀法的剑术,才把‘小森次郎’击杀,但两位老人家也被‘迎风一刀流’的刀气中伤,无法痊愈。”

飞虹真人叹道:“唉,这‘迎风一刀流’着实可怕,明儿不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知能否接得下?倘若他用剑的话,我们倒可以……”

圆性师太道:“就算他使的是剑,到了这个时候,你我也难以将克制此刀法的剑术传授给他,再说这套剑法需要两人联手,一人使出来,威力又怎及得上双剑合壁?”

大方听了他们的话,叹道:“阿弥托佛,有劳真人与师太挂念明儿。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明儿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在所难免。贫僧唯有拭目而已。”

清成关心方剑明的安危,他知道飞星老道好说话,拉了飞星老道一下,低声道:“飞星师叔,你想想办法啊,这‘迎风一刀流策划美工光荣、程序员可耻’当真这么厉害?”

飞星老道说道:“当然厉害,你没听圆性师太说吗,这种刀法一经施展,敌对之人非死即伤,我们还是乞求如来佛与太上老君,保佑明儿平安。”

第三百二十一章 强劲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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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从指尖悄然滑过,一盏茶功夫过去了,又是一盏茶功夫过去了……

……

台下人等了将近一炷香时间,有人心中烦躁起来,埋怨了几句,不愉快的跑到别处去看。

阵阵的喝彩声从其他台上传来,唯有三号台上下一片安静。

阳光斜照在二人身上,影子落在台上,随着时间的流失,影子一寸寸的移动,两人依然不动,好像两人都变成了死人。

这下没有多少人忍受得住,嚷着要他们快动手,就是清成,嘴里也嘀咕道:“明儿是怎么搞的?迟迟不进招,难道他们两个人的武功当真是在同一水平线上?谁若抢先进招,漏出破绽,谁就会输?”

他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很多人自然也是想不出。

这时候,其他高台上的喝彩声越发响亮,几乎要震破校场。三号台下的人走得所剩无几,零零散散的站着那么几十个人。

罗振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头暗骂道:“他娘的,这两个家伙搞什么明堂,其他高台都开始进行了决赛,他们两个是死人不是,这么久了还不动手!”

人都是有脾气的,只见一个背插双刀的中年布衣汉子,用开玩笑的口气叫道:“两位,再不动手可就没有人光顾了!”他身后站着五个布衣汉子,想来是他的手下。

台上二人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哈……”只听有人爽朗的笑了一声,道:“这位兄台忍受了这么久,难道还在乎忍受下去么?”

中年汉子回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一个相貌不凡,三十出头的俊朗男子。他身躯提拔,一身青衫,双手背负,颇有出尘之态。尤其是他嘴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加迷人,倘若他露齿一笑,这天下间,又有几个怀春的少女能抵挡得住?

中年汉子眉头一皱,道:“尊驾是谁,可否报个万儿?”

俊朗男子淡淡一笑,道:“兄台又是那位?”

中年汉子一愣,但他生性豪爽,立即说道:“在下陆天乐。”

俊朗男子笑道:“可是‘虎门武馆’的馆主?”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不错。”

却听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低沉沉道:“陆馆主不在那边的台上喝茶,怎么跑到这里来看热闹了,而且似乎是看了一场没有热闹的热闹!”

陆天乐转首望去,见了说话的人,吃了一惊。这人同俊朗男子一样,四周都没有一个人,孤零零一人立在那里。不过,俊朗男子显得潇洒,此人却显得诡秘,他脸上分明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一对空洞的眼睛看了陆天乐一眼,便移开。

陆天乐沉声道:“听声音,你是一个老人。”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低沉沉的道:“是又怎么样?”

陆天乐道:“你戴着人皮面具,是不想被人认出。”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道:“是又怎么样?”

陆天乐哈哈一笑,道:“陆某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好奇而已,好在陆某不是好管闲事之辈,你问陆某为何不在那边台上喝茶,难道你不认为在那里说些连自己都觉得脸红的话,不是一种受罪嘛?再说了,还有几家的头儿都没有到场,多我一个又有什么?”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怪笑了一声,道:“不错,你说的话实在太对了。”

那俊朗男子听了,突然笑道:“两位似乎在打什么禅语?”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空洞的眼睛猛然闪过一道精光,看了俊朗男子一眼,道:“陆馆主不知道你是谁,我对你却有所知晓。”

俊朗男子“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尊驾请说出来。”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低沉沉的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九大神秘客之一的‘多情剑客’!”

俊朗男子朗笑一声,道:“我既然是‘多情剑客’,剑又何在?没有剑,安能称之为‘多情剑客’?”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怪笑道:“这大概就是你为什么会被列为九大神秘客的原因。”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接道:“或许还另有原因。”

陆天乐听了,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多情剑客’,陆某就把你当作他了。天下之大,很难再找到一个如你这般俊朗的男子了,你不多情还真是亏了。”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轻笑了一声。

三人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儒衫,貌若潘安的男子也是孤零零的站在一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摇一摇,像极了个翩翩读书郎,端的是令人眼前一亮。

此君的风度不同俊朗男子,两人却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俊朗男子是七分刚健,三分温柔。他却是七分温柔,三分刚健。

俊朗男子向他一抱拳,道:“原来是周兄驾到,失礼,失礼。”

这打扮成儒生样子的人正是周风。

只见他将扇子一合,还礼道:“林兄,小弟这厢有礼了!”抿嘴一笑,道:“林兄,不知你查出了小弟的来历否?”

俊朗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也要问一句周兄:周兄究竟知道我的事情有多少?”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陆天乐听了,笑道:“两位说话好有趣!这位姓周的老弟,想不到你也是如此的俊朗,陆某何其荣幸,竟能在此见到两位,两位若不把姓名赐告,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

俊朗男子道:“陆馆主莫怪,在下林秀林。”

周风道:“晚生周风。”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冷哼了一声,周风眉头一皱,道:“老爷子对晚生似乎是有所不满?”

戴着人皮面具的人低沉沉的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对你不满,你多心了。”

周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待明日攻破京城,我第一个就灭掉你。”

这时,台下的人几乎都走光了,除了他们四个,以及陆天乐的五位弟子外,就是清成和纪小黑,当然,也少不了麒麟鼠,我们的麒麟鼠怎么会跑呢!

罗振声不知从那里搞到一张椅子,十分悠闲的坐在台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喝着,要苦也不能苦自己啊,反正众位大人们都去看其他高台的比武去了,这里的官职就数他最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突然,只听一声清越的啸声传来,那啸声出自一个少女口中。随后,只见一道剑光冲天飞起,银色剑光如一道光柱,震惊了不少人。罗振声远远看见了,心中一跳,暗道:“我的妈呀,这人所拿的剑难道是神兵利器不成?”

清成不由自主的回头去看,却发觉身后空荡荡的,在他身后八丈远近,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儒生,而在儒生的身后,一道银色的剑光升起,看起来就像一条银龙一般。

清成见了,失声道:“这是什么剑啊,这么厉害!”

话声刚落,几乎就在同时,各种各样的啸声响起,校场上的泥土也为之所动,扬起了不少尘土。

一霎时,刀光,剑光,掌风,拳风,有色的真气……冲天而起,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列白色骷髅头和一条长达两丈的“巨龙”,那“巨龙”同骷髅头缠绕在一处,互相攻击,看趋势,骷髅头落了下风,守多攻少。

清成瞪大双眼,骇然道:“这……这难道便是我少林寺的屠龙棍?”

啸声响起的那一刻,全场的人,包括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该往那里瞧好,放过了这边,那边自然是看不上了,也有位置好的,同时能远望到几座高台。

片刻,只听校场内响起一片“轰轰……”声,九座高台顿时倒塌,灰尘飞扬,久久不落。

待轰声完全停下之后,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仿佛这么多人都成了哑巴。

这个时候,三号台上的方剑明与段彦宗动了。他们不动则已,一动即是石破天惊,一招即见胜负。

两人同时跃起,凌空出招。方剑明伸手一拔,天蝉刀霍然出鞘,洒出漫空的蝉儿,刀身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狂吟,他的身上传出一种暴戾的煞气。

段彦宗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向外一推,这一推之间,十指作出了弹、抬、刺、拉四种动作,顿时,数十道绿色的剑气迎向蝉儿。

校场内众人的目光起刷刷的向这头看来,眸子内各种表情都有。

罗振声本来已经被那如同巨雷一般的轰然声吓得茶碗都掉了,此刻见二人飞上天空,暗道这高台难保要遭受灭亡之灾,急忙跳下高台,往远处跑,生怕跑得不远,就会是“城门失火,央及鱼池”。

他跑啊跑,刚跑出十丈外,只觉一股庞大的气流直身后推来,人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他吓得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待他落地后,发觉没有事,但浑身已然湿透了,可是身后并没有发出什么巨响。

怪了,怎么可能呢?

罗振声缓缓转过身来,见了眼前景象,目瞪口呆。

那里还有什么高台!全都成了一块块的木片,这么多木片堆在地上,组成一层高有两尺的地板。

方剑明与段彦宗站在“地板”上,相距五丈,一动不动。天蝉刀已然归鞘,段彦宗双手也背负在身后,瞧不出究竟是谁胜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问禅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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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成心头一凉,暗道:“这不是听天由命嘛?”他又想道:“明儿啊,为师虽然帮不上你,但是我相信你会接下对方的这一刀,你不要让为师失望,更不要让为师难过!”他这么一想,心中却也宽慰了。毕竟方剑明的武功不是吹的,他虽然不能说天下无敌,但也击败过不少高手。这铃木野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方剑明摸着刀柄,一动不动的有了半盏茶时辰,铃木野还是没有出刀,但那浓烈的刀气宛如薄雾吹向方剑明。

不光是台上的人,就是立在台下靠得比较近的人,也能感受到刀气中带有狂热的杀气。

那关山月满脸兴奋,张开大嘴,伸舌添了添嘴唇。

突然,只听铃木野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杀!”,身形狂野的一冲而上。由于他的速度太快,气流还未有所波动,一道杀气十足的刀芒由上而下的劈到了方剑明头顶。

只听“轰”的一声巨吼,一条人影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众人还没看清此人是谁,听得铃木野的声音冷冷的道:“方剑明,你竟敢硬架‘迎风一刀流’,我看你是活腻了!”

此时,比武的两人站在台上的就只有铃木野,那飞出去的自然就是方剑明了。

无数道眼光随着那飞起的人影移动,眼看方剑明就要撞上一根大旗,突见他身躯一偏,闪过了大旗,然后以优美的姿势饶了大旗一圈,又飞了回来,落到台上,位置恰好就是他刚才所立之处。

众人见他安然无恙,爆发出巨雷的掌声。

铃木野脸色惨白,接着一沉,道:“不可能,‘迎风一刀流’乃天下最刚猛的刀法,遇强则强,你为什么没有受伤?”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铃木先生,我承认‘迎风一刀流’的确是世上少见的刀法,但是若论天下第一,未免有些言过其实。‘迎风一刀流’既然是至刚之气,在下心知使出天蝉刀来,就算不败,也难保不受内伤,是以决定以武学上的‘以柔克刚’之术,对付铃木先生这刚猛绝伦的一刀。饶是如此,人也被震出了好远。”

铃木野像看着鬼一般看着他,喃喃道:“你有多大道行,竟能将‘以柔克刚’发挥到如此境界?”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在下道行也不是很大,不过恰好能接得下铃木先生这一刀而已!”眼珠一转,道:“我接了铃木先生一刀,不知你可愿意接我一刀?”

铃木先生无法逃避,将头一昂,道:“来吧,让我领教一下少林寺的绝学!”

方剑明将天蝉刀解下,招式也不摆,连刀带鞘的往铃木野头顶缓缓砍下。看他的样子,似乎这一刀便能轻轻松松的击中铃木野。

众人见他这一刀宛如小孩子用刀一般,还道他的刀法早已进入了无上刀道,谁都不敢小瞧,瞪大了眼睛瞧着。

那关山月眼见天蝉刀就要落到铃木野头上,眉头皱了一皱,突然大笑了起来。

铃木野双手握刀,全身布满了真气,见天蝉刀缓缓落下,虽察觉出这一刀到处是破绽,可是他没敢架招,他怕,怕其中有什么花样,同时也在猜测这小娃子是不是真的进入了无上刀道,若真的进入了无上刀道,那么这一刀再多一些破绽,他也难以接得下。

方剑明听到关山月的笑声,他也跟着笑了一声,天蝉刀在铃木野的一根头发上一碰,闪电一般收了回来。

铃木野毕竟是刀法名家,方剑明刚一收刀,方知上了方剑明的大当,呼吸急促,双手将长刀握得紧紧的,一股白烟从长刀上冒出。

方剑明道:“铃木先生承让,在下这一刀使完了,铃木先生还要打吗?”

这时,众人才明白方剑明这一刀根本就是毫无招式,毫无内力的一刀。

铃木野狠狠的看了方剑明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中原武林有你这样的武学奇才,难怪能称霸武坛!”

说完,将长刀收回鞘内,退回原位。

方剑明回身退下,途中眸子与关山月的眼神一触,他的心头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绝对会来找他比刀!

接下来的这一场就显得有些别开生面了。

只见那批着黄色袈裟,来自藏边的喇嘛走到台中,双手合十,声音洪亮的道:“贫僧根敦朱巴,是西藏扎什伦布寺的法台,向诸位中原豪杰问好。”

群雄听了,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大苦苦笑道:“这位活佛终于出来了。”

大方道:“阿弥托佛,善哉,善哉,这场比试,中原武林恐怕是无人能敌!”

果然,根敦朱巴说完后,并没有人上前。

根敦朱巴含笑道:“贫僧自幼修习密宗,佛学虽有小成,但武学却不见长进,不知那位施主上前与贫僧印证一番!”

方剑明是初次听到这根敦朱巴之名,并不识得厉害,见大家都没有上前的意思,心中纳罕,脚下禁不住上前动了一下,突听吴世明传音道:“剑明不可出来,这个喇嘛乃西藏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得意弟子之一,密宗功夫精深,有人称他做活佛,他要是同你较量佛学,你自问是他的对手?”

方剑明心头一动,暗道:“原来大家都怕这个,难怪无人敢上前应战。唉,大家都不应战,岂不是显得我中原无人?华大哥能为丐帮与中原百姓,同瓦刺相斗十数年,难道我就不敢与这活佛印证吗?就算我败了,但虽拜犹荣。”

根敦朱巴见十人中唯有方剑明有上前之意,脸上露出微笑,对方剑明道:“方小施主,贫僧见你有心动之意,为何不上前?”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心动见性,区区怎能逃得过大法师的法眼。”

根敦朱巴眼神一亮,竟然伸手作了一个:请。方剑明走上前来,向对方双手合十道:“请大法师赐教。”

根敦朱巴含笑道:“贫僧听大方禅师说,你自幼在少林寺长大?”

方剑明道:“正是。”

根敦朱巴道:“对佛学可有研究?”

方剑明暗道:“我不到十岁就离开了少林寺,虽然也曾浏览不少佛经,怎敢说研究二字?”口中道:“佛法无边,难窥之万一,在下不敢说研究二字!”

根敦朱巴笑道:“听你话意,虽不敢研究,但已步入佛学之门。不如这样,你我一边印证武学,一边谈经论道,何如?”

方剑明有点硬着头皮的架势,道:“大法师赐教!”

根敦朱巴用双手结了一个密宗手印,缓缓向前推出,道:“为何人有善恶之分?”

方剑明心神一沉,做了一个“孔雀开屏”的招式,道:“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根敦朱巴手掌猛然一翻,往下急沉,道:“如何能静?如何能常?”

方剑明左脚向前踏出一步,被对方的真气震得晃了一晃,道:“寻找自我。”

根敦朱巴大笑道:“方小施主对佛学经典甚有研究,怎么说不敢研究?”

方剑明道:“实为不敢,是为不敢!”

两人的身躯突然一震,都往后退了一步。

根敦朱巴右脚在台上虚画了一个圆圈,道:“何谓灭法?”

方剑明用左脚在台上虚画了一条线,道:“无我!”

根敦朱巴突然盘膝坐下,道:“何谓空性?”

方剑明突然躺了下来,道:“空性见心,心即空性!”

话刚说完,根敦朱巴盘膝而坐的身躯旋转起来,道:“心若为空,从何来性?”他越转越快,宛如风车一般。

方剑明如僵尸一般立起,道:“一切皆为空。”

根敦朱巴旋转的身躯说停就停,毫不拖泥带水,众人见了,均是大吃一惊,他对力道的收放控制,已达随心所欲。

根敦朱巴双眼望天,道:“何谓本有?”

方剑明低眉看台,道:“你,我,他”

根敦朱巴脸色一沉,缓缓站起,道:“何解?”

方剑明道:“像由心生,心有亿万,无解!”

根敦朱巴喝道:“错!”

方剑明道:“不错!”

根敦朱巴喝道:“谁是佛?”

方剑明顿住了,闭上了眼睛。

根敦朱巴紧逼,道:“谁是佛?”

方剑明还是不动不言。

众人都在叹息方剑明要败了,却见根敦朱巴笑道:“善!”凌空纵起,批在身上的袈裟不知何时脱了下来,化作一片黄云,罩向方剑明。

方剑明双目一张,几乎也是在同一时刻跃起,闯入了黄云中。

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只听“蓬”的一声,两人已不知何时落回了原位,根敦朱巴的袈裟批在身上,似乎不曾脱下使用。

根敦朱巴双手合十,道:“方小施主惠根不浅,可惜终究不是佛门中人。”

方剑明也双手合十,道:“佛无处不在,在下只求一切随缘,多谢大法师。”

根敦朱巴含笑道:“方小施主不必客气。”

两人都退了下去。

校场上的任何一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们究竟谁赢了,两人都没有说,自然是无人知道了。武功高的人虽然看清了二人相击的动作,但落入他们眼中的动作只是平手而已,若没有对禅学的深刻领悟,又怎能看出?大方,大苦等高僧虽对禅学精研,但领悟不是靠勤奋,而是一种灵性,所以他们也没看出来。

两人刚退下,突见一个锦衣卫急冲冲的走上台来,在朱祁钰耳边说了些什么,朱祁钰脸色一变,眼中暴射出一道骇人的寒光。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十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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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校场内才猛然发出雷鸣般阵阵叫好之声。

有人运起内力叫道:“一号台,剑谷祝红瘦胜。”

紧接着是其他高台相继报出了最后的赢家,唯独三号高台这没有人吭声,急得罗振声差点就要给两位“大爷”跪下。

突见段彦宗的身躯猛然一振,如同被人击中,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面色霎时苍白如雪,左脚退了一步,声音孤寂而又落寞的道:“我败了!”

罗振声赶紧报道:“三号台,少林方剑明胜!”总算松了一口气。

方剑明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之色,看着段彦宗那张死灰一般的脸,道:“段兄,你……你这又何必?”

段彦宗听到他这一句“段兄”,心头不禁一暖。

有人叫他公子,有人叫他少爷,有人叫他孩子,有人叫他大爷。但是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人称他为兄。朋友似乎离他很遥远。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标就是习武,振兴段家。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败了。他多么希望方剑明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看他,来嘲笑他。

为什么?为什么方剑明要安慰他?为什么他感觉不到方剑明有一丝荣耀?难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方剑明见他脸色有了一丝好转,继续说道:“段兄,胜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世上根本就没有天下无敌的人。我们自认自己的武功很高,但是在我们之上,还有天、地榜,在天、榜之上,还有许多不出世的高手。或许你没见过,但是我见过。他们只要一动手,如我等之辈,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是他们动一个杀念,就能令我等心寒。

我觉得一个真正的武者,不是争什么天下第一之类的虚名,而是追求自身的突破,突破极限,以求达到更高的境界。当然,这个境界是没有止境的。所谓的登峰造极也不过是众多高峰中的一座小山。我希望段兄能静下心来好好思量。

‘天河宝录’若真对段兄那么重要,在下也不介意借给段兄一观,只是可惜此物已同我连为一体,我就算有心却是无力。”

也不知段彦宗听进去了没有,他好像也没在意方剑明说的关于天河宝录的事。只见他呆了一会,眼中霍然露出一种神采,向方剑明深深一弯腰,道:“方少侠今日之言,宛如醍醐灌顶,解开了段某三十多年的心结。段某决定从此以后不再管江湖中事,回大理苦修无上武学。段某他日有所成就,必是少侠今日之功。段彦宗拜谢!”

说完,脸上再也没有失落之意,而是一种坚毅,转身离去。

方剑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只觉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他赢了对方没有丝毫快意,但是看到一个真正武者诞生,他比做了皇上还高兴,尽管他没有尝过做皇上是什么滋味。

麒麟鼠“吱吱”欢叫一声,向他扑了过去。方剑明呵呵一笑,一把抓住它,感觉它又沉重了不少,笑骂道:“臭小子,这些天来,一定又贪吃了不少,再这么下去,你就成了猪了!”

麒麟鼠“吱吱”的为自己争辩。

清成,纪小黑都走上来,那罗振声也上来道贺,方剑明见他一脸尘土,十分狼狈,没敢笑。麒麟鼠则不管那么多,指着罗振声,捧腹“吱吱”狂笑。罗振声被它笑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发作。

“哈哈,在下陆天乐,恭喜方少侠获胜。”陆天乐带着五位弟子上来道。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尊驾可是‘虎门武馆’馆主?”

陆天乐道:“正是。”

方剑明道:“原来是陆馆主,失敬,失敬!”

陆天乐看了罗振声一眼,道:“罗武官,你还不快去洗一把脸,待会王爷见你这副模样去报名次,当心人头落地。”

罗振声往脸上摸了一下,手上全是灰尘,羞得满脸通红,赶紧闪人。

陆天乐四处张望,道:“咦,这三个人跑那里去了?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见了?”

方剑明道:“敢问他们是陆馆主的朋友么?”

陆天乐道:“不是,是三个十分奇怪的人,一个带着人皮面具,一个听说叫‘多情公子’,名叫林秀林,一个名叫周风。后两位长得极为英俊,风度翩翩。”

方剑明惊道:“周风?”

陆天乐一怔,道:“怎么?少侠认识此人?”

方剑明慌忙改口道:“不……不认识,我有一个朋友名字也叫周风,但是他不在这里,此人绝不会是他。”

十个高台上终于决出了十位最终的胜家,这一下又让朝廷忙了好半天。十个高台被毁,众武林人士只好到了校场内唯一仅存的那一个平台下。

大方,飞虹真人带着一批人前来看方剑明,称赞声不断。方剑明突然发觉人群中有一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这人竟是峨嵋派的掌门圆性师太。

方剑明心中暗道:“我与她连招呼都没有打过,她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圆性师太见他望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异样的目光。

大方在一旁为方剑明介绍这些人,方剑明的辈分太低,很多人他都要叫一声“老前辈”,不过也有人听说他是刀神的义子,不敢接受这个称呼,叫他“贤侄”的时候,也感觉极为冒昧。

介绍到圆性师太时,圆形师太拉起他拜下去的身躯,笑道:“不要多礼,师太问你一句,听说你在来京途中,与一位姓纪的少年结拜。”

方剑明道:“虽未结拜,但是我把他当作兄弟一般看待,师太要见他吗?这可巧了,他就在……”回头四周寻找,却不见了纪小黑的身影,连麒麟鼠也不见了,道:“咦,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圆形师太道:“贫尼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因为他姓纪,贫尼那小弟子也是姓纪,所以才会问起。”

只听华山派掌门魏中平笑道:“师太,你说的可是你最疼爱的那位人称‘神女剑’的纪芙蓉?”

圆形师太稽首道:“阿弥托佛,正是她!”

魏中平道:“她被江湖百晓生列为江湖八美之一,容貌一定是绝代佳人,师太这次到京城来,怎么也不把她带上?”

圆形师太脸上闪过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心痛,道:“小孩子生性顽皮,她听说峨眉山里出现了雪人,嚷着要去看,贫尼只好任由她去。”

众人听了,均是一怔,七情剑孔海山诧道:“师太,峨眉山里真有雪人出没?”

圆形师太道:“确实如此,而且还是两只,贫尼也不知道它们从那里来,在峨眉山做些什么。”

留着三绺长须的年老居士,也就是昆仑派掌门令狐云眉头一皱,道:“峨嵋竟然会有雪人?还是两只,实在令人惊讶。我在昆仑山上待了数十年,只听说过有雪人踪迹,却还不曾见过。师太,你断定它们真是雪人?”

圆形师太道:“贫尼也不太清楚,贫尼是从弟子那里听来的,弟子们又是从附近的居民那里听来,据说有人见过,那雪人高有一丈五尺,全身上下尽是白色的长毛,张开双臂,如同一座帐篷。”

昆仑三少令狐乐在一旁听了,笑道:“不瞒众位前辈,我昆仑派曾有一名祖师爷见过雪人,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据他老人家的记载,雪人身高近丈,浑身雪白,足大如斗,奔跑如飞。师太所说的这个‘雪人’恐怕不是真的雪人,那里有这么大的雪人?但是既然有人传言见过,想来绝非空穴来风。这怪物如此庞大,师太就这么放心让纪姑娘去找它?”

圆形师太一愣,好在她人老成精,稽首道:“阿弥托佛,贫尼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出去,圆真师妹和圆冰师妹一直跟在她身旁。”

令狐云听了,一脸疑惑,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只听三声炮响传来,震耳欲聋。

于东海出现在台子上,一脸兴奋,笑呵呵的道:“众位武林朋友,于东海这里有礼了。武林大会进行得极为顺利,终于有了结果。虽然其间出了一些异样的插曲,但这无损武林大会的光芒。这次武林大会能顺利展开,是朝廷与众位武林人士的共同努力。下面,于某将宣布十位高手的名单。在此之前,于某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十位高手都是年轻有为之士,正所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于某虽不是武林中人,但见到武林中涌现出这么多的青年高手,由衷的惊叹。武林之福即是朝廷之福,即是天下之福。

武林大会的十大高手分别是:一号台剑谷祝红瘦姑娘,她也是十位高手中唯一女儿身。二号台飞叶斋的贾飞羽,三号台少林寺的方剑明,四号台刀客关山月,五号台清风楼的慕容正平,六号台十大公子之一的吴世明,七号台南宫世家的南宫翼,八号台‘不平箭’曹继云,九号台逍遥派的叶开怀,十号台天山派的钟涛。请十位高手上台。”

于东海念完之后,台下爆发轰雷般的掌声。方剑明压根儿就没料到会叫他们上台。他虽然知道夺得了第一名,朝廷一定会有丰厚的奖励,但是他不想接受。他看了大方一眼,大方颌首示意,他才飞身跃上高台。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朝廷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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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了朱祁钰的眼神,心头一凛,暗道:“这个王爷好精深的内家功力!不知他是从何处学来的武功?”

朱祁钰口里哼了一声,向一个锦衣卫点了点头,那锦衣卫飞步下台而去。

这时,场中出来长眉头陀与飞叶斋的贾飞羽,两人都是用掌,在台上兔起鹘落的斗在一处。

刚打了二十多招,台下突然有人大声嚷嚷起来,不一会,叫嚷的人更多,甚至有人骂骂咧咧的。

朱祁钰眉头一皱,叫台上二人暂且住手,运起真力,传声道:“台下出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只听有人运功发话,整个校场都听得见,极为不满的道:“小王爷,我说你们朝廷是怎么搞得,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把门关上了?”

群雄听了,都是大吃一惊。

朱祁钰装作有些不满的道:“这是怎么回事?”面对群雄,双手连挥,道:“诸位,诸位,请安静,且听本王一言。”

这时,那被他叫去的锦衣卫快步走上高台,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锦盒,极为恭敬的递给他。

朱祁钰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黄色绫绸布。四大副统领见了,脸上一片苍白,这件东西,他们并不少见。

这时他们心中已隐隐猜到朝廷要做些什么了。

朱祁钰将绫绸布“唰”的展开,运功大声喝道:“圣旨下,众武林豪杰跪下接旨!”

众人听了,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不知朝廷要做些什么,部分武林人物跪了下去,但是仍有大部分武林人没有跪下。这时,四大副统领以及众多的锦衣卫都跪在了地上。

朱祁钰双目一瞪,喝道:“不下跪的人难道是想违抗圣旨,图谋造反?”

这话起了一定效果,还在犹豫的人,扑通一声跪下来,但仍有三分之一的人站着不动,这些人中一部分是压根儿就没想下跪,一部分是自忖功夫了得。

朱祁钰也懒得去管,看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闻四海之内,奇人异士甚重。当今天下,国泰民安,朝中欲选拔武学高深之士。借此武林大会之际,聚天下豪杰至京师。中华武学,威震四方。着令?王特设‘金龙会’,获胜十大高手皆封‘金龙武将’。其余人等,有意效力朝廷者,按武功高低赐予官衔,无心富贵者,任其自回,但今后必听命于‘金龙会’。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圣旨宣读完毕,台下一片混乱。不满,愤怒之声四处响起,有人开始往四个大门的方向飞奔。

朱祁钰站在台上怎会见不到,回头沉声道:“四位副统领,圣上有手诏要给四位。”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交给四人。

四人刚起身来,这会急忙下跪接过。

孔伯端当先一阅,脸色大变;何飞阅了,脸色铁青;南宫岩阅了,嘴里喃喃的也不知说些什么;于东海阅了,脸色霎时惨白。

这个时候,台下一片混乱,台上的十个高手却没有人动。

众锦衣卫拥着“贵客”们退到了台子的后面,一列三十来人,身穿铠甲,带着头盔,全身上下一片金黄的卫士,手里拿着一根奇怪的有个洞眼的杆子从台子后扑出,站在了朱祁钰身前。

十大高手就在这三十个盔甲武士前面三丈开外。

朱祁钰喝道:“‘金龙武士’听令!”

只见三十个武士抬起了手中的杆子,朱祁钰扫了十大高手一眼,道:“你们十个也都听到了圣旨上是怎么说的,先前没有接受‘金龙武将’的五位现在还可以改变注意。”

吴世明听了,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召开这个武林大会,没安什么好意,你以为凭这三十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就能……”

只听南宫岩道:“吴少侠,这是‘神机营’的火器,名叫手把火铳,威力无匹,翼儿,还不快过来!“

只见那名叫南宫翼的走了出来,一声不响的到了南宫岩身后,南宫岩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突然,只听“砰砰砰……”的十数声震响,接着便是惨叫,惊叫之声。

原来有二十来个武林人奔到四个大门底下时,想施展轻功从大门上掠过去,谁知就在他们刚起身的那一刻,大门顶上突然冒出了无数名侍卫,每隔五人就有一个手拿手把火铳的侍卫,没有拿手把火铳的手里拿着一张弓,箭已在弦。

拿火铳的侍卫发动机关,立时喷出一道火光,那十几个率先起身的武林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中弹飞落,无一幸免。

这一来,都把群雄给震住了,大家都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能凭一口真气从大门上越过去的人,也算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但是人家一开火,就把他们给击毙了,那火器的厉害未免太吓人。

朱祁钰见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运功说道:“各位武林朋友,到了这时,你们还不向朝廷俯首听命吗?”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校场四方围栏上冒出了无数手拿弓箭的侍卫,这些人都是从京城各卫中挑选出来的神箭手。人数少说也有三千。

群雄的人数虽然比他们多,但人家将他们四周围住,居高临下,火器,利箭在身,谁都不敢冒险一试身手。

朱祁钰哈哈大笑道:“各位,也许有人想凭着高强的轻功硬闯出去,但是本王警告这部分人,你可能躲得过火铳,躲得过利箭。但是,本王事先提醒,在少部分的利箭上藏有江南雷家的一些小玩意,不怕死的就硬闯吧,那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

这一来更是没有人敢动,校场内安静了下来。

大方越阵而出,道:“阿弥托佛,王爷,武林与朝廷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为何要如此对付武林?”

朱祁钰淡淡笑道:“因为有些武林人,实在太不听话,朝廷不得不亲手管理武林。”

说完,头也不回的道:“四位副统领,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难道圣上的手诏是假的不成?”

于东海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大叫道:“王爷,武林大会的召开,很多人都是收到了我的邀请信函前来,你叫我有何面目面对天下?”

孔伯端道:“是啊,王爷。”

朱祁钰沉声道:“于东海,这么说来,你是怪圣上做得不对了?好你个于东海,本王要不是看在于大人的面子上,早就叫人把你绑起来了。”

只听一个幽灵般的冷笑传来,不男不女的腔调道:“王爷是看在于谦的面子上,几次没有治于东海的欺君之罪,咱家来了,就要秉公处理了!”

随着话声,从空中落下六条人影。两人是从那些侍卫群中飞落下来的,因为这个台子是靠着一面围栏而建。

靠前一人是个太监,他身后五人却是四个东厂番子和一个锦衣卫穿着的男子。

于东海见了这个太监,听他要治自己的罪,怒从心起,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就是你这种家伙,才使得圣上整日沉迷于玩乐之中,我恨不得杀了你。”

朱祁钰喝道:“放肆!”

那太监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于东海道:“于……于东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咱家。马顺,给咱家把他捆了。”

那锦衣卫跃身出来,一个虎扑过去,大笑道:“于统领,卑职对不起你了,谁叫你不听圣上的话。”

说着,双臂一张,“呼”的一声,竟然要用双臂去夹住于东海。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大怒道:“马顺,你胆敢碰我的叔叔!我让你好看!”随着话声,于问荆从锦衣卫中疾跃而出。

那太监喝道:“把他也拿下。”

两个东厂番子一掠而出,凌空向于问荆探手抓到。

于问荆抽出腰间的皮鞭,使出一招“左右逢源”,皮鞭一晃,点向二人手掌掌心。两人身形一纵,向两旁闪开,脚刚沾地,一左一右猛然攻到。

就在三人动手之际,马顺的双臂也即将夹住了于东海。

突听有人舌绽春雷般的喝道“马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给我滚开!”

孔伯端举手一劈,正中马顺的肩头,他这一掌去得好快,力道又沉。他虽然是马顺的顶头上司,但是他知道这个马顺是东厂太监头子王振的心腹,是王振特意安排在锦衣卫中的,所以并没有留情。

“蓬”的一声,马顺身形若陀螺一般旋转着退了出去,孔伯端见了,大吃一惊,道:“马顺,原来你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

马顺哈哈一笑,身躯在一丈外定住,笑道:“孔大人,下官要是不隐藏锋芒的话,又焉能有今日的成就?”

那太监阴沉沉道:“孔伯端,你再敢阻拦,连你也同绑了。”

孔伯端正要说什么,忽听于东海一脸死灰,大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孔老哥还是按圣上的旨意办事吧。荆儿,给我住手!”

马顺哈哈一笑,道:“于统领,恕卑职得罪了!”冲上来在于东海身上连点了几指,叫人把于东海捆住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金龙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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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九人,也各以美妙的身法掠到了台上。由于是在群雄面前,方剑明不敢造次,他带着善意的笑容看向其他九人。

看到吴世明时,当然是兄弟般会意、祝福的笑;看到钟涛时,两人都是傻笑了一下;看到曹继云时,算是打招呼的笑;看到祝红瘦时,他眨了几下眼皮。

其他五位他一个不认识,仅仅是一晃而过,不过他发现有两个人对他特别注意,一个是位二十出头,一脸冷气的背刀男子,另外一个却是一位年近三十的青衫男子。

于东海请他们站成一排,然后请出了主办此次大会的最高人物?王朱祁钰。

朱祁钰往十人面前一站,含笑道:“十位能从众多好手中夺得第一,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在我们举办这次武林大会之前,有人建议在十位高手中再选出前三甲,但是本王认为此举万万不可。倘若如此的话,就是违背了此次武林大会的宗旨。大会在于弘扬武学,不在争强斗狠。因此,本王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朝廷早已说过,大会上名次好的高手,都能得到丰厚的赏赐,可是,我想大家也不会在意什么赏赐。当今圣上极为开明,命本王在锦衣卫之外特设了与武林密切联系的‘金龙会’,专属圣上,不受任何官方组织的牵制,本王即是‘金龙会’会主,十位皆被封为金龙武将,权力极大……“

说到这,故意顿住了。

群雄都被这话给愣住了。原来这才是朝廷举办此次大会的真正所在。说什么弘扬武学,却原来是为朝廷选拔人才。

就是锦衣卫的四个副统领,听了朱祁钰的这番话,也顿时呆住了。

于东海定定神,禁不住问道:“王爷,卑职斗胆,事前不是说好的嘛,名次好的人赏赐黄金白银,有意为朝廷出力者,才封官进爵,这……这怎么……”

南宫岩也道:“是啊,王爷!”

朱祁钰头也不回,道:“两位统领,这是圣上的意思,本王可不敢假传圣意。”

于东海与南宫岩急忙跪下,道:“卑职该死!”

朱祁钰道:“起来吧,这也怪不得你们。”两人才敢起身。

朱祁钰看了十人一眼,道:“不知十位有什么异议?”

吴世明突然“哈哈”一笑,道:“王爷,你说金龙武将权力极大,不知如何大法?”

朱祁钰淡淡一笑,道:“巡视天下,凡地方官员或黎民百姓,若有贪赃枉法,作奸犯科者,可以当场击杀,不知这权力够不够大?”

群雄心中都是一惊。

吴世明笑道:“的确够大!”

朱祁钰喝道:“把将服与令牌拿上来,本王要亲手给十位武将戴上令牌。”

话声落,只见十个锦衣卫手里端着盘子走到朱祁钰身后,朱祁钰转过身去,从最左的那位锦衣卫手中盘子上拿起一枚金色令牌,这令牌一面刻着一条金龙,一面写着三个醒目的字:金龙令

突听有人冷冰冰的道:“我来比武,只是为了寻找真正的武学高手,对于金龙武将,我不接受。”

朱祁钰脸色一沉,把金龙令放下,转过身来时,换作了一副笑容,道:“英雄是?”

那一脸冰冷的男子道:“刀客关山月。”

朱祁钰仰天大笑一声,道:“关英雄不慕虚名,真乃当世真豪杰,本王深感佩服,不知还有谁不愿意接受金龙武将。”

他话刚说完,几乎就在同时,有四个人向前迈出了一步,道:“我。”

朱祁钰脸色一寒,但是很快好转,笑道:“四位尊姓大名?”

“祝红瘦”“方剑明”“吴世明”“钟涛”四人先后说道。

朱祁钰含笑道:“原来是四位,好,很好。请五位暂且站到一边,待本王为五位金龙武将戴上金龙令之后,有一件事情要说。”

五人站到了一边去,方剑明看了一眼曹继云,弄不明白他为何要接受“金龙武将”。朝廷此举,说白了就是想插手江湖之事。“金龙会”的设立,完全是针对江湖,有了金龙武将,朝廷就能掌握好江湖的动态,须知能当上金龙武将的人,无一不是超级高手。

朱祁钰给五位“金龙武将”戴好金龙令后,又请另外五人回到原位,只见他先是笑了一笑,然后道:“在武林大会的最后,还有一个小节目,一个想必大家都喜欢的节目。此次大会,朝廷还请来了不少异族高手,他们听说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又加上是见技心痒,想向中原武林高手请教,但中原武林高手何其多,因此只好劳驾十位了!”

刀客关山月听了,脸上显出兴奋的神色,道:“这个插曲我十分喜欢!”

吴世明笑道:“我是无所谓!”

祝红瘦冷声道:“只怕伤了贵客。”

朱祁钰摆手,道:“不会,不会,大家点到为止,切磋一下而已!”

说完,看了一个锦衣卫一眼,那锦衣卫转身大声道:“有请众位贵客上台!”

很快,有十个人走到了台上。朱祁钰与四大副统领以及众多锦衣卫很自然的退到了一旁,这样一来,台中成了两列人的对持。

方剑明向对面十人看过去,心头微微吃了一惊。

原来从左到右,分别是天竺长眉头陀,瓦刺一个身材有些野蛮的异族少年,西域一个批着虎皮风衣的老头,扶桑铃木野,高丽一个白衣中年人,藏边一个批着黄色袈裟的喇嘛,波斯古国一个黑袍高大老者,葡萄牙三个奇异男女,这三人正是宴请那晚所出现过的一男二女。

这些人能上台来和他们较量,自然不是平凡之辈,尤其是长眉头陀,以他的武功,比起他们来说是只高不低。

吴世明“嘻嘻”一笑,越阵而出,道:“在下吴世明,那位贵客上来赐教?”

只见波斯三人中的一个金发女子走上来,向他飞了一个吻,众皆哗然。吴世明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他向来疯惯了,笑道:“小姐请赐告芳名。”

那金发女子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突然露齿一笑,顿时艳光四射,用怪怪的强调道:“我叫丽娜!”

吴世明看了她手中一把古怪的剑一眼,道:“丽娜小姐,请你动手,在下接招就是了!”

丽娜脸上露出愕然之色,道:“你要我先打你?”

吴世明点头道:“不错,正是……”

话未说完,一道剑光点到面门,急忙将身一纵,退了五尺。丽娜作了一个很无辜的表情,道:“你要小心!”

说完,挺剑刺了过来。吴世明一听剑声,听出了这叫丽娜的女子体内似乎没有内力,只是靠着速度和力量。他微微一愣,决定试探一下,两根手指一夹,顿时将对方的利剑夹住,笑道:“丽娜小姐,这一剑速度还不够快啊。”

丽娜俏脸一变,发力直刺,吴世明只觉手指一滑,剑尖已然到了面门,赶紧低头抽身,闪到一旁,心中暗道:“这种剑法好古怪,我还未曾见到过。”

他首次见到这种古怪的剑术,有心想见识一番,是以没有运功,只是单凭力量与对方过招。

这来自葡萄牙的丽娜所使用的剑术就是今天的西洋剑术,不过当时还不像如今这么发达而已。当时的西洋剑术几乎是没有什么花俏,说白了就是没有什么招式,单是刺,劈之类。不过若运用得好,修炼到登峰造极境界,一击之下,令人难以躲藏。

这丽娜是葡萄牙的皇室,自幼习剑,剑术上乘。她虽然没有内力,但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没有运功的吴世明大感不妙。两人走了三十多招,吴世明不得不运起功力和她对打。

这样一来,丽娜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吴世明还是对她的剑术深感佩服,在没有内力的情况,剑法如此厉害,在中原武林的话,绝对算得上是剑术名家。

吴世明在六十三招的时候,手中的屠龙棍突然一点,快如闪电的触到了丽娜的肩膀,然后一笑退开。

丽娜见他手中一根古怪的棍子宛如长蛇一般轻灵和迅捷,不得不甘拜下风,向他飞了一个吻,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转身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输赢放在心上。吴世明随后也退下。

关山月早已等得不耐,见吴世明退下,大步走上,冷冰冰的道:“刀客关山月。”

瓦刺来的那个长相有些野蛮的少年飞身上来,大声说道:“我叫扎那,来自瓦刺。”

关山月伸手摸着了刀柄。

扎那双拳一握,道:“在我们部落里面,族人都称我为雄狮,你小心了,我的一双拳头很厉害!”

关山月一脸冰冷,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扎那心中一怒,喝道:“你敢看不起我!”

身躯一弹,腾空跃起,一对拳头化作流星轰向关山月。关山月一动不动,眼看拳风就要击在他身上,突听“铿锵”一声,一道刀光电闪一般飞出,“蓬”的一声,扎那从半空落了下来,呼吸急促,肩头有一块衣服被刀割开,化为粉碎。

关山月的身躯略微晃了一晃,道:“好强的拳劲,再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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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问荆听了叔叔的话,手上顿了一顿,就在这一瞬间,两个番子加快速度,扑上将于问荆拿住。其中一人心狠手辣,抓着于问荆的肩头,使出“大内鹰爪手”的功夫,想废掉他的武功。

谁知他内力刚一运起,一股祥和、令人难以抗拒的劲气紧紧的压在他的手上,休说想废掉于问荆的武功,就算动弹,也感到力不从心。心头大骇。

根敦朱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钟鸣一般,道:“施主,得绕人处且绕人!”

那番子冒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有废掉于问荆武功之心,却将于问荆也捆绑了起来,让他同于东海站在一块。

于问荆一脸悲愤,看着于东海道:“叔叔,当今圣上实在昏庸。自本朝开国以来,我们于家每一代人无不效忠于皇家,没有功能也有苦劳,没想到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于东海喝道:“住口!”

于问荆不满的道:“叔叔,你……”

于东海截口道:“皇上对我于家皇恩浩荡,只可恨宦官专权,王振在朝中一手遮天,这个馊主意一定是这奸贼所想出来的。王爷,恕卑职斗胆,打众武林人士的主意是否就是王振想出来的?”

朱祁钰淡淡的道:“本王不知,本王只是奉圣上之命而已,其他一概不问。”说完,脸色一沉,喝道:“三位副统领,难道你们也想同于东海一样,落得被捆的下场,还愣着干什么?”

南宫岩、何飞、孔伯端都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突然纵身窜起,从金龙武士头顶跃了过去。

南宫岩双臂一振,向吴世明扑了过去,何飞双手一探,方剑明向扑了过去,孔伯端双掌一沉,向关山月扑了过去。

此刻,接受“金龙武将”封号除开南宫翼外的四个高手,在于东海叔侄被捆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朱祁钰的身后。

朱祁钰向祝红瘦与钟涛看了一眼,道:“劳驾两位‘金龙武将’将剑谷的祝红瘦与天山的钟涛抓住,这两人务必生擒。”

话声一了,曹继云与逍遥派的叶开怀将身一纵,扑了上去。

顿时,五对人在台上展开一场龙争虎斗。劲风四扫,真气横流,台上似乎处在惊涛骇浪之中。

那三十个“金龙武士”却丝毫不为所动,挺着火铳。

台下各大门派的人都不敢轻易的跃上台来相助,因为那三十个“金龙武士”手里的火铳可以随时瞄准飞身上台的人。

其实,刚才发出喧哗声,要夺路而走的,大多是江湖上无门无派的人,内中确实也有不少好手。

各大门派的人呢,都没有一个人乱跑。

少林寺、剑谷的人早在朱祁钰宣读完圣旨之后,就想上台去将方剑明、吴世明、祝红瘦接应下来,但见三人没有下台的意思,而火铳的威力又异常厉害,所以两家都没有任何动作,静观其变。

台上的人呢,吴世明一直想找机会出手抓住朱祁钰,但是他发觉这朱祁钰虽然在说话,但功力暗运,提防任何一个有可能想他下手的人。

方剑明却是在暗自捉摸手把火铳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三十个“金龙武士”在穿着盔甲之后武力有多强。

祝红瘦也是在想火铳与“金龙武士”,不过她的用心同方剑明不一样,她在想怎么避过火铳,击退“金龙武士”,然后一剑刺中朱祁钰的穴道,抓他作为人质。

但是三人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三个副统领已扑上来抓他们了。

突听台下有人大骂起来,愤怒道:“你们朝廷的人真是混蛋,召开这次武林大会,原来是想让我们武林中人听命于朝廷!我呸!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你们的狗屁圣旨。诸位武林朋友,既然敢在江湖中混,还有什么可不敢的?我们一起冲出去,我就不相信凭我们这么多人,还干不过这些武功低微的侍卫。”

随着他的话声,台下又是一阵慌乱。叫喊声此起彼落,有人施展轻功,身形飞纵,向围栏上跃去。

“砰砰……”

“嗖嗖……”

两种声音响个不停。火花炸裂,乱箭如雨,向扑到围栏下的人射到。

刀光、剑光、掌力、拳风、真气,四处可见,惨叫声不断,鲜血飞溅,群雄一批批的倒下。围栏上的侍卫也有数十人稍不留神,被一些武功甚高的武林人劈空掌力击毙。但人刚倒下,立刻换上一批侍卫。

这围栏上还埋伏着侍卫,只是没有现身罢了。

眼看死在利箭、火铳下的群雄差不多有三百多人,鲜血流了一地,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突听有人舌绽春雷,大吼道:“这样硬闯,只能徒增死尸,大家向台子那里移动,抓住朱祁钰,拿他作挡箭牌。”

这句话起了很大的作用,立时,群雄如潮涌一般向台子这头聚拢过来,从地上腾起无数条人影向台子飞扑了过去。围在台下的各大门派那里还会站得稳阵脚,片刻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不久,有数十条人影就要冲上台子,朱祁钰怒道:“放!”

只见台子身后围栏上的近百名弓箭手与二十多名火铳手,连同那三十个“金龙武士”,一起发射。

“砰砰……”

“嗖嗖……”

箭如雨下,火舌吞吐,非但将那数十名武林人士杀退的杀退,击伤的击杀,还波及了台上相斗的五对高手。

十人顾不得向对方进招,发出真气将利箭震飞,闪避着飞弹。从火铳里射出的飞弹速度之快,劲力之强,简直就是令人胆寒。他们不敢用真气去冒险一试飞弹,万一不能震飞,以飞弹的速度,他们只有三成左右的机会闪开。

朱祁钰见“神机营”的火铳经过精心改造后,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哈哈大笑了一声,道:“五位都退下来吧,让他们见识一下‘金龙武士’的厉害!”

三个副统领,曹继云,叶开怀一纵身,落到了金龙武士身后,其他五人要追,却被金龙武士的火铳从半空中逼落。

虽有了那数十个武林高手的教训,但群雄中还有许多豁出命的人想上台去抓朱祁钰,人影不断的向台上跃去。

只听“砰”的一响,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一条人影终于被击个正着,全身上下发出一声巨响,人被炸得粉碎。火苗四射,将身边的七个人也烧着了。

那七个人滚下台去,在地上滚着,惨叫不已。大方与飞虹真人悲叹一声,大袖一挥,发出强大的气劲,将他们身上所着的火灭掉,但人已是奄奄一息。

方剑明见了这一火铳的威力,脸上一惊,他知道这飞弹里面加了些什么。

大方大吼一声,运起佛门狮子吼,道:“阿弥托佛,诸位武林朋友不要轻举妄动,请听贫僧一言。”

众人只觉耳鼓一阵嗡嗡响,校场顿时静了下来。

有人认得他,道:“大方禅师,你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难道要我们干等着送死或者俯首听命?”

有人怕死,不想同朝廷硬干,道:“朝廷的火器这么厉害,我看我们还是听朝廷的命令吧,大不了……”

这人话还未说完,立刻遭到许多人的唾骂。

群雄有部分人早就有投降朝廷之意,见有人带头,便七嘴八舌的出来帮这人说话。立时出现了滑稽的场面,群雄分作两团,大吵起来,宛如闹市。

朱祁钰见了,脸上滑过一道冷笑。

其实,他也知道光凭朝廷的这些火器与弓箭手,绝不可能将校场内不听话的武林人全部杀掉。强如选出来的十大高手之辈,只要肯舍身往外逃,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若把全场人逼得无路可逃,人人拼命。他的危险就大了,再多来一批“神机营”的人,也万万挡不住。

正因为群雄根本就不可能齐心协力,很多人都在投鼠忌器,见风使舵。朝廷这一方才占了上风。

方剑明听台下吵成一片,大方、飞虹等举足轻重的人都不能劝阻,他的双眉皱了起来,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道:“小兄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会你……”将一个计划说了出来。

朱祁钰正要开口喝住群雄,蓦地脸色一沉,原来他发现竟然有人在使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通话。但究竟说些什么,他听不出来。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在校场四周响起,道:“是那位在用传音入密的内功说话,难道是看不起老夫嘛?出来与老夫一会!”

说话的人,正是瓦刺来的那个黄发老怪。

方剑明听了,脸色一变,转目望去,见祝红瘦,吴世明,钟涛也变了脸色,唯有那关山月一脸冰冷盯着前面的金龙武士。

黄发老怪话音一落,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无不为这黄发老怪深厚的内力震惊,能将话声说到如今境界的人,天下之间,屈指可数。

就在群雄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离校场数里开外,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四条道上走来了十二个人,每个方向三个。

这十二个人大声说笑着,似乎是谈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如果你从天空中看下去的话,你必会惊讶的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情形。四批人离校场围栏的距离相差无几,尽管在移动,但与围栏的远近始终保持着几乎相同距离。

他们的步伐极为神奇,脚步移动得慢,但是速度却快得出奇,大笑声中,不久便来到了距离校场里许开外。

围栏上的侍卫早发觉他们了,但由于十二人的身法实在过于诡异,人人都道是自己看花了眼,直到十二人到了距离围栏里许时,才真的相信确实是“人”。

围栏四个方向的领队侍卫,内功也不浅,一见他们真的是人,运气传话,都道:“来者何人,朝廷重地,还不赶快走开?不听劝告者乱箭射杀。”

十二个人好像没听见一般,笑声突然传了过来。十二个绝顶高手齐声发出的大笑,几乎要将围栏震跨,音波远远击到,震得围栏上一干侍卫气血沸腾,校场内的人也觉得体内的真气不安的运动起来,人人变色。

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而且一下子来了十二个?

黄发老怪脸色阴沉起来,眸子内闪过一道夺人的寒光。

朱祁钰听了这神奇的大笑,脸色大变,叫道:“‘金龙武将’,三大统领,上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八人身形刚起,突然又落回了原地,一起一落,快如闪电。原来他们刚起身,立刻各自遭到一股强大气劲的威胁。

其中五道便是来自台上的方剑明等五人,另外三道却来台下群雄之中。

一条人影从群雄中飞身而出,只听“砰砰……”的六响,六个金龙武士开动了火铳的机关。

那人将手中的一个幡子凌空一舞,洒出一道怪异的真气,六枚飞弹击中真气,真气散了,飞弹也落了。

来人已站在台子上,哈哈一笑,笑声显示精深的内力,道:“小王爷,还不退兵?”

朱祁钰刚要下令放箭,却远远的望见围栏上的侍卫一个个的倒了下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倒了半数。

他立时呆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面对台子的那一面围栏,那扇巨大的门瞬息间被一股庞大的刀气震破,全身分裂。

刀气意犹未尽,朝台子这头飞了过来,群雄只觉头顶上空有一股气流划过,惊得浑身冷汗直流。

刀气去得好不快速,到了台上将三个“金龙武士”击中,三人连惨叫都还没有发出,飞出去撞在围栏上。身上盔甲片片碎裂,人自然是丢了性命。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从没有大门的围栏下,缓缓的走了进来。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他每走一步,很多人的心脏都跟随着跳动。

他身上没有刀,刀气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难道他的人就是刀?

方剑明远远望见这人,心中充满了激动,恨不得跑上去扑入他怀中。

中年人走了一段路,顿住了。在这一段路中,校场内谁都不敢出声,生怕一出声,那股强大的刀气就会砍向他。

中年人猛一头,突然咧嘴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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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说完之后,目光看向了平台上,目光悠远而又空灵,仿佛那里藏着无穷的力量,这难道便是进入无上境界才会有的眼神嘛?

忽听“吱吱”一声欢叫,一条长得像极了松鼠一般的动物从人群里电闪似的飞了出来。这一飞,立时看出了它的神奇之处,它虽然没有生着翅膀,凌空所横渡的距离超乎人的想象之外。

二十丈的距离,整整是二十丈的距离。

麒麟鼠一出现,方剑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目光随着麒麟鼠的身形,一直落到了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的修为尽管已达无上境界,但见了麒麟鼠,嘴角禁不住挂起了一种充满了神异的微笑,伸手一抓,就把麒麟鼠抓在了手里。

中年人仰天大笑,道:“哈哈,阿毛,我们终于见面了!”

麒麟鼠伸出鲜红的舌头,在中年人那张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狂添起来。

在群雄面前,能做出这般不看人眼色行事的人,天下能有几人。这中年人正是天榜高手――刀神

黄发老怪看到刀神,体内的真力不由自主提了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劲向外扩张,将身边的一些人都推了出去。扎那当先发现他的异常,心中大吃一惊,不等气劲来到,身躯一纵,跃到了两丈外。

西域老虎站在他左首五尺之处,突觉一股怪异气劲强烈的推挤着他,扭头去看时,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异之色,暗道:“这家伙好精深的功力,我还道他同我是一个档次的,原来比我高了一节,能同师兄一战!”

这西域老虎的弟子虽然自大,但是他本人却不这样,他好歹也称得上是西域的宗师级高手,既知不是黄发老怪的对手,也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一旁,不过他能走得如此轻松,其武功可见一斑。

那五个从波斯来的穿着黑色长袍,生着浓密胡子的高大老者本来是一字排在黄发老怪右首靠后。这五人总是闭着嘴唇,好像就是哑巴一样,他们来宫中八天了,很少同人说过话。宫中的人暗中都称他们为“怪物”。

当这五个“怪物”发现黄发老怪强烈的气劲时,五人的眉头均是皱了一皱,最左与最右两人看起来就像站久了就要出来活动一样,微微的向前进了一步。气劲竟然没有推动他们五人。

这是什么招法?天下居然有以前进来化解力道的功夫。波斯武学果真是非同凡响。

除了他们五位外,只要是站在黄发老怪身边的人,都被“迫”得离他至少两丈远。

但是,黄发老怪没敢动,他想动,想去找刀神一较高低,八年前他曾败在刀神手下,那是他的耻辱。他本以为八年后,自己的武学有了增进,而对方也老得差不多了,那时就能击败对方。可是,刀神非但没有显老,还显得更加的年轻,脸上无一丝皱纹,这难道不是表明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他还在追求的境界?

突听根敦朱巴的声音缓缓道:“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施主犹豫不前,乃心中有魔。贫僧观施主之相,一年之内,有一劫,心魔除掉,则此劫除,心魔不出,则此劫将令施主万劫不复!望施主好自为之,善哉!”

黄发老怪收回了气劲,道:“大师之言,我会时刻记在心上!”

此人一生桀骜不逊,只对有数的几个人服气,没想到他会对这根敦朱巴如此客气,可见这根敦朱巴的绝非普通的喇嘛。

那手里拿着幡子,站在台上的算命人看了一下呆住了的朱祁钰,淡淡一笑,道:“小王爷,武林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皇兄不知是听信了谁的谗言,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胁迫武林中人,真是大大的失策。既然你没有话说来,就让我来说吧!”

说完,也不管朱祁钰听了他的话后有什么反应,转身面对群雄,道:“诸位武林朋友,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破门而入的武林前辈,正是天榜上的高手刀神老前辈。”

群雄听了,很多人都是大吃一惊,暗道:“天榜果然不愧为天榜!”

算命的看了方剑明一眼,笑道:“我呢,便是江湖百晓生!”

这句话听在群雄耳里,比听到刀神是更响,群雄议论纷纷。方剑明心中苦笑了一声,暗道:“原来他就是江湖百晓生!唉,我怎么没有猜出来呢,我应该早就猜出来的啊。”

江湖百晓生道:“诸位,如今在这个校场外,还有十一个武功高深的前辈,有的虽然不是天,地帮上的人,但武功之高不难相信。有他们在,我可以担保诸位的安全。我早就传言过,要在武林大会上现身,并有重大的事要同各大门派的首领商谈。

但是如今看来,这件事情暂时是商谈不了了。武林中的各方势力非但没有来齐,还碰到了被朝廷胁迫的事。不过,我也想到了一个后招。那就是在四月初五这一天,在泰山再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没有朝廷介入的武林大会。“

台下有人起哄,江湖百晓生脸色一沉,凝重的道:“诸位,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武林即将面临着一场大劫难,少林,武当,丐帮,这三大门派,都曾遭受过不明身份的人攻击。现在我们已经查出他们是‘血手门’的人。诸位应该没有听过这个门派的名字,不知道它的厉害,但是我江湖百晓生可以用人头担保,‘血手门’超乎想象的庞大,门中笼络了无数奇人异士,甚至,在场的武林人中,就有他们的人。

‘血手门’一心想独霸武林,铲除异己,所以,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四月初五的泰山武林大会,我们将推举出武林盟主,领导我们联手对付‘血手门’。我知道台下的人中,有不少黑道上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血手门’要对付的是整个武林,凡是不听它号令的,绝不会放过。我希望你们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最后,我要再强调一次,‘血手门’很可怕,可怕得超乎我们想象之外,武林中的人都要团结起来,才能对付得了‘血手门’。我言尽于此,这就不打扰诸位英雄了。“

说罢,将手中幡子一振,飞身落下台去。许多人都要找这江湖百晓生,见到那里有幡子的踪影,就往那里挤。

这时,只听刀神大吼一声,道:“大门已被我打开了,哪位想走的就走吧!”

抓起麒麟鼠,转身大步走了,方剑明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道:“明儿,晚上来找我。”

群雄生怕再有变故,顿时如洪水一般涌向大门。

那围栏上的数千侍卫突然站了起来,发现校场外的那些可怕的高手已不见,慌作一团,搭起了弓箭,火铳,就要朝群雄放箭开火。

此时,朱祁钰明白大势已去,见状喝道:“让他们走,你们不要命了!”

方剑明下了台子,在人群中找到大方等人,大方见吴世明仍然不肯来见他们,心中有些气愤和无奈。方剑明怎么会不知道大方的心情,宽慰了大方几句,大苦也在一旁说吴世明的好话。

随着人群出了校场,方剑明回头望去时,见了围栏,突然想起初次见到校场时想到的当时看起来有些不可能的猜想,没想到真的会应验。心中不禁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有义父等人来解围,不知道这校场里面会有多少人藏身!

朝廷的阴谋被破坏了,但是武林中人对朝廷更加的嫉恨,也越发不相信,被朝廷杀害的人也只能做冤死鬼,就算他们有朋友,有亲戚,但凭他们的力量,是万万不能报得了仇的,因为仇人是朝廷。

当天,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京城的武林人士走了大半。朝廷对此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京城中依旧如同往日一样热闹,少了武林中人,并不减弱京城的繁华,只是在热闹中少了许多江湖气而已。

一个长袍老人走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老人头发花白,也不知多少岁了,反正看起来很老很老,不过,相貌却很威严。

他看起来不像是旅人,旅人一般身上都有包袱,看起来也不像客商,更不会像江湖中人,他普通得就像一个回家看孙儿的老头儿。

老人远远望见了京城的城门,心中叹了一口气。突然,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老人很自然的闪到了一边去,一行江湖中人打扮的汉子骑着大马卷尘而过。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里念道:“这已经是第一百三十五批人了,京师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武林大会在今天结束,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啊?”

老人又开始步行。

蓦地,一个人在前方猛然出现,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老人好像没有看见来人,走自己的路,眼看两人越来越近。

突然,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向老人涌了过来,老人看起来好像没有发现,自管走路,气劲吹过老人,老人丝毫不受影响。

“请问老先生可是姓张?”

老人抬起头来,看了看对方,见是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人。

老人道:“我姓张。”

蓝衫中年人道:“老先生的剑呢?”

老人道:“我无剑。”

蓝衫中年人道:“既然无剑,何来比剑?”

老人道:“因为无剑,所以比剑。你家主人呢?他在什么地方等我?”

蓝衫中年人道:“今晚子时,紫禁城之巅,我家主人恭候老先前大驾!”

老人一怔,突然明白了原因,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他还是不能忘记。”

蓝衫中年人向老人微微躬身,转身离开,身形晃了几晃,便消失在大道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无剑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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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施展绝顶轻功,人如一道轻烟。很快,他见到了不远处站着密密层层的侍卫,人数少说也有八百。

他借黑暗之处以及宫殿的飞檐,几个纵身,轻轻的伏到了一片琉璃瓦上,回头看去时,麒麟鼠一溜烟的飞奔到了他身后一丈外,轻轻的爬了过来。

方剑明见它极为谨慎的样子,险些没笑出声来。等麒麟鼠爬到他身边后,他才转过头来,微微抬高一下脑袋,运功于双目,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视线朝下看去。

只见朱祁镇站在层层侍卫之中,左右站着司马无风,曹天佑。二人目露惊恐,望着远处的一座宫殿。方剑明见了,微微叫奇,暗道:“司马无风,曹天佑是何等样的人,居然也有恐惧的时候?”

他随着众人望去的方向瞧去,一瞧之下,面色大变,心道:“原来是他们!他们来皇宫做什么?难道看老说的好戏就是指他们。”

在离他这座宫殿大约有三十丈远的另外一座宫殿上,四条人影宛如神人一般立在四个方位。在四人中央,有一顶轿子。四人正是云雾老仙的手下,而轿子中的人自然就是云雾老下了!

那四个人一动不动的立在远处,看也不看下面的众多侍卫。

原来刚才有一对侍卫进过这里时,其中一个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宫殿上,隐隐约约的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待他摸了抹眼睛后,才发现宫殿上居然有一顶轿子,还有四个人,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轿子是怎么到了皇宫,是什么时候到了宫殿上,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那名侍卫失声惊叫起来,惊动了众侍卫,众侍卫发现后,领队的侍卫大声喝问他们是什么人。谁知话刚说完,人就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惊吓得众侍卫还以为是遇见了鬼。便大声呼叫起来。

不久,司马无风被惊动,带着锦衣卫赶到,刚到宫殿下,便被一股强大的真气逼退了十数步,这一下连他也觉得心惊,立时喝住众侍卫的喊叫,打量着宫殿上的人。

过了一会,曹天佑也带着人来了,朱祁镇送走巾帼公主不久,突听有人前来禀报,在宫殿上发现可疑的人。他大怒之下,便想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把皇宫当作无人之地。

他到了宫殿外时,正要叫侍卫把四人抓下来,司马无风急忙在他耳边悄悄的道:“皇上,不可,不要招惹这些人!”

朱祁镇听了,大怒道:“司马大统领,你竟然要朕不要理会他们,深更半夜,他们闯进大内,站在宫殿上,目中无人,试问朕的颜面何在?朝廷颜面何在?司马大统领,朕命你上去把他们抓下来。”

司马无风向曹天佑看去,曹天佑岂有不知宫殿上四人的厉害,那轿子里更是坐在一个高深莫测的高手,急忙为司马无风解围道:“皇上息怒,这些人,我们实在惹他不起,且让卑职问问他们的来意。”

朱祁镇听了,不相信的道:“曹供奉,你是不是头昏了?”

曹天佑道:“卑职清醒得很!”

朱祁镇哈哈笑道:“你既然清醒得很,为何说出这番‘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朕就不信,大内的高手联合起来,不是他们的对手。”

曹天佑虚汗流了出来,道:“皇上,请听卑职一言。宫殿上这四个人,武功之高,卑职也觉得难以对付,何况一下就是四个,就算叫来所有宫中高手,也难以抗拒。还请皇上三思。”

朱祁镇听他说得前所未有的慎重,眉头一皱,道:“难道你就叫朕站在这里,看着他们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曹天佑道:“且待卑职去问一下他们的来意。”

说罢,分开侍卫,走到宫殿下,扬着头,道:“四位是何方高人?到皇宫来,不知有什么事?”

其中一人冷冷的道:“我们主人在这里等一个人。”

曹天佑道:“不知等什么人?”

不等对方开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道:“等我。”

只见一条人影出现在东首的一座宫殿上,众人见了,大吃一惊,这人是怎么出现的,谁都没有看清,彷佛他早就站在那里,只不过没有人发现罢了。

方剑明扭头看去,眼珠顿时瞪大老大,心中惊喜,暗道:“啊,原来是他,想不到他老人家也到了京师,他来京师……难道就是为了与这云雾老仙比武?”

这时,他才明白看唱本带他来皇宫的用意,原来这场好戏是云雾老仙与张向风的比武!

那出现的老人正是张向风,看唱本所说的“南张北李”中的南张。

张向风一出现,那四个脚夫突然飞身跃下,所发出的气势将曹天佑逼得连连后退,背心出了一股冷汗,幸好这四个人不是他的仇人,不然四人联手出招攻击他,他连一招都接不下。

内中一人喝道:“你们都不要说话,谁说话,我就杀谁!”

说完,手掌一劈,击向十丈外的一个水池中的一座假山,那座假山突然开始往下掉石屑,不一会儿,一座假山消失在水池中。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朱祁镇更是吓得冷汗直流。曹天佑慢慢得退后,回到了朱祁镇身边,向司马无风摇了摇头,表示不要轻举妄动。

司马无风心中暗叹了一声,面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是他这一辈子来,所遇到的最窝囊的事。他堂堂锦衣卫的大统领,居然要任这些武林中人在皇宫乱来而无能为力!

寂静,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吭声。

张向风面对着轿子,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他想起一百多年前那一场比剑,彷佛又回到了当初。

当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英雄气概!而如今,他自己已是一个糟老头子,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

云雾老仙的声音缓缓传来,道:“姓张的,你终于来了!”

张向风道:“是,我来了。李兄真的要比剑?”

云雾老仙道:“不比剑我也不会来中原,我来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就是一百多年,我们都太老了。”

张向风道:“故人相逢,李兄为何不出来一见?”

云雾老仙冷笑道:“等我击败了你,就出来见你。”

张向风淡淡一笑,道:“你对自己还是那么的自信!”

云雾老仙哈哈大笑道:“人对自己没有自信,岂不是活得很难受?姓张的,多年前我败在你的剑下,今晚我要让你好看,你进招吧!”

张向风不忙动手,轻轻叹了一声,问道:“李兄,你这又何必?”

云雾老仙道:“我是给你机会!”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众人都听不懂。

张向风懂,要是不懂的话,他也就不会来京师了。

张向风道:“既然如此,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嘛?”

云雾老仙冷笑道:“你怕我反悔吗?”

张向风道:“不,我是怕你办不到?”

云雾老仙听了,哈哈一声大笑,道:“姓张的,你也很自信嘛?”

张向风笑道:“这不是自信,这是一种勇气。”

云雾老仙道:“你放心,只要你击败了我,我就让他们走人。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有一些份量的。”

张向风道:“好!”

伸指向轿子虚空点去,众人瞧得莫名其妙。突然,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剑气刺破天空,剑气所带动的气流,将水池中的水吸了起来,立在水池不远的侍卫惊恐的纷纷后退,却没人敢叫出声来。

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宛如水龙,突听一声长啸传出,从轿子内发出一道惊天剑气,剑气腾飞,刺入了水柱之中,只听“轰”的一声,水柱散开,眼看就要洒落,却听张向风道:“聚!”

伸指虚空又是一点。这一点却极为缓慢,慢得竟然微微发颤。张向风脸上一片凝重。云雾老仙的大笑传来,道:“姓张的,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剑罡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随着他的话声,数十道剑气冲向张向风。张向风另外一只手轻轻抬了起来,五指指着天空,缓缓分开,只见那数十道剑气仿佛遇到了一张无形的巨网,怎么也前进不了半步。

张向风笑道:“李兄,你也小看我了!”

散开的水柱眼看即将完全聚拢,云雾老仙知道绝不能让水柱聚拢,只见轿子猛然飞了起来,水柱又慢慢的散开。

张向风面色一沉,人冉冉生气。水柱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吓得底下的人面色苍白,生怕水柱真个掉下,将他们淹没。

轿子与张向风越升越高,很快就只能见到两个黑点。半响,轿子与张向风又开始往下降,那水柱始终不能决定散聚,在两人的剑气压迫之下,一点点的化为白雾,水柱越来越小,白雾越来越多,不久这一片的上空遮住了,众人只见上空有一片白雾,白雾中有一股如水龙般的水柱,却不见轿子与张向风的踪影。

方剑明伏在琉璃瓦上,那白雾慢慢的传了过来,也将他的视线遮住了。

突然,一股令人心慌的剑气传来,方剑明运功相抗那股心慌,暗道:“心中有剑,心中有剑,云雾老仙终于出绝招了!不知张前辈怎么应付?”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只觉心脏加速的跳动起来,就在众人被这股剑气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股神奇的剑气冲天而起,那剑气就若有若无,不着行迹,力道也不是很大,但众人心脏的跳动在这股剑气下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只听一声“轰”的巨响,白雾急速的收拢,同水柱合为一体,凌空一转,落向了水池,就好像是一条龙口渴了,要到水池中去喝水。

水柱落入水池之后,轿子和张向风不知何时,已落回原先之处。张向风闭着双眼,神态安详,双手背负在身后,脸上看不出是悲还是喜。

那顶轿子静静的立在宫殿上,它当然不会说话,里面的云雾老仙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天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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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来到魔刀门的人落脚之地,只碰到了刀神。

刀神正和麒麟鼠逗乐,见他来了,一拍麒麟鼠的脑袋,麒麟鼠“吱吱”一声向方剑明扑来,他道:“明儿,恭喜你在大会上取得好名次。”

方剑明伸手抓住扑上来的麒麟鼠,在它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苦笑道:“义父,你这不是取笑我嘛,要是没有你们这些老前辈及时赶到,我们岂不是要陷入朝廷的阴谋中,还谈什么名次!”

刀神道:“说起来,你们可真够倒霉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在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朝廷的阴谋!”

方剑明一惊,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它公布出来,好让我们知道朝廷的险恶用心,这样就不必死了那么多的人。”

刀神沉声道:“没有血的教训,武林中人是不会警醒的。朝廷永远是朝廷,它信奉的只有强权,让任何势力臣服于它,这有点像当年的‘血手门’。我们之所以来迟一步,就是为了让泰山的武林大会顺利召开?”

方剑明诧道:“这是为什么?”

刀神道:“因为我们帮了你们的一个大忙,你们不能不来!”

方剑明想了一想,“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这样做,好像有些……有些……”

刀神道:“是不是有些卑鄙?”

方剑明忙道:“明儿不敢。”

刀神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江湖百晓生说了,为了能团结起来,联手对付‘血手门’,不让‘血手门’危害武林,耍一些手腕是必须的,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子,没有心机的人在江湖中混,早晚要吃大亏。我约你来此,首先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提醒你,你今后的江湖之路还长,你除了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外,还要提防别人的算计,迫不得已的时候要以牙还牙。”

方剑明道:“义父,既然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又怎么能有算计别人之心呢?”

刀神哈哈笑道:“孩子,你的惠根不浅,这个问题我想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其实这两者本来就是相通的。”

话锋一转,道:“我待会就要出城了。”

方剑明道:“义父这么急着要出城,难道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么?”

刀神道:“你也看到了,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从校场回来的时候,就把吕血他们派遣出去,此时早已远离京城,我要去见一些老家伙,商谈大计。”

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和慈航轩的龙碧芸是好朋友嘛?”

方剑明怎么会料到他突然提到龙碧芸,脸上一红,道:“义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刀神见了,大笑一声,道:“臭小子,原来是义父说错了,她非但是你的好朋友,还是你的心上人,红颜知己。好小子,快把她给我搞定,义父等着抱孙子呢!不过……”眉头一皱,道:“你明天得赶去慈航轩一趟。”

方剑明听了,心中疑云大起,惠尘师太叮嘱他武林大会后要去慈航轩,眼下义父也要他赶去慈航轩,难道慈航轩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不成?

他变色道:“义父,是不是慈航轩发生了大事?”

刀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听胜衣说,慈航轩遭到了‘血手门’的攻击,轩主派人将你的心上人接走了。怎么,你心上人没跟你说?”

方剑明双眼闪过一道黑芒,道:“又是‘血手门’!义父,我和你一起出城!”

刀神道:“你不用如此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心上人刚走不久,便有两个高手前去相助,再说了,慈航轩机关重重,号称武林圣地,天下能破得了里面机关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方剑明也听龙碧芸说过慈航轩的确是机关重重,数百年来,还没有人破得了,他问道:“义父,是那两个高手?”

刀神道:“一个是醉道人,一个是慈航轩的老相好,叫什么病书生的,我听胜衣说,此人的武功比他还要高。”

方剑明听了,略为放心。

刀神道:“你也不要大意,你知道‘血手门’的厉害,当年飞龙子说漏了嘴,将‘血手门’第一次说给你听,你当时还吵着要我告诉你,我没敢告诉你。现在好了,既然它死灰复燃,这笔说不清的帐早晚也要算清。我叫你明天就去慈航轩,是心中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方剑明道:“不管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去慈航轩。对了,义父,听的你口气,你这些天,已经同许多老朋友碰面了,和你一同来解围的前辈都有那些人啊?”

刀神笑道:“有些是老朋友,有些却还是头一次见面。这十二个人中,除了我之外,有都天圣人,胜衣,飞龙子,仇天忍,朱笑白,方白羽,上官无错,姜无崖,笑老头,西门先生,还有一个是天都圣人从普陀山请来的世外高人。”

方剑明道:“西门师父他们来了,怎么也不来看我?”

刀神笑道:“笑老头不是见到了你嘛?不是他们不来看你,而是大家都在忙着一些事情,他们也叫我代话,要你好好练功。”

方剑明听了,伸伸舌头。

顿了一下,道:“义父,你们这个组合真是太强大了,难怪朝廷的人在你们现身之后,就像老鼠见了猫。”

刀神道:“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不然单凭个人的力量,万难同‘血手门’作对,‘血手门’绝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老家活。”

方剑明惊道:“义父,‘血手门’虽然势力庞大,但只要你们天,地榜上的人,能联手对付他们,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

刀神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正色道:“明儿,你错了。姑且不说天,地榜上的高手死了好几个,就以如今‘血手门’还未成熟的力量来看,就能同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物一教高低,我们要在它未成熟之前,尽快抓住或者杀死血手门主,解散血手门,这样武林才不会遭受更大的劫难。”

方剑明惊道:“义父,这‘血手门’究竟是什么来头,连你们都对它极为忌惮。”

刀神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孩子,我现在告诉你的话,又得是长篇大论,等我有空了,就将它的来历说给你听。对付‘血手门’的一份重担,必将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我希望你把天蝉刀练好,他日能与义父并肩作战。”

方剑明毅然道:“义父,我会的。”

刀神哈哈一笑,道:“好样的,这才是我刀神的好义子。义父要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是见你的刀法不见长进,小心我踢你屁股。”

两人出来,各自分散。

方剑明带着麒麟鼠往客栈的方向走,一个丐帮的弟子从一旁闪了出来,麒麟鼠一溜烟似的跑到了方剑明身后。

那丐帮弟子低声道:“方少侠,我们帮主要见你!”

方剑明一愣,道:“你说的是华帮主?”

那丐帮弟子道:“不错。”

方剑明大喜,暗道:“难道华大哥已经醒过来了?”

向对方道谢之后,飞步而行,麒麟鼠在后面紧随。不久,他来到了丐帮京城分舵,见到了华天云。

华天云坐在椅子上,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很好,同吴世明等人有说有笑的。方剑明一步踏进客厅里,叫道:“华大哥,你可醒来了!”

众人起身,华天云笑道:“剑明,多亏了你的宝贝,不然我的魂就回不了了。”

麒麟鼠进了客厅,探头探脑的,见了杨柳月,老毛病又犯了,呆呆的看着她。杨柳月发现它很可爱,再加上华天云醒来后,她心情大好,便向麒麟鼠嫣然一笑。

麒麟鼠的魂立时被勾走了。

方剑明落座,见了麒麟鼠的“色样”,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按在左首的一张椅子上,道:“你给我老实一点,规规矩矩的坐着,不要生事!”

麒麟鼠无辜的低下脑袋,众人都笑了起来。

方剑明迫不及待的问道:“华大哥,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华天云道:“我感觉很好,内伤已经不碍事,而且还觉得体内的真气异常充沛,我本以为遭此大劫之后,就算能捡回一条命,武功也将全废,但出乎我意料之外,武功非但没废,我还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领悟,就如获得了新生一般。我丐帮的‘破天录’当真神奇,剑明的宝贝也是一件奇物啊。”

吴世明笑道:“依我来说,最根本的是大哥你修为过人。换成是我,再多的宝贝,我也捡不回一条命。”

华天云摇手笑道:“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最想感谢的人就是剑明与那位名叫看唱本的老前辈。”

方剑明道:“华大哥,你不用放在心上。看老是当世奇人,不会计较这种事,哪天我遇见了他老人家,就将你的谢意转达给他,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来见你。”

华天云不能见到看唱本,微微有些失望,但他生性豪气干云,立刻笑道:“那就只好这样了。”

他从怀中掏出“清心石”,看了一看,伸手就要摘下,道:“剑明,这宝贝是你的家传宝物,大哥……”

方剑明道:“华大哥,你现在不要把‘清心石’给我,等你的内伤完全好了,再给我不迟。”

华天云含笑道:“我感觉内伤差不多好了,就用不着了吧。”

方剑明正色道:“看老说过,你的内伤要借助‘清心石’,慢慢调息,才能痊愈,你要是现在给我的话,就是不当我是你的朋友!”

华天云听了,哈哈一笑,道:“剑明,是大哥多心了。”将“清心石”放入怀中,道:“剑明,我听说你的易容术非常了得,叫你来这,一来是想见见你,二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方剑明非常高兴,道:“什么忙?华大哥尽管说来。”

华天云大概是早就想好,毫不犹豫的道:“我想暂时‘变成’一个无名之辈,烦你施展乾坤妙手,让我们都见识一下你的易容术。”

方剑明一怔,但很快明白了华天云为何要改换身份,笑呵呵的道:“华大哥这一招实在妙极了。好,我一定让别人都认不出华大哥来。”

当下,方剑明施展高超的易容术,为华天云易容。

不久,华天云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汉子,杨柳月左看右看,倘不是她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华天云,她还认不出来。

吴世明见了,嘻嘻一笑,凑上前来,道:“剑明啊,你帮了大哥一个忙,也得帮我一个忙。”

方剑明笑道:“你也想叫我给你易容吗?”

吴世明摇摇头,在他耳边说了一阵话,方剑明的脸色一沉,道:“好!”

“好”字刚落,突听有劲风之声,一个也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大麻袋从对面的屋顶上飞落下来,正好砸在客厅门口。吴世明飞身出了大门,喝道:“谁?”

只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给你们送礼物的人。”

方剑明听了这个说话的强调,脸上一喜,跃到屋外,朝对面的屋顶笑道:“看老,你怎么来了?快下来啊。”

看唱本的声音道:“不下来了,小子,有空跟我走一趟。”

方剑明愕然道:“你老找我有事?”

这时,华天云等人都走了出来,华天云抱拳说道:“看老,救命之恩,请受晚辈一拜!”

看唱本不等他拜下去,道:“华小子,你别拜了,老汉来此,是找方小子的,让方小子跟我走一趟,老汉有话要跟他说。”

华天云虽然想见他,但人家不现身,他只好作罢,道:“剑明,既然看老找你有事,你就去吧,别忘了你世明哥的事。”

方剑明道:“我不会忘的,我这就走了。”

打了一个口哨,招呼麒麟鼠,一大一小飞身到了屋顶,一闪身就不见了。

吴世明看了那大麻袋一眼,见大麻袋装的好像是一个人,满脸困惑,大声叫道:“喂,看老头子,你送的是什么礼物啊?不会是人吧?”

看唱本的声音传来道:“好礼物啊,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你们可别放走老汉送给你们的礼物。”

第三百三十三章 拦路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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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没看出究竟是谁赢了,但见张向风的神态没有一点失落之意,更多的人倾向于他。

除了方剑明外,宫中的人都不知道这老人是谁,只觉得他就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曹天佑与司马无风均在心中猜测这老人的来历,任他们猜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张向风是谁?云雾老仙既然称他姓张的,武林中姓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武功高得这般离奇的人,却还没听说过。

他们把自己所知道的人都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老人是谁。轿子中的人那就是更加的不清楚了。

张向风好歹露了面,这轿中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过轿子一步,又怎么会知道呢?

突听张向风一声长叹传来,苍老的声音道:“李兄的剑罡,加上‘心中有剑’,果然厉害无匹!”

等了一会,云雾老仙的声音才缓缓道:“姓张的,你不要在讽刺我了。你的剑法分明已经进入了‘心中无剑’的境界。我的剑法再厉害,也不是你的对手!”

张向风道:“李兄,你错了。这天下间,真正进入‘心中无剑’的人,唯有一人而已。我的剑法还远未达到,只能说是只得皮毛。倘若我的剑法到了‘心中无剑’的境界,剑气早已隐藏,于无形之中致敌于死命,也不会收不住剑气,伤了李兄!”

话刚说完,云雾老仙在轿中“哇”的一声,好像是吐了一口鲜血,但他的声音却很高昂,道:“姓张的,我虽然中了你的剑气,内伤严重,但是还没有到一命呜呼的地步,而你,硬接了我的剑罡,三个月之后,必死无疑!”

张向风突然大笑起来。

云雾老仙愕道:“你笑什么?”

张向风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张某活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活够了。张某半年之前,早已料到自己的阳寿将尽,就算不硬接你这一剑,也活不过三月!”

云雾老仙沉默了,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声,道:“我来中原的时候,满怀雄心。没想到临走的时候,却提不起半丝的争强之心。姓张的,我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再赶上你了。回去后,我将永不出山,你放心,我们的赌约我一定会办到!走!”

轿子蓦地飞了起来,那四个轿夫腾空跃起,在空中一翻,抓住了轿杆,竟是凭着深厚的内力飞也似的踏空而去。

张向风向方剑明这头看了一眼,方剑明知道自己的行踪满不过他,但是他不敢出去,这一出去,势必同司马无风他们闹翻,他们不敢对张向风发威,对他却是可以显显威风的。

张向风收回目光,朝下看去,道:“谁是皇帝?”

朱祁镇听了,心中又惊又喜,暗道:“有这等老神仙相助我大明朝,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急忙道:“我就是皇帝,恳请老神仙下来一会。”他不敢自称“朕”。

张向风看了他一眼,道:“我送你一言,你可要听清了。”

朱祁镇道:“愿闻老神仙法音。”

张向风道:“仁者无敌。”

话声落,人已消失在宫殿上。

这时,众侍卫才送了一口气,身上早已被冷汗侵湿了。朱祁镇不见了张向风,急得大叫道:“老神仙,请慢走一步,老神仙!”

曹天佑吁了一口气,道:“皇上,此老已经出了皇宫。”

朱祁镇道:“你们都要去给朕将他找回来,我要封他为国师,保我大明朝万年不倒。”

司马无风道:“皇上,此老乃天下奇人,就算派出十万人马,也难以找到。他既然已走,谁也无法阻拦。请皇上收回圣命!”

朱祁镇呆了一呆,叹道:“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对了,司马大统领,曹供奉,刚才他所言的仁者无敌是什么意思?”

司马无风眼珠一转,道:“仁者无敌,就是说,天子要施行仁政,爱护百姓,这样才永葆江山。”

朱祁镇道:“难道朕自从当上皇帝以来,不是在施行仁政吗?嗯,也许是朕施行的仁政还不够,明早朕就去问问老师。让他帮朕想出更多的仁政来。”

他所说的老师,当然就是太监头子,东厂老大的王振了,若叫王振帮他想出更多的仁政来施行,岂不是气得天下人吐血。

司马无风走上一步,道:“皇上!”

朱祁钰回头道:“大统领,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嘛?”

司马无风跪下道:“皇上,既然要施行仁政,卑职恳请皇上开恩,放过于副统领与他的侄儿。”

朱祁镇一呆,道:“为什么要放他们?他们辱骂朕,不肯听朕的话,罪当论处,要不是有于阁老求情,朕早就推出午门斩首去了。”

司马无风道:“皇上乃天下至尊,度量如海,于门世代在朝为官,为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于家叔侄更是尽心尽职,只因一时糊涂,犯下了这等大罪,恳请皇上饶恕。”

朱祁镇想了一想,道:“不错,朕要施行仁政,朕就饶恕了他们。不过,朕也不能轻易的饶了他们,令两人立刻解甲归田,此生不得入仕。”

司马无风松一口气,朱祁镇想起一事,道:“于东海回家去了,他的副统领职位就由千户马顺担任,他是王老师向朕举荐的人,说他的武功不下于于东海,办事能力极强。明天就叫他上任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天佑跟了上去,司马无风却在原地待了一会,心中想道:“东海老弟啊,总算挽回了你们叔侄的性命,我已经尽力了。”

方剑明等人都走光了,才飞身落下来,麒麟鼠也跟着飞下,跑到水池边,一纵身到了池台上,朝里看来看去。

方剑明见了,笑骂道:“你这臭小子看什么?”

麒麟鼠“吱吱”一叫,方剑明一听,正要躲起来,看唱本的声音乐呵呵的道:“怎么样?这场好戏绝对是旷古绝今吧?”

看唱本从黑暗中现出身来。

方剑明苦笑道:“看老,你去了半天,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没想到你早就在这里了。”

看唱本道:“嘿嘿,老汉另外还去办一点事,让你久等了。不如这样,让老汉作东,请你去喝一杯,你也施行仁政,饶了老汉。”

方剑明哭笑不得,道:“算了,看老。深更半夜的,哪家酒店还开着大门。再说了,我还有事回去。”

看唱本道:“哦,原来你还有事,我们就出宫去吧。”

两人出了宫,方剑明看了看看唱本,笑道:“看老,你的毛驴呢?”

看唱本打了一个奇怪的口哨声,远处传来毛驴的叫声,他道:“这不就是来了嘛?”不一会儿,毛驴出现在远处。见了看唱本,欢快的跑了上来。

看唱本在它身上拍了一下,道:“毛驴啊,毛驴啊,你跟着老汉受累了。”一翻身上了驴背,姿势是倒骑,还真有些张果老倒骑毛驴的韵味。

麒麟鼠见了毛驴,“吱吱”一叫,显得万分欢喜,跑上去要模毛驴的腿。

毛驴见它上来,吓得退后。

看唱本道:“你这麒麟鼠怎么欺负起老汉的毛驴来了,你是上古神兽,老汉的毛驴是凡间之物,你欺负它,羞是不羞?”

麒麟鼠听了,一溜烟似的遛到了方剑明身后。

方剑明与看唱本都大笑了起来。

方剑明回到客栈的时候,清成并没有睡,而是在房中等着。方剑明进了屋,道:“师父,你怎么还没睡?”

麒麟鼠从方剑明身后猛然闪出,向清成扑了上去。清成触不及防,被它撞得倒在了床上,清成狠狠的拍了麒麟鼠屁股一巴掌,道:“臭小子,让你偷袭我!”麒麟鼠摸着屁股,一跳一跳的到一旁玩去了。

方剑明道:“师父,你这是在等我嘛?有什么事?”

清成道:“我们天一亮就要启程了。”

方剑明道:“这么快?”

清成道:“京师的武林人都走了大半,掌门师伯与飞虹真人商量了,明天就回去,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

方剑明道:“师父,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泰山武林大会,少林寺也要去吧?”

清成道:“当然要去,泰山武林大会不比这次大会,我想到时候全武林的人都要去参加。”

方剑明道:“那好,到时候我就到泰山和你们相会。”

清成拉着他的手,道:“明儿,你在江湖中行走,不要大意,也不要太老实了。”

方剑明道:“徒儿知道。”

清成道:“对了,你那个纪小弟,你打算怎么办?”

方剑明一呆,道:“师父,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你就把他暂且带回少林寺去。”

清成道:“明儿,你的这个纪小弟怪里怪气的,师父可侍侯不了他,还是让你……”

方剑明道:“师父,他已经够可怜的了,要是再他跟着我受苦,我又怎么忍心,还是带他到少林寺去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清成叹道:“既然这样,我就带他回去吧。不过,他要是半途跑了,你可别怪我?”

方剑明失笑“他那会跑呢。真的跑了,我也不会怪你。”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纪小黑的真正身份,更加不会知道纪小黑心中所想了。

两人聊了一会,方剑明道:“师父,我要帮世明哥一件事,天不亮就得走。这么晚了,你歇息去吧,师祖伯,还有纪小弟那里,你就帮我说一声,我就不跟他们告别了。”

清成道:“什么事如此急迫?”

方剑明悄声道:“世明哥要去找司马俟报仇。”

清成“哦”了一声,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情人山庄的人不是好惹的。”

方剑明笑道:“放心吧,世明哥说了,我们只是去跟他越阵,他要单挑司马俟。司马俟在大会上被世明哥击败,表明了不是世明哥的对手。”

清成道:“世明要杀他,情人山庄的肯袖手旁观?”

方剑明道:“正因为怕他们的人不干,世明哥才拉了我们同去。”

清成恍然大悟,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丐帮帮主华天云武功盖世,情人山庄的人不敢乱来的。”

清成走后,方剑明坐在床上盘膝调息了几个周天,感觉时辰就要到了,睁开眼起身,叫起睡得正香的麒麟鼠,悄悄出了门。

此时,天还未亮,方剑明不想惊动任何人,带着麒麟鼠轻轻的从屋顶上跃出了客栈。

不一会出了城,一路向南,急行了三十多里路。

一轮红日从天边猛然跳了出来,方剑明回头看去,阳光迎面射来,浑身舒坦。他只觉身轻如燕,这三十多里地,仿若没有急行过一般。

再行了十里地,天色大亮,突听道边有人叫道:“方少侠,这里。”

方剑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闻言扭身朝话声出掠去,麒麟鼠紧跟不放。

只见全聚德藏在一株大树后,见了方剑明,笑道:“方少侠,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帮主。”

方剑明道:“好的,有劳全大哥了。”

两人在山中走了一会,便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之地。

吴世明,杨柳月,邹易夫,王宾,还有化了装的华天云都坐在一片树林中等他。另外,还有三个背着八个袋子的丐帮弟子。

原来在丐帮里面,不光长老有八个袋子,一些弟子也有八个袋子,这些弟子虽然不是长老,没有多大的权力,但是都有绝活,武功也甚高。

吴世明起身迎接方剑明,笑道:“剑明,你可来了。”

方剑明道:“没有来晚吧。”

吴世明道:“没有。”

方剑明落座,邹易夫为方剑明介绍道:“方少侠,这三位是丐帮的八袋兄弟,这位是蛇丐’葛岳,这位是‘打狗丐’洪三,这位是‘铁钵丐’邬四。”

方剑明抱拳见礼,三人抱拳道了一声:“久仰。”

葛二身边的草地上放了一个大口袋,洪三腿上放了一根棒子,邬四身旁放着一个极大的铁钵。

方剑明道:“世明哥,这里人迹罕至,你断定司马俟他们会从此地经过?”

吴世明冷笑道:“司马俟现在怕我得很,出了城,一定会走此路。”

突然,只见一个乞丐在小山头上出现,叫道:“邹长老,人已经出现了。”

吴世明一跃而起,道:“来得好!”

众人起身,施展轻功,到了山头。跟着那乞丐在山中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条小道上,那小道沿路上生着无数棵大树,大树之间的距离却拉得很远。

众人分开,将小道给堵住了。吴世明当仁不让,站在最前的位置。

片刻,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群人骑着大马,在树林中的小道上出现。

来人发现小道上有人,却并不慌张,司马俟的声音传来,道:“嘿嘿,吴世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嘛?你太自大了,今日这就是你的藏身之地。”

第三百三十章 进宫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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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追上前面的看唱本,笑道:“看老,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嘛?看情形,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看唱本回过头来,瞄了麒麟鼠一眼。

麒麟鼠被他看得浑身一颤,这老家伙不会以为它真的是松鼠,要宰了它用来下酒吧。麒麟鼠立刻双耳竖直,警惕的看着看唱本。

看唱本问方剑明道:“这家伙可靠嘛?”

方剑明道:“什么?”

看唱本道:“老汉说这只麒麟鼠靠得住么?它会不会出卖你?”

方剑明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他眼珠一转,起了一个“坏”主意,心中憋着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了麒麟鼠一眼,道:“这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八成是投靠了朝廷,大内那么多的美女,说不定被美女收买了。”

看唱本道:“那好,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它给……”说着,作了一个砍头的姿势,道:“然后,找一家酒店,让店厨子弄一锅香喷喷的麒麟鼠肉,啧啧。老汉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尝过麒麟鼠的味道呢。”

方剑明看着麒麟鼠一张渐渐臭起来的脸,强忍笑意,道:“看老,这家伙的肉是臭的。”

看唱本一怔,道:“你怎么知道是臭的?”

麒麟鼠也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心头想道:“你这个臭主人没吃过我,怎么知道我的肉是臭的,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方剑明看了它的表情,猜中它在想些什么,干咳了一声,道:“你没看它臭着一张老脸嘛,它的肉能不是臭的吗?”

说完,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麒麟鼠方知上了二人的大当,嘴里“哼哼”了几声,跑上去抱住方剑明的一只小腿,狠狠的啃起来。

方剑明“哎哟”一声,道:“阿毛,行了,行了,你在使劲,我的肉就要被你咬下来了。”

突见麒麟鼠掩着鼻子,一溜烟似的跑到一旁去,作呕吐装。

方剑明道:“好呀,阿毛,你咬了我还不算,居然嫌我的肉臭。”

麒麟鼠以后肢支撑身体,前肢在胸前一抱,如人一般站着,毛茸茸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神情。

方剑明走过去,一拍它的脑袋,道:“得了吧,这下算你赢了,还不快去见过看老。”

麒麟鼠跑到看唱本身前,有模有样的向他打躬作揖。

看唱本乐呵呵的道:“麒麟鼠啊麒麟鼠,你真不愧为上古神兽,只是可惜啊……”

方剑明诧道:“可惜什么?”

看唱本道:“可惜它的力量被什么古怪的东西封住了,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不过是万分之一而已,要是它恢复了力量,这世上就没有谁是它的对手了!”

麒麟鼠无辜的抓了抓头。

两人继续前行,方剑明道:“看老,方才你送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看唱本笑道:“是一个大活人,但被老汉点住了穴道。”

方剑明狐疑的道:“人?什么人?”

看唱本突然面色一黯,轻轻的叹了一声,道:“‘血手门’的人。”

方剑明道:“怎么?”

看唱本道:“此人几天前就在丐帮京师分舵附近出没,一直没有机会偷进去,今晚碰到了时机,悄悄的摸了进来,正打算偷听你们的话,却被老汉从后面一把抓住了。”

方剑明苦笑道:“没想到‘血手门’的人早就在暗中监视丐帮,亏你想得出来,从那里弄来的麻袋,把人家装在袋里,当作礼物送人。”

看唱本道:“老汉逮住他后,见角落里放着一个没用的麻袋,便随手牵养,将他装了进去。”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看老,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看唱本道:“什么问题?”

方剑明道:“你老对‘血手门’有什么看法,你是最近才知道‘血手门’,还是很早就知道这个门派?”

看唱本呆了一呆,沉默了。

方剑明心中暗自奇怪。一提到“血手门”,看唱本的脸色就显得不好,而且还是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后没有说出的样子。

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看唱本难得的苦笑了一声,道:“‘血手门’,唉,他当年要是一视同仁话,或许武林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了。”

方剑明听得稀里糊涂,道:“看老,你说的他,是指……”

看唱本道:“你不认识他,大概也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嗨,老汉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徒增烦恼罢了。”

方剑明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道:“都怪我不好,‘血手门’的事,其实根本就不用你老这等奇人操心,你老神龙见首不见尾,‘血手门’的人躲避你还来不及,怎么敢去找你老的麻烦。”

看唱本道:“你是怪老汉不帮你们对付‘血手门’。”

方剑明又发现说错了话,急得俊脸通红,道:“看老,我……”

看唱本道:“早在许多年前,老汉就已经知道了‘血手门’的存在,老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方剑明越听越糊涂,看唱本又不肯将他所知道的事说出来,任他想破脑袋,也不能把内中的关系想清楚,只好道:“看老,你是世外高人,早已不理江湖中的事,咱们也别说这件事了。你老这是带我往那儿走,莫非……”

方剑明发现他们所去的方向竟然是紫禁城,而且很快就要到城外的护城河旁。

看唱本笑道:“是啊,咱们别说有关‘血手门’的事了。我带你来这,一是来看一场好戏,二是让你把那件东西交给朱祁镇。你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京城来,你此时不交给他,何时交给他。”

方剑明一拍脑袋,埋怨自己道:“看老,多亏你提醒,不然我还险些给忘了。看老,你带我去看什么戏啊?我们每次进宫,都是去看好戏,真是有趣。”

看唱本嘻嘻笑道:“那是当然,不有趣的话,老汉也不会带你来。你别着急,一会就知道了。”

两人一鼠在护城河旁蹲了一会,施展快如闪电的身法飞到了城墙根下,看唱本左手拉着方剑明,右手拉着麒麟鼠,身形猛然一晃,以快过人眼的速度,刹那间到了城内。

方剑明心中大为惊奇,低声道:“看老,你这手轻功叫什么名字,如此快法!”

看唱本道:“老汉这轻功还没名字,不如你给起一个?”

方剑明叹道:“古人说大道无名,果真没有说错啊。”

看唱本笑道:“好了,你少吊书袋了,咱们进宫去吧。”

二人不是头一次到皇宫,虽不敢说十分熟悉,但仗着轻功的高超,一路上避开了巡夜的侍卫,麒麟鼠身子不大,飞走起来,更是没有动响,自然也不会被发觉。

方剑明是一个路盲,跟着看唱本在皇宫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突听前面传来琵琶声与歌声,还夹杂着欢快的笑声。

看唱本一拉方剑明,身形一晃,两人便到了一座宫殿之上,麒麟鼠悄无声息的也爬到了宫殿上,静静的伏在方剑明身旁。

二人朝下看去,只见下面是一片草坪,草坪四周挂着宫灯,照得四下发亮,宛如白昼,此时,正有几个人在草坪中的一个花厅内玩乐着。

那花厅不是一般的花厅,妆饰非但无匹豪华,而且比一般大户人家的花厅还要大上好几倍。

只见厅内有一个美貌的少妇抱着琵琶,铮铮的弹着,小嘴里唱出一首悦耳的歌,在她面前不远,放着一张长桌,以上好的锦缎铺盖,上面摆满了水果与酒菜,三女一男姿势有些的躺着,大声说笑。

方剑明定睛望去,见那男子正是朱祁镇,那三个女子连同弹琵琶唱歌的少妇都是一身妃子的打扮。

方剑明看了那弹琵琶的女子一眼,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忽见那三个妃子中的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娇笑道:“光史姐姐一个人弹奏唱歌,怎么能解圣上的忧愁,还是让我来给圣上表扬一段舞蹈吧。”

说完,扭着小腰,走到桌前,跳起一段艳舞来。

朱祁镇见了,大笑道:“好,史贵妃,艳贵妃,你们对朕真是太好了,我要好好的奖赏你们。”一心三用,听着琵琶,歌声,看着艳舞,同那两个妃子大声调笑。

方剑明见了,心中暗自骂道:“这个朱祁钰真是不成体统,毫无人君之相。”

看到艳舞,听到琵琶声,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两个人来。这两个妃子岂不就是杭州花魁大赛出现过的史小宛与艳燕?

方剑明暗自叹息,心道:“没想到她们会到了宫中来侍侯皇上,本来是人间奇女,入了皇帝家,却被作践成这样。”原来他从史小宛的琵琶声,歌声,以及艳燕的舞蹈中,再也找不到一丝令人回味的地方,简直就是庸俗之极,想当初她们的技艺是何等的出众啊!

突然,只见朱祁镇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宋贵妃始终不肯来此和我们一同欢乐,不然场面将会更加的精彩。”

一个妃子紧挨着他的身子,娇滴滴的道:“皇上,难道这还不精彩么?宋贵妃自从到宫中后,都是单独取悦皇上,那肯和奴家们在一起呢。”

朱祁镇听了,眉头舒展,笑道:“这倒也是,这也是朕喜欢她的地方。来,艳贵妃,史贵妃,你们都停下来,陪朕喝酒。”

史贵妃,艳贵妃听了,道了声“遵命!”,走了上来,酒刚倒满,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草坪,一不留神,顿时摔了一脚,惹得朱祁镇和那四个妃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祁钰笑道:“小彦子,你真是搞笑,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第三百三十四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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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冷声道:“司马俟,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我看今日葬身此地的是你!”

情人山庄的人骑着马走了上来,纷纷滚鞍下马,将马赶到了一边去。司马俟走上前来,扫了众人一眼,道:“怎么着?吴大公子,你叫了这么多帮手是铁定吃定我了?”

吴世明冷笑道:“是不是帮手,那就要看你作何打算了?”

司马俟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吴世明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你杀了苦儿,我就要杀了你。你有种的话,就跟我单挑,咱们不死不休。其他人想要为你出头,可别怪我的朋友对他不客气。”

司马俟听了,“哈哈”大笑一声,道:“吴世明啊吴世明,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真会那么傻,和你决一死战嘛?”

吴世明嘲笑道:“想不到名震江湖的司马大公子居然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一个无耻的胆小鬼!”

司马俟脸上闪过一道狞笑,很快恢复了微笑,道:“吴世明,你这就错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昨天在决赛中,我已经输给了你。本公子自认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想找我单挑的话,你就打错了算盘。”

吴世明淡淡一笑,道:“那你说我们的帐该如何清算?”

司马俟看起来信心十足,仿佛他已经吃定了吴世明,道:“这很好办,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给本公子道个谦,发誓不再纠缠本公子,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就绕你一马。二呢,就是你们一块上来,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吴世明一呆,嘴角滑过一丝嘲笑,向情人山庄的人扫了一眼,不屑的笑了一笑。

情人山庄的人一共有十五个,除了司马俟外,还有他的大舅司马强,二舅司马威。另外还有方剑明那晚所遇见的同司马俟看起来极为亲密的绿衣少女。当然,还有司马俟的好朋友宇文坚。

剩下的十人则是情人山庄的护院,虽是护院,但个个均是一流好手。

吴世明眉头微微一皱,道:“司马俟,你们的人不是还有一个老头嘛?好像是你的外公,叫什么西门多子,怎么不见他?”

司马俟傲然一笑,道:“我外公待会就来。你要想打的话,就乘现在。要是我外公来了,就没你的命了。”

吴世明“哈哈”笑道:“司马俟,你太猖狂了,就凭你们这点人,就想和我们动手?我看你还是单挑我吧,死了也算一条汉子。”

司马俟冷笑道:“吴世明,本公子本来还有些担心你会叫来华天云,眼下华天云没来,你们哪一个是我外公的对手?”

吴世明道:“可笑,你外公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假如我大哥来了呢?”

司马俟神色一凛,突然笑道:“就怕他不来,我已经找人来对付他了。”

吴世明“哦”了一声,道:“谁?你说的不会是司徒狂吧?哼,司徒狂上次被我大哥打得落花流水,他这次再敢来,我们就要他有来无回!”

司马俟四下一扫,喝道:“华天云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吴世明道:“我大哥是什么人,该现身的时候自然现身。绝不会让你失望。司马俟,我再问你一句,你敢不敢与我单挑?”

司马俟面色一沉,冷笑道:“姓吴的,你既然这么急着想送死,本公子就陪你玩玩,你放马过来。”

吴世明道:“好!”

身形一起,向司马俟闪电扑了过来,一掌狠狠的劈下,劲风有如雷动。

司马俟上身一仰,一招“霸王举鼎”,翻腕朝天一推,只听“蓬”的一声,狂风大起,气流急速的滚动起来。

吴世明被震得高高跃起,司马俟则是“噔噔……”的退了六步。

司马俟身形未稳,吴世明长啸一声,身形一折,半空中一棍打到。棍声“呜呜”直响,震耳欲聋。

司马俟双掌一拍一搓,将“白骨地狱录”的功夫使了出来,只见一道白骨的影子撞着了屠龙棍。

“砰”的一声,吴世明这次并没有被震飞出去,盘空一转,又是一棍击下。

司马俟见了,眸子内闪过一道骇人的杀气,双掌一翻,一股带着死亡的气息夹在白骨中,同棍身撞个正着。

这次,显出两人的深厚的功力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响,附近的大树“咔嚓”断了好几根,地上的泥土大把大把的飞向高空,杂草更是不能幸免。一股无形的真气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众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绿衣少女见了,花容失色,叫道:“俟哥,你要当心了。”

司马俟沉声道:“真妹,我没事。”

说话间,施展全身本领,同吴世明激战起来。

转眼间,两人缠斗了十数招,棍影翻飞,掌风如山,难分高下。

华天云见了司马俟所施展的武功,眉头一皱,低声道:“这司马俟不光修炼了‘白骨地狱录’,他还修炼了司徒狂的武功!”

方剑明走到他身旁,悄声道:“这么说来,他以前都在藏私了?”

华天云道:“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放心,若在以前,世明或许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他的本事再大,也斗不过世明。”

方剑明道:“这我就放心了。华……呃……司马俟刚才说不想同世明哥单挑,怎么这会改变了主意,同世明单挑起来了。”

华天云笑道:“他这时是单挑,但是一会儿就是群殴了。他只要觉得敌不住世明,就会叫人帮忙的。”

方剑明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华天云笑道:“不要着急,加上一两个人,也挡不住世明的屠龙棍法,除非是司徒狂亲至。就算西门多子来了,最多也只能将世明拦住,也不能伤得了他。只要西门多子出现,我们就可以上前帮忙了。”

果然,场中的吴世明与司马俟打了五十多招后,司马俟逐渐感到不是吴世明的对手。吴世明的功力比他高了许多,又有屠龙棍在手,虽对屠龙棍领悟不多,但足以对付他了。

幸亏他同时施展出两种功夫出来,吴世明又忌惮“白骨地狱录”能吸人功力,一些威力强大的招数不敢轻易使出,才支持了这么久。换在以前,不到二十招,就可能倒在了吴世明的棍下。

突然,只听吴世明大喝一声,一棍逼退司马俟,双眼一瞪,道:“司马俟,让我送你上西天去吧!”

屠龙棍一转,内力透入棍身,只见屠龙棍放出耀眼的光彩,棍身上雕刻的那条龙似乎要飞出来,一股强大的棍劲冲向了司马俟。

司马俟被先前一棍逼得倒退了三步,气还没喘过来,眼见棍劲就要到了。

就在此时,宇文坚冷笑一声,一拔长剑,“铮”的一声,道:“吴世明,休得猖狂,还有本公子在此呢。”

同时,听得西门威哈哈笑道:“现在该轮到我了,小俟子,你到一旁休息去吧。”

二人飞身纵到,一人出剑,剑尖一晃,化作十三道剑影,剑气斯斯。一人出掌,掌风狂暴,宛如飓风。

二人联手接下了吴世明威力不凡的一棍。

只听“蓬”的一声巨响,一股龙卷风冲天而起,三条人影一合三分,向三个方向急速后退。

吴世明落下地来,深吸一口内气,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人刹那间似乎已经同屠龙棍合为一体,随手一挥,屠龙棍“呜呜”狂叫,一股超强的气劲击向了司马俟。

宇文坚与西门威联手接下吴世明这一棍,均被震得气血沸腾。

宇文坚暗自心惊道:“这家伙看来已继承了高不兴的全身功力,想不到屠龙棍的威力竟然强大如斯!”

西门威则是哇哇大叫出来,道:“你这个小伙子的武功好厉害啊,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要找小俟子的麻烦?”

眼角看到吴世明又击出了一棍,二人就算想出手相助司马俟,也感到已经来不及了。

司马俟眼见气劲来到,决定拼上一拼,双掌向前猛然一推,死亡的气息再次发出,滚向气劲。

毫无任何巨响,气劲消散了,但是转眼之间,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场中旋转起来,地面顿时裂开了数十个长长的口子。

吴世明发出一声冷哼,身形晃了一晃,脸色一沉。

司马俟则是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仿佛得了大病一般,突然朝后一倒,被那绿衣女子伸手抱住了。

吴世明回过气来,眼中爆射一道精芒,吐气开声的大喝道:“司马俟,拿命来!”就要一棍击出。

蓦地,一声阴沉沉的冷笑传来,两条人影在远处腾空一翻,向这头飞了过来,内中一个高大身材的巨汉凌空一掌拍出,一股排山倒海带着死亡气息的掌力劈向了吴世明。

吴世明大吼一声,怒道:“司徒狂,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将全身功力注入屠龙棍内,棍身的光芒更加耀眼。

天蝉刀由于受到屠龙棍威力的刺激,开始振动起来,方剑明知道这家伙又不甘于寂寞了,急忙伸手将刀柄牢牢握住,不让它出鞘。

吴世明双脚一分,居然摆了一个马步,屠龙棍豁然往上一翘,一条龙影从棍身飞腾出来,怒吼着狠狠的撞着了掌力。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四周刮起了狂风,三棵大树轰然倒下,沙尘四扬,众人纷纷避开。

吴世明被司徒狂的掌力震飞出三丈外,落地后“噔噔噔”急退了三步,才稳住脚步,他只觉气血沸腾,心中颇为难受。

司徒狂落下地来,身躯晃了一晃,陡然退了一步。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令人心寒的杀气。他这一生中,几时被一个年轻人击退过?

“好呀,没想到你这个小子居然能硬接老夫八成的掌力。再给你三年的时间,老夫就不是你的对手了。老夫今天要杀了你。”

提掌就要上前击杀吴世明。

邹易夫上前一步,道:“司徒狂,你讲不讲理?”

司徒狂一愣,道:“你是谁?老夫怎么不讲理了?”

邹易夫道:“丐帮长老邹易夫。司徒狂,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别人最好不要插手。你作为武林前辈,难道想欺负后辈不成?”

与司徒狂同来的人正是西门多子,司马俟的外公。只见他看了司马俟的伤势一眼,转过身来,走到司徒狂旁边,道:“武林之中,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我外孙杀了人,这姓吴的要找我外孙算帐,摆明了就是不把情人山庄放在眼力!”

邹易夫冷笑道:“依你的意思,又该怎么做?”

西门多子淡淡一笑,道:“看在丐帮的面子上,我们就不根他计较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闪开吧。”

邹易夫听了,怒笑道:“你……”

司徒狂道:“你什么你?叫你们闪开,实在太便宜你们了。老夫要把他的脖子扭断,居然敢击伤老夫的徒弟!”

说完,纵身腾空而起,伸手抓向了吴世明的脑袋。

手离吴世明一丈时,吴世明能感觉到劲风扑面,隐隐生疼。

吴世明稳住下盘,屠龙棍一横一挑,发出一股力道。

司徒狂冷笑一声,身躯凌空一斜,动作极为刚健的飞起一脚,踢向了屠龙棍,喝道:“脱手!”

吴世明冷笑道:“司徒狂,你太狂傲了!”

换招迅速,屠龙棍一扫,击中了司徒狂的小腿。

只听“啪”的一声,一阵旋风飞起,司徒狂凌空连翻了三个筋斗。吴世明却觉得手腕疼痛,屠龙棍险脱手飞出。

吴世明正要全副心神对付司徒狂时,只听有人轻轻的笑了一声,道:“你就是司徒狂?”

易容化装过的华天云走了上来,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司徒狂万没料到会有人出来找死,扭头瞪了华天云一眼,脸上微微闪过一道狐疑的神色,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字?”

华天云将自己模仿成丐帮的一名普通弟子,道:“在下是丐帮的弟子,名叫云一。听说阁下杀人如麻,罪大恶极,在下想领教阁下的杀手绝招。”

司徒狂“哈哈”大笑一声,眼睛一斜,不屑道:“就凭你?把你们帮主华天云叫出来,老夫最近神功增进,正想找他算帐呢!”

华天云淡淡一笑,道:“在下听人说过,你早已败在我们帮主手下。在下怕华帮主一来,你要吓得掉头就走,就让在下来接阁下几招吧。”

司徒狂最恨别人说他的短处,闻言脸上闪过一道吓人的杀气,一股无形的真力悄悄在左手运聚。

第三百三十一章 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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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还没爬起来,就尖声叫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与公主来了。”

朱朱祁镇听了,脸色大变,顿时酒醒,将四个妃子推开,道:“你们快走,快走,不要让皇后与公主看见。”

四个妃子忙作一团,慌不择路的向花厅外跑去还没跑出草坪,只见两个人已从前面不远的走廊转了过来。

那两人见了四个妃子,均是带着气愤的表情看着四妃。

四妃走上去,施礼道了一声:“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巾帼公主。”

两人中一个年长,长相端庄的美妇冷哼了一声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将皇宫搞得像什么样子?”

四妃低着脑袋,都不敢说话。

美妇道:“你们下去吧,下次不要让哀家听到你们聚众玩乐的事,这里不是民间,这里是皇宫,懂了嘛?”

四妃都道:“懂了。”

四妃虽然得宠于朱祁镇,但怎么敢与皇后叫劲,急忙闪人了。

皇后(美妇)与巾帼公主进了草坪,朱祁钰已从花厅里迎了出来,有些埋怨的道:“皇后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知一声?”

皇后道:“是臣妾不要让他们通报的。”

朱祁镇拉着皇后的手,进了花厅,道:“你出来,怎么也不多加些衣服,当心着凉。”对巾帼公主却是不理会。

皇后道:“臣妾心中放不下事,心急如焚,那里还顾得上这么许多。臣妾听说皇上在此……在此饮酒作乐。”

朱祁镇道:“皇后,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朕今晚心情不好,你们又不陪朕喝酒,朕只好叫史贵妃来给朕弹奏唱歌,散散心。”

皇后道:“皇上心情不好,想要听琵琶,可以驾临史妃住处,又何必在此聚众作乐呢?”

朱祁镇眼睛一瞪,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朕是一国之君,所做的事都有一定的道理,我们不必在这件事上争论下去。皇后,夜深气寒,我们还是回宫歇息去吧。”

正要叫小彦子去唤宫女来,皇后道:“皇上且慢,臣妾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知皇上。”

朱祁镇没好气的道:“什么事?”

皇后看了一眼巾帼公主,道:“皇上,你一向最疼爱巾帼公主,今晚见了她,为何不说一句话?”

朱祁镇不听还好,听了,生起气来,道:“正因为朕太疼爱她了,她才做出以下犯上之事,居然想要挟朕!令朕脸上无光。”

皇后听了,脸色一变,突然明白了,叹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巾帼公主要走,她今晚就是来与臣妾辞行的。”

朱祁镇听了,大吃一惊,道:“什么?妹妹,你……你要离开皇宫?”

巾帼公主不说话。

朱祁镇道:“妹妹,你是不是怪皇兄今天没有听你的话,下一道圣旨,放了那些武林中人?皇兄先前对你是凶了一点,但是现在好了,那些武林中人都没事了,难道你还在生皇兄的气?”

巾帼公主这才幽幽的道:“皇兄,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想离开皇宫,我早就想到宫外生活。”

朱祁镇急道:“妹妹,你真是太孩子气了,你心中必是在怪皇兄。先前的事,也有你的不对啊,你带着那两个老怪物闯进皇兄的书房,幸好司马大统领与曹供奉来得及时,才没有让你做出欺君之事。”

巾帼公主道:“皇兄,我怎么会怪皇兄呢?我要挟皇兄,已犯了弥天大罪。皇兄疼爱我,才没有治我的罪。我之所以要出宫,是因为我不想在宫里过着冷冰冰的生活。”

朱祁镇与皇后听了,均是一呆。

半响,朱祁镇叹了一声,道:“妹妹,你长大了,想要飞了。你要远走高飞,皇兄不拦你,但是皇兄曾答应过瓦刺人,将你许配给瓦刺的扎那。你也见到了扎那,皇兄看他对你非常痴情,你这一走,叫皇兄如何向瓦刺人交待?”

巾帼公主道:“皇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嫁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扎那虽然样样都好,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朱祁镇对这个妹妹异常疼爱,听她这般说了,便不再为难她,苦笑道:“那皇兄只好做一个‘反复小人’了。你什么时候走?”

巾帼公主道:“明天!”

朱祁镇惊道:“妹妹,你走得未免太快了吧?”

巾帼公主道:“越快越好,扎那是一个好人,我不想再欺骗他。”

朱祁镇道:“妹妹执意明天就走,皇兄明日一大早就给你送行。”

巾帼公主道:“皇兄,不必了,我想静静的离开,不要惊动外人。”

朱祁镇叹了一声,沉思了一下,突然对小彦子道:“小彦子,你快去,把朕的宝贝拿来。”

小彦子道了声“是,皇上!”飞快的跑了。

三人在厅中说了一会离别的话,朱祁镇道:“你身边有那两个老怪物,他们会保护你的,但是朕还有些放心不下。”说到这,小彦子已经回转,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跑了上来,跪在地上,将盒子递给朱祁镇。

朱祁镇接过盒子,交给巾帼公主,道:“这是皇兄送给你的宝贝,你可要好生藏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乱用,它的威力实在太大了。”巾帼公主奇怪的问道:“是什么宝贝?”

朱祁镇笑道:“你打开来看看。”

巾帼公主打开盒子看了一下脸上吃惊的道:“皇兄,这不是你非常喜爱的名叫火枪的宝贝嘛?”

朱祁镇道:“你收下吧,朕在皇宫,根本就用不着这个东西,你也知道它的用法。”

巾帼公主道:“皇兄,这是葡萄牙贵客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得不得了,我怎么好‘夺你之所爱’。”

朱祁镇笑道:“又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你这个妹妹呢!”

巾帼公主想起皇兄对她无微不至的疼爱,心中酸痛,流下泪来。她虽知皇兄不是一个有道的人君,但他对自己的哥哥之爱却是出自真心,即将临别之时,又焉能不心酸!

方剑明在宫殿上看了,想道:“朱祁镇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好哥哥,他对这个皇后也满好的。唉,倘若不是王振这个太监弄权,天下就太平得多了!”

皇后见巾帼公主流泪,上去帮她抹泪,笑道:“有什么好哭的呢,你都要出去闯荡了,哪有一点做女侠的样子?”

朱祁镇看了看天色,道:“我们走吧,妹妹,让皇兄与皇后送你一程。”带着小彦子,走出了花厅。

皇后与巾帼公主跟着也出了花厅。

方剑明目送他们远去,低声道:“看老,你老不会就让我来看这场戏吧?”

看唱本道:“当然不是,这只是路过而已,路过而已!嘿嘿,对了,你把那东西拿出来交给老汉。”

方剑明喜道:“这就对了,还是看老你交给朱皇帝,我可没这份本事。”

拿出了在?王府上,被看唱本夺来的东西,递给看唱本。看唱本接过来,嘻嘻笑道:“你还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方剑明道:“不是我的东西,我怎敢乱翻。”

看唱本道:“想不想知道?”

方剑明道:“不想。”

看唱本一愣,接着笑骂道:“好呀臭小子,你不想知道,老汉偏要告诉你。”说着,将那东西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这长圆的东西里面居然只是装了一张纸而已。方剑明暗自纳罕。

看唱本打开纸,轻声念道:“倭国国王臣源表:臣闻太阳升天,无幽不烛;时雨沾地,无物不滋。矧大圣人明并曜英,恩均天泽;万物向化,四海归仁。钦惟大明皇帝陛下,绍尧圣神,迈汤智勇。戡定弊乱,甚于建瓴。……”

方剑明听了,猛吃一惊,道:“看老,这是倭寇向朝廷称臣的臣表。”

看唱本道:“不错。这东西倘若被德川将军那批倭人偷走了,试问朝廷颜面何存?”一拍方剑明肩头,道:“你在这里等着老汉,老汉去去就来。”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一晃身不见了踪影。

方剑明被他这一笑弄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也猜不出他这一笑含义何在。

看唱本走后,他静静的呆在宫殿上,麒麟鼠不知何时睡着了,嘴角还留着汗拉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唱本迟迟不见回转。

突然,麒麟鼠双眼一睁,双耳机警的竖直,眸子内闪过一道精光。方剑明同时也听出了夜行人走动的声音。

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黑巾,女子身段的人凌空飞落,站在了草坪上。她在草坪四周很快的找了一下,接着一挺身进了花厅,在花厅内找起来。

方剑明暗自嘀咕道:“这女子在找什么?”

蒙面女子在下面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飞身到了花厅上,任何地方都不放过,摸索起来。

就在她找了半天,还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东北方向传来了叫喊之声。蒙面女子急忙飞身离开花厅,穿过草坪,投入了黑暗之中。

东北方向的叫喊声突然停了,然后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传来。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人闯进皇宫里来,难道……难道是看老被人发现了?”

他只觉这股力量极为吸引人,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带着麒麟鼠向东北方向飞快的跃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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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云看着司徒狂,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没有发觉司徒狂对他已经有了必杀之心。

司徒狂手中无形真气越聚越多,众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从他身上发出,隐隐见到他那只手掌四周笼罩一层奇异的真气。

“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老夫这一掌,必叫你灰飞烟灭!”司徒狂可心头冷笑道。

此时,场中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注视着二人。

情人山庄的人在猜测这个汉子的来历,此人竟敢出来触怒司徒狂,分明就是不想活了。丐帮这边,大家都是寻思华天云在有伤的情况之下,是否能接下司徒狂霹雳一掌。

方剑明最担心华天云的安危。可华天云身体还有内伤,虽听他可说差不多好了,但看唱本曾说过,他的伤要好起来,得需“清心石”精心调理。从他醒来以后,到现在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华天云就算是金刚之身,想要对付司徒狂,似乎有些不可能。

他本想上去换下华天云,但是华天云既然出来找司徒狂的麻烦,这便说可明华天云有必胜的把握,他也只能在心中保佑华天云能够击败司徒狂。不过,忧虑之心始终不能去除。

他一旦发现华天云有所差池,便要拔出天蝉刀,将最厉害的刀法闪电使出来。他相信只要自己竭尽全力,一刀砍出,就算强如司徒狂也得暂避锋芒。

众人本来以为司徒狂聚齐真气之后,就要一掌拍出,谁知真气越聚越多,他的人却放松了下来,眼珠一转,“桀桀”冷笑道:“老夫知道你是谁了!华天云,你不要再装了,你瞒得了老夫吗?”

华天云不为所动,道:“我们帮主要是在此,一掌就把你劈了。”

司徒狂眉头一皱,道:“你不可是华天云,那你是谁?丐帮何时出了你这么一个高手?”

华天云笑道:“丐帮弟子数十万,想找出一个高手,又有何难?在下说过了,在下名叫云一!”

司徒狂喃喃的道:“云一,云一,哼,没听说过,老夫……”突然无声无息的扑了上来,身形一动,宛如鬼魅,一掌就印在华天云的胸膛上。

真气发动,嘴里炸雷一般喝道:“得罪了老夫,你就去死吧!”

众人都没料到司徒狂会偷袭出招,他的武功虽然没有进入无上天道境界,但修为却也差不多了,这一掌下去,速度之快,劲道之强,天下之间,能及时避得开的寥寥无几。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华天云飞了出去。

方剑明大惊失色,就要拔刀出鞘。

蓦地,一股神奇的力道从华天云身上发出,他的人在空中可旋转了一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转,一掌按到了司徒狂的头顶。

众人都看不出这一掌有何神奇之处,但见司徒狂满脸惊恐,想来这一掌在司徒狂眼里无疑于如来的五指山了。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狂大吼一可声,将全身功力运上,双掌朝天一拍,双臂还未伸直,华天云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手掌。

两人手掌接触,一股霸道的气可劲向外横飞,众人脸色大变,纷纷后退,一退再退,远远离开了场中。

只听“轰轰……”之声不绝,方圆十五丈之内的大树尽皆断裂,继而被气劲一条条割断。先前已经有了裂痕的地面猛然塌陷下去,场面气势壮观。三十丈之内,劲风四扫,难以立足。

腾起漫天的沙尘,遮蔽了众人可目光,众人远远站着观望,神色惊骇,只能隐隐见到两可人的身躯缓缓升起。

蓦地,方剑明身上的天蝉刀轻吟了一声,吴世明手中的屠龙棍也“呜呜”警鸣起来。二人只觉心头一跳,心中大叫道:“不好!”

还没有来得及作何表示,一条人影无声无息的至三十丈外一飞而到,来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众人只见人影一晃,来人已降临华天云头顶,飞起一掌,拍向了华天云头顶。华天云在来人出现之时,就已感觉有人要偷袭。听风辨向,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招“天王托天”,一只手同来人的一只手接在了一处。

说时迟那时快,突听华天云一声大吼,“破天录”的真气终于发出。

司徒狂大叫一声,被震飞了下来,落入了下面的大坑中,但是很快他又从坑中飞出,嘴里狂笑道:“华天云,你终于露出了马脚,这下你死定了!”

华天云正待发力将头顶之人甩可出去,谁知一甩之下,对方动也不动,心中吃了一惊,来人“嘿嘿”阴笑一声,道:“小子,老夫发觉你体内的功力实在太强了。吸了你的功力,老夫以后谁都不怕了,就算张三丰在世,谅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随着话声,一股古怪邪气的力道从他身上发出,华天云只觉内力向外狂吐,心中吃惊,下盘一沉,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到了坑中,恰好与司徒狂相距一丈错身而可过。

司徒狂“咦”了一声,道:“看不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使出这种功夫出来。”向下扑去。

不料,扑到两人身前一丈外时,只觉一股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气劲将他震得身躯晃了一晃,变色道:“好呀,这么强!”

将全身功力运起,震破了上衣,露出块块夸张的肌肉。一道无形的真气绕着周身旋转,一步步走近华天云。

华天云只觉体内的内力一波一波的向外吐,进入来人的体内。

此时,他看清了此人的相貌,是一个脸白如玉的,鹤发童颜的老头。这老头正是情人山庄的老老爷。不过华天云却不认识他,只发觉这人的功力比司徒狂还要深厚,所修炼的“白骨地狱”比司马俟不知强了多少倍。

本来以华天云的武功,是不会可着了老老爷的道儿,但华天云刚才运功将司徒狂震下去一瞬间,气机稍微有所松动,便被老老爷抓住机会,牢牢吸住了功力。

也许有人说华天云为什么要把司徒狂震出去。

其实,这很个道理简单。华天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患有内伤的情况下接住两个绝世高手的联手合力攻击。

他的内功怎么可以同两个一百多岁的加起来相比?

倘若他真的要拼命,全力发动可“破天录”,到时三人就得爆体而亡。华天云大劫刚过,当然不会同他们拼命。

但是,华天云万万没料到,老老爷修炼的“白骨地狱录”实在太可怕了,他有一丝的松懈,便被对方抓住先机,吸取他的功力。可

他想摆脱对方,却感到了力不从心。

老老爷看到司徒狂走近,眼中露出制止之色,同时也有一丝的恐可慌。此刻他也说不出话来,虽然在一点点的吸取华天云功力,但他一说话,华天云就会乘机反攻。

司徒狂看了老老爷的眼神一眼,心头想道:“这家伙怕我杀了华天云,就吸不尽华天云的功力。哼,你以为我那么笨可,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好,我立刻杀了华天云,真气一歇,你不死也得重伤。”

这几下说来缓慢,却不过是转可眼之间。

司徒狂向坑里扑下去的时候,杨柳月最担心华天云的安危,一声长啸,向大坑纵身过去。

吴世明,方剑明跟着也飞了过去,其他人也向大坑围拢上来。

杨柳月当先来到坑边,运功双掌,向坑中扑去。刚扑下半丈,一股强大的气劲将她震飞出去,人在空中“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方剑明大叫一声,道:“杨姐姐!”身形一翻,将杨柳月抱在怀中。只见杨柳月面色苍白,急忙将她放下,运功给她疗伤。

吴世明第二个达到坑边,手中屠龙棍一挥,向下就扑。一股强大的气劲撞上来,吴世明眼睛一瞪,及时伸可手抓在了坑边的泥土,稳住身形,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三人发出的力道果然强大得厉害,我也感到举步维坚!”

但是他不得不下去,因为司徒狂已经慢慢的举起手掌,向华天云可头顶落下。

这一刻,吴世明但觉一股怒气往上冲,他才明白司马俟何以会说这里是他们的葬身之所的话,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安排。

只是,谁也没有预料会是这个样子,情况的发展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可两方人的预算!

怒气冲到脑门,吴世明双眼闪过一道有若实质的寒芒,头突然痛得厉害,宛如有万根银针扎中了一般。可

这个时候,在他的大脑中,涌现出一副副画面。十三个僧人排成阵可势,在一个忽暗忽亮的地方,施展一套棍法。但是任凭他怎么看,也看不清棍法是如何使出来的。只觉这棍法一旦使出来,威力无穷。

头痛!头痛!这是怎么回事?可为什么我的头会这么痛?

……

吴世明仰天一声大叫,声波传出,震得坑里石屑簌簌掉落,却被气劲震成灰尘。

这一声大叫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佛门狮子吼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威力。司徒狂也被这声大吼吓了一下,手上不禁顿了一顿。

吴世明双眼泛出红光,夺人心魄,朝下猛扑了下去。

他仿佛已成了屠龙棍,屠龙棍就是他。身躯竟然突破了三个绝世高手所发出的气墙,一棍击到司徒狂头顶。

司徒狂受到一种狂热情绪的刺激,转过身来,抓住了可屠龙棍,双眼发出乌光,死亡的气息如浓雾一般从他身上发出。

只听“轰”的一声,坑里剧烈的晃动起来。

吴世明怒吼道:“司徒狂,我要你死!”

司徒狂如同狮子一般怒道:“你想和老夫拼内力,好,老夫就成全你!”可

两人借屠龙棍之身,较量起内力来,寸步不让。

吴世明得了高不兴的内力,加上自身的功力,那里会惧怕司徒狂。司徒狂自忖功力深厚,又何惧吴世明。

坑里的气墙又加深了几分。

后来赶到的人还没来到坑边,就被一股气劲逼得纷纷后退,连坑里是什么情形都没看上一眼。众人色变,一时都不敢动弹。可

西门多子定了定神,发现方剑明正在给杨柳月运功疗伤,杀心一起,冷笑一声,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可

“铁钵丐”邬四见了,喝道:“西门多子,你好卑鄙!”手中的巨钵一转,突然飞出,撞向了西门多子。

西门多子挥手一格,只听“当“的一声,人却被震了下来,铁钵丐却退了好几步。巨钵凌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邬四手里。

西门多子吃了一惊,暗道:“想不到一个乞丐就有这么好的功夫,两个乞丐联手的话我讨不了好处,要是他们三人一起上,我就不是对手了。”

向宇文坚使了一个眼色,宇文坚犹豫了一下,道:“西门前辈,乘人之危,这……这有些不好吧?”

西门多子道:“你是俟儿的好可友,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却听西门威哇哇叫道:“爹爹,爷爷在坑里面啊,我们快去看看他吧,不要让那个小子害了他。”

西门多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住嘴!”

西门威谁都不怕,就怕这个老可爹,闻言吓了一跳,退到了哥哥西门强身后。看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多,如同兄弟,一个叫另外一个为爹,倘不可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或许要笑倒不少的人。

就在这时候,方剑明站起身来,将杨柳月交给邹易夫看管,走上来,沉声道:“西门多子,你敢上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西门多子冷笑道:“小子,你可有多大的道行,竟敢口出狂言。”

方剑明冷声道:“你不信的话就上来试试!”

西门多子虽未同方剑明打过,可但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犹豫着不敢上前。

方剑明看了三丐一眼,道:“可三位,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全身布满真气,硬走到了坑边。

这时,只听“吱吱”一声尖叫,麒麟鼠从一丛草蓬中出来,突破无形的气劲,来到方剑明脚边。

方剑明往下看去,见吴世明与司徒狂二人头顶都冒出了层层真气,脸上都有痛苦的神色,脸上汗水遍布。可

华天云脸色苍白,对手却满面红光(方剑明虽然见过老老爷,但那不是他本人,所以不认识。

他心知华天云被对方吸了不少可内功,心中又惊又怒。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躯,轻轻的摸了麒麟鼠脑袋一下,道:“阿毛,你到一边去,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找义父!”手上一用力,将麒麟鼠推了出去。

麒麟鼠“吱吱”大叫,小眼睛闪出泪光,急得要冲上来,却被方剑可明发出的一股真气弹了回去。

方剑明缓缓拔出天蝉刀,以往他拔出天蝉刀均是闪电一拔,然后就是奔雷般可出刀,谁也无法看清刀身的样子。

这次他慢慢的拔出,只见天蝉刀刀身布满了蝉儿,众人均是第一次看到天蝉刀的真身,不禁瞪大了双睛看着。

方剑明内力一运,刀身上本来是死的蝉儿突然都“活”了,绕着刀身翩翩飞舞。他眸子内闪过一道骇人的黑芒,朝前一步踏出,身躯遇到强大的气墙,被震得晃了一晃,但是这一步终于踏出去了。

就这样方剑明双脚紧紧吸住坑壁,一步步的朝下走去。每走一步,天蝉刀便会发出狂吟之声,蝉儿舞动得更狂热,他的身躯越愈发震动得厉害。

好不容易走了两丈,距离吴世明只有一丈了。可方剑明深吸一口气,丹田之气与天蝉刀的内力全力运出,向前硬生生的踏了一步。突然只听他一声闷哼,两个鼻孔开始流血。他不去理会,又向前迈出了一步,这次不光是鼻孔流血,连眼角也开始流血,模样显得有些恐怖。可

方剑明却毫无所觉,再次迈步……

麒麟鼠在坑边一丈外,急得团团直转,小嘴里发出“吱吱”的哭声,众人听了,都觉得心中一酸。这倒不是说人人都同情它,而是这哭声有一种古怪的魔力,谁听了,都忍不住想起伤心事。

突然,地面震动了一下,接着便是剧烈的震动起来,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众人就算运功吸住地面,身形也是摇摇晃晃。

只听一声“轰”的巨响传来,沙石腾空,树枝横飞,木条爆炸,众人惊恐的纷纷往后退。

麒麟鼠呆了一呆,预感到什么,想往坑中扑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劲气震飞出去,摔出了十多丈外。

……可待场面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众人往场中看去时,都瞪大了眼珠。在他们眼中,再也看不到大坑。六人竟然被深埋在地下!

麒麟鼠“吱吱”伤心的大叫,从远处飞射到,落在大坑之处,用四肢去刨泥土,一边刨一边发出哭叫。

“哈哈……好一场惊天动天的打斗。老夫生平第一次见过这么精彩的场面。精彩,精彩,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叫道。

“谁?”西门多子心头一凛。

他感觉得出这人的武功比他还要强,而且预感到来人不止一人。

“血手门客卿!”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腾空飞起,落到了场中,仰天哈哈大笑。

笑声未完,又是四条人影腾空可飞起。四人在空中翻了一个筋可斗,向场内的每一个人都发动了攻击。

第三百三十六章 王者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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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武功最低的那名丐帮弟子,只觉惊涛骇浪般的掌力涌来,来不及接掌,人就被撕裂,血雨纷飞。

情人山庄的十个护院紧跟着步了此名弟子的后尘,齐声惨叫,双眼暴突,被强劲的掌力震飞出去,五脏六腑尽皆粉碎,脸上布满了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随后在场的人除了杨柳月之外,出招迎击时,都受到了内伤,不过只是轻重之分。

邹易夫为了保护杨柳月,被掌力震得狂吐鲜血,身形歪歪倒倒,幸亏他内力深厚,才没有被当场击毙。饶是如此,所受的内伤却是众人中最严中的。

全聚德双掌一拍,掌力刚吐出,就被一股气劲震飞出去,撞着了一棵大树,树叶掉下一大片。他强忍着内伤硬是站了起来。

王宾冷哼一声,双掌朝前一推,掌力如山吐出,但仍然不敌,被震得真气浮动,喉头一甜。

西门强发现真气涌到,用尽全力挥掌一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身形退了好几步。

三丐运功全身,齐声大吼,无形真气合力发出,但很快三人脸色一沉,闷哼一声,身不由自主的被震退了三步,眼光黯然,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西门威接下掌劲,“哇哇”大叫着,在原地快如风车的转了六圈,张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宇文坚剑尖一抖,幻化成一道剑幕,剑气破空射出,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剑,足以挡住掌力。

谁知掌力极为古怪,透过剑幕,打在了他握剑的手腕上,宇文坚咬着牙根忍受疼痛,没有吭出声来。

西门多子是场中武功最高的人,发现不对时,急忙将功力一提,真气游走,“白骨地狱录”发动,一道白骨影子射出。

只听“蓬”的一声,骨影消失,西门多子被震得气血沸腾,脚下晃了一晃,受了一点内伤。

西门多子惊骇莫名,这四人的武功未免太高了,单是一个就能对付得了他。何况还有率先出来的这个人。这人比后面四人的武功要高了一筹!

那绿衣女子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步法,抱着司马俟,莲足转动,人影飘忽,将掌力化解了大半,却被掌风击中肩头,“呃”了一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第一个出来的人“咦”了一声,背着双手,上前一步,低声道:“夏侯世家的‘惊鸿步’,你是什么人?”

西门多子伸手一挡,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要乱来。”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身上穿着一件红袍,腰间挂着一把量天尺。后面四人却是四个相貌丑陋的怪人,其中三个就是在少林寺出现过的“阴司三丑”三兄弟,“血手门”的客卿之一!

红袍老人眼睛一瞪,道:“你没听说过‘血手门’吗?”

西门多子倒吸一口凉气,武林大会他虽然没有参加,但司马俟等人却是参加了的,他从司马俟等人口中得知江湖百晓生号召整个武林联起手来对付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血手门”,没料到这“血手门”却找上门来了。

见识了这几个人的手段,西门多子本来对此事是半信半疑,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血手门”确实是势力强大。

西门多子定定神,道:“原来是‘血手门’的高人,情人山庄与贵门素无往来,不知尊驾等人何故向我等攻击?”

红袍老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老夫的问话,你们还没回答,说,这个女子是什么人?”

绿衣少女怒道:“你很了不起吗?我是夏侯世家的人。”

红袍老人嘿嘿一笑,道:“夏侯成天是你什么人?”

绿衣少女俏脸一变,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爷爷的名讳。”

红袍老人笑道:“原来他是你的爷爷,整个夏侯世家,就只有夏侯成天一人还有些本领,其他人都是废物。”

绿衣少女气得粉脸发白,指着红袍老者,道:“你……你……”

红袍老人道:“我什么?你也不例外,你要不是废物,你怀中的情郎也不会被人家打成重伤了!”

绿衣少女争辩道:“我武功低微,帮不了俟哥的忙,上不上去都是一个样。”

红袍老人眼珠一转,眸子内蓦地闪出一种奇异的神光,紧紧的盯着绿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以少女双眼一阵迷茫,道:“我叫夏侯真真。”

红袍老人以温柔的声音道:“真真姑娘,老夫帮你杀了这些人,你答应我约你爷爷出来见我一见,怎么样?”

西门多子听到这,再看他这一身红袍打扮,还有腰间的量天尺,立时想起一个听说过的人来,脸色大变,暗道:“原来是红袍量天寇中原,没想到他还没死!”

明知夏侯真真中了他的邪术,却不敢多嘴。

夏侯真真呆呆的道:“好的。”

红袍老者哈哈一笑,回过头去,对四个丑老怪道:“四位老弟,那一位出手将丐帮的人杀了。”

最左首那位,生了一对马眼,朝天鼻子,招风耳朵的丑老怪“桀桀”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丑怪’了包泰。”

丑怪包泰?难道这家伙就是“八怪”中的丑怪包泰?没想到“血手门”把他也招揽为客卿了。

红袍老人道:“有劳包老弟了。”

包泰露齿一笑,更加恐怖,比“阴司三丑”更胜三分,道:“寇兄何必客气,大家都是为本门办事。”转过身去,向三丐走了上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杨柳月已经清醒过来,见邹易夫伤势甚重,大惊道:“邹老,这是怎么回事?”

邹易夫道:“杨楼主,你醒来就好了。”

杨柳月四周寻找,道:“邹老,他们人呢,还有……那个大坑怎么不见了?”

邹易夫老泪纵横,叹道:“方少侠他们都被埋在了坑中。”

杨柳月一呆,只觉芳心片片碎裂,痛不欲生。

邹易夫沉痛的道:“杨楼主,你要保重身子,我想他们不会死的,说不定待会就能出来,你……扶我一把!”

杨柳月毕竟不是一般女子,定了定神,暗道:“这个世上除了云雾老仙那样的高手才能要大哥的命,就凭司徒狂和那个偷袭的人,不可能做到。何况还有世明,剑明帮助大哥,我要相信大哥一定会出来的。”

伸臂出去,扶着邹易夫,缓缓的走了上来,到了三丐身后。杨柳月见包泰走上来,粉脸一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包泰难听的笑道:“丫头,真有你的,死到临头还这般凶。”

杨柳月双目喷火,全身发出一股怪异的真气,道:“丑老头,本楼主要杀了你!”

包泰一听,大笑起来,道:“丫头,你有多大的道行,竟敢……”话未说完,只觉一股气劲射来,吃了一惊,急忙纵身后退,才将气劲躲过。

红袍老人见了,微微“咦”了一声,道:“包老弟,小心一点,这个丫头可是烟雨楼的楼主,不可小觑。”

包泰怪叫道:“我不管什么烟雨楼不烟雨楼的,今天老夫要一掌一掌的劈死她。”面目狰狞,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邹易夫突然叫道:“且慢。”

杨柳月已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剑柄,闻言停手,道:“邹老,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只有全力一拼。只要大哥他们破土而出,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红袍老者听了,心头微微一凛,暗道:“是啊,万一他们没死,破土而出,那就不好对付了。”

想毕,脸上挂着一丝阴笑,缓缓走上前来,道:“为了免除后悔,我们只好一起动手了。陶家三兄弟,动手!”

话声一落,五人施开身法,向杨柳月这头扑了过来。

包泰当先扑到,右手五指一抓,抓向了“铁钵丐”邬四。邬四手中巨钵一挡,只听“砰”的一声,邬四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的后退。

红袍老者虽是同“阴司三丑”一起施展轻功,但他身法要快上一些,第二个赶到,一掌挥出,杨柳月拔剑出鞘,一道剑光劈向了他的手掌。

红袍老人怒喝一声,道:“撤手!”伸指一弹剑身。

只听“当”的一声,杨柳月闷哼一声,略为好转的内伤又加重了,但是她剑法却也不凡,将红袍老者的袖口削下一片。

红袍老者没有弹飞杨柳月的利剑,反而被对方削下一截衣袖,恼羞成怒,暴喝道:“丫头,老夫一掌送你上西天。”

一掌轰出,掌风狂卷,吹得杨柳月衣袂猎猎作响,杨柳月的人就如海浪中的小船。

就在红袍老人劈出这一掌的时刻,阴司三丑的老大陶大横抢攻“蛇丐”葛岳,老二陶大岷抢攻“打狗丐”洪三,老三陶大峰狞笑着,一掌劈向了邹易夫头顶。

邹易夫正想拼了老命,只听王宾的声音喝道:“贼子焉敢?”

拿手绝技“大甩碑手”全力发出,他知道对手比他武功高,一出手就倾尽全力,这一来正合陶大峰的心思,他发觉这些人中,其实就属王宾有些难对付,见状掌力加沉,亦是竭尽全力。

只听“轰”的一声,王宾摔了出去,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

陶大峰“呸”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退了三步。

这一掌耗费了他一半的功力,但要杀邹易夫却是易如反掌,提掌劈向了邹易夫,却听一个声音道:“师父!”

一股大力将邹易夫退开,全聚德飞身上来,运功双掌,硬接了陶大峰的如山掌力。

陶大峰冷笑道:“你想死?老夫就送你去死!”

内力狂吐而出,全聚德焉能是他的对手,五官流出鲜血,惨叫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邹易夫双目尽赤,痛声道:“聚德!”

恨不得扑上去在陶大峰身上狠狠的咬一口,但是他身上有严重的内伤,动一动就觉得力不从心,何况其他。

此时,三丐已被对手打成重伤,摔出了数丈外。包泰,陶大横,陶大岷狞笑着,向三人追杀过去。

红袍老人一掌击在杨柳月剑上,只听“咔嚓”一声,剑身断为两截。

红袍老人哈哈大笑道:“丫头,老夫看你这次还有什么招数?”

一提左掌,劈向杨柳月。

杨柳月弃了断剑,双掌一翻,推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杨柳月踉踉跄跄的被震出两丈外,嘴角鲜血汩汩流出。

红袍老人面色一沉,吼道:“你这丫头内力蛮强的,居然接下了老夫的八层功力,好,老夫……”

话未说完,只见一股劲风撞了过来,隐约见得是一条小狗一般大的东西,长袖一卷,将来物击退。

那东西却是灵敏,一击不中,立刻换了方向,在电光石火间连接袭击阴司三丑,包泰。四人都被这个小东西的身法吓了一跳,顾不得杀掉邹易夫和三丐,飞身退开了。

众人凝目望去,见正是麒麟鼠。

只见麒麟鼠趴在地上,双眼闪出异样的光芒,张开小嘴,露出森森牙齿,“吱吱”的咆哮着。

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红袍老人,但是耳朵却竖直,谁要是一动,它就会立刻向谁发动闪电般的袭击。

红袍老人一见是它,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你这畜生,你主人都已经被埋在了地下,你还不和他一起去死!”

麒麟鼠最恨别人叫它“畜生”,闻言大叫一声,向红袍老人电也似的撞到,红袍老人早有防备,伸手一抓,谁知却抓了个空,突觉身后有风动,脸色一变,身躯一滑,向左侧移开了三尺,麒麟鼠张着小嘴,一口咬空。

红袍老人虽是绝顶尖高手,却也吓了一声冷汗,要是被这个畜生咬了一口,说不定会中什么毒,就算是掉下一块肉来,也是让他在众人面前大失脸面。

红袍老人脸色一沉,双掌缓缓的提起,六层真气转眼运起。

由于麒麟鼠这一闹,阴司三丑,包泰都不急于杀掉对手,注视着红袍老人要怎么对付麒麟鼠。

其他人也是吃惊的看着,谁都没料到这个小小的麒麟鼠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红袍老人大喝一声,道:“畜生,去死!”

双掌一推,掌风排山倒海一般的击出去,麒麟鼠正要起身,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它定在了原地,难以移动。

只听“扑”的一声,麒麟鼠“吱吱”的痛叫一声,被震飞了出去。

红袍老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畜生,这次不把你震死才怪!”

话刚说完,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不相信的看着远处。

只见麒麟鼠在地上滚了两丈多远,众人还道它这下没气了,谁知它又缓缓的爬了起来,身上的毛只是掉了几根,看不出那里受伤。

但是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应该是被红袍老人这一掌打得痛苦不堪。

麒麟鼠以后肢支撑身躯,前肢弯曲如爪,对着天空,嘴里“吱吱”怒叫着,一尺一尺的“走”上来,那模样就如一个被彻底激怒的斗士。

众人见了,都不敢笑,因为从它身上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它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妖艳的神采,人多看一眼,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红袍老人正不该如何对付时,却听那包泰“桀桀”怪笑一声,道:“寇兄,不就是一个畜生吗,何须你动手?交给小弟了。”

包泰说着话,走了上来,挡在红袍老者面前。

红袍老人老脸微微一怒,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他连一个畜生都对付不了。但是他转念一想,暗道:“既然你想出头,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这畜生的厉害,你打死了它算你有本事,你有了什么意外,也不管我的事,谁叫你多管闲事!”

脚步后移,退了一丈。

包泰咧嘴一笑,对着麒麟鼠怪笑道:“畜生,你有多大道行,竟敢和我们作对,你乖乖的给老夫磕几个头,老夫就饶了你。”

麒麟鼠对着它怒吼了一声,斜着脑袋,森森白牙向外吐出。

包泰脸色一沉,道:“畜生,你敢不听老夫的话,老夫要活剥了你。”

纵身一起,向麒麟鼠扑了过去,一脚飞出,踢向麒麟鼠,他打算先把麒麟鼠踢晕过去。

腿势足以裂石开碑,但是麒麟鼠一跃,瞬息之间跳到了包泰左侧,张着小嘴,咬向包泰的另外一只大腿。

包泰“咦”了一声,心中冷笑道:“畜生,你想咬我一口,好,老夫就看看是你的牙硬,还是老夫的内功强。”

将功力运聚在大腿上。

“啊……”包泰大叫一声,丑脸冷汗直流,一掌拍向麒麟鼠,道:“老夫宰了你这畜生。”

麒麟鼠这次学乖了,在他刚动手的一霎时,全身一抖,摆脱对方无形真气的压力,疾如飘风,从包泰身后扑了过来。

包泰回身一掌劈出,却击中了空气,麒麟鼠腾空而起,闪电般从右侧袭击过来。

包泰恼羞成怒,立在原处不动,麒麟鼠来势太快,一头撞在了包泰腰间,正要张口去咬,却慢了一步,被包泰一只大手箍住了脖子,呼吸顿时被住,使不出劲来。

包泰哈哈的大笑起来,连腿上被咬的伤口也不管,道:“你这畜生终于落入老夫的手里了,看老夫怎么收拾你,老夫要一刀一刀的宰了你,然后把你炖了。”

杨柳月知道麒麟鼠和方剑明关系极好,是他最爱护的宠物(虽然方剑明有时候也用暴力),闻言冷笑道:“亏你活了一大把年纪,用这般手段对付弱小,你有胆量的话,把它放了,我与你决一死战。”

包泰哼道:“放了它,休……啊……”

也不知麒麟鼠那里来的气力,扭头张嘴在他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背顿时血肉模糊。

包泰被麒麟鼠彻底激怒了,双手箍住麒麟鼠脖子,双目喷火,道:“畜生,你竟敢咬老夫,老夫要你死得很难看。”

手上的劲道越来越紧,麒麟鼠的脖子几乎要被他拧断,麒麟鼠开始翻白眼。

包泰歹念又起,眼见麒麟鼠没剩几口气了,双手换成单手箍着麒麟鼠,往地面狠狠砸下去,想把麒麟鼠砸得粉身碎骨。

“呜……”的一声,麒麟鼠突然挣脱了包泰的手掌,眸子内射出骇人的神芒,张开小嘴,一股火光喷出。

“啊……”包泰避不开火光,被击中了面门,抱着脑袋摔倒在地。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包泰有如狼嚎一般惨叫,身躯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在地面。

“蓬”的一声,全身着火,转眼化为一团灰烬。

麒麟鼠仰天厉吼,张嘴吐出一道道火光,头部开始变化,竟然生出一片片的鳞甲,两根像獠牙一般的长牙从嘴里往外生长。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它身上发出。这是一股王者之气,只有真正的王者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眼中均是露出恐惧之色。麒麟鼠居然能吐火?吐出的火竟然是传说中的天火!

第三百四十章 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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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笑道:“姓潘的老鬼,小孩子家,你跟他们斗什么气?”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惊喜。飞身纵出,闯入林中。

谁知人还未落地,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他轰了过来。

方剑明高声喊道:“李大哥,是我!”

双掌一分,暗藏“十两拨千斤”的上乘手法,接下了二人的掌劲,人在空中翻了五个筋斗,落在地上。

抬眼一扫,只见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相隔一丈,坐着两个人。

一人正是在武林大会上发疯跑开的武狂,另外一个却是位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的怪人。

武狂见是方剑明,脸上大喜,道:“主人,原来是你?这下好了!”

方剑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武狂,见他同那怪人姿势古怪的坐着,心下好奇,说道:“李大哥,这些天你到那里去了?我想找你都没法去找。”

武狂“哈哈”笑道:“我没事。我现在也想通了,不管我是谁,我还是我。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快乐,这已经足够了。主人,你不会怪我不辞而别吧?”

方剑明道:“李大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那日我不应该追问你,害得你……”

武狂道:“主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此刻很清醒。哈哈,主人,你知道这老鬼是谁吗?”

方剑明向那怪人打量了几眼,却是第一次见过此人。发现他右手少了一根指头,少的是小指。

武狂笑道:“他就是江湖人称‘九指鬼王’的潘冲之潘老鬼!”

方剑明一怔,思忖道:“‘九指鬼王’潘冲之?”似乎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谁说的。

武狂见了方剑明,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令人好生奇怪。按理来说,武狂见了他定会高兴的过来叙话。

方剑明奇道:“李大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林外传来小冬瓜的声音道:“会飞的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武狂笑道:“主人,你几时成了会飞的大哥哥?”

方剑明脸上一红,却听潘冲之怒道:“你们这些小娃儿愣是烦人,再不滚开,老夫拼着输给这老怪,也要拔了你们的皮!”

武狂知道这老鬼说得到就做得到,向方剑明挤了挤眼,道:“主人,把外面那些小孩子赶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道:“这好办!”

转身跃出林外,眼睛一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好啊,你们这些小调皮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道你们所说的老怪是谁嘛?有一个是我的老哥哥,你们竟敢作弄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向孩子们走去。

一群孩子信以为真,大叫一声,往回就跑,麒麟鼠好生失望,只得从那小女孩怀中跳了出来。

那小女孩回头哭道:“我的宝宝!”

方剑明眼睛一瞪,吓得她没了哭声,赶紧追上前面的孩子。片刻,孩子们跑得一个不剩,林中又恢复了清静。

方剑明转回林中,麒麟鼠却爬到一颗树上去,尾巴卷着树枝,倒挂身躯,看着空地上的二人。见到拉武狂,发出友好的叫声。

武狂抬眼看了它一眼,呵呵笑道:“原来阿毛也来了。”

方剑明急于知道他为何同这老鬼在这里枯坐着,问道:“李大哥,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冲之翻了一个白眼,道:“老怪,你一向独来独往,何曾有过主人,谁又能做你的主人?这家伙是谁?”

武狂哼了一声,道:“他是我的主人,武林中后起之秀中武功最高的方剑明,你听说过吗?”

潘冲之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方剑明?我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等等,你是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道:“我是少林寺的弟子,这又怎么了?”

潘冲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下好极了,我将你抓住,就可以知道小翠在那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妥,不妥,我已经是血手门的叛徒,回去之后,定然要被他们杀掉,我一个人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深锁眉头,显得十分为难。

方剑明听他说起“血手门”,猛然想起“血手门”围攻少林寺的事来。当日有一个叫“九指鬼王”潘冲之的血手门客卿因受到“相思钩”的重击,导致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跑下山去,此人莫非就是他?

应该不会错了,他们的外号与名字都是一样的。

方剑明神色一凛,道:“原来是你!我正愁找不到‘血手门’的人算帐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事?你起来!”

武狂一愣,忙道:“主人,先别和他动手,等我们比出了胜负,你再找他算帐也未尝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你们到底是在比什么?”

武狂笑道:“我自从离开你后,疯癫的往前狂奔,也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后来清醒过来,发现迷了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正要回去找你时,却碰见了这老鬼。这老鬼疯癫癫的,神经失常……”

潘冲之怒道:“你才神经失常?”

武狂干笑道:“就算我神经失常。他说要找他的老情人小翠,不分好歹的逼问我,你说我武狂可是好欺负的吗?”

潘冲之冷笑道:“你几时成了武狂?你不是八怪之一吗?”

武狂瞪眼道:“你管我几时成了武狂?我一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这老鬼的武功不错,他一边打,一边问我‘小翠你在那里?’,我听烦了,便说我知道小翠在那里。没想到他反而不跟我打架了,要我告诉他小翠在什么地方。哼,我武狂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当下就要他和我赌一场,要是他赢了,我就告诉他小翠住在那里,要是他输了,就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方剑明听到这,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赌法。

武狂继续道:“我们的赌法也很别致,我们就在树林里坐着,谁的屁股最先离开地面,谁就算数。哈哈,没想到一坐就是三天,肚子饿的呱呱叫,却不敢起身。”

方剑明听了,苦笑道:“原来是这般赌法,难怪我说你们看起来怪怪的。李大哥,你当真知道那个叫小翠住在那里吗?”

武狂眼珠一转,道:“只要他真的赢了我,我就告诉他。”

潘冲之冷声道:“我要是赢了你,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武狂道:“大不了你杀了我!”

潘冲之的神经确实出了毛病,武狂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明了他不知道小翠的下落?但他没有听出来,而是非常认真的道:“杀了你?哪会有这么简单。我要慢慢的折磨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狂道:“老鬼,你也太狠毒了吧?”

潘冲之目露凶光,狠声道:“我要用‘催魂掌’在你周身穴道击打数百遍,直到你告诉我小翠的下落为止。”

方剑明苦笑不已,心中暗道:“李大哥啊李大哥,你这又何必。你不同他一般见识就行了,何苦要骗他?万一你输了,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真是左右为难。

他本来想找潘冲之问一些关于“血手门”的事,但见他和武狂比“坐禅”,对他用强的话,岂不是乘人之危?

武狂见他似有心事,关切的道:“主人,何事令你皱眉?”

方剑明并不隐瞒,道:“慈航轩遭到了‘血手门’的人攻击,我得赶去看看,但你现在……”

武狂吼道:“什么?‘血手门’的人竟敢去找慈航轩的麻烦?主人放心,我与这老鬼比完之后,就与你一块去相助夫人!”

方剑明愕然道:“什么夫人?”

武狂道:“就是龙小姐啊,他不是主人的未婚妻嘛。迟早都要过门,我叫她夫人应该不会有错吧。”

方剑明啼笑皆非,暗道:“看来那天的事对他刺激不小,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

武狂见他沉默不语,“啊”了一声,道:“主人,你说这老鬼是血手门的人,这不正好?你问问他,血手门为什么要去攻击慈航轩,去了多少人?”

潘冲之听了,冷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血手门的人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小翠,你问我也是白问,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攻打慈航轩!”

方剑明见他一脸认真,说出的话字字如铁,便相信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树上的麒麟鼠“吱吱”叫了一声,尾巴一松,从树上翻着筋斗落下,对着方剑明比划起来。

方剑明越看越是心惊,道:“阿毛,你说来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围拢过来?穿得怪模怪样,腰间还佩着刀剑?”

麒麟鼠点了点脑袋。

武狂听了,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来人是仇家,我现在又动不了,岂不是在玩命?”

潘冲之嘿嘿冷笑道:“倘若是我的仇家,我就用劈空掌力对付他们。”

武狂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我要吃亏了。你的‘催魂掌’百步之内伤人于无形,我虽然浑身是功夫,但掌上功夫比不上你!”

潘冲之冷哼道:“看不出来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方剑明向麒麟鼠比了一个手势,叫它看住西、北两面,自己凝神戒备,守住东、南两面。

两人刚布置完毕,只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人很多,没有五十人,起码也有三十人。

只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方剑明,你给本将军出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插翅难逃。”

另一个声音笑道:“姓潘的老鬼,小孩子家,你跟他们斗什么气?”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惊喜。飞身纵出,闯入林中。

谁知人还未落地,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他轰了过来。

方剑明高声喊道:“李大哥,是我!”

双掌一分,暗藏“十两拨千斤”的上乘手法,接下了二人的掌劲,人在空中翻了五个筋斗,落在地上。

抬眼一扫,只见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相隔一丈,坐着两个人。

一人正是在武林大会上发疯跑开的武狂,另外一个却是位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的怪人。

武狂见是方剑明,脸上大喜,道:“主人,原来是你?这下好了!”

方剑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武狂,见他同那怪人姿势古怪的坐着,心下好奇,说道:“李大哥,这些天你到那里去了?我想找你都没法去找。”

武狂“哈哈”笑道:“我没事。我现在也想通了,不管我是谁,我还是我。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快乐,这已经足够了。主人,你不会怪我不辞而别吧?”

方剑明道:“李大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那日我不应该追问你,害得你……”

武狂道:“主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此刻很清醒。哈哈,主人,你知道这老鬼是谁吗?”

方剑明向那怪人打量了几眼,却是第一次见过此人。发现他右手少了一根指头,少的是小指。

武狂笑道:“他就是江湖人称‘九指鬼王’的潘冲之潘老鬼!”

方剑明一怔,思忖道:“‘九指鬼王’潘冲之?”似乎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谁说的。

武狂见了方剑明,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令人好生奇怪。按理来说,武狂见了他定会高兴的过来叙话。

方剑明奇道:“李大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林外传来小冬瓜的声音道:“会飞的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武狂笑道:“主人,你几时成了会飞的大哥哥?”

方剑明脸上一红,却听潘冲之怒道:“你们这些小娃儿愣是烦人,再不滚开,老夫拼着输给这老怪,也要拔了你们的皮!”

武狂知道这老鬼说得到就做得到,向方剑明挤了挤眼,道:“主人,把外面那些小孩子赶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道:“这好办!”

转身跃出林外,眼睛一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好啊,你们这些小调皮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道你们所说的老怪是谁嘛?有一个是我的老哥哥,你们竟敢作弄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向孩子们走去。

一群孩子信以为真,大叫一声,往回就跑,麒麟鼠好生失望,只得从那小女孩怀中跳了出来。

那小女孩回头哭道:“我的宝宝!”

方剑明眼睛一瞪,吓得她没了哭声,赶紧追上前面的孩子。片刻,孩子们跑得一个不剩,林中又恢复了清静。

方剑明转回林中,麒麟鼠却爬到一颗树上去,尾巴卷着树枝,倒挂身躯,看着空地上的二人。见到拉武狂,发出友好的叫声。

武狂抬眼看了它一眼,呵呵笑道:“原来阿毛也来了。”

方剑明急于知道他为何同这老鬼在这里枯坐着,问道:“李大哥,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冲之翻了一个白眼,道:“老怪,你一向独来独往,何曾有过主人,谁又能做你的主人?这家伙是谁?”

武狂哼了一声,道:“他是我的主人,武林中后起之秀中武功最高的方剑明,你听说过吗?”

潘冲之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方剑明?我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等等,你是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道:“我是少林寺的弟子,这又怎么了?”

潘冲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下好极了,我将你抓住,就可以知道小翠在那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妥,不妥,我已经是血手门的叛徒,回去之后,定然要被他们杀掉,我一个人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深锁眉头,显得十分为难。

方剑明听他说起“血手门”,猛然想起“血手门”围攻少林寺的事来。当日有一个叫“九指鬼王”潘冲之的血手门客卿因受到“相思钩”的重击,导致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跑下山去,此人莫非就是他?

应该不会错了,他们的外号与名字都是一样的。

方剑明神色一凛,道:“原来是你!我正愁找不到‘血手门’的人算帐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事?你起来!”

武狂一愣,忙道:“主人,先别和他动手,等我们比出了胜负,你再找他算帐也未尝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你们到底是在比什么?”

武狂笑道:“我自从离开你后,疯癫的往前狂奔,也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后来清醒过来,发现迷了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正要回去找你时,却碰见了这老鬼。这老鬼疯癫癫的,神经失常……”

潘冲之怒道:“你才神经失常?”

武狂干笑道:“就算我神经失常。他说要找他的老情人小翠,不分好歹的逼问我,你说我武狂可是好欺负的吗?”

潘冲之冷笑道:“你几时成了武狂?你不是八怪之一吗?”

武狂瞪眼道:“你管我几时成了武狂?我一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这老鬼的武功不错,他一边打,一边问我‘小翠你在那里?’,我听烦了,便说我知道小翠在那里。没想到他反而不跟我打架了,要我告诉他小翠在什么地方。哼,我武狂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当下就要他和我赌一场,要是他赢了,我就告诉他小翠住在那里,要是他输了,就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方剑明听到这,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赌法。

武狂继续道:“我们的赌法也很别致,我们就在树林里坐着,谁的屁股最先离开地面,谁就算数。哈哈,没想到一坐就是三天,肚子饿的呱呱叫,却不敢起身。”

方剑明听了,苦笑道:“原来是这般赌法,难怪我说你们看起来怪怪的。李大哥,你当真知道那个叫小翠住在那里吗?”

武狂眼珠一转,道:“只要他真的赢了我,我就告诉他。”

潘冲之冷声道:“我要是赢了你,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武狂道:“大不了你杀了我!”

潘冲之的神经确实出了毛病,武狂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明了他不知道小翠的下落?但他没有听出来,而是非常认真的道:“杀了你?哪会有这么简单。我要慢慢的折磨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狂道:“老鬼,你也太狠毒了吧?”

潘冲之目露凶光,狠声道:“我要用‘催魂掌’在你周身穴道击打数百遍,直到你告诉我小翠的下落为止。”

方剑明苦笑不已,心中暗道:“李大哥啊李大哥,你这又何必。你不同他一般见识就行了,何苦要骗他?万一你输了,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真是左右为难。

他本来想找潘冲之问一些关于“血手门”的事,但见他和武狂比“坐禅”,对他用强的话,岂不是乘人之危?

武狂见他似有心事,关切的道:“主人,何事令你皱眉?”

方剑明并不隐瞒,道:“慈航轩遭到了‘血手门’的人攻击,我得赶去看看,但你现在……”

武狂吼道:“什么?‘血手门’的人竟敢去找慈航轩的麻烦?主人放心,我与这老鬼比完之后,就与你一块去相助夫人!”

方剑明愕然道:“什么夫人?”

武狂道:“就是龙小姐啊,他不是主人的未婚妻嘛。迟早都要过门,我叫她夫人应该不会有错吧。”

方剑明啼笑皆非,暗道:“看来那天的事对他刺激不小,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

武狂见他沉默不语,“啊”了一声,道:“主人,你说这老鬼是血手门的人,这不正好?你问问他,血手门为什么要去攻击慈航轩,去了多少人?”

潘冲之听了,冷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血手门的人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小翠,你问我也是白问,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攻打慈航轩!”

方剑明见他一脸认真,说出的话字字如铁,便相信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树上的麒麟鼠“吱吱”叫了一声,尾巴一松,从树上翻着筋斗落下,对着方剑明比划起来。

方剑明越看越是心惊,道:“阿毛,你说来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围拢过来?穿得怪模怪样,腰间还佩着刀剑?”

麒麟鼠点了点脑袋。

武狂听了,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来人是仇家,我现在又动不了,岂不是在玩命?”

潘冲之嘿嘿冷笑道:“倘若是我的仇家,我就用劈空掌力对付他们。”

武狂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我要吃亏了。你的‘催魂掌’百步之内伤人于无形,我虽然浑身是功夫,但掌上功夫比不上你!”

潘冲之冷哼道:“看不出来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方剑明向麒麟鼠比了一个手势,叫它看住西、北两面,自己凝神戒备,守住东、南两面。

两人刚布置完毕,只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人很多,没有五十人,起码也有三十人。

只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方剑明,你给本将军出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插翅难逃。”

另一个声音笑道:“姓潘的老鬼,小孩子家,你跟他们斗什么气?”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惊喜。飞身纵出,闯入林中。

谁知人还未落地,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他轰了过来。

方剑明高声喊道:“李大哥,是我!”

双掌一分,暗藏“十两拨千斤”的上乘手法,接下了二人的掌劲,人在空中翻了五个筋斗,落在地上。

抬眼一扫,只见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相隔一丈,坐着两个人。

一人正是在武林大会上发疯跑开的武狂,另外一个却是位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的怪人。

武狂见是方剑明,脸上大喜,道:“主人,原来是你?这下好了!”

方剑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武狂,见他同那怪人姿势古怪的坐着,心下好奇,说道:“李大哥,这些天你到那里去了?我想找你都没法去找。”

武狂“哈哈”笑道:“我没事。我现在也想通了,不管我是谁,我还是我。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快乐,这已经足够了。主人,你不会怪我不辞而别吧?”

方剑明道:“李大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那日我不应该追问你,害得你……”

武狂道:“主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此刻很清醒。哈哈,主人,你知道这老鬼是谁吗?”

方剑明向那怪人打量了几眼,却是第一次见过此人。发现他右手少了一根指头,少的是小指。

武狂笑道:“他就是江湖人称‘九指鬼王’的潘冲之潘老鬼!”

方剑明一怔,思忖道:“‘九指鬼王’潘冲之?”似乎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谁说的。

武狂见了方剑明,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令人好生奇怪。按理来说,武狂见了他定会高兴的过来叙话。

方剑明奇道:“李大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林外传来小冬瓜的声音道:“会飞的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武狂笑道:“主人,你几时成了会飞的大哥哥?”

方剑明脸上一红,却听潘冲之怒道:“你们这些小娃儿愣是烦人,再不滚开,老夫拼着输给这老怪,也要拔了你们的皮!”

武狂知道这老鬼说得到就做得到,向方剑明挤了挤眼,道:“主人,把外面那些小孩子赶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道:“这好办!”

转身跃出林外,眼睛一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好啊,你们这些小调皮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道你们所说的老怪是谁嘛?有一个是我的老哥哥,你们竟敢作弄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向孩子们走去。

一群孩子信以为真,大叫一声,往回就跑,麒麟鼠好生失望,只得从那小女孩怀中跳了出来。

那小女孩回头哭道:“我的宝宝!”

方剑明眼睛一瞪,吓得她没了哭声,赶紧追上前面的孩子。片刻,孩子们跑得一个不剩,林中又恢复了清静。

方剑明转回林中,麒麟鼠却爬到一颗树上去,尾巴卷着树枝,倒挂身躯,看着空地上的二人。见到拉武狂,发出友好的叫声。

武狂抬眼看了它一眼,呵呵笑道:“原来阿毛也来了。”

方剑明急于知道他为何同这老鬼在这里枯坐着,问道:“李大哥,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冲之翻了一个白眼,道:“老怪,你一向独来独往,何曾有过主人,谁又能做你的主人?这家伙是谁?”

武狂哼了一声,道:“他是我的主人,武林中后起之秀中武功最高的方剑明,你听说过吗?”

潘冲之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方剑明?我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等等,你是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道:“我是少林寺的弟子,这又怎么了?”

潘冲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下好极了,我将你抓住,就可以知道小翠在那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妥,不妥,我已经是血手门的叛徒,回去之后,定然要被他们杀掉,我一个人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深锁眉头,显得十分为难。

方剑明听他说起“血手门”,猛然想起“血手门”围攻少林寺的事来。当日有一个叫“九指鬼王”潘冲之的血手门客卿因受到“相思钩”的重击,导致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跑下山去,此人莫非就是他?

应该不会错了,他们的外号与名字都是一样的。

方剑明神色一凛,道:“原来是你!我正愁找不到‘血手门’的人算帐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事?你起来!”

武狂一愣,忙道:“主人,先别和他动手,等我们比出了胜负,你再找他算帐也未尝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你们到底是在比什么?”

武狂笑道:“我自从离开你后,疯癫的往前狂奔,也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后来清醒过来,发现迷了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正要回去找你时,却碰见了这老鬼。这老鬼疯癫癫的,神经失常……”

潘冲之怒道:“你才神经失常?”

武狂干笑道:“就算我神经失常。他说要找他的老情人小翠,不分好歹的逼问我,你说我武狂可是好欺负的吗?”

潘冲之冷笑道:“你几时成了武狂?你不是八怪之一吗?”

武狂瞪眼道:“你管我几时成了武狂?我一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这老鬼的武功不错,他一边打,一边问我‘小翠你在那里?’,我听烦了,便说我知道小翠在那里。没想到他反而不跟我打架了,要我告诉他小翠在什么地方。哼,我武狂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当下就要他和我赌一场,要是他赢了,我就告诉他小翠住在那里,要是他输了,就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方剑明听到这,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赌法。

武狂继续道:“我们的赌法也很别致,我们就在树林里坐着,谁的屁股最先离开地面,谁就算数。哈哈,没想到一坐就是三天,肚子饿的呱呱叫,却不敢起身。”

方剑明听了,苦笑道:“原来是这般赌法,难怪我说你们看起来怪怪的。李大哥,你当真知道那个叫小翠住在那里吗?”

武狂眼珠一转,道:“只要他真的赢了我,我就告诉他。”

潘冲之冷声道:“我要是赢了你,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武狂道:“大不了你杀了我!”

潘冲之的神经确实出了毛病,武狂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明了他不知道小翠的下落?但他没有听出来,而是非常认真的道:“杀了你?哪会有这么简单。我要慢慢的折磨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狂道:“老鬼,你也太狠毒了吧?”

潘冲之目露凶光,狠声道:“我要用‘催魂掌’在你周身穴道击打数百遍,直到你告诉我小翠的下落为止。”

方剑明苦笑不已,心中暗道:“李大哥啊李大哥,你这又何必。你不同他一般见识就行了,何苦要骗他?万一你输了,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真是左右为难。

他本来想找潘冲之问一些关于“血手门”的事,但见他和武狂比“坐禅”,对他用强的话,岂不是乘人之危?

武狂见他似有心事,关切的道:“主人,何事令你皱眉?”

方剑明并不隐瞒,道:“慈航轩遭到了‘血手门’的人攻击,我得赶去看看,但你现在……”

武狂吼道:“什么?‘血手门’的人竟敢去找慈航轩的麻烦?主人放心,我与这老鬼比完之后,就与你一块去相助夫人!”

方剑明愕然道:“什么夫人?”

武狂道:“就是龙小姐啊,他不是主人的未婚妻嘛。迟早都要过门,我叫她夫人应该不会有错吧。”

方剑明啼笑皆非,暗道:“看来那天的事对他刺激不小,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

武狂见他沉默不语,“啊”了一声,道:“主人,你说这老鬼是血手门的人,这不正好?你问问他,血手门为什么要去攻击慈航轩,去了多少人?”

潘冲之听了,冷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血手门的人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小翠,你问我也是白问,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攻打慈航轩!”

方剑明见他一脸认真,说出的话字字如铁,便相信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树上的麒麟鼠“吱吱”叫了一声,尾巴一松,从树上翻着筋斗落下,对着方剑明比划起来。

方剑明越看越是心惊,道:“阿毛,你说来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围拢过来?穿得怪模怪样,腰间还佩着刀剑?”

麒麟鼠点了点脑袋。

武狂听了,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来人是仇家,我现在又动不了,岂不是在玩命?”

潘冲之嘿嘿冷笑道:“倘若是我的仇家,我就用劈空掌力对付他们。”

武狂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我要吃亏了。你的‘催魂掌’百步之内伤人于无形,我虽然浑身是功夫,但掌上功夫比不上你!”

潘冲之冷哼道:“看不出来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方剑明向麒麟鼠比了一个手势,叫它看住西、北两面,自己凝神戒备,守住东、南两面。

两人刚布置完毕,只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人很多,没有五十人,起码也有三十人。

只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方剑明,你给本将军出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插翅难逃。”

另一个声音笑道:“姓潘的老鬼,小孩子家,你跟他们斗什么气?”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惊喜。飞身纵出,闯入林中。

谁知人还未落地,两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他轰了过来。

方剑明高声喊道:“李大哥,是我!”

双掌一分,暗藏“十两拨千斤”的上乘手法,接下了二人的掌劲,人在空中翻了五个筋斗,落在地上。

抬眼一扫,只见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相隔一丈,坐着两个人。

一人正是在武林大会上发疯跑开的武狂,另外一个却是位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的怪人。

武狂见是方剑明,脸上大喜,道:“主人,原来是你?这下好了!”

方剑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武狂,见他同那怪人姿势古怪的坐着,心下好奇,说道:“李大哥,这些天你到那里去了?我想找你都没法去找。”

武狂“哈哈”笑道:“我没事。我现在也想通了,不管我是谁,我还是我。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快乐,这已经足够了。主人,你不会怪我不辞而别吧?”

方剑明道:“李大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那日我不应该追问你,害得你……”

武狂道:“主人,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此刻很清醒。哈哈,主人,你知道这老鬼是谁吗?”

方剑明向那怪人打量了几眼,却是第一次见过此人。发现他右手少了一根指头,少的是小指。

武狂笑道:“他就是江湖人称‘九指鬼王’的潘冲之潘老鬼!”

方剑明一怔,思忖道:“‘九指鬼王’潘冲之?”似乎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谁说的。

武狂见了方剑明,还是原来那个姿势,令人好生奇怪。按理来说,武狂见了他定会高兴的过来叙话。

方剑明奇道:“李大哥,你们坐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林外传来小冬瓜的声音道:“会飞的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武狂笑道:“主人,你几时成了会飞的大哥哥?”

方剑明脸上一红,却听潘冲之怒道:“你们这些小娃儿愣是烦人,再不滚开,老夫拼着输给这老怪,也要拔了你们的皮!”

武狂知道这老鬼说得到就做得到,向方剑明挤了挤眼,道:“主人,把外面那些小孩子赶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方剑明道:“这好办!”

转身跃出林外,眼睛一瞪,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好啊,你们这些小调皮真是胆大包天,你们知道你们所说的老怪是谁嘛?有一个是我的老哥哥,你们竟敢作弄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向孩子们走去。

一群孩子信以为真,大叫一声,往回就跑,麒麟鼠好生失望,只得从那小女孩怀中跳了出来。

那小女孩回头哭道:“我的宝宝!”

方剑明眼睛一瞪,吓得她没了哭声,赶紧追上前面的孩子。片刻,孩子们跑得一个不剩,林中又恢复了清静。

方剑明转回林中,麒麟鼠却爬到一颗树上去,尾巴卷着树枝,倒挂身躯,看着空地上的二人。见到拉武狂,发出友好的叫声。

武狂抬眼看了它一眼,呵呵笑道:“原来阿毛也来了。”

方剑明急于知道他为何同这老鬼在这里枯坐着,问道:“李大哥,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潘冲之翻了一个白眼,道:“老怪,你一向独来独往,何曾有过主人,谁又能做你的主人?这家伙是谁?”

武狂哼了一声,道:“他是我的主人,武林中后起之秀中武功最高的方剑明,你听说过吗?”

潘冲之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方剑明?我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等等,你是不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道:“我是少林寺的弟子,这又怎么了?”

潘冲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下好极了,我将你抓住,就可以知道小翠在那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道:“不妥,不妥,我已经是血手门的叛徒,回去之后,定然要被他们杀掉,我一个人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深锁眉头,显得十分为难。

方剑明听他说起“血手门”,猛然想起“血手门”围攻少林寺的事来。当日有一个叫“九指鬼王”潘冲之的血手门客卿因受到“相思钩”的重击,导致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跑下山去,此人莫非就是他?

应该不会错了,他们的外号与名字都是一样的。

方剑明神色一凛,道:“原来是你!我正愁找不到‘血手门’的人算帐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事?你起来!”

武狂一愣,忙道:“主人,先别和他动手,等我们比出了胜负,你再找他算帐也未尝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你们到底是在比什么?”

武狂笑道:“我自从离开你后,疯癫的往前狂奔,也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后来清醒过来,发现迷了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正要回去找你时,却碰见了这老鬼。这老鬼疯癫癫的,神经失常……”

潘冲之怒道:“你才神经失常?”

武狂干笑道:“就算我神经失常。他说要找他的老情人小翠,不分好歹的逼问我,你说我武狂可是好欺负的吗?”

潘冲之冷笑道:“你几时成了武狂?你不是八怪之一吗?”

武狂瞪眼道:“你管我几时成了武狂?我一怒之下,就和他打了起来。这老鬼的武功不错,他一边打,一边问我‘小翠你在那里?’,我听烦了,便说我知道小翠在那里。没想到他反而不跟我打架了,要我告诉他小翠在什么地方。哼,我武狂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当下就要他和我赌一场,要是他赢了,我就告诉他小翠住在那里,要是他输了,就答应为我办一件事。”

方剑明听到这,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赌法。

武狂继续道:“我们的赌法也很别致,我们就在树林里坐着,谁的屁股最先离开地面,谁就算数。哈哈,没想到一坐就是三天,肚子饿的呱呱叫,却不敢起身。”

方剑明听了,苦笑道:“原来是这般赌法,难怪我说你们看起来怪怪的。李大哥,你当真知道那个叫小翠住在那里吗?”

武狂眼珠一转,道:“只要他真的赢了我,我就告诉他。”

潘冲之冷声道:“我要是赢了你,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武狂道:“大不了你杀了我!”

潘冲之的神经确实出了毛病,武狂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明了他不知道小翠的下落?但他没有听出来,而是非常认真的道:“杀了你?哪会有这么简单。我要慢慢的折磨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狂道:“老鬼,你也太狠毒了吧?”

潘冲之目露凶光,狠声道:“我要用‘催魂掌’在你周身穴道击打数百遍,直到你告诉我小翠的下落为止。”

方剑明苦笑不已,心中暗道:“李大哥啊李大哥,你这又何必。你不同他一般见识就行了,何苦要骗他?万一你输了,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有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真是左右为难。

他本来想找潘冲之问一些关于“血手门”的事,但见他和武狂比“坐禅”,对他用强的话,岂不是乘人之危?

武狂见他似有心事,关切的道:“主人,何事令你皱眉?”

方剑明并不隐瞒,道:“慈航轩遭到了‘血手门’的人攻击,我得赶去看看,但你现在……”

武狂吼道:“什么?‘血手门’的人竟敢去找慈航轩的麻烦?主人放心,我与这老鬼比完之后,就与你一块去相助夫人!”

方剑明愕然道:“什么夫人?”

武狂道:“就是龙小姐啊,他不是主人的未婚妻嘛。迟早都要过门,我叫她夫人应该不会有错吧。”

方剑明啼笑皆非,暗道:“看来那天的事对他刺激不小,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

武狂见他沉默不语,“啊”了一声,道:“主人,你说这老鬼是血手门的人,这不正好?你问问他,血手门为什么要去攻击慈航轩,去了多少人?”

潘冲之听了,冷笑道:“我现在已经不是血手门的人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小翠,你问我也是白问,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去攻打慈航轩!”

方剑明见他一脸认真,说出的话字字如铁,便相信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树上的麒麟鼠“吱吱”叫了一声,尾巴一松,从树上翻着筋斗落下,对着方剑明比划起来。

方剑明越看越是心惊,道:“阿毛,你说来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向这里围拢过来?穿得怪模怪样,腰间还佩着刀剑?”

麒麟鼠点了点脑袋。

武狂听了,变色道:“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来人是仇家,我现在又动不了,岂不是在玩命?”

潘冲之嘿嘿冷笑道:“倘若是我的仇家,我就用劈空掌力对付他们。”

武狂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我要吃亏了。你的‘催魂掌’百步之内伤人于无形,我虽然浑身是功夫,但掌上功夫比不上你!”

潘冲之冷哼道:“看不出来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方剑明向麒麟鼠比了一个手势,叫它看住西、北两面,自己凝神戒备,守住东、南两面。

两人刚布置完毕,只听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来人很多,没有五十人,起码也有三十人。

只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道:“方剑明,你给本将军出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插翅难逃。”

第三百三十七章 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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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包泰居然被它的火烧成灰烬了!这……这是什么怪物?”红袍老人指着麒麟鼠失声叫道。

强如他这等高手,也被麒麟鼠的威力吓坏了。

麒麟鼠不再是“吱吱”的叫着,而是变成了“呜呜……”咆哮。

这声音飘入众人耳里,似乎是听到了来自远古的猛兽。随着麒麟鼠不断的咆哮,它的身躯慢慢的长大起来。

不一会儿,它已经有一只大狗那般大小。大嘴一张,如獠牙的两颗长牙变得赤红,一道火光喷出,将空气烧得咝咝作响。眼中闪出阵阵神光,头部也布满了鳞甲。

可惜的是,那鳞甲只长到了脖子,便再也蔓延不下去。身子、尾巴、四肢都还是毛茸茸的,看起来显得有些可笑。

但是,谁也笑不出来,因为麒麟鼠的前肢往地上一撑,后肢作出蹬弹的姿势,臀部一翘,尾巴竖了起来。

谁都看得出它准备发动攻击了!

红袍老人与阴司三丑当然知道麒麟鼠要攻击的对象就是他们,他们见包泰被天火烧成灰烬,胆已被吓破了,怎么敢轻易去惹怒麒麟鼠,脚步慢慢的后移。

他们也明白,假如自己后退得过快,麒麟鼠一生起气来,最先扑向的人就是惊动它的人。

这时,只见邹易夫扑在了全聚德的尸体旁,老泪纵横的痛哭道:“聚德,你醒醒,你醒醒啊,师父要为你报仇!我要杀了凶徒!”

扭过头来,指着正往后退的陶大峰,急怒攻心之下,双眼一翻,内伤更加严重,顿时昏了过去。

丐帮这边,如今还能走路的就只有杨柳月了。

杨柳月见邹易夫昏了过去,扑上去,道:“邹老,邹老……”强忍内伤,运功双掌,要为邹易夫疗伤。

三丐见了,趴在地上叫道:“杨楼主,不可这样,你内伤甚重,万万不能强行运功,杨楼主……”

话声未完,杨柳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歪倒在一旁,气息微弱的道:“我……我也不行了,你们……”

“呜……”的一声巨吼,麒麟鼠大叫一声,突然向红袍老人扑了过去。

红袍老人脸色大惊,回身就跑。

麒麟鼠张嘴一吐,一道长长的火蛇向对方窜了过去。红袍老人听得身后风响,急忙将身躯一提,腾空跃起三丈高下。

一道火龙从脚下扫过去,地上的草木被烧得无影无踪。红袍老人虽未被烧中,但也感觉浑身奇热无匹,心头就如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

他知道这天火的威力太强,不敢久留,施展平生最得意的功夫,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掌击出。不管能否击中麒麟鼠,人化作一道红光,投入了二十多丈外,没几下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红袍老人的内功是何等深厚,他的武功实不下于地榜上的一些人。这一出掌,立时狂风大作,一股龙卷风般的真气打中了麒麟鼠。

麒麟鼠“呜”的一声大叫,向后翻了一个筋斗,摔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阴司三丑正要逃跑,见麒麟鼠被击中后没有动静,以为麒麟鼠不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顿时忘了麒麟鼠的可怕。

三人转身向麒麟鼠扑来,三道如山掌力重重的劈向麒麟鼠。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掌力震开了一个大坑,泥土翻飞,灰尘四扬。阴司三丑哈哈大笑。

陶大峰边笑边道:“这下看你死是不死?”

话刚一落,一股骇人的真力卷了过来,一道火蛇将他吞灭。陶大峰连惨叫都还没有来得及叫出,人已经被烧成灰烬。

陶大横与陶大岷相顾骇然,撒腿就跑,刚跑出十丈外,一股炎热的气流自身后窜了过来。

陶大横见无路可逃,一横心,大喝一声,道:“二弟,跟着畜生拼了!”

两人猛然转身,运起浑身功力,四掌朝前一推,一道无形的内家真气撞向火蛇。

麒麟鼠趴在六丈外,张开大嘴,源源不断的火蛇从嘴里喷出。火蛇与内力真气相碰,发出惊魂的异响,就像是一种猛兽在吞噬着它的猎物。

陶大峰与陶大岷的内家真力一点点的被火蛇吞噬,加入火蛇,火蛇越来越庞大,突然变成了“火龙”。

陶大峰魂胆俱裂,刚道了一声“不好!”

火龙狂卷而上,顿时将陶大峰与陶大岷吞没,两人转眼间成了灰烬,同弟弟到地狱里相见去了。

原来,麒麟鼠体内有方剑明给它吃的“银龙丹”。

这“银龙丹”是美和尚文若望花了多年心血精心炼制的能增加内功的丹药。按照文若望的推算,这“银龙丹”是给闯进来的人服食的。谁知方剑明见麒麟鼠想吃,便放弃了增加数十年的内力的机会,将银龙丹给了麒麟鼠。

人吃了“银龙丹”,顺利的话,经过数月的运功吸收,就能平添功力。但是给动物吃了,谁都不清楚会怎么样。

麒麟鼠乃上古神兽,吃了“银龙丹”只是闹了肚子,便没有其他反应。但是,“银龙丹”的药性却留在麒麟鼠体内。

先前麒麟鼠被包泰箍住脖子,呼吸顿止,眼看就要没命,包泰又歹毒无匹,想砸死麒麟鼠。

在这紧要关头,麒麟鼠被彻底激怒,体内的“银龙丹”开始发挥了功效,麒麟鼠奋力挣脱对方的手,张嘴就是一口天火,将包泰烧了。

后来,红袍老人一掌将麒麟鼠震翻,麒麟鼠体内的“银龙丹”受到这等高手深厚内力的刺激,药性完全发挥出来,同红袍老人打入它体内的真气争夺地盘。

麒麟鼠在这两种内力的攻击下,躯体早已麻木,躺在地上不动。

可笑阴司三丑不识好歹,他们一走的话,也不会丧命于此。

三人合力攻击,威力比“银龙丹”与红袍老人的真力强大。这一来无疑是给麒麟鼠加了一把劲,麒麟鼠非但没事,反而感觉力量比先前翻了数倍。

但它受到掌力的击打,除了头部,浑身痛苦难当,焉能放过三人,才会发生了阴司三丑被天火吞灭之事。

阴司三丑被烧成灰烬后,麒麟鼠只觉体内的真气往回退走,力量也慢慢的减弱,身躯开始缩小,头部的鳞甲消退。

待它恢复正常之后,只觉身上舒服极了,就像和一个超级大美女温柔了一番,往地上一躺,忘了身在何处,四肢一松,呼呼大睡起来。

“呼噜……”

麒麟鼠睡觉的声音传来。

情人山庄这头,自从红袍老人向杨柳月等人发动攻击之后,就没有人一人敢动。听到麒麟鼠的呼噜声,他们才略为清醒过来。

西门多子究竟是人老成精,眼珠一转,顿时明白麒麟鼠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现在一定是累了。

只见他阴沉沉的一笑,道:“嘿嘿,这畜生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老夫看你们还有谁来保护?你们离死也快不远了,不如就让老夫送你们一程。”说着,提掌走了上去。

夏侯真真、宇文坚见状,异口同声的道:“西门前辈,他们已经这样,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想办法把西门老前辈从地下救出来!”

西门多子眼睛一瞪,道:“他们已经死了,还救什么救?”

话音一落,地面倏的摇动起来。

西门多子触不及防,险些摔了一脚,脸色大变,急忙运功,看着地面,失声道:“这……难道是……”

众人脸上一片震惊,杨柳月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舒心。

她知道华大哥绝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地面的震动,便表示她的华大哥就要破土而出了。她心头一宽,遒首一歪,昏了过去。

三丐虽然受了重伤,但力气还是有的,他们爬到王宾身旁,试探王宾的鼻息,发觉还没有死,便合力把他拖到了杨柳月身旁。

这一来,三丐、王宾、杨柳月、邹易夫聚在了一处。

三丐累得虚脱。

邬四吐了一口鲜血,看着颤都的地面,颤声道:“天佑丐帮,希望……帮主……帮主能破土而出。”

西门多子站稳身躯,听了这话,冷声道:“可惜你们看不到华天云破土的时候了!”腾身跃起,向六人扑了过去。双掌一翻,劈空掌力狠狠的轰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西门多子这一掌刚击到一半,地面猛然裂开,一股强如惊涛骇浪的光柱冲天而起,泥土随着光柱翻飞。西门多子被震出十数丈外,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满脸惊骇的看着天空。

光柱过后,只见从地底下飞出五条人影。其中两个同时大吼一声,声波远远传出,震得地面的尘土跳动起来。

“砰”的一声,两人的内家真力撞在一处,两人往后飞退,落下地来。

左首之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棍上有一条盘绕如同活了的飞龙,仰天大笑道:“司徒狂,你还敢来吗?”

右首之人赤露着上身,露出块块肌肉,闻言狂笑道:“吴世明,没想到你的内功和老夫拼了个半斤八两,老夫还怕你不成,来吧!”

二人又要较量,三丐中的“打狗丐”洪三强吸一口真气,发话道:“吴……”只说了一个字,便觉得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吴世明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司徒狂,你且慢!”向六人飞身过去。

就在他们二人落地之时,另外三条人影缓缓从半空飘落,这三个人是缠在一起的。

华天云与老老爷单手相接,另外一只手下垂。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切在两人手掌相接的缝隙处。三人紧闭双眼。

在他们没有被泥土掩埋之前,老老爷本来是红光满面,但此时满头大汗,嘴唇青紫,浑身打着颤。

华天云却是一脸淡然,仿佛已经睡着。

方剑明虽然闭着双眼,但是眉头轻蹙。

吴世明飞身扑过去的时刻,只见方剑明双眼一睁,暴射神光,天蝉刀往下直斩,顿时将华天云与老老爷分开。

华天云双眼一开,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一股温和的力道罩住了方剑明。方剑明本想吐出鲜血,经此一罩,如得神助,内伤顿时好了大半。他将天蝉刀收回鞘内,看着华天云,又惊又喜。

方剑明一刀分开二人,老老爷踉踉跄跄的退出数步,只觉体内的真气只剩下八层,四层内力被华天云倒吸过去,脸上惊怒焦急,道:“你……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根本就不可能!”

华天云冷冷一笑,道:“这就叫报应!我现在不想杀人,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运功疗伤,不及时疗伤的话,内力就会一天天的消失,最终成为一个废人。”说完,一拉方剑明,向杨柳月那头飞跃过去。

老老爷试着运功,果然发现体内的真气有散失的迹象,心中大惊,转头对司徒狂道:“司徒兄,我们下次再找他们算帐!”飞身而去。

还没出得十五丈,迎面来了一群人。

老老爷心情烦躁,见这群人压根没有避开的意思,大怒道:“都给老夫闪开!”袍袖一挥,一股狂风卷出,顿时飞沙走石。

但这群人也不是好惹的,内中一个身材颇为高大,披着虎皮风衣的老者“哈哈”一笑,道:“来得好!”披风一抖,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

只听“轰”的一声,老老爷在空中连翻了三个筋斗,被逼落地。

老者只觉真气沸腾,脚下浮动,朝后急退,却被一个喇嘛及时拉住,道:“阿弥托佛,虞施主小心!”

老老爷扫了他们一眼,心中暗暗吃惊,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此时他有伤在身,不便和他们发生冲突,冷哼了一声,绕道而行。

这时,司徒狂带着西门多子等人走上来。

他用眼光扫视着这群人,发现不少都是武功高深之辈,有几个更是高深莫测,差点就要出手试探。但是一想到老老爷的事,便不再生事,扬长而去。

吴世明来到杨柳月身边,将她扶起,运功为她疗伤。

华天云、方剑明随后赶到。华天云出掌如风,在三丐身上几处大穴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一下,随手发出三股真力,打入三人体内。三人发觉内力能够运转,感激的看了华天云一眼,便闭目运功疗伤。

华天云蹲下身躯,抓住邹易夫的右手手腕,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送入对方体内,邹易夫吐了一口乌血,睁开双眼,看见华天云就在身前,激动的道:“帮主……”老泪簌簌留下,他想起了徒弟全聚德。

华天云温和的道:“别说话,精心疗伤。”

方剑明见王宾的伤势最重,将他扶起,运起功力,双掌紧贴对方的后心。

“哇”的一声,王宾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双眼微微睁开,模模糊糊的见到华天云正在给邹易夫疗伤,心中一喜,道:“帮主……”

正为他运功疗伤的方剑明忙道:“王大哥,你先别说话,疗伤要紧!”

脚步声传来,那群人已经走近。

就在同时,一条人影从另外一个方向急射而至,眼光往场中一扫,手中的一把大刀连刀带鞘的插入地下,深达一尺,冷冷的道:“原来是你们!这下正好。方剑明,关某要和你比刀!”

第三百四十一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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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这人说话的口音,微微一愣,因为他听得出来,这人的口音格外古怪,听起来有些别扭。

既然他自称“本将军”,那他们是什么人呢?难道是朝廷的人?但是依照麒麟鼠的比划看,又不像是。

若真是官兵的话,麒麟鼠绝不会比划得不伦不类的。

就在方剑明心下思忖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时,那别扭的腔调又响起,道:“方剑明,快给本将军出来,否则休怪本将军一怒之下,放一把火将树林烧了。看你还能躲到那里去?”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这人的心肠怎么这般狠毒?我和他又不相识,怎么听起来好像和我有很大的仇恨一般。”

当下便不在沉默,冷声道:“你们是谁?来这里找我做什么?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放火烧我。”

那人阴声道:“巴嘎,你出是不出?”

想是他以为方剑明在林中有什么埋伏,己方虽然人多,却也不敢冒失的跃入林中。须知方剑明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强。

方剑明冷笑道:“你们是怕我躲在林中暗算你们?哈哈,有趣,有趣,我连你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会暗算你们?不过……”

说到这,故意顿了一顿。

果然那人忍耐不住,冷声道:“不过什么?”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刚才你又说了一句令人好笑的鸟语。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应该就是来自扶桑。哼哼,原来你们是扶桑人,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就在说话的时候,他的人轻快一闪,手中抓了一把矮树枝上的树叶,抖手射出。

只见十数道绿芒从树林中飞了出来,直取立在林外的一个穿着和服的小胡子中年人。

小胡子中年人脸上闪过一道怒芒,只见他身旁扑出两个扶桑武士,拔刀出鞘,手起刀落,刀光疾闪,如同电光,十数片树叶均被刀光劈开,化作蝴蝶漫空飞舞。

二人正要收刀后退,却听一个男子用生硬的腔调道:“慢着,把你们的刀给我看一眼!”

小胡子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

那两个扶桑武士将还没入鞘的武士刀递给了那男子。他们刚才用刀劈开树叶的时候,微微感觉刀上有些不对,但是他们自认刀法精湛,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刀出了问题。要不是那男子及时叫住他们,他们早就把刀收归鞘内了。

那男子是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黑衣汉子,腰间系着一条宽宽的白色带子,左右各插一把长刀,看起来颇为威武。

只见他拿过两把武士刀,眼睛在刀身上瞄了一眼,突然闪电送出武士刀,竟将那两个扶桑武士插穿。

有一截刀身从两武士的背心穿出,可见黑衣汉子下手是何等的重!

他杀了小胡子中年人的手下,小胡子中年人并没有生气,但是小胡子中年人身后一个和服中年人手按着武士刀,踏上一步,怒道:“巴嘎,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被武士刀穿身的扶桑武士虽然没气了,但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只是从嘴角流出鲜血。

黑衣汉子双手在二人脸上轻轻一推,二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黑衣汉子“嘿嘿”冷笑,道:“他们该死!”

和服中年人正要大怒追问,却见那小胡子中年人将手一举,和服中年人将嘴紧紧的闭上了,不敢再吭声。

小胡子中年道:“他们的刀被方剑明用树叶击穿了。刀就是一个武士的灵魂,刀被敌人击穿,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黑衣汉子脸色一沉,道:“不仅如此,据我的手下探知,他们是黑龙集团打入我们内部的人。”

小胡子中年人神色一变,道:“不可能!”

黑衣汉子冷笑道:“德川将军,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不信也得信,否则我也不会杀了他们。”

小胡子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是在报复。”

黑衣汉子淡淡道:“德川将军,你错了,我们都有办事不利的时候。你我都曾受过上面的惩罚,我又为何要报复你?我还得要感谢你。”

德川将军道:“感谢我什么?”

黑衣汉子看了一眼树林,道:“等我们收拾了姓方的,我在告诉你。”

德川将军霍然一省,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道:“不错,我们是来找方剑明算帐的。他不肯出来见面,我们该怎么办?”

黑衣汉子冷笑一声,道:“应付这种情况,我的属下其实也不比德川将军的死士差上半分!”

将手挥了一挥。

只见四个扶桑武士将身上的衣服一脱,露出一身黑衣,从怀中拿出一块黑布,在脸上一抱,只露出一对眼睛,腰间的长剑已经背着了身后,转眼之间,变成了四个忍者。

四人腾身一跃,落到了树上,脚尖在树枝上一点,宛如灵猫一般向树林内射去。

四人刚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却听得四声惨叫传来,那四个忍者被人仍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均是双手抱着小腿,身后的长剑根本就没有机会出鞘。

众人见了,心中暗惊。

黑衣汉子脸色太难看了,很快一沉,道:“定是那只小畜生伤了他们,没想到它的速度比我的属下还快。”

只听方剑明的声音笑嘻嘻的道:“这就说明了他们连畜生也不如!”

和服中年人又出来插嘴,怒声道:“巴嘎!方剑明,快把李芳武的行踪告诉我们,不然就杀了你。”

藏在林中的方剑明微微一愣,见武狂就要大声怒骂,急忙摇了摇头。

武狂一愣。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对方剑明却十分听话,见他不要让自己说话,也就闭嘴了。

潘冲之双眼微闭,对外界不闻不问,好像是一个死人。

方剑明心头暗自好笑。

他眼珠一转,假装不知道李芳武其人,笑道:“我想你们是找错人了,你们要找的人,我不知道是谁。”

和服中年人冷笑道:“方剑明,你还记得我吗?”

方剑明一怔,道:“你是?”

和服中年人冷笑道:“你记性还好的话,应该记得田中一郎,我就是田中一郎!”

方剑明想了一想,突然想起初次遇到钟涛的表姐时,有一伙扶桑武士前来找事,领头的那位名字就叫田中一郎,看来此人就是他了。

不过,这就奇怪了,他是怎么知道武狂名叫李芳武的?武狂当年是八怪之一,但他的真名只有少数的人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好朋友。这田中一郎是一个扶桑人,从那里得知武狂的姓名?

方剑明心头一动,扬声道:“你们找这个李芳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田中一郎冷笑道:“找他……”

德川将军冷哼一声,田中一郎赶紧闭口。

德川将军道:“方剑明,你少跟我们装糊涂,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老头就是李芳武。你把他的行踪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放你一马。”

方剑明听了,笑道:“方才我听你自称将军,还道是朝廷的人,现在却知道了你是什么人,我见过你,你曾在朱祁钰府上出现过。”

德川将军嘿嘿冷笑,道:“不错,你的伙伴还抢走了本将军的东西,本将军恨不得一刀劈了你们!”

方剑明脸色一沉,冷声问道:“这么说来,那晚偷袭我的几个扶桑忍者,就是你派来刺杀我的?”

德川将军道:“可惜没有偷袭成功,反倒送掉了我属下的一条性命。你听清了,第一,把那东西交给我,第二,将李芳武的行踪告诉我们。”

方剑明“哈哈”笑道:“你的希望要落空了!那东西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你们休想再拿到。我想大内的人丢失了一次,一定会严加看守。”

笑声未完,只见两个扶桑武士腾身跃起,向说话声处电闪般击到,两道刀光狠狠劈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方剑明身躯一晃,以鬼魅般的速度避过了两人手中的长刀,双手一分,作刀状,砍在二人的手腕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肘一抬,重重的击中两人下巴。

两个扶桑武士杀猪般痛哼一声,身形一翻,在空中打了两个跟头,“啪”的落在了树林外,半天爬不起来。

方剑明恨德川将军派人刺杀他,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所以下手根本就不留情。这两扶桑武士虽然没死,但三个月之内想吃一顿好饭,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这时,那四个忍者早将腿上被麒麟鼠狠狠咬下一块肉的地方包扎好,退到了黑衣汉子身后。

黑衣汉子扭头看了一眼德川将军,阴笑道:“姓方的不好对付,看来你我不得不派出精锐了!”

德川将军眼睛一瞪,道:“你的精锐先留着,视情况而出动。我让我的属下闯进去,方剑明又不是三头六臂,能耐再大,一时也难以招架得住!”

黑衣汉子笑道:“你别忘了,还有一只非常厉害的畜生。”

德川将军冷笑道:“畜生毕竟是畜生。”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螺,放在嘴边,怪异的吹奏起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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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关山月!

他的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笑一声,道:“好啊,姓方的,原来你在这里!我师父正要找你算帐呢!”

一个手里拿着把折扇的青年走上来,看样子想去拍方剑明的肩头,这折扇青年正是路逸。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因为他这一拍,有可能就使得正在为王宾疗伤的方剑明气机错乱,真气倒流。

“逸儿,你回来!”西域老虎(高大老者)厉声喝道。

他对这个弟子格外宠爱,路逸也十分听他的话,他本以为这么一喝,路逸就不敢在放肆了,谁知路逸为人极为奸猾,听了师父的话,假装吓了一跳,手中的折扇暗藏内家真力突然掉下……

一道刀光划破天空,闪电般的将折扇劈为两半,两半折扇受到刀气的带动,旋转着飞了出去,落在远处。

关山月的声音冷冷道:“卑鄙!”

路逸双目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关山月冷冷将大刀往肩上一扛,冷笑道:“老子说你卑鄙!”

他的刀本来插在地上,路逸暗算方剑明,他闪电拔刀、出刀、收刀,一气呵成。众人都没有看清。

现在又见他轻轻松松的将刀从泥土里拔出扛在肩上,心中都是暗自惊心。

路逸气得七窍生烟,就要动手,却听西域老虎怒吼道:“够了!逸儿,你还不快退下来,你这种手段实在太让为师失望了!”

“哈哈,虞前辈的徒弟确实有些过于卑鄙了,方少侠正在运功给别人疗伤,倘若被他的折扇打中,后果岂不是很严重?”华天云起身说道。

邹易夫已经能够自行运功疗伤了。

西域老虎微微一怔,向他一抱拳,道:“这位武林朋友,怎么称呼?”

他在武林大会是见过华天云的,并说过几句话。但华天云已经易容了,他眼力再高,也看不出此人就是华天云。

华天云淡淡一笑,道:“在下云一,丐帮弟子。”

西域老虎笑道:“原来是丐帮的人,我与你们帮主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劣徒所为实有违江湖正道,我代他向诸位,尤其是方少侠道歉。”

“不必了!就算他真的想暗算我,他也办不到!”方剑明一跃而起。

众人见了,心头都是叫奇。

本来运功为人疗伤,极为耗费内力和体力,但是见他轻轻松松的跃起,不像是刚运功为人疗伤的样子。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就算是在为人疗伤,对四周的情形也是了如指掌,甚至能空出手来接招。

方剑明跃起后,向关山月抱拳,感激的道:“关兄,多谢出手相救。”

关山月冷冷的道:“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不会有事。我只不过是看不惯这种卑劣的手段而已!”

路逸将牙根紧咬,对关山月的恨意更浓。

这时,只听有数人高声念道:“阿弥托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原来是六个穿着黄色僧衣的喇嘛见到全聚德以及那十个死状极惨的情人山庄护院,开始为死者的阴魂念经。

这六个僧人中为首的就是根敦朱巴,他还在外面批着一件袈裟。

众人见了这些尸体,心中明白这可能是武林之争,没有人多问。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西域老虎因为路逸的事闹得心情很不愉快,对方剑明道:“方少侠,劣徒方才所为,我回去之后,会严加惩罚,可是……”

方剑明道:“可是我曾经打败你的徒弟,所以你要找我算帐!你放心,你想和我比武,我要逃也逃不掉,我就索性和你比试。不过,我最近有要事在身,半个月之后,你再来找我,那时你想怎么打,在下奉陪到底!”

西域老虎略为沉思了一下,笑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中原风光无限,我正想借这半个月的时间,游赏名山大川,只是不知半月后,我们何时在何处相会?”

方剑明眉头一皱,估算了一下行程,心头一动,道:“前辈到过华山脚下吗?”

西域老虎听了,面有难色。

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中年汉子笑道:“虞兄不用发愁,华山小弟去过。虞兄,到时小弟带路便是。”

方剑明喜道:“这就好了,下月初十,我们就在华山脚下相会。”

西域老虎哈哈大笑一声,道:“方少侠果然爽快,下月初十,我等就在华山脚下恭候方少侠的大驾!”

说完,扭头对根敦朱巴道:“大师,我等还要在中原逗留一段时日,就不与你们一同回去了!”

根敦朱巴双手合十,道:“虞施主不必客气,只管请便!”

西域老虎哈哈大笑,带着两个徒弟,以及十来个西域高手扬长而去。

待他们走后,根敦朱巴对方剑明道:“方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方剑明急忙还礼,道:“大法师,在下有礼了。”

根敦朱巴向华天云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向他双手合十,颇为庄重。华天云露出高深莫测之态,不说话的回礼。

根敦朱巴在方剑明脸上看了一下,道:“方施主,你可是要南下?”

方剑明心头一奇,道:“大法师从何得知?”

根敦朱巴道:“天机不可泄漏。此次南下,多有阻拦,望方施主好自为之。贫僧等人告辞了!”

方剑明道:“大法师一路好走!”

根敦朱巴带着五个喇嘛缓缓而去。

方剑明对这位大法师打心头敬佩,虽然他不清楚根敦朱巴究竟有何身份,但自从和他交手之后,对他有一种无名的好感,不禁目送了他们一程。

当他收回目光时,却发现场中除了关山月外,还有五个穿着黑袍的异国人。这五人生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正是从波斯来的五个怪异老者。

方剑明见关山月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对五个波斯怪异老者道:“五位,不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

站在中间那位操着浓浓的外方口音道:“方……嗯,人人都叫你方少侠,我也这么叫吧。方少侠,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方剑明一愣,压根儿就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道:“敢问五位如何称呼?”

知道这五个波斯怪异老者姓名的人极少,但是这次不知是因为什么,那波斯怪异老者毫不迟疑的说了出来,道:“我叫摩柯多,他们是我的四位师弟,这是摩柯罗,这是摩柯古,这是摩柯娑,这是摩柯河。”

方剑明心头称奇,暗道:“天下竟然有叫这种名字的人,稀奇,稀奇!”

摩柯多突然打量起方剑明来,眉头一皱,道:“方少侠身上的这把刀是一把有趣的刀,怀内似乎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就是腰间这个黑囊,我猜想不错的话,也藏着一件极为有趣的东西。”

方剑明大吃一惊,他腰间的黑囊里装的是“子长生瓶”,旁人都以为是他带在身边用度的银两,不曾有人去注意,谁知这摩柯多的眼光好厉害,竟然有勘破的迹象。

方剑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在下身上确实有些有趣的东西,但是腰间黑囊里的东西都是一些碎银子,不信的话,五位请看。”

说着,作势就去解开黑囊。

五个波斯怪异老者脸上不为所动,似乎就等着他打开黑囊。

方剑明毫不迟疑,开始解开黑囊的细绳,道:“这些银两带在身上实在有些不方便,但是出门在外又不得……”

见他真要打开黑囊,摩柯多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一皱,道:“方少侠,这就不用了,我等多心了,失礼,失礼!”

方剑明暗中吐了一口气。

摩柯多道:“恕我多问,少侠到了魔教总坛之后,可曾有什么奇怪的发现?”

方剑明诧道:“五位何以知道在下到过魔教?”

摩柯多也不隐瞒,道:“实不相瞒,我们五人乃是波斯圣教的五大护法。波斯圣教与贵国的魔教有些渊源,我们这次从波斯远到而来,一是参加中原武林大会,二是处理本教的一些私事。到了京城,我五人曾数次拜访魔教的独孤教主,在谈话中,独孤教主无意中曾说起少侠到过魔教总坛。”

方剑明听了,想道:“独孤伯伯怎么把我到魔教的事告诉了他们?”

摩柯多猜中他的心思,忙道:“我五人到中原来,要处理的私事,关系到本教的盛衰。此事又同魔教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不得不详细询问独孤教主,而独孤教主有心帮助我们,便在无意中道出了少侠到魔教之事。其实,我等对少侠绝没有一分坏意,只是问问而已。”

方剑明哪里知道他们想办的是什么私事,也不便多问,道:“哦,原来是这样,我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他故意隐瞒,而是“子长生瓶”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道及,否则后患无穷。

摩柯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道:“多谢方少侠,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方剑明道:“告辞。”

五人还没出去三丈,摩柯多突然回过身来,扬声问道:“方少侠,恕我再多问一句,少侠在江湖上行走,可否见过一些会武功的波斯人?”

方剑明听了,暗自好笑,嘴上说道:“在下也走了一些地方,但是还不曾见过会武功的波斯人,当然这要除了五位护法之外。”

摩柯多道:“多谢方少侠了!”

五人身法陡然一变,身躯几乎贴着地面,如蛇一般飞快的向前飞行,转眼消失踪影。

方剑明见了这种怪异的身法,心头倏地一动,想起了什么东西,但大概是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好拍了拍脑袋。

关山月一直静静的看着他和别人对话,对华天云等人却是不望。此时,杨柳月也醒过来了,见华天云等人没事,欢喜不已。

方剑明回头见杨柳月已经醒来,并站了起来,正要向她问好。

关山月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淡淡的道:“方剑明,这下清静了,你我的事,该怎么算?”

方剑明一愣,道:“关兄,此话何意?”

关山月冷声道:“你别装糊涂,我说过要和你比刀,什么时候,你说一个时间!”

他还没得到方剑明的答应,便要方剑明约定比刀的时间,令方剑明感到哭笑不得,道:“关兄,你方才帮了我的忙,我怎么可以向你动刀,此事万万不可!”

关山月冷哼一声,道:“比刀有什么稀奇的?敌人之间可以比,朋友之间也可以比,初见一面的可以比,相识几十年的可以比。说,什么时候?”

方剑明还待推却,却听吴世明冷笑道:“他要比就和他比,剑明,打败他!”

关山月转头看了他一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裂开大嘴,笑了起来,道:“吴世明,可惜你不是用刀的,不然老子就找你狠狠的斗上一场。”

吴世明寸步不让,针锋相对的道:“关山月,可惜你不是用棍的,那样的话,老子不会放过你!”

两个人脾气都是那么的硬,那么的臭,若不作兄弟,岂非亏了?

方剑明看了关山月一眼,道:“好吧,关兄执意要比,在下只好向你讨教了。但是比刀的时间却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关山月道:“只要在今年之内,什么时候都可以。”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不如这样,泰山武林大会之后我们选一个好地上,好时辰,比个痛快,如何?”

关山月道:“就依你所言。我劝你这些日子找个洞府好好练刀,因为我在这段日子内,会择一个无人之处练刀,你要是不勤加练习的话,多半会败在我的手里。”

方剑明听了,对他好感倍增,大笑道:“多谢关兄指点了!”

关山月将大刀往肩上一扛,扬长而去,看那姿态,活像一个大英雄一般!

这时,一种古怪的声音传了过来,仔细一听,才听到是……

“呼噜……”

方剑明听到呼呼大睡的声音,想起麒麟鼠,循着呼噜声看去,只见麒麟鼠大大咧咧的躺在远处,睡得不亦乐乎。

方剑明当然不知道麒麟鼠先前大展神威的事,见它居然还有心思睡大觉,大叫一声,恶狠狠的向麒麟鼠扑了过去……

离京城有八十多里的一个山谷。

一顶轿子停放在谷中,四个中年人守在谷口。谷口不小,但四人往谷口那么一站,发出的气势,足以挡住千军万马。

谷中有一个瀑布,飞流落下,溅起水花,轰隆直响。

瀑布下的河水中有一块巨石,浮出水面,其上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岸边有一个美如潘安的青年。此人正是周风。

周风立在岸边,同老者一起望着瀑布,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苍老的声音道:“你在怪老师破坏了你们的大计?”

周风躬身道:“学生不敢!”

老者道:“那你怎么不说话?”

周风道:“学生在等老师的吩咐。”

老者突然深深的长叹了一声,道:“你放心,你们的计划只是推迟了一些日子,进攻明朝只是早晚。”

周风没说话。

老者道:“老师知道京城有你们的内应,城外又潜伏着化装的精兵过万,里应外合,胜算不小。”

周风还是没说话。

老者道:“但是,城内还有不少武林高手,难保他们不会不相助明皇帝。所以,你们其实是在赌。”

周风终于说话了,道:“是的,老师,我们是在赌!这些武林中人刚受到朝廷用兵要挟,怀恨在心,我们便赌他们不会相助,甚至有人会捣乱!”

老者道:“你们太小看这些中原武林人了,朝廷虽然和他们不和,但到了国难当头的时候,很多人可以放弃嫌隙,联手对敌!还有,你们对京城的实力估计太低了,不说他们有火炮,神机营的火器就令人防不胜防。”

周风似有话说,但没开口。

老者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她有话说,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风只得道:“老师,神机营有我们的人,皇帝身边也有我们的人。”

老者好像是怔了一怔,没有说话。

半响,只听老者有些自责的道:“原来你们的人早已打入了对方深处,我与张向风比剑,看来是错了!”

他说“你们的人”,而不说“我们的人”,显然和周风已经有了隔阂,虽然这隔阂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

周风突然跪下,道:“老师,你没有错!学生知道老师的心意,老师是想赢了张向风,然后为我们打开京城之门,有老师的相助,天下没有一座城池不能攻克!”

一阵风吹来,老者头上的白发突然掉下十数根,被风卷走,飘入河里。

老者有些失落的道:“这又怎么样?最后还是败在了张向风手中。”

周风见老者掉了头发,脸色变了,道:“老师,你的头发掉了!?”声音显得很惊讶和酸痛。

这老者便是云雾老仙了。

云雾老仙双手一背,道:“世上没有不死的人,武功再高,早晚都逃不了生死的轮回。人生有时就像这河水一样,不知要通往何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周风道:“老师……”

云雾老仙不等她说下去,道:“或许人之一世,只是一场梦,直到梦醒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之前的种种实在可笑,名也好,利也罢!”

周风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云雾老仙的身躯突然战抖了一下,轻轻的咳嗽着,慢慢的转过身躯,道:“老师不会阻拦你们的大事,老师回山之后,这一生也将走到了尽头。那时你和你的哥哥们就能挥军南下,夺回大元的江山!”

周风跪在地上,看着云雾老仙,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酸痛,几乎是从肺里喊出来的道:“老师!”

第三百四十二章 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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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异的田螺声似乎在召唤什么东西。

方剑明听了,感觉怪怪的,突然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猛然出现。

倏地,三条黑影快如闪电的从三个方向朝空地上落下。恰此时,麒麟鼠小小的身躯破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攻向了三人。

三人口中大叫一声,手中的利刀一挥,阴毒如蛇,剑气森森,将麒麟鼠卷入了剑光之中。

方剑明刚要起身相助,两条黑影在树上突然出现,几乎就在出现的那一刻,两人立刻向方剑明藏身之地扑了过来。

两人四手一抖,无数枚菱形暗器如同蜂窝一般打向方剑明。

方剑明见这五个黑衣人正是那晚偷袭他的忍者,心中暴怒,随手抓了一把树叶,每一枚隐藏着内家真力,全部打出,呼啸着带起一股罡风,组成一道绿色光幕将菱形暗器一一挡落。

只听“叮叮……”之声响个不住,如同快速的打铁一般。

那两个忍者见了,瞳孔内射出惊骇的神色。

能用树叶组成罡气将他们的菱形暗器击落,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因为他们一见暗器对方剑明造不成伤害,将手一探,拔出了肩头的刀,两道寒气森森,带着强烈杀气的刀芒劈到方剑明身上。

他们的刀明明砍中了方剑明的身子,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方剑明在他们身后出现,双手一抓,使出少林龙爪手的功夫,抓住了二人的后心。

二人及时的反手就是一刀。

刀刚砍出一半,方剑明大喝一声“滚”,天蝉真力暗吐,打入二人体内,将二人远远摔了出去。

二人只觉一股庞大的真气窜入体内,经脉寸断,惨叫一声,落地后就不动了。

方剑明只是想把二人击成重伤,没想到天蝉真力打入对方体内后,会有这么残暴的力量,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他这一呆的功夫,天空突然出现一条黑影,一道猛烈无匹的刀光撕裂空气,斩向了方剑明。

方剑明忙不迭的抽身后翻,刀光贴着身躯滑落,刀气虽然没有伤到他的身体,但也刺激肌肤出了一声冷汗。

一失先机,便被对方追杀个不停。那人手中刀快如暴雨,一刀一刀的砍向方剑明,正是如影随形,方剑明想摆脱刀芒,显得极为困难。

此时,麒麟鼠已经连接袭击那三个忍者数次,均是被它逼得没有时间落地,忽见一道白烟闪过,一个忍者消失不见。麒麟鼠正自心奇,那个忍者出现在它身后,一刀横削向了它的脑袋。

麒麟鼠听到身后有异响,一扭身,刀光从头顶一寸之处夹着劲风削过,它的身躯从对方的胯下窜了出去,迎面却碰上了一个忍者,一刀狠狠的劈下,麒麟鼠心中一慌,急忙朝左首一滚,躲开了这一刀,但是第三个忍者早已在它滚去的方向等着,一刀夹着猛烈的罡风,正劈在麒麟鼠的头上。

“呜……”麒麟鼠一声痛叫。

方剑明听了这个叫声,心中大怒,真气运聚,身形猛然一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开了那人的长刀。

伸手一探,将天蝉刀拔了出来,大叫一声道:“阿毛!”

手腕一抖,洒出一片刀光,刀气爆射而出,将那人震得身躯直抖。

方剑明本以为这一刀定能将对方逼退,谁知那人强悍得令人可怕,简直就是不怕死,合身扑上,手中的刀闪电般的刺了过来。

这一刺来得好快,方剑明想避开,却差了那么一分,只听“当”的一声,那人的刀刺中了方剑明。

他发觉这一刀刺中方剑明身上一件硬如钢铁的东西的时候,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道黑芒,天蝉刀化作一道蝉儿,将他劈成了两半。

这一刀出得太快,当他的人分成两半,向左右飞出处数丈外时,鲜血才飞溅出来。

方剑明虽然杀了对方,但身上不禁出了一股冷汗,原来刚才那一剑刺中了腰间黑囊中的“子长生瓶”,真是惊险到了极点。

就在这个时候,空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他顾不得去查看麒麟鼠出了什么事,飞身一跃,落到空地中央,将天蝉刀一舞,一道强大的刀气向外排开。

地上顿时飞沙走石,气流旋转着呼啸起来。围上来的人除了黑衣汉子与德川将军外,其他人都被逼出了三丈外。

德川将军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武狂,心中狂喜,哈哈大笑道:“李芳武,原来你就在这里。杀!”

“杀”声一落,剩下的三个忍者腾空一跃,手中的长刀交叉着刺向武狂上身。

武狂大吼一声,道:“找死!”双掌一推,劈空掌力如山卷出,三个忍者身形晃了一晃,身法仅是缓了一缓,便又闪电攻下。

突听潘冲之怒道:“滚!”一道怪异的劈空掌力轰向三个忍者,三个忍者根本就没防备他,想躲开已经来不及,顿时被潘冲之发出的“催魂掌”掌力击伤。

武狂一击不中,第二次推出劈空掌。

只听“砰”的一声,三个忍者痛苦的闷哼一声,鲜血透湿了面罩,胸膛深深的凹陷下去,远远的横飞了出去。

而这时,方剑明横刀一扫,将德川将军与黑衣汉子逼退两丈外。

德川将军的脸色又惊又怒,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最得力的手下一个个都被杀了,心中的怒火早就将理智湮没,大吼一声,喝道:“住手!”

黑衣汉子见他眼中放射处野兽一般的光芒,心头一凛,叫道:“德川将军!”

德川将军呼吸急促,将腰间的长刀缓缓拔出,冷冷的道:“你们都退后,本将军要亲手杀了他们。”

重新围上来的扶桑武士顿住了脚步。

田中一郎急道:“将军,请听卑职一言。”

德川将军冷声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扶桑武士道精深不能坏在我的手里。田中一郎!”

田中一郎道:“嗨以!”

德川将军一个字字的道:“我要是杀了他们,回去后论功行赏,我向上面美言,加你的官。我要是死了,你们今后就听从信川大人的号令。”

田中一郎迟疑了一下,德川将军怒道:“巴嘎!”

田中一郎急忙挺身道:“嗨以!”

这个时候,方剑明隔空一抓,将躺在地上不动的麒麟鼠吸到了手中,发现它没什么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便将它放在了武狂身旁。

德川将军交待完后,转过头来,看着方剑明,沉声道:“方剑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来吧!”

手中的长刀慢慢的举了起来,眼中闪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就像是野兽一般。

方剑明那里知道他们武士道精神是什么,此时,他心中的杀气早已被挑动,见他要和自己决一死战,本想应战,但是又怕别人乘机向武狂偷袭,只好冷冷的道:“你不想死的话,就过来吧!”

德川将军眼中杀气腾腾,倏地大吼一声,身形暴进,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划出一道电光,不顾空门大露,狠而重的砍下。

方剑明脸色一变,知道这家伙是想一刀见胜负,心神一沉,将天蝉刀法使了出来,只见他手腕一抖,天蝉刀轻声吟唱起来,蝉儿漫空飞舞,一道宛如流星的光芒从中穿过,与德川将军的长刀相撞。

随后,便是“当”的一声巨响,但见德川将军的长刀转眼断成数十片,野兽般的眼神化为惊惧,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人飞了出去,撞在一颗树上,然后身形直挺挺的滑了下来,立在树下,纹丝不动。

方剑明微微喘息,显然这一刀耗费了他不少真力,他心中惊道:“这家伙的刀法好厉害!”别人看不出,他却能感觉到左肩受了刀伤。

信川大人瞧出有机可乘,阴沉沉的一笑,道:“杀了他们!”身形却向后退出。

田中一郎见了,也忙道:“杀了方剑明,为德川将军报仇!杀了李芳武,我们就能回去享受无尽的美女!”

众武士在二人的鼓动下,拔出了腰间的刀剑,围杀了过来。田中一郎的身形前进了一丈,却突然慢了下来,让后面的武士冲了上去。

信川大人冷笑道:“田中一郎,你为什么不冲上去?”

田中一郎看着信川大人与他身后立着不动四个忍者,冷哼道:“信川大人好威风啊,德川将军死得太不值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方剑明的天蝉刀一挥,刀光一闪,将五人击伤,身形一跃,天蝉刀脱手飞出,蝉儿漫空飞舞,绕场一周,将众武士击伤的击伤,逼退的逼退。

天蝉刀一回到他手里,回头叫道:“李大哥,你起来啊!”

武狂双掌暗中运起功力,道:“这老鬼不起来,我也不起。”

一个扶桑武士冲到潘冲之身前一丈,方剑明没有顾及到,潘冲之只好自己动手,“催魂掌”凌空拍出,将那扶桑武士击飞出去,仰天狂喷鲜血。

潘冲之解决了对方,嘴里冷笑道:“老子就算是死在这些扶桑人手中,也不会输给你!”

武狂哈哈大笑道:“潘老鬼,你有种,难道我武狂就没有种?看谁忍受得住!”

方剑明哭笑不得。这潘冲与他无亲无故,自己犯不着为他抵挡扶桑武士,自己保护好武狂就行了,但是一见到有人去攻击潘冲之,就会忍不住帮他。

这些扶桑武士是德川将军从扶桑岛上带来的,个个都有一身好本领,人数一共有三十八个。除开先前被方剑明打烂下巴的两个,眼下还有三十六个。

方剑明激战了一会,场中倒了十数个人,剩下的人仍然疯狂的采取围攻。此时的方剑明开始觉得体内有些不支,内力也消耗了不少。但武狂与潘冲之依然不听他的劝告,坐着不肯让屁股脱离地面,见到有人冲进,就用劈空掌力逼退来人。

他们的内功又不是源源不断,总有个不支的时候,待场中又倒下十数个人,还剩下十数人时,两人呼吸急促,体力大为不支。

信川大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吹了一声古怪的口哨。不久,自林外飞落六个身背长剑的忍者,六人一落地,就跪在信川大人面前,显得极为恭敬。

信川大人喝道:“杀了这三个人!”

六名忍者拔剑出鞘,正要飞身而上,却听有人冷声道:“信川赖意,你敢!”这人说话的时候还在百丈开外。六字说完,人已经到了场中,手中长剑一挑,剑光一闪,将一个忍者挑飞出去。那忍者却也不赖,人在空中一翻,稳稳落地。

信川赖意脸色一沉。

只听“嗖嗖……”七声响处,七个白衣人从林外跃落,站在那一剑挑飞忍者之人身后,手按在了剑柄上。

第三十百三十九章 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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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山庄的人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小道插入一片幽深的树林。

树高叶密,阳光几乎射不进来。老老爷一边运功压制内伤,一边飞快的走着,突见他脸色一沉,喝道:“这鬼地方怎么这般难走?强儿,你是怎么带路的?”

西门强听了,慌道:“爷爷,这你得要问俟儿。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也不太清楚路怎么走!”

老老爷哼了一声,道:“俟儿如今未醒,你让爷爷怎么叫醒他?混帐!”

西门强吓得不敢吭声。

司徒狂笑道:“西门兄,不要对晚辈发脾气了。现在除了我之外,你们都有内伤,还是让我来运功给俟儿疗伤,待他醒来之后,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

从夏侯真真手中接过司马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眉头微微一皱。席地而坐,双手抓住司马俟的双手手腕,运功为他疗伤。

不一会儿,司徒狂头顶冒起层层真气,宛如云雾。

突听他大吼一声,司马俟“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出来。司徒狂不等黑血临身,早已站起退开,道:“屠龙棍的威力果然厉害!”

司马俟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四周略显幽暗,还道自己已经死了,此刻身在地狱。

抬头见夏侯真真关切的看着他,脸上一怔,接着惨笑一声,道:“真妹,没想到你对我这般好,也来下面陪我了!”

夏侯真真虽然喜欢他,但是他当真别人面说这种情话,也感觉脸上发烧,从怀里拿住一块香帕,擦着他嘴边的血迹,道:“俟哥,你没死,我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司马俟一愣,道:“我没死?”

“哼,离死也不远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众人大惊。

宇文坚拔剑出鞘,四下一扫,然后看着头顶的树叶,喝道:“是谁?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司徒狂与老老爷暗自戒备。他们听出这人的内力之强,绝不在他们之下。此刻他们都耗费了不少真力,单独一人恐怕不是对方的敌手。

那冷冰冰的声音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西门威只听到话声,却见不到人影,甚感有趣,哇哇叫道:“你在那里,你在那里,我怎么看不到你,你出来啊!”

老老爷喝道:“你鬼叫什么,给我闭嘴!”

西门威翻了一个白眼,老老爷双眼一瞪,西门威怯生生的低下了脑袋。

老老爷骂道:“你们三个都是饭桶,早知道如此,就不要你们了!”

他说的三个人,自然是儿子西门多子,孙子西门强与西门威了。

“哈哈,西门老爷子,你这又何必呢。”

随着话声,一个红袍老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这次说话的人,却又不是先前那冷冰冰的人。

西门多子见了他,脸色一变,道:“原来是你?血手门的客卿!”

红袍老人怪笑一声,道:“西门多子,老夫与你父亲平辈论交,见了我,你怎么也得叫老夫一声叔叔,何以口气如此不敬?”

西门多子都是九十多岁的人了,这红袍老人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

红袍老人要西门多子叫他一声叔叔,岂不是想把西门多子气死。

但是,西门多子一看到他腰间的量天尺,没有生很大的气,他知道这个老家活成名很早,在江湖中混的时候,自己还是情人山庄的少爷。

所以,他立刻点破对方的身份,道:“别人不认识你,我却认识你,你不就是当年黑道上赫赫有名的‘红袍量天’游良朴吗?”

红袍老人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老人家!”

司徒狂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很快露出惊诧之色,道:“你就是‘红袍量天’?”

红袍老人向他看了一眼,抱拳道:“司徒兄也听过在下的贱名?”

司徒狂“哈哈”大笑,道:“原来真的是你!想当年你‘红袍量天’的名气可是不小,所杀的人绝不在我司徒狂之下。”

游良朴淡淡笑道:“司徒兄过奖了,都是陈年老事,何必说它?”

老老爷很少理会江湖中人,这次要不是为了司马俟,他也不会出来。

听游良朴说完,便冷冷的道:“姓游的,林中还有你们的人,叫他们出来一见,你们有何企图?”

游良朴道:“诸位果真要见?”

司徒狂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面?不然你们又何必在此阻拦?”

游良朴突然阴沉沉的一笑,道:“只怕诸位见了,只有两条路可选择了?”

老老爷冷哼一声,道:“就算不出来见,我们也只有两条路选择!”

游良朴笑问道:“敢问西门老爷子所说的是那两条路?”

老老爷道:“生或者降!”

游良朴哈哈一声大笑,内家真力传出,震得林中发出呼啸之声,树叶枯枝纷纷掉落,道:“西门老爷子果然厉害,不过有一个字却是说错了,不是生或者降,而是死或者降!”

说完,回头有些恭敬的道:“有请紫衣邪神!”

只见八条人影从林中闪了出来。当先一人,身穿紫衫,一脸冰冷,看年纪不过五十出头。

后面七人却很奇怪,其中五个是身材一般高下的蒙面人,另外两个却是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师爷打扮的老者。

宇文坚见了中年文士,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中年人士喝道:“坚儿,还不快来拜见紫衣邪神大人!”

宇文坚呆呆的,以不肯相信的口吻道:“爹,蔡伯,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加入了‘血手门’?”

那中年文士与师爷打扮的老者正是白驼山庄庄主宇文修岚与庄中的大管家蔡忠。

只见宇文坚脸色一沉,道:“坚儿,还不拜见?”

宇文坚好像就在做梦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爹竟然是“血手门”的人,听了宇文修岚的话,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呆呆的道:“拜见紫衣邪神大人!”

那紫衣邪神突然咧嘴一笑,道:“起来!到你父亲身后去吧,免得误伤了你。”

宇文坚不知是喜还是该忧,活像一具被人抽走了灵魂的僵尸乖乖走到了宇文坚身后,宇文坚有些怜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肩头。

司马俟见了,惊叫道:“宇文伯伯!”

宇文修岚看了他一眼,将昏过去的宇文坚交给蔡忠,道:“让他睡一会,醒来之后就会好了。”

司徒狂眼珠一转,“嘿嘿”道:“宇文修岚,你白驼山庄在武林中何其有名,想不到居然投靠了‘血手门’?”

宇文修岚焉能听不懂他讥讽之意,淡淡一笑,道:“本门门主武功盖世,门下高手如云,区区又怎么能拒绝门主的一片美意呢。”

老老爷冷笑道:“不知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宇文修岚看了紫衣邪神一眼,紫衣邪神点头。

宇文修岚笑道:“区区位列门中三十六天罡的天机星!”

众人听了大惊,以宇文修岚在武林中的地位,只是位列三十六天罡之一,那么血手门势力的可怕,可想而知了。

司徒狂不相信,带着讽刺的口气道:“照你这么说,血手门既然有三十六天罡,莫非还有七十二地煞?”

这次却是游良朴开口了,他语气虽然平稳,但说出来的话足以吓倒众人,道:“反正今天你们不是死,就是归降,索性就告诉你们吧。

本门门主自号鬼神,武功出神入化,天下无敌。

其下有一天尊,武功超凡入圣,然后便是七大邪神,这位紫衣邪神便是七大邪神之一,武功之高,我想你们不会看不出来。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三公四王。三公之强,绝不在我之下,四王之力,也相差不远。

下来便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我也不一一列举,以宇文山主的武林地位,也不过是天机星。本门的实力放眼天下,谁又能比?你们除了死之外,只有归降了。”

众人骇然变色。

司徒狂心中吃惊,暗道:“难怪江湖百晓生要号召整个武林对付他们,原来实力当真强大得匪夷所思。就是九大门派联手起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口中却怪笑道:“那么你呢?你又是何身份,至少也能弄个什么公吧?”

游良朴笑道:“我吗,是本门的客卿。刚才忘记说了,本门还有一大批客卿,奇人异士甚多。你们也是聪明人,如今该做出明智的选择了。”

话声未了,司徒狂陡然掠起,凌空一掌劈出。

掌风带着死亡的气息轰向紫衣邪神,林中的气流呼啸着将大树撼动,如同有龙卷风从林中扫过,一道足以称得上是惊涛骇浪的真气涌了过去。

紫衣邪神眸子内闪过一道寒光,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

游良朴,宇文修岚,蔡忠,以及那五个蒙着面纱的人飞身暴退。

只见紫衣邪神双掌一举,双手赤红如血,化作一道红幕将司徒狂的掌力罩住。

司徒狂脸色微微一变,喝道:“破!”

催动真气,死亡的气息以疯狂的速度卷向紫衣邪神。

紫衣邪神脸上冰冷如霜,突然右脚往前踏出一步,红幕的颜色愈发红艳。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林中狂风扫荡,气劲横飞,一股无形真气向外排开。

老老爷闪电一般的飞身而起,双手出动,抓住了司马俟与夏侯真真,带着他们飞出了十数丈外。

其他人也被气浪逼得后退不迭。

突听司徒狂大叫一声,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树断了,他的人也落了下来。

紫衣邪神呼吸浓渐,这一击显然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司徒狂从地上一跃而起,擦掉嘴角的血迹,冷声道:“要不是老夫损耗了一些元气,你焉能击得退我?”

紫衣邪神冷笑道:“就算你元气恢复,你也击败不了我!”

司徒狂一愣,倏地哈哈一笑,道:“‘血手门’果然堪称天下第一,老夫依你便是。不过,老夫要做客卿,其他的虚职,一概不要。”

游良朴微笑着走上来,道:“这是当然,有司徒兄加入,本门的实力又壮大了不少。”

司徒狂眉头一皱,回头对老老爷道:“西门兄,你的打算呢?”

老老爷突然露出一副恐怖的笑容,声音怪怪的道:“‘血手门’如此强大,情人山庄自然是俯首称臣了!”

那紫衣邪神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游良朴眼珠一转,向夏侯真真走了过去。司马俟神色一变,拦在夏侯真真身前,道:“游前辈,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这是为何?”

游良朴道:“她是夏侯世家的人,今日听了本门这么多的秘密,难保不会说出去。”

司马俟道:“游前辈,在下保证她不会说出去。”

游良朴阴笑道:“你以人头担保也没用!你放心,我不会杀她,我只是让她忘记我们刚才所说的话而已。”

说完,眼中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夏侯真真。夏侯真真本来有些害怕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迷茫。

老老爷见了,怪声道:“原来游兄修炼了‘摄魂大法’!”

游良朴对夏侯真真温柔的道:“忘掉刚才的事。”

夏侯真真呆呆的道:“忘掉刚才的事。”

游良朴脸上闪过一道笑意,对老老爷道:“西门老爷子眼力不凡,此功确实是传说中的‘摄魂大法’,可惜在下修为浅薄,只能对武功低微的人施展。”

紫衣邪神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游良朴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转口道:“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方剑明飞快的行走在官道上,身后跟着麒麟鼠。

吴世明虽然没有杀死司马俟,却也令他受了重伤,由于对情人山庄的估计失误,造成了全聚德与那名丐帮弟子的死亡,吴世明深为自责,暂时放弃了去追杀司马俟的念头。

但是,如此一来,丐帮与血手门的血仇结下了!

方剑明因为关心慈航轩的事,见杨柳月等人没有性命之危后,便带着麒麟鼠上路。华天云知道他有事,并不留他。双方只是约定在泰山武林大会上见面。

方剑明从杨柳月口中得知麒麟鼠大展神威,吐火灭掉四个超级高手的事,为自己的莽撞惊醒了麒麟鼠的好梦向阿毛道歉。麒麟鼠在吃掉十两银子一顿大餐后,原谅了他。

但是,方剑明心中却也懊恼,这家伙总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威!

赶了两天,今早到了一个叫“谷安县”的境内,他在城中的一家饭馆里用过午饭后,匆忙赶路。

赶了十来里,忽见左首山路上跑下一群小孩儿,手里拿着毛草,像是有人在身后追着,一边跑,一边道:“不好了,不好了,两个老怪物来了,快跑啊!”

一个七八来岁大的小孩一不留神,撞在了方剑明身上。方剑明急忙将他抓住,免得他颠倒,笑道:“小弟弟,什么两个老怪物?”

那小孩笑嘻嘻的道:“大哥哥,那边山里有两个老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学老和尚念经呢,可好玩了!”

方剑明心下好奇,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跑呢?”

小孩笑道:“我们用手里的毛草去他们脸上挠痒痒,他们突然动了,我们害怕他们要打我们,就赶紧跑了。”

他虽说害怕被打,但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何曾有怕的样子。

这一来,方剑明更加奇怪,暗道:“难道有什么江湖奇人在此出没不成?”

那群小孩跑了一程,又往回跑,嘴里唱道:“老怪物,学和尚,不正经,挠痒痒。”

方剑明心中好笑,拉住原先那个小孩,道:“你们怎么又回去了?难道不怕他们动手打你们吗?”

小孩笑道:“那两个老怪物都在山中坐了三天,我们每日都来挠痒痒,他们没有打过我们,所以我们说他是老怪物。”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小孩问道:“大哥哥,你身上这把刀是干什么用的?”

方剑明吓唬他道:“打老虎用的。”

小孩拍手笑道:“那好,大哥哥和我们一块去挠痒痒,有大哥哥在,我们就不怕他们了。”

方剑明心头一动,暗道:“反正还有几天才能赶到慈航轩,耽搁这么一小会也无妨,说不定此去会遇到什么奇人!”

扭头看去,却见麒麟鼠早已被一个小女孩抱在身上,往山上跑,麒麟鼠回头向他挤眉弄眼的,显得十分俏皮。

方剑明心中笑骂道:“这臭小子好不胡闹,简直就是超级大色鼠,大小通吃!”

拉起小孩,道:“大哥哥和你一块走。”

施展轻功,脚下如飞,那小孩异常胆大,见身旁的物体向后飞走,自己宛如腾云驾雾一般,笑道:“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

很快,方剑明拉着小孩超过了其他小孩,赶到了前面,顺着山道往山中奔驰。

片刻,他发觉前面一片树林中有高手的存在,估计就是他们所说的两个老怪物,便停了下来。

那小孩满脸兴奋,道:“等一会,等一会,等等他们!”

方剑明便依他所言。过了一会,那群小孩才从山路上跑过来,到了近前,一个大概是这帮孩子的头儿,奇怪的道:“小冬瓜,你怎么来得这般快?”

小冬瓜嘻嘻笑道:“我有大哥哥呢。”

话刚说完,只听树林中有人骂道:“又是你们这帮淘气的小鬼,这次再敢靠近,爷爷就拔了你们的皮。”

第三百四十三章 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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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个人一来到,信川赖意的脸色越发阴沉,似在思考一件颇为重大的事情。

那用剑挑飞忍者的人是一个白衣英俊中年人,只见他将剑一收,回头叫道:“各位请住手!”

那十数名扶桑武士被方剑明一刀横扫,发出强大的刀气震退,分别都受了内伤,但是方剑明强使出此招后,身形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看来这一刀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三个扶桑武士见他后退,狞笑着上前攻击,突听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额上早已布满了汗水,神态显得有些疯狂,吼道:“来吧!你们都上来。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一对,我就杀一双。你们不怕死,难道我方剑明又怕死了?杀!”

说罢,天蝉刀往前狂暴的闪电砍出,将一个冲上来的扶桑武士劈倒。

众武士见他累成这般神态了,还有这么大的气力,这么快的身法,畏惧起来,都不敢上来攻击。

方剑明抬头看了白衣中年人一眼,微微一怔,道:“你是?”

白衣中年人按剑笑道:“方少侠,我们在京城武林大会上见过面,但是没说过话,我等来自高丽。”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们,你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看起来非常的虚弱,身上早已被汗水湿透了。

众武士看出便宜,便要上前动手。

此时,武狂已累得提不起手掌,见状深吸了一口内气,强自提起手掌,大怒道:“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他不禁后悔起刚才没有听方剑明的话,倘若不是他争强好胜,非要赢潘冲之不可,大家也不会弄成这样了。不过,他若真的输给了潘冲之,多半也没有面子活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小翠是谁。

他当时见潘冲之疯疯癫癫的,浑身邋遢,那里像个武林高手的模样,加上潘冲之死缠着他要找小翠,他一怒之下,同时也有一些同情,就说了一个慌。只要赢了潘冲之,要他以后现实、理智一点,不要再去思念小翠,也未尝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武狂的手掌刚提起,便软了下去,大声喘气。

众武士冷笑着,举起刀剑,向三人走去。

白衣中年人将手中剑一挥,飞身拦住他们的去路,冷笑道:“如此行径,你们也佩称武士?”

一个扶桑武士“嘿嘿”一笑,道:“张清义,你少管闲事!”

白衣中年人冷笑道:“今天这闲事我就管定了。”话声一落,那七个白衣人拔剑出鞘,围在了三人四周。谁要是胆敢踏前一步,手里的剑便会刺向谁。

信川赖意再也忍耐不下去,沉声道:“张清义,我们扶桑与你们高丽乃友邦,你不要坏了两家的交情。”

张清义还没说话,只听一个年轻的白衣人大声骂道:“呸,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来。你们扶桑人多次到我们住地骚扰,胡作非为,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张清义喝道:“金武,住口!”

金武争辩道:“将军,这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要叫我住口?”

张清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嘴上却道:“我能带你出来,也能让你回去。来的时候,你父亲要你听我的话,难道你忘了吗?”

金武听了,道:“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才没有找这些无耻……”

张清义脸色一沉,喝道:“够了!”

金武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但最后还是听话的闭口不言了,愤愤的瞪了信川赖意一眼。他心中却希望这些扶桑人上前动手,那时就有机会出手教训这些家伙。

张清义向信川赖意一抱拳,道:“信川大人,不知方少侠何处得罪了你们,要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他们三人?”

信川赖意当然不敢把真想说给他听,那时他们想走也得费一番手脚,见他既然要插手此事,只得暗自生恨,口中说道:“姓方的杀了我们扶桑人,我们前来找他算帐,这有什么不对?”

张清义笑道:“铃木先生业已同方少侠交过手了,你们都是出自扶桑第一高手门下,我想这件事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信川赖意哼了一声,道:“正因为铃木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才来找他算帐,事情绝不能这么算了!”

方剑明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冷笑道:“你说得真是好听,你们做的事张将军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们怕我说出去,想杀我灭口,哼哼,可惜你们杀不了我。”

信川赖意眼珠一转,道:“谁叫你破坏了德川将军的事?”

张清义一怔,道:“德川将军人呢?怎么不见他?”

原来他来到之后,没注意到立在远处树下早已气绝的德川将军。信川赖意伸手一指,道:“德川将军已经被姓方的杀了,我们更不可能放过他。”

张清义转头过去,见了德川将军的尸体,脸色大惊,道:“这……”他本想说这怎么可能,但话到嘴边,便收了回去,心中暗道:“德川将军的武功在扶桑排名第八,怎么会被方剑明轻而易举的杀了?看这地上摆着这么多半死不活的扶桑武士,定然是方剑明所干的。想不到他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这些武士在扶桑都是百里挑一,别说是三四十个,就是十来个,我都没有把握全部击倒他们。咦,这两个老头是什么人?怎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眼光在武狂脸上微微看了一眼,便瞧向了潘冲之,见潘冲之的穿着就如一个叫化子,心中好奇。

潘冲之见他打量着自己,眼睛一瞪,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金武听了,动怒道:“你这老头怎么这般不识好歹,我们为你抵挡这些扶桑人,我们不要你们报答什么,但你也不应该骂我们将军啊!”

潘冲之冷笑道:“笑话,我‘九指鬼王’潘冲之还从来没有受人恩……”说到这,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老夫不希罕你们的帮助,你们给老夫滚开,不要来烦我们。”

七个白衣人怒火中烧,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清义对中原武林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这些武林老怪脾气就是如此古怪,淡淡一笑,道:“潘前辈,这件事我们是管定了。”

金武道:“将军,这老家活不识好歹,你怎么……”

张清义挥手,道:“我自有主张。”

信川赖意冷笑一声,道:“张清义,你当真要管?”

张清义淡淡笑道:“还请信川大人卖个面子给在下。”

信川赖意的眼光突然看了左首六丈远的大树一眼,众人还道他是在思考要不要给这个面子。

信川赖意收回目光,冷笑道:“今天就算他们命大,下次绝不是这么简单!”话罢,转身离开。后来出现的那六个忍者紧跟在他身后,在六个忍者身后却是那腿上受了伤的四个忍者。

田中一郎狠狠的瞪了张清义一眼,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武狂,叫那十数个受伤不重的武士扶起还有呼吸重伤在地的武士,自己则是夹着德川将军的尸体,一行人走出树林,很快就听不到了脚步声。

张清义等他们走后,转身对方剑明道:“方少侠,你的伤……”

方剑明摇手道:“不要紧,多谢张将军仗义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清义笑道:“方少侠不必客气!”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对这些扶桑人也非常痛恨。”

金武道:“将军,你既然也恨他们,为什么刚才还要阻止我骂他们。”

张清义道:“金武,你太沉不住气了,你忘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吗?万一和他们动起手来,谁去办事?要做大事,就得韬光养晦。你这么耿直,将来如何继承父业?”

金武道:“将军,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获得爵位,爹爹的职位是他的,我不想从他手中承袭过来。”

张清义颇为欣赏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能有这般雄心壮志就好,你要是能想你父亲那样万事都沉得住气,将来的前途未可限量。”

话刚说完,却听潘冲之大声叫道:“你们在这里罗里罗嗦的,还要不要让人清静,还不走人?”

金武手按剑柄,虎目一瞪,怒道:“你?”

潘冲之冷笑道:“小子,你上来在老夫身上刺上几剑看看?”

金武火起,道:“你怕我不敢?我……”

张清义眼睛一瞪,道:“金武,我的话你又忘了嘛?”

金武愤怒的瞪了潘冲之一眼,只觉这人实在是世上最最无赖的一个人,将手从剑柄上放下。

方剑明突然笑道:“张将军,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去办?”

金武道:“你怎么知道?”

方剑明道:“武林大会结束了,你们没有回去,却在这里出现,我想一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暂时不能回去。”

张清义道:“不错,我们还有一点私事待办。”

潘冲之听了,冷笑道:“既然有事,还不快走?在这里等死不成?”

这次连张清义也忍不住动怒了,但他好歹是一个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见过了很多世面,能沉住气。

当下淡淡的道:“既然潘前辈如此不欢迎我们,我们只好告辞了!”

(注:早在朱元璋晚年的时候,大约是1392年,高丽改国号为朝鲜,但由于是武侠,个人觉得‘高丽’一词要古代得多,而且想来武林中人一般都会称高丽,所以就用高丽吧。呵呵,见谅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斗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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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歉意的道:“张将军,请恕在下身体不便,不能起身相送。”

张清义道:“方少侠不用客气,你这位姓潘的朋友脾气实在太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说罢,带着金武七人大步走了。

方剑明也没解释潘冲之不是他的朋友。

等脚步声消失之后,方剑明面色一沉,冷冷的道:“绿袍老魔,你藏了这么久,看了这么多好戏,还不出来?”

只听有人“哈哈”一笑,道:“方剑明,你果然厉害,居然知道老夫早就来了!”

潘冲之与武狂不约而同的道:“你是什么人?有何居心?”原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也发觉有人在不远处隐藏着。

那人笑道:“我和方剑明可是老朋友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姓方的小子。”

武狂一怔,道:“主人,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们的交情可真够好的了!”

武狂听出他话中有讽刺之意,知道来人绝非方剑明的老朋友,相反应该是仇人。他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他知道这人的武功比自己全盛时期还高,甚至可以说是“高深莫测”,此时他和方剑明都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和内力。这人一旦出手,只要一掌就可能要他们去阎王殿报道。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他既然是仇人,为什么不出手呢?他一只隐藏在远处,究竟想干些什么?他怕什么?他与那些扶桑人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怎么刚才不动手,他若在那时动手,三人恐怕早已被制住了!

潘冲之冷笑道:“刚赶走一群苍蝇,又来了一只吃人的苍蝇,好不讨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对方剑明屡次图谋的绿袍老者。

听了潘冲之的话,绿袍老者冷声道:“潘冲之,老夫可没有张清义那么好说话,等老夫收拾了他们两个,就来收拾你。”

潘冲之知道他有这个本事,嘴上却不认输,嘲讽道:“苍蝇就是苍蝇,再怎么厉害也是苍蝇。”

方剑明忽然笑道:“绿袍老魔,我们有这么‘好’的交情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你,岂非很不公平?”

绿袍老者阴笑道:“方剑明,你真想知道老夫的姓名?”

方剑明道:“当然想知道,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是大理段家的人,同段彦宗有很大的关系。”

绿袍老者哈哈一笑,道:“聪明,你果然聪明,老夫确实是段家的人,既然你我已经打了几次交道,老夫也不隐瞒你了。老夫名叫段淳风,是段彦宗的舅舅。”

方剑明突然哈哈一笑,骂道:“这个名字你不佩,我看你干脆改作段卑鄙算了!”

段淳风不怒反笑,道:“姓方的小子,你是故意在激老夫出手!”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出手,来这里干什么?”

段淳风阴笑道:“当然是来杀你,夺取‘天河宝录’。”

方剑明道:“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段淳风道:“你小子非常奸猾,老夫还不能确定你是真的没了力气,还是假装出来给老夫看的。”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段淳风,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就算我没有受伤,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还在迟疑什么?我还非常奇怪……”

段淳风似乎多想跟他聊聊,笑道:“奇怪什么?”

方剑明道:“在德川将军等人来到不久,你就来了,既然你们是一伙的,你为何不同他们联手?这样一来,岂非更加容易得手?你迟迟不出手,害死了德川将军,难道没有一丝朋友之情?”

段淳风笑道:“人是你杀的,光老夫何事?嘿嘿,朋友?朋友是用来出卖的。你想知道原因老夫就告诉你吧。老夫一旦现身,必定成为主力,倘若将你逼急了,老夫和你硬干上,岂不是便宜了这些家伙?”

方剑明冷笑道:“那晚见你们同园喝酒,关系甚好,没想到你们却是如此的勾心斗角。”

段淳风阴笑道:“这太正常不过了。”

方剑明道:“你直到现在还不动手,莫非说明了你十分怕我?”

段淳风哈哈一笑,道:“方剑明,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老夫岂会怕你?不过,你手中的天蝉刀就有些不好对付了。再说了,老夫十分清楚,人在性命交关的时候,潜力会发挥到极致,往往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总之,老夫还是佩服你的,武功每时都在增进,竟然在大会上击败了宗儿。”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你不出手也不走,难道就想这样等着?”

段淳风笑道:“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注意了!老夫只要一发现你运功调元,就会立刻向你动手。你要是不及时运功疗伤,内伤只会越来越重。”

方剑明像是听到大笑话似的大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已经快不行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段淳风阴笑道:“姓方的小子,你少在老夫面前耍心机,你这么急着要老夫动手,莫非是你跟本就没有受伤?”

方剑明“哈哈”大笑,道:“段淳风,你实在太小心了,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想夺‘天河宝录’,岂非是痴心妄想?”

方剑明越是这么说,段淳风越是不敢下手。他知道方剑明不仅武功极高,也非常狡猾,是一个可以较量的对手。

方剑明能击败段彦宗,除了在武功上获胜外,其实还是智力上的获胜。一场比武,其实比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很多东西,其中机智便是不可少的。那些看起来很威猛的拳脚功夫,在他们这等武学深厚的人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在思考方剑明究竟是真的没多少力气了,还是方剑明从一开始就在假装。方剑明发现自己来了,知道自己会出手对付他,所以就假装气力用尽的样子,引自己上钩,然后突然使出绝招,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但是,方剑明的神色看起来明明是很累的样子,而且也没有必要假装不行的样子,万一弄巧成拙,后果岂非是不堪设想。

方剑明究竟是真的没有力气,还是假的没有了力气?

其实,他知道不出手对他也是一大好处,只要方剑明运功调元,他就动手,要是方剑明不调元的话,一来便很快离开此地,二来就一直坐在地上,如果等上半个时辰左右,还是不调元的话,这就说明了方剑明一定是真的受了重伤,内功消耗得差不多。

所以,段淳风决定等半个时辰后再动手。

他那里知道就算方剑明没有受伤,暂时也走不开,因为武狂与潘冲之还没分出胜负来呢。

这时,潘冲之又大吼起来,他虽然内力消耗掉八八九九,但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嗓门很大,道:“姓段的,你这算什么意思,人又不出来,却又不愿意离开,就跟娘们似的,有种的就跟老夫出来。”

段淳风笑道:“潘冲之,你骂吧,先让你骂个够,一会有你好瞧的,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方剑明忽然站了起来,对武狂笑道:“李大哥,你起来吧。”

武狂道:“不能起来,一起来就输了。”

倏地,方剑明身形一颠,摔了一跤,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道:“李大哥,快走……”

只听一声阴笑传来,段淳风道:“姓方的小子,你骗得老夫好苦,原来你真的受了伤!”

话声中,从一棵树上腾身而起,六丈的距离一闪而到,伸手去抓方剑明的后心。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猛然跃起,人在空中一翻,天蝉刀闪电攻出,化作漫天蝉儿,舌绽春雷一般喝道:“着!”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林中卷起一道狂风,沙飞石走。段淳风惊声叫道:“姓方的小子,你真是诡计多端!”

一滴鲜血从他手腕滑落,他的人却如惊鸿掠空,一闪出了树林。

方剑明宛如战神一般立在地上,脸上一片冰冷,眼中暴shè精芒。

武狂与潘冲之呆呆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方剑明在激战一番后,还能将段淳风击退。但这确实是事实。

武狂惊喜不已,大笑道:“主人,你……”

话声未了,方剑明狂喷鲜血,颠倒在地,口中叫道:“李大哥,快……快把我身上的所有宝物拿走……离……离开此地,段……段淳风不会再上当了!”

武狂见了,就要起身,但一想到不能输给潘冲之,犹豫不决,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方剑明道:“李大哥……快……”

武狂听了,心如刀割,恨不得一头撞在地上死了算了。要不是他好胜心强,也不致于弄成这般田地,都是他害了主人。

他嘶声叫道:“主人,好,我听你的,但是我不能丢下你,我们一起走!”说罢,就要起身。

“走?哼,你们谁都走不了!”

段淳风去而复返,破空落到树林中,向三人走近,脸色阴沉,冷笑道:“方剑明,老夫很佩服你,居然伤了老夫。老夫绝不相信刚才那一指没有击中你。哼,你能骗老夫一次,难道还能骗老夫第二次?”

说着,那只一直藏在长袖里的左手缓缓伸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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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冷笑一声,道:“骆大姑,你修炼的是什么狗屁神功,简直就是惨无人道。你叫你儿子从那里弄来的这么多人头,你的心肠可真够狠毒的!”骆大姑阴声笑道:“小子,你的嘴倒是挺硬的。老娘手上不死无名之鬼,你报上名来!”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我就是你要对付的那个人!”

骆大姑一愣,很快“桀桀”一笑,道:“原来是你,你叫方剑明?”方剑明道:“不错!”骆大姑冷笑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来’。姓方的小子,老娘既然知道你是谁,更不会放过你了。但是,你应该感到很幸运,老娘不会要你的小命,只想把你捉住。”

方剑明愤愤的道:“你修炼如此邪恶的武功,害死了多少人,今晚在下说不得要废了你的武功!”骆大姑老脸一狞,道:“你放屁,那些人都是死人!老娘怎么害死他们了?”方剑明哼了一声,道:“就算他们是死人,他们也是入土为安了。你为什么又要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修炼这狗屁神功。这分明就是邪恶之徒,非正道所为!”

骆大姑阴笑道:“姓方的小子,看起来你倒是很正派的,你今晚既然送上门来,老娘就成全你吧!”说完,两只又宽又大的袖子隔空一扫,一股劲风卷了上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迎面扑到。

方剑明屏住呼吸,身形一闪,躲过了劲风。但骆大姑旨不在他,他刚一闪开,骆大姑飞身而起,落到了“鬼火”旁,仰天尖声长笑,显得十分的得意。

这时,那中年丑陋汉子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擦了擦了嘴上的血迹,叫道:“娘,你小子的内力深厚,你要当心一点!”骆大姑笑声顿住,喝道:“你闭嘴,不成材的东西,娘当然知道他武功高强,不然西门堡主就不会请我来收拾他了!”她对这个儿子看起来很不好,任意的开口骂。他儿子却对她极好,时时关心她。

方剑明举手一挥,道:“咱们先别动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骆大姑道:“老娘满足你的要求!”方剑明道:“是不是飞鹰堡的人叫你这么做的?”骆大姑道:“不错。”方剑明冷笑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骆大姑翻了一个白烟,道:“老娘不知道。”

方剑明道:“刚才那人是飞鹰堡的人?”骆大姑道:“他是飞鹰堡的总管,名叫那浩川,武林中人都叫他‘新月刀’。小子,你得罪了飞鹰堡的人,可是对他们好像不怎么熟悉啊!”方剑明冷笑道:“飞鹰堡暗算我的事,我尚未找他们算帐,没想到他们找上门来了。骆大姑,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助纣为虐?”

骆大姑阴笑道:“反正你是逃不出老娘的手心了,老娘不妨告诉你。西门堡主曾救过老娘的命,老娘平生恩怨分明,西门堡主请我出山,老娘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只好出来为他办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将你捉住。”方剑明有些奇怪,问道:“西门万鹰对‘天河宝录’觊觎已久,只要杀了我就能拿到‘天河宝录’,他为何非要捉住我不可?”

骆大姑阴笑道:“这个问题你见到了西门堡主再去问他吧,姓方的小子,你准备好了吗?”方剑明叫道:“且慢,我还有话说!”骆大姑冷笑道:“有屁快放!”方剑明道:“刚才我听你说你的丈夫是八怪中的‘恶怪’,还听说你将他杀了,难道是真的?”

骆大姑阴笑道:“小子,这是老娘的家事,你不要多问!”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如此行径,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骆大姑眼中暴射阴森森的绿芒,厉声道:“为什么?”方剑明冷笑道:“‘恶怪’是你的丈夫,你居然将他杀了,你的心肠也太狠毒了。你为了修炼你那狗屁神功,叫你儿子从坟里面挖出尸体,砍掉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死了也不安宁,试问天下,还有谁比你更狠毒?”

听了这话,骆大姑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不错,老娘是杀了丈夫。但是他该死,老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凶残的人。我那汉子却凶残成形,无恶不作,连老娘都看不下去。他四处给老娘惹麻烦,打不过人家,每次都让老娘出头。老娘早已受够了他的气。有一天天都圣人找上门来,害得老娘被他打伤,一怒之下就把我那畜生不如的汉子杀了,免得他再出去害人,给老娘惹麻烦!”

方剑明听了,才知道其中的原委,虽说她此举显得过于残忍,但是她杀的毕竟是一个大恶徒,也有可取的地方。她杀了丈夫,恐怖心里也不好受。

方剑明又问道:“就算你这是大义灭亲,那么我再问你,你修炼这狗屁神功,为什么要用人的脑袋?”骆大姑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邪门功夫。若是不邪门,又焉能叫做‘尸魔夺魂神功’?老娘自从被天都圣人打伤后,一心想找他报仇,但是自忖再怎么修炼,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无意中找到了‘尸魔夺魂神功’的秘笈。桀桀,有了这本秘笈,修炼成功,别说是天都圣人,就算是独孤动天复生,也不是老娘的对手!”

方剑明沉声道:“你为了报被人打伤之仇,就修炼这伤天害理的狗屁神功,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吗?”骆大姑怪笑道:“老娘又不是白道上的人,一切喜怒由心,从来不会惺惺作态。为了能打败天都圣人,又有什么不能修练的?反正老娘没有害人,只是用用死人的头颅而已。”

她说得头头是道,方剑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现在还没修炼成功,你怎么对付我?”骆大姑嘲笑道:“小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老娘神功一旦练成,天都圣人都不是老娘的对手,何况是你?老娘现在是没有练成,但火候也差不多了,用来对付你是绰绰有余!”

方剑明大笑一声,道:“我想你刚才也尝到了我手中这把刀的厉害,你自问能捉得住我?”骆大姑怪声道:“那总管也告诉我了,你手中的刀是少林寺的天蝉刀,老娘对天蝉刀的威力也有所耳闻,方才接了你一刀,险些为它所伤,果然有些古怪,不过……”

方剑明道:“不过什么?”

骆大姑阴笑着,伸手一指地上的那一蓬“鬼火”,道:“你看到这堆火了吧?”方剑明瞧了一眼“鬼火”,道:“看到了,这又怎么样?”骆大姑道:“你再仔细看看!”方剑明冷声道:“你想乘我不备,偷袭于我。”

骆大姑冷哼了一声,道:“老娘为人虽然邪气,但从来不会偷袭人。”方剑明半信半疑,但目光不由自主的朝那堆“鬼火”看去。从出现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在意这堆火,如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堆火有些奇怪。

这堆火只有两根木柴,两根木柴交叉成十字,猛烈的燃烧着,仿佛永远烧不尽,两根木柴看起来始终如新。

方剑明笑道:“这火虽然奇怪,但是我想一定是你在木柴上擦了什么东西,才会燃烧不尽。”骆大姑笑道:“你很聪明,难怪西门堡主会请我来捉你。不错,这两根木柴上是擦了些东西。这东西就是用人的脑髓加上老娘炼制的一些小玩意混合在一起炼成。抹在木柴上,烧上一百年也不会熄灭。”

方剑明还是不明白,道:“这又怎么样?”

骆大姑阴声笑道:“我想你来这里的时候,恐怕也在远处看到了。你是不是看到这堆火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方剑明道:“只要有风吹来,任何篝火都是这个样子。”骆大姑阴笑道:“但是今晚的风很小,间隔的时间也很长。实话告诉你,那是老娘在修炼‘尸魔夺魂神功’。小子,老娘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方剑明冷笑道:“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但是我有天蝉刀在手,倘若真的斗不过你,逃跑应该没问题。”

骆大姑长笑一声,人影一晃,站到了火堆后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出手的,那堆火的火焰暴涨有一人高,却听那中年丑陋汉子大声叫道:“娘,让我帮帮你吧!”

骆大姑的声音飘来,道:“滚开,你给娘滚到十五丈外去,不然娘就杀了你!”中年丑陋汉子看了看那堆火,又看了看方剑明,转身退出了十五丈外。

方剑明冷笑道:“你对你儿子也是如此凶恶,难怪要修炼这种伤天害理的狗屁功夫!”

“找死!”骆大姑的声音飘来,一团幽火从火堆里突然暴射而出。方剑明吓了一跳,天蝉刀一格,击向幽火。那幽火却是古怪,天蝉刀对它居然没有很大的效果,只是将它劈到了回去。

方剑明大吃一惊,骆大姑心中比他更吃惊。

说起这幽火却有很大的来历。方剑明虽然没听说过这骆大姑的名字,但一些武林前辈却是听说过的。她出身邪派,论年纪今年恐怕也有一百一十多岁了。她的丈夫巴道光,也就是八怪中的“恶怪”,一身所学均是她传授。

她的年纪比巴道光足足大了二十岁,人又生得丑,但因为巴道光贪图她家的武功,才娶了她做老婆。

巴道光能名列“八怪”之一,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骆大姑身为他的妻子兼师父,武功比他还要高,不然巴道光在外惹了一些世外高人,也不致于跑回家让骆大姑为他出头了。骆大姑自幼修炼家传武功,若依照五行来划分,属于火。她修炼了一百多年,就算近二十年来,她刻苦修炼“尸魔夺魂神功”,但也没有把家传武功落下。

恰好这“尸魔夺魂神功”亦是属火,两者相辅相成,那团幽火便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成就所在,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三味真火”,但也相差不远。世上的任何宝刀再怎么坚硬,只要轻轻沾上一点,没有不粉碎的。

在她的估计中,天蝉刀再怎么厉害,也难以抵挡,即使不能让它粉碎,也能叫它断裂,最不济也得让它出现口子。但是天蝉刀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害,她心中焉能不惊!

只听她尖尖的长笑了数声,四周都是她的笑声,方剑明竟不知道她藏身何处。自从她躲在火堆后,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桀桀,方剑明,你果然有些门道,看来老娘有些低估了你,为了能捉住你,老娘只好对你不起了!”

话声一落,便传来了方剑明先前听到的那种古怪的人语声,像是女人的哭泣,又像是巫婆跳神。那堆火猛然增亮,三团幽火暴射而出,向方剑明飞了过来。

方剑明当然知道这三团幽火的厉害,急将天蝉刀快速的舞动,顿时风雨不透,三团幽火在他四周绕着圈子发动一波又一波快如闪电的攻击……

也不知道三团幽火攻击了多少次,反正方剑明挥出天蝉刀至少有了两百余下。

忽听方剑明大吼一声,凌空纵起,三团幽火腾空追上。方剑明的身形倏地在空中一翻,连接使出了天蝉刀法的第六式“蝉动”,第七式“蝉旋”,第八式“蝉魂”,三招一气呵成,转眼之间,反复不断的各使了七次。只见一条长达三丈由蝉儿组成的光带同三团幽火缠绕在一起,好不惊人。

半年前,他凭着这三式刀法逼退了飞龙子,如今他内力增进了不少,一使出来更见威力,很快便将三团幽火挤压得不成形,不久,三团幽火像是逃命一般向火堆“跑去”。

方剑明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倒翻,天蝉刀带着强劲的吟唱,宛如一条闪电向火堆大力砍下。这条闪电足有两丈来长,别说是火堆,就是一座铁屋,也能劈得开。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刀气纵横,方圆十丈之内的物体化为一团灰烬。火堆在瞬息之间被电光从中破开,向两旁移动。

方剑明见了,心中大喜。

倏地,骆大姑那恐怖的语声突然变为一声尖笑,刺耳之极。方剑明双脚一着地,抬头一看,心却越来越凉,他四周的景物竟然完全变了,那里还在山中!

只见四周飘荡着无数的幽火,幽火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骆大姑盘腿坐在空中,双眼微闭,嘴上古里古怪的念着什么咒语。方剑明听了,只觉头疼,猛然大叫一声,一刀横斩向了骆大姑。

这一刀明明从骆大姑身上斩了过去,但是刀过之后,骆大姑依然盘腿坐在原来的地方,这真是邪门。

方剑明长啸一声,变斩为劈,天蝉刀宛如电闪,明明是从骆大姑头顶一直劈到臀下,但是骆大姑依然是那个姿势,不曾受到任何伤害,她的人就好像是一个影子,任你如何劈斩,都是枉然。

方剑明心头一沉,暗道:“完了,劈斩都拿她没有办法,还能和她斗吗?这是什么鬼地方,阴气森森,难道我中了这老妖婆的什么阵法不成?”

他想起骆大姑修炼的“尸魔夺魂神功”,心头一凛,思忖道:“莫非我的魂被她夺走了不成?不,世上哪有魂魄被人夺走的事。这一定是幻觉,这一切不过是假相!”

他禅根不浅,当即领悟到这是“尸魔夺魂神功”给人产生的错觉而已,急将心神一沉,天蝉刀横在胸前,运功于双眼。

片刻,他的眼中开始发光,到了最后,一团精光在眸子内闪烁,就在这一刻,骆大姑的人消失不见了,她的阴笑声在四周响起,道:“桀桀,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领悟到其中的关键,再看看这一招怎么样?”

骆大姑的人一消失,但那飘在空中的无数团幽火开始移动起来,发出阴森森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向方剑明飞速的聚集而到。若被它们击中,方剑明恐怕要被烧成一堆灰烬。

这么多的幽火飘在空中,好似灯笼,一块向人发动攻击,躲无处躲,避无处避,方剑明只能将天蝉刀舞得水泄不通,在身体四周布下了一层厚达两丈的刀浪。幽火就在他两丈外轮番攻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剑明发现体力有些不支,内力也消耗了一半。

这“尸魔夺魂神功”果然了得,骆大姑没有修炼成功,就有这般威力,一旦修炼成功,天下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任他武功再高,陷入了这永无休止的攻击之中,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累死!

不说幽火威力的恐怖,单只是这么多的幽火就足以将让拖到力尽而亡。

两天前方剑明刚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现在又再次经历,难怪根敦朱巴会说他一路上是多有阻拦,叫他好自为之。

过了一会,方剑明发现自己没多少力气了,便决心一搏,将浑身的功力用上,天蝉刀绕身一扫,将围在四周的幽火逼退出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天蝉刀放在腿上,双手合十,运起了功力。

只见一层真气向外排开,那些幽火刚到他身前三尺,便被挡住了。幽火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在四周转动。方剑明的脸色愈发苍白,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他紧咬着牙,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这时,他的心神完成进入了冥想状态。

骆大姑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发出这么多的幽火,有些幽火必定是虚幻的,而且有一团幽火应该是这些幽火的头领,依靠它的指挥,才能使得这么多的幽火向人发动攻击,而这团幽火则是受骆大姑的控制。

想要破掉幽火,先得找出这团幽火在那。

方剑明虽在冥想,但气机却在幽火中寻找着领头的幽火。

片刻之后,忽见他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上身摇摇欲坠。就在这一瞬间,一团幽火冲破真气,向他腰间袭来,幽火的前端突然长出长有半寸的火苗,打向他腰下的穴道。

这个细微的地方没有瞒过方剑明的气机,他心中一喜,不顾其他幽火的攻击,天蝉刀突然飞了起来,重重的砍在了这团幽火身上。

只听骆大姑那阴森的笑声倏地一顿,接着便是一声闷哼,骆大姑显然是受到了幽火的反扑。

但方剑明的这一刀已经完全消耗掉了内力和气力,人滚到地上,天蝉刀发出刺眼的光芒,无人控制的就是一扫。骆大姑阴森森的大笑一声,一股强大的带着尸臭味的气劲击中了天蝉刀,天蝉刀的光芒顿时黯然,自行插入了刀鞘内。

这时,漫天的幽火不见了,黑夜还是那个黑夜,不过在十五丈之内,除了一堆火与他们两人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方剑明斜身躺在火堆前两丈外,火光迎红了他的脸盘,由于失血过多,显得格外的妖艳。

骆大姑的身形出现在火堆后面,这次可以看见她那张又老又丑的脸,此时她的脸上不再是阴笑,而是一种惊诧,只听她有些不相信道:“你居然能破掉‘尸魔夺魂神功’的第三层,老娘不得不佩服你了!可惜的是你现在已经没了力气,怎么跟老娘斗?老娘轻而易举的就能将你的穴道点住。”

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去封方剑明的穴道。在这紧要的关头,本来没有力气的方剑明倏地身形一滚,指风击中草地,响起“蓬”的一声。

骆大姑一怔,接着阴笑道:“桀桀,想不到你还有些力气,不过这次看起来应该没有了,你还是……”

话声未了,笑容突然在脸上僵住了,因为方剑明正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身子虽然在晃动,但仍然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带着一种异样的红晕,配着他那神郎的风采,骆大姑不禁呆了一呆,心想道:“看不出来他的相貌是如此的俊逸,所谓的潘安之貌似乎都显得不够形容。”

想是如此想,但她怎么会被迷住,裂开血盆大口,阴笑道:“好!很好!你竟然还能站起来,实在出乎老娘意料之外。但是,你这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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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左手纤细,宛如处女的玉手,五根白玉般的手指慢慢向掌心合拢,握成拳头之后又缓缓的张开,一股骇人的杀气从他手上传了出来。三人见了,暗自心惊,潘冲之失声叫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段淳风阴声笑道:“看在你们马上去见阎王的份上,可怜可怜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灭神手’!”

话声落,左手一翻,刮起一股阴风,一股冲天杀气腾起,眼看段淳风就要出掌,倏地,他眉头一皱,头也不回的道:“是谁?”

方剑明和段淳风对面,段淳风看不到身后,方剑明却能看到。只见四丈外有两棵大树,在两棵大树之间是一片颇为高大的小树枝,那小树枝最矮的也有七尺。就在段淳风手掌翻转的那一刻,一个黑糊糊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小树枝后面。

方剑明吓了一大跳,因为来人的身法不仅快,而且身子巨大,就像是一只猛兽一般,他站在小树枝后面,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他的身高比一些小树枝还要高了一大截,这人的身躯未免太骇人来吧!

方剑明一看到这个人,立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那人就是朱祁钰府上,被朱祁钰称作“黑”的怪人来。也只有那人的身躯才能和他一比。

听了段淳风的话,那人不动也不言语,就那么藏在树后。

段淳风虽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模样,但他却深深的发觉来人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一个能让许多人看见就吓呆了的人。

“尊驾既不说话,也不出来,却是为何?”

那人还是不开口,似乎是个哑巴。

段淳风脸色一沉,道:“既然你不肯出来,那就不要管老夫的事!”说罢,伸掌拍出一股恐怖的掌力轰向方剑明。不等方剑明有何表示,立在树后的人影一晃,宛如一座小山般扑了过来。段淳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击向方剑明的这一掌不过是虚招而已。

他的人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半转,左掌朝前一递,正好击中了巨人的一只大手。段淳风的手与对方的手相碰,心头一惊,暗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手!”

这几下快如闪电,二人手掌接实,还没看清对方长得如何模样,真气同时吐出,只听来人闷哼一声,显然在内力上不如对方,但就在段淳风脸上刚显出笑意的一霎那,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厉害,他悔不该与这人近身相搏。

他脸上的笑意尚未僵硬,来人另外一只拳头猛然轰出,这一拳足以摧毁一座凉亭,就算前面是道钢板,也照样洞穿。段淳风受伤的那只手急忙一抬,射出三道剑气,但是剑气击在对方的拳头上,根本就没有用,不过却将来势缓了一缓,段淳风乘机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拳,但是拳风却扫得他受了内伤,而且还不轻。

段淳风刚闪到一边,来人嘴里喘息着,如同野兽,一对簸箕大的拳头轰了上来,他只好在心中叹了一声,使出在扶桑学来的忍术,在一股白烟中,消失了踪迹。他消失了踪迹,来人也同时藏到了树后,阵阵的喘息声传来,十分骇人。

二人动手快如闪电,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了分晓。段淳风既走,看来是不敢再与他动手了!

方剑明挣扎着坐起,道:“你……你受伤了!”那人不说话,喘息如前,方剑明正待要说话,那人却说话了,嗓门很大,道:“他受的伤比我还重!”三人都吓了一跳,原来他不是哑巴。

武狂眼睛瞪圆,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却不回答他的话,而是对方剑明道:“你的伤更重,不及时疗伤的话,性命难保。”

方剑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多谢你出手相助,在下……”吐了一口鲜血,将话咽了下去。武狂心中着急,但段淳风一走,他也不再会起身了,只能劝道:“主人,你快运功疗伤!”

方剑明吸了一口气,恢复一点力气,盘膝坐好,开始一点点的聚集内力。他也不管那藏在树后的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虽说他击退了段淳风,但是说不定他也是觊觎天河宝录的人。

这个时候,武狂与潘冲之也开始运功调元起来。藏在树后的人一直在树后站着,似乎就在给他们护法。

一盏茶功夫过后,方剑明双眼一睁,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藏身于树后的人以奇怪的口吻道:“你……你好了?”

方剑明笑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恩人请受在下一拜。”起身面对两棵大树之间遥遥一拜。

那人十分惊奇,道:“你别拜了,你修炼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如此神奇?这么一会儿功夫便生龙活虎的了。”

其实,方剑明之所以奇迹般的这么快好转,多亏了他脚底的“醒神经”内力。他刚一入定,便发现天蝉真力无法运转,丹田之气也不能提起,甚至他试着去运“大睡神功”真力时,那家伙好像是午睡未醒,怎么“叫”它,它都不理会。

方剑明正在焦急的时候,脚底的“醒神经”内力突然转动,势如破竹一般的冲上,所到之处,无不舒坦,一盏茶功夫,内伤居然全好,就是被德川将军击中的那一刀,以及段淳风射中的那一指,他也感觉没有了疼痛。不过由于“醒神经”内力实在古怪,而且他又不知怎么控制(他虽然记得类容,但没有用心去钻研),精神显得异常的亢奋。

方剑明一拜之后,笑道:“在下这点武功又怎能比得上恩人,请恩人出来一见。”

那人道:“你不要叫我恩人,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大黑,你也叫我大黑吧,我相貌丑陋,一出来恐怕要吓着你。”

方剑明心中暗奇,道:“他的名字好古怪,朱祁钰的手下叫做黑,他却叫大黑!”笑道:“在下不怕。”

那人想了一想,道:“那好,我出来了,你不要吓着。”

只见他从树后转了出来,方剑明见了,大吃一惊。这个名叫大黑的人宛如巨人,脸上一团漆黑,就像是锅底一般,头上包着一块白帕,白帕黑脸,相映成趣,身穿一件恐怕是这世上最大号的长袍。看他的长相,不是中原人士。他说自己长得丑,其实也不丑,只是脸太黑了,难怪别人叫他“大黑”

方剑明笑道:“恩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大黑笑道:“我正在山中赶路,突然发现刚才那人急匆匆的向这里飞掠,我见他轻功世上少见,一时好奇,就赶来看个究竟,没想到却碰到他要杀你们。”

方剑明听了,暗道一声:侥幸。笑问道:“恩人好像不是中原人世?”

大黑见他还是称自己为恩人,只得作罢,道:“我不是中原人,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似乎不想提起他国土,咧嘴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

大黑道:“方剑明,我记住你了。我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碰上坏人了。”

方剑明听他要走,忙道:“恩人有急事吗?”

大黑道:“我要去找人,不能耽搁了。”

方剑明笑道:“恩人不知要找什么人,若有在下效劳之处,在下全力以赴。”

大黑想了一想,道:“我向你打听一下,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和你年纪一般大的,相貌也很好看的少年嘛?”

他猛然发觉自己说得不够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了,他身上有一把很大很大的弓。”

方剑明一惊,脱口而出,道:“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叫做曹继云的少年?”

大黑脸上一喜,道:“正是,正是。他在那里?”

方剑明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曹兄应该在京师。”

大黑向他一躬身,道:“谢谢你。”

甩开大步,转身就走。突然转过身来,道:“京师在什么地方?”方剑明道:“你一直往北走,遇到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京师,你也可以向路人打听,恩人慢走。”大黑咧嘴一笑,道:“谢谢你了。”没走几步,人就出了树林。

方剑明正在猜想他和曹继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找他,却听潘冲之的声音怪叫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人,和他对敌简直就是找死,没动手就把人吓坏了。”方剑明道:“身材虽然吓人,但是他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潘冲之冷笑道:“善良?善良有个屁用,你……干什么?”原来方剑明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脸上带着兴奋笑容,看起来怪怪的。

方剑明道:“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打你更不会杀你。”

扭头瞪了武狂一眼,道:“李大哥,你坐了三天,屁股不痛啊?起来吧!”

武狂大叫道:“主人,我不能输给他。”

方剑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好不古怪,看了潘冲之一眼,道:“潘冲之,你起来吧!”

第三百四十九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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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道:“就算是困兽之斗,我也不会束手就擒。骆大姑,你想捉我,除非我死了!”伸手摸住了刀柄,一股骇人的真气从他身上发出,一股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这股真气来得奇异,这股鲜血来得突兀,给人一种壮烈的感觉。

骆大姑脸色一变,道:“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方剑明冷笑道:“与其被你这捉去献给西门万鹰,不如同你决一死战,说不定还能一线生机。”

骆大姑倏地的长笑一声,道:“你既然这么不怕死,老娘就成全你!”

方剑明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震动四野,就在同时,骆大姑眸子内闪过一道骇人、恐怖的光芒,一种奇异的力量罩住了方剑明,她的眼睛泛起幽幽宛如深潭的死水,一眨不眨的盯着方剑明。

方剑明即将拔出的天蝉刀却被对方的眼神吸住了,他只觉一股可怕的力量从骆大姑眼中射出,他的眼睛再也眨不动,没有反抗之力,眼光只能与对方的眼光缠着了一处,气流隐隐在滚动。

就在二人的眼光吸在一处的时候,一声大吼传来,武狂的声音飘来,喝道:“小子,你给老夫滚开!”

随后便是“蓬”的一声震响,那中年丑陋汉子的身躯被武狂深厚的内力震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丈,但是此人甚是强悍,一跃而起,向武狂扑了过来,但武狂那里会给他机会,飞身向火堆处电闪扑来。

距方剑明还有两丈距离的时候,他发觉空气中有一股奇怪而又恐怖的气流在翻动。火光下,方剑明与骆大姑隔着火堆相视,从他们身上飘来若有若无的气劲,气氛显得无匹的怪异。他的身形缓了下来。

他走到方剑明身后一丈外时,麒麟鼠焦急的“吱吱”一叫,似乎在叫他不要再向前。

武狂听了麒麟鼠的叫声,心中一动,那中年丑陋汉子挺身追上,一掌拍出,掌风如雷,武狂回转身躯,大怒道:“臭小子,你滚一边去,他们两人若被惊动,非死不可!”

中年丑陋汉子被一掌震飞出去,但是这次没有滚到地上,而是退了几步,听了武狂的话,叫道:“你要是敢上去同这小子联手对付我娘,我就跟你拼了。”

武狂冷笑道:“拼?你拼得过吗?你说这丑老婆娘是你娘?”伸手一指骆大姑。

中年丑陋汉子怒道:“不许你说我娘是丑老婆娘,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骆大姑。”

武狂笑道:“她不是丑老婆娘谁还是丑……什么?你说她是骆大姑!”武狂惊疑的看着骆大姑。

中年丑陋汉子哼了一声,道:“废话!你是谁?你和这小子可是一路的?”

武狂脸色有些苍白,叫道:“你是恶怪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丑陋汉子道:“我娘说了,不要让我说起我爹,我叫巴鹏。”

武狂眼光在四周扫了一下,运功戒备,叫道:“你爹呢?他来了没有?他躲在什么地方,叫他出来。”

巴鹏沉声道:“我爹死了。”

武狂一愣,接着哈哈一声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这老怪要是还不死,天下所死的人都是死得冤枉!”

巴鹏脸色气得通红,但他也知道爹爹的当年所作所为,就是死上一千次也是死有余辜,所以也没有反驳武狂的话。

武狂顿住笑声,道:“巴鹏,叫你娘住手,我们可不是坏人。”他还以为两人是因为误会而斗起来。

巴鹏道:“这人是我们要捉的人,我娘要捉去报恩,我娘说了,绝不会放过他的。”

武狂一呆,突然向巴鹏扑了过去,巴鹏触不及防,手刚抬起,便被武狂点住了穴道,一把举了起来。武狂怪笑道:“对不起了,借你用用。”

走上几步,让骆大姑看见她的儿子在自己手中,笑道:“骆大姑,你快住手吧,不然我就废了你的儿子。”

骆大姑眼神动都不动,武狂见她不为所动,大怒道:“骆大姑,我是铁面怪,你要是还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儿子杀了。”说着,作势朝地上重重的砸去。

骆大姑的眼神终于动了一动,阴笑道:“你想威胁老娘?你杀了他吧,没有这个不成才的东西,老娘照样能活下去!”

武狂气得哇哇大叫,将巴鹏收回。

就在骆大姑说话的时候,方剑明心神一松,得了一口喘息的时机,张口大叫道:“李大哥,你不要乱来,我没事!”

骆大姑阴笑一声,道:“没事?很快就有事了!”眼神一聚,方剑明心神一紧,不敢分心,与她对视起来。

武狂见二人古里古怪的对视,气流暗涌,又不能拿巴鹏威胁骆大姑,只得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跟,将巴鹏穴道解了。巴鹏穴道一被解开,一掌就向武狂劈去,骂道:“卑鄙!”

武狂老脸一红,飞起一掌,将他击得滚到地上去。

武狂怒道:“你再敢上来,老子就废了你的武功。”

巴鹏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武狂,见他没有去攻击骆大姑的意思,嘴里骂骂咧咧的哼了几句,却是没有再上来。

方剑明这次被骆大姑的眼神吸住,只觉同上次不一样了。第一次的时候,他还能保持一些清醒,但是这次,从一开始就觉得脑袋昏涨,有一种失掉了魂魄的感觉。

其实,这便是“尸魔夺魂神功”的第五层境界,也是最高的境界。骆大姑虽然没有修炼完此功,但也能使出第五层,不过威力却是失色不少,不然的话,第一次的时候就能让方剑明倒下。

一盏茶功夫后,方剑明再也支持不下去,只觉浑身无力,心魂霎时被人勾走了,身子缓缓向后就倒……

骆大姑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武狂见状,飞身而起,向骆大姑撞了过来。

骆大姑脸色一沉,怒道:“你想找死!”眼神同方剑明仍然对视,一只枯瘦的手掌凌空一拍,一股尸臭味的强大劲气将武狂抛出了三丈外,她的人却被武狂的这一撞之力震得退了一步,脸上杀气顿现,

倏地,方剑明的身躯倒到一半时向前挺了过来,脸上露出一种神奇的笑意,眼中泛出白茫茫的光芒,令看者昏昏欲睡。

骆大姑脸上的杀气瞬息变为惊骇,接着便是一片迷茫……

方剑明在倒下的那一刻,凭着最后的神智叹了一声“这下完了!”

倏地,脑后涌出一股内力,正是大睡神功!

方剑明的大脑顿时清醒,心魂在转瞬之间全都回来了,惊喜之情难以言表。

只要“大睡神功”的内力出来,他就能试着去引导对方,这次“大睡神功”十分听话,方剑明引导它在各大经脉游走,速度之快,比之平常不知快了几千倍!

原来“懒人”也有勤快的时候。

他的力气顿时恢复如初,内力也在不断的恢复中,就在他想再来一遍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吓了他一跳……

方剑明的眼神由白茫茫变为精芒,看清了眼前所见,只见骆大姑眼神散乱,倒在了火堆旁,那堆火的光芒弱了不少。

在场的人,除了骆大姑之外,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巴鹏见骆大姑软倒在地,不知死活,大叫一声“娘”,便扑了过去,抱起骆大姑的身子,狂叫道:“娘,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

骆大姑像是死了一般,巴鹏还道她已经死了,抬头怒视着方剑明,怒气冲天的道:“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

武狂来到方剑明身边,关心的道:“主人,你没什么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方剑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摇摇头,默不作声,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

巴鹏抱着骆大姑的身子大哭起来,道:“娘,你死得好冤啊!娘你等着,我要杀了他们,为你……”

“报仇”两字还未说出口,骆大姑倏地双眼一睁,一掌狠狠打在他脸上,顿时将他打翻了个筋斗。

巴鹏一呆,但接着惊喜的叫道:“娘,你还活着?”

骆大姑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模样更加丑陋,嘶声骂道:“不成才的东西,你娘被姓方的小子打成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

巴鹏见她还活着,比看到什么都高兴,道:“娘,我没有……”

骆大姑阴森森的道:“你滚,你要是像个人,也就会让娘被这小子打成这个样子了。”

巴鹏惊道:“娘,你究竟怎么了?”

骆大姑厉声喝道:“我叫你滚,你听到了没有?”

巴鹏听了,爬起身向后退走,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骆大姑脸上突然显出一丝狞笑,狞笑中似乎又隐含着一种凄凉,用一种异常柔和的声音道:“鹏儿,你过来,娘有话要跟你说。”

巴鹏还是第一次听到骆大姑用这种充满母爱的口气对他说话,他心中暖和和的,眼眶一热,流泪道:“娘!”大步走上来。

骆大姑眼神散乱,毫无神采,看了看巴鹏,眼神再也不是讨厌、凶恶、气愤,而是一种母性的柔和。

巴鹏来到骆大姑身旁,道:“娘……”

骆大姑笑道:“鹏儿,你坐下,让娘好好看你。”

巴鹏压根儿没想过娘怎么会突然间对他如此充满了母爱,毫不迟疑的坐在骆大姑身边。方剑明看出不妙,心头一寒,正要上前,武狂一把将他拉住,脸上带着一些无奈之色,向他摇了摇头。

方剑明不忍心再看,别过头去,暗叹了一声。

只听骆大姑的声音格外温和的道:“鹏儿,以前娘对你太坏了,这是娘的不对,娘向你认错。以后娘再也不会打你骂你了,娘与你活在世上都很累,你觉得是不是?”

巴鹏道:“娘,我只要看到你开心,我再累也没有什么。”

骆大姑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笑道:“鹏儿,今后我们母子再也不会活得很累了!”

巴鹏笑道:“娘,我知道你已经想通了,我……”“我”后再也说不下去了,脸上挂着笑容,停止了呼吸。

骆大姑的手从巴鹏的死穴缓缓移开,静静的看着巴鹏那张含着笑意的脸。

四周一片寂静,像是死了一般。

过了一会,骆大姑抬起头来,对方剑明道:“方剑明,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所以我不怪你破你了我武功。我为修炼‘尸魔夺魂神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早就该死了,在我临死之前,你可以把你所用的功夫告诉我吗?”

方剑明有些伤感的道:“大睡神功。”

骆大姑喃喃念道:“大睡神功,大睡神功,哈哈,名字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天下第一等的神功。”

说完之后,便咬舌自尽了,同巴鹏并排倒在草地上。这时,那堆火突然熄灭了,骆大姑就是那堆火的灵魂,人已经死了,火也就息了。

方剑明、武狂站在黑暗夜色下,看着这对母子,心中并不曾有半点恐惧,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伤感。

二人静静的立了半响,便开始动手,在附近用掌力震出两个大坑,将这对苦命的母子埋葬了。

骆大姑一心想捉住方剑明,而且逼得方剑明险些力尽而亡,方剑明本该恨她才对,但只要稍微有些良心的心,怎么也不会去恨死去的人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恨的!

二人回到山洞,看着火堆发呆,麒麟鼠卷着身子靠在火边睡觉,早把刚才的事忘了。方剑明打来的那两只野兔,在打斗之中也不知丢在了何处。

二人沉默了许久,武狂叹了一口气,道:“主人,不要再想了,身子要紧,你还是运功调息。”

方剑明回过神来,他本是一个乐观的人,闻言笑道:“李大哥,我听你的。”盘膝运功。

火光照在山洞中,一片明亮。黑夜虽长,但是黎明总有来到的时候!

翌日,二人一鼠上路,下午的时候,要经过一座山谷。走至一半,忽听得什么动物的叫声传来。

二人凝神一听,才听出是鹤鸣。

武狂奇道:“这里怎么会有鹤呢?从那里来的鹤?”

突然,麒麟鼠欢快的大叫起来,在地上跳跃。

不久,只见天空出现了一个白点,飞快的向北移动。方剑明见了大喜,仰天长啸了一声,麒麟鼠兴奋的“吱吱”欢叫。

那白点突然改变方向,向山谷降落。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可以看清了,原来是一只奇大的白鹤。

武狂笑道:“原来是它!”这只大白鹤曾与他交过手,他当然不会忘记。

大白鹤看到麒麟鼠,高兴的鸣叫起来。

麒麟鼠摆出老大的派头,向大白鹤“招手”。大白鹤双翼轻轻一扇,飞到离地面还有五丈距离时,一个人从鹤背上飞跃而下,一落地便迫不及待的道:“方大哥,快去慈航轩!”原来是龙月。

第三百四十六章 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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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潘冲之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与武狂本来是在运功调元的,但心思都没放在上面,见到大黑出来后,吓了一跳,便没在运功,所以二人的内力仅仅恢复了一点,连一层都不到。方剑明要是对他用强,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嘴上一向很硬,说道:“别以为你刚才帮了老夫的忙,老夫就听你的话,想让老夫起来,除非……”

话声未完,突然转变为一声惊叫,人已经被方剑明提了起来,不仅大怒道:“方剑明,你这是干什么?”

武狂的声音几乎也是同时的道:“主人,你这下把我害苦了。”两人听了对方的话,朝对方看去,发现对方都已经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都道:“我没输!”

方剑明松开二人,笑道:“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二人都不知道改怎么回答。

方剑明对武狂笑道:“李大哥,既然没输,也就没事了,我们还是走吧。”

武狂道:“你的伤?”

方剑明握了握拳头,极为兴奋的道:“没事没事,你看我精神多好!”

武狂道:“可是你刚才明明没有调元多久啊?”

方剑明突然摸了模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得出了汗水,心中惊奇,暗道:“一定是‘醒神经’的内力在作怪”

便对武狂道:“李大哥,我发现自己有些不对,需要再调元一会,你帮我看着点。”

武狂大吃一惊,关心的道:“主人,你身体不舒服吗?”

方剑明笑道:“我感觉有些兴奋,没事,调息一下就好了。”

武狂道:“主人,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绝没有人能碰你。”

方剑明笑道:“我现在内力恢复了差不多,就算是在运功调息,也能及时的醒过来。”说罢,席地而坐,运功调息。

潘冲之不能赢武狂,意味着将不会知道小翠的下落,心中有怒,对武狂道:“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再来比过。”

武狂可不敢和他比了,道:“既然没分出胜负,还比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小翠是谁!怎么会知道她住在那里?”

潘冲之将牙齿咬得格格之响,怒道:“你耍我?”

武狂道:“小翠对你当真那么重要?”

潘冲之冷笑道:“她和我青梅竹马,你说重不重要?”

武狂哼了一声,道:“既然是青梅竹马,你应该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还在不在人世,你怎么问起旁人来了?”

潘冲之一怔,但接着几乎是吼着道:“我二十多岁之后就离开了她,几年后回去,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她嫁人了,有人说她被人抢走了。我怎么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更不会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了。”

武狂冷笑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离开她,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潘冲之呆了一呆,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还比不比?”

武狂断然回绝,道:“不比了。”

潘冲之道:“那你把小翠的下落告诉我。”

武狂几乎要被他气死,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潘冲之冲上来伸手就抓,道:“快告诉我。”武狂举手一格,将他的手推开,道:“你少惹我,你现在没有多少内力,敢与我斗?”

潘冲之道:“你也差不了多少,快说,小翠在那里?”

武狂气乎乎的道:“不知道!再来纠缠,我就对你不客气!”

潘冲之大怒,扑上去,拦腰抱住武狂,要摔对方。武狂也大怒,反抱住他,同他扭在一块,浑然忘了还要为方剑明护法。

二人内力恢复得不多,力气却恢复了不少,当下便如同斗牛一般在场中打着转儿摔跤,这要是叫旁人看了传出去,他们恐怕也没面子在江湖中混了。

忽听“咚”的一声,原来是武狂一个横扫,把潘冲之摔倒。潘冲之拉着武狂不放,武狂顿时被他扯到了地上。两人滚到了一块,翻翻滚滚,只觉得头晕。

潘冲之不知道压在了什么东西身上,只听一声尖叫传来,两人吓得呆了一呆,见自己的模样实在够无赖的,松开对方站了起来。

这时,麒麟鼠用前肢揉着脑袋,“吱吱”的叫着,从潘冲之刚才压着的地方爬了起来

武狂见它没事,大喜,笑道:“阿毛,你没事了?”

麒麟鼠一脸痛苦的样子,扭头看见方剑明在一旁打坐,“吱吱”的叫。武狂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想起方剑明要他为他看着点的事,便不再跟潘冲之斗气。

潘冲之在力气上斗不过武狂,便坐下来盘膝运功,这下把武狂吓坏了,急忙盘膝坐下,正要运功,忽然想到万一有什么坏人来了,三人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瞪了潘冲之一眼,打消了调元的念头,盼望着方剑明快些调元完毕。

过了一炷香时辰,方剑明终于睁开了双眼,跃身起来,笑道:“现在感觉好多了,李大哥,你运功调息,我给你护法。”武狂大喜,当即坐下调元。

不久,潘冲之调元完毕,睁开双眼,见武狂在调元,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向武狂走来。

方剑明伸手拦住,道:“潘冲之,你想干什么?”

潘冲之道:“方剑明,这不管你的事。你闪开,我要找这老怪物算帐!”

方剑明道:“有什么帐算在我头上。”

潘冲之道:“你能为他作主?”

方剑明道:“我们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潘冲之道:“那好,他看起来对你非常忠心。老夫问你,你知道小翠在那里吗?”

方剑明苦笑道:“我怎么知道?”

潘冲之道:“但是老怪说他知道,你是他的主人,让他告诉我,小翠究竟在那。”

方剑明道:“他也不知道。”

潘冲之一呆,怒道:“胡说。”

方剑明道:“我没有胡说,李大哥是骗你的。”

潘冲之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方剑明正色道:“因为你的脑子有问题,他想帮你清醒一下。”

潘冲之哼了一声,道:“我正常得很,谁说我脑子有问题?”

方剑明决定刺激他一下,遂冷笑道:“你说你很正常,那你还记得‘相思钩’吗”

潘冲之一听“相思钩”,先是眼中一阵迷茫,接着便露出惊惧的表情,惶恐的道:“相思钩!相思钩!我知道,它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

方剑明正色道:“潘冲之,你错了!相思钩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灵,你心中有魔,所以才会突然想起小翠来,你醒醒吧!你的小翠说不定早就死了很多年,你就算找遍天下,也找不到她了。你心中有魔,你心中有魔,你要除掉它。你还不清醒,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说到后来,几乎是在大吼。

潘冲之听了方剑明的话,只觉脑袋发胀,痛得厉害,抱着脑袋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心魔,我有心魔。小翠早已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她,为什么?”

方剑明火上添油,道:“你既然早已知道小翠已经死了,还去找她做什么?既然今生无缘,来世再来相见。最重要的是,小翠的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她疯疯癫癫,不像一个武林前辈高手的样子!”

潘冲之突然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哭道:“小翠,我错了,我当初不应该离开你啊,小翠,我错了……”

方剑明听着他苍老的哭声,心潮起伏,顿时想起了许多事来。

潘冲之哭了好一会,才收住哭声。武狂恰好收功,一跃而起,道:“潘老鬼,你是大姑娘小媳妇不是,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潘冲之站起身,擦掉老泪,瞪了他一眼,向方剑明道:“方……方少侠,谢谢你解开了我的心结。今后我不会再与你作对了,我也不会参加这会那会的了。今天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九指鬼王’这个人!告辞。”

说完,对着方剑明躬身拜谢,大步走出了树林。

武狂见他不闹了,大为惊奇。方剑明将刚才的事说给他听,武狂有些郁闷,道:“其实这些话我也想对他说的,我和他打赌就是在缓和他的心情,没想到‘便宜’了主人。哈哈,不过不要紧,主人做的好事就是我做的好事。”

方剑明扭头看去,见麒麟鼠抱着个脑袋蹲在地上,脸上一喜,道:“阿毛,你没事了?”

麒麟鼠抬起头来,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脑袋。方剑明过去给它揉了几下,道:“修养几天就好了。阿毛,你不会是被刀砍了脑袋吧?”

麒麟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吱吱”大叫,比划着砍头的姿势。

方剑明看着它夸张的比划,忍住笑意,夸它道:“阿毛的头比铁头还硬。刀也好,剑也罢,都不能伤它分毫。”

麒麟鼠得意的在地上翻了十数个筋斗。

武狂肚子早已饿瘪,道:“主人,我们还是下山找一家酒店,我三天没喝过一滴水,经刚才一闹,连路都几乎走不动了。”

方剑明道:“好,我们下山吧。”两人一鼠出了树林,下山而去。

在山下一家农户里打听,才知道前面三十多里路才有城镇,若是往回走的话,大约是十二里路。武狂干脆在农户家海吃了一顿,虽是粗茶淡饭,但武狂觉得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山里人好客,不收他们的银子,但是方剑明有办法,将银子往桌上一放,拉着武狂飞也似的跑了,麒麟鼠更不怠慢,早就跑在了他们前头。

当天晚上,二人在一个小镇唯一一家客栈住宿。翌日,便开始启程赶路。有事话长,无事话短,前行了两日,距离慈航轩的路程也只有三四天了。这两日来,路上倒还平静,不曾受到什么骚扰。方剑明问起武狂是不是得罪了扶桑人,武狂赌誓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德川将军他们。两人心中都极为纳闷。

这一晚,两人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两人在山中找了一个能容身的山洞,在洞里生起一堆大火,麒麟鼠趴在火旁,美滋滋的睡大觉。

到了半夜,两人都觉得有些肚子饿,方剑明便去山中抓些野物来烧烤。当年他和义父住在山中的时候,可是一个打猎的好手。如今重抄旧业,是熟能生巧,不一会儿就捉到了两只野兔。

方剑明正往回赶,突然见到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堆宛如鬼火的东西,亮了又息,息了又亮,极为古怪,在这个四周一团漆黑的夜里,看在眼里显得十分的阴森与可怕。胆小的人见了,早就赶紧溜了,但是方剑明不是胆小的人。他心中虽然有些吃惊,但仗着艺高人胆大,想去看看究竟,便扯了一些长草,捆住野兔,缚在腰后,施展轻功向对面山头跃去。

很快,他就来到对面的山坡上,越走越近,那“鬼火”越来越亮,看起来来是亮多息少了。距离二十多丈的时候,“鬼火”便一直亮着。

忽听有人语声传来,正是从“鬼火”的地方飘到。方剑明微微一怔,暗道:“原来也有人在山中过夜,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在这种山上过夜的人,除了经常在山中打猎的人外,就是武林中人了。”

那人语声飘飘忽忽的,像是在念经,但又同念经不一样。方剑明自幼在少林寺长大,当然知道念经是个什么味儿。听这人语声,极为奇怪,好像是一个女子在低声的哭泣,又好像是巫婆在跳神。

方剑明正听得诧异不已,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在这漆黑入墨的山中,听起来十分的阴气与恐怖。方剑明听了,身上禁不住一阵发毛,心头暗道:“莫非是遇到了鬼不成?”

突然,那人语声顿住了。方剑明正要往前靠近一些,一声阴森到极点的尖笑从“鬼火”那里传了过来。

这声尖笑实在太恐怖了!就算是鬼,也不会笑得这么可怕!

方剑明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说武林高手天不怕,地不怕,但遇到这种好像是见鬼了的事,任谁都有些心虚。

倏地,身后不远传来了人走动的脚步声。方剑明浑身打了一个机灵,急忙将身子一闪,藏入了一片花丛中。

第三百五十章 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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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来人是龙月,问道:“月儿,只有你一人嘛,芸儿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龙月穿了一身劲装,腰间挂着一把很别致的宝剑,双眼有神,英姿勃勃,显得颇有男儿气概,只听她道:“方大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急着赶回师门了吧?”

方剑明苦笑道:“你与芸儿瞒得我好苦,后来我才打听到你们急于赶去慈航轩是因为‘血手门’的人找芸儿师门的麻烦。怎么?你不在慈航轩,要到那里去?”

龙月道:“当然去找你啊!我们快赶回慈航轩去,‘血手门’来了一大群高手,轩中又出了一个叛徒,慈航轩险些毁在她的手中,能不能保存,就看你的了!”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月儿,你这话怎么说?”

龙月看了一眼武狂。

武狂咧嘴一笑,道:“月姑娘,我们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不要瞒着我啊!”

方剑明也道:“月儿,李大哥和我是好朋友,他和我正是要到慈航轩去相助你们的。”

龙月看了看天色,道:“我们上了大白鹤,容我慢慢细说。”

武狂看了一眼正同麒麟鼠逗乐的大白鹤,问道:“这大白鹤能载上我们三人吗?”

龙月道:“应该没问题!”

向大白鹤一招手,大白鹤长声一鸣,飞到了三人身前,看它同龙月颇为亲密的样子,想来这段时间混得很熟了。

麒麟鼠见大白鹤走了,一跃身,当先跳到了大白鹤背上,向三人“吱吱”一叫,意思是叫三人快点上来。

三人飞身跃上大白鹤背上,大白鹤双翼扇动,便腾飞上天,向南飞去。

大白鹤飞有千丈高下,麒麟鼠往下一探脑袋,“吱吱”一叫,跳到了龙月怀中。大白鹤背上颇为宽阔,能容得下三人。

龙月坐在最前,方剑明次之,武狂则是最后。

方剑明与武狂是第一次坐大白鹤,感觉有些稀奇和兴奋,等他们情绪稳定之后,龙月运功发话道:“方大哥,你发现我与从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方剑明一愣,心道:“你还是你,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运起功力,笑道:“你这套衣服挺好看的,我是头一次见你穿,感觉你比以前英气得多了!”

龙月听他称赞自己,心中一甜,道:“方大哥,除了这个以外,你还发现我还有什么地方很特别?”

方剑明半天摸不着头脑,想道:“这小妮子不急着告诉我慈航轩如今怎么样了,却问这种古里古怪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却听武狂“哈哈”一笑,道:“主人,我都瞧出来了,你怎么还没看出来?”

武狂坐在最后,大白鹤飞在高空,速度又快,他们是逆风而行。他说话的声音暗藏着内力,听在前面二人耳里却是清清楚楚。倘若换成一般的人,别说是说话,就是呼吸都显得急迫。

方剑明略一沉思,眼睛一亮,奇道:“月儿,莫非你有什么奇遇不成?你的内功比从前高出数十倍了,早已超出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很快就能赶上我们了。恭喜,恭喜”

龙月笑道:“你才看出来啊,真是迟钝!我能在这么高的天空中逆风说话,毫不吃力,李前辈早看出来了,你现在才看出来,亏你武功比我高出不少。”

方剑明道:“月儿,你就别卖关子了!慈航轩究竟出了什么事?血手门都来了些什么人?你的功力又是如何增长的?我都十分想知道,你就一一告诉我吧!”

武狂大笑道:“是啊,月儿姑娘。我老头子也颇为好奇呢。”

龙月想了一想,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一说起这事,我就感到生气,恨不得杀了那个淫贼!”

二人一愣,问道:“什么淫贼?”

龙月却是不吭声了。

二人听她突然说起什么淫贼,想来是在途中被这淫贼刁难,有些话说出口,实在让他为难,所以都没问她。

方剑明道:“月儿,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听了。但是你得告诉我们慈航轩到底怎么了?芸儿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龙月眼圈一红,气乎乎的道:“我就知道你不关心我,我险些被那淫贼污辱,你问都不问!”

方剑明听了,心中惊怒,道:“月儿,谁这么大胆?你说出来,日后我去找他算帐,将他捉住,拿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龙月破涕为笑,道:“用不着你动手,等我从师父那里学来高深的剑术之后,一剑就能将那淫贼杀掉。”

方剑明越听越糊涂。她什么时候有师父了?龙月只不过是慈航轩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已,平时众多弟子都是在一起习武练剑,所以根本上来说,她没有师父。

只因龙碧芸待龙月亲如姐妹,龙月的身份在慈航轩才显得比一般弟子高上一分。

方剑明十分好奇,笑问道:“月儿,你师父是谁?哦,我知道了,你的内功增长得如此迅速,定是你师父搞的鬼。你师父莫非是神仙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为你打通了任督二脉,使得你的内力一泻千里。”

龙月格格笑道:“我师父就是……”

方剑明道:“是谁?”

龙月一板俏脸,道:“反正你是认识她老人家的,等我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告诉你们,再把她老人家的名号说出来。哼!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李前辈,也得叫我一声‘前辈’呢?”

武狂“哈哈”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师父定是一个世外高人,活了几百岁,不然凭我的岁数,焉能叫你前辈?”

龙月笑道:“李前辈不愧为闯荡江湖许多年的大人物。”

当下,便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二人。

在如此高的空中,逆风而行,她一句句的说来,说了一个多时辰,脸不红气不喘,令二人大为心中惊奇。这小丫头的内力之深厚,恐怕不下于一甲子。

听她说完之后,方剑明心中着急,恨不得一步赶到慈航轩,同‘血手门’的人大战一场。

原来龙碧芸主仆到了京师没几天,便有慈航轩的一名弟子找到她们,说有一群陌生人到慈航轩来闹事,自称是“血手门”的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武林中的顶尖好手,慈航轩众门下在轩主的带领下,仗着机关阵法的厉害将他们拦住。

但是,血手门中有好几个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联合起来研究,破了慈航轩的好几道门户。

这这名弟子就是侥幸逃出血手门的围困,找到京师来的。

她离开慈航轩的时候,‘血手门’的高手攻破了慈航轩第三重机关,待她同龙碧芸主仆坐着大白鹤赶到慈航轩时,敌人已经攻破了第八重机关,简直就是势如破竹。

慈航轩号称武林圣地,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甚至连门户,也没多少人能找得到。即使是千军万马,想破掉慈航轩的前三重机关,都是难上加难,血手门的高手能破到第八重,可见“血手门”这次下了很大的血本,不把慈航轩拿下来,誓不罢休。

龙碧芸主仆赶到慈航轩时,慈航轩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令慈航轩元气大伤。

原来龙碧芸的祖师,也就是病书生的老相好龙与她的师妹龙娇娇听门下告知第八重机关被“血手门”攻破,心惊之下不得不出关。

但是刚一出关,龙碧芸的祖师便遭到了自己人的暗算,深受内伤,不能动武。暗算的人竟然是龙碧芸的一个师姐,也就是龙月常常说起的那个她非常讨厌的女子。这女子名叫龙碧雪,早在一年前就被血手门的人收买了。她因为不满龙碧芸样样都比她强,将来轩主的位置必定是龙碧芸,所以就暗中同“血手门”勾结。

血手门的天尊曾亲自召见过她,并曾答应她有朝一日攻破慈航轩,制住那几个老不死的后,就支持她当上轩主。

她鬼迷心窍,就将慈航轩的许多阵法机关告诉了血手门,血手门的人才会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攻破了八重机关。没有龙碧雪的告密,血手门想要破这八重机关,至少得半年。

龙碧雪知道老轩主与龙娇娇是轩中最厉害的人,虽然在闭关,可是一旦听到慈航轩被破了这么多机关,必定会出关。

所以,她就等着二人出关得那一刻,迟迟没有翻脸,后来见到老轩主出关,她用从天尊那里学来的一招掌法,乘老轩主不备,暗算了老轩主,致使老轩主半月之内不能运功,若在半月内强行运功的话,不出三日将会死亡,神仙难救。

龙碧雪暗算老轩主后,带着两个心腹逃到了血手门人中去。

当龙碧芸主仆赶到时,正好是老轩主被暗算那天的当天晚上。

龙月听说此事后,见老轩主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她知道老轩主最是慈悲了,被龙碧雪暗算,心中却不会怪罪。龙月恨不得去杀了龙碧雪。

在龙碧芸师父的主带领,慈航轩众弟子苦守着第九重机关。这第九重机关,龙碧雪并不怎么熟悉,但她出入过好几次,知道一些情形。

血手门的高手研究了数日后,便发动了攻击。

第三百四十七章 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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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个幽深的静夜,听起来显得格外的刺耳,每一步踏下去的间隔十分均匀。

踏……踏……

过了一会儿,方剑明便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之内,他运功凝眸望去,见来人是一个中年丑陋汉子,左半脸上也不知道生着些什么,坑坑洼洼的,粗一看,还挺吓人的。

他的样子虽然难看,但是身材却很坚实,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一阵夜风吹来,一股让人恶心的尸臭味飘入了方剑明鼻中,方剑明心头作呕,险些叫了出来,急忙屏住了呼吸。那尸臭味是从中年汉子身上发出来的,准确的说是从他肩上的包裹里发出来的。

这样一个夜晚,一个丑陋的中年汉子,走在山中的小道上,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从包裹里还发出阵阵浓重的尸臭味,任谁见了,都要被吓个半死!

方剑明虽然没被吓死,也感觉浑身毛毛的。

不一会儿,那中年丑陋汉子走过方剑明藏身之地不远处,向“鬼火”处走去,到了离“鬼火”有五六丈远近的时候,只听中年丑陋汉子的声音惊破了静夜,道:“娘,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语气厚实,想来是练过内功的,此人是一个会家子!

方剑明乘他说的当儿,真气运转,身形一飘,宛如一根羽毛一般,落到了中年丑陋汉子身后八丈外的一棵树后。

他刚藏好身子,只听一个阴森森的老女人声音尖尖的道:“你鬼叫些什么?难道娘不知道是你嘛?”

方剑明听了这恐怖的话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道:“天下竟然有如此难听的话声!”

那中年丑陋汉子像是听惯了,一点也不害怕,继续向前,嘴中说道:“娘,村里的人都开始怀疑我们了。”

那老女人的声音阴笑道:“不成才的东西,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敢乱嚼舌头的话,老娘就把他们挨个吃了。”

方剑明听了,只觉毛骨悚然。

这倒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这老女人用这种音调说出这样一句貌似鬼所说的话,一时不能适应而有的感觉。

中年丑陋汉子笑道:“娘,你吃了他们,他们变成鬼了,也还是要乱嚼舌头!”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鬼火”边,那老女人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飘忽。只见那中年丑陋汉子将肩上的包裹放在地上,方剑明再也难以看清了,也听不清他们再说些什么。

他想了一想,心神一沉,人慢慢的飞了起来,凭着深厚的内力凌空飞出八丈远近,身形如鬼魅一般落到一棵树上。

那老女人听觉极好,似乎有所察觉,阴森森的喝道:“谁?”

只听一个汉子的声音飘来,道:“我!”

夜色下,一个汉子从另外一条山路上走了过来,到了“鬼火”旁。

方剑明偷偷向下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衫的中年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刀。方剑明将目光看向那老女人时,却吓了一跳。

这老女人生得未免太丑了,生了一对三角眼,塌鼻子,血盆大口,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若她真的是鬼,谁都相信。

这老女人身穿一件黑红相隔的长袍,看起来就像是长袍套在身上一样。看她的年纪,至少也有九十岁了。

老女人见是中年人,阴森森笑起来,露出满口黄牙,道:“桀桀,原来是那总管,你每次来总是如同幽灵,吓了老娘一跳。”

那总管捂着鼻子,怪笑道:“骆大姑,我要是幽灵,你就是鬼母了!”脸色一板,道:“你的那鬼功修炼得怎么样了?”

骆大姑阴笑道:“你放心吧,今晚是最后一晚。过了今晚,老娘就能修练成‘尸魔夺魂神功’,那小子一来,老娘就能将他击败,然后交给堡主,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那总管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裹,脸上露出恶心之色,道:“骆大姑,你要小心一点,我刚得到最新的秘报,那小子今晚没有在客栈里住店而是连夜赶路。依脚程看来,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这附近。你在这修炼,万一把他引来怎么办?”

骆大姑“桀桀”笑道:“那这就好极了,老娘再加把劲,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尸魔夺魂神功’修炼成功。他今晚不来算他走运,来得话,老娘就让他成为老娘的第一个试验品。”

那总管道:“骆大姑,你出手的时候,千万要记住,不要伤他性命,也不要弄成白痴,堡主要的是活人!”

骆大姑阴笑道:“那总管,这件事就交给老娘了。老娘许多年没有与人动手,这次可要大展伸手。”

那总管冷笑道:“你可不要大意,那小子身边还有一个高手。”

骆大姑道:“是什么样的高手?”

那总管道:“当年的八怪之一的‘铁面怪’,如今叫做武狂。”

方剑明听到这,心中惊道:“原来他们说的小子就是我,我与他们没有仇怨,怎么要对付我?”想起他们说的“堡主”,心头一动,思忖道:“武林中也只有飞鹰堡的西门万鹰才会被称作堡主,难道是飞鹰堡的人?”

突听骆大姑尖声狂笑起来,恐怖之极,那总管吓了一跳,道:“骆大姑,你鬼笑什么?想吓死我不成。”

骆大姑收住笑声,老脸一狞,道:“八怪!八怪算得了什么!老娘那该死的汉子就是八怪中的‘恶怪’,他的武功都是老娘教的,老娘会怕八怪?”

那中年丑陋汉子听她提起死去的爹,叫道:“娘!”

骆大姑凶狠的道:“你住嘴!不成才的东西。”

那总管听她提起“恶怪”来,禁不住问道:“骆大姑,这二十多年来,不闻巴兄的踪迹,莫非在修炼什么绝世武功?”

骆大姑狞笑道:“你想知道他的消息?”

那总管心中一毛,干笑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说不说在于大姑。倘若巴兄在此的话,你们夫妻联手,别说是那小子,天下也没有几人可以抵挡!”

骆大姑听了,老脸露出阴森的表情,怪笑道:“可惜他已经死了!”

她说可惜,脸上却没有可惜时的伤感。

那总管变色道:“巴兄死了?谁这么厉害,竟能杀死巴兄,莫非是天、地榜上的人?”

骆大姑尖声笑道:“是老娘杀的!”

那总管吓了一跳,颤声道:“大姑,这……”

骆大姑仰天怪笑了几声,宛如鬼哭狼嚎,道:“他该死,老娘教他功夫,不是让他去糟蹋黄花大闺女,不是让他杀那么多人,最后竟然惹了天都圣人那老家活。老娘一怒之下,只好将他杀了!”

那总管听她说得这般恐怖,身上不禁出了一股冷汗,就是藏身在不远的方剑明也感觉脊梁发凉,暗道:“她丈夫再怎么作恶毕竟还是她丈夫,没想到她真能下得了狠手,杀了丈夫。”

那总管不敢再多问下去,捂住嘴巴,道:“大姑,这包裹里的东西实在太难闻了,我要走了,这就不打扰你修炼,明天就看大姑的表现了。”

骆大姑阴笑道:“放心吧,那总管,老娘这门功夫,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绝对是世间少见!”

那总管转身飞奔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下。

等他走后,骆大姑对中年丑陋汉子骂道:“不成材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倒出来。”

中年丑陋汉子道:“是,娘。”

将地上的包裹提起,口子朝下,只听“哗啦”一声,从包裹里滚出一些东西出来,一股臭味立时弥漫了四周,但二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方剑明定睛望去,顿时一股寒气从心底生气,瞳孔暴睁。

人头!那是些东西竟然是一颗颗的人头!

方剑明脚下一滑,发出一丝轻响。骆大姑老脸一狞,也不见她怎么作势,人已经向方剑明藏身之处扑了过来,一股阴惨惨带着尸臭味的劲风击到。

方剑明大喝一声,间不容发之际纵身跃起,劲风扫中大树,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人在空中一翻,从骆大姑头顶掠过,骆大姑身形快如闪电,倒翻追上,一爪抓向方剑明的后心,阴笑道:“小子,让你跑了,老娘就不叫骆大姑!”

方剑明心中大吃一惊,对方的速度之快,简直就是鬼魅,闻得身后异响,深吸一口内气,身躯凭空宛如皮球一般弹起五尺,闪电拔出天蝉刀,反手就是一刀挥出,漫空蝉儿飞舞卷向骆大姑。

只听“砰”的一声,方剑明只觉虎口一疼,人在空中连翻了十数个筋斗,向“鬼火”处落去。臭味扑入鼻中,方剑明险些呕吐,左手一翻,拍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劈空掌力,那中年丑陋汉子双掌往上一拍,真力一吐,两股强劲的掌风一接,“鬼火”四周卷起一阵“呼呼”狂风。

中年丑陋汉子掌力不如方剑明,当即被震飞出去,地上的包裹以及那些人头顿时被狂风扫出去,滚如草丛中,四周的空气才清新了一些。

方剑明落地后,运功戒备,如临大敌。

骆大姑人如鬼魅轻轻的落下,一对阴森森的三角眼狠狠的盯着方剑明,也不管他儿子是否受伤。

倏地,方剑明刚才藏身的那棵大树一阵颤动,开始腐烂,最后化成了一堆灰尘,好阴毒好厉害的掌力!

骆大姑阴笑一声,道:“小子,你把老娘的东西都打飞了,老娘就要拿你的脑袋来修炼神功!”

第三百五十一章 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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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甚是惨烈,慈航轩众人仗着第九重机关中的阵法对付他们,从早上打到下午,慈航轩死伤过半,对方也死了一些人,第九重机关岌岌可危。

眼看第九重机关被破,众人即将遭到灭门之祸。这时,病书生与醉道人联袂赶到,从后面杀出一条血路。血手门的人见二人共进退,无人是二人联手之敌,不愿造成更大的损失,故意让他们杀进去与慈航轩的人会面。

病书生多年不见老轩主,二人本该是有很多体己话要说,但“血手门”虎视眈眈,二人也只能泪眼相看。

病书生见老轩主卧病在床,便用自身的内力为她疗伤,但老轩主受到的暗算实在古怪,病书生倾尽全力也只能让老轩主下地走路。

这时,守在外面的醉道人等高手不敌对方,眼看慈航轩就要毁于一旦,老轩主便带领大家进入了第十重机关。

这第十重机关,别说现任轩主不知道,就是龙娇娇也不知道。

原来这是慈航轩的一个大秘密。这个大秘密只能上一代轩主预感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活或者慈航轩遭受严重到实在无法抗敌的时候,才能说给下一代轩主听。

慈航轩有四个大院,东大院是慈航轩前辈所住的地方,西大院是龙月这种普通弟子所住的地方,南大院则是藏经阁,北大院则是用膳的地方。

在东大院的后山有一座神秘的山谷,山谷有一处好地方,名叫“天上人间”。

在这“天上人间”的左首,大约一里的路程,有一座屋宇,里面供奉着慈航轩历代祖师的灵位,慈航轩称作“慈航堂”。慈航堂依地形而建,极为隐蔽和艰险,进去的通道只有一个小门户、

这后山,五年才开放一次,门中弟子祭奠过历代祖师灵位后,出了那个小门户,就可以转到不远的“天上人间”观赏三个时辰的美景。

轩中弟子只道这“天上人间”是天下第一奇景,那里知道它却也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奇阵。

老轩主见第九重机关被破,尽管有病书生,醉道人二前来相助,但是仍然斗不过对手,只等打开这个秘密。

血手门所到高手,着实吓人。除开一大群属下外,有十八个天罡,二十个地煞,七位客卿,领头的自称红衣邪神,副手为三公中的星公。另外还有四个奇怪的白衣人,为首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此人竟然是九大神秘客中的天杀。谁都没想到他会是血手门中的高手。

这四个人所出的力最多,他们四人联手,就能将醉道人困得几乎脱不了身。

老轩主封住通往“慈航堂”的那个小门户,那小门户内藏着机关,一经封住,再也不能打开,更不是人力所能攻破,然后带领众门下与病书生,醉道人奋力杀出,进入了天上人间。他们通过的时候,还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景,但是等血手门的人追到,闯进来时。老轩主发动机关。“天下人间”顿时成了阵法,将不少人困在里面。

等这些闯进去的人联手退出来时,阵中困死了五个地煞,三个天罡,气得红衣邪神扬言一定要破掉此阵。

这一下,血手门的人暂时进不来了,哪几个会奇门遁甲的血手门高手研究了半天,始终不得法门,就是龙碧雪也感到束手无策。血手门的人只好驻守在“天上人间”外,派出一部分人将慈航轩占领了。

但是,来之前天尊曾交代过,不得随意损坏慈航轩的一草一木,无人敢动屋里的东西,藏经阁除了红衣邪神,星公,七位客卿进去观光过外,其他人没人敢进去。可是,慈航轩重要的几本武学秘笈早被带走,里面除了大部分经书外,任何武学秘笈自然不会放在这些人眼里。

老轩主带领门下与病书生,醉道人通过“天上人间”后,便是一座山峰。从前,来“天上人间”观赏的门下弟子,到了此地都不能再向前,也不能再上前,因为路好像已经到了尽头。

但是老轩主却在一块石壁上打开机关,开出一个石洞,众人穿过石洞后,竟然到了“慈航堂”的后院。

此地四面环山,出去的路,就是那小门户和“天上人间”,小门户被封死,“天上人间”外又有敌人把守,幸亏建造“慈航堂”的这位祖师有先见之明,在“慈航堂”的一个地窖里存有食粮和水。可是由于他们人多,食粮再多,也只能用一个多月而已。一个多月后,还是出不去的话,就只能饿死了,或者是“血手门”的高手确实神通广大,破了“天上人间”的阵法,在石壁上找到机关,那时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按照龙月的想法,乘血手门的人暂时功攻打不进来,分批乘坐大白鹤飞出去,大概不要半天就能逃出。

但是这里是“慈航轩”的大本营,你想谁肯会走?她们若逃走了,以后“慈航轩”的武林地位也就完了。众多弟子都不愿逃生,愿与“慈航轩”共存亡。病书生更不可能走,他这次见到老轩主,就再也不想离开了。他当然要和老轩主死在一起。他不走,醉道人也就不会走。

后来,经过大家的商议,决定让龙月骑着大白鹤出来找帮手。这个任务可是极为重大的,龙月拿了“慈航轩”中最锋利的宝剑,骑上大白鹤乘着夜色走了。

她走的那一晚是遇到方剑明这一天的前天晚上。龙月骑着大白鹤一直朝北飞行,她最先想到人就是方剑明。

大白鹤飞累了,就找深山中找地方休息,龙月也下来休息吃东西。

一路上几乎是没有什么差错,谁知“血手门”的人当真神通广大,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跟踪手法,竟然知道了她的行踪。

今天早上,大白鹤休息过后,喝足了水,吃饱了东西,龙月一切准备妥当,启程往北。行到中午时分,龙月发觉大白鹤飞累了,便想下去休息。

大白鹤始终不是神鸟,想飞多久就飞多久,连续飞几个时辰当然感觉有些吃不消,见龙月要它下去休息,它便找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树林落下。

那树林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大白鹤飞到河中去喝水。龙月来到河边,喝了几口水解解渴,然后掏出干粮来吃,正当她吃饱了,大白鹤也休息够了的时候。

倏地,大白鹤发出一声警觉似的长鸣,向龙月飞了过来,劲风滑过水面,荡起层层波浪。

龙月不知道打败黑为何这么激动,正想开口时,从河里猛然飞出三个人来,三把寒光闪闪的大刀罩向了龙月。

龙月那里料得到河中早就藏着敌人,顿时吓了一跳,想要抵挡却已经来不及。其实,凭她的功夫,也挡住这三人的联手偷袭。

大白鹤及时赶到,一对长翼猛然一扇,刮起狂风功向三人。三人心中一惊,急忙转身躲开并还招,与大白鹤大战起来。

龙月躲过了三人致命一击,赶紧跑到树林中去。心想这三人必定是血手门的人,因为知道她要去搬救兵,所以在此埋伏。

但是龙月想不通,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从这里经过,又怎么会在这里落脚?

不等她想明白,从树林的另一头“哈哈”大笑着走来七个人。

当先一位是个英俊的青年,脸上带着轻佻的笑,腰间挂着剑。靠后一点,却是一个穿得很华丽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最后则是五个身穿劲装,手拿兵器的壮汉。

龙月心头大惊,急唤大白鹤。

大白鹤被那三个人缠住不放,一时脱不开身。这三个人其实是血手门的地煞,分别是地耗星,地贼星,地狗星。三兄弟原在鲁南一带横行,人称“鲁南三水鬼”,精通水性,陆上功夫也很了得。

后来,他们被血手门的人收服,就做了地煞。

三人的武功,单是一人,龙月都不是对手。三人联手攻击大白鹤,威力极强,就算大白鹤力大无穷,会武学招式,但想一下子摆脱三人却有点困难。

听到龙月的呼叫声阵阵传来,大白鹤知道她要出事,仰天怒鸣一声,左翼一扫,发出的劲风猛如海涛,顿时将石大蛟逼退了几大步。

大白鹤飞起两只爪,抓向石二蛟,石三蛟。

二人见来势强劲,急忙用刀在胸前一挡,只听“当”“当”两声,两人竟被震出了三丈外,心中连呼厉害。

大白鹤虽然将二人打退了,但是双爪隐隐生疼,它究竟是肉生的,尽管修炼千年,爪上同刀刃相碰,虽未留下刀伤,但也疼得厉害。

狂鸣声中,双翼一扫,扫过一道狂风,三地煞竟是站立不稳。

大白鹤乘此机会,向龙月疾飞了过去。

龙月正被那七个人追逐,见大白鹤来到,心中一喜,眼看大白鹤即将飞到,那英俊青年冷笑一声,道:“一只长毛畜生,除了飞得高外,还有什么能耐?”

身形如闪电,腾空三丈,迎面撞向了大白鹤。大白鹤见有人竟敢阻拦,怒鸣一声,夹着万斤力道,冲向了对方。

第三百五十二章 淫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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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青年大喝一声,道:“滚!”

眸子内闪过两道精光,双掌一合一开,内家真力潮涌般轰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沙飞石走,附近的大树都被劲风撼动,声势好不惊人。

英俊青年只觉双掌生疼,落下地来,退了三步。大白鹤则是疼鸣一声,飞上了高空,尖声长鸣,对这英俊青年既恨又有些畏惧,一时不敢飞下去搭救龙月。

“鲁南三水鬼”飞身上来,石大蛟提醒道:“九哥,当心这长毛畜生,它力大无比,修炼有道,而且还会武功,我们须谨慎应付。我们只要制住哪小丫头,不让这长毛畜生近身就算完成任务了!”

英俊青年“嘿嘿”冷笑,道:“这只长毛畜生确实厉害,我的掌力恐怕不能让它甘心,就让它尝尝大爷手中利剑的厉害。”

说着,从腰间解下了宝剑,“铮”的拔剑出鞘,稍一晃动,一道白光闪过,剑风斯斯,剑气森森,果然是一把好剑,他的内力也精深不凡。

此时,龙月已经被那汉子和五个壮汉四面堵住,无处可逃。

龙月拔出腰间宝剑,只见剑光宛如一汪秋水,发出阵阵的凉意,晃动起来,发出一种流水的声音,好不惊人,柳眉一扬,大眼怒视,喝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吧,姑奶奶就用这把宝剑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六人料不到这剑如此古怪,被剑光吓了一跳,各退了几步。

那汉子听了龙月的话,大笑了一声,眼光贪婪的看了一眼宝剑,然后在龙月身上贼溜溜的一转,淫笑道:“我的小美人,别发火,我们不会杀你的,只要你……”

龙月芳心大怒,恨他出言轻薄,“刷”的一剑刺出,只见一道青光一闪,夹着一种怪异的流水声,飞到了汉子胸膛一尺之处,速度好快。

那汉子吓了一大跳,收起色心,纵身后跃,同时将手中的木棒朝前奋力一挑。

只见青光过处,木棒掉了一段,汉子的一截上衣被剑气割下,转眼被剑气撕裂成数十片。那汉子想不到这把不宝剑如此厉害,险些为它所伤,心中骇然,见龙月没有再攻击,怒喝道:“臭丫头,你这把剑是什么剑?居然如此厉害,你若不是仗着这把宝剑的古怪与锋利,大爷焉能被你击退?”

龙月冷笑道:“恶贼,姑奶奶这把剑名叫‘秋水无痕’,杀人不沾血,专杀恶人。你们谁不想要命,就尽管上来吧。”

那汉子与五个壮汉见此剑确实厉害,不敢轻举妄动。汉子的武功虽然比龙月高,但是他向来怕死,怎么还敢上前试剑,五个壮汉的武功又不如龙月,联手起来虽然能对付,但是剑又不长眼睛,碰着了谁,谁就得毙命,人那里有不怕死的,所以他们也不敢妄动。

英俊青年见他们都不敢动手,天空中的大白鹤又不肯离开,盘旋在二十丈高下,望着底下,发出阵阵的怒鸣,随时可能飞扑下击。

英俊青年向那石家三兄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去。

石大蛟迟疑着,道:“九哥,这长毛畜生不好对付,你一人应付得下吗?”

英俊青年冷笑道:“区区一只长毛畜生,当然应付得了。你们上去帮忙,将这个丫头给我抓住,记住要活的,最好是点住她的穴道。”

众人都知道英俊青年的爱好就是玩弄女子,他的条件又是很高,不是美女不要。龙月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焉能被他放过?

那汉子名叫赵雄,也就是被王宾废掉武功的那个丐帮劣徒。他被月公叫弟子带走后,月公请高人用上等的药材化在水中,让他泡了半个月,然后利用深厚的内力,将他的伤势治好,并使内力得到了恢复。

过后指点了他一些武功,他的武功比以前高出了一筹,但由于曾经被王宾的重手法废掉武功,想要再增进,却是很困难。月公当然不是笨蛋,不可能为了他耗费更多的药材与心力。饶是如此,赵雄也将月公视为他的再生父母,死心塌地的为血手门办事。

这次他们受天尊的吩咐,到这里埋伏着,阻拦从慈航轩逃出来的人,也就是龙月。其实,他们更想去慈航轩,那里可是武林圣地,美女恐怕不少,宝贝也有很多,叫他们在这里等一个黄毛丫头,他们觉得是“大材小用”。

那英俊青年却不以为然。此人生性奸猾,又很怕死,天尊叫他们在这里堵截龙月,他觉得比去攻打慈航轩强,他知道就算攻下慈航轩,龙碧芸那等美女决不会让自己享受,而且万一失手,命丢在那里,岂不是天大的冤枉?还是堵截龙月好啊,毕竟龙月长得不赖。

血手门的人都叫这英俊青年为“九哥”,他现在是天尊的徒儿皆红人,血手门中的很多人都想拍他的马屁。

其实“九哥”不是代号,只是他小时候常用的小名而已。他的真名叫做周壁辉。

他小的时候是个牧童,本性也不坏,有一次在山中遇到了天尊令狐松。当时天尊令狐松正同一个世外高人比拼内力,两人几乎到了油灯苦尽之际。

令狐松见到他,便用花言巧语蛊惑,周壁辉依照他的吩咐,捡了一根柴棒,在那世外高人的身上轻轻打了一下,致使对方气机错乱,走火入魔,吐血身亡,死得实在可怜而可叹。

如此一来,可以说令狐松这条命是周壁辉救的,令狐松问他叫什么名字,周壁辉就把自己的小名告诉了他,山里孩子的小名就是这么奇怪。他在家中派行第九,和他一块儿玩的比他小的孩子都叫他九哥,自然就成了他的小名。

后来,他家乡遇到瘟疫,全家死了,只剩下他一个,被一个路过的采花大盗抓去当苦力,你还别说,这家伙天资不错,采花大盗被他伺候得舒服,一不小心就收他为弟子,传授他武功和采花之道。

他师父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比师父更不是好东西,更加的可怕。很快他武功超过了师父,在一次采花中,两人同时看上一个女人,他心狠手辣,一怒之下将师父杀了,手段之狠,简直是残忍。

但是他长得英俊,不用采花就能勾引上许多大家闺秀,但是也有看不上他的。这时,他就扮作采花贼,前去采花。

玩过之后,就会将这个女子的容貌毁掉,有不少大家闺秀毁在他了手中。

官府出榜文捉拿他,可是他武功甚高,轻功尤为厉害(高明的采花贼轻功不厉害才怪),官府始终捉拿不到。不久,他遇到了胡不归的情人媚娘,胡不归常年不在家中,媚娘寂寞难耐,又看他年轻英俊,便和他勾搭上。他赌钱赌输了,随时可以去找媚娘要,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和媚娘一直相好的原因。

此时令狐松的武功比之当年更高,又受到了“血手门”门主鬼神的礼遇,当上了天尊,为鬼神招揽了不少高手。他想起当年救他的牧童,要报答牧童的救命之恩,派人打听九哥下落。打听来了一段时日,知道了周壁辉正是当年的九哥。所以,他就暗中叫人和九哥交上朋友,时常照顾他。

周壁辉虽然不需要这些照顾,但在赌场赌输了,有人替他付钱,到妓院玩乐,有人为他包场子,他哪里会推辞。他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老天爷大发慈悲,对他格外青睐。直到吴世明找上门来,血手门的人听说他要出事,立即赶到,甚至连日公都被惊动,为了他而大打出手。

血手门的人带他去见令狐松,令狐松将一切告诉他,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老天爷对他格外青睐,而是令狐松在暗中指使。

令狐松当年遇到他的时候,见他骨骼很好,是个练武的材料,本想收他为徒,但因为身体不便,只好放弃了。如今见到他,一来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来血手门需要人才,便请客卿帮忙,花了很大的物力人力,使他在不长的时日内,内力暴增。

令狐松收他为徒,指点其武艺,他的武功比之从前高了许多。现在的他,武功之高,不在一派掌门之下,甚至比很多掌门高出不少。

石家三兄弟听了他的话,道了一声“是”,飞身过去抓龙月。

大白鹤在空中见了,心中一急,向三人猛扑了下来。周壁辉焉能让它得逞,大喝一声,道:“长毛畜生找死!”手中宝剑一挥,一道剑光击向了大白鹤。

大白鹤见剑气斯斯,不敢硬接,向旁闪电避开,又往三人追去。周壁辉早料到它不会死信,不等它追去,一连挥出十三剑,剑光霍霍,剑气纵横,顿时将它拦住。

大白鹤暴怒之下,用身上最坚硬的地方去撞剑身,只听“砰”的一声,掉落几根大羽毛,周壁辉只觉虎口一疼,心惊道:“这长毛畜生好坚硬的身体,竟然不畏刀剑!”

腾身而起,手腕狂抖,舞出一道道的剑浪,大白鹤不敢再胡来,被逼无奈,只好飞上高空,高声怒鸣。

石家三兄弟可不怕龙月,一上来就是联手合击之势,赵雄上去帮忙,却被石二蛟一掌推开退开,叫他与那五个壮汉在圈外看着点,不要让大白鹤接近。

龙月怎么会是三人的对手,片刻之后,身上早已香汗淋淋,险象环生。一来周壁辉要捉活的,二来她手中的“秋水无痕”着实厉害,三地煞暂时才没有抓住她,但她已是岌岌可危,被抓只在早晚。

龙月眼见自己不敌,大白鹤三番五次的来救自己,但周壁辉总是全力抵挡,大白鹤始终不能靠近,大白鹤心急,她的心更急。她明白自己一旦被这些人制住,后果将不堪设想,清白不保。

龙月心头越来越凉,暗道:“看来我龙月是要死在这里了!”想到小姐,想到方剑明,不觉心头大痛,稍一失神,便被石大蛟用刀背砍在了肩头,滚到草地上。

她心一横,怒道:“我龙月宁愿死,也不受你们的污辱!”

一提宝剑,就要抹脖子自杀,石二蛟早已猜中她有此打算,闪电一般的射出一道指风,点住了她的软穴。

龙月双目瞪圆,正要咬舌自尽,石三蛟冷笑一声,猛一抬左手,在她下巴打了一下,她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了,软软的倒在草地上。

见赵雄满脸淫笑的看着自己,她眼泪“哗哗”的直流,若她真的受辱于这些人,她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人世?

但是哭也没用,谁又会来救她?

石家三兄弟与赵雄等人知道这是九哥的“东西”,他们想碰也得等九哥享受过后,所以都不敢碰她,连摸都不敢摸,过过眼瘾却是不妨事。赵雄与那五个壮汉用狼一般眼睛在她身上从脚看到头顶,越是神秘的地方越是不放过。龙月只觉这已算是对她在污辱,恨不得挖掉他们的眼珠,在他们身上扎几百个剑孔。

眼泪止不住的流,心越来越沉,今生再也不能快快乐乐的活了。就算他们事后不杀自己,自己难道还有脸面活下去吗?

石家三兄弟不是赵雄等人所能比的,虽然也眼馋龙月的容貌,但大白鹤一刻不离开,他们就休想动龙月。

于是,三人上去帮忙。周壁辉也怕了大白鹤,打又打不死,赶又赶不走,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力气,见三人来到,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将大白鹤再次逼上高空之后,在三人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四人不再去理会大白鹤,向龙月走来。

周壁辉看着躺在地上的龙月,见她泪水狂涌,露出心疼的神色,笑道:“我的美人儿,你别伤心了,你看都哭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哥哥会很心疼的吗?”

见“秋水无痕”还被龙月拿在手中,对赵雄道:“赵雄,把那把宝剑给我拿起来。”

赵雄道:“是,九哥。”蹲下身去,搬开龙月的手指,乘机揩了些油水。他立身而起,手腕不由一抖,赞道:“好剑啊!”

一股透人的凉气传出,众人打了一个寒噤,吓了一跳。

第三百五十六章 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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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秋里听了,有些买弄自己的见识,指着地面道:“这些脚印,想来你也看出一些端倪。他不是人用深厚的功力刻意踏出来的,而是人在无意中留下。这地面的石头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坚硬异常,内家功力深厚的人,想在上面留下半寸深的足印都显得极为困难,但是你看,这足印却深达一寸,且又是无心所留。张向风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有这般造诣,活到如今,恐怕已是地仙一流的人物了。”

穆震宇道:“据说张张向风还活在世上?”

梅秋里看了一眼黑袍人,道:“据传他确实还活着。”

穆震宇心惊道:“此人一旦显身武林,本门岂不是要糟?”

梅秋里笑道:“张向风的武功虽然出神入化,但本门鬼神大人的神功则是上天入地,想来不在他之下。”

穆震宇听他说起鬼神大人,却不敢多问有关鬼神的事,淡淡一笑,道:“张向风既然在这里留下足印,便说明他与慈航轩有些渊源,梅老见多识广,想必也知道一二吧。”

梅秋里道:“我小的时候从师祖那里听说的,不过所知有限。据说当年张向风与慈航轩的一名女弟子发生了恋情,但由于师门的长辈多有阻拦,致使二人无法结合,两人因情而苦而恨,张向风还曾做了半年的武当掌门,后来他得知这一切的结果是他师父所导致,便辞了武当派掌门之位到慈航轩来找这名女弟子,无奈这名女弟子心中受到的伤痕太深,无法原谅张向风,加上她的师父对她寄予很高的希望,根本就不让张向风见她。张向风只好夜探慈航轩。那一晚,张向风到了这一线岩上,踯躅徘徊,久久不肯离去,心乱如麻,一代宗师在不知不觉间就在这里留下了足印。”

穆震宇听了,长叹一声,道:“我虽然对白道人士素无好感,但是每当听先师说起张向风时,那种崇拜之情,心中也颇受感染,想不到他还是一个情圣!”

梅秋里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天空中滑划过一道流星,梅秋里掐指算了一下,面色一变,接着又满脸疑惑,道:“奇怪,有流星闪过,必有异数,照我的推算来看,三个月内,天下要死掉两个宗师级别的高手,一个可以猜测到,但另外一个却又是谁?还有,隐隐之中暗藏兵灾,难道要有战争发生不成?”

穆震宇神色一凛,道:“莫非其中一人便是张向风?”

梅秋里不置可否,却沉思道:“能与张向风齐名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穆震宇道:“谁?”

梅秋里道:“当年武林中‘南张北李’的李慕华。”

穆震宇满脸疑惑,道:“这李慕华又是何人?”

梅秋里道:“此人不是汉人,乃蒙古人,只因为仰慕中华武学,所以才起了一个汉名叫李慕华,此人曾做过大元的国师,论年纪比张向风还大,一身武学修为直追张向风,可惜当年与张向风比剑,以一剑之差,败于张向风,后离开元都,不知所踪!”

穆震宇干笑了一声,道:“这些老家伙的命活得真够长的!”

梅秋里看了一眼黑袍人,对穆震宇道:“穆老弟,今晚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还是下山去吧。”

穆震宇道:“梅老既然如此说,在下便听梅老的。”

两人向黑袍人躬身告辞,转身出了一线岩,沿着山中小路往回走,这时,方剑明已先他们一步,退到了黑暗中。见二人消失不见踪影之后,方剑明又悄悄的靠近了一线岩。看着黑袍人纹丝不动的身躯,方剑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猜想这人定是血手门的客卿之一,而且在众多客卿中,绝对是受到器重的一位。如果将他制住,化装成他的模样,岂不甚好,一来可以解除掉一个高手,二来可以乘机刺探血手门的底细。

正在他估计这人的武功究竟能高到何等程度时,那黑袍人突然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张向风当年所留下的足印,身形猛的一闪,在瞬息之间,脚下连用了十八种步法,淡淡月光下,黑影消失,出现,消失,出现……

方剑明见了,心头大惊,这等轻功,实在过于诡异。方剑明对偷袭他的信心全无,现在只想着悄悄的离开,不要惊动对方。

“你出来吧!”黑袍人顿住身形,声音冷冷的道。

方剑明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在说谁,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你既然有胆子跟踪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胆子出来?”黑袍还是以冰冷的口吻道。

方剑明暗暗吃惊,人缓缓的站了起来,淡淡的道:“尊驾既然已发现在下跟踪,为何不早先点破,好让你们的人抓我。”

黑袍人突然坐了下来,面对着方剑明,眼光如电,在方剑明脸上注视着,冷声喝道:“你是谁?”

方剑明笑道:“一个无名小卒!”

黑袍人见他手上一紧,似有出刀之意,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叫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要是想抓你,发现你的时候就叫人了。”

方剑明手一松,道:“尊驾好高深的武功,不知是什么时候看破了在下的行迹?”

黑袍人道:“就在你发现我的时候。”

此人一向沉默寡言,无论对谁,就算是鬼神,也没怎么说过话,但对方剑明却是极为例外,不知道是因为他发现了方剑明身上有一些古怪的东西呢,还是其他的原因。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脸色苍白,道:“这么说来,你的武功还在我之上了,难怪你不叫人,因为光凭你一人就能对付得了我。”

黑袍人道:“不错。”

方剑明哈哈笑了一声,道:“反正在下已逃不过你的手掌心,有些话想问尊驾,你可同意?”

黑袍人道:“你说。”

方剑明道:“你是谁?在血手门中是何职位?鬼神是谁?你在这里坐着有何目的?你想说便说,不说的话,我们就开战了。”

黑袍人冷笑道:“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可惜你生了一张无趣的脸。我是黑袍,是血手门的客卿,至于鬼神是谁,我不知道。你问我坐在这里有何目的,因为我要杀一个人。”

方剑明心中诧异,禁不住问道:“杀谁?”

黑袍人冷声道:“张向风!”

第三百五十三章 淫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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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壁辉脸色一沉,赵雄急忙陪笑道:“九哥,对不起,这把宝剑实在太锋利了,我禁不住挥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这把宝剑九哥不用,天下谁又能配用呢?”

周壁辉听了他的话,虽知他是在拍马屁,心中很高兴,也就放开了脸色。

只见他缓缓蹲下身躯,在龙月脸蛋上打量了一番,道:“啧啧啧,真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啊!哎哟,你看,梨花带雨的,真让哥哥心疼死了。”

说着,用手去擦龙月的泪水。

龙月双眼发赤,眸子内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周壁辉淫笑着替她擦去眼泪之后,在她光滑的脸蛋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十分受用的道:“这肌肤真是光滑得令人心痒痒,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说着,伸手去解龙月的腰带。

只听大白鹤狂声怒鸣,一头冲了下来,赵雄与五个壮汉吓得用兵器去挡,却被大白鹤一扫,狂风大起,扫得兵器脱手飞出。

就在这个时候,周壁辉与石家三兄弟同时跃起,三把刀,一把剑,向大白鹤全力功去,大白鹤知道中了他们的奸计,但为了保护龙月,只得跟他们拼了。双翼一扇,用尽全身气力,撞向了四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白鹤长长的哀鸣一声,飞上半空,随后落在二十多丈外,趴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原来它的大腿上受了剑伤。

就在大白鹤哀鸣之际,石二蛟与石三蛟被震飞了出去,手上的刀折为两截,一头撞在树上,两人本来已经受了重伤,经这么一撞,顿数鲜血狂喷,奄奄一息。

石大蛟大叫一声“二弟!三弟!”

飞身上去,伸手一探他们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急忙从怀中拿出疗伤药来,给每人服下三颗。

大白鹤大腿上所受的伤是周壁辉手中利剑所划,周壁辉虽然重伤了大白鹤,但体内的真气却被对方震得起伏不定,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不禁为大白鹤如此强悍的力道而心惊,同时也大怒,道:“赵雄,你们上去把那只长毛畜生杀了,现在它受了重伤,不是你们的对手。”

赵雄见大白鹤在痛苦的哀鸣,用嘴去添大腿上的伤口,果然是重伤在身。他俯身捡起“秋水无痕”,叫道:“跟我上!”

五个壮汉跟着他上去。

周壁辉将他们支开后,见石大蛟忙着为两个兄弟推宫活血,根本就没功夫理会这边,嘴上露出一丝淫笑,走过去将龙月抱起,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龙月轻轻的放下,淫笑道:“小美人,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你乖乖的听话,哥哥会很疼你的!”说完,伸手去解龙月的腰带。

龙月只觉万念俱灰,连思想都停止了。不知是周壁辉太激动,还是龙月的腰带确实难解,他解了几下没解开,不禁大怒,就要运功扯断。

“啊……”的数声惨叫传来,周壁辉心中一凛,急忙站起身来,向远处望去。只见大白鹤翻到在地,羽毛掉了好几根。不远处,躺着五具尸体,脑袋都被击碎了,正是那五个壮汉。

赵雄一脸惊骇,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害,原来他手中的“秋水无痕”锋利无比,将大白鹤吓住了,在拼命之中没敢向他下手,却将五个壮汉击毙了,但是赵雄一剑刺出,伤了大白鹤。

大白鹤所受的伤势更重,鲜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哀鸣,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周壁辉冷哼一声,暗道:“没用的东西!”蹲下身躯,满腹怒火朝龙月发泄,道:“为了你这个丫头,死了这么多人,老子今天非把你……”

话还未说完,只听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周壁辉心道:“娘的,这大白鹤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还有反抗之力!”

站直身子一看,却吓了一跳。赵雄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石大蛟一丈开外,满口鲜血,挣扎着要起来,却怎么也坐不起来,疼得直大叫。

而石大蛟则是一脸的惊骇,呆呆得看着远处,周壁辉好生奇怪,顺着他得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大白鹤兀自躺在地上哀鸣,要说是它动手将赵雄打得那么远,未免太离奇,赵雄离原来的地方至少也有三十丈。

大白鹤受了重伤,怎么可能办得到?

倏地,石大蛟跳了起来,挥舞着大刀,厉声喝道:“你他妈的是谁?跟老子出来,老子要宰了你!”

话刚说完,人突然飞了起来,撞在树上,树叶簌簌直落,人吐了一口鲜血,压在石二蛟身上,石二蛟“妈呀!”的惨叫不已。

周壁辉心中大骇,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忽听龙月厉喝一声道:“我杀了你这淫贼!”操起周壁辉随手放在一旁的宝剑,跃身刺来,剑光飞动。

周壁辉万没料到被点住穴道的龙月会动,想要躲避时,却慢了一分,龙月又是含恨出手,当即在他胳膊上刺了一剑。

周壁辉滚出三丈外,不敢久留,飞也似的就逃。龙月提剑去追,那里追得上。

眼看周壁辉就要消失在远处,忽听他大吼一声,双掌奋力一拍,顿时飞沙走石,一股龙卷风扫过树林,强大的真气将几棵大树震断,“轰”的一响,周壁辉惨叫一声,向地上滚去,没入草丛中不见了。

只听有人微微一哼,道:“暂时放你一马,下次让小丫头取你狗命!”

龙月也不管是谁隔空解了她的穴道,她此时已被气得没了理智,见周壁辉逃了,就把气出在其他人身上,跑过去在赵雄,石家三兄弟身上各次了十数剑,俏脸带煞,怒道:“我叫你们污辱我,我叫你们污辱我!”

刺了这么多剑,只觉手酸,剑也掉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只见一个白发老婆婆出现在大白鹤身旁,叹了一声,和蔼的道:“白鹤啊白鹤,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大白鹤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白发老婆婆右掌一翻,掌上顿时发出白色的光芒,竟然是内家真气,只见光芒越来越大,转眼之间,将大白鹤全身罩住。

过了一会,光芒消失,大白鹤身上的伤势竟然奇迹般的全好了,站起来,向白发老婆婆鸣叫着低头扣谢。

白发老婆婆摸了摸它的头,笑道:“你先飞去吧!”

话声一落,人已出现在龙月身边,见不远处放在一把带着凉意的宝剑,隔空一吸,吸入了手中,一只手她抱起龙月,远离死尸到了一片草地上,将龙月平放在草地上。

她将宝剑放在一旁,伸手在龙月头顶摸了一下,龙月顿时清醒,看到白发老婆婆,小嘴一张,大哭起来,投入了白发老婆婆怀中。

白发老婆婆早已心如止水,但听了她这般号啕大哭,也禁不住为她难过,摸着她的长发道:“孩子,别哭了,有婆婆在,天下之间,谁都不敢欺负你。”

龙月抱着对方大哭了一会,将人家的肩头都弄湿了,心中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离开白发老婆婆的怀中,低声道:“婆婆,原来是你啊,谢谢你又救了我!请受月儿一拜。”

就要跪下来给对方磕头,白发老婆婆含笑道:“傻孩子,不要多礼,起来起来。”拉着龙月起身,不问她为什么会被这些人欺负,而是问道:“你一定要赶路吧,你看,大白鹤已经好了,你们又可以继续上路了。”

龙月抬头望去,见大白鹤在天空翱翔,心中大喜,向大白鹤挥了挥手,大白鹤欢快的鸣叫了几声。

龙月想不通此老怎么会在这里,遂问道:“婆婆,你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发老婆婆含笑道:“你受到坏人的欺负,我当然要来了!”轻描淡写的将她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事避开了。

龙月一想起刚才的事,哼了一声,道:“可惜那淫贼逃了,下次见到他,我决不会放过他。”

白发老婆婆道:“我让他吃了一些苦头,留着他让你以后收拾他。”

龙月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连那三个坏蛋都打不过,何况是他呢,除非有小姐帮助我。”

白发老婆婆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方剑明只道她在安慰自己,笑道:“婆婆,我要马上启程了,你老还有什么事吗?”

白发老婆婆脸上一片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龙月急着去找人,便摇了摇她,道:“婆婆,你老……”

白发老婆婆突然以凝重的口吻问道:“你难道不想杀了那个淫贼吗?”

龙月愁眉苦脸的道:“他武功那么高,我想杀也杀不了。”

白发老婆婆道:“我可以教你武功啊!”

“什么?”龙月呆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发老婆婆含笑道:“上次我隔空教你用剑,这便说明了我们有缘,难道你不想婆婆教你武功吗?”

龙月惊喜得几乎要晕倒,立刻双膝跪下,颤声道:“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突然想到自己是慈航轩的门下,怎么可以另拜他人为师,头没有磕下去。

白发老婆婆那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道:“你放心吧,你还是慈航轩的门下。但是你也可以是我的徒弟啊,你称我婆婆也好,师父也罢,你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要是你们轩主不答应,我就找她去。”

龙月心想这老婆婆乃世外高人,自己拜她为师,也并不违反慈航轩的规矩,当下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白发老婆婆拉起她,笑道:“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徒儿了,师父也没有什么宝贝给你,就送一个见面礼给你吧。”

龙月诧道:“什么见面礼?”

白发老婆婆道:“你闭上眼,待会身体有些疼痛,你要忍着痛不要出声。”

龙月心下奇怪,依言闭眼,只觉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她的右手,一股神奇的真气传入体内,浑身舒坦,过了一会,真气运转快速起来,向任督二脉冲去。

龙月疼痛难当,汗珠滚滚落下。但是她紧记师父的话,没有喊出声来,默默的忍受着刺痛。

片刻,她想象着“轰”的一声,任督二脉竟然被真气打通,内力顿时增加了数十倍,惊喜不已。

白发老婆婆松开她的手,笑道:“你坐下来调元一会内力。”

龙月盘膝坐下,运功调元。

……

当她睁开眼时,只觉身轻如雁,内力异常的充沛,一跃而起,兴奋的拍了拍手,急忙向师父拜谢,道:“师父,你对月儿的大恩大德,月儿永生不忘,愿意终身服侍你老人家。”

白发老婆婆笑道:“小姑娘将来要嫁个好郎君,那里能留得住!”

龙月俏脸飞红,低低的道:“师父取笑月儿了。徒儿还不知道你老的名讳呢?”

白发老婆婆道:“很多年前,武林中人都叫师父为辛二娘。”

龙月心中惦记着慈航轩的事,便道:“师父,如今小姐与轩主她们有难,望师父可怜徒儿,前去搭救。”

白发老婆婆道:“我不用去了,自会有人去的。好了,我该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传授你一些武功,等你将来有所成就了,我会将本门最厉害的剑法传授给你。你快去找人吧,记住,找到你想找的人后,就赶紧回去,不要再去找人了,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很难找。你放心,慈航轩会保得住的,所去的人能化解危机。”

龙月只好同她依依告别。

当下,龙月唤下大白鹤,骑上白鹤,向北飞行。

大白鹤飞了一个多时辰,龙月忽听到方剑明的长啸声,大白鹤也发现了麒麟鼠,便朝谷中飞落下来。

龙月将知道的都说了,但有些不好开口的地方自然是一句带过,说完之后,笑问道:“你们猜猜看,我师父是谁?”

方剑明惊道:“救你的人武功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但是我猜不出来。”

龙碧芸小鼻子一哼,骄傲的道:“什么天、地二榜,她老人家还把地榜上的人打得哭爹叫娘。”

方剑明听了,大为惊奇,这等人物,岂不是神仙一流的世外高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辛二娘会收龙月为徒,要知道辛二娘的身份可是很老很老的了。

他猜不出,武狂更猜不出。

龙月格格一笑,道:“你忘了当初在客栈救了我们的那个老婆婆吗?”

方剑明“啊”的一声大叫,道:“原来是她!”道:“月儿,真是可惜啊。你要是让你师父帮助我们,血手门一个个都得完蛋。”

龙月道:“谁说我没有,但是她老人家说了,有人会去解救慈航轩的,我想这人应该是你吧。”

方剑明苦笑道:“我能帮些忙,但是说到解救,就有些不敢了。莫非还有什么高人不成?她老人家料事如神,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们就快些赶去吧。希望我们能及时赶到。”

大白鹤载着三人一鼠,向南快速的飞翔。

这一次大白鹤可神通了,途中只休息了两次,到了第二日下午,差不多就要赶到了慈航轩。

方剑明朝下看去,见不远有个小镇,心头一动,拍了一下大白鹤,道:“白鹤,让我下去吧。”

武狂一愣,道:“主人,就要快到了,你下去做什么?我还要和你并肩作战,会会这些血手门的高手。”

方剑明脸上神秘的一笑,道:“这次我要让血手门知道我的厉害,你们先到后山去,我从前面进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前后夹击!”

龙月担心的道:“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方剑明拍着胸脯笑道:“放心吧,我的易容术虽不敢是说天下第一,但除了西门师父以及世外高人之外,谁都看不出来。”

二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随他。

大白鹤落下来,方剑明跳下鹤背,与二人道别。

见大白鹤腾空飞去,方剑明施展轻功,疾行了几里,到了小镇上,在小镇上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出了小镇,往东南绵延不绝的大山中飞奔。

地势越来越险,到了荒山之中,四野无人。经过了一座山谷和一道石梁,然后便看见远远的有十数座高山突兀的插入云霄,端的是令人叹服。按照龙碧芸给她的指示,他知道慈航轩就在坐落在其中,心中一喜,施展绝顶轻功,人如一道轻烟,在山中狂奔。

他轻轻一纵身越过了一道山坡。倏地,两个人迎面走了过来,方剑明心中大吃一惊,一甩身躯,不可思议的快过人的视线,落在十丈外,扑入一片草丛中,人与大地顿时成了一体!这一手当真是妙绝天下。

只听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道:“熊老大,刚才好像有些不对。”

另一个道:“什么不对?”

那人道:“我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呀飞的就不在了。”

另一人笑骂道:“天还没黑呢,你这小子就开始想女人了。奶奶个熊,听说慈航轩中的女弟子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咱们这些守在外面的跟班,没眼福啊!”

那人道:“你才想女人呢,老子早已改邪归正了。妈的,女人那玩意,简直就是无底洞。我可警告你啊,当心一点,不要累死在女人肚皮上!”

第三百五十七章 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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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大笑了一声,身躯突然“噼啪”直响,身躯猛然壮了几分,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对方冲了过去,道:“大言不惭,你本事再高,焉能杀得了张大侠!”黑袍人冷冷一笑,道:“只要张向风不是神,我就能杀得了他。”

方剑明听他语气如此肯定,问道:“你凭什么?”

黑袍人淡淡的道:“让你死个明白。张向风当年不应该留下这些足印在此。既然留下,他便非死不可。”

方剑明嘲笑道:“留下足印说明张大侠的武功精湛,你居然说留下了足印后他老人家非死不可,这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黑袍人突然提着箱子站了起来,道:“跟你这种无知的小辈说不明白,你出招吧!”

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反正我离死也不远了,不如你将我无知的地方说出来,也让我死个明白,不然我就算进了地狱,也非常不甘心。”

黑袍人哼了一声,道:“张向风的武功虽然出神入化,但还是有弱点,任何人的武功都有弱点。这些足印虽是在他年轻的时候留下,但一个人武功再有多大的改变,始终摆脱了修行时的习惯,我从他的足印上研究出了他武功的弱点,只要他敢来慈航轩,我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方剑明半信半疑,道:“看不出你吹牛的本事还不小,天下那里有这样的功夫,能从足印上看出人武功的弱点?”

黑袍人冷笑道:“所以我说你很无知。”

方剑明嘲笑道:“就算你知道张大侠武功的弱点,但凭你的武功,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焉能伤害的了他老人家?”

黑袍人本来冰冷的眼光突然异常的炙热起来,就如看到了意中人一般,方剑明被他炙热得近乎妖艳的眼光看的浑身发麻。

黑袍人怪怪的道:“很好,很好,就这样,你情绪越高,对于我来说就越有挑战性。论武功,我当然不及张向风,但只要有一个人能缠住张向风片刻,我就有机会接近他,我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

方剑明冷笑道:“我不否认血手门高手甚多,但要找出一个能缠住张大侠的人来,只怕还没有出世。”

黑袍人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小辈,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精神上的高手,值得我出手!”

方剑明一愣,道:“什么叫精神上的高手?”

黑袍人嘿嘿一声冷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这样最好。来吧,拿出你最强的本领向发我出招,我要在三招之内制住你!”

方剑明冷哼了一声,心道:“就算我武功不如你,也不至于敌不住你三招,我不让你知道我方剑明的厉害,就叫你把我看得一文不值了!”想着,慢慢的将天蝉刀上的灰布解开。

黑袍人脸色微微一惊讶,突然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方剑明道:“你看我像谁?”

黑袍人注视着他,眸子内泛起一层淡淡的乌光,那乌光居然带有一分正气和九分邪气。方剑明的目光与他的眼神一对,只觉脑袋微微生疼,心中大惊。

他立刻想起了骆大姑。骆大姑修炼的“尸魔夺魂神功”与这黑袍人的武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骆大姑的眼神完全是邪气,而这黑袍人眼神中还隐隐藏着正气。眼神中既有邪气又有邪气,难道这家伙同时修练了一正一邪的武功?

黑袍人眉头一皱,道:“原来你易容了,难怪我说你怎么生了一张无趣的脸。”

方剑明心中不禁佩服他,能看出他易容的人,算得上是世外高手了,伸手一握刀柄,一股暴戾的气劲自身上传出,隐隐罩向对方。

黑袍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露出你的真面目。”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杀了我后自己来看吧!”说罢,心神一沉,天蝉刀缓缓的拔了出来。只听蝉儿的轻吟声传来,随着刀身的抽出,蝉儿越来越多,轻吟声愈发响亮。

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犹如实质,人突然暴起,几乎是一闪就到了黑袍人头顶,天蝉刀化作漫空的飞蝉,迎头卷向黑袍人。

黑袍人猛然消失了踪迹,方剑明的这一刀去势是何等极快,但他对天蝉刀的运用业已达到了收发自如,发觉黑袍人不见,不等招式变老,反手就是一刀劈出,刀气翻涌而出,只听“砰”的一声震响过后,方剑明在空中连翻了十八个筋斗,每翻一个便出三刀,转眼之间就出了五十四刀,刀刀夺魂。

黑袍人将手中的长箱子舞得“呼呼”直响,竟然以箱子迎战方剑明,不过他的手法实在过于诡异,箱子一递出,即将碰到天蝉刀时,总是能贴着刀身撞向方剑明,等到方剑明横刀去削箱子时,箱子在瞬息之间退了回去,总能抢占方剑明一步。

方剑明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可怕的敌人,这种敌人的可怕不是武功比你高出很多,而是知道你要出招的方位,随时可以避开反击。方剑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

倏地,就在第八招的时候,黑袍人身形突然顿住了,方剑明一刀闪电斜劈而出,黑袍人脚下一滑,箱子横挡,只听“叮”的一声,箱子飞上了半空。方剑明发觉这一刀砍下去,根本就没有伤着箱子,不禁为对方的巧力大吃一惊,眼见箱子飞上半空,身形冲天而起,黑袍人却先他一步纵身而起,一把抓住了箱子,身躯凌空一转,一道寒光快过人的视线,刺在了天蝉刀上。

方剑明只觉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天蝉刀身上传到,运起全身功力,天蝉刀向外一抛,想把对方掀出去,谁知刺在天蝉刀身上的那个东西牢牢的粘住不动,黑袍人并没有被仍出去。

只听黑袍人一声怪笑,眼中发出强烈的光芒,用一种邪气的口吻道:“这把宝剑可是千古奇剑中的鱼肠宝刃,你怎么可能将我抛出去?把你的精神交给我!”

随着话声,一股庞大的力量将方剑明推落到地上,往后退了十数步,到了悬岩边。方剑明只觉一股冷风吹来,深吸一口内气,往前踏出了一步。

黑袍人一手拿着箱子,一手拿着鱼肠宝刃,头下脚上凌空倒竖,鱼肠宝刃就紧紧的吸在天蝉刀上。

“方剑明,把你的精神交给我!”黑袍人再次厉声喝道。

方剑明听了,神智突然一昏,眼中闪出暴戾的精光,抬起头来与对方的目光注视。两道目光一接,气流狂烈的滚动起来,半空中宛如云雾的气体不安的向高空游动。

黑袍人嘴角露出残忍的阴笑,眼中的精光愈发妖艳。两人的身形就这么一动不动了。

方剑明的目光同对方视线接上之后,只觉一股极为邪恶的力量闯入脑中,并疯狂的侵蚀着他的神经,眸子内的暴戾之气很快变为煞气。

“不……不,我绝不会让你这邪恶的人吸走我的精神,大睡神功,你给我出来!”方剑明心头大叫道。

很快,大睡神功的内力缓缓的跑了出来,来势虽然缓慢,但对方邪恶的力量一碰到它立刻掉头就走,方剑明心中大喜。

黑袍人脸上的阴笑却越来越浓,就在大睡神功就要把邪恶的力量驱除脑中时,黑袍人阴沉沉的笑道:“你终于使出了真正的精神力!哈哈,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吸收了你的精神力,我就天下无敌了,来吧!”

一股比刚才还庞大的邪恶力量涌入了方剑明脑中,大睡神功正在自鸣得意,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会反扑,想跑回老巢,那里还能跑得掉,顿时被邪气团团包围,突围不出。

方剑明心中大叫“大睡神功,现在就看你的了!”

将全副精力放在了大睡神功上的内力上,调动它怎么攻击邪气。片刻之后,对方的邪气越来越强大,大睡神功的力量越发越小。

黑袍人阴笑道:“你修炼的那点精神力怎么能和我想比?我苦苦修练了一甲子,岂是你小子所能比的?不过,你的精神力功夫应该在我精神力功夫之上,不然以道行来计算,你的精神早就被我全部吸收了。哈哈,你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宝贝!”

这时,方剑明只觉神智逐渐有淡漠的迹象,人突然间变得好轻,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飘飘欲飞,残余的精神告诉了他“自己的精神正被对方一点一点的吸收。”大睡神功也开始恐慌起来。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见芸儿,我还要相助慈航轩打退血手门,既然大睡神功的修为还浅,不是他的对手。醒神经,你也出来!”

方剑明领悟了精神的力量,便试着去调动脚底的醒神经真气,残余的一些神智令他想起了醒神经上的字句。

就在他的神智就要完全被黑袍人的邪恶力量吞灭时,脚底涌出一股强大的真气,一路横冲直撞,印合着方剑明想起的字句,转眼就到了大脑。

邪恶的力量一碰到对方,就如兵败如山倒,全线溃退,但退得已经来不及了,就像是小溪遇到了大河,顿时被淹没。

黑袍人双眼一翻,飞出了两丈外,手中的鱼肠宝刃与箱子滚到了地上,他抱着脑袋野兽一般的低吼着,突然直起身躯,一对长宽的袍袖向外一展,一股骇人的气浪向两旁排出,双眼一阵迷茫,倒了下去。

方剑明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发觉浑身是虚汗,正要上去看他死了没有。

倏地,黑袍人直立而起,阴森森的目光看着方剑明走上来。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难道我方剑明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岂料黑袍人走了五步之后,突然单腿跪下,敬畏的道:“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乔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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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笑骂道:“奶奶个熊,你以为我是你啊,这么不用!对了,陈老二,你说慈航轩那些女弟子要是能让我们玩一把,岂不是比神仙还快活?哈哈。”

陈老二嘲笑道:“得了吧,熊老大,咱们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人?怎么说也轮不到咱们!”

熊老大“嘿嘿”笑道:“眼下慈航轩的娘们被我们的人围困在里面,插翅难飞。她们除了死就是投降,倘若宁死不降,真是太可惜了!”

陈老二悄声说道:“熊老大,这你就不懂了。”

熊老大道:“我怎么不懂了?”

陈老二低声道:“我听说慈航轩出了一个叛徒,为了能当上轩主,暗算了门中的一个长辈,要是把慈航轩的人都杀光了,这叛徒怎么当轩主?难不成叫她又当弟子又当轩主?嘿嘿,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这次攻打慈航轩,最主要的目的是控制慈航轩,让慈航轩听我们的号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掉她们的。”

熊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奶奶个熊,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恐怕又是你那个当了地煞的舅舅告诉你的吧。”

陈老二道:“可不是,你别胡乱说出去,万一叫上面知道了,我舅舅也保不住我。”

熊老大道:“怎么会呢,你和我是啥关系?我怎么会乱说出去,我不想要脑袋了?”

陈老二看了看天色,口中骂道:“娘的,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来?快到了换班的时候了,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熊老大道:“这两个杂碎多半还在喝酒,奶奶个熊,每次都要来晚一步!外面风大,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二人在四周转了两圈,背向方剑明藏身之处边说边走。

方剑明见这正是一个好好机会,身形一起,无声无息的跃到二人身后,可笑二人毫无所觉,嘴里兀自骂着。

方剑明伸手在一个和他差不多高下,有些偏瘦的汉子肩头一拍,怪声笑道:“两位,你们好啊!”

两人吓了一大跳,还没叫出声来,方剑明出手如风,当即点住了二人的哑穴与麻穴。

方剑明看了看二人,便将那个偏瘦的汉子一手夹起,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大刀,找了一个茂密的草丛,先仔细的看了对方几眼,随后将他的行装换上,接着把人和大刀藏在了草丛中。

回到另外一个看起来极为结实的汉子身前,搬开他的嘴,撒了一些面粉似的东西在他口中,声音阴沉沉的道:“事先给你说明,你吃下了我的独门毒药,名叫‘七日断肠散’,识相的话,就乖乖的听话,不要声张,否则活不过七日,你答应的话就眨眼睛,要是不答应……”伸掌作势欲劈他的脑袋。

那汉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眨眼,他生怕眨得不够快,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方剑明心头暗笑,解开了他的穴道。

那汉子“扑通”一声,立刻给方剑明跪下了,叫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方剑明神色一变,机警的四下扫了一眼,喝道:“小心一点!”

那汉子急忙闭嘴,磕头如蒜。

方剑明从怀中拿出一块灰长布,从肩头解下天蝉刀,将刀鞘包住,一边包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道:“小的叫陈东,人家都叫我陈老二,那人叫熊存壮,人家都叫他熊老大!大爷,你……你把熊老大怎么样了?”

方剑明哑然失笑,道:“你放心,他不会死的。呵呵,你比他结实,却叫陈老二,他比你瘦小,却叫熊老大,要不是你说出来,我还以为你就是熊老大。有趣,有趣。”

陈老二连声道:“是,是,是。”

方剑明包完之后,暗运功力,只听身上骨骼噼啪响了几下,身材顿时瘦小了几分,和那熊老大的身材差不多。

陈老二见了,心头大惊,这种锁骨功非同小可,他只听人说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再无半点异心,只求方剑明快些给他解药,放他一条生路。

方剑明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记住了,待会有人来,我就是陈老二,你还是你,你要是敢露出一丝马脚,当心我杀了你,就算我杀不掉你,七日之后,你也逃不过‘七日断肠散’的发作。”

陈老二道:“不敢,不敢,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只求大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大爷不要杀我。”

方剑明淡淡道:“你只要听话,我办成我的事之后,自然会给你解药!这段时间,我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别想活,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老二脸色惨白,叫道:“懂了,懂了。”

突然,方剑明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只见两个黑衣汉子转过山脚,向这头走来,还没走近,其中一个汉子大声叫道:“陈老二,我们来换班了,你们回去喝酒吃饭去吧!”

陈老二吓得面无人色,方剑明一低头,在脸上抹了几下,抬起头时,转眼之间就变了相貌,活脱脱的就是熊老大。

陈老二见了,还道是遇见了鬼,险些摔了一跤。方剑明一把拉住他,学着熊老大的口音,道:“奶奶个熊,陈老二,你别激动啊!”掐了陈老二一下。

陈老二为了活命,镇定起来,配合着方剑明,道:“我当然激动,娘的,这下可以回去暖和暖和了。在这受冷风吹打,真是活受罪!”

那两个汉子走到近前,两人都有一些酒意,也没怎么在意二人。一个道:“你们该知足了,等天一黑,我们在这看着,那才叫受罪!”

方剑明在陈老二腰下掐了一下,陈老二道:“你们看着点,我们走了!”

那汉子道:“去吧,去吧。”

方剑明便与陈老二往这两个汉子来时的路走去,转过了山脚,回头不见那两个汉子,方剑明冷笑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不是配合我行事,我就立刻杀了你。”

陈老二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道:“不敢,不敢。”

方剑明道:“你带路,待会遇到什么人,由你来应付,别人问起我,我就假装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该知道说些什么吧?”

陈老二道:“知道,知道。不过……大爷,小的不知道你要去那里,怎么给你带路?”

方剑明沉吟道:“往日这个时候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陈老二道:“回去之后,喝一会酒,赌上几把,然后就睡了。”

方剑明暗道:“你们倒活得快活自在的。”眼珠一转,道:“那好,我跟你先去,到了你们喝酒的地方再说。”

陈老二苦着脸,道:“那地方人多混杂,我怕大爷你被人发现是乔装的!”

方剑明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陈老二道:“大爷不是装作身体不舒服吗,不如我们回去后就说你要歇息,睡觉的地方这个时候通常没几个人。到时候我睡我的觉,大爷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但是大爷你自己惹了事,可不要怪我。”

方剑明笑道:“看不出你还满有头脑。你放心吧,我就算惹事,也不会当着你的面。”

二人在山间的小路上走了一会,方剑明眉头皱了起来,原来他发觉前面有四个人伏在暗中,心头吃了一惊,只听有人喊道:“血手满天下!”

方剑明一愣,陈老二接口道:“四海皆臣服!”

那人道:“过去吧!”

二人便走了过去,走了一会,方剑明确定四下无人,低声道:“原来你们还有暗号,说,前面还有几道这种关卡?”

陈老二道:“大爷没有问,所以小的也没说,这一路上,共有五道关卡,我和熊老大守的是第一道,第二道关卡是四个人,第三道关卡是八个人,第四道关卡是十六个人,第五道关卡是三十六个人。”

方剑明吃惊的道:“第五道关卡怎么这么多人,难道都藏身在暗中吗?”

陈老二道:“是的,因为第五道关卡不远就到了我们落脚的地方,那里原来是慈航轩的第一重机关。”

方剑明点了点头,笑道:“对了,就应该这样。我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早一点给你解药。”两人继续前行。

一路之上,果然还连遇了四道关卡,方剑明发现暗中隐藏的人数一道胜过一道。

过了第五道关卡之后,再走一里路左右,便看到不远有三幢屋宇,在屋宇前面左首,有一座凉亭。

此时,天色渐黑,凉亭四方插着四根火把,火光照耀下,只见在凉亭下两丈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慈航圣地闲人莫入”。

那凉亭上站着两个拿刀的汉子,见他们来到,一个汉子将右手的一个三角小红旗抖手飞出,打到了对面的一个小石孔里面。他认孔之准,手劲之强,显非庸手。

方剑明知道他关闭了第一重机关,这第一重机关的威力虽然不大,但也能拦得住一般的人。当日血手门闯关的时候,因为第一重机关在那些高手眼里简直就是小玩意,所以没有破坏掉多少,还保存着。

二人从凉亭旁走过去后,方剑明听得身后“呼”的一声响,原来在对面的石孔下埋伏着人,见他们通过之后,拿出小红旗,仍了回去,被汉子接在手里,机关又启动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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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怔,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一套,暗道:“这家伙怎么了?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心中想着,嘴上冷冷的道:“黑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袍人面上一片冰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道:“主人,我没有任何冒犯之意,请主人宽心!”

方剑明冷冷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此话是真是假,突然心头一动,喝道:“你称我作你的主人,这么说来你愿意听我的话了?”

黑袍人道:“不管主人有任何指示,我定当竭尽全力照办!”方

剑明冷笑道:“黑袍,你不是再与我开玩笑吧?我还有再战之力,你尽管上来,我们再来比划比划。”

黑袍人道:“不敢再与主人动武。”

方剑明察言观色,见他脸上虽然依然如前冰冷,声音极为冷酷,但听在人耳里,不想是骗人的话,心头信了几分,暗道:“莫非是他被我的精神力反攻,将脑子弄坏了?”眼珠一转,道:“黑袍,既然你愿意听我的话,为了验证你是否诚心,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跳下悬岩。”

黑袍人道:“是!”说完,迈步走向悬岩,脸上毫无犹豫之色,大有方剑明叫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之意。

方剑明见他脸上毫无作假之态,眼看就要到了悬岩边,心中又信了几分,待见他一脚跨出了悬岩,冷风吹得长袍猎猎作响,另一只脚就要迈出,方剑明这才确定这家伙的脑子定是出了毛病,叫道:“慢着!”

黑袍人身躯一顿,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方剑明道:“你不知道这一跨下悬岩,就得粉身碎骨,命归黄泉吗?”

黑袍人道:“知道!”

方剑明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跳下?”

黑袍人道:“主人吩咐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主人叫我跳下去,一定有主人的理由。”

方剑明暗自叫了一声惭愧,说道:“你回来吧,我不回让你死的,把你的东西捡起来。”黑袍人道:“是!”走回来将长箱子与鱼肠宝刃捡起,立在方剑明一丈开外,等着方剑明的吩咐。

方剑明看了看他,心头思忖:“这家伙一定是被醒神经弄得神经错乱,才认我做主人。待我来问问他,若他肯回答,便是真心,若他有半点迟疑,便是心中有鬼。”口中道:“你也坐下来。”

黑袍人道:“谢主人。”坐了下去。

方剑明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袍人道:“黑袍!”

方剑明苦笑道:“我问你的真名。”

黑袍人呆了一呆,道:“我的真名早已忘了。数十年来,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黑袍,主人若不满意黑袍之名,给我另取一个名字也行。”

方剑明道:“不必了。我再问你,你来自那里?师承何人?学的又是何等武功?为何要加入血手?”

黑袍人道:“主人,我原本住在湘西深山一个山洞中苦练武功,一年前,有一个名叫令狐松的人闯进我的洞府,自称血手门的天尊,请我加入他们,说日后能称霸天下,我一时心动,就加入了。我的师父名叫‘哑真人’,他说他是一个没有名气的人,我想主人不会听说过。我学的武功一时也说不清,除了师父教我的外,我还自学了一些,主人看了我箱子里的东西,便知道了。”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你把箱子拿给我看看。”

黑袍人将箱子递给他,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箱子,感觉挺沉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做的,问道:“这箱子是用什么做的?方才我的宝刀居然难以伤它。”

黑袍人道:“箱子看起来是木做的,但是内含一种稀世金属,兵器难伤,加上我对它运用如微,方才主人的宝刃才没有使它有所损伤。”

方剑明笑道:“这说明你手法极为巧妙,我远远不及。”说着,伸手一按箱子的开关,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箱子打开了。

方剑明朝里一看,微微一呆,道:“这是什么兵器?”

原来箱子里面装着一个与箱子差不多长短的奇行兵器,看起来像剑,但却无剑刃,两头宽宽的,整个身躯呈墨绿色,居中有一道浅蓝色的痕迹。

黑袍人道:“这件兵器便是传说中的‘打神鞭’。”

方剑明一呆,道:“打神鞭?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既然是鞭,看起来却又不像,它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黑袍人道:“此鞭藏于深山大泽,数百年来不曾出世,不要说主人,当今之世听说过的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它的神奇之处在于舞动起来可以发出一种摄魂的力量,不管对方武功多高,心神多少都要受到影响,我想用它来对付张向风。”

方剑明听了,心中暗惊道:“难怪他会有恃无恐,原来还有这么一件宝贝,要是他一开始就用这件宝贝对付我,此刻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问道:“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黑袍人道:“我常年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出没,无意中从一个山洞中得来。”

方剑明暗道:“你的运气还不错嘛!”伸手去拿“打神鞭”,鞭入手,感觉通体奇冷,拿出来后,还没仔细看看,却见“打神鞭”下压在两本书籍样的册子,微微一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袍人冰冷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道:“主人,这便是我修炼的武功,你看看怎么样?”

方剑明将“打神鞭”放下,把两本册子拿起来,只见第一本的封面写着“玄邪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过,问道:“这本‘玄邪经’上的武功,就是你刚才用来对付我的那种精神力功夫?”

黑袍人道:“正是,刚才冒犯了主人,该死,该死。”

方剑明听了,大为惊奇,心中疑惑:“这黑袍既然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要吸我的精神,此刻又怎么对我如此俯首听命?当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醒神经’在作怪?”禁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你不是要吸我的精神,要我的命吗?怎么会称我做你的主人?”

黑袍人呆了一呆,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道:“我不知道,请主人责罚,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方剑明见他也不清楚,只能归功于“醒神经”。

将第二本册子抽了出来,低头一见封面上的三个字,顿时呆了,半天没有出声。黑袍人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方剑明惊喜的叫道:“黑袍,你快告诉我,这本‘洗髓经’是从何处得到的?是真是假?”

黑袍人道:“不瞒主人,这本‘洗髓经’是我捡来的。”

方剑明道:“你是怎么捡到的?”

黑袍人道:“其实也不算捡。五十年前,我与家师住在一个叫白云洞的洞府里面,有一日来了师父的一个名叫龙骧子的故交,二人大谈武学之道,说到激动之处,家师便把‘玄邪经’拿出来给龙骧子看,龙骧子也拿出这本洗髓经给家师看。二老看后,有观摩之心,互相约定,将各自的秘笈借给对方研究半年。过了半年之后,龙骧子来了,席间出言无状,说玄邪经根本就比不上洗髓经。家师一怒之下,便与龙骧子比武,没想到二老一交上手后,便成了不死不休之势,最后双双力竭而亡。我武功低微,当然制止不了。可怜家师为了争一口气,丢了性命。我见二老死后,便拿了两本秘笈,埋葬二老之后,离开了白云洞。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在深山中,修炼这两种武学宝典,玄邪经修练到了第七重,偏偏这洗髓经艰涩难懂,至今未曾领悟四分之一,少林寺的武学果真是天下无双!”

方剑明听了,伸手在脸上摸了几把,抬头道:“黑袍,你看我是谁?”

黑袍人定睛一看,微微一呆,道:“主人,原来你是这个样子,模样很俊俏的。”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我便是你们血手门要捉拿的方剑明!”

黑袍人道:“原来主人的名字叫方剑明,我记下了,血手门要捉主人,首先得关了我这一关。”

方剑明本以为他听说过自己的名字,谁知他却不曾听说,便道:“黑袍!”

黑袍人道:“在。”

方剑明道:“我是少林寺弟子,这本洗髓经乃本门失传之物,我现在收回,你可答应?”

黑袍人道:“主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这本‘洗髓经’我研究多年,难有收获,再练下去也是枉然。主人既然是少林寺的人,收回去是自然之事。”

方剑明道:“这册洗髓经是全本还是残本?”

黑袍人道:“是手抄本。据上面记载,上面的类容只是全本中的三分之一。”

方剑明暗道:“义父那里有三分之一,如今找回三分之一,希望以后能找回剩下的三分之一,这样我就可以将全本的洗髓经交回师门了。”

想了一想,问道:“黑袍,你知道那龙骧子是怎么得到这册‘洗髓经’的吗?”

黑袍人道:“他没说。”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对了,你先前说血手门有高手可以缠住张大侠,此人是谁?”

黑袍道:“他是血手门的毒神。”

方剑明道:“毒神?他在血手门中是何职位,武功当真如此高强?”

黑袍人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又擅长使毒,地位还在令狐松之上,整个血手门,除了门主之外,就属他最厉害。”

方剑明听得有些糊涂,想乘此机会打听血手门的势力,问道:“黑袍,血手门门主到底是谁?令狐松的天尊身份在血手门中究竟是什么职位?血手门还有多少高手?你一一说来。”

黑袍人道:“我只知道整个血手门以鬼神为大,谁都要听他的命令,我只见过他一面,他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相貌。毒神是客卿,但他权力极大,除了鬼神外,谁都要听从他的号令,下来是令狐松,令狐松自称天尊,此人武功极高,单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若拼命的话,我未必会输于他。另外还有七个怪里怪气的邪神,以服色为名,分别叫做红衣邪神,白衣邪神,黑衣邪神,黄衣邪神,蓝衣邪神,青衣邪神,紫衣邪神,七人武功极高,足以称雄一方。再下来便是什么日月星三公与酒色才气四天王,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这些人的武功,有少部分还算可以,其他的都不怎么样。除了以上这些外,血手门还有一批客卿,客卿中多为奇人异士。环视整个江湖,没有一个门派是他们的对手,除非是整个武林联手才有可能与他们对抗。”

方剑明虽然明知血手门的势力雄厚,听了也禁不住感觉可怕,追问道:“那你知道血手门有多少客卿吗?”

黑袍人摇头道:“不知道,反正不少。”

方剑明抬头看看夜色,道:“今晚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该干什么便干什么,以后遇到我,把我当作陌生人,除非我叫你,你不得与我打招呼,明白么?”

黑袍人道:“主人放心,我知道主人与血手门是敌人,这次是来解救慈航轩,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我随时为主人杀敌。”

方剑明听了,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在装傻,听他刚才的这些话,分明就是一个正常人,但对自己又是如此的恭敬与听命,真是叫人诧异万分。

方剑明道:“对了,你们怎么知道张大侠要来?”

黑袍人道:“毒神说的。”

方剑明道:“你当真看出张大侠武功的破绽?”

黑袍人道:“虽然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加上打神鞭,至少也能让张向风受到重创。”方剑明正色道:“黑袍,张大侠若来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动手。”

黑袍人道:“是。”方剑明起身道:“那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黑袍人道:“是。”起身下山。随后,方剑明换回原来的相貌,施展轻功也下了山。

翌日清晨,慈航轩的“天上人间”外,遍布血手门的人。当先一人是一个身穿红衫的中年汉子,靠后三尺是星公,左首是七位客卿,黑袍人赫然在列,但看他的神态,对谁都不理会,与昨晚面对方剑明时判若两人。右首是天罡、地煞中的高手。这些人身后六丈外,排成成队站着一百五十位血手门的手下,看起来颇为强盛。

这次血手门还来了四个神秘的白衣人,有一个甚至是九大神秘客的天杀,但是这里却不见他们的踪影,想来就隐藏在暗中,一旦破了“天上人间”的阵法,他们应该也会现身了。

方剑明站在第六排的左数第八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但是吉利的数字并不说明他的运气好,相反,他的运气有些不妙。几个奇门遁甲高手在一起研究了半天之后,总结了一个办法来。这个办法是一个黑髯老者,自称鬼谷子的客卿提出来的。经过这些天的研究,鬼谷子对“天上人间”中的阵法有了初步的了解,决定试一试想出来的法子。其实,这个法子非常简单,就是先派二十个手下进阵,在他们腰上捆住绳子,发生了什么异常的情况,可以及时将他们拉出来。这个办法虽然有些笨,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二十个手下是由四个地煞亲自挑选出来的,其中一人便是方剑明。二十个人选出来后,鬼谷子站到了他们身前,扫了一眼他们,道:“能否破阵就看你们二十个人的表现了,你们进去之后,将会看到一些意想不到场面,我希望你们能保持镇定。”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二十张有些像符咒的纸条,从左至右,在每人的胸前贴上,众人虽然都不知道这纸条是干什么用的,但没有一个人敢问。

方剑明被选中的时候,就思忖着要不要动手,万一进阵之后,被困死在里面,岂不是大大的亏本?但敌人如此众多,自忖一人不是对手,却也不敢贸然动手,及至鬼谷子把纸条贴在他的胸前之后,他便打定注意,进阵去试探一番。自从昨晚他运用大睡神功与醒神经的力量之后,对精神力的控制有了一定的了解,世间的阵法万变不离其宗,再厉害的阵法,只要自己能保持心神,任何幻象都不会伤害自己。他有两大精神力的神功在身,一定可以保持心神。而没有幻象的阵法,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这等高手?

二十个人腰间系上长长的绳子之后,便向阵内走去。阵中一片浓雾,进去之后,伸手不见五尺,就算运功,也只能看到一丈开外,但是一丈开外还是浓雾,所以运不运功都是一个样。

方剑明一个人在浓雾中摸索着,估计向前走了三十丈的距离,却还是处于浓雾中,不禁暗自生奇,难道这浓雾没有尽头?

他正想调出大睡神功的内力来看看时,脚下突然一空,眼前的景象倏地一变,腰间的绳子居然不在了。此时,他已身处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虽明知这是幻象,但任谁也不愿意相信这都是假的。

凝神一听,棋子落盘声从前面的一片树林中传来,方剑明运功戒备,向树林慢慢的走近。

这阵法之中居然会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已经是令人叹为观止,没想到还有人下棋的声音,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第三百五十五章 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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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中那幢屋里传来阵阵吆喝声,两旁的屋子却是静悄悄的。

陈老二带着方剑明进了右首那幢屋子,这屋里横七竖八的铺着不少毯子。此时,只有几个人分散着躺在自己的地毯上,二人进来,他们只管睡自己的觉,谁都没看他们一眼。

方剑明按陈老二的指示,躺在熊老大的地毯上,只觉一股汗臭味传来,有些难闻。陈老二低声道:“熊老大,我肚子饿了,你身体不舒服,我去弄些吃的来。”

方剑明知道他下午还没吃饭,便放他去了,过了一会儿陈老二回转,手里拿着一包鸡肉,交给方剑明后,便躺在了自己的地毯上。

方剑明想道:“这家伙倒不是很坏。”

一边吃着鸡肉,一边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发觉问题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血手门不仅势力庞大,而且手段颇为高明。他来的时候是想搞一些破坏,但见到如此戒备森严,在这里搞破坏也无济于事,因为这里只是慈航轩的外围。

正当他想不出好的办法来时,只见大门打开了,一个魁梧身材的中年汉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带刀大汉。陈老二见了中年汉子,神色一喜,站了起来,迎上去道:“舅舅,事情怎么样了?”

方剑明见这中年汉子武功虽高,但离他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便用传音入耳的功夫对陈老二道:“你不要乱来!听我的吩咐。”

只听那中年汉子道:“舅舅出马,当然成功了,我已经打通了关节。走,不用待在这鸟地方了,跟舅舅到上面去。”说着,转身就走。

方剑明心头一动,心中大喜,传音对陈老二道:“带我去。”

陈老二当然不敢违抗,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舅舅,我这位姓熊的兄弟也想到上面去,我在这里的时候,得到他的照顾,你也让他去吧。”

方剑明站起来,躬身道:“小的熊存壮!”

中年汉子眉头一皱,看了看他,对陈老二道:“你娘的真多事,下次不要再跟老子惹麻烦了,走吧!”

方剑明与陈老二跟在了三人后面,出了大门。那两个劲装汉大汉想来是这中年汉子的手下。一路往北,路虽然有些难走,但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不过途中却出现过几个武功颇高的人,大概是地煞中的高手。

这一路,其实也是慈航轩第二重机关到第八重机关,因为都被破坏殆尽,再也挡不住人了,只是派了一些人看守而已。

过了慈航轩的总大门,便算是真正的进了慈航轩。虽是夜晚,但远远望去,整个慈航轩内高树林立,花香四飘。屋宇连绵,间或看到一点灯光,有时还能看到一些宛如云雾的气体,果然是“人间一福地,胜似天仙宫”,不愧为武林圣地。

众人过了总大门后,沿着小径向右面而行,不一会,进了一个大门,转了几个大圈子,到了一个小院子中,把他们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中年汉子临走前交待道:“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事做,没事不要乱跑。”

两人连连道是。

方剑明见三人走后,叫陈老二先睡。他在床上躺了一会,便悄悄的出了门,临走前再次警告陈老二不要起异心。

方剑明出门后,打量了一下地形,猜想这里应该是慈航轩西大院中的一个小院。他不敢飞身上屋,这样容易暴露,将心神一沉,施展绝世轻功,人如鬼魅一般,不露一丝风响的出了这个小院子。

他将西大院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所住的人,武功都不是很高,虽然有六个人的武功上了档次,但对于他来说,根本造成不了威胁。在他想来,这些人应该是地煞中的人物。

他将西大院的地形熟悉之后,身形一飘,便过了西大院的大门。

刚出大门不久,隐隐发觉前面有一个十分可怕的高手。其实,他并非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而是武功到了一种境界之后,才有的直觉,心中一惊,急忙一伏身形,藏入了黑暗之中,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向这头走来,只见那人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些什么,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的神秘。

这人不快不慢的从林中小径走了过来,月光下,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看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走到小径分开处时,沿着左面的小径而去。

方剑明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心头一动,悄悄的跟了上去,但是他发现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怎敢靠近,将全副心神用上,就算是在飘身向前,二十丈之内,落下一片树叶的轻响也能听得见。

只见那黑袍人东转西绕,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去那里,地势越走越险,那像云雾的气体有时会出现在前面的路上,当真令人难走。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石壁,那石壁高有五丈,也不见黑袍人如何发力,人就飞上了石壁,消失踪迹。

方剑明等了一会,确定无人后,飞身上了石壁,略一打量地形,发现有一条小路通向远处,心中惊异,暗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再想去跟踪那黑袍人,却已经失去了黑袍人的气机,方剑明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岔口,正不知道该往那条路上走时,倏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方剑明急忙将身躯一提,跃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

过了一会,只见两个人顺着小路走了过来,左边那个是一个身穿灰袍的长胡子老头,右边那个是一个锦衣青年。

只听那锦衣青年道:“梅老,在下对奇门遁甲也有些研究,但那‘天上人间’究竟是个什么阵法,怎地如此奇怪,威力强大如斯!”

那灰袍老头皱眉道:“老朽研究多年阵法,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天上人间’这等阵法,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经过这些天的研究来看,此阵的威力堪称天下第一,就是百万精兵闯入其中,活着退出的人也只有三分之一。唉,此阵妙就妙在依地形而设,设置这阵法的人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阵法大家,即使是诸葛孔明在世,也得让他三分。”

锦衣青年道:“这么说来,这次攻打慈航轩要功败垂成了。”

灰袍老头道:“这却不然,慈航轩的大部分地方被我们占领,只有这‘天上人间’暂时不能破掉。慈航轩的人逃入其中,我想里面的粮食绝不会超过一月,就算我们破不了阵,他们早晚也要出来的。”

锦衣青年道:“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上一些日子。”

灰袍老头笑道:“这不很好吗?慈航轩素有武林圣地之称,景象万千。内中有不少好地方,就比如我们要去的这一线岩……”

两人走远,声音听不见了。

方剑明听了一线岩之名,微微一愣,暗道:“我好像听芸儿说过,这一线岩是历代退位轩主闭关的精舍,原来就在这附近。”

见二人朝右面小路走远,飞身落下,悄悄的跟了上去。

前面二人走了半天,地势越来越高。方剑明知道这两个人乃顶尖高手,多半是天罡或者客卿中的人物,不敢过于靠近。

突然,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远处出现了一幢精舍。那精舍建在一快巨大的石岩上,石岩向外凸出,岩下便是万丈深渊,精舍的背景是缓缓飞动的宛如云雾的气体,看上去美到极点,也险到极点。

此时,正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精舍前,纹丝不动,看起来像打坐的样子,但却又不是。二人走近之后,看了那黑袍人一眼,颇为恭敬的道了一声“梅秋里(穆震宇)见过黑袍先生!”

黑袍人鼻中轻轻的哼了一声,算作是回答。两人不因为黑袍的自大而感到不满。

两人在精舍前缓缓的走动,注视着精舍,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方剑明悄然来到精舍前十丈外,那黑袍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再靠近恐怕就要被他发觉了。方剑明凝神朝精舍望去,只见这幢精舍搭建得十分精巧,古色古香,虽立于悬岩之上,但气势稳重,内中隐隐含着天象之术。

黑袍人坐在精舍前的一片白色石面上,长长的箱子就放在身边,双眼微微闭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听梅秋里低声道:“穆老弟,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穆震宇摇头道:“没有,这一线岩上的精舍明明暗含天象之术,我们一连看了几个晚上,怎么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梅老你呢?”

梅秋里苦笑道:“我也没有。”

这时,两人走到了黑袍人左首,眼睛注视着黑袍人前面的地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脸上都带着惊异的表情。

方剑明看不见地面,也没法看见他们的表情,心中暗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怎么都不动了?”

梅秋里长叹了一声,道:“老朽每看一次这些脚印,心中就会有一种望山的感觉。一代宗师毕竟是一代宗师啊,我们要是有他的三层功夫,便可纵横武林了。”

穆震宇看了一眼黑袍人,低声道:“梅老,我听说这地面上的足印乃武当派张向风所留下,却不知他为何要在此地留下这些足印?”

第三百五十九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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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走到林边,棋子落盘声愈发清楚,传入耳内,就如泉水缓缓滴落石上,异常悦耳。世上居然有如此动听的棋子落盘声!

方剑明举目一望,只见林中的一片草地上,坐着两个长发披肩的女子对弈。

面对方剑明的女子,身穿白衣,看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她说不上是一个绝代美人,但妙在一个淡字,淡得让人对她生不出半点邪心,她就如山中的兰花一般。

她纤细的玉指轻夹白棋,姿态优美的落棋,每落一粒,脸上便露出一丝恬淡的微笑,说不出的脱俗。

与她对弈的女子,身穿紫衣,因为背对着方剑明,方剑明并没有看见她的相貌。但见她楚楚动人的背影,姿色想必绝不会在兰花一般的女子之下。

方剑明见了白衣女子,呆了一呆,几疑自己遇到了仙人,好在他常在梦中见到绿衣仙子,也仅仅是刹那之间的发呆而已,随后轻轻的退了一步,正要开口问询,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偷看我们下棋!”

“咻咻……”棋子破空声传出,六粒黑棋闪电一般击向方剑明,所打的方位竟是方剑明上身六处穴道,这一手端的是惊人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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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脚下倒踩七星,横刀一封,只听“叮叮……”六声响过,方剑明但觉手腕麻疼,天蝉刀险些脱手飞出,人已被震出了三丈之外。

六粒黑棋反弹回去,凌空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一落入了棋盒中。这棋盒正是背对方剑明女子的棋盒,她的棋子是黑棋!

“两位前辈,在下方剑明,无心冒犯,还望两位前辈恕罪!”方剑明躬身说道。

白衣女子脸上露出轻微的埋怨之色,对紫衣女子道:“妹妹,不可胡来,你怎么能这般对待我们的客人。”

紫衣女子冷笑道:“姐姐,是你让他进来的,我可没有让他进来。依我来说,不如让他闯入阵中,任其自生自灭。”话锋一转,有些惊奇的道:“姐姐,此人内功深厚,来历绝不会是那么简单,怎么会同那些酒囊饭袋同时进来?”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妹妹,这次你可看走眼了,他施展了易容术,这副相貌不是他的真正面目。”

紫衣女子“哦”了一声,冷冷的道:“原来这样,他化装成别人,一定是心存不轨。小子,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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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抬脚就走,却听“咻”的一声,一颗黑棋破空飞来,来势之强,难以抵挡。

方剑明腾空而起,叫道:“前辈,此是何意?”

紫衣女子冷笑道:“你当此地是容易进来的地方吗?躲得过我的棋子,你便进来,躲不过的话,算你学艺不精!”话声中,八粒黑棋带着强劲的劲风,成三角形破空直射方剑明。

方剑明朗笑一声,道:“原来前辈是想考教在下,在下只好得罪了。”凌空一翻,身形飘然,宛如鸿雁掠空,十分潇洒的躲过了八粒黑棋。

谁知八粒黑棋与先前的那粒黑棋飞出三丈外后,突然回转,从后打到,来势飞快,力道万钧,若被一粒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方剑明吸了一口内力,踏空朝前走了三步,眼看率先而到的两粒黑棋紧随他的身形就要打中他,倏地,他的身形快速无比的凌空翻了三个筋斗,九粒黑棋分三批闪电般从身下飞过,落到了棋盒中。

方剑明的人也同时落到了草地上。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瞬息之间,方剑明的身形若慢了半分,便会被黑棋打中。

白衣女子眼神一亮,赞道:“好轻功!”

方剑明抬头看去,呆了一呆,原来这紫衣女子的相貌同白衣女子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白衣女子脸上始终是一种恬淡,而这紫衣女子却是一脸的冷煞。

紫衣女子听了白衣女子的话,柳眉一挑,对方剑明冷声道:“说,你闯入阵中,有何居心?为何要假扮他人?”

方剑明道:“这……敢问两位前辈尊姓大名?”

紫衣女子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白衣女子将手中的一颗白棋往棋盘上一落,微微一笑,道:“妹妹,这下你可认输?”

紫衣女子朝棋盘上看去,脸色顿时变为苦恼,道:“都怪这个小子,若不是他闯进此地,我又怎会输给姐姐?这盘不算。”

白衣女子道:“妹妹莫非又想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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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子不满的道:“姐姐,这分明就是你不对嘛。要不是姐姐让他进来,我便不会分心,我不分心又焉能输给姐姐?总之,姐姐使诈。”

她面对白衣女子说话时,显得有些娇憨,同方剑明说话,却是一脸的冰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妹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请这位客人进来,自有我的用意。你不怪自己下棋不专心,怎么怪起姐姐来了?”

紫衣女子冷冷的瞪了方剑明一眼,没有再说话。

白衣女子扭头看着方剑明,含笑道:“你恢复你的真正面目吧,这副相貌看了实在叫人生不出好感。”

方剑明道:“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

很快恢复了真正的相貌,身材也变回了原来的身材。

两个女子只觉眼前一亮,白衣女子笑道:“妹妹,我早已说过我们的客人绝非寻常之辈,你看他骨骼清奇,一脸英气,何曾是坏人?”

紫衣女子道:“别看他生得一副好相貌,说不定一肚子的坏水,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方剑明急忙道:“晚辈闯入阵来,绝没有半点歹意,只因被迫无奈,才会入阵,还请两位前辈海涵。请两位前辈赐告尊姓大名,让在下也好称呼。”

白衣女子含笑道:“我叫龙雪兰,这是我的妹妹龙雪瑾。”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两位前辈莫非是慈航轩的前辈高人?”

龙雪兰点头,问道:“你叫方剑明?”

方剑明道:“正是。”

龙雪兰沉吟道:“你可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奇道:“龙前辈如何得知?”

龙雪兰笑道:“你身上的这把刀可是天蝉刀?”

方剑明更是惊奇,道:“龙前辈真是神人八路中文网晚辈的这把刀正是天蝉刀。”

龙雪瑾听了,突然脸色一沉,说道:“你可认识李不休此人?”

龙雪瑾皱眉道:“妹妹,你怎可对李前辈如此无礼?”

方剑明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两位前辈认识家师?”

二人听了,脸上的震惊比他还要浓厚。龙雪瑾倏地腾身跃起,左掌一拍,一股刺骨的寒风击向方剑明。

方剑明惊道:“春夏秋冬笈!”就要拔刀,谁知对方的掌力之强,实在叫人恐怖,人被掌力笼罩,只觉呼吸苦难,浑身寒冷,天蝉刀怎么也拔不出来。

龙雪兰见状,变色道:“妹妹,不可胡来。”

龙雪瑾手上缓了一缓,冷笑道:“方小子,还不快把李不休传授给你的看家本领使出来,难道想送死不成。”

方剑明霍然醒悟,心神一沉,调出大睡神功的内力,但觉寒气尽除,一掌闪电拍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脸色略显惨白,飞了出去。

龙雪兰随手一抖,一根绸带宛如白龙一般闪电飞出,便将方剑明身躯捆住,拉到了近前,手一松,绸带回到了手中。

龙雪瑾一掌震飞方剑明后,落回了原位,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冷笑道:“果然能克制本门的武功,要不是他修为尚浅,受伤的就是我了。”

龙雪兰瞪了她一眼,嗔道:“妹妹,你再胡来,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龙雪瑾脸色一变,道:“姐姐,不要。我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武功而已,都怪我不好,望姐姐恕罪。”

龙雪兰轻叹了一声,道:“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是这样急躁。”

这时,方剑明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双眼一睁,向龙雪兰抱拳道:“多谢龙前辈出手!”

龙雪兰苦笑道:“要不是我这妹妹贪玩,也不至于让贵人受累……”站起身来,微微施礼,道:“慈航轩龙雪兰向贵人赔罪。”

龙雪瑾也站起来向方剑明赔礼道歉。

方剑明脸色一红,急忙给她们下拜,道:“两位前辈,快快请起,这岂不是折杀晚辈,万万不可如此。”

龙雪瑾瞧他慌张的神色,冰冷的脸上禁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个贵人傻里傻气的,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方剑明一愣,道:“前辈此话何解?”

龙雪瑾道:“你是李前辈的弟子,便是我慈航轩的贵人,轩中上下便可由你作主,还能……”说到这,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娇羞的看了龙雪兰一眼,神色竟是无限的情意。

龙雪兰见她当作方剑明的面做出如此神态,重重的瞪了她一眼,对方剑明道:“方贵人,山中简陋,只好请你席地而坐了。”

方剑明笑道:“没事,这草地十分暖和,正好可以当作毯子。”

第三百六十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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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落坐之后,方剑明有些疑问,恨不得全问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龙雪兰见了,道:“方贵人,我想你心中定是充满了疑惑,你不要着急,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想先问你,你如此年少,怎么会是李前辈的徒弟呢?莫非李前辈还在人世?”

方剑明道:“不瞒两位前辈,晚辈自幼在少林寺长大,因机缘巧合,梦中受到高人指点,在寺后山中得到家师所著的神功秘笈,晚辈便常常于梦中修炼,至今方有小成。家师虽已不在这个世上,但他老人家神功盖世,元神能够进入晚辈梦中。”

龙雪兰道:“我听家师说过,李前辈的神功举世无双,还能克制本门武功,我一直想见识,可惜一生未能如愿。今日听你所言,此功竟能在梦中修炼,当真是天下奇谈。”

方剑明想起一事,便问道:“晚辈心中有个疑问,还望前辈明示。晚辈何以会成为贵轩的贵人呢?”

龙雪兰笑道:“本来这事应该由还活在世上的轩主告诉你的,既然你见到了我们,我就告诉你吧。”顿了一顿,道:“方贵人,想必李前辈也告诉了你他老人家当年与太师祖的一些事情。”

方剑明瞪大双眼,吃惊的道:“这……你们岂不是……”

龙雪兰笑道:“方贵人,请莫惊慌,我是慈航轩的第四代轩主,我与妹妹早已死去多年,你看到的一切皆是幻象,我想你能够理解的。”

方剑明定了定神,叹道:“两位前辈真乃神人也,想必此阵便是由两位前辈所创的吧。”

龙雪兰点头道:“方贵人说的不错,此阵名叫‘诛魔神阵’,是我与妹妹花了五十年时间精研而成,堪称天下第一奇阵,你来看!”

说完,左袖一挥,雷鸣一般的杀伐之声突然传来,半空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壮观的场面,只见在茫茫的草原上,无数的骑兵身穿铁甲,手持长枪,正在厮杀。

这些骑兵一共分为十九个阵营,十九个阵营的头领正是同方剑明一起进来的那十九个人。此时,他们脸上一片杀气,身上沾满了血迹,忘我的厮杀着。

忽见一个腾空而起,横空飞渡百丈,从无数骑兵头上飞过,手中长剑一挥,一道红色的光芒从长剑上飞出,击向敌手。

敌手不等红光射至,飞身从马背上窜起,手中大刀劈空一砍,一道黑色的光芒撞向红光,只听“轰”的一声响,方圆三十丈之内均被气流笼罩,在这个范围内的骑兵连人带马飞了起来,惨叫一片。

那两个头领大叫一声“杀”,刀剑相交,只听“当”的一响,两人“哇”的一声,狂喷鲜血,从半空落下,转眼便被马蹄踏碎,惨不忍睹。

方剑明明知这不过是幻象,但此情此境,历历在目,就如真的一般,禁不住失声叫道:“好惨!”

龙雪瑾冷声道:“世人皆有杀心,入得阵来,便会为幻象所迷,自以为是军中主帅,带领千军万马厮杀于战场,人在此阵中,所发出的力量是平时千百倍以上,但最后不是被人所杀,就是力劫而亡。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想进来破阵,要不是我姐姐看出你有些异常,此时你恐怕已死在万马铁蹄之下。”

龙雪兰道:“妹妹,方贵人所习神功,注重精神,又能克制本门的武功,此阵威力虽强,却也未必能伤得了他。”

龙雪瑾道:“就算伤不了他,至少也能将他困住,我们不让他出阵,他早晚也会饿死在阵中。”

龙雪兰叹道:“正因为此阵过于残酷,前些日子我才放走了一些人,让他们知道此阵的厉害,谁知他们仍不肯离去,今日又派人进来试探,不过是徒增伤亡。”

龙雪瑾冷声道:“犯我慈航轩者,必不是什么好人。姐姐,你太心软了。”

龙雪兰道:“我若心软,当年便不会与你共同创立此阵。只是杀戮过多,有违天合。”

龙雪瑾哼了一声,道:“谁叫他们闯入阵中。”

这时,战场上狼藉一片,到处是死尸,十九个头领只剩下一人,忽听他仰天大笑三声,道:“天下是我的了。”

话声未了,人从马上栽落,吐血身亡。

龙雪兰不忍再看,左袖一挥,幻象立时不见,正要跟方剑明说什么,柳眉突然微微一皱,道:“妹妹,你去看看。”

龙雪瑾也发现有些问题,道了一声“是,姐姐。”话声刚落,人突然消失不见。方剑明暗自称奇。

龙雪兰对方剑明道:“方贵人,我继续说下去。刚才我说到本门第一代祖师的事。当年太祖师与李前辈本是一对人间情侣,但由于战火四起,二人误会重生,最终不能结为夫妻,太师祖自知有所亏欠李前辈,便立下遗训,只要李前辈有传人,便是本门的贵人,轩中上下都要听命于此人,此人若是女子,便与轩主结为姐妹,若是男子,轩主便要与他结为夫妻。”

方剑明听了,才明白自己为何成了慈航轩的贵人,师父的老情人龙翠茹当真是一片苦心,难怪师父说到此事时,显得十分伤心。

龙雪兰看了看他,问道:“你既然是来相助慈航轩,怎么闯进阵里来了?”

方剑明便把进过简单的说了一下,龙雪兰脸色微变,道:“这么说来,这个血手门的势力实在有些太可怕了,可惜我与妹妹帮不了忙,只能挡住他们,却不能救慈航轩。”

刚说到这,龙雪瑾猛然现身,眉头微蹙,道:“姐姐,那些小徒孙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打开了阵法的一角出去与敌人交锋。”

方剑明脸色一变,立身而起,道:“不好,定是芸儿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才出来与血手门的人打斗。晚辈先告辞了,麻烦两位前辈将我送出去。”

龙雪兰道:“且慢,我想他们不会乱来的,依我想来,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前来相助,我这些小徒孙之所以出去,是想里应外合,等我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后,你再出去杀敌。”

方剑明奇道:“是什么东西?”

龙雪兰看了看龙雪瑾,似在征求她的意见,龙雪瑾点点头,表示同意。

龙雪兰脸上带着后悔之色,长叹了一声,道:“本轩的‘春夏秋冬笈’虽不是天下第一的神功,但除了李前辈的神功能克制外,其他功夫都难以胜之。当年我因一时意气用事,做下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我没有将‘春夏秋冬笈’的最后一层心法传给弟子,以致于今日慈航轩被邪魔所困。这层心法乃‘春夏秋冬笈‘的精华所在,修炼成功之后,威力就会增加十倍以上,我现在就把最后一层心法传给你,你好生听着,脱困之后,把此心法传给我的小徒孙。”

方剑明吃惊的道:“这……这恐怕有些不便。”

龙雪瑾冷声道:“有什么不便?你是慈航轩的贵人,可以说是慈航轩的人,你用心紧记,莫要误了大事。”方剑明无话可说,只得听从。

当下,龙雪兰便把心法口诀传给了方剑明,方剑明很快便把类容记下来了。

龙雪兰与龙雪瑾相视一笑,手牵着手,宛如一对情侣,消失在方剑明眼前。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觉眼前一花,人突然飞了起来,腰间顿时出现了绳子,四周尽是浓雾,人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跃出阵外。

阵外的人都没想到阵中会有人跃出,都是吃了一惊。

方剑明一落地,举目一扫,脸上升起一道煞气,叫道:“芸儿!”

一抓绳子,随手一抖,绳子闪电解下,并有一股强劲的真气沿着绳子传出,牵着绳子另一头是一个中年大汉,他发觉不妙,运起全身功力相抗,只听“砰”的一声,绳子应声粉碎,中年大汉“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被震飞出去,如同掉线的风筝,摔出了十多丈外,奄奄一息。

众人见了,无不惊骇。这人是血手门的一个地煞,方剑明只是随手一抖,便将他击成这般模样,内功之深,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方剑明震伤对方之后,纵身而起,向左扑了过去,半途却被一个人拦住,喝道:“方小子,你疯了!”

方剑明叫道:“病前辈,芸儿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这人正是病书生。

不等病书生说话,一旁的龙月哭道:“方大哥,你怎么会在阵里?小姐与血手门的人比武,受了重伤!”

此时,天上人间之外,血手门的人与慈航轩的人相互对持着,场中留着一块颇为宽敞的空地,看样子是在比武。

慈航轩这边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龙碧芸脸色苍白,盘膝坐在地上,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坐在她的身后,双掌贴在龙碧芸的肩头,运功为她疗伤,两人头上均是冒出层层白气,中年女子脸上汗水隐现。

一群女子站在二人身后,脸上都是一片悲凄,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头发半白的女子。武狂与醉道人则是同病书生站在一旁,三人脸上都有伤怀之色,尤其是病书生,脸上的悲痛看起来虽不浓厚,但他的身躯微微颤动,心中显然隐藏着无限的悲愤!

血手门那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白衣人席地而坐,纹丝不动,看起来也是在运功疗伤。一个长相古怪的老头坐在白衣人身后,伸直双臂,双掌紧贴白衣人肩头。这人是血手门七位客卿中的一位。

方剑明一出来,便将血手门的一个地煞毁了,气得红衣邪神脸色发紫,踏上一步,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怒道:“臭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假扮本门的人!”

星公见了方剑明,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脸色大变,阴森森的道:“方剑明,原来是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懂不懂规矩?”

方剑明冷笑道:“我是怎么混进来的,你不须多文,我为何不懂规矩?你们血手门讲过规矩吗?”

星公沉声道:“本门给慈航轩一条生路,双方以三场比武决定胜负。在此期间,其他人等不得出手,你为何伤了我们的人?”

方剑明一怔,道:“我怎么知道这个约定?你们会如此好心吗?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暗藏阴谋!”

星公脸色一变,喝道:“你放屁。”

方剑明冷笑道:“你们有什么阴谋,我早已知晓,今日你们胆敢冒犯慈航轩,就休怪我方剑明刀下无情。”

红衣邪神“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你就是方剑明,我正要抓你去见门主,第一场你们胜了,算你们侥幸,第二场我看你们怎么赢?”说完,纵身掠出,落到了场中,冷冷的看着病书生,道:“你不是想和本邪神决一死战吗?怎么还不出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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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神压根儿就没想到黑袍人要攻击的人是他,身受重伤之下,一不留神,竟给箱子重重的打在身上。

他心中惊怒交加,只觉一股怪异的真气闯入体内,全身的经脉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当。好在他绝非等闲之辈,心知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大吼一声,含着深厚的真气吐出一道血箭,打向黑袍人的面门。

黑袍人本想乘势杀了毒神,此时若不杀他,恐怕以后就要被他所杀,但是见毒神喷出一道血箭后,无奈之下,不得不退了两丈。

毒神全身是毒,这股血箭中也暗含剧毒,一不小心,沾上一点,转眼之间就会身体腐烂而死。

黑袍人退,毒神也退,退得比黑袍人还快,眨眼之间,已经退出了二十多丈外,阴森森的道:“黑袍,你竟敢背叛本门,本毒神下次一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话声未了,人已经到了山下,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还有这般快的身法,果然是一个超级大魔头。

就在毒神离去的时候,鬼谷子与星公长啸一声,飞身扑出,联手攻击黑袍人。黑袍人身躯半转,箱子一提,只听“轰”的一声,黑袍人脸色略现苍白,退了六步。鬼谷子与星公闷哼一声,只觉两只手臂像断了一般疼痛,心中都是一惊,这个黑袍果然了得,难怪天尊令狐松平日对他也得礼让三分。

二人打着同样的心思,尖声长啸,向山下如飞而去。其他人听了他们的啸声,转身向山下跃去,不敢多留。他们见毒神重伤下山,张向风武功高深莫测,黑袍人又突然临阵倒戈,彼长此消之下,当然是赶紧离开次此地为妙。

龙娇娇(站着的白发中年女子)焉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离去,怒啸一声,追了上去,武狂手中正痒,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掌夹着万斤力道,轰向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地煞。那地煞发觉身后劲风压顶,躲无处躲,只得回身双掌一翻,运起全身功力,对上了武狂的双掌,两人硬拼上了功力。

那地煞怎是武狂的对手,惨叫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五官流血,整个人被武狂震得矮了一尺,双腿深陷土中。武狂看也不看他,纵身飞过,追杀跑得慢的人。

慈航轩众弟子报仇心切,在轩主龙紫吟的率领下,杀向血手门的人。这一来,形势逆转,血手门众人就如兵败如山倒一般,只顾着离开,不敢回身硬拼。

慈航轩众弟子一直追到了山下,杀了二十来个人,其中有两个便是龙碧雪的侍女,这两人是被龙娇娇掌力震死的。龙碧雪也被龙紫吟一掌震伤,含恨逃走。

龙紫吟打伤了龙碧雪,自己也受了内伤,她虽然是龙碧雪的师父,但武功并不比龙碧雪高。

方剑明当然也去追杀敌人,他的轻功以至绝顶,虽然是最后一个追上去,但到了半山的时候,已经同武狂并驾齐驱,天蝉刀闪电拔出,响起怪异的吟声,同武狂联手,很快就将将两个天罡,三个地煞毁了。

慈航轩众人追到了山下的凉亭边,在凉亭左右又杀了十来个血手门的手下,自身也毁了七八个弟子,这才没有追上去。

龙娇娇瞪着远去的血手门众人,传声道:“血手门的人给我听着,今日之仇,他日我慈航轩必报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远处传来厮杀之声,一群人迎面碰上了血手门众人,二话不说,竟然展开了一场厮杀,转眼之间,双方均是有所伤亡,血手门的人宛如丧家之犬,仓皇逃去。

这群来历不明的人虽然杀退了对方,但是人人心中都有些惊骇,己方个个是好手,死亡的人数却比对方还多,所以也不敢追去。

这场厮杀来得快,去得也快,慈航轩的人不知这群人的底细,待发现他们是来相助慈航轩时,血手门的人多半已经逃走,追上去联合这群人,将血手门的残余份子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地上躺了数十具尸体,惨不忍睹。

只见一个大和尚,僧衣粘了不少血迹,嘴里却笑哈哈的道:“痛快,真他妈的痛快,这些家伙竟敢冒犯慈航圣地,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他旁边的一个大胡子老头冷声道:“酒肉僧,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人,我们来了这么多高手,转眼就折损了不少,这伙人的势力算得上是中原第一了!”

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老者对大胡子老头道:“莫老哥,快给我引见一下,哪一位是龙小姐?”

龙月在人群中发现了酒肉僧,心中惊喜,叫道:“原来是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慈航轩在这里?”

酒肉僧也看到了龙月,道:“月姑娘,我们来迟了,龙小姐不会怪罪我们吧?”

龙月听他提起龙碧芸,脸上露出忧愁之色,道:“小姐受了重伤!”

这群人听了,很多人都怒骂起来。那大胡子老头没有看见龙碧芸,心中有些着急,对锦袍老者道:“柳兄,这里并没有龙小姐。”

龙紫吟听他们闹哄哄的炒作一团,暗运内力,传声道:“众位是什么人?还请实告。”龙月生怕彼此闹起矛盾来,赶紧给他们介绍。

方剑明见了酒肉僧,心头不禁有些苦笑,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个地方来。同酒肉僧一起的,还有“阎王刀”莫不同,“追风杀人腿”张杀人,“杀人不长命”莫长命,另外一些人,多是长相凶恶之人,内中就算不乏相貌端正之人,但身上都带着匪气和邪气,慈航轩是武林圣地,没想到今日会来了这么多邪道上的人,当真是一种讽刺。

听了龙月的介绍,双方都有所认识,那锦袍老者向龙紫吟双手抱拳,颇有气度的道:“在下柳南星,见过龙轩主!”

龙紫吟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道:“尊驾莫非便是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人称‘铁胆追魂’的柳南星?”

锦袍老者朗声道:“正是在下。”

龙娇娇在一旁听了,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来,你们都是邪道中人?”

这些人都不认识她,龙月也没给他们介绍,就算介绍了,他们也未必听说过龙娇娇的名字,听她这么一说,一些人脸上便不快起来,一个身材矮胖的布衣老头道:“哼,邪道中人又怎么样?我们要不是知道龙小姐有难,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

龙紫吟听了这话,心中暗叫糟糕,她知道龙紫吟的脾气一向暴躁,这布衣老头说出这种话来,恐要吃亏,正要出去打圆场,谁知龙娇娇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冷冰冰的道:“原来你们是冲芸儿来的,本来慈航轩不欢迎任何邪魔歪道,但你们既然这么好心前来相助,我就不怪你们了。吟儿,你替我招待他们,我要上去看看师姐与芸儿怎么样了!”

龙紫吟听了,暗呼一声“好险!”。龙娇娇说完之后,身形展动,飘如轻风,快如闪电,转眼之间便消失了芳踪。

众人见了这一手上乘轻功,心头暗惊。

她刚一走,黑袍人突然惊恐的长啸了一声,纵身跃起,手中的长箱子一抡,气流顿时浓缩起来,数十个旋涡出现在他身边,看起来,他就像是处在激流之中一般。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砰”的一声,旋涡四散,轰向了对面,众人脸上带着惊骇,纷纷走避,旋涡砸中地上,发出轰然之声。

飞沙走石之中,一道龙卷风冲天而起,武狂与柳南星脸上露出恐怖之色,同时惊叫道:“不好,有敌人!”

黑袍人在空中连翻了十八个筋斗,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甚是强悍,人虽受了重伤,身形凌空左移一丈,闪电般将箱子打开,把“打神鞭”拿了出来,随手一挥,一股怪异的力量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去。

众人只觉心中有些不安,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方剑明暗运功力,隐隐感觉到有人来了,但是这人身法实在太快,根本就看不见。这人是谁?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异常凝重的道:“大家赶快运功。”

声落,张向风出现在方剑明身旁,抬头望着天空。众人只觉他所说的话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刹那间心中舒服多了,暗自运功。

这个时候,黑袍人一手拿鞭,一手拿箱子,双手舞动,劲风四扫,真气横飞,他的人在空中连换了二十多种身法,似在同一个无形的人搏斗,身法之妙,宛如一条黑龙一般。

众人见了,不禁瞪大了眼珠,这人的武功未免太诡异了。突听黑袍人冷笑一声,道:“鬼神,想不到你会驾临此地!”

方剑明听了,心头大骇,这人竟然会是鬼神,血手门的门主!

“嘿嘿,黑袍,你竟敢背叛于本神,本神要让你神魂俱灭!”这话飘飘荡荡,如同鬼声,谁也听不出他在那里说话,更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处。

说话之间,黑袍人攻出了十数招,招招均是石破天惊之势,但是依然没有将鬼神逼得现身。他脸上开始露出了恐惧之色。

张向风望着天空,脸色无比的沉重,双臂缓缓的抬了起来,动作之慢,如同蜗牛,但潇洒出尘之态,堪称无双,一种神奇的力量从他身上如水银泻地一般流淌而出。众人只顾看着空中的黑袍人,倒把他抛在了脑后。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黑袍人一声闷哼,从半空落了下来,人落地之后,全身战抖,头顶冒着阵阵白气,脸色异常的苍白。

方剑明长啸一声,天蝉刀一挥,护在身前,飞落到了黑袍人身旁,关心的道:“黑袍,你怎么样了?”

黑袍人脸上带着惊恐,瞳孔泛起惊惧之色,喊道:“主人,赶快离开此地,让我来为你断后,鬼神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这里的人统统得死,本神要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杀!”

“杀!”字一落,方剑明但觉胸口一疼,真气狂跳,心中好不难受,“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晃晃。

其他的人,除了张向风外,个个只觉体内真气乱窜,胸口如同烈火在烧一般,片刻之间,被鬼神的音波功夫震死了数十人。强如武狂这等人,也喷出了鲜血。

众人心中生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临。

“咦!姓方的小子,你果然厉害,受了本神三层的‘逆天魔音’,竟还没有倒下,本神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本神要亲手捉你回去!”

一阵鬼风吹过,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道黑芒,天蝉刀带着暴戾的煞气,劈空一砍,就算前面是万丈高山,方剑明也要将它劈为两半。

蝉儿漫空飞舞,怪异的轻吟,二十丈之内的空气急速向蝉儿积聚,气涡开始涌现,这一刀汇集了方剑明全身的功力,也是至今为止最有成就,最有威力的一刀。这一刻,方剑明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天蝉刀的前三式在脑中不停的闪现。他想抓住什么,可是在鬼神强大的压力之下,他并没有完全抓住灵光……

“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仰天喷血,人被震飞六丈外,摔落在地。

这一交手,方剑明虽然受了重伤,但鬼神也被逼得现身,他出现在黑袍人身前两丈外,脸上带着面具,身上的披风无风自动,要多鬼气有多鬼气。这一刹那,他似乎已经不是人,而是鬼,鬼中之神!

从面具上的两个洞眼射出骇人的眼神,让人不敢和他对视。鬼神的眼睛微微一转,发现了张向风的异常,微微一怔。

场中顿时寂静无声,但随后的一声惊天鹤鸣传来,震醒了众人。

大白鹤从远处飞来,夹着怒火急冲而下,狂风来临地面,飞沙走石,尘土翻飞。鬼神冷冷的哼了一下,“逆天魔音”发出。大白鹤惊恐的哀鸣一声,身躯一震,掉落十树根羽毛,振翅高飞。

麒麟鼠“吱吱”怒吼一声,从大白鹤的背上一跃而下,闪电一般落到了方剑明身前,如人一般直立,紧紧护着主人。

“敖呜”的一声低吼,麒麟鼠张开鲜红的小嘴,露出了一对尖锐的獠牙,喷出一道天火,烧得空气斯斯作响,脸部开始起了变化,生出一片片的鳞甲,身形也慢慢的变大。

“小家伙,你还不成气候,这种级别的天火难不倒本鬼神!”鬼神阴森笑着,右手赤红如血,缓缓的举了起来……

“咦!这是什么功夫?”鬼神惊奇的叫了一声,转身面向张向风。众人也看向了张向风,一见之下,嘴却张得老大,足以吞下一个大鹅蛋。

只见张向风膝盖微弯,脸膛呈紫色,双臂柔软,手掌缓缓的在胸前划圆,一个紫色的光圈在身前转动,配上他满头的白发,说不出的怪异。瞬息之间,他仿佛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人间之神!

这是什么神功?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第三百六十一章 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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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书生听了,脸色一沉,二话不说,走上前去。

红衣邪神又是“哈哈”一声大笑,道:“病书生,你果然不愧为天榜中人,视死如归。当年本门被你们围杀,你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活过来吧?告诉你,我们活过来,就是为了来取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之士的性命。”

病书生冷冷的道:“红衣邪神,你休说大话,当年你们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况如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能活转过来,但是,你们的野心,休想得逞!”

红衣邪神脸色一沉,道:“病书生,我们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这一局你非输不可!”

病书生冷笑道:“你要是输了,岂不是铩羽而归?”

话声未了,两人同时发出真气,两道强劲的掌风撞在一块,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腾空飞起,错身而过,就在一跃之间,病书生打出了二十三道掌力,红衣邪神击出了二十三道拳劲。

病书生双脚一着地,人突然倒跃而出,向红衣邪神扑了过去,瞬息之间踢出十三腿,腿风凌厉,腿影如山。

红衣邪神大吼一声,双掌一搓,施展上乘轻功,人如鬼影,在腿影之中左右闪挪,忽听“砰”的一声响,两人双掌合在了一块。病书生大喝一声,双臂一缩一伸,将红衣邪神弹飞出去,谁知红衣邪神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人倏地飘到了病书生左前方,左掌一劈,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疾涌而出。

病书生似乎早已知道对方的这一招,右掌及时的翻出,两股内家真力相撞,方圆十丈十内气流暗涌,劲风四扫,吹得观看的人衣角头巾猎猎作响,两人的手掌还差一尺就要接实,却怎么也前进不了一分。

只见一圈白中带红的真气出现在两人手掌之间并向外扩张,气流的滚动逐渐的加剧,情势显得十分的诡异。

方剑明见了,心中吃惊,醉道人脸色大变,心头焦急,武狂则是瞪大了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

随着二人内力的提升,哪圈真气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深。红衣邪神的左掌突然变得赤红如血,眼中泛出阵阵红光,夺人心魄。

病书生脸色如常,好像不是在比拼内力,只是在那里站着伸掌。

片刻之后,红衣邪神眼中的红光愈发浓盛,倏地朝前走了一步,这一步看似轻盈,但对于红衣邪神来说是无比的艰难。

病书生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人随之退了一步,红衣邪神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就在一瞬间,病书生咳嗽了一声,内力突然增强了三分,顿时将红衣邪神逼退了三步。

红衣邪神只觉体内的真气有些不济,心中大吃一惊,长啸一声,右掌暴推出去,病书生的左掌跟着飞出。

只听“蓬”的一声,两人的身躯都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红衣邪神“哈哈”一声大笑,道:“病书生,本邪神现在就要取你的老命!”话声中,掌力潮涌而出,将病书生震退三步,双拳一握,赤红如血的拳头冒出丝丝红色的真气,全身骨节咔咔直响,身形突然变大了一分。

病书生脸露惊色,发觉对方的功力骤然间增加了十倍。

醉道人也发觉了,大声叫道:“老病鬼,小心!”话声未落,红衣邪神一掌夹着怒涛闪电劈出。病书生飘身疾退,好不容易闪过了一掌,对方的另一掌紧跟而到,快得不容人多想。病书生在刹那之间施展了十三种快速绝伦的身法,依然逃不过对方的攻击范围,只得运起全身功力朝前一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红色的真气冲天而起,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劲袭到,急忙暗中运功。

病书生“哇”的一声,飞了出去,红衣邪神“哈哈”狂笑,待要说话,却见病书生飞出六丈的身躯转了一个圈,落到了地上,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上身弯曲,似乎连肺都要咳嗽出来。

红衣邪神瞪大了双眼,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方剑明见了,不喜反忧,他虽然不太清楚场中情形,但已看出了不对。

只听那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着急的道:“病大哥,你不要这样,这一场就算我们输了,你快回来!”

醉道人脸色惊慌的道:“老病鬼,不要!不要和这不是人的怪物拼命!”

红衣邪神听了,狂笑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人,我是邪神!病书生,这次我看你怎么应付!”

病书生的身躯缓缓站直,一字一句的道:“我病书生一生未有一败,这一次也不可能败!红衣邪神,你施展的可是‘天魔解体大法’?”

红衣邪神道:“不错,难道你也想施展?”

病书生道:“为了保持不败败,未尝不可!”

众人听了,脸色均是大变。这“天魔解体大法”施展之后,内功虽然暴增,但过后能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可以说是逼不得已而为之。这红衣邪神居然施展了此功,难道他不想要命了?

红衣邪神冷笑道:“病书生,我施展此大法,事后绝不会有事,因为我早已不是人,而你,一经施展,不出三天,就会全身暴烈而死,哈哈,你既然想死,本邪神就成全你!”

双掌缓缓的提了起来,一股红雾从他体内涌出,很快便将他全身包围,身躯朦朦胧胧,再也难以看清。这正是“血手神功”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产生的异像。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像,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

方剑明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发觉病书生是在同一个打不死的人拼命,踏出一步,喊道:“病前辈,不可!”

病书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看了方剑明一眼,接着扫向醉道人,慈航轩的人,语气冰冷的道:“谁都不要拦我!”

眼光在那正为龙碧芸运功疗伤的女子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猛然咬破舌尖,双臂一振,一股白气从头上腾升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红衣邪神缓缓的移动过去,所过之处,地上的石子化成粉末。

说时迟那时快,笼罩红衣邪神的红雾爆炸开来,一道红影向病书生扑了过去,看上去就如一只巨大的手掌,这“手掌”便是红衣邪神本人。

就在同时,病书生身形在瞬息间旋转起来,地上的粉末腾空飘起,病书生化作一阵狂风,人已经同狂风结合一体,众人的眼角还未捕捉到狂风的走势,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向外排开,天空似乎为之变色,众人只觉呼吸有些急迫,接着便看到红影疾退,一道白影猛然出现,缠绕着红影转动,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红影缩小,落下地来。白影腾空飞了三圈,落在了醉道人身旁。

醉道人一把扶住白影,叫道:“老病鬼,你这又是何苦!”

病书生脸色惨白如雪,嘴张了一张,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但他仍低低的强自说道:“就算我不与这怪物拼命,你以为我还能活下去嘛?”醉道人沉痛的道:“我知道!”

方剑明见病书生如此伤重,脸上万分焦急,走上来道:“病前辈,你快坐下,我来为你运功疗伤!”

病书生看了他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显得很欣慰,但他不笑还好,一笑便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醉道人长叹了一声,道:“方小子,不要浪费功力了,就算药老头在此,也无能为力。”

方剑明听了,脸色苍白,叫道:“不!不会的,病前辈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红衣邪神从地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病书生,你输了,你已经没有再战之力,而我感觉浑身都是力量!”

慈航轩的人听了,大惊失色,病书生都没有将他打倒,还有什么人可以击倒他?

病书生冷冷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是吗?”话声刚落,红衣邪神浑身战抖起来,指着病书生怒道:“你……你果然厉害!”向后便倒。

一条人影电闪而出,将红衣邪神扶住,拿出三颗药丸倒入红衣邪神口中,叫人把红衣邪神扶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人是鬼谷子。

鬼谷子摸了摸胡子,阴笑道:“第二场是平手。”

醉道人冷笑道:“第一场我们胜了,第二场是平手,这第三场就算你们胜了,结果仍是平手之局,难道还用打嘛?你们还不滚?”

星公走到鬼谷子身旁,仰天大笑起来,阴沉沉的道:“醉道人啊醉道人,你们当真愚蠢得很,病书生一完蛋,你们还不赶快投降?”

醉道人心中大惊,怒道:“你们……”

武狂心中怒火升起,大吼一声,道:“无耻之徒,吃老子一掌!”奔雷一般掠出,手起掌落,劈向了星公。就在同时,站着的头发半白中年女子一声长啸,飞身跃出,喝道:“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鼠辈不会讲信用,我要杀了你们这些鼠辈!”

鬼谷子一声阴笑,道:“老太婆,你这是找死!”同星公飞身跃起,内家功力如山一般发出,只听两声巨响之后,鬼谷子与星公落下地来,脸色均是阴沉沉的。

武狂落地后,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身躯一落地,厉啸一声,腾身而起,向鬼谷子扑了过去,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三道白影突然出现,白影刚一出现,三股强烈的杀气冲到,三道冷冷的剑光交织成网,罩向了她。

只听“蓬”的一声震响,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剑网虽然破了,但瞬息之间便又组合。

倏地,一道暴戾的煞气冲天而起,一道由飞蝉组成的刀光闪电一般劈在剑网之上,刀气,剑气纵横之中,剑网顿时破了,三个白衣人落下地来,手中长剑一指,剑芒吞吐,三股浓烈的杀气罩向方剑明。

方剑明凌空一翻,落在了头发半百的中年女子身前,道:“前辈,让我来!”

就在这时,三条人影从远方飞跃而到,当先一个来势极快,脚尖在一块石头上一点,身形翩翩,落到了鬼谷子身旁,笑道:“师父,师叔祖,弟子劝你们还是归降了,这次你们想躲进天上人间,恐怕是来不及了!”

慈航轩众弟子一见是她,纷纷开口怒骂,只见一个中年美妇越众而出,喝道:“畜生,你还有脸面来见我们?”

来人是一个十分貌美的红衣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后面则是两个背剑侍女,两人微微低头,似不敢看慈航轩的人。

红衣女子柳眉一扬,冷笑道:“我尊你一声师父,是看在你养育了我十多年,你不要得寸进尺!”

中年美妇厉声道:“只怪我当初看错了人,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逆徒,害死了轩中许多弟子,我恨不得一掌杀了你!”

红衣女子眼神一慌,但很快变为怨毒,道:“你要是肯把位子传给我,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这都是你逼我的!”

头发半白的中年女子听了,怒道:“小畜生,慈航轩出了你这种弟子,是慈航轩最大的耻辱,老身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话声刚落,突听三声爆炸传来,三道红光从山下冲天而起,血手门的人脸色均是一变,这分明是山下的人遇到了强敌所发出的信号。

见了这信号,鬼谷子与星公的脸色突然显得有些发白。一个天罡长啸一声,内家功力极为深厚,震耳欲聋,声音远远传出,似在示威。

啸声未完,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慈航轩乃武林圣地,什么时候容得鬼怪在此乱嚎?”

只见那名天罡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满脸惊恐。一阵清风吹过,场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场中这么多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清他是怎么上来的。

这人来得未免太快,仿佛就是那山中的风。

第三百六十五章 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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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紫吟看了看张向风的脸色,心中大喜,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是紫气神功。晚辈恭喜张前辈突破了紫气神功的第八重,终于修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吃惊。

这“紫气神功”虽是武当派任何一个稍有资历的弟子都可以学的内功,但自从张三丰开派以来,除了他的大弟子曾将此功修练到第九重外,任何弟子不管多么的勤奋,资质多么的好,都不曾突破第八重。这第八重顿时成了武当派的隐痛。只要突破了第八重,将会是另外一个新的天地。

张向风归隐前(其实是由于当年的一段情孽使得他闭关不出世),也不曾听到他将此功修练到了第九重以上,他当年之所以被人称做大侠,一来是因为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侠义之事,二来是因为一手高深的剑法,堪称无敌。没想到他竟将“紫气神功”难以突破第八重的百年神话打破了。

黑袍人听了龙紫吟的话,心中暗叫一声“侥幸!”,要是让他知道张向风将“紫气神功”突破了第八重,他恐怕就不会来参加这次围攻慈航轩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将鬼神带给他的压力摆脱,调元了一下,飞身向方剑明扑了过去。麒麟鼠不知他是敌是友,张嘴喷出一口天火,黑袍人闪身避开,叫道:“主人!”

方剑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哈哈大笑,众人听他大笑,均是有些莫明其妙,就连鬼神也感觉稀奇,他算定方剑明被他重击之后,只剩下半条命,根本就不能站起来,谁知方剑明不仅站了起来,听他的笑声,也异常的充沛。

他那里知道不休当初在梦中让方剑明接受十八铜人的考验,这些苦可不是白吃的,有付出总有收获嘛。

方剑明笑过之后,将麒麟鼠叫住,道:“看来鬼神也不过如此,血手门想称霸武林,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鬼神听了,双眼泛起一道杀气,一股气劲无声无息的撞向方剑明,黑袍人脸色一沉,拦在方剑明身前,打神鞭一挥,化作一道屏风,接下了这股气劲,人却被震得眼角留下鲜血,说不出得恐怖。

方剑明心头好不感动,抢上前去,叫道:“黑袍,你受了重伤,让我来!”

黑袍人摇了摇头,冷冷的道:“主人,你要保重,还是我来!”

鬼神听了,阴森森的大笑起来,道:“方剑明,你放心,本神暂时不会杀你的,留着你还有一些用处!”说完之后,转首注视着张向风,冷笑道:“张向风,你有几条命?你受了内伤,不要再硬撑下去了。”

张向风眼中闪过一道紫芒,双掌划着圆圈,淡淡的道:“你虽然带着面具,但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

话声刚落,鬼神全身发出一股恐怖的邪气,这股邪气是不由自主的发出的,带着惊怒,来势之猛,竟将场中许多人震昏了过去,能站着的人也就二十多个人。

“什么秘密?”鬼神厉声喝道。

张向风眼神一亮,倏地双掌往前一推,胸前紫色的光圈旋转着冲向鬼神,半个天空似乎也变紫起来。

鬼神怒啸一声,腾空跃起,赤红如血的双掌朝天空一举,一道血红的光圈在手掌出现,另一半天空彷佛已被烧红,向前猛然一推。

紫色的光圈与红色的光圈撞在一起,时间霎时就如凝固了一般,接着响起一声闷雷,风云变色,暗淡的天空猛然闪过一道闪电,宛如巨龙掠空,场面好不惊人。

站着的人只觉强大的劲风扑面而来,就算是运起全身功力,也无法相抗这股强大的力量,均被迫出了三十多丈外,只能远远的看着场中二人。

两人的真气相撞之后,鬼神翻身落地,右手虚空一按,一股气流撞向张向风,张向风视而不见,双手划了一个圆圈,气流穿过张向风身体后,便不再有何反应,这股气流似乎已被张向风所划的圆圈吸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鬼神冷哼了一声,道:“张向风,你真奸猾,竟然乘我心神松懈的时候,向我攻击,枉你是一代宗师!”

张向风听了,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我只求无愧于心。武功到了我们这般境界,本是不再管江湖中的事了,一心追求有所突破。没想到你会逆天而行,作乱武林,老夫真是为你感到惋惜!”

鬼神狂笑一声,道:“张向风,你很超脱吗?要是真的超脱,你也不会出山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向风突然长叹了一声,道:“你组织血手门,绝不会单单是称霸武林那么简单,你究竟有什么仇怨,要向整个武林报复?”

鬼神眼中露出一种怨恨的神色,冷冷的道:“我要拿回别人所欠我的,别人迫害我一分,我就要让别人还我百分、千分!”

张向风道:“不可化解?”

鬼神“嘿嘿”冷笑,道:“化解?可笑,可笑,张向风,你真是越老越糊涂,要化解我心中的怨恨,除非天塌下来。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也未必能化解,这个世上,强者为尊,弱者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明知是逆天,我也要逆天而行,我就不相信天命不可以逆转!”

众人听了这话,只觉心头如钟撞了一般,这鬼神的怨气未免太大了,虽然不知他受过什么委屈,但要想和天作对,这种气魄,也可以说是狂妄自大,古往今来,又有几人敢想敢做?

张向风双掌放在胸前,不动了,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淡淡的道:“逆天?天在何处?我告诉你,天就在你心中,你逆天就是逆你自己。你不应该修炼四大邪书之一的‘逆天典’,这种邪功不仅将你毁了,还让你入了魔道!”

鬼神声音竟然有些战抖,喝道:“你说什么?”

张向风眼中闪过一种奇怪的不忍之色,道:“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只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鬼神听了,哈哈大笑,道:“正与邪,魔与圣不过是一线之间而已,你们所谓的正,未尝不是我们的邪。人有了欲望,却要装成一副的圣人样子,不去发泄。难道你不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吗?”

张向风沉吟道:“可惜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这条路是不归路,灭绝之路!”

鬼神眼中闪过一道讥诮,道:“张向风,我不是来听你的教训的,你要是就此离去,或许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若想再管江湖中事,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张向风淡淡一笑,道:“我是会死,但绝不是死在你的手中,不信你就试试。”说着,衣襟飘动,向鬼神飘然走了过去,所走的姿态宛如神仙,凡人是不可能走出这种步法的,众人看了,几乎要拜倒在他的足下,人人露出神往之色。

鬼神心头一惊,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退后,就算是死,恐怕也不会让他退后,但在张向风的自信面前,他退了。

张向风面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突然加快速度,突破极限,一晃而到鬼神身前,以一种奇怪的打法击向了鬼神,他双手软绵绵的,看起来没有半斤力道,足下却点尘不惊。这根本就不像是武功,而是一种舞蹈。

鬼神赤红的双掌本来要按向他的胸膛,但总被一股怪异的力道迫开,他将真气全力催动,想在身前布下一道无形真气,不让张向风近身。谁知张向风的身形竟不受真气的任何影响,人仿佛已经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与他总在三尺之内。

鬼神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可怕的武功,心头有些恐惧,突然想起武当派的一种功夫,厉声问道:“你使的可是武当太极拳?”

张向风哈哈一笑,道:“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随由就伸……”边说边“舞”,看起来就不像是在跟一个绝代魔头比武,而是在独自舞蹈。鬼神越打越觉得可怕,眸子内泛起绝望、痛苦、悲愤、无助……

突然仰天大叫一声“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心神大乱,真气突然倒转,竟将自己震伤了,闷哼一声,电闪而失。瞬息之间,他的人已经到了十里外,在山中发足狂奔,双掌赤红,随手一挥,便有一股恐怖的红龙飞出,不管是什么东西,碰到之后,很快被被炸得粉碎。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山岭,迎面出现一座大山。鬼神厉啸一声,将全身功力运起,红雾狂涌,将他周身包围,向大山撞了过去,离大山还有二十丈的时候,红雾回收,钻入了他体内,他突然化作一道巨大的红色手掌撞在半山上。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山峰摇晃起来,巨石腾空,沙石飞舞,山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化身为巨大红色手掌的鬼神势如怒涛,穿破大山,向远去滚去……

天!好可怕的力量!

鬼神离去之后,张向风依然独自“舞”着,一举手一投足,无不令人神往。众人只顾看他舞蹈,连鬼神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整个天地之间,除了张向风的神奇的招式外,其他好像都是浮云。

……

“哇”的一声,张向风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飞出,宛如盛开的鲜花,优美的招式陡然停住了。

他怎么能够停下?!

众人心头滑过一种失望和悲伤,只恨为什么不能再多看一眼。待众人醒悟过来,却发觉眼角不知何时竟然留下了泪水……

张向风仰头看着天空,天气已经开始好转,他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半个月可以活,有些不舍这个世间,但是他依然快乐;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完全领悟太极拳的精髓,但是他依然快乐。

他的思绪飞速流转,往事历历在目,仿在眼前,百年前的一桩桩情事触动心魂,好像就是昨天才发生的。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就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思念着她。这种思念实在太刻骨铭心,任时光如何飞逝,百年、千年……

也不会有一丝改变!

第三百六十二章 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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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个威严的白发老人,场中众人人除了方剑明外,谁都没有见过此人,更加不会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有人就算是第一次见到他,也已经猜出了他的来历。

只见星公脸色一凛,惊声道:“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尊驾莫非便是武当派的张向风张大侠?”强如星公这等人,见了这等绝代高手,就算彼此誓不两立,也不得不称对方一声张大侠。

老人向他投去一眼,这一眼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足以在星公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星公就算再自大,借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向这位一百多年前就已名震武林的一代宗师挑战。来人确实是张向风。天下之间,又有几人会有这般好的轻功?

张向风淡淡的道:“你们就是血手门的人?”

星公道:“不错。”

张向风道:“你们门主呢,他在那里,我要见他。”

只听有人“哈哈”一声大笑,飞身跃出,叫道:“张向风,没想到你还没死,你的命活得可真够长的,平某要向你讨教几手武当绝学。”

张向风抬眼一望,见是一个手拿狼牙棒的灰衣老头。这灰衣老头身材颇为高大,手中的狼牙棒随手一挥,呼呼作响,显见内力极深。

张向风眉头一皱,道:“老夫与你素不相识,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我有所成见,你是什么人?”

灰衣老头仰天一阵大笑,笑过之后,眼中冒出狠毒之色,厉声道:“张向风,你难道忘了我手中的这根狼牙棒?当年你是怎么打伤狼牙棒的主人,今天平某就要用这根狼牙棒讨回公道。”

张向风向狼牙棒打量了一眼,脸上浮起回忆的表情,随后露出想起来的神色,问道:“葛三郎是你什么人?”

灰衣老头冷笑道:“承蒙你还惦记着我师公他老人家,一百二十多年前,我师公找你比武,被你打成重伤,最后落得郁郁而终,这笔账平某要跟你算清!”

张向风淡淡的道:“岭南一棒葛三郎当年是武林中极负盛名的邪道人物,他当年非要找我比武,我为了自卫,不得不将他打伤,至于他郁郁而终,我就不得而知了,想不到他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徒孙,你叫什么名字?”

灰衣老头沉声道:“我是血手门的客卿,名叫平南天。”

张向风道:“平南天,你师公虽然出身邪道,但一向是独来独往,桀骜不逊,没想到传至你这一代,你竟然加入这个妄图称霸武林的血手门,葛三郎倘若还活在世上,绝不会任你胡来!”

平南天冷冷一笑,道:“张向风,我不是来听你的教训,你既然来了,就尝尝我狼牙棒的厉害!”

说完,长啸一声,纵身而出,狼牙棒闪电击向张向风。

张向风身躯半转,喝道:“你这小辈好生无礼,看在葛三郎的面子上,我就不伤你了!”也不出招,小腹一吸,张嘴吐出一口真气,一股劲风缠住了狼牙棒。

平南天想不到张向风的内力会如此神通,脸色一红,运起全身功力,怒道:“张向风,你这是找死!”手中的狼牙棒凌空一振,挽了一个棒花,脱了劲风的缠绕,夹着狂风打到张向风头顶。

张向风见他不识好歹,微微动怒,电闪出手,也不见是怎么出招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棒头,内力一吐,道:“回去!”

只听“砰”的一声,平南天被震飞出去,远远的落在地上。众人见了,心中骇然。平南天刚一落地,倏地向张向风扑了过去,狼牙棒幻化成一片惊涛骇浪卷向张向风。

张向风微微一哼,淡淡的道:“原来是天狼三十六式棒法,就算你将葛三郎的棒法修炼到登峰造极,也是枉然!”

眼见如山般的棒影就要打在张向风身上,突见他单手一插,然后便是“扑”的一声,葛三郎暴退两丈。

原来张向风的一掌穿过重重棒影,拍在了葛三郎的肩头,好在张向风所用的劲道恰到好处,没有将平南天击伤。

平南天脸上闪过一道阴毒的神色,倏地将狼牙棒一抬,三根细如牛毛喂毒乌针无声无息的射向张向风,场外的人竟无一人发觉,还道他要使出什么绝招出来。

张向风不愧为一代宗师,虽然没有看清乌针,但已经察觉出来,脸色一变,长袖一挥,只听“叮叮叮”三声轻响,乌针倒射,去势更快,射进了平南天的左臂。平南天惨叫一声,手中的狼牙棒突然脱手飞出,藏着深厚的内家真力,刮起一股劲风,势如怒涛一般的向张向风砸了过去。

张向风看出不妙,老脸一沉,喝道:“平南天,你太歹毒了!”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虚空一按,狼牙棒立刻在一丈外停住了。

平南天脱手打出狼牙棒后,右手竖直如刀,将左臂斩了下来,左臂掉在地上,转眼化为一滩黑血,好厉害的毒!

平南天断臂处鲜血狂流,但他心中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知疼痛,脸上露出阴毒笑容,道:“张向风,你也有今天,我看你怎么破狼牙棒里面的炸药?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哈哈,没想到你一代宗师,竟会被我平天南暗算!”

众人听了这话,脸色大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纷纷后退,生怕自己被狼牙棒中的炸药炸伤。

方剑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一想到张向风的危险,顿住了脚跟,叫道:“张老前辈,要不要晚辈来帮你?”

张向风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一愣,但很快看出他是谁,淡淡一笑,道:“小友,原来是你。区区炸药,还难不到我!”说罢,眼中闪过一道白光,全身笼罩着一股无形的真气,食中二指在空中开始划圈,每划一圈,狼牙棒便凭空少了六分之一,六圈划完,偌大的一根狼牙棒竟然完全消失在空中。这等神功不要说看见,就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

平南天见了,脸如死灰,喃喃的道:“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你就不是人,你……啊……”断臂之疼袭来,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滚落,身形摇摇欲坠。

梅秋里与他有些交情,见状飞身而出,伸手去扶,就在这一瞬间,张向风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听有人阴森森笑道:“张大侠果然不愧为一代宗师!”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快过电光石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穿黑色长衫,头上带着一顶黑帽的冷煞老者轻飘飘的落在了平南天的身后,宛如鬼魅一般。

梅秋里只觉一股庞大的真气挡在前面,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听到这个声音,更不敢在向前。

来人冷冷一笑,野狼一般的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右掌无声无息的一提,拍向了平南天,这一掌看似平淡,但梅秋里的身躯却被一股无形真气迫退了两丈开外,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平南天想不到来人会对他下毒手,心头又惊又怒,厉声叫道:“好你个阴险……”运起全身功力,奋力一推。

两人的手掌接实,从来人身上发出一股黑色的真力,沿着手臂,转眼传到了平南天身上,平南天刚说了五个字,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躯转瞬间变为干尸,周身骨头粉碎,倒在了地上。

来人口未张,“桀桀”阴笑传出,道:“平南天,你虽然是本门的客卿,但是你擅自作主,本大人只好代替门主毁了你!”

血手门众人见了他这等凶残的手段,心头禁不住冒出一股寒气,异口同声的叫道:“拜见毒神大人!”

毒神脸色一沉,将手一挥,看也不看慈航轩这头,只是将目光转向张向风,微微一笑,阴森的声音道:“张大侠,你终于来了!”

张向风看了看平南天的尸体,冷声道:“你的手段未免太毒辣了,他既已断臂,你何苦再杀他?”

毒神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既然成了废人,留他何用?”

张向风神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这样,好奸诈的计谋!他这么做是故意消耗我的内力,然后你便出来对付我!”

毒神阴笑道:“我没有把握击败你,只好略施手段了!”

张向风轻叹了一声,道:“可怜他临死之前才看出被你利用了,死得不明不白。”脸色一沉,喝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吗?你是什么人?”

毒神双手往身后一背,颇为自负的道:“血手门的毒神!”

张向风一怔,道:“你便是血手门门主?”

毒神“哈哈”一笑,道:“张大侠抬举了,本门门主另有其人。”

张向风淡淡的问道:“那你在血手门中是何身份?”

毒神道:“算是副门主吧!”

张向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你回去告诉血手门门主,叫他解散了血手门,不要妄想称霸武林,他若再残害武林同道,乱杀无辜,他日不会有好下场!”

毒神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寒芒,冷冷的道:“张向风,你未免太狂傲了!”

张向风淡淡一笑,脸上带着一种自信,身上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宛如神人,道:“出招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第三百六十六章 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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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送爽,带来了花香,春天的脚步悄悄来临,正是一个出外游玩的好时光,但这一切都被慈航轩众弟子无视了,存活的弟子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有很多善后的事需要处理。慈航轩遭此重大的创伤,所带来的影响就算用十年,甚至二十年也难以弥补。这也是慈航轩有史以来遭受最严重的打击!

前来相助的邪道高手都差不多走了,留下来帮忙的人是酒肉僧等四人和“铁胆追魂”柳南星与他的两个拜弟,不过他们七人在第二天的下午也告辞了。这里毕竟还是武林圣地,他们若在这里待久了,人家不赶他们走,他们也觉得十分的不便。尤其是慈航轩上下都是美貌的女子,这更是不敢多留的原因。

张向风站在一线岩上的精舍前,注视精舍,眸子内充满了怀念之情。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上午了。慈航轩的人知道他是来凭吊故人的,所以都不敢上来惊扰他。对于这么一个神仙一般的高人,她们都有些敬而远之。

“……一百二十年了,时间过得好快,锦妹,我来看你了,不久我就可以和你在地底下团聚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来看你一眼,你不会怪我吧?当年的我们还不成熟,太执着,彼此伤害得太深,造成了我们的性格的偏激,要怪就怪老天在捉弄他们。不知道此刻你是否已经原谅了我?”张向风低低的说着,脑中浮想想起了当年的点点滴滴……

一百三十年前,二十出头的张向风就成了武当派的第一高手,随着他在武林中相继打败了许多成名的剑客,名气愈发响亮,加上他做了不少侠义之事,有人开始称他为大侠,年轻人未免有些好胜,这个时候他的心态浮躁了,竟找上了剑谷的谷主潇湘剑客贺青衫。贺青衫可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在当时,此人被誉为继陈天相(张三丰的大弟子,道号玄青子)之后,最有成就的剑道高手。两人在剑谷中比剑,这一战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但自此以后,张向风去掉了往日的骄气,剑术更加精纯。

在回武当的途中,他遇到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这人便是慈航轩的女弟子龙素锦。龙素锦脾气好胜,是特意来找张向风比武,张向风见了她,一时惊为天人,并不与她比,龙素锦一直将他缠到了武当山下。一路上的相处,两人情愫暗生,不久张向风借故离开武当山,在江湖中遇到了龙素锦。

两人联袂而行,在武林中干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尤其是杀了元朝奸相这一件事,更是惊动了天下。尔后,两人为了躲避元官兵的追捕,到大漠塞外游侠,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

数年后,两人早已心心相印,正要论及婚嫁。但是,这个时候,武当派有人传信给张向风,说掌门亡故,要他回山,张向风信以为真,匆匆赶回了武当山,谁知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叔叔苍松真人并没有死,其实,这是“阴谋”的开始。

说起这苍松真人,却大有来历,他与张三丰是亲戚,又是张三丰的闭关弟子,在武当山做了数十年的道士,张三丰离开武当,将位置传给大弟子陈天相,陈天相做了二十多年掌门,也厌倦了,把位置传给了小师弟苍松真人后,不知所踪。论资历,论武功,苍松真人却是不及一些师兄,他“捡”了掌门之位,当然是当作宝贝,励精图治,想把武当发扬光大,无奈他能力有限,他只好把希望放在了张向风身上。

他一心想让张向风出家当道士,这样就可以继承掌门的位置,他脸上也光彩。但是张向风想做一个游侠,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这次他设计将张向风骗到了武当山,把他关在了房中,不让他外出。无独有偶,龙素锦的师父也是这样一个刚愎自用的人,龙素锦是最有希望成为轩主的人,是她最看重的弟子,为了阻止张龙的交往,便与苍松真人暗中策划了这场阴谋。

龙素锦的师父假造了龙素锦的书信,由苍松带给张向风,这是一封断绝来往的信,要张向风不要来找龙素锦,她将来要继承慈航轩轩主之位,不谈儿女私情,张向风不相信,要去慈航轩找龙素锦,赤松真人怎么会让他去,以掌门的身份命令他不得下山,否则就不再是武当的弟子。张向风素来孝顺,不敢违抗,这时苍松真人好言相慰,说龙素锦既然喜欢你,肯定会来武当找你,要是她真的来找,便让他们相聚。原来张向风与龙素锦分手的时候曾约定一年后相见,这事被龙素锦的师父套出,苍松真人便利用这个约定劝说张向风,让张向风安定了不少。眼看即将到了一年之期,与张向风并称的元朝国师李慕华突然来到武当山,声言要和张向风比剑。

苍松真人假造了张向风的书信,由龙素锦的师父交给龙素锦。

这封信中说张向风最近在闭关修炼剑术,以应对半年之后和元朝国师的比剑,要她等他一年。龙素锦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张向风,只要张向风不变心,她愿意等。

这样一来,龙素锦自然是没有赴约,这对张向风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他为了应付比剑,暂时把儿女私情抛在一边,勤练剑术,终于在半年后击败了李慕华。他虽然击败了李慕华,但高兴不起来,龙素锦一直没有来找他,他的心澈底的冰冷了,苍松真人乘机劝说张向风出家为道。正所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张向风既然等不来龙素锦,便真的以为她决心要继承慈航轩的轩主之位,世上还有什么事还放在他眼里呢,于是便出家当了道士。

张向风出家刚满一个月,苍松真人突然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这当然遭到一些人的反对,尤其是张向风,但是苍松真人不顾反对,执意要将位置传给张向风。于是,张向风便成为了武当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他当时还不到三十五岁。就在接任当天,许多武林朋友前来祝贺。

龙素锦来了,她不是来祝贺,她是来质问张向风的,带着满腔的怨恨,她在天下武林人物面前大闹武当山,苍松真人大怒出手,谁知却不是龙素锦的敌手,连连遇险,张向风听说龙素锦来了后,就闭着不见,得知苍松真人和龙素锦交手后,他不得不出来,一出来就替苍松真人接了一招,打了龙素锦一掌,龙素锦根本就没有想到张向风会对她出手,惊怒之下,任由这一掌打在了她身上,顿时被击飞,受了重伤。

张向风呆了,他的心痛如刀割。龙素锦没想到等他一年,换回来的会是“负心郎”一掌,只觉心灰意冷,天下没有一个衷心的男人,当着众武林人士的面,声明与张向风恩断义绝。

她从此再也不相信男子,性格越来越偏激。

事后,张向风追问苍松真人,苍松真人知道纸包不住火,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告知,张向风听了,心中悔恨不已,他恨师父,恨龙素锦的师父,更恨自己,但他面上却是出奇的镇定,苍松真人还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谁知就在半月后,张向风失踪了,他到慈航轩请求龙素锦的原谅,但是龙素锦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怎么会原谅他,不愿见他,并躲到了师父所住的一线岩精舍,张向风深夜在精舍外徘徊,久久不肯离去,便在地面上留下了足印。张向风挽不回龙素锦的心,只好伤心离开慈航轩,回到武当后,远离同门,一个人住在山中的石洞内,任凭苍松真人怎么劝说,他也不离开石洞。

张向风的心已死,自此以后便将自己封闭在山中,开始每天还有武当弟子送些饭菜,后来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没有送饭菜,他饿了就吃些野果,但是他武功高深,只要有水喝,数月不用斋也能活下去。

这一“闭关”,竟闭了一百二十多年,世上的人早已忘记了他,要不是因为血手门攻打武当派,武当岌岌可危,他或许就在山中过完一生,直到兵解的那一天。

……

张向风在一线岩上凭吊龙素锦的时候,慈航轩东大院的一个长满了兰花的院子中,老轩主与病书生站在树下,互相搀扶着,俩俩相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两个人都变得老了,不再是什么武林高手,倒像是一对历经劫难,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老轩主脸上布满了皱纹,绝代风华消失殆尽,一双大眼睛毫无神采。病书生也不再是中年书生的模样,成了一个老头子,他施展“天魔解体大法”后,功力尽失,那里还会保持得住中年人的英姿。但是他们心中都是高兴的,相处的这些天,他们自认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老轩主轻轻的握住病书生的手,叹了一声,道:“飞扬,你这又何苦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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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神阴沉沉一笑,道:“素闻武当派剑法天下无双,尤以太极快剑和太极慢剑最为出众。这两种剑法中,太极慢剑似乎更胜一筹,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惜武当门下众弟子勤奋有余,天资不足,百年来无一人学会此剑法,武当后继无人,实为武林中一大憾事。”

张向风眉头一扬,道:“这么说来,你想和我比剑?”

毒神沉沉的笑道:“本毒神对于剑道颇有研究,见猎心喜,此来正是要领教武当剑法有多厉害!”

张向风听了,大笑一声,道:“你既然有心,我又焉能拒绝于你?”抬头朝慈航轩众人看去,道:“谁愿意借我一把剑?”

那中年美妇走上前来,向张向风施了一个大礼,将手中的长剑递给张向风,道:“慈航轩现任轩主龙紫吟拜见张前辈!”

张向风接过长剑,道:“这些俗礼就免了,我既然来了,便不会让他们再损害这里的一草一木。等我打发了他们,再跟你们细说!”

这时,毒神已从一个地煞手中拿过一把长剑,两人相距三丈,眸子内射出精光,注视着对方。

方剑明悄悄的走到龙月身旁,低声道:“月儿,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用心看。”

龙月脸上还挂着泪痕,泣声道:“小姐与老轩主都这个样子了,你叫我怎么还有心思看比剑。”

方剑明心一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芸儿她究竟受了什么伤,老轩主不是不可以运功的吗?你们怎么不阻拦?”

醉道人叹道:“这里只有她才能救芸儿,她不出手的话,芸儿的武功今生就不会再有前进了。”

方剑明惊道:“什么?”

龙月低低的说道:“小姐与天杀比剑,虽然击败了对方,但小姐也被天杀的剑气击中了经脉,差点就……老轩主为了救小姐,只好运功为小姐疗伤。”

方剑明听了,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悲愤,喃喃的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

龙月道:“你在场也没有用,天杀指定要小姐出场,小姐不能弱了慈航轩的名声,只能与他比剑。半年前,天杀就想杀小姐,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加上又是一个杀手,杀气腾腾,小姐要是不是临危使出一招神奇的剑法,恐怕败的人就是小姐了!”

方剑明心中暗自叫奇,思忖:“芸儿的剑法虽然不错,但是想在剑术上击败天杀,似乎有些不可能。”

但他并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归因于春夏秋冬笈的厉害,他关心的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龙碧芸,又看了看为她疗伤的中年白发女子,心想:“原来她就是芸儿的师祖,这么说来,另外一个白发人就是芸儿的师叔祖了。”

这么想着,眼光朝场中望去,呆住了。

只见毒神“拿”剑的手法很奇怪,不是用手拿,而是用掌心,他的掌心贴着剑柄,长剑便牢牢的在他掌握之中,与其说是拿剑,毋宁说是“吸剑”。

张向风“拿”剑的手法也很独特,他是用两根手夹着剑柄,叫人看了,不得不生出好奇之心。

很多人从来没有看过这等用剑法,不禁瞪大了眼珠。醉道人自认为见多识广,但是看了这两种拿剑法,也傻了眼,却听有人失声惊奇的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吸剑术’与‘夹剑术’?”

张向风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道:“阁下好眼力。”

毒神阴笑道:“梅秋里,你也知道‘吸剑术’?”

梅秋里听了,躬身道:“不瞒毒神大人,我是从家父那里听来的。”这话本已说完,但他脸上却带着惊诧的神色,似还有话说,看了看毒神,没有再开口。

毒神虽然没看他脸上的表情,但早已察觉他的神色,冷冷的道:“你似乎没有说完,继续说下去。”

梅秋里沉思了一下,沉吟道:“据家父所说,吸剑术是八大奇书中的‘逆天典’上的一种功夫!”

此话一出,震惊当场。

那“逆天典”乃四大邪书之一,是江湖中梦寐以求的宝物,没想到这所谓的“吸剑术”会是上面的功夫。梅秋里之所以说八大奇书,那是因为他不敢在毒神面前称“逆天典”为邪书。

张向风眉头微微一皱,道:“原来是逆天典,难怪你敢与我比剑。”

毒神阴笑道:“不错,吸剑术确实是‘逆天典’上的功夫。张向风,你们武当剑法虽然精妙,但‘逆天典’上的功夫也绝不会逊色。”

说罢,身形一长,手掌一举,一剑刺了过来。张向风朝前迈出一步,两指夹着长剑往前画了一个圆圈,只听“当”的一声,一黑一紫两道真气腾空飞射出,长达三丈。众人见了,无不骇然。

原来两人早已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内力之深,一般兵器在手,稍微用一点内力,就能折断,二人初次交锋可不想兵器毁掉,所以真气从长剑中及时的窜了出来。

毒神身形犹如幽灵一般退回原位,脸色阴沉,道:“张向风,你果然名不虚传,刚才虽然消耗了一些内力,但你现在的体内的真气丝毫仍然充沛,丝毫不在我之下,我不得不佩服你!”

张向风淡淡的道:“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毒神冷笑一声,喝道:“未必!”

右手倏地一抬,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刺出后,毒神的人便已不见了,围着张向风的均是满天黑色剑影,剑影各以不同的角度击刺向张向风,别说是雨,就算是风,也不能逃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张向风一声长啸,一道紫色的剑影出现在黑色的剑影之中,就像变魔术一般,满天的黑色剑影陡然化为一剑,搭在了紫色的剑影上,毒神又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两剑相搭,毒神阴笑一声,朝前举步,张向风双指轻轻一抖,长剑缓缓的旋转,毒神一声冷哼,吸在掌心的长剑朝下猛然一压,张向风淡淡一笑,指中长剑由随时针转为逆时针旋转。

毒神脸色一沉,那只踏出去的右脚还没粘地,人便极快的退了出去。张向风如影随形,一步踏上,一剑缓缓旋转着刺出。

毒神飞退,张向风猛追。

……

如此八番之后,毒神忍耐不住,冷笑一声,掌中剑闪电刺出,只听“当”的一声,两剑相交,张向风手腕一沉,长剑压住了对方利剑,剑尖一寸寸的向毒神刺去,毒神脸色阴沉,眸子内闪过一道野狼般的厉芒,左臂一振,剑气反扑出去。张向风轻叹了一声,真气运聚,一声异响传来,两柄长剑瞬间化为粉末。

真气强大如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毒神幽灵一般退出三丈,一举手掌,手上顿时多了一把由黑色真气融合的长剑,令人心惊胆战。

张向风叹气,眼中闪过一道神光,两指间多了一把由紫色真气融合的长剑,使人魂飞魄散。

两人都不动了。两人虽然不动,但剑气却在空中互相攻击着,无数的剑影围着二人旋转。霎时之间,气流急速的转动起来,不久便形成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移动。强大的劲风却掀不动他们的身躯,二人脚下就如生了根一般。

众人暗自运功相抗,不让自己被劲风所累,却瞧得虚汗直流。这可不是一般的剑术啊,而是难以练成的幻剑术,谁能达到了这般境界,足以纵横江湖。

剑术修炼到这等境界,就算是站在十丈外,人不动,幻剑一出,剑影也能取敌人的颈上头颅。

过了一会,众人只觉呼吸有些困难,空气似已被龙卷风带走。

毒神双眼暴睁,眸子内射出两道黑色的气劲,张向风眼神一亮,两道紫色气劲从瞳孔内飞出,将毒神的气劲打散。

毒神心头惊怒,阴沉沉的哼了一声,将毒功使了出来。只见他全身涌出一股黑雾,浓如墨汁,滚向张向风。

张向风眉头微蹙,心中吃惊,这黑雾绝不是一般的毒雾!

虽然他已经修练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但离金刚不坏之身还差了那么一小步,对这怪异的毒雾不得不有所顾忌,急忙分出二分力量,将毒雾弹出三尺之外。如此一来,二人却成了相持不下之下之势。

蓦地,两人同时长啸一声,手中的真气之剑脱手飞出,相撞在一块,“轰”的一声巨响过后,真气与黑雾都消散在空气中,接着便从两人身上发出无数道剑气,击向对方。风云为之变色,天空霎时黯淡了下来。

方剑明见了,失声叫道:“心中有剑!”

突听毒神“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退了好几步,张向风脸色苍白,神色略显疲惫。

就在这个时候,毒神厉声叫道:“黑袍!”方剑明听了,跟着大叫道:“黑袍!”

黑袍人等待已久,闻言电闪而出,向张向风冲了过去。方剑明见了,心中一凉,冷汗流了出来,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向风眉头微微一皱,手抬了起来……

黑袍人倏地咧嘴一笑,鬼魅似的转了一个方向,扑到了毒神身前,手中的长箱子带起一股狂风,狠狠的砸向了毒神。

第三百六十七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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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约定

病书生淡淡的一笑,道:“如霜,你能抛开生死,将全身的功力给了芸儿,难道我就不能为慈航轩做一点事吗?你死了,难道我还能独自偷生?当初我们的誓言我还没有忘记!”

龙如霜眼中露出欣慰而又伤感之色,有些怀念的道:“是啊,当初的誓言我死了也不会忘记。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求同时离开这个世界。”突然低低的问道:“你现在还恨我师父吗?”

病书生呆了一呆,脸上倏地绽开了笑容,道:“自从你师父仙逝之后,我就没有再恨她,她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她的一生本来就很不快活,我要是恨她,我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龙如霜看着他,笑了,道:“那你可曾埋怨过我?”

病书生大笑起来,道:“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上天让我们两个相逢,经过了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天的到来。”

龙如霜道:“这一天等得未免太长。”

病书生道:“只要有希望,再长的时间我也愿意等!”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另外一种境界。他们这一生,从相识、相爱,到分开,再相聚,经历了一百来年,他们所求的也就是这一刻而已。

一阵微风吹来,一瓣兰花从枝头飘落,宛如飞舞的蝴蝶,落到了龙如霜主的满头白发上。

“别动,让我来!”

病书生脸上涌出一种激动,缓缓的伸出手,龙如霜苍老的脸上突然生起了一股羞涩的红晕,像娇羞的少女低下了头……

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圆门外,此时,醉道人背着个大酒葫芦出现,但他看到院中的这一幕,再也不敢向前踏进一步,院中二人没有发现他的来到,沉浸在幸福之中。

醉道人看着他们,百感交集,不知该为他们悲伤,还是为他们高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觉自己的眼角湿了,他将大葫芦解下,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他决定为他们高兴,他太清楚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相思之苦了……

病书生与龙如霜的爱情故事也颇为不平凡,两人自从在江湖中相遇后,都被对方深深的吸引,他们虽然喜欢对方,但都一直没有说破,龙如霜是迫于师命,病书生是怕伤害龙如霜,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孩,他怎么会让她为难。

龙如霜的师父便是龙素锦。龙素锦因为和张向风的情变,对男人万分仇恨,从小就教育龙如霜与龙娇娇不要相信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但是不管她怎么说教,依然没有用,龙如霜还是爱上了病书生。

他们的事被龙素锦得知后,龙素锦自然是恼恨异常,找上门来,偏偏只碰上了病书生一人,龙素锦不报身份,让病书生远离龙如霜,病书生不知她是谁,当然不会答应,两人脾气都很强硬,动起手来,龙如霜回来之后,自然已经晚了,两人两败俱伤,龙素锦见龙如霜关心病书生,一怒之下,不顾重伤离去。

病书生伤好之后,龙如霜想回去看望师父,病书生答应了,但是一些人反对,这些人就是龙娇娇和病书生的好友们,他们知道龙如霜一旦回师门,就有可能今生出不了慈航轩半步。恰此时,天都圣人前来做客,听说此事,劝说龙如霜暂时不要回去,他找上慈航轩,见到了龙素锦。天赌圣人可是同张向风平辈论交的,他的年纪比龙素锦也就小了十来岁,自以为说话有些份量,可是龙素锦根本就把他的话当作放屁,听他说了半天,最后将他赶出慈航轩,并要天赌圣人代话给龙如霜,让她不要在回慈航轩了。天赌圣人回来后,说龙素锦如今还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再回或许可以有所转机。于是,龙如霜便与龙娇娇留在了病书生身边,哪些年,病书生的好友们吃了许多龙娇娇的苦头,好在有龙如霜,不然他们非得被龙娇娇捉弄得不敢再和病书生作朋友不可。

后来,慈航轩的弟子突然找到他们,说龙素锦练功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命将不久,要龙如霜回去见师父一面。

龙如霜赶回慈航轩时,龙素锦已经不行了,临终前要龙如霜答应她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要她继承慈航轩轩主之位,发誓今生不得出嫁,龙如霜为了让龙素锦安心死去,只得发誓。

当病书生随后来到慈航轩时,龙如霜将她答应师父的事如实告诉了病书生,并决定依照师父的遗言做。病书生当时想不通,生气离去。十多年的相爱,竟然敌不过师父的一句遗言!病书生几乎要发疯。

不久,他明白了,也想通了。相爱就要为对方着想,龙如霜陪着他的十多年,他此生已经满足,还奢求什么呢?只要两人彼此惦记,难道就非要在一起?

所以,病书生这么多年来,都在江湖中流浪,路遇不平之事,也常常拔刀相助。

有的时候,他的心会隐隐作疼,但是他只要想起在遥远的慈航轩有一个人也在同样的月光下思念着他,他的心就得到了安慰。

……

方剑明与龙碧芸漫步在山中,看着美丽的景色,闻着飘来的花香,两人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

方剑明关怀的道:“芸儿,你的伤势没有事了吧?”

龙碧芸道:“已经痊愈了,你不用担心,只是……”说到这,轻轻的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伤感之色。

方剑明明白她的心情,安慰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老轩主既然肯成全你,你就不能辜负了她的良苦用心。”

龙碧芸抬起头来,毅然道:“是的,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武林有了血手门,江湖永无宁日,看来师门的祖训要落到我的头上了!”

方剑明诧道:“什么祖训?”

龙碧芸道:“让武林不再有纷争!”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这个任务实在太重了。血手门要称霸武林,正如你所说,江湖将永无宁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让武林平静。”

龙碧芸想了一想,感激的道:“方郎,我要谢谢你给我的心法,现在‘春夏秋冬笈’已经完整,师门有望了!”

方剑明道:“谢我干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芸儿,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

龙碧芸沉吟道:“方郎,我暂时不能和你一道出去了!”

方剑明道:“为什么?”

龙碧芸道:“师祖将她的百年功力全给了我,我需要闭关,一来想用心研究你所给我的心法,二来借此把体内的功力尽快融合。鬼神虽被张前辈惊走了,但我想他绝不会就此罢手,张前辈不久要离开人世,这个重担将落在我们的身上,我希望在闭关后,能有所突破,以后也能为武林献出一份力量。”

方剑明感叹的道:“芸儿,你实在……”

龙碧芸道:“方郎,不要赞我,你也一样。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你有时候显得有些懒散罢了。”

方剑明心中涌出一种感激,叹道:“知我者芸儿也,今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我也知道我的这个弱点,很多事都是迫于无奈,从来不积极主动的去办事。”

龙碧芸道:“方郎,不要这么说,我觉得这样很好。人行走江湖,最忌好强,我希望你能时刻保持真我就行了!”

方剑明听了,眼神一亮,想起很快就要和龙碧芸告别,脸上现出不舍之色,道:“芸儿,我们才相见不久就要分开,我有些舍不得。”

龙碧芸妙目转动,深情的望着他,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我永远支持你!”

方剑明有些激动,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小手,道:“芸儿,我要到秦岭找人!”

龙碧芸道:“可是去见你的白姐姐?”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芸儿……”

龙碧芸道:“你见到白姐姐后,代我向她问好,我愿意视她为自己的亲姐姐,我想我们能好好的相处,我真想见见她的样子。”

方剑明道:“我想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芸儿,你能如此理解我,我感觉自己……”

龙碧芸掩住他的口,道:“不要这么说,我不理解你,我还理解谁呢?我有一个很体谅人的好师父,所以我更加懂得理解。慈航轩这些年的遭遇已经很不幸,我不想让悲剧在我们身上继续下去。”

方剑明点点头,道:“是的!”想了一想,道:“芸儿,你闭关的这段时间,我把阿毛留在这里,它有时会有些帮助。还有那个黑袍,我想让他留在这里,万一血手门的人再来捣乱,他武功高强,可以抵挡。”

龙碧芸沉思了一下,道:“这样也好,不过要委屈你的这个仆人住在山下的凉亭边的屋子里!”

方剑明道:“我会跟他交待清楚的。”

两人漫无目的在山中边说边走,突然听到了龙月的叫喊他们的声音,两人抬起头来,便看见了龙月的身影,两人向龙月走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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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与武狂二人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慈航轩,取道向北。武狂决定跟着方剑明去秦岭,这是他暂时的打算。至于到了秦岭后,他有什么打算那是以后的事了。

方剑明算了一下时间,依照他们的脚程,二月初十定可以赶到华山脚下。方剑明没有去过华山,他之所以约西域老虎在华山比武,那是因为他要去秦岭,要去秦岭的话,顺道可以去华山。

武狂走南闯北的,对华山当然不陌生,听说方剑明约西域老虎在华山比武,他便当起了方剑明的向导,带着方剑明向陕西进发。这一路上,观赏了不少好地方,时令入春,春暖花开,到处一片生气勃勃,二人的心情逐渐好转。

这一日,二人起来后,感觉神清气爽,行到午间,来到了一个小镇。二人在镇中用过午饭,继续前行。

出了小镇,行不到二十里路,大道向左右分开,出现了岔口。二人刚走到岔口处,忽听左面的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二人抬头望去,便见八骑飞也似的疾驰过来,这八骑都是骏马,来得好不迅速,二人刚看到尘头扬起,一转眼的功夫,八骑宛如狂风一般卷到岔道口,前骑上的人见路口有人,急忙一拉缰绳,但马的速度实在太快,眼看就要撞上二人。

二人身形一晃,掠到了一旁,冷冷的看着,八骑停了下来,但人都坐在马上,似乎没有道歉之类的意思。

武狂心中有气,破口大骂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不长眼睛,大白天的想撞死我们不是?”

听了这话,内中一人飞身下马,走上来喝道:“老家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看?”

武狂眼睛一瞪,道:“老子说你们不长眼睛,怎么了?”

方剑明看了这六个人一眼,见到前面两人,心中微微一怔。

只见飞身下马的是一个黑衫汉子,约莫四十出头,听武狂如此嘴硬,冷哼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找我们情人山庄的麻烦,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出手如电,去抓武狂的衣襟。

一个有着潘安之貌的锦袍中年人低声喝道:“杜川,不要乱来!”他虽然叫杜川不要乱来,但并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武狂那里会将杜川这等角色放在眼里,身形滴溜溜一转,人已经到了杜川身后。杜川一抓不中,心知遇到了高手,忙不迭的回身就是一腿,这一腿扫出去,顿时带起一股狂风,劲力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

武狂“哈哈”一声大笑,任凭这一腿踢在腰上,只听“蓬”的一声,武狂纹丝不动,杜川只觉踢出去的腿隐隐生疼,还没弄懂是怎么回事,人便被武狂提起来,往远处一仍,摔了个鼻青脸肿。

锦袍中年人见了,脸色大变,飞身落马。其他六人也跟着落马,有五人撤出了兵器,冷冷看着武狂。

武狂面上带着微笑,道:“怎么?想打架不是?来来来,你们一起上!”

锦袍中年人身后一个长衫中年人眉头一皱,淡淡的道:“阁下好高明的擒拿手法,不知如何称呼?”

武狂看了他一眼,心中便不喜欢,冷哼一声,道:“你管老夫是什么人?情人山庄的人难道还怕我这个遭老头子?”

长衫中年人正要开口,锦袍中年人抢先说道:“在下司马正平,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多多包涵!”说着,双拳抱了一抱。

他说话好听,武狂的心头的气消了一些,道:“这才像句人话,老夫不为己甚,让你们过去吧,下次可不要这般鲁莽!”

司马正平道:“多谢前辈。我等有事在身,这就告辞了!”说完,飞身上马,其他人随后飞身上马,杜川也骑在了马背上,惊惶的看着武狂。

八骑飞也似的从右边的大道驰去。

武狂拍了拍手,道:“这些家伙急着去办丧事啊,怎么如此拼命!”

见方剑明望着远去的六八骑出神,微微一愣,道:“主人,你在想什么呢?你可是认识他们?”

方剑明皱眉道:“那锦袍中年人与长衫中年人我好像在那里见过?”

武狂冷笑道:“情人山庄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那小子向我赔礼,我非把他们拦在这里不可!”

方剑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们!”

武狂道:“是谁?”

方剑明道:“那自称司马正平的人是情人山庄的大少,我猜想不错的话,他就是司马俟的父亲。那长衫中年人是情人山庄的三少,名叫仇枫,是祁连山仇家的弟子!”

武狂听了,大笑起来,道:“仇家的人竟然为情人山庄做事,仇天忍听了,岂不是要气得吐血?”

方剑明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年遇到他的时候还小,听说他是瞒着家里的长辈做了情人山庄的女婿。”

武狂道:“情人山庄有什么好处,竟然令他不惜瞒着家里人也要当这个女婿,难道是金龟婿不成?”

方剑明笑道:“据他所说,情人山庄有不少武学秘笈,他贪图这些东西,便死心塌地的做了情人山庄的女婿。”

武狂道:“哦,原来如此。不过他也太蠢了,他仇家的琵琶手功夫学到了家,一样也可以纵横天下。”

方剑明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二人继续前行,方向也是右边的大道。行了不到十里路,突然两声鹰叫传来,二人抬头一看,只见两只巨大的黑鹰从高空飞过。

武狂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道:“不好,这老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剑明见了这两只巨大的黑鹰,心中突然想起了飞鹰堡,问道:“李大哥,这两只巨大的黑鹰是人养的吗?”

武狂道:“非但是人养的,而且它们的主人还是武林中一个怪杰!”

方剑明好奇的问道:“不知这人是谁?”

武狂一拉方剑明,顺着黑鹰飞去的方向纵身腾跃,道:“走,黑鹰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老怪一定就在不远,我们去看看热闹!”

二人跟着黑鹰,纵跃如飞,不久来到了一道峡谷外,便见有八匹坐骑系在谷外的大树下。二人认得正是司马正平等人的坐骑。

武狂低声道:“难道这老怪约的人是情人山庄的人?”

方剑明道:“李大哥,究竟这老怪是谁?听你的口气,似乎你比还要老?”

武狂道:“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主人,我先保密,一会你就知道了。总之,我们偷偷看着,不要出去就是!”

二人施展轻功,一溜烟似的掠进了峡谷中,前行数百丈,地形越来越陡峭,那两只巨大的黑鹰盘旋在峡谷上空,不肯离去。

忽听前面有人道:“正平兄,怎么不见嫂子的人影?”听声音,正是仇枫。

司马正平的声音道:“你放心,一会就出现了。唉,我叫丫鬟们看住她,丫鬟们非但没有看住,反而被她打伤了!”

仇枫道:“正平兄,恕小弟多嘴,嫂子得的究竟是什么怪病?”

司马正平叹了一声,似乎有满腹的心事,道:“我也不太清楚,她这病一到正月的时候就要发作,总会跑出门去。十六前,她失踪了好几个月,我好不容易将她找回来,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陪伴着她,才没有出现什么事情。没想到今年我有事脱不开身,竟然让她跑出来了,还惹上了这老怪物!”

仇枫听他说得含糊,不便问下去,道:“这老怪物没什么可怕的,我们联手对付,谅他也不是对手!”

司马正平道:“我倒不是怕他,我担心他的身份。”

仇枫道:“大哥,你说他会是飞鹰堡的人?”

司马正平正要说话,却听峡谷深处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长啸之声,这声长啸传来,震得峡谷中到处是回声。

方剑明与武狂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听这女人的声音,内功竟然极为深厚。

仇枫道:“嫂子来了!”

话声刚了,只见一条人影从右面的一片树林内掠出,向峡谷中的一块草地飞落,并传来她的声音道:“你叫这两只黑鹰带路,我已经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司马正平纵身跃起,朝来人落脚之处扑了过去,喊道:“玉音!”

来人厉声道:“你是谁?给我走开!”

衣袖一挥,带起一股香风,强大的真气撞向了司马正平。司马正平知她是来真的,急忙一扭腰身,人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劈出一股内家真力。

只听“砰”的一声,司马正平竟被中年妇人的真力震得闷哼一声,受了内伤。来人落地后,见了司马正平,呆了一呆。这人竟是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

司马正平看着她,心痛的道:“玉音,你要打就打我吧,我只希望你跟我回去,俟儿的婚事没有你就办不成了!”

这时,仇枫等七人飞身落到了司马正平身后。

仇枫道:“嫂子,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你跟我们回去吧!”

中年妇人喝道:“住嘴,谁是你的嫂子,再叫我嫂子,我就杀了你!”

“小女人,原来他们是你带来的帮手。”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出现在左边高高的山头上。众人抬头看去,依稀见得是一个身材伟岸的老头。

中年妇人见了老头,冷声道:“你就是要为徒弟报仇的人?”

老头淡冷笑了一声,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中年妇人道:“不是!”

老头脸色一沉,道:“既然不是,就叫他们滚开一点!”

中年妇人转过身来,对司马正平道:“你叫他们退到一边去,你也退到一边去,我不想伤害你。”

仇枫正要开口,司马正平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好的,我们这就退下!”说完,八人退到了远处。

老头见他们走远了,冷笑一声,道:“小女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伤我的徒弟,我徒弟那里得罪了你,你要挖掉他的双眼?”

中年妇人冷哼了一声,道:“我没有杀他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多看了我两眼!”

老头听了,怒道:“我徒弟因为你生得美貌,才会多看你两眼,你就把他双眼废了,你未免太狠毒了。”

中年妇人道:“这我不管,我觉得他不对,他便不对!”

老头仰天怒笑一声,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今天老夫就要挖了你的双眼,替徒弟报仇!”

说完,口中打了一个奇怪的哨响,只见那两只巨大的黑鹰振翅飞下。老头一提身形,往前一跳,竟从高高的山头落下。众人大吃一惊。

这么高的山头,峡谷中又多乱石,武功再好,落下来不死也得受伤,这老头是不是疯了?

就在老头落下二十多丈高下的时候,那两只巨大的黑鹰飞到他头顶,只见他双手一抓,右手抓住了一只黑鹰的左爪,左手抓住一只黑鹰的右爪。两只黑鹰齐声大叫,带着他飞到了峡谷中。

众人见了他这一手功夫,心头惊奇。他这份胆量确实不可多见,那两只黑鹰能提得住他,力量也是不小。从次也可以看出,他与这两只黑鹰相处甚久,才会有这么好的配合。

老头落到谷中后,松开了手,两只黑鹰在他头顶十丈高下盘旋,没有离去。

中年妇人看了两只黑鹰一眼,冷声道:“看不出你这两只黑鹰的气力倒是挺大的,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要自杀!”

老头走上几步,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道:“小女人,老夫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你要是自愿挖掉双眼,老夫就饶了你,你倘若不愿意的话,老夫就要亲自动手,让你痛不欲生!”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道:“你这老头休说大话,我本想放你一马,但是听你如此说来,你同你的徒弟也是同样的人,我不会放过你了!”

老头怒极反笑,道:“老夫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般狂妄的人,小女人,出招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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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狂双眼一瞪,冷哼道:“去就去,老夫还怕你不成?”

方剑明走到武狂身边,低声道:“李大哥,你当真要跟他去啊?”

武狂道:“主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却知道我的名字,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

方剑明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啊!”

武狂道:“陷阱没有什么可怕的,你……”

方剑明拦住他要说的话,道:“既然李大哥要去,我也不阻拦,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得跟去!”

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随你的便,多你一个人也无妨,大不了……”说到这就不再说下去,施展轻功,向西南方向飞奔。二人飞身而起,跟在中年汉子身后,暗自运起功力,以防有人偷袭。

四周一片浓黑,伸手不见五尺,幸亏三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眼神不同常人,不然这路还不怎么好走。

三人在野外飞奔了一盏茶功夫,掠过了几座山岭,来到了一个乱坟岗外。

中年汉子脚下一顿,回头狞笑道:“有胆量的话就跟我进去!”说完,身形一晃,闪进了乱坟岗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二人艺高人大胆,投身进了乱坟岗。

乱坟岗杂草丛生,又多怪树,朦朦胧胧中看去,无数个坟头就像是巨大的馒头,带有一种阴森,凄凉的感觉,加上不知从那里传来的乌鸦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乱坟岗可真不小,二人跟着中年汉子飞快的走了半天,还没有走出去。

武狂心中有些不耐,喝道:“站住,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奉陪了!”

中年汉子头也不回,“桀桀”一声阴笑,道:“李芳武,到了这里,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见鬼去吧!”身形突然往下一伏,钻入草丛中,二人飞身扑到他刚才所立之处,眼光四下一扫,那里还有他的踪影。

“嘎嘎……”乌鸦刺耳的叫声叫传来,忽然一股阴风扑到,二人脸色一变,不及多想,身形往两旁一闪,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从两人之间飘了过去。二人心头一震。这人的轻功好不高明!

二人生怕有诈,不去追那人。

武狂劈空拳打出,刮起一股狂风,将杂草吹得东倒西歪,冷笑道:“装神弄鬼的东西,有本事的话就出来见面!”

“嘎嘎……”

又是一声乌鸦叫,叫声过后,三个灯笼如同鬼火一般,猛然从杂草中飞起,快如闪电的向二人打来。

武狂往前踏出一步,右掌一翻,拍出一掌,掌风凌厉,顿时将三个灯笼震飞出去。灯笼熄灭,消失在黑暗中。

方剑明见灯笼来得古怪,不敢大意,伸手一握天蝉刀刀柄,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就在这一瞬间,六个灯笼暴射而至,数十枚暗器跟在灯笼之后向二人袭到。

二人长啸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六个灯笼与暴雨般的暗器从脚底下电闪而过,他们的身法只要慢了半拍,便会被灯笼与暗器打中。但是,危险并没有过去。二人刚腾空而起,跟在暗器后面,是六个黑衣蒙面人。六人手中利剑一振,分批杀向二人,剑气森森,剑光如电,令人心惊。

武狂虎吼一声,震耳欲聋,不顾身前露出的破绽,非但不退,反而深吸一口真气,身躯凌空一转,冲入了剑光之中,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他已经被剑光团团罩住了。

就在武狂扑出去的时候,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拔出天蝉刀来,只见刀光一闪,然后便是一群飞舞的蝉儿。只听“当当……”刀剑相碰之声响个不住,方剑明在瞬息之间接下了每人三十五剑,三个蒙面人就是一百零五剑,三人只觉手腕麻疼,人被震落。

三人心中大吃一惊,能接下他们三人合击的人,绝对是刀法名家,方剑明不等他们投身黑暗中,天蝉刀一舞,奔雷一般砍向三人,刀光一分为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劈出。

三人举剑一挡,架住了天蝉刀,三人手中利剑一绞,想把天蝉刀绞断,他们的利剑虽然是宝剑,只是可惜遇上了天蝉刀。

方剑明人随刀走,内力运足,使出天蝉刀法中的第六招,顿时只见漫空均是飞舞的蝉儿,天蝉刀轻声吟着,刀气纵横,气流旋转。

三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手中利剑转眼片片碎裂,三人只觉一股骇人的刀气袭到,瞬息均被刀气震伤。

一人惨叫一声,滚入草丛中,另外两人在利剑碎裂的那一刻,同时双掌飞出,拼着受了内伤,内家真气狂涌而出,轰向方剑明。

方剑明早已料到这一招,不等掌到,凌空一翻,从二人头上越过,双脚后踢,正中二人的肩头。

二人受伤更重,惨叫一声,向前扑出了数丈外。

就在方剑明收拾完三人之时,武狂与另外三人的打斗也接近尾声,武狂向来疾恶如仇,无缘无故遭人偷袭,恨不得将这三人活劈了,同三人过了三招之后,“哈哈”一声大笑,身法陡然一快,一脚飞出,正中一人的胯下,那人大叫一声,远远的飞了出去。

随后,只见他左肘一撞,疾风一般撞在一人胸前,将此人震入黑暗中,眼看是活不成了,接着头一低,避开最后一人的利剑,右手闪电一拿,将对方手腕紧紧扣住,五指发力,“咔嚓”一声,将对方的腕骨硬生生夹裂,随手一仍,便将对方仍出了数个坟头。这人就算还有一口气在,武功多半也是被废了。

武狂仰天长啸,啸声远远传出,惊飞了乱坟岗中的乌鸦,冷声道:“正主儿,你快出来吧,派这些小角色是难不住我们的。”

“啪……啪……”的巴掌声传来,四周陡然亮起十五盏灯笼,将四下照得发白,灯笼亮起的那一刻,前、后、左、右四面同时各出现了六条人影。

东面、西面、南面的六人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身上穿着拖地的长袍,看起来宛如从坟里飘出来的鬼魂,只差没有发出阴森的鬼叫了。北

面的六人没有带着面具,但二人都发觉这六个人是四路人中最难对付的。其中一个便是那中年汉子。

他所站的位置是左边第一个,自他向右数过去,分别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矮小老头,一个高高的中年武将,一个怪模怪样的长发老者,一个白色道装的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莽汉。拍手的人是中年武将。

六人走上前来,在二人两丈外停住。

中年武将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缓缓的道:“你终于来了,我是叫你武安君呢,还是叫你李芳武?”

武狂一愣,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对此人却很陌生,目光移动,对上了怪模怪样的长发老者,心头突然生出一股仇恨。

长发老者见了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眼光一直在武狂脸上捕捉着些什么。

武狂双眼一翻,道:“你是谁?老夫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看你们的装束,不像是中原人。”

中年武将笑道:“你这话说的有趣,难道你是中原人吗?”

武狂一怔,接着沉着老脸喝道:“胡说,老夫怎么不是中原人?你们是高丽人?”

中年武将淡淡一笑,道:“不错,我们正是来自高丽。”

武狂冷哼道:“我与你们高丽人素无往来,你们为何要找我?”

话刚说完,长发怪人脸上突然闪过一道惊奇的神色,厉声喝道:“你果然是李芳武!你怎么没死?”

在武狂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此人,就会有一种遇到仇人的感觉,听了他的话,沉声道:“我当然没有死,你是谁?难道我们见过?”

长发老者脸上一愣,道:“李芳武,你仔细看看我,这么多年过去,我尚且还认识你,难道你就忘了我吗?嘿嘿!”

武狂端详了一会,还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道:“我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长发老者阴沉沉一笑,道:“李芳武,你的命可真大啊!当年我以为你死了,谁知你还活着,而且在中原武林混得还不错。听到你没死的消息后,我还半信半疑,这次我亲自到中原来,就是来证实你的死活,这一次可不能让你再活下去了。在我眼里,你早已是个死人,不如你就永远的死去吧!”

武狂听了,疑惑的道:“你说的话我半个字也听不懂,我确实不认识你,但是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仇视的心情。”

长发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就对了,你本来就应该仇视我,因为我们之间一早就是敌人。”

面色一沉,喝道:“李芳武,死到临头,还在跟我装疯卖傻,我哥哥死了那么多年,你凭什么还能活在世上?”

武狂越听越奇怪,正色道:“我再说一次,我不认识你!”

长发老者冷笑道:“你当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武狂哼了一声,道:“不是不记得,而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长发老者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心中叫奇,嘴里却道:“记不记得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你很快就要到地狱里作鬼去了!”

方剑明一直没说话,听到这,淡淡的道:“各位最好是把话说明白些。”

长发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为何要同李芳武一起来送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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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怪病

中年妇人长袖一挥,道:“我见你上了年纪,还是让你先出招吧!”

老头听了,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的道:“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小女人,老夫佩服你的胆量,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死,老夫就成全你!”

说罢,长啸了一声,身形一晃,疾如离弦之箭,右掌飞起,劈向中年妇人的左肩。中年妇人冷哼一声,玉掌往外一封,用了一招奇怪的掌法,便将老头的掌力引到了一边,跟着身形一转,从侧面一掌攻向老头。

老头心中微微一惊,暗道:“果然有些道行,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武功?这小女人又是哪家的闺女!”想是如此想,但他武功精湛,早已入了化境,又怎会把这中年妇人看在眼里,大喝一声,道:“小女人,三十招之内,老夫必将你拿下!”

中年妇人喝道“老头,废话少说,看招!”身形倏地的一翻,连环双掌劈向了老头,速度之快宛如奔雷。

老头脚下到踩七星,眨眼之间飘了两下,躲过了对方两掌,但中年妇人掌法奇特,第三掌紧接着而至,好像早已料到老头落脚的地方。

老头运起功力,双掌朝外一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六步,两人的掌力竟然拼了个半斤八两。

老头呆了一呆,倏地厉声道:“好啊,原来你是雪山派的人!”

中年妇人微微一怔,道:“什么雪山派?”

老头冷笑道:“你所使用的武功不是雪山派的‘寒玉神掌’吗?没想到雪山派竟然还有传人活在世上!”

中年妇人不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还打不打?”

老头双眼一翻,道:“当然要打,‘寒玉神掌’没有什么了不起,最后还不是被人给灭门了!”

说完,身法如电,向中年妇人展开了暴雨般的攻击。中年妇人施展平生所学,同他大战。前二十招,她同老头打了一个半斤八两,但过了二十五招后,中年妇人逐渐露出败相。

等到二十八招的时候,老头一声大吼,身形陡然跃起,快如疾风,双掌化为钢爪,夹着万斤力道抓到中年妇人的头顶。

中年妇人来不及躲闪,只得运起全身功力,对上了铁爪,只听“砰”的一声,中年妇人娇哼一声,被老头的钢爪震出了一丈外。

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女人,‘寒玉神掌’最为消耗功力,现在你那里还会是老夫的对手!”

话声中,向中年妇人攻出了一记重招,中年妇人双眼暴射一道精芒,硬接了这一招,顿时将老头震退三步,自己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老头大意之下,险些被她所伤,脸上杀气顿现,向中年妇人扑了过去,钢爪带起十万斤巨力,罩向了中年妇人。眼看中年妇人就要被老头击中,只听有人道:“前辈且慢!”随着话声,司马正平电射而至,人在空中快速的转动,宛如陀螺一般,压向了老头。

这一招来得好快,威力也非同凡响,老头一时大意,竟给他逼退了十数步。司马正平本以为这一招能打中老头,谁知人家功夫绝顶,接下这一招后,不曾有半点事,心中暗暗吃惊。

司马正平翻落在地,护在中年妇人身前,道:“前辈,内子已经败在了你老手上,你就放过她吧!”

老头看了看他,面色一沉,道:“你是司马家的人?”

司马正平抱拳道:“在下司马正平。”

老头“嘿嘿”冷笑,道:“你是司马玉龙的什么人?”

司马正平道:“他是我的祖父!”

老头道:“难怪你会司马家的武功,这小女人是你的老婆?”

司马正平道:“正是内子!”

老头怪笑道:“她不是说过不是你的朋友吗?”

司马正平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内子因为身患疾病,有时疯疯癫癫,谁也不认识。这段时间正是她疾病发作的时候,所以才会误伤了前辈的高徒!”

老头冷笑道:“误伤?说得好听,把老夫的徒弟都废了,这还叫误伤?”

司马正平听他丝毫没有罢手之意,淡淡的道:“内子业已被前辈打伤,前辈何必再与她为难?俗话说:得绕人处且绕人。希望前辈就此罢手,在下感激不尽!”

老头面色一沉,冷笑道:“老夫要是不放过她,你打算怎么办?”

话刚说完,便见跟司马正平一起来的人,除了仇枫外,个个都撤出了兵器,把中年妇人护在圈内。

那中年妇人此时却坐在地上运功调元,对外界不闻不问。

老头“嘿嘿”一声冷笑,双眼一翻,道:“怎么,你们也想动手?”

司马正平道:“前辈要与内子为难,在下又怎能袖手旁观?”

老头随手一掌拍出,真气暗涌,将一块巨石震碎,道:“司马正平,就算你祖父还在世上,也得让我三分,你敢与我动手?”

司马正平微微一笑,道:“倘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前辈可是六十前就已经成名江湖的缚鹰老人?”

老头“嘿嘿”冷笑,并不言语。司马正平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中年妇人调元完毕,起身喝道:“闪开!”双袖向外一拂,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挡在身前的两个大汉推开。

司马正平回身叫道:“玉音,你不要再胡闹了!”

中年妇人呆了一呆,愣愣的看着司马正平,语气古怪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司马正平走上去,从怀里拿出一块玉来,道:“玉音,你还记得这块玉吗?”

中年妇人见了那块玉,脸色大变,从怀里摸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来,厉声道:“你这块玉从那里得来的?快告诉我!”

司马正平轻轻的叹了一声,温和的道:“这两块玉本来是一对的,是我司马家的家传宝物,我们成亲的时候,你手中的那块玉就是为夫送给你的!”

中年妇人看看手中的玉,又看看司马正平手中的玉,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眼神迷茫,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她只觉头痛得厉害,一些东西钻入了脑中,她全身战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见她的样子不像假装,脸上微微一怔,道:“原来你老婆确实有病,连你都不认识了。老夫与她动手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古怪。可笑,可笑,老夫竟然会同一个疯婆子打架!”

司马正平脸色一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走过去,充满柔情的对中年妇人道:“玉音,你再想想,我是正平啊。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跟我回家吧。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你也应该为俟儿想想!”

中年妇人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痛苦与惊惶之色,喊道:“俟儿,俟儿,你在那里?儿子,你在那里?你还我儿子!”说着,向司马正平扑了过来。这一扑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道,司马正平任她扑来,在自己胸前用拳打着。

司马正平脸色和缓了,知道她的疯病就要好了,等她的情绪彻底稳定之后,就会好过来。

果然,中年妇人“闹”了一会,声音渐渐小了,突然一把推开司马正平,喝道:“你是谁?想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抬头见是司马正平,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道:“正平……原来是你?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瞧了,心中暗自叫怪。她的这个病也太古怪了,刚才还不认识司马正平,这会儿却亲热的叫他正平,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司马正平见她恢复了正常,心中欢喜,道:“你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家去吧!”

老头重重的冷哼一声,道:“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当你们是在演戏呢。想走,没这么容易!”

中年妇人听了,奇怪的道:“这位前辈,不知我们何处得罪了你?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老头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道:“好你个小女人,你所做的事,你想推得一干二净吗?”

中年妇人脸上一怔,想了一想,沉声道:“我做了什么事?还请前辈明示。”

老头呆了一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明示”,只好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你今天要离开这里,除非把眼珠子挖出来!”

中年妇人听了,有些生气,道:“前辈,你这也太没道理了,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挖我的眼珠子?”

老头道:“你去问你的丈夫!”

中年妇人看向司马正平,司马正平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淡淡一笑,道:“玉音,你放心,有我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伤害你。等我回去之后,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告诉你!”说完,向仇枫使了一个眼色。

仇枫会意,“哈哈”一笑,道:“缚鹰老人乃武林前辈,武艺超群,应该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小角色吧?”

老头冷笑道:“老夫早就料到你们会一起上,老夫还会怕你们不成?你们给老夫听清了,一旦动手,可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

司马正平笑道:“你心狠也好,心慈也罢,你既然不放过内子,我等只好向你讨教了!”说罢,与仇枫飞身而出。杜川在内的六个大汉分开来,将老头包围住。

老头见了这个架势,哈哈一声狂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既然你们这么急着想去见阎王,老夫就成全你们!”朝天打了一个口哨,只见盘旋在半空的两只黑鹰展翅飞下,向六个大汉发动了闪电一般的攻击,他本人却纵身跃出,双掌一分,左右拍出。司马正平与仇枫长啸一声,暗运真力,各与他对了一掌。

“轰”的一声,狂风大作,劲气四射,峡谷内碎石乱飞,枯草残枝,高高的扬起,只见司马正平与仇枫脸上大惊,转而变得通红,露出痛苦之色。老头乱发飞舞,宛如魔鬼一般,狂笑着将二人推动,向一块大石撞去。

中年妇人见了,喝道:“休得伤我丈夫!”身形一晃,抢在老头之前,双掌一搭,放在了司马正平与仇枫的肩头,内力潮涌而出。

一股巨型的龙卷风平地而起。一股真气绕着四人旋转,顿时将六个大汉震飞,两只黑鹰大叫一声,飞上了高空。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远处的几块巨石均被强大的气流震碎,老头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退了八步,但他很快双臂一振,双掌变爪,在胸前旋转了几圈,接着朝下一压,平息了真气的浮动,冷哼道:“你们果然有些功夫!”

老头被震伤,司马正平三人也受了内伤,其中又以中年妇人最重,她的脸上一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司马正平回头见了,一把扶住她,叫道:“玉音,你怎么样?”

中年妇人将他轻轻推开,强颜笑道:“不要管我,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让我离开这里了,我们只有跟他拼了!”

仇枫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的道:“不错,这老家伙跟我们来真的,我们就不要再跟他客气了!”说着,全身透出一股怪异的力量,司马正平与中年妇人见了,微微一怔。

老头狂笑道:“老夫看你的样子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原来你还暗中藏私,嘿嘿!”

仇枫冷声道:“缚鹰老人,人不要太露锋芒了,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老头双眼一翻,道:“老夫比你更明白!”

眼看就要动手,老头有所察觉,脸色突然一变,朝峡谷外看去,只听有人哈哈笑道:“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的商谈,何必动武呢!”随着话声,六条人影疾如飘风,转眼便到了近前,这六人的轻功实在高明,武功之高,恐怕绝不会在司马正平之下。

老头抬头一看,见是他们,脸色一沉,冷笑道:“原来是你们,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第三百七十二章 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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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但是,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动手之前,你们可得把话说清楚,免得彼此有什么误会。”

中年武将听了,眼珠一转,笑道:“误会?你所指的是那一方面?”

方剑明看了看他,道:“前不久,我见过贵国的一位姓张的将军,他的名字叫张清义。看你的打扮,是军中的武将,这位姓张的将军曾援手相助我们不知你可认识他?”

中年武将脸色一变,道:“你说张清义见过你们?”

方剑明道:“不错!”

长发老者听到张清义这人之后,眼中闪过一道杀气,方剑明“不错”二字刚落,只听他“桀桀”一声阴笑,道:“这么说来,他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你们。李芳武,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回国?”

武狂愕然,道:“回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人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那中年汉子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是奇怪,他们既然见过你,怎么会认不出你?”

长发老者仰天大笑道:“这大概是他们太谨慎了,有时候谨慎过度,往往办不成事情。张清义啊张清义,你虽然碰到了李芳武,但是你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他是谁,以至于让我们捷足先登,真是天助我也!”

武狂听得满头雾水,大喝一声,道:“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给我说个明白!”

长发老者眼睛一翻,狞笑道:“李芳武,你活过来之后居然连以前的事都忘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你选择了忘记,我就成全你,送你去见阎王!”

说完,将手一挥,六人飞身退走。武狂虎吼一声,纵身去抓他们。那十八个带着面具的长袍怪人快速的飘动起来,武狂这一冲上,迎面便遇上了三个提着灯笼的长袍怪人。

武狂一掌击出,只听“砰”的一声,仅仅将三个灯笼震得晃动了一下,他的人却被一股强大而又诡异的劲道震回原地,心中大吃一惊,叫道:“主人,小心他们,这灯笼有些古怪!”

就在武狂纵身而出的时候,方剑明天蝉刀一挥,向左面六个长袍怪人劈了出去,本以为这一刀能将六人震退,谁知只见五个灯笼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一根细长的鞭子电闪而出,方剑明只觉手腕发麻,身形飘动,躲闪着鞭子,退了八步。

六人怪声叫着,宛如鬼哭,纷纷飘了起来,长袍一直拖到草丛上。见了这等怪异的情形,二人不敢轻举妄动,背靠背的暗中运功,凝神应对。

十八个长袍怪人飘忽着发出鬼哭一般的尖叫,绕着二人转圈,速度越来越快,十八个人有十五个手中拿着灯笼,其他三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细长的鞭子。他们是以六个人为一组,一组五个灯笼加上一根长鞭。

那六人退开之后,站在了圈外。中年武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道:"石先生,此人当真是武安君?"

长发老者点点头,冷笑道:“不错,正是他!”

中年武将道:“六十多年前,我还没有出生,所以并不清楚当年的经过,你不是说过,武安君已经被你杀了吗?”

长发老者道:“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六十多年前,我与哥哥奉命到中原来追杀他,我们在树林中大战了一场,后来我哥哥死在他的手中,他也被我一掌击毙,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他离地飞起,撞在了一块巨石上,浑身是血,我当时也探过了他的鼻息,自认他已经死了,这才抱着哥哥的尸体回到本国。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乌龙禅师占卜说他这个师弟还活在世上,我也不会到中原来!”

中年武将皱眉道:“石先生,武安君当真是乌龙禅师的小师弟?”

长发老者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怕乌龙禅师?”

中年武将神色有些不自然,道:“难道你不怕?”

长发老者道:“不错,乌龙禅师号称本国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但是你要知道,他已经老了。三十年前,他就闭门不出,一心修身养性,倘若不是发生了宫中的这件怪事,他也不会插手此事。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君着想!”

中年汉子插话道:“石先生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作为大君的食客,倘若不能为大君办成此事,怎么好回去向大君交待?朴将军,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合围上去,将李芳武杀了。”

他们说到这的时候,十八个长袍怪人依然围着方剑明二人转圈,并没有发动攻击。

长发老者阴笑道:“何须我们动手?本门的十八幽灵阵法,足以将他们困住!”

中年武将问道:“十八幽灵阵法当真如此厉害?”

长发老者淡淡的道:“朴将军,跟你说实话吧,这个阵法本是用来对付乌龙禅师的,他既然已经归隐,只好用来对付李芳武了!”

中年武将心中暗自一惊,问道:“这么说来,武安君必死无疑了?”

长发老者道:“不是我自夸,天下之大,能闯得过本门十八幽灵阵法的人,寥寥无几。”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长啸传来,方剑明纵身而起,向一个长袍怪人发动了攻击。

长发老者见了,脸色一变,道:“咦,这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夹着狂风砍出,这一刀本来只是砍向一人,但是这阵法确实厉害,他的人刚一动,眼前突然出现了无数个的灯笼,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的人被一股强大的真气弹回圈中,十八个长袍怪人的身法顿了一顿,但立刻又转动起来,速度之快,比之先前,还要快了一倍,圈外的人再也看不见里面的二人。

方剑明被震退后,只觉眼前一花,到处都是灯笼和鬼影,心中大吃一惊,伸手一碰武狂,喝道:“李大哥,这阵法能乱人心智,你要小心!”

武狂被他一碰一喝,本来有些头昏的脑袋立刻清醒,闭上双眼,大吼一声,扑了出去,发动了霹雳一般的攻势。

武狂当真不愧为武狂,这一发狂,转眼之间打出了二十六拳,十八腿,但是这阵法非同小可,任武狂的拳风如何刚猛强大,也不能将十八个人逼退半步。

武狂身形反扑,发动了第二次攻击,奇怪的是武狂明明只是攻向一个人,但到了对方身前,突然一下子成了对付十八个人,十五个灯笼宛如鬼火一般齐向武狂打来,武狂双掌一合,内家真气猛然轰出。

掌力同灯笼相撞,人当即被震了回来,那些灯笼却完好无损,武狂的脚刚着地,三根细长的鞭子犹如长蛇一般抽到,武狂听风辨向,连换了几种身法,才将鞭子躲过。却吓了一身冷汗。这鞭子的速度好快!

武狂动手的时候,方剑明并没有动,他在细心观察阵法,试图找出阵法的破绽,就在武狂躲过鞭子之后,只听“呼”的一声,一根长鞭向方剑明当头砸下。方剑明身躯一转,斜移五尺,长鞭的招式跟着变化,横扫出去,卷向方剑明的腰间。

方剑明手腕一抖,天蝉刀向外一磕,将长鞭震开,同时飞身跃起,人在空中一翻,喊道:“李大哥,你踏中宫向右全力发掌。”

武狂听了,依言而行。

方剑明仰天长啸一声,将全身的功力贯注于天蝉刀内,一刀斜劈而出,一道两丈来长的刀光夹着无数的蝉儿击出。

这一刀足以劈开一座小山,十八个长袍怪人鬼哭一声,十五个灯笼突然飞起,打向了刀光。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光飞舞,刀气冲天而起,气流疯狂的旋转起来,场外六人尽皆变色。

方剑明处于狂风之中,脸色涨得通红,突然“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十五个灯笼受到天蝉刀魔力的强烈反攻之下,顿时一一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狂一掌打出去后,狂风大作,三根鞭子长蛇一般卷了过来,武狂身形宛如闪电一般迎向三根鞭子,十五个灯笼消失之后,三根鞭子的威力减色不少,武狂乘机反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三根鞭子抓在手里,运功丹田,一股庞大的内家真气沿着鞭子发出,顿时将三个长袍怪人震死,这个阵法就这么被破掉了!

场外六人呆了一呆,在他们一呆的功夫,武狂大展神威,一招三式,三拳狠狠的击在三个长袍怪人身上,三人鬼哭一声,咕咚一声翻到在地。

长发老者气得头发倒竖,眼中涌出强烈的杀气,向武狂扑了过来,双掌飞起,轰向武狂。

武狂“哈哈”一声大笑,双掌往上一推,两人四掌一接,内家真气运出,只听“轰”的一声,长发老者飞出了数丈外,武狂的上身只是晃了一晃。长发老者的内力显然不如武狂。

武狂将长发老者震退之后,来到方剑明身边,关心的道:“主人,你怎么样了?”

方剑明暗自调息了一下真气,道:“放心吧,我死不了,我还有再战之力。”

这时,六人以及还活着的长袍怪人围了上来。

长发老者指着方剑明怒道:“臭小子,没想到你的武功会这么高,居然看出了阵法破绽之处,将本门的十八幽灵阵给破了,老夫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方剑明嘲笑道:“这鬼阵法确实有些威力,但要对付我们,却还差了点。”

中年武将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喝道:“休要猖狂,看本将军怎么将你拿下!”

“下”字一落,身躯倏地半转,双掌一翻,印在了一旁的中年汉子身上。

中年汉子压根儿就没料到他会向自己动手,那里能够躲开,胸骨瞬息断裂,一股恐怖的真气闯入体内,经脉寸断,人被震出数丈外,仰天喷了一大口鲜血,落地后弹跳了两下,便见阎王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 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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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来的六个人,当先一位是个中年劲装汉子,这人竟然是飞鹰堡的副堡朱郑可庄,当初在石壁上为争夺天“河宝录”,他与魔门的一个名叫风公度的长老打得两败俱伤,半年之后,伤好了,看起来又生龙活虎的了。

跟他一起来的五人是四男一女,其中两个是年约六旬的长袍老者,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睛眨动,射出精光,内家功力显然极为深厚,另外两个男子却是飞鹰堡的总管那浩川与护法易如山,剩下的那名女子长得甚是妖艳,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头上扎了一朵红色的花。花美人更美!

郑可庄听了老头的话,显得就跟老熟人似的,大笑道:“前辈别来无恙,你老怎么与情人山庄的大少打起来了?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在下做一个和事佬,为你们讲和?”

老头冷笑道:“郑可庄,我们的事不要你来插手,你们来干什么?”。

郑可庄笑容满面的道:“我们堡主说了,他十分想念你老,特地派我们来接你去本堡纳福!”

老头冷哼了一声,道:“西门万鹰对我会如此好吗?他还不是为了那本‘飞鹰爪谱’!老夫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再来骚扰我,你这次带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想动手不成?”

郑可庄笑道:“不敢,不敢,你老是堡主的师叔,我们怎么敢和你动手?我们堡主是真心诚意邀请你老到飞鹰堡去的!”

老头哈哈一笑,道:“既然是真心诚意,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请我去?”

郑可庄道:“堡主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特命我等前来请老前辈务必移驾本堡。”

老头眼珠一转,道:“你帮老夫将这些人抓起来,老夫就跟你去。”

郑可庄一怔,看了看司马正平,道:“大少,未知你与前辈有何冲突,还望详告?”

司马正平心中大奇,情人山庄与飞鹰堡根本就没有什么往来,这人怎么会认识他?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情人山庄的大少?

司马正平按下心头的疑惑,抱拳道:“不知兄台尊姓?”。

郑可庄笑道:“在下郑可庄,是飞鹰堡的副堡主。”接着介绍其他五人,分别是飞鹰堡的总管那浩川,护法易如山,护法“红花美姬”乔美珍,护法“天地双豹”柴氏兄弟,大哥柴士通,二弟柴士达。

飞鹰堡一共就只有八个护法,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了一半,可见对这个老头不是一般的看重。

司马正平听了郑可庄的介绍,心中暗自吃惊,面上却笑道:“原来是飞鹰堡的诸位高手,失敬,失敬。说起在下与前辈的冲突,就得要说到内子。内子因为身患怪病,病发之后,就变得脾气暴躁,在路上同前辈的高徒产生了误会,内子失手之下,将前辈的高足打伤,所以前辈才会与内子为难。”。老头“嘿嘿”冷笑,道:“说得倒是轻巧,恐怕不是打伤那么简单,挖掉我徒弟的眼珠,几同废了他,这口气老夫怎么可以咽得下去?”

乔美珍听了,格格娇笑一声,道:“前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定是你的高徒无礼在前,不然司马夫人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挖了他的眼珠呢?”

老头脸上一红,喝道:“住口,乔美珍,你信不信老夫一掌劈了你!”

乔美珍假装很害怕的样子,拍着粉嫩的胸脯道:“哎哟,前辈不要生气,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那浩川走出来,笑道:“乔护法,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前辈说话?堡主曾交待我们,一定要请前辈到飞鹰堡做客,你不怕得罪了前辈不跟你回去?堡主怪罪起来,大家可都担当不起啊。”。

乔美珍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道:“我这可是一番好意,怎么怪起我来了?”

那浩川道:“什么好意?”

乔美珍道:“前辈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大少是情人山庄的女婿,司马夫人则是情人山庄老老爷的孙女,我担心前辈为难司马夫人之后,到头来会有一身麻烦。”。

老头听了,狂笑道:“乔美珍,他们不知老夫,你们可是知道的。老夫还会怕区区一个山庄?”

乔美珍道:“你老当然不会怕一个山庄,但是山庄的主人学了‘白骨地狱录’上的功夫,你老自认有把握赢得了他们?”

老头变色道:“什么?四大邪书之一的‘白骨地狱录’?”

乔美珍生怕老头还不清楚,继续说道:“还有呢,听说当年神月教的。教主司徒狂是老老爷的朋友,两人最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前辈有把握斗得过他们?”

老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道:“没想到司徒狂还活在世上!原来他们有这么大的来头!”低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来,对司马正平道:“今天老夫就绕了你们,你们给我记住,老夫他日定会拜访情人山庄,向所谓的老老爷讨个说法!”

司马正平压根儿就没想和他动手,闻言大喜,向乔美珍道了一声“多谢!”,扶着妻子匆匆出谷,仇枫向六人一抱拳,带着六条大汉随后也出了峡谷。

老头见他们走了,脸色一沉,道:“你们也可以走了!”

乔美珍俏脸一板,道:“前辈,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好心提醒你。,让你免去一身麻烦,难道就不能请你到本堡一趟吗?”

老头冷笑道:“你可不要会错了意,老夫并不是怕他们,老夫有一天终究会找上情人山庄去。”

乔美珍道:“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前辈就算武功高强,一个人恐怕也对付不了情人山庄,前辈倘若答应我们到本堡一趟,我们堡主定会为你老人家讨回一个公道!”

老头冷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关心,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就走吧!”这话说出去后,六个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

郑可庄淡淡的道:“前辈,我们对你如此客气,没想到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们,岂不是很令我们为难?”

老头双眼一翻,冷笑道:“你当老夫是傻瓜不成,西门万鹰大逆不道,暗算了……”

六人脸色一变,那浩川冷声道:“前辈,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大家心知肚明便是!”

老头哼了一声,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可庄看了他一眼,道:“你老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我们办得的,一定为你老办妥,我们只求你老肯与我们到飞鹰堡一趟。”。

老头这次并没有一口回绝,心中想道:“这次不比上次,上次只来了郑可庄,乔美珍和那浩川三人,这次多了这三个一声不响的家伙,恐怕不是他们联手之敌!”

沉思了一下,道:“要我去也可以,不过……”

郑可庄脸上一喜,道:“不过什么?前辈尽管直说。”

老头道:“老夫有三个条件,第一,到了飞鹰堡,老夫不受你们的节制。第二,老夫要走就走,你们不许拦我。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叫西门万鹰在一个月之内不要跟我。谈有关秘笈的事!”

郑可庄听了,笑道:“好说,好说,前辈是堡主的师叔,到飞鹰堡就像是到自己的家,谁又敢拦你呢?这次堡主请你到本堡,是去叙旧的,我想堡主绝不会让前辈为难!”

老头虽然未必相信他的话,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道:“那好,你们先跟我来,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们到飞鹰堡去。”

仰天打了一口哨,天空中的两只黑鹰展翅向南高飞,他本人却转身向左面的山坡跃去,脚尖在几棵树上点了几下,便去了数十丈。六人不敢迟疑,跟着飞身而去。片刻之后,七条人影翻过山坡,消失在远处……

七人走后不久,方剑明与武狂出现在峡谷内。

武狂满脸困惑,道:“这老怪的性子怎么变了?他什么时候成了飞鹰堡堡主的师叔?难道是我看错了?”

方剑明道:“李大哥,这老怪真的是缚鹰老人?”

武狂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他跟缚鹰老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也有两只黑鹰,但我想他绝不会是缚鹰老人。”。

方剑明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武狂奇道:“你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的缚鹰老人?”

方剑明笑道:“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司马正平虽然说他是缚鹰老人,但他始终没有承认,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把自己看作是缚鹰老人,倒好像是比缚鹰老人更厉害似的!”

武狂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说话怪怪的,不像我见过的缚鹰老人。嗯,这么说来,他有可能是缚鹰老鹰的胞胎兄弟。不过,我倒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兄弟。”

两人说着,朝峡谷外走去……

方剑明道:“李大哥,那司马夫人的怪病,未免太稀奇了,你可曾见过?”

武狂苦笑道:“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方剑明不由想起了八年前在情人山庄见到司马俟母子的事。司马俟那么坏,但是他的母亲看起来却很慈祥,虽然发病后的脾气暴躁,手段也有些残忍,但那也不是她的本性,病得连丈夫都不认识的人又还有什么本性呢?

武狂见他在沉思,问道:“主人,你在想什么?”

方剑明脱口而出,道:“我见了这司马夫人,总有一种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的感觉,我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狂一怔,道:“是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二人出了峡谷,沿着来路回到大道上。有事话长,无事话短,二人晓行夜宿,不知不觉过了两天。

这一天是二月除三,走到黄昏,二人进了一个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客栈,由于过客比较多,只剩下一间客房,二人便同住一屋。

用过晚饭,二人在灯下海阔天空的聊天,聊到江湖中事,武狂把他早些年听到的一些武林轶事说给方剑明听。方剑明听得眉飞色舞……

武狂正说得兴起,突然听到了夜行人走动的声音,方剑明也听到了。

两人假装不知,继续说着。本以为这人只是一个贼人而已,谁知这夜行人到了窗户外,阴沉沉的道:“李芳武,有种的话就跟我来!”

武狂一怔,向窗户扑了过去,夜行人怪笑一声,上了屋顶。

武狂大喝一声,道:“何方鼠辈,有种的就不要跑!”转到门边,打开门冲了出去。

方剑明一拿天蝉刀,随手往桌上丢了一块碎银子,出了房门,跟上武狂的身形……

二人追着夜行人出了小镇,向东南方向疾驰。那人轻功极高,似乎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方剑明感觉不妙,道:“李大哥,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武狂道:“就算是个陷阱,我也要去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找到我的头上来?”

方剑明眼珠一转,倏地加快身形,宛如流星赶月一般,电闪似的冲向了夜行人。夜行人发觉身后风响,回身就是一掌劈出,掌风呼呼,极为强劲,显非庸手。

方剑明一声长啸,凌空一翻,顿时落在了他的前面。那人心中大吃。一惊,喝道:“你是谁?”

方剑明冷笑道:“我还没问你是谁,你倒问起我来了!”

这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汉子,方剑明从来就没见过他,暗道:“难道不是扶桑人?”

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道:“我约的人是李芳武,你跟来干什么?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不要跟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深更半夜的出来约人,你定是不安好心,我就要跟来,你又能怎么样?”

武狂飞身赶上,看了中年汉子一眼,面色一沉,道:“说,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字?”

中年汉子上下打量着武狂,道:“李芳武,想不到你还没死。嘿嘿,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就跟我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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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下子呆住了,这中年武将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向自己人下毒手?

长发老者回过神来,气得脸色发紫,双目喷火,怒道:“朴鹏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杀金大友?你不说个明白,我就废了你!”说完,揉身扑上,双掌一圈,罩向了中年武将。

中年武将身形一晃,及时躲开,一掌带起风声,“呼”的向一旁那个矮小老头击去,这一掌的力道异常强劲,大有同矮小老头同归于尽之势。

矮小老头见他扑来,当然不会愿意和他拼命,怒道:“朴《少林八绝》最新章节鹏程,你想干什么?”双肩一抖,疾风般向旁闪开。

谁知朴鹏程这一招只是一个虚招而已,身形倏地一转,电闪一般掠到了武狂身边,大声叫道:“武安君,我不会与你作对的,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快走!”

武狂和方剑明愣了一愣。

长发老者听了,眼中闪过一道阴策毒的寒芒,飞扑而上,喝道:“好呀,朴鹏程,想不到你会是叛徒!”双臂一振,双掌夹着万斤力道拍向朴鹏程。

不等朴鹏程接招,武狂大喝一声,道:“来得好!”运起全身内力,双掌迎了上去。两人双掌一接,狂风大作,方圆六丈之内都是劲风笼罩范围,方剑明与朴鹏程站立不住,被迫得退出了好几步。

长发老者脸色一红,闷哼了一声,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人在空中翻了三个筋斗,落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掌一转,叫道:“无尘道长,千里兄,不要让他们跑了!”坐下盘膝调元。

武狂与长发老者硬拼了一掌,真气剧烈的浮动起来,怎么也压制不住,不禁吐了一口鲜血,身形晃了一晃,双目圆瞪,道:“好掌力!”

方剑明趋前一步,抓住武狂的手臂,急声叫道:“李大哥,你受伤了!”

武狂大笑道:“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朴鹏程脸色非常焦急,喊道:“快走,让我来为你们开路!”话声中,掠到二人身前,左掌一翻,接下了扑上来的矮小老头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砰”的一声巨响,朴鹏程向后退了一步,矮小老头的上身晃了一晃,冷笑道:“朴鹏程,你不是老夫的对手,没想不到你会叛变大君?”

朴鹏程“呸”了一声,怒道:“你们才背叛了大君,你们的诡策计我早就知道,要不是因为你们的势力很大,我早就铲除了你们!”

说着话,两人以快打快,交战在一处,顿时掌风袭人,气劲暗涌。

方剑明对武狂道:“李大哥,怎么办?”

武狂大吼一声,道:“我们一起杀出去!”纵身而出,迎向了那身材高大的莽汉。

方剑明心神一沉,天蝉刀斜劈而出,刀气翻飞,攻向了矮小老头。矮小老正和朴鹏程打得正欢,发觉刀风袭到,心头跳了一跳,向外飞身掠开。

方剑明与朴鹏程同时向武狂那头扑去,相助武狂,将莽汉击退,三人抱着同样的心思,朝左飞奔,迎面却碰上了四个长袍怪人。

方剑明当仁不让,大吼一声,腾空跃起,天蝉刀自上而下的猛然一砍,一声轻吟传出,蝉儿飞舞。

四个长袍怪人鬼哭一声,发出了如山的掌力,掌力与刀劲相撞,只听“轰”的一声响,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四个长袍怪人那里会禁得住天蝉刀古怪的魔力,齐声惨叫,飞到半空,远远摔出。

方剑明也被反震落地,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身形晃了一晃。这一刀消耗掉了他四层的内力。

就在他干掉这四个长袍怪人的时候,武狂使出绝招,两招之内将两个长袍怪人击杀,但是这样一来,他的内伤更重,只觉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朴鹏程与矮小老头又干上了,两人硬拼八掌,一股狂风过后,朴鹏程吐出鲜血,滚到了草丛中,半天爬不起来,矮小老头的上半身陷入土里,脸色苍白。他虽然将朴鹏程打成重伤,但自己的内伤也不小,一时半刻还不能动手。

只见那身材高大的莽汉向武狂走了上去,剩下的六个长袍怪人将武狂团团围住,发出凄厉的鬼叫声。

朴鹏程在草丛中挣扎了一下,那里能够站得起来,抬头看着吴光南,厉声道:“吴光南,亏你平时自称对大君忠心耿耿!”

莽汉的身形顿了一顿,脸上一红,道:“朴将军,你这又何必呢?”

矮小老头朴沉声笑道:“朴鹏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为李芳武保命,等杀了李芳武,下一个就是你!”

话刚说完,那六个长袍怪人飘身接近武狂,同时向武狂拍出了如山的掌力,看起来已经快不行的武狂突然跃起,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双掌闪电打出,拍在两个长袍怪人身上,将二人震出十数丈外。

同时双腿翻飞,将两个长袍怪人踢飞,跟着脑袋一撞,“蓬”的一声,竟将一个长袍怪人的脑袋撞碎,所带的面具沾满了鲜血和脑浆。

最后一个长袍怪人见了这种打法,吓得呆了一呆。武狂腾空跃起,双腿一夹,将对方的脖子夹住,快速的翻滚,将他的脑袋夹断了。这几下不过是在眨眼的功夫,吴光南想来解救,已然不及。

武狂在瞬息之间干掉这六个人以后,内力和气力已经完全用尽,自己也滚到了草丛中,正好落到了朴鹏程身边。

吴光南追上,沉声道:“武安君,对不起你老了。不是我存心与你过不去,而是你的存在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说着,运功双掌,向武狂劈了下去……

这么一会儿功夫,方剑明为什么没有来到呢?

原来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敌人,他杀了四个长袍怪人后,刚想纵身,一个阴冷的声音喝道:“别动!”

一股强大的剑气顿时将他牢牢的锁住,只要他一动,这股剑气随时可以将他阻拦,那白衣道士鬼魅一般挡在了两丈外,手中长剑缓缓的拔了出来。

方剑明心中大吃一惊。在这六个人当中,这个白衣道士的武功才是最高的!

光看他有这么强的气势,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剑气,就知道他是一个剑道上的绝顶高手。方剑明自忖在没有消耗内力的情况下,也不是此人的对手,何况他现在的功力所剩不多。

但是,他又怎么能看着武狂受到伤害?

身形一顿之后,如立弦之箭射向白衣道士,天蝉刀闪电劈向白衣道士。

白衣道士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立在原处不动,长剑随手一挥,一道剑光划空而过,只听“当”的一声,白衣道士立着不动,方剑明被震出了数丈外。

白衣道士低头一看长剑,脸色一沉,道:“你手中的是什么刀?竟然能将我的宝剑砍伤了!”

方剑明“哈哈”一笑,再次腾身而上,喝道:“闪开!”

白衣道士身形一转,长剑舞动,瞬息之间攻出了三十六剑,均是用剑尖去点方剑明的周身大穴。方剑明人随刀走,想用刀去拼对方的长剑,但对方果真不愧为用剑的高手,总是能及时的避开。方剑明竟奈何不了他。

光凭他这一手剑法,放眼中原武林,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剑光、刀光飞舞之中,忽听方剑明大吼一声,肩头挨了对方一剑,身形一挺,闯如剑光之中,提刀往前就刺。

这招是方剑明临时想出来的亡命打法,白衣道士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刀法,心中不禁吓了一跳,收剑奋力向外避开。天蝉刀的刀气是何等厉害,人虽闪开了,他的腰带却被割断了。

方剑明乘他退开的功夫,向吴光南扑了过去,吴光南的手掌就要劈在武狂的头顶,忽听身后刀风声响,怪异的刀气刺得肌肤生疼,心中一惊,暗道:“我要是杀了李芳武,恐怕也要死在这小子的刀下!”

顾不得取武狂的性命,转过身来,双掌在胸前一合,蒲扇一般的巨手将天蝉刀夹在了手中,大吼一声,推着方剑明前进丈外,抬眼见方剑明脸色苍白如雪,知道方剑明就要不行了,“哈哈”大笑一声,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功夫,我吴光南也不得不佩服你了!”说完,真气如山一般打出。

方剑明“哇”的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

白衣道士弄好了腰带,挺剑杀来,见方剑明为吴光南所伤,冷冷的笑了一声,目光转向武狂和朴鹏程,摇了摇头,道:“朴鹏程,可惜你走错了最后一步!”

正要一剑杀了武狂,忽听吴光南恐惧的大叫一声,飞了出去,没入黑暗中,半天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衣道士扭头看去,只见天蝉刀发出一股怪异的黑芒,刀身上的蝉儿似乎是活了一般,飞舞起来,奇怪的是方剑明的人却摇摇欲坠。

白衣道士心头大奇。按理来说,方剑明受了这么重的伤,绝不会是吴光南的对方,谁知吴光南却被震飞了出去,难道方剑明是在假装不成?

一时之间,白衣道士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见方剑明的样子确实已经快不行了,心中打定注意,冷笑一声,一剑向方剑明刺出。

方剑明举刀一挡,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白衣道士使出结果,得意的“哈哈”一笑,手腕一抖,剑光一闪,剑尖在方剑明身上刺出三道口子,鲜血飞溅。

倏地,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一道人影疾如闪电落在场中,厉声喝道:“无尘贼道,本将军要看看你的剑法是怎么个厉害法?”

“铮”的一声,宝剑出鞘,去架白衣道士的长剑。

白衣道士见了来人,眸子内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沉声道:“张清义,你还不是我的对手,除非叫乌龙老和尚来!”

长剑一挥,转眼之间,刺出了九九八十一剑,剑剑追魂。

张清义本是高丽第一高手乌龙禅师的得意弟子,剑法的造诣自然高人一等,宝剑架不着对方的长剑,眼见剑光飞舞,无数道剑影刺来,冷哼一声,道:“我师父来了,你还有命在?”

说着,展开身法,手腕一抖,洒出海浪一般的剑影。

只听“当当当……”之声响个不停,两剑相交,只见剑光,不见人影。

突听“嗤”的一声,衣服被刺破的声音响起,有人闷哼一声,显然是受了内伤,一条人影从剑影中退了出来,肩头衣服少了一块,却是张清义。

张清义脸色略现苍白,紧闭嘴唇。白衣道士冷笑一声,道:“张清义,我的剑法怎么样?”张清义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

话声刚落,只听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七条白影跃到场中,正是张清义所带的手下,七人拔剑出鞘,将白衣道士围住了。

白衣道士听了张清义的话,脸色一沉,道:“难道你不服?”张清义冷笑一声,道:“我的内力不如你,被你的剑气所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要说到剑法的精妙,你的剑法怎能与本门剑法相比?你仔细看看胸前!”

第二百四十章 剑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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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刚落,只见那三个人满脸狞笑着,向前逼近过来,凌霄子将手一挥,“铮”的一声,拔出了宝剑,八个和尚守在方剑明的房门前,手中的戒刀往前探出,凌霄子瞪着三人,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刀剑无眼,不想活的就上来吧!”那三个人“桀桀”冷笑起来,似乎是极为的不屑,笑声一落,三人猛地飞身纵起,冲了上来,凌霄子大喝一声,手腕一抖,剑身一振,剑气破空之声斯斯,一柄剑化作十数道剑影,一招之间,分袭三人的大穴。三人脸色微微一变,纷纷喝道:“不自量力!”内中一人从腰间拔出一根九节鞭,舞动起来,鞭影纵横,卷向凌霄子的剑身,划破气流之声,如同震雷。凌霄子脸色一变,不敢用剑去硬碰对方的鞭身,急忙一个“燕子大翻身”,回手一剑刺出,只听“叮”的一声,两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震退了一步。

这时,其他两人业已杀入八个和尚之中,眨眼之间,两个和尚就被两人一掌一拳击中,翻倒在了地上,敌人手段之狠毒,凌霄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叫一声,舍了那人,脚跟在地上转动,雪花飞舞之中,从后面,向一个中年人的背后一剑刺去,这一剑正是崆峒派“七拙剑法”中的第五式“勤能补拙”,一使出来,顿时剑气强盛起来,几乎是一击即到。那中年人听得身后风响,剑尖已到了背心,脸色大变,急忙朝前一扑,一掌劈飞了一个和尚手中的戒刀,凌霄子的剑尖却在他的肩头划过,鲜血飞溅,那中年怒吼一声,一掌飞出,将一个和尚手中的戒刀震开。同凌霄子打斗的那人料不到凌霄子会舍他而去,等他赶上时,凌霄子已经得手,剑光飞闪,剑气纵横,带着六个和尚紧紧的守护在房门前。三人合在一处,联手攻击,一时竟然无法击破。

他们三人乃是血手门的地煞,论武功,虽然还差凌霄子一些火候,但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但凌霄子剑法独到,一把宝剑在手,化作滚滚剑影,带着六个和尚,都是一副拼命的打法,三人投机取巧,加上地形不适合围攻,倒没有立刻得手。

不过,过了十数招后,凌霄子这边渐渐的吃不消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和尚中了一拳,那使九节鞭的中年人鞭身一卷,劈中一个和尚的胸膛,两个和尚喷出鲜血,都被震飞了出去。那使九节鞭的中年人狞笑一声,九节鞭一卷,鞭影如山,滚向凌霄子,凌霄子一剑刺出,本来想刺在鞭骨节上,那里知道,由于刚才的拼命,内力消耗掉了不少,这一剑刺出去后,才到半途,内力跟不上,剑势缓了一缓,使九节鞭的中年大喝一声,道:“撤手!”鞭身一套,将凌霄子的宝剑卷住,内力一运,向外一提,凌霄子闷哼一声,虎口崩裂……

,洒下几滴血珠,却将宝剑牢牢的抓在手里,使九节鞭的中年人想不到凌霄子会如此强悍,微微一愣的功夫,凌霄子的宝剑突然脱手飞出,凌霄子飞身而上,运起全身的功力,向对方的胸膛打到,对方只来得及单掌一提,两人的手掌已结实。

只听“轰”的一声,使九节鞭的中年人“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被震飞了出去,滚到墙边,凌霄子则是身形摇摇晃晃,朝后退开,另外一人见得有机可乘,阴笑一声,左掌一提,狠狠的印向了凌霄子的命门。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有人娇喝一声,道:“奸贼,你敢!”一条红影有如惊虹一般射到,手中的一把宝剑凌空一挥,剑芒吐出,长达三尺,点到那人的面门,那人微微一凛,他这一掌一印下去,凌霄子是完了,那么他也必受重伤,他可不干这种吃亏的事,急忙身形一退,双掌翻飞,将两个和尚震退,同第三个人联手合击,将剩下的和尚全部打翻在地,就要往房内冲去。

那道红影焉能让他们得逞,冷笑一声,宝剑一翻,横推出去,一道庞大的剑气扫向二人的双腿,两人脸色大变,想不到这人的内力之深厚,比他们还要高出了不少,同时翻身纵起,躲过剑气,退到了墙下,那使九节鞭的中年人业已翻身站了起来,他虽然受了内伤,但并不是很大。三人踏上一步,三道气劲击向了穿红衣服的人。这人其实就是祝红瘦,她说过要来帮助少林寺的,方剑明沉睡不醒,她生怕方剑明有什么不测,是以每一天都来查探,今日一大早,她听说有一批人去了少林寺(天竺僧一行),急忙也跟了上去,她如今对少林寺四周的情形极为熟悉,加上轻功绝顶,神不知鬼不知的摸到了少林寺内,她关心的只是方剑明,就隐伏在院子的不远处。过了一株香的功夫,突然感觉气流有所波动,知道是来了高手。她心头暗自吃惊,在她的感觉中,所来的应该是四个人,但是她却只听得见三人的衣袂破空声,这第四个人的武功之高,比起她来,只高不低,祝红瘦不敢轻举妄动,决定静观其变。

后来,她又感觉气流一阵转动,一道极为微弱的寒芒突现,绕着那四个武僧转了一圈,祝红瘦心头大惊,她竟然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剑法之快,剑法之诡异,超出了人的想象之外,那人杀了四个武僧后,气流又恢复了平静,祝红瘦不敢大意,屏住呼吸,不让自己被那个高手发现,再后来,就是三个中年人现身,直到凌霄子遇险,祝红瘦才出来。三个中年人的气劲转眼就打到祝红瘦的身前三尺,祝红瘦冷笑一声,柳眉一竖,心神一沉,宝剑缓缓的推出,一股充沛的剑气挡在了身前,气流一阵旋动,那三人只觉心头一跳,祝……

红瘦则是娇躯晃了三晃,将三道气劲化得无影无踪。三人见了,心头一惊,一时没有人敢上前去。

凌霄子脸色苍白,显然是内力消耗得差不多尽光,看了祝红瘦一眼,微弱的道:“姑娘,你是……是那位,我……”祝红瘦头也不转的道:“前辈,有话过后再说,你先调元一下,有我在此,便叫他们不能伤害方弟!”凌霄子听了,猜出她是方剑明的朋友,见她武功如此高强,比自己高了不少,心头一松,当即就盘膝调元起来。三人见了,就要冲上,联手对付祝红瘦,蓦地,一声尖啸传来,那声尖啸远远传出,在半山之中的也能听得见,啸声过后,那人怪声道:“你们三个真是怕死得很啊,算了,你们三个暂且给本公退下,让本公来对付她!”三人一听,冷汗冒了出来,不敢回声。祝红瘦娇声喝道:“你是什么人?”那人阴笑一声,道:“小姑娘,本公乃血手门的月公,本公问你,你可是剑谷的人?”祝红瘦傲然道:“不错!”

月公轻哼一声,道:“剑谷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今日,就让本公怎么来破掉你们剑谷的剑法!”话声未了,一条人影凌空飞出,只听“当”的一声,两道剑光相交之下,那人飞身而去,不知藏身在何处,祝红瘦却感觉手腕一麻,对方内力比她还要深厚不少,宝剑险些脱手飞出,急忙心神一沉,妙目直视着前方,心无旁骛,宝剑约为向前伸出,脚下不丁不八。

气流诡异的卷动起来,雪花四处飞溅,整个院子里,尽是雪花飘舞,就在这一霎那,一道人影一飞而至,剑气凭空砸现,一道剑影穿过一片雪花,击到祝红瘦身前,祝红瘦的宝剑横削而出,剑光横扫而出,那条人影一拔,陡然之间凭空拔了三尺,也不知他是怎么运剑的,只见剑气忽隐忽现,剑影似形非形。祝红瘦俏脸含煞,一把宝剑在手,瞬息之间,点出数十道剑影。

没有兵器的碰撞之声响起,但是剑气,剑影,剑芒,在院子中,来往横飞,令人惊心动魄。那条人影来得快,去得快,片刻之间,来来去去已六个往返。每一次到来,总能令祝红瘦如临大敌,一出手就是数十剑,片刻之后,祝红瘦胸膛起伏,香汗淋淋,柳眉深深的皱着,她直到现在,竟然还没看清对方的面貌,这月公的剑法,轻功,简直就是恐怖到了极点,要不是祝红瘦仗着剑谷剑法的精妙,早就伤在对方的剑下!突听那人“嘿嘿”阴笑一声,一道剑光飞射而出,他的人却没有出现,祝红瘦心头大惊,知道这才是对方最厉害的杀招,急忙手腕一抖,脚下一转,使出了“神异八剑”的第三剑,那道剑光却势如破竹一般,冲破祝红瘦的剑光,将她的剑招破掉,祝红瘦长啸一声,第六剑瞬息挥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道剑光相撞,祝红瘦俏脸异常的苍白,身形晃了一晃,月公阴笑一声,话声传来,道:“好,很好,你能接得下本公的这一剑,放眼江湖,青年一辈中,没有几个人能战胜于你,不过,本公还有三剑未出,本公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接得下接下来的三剑,嘿嘿……”话声中,气流一阵滚动,一股庞大的气劲破空而出,在那道气劲之中,若隐若现的有一道剑影。

那道气劲刚发出,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吼起来,一字一句的道:“阿弥托佛!”佛门狮子吼发动,就如惊雷一般,声波划破气流,撞向那道气劲,两下一接触,只听“轰”的一声,一条人影凌空飞下,落在了祝红瘦的身前,白眉白袍,头顶光亮,此时,一张老脸约约有些发红,胸口微微起伏,大概是运功过度所致!暗中藏着的月公闷哼了一声,接着阴笑一声,道:“老和尚,你终于出来了!”

老僧左手拿着一把长长的宝剑,双眼开合之间,精光大甚,突然宽大的左袍一挥,一股温和的气劲扫过,祝红瘦只感所受的内伤好转了不少,盘膝而坐的凌霄子也感觉一股内力打入体内,内力恢复了五层,双目一张,感激的看了老僧一眼,接着又闭目调元。老僧对祝红瘦道:“小姑娘,麻烦你守住房门!”祝红瘦看他的样子,恐怕也有一百多岁,急忙点了点头,宝剑一横,守护在了房门前。老僧看了看地上少林寺弟子的尸体,脸色一怒,接着沉重起来,抬头望了望天空,眉头微微一皱,突然往前就走,朝那三个中年人一步步逼近,三人只觉对方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压过来,三人竟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倏的,一道人影飞了出来,一剑刺出,老僧身形一转,右手一探,“铮”的一声,光华砸现,闪电拔剑出鞘,剑长八尺,也不知他使用的是什么手法,瞬息之间拔出,剑光一闪,一剑刺出,只听“叮”的一声响,两人的身形一合即分,一团气流旋转着升上高空,将雪花舞得四处乱飞。月公这次出来之后,却没有藏身起来,而是身形一飘,落到了那三个中年人身前。只见这月公身躯单瘦,披着一件雪白色的披风,苍白的脸庞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站在那里,雪花落下,他整个人就如同融入了雪花中一般,说不出的诡异!看了老僧一眼,眼光一寒,嘴一张,阴森森的声音道:“剑是好剑,可惜不是真的‘阿难剑’!”

老僧面色一沉,道:“倘若是真的阿难剑,今日你们焉敢这般胆大,到少林寺肇事!”月公嘴角轻轻一杨,道:“老和尚,本公身为血手门的三公之一,劝你们少林寺归降,你可答应?”老僧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要少林寺归降,别说归降,……

就是低一下头,老衲也办不到,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月公冷笑一声,道:“好,很好,既然你们少林寺如此强硬,本公就成全你们!”说完,将手中的一把奇形怪剑缓缓举了起来,剑身是白色的,隐隐有黑光流动,老僧神色一惊,道:“你这把剑到底是什么剑?怎么一股邪气!”月公冷冷一笑,道:“剑名承影,杀人无形,老和尚,你受死吧!”

话声未了,也不见他怎么发力,急如闪电,一剑刺出,老僧急忙举剑一挡,只听“叮”的一声,那人人影飘忽,身形一晃之间,从四面八方一共刺出了九九八十一剑,漫天都是剑影,令人眼花缭乱,老僧心神一沉,站在原地,一柄长剑舞起,向四面八方刺去,只听“叮叮……”响个不停,那三个中年人看了几下,突然感觉头昏,急忙守住心神,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却见两人的身形相隔一丈,立住不动了,雪花飞舞,很快就落了两人一身,三人正觉奇怪,却见月公手腕轻轻一抖,气流微微一震,祝红瘦面色一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一道鲜血飞溅,老僧的肩头开了一个口子,老僧脸色一沉,手中的长剑缓缓的往前一推,月公闷哼了一声,眸子内的寒光大甚,手腕又是一抬,又是一道血光飞溅,老僧的左右肩头都中了剑气,祝红瘦失声道:“大师!”提剑就要上来助战。

老僧沉声喝道:“不要上来,小心他的‘无影之剑’!”心神一分的一霎那,又被对方的剑气在大腿上开了一个伤口,祝红瘦见了,禁不住花容失色。只见两人互相直视着,片刻之后,老僧身上鲜血飞溅,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剑气,流了这么多的血,亏他还能站稳,而月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雪花慢慢的小了起来,老僧突然露齿一笑,横剑一封,终于挡住了对方无影剑气,月公脚下微微后退了半步,脸色急剧的一黯,猛烈的咳嗽起来,眼角开始流出两道鲜血,说不出的恐怖!老僧倏的仰天“哈哈”大笑一声,举起长剑,自上而下的一剑劈出,那剑所带起的气势似乎要把这天地一分二。

月公眼角的鲜血流得越来越多,就如泉水一般涌出,猛地尖啸一声,披风一张,如同蝙蝠一般飞退而出,消失在院子中,雪地上洒满了他的血迹,月公退走之后,老僧满脸通红,就如喝醉了一般,身形晃了几晃,祝红瘦就要上前扶他,倏的,老僧惨叫一声,脸色扭曲,似乎是中了什么暗算,猛地举起长剑,朝地上插去,长剑半数没入雪地上,一蓬血光飞射而出,地下有人惨叫一声,老僧一剑插出去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珠瞪得老大,直视前面不远处的三个中年人,从他身上不断的发出一股股排山倒海的气劲,以长剑为起点,一道无形的……

剑气破空飞出,那三人面色大骇,想不到这个老僧就要归西了,还能发出这般惊天动地一剑,三人大吼一声,运起功力,双拳,双掌,九节鞭朝前打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人闷哼一声,翻身退出了十多丈外,只见他们身后的那座屋宇眨眼之间倒塌下去,灰尘飞溅,木头横飞,场面极为的壮观!

祝红瘦感觉老僧的气息越来越弱,心头一震,走上前去,颤声问道:“大师,你怎么样了?”这时,只听远处传来“呜呜呜……”的怪声,不知是什么声音响起,老僧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小姑娘,这里就靠你们了,十八铜人阵已经发动,少林寺的安危就全靠它了!”说着,双目一闭,含笑而逝,那柄长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离去,激烈的晃动起来,突然片片粉碎,落在雪地上,此时,雪差不多已停了下来。

祝红瘦见老僧圆寂了,心头一叹,猛地眼光一厉,朝那三个中年人看去,只听身后凌霄子的声音有些沉痛的道:“姑娘,大师……大师已经圆寂了么?”祝红瘦咬牙道:“是的!”

话声刚落,只见从那三个中年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来,那人出现得十分诡异,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那人走路的姿势极为古怪,看上去有些生硬,不像一个正常人走路的样子,他一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出,立时将那三个人震飞了出去,那三人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惊恐,谁也不敢上前去,那人动作虽然生硬,但是来得却极为的快捷,转眼之间就来得近前,祝红瘦和凌霄子定睛看去,只见此人年纪不是很大,眼光微微有些呆滞,头发用一根红绳扎着,身材高大,两只胳膊就如钢铁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强悍,可怕四字!

凌霄子见他话也不说,看样子是要冲上来,急忙喝道:“你是谁,想要干什么?”那人眼珠一转,声音就如撞钟一般刺耳,道:“抓一个名叫方剑明的人!”凌霄子脸色一变,从地上捡起宝剑,飞身纵起,一剑刺出,那人看也不看他,盯着祝红瘦,好像没把凌霄子放在眼里,只听“叮”的一声,凌霄子的宝剑在对上的胸膛上扎了一下,还没有刺进去,“喀嚓”一声,宝剑断为两截,那人眼珠一转,喝道:“找死!”一拳挥出,凌霄子心头大惊,弃剑双掌拍出,只听“蓬”的一声,凌霄子惨叫一声,被震飞出去,“轰”的一声,砸破了一间屋子,凌霄子摔进去后,里面就没有了动响,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祝红瘦看了,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的武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浑身刀枪不入,还有恐怖的内力,祝红瘦也见过不少的高手,这种变态般的高手,她还没有见过,微微一迟疑的功夫,那人喝道:“闪开!”冲了上来,祝红瘦心神一沉,运起全身功力,一剑闪电挥出,这一剑出得极快,当下就刺中对方的肩井穴,只见一缕鲜血飞溅,那人身躯顿了一顿,似乎没有想到祝红瘦这么一个女子会刺伤他,眼珠一转,脸色猛然一怒,大吼一声,屋檐上的雪花纷纷被震得落下,肩头朝前一挺,内力暗震,只听“咔嚓”一声,那柄陪伴祝红瘦十多年的宝剑,给他震断成三截,祝红瘦俏脸一霎时变得苍白无血!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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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道士低头朝胸前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喝道:“原来如此,难怪乌龙老和尚会被称为本国第一高手,我问你,这一剑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他胸前不知何时被剑气刺破了一圈细小的洞口,数一数,一共是九个,白衣道士虽然伤了对方,但胸前衣襟被人间剑气在不知不觉中刺破,剑法的精妙自然要在他之上,只是因为火候未到,不能伤他。

张清义不理会他,转身向方剑明走去。方剑明的身形摇摇欲坠,被他一扶,顿时立稳了。方剑明喘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张将军,怎么会是你们?你又救了我们!”

张清义眉头深锁,自责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都怪我不好,要是我当初不过于谨慎,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

说完,顿下身,看了看朴鹏程的伤势,朴鹏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张将军,你总算来了,我还死不了。”

张清义叹道:“原来你就是和我联系的人,你我同朝为将,虽然各自为政,但是你能以大局为重,我张清义万分敬佩!”

朴鹏程道:“我们都是为了国家着想,就算政见不同,当此之际,是应该联手的。”

张清义点了点头,扭头去看武狂,突然朝他拜倒,十分自责的道:“张清义护驾来迟,让大君受伤,罪该万死!”

武狂心中纳闷,这些高丽人好像都认识自己似的?他眼睛一瞪,道:“你为什么向我下拜?我不是什么武安大君,你们认错人了!”

张清义愣了一愣,从怀里拿出一副肖像画来,对照着武狂看了一眼,坚定的道:“你就是我们要找的武安君!大君,你可知道?现在宫中妖人作祟,王被人施了妖术,至今未醒,朝中一片混乱,还要等你回去主持大局!”

武狂气乎乎的道:“你们这些高丽人实在是无理取闹,竟然认我做什么武安君?老夫实话告诉你,我叫李芳武,以前外号叫‘无常怪’,现在的外号叫‘武狂’,跟你们搭不上任何关系。”

张清义向朴鹏程看了一眼,朴鹏程苦笑道:“张将军,我也很奇怪,大君的情形好像是失忆了!”

张清义道:“失忆?”

方剑明突然叫道:“你们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我想李大哥一定是失忆了。”

武狂愕然,道:“主人,连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真的失忆了吗?难道我真的是高丽的武安君?”

“桀桀……”一声怪笑传来,矮小老头从土中飞身而出,飘落至地,冷笑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过去,今天你必须得死。无尘道长,你还在想些什么,我们两个联手将他们全都杀了!”

白衣道士低着头,似已成了泥塑。

张清义站起身来,将剑一振,嗡嗡作响,喝道:“赵千里,你们口口声声说要请大君回去主持大局,原来都是骗人的鬼话。”

赵千里“哈哈”一笑,道:“张清义,你们太天真了,要不是乌龙和尚从中作梗,我们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朴鹏程冷笑道:“你们的诡计永远不会得逞。”

赵千里双眼一翻,怒道:“朴鹏程,张清义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和他串通一气。他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你暗中通知他的,是不是?”

朴鹏程道:“你真聪明,张将军是我通知他来的,但是有一点你搞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和你们同流合污,当我发现主子的异常之后就去禀告了乌龙禅师,乌龙禅师说主子已经被人控制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们才会做出这等事来,本打算找你们算帐,但是因为你们的势力过于庞大,我就只好暂时与你们站在一边。没想到你们居然真把我当成了朋友,只是可惜你们始终不肯告诉我幕后黑手是谁!”

话声刚落,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黑暗中有人得意的大笑出声。

听了这个笑声,那坐着盘膝的长发老者倏地一跃而起,落在赵千里身边,沉声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不满之情流于口气之中。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内伤好了大半。

听脚步声,来人似乎很多,黑暗中响起一个怪异的嗓音,笑道:“我们也并没有来迟,只是来晚了一点而已。这里太黑了,将火把点燃!”

话声未了,四周突然亮起了十数个火把,将乱坟岗深处照得如同白昼,一群扶桑人出现,为首的人竟是信川赖意!

张清义见了信川赖意,想起他们要杀方剑明的事情,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惊道:“原来是你们!”

信川赖意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道:“张清义,带兵打仗,我或许不如你,但要说到这阴谋诡计吗,你就差得太远了。你千里迢迢到中原来,为的不就是找李芳武吗?谁知你见到了他,却不仔细的看看,以至于失之交臂,悔之晚矣!”

张清义向见了他身后三个怪模怪样的扶桑老者,脸色大变,问道:“三位不是已经同铃木野回扶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三个老头正是同铃木野前来中原参加武林大会的扶桑高手,其中一个老者曾经同华天云在酒楼上动过手,文比输在华天云手上,这老者自称中村三郎。

三人向场中扫了一眼,中村三郎沉声道:“铃木野是回国去了,但是我们没有回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这时,武狂与朴鹏程在调元过后,站了起来。信川赖意带着众扶桑人与长发老者会合,来到了赵千里身边。

那白衣道士一直想不通自己的胸前是怎么被张清义的剑气刺中的,到了现在才回过神来,见七个白衣青年手拿利剑,围着自己,心头一怒,长剑缓缓举了起来……

张清义脸色一变,叫道:“金武,你们七个到这里来!”七人听了这话,收剑快速掠到张清义身后。

白衣道士冷哼了一声,道:“张清义,刚才这一剑叫做什么名字?”

张清义淡淡一笑,道:“这一剑名叫‘九星换位’,只因我未到练家,只能在你胸前的衣襟上留下痕迹,换成了家师,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白衣道士听后,将长剑插回鞘内,满脸深思,默默的走到了长发老者身边。

火光照耀下,乱坟岗中充满了杀机,方剑明等人聚在一块,对面是长发老者等人。扶桑人来得可真不少,除了拿着火把的十多个武士外,四周还站着三十多个武士,再加上与信川赖意同来的三个扶桑高手,势力之强,可想而知。何况,信川赖意还养着一批忍者,这些忍者没有出现,自然是躲起来了。

看到信川赖意出现在这里,方剑明不由想起段淳风来。过了这些天,段淳风的伤势也差不多好了。他经常与扶桑人在一起,不知他来了没有?来了又躲在什么地方?他们当前最紧要的就是赶快恢复内力,然后冲杀出去,但对方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吗?

信川赖意看了看方剑明和武狂,不怀好意的笑道:“两位的伤势看来不轻啊?”

武狂怒喝道:“信川,又是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信川赖意“哈哈”一笑,道:“李芳武,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武狂心中暗道:“是啊,我怎么单单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呢?”

刹那间,他想起了六十多年前在北方一个叫做吉祥村的地方,被好心的村人救活的事。据救他回来的村民说,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仅仅剩下一口气,本以为救不活他,谁知他生命力强,居然活了过来,当地的村因为此事,还以为他是天神下凡。

刚才长发老者也说了,奉命到中原来追杀他,事情也是发生在六十多年前,难道这仅仅是是巧合吗?

不,这不会是巧合!既然不是巧合,难道自己真的是武安君?体内流淌的是高丽人的血?

他想不通。他无法相通啊。因为自从被村民救回来了以后,除了记得自己叫李芳武外,以前的事都忘了,好像从那以后,才是他人生的开始,年轻时候所干的事都成了空白。

他突然觉得脑子好疼,他拼命的要去回忆,但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越是回忆越是头疼。

方剑明发觉他的异常,急忙将他扶住,道:“李大哥,你的头又痛了吗?”

武狂大吼一声,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叫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想不起当年的事,我是不是武安君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打算如何?”

长发老者道:“李芳武,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脾气依然没有改变,难怪当年会离家出走。我们想怎么样,这不是废话吗?”

方剑明平静的道:“这么说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长发老者冷笑道:“商量?信川大人没有来之前,你们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何况现在?告诉你们,这次你们是死定了!”

说完,向信川赖意使了一个眼色,信川赖意知道他的意思,对身边的三个扶桑老者笑道:“三位不是要活动筋骨吗,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三个扶桑老者走出来,方剑明和武狂正要抢出,张清义喝道:“金武,你们七个上去会会他们?”

七个白衣青年听了,纵身而出,一字排开,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就在双方即将动手的时候,忽听一个声音飘来,道:“方少侠,要我们帮忙吗?”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惊,向来声望去,只见五个身穿黑袍的高大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个手拿火把的扶桑武士身边,三个扶桑武士立在原地不动,好生奇怪。

方剑明见是他们五人,心中一喜,随后又发愁起来。

信川赖意脸色一沉,冷声喝道:“将他们拿下!”

一个黑袍怪人笑道:“他们三个已经被我点了穴道,怎么可能拿下我们?”

第三百七十五章 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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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个黑袍怪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波斯圣教的五大护法,名字分别叫做摩可多、摩柯罗、摩柯古、摩柯娑、摩柯河,说话的人是摩可多。

众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又是一惊,他能瞒过众人的耳目,点中三个武士的穴道,这手功夫确实是不可多见。

长发老者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摩可多笑道:“我们来自波斯。”

长发老者变色道:“波斯圣教的人?”

摩可多道:“你倒有些见识,我们正是圣教中的五大护法。”

长发老者沉吟道:“你们想怎么样?”

摩可多笑道:“不想怎么样,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不过只要方少侠要我们出手,我们绝不会推辞。”

长发老者心中思忖:“这五个波斯圣教的护法武功奇高,倘若相助对方,说不定会将他们救走。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邪门!”缓缓的道:“五位护法前来中原,想必有自己要办的事,何必节外生枝,插手此事?”

摩可多道:“插不插手,只在方少侠一句话。”

方剑明听到这,再也不能沉默下去,扬声道:“有五位大护法出手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在下将感激不尽。”

摩可多眉头微微一皱,道:“方少侠,我等出手的话,保证能让你们安全退出。但是有一个条件,希望少侠能答应我们。”

方剑明道:“什么条件?”

摩可多笑道:“当日少侠把我骗得好苦,事后想来,发现自己中了少侠的计谋。我依然对少侠腰间的那个黑囊感到好奇,少侠若能答应将里面的宝贝借我一观,我们将全力以赴让少侠脱险。”

方剑明心中一惊,暗道:“这家伙的眼光好厉害,终于还是让他看出了黑囊中有宝贝。”想起辛二娘的嘱咐,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还是哪句话,五位若能仗义出手,我将感激不尽。”

摩可多道:“换句话说,方少侠是拒绝了?”

方剑明道:“五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以黑囊中的宝贝作为交换条件,请恕在下无法办到。”

摩可多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看看热闹得了,方少侠请保重!”

话声刚落,突听远处传来两声惨叫。众人心中暗奇,什么人被杀了?

信川赖意脸色一变,喝道:“什么人?竟敢和我们扶桑人作对?”原来他安排了一些人在外围,这两声惨叫正是发自他的手下。

人影一晃,四个土里土气的农夫猛然出现。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拿着镰刀,一个带着斗笠,一个背着箩筐。

见了这四人,四个扶桑武士拔出武士刀,齐声大喝,向四个农夫扑了过去。不料,这四个农夫好生了得,拿锄头的农夫将锄头一挥,将一个武士的武士刀震断,锄头闪电砸在武士的脑门上。武士惨叫一声,仰天就倒。

拿镰刀的农夫怪笑一声,手中的镰刀隔空一划,一个武士的武士刀还未递到人家五尺之内,就被一股可怕的劲气击中,“哇”的一声,鲜血狂奔,向后飞退三丈,滚入草丛中。

带着斗笠的农夫将头微微一抬,露出一张老实人的相貌,身形一晃,右手一拿,便将一个武士的手腕扣住,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武士手中的武士刀突然回收,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下。

带斗笠的农夫松开武士的手腕,武士一声不响的缓缓倒下。带斗笠的农夫道:“要你命的是你这把刀,可不要怪我。”

背着箩筐的农夫叹了一声,一巴掌随手甩出,穿过刀影,扇在了最后一个武士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武士一百四十多斤的身躯如同玩偶一般飞了起来,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众人见了四个乡农的手段,无不大惊失色。从表面上看,这四个乡农普普通通,一点也不像是武学高手,但是他们的出手,都透露出狠,快,力道十足,一招致敌于死命。

四人干脆利落的干掉对手之后,向场中走来。八个扶桑武士围了上去。

信川赖意不知他们的来意,喝道:“都给我退回来,不要妄动。”

众武士听了,退回原位。四个乡农走近,带斗笠的农夫眼光一扫,看定方剑明,向他走了过来。方剑明根本就没见过他们,见他向自己走来,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道:“尊驾高姓大名?”

带斗笠的农夫道:“无名无姓,你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道:“正是!”

带斗笠额农夫问道:“你父亲叫文天赐?”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带斗笠的农夫“哈哈”一笑,道:“就是你了,跟我们走。”

方剑明奇道:“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带斗笠的农夫道:“没那么多废话,去了不就明白?”探手就去抓方剑明,快如疾风。方剑明举手一格,只听“砰”的一声,方剑明退了三大步,对方立住了,赞道:“受了伤还能接下我的一抓,不错。”飞身扑上。

张清义看不下去,喝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挺身一剑刺了出去。

带斗笠的农夫眸子内闪过一道寒芒,使出了刚才对付扶桑武士的哪一招,身形一晃,穿过剑影,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扣住了张清义的手腕,宝剑猛然回收,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眼看就要抹中,忽听张清义怒吼一声,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身上发出,宝剑倒转,向斗笠农夫抹了过去。

带斗笠的农夫“咦”了一声,纵身后退,看着张清义,有些佩服的道:“你是第一个没有死在这一招之下的人!”

张清义虽然把对方逼退了,但身上也吓了一身冷汗,对方刚才的这一招手法实在太诡异,太可怕了。他也不清楚是怎么被对方扣住手腕的。

方剑明生怕这四个乡农胡来,抢上前去,站在张清义身前,道:“四位找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带斗笠的农夫道:“带你去见一个人!”

“要带他走,先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刀!”三个扶桑老者同时开口,将矛头指向了四个乡农。

四个乡农猛然转身,面向三个扶桑老者。带斗笠的农夫冷笑道:“你们不让我们将他带走?”

中村三郎沉声道:“他们是我们的。”

带斗笠的农夫喝道:“放屁!”向中村三郎扑了过去。

就在他扑出去的时候,拿锄头的农夫飞身而起,向一个扶桑老者扑到,手中的锄头夹着劲风砸下。拿镰刀的农夫向另外一个扶桑老者发动攻击。

三个扶桑老者脸色一冷,长刀闪电一般拔出,腾空跃起,刀光如电,刀气弥漫,三对人在场中展开了一场厮杀。

这场厮杀没过多久,便告结束,每一对只不过打了十多招便分出了胜负。

第十二招的时候,带斗笠的农夫使出了怪异的那一招,闪电扣住中村三郎的手腕,让中村三郎的长刀去抹自己的脖子。

中村三郎不是一般的扶桑武士,将全身功力运起,长刀倒转,刀光急闪,顿时将带斗笠的农夫头上斗笠劈为两半,但随后只听一声惨叫,中村三郎的右臂被自己的长刀砍断,血流如注,疼得晕了过去。右臂掉落,长刀兀自被五指拿着。

带斗笠的农夫冷哼道:“我从来不杀手无缚鸡之人。”飞起一脚,将中村三郎踢飞。

信川赖意纵身跃出,将中村三郎抱住,飞快的在他的断臂处点了几下,叫两个扶桑武士为他包扎伤口。

拿锄头的农夫同一个扶桑老者交手十来招后,两人互有攻守,寸步不让,就在第十三招的时候,两人同时发出了绝招,这一招是拼命的打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扶桑老者大喝一声,长刀化作一道惊虹,劈向了拿锄头的农夫。拿锄头的农夫将锄头舞动,宛如长剑一般,插进了惊虹之中。

只听“轰”的一声震响,两人便不动了。

锄头砸在扶桑老者的脑门,扶桑老者双眼圆瞪,似是不相信自己会被对方杀了,嘴一张,鲜血狂喷,缓缓的倒了下去,当真是死不瞑目。

拿锄头的农夫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虽然没有被长刀劈中,但对方的刀气已经将他震伤,虽不严重,却也不轻。

拿镰刀的农夫一把镰刀在手,霎时好像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死神的味道,与他对敌的扶桑老者自从和他交上手后,心中就起了畏惧之心。

就在双方打到第十四招的时候,拿镰刀的农夫冷声道:“你心中有了惧意,怎么还会是我的对手,还不去死?”

镰刀一挥,强大的劲气将扶桑老者震退三步,镰刀宛如死神之镰,隔空一划,扶桑老者想躲已然不及,只觉胸口一疼,胸前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洞口,血水狂涌而出。

扶桑老者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杀,临死之前将全身的内力贯注在长刀上,脱手射出长刀,长刀势如奔雷,向拿镰刀的农夫飞了过去……

拿镰刀的农夫只见刀光闪现,不及多想,举起镰刀一挡。

“当……”的一声,拿镰刀的农夫向后退了三步,长刀在他右臂砍了一下,然后远远的被磕飞出去。

拿镰刀的农夫伸手点住伤口四周的穴道,止住鲜血,看着扶桑老者的尸体,一脸冷煞。

带斗笠的农夫一扫全场,冷声道:“谁还要阻拦?”

信川赖意心头震惊,这四个从那里冒出来的农夫,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他眼珠一转,问道:“四位仅只是冲方剑明而来?”

带斗笠的农夫道:“不错。”

信川赖意心中一喜,道:“方剑明就让你们带走,其余的人我们要留下!”

带斗笠的农夫道:“我们找的人是方剑明,其他的人是死是活,不管我们的事。”说完,拔步向方剑明走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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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雪白的眉毛轻轻一抖,摇了摇头,道:“我来中原,目的不是和你决一死战,而是来劝你回头是岸,消除你的心魔!”

佐藤武藏“哈哈”大笑,道:“乌龙,你以为你能办得到吗?你虽然知道了我们的计谋,但是想改变事态的发展不嫌晚了吗。”

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宫中确实隐藏着不少奸细,但我坚信迟早会被一一揭露。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安排在宫中最重要的棋子已经被我查出来了。”

佐藤武藏脸色一变,喝道:“乌龙,你少骗我?”

老僧叹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佐藤武藏沉着脸庞,冷笑道:“就算被你发现了又怎么样?李?没醒过来,谁敢动他?连你也不敢!”

老僧道:“我当然不敢动他,但是小师弟回去之后,至少可以制止他的不轨行为。宫中的老臣都知道小师弟是太祖大王最疼爱的大君!”

武狂听了这话,不禁想起了威武中年人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佐藤武藏“嘿嘿”冷笑,道:“小师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他离去之后,李成桂始终念念不忘他,后来还封他为武安君,这种殊荣前所未有,但是这又怎么样?乌龙,你离开了高丽,还有谁能阻拦得了我的棋子,只要我向他飞鸽传书,他就会立刻发动政变,你还未赶回去,江山已经易主了!”

老僧看着佐藤武藏,眼中尽是惋惜,道:“师弟,我能放心离开王宫,表明王宫早有准备,难道我老糊涂了,没有想到这层?”

佐藤武藏冷笑道:“你的准备是什么?不会是让你庙里的弟子为你办事吧?他们有什么用?你……”脸色突然一变,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叫道:“不会,绝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绝不会再出山!”

老僧淡淡一笑,道:“倘若是师父叫他出山的呢?”

佐藤武藏惊道:“师父!你说师父要他出来与我作对?”

老僧道:“你别忘了,三师弟也是高丽人,就算他当年答应你不会再管朝中的事,但他知道你的阴谋之后,心头震惊,迫于誓言不便出山,但后来师父来了,他能不出山吗?”

佐藤武藏听后,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老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师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倘若兵刃相见的话,将会有许多无辜的人被牵连进去,最终会造成两败俱伤,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辛苦经营的‘迎风一刀门’败落在你手中吧!”

佐藤武藏沉默不语。

许久,只听他长长而又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为了这一天,我花了无数的心血,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我好恨!”

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对信川赖意下达命令,道:“信川,带着我们的人,回扶桑。”

信川赖意心头一震,叫道:“门主!”

佐藤武藏喝道:“信川,你敢不听本门主的话?”

信川赖意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众扶桑武士和忍者退出了乱坟岗。老僧并没有叫众劲装白衣青年阻拦,所以他们走得很顺利。

韩桂兴与赵千里也要跟着离开,却被老僧叫住了。韩桂兴向佐藤武藏看去,佐藤武藏对老僧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僧道:“他们是高丽的叛徒,理当接受应有的惩罚,师弟难道想为他们出头?”

佐藤武藏冷笑道:“乌龙,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下令退兵了,你还想为难我吗?”

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佐藤武藏道:“韩桂兴现在是我迎风一刀门的门下,不能由你们处置。”

老僧道:“迎风一刀门中若有这样的门下,只会坏了迎风一刀门的名声,再说了,他根本就不是扶桑人,没有资格加入迎风一刀门。”佐藤武藏沉默了。

韩桂兴脸色惊惶,急叫道:“门主,你是一代宗师的身份,说过的话难道想反悔?”

佐藤武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自有主张!”

这时,只见那白衣道士走出来,将手中的剑一举,对老僧冷冷的道:“乌龙禅师,贫道不会走,贫道要死也要死在你的剑下。贫道习剑六十多年,为的就是能和你这个高丽第一高手一交高低,贫道要和你决斗!”

乌龙禅师眉头一皱,沉声道:“无尘道长,你当真要同老衲较量?”

无尘道长冷声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乌龙禅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好,老衲就成全你。”回过头去,对张清义道:“清义,把你的剑借为师一用。”

张清义将宝剑递上,乌龙禅师伸手接过,顿时从他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轻轻一弹剑身,发出嗡嗡的震响。

乌龙禅师道:“剑是好剑,只是剑的主人有时候太谨慎了,剑就如人一样,凡事都要放得开。”

张清义听了,心中似有所悟,拜道:“弟子明白,谢谢师父的教诲!”

众人都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二人。

无尘道长将长剑微举,斜指着乌龙禅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乌龙禅师将剑随意的横在胸前,脸上带着微笑,似乎不是在比剑。

倏地,只听无尘道长长啸一声,疾如飞鸟,一剑向乌龙禅师刺了过去,人未到,剑气已经到了。

乌龙禅师淡淡一笑,伸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宝剑缓缓的刺出,这一剑去得不快,却极为精确的刺中了对方的剑尖。

只听“叮”的一声,无尘道长凌空倒翻,剑光飞闪,向乌龙禅师头顶罩了下来。

这一剑来得好快,众人只见剑光一闪,剑气已临乌龙禅师脑门。

忽听“当”的一声,无尘道长再次飞起,乌龙禅师立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过,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众人见了,心中微微吃惊。乌龙禅师的剑术已经到了随发由心的境界,想快就快,要慢就慢。

无尘道长两剑没有成功,将平生最得意的第三剑使了出来,心神一沉,全身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这股真气连同长剑向乌龙禅师飞射而至,方圆三丈之内,无处可躲。

这一剑,至快!至强!业已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是许多剑客毕生苦苦追求的剑道最高境界。

就在这一刹那,乌龙禅师向右踏出了一步,手中的宝剑朝天一举,剑气冲天而起,剑影电闪,插入了对方的真气之中。

只听“砰”的一声震响,无尘道长向后翻飞而出,落地后,以剑杵地,胸口微喘,脸上一片死灰。

乌龙禅师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一个剑柄,剑身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在看他的脚下,隐隐可见一层粉末。

乌龙禅师将手中的剑柄扔掉,缓缓的道:“无尘道长,你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败了吗?”

很多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感到奇怪。

他的宝剑都已经被毁了,无尘道长的剑却没有事情,怎么就说被他击败了呢?

原来乌龙禅师内功精湛,剑法绝妙,一剑刺出去后,穿过了对方的剑气,剑尖在无尘道长的胸口左方,画了一个圆圈,但并没有伤到对方的皮肉。

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将无尘道长击毙,但乌龙禅师不想杀他,内力反震,将宝剑毁了。这其中的微妙不是绝顶高手,绝难看得出来。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看唱本,佐藤武藏,段淳风,武狂,方剑明五人看出来而已。其中又以看唱本和佐藤武藏看得最为清楚。

无尘道长低低的叹道:“为什么?”

乌龙禅师道:“因为你不忠!”

无尘道长凄然一笑,道:“不忠?我自从拿剑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忠于剑,一拿起剑,我仿佛就有无穷的力量,我觉得自己就是剑,剑就是我!”

乌龙禅师道:“无上剑道要求内外合一,你虽然忠于剑道,沉淫剑道多年,但你不忠于自己,不忠于自己的国家,又怎么能达到不败之地?”

无尘道长听后,突然“哈哈”大笑一声,笑过之后,悲声叫道:“无尘啊无尘,你的道号既然叫做无尘,又何苦要沾上世间的尘埃?一步走错,再也不能回头,你还有何面目活着世上?”

反手一剑,长剑刺出,将身体插穿,嘴角溢出鲜血,眼神涣散,眸子永远的合上,向后缓缓的倒下。

众人见了,都为他感到惋惜,但他既然抱定一死之心,就算有人劝阻,也是无济于事。

佐藤武藏眼光一转,看着乌龙禅师,冷笑道:“好一个内外合一!乌龙,出招吧,轮到我们决战的时候了。”

乌龙禅师道:“师弟,我们必须要打吗?”

佐藤武藏道:“当然要打。如果我败了,这两个人我就不管了。你要是败了,我就要把他们带走。”

乌龙禅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我就只好领教师弟的‘迎风一刀流’啦!”

第三百七十六章 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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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一股怪异的气劲隔空向他射来。

戴斗笠的农夫心头暗吃一惊,将身一扭,斜飞而出,气劲刺破空气发出咝咝的响声从身旁射过。

“蓬”的一声,气劲打在远处的一棵老树上,整棵老树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落下无数树叶。

“哈哈……”一声长笑传到,笑声未落,只见一条人影电闪而至,凭空翻了一个筋斗,双手握拳,然后十指向外一弹,十道剑气向方剑明过去。

四乡农见了,齐声大喝,想要阻拦,但来人的身法比他们快了不少,那里能够拦住!

方剑明听到这个笑声,就知道是来人是段淳风,冷笑一声,腾空跃起,天蝉刀一挥,蝉儿飞舞,轻声吟唱,刀光疾闪,砍向了对方。

段淳风的声音冷笑一声,道:“方剑明,我们又见面了!”身形一折,避开天蝉刀,伸手抓向方剑明的肩头。

方剑明手腕抖动,天蝉刀狂舞三下,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但段淳风是何等高手,武功之高,绝不会在天、地榜下。身形飞快换了三次方位,突然落到了方剑明身后。

方剑明感觉身后有动静,反手就是一刀,段淳风运起真气,举手一抓,将天蝉刀牢牢的抓住。

换成以往,他武功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大胆到去抓天蝉刀,但是此刻的方剑明,内力不足,身受内伤,顿时给他抓住了天蝉刀。

“哼,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段淳风喝道。

四乡农见他抓住了天蝉刀,只要内力一吐,方剑明就有可能被震死当场,不得不停下身子,落下地来。

他们虽然知道方剑明的武功高强,但是这个人的武功更为恐怖,他们单个不是人家的对手,除非四人联手。

戴斗笠的农夫眸子内透出杀气,喝道:“你敢杀了他,你将会后悔十辈子!”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你这是威胁?”

戴斗笠的农夫道:“你要是杀了他,我们四个将会全力以赴将你拿下,就算拿你不下,也将与你同归于尽。”

众人听了这话,心头都是一震。这四个乡农到底是什么来头?

段淳风阴笑道:“不要这么激动,我现在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想从他身上拿走一件东西而已,我知道四位武功盖世,怎么敢杀你们要带走的人呢?”

戴斗笠的农夫傲然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武狂见方剑明受制于段淳风,就要上去帮忙,张清风拦住他道:“大君,方少侠在他手中,不要乱来。”

武狂双眼喷出怒火,看着段淳风,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是敢动主人一根毫毛,老夫就让你不得好死。”

段淳风“嘿嘿”笑道:“武安君,你现在可威风了!自己都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武狂沉声道:“你有种的话,放了主人,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段淳风哈哈一笑,道:“李芳武,我当然会放了方剑明,但不是现在,你想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等下辈子吧。”

扭头看着方剑明,喝道:“方剑明,你识相点,快把东西拿出来!”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不会自己来拿吗?”

段淳风笑道:“方剑明,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把我逼怒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怎么,你怕了?”

段淳风道:“我怕什么?”

方剑明道:“你说你怕什么?前几次你恨不得要了我的命,但总是不能得手,这次我落在你手里,你怎么不一掌把我劈了?只要我死了,身上的宝贝可都不是你的了?”

话声一落,五道人影快过肉眼,落到了场中,原来是波斯的五大护法。

五人目中流动着骇人的精光,紧紧的盯着段淳风。

四乡农见他们突然跃到近前,生怕他们胡来,齐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说着话,四人拍出一掌,发出了隔空掌力。

除了摩可多外,其他四个护法袍袖一挥,发出了内家真气。只听“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冲天而起,火把被吹得呼呼作响,众人只觉一股强风迫面,武功稍低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出了好几步。

劲风消散之后,八人都没有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拿镰刀的农夫突然闷哼了一声,面色苍白,但他强忍内伤,没有让自己吐血。他刚才已经受了内伤,如今再和一个差不多级别的高手过招,内伤更重。

“四位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歹意。”摩可多发话道。

戴斗笠的农夫道:“最好如此!”心中却在吃惊。他吃惊,波斯的五个护法也在吃惊。

段淳风看了看摩可多,笑道:“波斯圣教的护法也对方剑明身上的东西感兴趣吗?”

摩可多道:“希望我们的感兴趣的东西不是同一件。”

段淳风道:“旦愿如此。”

方剑明突然喊道:“段淳风,实话告诉你,你拿不到天河宝录了!”

段淳风脸色一变,道:“为什么?你是不是交给了刀神?”

方剑明笑道:“段淳风,不用如此慌张,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你怕我义父!”

段淳风冷笑道:“胡说!”

方剑明道:“既然不怕,为何提到我义父时,你心中发虚?”

段淳风正想说什么,突然醒悟过来,厉声道:“姓方的小子,原来你在跟我拖延时间,我警告你,我数三下,你要是不乖乖的拿出‘天河宝录’,或者说出‘天河宝录’的下落,我就让你……”

说到这,内力慢慢的吐出(方剑明不敢松开天蝉刀,一来生怕松开的一瞬间,段淳风会使出杀招,二来松开之后,天蝉刀恐怕就要被段淳风拿去了,虽然天蝉刀不可能认段淳风为主,但他要是拿去作恶,这个罪过可就不小了。)方剑明只觉全身痛苦难当,额头冒出了不少冷汗。

武狂与四个乡农向前踏出一步,喝道:“你想干什么?”

段淳风双眼射出一道杀气,阴沉沉的道:“不要乱动,谁要是乱动,我就杀了他。”

忽听长发老者“哈哈”一笑,飞身跃出,道:“我就希望你杀了他。”

背着箩筐的农夫不等他来到近前,纵身跃起,双掌印了上去,内家真力如山一般罩向对方。

长发老者冷笑一声,双掌翻出。

两股内家真力相撞,响起一声巨响,长发老者被震得退了回去,背着箩筐的老者也被对方震得落地,冷哼道:“谁敢上来,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

长发老者心头一惊,暗道:“我的内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这一掌足以将一流高手击毙,没想到这乡巴佬的内力会如此深厚,竟不在我之下。”

眼珠一转,笑道:“尊驾有话好说,你们不是冲这小子来的吗?怎么还要这般维护他?”

背着箩筐的农夫淡淡的道:“我们是冲他来的,但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情形,谁要是敢伤害他,我们将与他誓不两立!”

众人听了,心中都在叫奇,他们既然是冲方剑明来的,而且那戴斗笠的农夫刚才还想抓方剑明,带他去见什么人。从表面上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当方剑明出现危险的时候,他们却极力保护着他,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段淳风不想再这里多待下去,时间越长,对他就越不利,开始数道:“一……”

方剑明不动,冷冷的看着他。

段淳风念道:“二……”

戴斗笠的农夫见方剑明不肯答应,脸色大变,道:“少……方剑明,你就把‘天河宝录’交给他吧,大不了以后我们帮你抢回来。”

摩可多也劝道:“方少侠,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武狂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没劝方剑明,他知道方剑明的性格,方剑明不肯答应必有他的理由,武狂绝对相信他的主人。

就在段淳风就要说出的“三”字的时候,方剑明陡然笑道:“好!”

段淳风冷声道:“既然答应了,赶快把‘天河宝录’拿出来!”

方剑明慢慢的伸手入怀。

段淳风警告道:“你不要玩什么花样,我要是看出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杀了你,我想你也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方剑明嘲笑道:“叫你搜我的身,你怕我搞鬼,我自己拿出来给你,你也怕我搞鬼,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段淳风冷笑,懒得说话。

方剑明的手伸入怀内,摸到了蓝潮萧,这一瞬间,他想了不少,暗道:“就算‘天河宝录’不附身在我身上,也不能交给他。我要是将蓝潮萧突然攻出,能有几层的把握将他击退呢?这虽然实在太冒险,有可能死在他手中,但我岂能向这种人俯首?

大睡神功啊大睡神功,这次你可不要偷懒,迟一步的话,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天蝉刀啊天蝉刀,你不是跟我心灵相通了吗,你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就该显显神通,帮帮我吧,蓝潮萧啊蓝潮萧,这次就靠你了!”

他虽然在胡思乱想,但脸上却不露神色,只是行动有些缓慢。

段淳风隐隐发觉不妙,喝道:“别玩花样!”

方剑明无辜的道:“到了这种时候,我还能玩什么花样,这不是‘天河宝录’吗?”说完,调动脑中的大睡神功,从怀中拿出蓝潮萧,闪电一般向段淳风插了过去。

段淳风一直盯着他手臂,当方剑明刚拿出蓝潮萧的一刹那,就知道这小子在骗他,心头大怒,内力狂涌而出,同时飞起一脚,踢向了方剑明左手手腕。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瞬息之间。

段淳风强大的真气涌入天蝉刀内,奇怪的是这次并不像上次那样伤到方剑明,内力只传到刀柄处便不再向前。

天蝉刀突然暴发一股浓墨般的黑芒,令人惊心,刀身上的蝉儿突然就如活了一般,轻轻的吟着。

“不好!”段淳风的脚尖在方剑明手腕上沾了一下,手陡然松开天蝉刀,提身向后倒跃,去势好快!

幸亏他退得及时,不然就会被天蝉刀怪异的反震之力击伤内腑。他这么做也免去了方剑明断手之忧,他只要再加一分力气,方剑明的左手就要废了。

方剑明双眼猛然一亮,眼中闪过一道怪异的白芒,从他身上发出一股古怪的气息,在场的人只觉大脑微微一迷糊,转瞬清醒过来。

由于迷糊与清醒的间隔实在太短,众人都没怎么在意,强如摩可多这等高手也不能例外。

危机过去,大睡神功悄然退回营地,开始做春秋大梦去了。

方剑明身上禁不住出了一股冷汗,暗道一声“好险!”

四乡农见他脱险,飞身将他围在当中,暗自运功。谁要是敢向方剑明动手,就会向谁发动霹雳一般的攻击!

段淳风缓缓的走了上来,脸色异常的平静,道:“方剑明,我又上了你的大当,你当真不愧为我最大的敌手。我会和你一直玩下去的,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方剑明冷笑道:“段淳风,只要我还活着,你永远别想拿到‘天河宝录’,我对你的忍让已经达到了极限,下次你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一定和你决战到底!”

段淳风正要开口,脸色突然一惊,接着大喜,哈哈笑道:“我看你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游戏即将结束!”

话声刚落,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机向场中压来,乱坟岗深处尽是这股强大得可怕的力量。

火把受到气机的压制,火苗倒卷,诡异之极。

就在众人感觉呼吸有些急迫的时候,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是怎么来的,没有一个人看清,强如段淳风和摩可多这等高手,也仅只能感觉到他来时气流的走动。

来人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和服老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上还镶着一颗圆大的宝珠。

他往场中这么一站,一股霸王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

方剑明心中暗惊,嘀咕道:“这老者是谁?竟然能发出同义父一般强大的力量。这里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会是他的对手。唉,看样子他是个扶桑人,这次可走不了啦!”

第三百八十章 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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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刚落,两人心神一沉,向对方试探性的打出了三道气劲,三道气劲相撞,发出刀剑碰撞时才能发出的响声,一股骇人的暴风以两人为中心,向四方狂卷而出,众人纷纷后退,韩桂兴与赵千里本想乘这个时候逃出去,但四周都是劲装白衣人,一有不轨,就会被他们拦住了,所以二人不敢乱来,希冀佐藤武藏能打败乌龙禅师。

段淳风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自信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他虽然知道看唱本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少,但看唱本怎么会阻拦他?

就在这个时候,场中两人同时掠起,人如飞鸟一般轻轻的落到了两座坟头之上,相距五丈,互相凝视,气流古怪的暗涌着。

一阵夜风吹来,吹起了无数树叶,打着旋儿飘向远处。

有一片树叶飞呀飞的,突然误入了两人的气劲范围之内,停在了空中,怎么也飞不动了,就如被使了定身法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佐藤武藏身体急速的转动,身周五尺之内充满了刀气,大喝一声“杀!”,由于速度太快,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而是化作一把狂热的大刀,带着惊天动地的力道砍向乌龙禅师。

这正是迎风一刀流最高的境界!

就在同一时间,乌龙禅师眼中闪过一道犹如实质的电芒,仰天长啸一声,人瞬时淡化,化作一把无坚不摧的巨剑迎向“大刀”。

两人的身体已经淡化,在众人眼里,只看到了一把发出狂热杀气的大刀和一把发出至强真气巨剑相撞在一起。

霎时,半个天空似乎为之一亮。

“大刀”与“巨剑”势均力敌的相持了良久,光芒越来越亮,真气越来越强,令人不敢直视。

空气突然被抽空,宛如失去了生命一般,但很快又回来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了一道长长大大的裂痕,一眼望不到头。

真气暴发过后,“大刀”与“巨剑”向后飞射,凌空旋转着落到坟头上,却成了两个人的模样。

乌龙禅师的脸色极为苍白,眉毛轻轻的颤抖,胸前沾着几滴血迹,但他立在坟头,如同一尊佛像,自有一股气势。

佐藤武藏抬头看着夜空,面无表情,谁也无法看出他受伤了没有。

众人正在猜想的时候,佐藤武藏老脸一红,再也忍受不住体内的重伤,“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佐藤武藏眼中露出了绝望之色,猛然腾身掠起,向黑暗中如电飞去,冰冷的声音道:“乌龙,算你厉害!”

韩桂兴见佐藤武藏败走,心头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长啸一声,向武狂扑了过去。

武狂大吼一声,纵身迎上,双掌夹着万斤巨力,向对方拍出,喝道:“韩桂兴,六十多前的老帐,咱们今晚就一笔算清!”

两人在空中狠狠的对了一掌,发出一声巨响。

韩桂兴本想借武狂的这一掌将自己震飞出去,谁知武狂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双掌暗藏“吸”字诀,牢牢的吸住对方双掌。两人旋转着从半空落下,刮起一阵狂风。

就在韩桂兴向武狂扑出去之际,段淳风“哈哈”大笑,身形如飞,向外掠去。方剑明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段淳风大笑变为冷笑,右手连弹,射出十三道剑气,将方剑明挡了一挡,左袖暗含真气,向外一翻,将前来拦他的十数个劲装白衣人迫得向两旁闪开,身形如闪电,射入了黑暗中。

赵千里走得不比段淳风快,可惜他的武功没有段淳风好,向右面飞身而出的时候,被张清义掠身拦住了去路。

赵千里调转身形,向左飞奔,朴鹏程早就在左面等着他。

三人动作极快,赵千里一掌劈出,刚把朴鹏程震退,身后的张清义双掌夹着怒涛打到,人已无处可躲,猛然转身,两人双掌合在一起,真气向外排开,气流犹如潮涌。

赵千里刚同朴鹏程对了一掌,这一掌那里还会是张清义的对手,当即被张清义震出了三步。

七个白衣青年手中宝剑一指,向赵千里腾身跃到,七把宝剑闪电刺出,赵千里怒吼一声,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双臂一振,出手如电,将六把宝剑迅速折断,身形不免缓了一缓,金武的宝剑恰在此时刺到,从他左肋穿过。赵千里只觉疼痛异常。

金武拔出宝剑,正要一剑结果了赵千里的性命。

张清义叫道:“金武,先不要杀他,留着他还有用处!”

金武手中的宝剑顿了一顿,赵千里一咬牙,令自己清醒,脸上露出歹毒之色,猛地跃起,一掌飞出,劈到了金武的脑门。

张清义想来解救已然不及,心中大骇。

突听蝉儿轻吟,一道刀光电闪而至,将赵千里震出三丈外。

金武险些踏进了鬼门关,对赵千里恨之入骨,飞扑上去,手起剑落,在赵千里连刺了十数剑。

赵千里浑身流血,惨叫一声,向后倒下,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赵千里刚倒下,武狂与韩桂兴的决斗也有了分晓。

韩桂兴本以为武狂已是强弩之末,所以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务求拿下武狂作为人质,谁知他想错了,此时的武狂非但不是强弩之末,而是获得了一次重生。

武狂只觉体内的真气比以往充沛得多,不出三招便把韩桂兴逼得狼狈而退,就在第四招的时候,武狂一掌夹着十万斤力道劈到。

韩桂兴心一横,急忙咬破舌尖,双眼射出精芒,一掌迎上。

两掌相撞,响起“轰”的一声巨响,武狂“咦”了一声,被震退了一步。韩桂兴长啸一声,双掌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击在了武狂上身。

武狂双目圆瞪,喷出一口鲜血,双腿突然飞起,凌空一夹,将韩桂兴的脖子夹住了,身形旋转。

韩桂兴惨叫一声,脖子被扭断,武狂跌落到草丛中,方剑明关心武狂的生死,扑了过去,喊道:“李大哥,李大哥……”

武狂突然跃身坐起,道:“主人,我没事,让我调元一下!”说完,盘膝坐好,闭上了眼睛,心无旁骛的运功疗伤。

方剑明见他没有死,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大为震惊,暗道:“李大哥的身体是铁做的不成,怎么这般禁打?难道他也和我一样,曾经被他的师父训练过?”

抬起头来,正要去找看唱本说话,却见那四个乡农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到他便向他这里走了上来。

看唱本伸手一拦,嘻嘻笑道:“四位卖菜的想干什么?”

戴斗笠的农夫怒道:“谁是卖菜的?闪开!”

伸手一推,却推他不动。

方剑明心中隐隐猜到了他们的来历,生怕他们和看唱本发生冲突,急忙叫道:“看老,让他们过来吧!”

看唱本笑嘻嘻的道:“这可是你自己找麻烦,你让老汉让他们过来,老汉就听你的,出了什么事,老汉可不帮你。”

说完,笑呵呵的向乌龙禅师走了过去,开始同乌龙禅师低声交谈着。

四个乡农走到方剑明身前,戴斗笠的农夫问道:“你刚才所用的武功叫什么名字,一招不出,我们就睡……昏了过去!”

方剑明道:“你们该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问你们……”压低声音道:“你们可是仙人谷的人?”

四个乡农脸色大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戴斗笠的农夫干咳了一声,低声道:“少谷主是怎么知道的?”

方剑明冷笑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们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戴斗笠的农夫道:“谷主要见你,叫我们务必把你带回去见她。”

方剑明心头一震,声音带着颤抖,道:“我……我是要去仙人谷,但不是现在,你们回去吧!”

戴斗笠的农夫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奇怪,少谷主竟然知道我们要来找你?”

方剑明一惊,道:“知道又怎么样?”

戴斗笠的农夫并没就此追问下去,开了一个话题,问道:“不知道少谷主有喜爱的女孩子吗?”

方剑明大惊,想起惠尘师太的话,冷冷的道:“没有!”

戴斗笠的农夫笑道:“少谷主风流倜傥,怎么会没有喜爱的女孩子,少谷主不是在骗我们吧?”

方剑明脸色一板,沉声道:“说没有就没有,这不关你们的事。”

戴斗笠的农夫道:“没有人敢违抗谷主的命令,也没有人敢与仙人谷作对。少谷主,也许你不知道仙人谷的规矩。告诉你我们要来找你的人,是不是姓方的?”

方剑明道:“不是!”

戴斗笠的农夫道:“他(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些什么?”

方剑明怒道:“没有!”

四人见他的样子极为生气,心头都是一凛。

过了一会,戴斗笠的农夫缓缓的道:“少谷主,你好好想想,我们还会来找你的。希望下次来见你的时候,你能想通,跟我们到仙人谷一趟!”

话罢,四人转身就走。

眼看他们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方剑明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叫道:“你们给我听着,回去告诉……她,我不想看到我的‘亲人’受到任何伤害,谁要是敢胡来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他!”

四个乡农的身躯微微一顿,随后一闪,没入了夜色中。

方剑明有些不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自己的口中,心头泛起了一种苦涩,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呆呆的看着远处。

……

这四个乡农来自仙人谷,来自神秘而又神奇的地方。

他们来找自己,要带自己去见外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他心中一丝快了也没有。

他想起了父母的遭遇、惠尘师太的遭遇,以及外婆的狠心。

仙人谷绝不会是一个令人快乐的地方!

但仙人谷的势力强大得可怕,光是派出四个普普通通的乡农就有这么高的武功,倘若来硬的话,他该用什么来抗拒?假如外婆要干涉他未来的一切,他又如何是好?

他心中想着这看似虚无飘渺而又的确存在的仙人谷,把它想象成一座人力不可攀登的高峰,人只能仰望着它,不能攀登……

它高高的耸立,让人心中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难道自己真的不能抗拒?

……

看唱本与乌龙禅师说了半天话,抬头见方剑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看着远处,目光呆滞,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家伙是怎么了?满脸忧愁。不好,不好。”

拔步向方剑明走了过来。

这时,武狂一跃而起,拍了拍手,他的内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看到乌龙禅师正向他看来,心头没来由的一热,向乌龙禅师走去……

看唱本来到方剑明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小子,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就像丢了魂似的。”

话声刚落,方剑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扑倒……

看唱本脸色一变,一把抱住他,急道:“小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下了,你可不要吓老汉。”

武狂还未来得及与乌龙禅师说话,见方剑明突然吐血倒下,心头震惊,大叫一声“主人!”

……

第三百七十七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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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扶桑人见了这和服老者,均是弯下腰去,神态显得异常的恭敬。

信川赖意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道:“原来门主也到了中原!”和服老者将手一挥,缓缓的道:“都起来吧!”

众扶桑人都站直了身躯。

和服老者眼光一扫,脸色猛然一沉,喝道:“是谁杀了山本次郎和宫本三郎?”

山本次郎和宫本三郎就是三个扶桑老者中被杀的两个老者。信川赖意指着四个乡农道:“是他们!”

和服老者的目光瞧向了四个乡农,眼神同戴斗笠的农夫的眼神相撞,两人都发出了强大的气劲,气流暗涌。

突然,戴斗笠的乡农脸色一红,“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另外三个乡农见了,同时向和服老者发出了强大的气劲。

和服老者冷哼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双袖一挥,发出一股怪异的无形刀气,将三道气劲震散。

戴斗笠的农夫喘着气,看了他一眼,道:“不要问我们是谁,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和服老者深深的看了个四乡农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们四人的武功还算可以,想必你们的主人武功更高,我暂时不找你们算帐,李芳武何在?”

武狂听了,踏上一步,道:“李芳武在此,你是谁?”

和服老者脸上一怔,眼光在武狂脸上久久的凝视着,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小师弟,你还记得我吗?”

武狂一呆,道:“你……说什么?你叫我小师弟?”

和服老者点点头,道:“事实确实如此。”

武狂冷笑道:“我已经忘记了过去,不记得有你这个师兄。我既然是你的小师弟,你为什么要叫你的手下来杀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和服老者沉声道:“本来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到你身上,因为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有人偏偏把你拉了进来,为了扶桑的大计,我不得不这么做。”

武狂怒道:“就算我真的是高丽人,但是我忘记了过去,我不想回到从前,我现在是一个中原人,高丽和你们扶桑的事情为什么要将我牵连进去?哪个人又是什么人?好端端的干什么把我拉进你们的争端?”

张清义听了,脸色一变,叫道:“大君,不可以这么说,哪个人正是家师。你知道我师父是你的什么人吗?”

武狂一呆,道:“他是我什么人?”

张清义道:“其实,我应该尊称你一声师叔才对,但是因为你的身份尊贵,我才称你大君。”

武狂诧道:“你说你师父也是我的师兄?”

这次不等张清义回答,和服老者“哈哈”一笑,道:“不错,他正是你的师兄,也是我的师兄,我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能将他打败,我们的大师兄实在太厉害了!”

张清义见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联想起宫中发生的事,以及这许多年来扶桑对高丽的多次骚扰,心中暗暗吃惊,冷笑道:“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指示,亏你还是一代宗师的身份!”

和服老者笑道:“师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我再不好也是你的师叔。”

张清义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叔,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猛然发觉了许多事情,你的野心太大了。”

和服老者道:“你现在知道了什么?”

张清义扫了场中的外人一眼,心中有万分愤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明了。你们扶桑对我高丽国土觊觎多年,一直阴谋怎么侵占我们的家园,我们一直对你们忍让着,希望能够和好相处,谁知你们却变本加厉,这次竟然买通宫中的奸细,暗算了大王,令大王处于昏迷状态,然后又叫奸细用药物控制了安平君,怂恿他在这个时候出来争夺王位,只要安平君夺得了王位,你们就能控制他,这样一来,也就是控制了高丽,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和服老者“嘿嘿”一笑,道:“师侄,你真聪明,看得很远,你说我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对了,师叔赏你一个全尸。”

张清义“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道:“你们的野心昭然若揭,控制了高丽,你们进而向大明发动攻击,再加上东南沿海的扶桑浪人,也就是倭寇,两面夹击大明王朝,你们的野心就是整个天下!”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大吃一惊。

方剑明心中暗道:“没想到扶桑人还有这么大的野心!”

和服老者眼中闪过一道杀气,道:“师侄,你分析得头头是道,不愧为高丽的第一大将,只是可惜你今晚逃不出去了!”

话声一落,人影幢幢,无数个忍者出现在乱坟岗深处,将众人包围,这些忍者手中都举着兵刃,面上只露出阴森的目光,一眼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从他们身上均是发出一种怪异的力量,令人恐怖。

段淳风见了,心头微微一惊,笑道:“原来门主早有准备。”

和服老者看了他一眼,道:“段先生,我们是好朋友了,将来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

段淳风道:“门主神功盖世,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和服老者淡淡一笑,微微有些得意。

张清义与朴鹏程见了这些忍者,脸色大变。

朴鹏程失声叫道:“这……这难道便是扶桑‘迎风一刀门’最精锐的忍者流!”

和服老者皱了一下眉头,道:“朴鹏程,你怎么同他们站到了一块?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完,眼光定在了长发老者的脸上,脸上隐隐有怒意。

长发老者心头一振,急忙跪下道:“属下该死,朴鹏程原来是对方的人。”

和服老者沉声道:“这么说,他知道我们的事!”

长发老者道:“属下只是将扶持平安君上台的计谋告诉了他,其他的都没有告诉他。”

和服老者眉头还是皱着,道:“乌龙四十多年来虽然不理朝政之事,但我知道他这人的性格,听说宫中出了事,一定会出来干涉,这次派人来中原找小师弟回去主持大局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迟则生变!”

说到这,扭头看向五个波斯护法,道:“五位可是波斯来的圣教护法?”摩可多施礼道:“正是。”

和服老者道:“我对圣教一直存着善意,知道圣教在波斯势力强大,圣教一向也不喜欢管他国的事,所以我希望五位护法不要将今晚看的事说出去。”

摩可多看向其他四位护法,四位护法点点头,摩可多道:“门主放心,圣教从来不会管这种事情,今晚的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和服老者放心了,他对波斯圣教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言行如一,说到便做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五个波斯护法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摩可多眼中更是露出复杂的神色,五人施展轻功,很快离开了乱坟岗。

和服老者见他们一走,对武狂笑道:“小师弟,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武狂道:“什么活命的机会?”

和服老者道:“加入本门,将来你就是高丽的大王,成为一国之君。其实,当年你不走的话,现在还坐着王位呢,你太不珍惜了。”

武狂“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的野心当真不小,我不想做什么大王,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我宁愿死了,也不会答应。”

和服老者脸上升起一团杀气,冷笑道:“你既然如此顽固,就不要怪师哥心狠手辣,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右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一股强大的真气在他手中聚集。

武狂心神一沉,将全身的功力运起,眸子内闪动着精光。

张清义手中的宝剑提起,斜指着和服老者,朴鹏程暗运功力,双掌蓄势待发。七个白衣青年手中的利剑也横在胸前。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

倏地,一声驴叫传来,听了这声驴叫,众人心头都是一惊。

方剑明心中大喜,喊道:“看老,是你吗?”

和服老者隐隐感觉不妙,陡然腾身掠出,手掌一翻,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刀气铺天盖地的罩向武狂,站在武狂身边的人根本就出不了手。

空气一霎时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众人只觉呼吸困难。

看唱本的声音远远传来,怒道:“佐藤,你给老夫住手!”

说话的时候人还在七里外,“手”字方落,人已经到了场中,守在外面的人,不管是扶桑武士,还是忍者,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一股恐怖的真气随着看唱本的现身向和服老者撞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信川赖意闪电拔出腰间的双刀,一掠而起,双刀夹着强劲的力道劈向了看唱本。

长发老者飞身跃起,全身功力如山一般发出,打向看唱本。

赵千里长啸一声,双掌连环劈出,发出六道强大的掌力,击向看唱本。

白衣道士身形一晃,飘身纵向看唱本,长剑凌空一挥,一股骇人的剑气冲向看唱本。

段淳风双手十指连弹,使出段家的“逍遥神剑”,数十道凌厉之极的无形剑气射向看唱本。

第三百八十一章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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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谷。

当方剑明来到梦中,踏入这里的时候,听到了欢快的箫声,萧声从谷的深处传来,其间还杂着宛如百灵般的歌声。

方剑明听后,心中一奇,暗道:“是谁在呢?难道是仙子姐姐?或者是木头叔叔?这歌是仙子姐姐唱的,看来是木头叔叔在。真要是木头叔叔的话,那可有趣了,木头人也能,谁会相信?”

想着,快步朝谷的深处走去。

很快,他来到了谷中,见了眼前的画面,不仅为之一呆。

只见碧绿的草地上,绿衣仙子翩翩起舞,歌声正是传自她的口中,她边唱边舞,身心都已经融入歌舞之中,并不知道方剑明的到来。

一旁的草地上,斜躺着木头叔叔,一动不动,看光景,似乎已经被这歌声、这舞姿、还有这箫声陶醉了。

奇怪!的人不是木头叔叔,更不是绿衣仙子,而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粉啄玉雕的小娃娃!

那小娃娃坐在一块巨石上,手里拿着一管萧,摇头晃脑的吹着,小腿配合着韵律一晃一晃的,极为可爱。

方剑明见了他手中的萧,不由自主的向怀内摸去,蓝潮萧不见了,这小娃娃手里拿的正是蓝潮萧。

小娃娃正吹得高兴,突然见到有人来到,箫声一顿,从巨石上跃下,手中的蓝潮萧朝方剑明一指,古里古怪的喝道:“喏,小娃娃,你是从那里的?来这里干什么?快说,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方剑明听后,啼笑皆非。

这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小娃娃居然称自己为小娃娃,看他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说话的口气老气横秋的,像个大人。

这是在自己的梦中,自己本该是主人,听对方的口气,自己倒成了外人,而对方才是这里的主人。

方剑明“哈哈”大笑起来,骂道:“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小屁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绿衣仙子停下歌声和舞姿,懒懒的坐在草地上,偷偷向方剑明看了一眼,抿嘴一笑,并不向他打招呼。

木头叔叔保持那个姿势,也没有吭声。

两人显得非常奇怪,往日的话,他们见了自己,总要打招呼的,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都把他当作了陌生人。

小娃娃听了他的话,小手往腰间一插,气嘟嘟的道:“好啊,你竟敢叫我小屁孩,你才是小屁孩。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说说看。”

方剑明笑道:“这里是我的梦境,我可是这里的主人,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从那里跑出来的?”

小娃娃“呵呵”大笑,道:“笑话,笑话,这分明就是仙子姐姐的家,你怎么说是你的梦境?你快些说实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剑明做出很生气的样子,道:“小娃娃,你家大人是谁?住在什么地方?我倒要去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听了这话,小娃娃脸蛋一花,哇哇的大哭起来。方剑明愕然,不知所措。这小娃娃是怎么了?刚才还像个大小孩似的,现在成了小小孩了。

绿衣仙子瞪了方剑明一眼,站起身来,把小娃娃抱着怀里,哄着道:“长生乖,不要哭,只要姐姐在这里,就不会让他欺负你。”

小娃娃哭道:“姐姐,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绿衣仙子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道:“长生是好孩子,爱哭的话就不是好孩子啦,你要找妈妈,姐姐一定会帮你找到的,你放心吧,不要哭了,长生乖!”

方剑明稀里糊涂,半天摸不着头脑。这小娃娃究竟是谁?看情形,他和绿衣仙子的关系很好。

方剑明走到木头叔叔身边,问道:“木头叔叔,别在装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娃娃从那里跑来的,我从前怎么没有见过他?”

木头叔叔的声音“哼”了一声,道:“你当然没有见过他,他是刚来的,都是你这小子,打扰了我们的兴致,还把我们的小宝宝给弄哭了,气死老夫了!”

方剑明一呆,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他这般爱哭。”

绿衣仙子拉着小娃娃走了过来,小娃娃不哭是不哭了,但是小嘴撅得高高的,不看方剑明。

绿衣仙子道:“弟弟,快给长生道歉。”

方剑明道:“你说这小娃娃叫长生?”

小娃娃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叫长生?欺负人的坏蛋。”

方剑明挨了他的骂,不敢回嘴,无辜的摇了摇头。

绿衣仙子急道:“你快给他道歉啊。”

方剑明无语,向小娃娃弯下腰去,道:“在下方剑明,方才多有得罪,向长生道歉,还望长生原谅……”脸色突然一变,惊道:“长生?难道……难道……”

木头叔叔的声音道:“知道小宝宝是谁了吧?”

方剑明指着小娃娃,惊奇的道:“你……你就是‘子长生瓶’?”

小娃娃“哼”了一声,道:“不错,不过,我现在叫长生童子。”

方剑明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小娃娃,道:“你……你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绿衣仙子瞪了他一眼,道:“这怎么不可能?我都能化出人形,他为什么就不能?少见多怪。”

方剑明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惊叹道:“我的天啊,越来越稀奇古怪了,瓶子也会化成人形。”

长生童子骄傲的道:“我可不是一般的瓶子。实话告诉你,我和妈妈原本不是瓶子,后来因为被一个渔夫从海里打捞上来,为了不让人们吃掉我,我和妈妈才变成这个样子。”

方剑明越听越难以置信,道:“小……长生,你说你是从海里被打捞上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说个明白吗?”

长生童子道:“要我说给你听,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方剑明道:“什么事?”

长生童子道:“你帮我把妈妈找回来。”

方剑明道:“这……你妈妈在太监头子王振那里,他本身是个武学高手,身边又有很多高手保护,这事可不容易办。”

长生童子别过脸去,不看他,道:“既然这样,你就别想知道我的秘密。”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笑道:“长生,我答应帮你的忙,但是能不能找到你妈妈,我就不敢确定了,我尽力而为就是!”

长生童子轻轻的叹了一声,小脑袋靠在了绿衣仙子的大腿上,很是忧愁。

过了一会,他突然兴奋的抬起头来,叫道:“这很好办,你不是怕打不过王振吗,这没关系,我帮你打败他。”

方剑明道:“你怎么帮我?”

长生童子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真的答应帮我找到妈妈吗?”

方剑明拍着胸脯,道:“我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长生童子“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刚才我是与你开玩笑的。你把我从温泉中救出来,我很感激你。”

方剑明见它的样子超可爱,忍不住在他白玉般光滑的脸蛋上捏了一下,道:“长生,别跟我客气,你到了这里,就把它当作自己的家吧。”

长生童子道:“这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哥了。有了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叔叔,我就可以找到妈妈,回到海里,找爸爸去啦。”

三人(木头叔叔也算是人吧)听后,大为惊奇。

木头叔叔与绿衣仙子只知道他是子长生瓶变的,但有关他的一切,毫无所知。它不说,谁也不清楚。

绿衣仙子将他抱在怀里,道:“长生,不要再卖关子了,快把你的身世说出来把,姐姐都快要急疯了。”

长生童子明亮的大眼睛眨了几眨,缓缓的道:“我本来是大海中的神鱼,在海的深处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爸爸妈妈警告我不要到海面上来玩,但是有一天,我忍不住跑到海面来游玩,因为太贪玩了,一不小心,被渔夫捕捞上来,我的妈妈为了救我,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那时我还小,神力不大,妈妈耗费了许多神力,我们才变成了两个瓶子的模样。渔夫见捕捞上来的是两个瓶子,就把我和妈妈放在了自己的家里当作摆饰。

过了许多年后,我的神力越来越大,妈妈的神力恢复了一些。

有一天,渔夫的后代用我来养花,没想到我的神力能让死去的花起死回生,渔夫的后代发现这个秘密后,把我和妈妈以高价卖给大户人家。

没想到,过了几天,这大户人家遭到了抢劫,全家被杀,我和妈妈被一群山贼带到了山中。

山贼的首领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秘密,十分好奇,有一次他受了刀伤,抱着一试的心态,用瓶子里的水倒在伤口上,伤口立时就好了。

这么一来,更加把我们当作宝贝。

可是,不知是谁走漏了这个消息,来了一个武林高手,杀了山贼,将我和妈妈抢走。这个武林高手研究我和妈妈许多年,后来想出一个办法,每当练功的时候,把我和妈妈放在身旁,练功完后,功力就会增加。我因为长大了,神力充足,妈妈因为不能完全恢复神力,所以练武之人更多是从我这里得到神力来增加内力。

这个武林高手见妈妈的用处不是很大,就把我妈妈扔掉了。我看不到妈妈,不管他怎么运功,就是不给他神力,他仅仅靠外泄的神力增加内力。后来他又把妈妈找回来,才能继续修炼下去。

可惜这个秘密被他的四个弟子发现,起了贪心,乘他练功的时候,联手将他击毙,四个弟子也被他打死了三个,只剩下小徒弟。

不过,这个小徒弟也没保住我们多久,我和妈妈又被武林高手抢走,就这样,我和妈妈卷入了武林的抢夺之中,换了许多主人,最后落在了魔教的第一任教主手中。

他的手下众多,势力庞大,自身的武功又很高,谁也不敢来抢。过了数十年,大家都默认我们就是魔教的宝物了。

历代魔教的教主凭着我和妈妈的神力,功成后飞升。

其实,外界说我们能让人长生不老,这根本是假的,不过寿命比一般的人长一些而已,武学资质好的人,修练到一定年龄,就能脱胎换骨,进而飞升。

过了许多年后,魔教教主的位置落到一个叫独孤惊天的人手中,他野心极大,不惜利用我作为诱饵,将两个绝世高手,引到了魔教的禁地,让两人大打出手,最后落得两败俱伤,而我一不小心,被他们打到了温泉中。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想独孤惊天一定气得不行。可是,我心中难过极了,我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待在温泉中,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谁知大哥哥却来了,把我从温泉中救出来。”

三人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方剑明惊叹一声,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来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长生童子道:“大哥哥,为了找到妈妈,我决定让你吸收我的神力。”

绿衣仙子问道:“长生,既然你能决定给不给别人神力,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给别人神力呢?”

长生童子道:“这没办法啊,我的神力虽然由我控制,但是神力会外泄,而且我和妈妈用处不大的话,别人就会把我们任意摆放,根本就不会尊重我们。

我和妈妈一直想回到大海,所以我就让每一个主人吸收我的神力,反正这对于我没有什么伤害。他们只要一高兴,或许有一天会把我们放回海里。”

绿衣仙子苦笑道:“长生,你们是瓶子,他们怎么知道你们的来历?难不成叫他们无缘无故的把你们放到海里?再说了,他们就算知道,也未必会答应。”

长生童子哭丧着脸道:“所以我和妈妈很着急啊。我虽然有了神力,但当初是妈妈将我变成这样子的,我自己不能变,除非到了海中。而我妈妈的神力始终不能完全恢复,她也不能让我变回来。

没想到大哥哥修炼了这种神奇的武功,竟然能让我在他的梦中化成人形。不然的话,我将永远是一个可怜的小瓶子。”

方剑明发誓的道:“长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妈妈,然后就把你们带到海边,让你们重归大海。”

长生童子道:“大哥哥,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方剑明疼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一笑。长生童子的遭遇比起自己来,还要可怜的多啊!

木头叔叔突然站了起来,道:“小子,到练功的时候了。”

方剑明起身道:“我知道啦。”

木头叔叔道:“小子,你的‘大睡神功’有了显著的进步,现在有长生相助的话,我想再过不久,火候会越来越精纯。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不到一年,就能达到第三层,进入无上天道的境界。你不是常常感觉‘大睡神功’不听你的指挥吗?进入了第三层,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挥了,努力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醒神经’的内力,现在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我虽然看不出其中的奥妙,但是我想只要你好好的引到它,争取让它为你所用,一定会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我对它可是很看好的啊,其神奇并不在‘大睡神功’之下。”转身欲走,突然转过身来,警告的道:“这话你可别跟主人说,他知道我这么说,定要让我吃很大的苦头,记住了?”

方剑明笑道:“知道了,木头叔叔。师父去了异界,暂时不会回来的。”

木头叔叔道:“话不能这么说,他神出鬼没的,说不定就在附近,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完,转身如飞而去,进了山洞。

第三百七十八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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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乱舞,十数个坟墓被强大的真气夷为平地,真气四溢,迫得众人纷纷后退。

长发老者脸色一红,从半空落下,身形摇摇欲坠。

赵千里“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人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棵大树。

白衣道士闷哼一声,人在空中飞快的转动,一直转到地上,转动带起“呼呼”强劲的风声。

信川赖意脸色苍白,跌落到草丛中。

段淳风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看唱本毕竟来晚了一步,又要对付这么多高手,不能完全拦住和服老者的杀手招……

“啊……”的一声大叫,武狂尽管将全身的功力发出了,还是被和服老者的刀气震得向后飞退,撞在了一块墓碑上,脑袋率先碰上……

“砰”的一声,将墓碑震为两截,人深深的陷进了坟墓中。

和服老者“哈哈”大笑,与看唱本凌空换了三掌,同时落地。落地后,和服老者向后退了一步,看唱本上身晃了一晃。

看唱本的脸上再也不是笑嘻嘻的表情,凝重的看着对方,道:“佐藤,你太卑鄙了,连你小师弟也不放过。”

和服老者冷笑道:“老家伙,原来是你!”

张清义与朴鹏程大叫一声,向陷进坟墓中的武狂扑去,心中却凉了大半。

方剑明双目喷出熊熊怒火,向这些扶桑人扫了过去。

刚才那一下实在太快,他正要出手相助时,被戴斗笠的农夫拦了一下,之后便被强大的真气逼退。

就算他冲上去,也是无济于事,看唱本都没能及时拦住,何况是他?武狂仍然免不了被和服老者震飞出去。

心中怒火越烧越大,就在这一霎时,他手中的天蝉刀突然发出诡异的黑芒,刀上的蝉儿欢吟飞舞,脑后的“大睡神功”调动起来,脚下的“醒神经”不由自主的运转,所剩不多的天蝉真力犹如神助,正逐渐的恢复。

他的双眼泛出一道白芒,四个乡农不知怎么回事,身躯晃了一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个时候的方剑明已经不是平时的方剑明,他脸上升起浓烈的煞气,向和服老者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众人见了,心中骇然,看唱本心头也是一怔,看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淳风脸色急变,道:“这……这难道是‘天河宝录’上的武功?”对“天河宝录”的兴趣越来越大。

方剑明虽然起了这种奇怪的变化,但和服老者还至于怕了他,大喝一声,劈出一股强大的刀气。

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往前一挥,蝉儿狂吟,两道刀气相碰,旋风四起,气流响起古怪的异响。

“轰”的一声,方剑明被震退了六步,但他脸上煞气越来越浓,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向和服老者走去……

众人睁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和服老者脸色阴沉,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身周五尺之内响起诡异的动响……

看唱本脸色一变,叫道:“迎风一刀流!”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方剑明一把推出了三丈开外。众人见了他这一手神奇的功夫,几疑他就是神仙。

“老家伙,你当真要管此事?”和服老者冷声道。

“佐藤,你的阴谋业已败露,现在高丽宫中的乱党也将被平复,老汉劝你还是收手吧!”看唱本道。

和服老者怎么会相信他的话,眼中闪着阵阵电芒,厉声道:“谁要阻拦我,我就让他死!”

看唱本叹道:“你所走的这条路正想当年你的师弟一样,最后让你身败名裂。在这一点上,你远远不如自己的弟子铃木野!”

和服老者怒道:“不要把我和那个该死的师弟相比,他不配!”

看唱本嘲笑道:“你以为练了迎风一刀流就能天下无敌吗?你连自己的师兄都打不过,还想在老汉面前放肆。你再闹下去的话,不用老汉废了你,你师父也会来废了你。”

和服老者听了,身躯突然轻微的战抖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撕心裂肺狂叫传来,被张清义,朴鹏程从坟墓中挖出来的奄奄一息的武狂陡然发出一股骇人的真气,将张清义,朴鹏程震开。

他满头鲜血,大叫大喊,情形十分恐怖。

突然,只见他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往地上重重倒下,然后又弹起。

众人见他没死,心中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家伙的脑袋是铁做的不成?

武狂狂嚎着,抱着脑袋号叫道:“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无人不为之动容。

刹那之间,许许多多的回忆一下子涌来,塞进武狂的脑中,他霍然想起了年轻时的事,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么一些画面……

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住在一个岛上,在这个岛上,还有师父和五个师兄,师兄们的年纪都比他大很多,他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有一天,他问师父:“师父,书上说人都有父母,我的父母在那里呢?他们怎么不来接我回去?”

师父说:“等你长大了,你父母就会来接你回去。”不管他怎么闹,师父都没有告诉他父母在那。

五个师兄很少理他,都在勤奋的练功,他们好像都是为了练功而生存。他一天一天的等长大……

后来他就没有再问父母的下落,他开始懂事了。

当他长大之后,有一天,他实在无法忍受岛上的孤寂,偷偷的坐船出了岛,来到了大陆,看见了许多可爱的人,见到许多新奇的事物。

自己帮当地人打跑了坏人,但是自己也受伤了,晚上生病,一对老夫妻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自己病好以后,见到二老就像见到自己的父母,于是他甘愿拜二老为父母,承担起了赡养二老的责任。

本以为自己会这么一辈子这么单纯快乐的活下去,但是世事难料,不到一年,来了两群官兵,在当地厮杀,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当地的村民无辜的被杀害,二老也惨遭毒手,自己为了报仇,杀了不少官兵,但是自己最后还是累倒了……

醒来之后,自己躺在华贵的大床上,一个威武的中年人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床前,关怀的看着他……

(画面变换)

威武的中年人怒气冲冲的对他道:“你叫李芳武,你是我李成桂的儿子,你体内流淌着我李家的血,这些都是事实”

(画面再变)

知道二老是死在威武中年人的官兵之手,自己伤心无比,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家的时候,依然是那个威武的中年人,对着自己的背影吼道:“你跟我回来,当年我把你送上岛,就是让你学一身好武艺,继承家业,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不许走!”

自己被抓了回去,不管母亲是如何的开导,自己都不想听,觉得这个家不是想象中的家,到处是钩心斗角,弟弟们对自己都很不友善,妹妹们见了自己,都远远避开。

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开始自暴自弃,学会了喝花酒,常常深夜才归家。

后来,因为和一个将军的儿子在妓院中大打出手,将对方打得半死不活,还是那个威武的中年人,命令自己去向将军家道歉。

自己去了,但心中更恨这个威武中年人。

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要逃离,远离这个没有乐趣的家,这次是真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在妓院事件发生不久,灯光下,威武中年人对自己语重心长的道:“武儿,不要责怪爹,古今做大事者,就要不择手段,韬光养晦。爹现在是大将军,将来就是大王,以后你就是大君,当我百年之后,我会把大王的宝位传给你!”

第二天,自己就离开了这个家,以死要挟父母不要拦他。

威武中年人指着他,气极的道:“你这不孝的逆子,你为什么如此固执?好,你走,你要是敢踏出家门一步,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自己毫不迟疑的走出了家门……

(画面三变)

抛开一切包袱,经过千辛万苦,自己终于来到了大陆的深处,这里的村人也极为好客,自己决定做一个游侠,发誓要把大好河山游览。

但是,这个冤枉最后破灭了。一天,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两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兄弟,哥哥叫韩桂成,弟弟叫韩桂兴。

他们是弟弟的手下,奉命来追杀他。

自己虽然发誓将来不会跟弟弟争夺任何东西,但是他们并没有放过自己。向自己发动了攻击。

自己力战数十人,最后只剩下了韩家兄弟,自己被两兄弟追到了一片树林中,当时是一个冷星寒月的日子,自己拼着最后一口气杀了韩桂成,已经毫无力气,被韩桂兴一掌狠狠的击中,经脉几乎断裂,人向山中的一块巨石撞了过去……

画面到此结束,武狂一边回忆,眼泪合着鲜血流下,缓缓的坐到了地上,停止了号叫,任夜风吹着。

原来自己真的是高丽人?

六十多年过去,当年的事,自己还记得如此清晰,难道自己忘不掉了吗?既然忘不掉,为何又要逃避?

武狂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威武中年人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时刻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名叫李芳武,是李家的人。

场中一片沉闷,武狂突然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头上虽然留着血,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方剑明激怒的心情在见到武狂醒来后渐渐平复,见武狂走来,惊喜的道:“李大哥,你醒来了?!”

武狂点点头,咧嘴一笑,道:“我没事,让主人担心了,我现在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确实是高丽人,我是李成桂的儿子!”

转过头去,看着和服老者,淡淡的道:“你叫佐藤武藏,是我的二师兄,你的这一掌我会记下的。”

佐藤武藏低着头,脸上露出沉思,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武狂也不管他听见了没有,看向长发老者,冷冷的道:“韩桂兴,我现在终于想起你来了。你怎么也想不到我没死吧?”

韩桂兴见他恢复了记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恐惧。

他强压心中惧意,冷笑道:“我当年明明察探过你的呼吸,见你的确死了才离开,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十分奇怪,武狂头上的伤口不在外流血,他道:“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活过来了,也许是老天要让我活过来报当年被你们追杀之仇!”

佐藤武藏突然抬起头来,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道:“不是老天让你活过来,是师父让你活过来的。原来世上真的有这种打不死的武功。师父,你真偏心!”

“阿弥陀佛,师弟,你错了!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偏心,而是你根本就不适合修炼这门武功!”

话声刚落,一道人影飘进场中,这人来得好快,说到就到。此人的轻功竟不在佐藤武藏之下。

众人向来人看去,只见竟是一个老僧,

老僧方现身,四面突然涌上无数劲装白衣人,腰间都配着宝剑,个个气宇不凡,一看就知道平时训练有素。

来了这么多人,众扶桑忍者与扶桑武士摆开阵势,同众劲装白衣人对持着,火药味十足,大战一触即发。

见了这老僧,张清义等人脸上先是一呆,接着都露出了惊喜。

张清义跪拜下去,激动的道:“师父,你老怎么也来了?”老僧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温和的力道将张清义扶起。

佐武藏郎身上发出怪异的真气,冷冷的看了老僧一眼,道:“你来了更好,省得我去找你,今晚就是我们决一死战的时候!”

第三百八十二章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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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疼,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疼痛才完全消除。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心头暗自惊讶。这可不是他与武狂所开的房间,这房间比先前那间要宽敞、明亮得多。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野外吗?怎么到了这里?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武狂端着一晚鸡汤走了进来,见到他醒来了,满脸惊喜,道:“主人,你可醒来,把我吓坏了!”

方剑明翻身坐起,脸上一片茫然,道:“李大哥,你是什么地方?”

武狂将汤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道:“主人,你别睡了几天几夜之后,就把什么都忘了?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你可不要……”

方剑明吃了一惊,截口道:“你说什么?我睡了几天几夜?”

武狂道:“是啊,今天都二月初九了,你昏过去的那一晚是初三,你还记得吗?”

方剑明显得十分着急,道:“这可怎么办?明天就是我与西域老虎比武的日子,我轻功再好,也不能直接飞到华山去啊。坏了,坏了。”

武狂大笑道:“主人,你别担心,你现在离华山不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方剑明向窗外看去,院中种着两株榕树,阳光射进屋里,分外清爽,道:“我记得这屋子外的院中没有什么树啊,这两棵树是怎么长起来的,难道……难道这不是我们住的客栈?”

武狂道:“当然不是,如今我们住在华阴县城内的一家客栈中,华山离这里很近的,保管不会误了你和西域老虎的比武。”

说完,转身走过去,把鸡汤端上来,道:“主人,你好几天不吃不喝了,肚子一定很饿,先吃点东西,待会我叫伙计上一桌酒席,让你饱餐一顿。”

方剑明闻到鸡汤味,肚子不禁“咕噜”一叫,脸上微微一红,道:“李大哥,有劳你了,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接过鸡汤,喝了起来。

武狂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我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把你送到这里来啦。对了,你昏过去后,看老着急得很,之后一探你的脉搏,发现你只是身体虚弱而已,要好好的调养与休息,没想到你这一睡,竟然睡了这么多天,真是令人纳闷。看老不见你醒来就不走,这会在马房喂他的那头毛驴呢!”

方剑明喜道:“看老还在吗?真是多亏了你们……”猛然想起一事,道:“李大哥,高丽有难,你应该回去看看啊。”

武狂道:“不看到你醒来,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大师兄先回去了,清义师侄留在这里陪我,等你醒来之后,我是应该回去看看啦!”

方剑明道:“我已经没事了,高丽的事很重要,虽说佐藤武藏的阴谋破灭了,但高丽宫中还有不少大事需要你回去处理。李大哥,你就听我一言,赶快回去吧!”

武狂笑道:“主人,你这是赶我走?”

方剑明道:“李大哥,你就不要叫我主人了,你可是高丽的大君,主人二字我实在承受不起。我不是赶你走,李大哥这么待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走呢?相对于我的伤势来说,高丽的事重要得多了。”

武狂正色道:“主人,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你一直都是我的主人,一辈子也不会改变。我知道高丽的事非常重要,我也要回家乡去看看。主人,我听你的,今天就走,只是……”

方剑明道:“只是什么?”

武狂道:“你和西域老虎的比武……”

方剑明笑道:“李大哥,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西域老虎是一代宗师的身份,他绝不会与我为难,最多就是我技不如人,败在他手里而已,我不在乎输赢的。”

武狂想了一想,道:“这也对,他是西域的五大高手之一,身份非同小可,想来不会不顾身份,与你为难,比武只是点到为止。再说了,主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输给他?我对主人的武功是很有信心的,哈哈!”

方剑明从床上坐起,发现没有穿着外衣,伸手一摸腰间,然后再摸怀内,脸色微微一变。

武狂见了,道:“主人,你放心,你的东西就放在那里。”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凳子,继续说道:“看老生怕有人乘机偷你的东西,就一直跟着我们,这也是他不肯离去的原因之一。他说你身上的东西很重要,被人偷去,武林会更加大乱。”

方剑明叹道:“看老真是一个奇人,待会见了他,我得郑重的谢谢他老人家!”

话声刚落,忽听窗外有人嘻嘻一笑,道:“你谢老汉干什么?老汉觉得此事再也平常不过了,区区小事而已嘛。小李,吩咐伙计上一桌酒菜,一来为你和小张送行,二来让小子添饱肚子!”

人影在窗外一闪,看唱本便进了屋子,动作之快,惊人之至。

武狂应了一声“是!”,走出去了。

方剑明下地穿衣,穿戴以后,欲向看唱本拜谢。

看唱本拉住他的胳膊,道:“整这些俗礼干什么!将来老汉或许还有事要求你呢,别客气啦。”

方剑明道:“看老说笑了,你老神通广大,那里还有办不到的事?真有你懒得去办的事,吩咐小子一声,小子万死不辞。”

看唱本淡淡的笑了一笑,瞧瞧方剑明的脸色,然后替他把把脉,道:“嗯,你终于没事了,老汉也是该走的时候拉!”

方剑明失声道:“看老要走?”

看唱本道:“你别慌,我要走也不是现在,至少得吃了酒席再走,不然亏就吃大了!”说完,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四人吃这一顿饭,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后来在方剑明的劝说之下,武狂才撤掉了酒席,收拾行装。

方剑明与看唱本送他们出城,在城外三里地外话别。

武狂临走之前,说他把高丽宫中的事处理妥当之后,会来中原找方剑明。

看唱本似是打趣的说他来的时候,说不定带着千军万马,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方剑明和武狂可以说是忘年之交,交情非浅,见武狂离去之后,不免有些伤感,好在看唱本生性风趣,两人走到城门外半里地时,方剑明的心情欢畅了许多。

看唱本见他喜笑颜开,突然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子,你保重,老汉也该走啦!”

方剑明心中有些不舍,道:“看老,你就不能多待一天吗?”

看唱本正色道:“明天就是你和西域老虎比武的日子,你可不要大意。这西域老虎号称西域五大高手之一,武功非凡,你想要不被他打败的话,得用点心!”

方剑明道:“我明白,我会尽心尽力的。”

看唱本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口哨,只听一声驴叫传来,从城内跑出一条毛驴来,正是看唱本的毛驴。

方剑明见了,暗自叫奇。

他们出来的时候,这毛驴还在马房里,想不到这么一会功夫,就自己跑出来了。

看唱本跃上驴背,倒骑毛驴,伸手一拍驴臀,叫了一声“驾!”,毛驴甩开四蹄,向前跑去。

看唱本的声音传来,道:“小子啊,有缘咱们再相见吧,保重!”

方剑明举起手来,朝他摆手,大声道:“看老,一路顺风!”

之后,方剑明进城逛了一圈,回到客栈,在屋里打坐了两个时辰,起来用过晚饭,向伙计打听华山。

那伙计一听方剑明要上华山,来了兴致,费了一番唇舌,把华山的大小景物都说了一遍,甚至还说到了华山派。

末了,道:“客官,我见你是外地人,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些天来,华山附近来了不少带着家伙的江湖中人,你上华山的时候当心点,要是遇到找你麻烦的人,可以找华山派的人帮忙。华山派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都仗义得很!”

方剑明赏了他一些银子,他喜滋滋的走了。

方剑明走到床边,衣服也不脱,往床上一趟,想道:“这些武林中人多半就是西域老虎一行。不过,听伙计的口气,似乎不只是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武林中人。华山派就在华山上,我到了这里,自然要去拜访。明天一大早,我就到华山去,要是遇见了西域老虎,就先和他比武,如果找不到他,我就先去拜访华山派,下午的时候,再下山找西域老虎。”

念头一转,想到了白依怡,暗道:“依怡姐说到了秦岭,自然会有人找上我,带我去见她,比完武或拜访过华山派后,我就到秦岭去。只是秦岭这么大,魔门的人想找我也不容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依怡姐!”

本来秦岭是在华山的南面,但由于他们走的不是直线,先到了华山,他要到秦岭去的话,还得南下。

其实,从广义上来说,华山属于秦岭。但是,从狭义上来说,秦岭是秦岭山脉的中段,位于陕西省中部的一部分,在汉代即有“秦岭”之名,又因位于关中以南,故名“南山”,也就是终南山。

翌日,方剑明起了一个大早,天麻麻亮,就开始动身前往华山。

华山,号称西岳,乃五岳之一,位于陕西省华阴县城南,又因其西临少华山,故称太华山。

华山自古以来就以雄伟奇险闻名天下,处处悬崖峭壁,山路艰险,引人之处,在于一个“险”字。

要上华山的话,只有一条道路可行,因此有“华山自古一条路”的说法,但是对于武林高手来说,自然另当别论。

华山脚下有一座玉泉院,相传是五代时的陈抟老祖所建。

玉泉院背依大山,四周古木参天,院内有一泉,泉水甘甜清冽,故名玉泉。

方剑明到了玉泉院,向院中的观主打听西域老虎的行踪。

原来西域老虎一行两天前就到了华山,此刻住在山上的一座道观中,玉泉院的观主早被知会过,听说方剑明正是赴约的人,便让他在玉泉院中稍待,让一个年轻道士陪着。

方剑明观赏了一会玉泉院四周的风景,来到院外,不经意间,忽见一人脚程奇快,向这头走来。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身穿灰色的道袍,头发半白,脸颊上生着一颗奇大的黑痔,腰下悬着一把长剑,双手背在身后,极快向山上走去。

方剑明见了这个老道,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老道移动。

只见那老道上了山后,脚尖突然轻轻一点,人便飞了起来,竟然不走山路,向山上掠去。

几个纵越之后,人便消失在山上。这份本领,当真惊世骇俗,没有数十年的内力,万难做到。

那年轻道士见了,也不稀奇,想来是看惯了。

方剑明眉头微皱,低头沉思,突然想起一人,大吃一惊,暗道:“怎么会是他?他来华山干什么?难道瓦刺又有什么阴谋不成?这人不是喜欢蒙面吗,什么时候出家做了道士?”

转身去问年轻道士,道:“请问道长,刚从这里过去的这位老道张是什么人?”

第三百八十三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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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道士打了一个稽首,道:“不瞒施主,这位老道长乃是华山派的前辈,至于道号,小道就不得而知了。因我家观主不会武功,同他并无交情,他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不曾驻足。”

方剑明惊疑的道:“你说他是华山派的人?你能确定?”

年轻道士道:“小道是听观主说的。”

方剑明诧道:“你家观主既然与他没有交情,怎么知道他就是华山派的人?”

年轻道士道:“华山派的魏中平掌门有时会来找我家观主下棋,有一次,我家观主无意中问到这个老道长,魏掌门就说这老道长是华山派的人,好像还是魏掌门的师兄”

方剑明听了,暗道:“这人不是跟在黄发老怪身边的九个蒙面人之一吗?怎么会是华山派的名宿?奇怪,奇怪!”

任他如何想也想不通,只好道:“哦,原来如此,多谢道长!”

年轻道长道:“施主不必客气。”

方剑明转了一会,忽听有人“哈哈”大笑,从远处的山路上走来七个人,其中两人便是路逸和鲁达,却不见西域老虎。

为首的并不是路逸,而是那日说自己去过华山的中年汉子。

方剑明迎上去,皱眉道:“西域老虎怎么没有来?”

鲁达听了,怒道:“方剑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师父的名号。”

方剑明冷笑道:“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我为什么就不能直呼他的名号?”

中年汉子将鲁达劝住,向方剑明抱拳道:“在下聂沛,受虞兄之托,前来迎接方少侠。”

方剑明道:“他怎么不来?不是说好在这里比武的吗?”

中年汉子笑道:“虞兄正在闭关,还有半个时辰方可以出关。他让我备了一些茶水,在青柯坪相候方少侠,请方少侠跟我来!”

方剑明只得跟他们上青柯坪。

他们都是会武功的人,脚程飞快,玉泉院距离青柯坪大约二十里地,不一会儿就到了青柯坪。

青柯坪上,除了有道观外,还盖了一座院子。

院子的主人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主人却是一个会武功的老者,名叫秦百川,家中资产颇丰,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膝下并无儿女,只有一个管家和十来个家丁。

西域老虎等人来的第一天本来是住在道观中,后来,西域老虎同秦百川相谈甚欢,便搬到了秦家院子。

道观粗茶淡饭自然是比不上秦家的大鱼大肉。

进了秦家大门,只有管家出来相陪,却不见秦百川。来到大厅,只见厅中坐着几个相貌奇特的武林中人,正是西域来的高手。

见方剑明来到,非但没有起身,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方剑明见他们态度如此傲慢,心中暗觉好笑,同时又有些担心。

他独自一人,而对方却是十数人,路逸惨败在他手中,自然对他没什么好心,所以比武的事越快越好,可是西域老虎在闭关,他也不好叫人家出来。

落座之后,家丁奉上香茶,管家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听有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叫道:“方少侠能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武功自然是不同凡响,在下韦任发,以茶代酒,敬少侠一杯!”

只见一个粗壮的汉子举起桌上的茶杯,向方剑明示意。

方剑明不好推辞,只得举起茶杯,就在这时候,一股暗劲逼到,手腕一沉,茶杯突然间重如千金。

方剑明心中一怔,随即明白,原来此人是借敬茶的时候,试探自己的功夫,心头冷哼了一声,嘴上笑道:“韦老兄实在太客气了!”

一挥袖,一仰首,便将茶水一口喝干,犹如喝酒一般。

韦任发打出去的劲道就像是石沉大海,心中正在奇怪,劲道突然反弹回来,手中的茶杯险些拿它不住,使出全身功力,才将茶杯拿稳,脸上早已窘得通红,心虚的看了一眼方剑明,不敢再来相试。

“方少侠好痛快,不如也将我这一杯茶也喝了去!”一个年过百半的长髯老者说道,随着话声,伸手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向方剑明飞了过去。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阁下的盛情在下心领了,这一杯茶还是留着自己慢用!”

不等茶杯来到自己的桌上,发出一股气劲,托着茶杯向长髯老者缓缓飞去。

长髯老者牛眼一瞪,打出一股气劲,喝道:“方少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剑明笑道:“阁下又何必强人所难!”

茶杯在两人之间来回飞动,突然“砰”的一声爆炸,茶水飞溅,长髯老者举袖一挡,将茶水挡住,起身怒道:“方剑明,你不要欺人太甚!”

原来茶杯到了他身前三尺时猛然爆炸,茶水自然就冲着他去,险些让他出了大丑。这也说明了他的内力不如方剑明,他的内力要是在方剑明之上的话,情形就会倒转过来,茶杯在方剑明三尺外爆炸。

方剑明沉着脸,“唰”的站起身来,道:“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阁下咄咄逼人。”

长髯老者指着他,气得脸盘通红,道:“你……”

聂沛出来打圆场,笑道:“两位有话好说,何必如此?方少侠是来与虞兄比武的,虞兄也早已吩咐过了,叫我们要好生招待方少侠,我希望各位不要胡来,倘若真心向方少侠印证武功的话,何不光明正大的言明?我想方少侠是少年英才,绝不会拒绝。方少侠,你说我说的可对?”

方剑明听了,心中冷笑,嘴上打了两个哈哈,道:“聂老兄的话说得太对了,在下无话可说!”

话声刚落,只听坐在东首的一个紫脸老者淡淡的道:“你待会还要与虞兄比武,老夫就不想在拳脚上和你一比高低了,你看看老夫的这一手功夫如何?”

说完,右手食中二指一并,沾了一些茶水,猛然向外一扬,两滴圆滚滚的水珠破空飞出,打在了厅中的一根柱子上,深达一寸。

众人见了,暗自骇然,随后,很多人都叫好起来。

方剑明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聂沛笑道:“这位就是西域极负盛名的‘混元掌’柏冬青柏兄!”

方剑明朝他略一抱拳,道:“久仰,久仰!”

柏冬青淡淡一笑,道:“你认为老夫的这一手功夫如何?”

方剑明低头一想,暗道:“这种手法我也会,只是就算使出来,也未必会比他强上多少,待我想一个好法子,来挫挫此老的锐气!”

突听院外传来鸟儿的叫声,心头一动,伸指沾住两片茶叶,向外一扬,茶叶飞出,打向柱子。

一片茶叶深深的打进了柱子里,另外一片茶叶却从柱子一旁飞过,出了大厅。

方剑明“哎呀”一声叫道:“这茶叶太滑腻了,竟然让一片失了准头!”

打中柱子的茶叶也是深达一寸,论功力,绝不在柏冬青之下,但是方剑明弄丢了一片茶叶,对于力道的控制似乎要比对方逊色了不少。

鲁达“哈哈”一笑,道:“方剑明,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我看你就不要和我师父比武了,现在就承认自己的武功不如我师父,免得到时候自取其辱!”

话音刚落,院子中突然落下一只小鸟。

众人怔了一怔,很快便明白了这只小鸟不是无缘无故的落下来,而是被飞出去的茶叶打落下来的。

鲁达有些不信,飞身到院中,伸手去捡地上的小鸟。小鸟在地上扑腾了一下,欢叫一声,飞上了天空。

鲁达没料到它还活着,吓了一跳。

方剑明道:“鸟儿啊鸟儿,快快飞走吧,下次可不要这样大意了!”

原来那只小鸟虽被茶叶打中,但力道恰到好处,只令它落下地来,喘了一口气后,又恢复了力气。

众人见了方剑明这一手功夫,心中吃惊,路逸暗道:“这小子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希望这次师父能将他打败,出我胸中的一口闷气!”

柏冬青老脸一沉,正打算出去与方剑明好好较量一番,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啧啧啧,今天本公子可是大开眼界了,这么多人对付方少侠一人,岂是待客之道?方少侠到了华山,怎么不去找我喝酒,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一喜,正要出去说话,鲁达大吼一声,喝道:“鬼鬼祟祟的家伙,出来与老子较量较量!”

“本公子何曾鬼鬼祟祟?你抬头看看,我不就坐在你的头顶吗?”

鲁达抬头一看,只见院外一棵大槐树上正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

那槐树生得茂盛,长到了院里来,汉子坐在一根横枝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鲁达。

鲁达气得七窍生烟,将身一纵,向汉子扑了上去,双掌一拍,朝对方劈出两道掌力。那汉子哈哈一笑,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本公子就不与你为敌!”

说完,身形一晃,便到了院中。

鲁达一扑不中,脚尖在横枝上一点,凌空倒翻,向汉子伸手抓到。路逸掠出厅外,叫道:“师弟且慢!”

但已经迟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劲风四起,鲁达闷哼一声,被震得高高飞起,那汉子冷笑道:“虞宗师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身形滴溜溜的一转,脚下的石板出现了几道长长的裂痕。

倏地,一道人影疾如闪电,掠过墙头,伸手将鲁达的身躯抓住,落下地来,大笑道:“小徒玩劣,孔公子何必同他计较?”

这时,众人都抢出了厅外,站在院中。

掠过墙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域老虎。那汉子却是华山派的孔海山。

方剑明快步来到孔海山身边,道:“原来是孔大侠。小弟正想到贵派叨扰,没想到孔大侠却已经来了!”

孔海山笑道:“我听说方少侠要来华山与虞宗师比武,所以就下山来迎接你,谁知虞宗师的弟子早了我一步,把方少侠带到这里来了!”

方剑明道:“在下到了华山,岂肯错过拜访贵派的机会,待我与虞宗师比过之后,就与孔大侠一起同行。”

孔海山“哈哈”一笑,眼睛一转,道:“此地不是我能待的地方,请恕我先行一步,我在前面的‘千尺幢’等方少侠。虞宗师武功高强,方少侠可不要大意!”

朝西域老虎一抱拳,道:“虞宗师,在下告辞了!”

西域老虎道:“请代我向魏掌门问好!”

孔海山道:“好的!”

说完,飞身腾起,向墙外掠去,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墙头时,身躯震了一震,带着一长窜奇怪的冷笑,远远的去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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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了,禁不住愣了一愣。

孔海山笑道:“尊驾真幽默,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怪客怪笑一声,道:“尊驾真幽默,莫非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龚治山按捺不住,冷冷一笑,道:“朋友,不要在开这种玩笑了。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华山来有何居心?”

怪客尖笑一声,回身欲走。

龚治山大喝一声,疾如飘风,身形一闪即到,长剑横断而出。

怪客袍袖一挥,只听“当”的一声,龚治山被对方强悍的内力震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十来步。

这一来,三人都是吃惊。吃惊最大的不是龚治山,也不是方剑明,而是孔海山。

整个华山派中,龚治山的武功绝对能进前六,他虽是山字辈的弟子,但也同孔海山一样,武功之高,超过了派中的很多长老。

以他的武功,竟被这带面具的怪客轻而易举的打退,可见这怪客的内力是多么的深厚!孔海山自认自己都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孔海山长啸一声,喝道:“尊驾引我们来此,就想这么走了吗?”

飞身而出,凌空飘了三飘,转眼之间刺出十数剑,剑光飞舞,将怪客的身形紧紧包围住。

怪客的身法古怪得很,看起来毫无章法,但因为内力深厚的原因,步子乱七八糟,每踏一步,便挥出一袖,袍袖坚硬如铁,总能将孔海山的长剑震到一旁。孔海山空有一身高超的剑法,但在内力相差悬殊之下,虽将对方拦住,但越打越吃力。

再这么打下去的话,最后的胜利恐怕就是怪客了。

怪客似乎并没有伤害孔海山的意思,他只想逃出去,但逃了几次总是孔海山挥剑拦住,脾气不由上来,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快让我出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啦!”

听声音,竟然是个少女的声音。

方剑明听了,暗道:“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那听过!”

孔海山也听出了怪客是一个女子,心中更是吃惊。他先前还以为此人是武林中的前辈人物,没想到从声音听来,这女子的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如此年轻的女子竟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放眼整个武林,绝无仅有。

她到底是谁?

孔海山长啸一声,喝道:“想要出去也行,把你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说着,手腕一抖,剑光飞闪,去挑对方脸上的面具。

这一剑去得好快,怪客手忙脚乱,娇声大叫道:“不好啦,要杀人啦,师父,你快来救救我啊!”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一动,当即想到这人是谁,飞身而出,叫道:“孔兄,且慢,她是我的朋友!”

孔海山手上缓了一缓,就在这个时候。怪客双袖往前一挥,发出一股骇人的内家真力,空气顿时出现了真空,气流就如死了一般,但在这死一般的气流中,又暗藏着火山一般的威力。

孔海山与方剑明大吃一惊。

孔海山剑尖一颤,将真气化为剑气。方剑明心神,双掌一合一开,强大的真气向前推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岩石乱飞,大树拔根而起,冲向了高空,一旁的龚治山顿时被劲风逼退了好几步,嘴巴长大,足以吞得下一个大鸭蛋。

怪客娇笑一声,身形如电,向远方飞驰。

方剑明脚尖在飞起的一块岩石上点了一下,如离弦之箭,向对方追了过去,并大叫道:“风铃,你等一等,你不认识我了吗?”

孔海山落地后,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同龚治山紧随方剑明,追了下去。

怪客飞驰的速度虽然惊人,但身法却不怎么样,若不是仗着深厚的内力,出不了多远,便被方剑明追上了。

方剑明见她上了一座孤峰,暗道:“听她声音应该就是风铃,她怎么会扮成这个样子?听她叫师父,药仙前辈就在附近啦!”

脚下一紧,追上了孤峰。孔海山与龚治山随后赶到。

龚治山见方剑明上了孤山,大声叫道:“方少侠,小心一点,不要中了他人的暗算!”

方剑明头也不回的笑道:“放心吧,她不会伤害我的。”

两人的话刚说完,怪客已经掠上了峰顶。

方剑明大喝一身,展开了“麒麟八变”的身法,向对方扑了过去,大笑道:“好啊,风铃姐姐,你还再跟我开玩笑,你师父呢,他在那里?”

怪客突然回身,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风铃?”

方剑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想躲开已然不及,两人顿时在半空相撞,风铃痛楚的叫了一声,道:“你欺负我,你撞得我好疼,不跟你玩了!”身形如电,落到了一座铁瓦亭上,揉着脑袋。

方剑明也被撞得头晕目眩,他的身体虽然耐打,但风铃的内力实在太强,他也禁受不起。

这时,孔海山与龚治山也赶到了峰顶。

孔海山远远的就看见了两人的相撞,见方剑明落地后就摇晃着脑袋,关心的问道:“方老弟,你没什么事吧?”

方剑明拍了一下脑袋,抬起头来,道:“没事啦,这一撞把我都撞糊涂了。”

孔海山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目光移动,看向坐在铁瓦亭上的“怪客”,沉声道:“姑娘请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吧。”

怪客“哼”了一声,道:“你们三个都是坏蛋,师父说了,不要让我在坏蛋面前摘下这个面具。”

这声音分明就是风铃独特的声音,而且她还提到师父,她一定就是风铃了。

方剑明向前走去,笑道:“风铃姐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了吗?”

风铃伸手一抓亭上瓦片,道:“快退,快退,你再上前一步的话,我就要用瓦片砸你啦!”

方剑明赶紧停下来脚步,讪讪一笑,道:“风铃姐姐,你当真不认得我啦?”

这座铁瓦亭是华山上有名的景点之一,亭中有铁棋一枰,据说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曾在这里和陈抟下棋,棋败之后,将华山输给了陈抟,此亭遂得名“赌棋亭”。风铃要是乱来的话,好好的一个亭,岂不是要被她破坏掉。

听了方剑明的话,风铃露在外面的一对大眼睛眨呀眨的,在方剑明脸上端详了一会,忽然嘻嘻一笑,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孔海山与龚治山听了,忍俊不住。

方剑明苦笑道:“风铃姐姐,我不是……”

风铃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齐天大圣,你要是的话,翻一个筋斗就拦住我了。你叫方剑明!”

方剑明听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心头大喜,道:“知道就好,你师父呢?你们什么时候到华山来的?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风铃道:“你问我这么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剑明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想见你师父,有事找他!”

风铃“啊……”了一声,气鼓鼓的道:“又是来找师父的,我师父说啦,你们要是再来纠缠他的话,就让你们试试他最近……哎呀,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露馅啦!”

三人听得有些糊涂,不知她再说些什么。

方剑明诧道:“什么你们?难道这些天有人来找过你们吗?”

风铃道:“岂知是这些天,我和师父离开家之后,一路上就有一些讨厌的家伙跟着我们,到了这里,人越来越多,就像是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叫。”

三人这才明白华山为什么会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到华山,既不是游山玩水,也不是来拜访华山派,原来是跟踪药仙。

孔、龚二人不知道风铃说的爷爷是谁,就问方剑明,方剑明说出来后,两人吃了一惊,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药仙其人,江湖传言此人医术了得,堪称华佗在世。

当时此人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过了数十年,没想到还活着。

方剑明将药仙告诉二人后,便对风铃道:“风铃姐姐,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你师父?”

风铃正要说什么,倏地站了起来,指着远处叫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你去问问他们吧。”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来路上如飞一般向这里奔来二十多个人。个个身形矫健,身手不凡。

风铃将脸上的面具整了一整,道:“你们不是他们一伙人的话,就到一边去吧,免得动起手来,将你们挤下悬崖。”

“赌棋亭”的四面,除了来路的方向,其他三个方向,不远就是陡崖,一不小心,掉落下去,恐怕就没命了。

这群人来势汹汹,冲到近前,一个长相凶恶的老头高声喝道:“你们三个快给老夫闪开,不然就把你们宰了!”

说着话,一掌夹着万斤巨力劈出。

龚治山冷笑一声,道:“你是何人?到了华山,焉能让你们在此逞凶?”一掌闪电拍出。

两道劲风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几块大石被震下了悬崖,二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老头暗暗一惊,看着龚治山,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能接下老夫这一掌!”

龚治山淡淡一笑,道:“华山派的龚治山,敢问尊驾是谁?”

老头脸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你,素闻你是华山派山字辈的第二号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九华一枭’余四海。我等前来华山,不是来找华山派的麻烦,请你们三位让一让。”

方剑明听了,哈哈一笑,道:“对不起,各位要从这里过去,就先得过了我这一关。”

余四海脸色一沉,道:“华山派竟然有你这样的狂徒,老夫……”

孔海山听了,笑道:“余四海,你说错了,方老弟不是我华山派的人。”

余四海向他看了一眼,心头一震,暗道:“此人莫非便是‘七情剑’孔海山?”狞笑着对方剑明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报上名来,让老夫送你上西天。”

方剑明还未说话,风铃站在亭上,双手叉腰,发出鬼叫一般的笑声,边笑边道:“我是鬼,臭老头,你怕不怕我?你们要是再来抓我的话,我就吃了你们!”

余四海听了,气得面色发紫,怒道:“小姑娘,我们上了你一次当,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你吗?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啦。快说,你师父到那里去了?”

风铃一怔,道:“你们当真不怕?我可是鬼啊。”

余四海道:“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我们当然不怕!“

风铃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你们找我师父,无非是想请他老人家给你们治病,你们要是敢对我无礼,我师父不会绕你们的。”

从出现到现在,她才算说了一句比较像样的话。

所到的二十多个武林中人听后,脸色大变,纷纷叫道:“我们不会对风铃小姐无礼,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风铃道:“开玩笑?我最喜欢开玩笑了,你们要找我师父吗?”

余四海似乎是这群人的发言人,刚才还一脸怒气,现在居然陪笑道:“是的。”

风铃哈哈一笑,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不是我的师父吗?”

二十多个人回头看去,见山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何曾有药仙?

余四海道:“风铃小姐,你看错了吧,山路上没有你师父啊。”

风铃道:“你们没看见吗?再仔细看看,一定会看得见的。”

二十多个武林好手睁大了眼睛,在山路上仔仔细细的看。方剑明见了,心中一乐,暗道:“风铃姐姐虽然脑子有些问题,但耍起人来,有板有眼。”

风铃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大笑起来,众人方知上了风铃的大当,很多人气得脸色发白。

余四海吼道:“小姑娘,你再敢骗我们,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啦!”

风铃“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指着远方,道:“我师父来了,你们看,这次不会骗你们啦!”

众人上了一次当,这次绝不会上当,嚷着要风铃下亭。

余四海将双拳一握,全身骨节噼啪作响,狞笑道:“小姑娘,我们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乖乖下来,我们就好好的待你,你要是敢不听话,就不要怪老夫来硬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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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瞧出一些端倪,心头微微一惊,暗道:“是谁在为难孔大侠?难道是西域老虎?不会的,应该不是他,他的肚量不会这么小。场中的高手中。除了西域老虎有这等本事外,恐怕只有‘混元掌’柏冬青了!可是又不对,他要搞鬼的话,我就站在他前面,怎么会看不出呢?”百思不得其解。

西域老虎刚出关,就看到自己的鲁达被孔海山震飞,心头未免有些不快。

他到华山的当天,就去了华山派拜访魏中平,同他一起去的,还有路逸、柏冬青、聂沛三人。魏中平带着孔海山以大礼相见,所以路逸认识孔海山,鲁达没去,自然不知道孔海山是谁。

西域老虎是一个奢武的人,叙礼过后便要同魏中平印证武学,魏中平知道他武功高深,只同他过了一招,然后便让孔海山代他出战,并说孔海山虽是他的师侄,但武功在整个华山却是数一数二的。

西域老虎无奈,只得同孔海山较量。打到后来,西域老虎赢了一招,方才罢手。但彼此都十分佩服。

西域老虎是一代宗师的身份,见孔海山竟能在自己的手底下走了许多招,比起自己的两个徒弟来,要高明不少,当然佩服他。

孔海山身为十大公子之一,一手剑法在整个华山无人出其左右,输了西域老虎一招,试出对方武功高深莫测,打心底佩服。

西域老虎的不快,并不是因为孔海山,他见识过孔海山的武功后,知道孔海山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欺负”自己的徒弟,一定是自己的徒弟当先招惹他,才会让他出手。

他眼光扫了全场一眼,虽然不全明白,但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哼了一声,对路逸道:“逸儿,我闭关之前是怎么交待的,你竟敢违背我的话,与方少侠为难!”

路逸道:“徒儿不敢!”

西域老虎没好气的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聂沛出来道:“虞兄,这不关令徒的事,都是我们的注意。我们在武林大会上见到方少侠武功非凡,一时心痒,就像乘这个时候向方少侠讨教几手,孔大侠路过,误会了我们,才会和令徒打起来!”

西域老虎看了一眼方剑明,方剑明笑道:“虞宗师,这等小事就不要责备令徒了,我们的比武在什么地方进行呢?”

听了这话,场中不少人心中有愧,都脸红起来,对方剑明的胸襟暗自敬佩。

西域老虎道:“既然方少侠这么说,我就不追究下去了。方少侠,你跟我来!”说完,将袖一挥,走在前头。方剑明跟在了他后面。

其他人要跟去,西域老虎头也不回的道:“我与方少侠比武,事关重大,你们就不要去了。”领着方剑明出了大门。

西域老虎带着方剑明走了一会,来到一处颇为宽敞的草坪上。

西域老虎回头笑道:“方少侠,这个地方还算宽敞,足够我们施展功夫的了!”

方剑明道:“看来虞宗师早有准备。”

西域老虎道:“我到了华山,第一件事就是选择比武的场所,最后才选中这里。方少侠,你看这里如何?要是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换地方。”

方剑明道:“不必了,我看这里很好,虞宗师满意,我也满意,我们就在这里比武吧!”西域老虎大笑道:“方少侠果然是个爽快之人。”

话罢,两人都坐了下来,互相凝视着。

春风吹过,带来一阵扑鼻的花香,方剑明双眼倏地一亮,腾身跃起,向西域老虎扑了过去,一爪抓出,爪风凌厉。

西域老虎双掌一圈,一股暗劲发出,竟将方剑明震了回去。方剑明心头一惊,就在这个时候,西域老虎身形如电,朝他扑了上来。

方剑明的脚还未站稳,急忙一个“凤凰三点头”,避开了西域老虎雷霆一般的招式,人刚闪到一丈外,西域老虎第二招如风一般使出,右掌在胸前一护,左掌劈向他的肩头。

这一招来得太快,方剑明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掌劈出,两人掌力相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被震出了三步开外。

西域老虎得势不饶人,疾冲而上,身形微起,双掌连番攻出,掌风如雷,狂暴的卷向方剑明。

方剑明硬接了对方十数掌,人已经被西域老虎逼退了六丈,场中刮起一股龙卷风,将二人罩在其中。

就在西域老虎双掌紧追而上,就要击到方剑明身上时,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双肩下沉,双手极快的向上一拖,顿时将西域老虎的双掌牢牢抓住,大喝一声,内力全数发出,将西域老虎甩了出去。

西域老虎“哈哈”大笑,盘空旋转,带起一阵狂风,竟然凭空倒掠而至,这一手轻功当真骇人之极!

方剑明长啸一声,拔出了天蝉刀,刀光一闪,刀气纵横,蝉儿飞舞。西域老虎在刀光中一连翻了九个筋斗,最后还是被逼退了两丈。

西域老虎落下地来,盯着天蝉刀,问道:“天蝉刀?”

方剑明将刀一振,发出蝉儿的轻吟声,道:“不错!”

西域老虎双臂一振,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眸子内闪过道道神光,身形一纵,向方剑明扑了过来。

方剑明将天蝉刀舞动,满天均是蝉儿飞舞,西域老虎闯入飞蝉之中,周身一尺布了一层护体真气,让蝉儿进不得身。

这一场比斗,可谓是惊险之极。一个是西域的五大高手之一,一个是中原的后起之秀,正如两头猛虎相博一般,寸步不让。

西域老虎擅长的武功是密宗大手印,施展出来,身体四周就会产生护体真气,刀剑不畏,天蝉刀虽然是神兵利器,但碰到护体真气,总要被挡一下,高手相博,讲究的就是把握时机,天蝉刀被真气挡了一下,这就给西域老虎躲闪的机会,所以方剑明尽管将天蝉刀舞的风雨不透,还是被西域老虎压制着他。

不知不觉,两人交手两百多招,始终不分胜负。

西域老虎之所以在战前闭关一天,就是为了能保证赢得轻松一些,他知道方剑明武功非凡,自己不倾尽全力的话,万难击败方剑明。谁知方剑明的实力在他的估计之外,他尽管闭关了,自认武功有了一些进步,谁知过了这么多招,依然没有将方剑明难住,自己是占了上风,但想要击败方剑明,总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最多只能吃四碗饭,再多吃一口就会吐出来。

他心惊方剑明的武功,方剑明对他的武功也同样心惊,此人果然不愧为西域五大高手之一。武功之高,显然还在自己之上,只是由于自己手里拿着天蝉刀,锋利无匹,又有魔力,让他的多少有些忌惮,自己才会支持了这么多招。要是没有天蝉刀的话,一百招上下就会被对方击败了。

很快,又过了一百多招,两人的额上都出现了汗珠,西域老虎暗道:“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他胜在年富力强,我胜在内力精湛,到了最后只会两败俱伤!看来我得使出杀手锏啦,不然就要让他小觑了我,说我一代宗师也不过如此!”

心头想着,手底下却不慢,转眼之间,同方剑明又过了十数招。

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一刀夹着烈风劈到,西域老虎大吼一声,结了一个手印,一股古怪的劲道将天蝉刀托住,随后便有一道强大的真气撞向方剑明。

方剑明大吃一惊,翻身就退。西域老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长啸一声,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空气忽然向外散开,方剑明只觉呼吸困难,深深的吸了一口内力。

西域老虎双眼一闭,双掌一合,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双目倏地张开,神光顿现,只听他大喝一声,道:“地、水、火、风、空。”

人影一晃,霎时之间化作五个西域老虎,围在方剑明四周,并向方剑明扑了上来。

方剑明大吃一惊,长啸一声,喝道:“麒麟八变!”

身形一晃,瞬息之间,化作八个方剑明,迎了上去,天蝉刀闪电砍出,看上去真的有八把天蝉刀。

五个西域老虎同八个方剑明激烈的打在了一块,草坪上劲风四扫,真气四溢,就在幻影即将消失的时候,西域老虎霹雳一般喝道:“识!”

五尊幻影合为一体,轻而易举的击碎方剑明的一尊幻影,奔雷一般击到方剑明胸前。

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冷汗,电闪后退,但西域老虎来势极快,追着他不放,倘若他此刻承认输了的话,西域老虎或许会收回掌力,但是方剑明并没有认输,向后疾退。

绕场三周之后,西域老虎的力量越来越强,竟已经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就算方剑明此刻认输,他也无法收回掌力。

西域老虎所念的这六个字乃是密宗的“六大”真言,前“五大”为“色法”,属胎藏界,“识”为“心法”,属金刚界。

密宗主张色心不二,金胎为一。六大俱出,有万千神通。西域老虎的密宗武功虽然没有修炼到最高境界,但使出这六大真言之后,力量之强,天下鲜有人能挡得住,正因为他没有修练到家,所以到了最后才会控制不住。

他的力量越强,带给方剑明的压力就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方剑明的身形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手掌向自己胸前印来。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极,方剑明眼中闪出一道白芒,大睡神功霍然发动,足下涌起一股热力,醒神经的内力也运动起来,白芒一闪,西域老虎的双掌轻轻的按在了方剑明胸前,便再也按不下去。

此时,醒神经的内力窜到手腕上,配合着天蝉真力,方剑明只觉手腕一松,一刀向西域老虎劈了过去。

他这一刀去得十分缓慢,到了西域老虎头顶一尺之处时,再也劈不下去,刀气将西域老虎的长发激得向两旁飞扬……

忽听“轰”的一声,狂风激荡,掀起了大块泥土,久久方息。方剑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将刀插入土中,闭目运功调息。

西域老虎被震飞了出去,凌空一翻,落地后双目紧闭,头顶冒起阵阵的白气。

一炷香时间过后,方剑明挺身跃起,拔出天蝉刀,将它插入鞘内。西域老虎睁开双眼,道:“还没有分出胜负,方少侠为何要收刀?”

方剑明看向远处,淡淡的道:“我与虞宗师没有任何仇怨,再要比下去的话,就要闹出人命来了。我们只是比武,点到为止而已!”

西域老虎沉思了一下,道:“方少侠似乎还修炼了一门奇怪的神功,我的哪一掌贴到你胸前的时候,怎么也发不了力。不知这门神功名叫什么?”

方剑明道:“大睡神功!”

西域老虎一呆,道:“大睡神功?”

方剑明点了点头。

西域老虎长长的叹了一声,仰头望着天空,道:“方少侠说得不错,既然是比武,又何必弄得彼此受伤呢?方少侠如此年少,就有这么好的武功,将来的前途未可限量,我敢断定,不出十年,天下第一高手非方少侠莫属!”

方剑明苦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天下第一。”

西域老虎怔了一会,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方少侠如此看得开,我到了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这场比武就权当是一场笑话。方少侠,孔公子还等着你,你去吧!”

方剑明向他一抱拳,道:“虞宗师,你保重!”转身如飞而去。

青柯坪的东侧有一块大石,就是华山有名的回心石,过了回心石,就是华山的咽喉要地千尺幢。

当方剑明来到千尺幢的时候,孔海山坐在一块石头上,显得百无聊赖。见到方剑明来了,起身迎上来,笑道:“看方少侠的样子,似乎已经赢了虞宗师。”

方剑明摇摇手,道:“虞宗师武功高深,我怎么会赢得了他?侥幸这一场比武不分胜负……”

第三百八十八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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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来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

众人朝后看去,只见二十多丈外站着一个小胡子的短发老头,肩上挂着一个袋子,手里拿着一根浑身碧绿的竹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药仙。

就在众人转身看去时,风铃从亭上一掠而下,脚尖在地上一点,犹如轻风,从众人头上飞了过去。

她内力深厚,这一发足力,众人只见一条淡淡的影子,然后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停下时,风铃已经落在了药仙身边,拉着药仙胳膊,低声道:“师父,你看,你看,方剑明在哪边呢。”

药仙听后,面色一板,道:“胡说,那傻小子怎么会来华山?少骗师父!”

风铃小嘴一撅,道:“哼,你不信就算了!”

这时,二十多个江湖好手向二人走了上来。

方剑明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不忙走上去见药仙,他向孔海山和龚治山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站在了众人的后面。

众人没想到药仙真的会出现,都没出声。他们有求于药仙,自然是不敢得罪他。药仙将手中的碧绿竹棒往地上跺了一跺,道:“刚才是那个小子说要来硬的?”

余四海纵横江湖数十年,何曾怕过别人,尽管他有求于药仙,但听药仙如此说,感觉面上无光,越众而出,道:“是我!”

药仙看了他一眼,道:“又是你!余四海,老夫问你,你想怎么来硬的?”

余四海面上一红,喝道:“废话少说,药仙,你现身就好,快给我们解毒。”

药仙冷冷的道:“老夫为什么要给你们解毒?你们是老夫什么人?”

有人道:“我等知道药仙前辈医术了得,能解天下奇毒,望前辈看在同是武林一脉上,给我等解毒吧,我等必将感激不尽!”

药仙冷笑了一声,道:“老夫早就给你们说过了,老夫不会解你们所中的毒。”

有人道:“前辈说这话已经不下十遍,但是我们不相信。”

药仙道:“你们要怎么样才会相信。”

那人道:“前辈既然号称药仙,要是连我们所中的毒都解不了,岂不是妄称药仙?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下却清楚得很,前辈的医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这‘不会解’不过是前辈推搪之言罢了。”

药仙向说话的人看去,见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白衣劲装汉子,心头暗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人,他怎么说对我清楚得很。”

口中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话从何说起?”

白衣劲装汉子走出来,向药仙一抱拳,道:“在下卢治平,四十多年前,前辈可是救过一个叫卢万荣的人?”

药仙皱眉道:“四十多年前的事,我想不起来啦。”

卢治平道:“在下所说的卢万荣正是我的叔叔,四十多年前,我叔叔在山中不幸被一种叫‘一步倒’的毒蛇咬中,幸亏前辈路过,施展妙手,将我叔叔体内的毒液清楚,抱住了性命。在我们当地,只要被这‘一步倒’咬中的人,没有不死,但是我叔叔却活了下来,这难道不是说明前辈的医术高明。”

药仙“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区区毒蛇能奈何得了你们这些武林高手?”

卢治平道:“前辈说得也对。不过,十多年前,在下在山中看到了一场惊险的事,现在想来都觉得可怕。”顿了一顿,道:“各位在江湖中行走,想来不会没有听说过‘九幽一哭鬼’此人。”

余四海道:“当然知道,九幽一哭鬼十年前突然消失武林。论名声,不在我之下。”

卢治平道:“他早就死了,他就是被这‘一步倒’咬中,后来化为一滩黑水。我记得当时他被咬中的时候,砍掉了一只大腿,但‘一步倒’的狠毒就在这里,可以在瞬息之间直达心脏。九幽一哭鬼砍了一条大腿,发觉让毒液依然进入了体内,便想运功将毒液逼出,但是这根本没用。

片刻之后,便命归地府,可见这‘一步倒’的毒性之大,称得上是天下第一。我叔叔曾对我说过,他当年被咬中后,昏倒在地,本以为是必死无疑,谁知过了一炷香后,人安然无恙,这全赖前辈的妙手,试问天下还会有比前辈医术更高明的人吗?”

余四海道:“不错,你既然能解这‘一步倒’的毒,便没有理由解不了我们体内的毒。我们已经运功试过了,体内的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发作起来,痛苦难当,你就不要再推搪我们啦!”

药仙听后,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应该救卢万荣。”

卢治平道:“前辈,我就是不明白,你当年可以救我叔叔,如今我们这么多人一路跟随,前来求你出手,你为什么不救?”

药仙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道:“不错,你们体内的毒,我可以解,但是……我不能救你们!”

卢治平道:“为什么?”

药仙眼睛一瞪,道:“说不能救就不能救,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现在你们可以死心了吧!”

余四海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既然你会救,那就由不得你。”

药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

话声刚落,十数个人纵身而出,将山路堵住了。

药仙眼光一扫,突然看见了方剑明,脸上怔了一怔。方剑明向他笑了一笑,并无有出声。

药仙心头暗道:“这小子居然真的在这里!”他也没立即和方剑明相认,而是看了余四海一眼,道:“余四海,你们想动手?”

余四海面色一狞,道:“药仙,这些日子,我们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这些人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方高手,你要是不给我们解毒的话,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华山,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药仙道:“就凭你们?”

卢治平不想和他动手,走出来道:“前辈,这也是逼不得已,你老难道真的是想见死不救?”

药仙道:“你们体内的毒不会要你们的命,虽然发作起来很痛苦,但痛苦过去后,还是像正常人一样。”

余四海怒道:“够了!药仙,我再问你一句,你给不给我们解毒?”

药仙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方剑明看不下去了,走上来道:“各位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动武!”

余四海双眼一翻,道:“又是你这小子,这不管你的事,滚!”

说完,劈空一掌向方剑明打去。

方剑明淡淡一笑,手掌缓缓的推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余四海只觉气血沸腾,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三步。

方剑明立在原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各位,不知道在下够不够资格管这件事?”方剑明道。

余四海心头震惊,脸上阴晴不定。

卢治平见方剑明轻轻松松的就将余四海震退,心头也是一惊。

他们这些人中,虽不能说余四海的武功是最高的,但绝对能排在前五,只见他眼珠一转,道:“请问阁下是哪位朋友?”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

众人听了,很多人都听过这名字,脸色均是变了一变。余四海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你!”

方剑明并不理会他,向药仙看过去,道:“前辈,请恕在下多问一句,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药仙道:“他们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在江湖中的名气着实不怎么样。”

方剑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说医者父母心,前辈行医济世,为何不出手相救?”

药仙心中暗骂道:“你这小子就会出来管闲事,我要是救的话,早就救了,何必等到现在?”

但他也知道方剑明是一片好意,口中道:“我不救他们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就不要多问啦!”

方剑明听了,心中暗奇,想道:“药仙前辈绝不会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些人不可能都是该死之人,就以那卢治平来说,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像是一个坏人。药仙前辈不救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这些人怎么会中了同一种毒?下毒的人又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三道响箭冲天而起,这二十多个江湖中人的脸色均是一片苍白,顿时如临大敌。

片刻,一群人涌上了峰顶,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一件灰袍,脸上带着一副面具,面具乌黑,罩住了右半边脸,露出惨白如雪的右半边脸。

女的披着一件斗篷,头上戴着一顶带有黑衫的斗笠,将面目遮住。

见了这些人,孔海山和龚治山心中大惊,也是如临大敌。

孔海山飞身跃出,站在方剑明身边,道:“孔某猜得不错的话,这位想必就是魔门中的天罗地网的地网护法!”

带面具的男子怪笑一声,道:“孔公子好眼力,竟然知道我是谁!”目光瞟了方剑明一雁,面皮轻轻的动了一下。

孔海山道:“华山与魔门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余护法带着这么多人来华山,不知所为何来?”

余一平道:“孔公子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冲华山派来的。”

就在这个当儿,头戴斗笠的女子冷哼一声,将手一挥,一条白色绫带闪电卷出,向两个劲装大汉打去。

两大汉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挥舞,去砍绫带。

谁知这条绫带古怪得紧,宛如灵蛇,贴着刀身,以奔雷般的速度击中了两人的胸口。

两人惨叫一声,翻到在地,胸前鲜血狂涌,更惊人的是,那条绫带竟没有沾上一丝血迹,显见她出手快到了极点。

戴斗笠的女子冷冷的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背叛本门,老娘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话声刚落,只见两条人影腾身跃起,向戴斗笠的女子扑了过去,手中长剑一挥,一左一右闪电攻到。

“顾家兄弟,你们这么急于想死,就不要怪老娘手下不留情!”戴斗笠的女子飞身跃出,手中绫带夹着强劲的罡风,卷向二人。

“快把解药给我们!”出剑的两人大声喝道。

两人各刺出了数十剑,剑气纵横,剑光飞舞,竟是双剑合壁的剑招,将戴斗笠的女子圈在剑影之中。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忽听“砰”的一声,三条人影向外飞跃,戴斗笠的女子翻落到余一平身边,身躯晃了一晃。

顾家兄弟落地后,手中长剑断裂,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剧烈的颤抖,朝后就倒。

方剑明见她出手如此狠毒,正要上前,却被孔海山按住了,低声在他耳边道:“方老弟,不要轻举妄动,这好像是魔门的私事,不要多管。”

戴斗笠的女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走,将药仙拿下,我就不再追究你们背叛本门之事!”

卢治平厉声道:“众位不要听她的,魔门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既然选择了不受他们的控制,难道还能回去?回去之后必死无疑,现在我们大家只有齐心协力,将这妖女拿下,逼她拿出解药,才有一线生机。”

余一平大吼一声,叫道:“卢治平,你找死!”纵身飞出,双掌含着内家真力,向卢治平击到。

卢治平只觉呼吸困难,正要拼了性命和他一战。

倏地,两条人影不约而同向余一平扑了过去,左首之人单掌一竖,一股强大的内家真气卷向余一平。

就在这两人飞身跃出的一瞬间,带斗笠的女子怪啸一声,手腕一抖,绫带向右首之人卷到,喝道:“‘七情剑’孔海山,老娘早就想见识你的剑法是怎么个高明法!”

扑出去的两人是方剑明与孔海山。两人见这卢治平相貌端正,不像是恶徒,忍不住出手救他一命。

孔海山“哈哈”一笑,道:“尊驾这副打扮,莫非就是魔门的圣母?”说着话,身形晃动,刹那之间竟然凭空换了六个方位,长剑一挥,剑芒若隐若现,剑气向外排开,气流暗涌。

戴斗笠的女子冷笑道:“我若是圣母大人,十个孔海山也不是老娘的对手!”绫带舞动,带着罡风,幻起千层白影,卷向孔海山。

一声震响过后,戴斗笠的女子姿势美妙的在原地翻了一个筋斗,孔海山急如陀螺,旋转着落地。

孔海山刚落地,方剑明同余一平连接对了三掌,狂风大起,将数块大石卷飞,抛下了悬崖。

看情形,两人似乎拼了个半斤八两。

余一平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子是一个劲敌!”脚尖轻点地面,向后飞退,道:“方少侠,算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何必打起来呢?”

方剑明向前迈出一步,喝道:“住口,我有一笔旧帐还没有和你算呢!”

余一平道:“那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一个误会,方少侠若真想找余某算帐,恐怕就不会有人给你带路去见你要见的人啦。”

方剑明略一迟疑,药仙一脸阴沉,拉着风铃走了上来,对余一平喝道:“老夫问你,你们的圣母可是一个叫方兰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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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摆手道:“孔大侠过誉了。”

孔海山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酒楼上,当日你与笑老头同路,楼上还有不少的武林中人,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昆仑派的令狐乐老弟的。”

方剑明不知他为何要提到此事,顺口道:“哪天孔大侠与令狐大侠联手惩戒欲图同倭寇勾结的瓦刺两个供使,至今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孔海山看了他一眼,道:“我能与令狐老弟结为朋友,难道就不能与你结为朋友吗?同是武林中人,我们何必客气?”

方剑明会意,笑道:“孔大侠若不介意的话,我就称你一声孔大哥了!”

孔海山大笑道:“我早就想称你一声方老弟了,只是怕有些冒昧。”

两人说着笑着,施展轻功,如飞一般攀登千尺幢。

上了千尺幢,过了百尺峡,再过仙人桥,到了“老君犁沟”。传说此地是太上老君牵着青牛犁出来的,故名叫“老君梨沟”。走完“老君犁沟”之后,便上了云台峰。

由云台峰(北峰)南上,过“仙人砭”、“天梯”等险处,最后到了苍龙岭,这苍龙岭两旁千丈绝笔,仅有一条石脊通往对岸。

传说唐代文学家韩愈游华山,鼓足勇气爬上了苍龙岭,回头一望,见山路如此险绝,大惊失色,认为自己难以生还,便写下了遗书,投下山涧,放声痛哭。后人就把这里的逸神岩命名为韩愈投书处。

华山派在南峰上。南峰是华山最高峰,由两个山峰组成,一个叫松桧峰,因这里长有许多乔松巨桧而得名。一个叫落雁峰,因山势太高,大雁到这里飞不过去,必须在山上落脚,所以就叫落雁峰。

落雁峰上,依山搭建一些住房。

此时,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有三十名劲装汉子,动作整齐划一的挥舞着长剑,指导他们剑法的人正是华山派掌门魏中平的大弟子龚治山。

龚治山见方剑明上山来了,叫众弟子自己练剑,走上来,抱剑笑道:“方少侠,你这一到,华山顿时增辉不少啊!”

方剑明道:“龚大侠说笑了。事前没有投书,来的唐突啦!”

龚治山道:“干嘛这么客气?海山师弟,你先招待方少侠,我一会就来!”向方剑明告了罪,回到众弟华山弟子前,继续指导他们练剑。

孔海山带方剑明去见师父魏中平,魏中平见到方剑明,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三人在屋中闲聊了几句。

魏中平随口问道:“方少侠,不知比武的结果如何?”

方剑明道:“没有分出胜负,我和虞宗师已经和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动手!”

魏中平心中暗自吃惊,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天下能调教出这方少侠这等弟子的门派也只有少林寺啦!”

方剑明心中却惦记一件在他看起来十分迫切的事,闻言淡淡的笑了一笑,道:“魏掌门,晚辈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你请教,未知可否?”

魏中平笑道:“方少侠客气了,什么重要的事?”

方剑明口气凝重的道:“我在玉泉院的时候,曾见到一位老道长,轻功出神入化,我问院中的道长,据他说此老竟是贵派的人!”

魏中平想了一想,顿时明白是谁,道:“不错,这位道长是我的一位师兄。”

方剑明听他亲口承认,大吃一惊,道:“魏掌门,请恕在下多问,敢问这位道长道号如何称呼?他怎么会干出……”

说到这里,碍于两人的面子不好再说下去。

魏中平与孔海山听他话里有话,心中诧异,面面相觑。

孔海山沉吟道:“方老弟,莫非你以前见过我师父?”

方剑明听了,起身叫道:“怎么?此老竟会是孔大哥的恩师?孔大哥的师父不是……”他想说是魏中平,但话到口边便不好说下去了。

孔海山脸色沉重,向魏中平看了一眼,道:“师父,弟子要带方少侠上仰天池一趟,希望你老能恩准!”

魏中平摸了一下胡子,点头道:“去吧,你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师兄了,若有必要的话,请他下来。”

孔海山与方剑明出了客房,绕到后山,施展轻功,向南峰峰顶跃去。到了峰顶,仰望青天,近在咫尺。

落雁峰绝顶有一个水池,名叫仰天池,没有得到掌门的准许,门下弟子谁也不得上去,一个月只开放一次。

此时,在仰天池旁,正有一个老道身形笔直如松,举着一把宝剑,斜指天空,静立不动,一股强大的剑气从他身上隐隐发出。

方剑明定睛看去,这老道正是先前在玉泉院看到的老道,心头按捺不住,忘了孔海山的交待,飞身而上,喝道:“好啊,阎罗魔君,你什么时候当了道士?”

孔海山大吃一惊,叫道:“方老弟,不要……”

老道脸色一沉,身形一转,向这头看来,手中的宝剑遥遥指着孔海山,道:“海山,你先退下去!”

孔海山变色道:“师父,这位小兄弟是我的朋友,你老……”

那老道冷笑道:“刚才我在山下的时候,就见到了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怎么会是你的朋友?我要你慎重交友,你竟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孔海山正要说什么,老道冷声道:“什么都不要说啦,这小子居然叫我阎罗魔君。好!你想出魔卫道,就尽管上来吧!”

方剑明听他如此说,脸上一片困惑,朝孔海山望去。

孔海山传音道:“方老弟,这位道长也是我的师父,脾气有些古怪,他现在对你充满了敌意。你先接他一剑,待他气消之后,我再来跟你们打圆场,我想你们之间必有什么误会。”

方剑明思忖道:“难道我认错了人吗?不对啊,这老道明明就是阎罗魔君,虽然当了道士,嗓音也不似上次那般难听,但他的模样没改变啊,他脸上那颗奇大的黑痔我怎么会忘得了呢?”

正在沉思,老道宝剑向他一指,喝道:“少年人,你准备好了,你要是接下贫道一剑的话,贫道就放你下山,你要是接不下的话,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心神一沉,运功于剑,双目泛出神光,注视着方剑明。

方剑明见他来真的,不敢分心,伸手摸着了刀柄,与他对视着。

孔海山在一旁急得双手搓着。

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带方剑明上来了。

倏地,老道长啸一声,身形起处,剑如电光,向方剑明疾刺而到。人到中途,手腕一抖,剑尖一晃,幻化出数十道剑影,分刺方剑明前身大穴。

方剑明心头暗惊道:“没想到他的剑法竟然这般高超!”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转,闪电拔出天蝉刀,一刀劈出,蝉儿轻吟,卷向对方的剑影。

只听“当当……”声不断,也不知刀剑相碰了多少下,突听“嗤”的一声,方剑明左臂衣衫被剑尖挑开了一朵棉絮,幸亏没有伤者皮肉。人被对方深厚的真气震得向后疾退,一直退到了一片石壁下。

就在方剑明向后退的时候,老道闷哼一声,同时也被对方强大的内力反震,头顶落下几根发丝,人向后飞了出去。

他这一退可了不得,竟向一处悬崖退去……

孔海山正要去扶方剑明,突见老道飞出了悬崖,脸色大变,大叫一声“师父!”,向老道掠了过去。

只听老道大喝一声,道:“海山,你放心,看师父怎么上来!”

随着话声,双腿一曲一并,向下一踢,宝剑往悬崖边的一棵小树上一插,借这一插之力,宛如神龙腾空,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落在了悬崖边,手中的宝剑却断成了几截,一来是受到天蝉刀的碰撞,二来是因为借宝剑跃上边崖。一把好好的宝剑就这么被毁了。

老道“哈哈”一笑,十分得意,目光一转,道:“少年人,你的刀法真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惊疑不定,反问道:“你的真名又叫什么?”

孔海山刚要说话,老道举手示意不让他说,抚须道:“贫道道号云中子,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道:“我出身少林寺,名叫方剑明!”

云中子问道:“哦,原来是少林寺的弟子,方姓少年,你刚才叫贫道阎罗魔君?”

方剑明道:“难道你不是?”

云中子“哈哈”大笑起来,二人不知他为何发笑,都怔怔的看着他。

笑过之后,云中子道:“你是不是曾经遇到一个和我长得极为相像的人,他脸上是不是也和贫道一样生着一颗奇大的黑痔?”

方剑明道:“不错。你真的不是他?”

云中子道:“废话,贫道当然不是他。你仔细看看,好好想想,我们脸上的黑痔有什么不同?”

方剑明失笑道:“黑痔就是黑痔,会有什么不同?”

云中子笑骂道:“糊涂小子,这么容易的事情,你竟然没有发现,亏你有这么好的武功!”

方剑明头大了,将那自称阎罗魔君的人同云中子在心中好好比较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接着羞得通红,暗道:“该死,我真的是糊涂透顶!”

向云中子一揖到地,道:“晚辈愚昧,冒犯了前辈,把前辈当成了他人,向前辈道歉。”

云中子冷笑道:“仅只是道歉这么简单吗?”

方剑明道:“前辈想怎么责罚晚辈,晚辈绝不会有所怨言。”

云中子道:“贫道责罚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华山派的弟子?贫道只要你把这个阎罗魔君干了什么丢人的事统统告诉我。”

方剑明喜道:“晚辈正有此意。”

云中子道:“咱们坐下来说话。”席地而坐。

方剑明与孔海山只得席地而坐,孔海山道:“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师父真的生气了!”

云中子道:“当我听到他叫我阎罗魔君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认错了人。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不然也不会叫什么阎罗魔君。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应该废了他的武功!”

第三百八十九章 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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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平冷声道:“药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圣母的姓名!”

药仙脸色一变,突然大笑了几声,道:“果然是她!想不到她会变得如此狠毒,好一条一石二鸟之计!”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沉声问道:“余一平,圣母叫方兰?”

余一平眼珠一转,将手一挥,道:“方少侠,这是本门与药仙之间的事,还请少侠不要多管!”

对哪些武林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谁把药仙拿下,本护法就给他解药。”

话声刚落,当即有三条人影向药仙扑了过去。

方剑明腾身跃起,天蝉刀闪电拔出,蝉儿飞舞,刀气横空,只是一刀,便将三人震出了数丈外。

“谁敢对药仙前辈无礼,就是跟在下过不去!”方剑明冷声道。

风铃见了,拍手大笑道:“好看,好看,方剑明,再来再来。”

孔海山与龚治山“哈哈”一声大笑,站到了药仙的身后。

药仙有自己的打算,道:“方小子,他们是找我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正想松松筋骨,你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前辈,还是让我来吧。”

药仙“哈哈”笑道:“放心,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种东西,正愁没有实验的人,就拿这些小子试一试。”

将风铃推给方剑明,道:“帮我看好这小妮子。”

风铃仍然带着面具,抓着方剑明的手臂,怪声道:“你怕不怕我呀?”

方剑明见她这般贪玩,心头苦笑,面色一板,道:“不怕!”

风铃苦恼的哼了一声,将面具摘下来,仍在地上,狠狠的踏上了几脚。

药仙往前走了几步,手中的碧绿竹棒一挥,呜呜作响,道:“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余四海狞笑着走出,道:“药仙,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当初若是帮我们解毒,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话罢,双掌一分,向药仙扑了过来,掌风凌厉,每一掌都是击向药仙的要害。

药仙施展绝顶身法,在他的掌风之中游动,宛如一条飞鱼。

两人打了十数招,四个劲装汉子挥舞着大刀,加入了战团,将药仙围在场中。药仙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

风铃看得精彩,拍手道:“好啊,好啊,师父,打他们,打他们!”

过了一会,又加了三个人,战况激烈。药仙一根竹棒在手,东挑西指,疾如飘风,令人难以防备,将八人紧紧缠住。

药仙的武功虽然远远不如医术那么了得,但对付十来个一流高手是绰绰有余。这些前来找他解毒的人,武功最低的也是一流好手,八人联手对付他,竟然没有将他难住,其中的余四海,在江湖中也有一席之地。从此看来,药仙的武功已经很高了。

戴斗笠的女子突然厉声道:“你们若不把药仙拿下,统统就得死!”

立时,除了卢治平外,全都涌了上去。

药仙长啸一声,猛然冲天而起,道:“来得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迟钝粉’!”

左手一扬,一股淡淡的粉末漫天洒下。众人还以为是毒粉,急忙向外散开,药仙身形如电,连接几个起落,左手挥舞,粉末如同下雨一般,除了余四海和两个五旬开外的老者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沾上了粉末。

粘了粉末的人呆了一呆,但是很快便发觉这不是毒粉,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害,大声喊叫着,向药仙发动了狂风一般的攻击。

方剑明见了,心中大惊,正要出手,孔海山拉住他,道:“方老弟,不要着急,药仙前辈是何等人物,岂能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们再等等看!”

沾上了粉末的人攻势之快,几乎是平时的一倍,幸亏药仙知道这粉末的药性,洒出之后,便将竹棒舞动,在四面八方布下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棒影,任凭这些人如何狂攻,都进不了他身体五尺。

余四海见这些粘了粉末的人装若疯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一掌拍出,掌风狂卷,同棒影撞了一个正着,人被震退了几步,但脸上却是大喜,道:“他快不行了,我们累死他!”

话声刚落,却见身边的两个汉子双掌缓缓的向棒影拍去,力道之小,恐怕也打不死一只蚂蚁,这种打法,那里还像是个武林好手?

余四海一怔,就在这一怔的功夫,棒影散开,向他轰了过来。他脸色大变,双掌一翻,向前一推。

只听“轰”的一声,余四海被药仙的真气震飞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药仙将余四海震飞后,身形一转,向那两个没有沾上粉末的老者扑去。这两个老者见了他,好像就是见了鬼似的,向后急退,不敢接招。

这时,场面变得滑稽无比,那些被沾上粉末的人施展的动作可笑极了。他们都想去攻击药仙,但动作之慢,就如蜗牛,同方才闪电一般的速度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南地北。

药仙“哈哈”笑着,在人群中飞掠,手中的竹棒左右挥动,在每个人的身上打了几棒,这些人疼得大叫,摔倒在地。转眼之间,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站在一旁观看的人见了,心中都是大惊。

风铃见这些人的动作突然慢腾腾的,姿势搞怪又可笑,不禁格格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戴斗笠的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药仙,你使的是什么妖术!”纵身扑出。

药仙将手一扬,一团粉末向她打了过去。

戴斗笠的女子左袖一挥,发出内家真气,想将粉末震开,谁知药仙的手法奇特,看似将粉末全部震开,但仍有少许的粉末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药仙知道这点粉末对她不管用,冷笑一声,道:“你也想来见识‘迟钝粉’的厉害吗?”

腾身跃起,半空中向她洒了三团粉末。

戴斗笠的女子尖声长啸,全身发出一股怪异的劲气,身形转动,带起一阵狂风,将粉末卷飞出去。

恰此时,药仙急如奔雷,向她一头罩下,一掌拍向她的头顶。

戴斗笠的女子玉掌一翻,内家真气全数发出,两人的掌力一接,发出一声巨响,药仙高高的弹起,凌空翻了几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好几步。

戴斗笠的女子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向后急退。余一平踏上一步,发出一股温和的力道,将她拦住了。

余一平只觉手腕隐隐生疼,心中暗道:“这老家伙不仅医术了得,内功也极为深厚啊!”

方剑明疾步来到药仙身边,看了看他的面色,道:“前辈,你没事吧?”

药仙若无其事,摸着头上的短发,十分得意,笑道:“怎么样?我的武功也不耐吧?我最近研制成功的‘迟钝粉’如何?虽然难不住绝顶高手,但是对于一流人物来说,还是有用的!”

这时,那群武林中人都爬了起来,他们身上挨了几棒,力道确实不轻,挨打处还隐隐生疼,惊恐的看着药仙,进退不是。

戴斗笠的女子吸了一口真气,发现受了内伤,怒道:“药仙,老娘记住你了!”将手一挥,带着魔门的人下山而去。只剩下余一平在此。

哪些武林人见戴斗笠的女子下山去了,急忙跟上,唯独卢治平没有跟去。

药仙看了他一眼,道:“卢治平,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块去?”

卢治平高声道:“我既然决定脱离魔门的控制,就不会再回去了,就算死也不会回去摇尾乞怜!”

倏地,一道怪异的笛声飘来,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出现一条人影,笛声正是从哪里传来的。

两座山峰相距遥远,但他吹奏的笛声却清晰无比,好像就在耳边吹奏一般。这份功力,实不下于天、地榜上的高手。

更令人骇然的是,笛声刚响起,两道人影就如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腾空跃起,向还没有完全消失踪影的那些武林中人杀到。

左首之人使剑,右首之人使一对判官笔,两人出手不仅快,而且极为残忍,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人,场面就像是在屠杀一般。转眼之间,惨叫声中,那些武林中人倒下了半数,活着的也是岌岌可危。

方剑明见了这两个人,又惊又喜,长啸一声,喝道:“住手!”纵身而去。

当他赶到时,活着的人只有余四海一人,但余四海已经被这两个人的杀性吓坏了,全身颤抖,脸上一片恐惧,哆嗦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对判官笔带着可怕的杀气向余四海当头落下,方剑明一掌飞出,叫道:“黄大哥,不要杀他!”

这一掌打出,虽然将对方震退了几步,但方剑明的身形不免缓了一缓,那使剑的人厉声喝道:“杀!”

剑光划破天空,带着狂热杀气的剑气冲天而起,只是一剑,顿时就将余四海从中斩为两截,鲜血飞溅。

方剑明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凶残,呆了一呆。

笛声一变,两人野兽一般低吼了一声,脸上虽然带着青铜面具,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射出浓烈的杀气,一步步的向方剑明走来。

这时,药仙等人也赶了上来,风铃的小脸露出害怕的表情,紧紧的挨着药仙。余一平依然背着双手,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孔海山与龚治山脸上露出惊怒之色,卢治平脸上确实一片惊恐,他要是跟上去的话,下场绝不会好到那里去。

药仙面上凝重,朝对面山峰的人看去,沉声道:“这两人被笛声控制住了,方小子,小心他们!”

笛声又是一变,两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突然转身就走。

方剑明缓过神来,身形闪电射出,叫道:“陈大哥,黄大哥,对不起了!”

天蝉刀出鞘,向二人劈了过去,想把二人拦住。谁知两人受了笛声的控制,竟不顾身后将至的天蝉刀,疯了一般的向山下狂奔。

方剑明心神一沉,将浑身功力运起,人一翻,落在了两人身前,天蝉刀一横,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大吼道:“陈大哥,黄大哥。”

叫声将笛声盖住了,两人眼中闪过一道迷茫的神色,但笛声霎时拔高,再次变化,刺耳之极。

两人仰天厉声长啸,朝不远处的悬崖跳了下去。

方剑明心中大惊,没料到他们会寻死,脸色一变,扑到了悬崖边,朝下一看,却见两个弹丸一般的东西终纵跃如飞,落地后,身形一矮,但很快挺身而起,向对面的山峰掠去,速度之快,惊世骇俗。

方剑明也正要往下跳,余一平的话声传来,道:“方少侠,就算你落下去不死,但是你自问可以和他们相比吗?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啦!”

这时,对面山峰的那条人影一闪而没,笛声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方剑明双目闪过一道寒芒,转过身来,对余一平冷声道:“余一平,你说,这个吹笛子的人是不是你们魔门的人?”

余一平道:“方少侠想知道这事,现在何不同我一块到本门总坛?”

方剑明沉声道:“我正想去见你们的圣母,看看她究竟是谁?”

余一平长啸一声,身形拔起,向山下纵去,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吧!”

方剑明扭头对孔海山和龚治山道:“孔大哥,龚大侠,请恕我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了。”对药仙道:“药仙前辈,我走了,你与风铃姐姐要小心魔门诡计。”

药仙道:“我自有对付之法,要小心的是你。”

方剑明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原来他想问有关圣母的一些事,药仙好像知道圣母,也就是方兰的事。

难道他们认识?

但是余一平可不等他,眼看就要消失了踪迹,他只得腾身而起,追了上去。

反正他此去,就是去见魔门的圣母,见到圣母,一切的疑问应该可以解开。不仅能将父母的事彻底弄清,或许还能查出黄升、陈锦蓝为什么会被人控制的原因。

他心中是这么想的,但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这一去,当真能解开心中的疑问吗?

第三百八十六章 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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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海山听后,想了一想,对方剑明道:“方老弟,在你说出这事之前,我多嘴问一下,你刚才把我师父当成了一个叫阎罗魔君的人,现在又说不是,这其中的原因还与黑痔有关,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我当初见到阎罗魔君的时候,他脸上有一颗黑痔,所以我一见到云前辈像极了阎罗魔君,脸上也有一棵黑痔,竟把他当作了阎罗魔君。多亏云前辈提醒我,我才没有错下去。阎罗魔君的黑痔长在左脸颊上,而云前辈的黑痔生在右脸颊上,这就是两人的不同点。”

云中子道:“这阎罗魔君是我的孪生兄弟,当然长得一模一样。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想要区别我们其实也很简单,黑痔在左脸的是他,在右脸的是我。”

方剑明道:“难怪他的武功很高,原来是云前辈的弟弟。”

当下,便把阎罗魔君的所作所为大约说了一下。

云中子听了,脸色一沉,伸手一拍地上,手掌深深陷进地下,怒道:“这畜生竟敢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早知道如此,三十多年前,我就不应该放他下山!”

孔海山比较谨慎,问道:“方老弟,你真的确定他和瓦刺有勾结?”

方剑明道:“这是他亲口承认的,我说要去找黄发老怪算帐,他还劝我不要去送死。”

孔海山凝重的道:“如此说来,此黄发老怪就是这次到京城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瓦刺供使头领。我打听过了,此人是瓦刺太师也先帐下第二号高手,名叫伊日毕斯,想不到他会招徕了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

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暗暗的念了一声“伊日毕斯”。

云中子并不在意黄发老怪,沉声道:“海山,以后你要是碰到了我这个弟弟,就替为师废了他!”

孔海山道:“弟子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云中子眼睛一翻,道:“海山,你的剑法已经青出于蓝啦,华山派要重振雄风就全靠你了。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怎么做大事?”

孔海山道:“师父吩咐的话,我自然理当遵从。只是这阎罗魔君是师父的弟弟,也就是徒儿的长辈,徒儿要是与他为敌,只怕有许多不便。”

方剑明听到这,道:“孔大哥,云前辈,这件事关系到贵派的声誉,在下还是先下去啦,你们慢聊。”

说完,就要起身。

云中子将他叫住,叹了一声,道:“算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不必下去啦。”

看了一眼远处的几株松树,道:“三十多年前,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竟然鬼迷心窍的想偷取本派的‘华山九剑’剑谱,被掌门师叔发觉,将他拿住。

掌门师叔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只罚他面壁两年,谁知他在思过崖待了不到一个月,打伤看守的弟子,逃下山去。我下山追到他,本想捉他回去。他却声泪俱下的求我放了他,我一时心软,放他走了。

他这一走,以后就不再是华山派的人了。

我回山请罪,掌门师叔却没有怪罪我,这让我更加难过,心灰意懒,出家当了道士。

这么多年来,我没听到他在江湖上作乱,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要不然就是被人家打死了,谁知他竟做了瓦刺人的走狗!”

孔海山道:“师父,请恕徒儿多嘴,师父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退出了掌门人的比武?”

云中子道:“海山,你不要胡猜,掌门人武功高强,是掌门的最佳人选,我当年自动退出掌门人角逐,是因为出家当了道士。”

说完,看了一眼方剑明,笑道:“海山,你的这位朋友心中有一个老大的疑问,你就给他解释一下吧。”

方剑明道:“可不是,孔大哥,武林中人都知道你是魏掌门的徒弟,但是你又叫云前辈为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孔海山道:“也难怪你奇怪。我本是一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掌门师父带到了华山,并收我为弟子,在我八岁那年,我在山中练剑的时候,一不小心眼看就要摔下山崖,被路过的师父所救。

师父出家后独自一人住在山洞里,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师父也没见过我,师父的……脾气又有些怪,就要我拜他为师。我因为已经有了师父,没有答应。师父却在我面前练了一套自创的剑术,让我看了去。就这样,我就多了一个师父!”

云中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还再怪我当年硬逼你看我的剑术吧?我不这样的话,又岂能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掌门人的徒弟有好几个,我连一个也没有,当时不收你为徒才怪。只是这样一来,让掌门人脸上不好看啦,也觉得对不起掌门师叔。”

孔海山道:“师父,掌门师父根本就没有怪过你老,他当初带我上山的时候,也有让我拜你为师的意思,只是……”

说到这,便不好再说下去。

云中子笑道:“只是他见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习武人才,舍不得将你给我,没想到最后你看了我的剑法,便不得不拜我为师!”

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孔海山为什么会有两个师父的原因,想起自己遭遇,对孔海山的好感更进了一层。

其实,孔海山之所以能分别拜魏中平与云中子为师,最大的原因在于魏中平,说起这事,还得说到魏中平的父亲魏飞龙。

魏飞龙当年在众弟子中排行第二,而云中子兄弟的师父排行老大。魏飞龙在争夺掌门人比武中,击败了大师兄,当上了掌门。

云中子的师父身位大师兄,竟不敌师弟,感觉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几年后在一次练功中,急于求成,不慎走火入魔,武功全废,后自杀身亡。

所以,魏飞龙总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大师兄,对云中子兄弟比自己的儿子还好,时常指点云中子的武功。

云中子的天资比魏中平好,剑法在魏中平之上,魏飞龙想成全云中子,可惜的是发生了云中子的弟弟偷取剑谱一事。

云中子自感管教不严,愧对去世的师父和魏飞龙,又擅自作主放走弟弟,所以干脆就出家当道士算了。

之后的几年中,魏中平陆续收了几名弟子,云中子却躲在山洞中练剑,不见外人。

魏中平知道在他们这一代弟子中,除了云中子外,就属他的武功最高,云中子出家当了道士,掌门人又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下一任掌门必定是自己。

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云中子,心地却比云中子宽厚得多,有一次下山,遇到了孔海山,见他是个孤儿,便把他带到了山上,打算将孔海山送给云中子做徒弟,但是后来见孔海山对武学很有天份,而云中子在山洞住了几年后,脾气更怪,魏飞龙有几次到山洞找他,都碰了钉子,自己突然送一个徒弟给他,恐怕要让云中子误会自己的好意,所以一直没敢送去,最后只好自己收孔海山为记名弟子。

没有料到,两年后,云中子救了孔海山,逼他看自己练剑。孔海山回去后,将这事告诉魏中平。

魏中平想到自己的本意也是如此,便没有阻止这事,吩咐孔海山不要将这事说出去,依然把孔海山当作自己的徒弟,传授他武功。

其实,魏中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的儿子微廷山年幼的时候,同雁北五老的孙子燕贵打架,断了一臂,再怎么勤奋,将来的成就也有限,几个徒弟中就数孔海山天资最好,将来的成就必将是最大的。

所以,他对孔海山的期望很大,恨不得将他调教成第一等的人物,但他自己的武功有限,担心孔海山受到自己的限制,云中子的武功比自己高,让他也传授孔海山武功的话,岂不是两全其美?

孔海山武功越好,华山派的复兴就有希望了。

在孔海山十五岁那年,魏飞龙决定退位,云中子果然没有参加掌门人争夺比武,魏中平顺利的当上了掌门。

云中子后来知道了魏中平的用心,十分感动,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传给了孔海山。

他和魏中平虽然没有彼此说明,但是以行动表示,要让孔海山成为华山派百年来武功最好的弟子。

孔海山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年少成名,技惊武林,如今在武林中的声望已不下于乃师。

说实话,以他现下的武功,整个华山,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

方剑明在华山派住了一宿。

翌日,起了一个大早,在孔海山与龚治山的陪同下,爬到华山东峰上的朝阳台观看日出。

只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普照,朝东望去,群山起伏,山岭、松林无不染上金黄的色彩,动人心魄。

方剑明第一次见到这等奇景,禁不住面对东方,仰天长啸了数声。

他内力深厚,啸声远远传出,整个华山似乎都是他的啸声。

他的啸声刚停,突听一声清越的啸声响起并传来,震得三人耳鼓嗡嗡作响。三人大吃一惊,这人的内力未免太可怕了!

孔海山惊道:“此人是谁,功力之深,当真是世所罕见。”

龚治山变色道:“不会是来了什么大魔头吧?这些日子,华山附近来了不少武林中人,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方剑明道:“我们去看看如何?”

孔海山笑道:“我正有此意!”

龚治山自然不会反对,三人施展上乘轻功,向啸声传来的方向飞跃而去。

片刻之后,三人来到啸声传来的地方,却不见一个人影。就在这个时候,却从西面传来啸声。

三人转而向西面掠去,到了啸声处,又是不见人影。

三人心中大奇,这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难道是山中的鬼魅?

倏地,一条人影在前面十丈外一闪而不见。三人心中一震,不约而同的扑了上去,但是落地后,依然不见一个人影。

“哈哈……”一声大笑从身后传来,三人转身一看,只见六丈外的一棵松树顶上,轻飘飘的站着一个身穿宽大长袍的人,脸上罩着一副狰狞的面具。

方剑明猛然见到这副打扮,失声叫道:“鬼神!?”

带着面具的人又是“哈哈”一声大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并不说话。

“什么鬼神?”孔海山暗中运功,右手摸着了剑柄。龚治山的动作也不慢,将宝剑拔了出来。

方剑明定了定神,再向对方看去,暗自松了一口气,道:“两位且慢动手,他不是鬼神!”

这人的打扮虽然有些像鬼神,但绝不是鬼神。因为此人所穿的长袍太滑稽了,真是鬼神的话,绝不会穿成这样。

此人的身材是属于娇小形,却穿了一件特大号的长袍,要不是因为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见到他这般不伦不类的穿法,任谁都要笑起来。

孔海山乍见到狰狞的面具,也吓了一跳,后来看清他的装束之后,禁不住笑了一声。听到他笑,那人也跟着笑了一声。

孔海山一怔,抱拳道:“尊驾好高明的轻功,请问尊姓大名!”

那人学着孔海山的嗓音道:“尊驾好高明的轻功,请问尊姓大名!”

第三百九十章 终南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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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是秦岭西自武功县境,东至蓝田县境的总称,位于秦岭的中段,唐诗人王维有诗《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从此诗中,终南山的巍峨壮丽,白云青霭的万千气象尽现笔端。

午间,方剑明与余一平走在终南山中的山路上。方剑明对此地完全陌生,任由余一平带路。余一平的兴致很高,沿途向方剑明介绍山中的名胜风景,仿佛就是来游山玩水的,方剑明也不便扫他的兴,沉重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道观,终南山中道观本来极多,不过大多都是全真道士,鲜有会武功者。

两人在山中走了多时,到了人迹罕至的所在,地形也越发陡峭,草木众多,方剑明的心情不由焦急起来,他正想开口询问余一平何时方到魔门总坛时,两人已经到了一片树林外。

余一平回头道:“我们到了!”

方剑明放眼四顾,却不见半个人影。余一平突然纵身而起,如同飞鸟一般,在几棵大树上点了几下,人又倒纵了回来,笑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吧!”

方剑明略一寻思,明白了他刚才已经打开了林中暗藏的机关,若不打开机关的话,误入林中,恐怕很难走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两人在林中行了两百多丈,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山谷中,搭建着不少房屋,有的依山而建,有的就建在平坦的草地上。奇怪的是,这里虽然有房屋,但人影稀少,只有六七个手持兵器的劲装汉子在山中巡山。见到余一平,他们也不上来询问。

在余一平的领路下,方剑明带了一间布置十分华丽的客房。余一平交待几句后,便自去了。他要方剑明在房中歇息,他要见的人自会来见他。

客房中,除了方剑明之外,还有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丫鬟,叫做真真。

真真手脚麻利,很快弄了一桌酒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也令人食指大动,方剑明吃了几筷菜,喝了几口酒后,见圣母还没有到来,就是白依怡也没有来。白依怡知道他来的话,肯定会立刻来招待他的。

难道余一平并没有将他来到的事告诉白依怡?或者白依怡并不在这里?

想到这,面对一桌酒菜,却没有了雅兴,感到索然无味,抬头看了一眼真真,欲言又止。

真真见他看来,似有话说,俏丽的脸蛋微微一红,轻声道:“方公子可是需要奴婢倒酒吗?”

方剑明摇摇手,道:“不用了。”顿了一顿,问道:“真真姑娘,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真真道:“奴婢知道的不多,恐怕不能让公子满意。方公子要打听什么?”

方剑明道:“此地便是魔门的总坛吗?”

真真道:“是的。”

方剑明道:“不知贵门的圣姑住在何处?”

真真怔了一怔,道:“不瞒公子,奴婢虽然在这里住了数年,但身份过于低微,平时不要说圣姑,就是门中的长老也轻易见不着,请恕奴婢回答不了公子的问题。”

方剑明见她语出真诚,一丝作假的意思也没有,便相信了她,正想再问。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略现苍老的声音笑道:“方少侠果然是一个守信的人,风公度来迟啦!”

随着话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方剑明见到他,微微一怔,认得此人正是魔门的长老之一风公度。

风公度对真真道:“快去给我拿杯筷来,我要和方少侠痛饮一番。”

真真下去拿了杯子和筷子,风公度接过,将真真挥退下去,转头方剑明道:“方少侠,为何以这样奇怪的眼光看着老朽?”

方剑明皱眉道:“风长老,我要见的人好像并不是你!”

风公度笑道:“哦,原来少侠是怪我们招待不周。少侠既然来到此地,何必如此焦急?今天就由老朽作陪。过了今天,有什么事,明天可以商谈。”说着就要倒酒。

方剑明冷冷的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吃喝,圣母何在?她既然约我来此,怎么不出来见我?”

风公度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转为微笑,道:“方少侠此刻最想见的人恐怕不是圣母大人吧?”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道:“我们不要多说废话,圣母究竟什么时候见我?”

风公度道:“实不相瞒,圣母大人此刻不在这里,明天才会回来。不巧的是,圣姑也出去办事去了,这几天就会回来。少下若觉得闷的话,我请圣女来。”

方剑明心头有些失望,道:“这么说来,这里只有圣女啦?”

风公度笑道:“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外,就只有圣女。”

方剑明道:“哪我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话刚说完,只听门外有人接道:“方少侠没有什么事的话,何不在此多住几日?风长老,方少侠到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飘来,两个人走进屋中。

当先一个正是魔门的圣女白依人,面上罩着面衫,看不见面貌,身后跟着一个红衣侍女。

风公度起身道:“老朽不敢打扰圣女。”

白依人道:“姐姐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我,方少侠倘若来了,要我好生招待,幸亏我即时得知方少侠已经到了,要是怠慢了他,叫我怎么向姐姐交待?”

风公度讪讪的道:“说的是,老朽真是糊涂了,只知要招待方少侠,却忘了通知圣女。”

白依人道:“风老不必如此。”叫红衣侍女拿来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对方剑明道:“方少侠,远来是客,依人敬你一杯!”

方剑明起身道:“白姑娘不必客气。”

白依人掀开面罩一角,露出洁白的下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又让侍女倒了一杯,道:“方少侠,这第二杯,是我代白姐姐敬你的。”说完,又喝了一杯,接着倒了第三杯,道:“这第三杯,是告罪之酒,既然有风长老相陪,我就先行告退了。”喝了第三杯后,带着红衣侍女离去,屋中兀自残留着淡淡的芳香,令人沉醉。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行事颇有须眉之态。方剑明见她连喝了三杯,当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不仅对她刮目相看。

以前,在他眼中,白依人是一个既冷淡,又有些娇弱的女子,如今在他眼中,又多了几分豪气。

圣母与白依怡都不在此,方剑明只好先住在这里,等她们回来,这一顿酒吃得不怎么爽快。

一来方剑明和风公度并不是很熟,二来两个大男人在一块喝酒,年纪又相差许多,有时说话并不投机,你叫方剑明怎么会爽快起来?

再说,方剑明心头毕竟压着不少事,无论如何也喝得不起兴。

风公度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谷中灯火很少,大多数的房子都没点灯,好像都没有人的样子,只有东面有几处亮着灯光。

这一晚,方剑明睡得不踏实,他也不是怕有人要暗算他。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一想到明天见到了圣母,心中的疑问一旦解开,那时候,他该怎么对付圣母呢?若她真是母亲身边那个叫小兰的丫鬟,她暗害母亲的仇,要不要报?[吾爱文学网]

如果要报的话,她是白依怡的师父,岂不是要和白依怡作对?让他跟白依怡作对,比杀了他还令他痛苦。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到了天亮才渐渐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被一阵琴声惊醒。

“是谁在弹琴?”他心中想道。

起床梳洗过后,琴声悦耳,远远飘来,仍然未停,从琴声可听出,此人不仅是个琴道行家,还是一个武学高手。

方剑明问真真到:“真真姑娘,是谁在弹琴?”

真真道:“奴婢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圣母大人,谷中只有圣母大人会弹琴。”

方剑明惊道:“她回来了吗?”

话声刚落,只听外面有人道:“方少侠,圣母大人有请。”

方剑明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只见风公度站在门外。

方剑明道:“弹琴之人,难道就是圣母?”

风公度道:“正是圣母大人!”

方剑明暗道:“没想到她还会有此雅号”口中道:“她在那里?”说完,四周张望。听这琴声,是从南面传来,但具体位置却听不出来。

风公度道:“方少侠请跟我来。”带着方少侠向南面走去。

二人出了山谷,在山中行了不多时,跃上了一道高坡,风公度便停了下来,看着坡下,神态显得恭敬。

方剑明纵身上了高坡,往下一看,心头为之大震。

坡下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水面碧绿,湖中央荡着一只船儿,船头坐着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

在她的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副古琴。

琴声悠扬,正是从船上传来,若不是方剑明事先知道此人就是圣母,他还会把此人当作是白依怡。这个湖泊便是大大有名的天池了。

时令入春,今年的天气没有往年寒冷,湖上并没有结冰,对面的山峰上,隐隐可见残雪点缀,绿中带白,颇为美丽。而他们这一头,因为阳光经常直射,残雪早就化掉了。

风公度道:“方少侠,圣母大人就在舟上等候,老朽暂先告退了。”说完,纵身下了高坡。

方剑明见了这个湖泊,不禁想起了在断崖下和白依怡相处的那些日子。

断崖下也有一个湖泊,是他经常去的地方,虽然天池不是断崖下的湖泊,但是天下间的湖泊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一时之间,他看得呆了,分不清自己是在终南山中,还是在断崖下。

琴音突然变化,将方剑明惊醒。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等什么?我该下去了!”一提身形,翩翩如飞鸟,向下掠去。

来到湖边,远远看去,船中的圣母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正聚精会神的弹琴。

方剑明是一个乐道高手,琴声虽然悦耳,但是听在他的耳中,隐隐带着一种怨恨之情,不是乐道高手,万难听得出来。

方剑明心中暗奇,想道:“不知她有什么伤心之事?”

他四下看了一眼,见不远处掉落了不少树枝,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棵,打量了一下形势,将树枝往湖面抛去,人跟着纵起,树枝落在湖面,他也刚好落下,踏在了树枝上。

内力暗运,树枝向前滑动,很快就来到了小船近前,距离小船不过两丈。

琴音嘎然而止,圣母头也不抬,冰冷的声音传来,道:“你来了!”

方剑明看不到她的相貌,不知她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淡淡的道:“不错,我来了。”

圣母道:“来得好!”

倏地,一股寒冷的气势从她身上发出,湖水似乎即将冰冻,坐姿不变,伸手一弹琴弦,音符化作一道气劲,向方剑明急射而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怒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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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脸色一变,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人陡然飞起,刚闪开第一道气劲,人尚在半空之际,圣母双手飞快的移动,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伴随着琴声,无数道寒冷的真气向方剑明疾袭而去。音越高,真气越发厉害。

方剑明展动身形,以一口深厚的内家真气,硬是变幻了数十种身法,宛如神龙在天,在空中来往纵横有半刻功夫。要是有人在场的话,必会惊得目瞪口呆,这已经脱离了一般的轻功身法,达到了以气托身的境界。

半刻功夫过后,方剑明身形一翻,落在了湖面的树枝上,冷笑道:“圣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圣母长啸一声,突然从船中飞起,向方剑明扑了过来,起身的时候,已把琴拿在手中,随手一挥,琴弦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罩向方剑明头顶。

方剑明吸了一口真气,身躯朝后一翻,在这一翻中,双腿一分,右脚穿过琴影,踢向了对方的“肩井穴”。

这一腿后发先至,迫得圣母向后退了一丈,鞋子在水面微微一点,腾空而起,竟把琴当作长剑来使,伴随着刺耳的琴弦震动声,“刺”向方剑明。

方剑明本来可以一掌或者一刀击碎琴,但他不愿意这么一把好琴毁在自己手中,只是一味的躲闪,不肯与圣母正面交锋,这么一来,两人在湖面上展开交锋。

二人的身形起落有致,偏偏若舞,落下后,均是用脚尖在湖面上一点,人便腾飞而起。方剑明不肯毁掉琴,形势自然对他不利,但圣母想取胜,也难上加难。

两人从东面打到西面,从南面打到西面,始终未见胜负,令人惊奇的是两人在半空激斗,但湖面却异常的平静。

就在第一百招的时候,圣母身法陡然加快,身躯一闪,逼近方剑明,手中琴拦腰斩向对方。

方剑明手一拖,将琴托在手中,忽听“咔……”的一声,“嚓……”音未起,方剑明拼着伤了一点内气,不忍见琴彻底被毁,凌空倒翻而出,琴气在他胸口扫过,闷哼一声,倒纵六丈,落在了先前抛在湖面的树枝上。

圣母本想要方剑明毁掉这这副琴的,但方剑明始终没有下手毁掉,最后竟为了避免琴被毁,被琴气所伤,但他在激斗之中,看准了树枝的方位,这份眼力,这份机制,却是难得。

圣母心中有恨,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气,可以看出她的愤怒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伤了方剑明后,她倒不向方剑明发动攻击了,而是身形一转,落回了船上,将手中的琴高高举起,厉声喝道:“方剑明,你为什么不肯把这琴毁掉?”

方剑明揉了揉胸口,道:“我为什么要毁掉?”

圣母道:“你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肯毁掉它?”

方剑明一呆,这个问题他倒没想过,他只觉得这么一副好琴,倘若被毁掉,岂不可惜?而且他看破了圣母的意图,圣母要他毁琴,他偏不毁。他彷佛就是圣母的对头,圣母想干的事,他偏不让她如愿。

方剑明脸色一正,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和你动手,我有一些事要问你!”

圣母沉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我父亲说起的丫鬟小兰?”

圣母怔了一怔,问道:“他提起过我?”

突然冷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剑明冷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父亲临……临终前,曾有一封信留在密洞中,我已经看了书信,知道八路中文暗害我母亲的人是我她身边一个叫小兰的丫鬟。”

圣母听了,冷笑起来,道:“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说?”

方剑明道:“我父亲要是说清了,我就不会在此和你浪费口舌了!”

圣母阴笑一声,道:“他当然不敢说,因为本来就是他对我不起,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刮!”

方剑明脸上生起一股暴戾之气,但他按压住了,平息了怒气之后,缓缓道:“这么说来,你就是丫鬟小兰,你为什么要暗害我的母亲,我母亲和你有仇?”

圣母道:“没有!”

方剑明厉声道:“我母亲待你不好?”

圣母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凄厉,极为难听,道:“她待我比自己还好,你看过世上有这样的女子吗?她愿意把八路中文自己的丈夫分一半给另外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打过我,骂过我,当你父亲想杀我的时候,她还阻止你父亲这么做,这样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个?”

方剑明听后,心中一阵激动,身躯微微发抖。这话要是别人说出,他或许不是如此的激动,但从圣母口中说出,更加令人相信。

但这样一来,更让方剑明不解,强自镇定,问道:“我母亲既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暗害她?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圣母冷笑道:“不要跟我说什么良心,要怪就怪你的父亲。”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我父亲得罪了你,你才迁怒于我母亲,所以你就向我母亲下毒手?”

圣母却不回答,突然将手中的琴一翻,露出底面,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字?”

方剑明凝目望去,只见琴底刻着一个字,那个字赫然是一个红色的“文”字,答道:“是文字。”

圣母“格格”大笑,道:“你父亲既然告诉了你不少事情,你应该知道他的姓名,他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惊异不定,这琴底刻了一个文字,难道这琴是父亲的遗物?

圣母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冷笑了数声,道:“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他名叫文天赐,是魔教的前任散人,好威风的身份,他的师父独孤动天也管不了他,一个天下最自负,最绝情的男子!”

方剑明道:“这一定是我父亲的遗物,你是不是从魔教盗出来的?”

圣母听后,大笑起来,笑声古怪,似乎觉得方剑明这话说得很可笑。

笑过之后,道:“你认为这是我盗的吗?有时候你天真得就跟你母亲一样,幼稚可笑。我告诉你,这是你父亲亲手送给我的。”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胡说,你对我父亲如此痛恨,他怎么会送东西给你?”

圣母狠声道:“我恨你的父亲,是在他变心之后,这副琴是他变心之前送给我的。”

方剑明听得有些糊涂,叫道:“等等,我父亲变心?难道他喜……喜欢过你?”

圣母听后,浑身一阵颤抖,阵阵寒气从她身上发出,说不出的惊人,显然这句话给她的刺激极大。

过了一会,她淡淡的道:“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同命鸳鸯,你想报仇吗?”

方剑明沉声道:“如果真的是你害了我母亲,我当然要报仇。”

圣母嘲笑道:“什么如果?我就是小兰,你母亲就是我用‘一睡三百年’暗害的,你打算怎么报仇?”

方剑明听后,心头一阵愤怒,恨不得就要和她拼命。她既然能说出“一睡三百年”,凶手一定是她了。

方剑明平息了一下心情,道:“报仇之前,我还有一些事不明白,须得问个明白。‘一睡三百年’是谁制造的?”

圣母一怔,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制造的?难道他没告诉过你?啊,对了,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不敢!”

方剑明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他”是谁,难道这个“他”和自己认识?

他想了一想,想起一个人来,脸色猛然一变,浑身出了一股冷汗,喃喃道:“莫非……莫非是他?”

圣母冷笑道:“天下之间,除了他,谁会制造得出这种神奇的药物?”

方剑明抬起头来,目射杀气,沉声道:“就算是他老人家制造的,凶手依然是你。”

圣母冷哼道:“我一直就没有推脱责任。”

方剑明冷声道:“我要杀了你!”说着,眼中的杀气越发浓烈,瞪着圣母。

圣母仰天大笑,说了一句令方剑明难以忍受的话,道:“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大意,将你交给童五洲,现在你还不叫我一声娘亲?”

方剑明怒吼一声,身形电闪,天蝉刀猛然出鞘,奋力向对方砍去。

这一刀,讲的完全是气势,敌人就算躲开,第二波袭击会更加猛烈,所以破解的办法就是接下这一刀。

蝉儿狂涌,似乎已经明白了方剑明此刻的心情,夹着愤怒卷向圣母卷到,十丈之内的湖面受到真气的逼迫,湖水向外排开。

一瞬间,十丈湖面陡然下沉,小船凌空悬着,被刀气牢牢锁住,怎么也落不下去。

圣母不敢大意,运起全身功力,身躯一转,右手顿时多了一把宝剑,一股寒气铺天盖地的迎向天蝉刀,整个小船在转眼之间被寒气彻底冰封。

她的身躯随之跃起,宝剑递出,同天蝉刀相交。

只听“当”的一声,整个湖面一阵波动,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湖面冲起一道巨大的水柱,高达十数丈,小船在刀气和已剑气的交锋之下,片片碎裂,散落湖面。

方剑明只觉一股寒气窜进体内,冷到心底,闷哼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眼看就要掉入水中,幸亏他奋力一跃,堪堪落到了湖边。

圣母虽然也受了伤,但没有方剑明严重,凌空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在湖边,距离方剑明大约三丈。

本来以方剑明的武功,使出这一招,能和圣母打个平手,但他先前受了一点内伤,加上是在愤怒中出手,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但招式却打了一个折扣。圣母是存心激怒他,以致让他败在圣母手中。

方剑明身形晃了一晃,天蝉刀缓缓举了起来,冷声道:“想不到你的武功会这么高,我低估了你!”

圣母道:“我还可以更高,只是不想杀你罢了,免得让依怡伤心。”

方剑明眼中露出一股暴戾之气,道:“你虽然不想杀我,但我却要杀你,至少要将你的武功废掉!”

圣母听后,“格格”大笑,道:“废我的武功?你以为你是谁?以我如今的武功,除了狂徒之外,还没有谁敢说得出这种话。”

见方剑明似要动手,喝道:“你的脾气就如你父亲一样,可惜你的武功比起他来,相差太远。你先别动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剑明一怔,道:“什么地方?”

圣母道:“你不是要打听陈锦蓝和黄升的下落吗?”说完,转身就走。方剑明不得不跟上,他边走边运功疗伤。

两人在山中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小山谷中,这个山谷不大,谷中散落着十来间房子,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子,屋内摆设齐全,就如一个小家一样。

圣母径直进了卧室,方剑明一顿身形,道:“你到底想带我去那里?”

圣母冷笑道:“想知道陈锦蓝和黄升的事,就跟我来。”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便进了卧室。这个卧室分明就是女子的卧室,进去后,芳香扑鼻,圣母将琴放在一张桌上,走到一个书架旁,也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只听“咔咔……”声响,底面露出一个地洞。

圣母飞身落下,方剑明随后飞身落下,“咔咔……”声响,地洞合上,但地道中有灯光,洞内亮如白昼。

走了一会,前面无路,圣母在石壁上一按,打开一个洞口,二人先后跃上洞口,却到了一个不过方丈大小的密室中。

密室有一面透明如境,看得见里面的景物,从这面看似镜子的东西望去,里面是一个大厅。

圣母站在“镜子”前,道:“你放心大胆的看,我们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人却看不见我们。”

话刚说完,却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走进大厅来,见了这个少妇,圣母道:“你还记得她吗?”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想不起在那见过。”[吾爱文学网]

圣母道:“八年前,你们去童五洲的府上助拳,难道你忘了吗?”

方剑明略一沉思,想起一人,奇道:“原来是她,想不到她已经嫁人了,她好像是圣女的侍女。”

圣母道:“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是侍女,你想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吗?”

方剑明冷笑道:“我与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丈夫是谁?”

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大变,怔怔的看着厅中。而这时,圣母却转过身躯,彷佛不敢看厅中的情形。

只见一个英俊的汉子走进大厅,抓起少妇的玉手吻了一下,蹲下身,用耳朵在少妇的大肚子上听着。

少妇脸上一红,举手要打,却被英俊汉子抓住双手。

两人脸上带着沉醉的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此刻很幸福。

夫妻笑闹本是正常之事,但方剑明看到这个汉子后,怎么也不会相信亲眼所见,因为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陈锦蓝!

第三百九十五章 禁地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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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中,发生了许多无法控制的事。

当白依怡来找方剑明的时候,方剑明将她拉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凝重的问道:“依怡姐,你师父对你怎么样?”

白依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方剑明冷笑一声,道:“这是她做给你看的!”

白依怡有些生气,道:“弟弟,你不要胡说,我知道你对我师父有些不满,但是你不应该这样说她。”

方剑明道:“那么我问你,伯父伯母是谁?”

白依怡道:“我不是个跟你说过吗,我和你一样,都是孤儿。”

方剑明冷笑道:“就算是孤儿,也应该有来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但依怡姐呢?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白依怡心中一震,抓住他的手臂,道:“你……你这么说,是知道我的身世?”

方剑明道:“我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是你只要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让你看一件东西,你便会知道圣母对你并不是表面上的哪么好。”

白依怡道:“什么地方?”

方剑明道:“你跟我来。”带着白依怡来到了昨日谈到禁地的地方。

白依怡脸色一变,道:“弟弟,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远就是本门的禁地,我们是不能过去的。”

方剑明道:“正因为是禁地,所以才会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依怡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我来,你要是不相信,我也要进去看个究竟。”

说完,就要往里闯,白依怡拉住他,皱眉道:“你没有进去过,怎么知道禁地内有些什么?”

方剑明正色道:“我现在说出来,依怡姐会觉得我在说假话,但是我用性命保证,依怡姐,你想知道自己身世的话,就必须进这个禁地。”

白依怡沉思了一会,道:“那好,我相信你,但是师父对我的好我永远不会怀疑。”

两人施展轻功,在山中飞奔,走了不远,前面有两块巨石耸立,相隔咫尺,天成一线,这里便是玄关。

二人过了玄关,往前走不多时,到了一块巨石下,这快巨石就是昨晚方剑明与绿衣仙子所站的那块巨石。

白依怡在终南山中住了多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见禁地竟是这种所在,心中不免有些吃惊。

不久,二人来到圣母昨晚所进的山洞前,刚进山洞,白依怡止住了脚步,道:“这山洞想来是师父的居室,我们不能进去。”

方剑明道:“不进去的话,你便看不到那件东西。”

继续前行,到了最里间的屋子前,方剑明正要去推门,白依怡拦住他,道:“这里一定是师父的卧室,你将门弄坏,事后被师父发现我们偷偷来此,后果会很严重!”

方剑明道:“依怡姐,你还是不相信我!进去之后,看到一件东西,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骗你。”

白依怡心中有些惊惶,不知怎么回事,越接近这里,她越发感到不安,这里似乎藏着令她恐惧的东西,但她见方剑明执意要进,而且事关她的身世,她也只好默默的退开了。

方剑明试着推了推门,大门不动,他冷笑一声,双掌贴着大门,内力暗运,吐气开声,只听一声沉响,大门陡然被震开,尘土飞扬。

方剑明飞身直进,白依怡暗暗吸了一口气,走了进来。

方剑明指着墙上的画,道:“依怡姐,你来看,你知道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吗?”

白依怡抬头看去,见了画像,心头巨震,她眼神如雾,呆呆的看着墙上的画。

这画上的女子长得跟她实在太像了,但她知道画上的人绝不是她,既然不是她,长得同她如此相像,又会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方剑明狠下心来,一字一句的道:“依怡姐,这画上的女子就是令堂!”

白依怡心头又是一震,喃喃道:“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方剑明道:“若不是你的母亲,怎么会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还亲眼看到圣母对着画像,说将你养大,为的就是报复令堂与令尊!”

这刹那,白依怡心乱如麻。她这一生,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圣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告诉她,说她是一个孤儿,是圣母保养来的。

此刻,方剑明却说画上的女子就是她的母亲,她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画上的女子真是母亲,这就意味着圣母一直在欺骗她。

禁地只有圣母与太上能进出,这副画挂在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会是谁干的?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圣母。

“这不是真的,师父绝不会骗我!”白依怡强自镇定。

方剑明道:“依怡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相信我吗?我跟你说过,我一直在修炼一种神功,能在睡梦中练功,修练一段时日,就会有自己的梦境。在我的梦境中,发生了许多神奇的事。

我要是在骗你的话,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洞中有这么一副画?

就在昨晚,我从梦中来到这里,亲眼看到圣母对着画像说出了一些秘密。她……她喜欢令尊,但是令尊爱上了令堂,她就把令尊和令尊视作仇人。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如何,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白依怡突然镇静下来,冷声道:“但是什么?”

方剑明道:“依怡姐,我说出来,你不要过于伤心。”

白依怡道:“你说。”

方剑明道:“我听圣母说她杀了令堂和令尊。”

这话对于白依怡来说,本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她听后,脸上却异常的镇静,看不出任何波动。

方剑明趋前一步,紧紧的握住她的玉手,心痛的喊道:“依怡姐!”

白依怡突然咳嗽了一声,脸上掠过一道怪异的红晕,挤出一丝微笑,道:“弟弟,我没有事,就算这副画上的人真是我母亲,师父对我这么好,她瞒着我不告诉母亲是谁,我也不会怪她,因为这必定有她的理由,你说师父杀了我的双亲,一定是你听错了。我双亲若被师父所杀,这副画就不会放在这里,早就被毁了。”

方剑明急道:“依怡姐,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副画曾经被圣母撕过,但她后来又粘上了,这副画是令尊所画,圣母虽然恨令尊,但也深爱令尊,舍不得毁掉他的遗物。”[吾爱文学网]

白依怡看了看画,道:“这副画的确被撕毁过,画上的人或许和我有关系,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母亲,待我问过师父,若真是母亲,我定当前来跪拜请罪,若不是……我私入禁地,罪责极大,任何责罚由我承担,我会恳求师父不要怪你!”

说完,回身就走。

方剑明心急如焚,追了上去,白依怡冷着脸庞,不同他说话。

方剑明想拦她,又怕她生气,出了山洞,方剑明打定注意,一咬牙,坚定的道:“依怡姐,你既然要去见圣母,我也跟你一块去。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说,我要揭开她的真正面目!”

二人走了十来步,隐隐听到有叫喊之声传来,两人停下脚步,叫喊声却听不到了。

白依怡皱眉道:“是不是有人在叫喊?”

方剑明向四周看了看,诧异的道:“我虽然不知道此人在什么地方,但我的确听到了喊叫声。”

白依怡继续前行,方剑明跟上。走了几丈,叫喊声传来,仔细一听,喊声传自北面,这时吹得正好是北风,风送喊声,愈发听得清晰。

两人心中一凛,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起,向北面掠去。

不多时,已能听清叫喊,那叫喊声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听清叫喊,两人步子一紧,闪电一般掠向叫喊声处。两人落地后,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二人打了一个寒噤,白依怡咳嗽了一下,方剑明关心的道:“依怡姐,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寒冷?”

白依怡脸上掠过一道异样的红晕,揉揉胸口,道:“我没事,这里好像是冰洞。”

方剑明道:“冰洞?”

白依怡点点头,道:“我听师父说过,终南山中有冰洞,就算盛夏,洞中也是冰柱倒挂,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地方,没想到就在禁地的范围内。”

这时,两人清清楚楚的听到前面不远的洞中传来阵阵叫喊声,喊声苍老,发话之人显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冰洞愣是寒冷,站在洞外,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两人走近洞口,只听那人在洞中如老虎一般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方剑明惊奇的道:“依怡姐,这冰洞如此寒冷,没想到里面还关着人,我们进去看看他是谁吧!”

白依怡道:“既然已经闯下了此等大祸,也不多此一行,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暗运内力,抵住寒气,往洞里走,进洞后,入眼都是冰块,冰柱倒挂,蔚巍壮观,方剑明惊叹道:“这洞不要说关人,就是在里面待上片刻,便冻得受不了,这人好深厚的内力,竟然还在里面大喊大叫,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要被人关在这里。”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厉声道:“畜生,这次你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老夫?你最好杀了老夫,不然老夫一旦脱困,就要用百倍的酷刑施加在你身上!”然后便是铁链剧烈晃动的声音,显然是被铁链锁住了。

两人转过一块冰块,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形高大的老者立在两块大石之间,肩胛骨被粗大的铁链穿过,缠在两边的巨石上。

不仅如此,他的手臂、大腿上都捆着粗大的铁链,他的锁骨已经被废掉,但施刑的人大概是怕还困不住他,才会在他身上用了这么多粗大的铁链。

这老者一头白发,长长的批在肩上,看年纪至少也在百岁开外,受了如此酷刑,却还能大喊大叫,不能不叫人惊骇。

白发老者抬起头来,眼神如电,见来人不是意料中人,呆了一呆,随即睁大双眼,喷出怒火,张开大嘴,巨吼道:“滚!老夫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别想再套老夫任何有关‘玄阴神功’的事!”

白依怡见了白发老者,呆了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失声叫道:“太上!”

白发老者厉声道:“又在跟老夫演戏,除了这一套,你们还会想到什么?你们胆敢接近老夫,老夫就咬断你们的喉咙,喝你们的血!”

第三百九十二章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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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剑明的记忆中,陈锦蓝是一个落魄书生的打扮,脸上有时会露出嬉笑的表情,数月前看到他时,他带着青铜面具,方剑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以及行事看来,绝不会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可以说,陈锦蓝被迷失了本性后,他已经变了。但此刻的陈锦蓝却同前两次不同,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绝不是嘻笑,而是一种成熟男人的笑容,只有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才会有这种笑容,而且这种笑容需要在爱情的滋润下才能绽开。

看到两人开心的样子,方剑明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果这一切是梦的话,他宁愿不会醒来,这一刻的陈锦蓝,或许才是真正的陈锦蓝,才是最幸福的陈锦蓝。

方剑明仔细看着陈锦蓝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失去自我的神色,但很可惜,他没有找到,陈锦蓝似乎很清醒,根本就不曾迷失过自己。谁又会把在华山上屠杀那些武林人物的人同此刻的陈锦蓝联系起来呢?

圣母自然很清楚方剑明的想法,淡淡的道:“你想不通陈锦蓝为什么变成这样吧?”

方剑明转头来,看着她,陈锦蓝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圣母的可怕,他冷冷的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让陈大哥变成这样,他究竟中了什么妖术?”

透过面纱,圣母的眼神捕捉到了方剑明凌厉的目光,她冷笑,道:“这是他自找的,还有黄升!”

方剑明失声道:“黄大哥?”

话刚说完,厅外走进一男一女,女的是一个美貌少妇,挺着个大肚子,那男子正是黄升。黄升脸上的表情同陈锦蓝一样,沉浸在幸福之中。

快要做父亲的人,谁又会不开心呢?

方剑明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拳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道:“为什么?为什么?”

圣母冷笑道:“难道你不愿意看到他们开心?”

方剑明道:“我当然愿意看到他们开心。”

圣母道:“这就对了,他们现在活得很开心,你看了这种情形,你还会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吗?倘若你让他们恢复了本性,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们会很痛苦,同他们一起痛苦的,还有他们的妻子,甚至还有他们未来的孩子。”

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是啊,如果让他们恢复了本性,得知以前所做的一切,按照他们的性格,一定痛不欲生,姑且不论这两个少妇是否真的喜欢他们,但她们身怀六甲,这已经是事实。

难道自己真的忍心见到不愉快的事发生,但是……自己又怎么可以再让他们带上面具,六情不认,听命于笛声,胡乱杀人?

“你……你们真毒!”方剑明想了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圣母得意的“格格”大笑,道:“八年前,他们与你分开后,到了海南,谁料到本门的人在海南办事,被他们发现,发生了一场争斗,后来我们加强了实力,才把他们捉住,用药物让他们暂时迷失了本性,但这种药物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用美人计,天下的男子,谁又能拒绝女色?果然,让他们同两个下属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们渐渐的爱上了她们,再加上特制的青铜面具,他们还会不听我们的号令?”

方剑明咬着牙根,道:“那么中州五虎呢?”

圣母冷笑道:“这五条大虫不知死活,竟想为童五洲报仇,前来找我算帐,被我制住,本想杀了他们,但是看在他们身高力大,还能办些事,我才免去他们一死,他们武功比不上陈,黄二人,服下迷失本性的药物后,这一生便只会听命于本门!”

提起童五洲,方剑明心中怒气横生,道:“童五洲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逼死他?你当年为何要偷走我?”

圣母听了,冷笑几声,道:“他答应我的事没有办好,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要是留在魔教,独孤九天对你绝不会好。”

方剑明厉声道:“你连我母亲都敢下手,何况是我?恐怕我被你带到魔门后,你就会用恶毒的手段对付我。”

圣母呆了一呆,沉默片刻,语气陡然温和起来,道:“孩子,你错了,我虽然恨你的父亲,但是我爱他也很深,不然他送给我的琴也不会被我保存至今。”

方剑明不相信她的话,道:“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父亲,你怎么会想出这种毒计,暗害我母亲来令他痛不欲生?”

圣母听后,语气突然阴森起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当年我和你母亲已经说好了,我们一同嫁给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发誓今生只愿意娶你母亲一人。从此以后,我便对他恨之入骨,在他眼中,除了你母亲,其他女子,都是粪土。我要报复,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负的代价!”

方剑明想起父亲的留言上的一件事,霍然醒悟,道:“我明白了,你们从……从仙人谷出来之后,便是因为这件事不欢而分手,你离开后,加入了魔门,你恨我父亲的绝情,等你羽翼丰满的时候,你便来找我父亲,是不是?”

圣母冷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有许多事,你还不知道,你也用不着知道。”

方剑明道:“你的恨意未免太大了,难道只因为我父亲不愿接受你,你就要这样恨我的父亲。”

圣母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女孩独身闯荡江湖有多艰难,我所受的苦,都是你父亲一手造成,不是他,我不会离开仙人谷,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小姐抛弃……”

突然醒悟自己说这些根本就是于事无补,改变语气,问道:“当年你究竟是被谁从童五洲手上抢去的?”

方剑明道:“我不知道。”

圣母冷哼了一声,道:“据童五洲说,将你夺去的人武功极高,只是一招便将你抢去了,他只见得人影一闪,还未看清是男是女,就被这人抢走,临去前还尖声说了几句疯话。我听依怡说,你是大方从北方一个被马贼抢劫过的村庄里捡回来的,难道这个抢走你的人是疯子不成,抢了你就丢掉?”

方剑明也想不通,他也不知道圣母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关心,我现在既然知道你就是害我母亲的人,我会找你报仇的。”

圣母道:“你想走?”

方剑明手一按刀柄,道:“你想要取我的性命,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你叫来余一平,甚至朱笑白,我也会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圣母冷笑道:“我想要你的命,当年就把你掐死在襁褓中,何苦要等到现在?我当年去魔教,一半是不想让你在魔教受苦,二来是想拿到‘醒神经’。没想到两者都没有办成。我猜想不错的话,你既然见过你父亲的手记,‘醒神经’一定在你身上,我要硬抢的话,你自信挡得住?当然,不止是我一人出手。”

方剑明心中一惊,“醒神经”的确在他身上,他并没有交给大方,早知道如此,当初就把此经交给大方了。

圣母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将,我会给你许多好处,怎么样?”

方剑明冷笑道:“什么条件?”

圣母道:“加入本门。”

方剑明冷声道:“让我变成陈大哥那样,任你们摆布?”

圣母笑道:“陈,黄二人怎么可能和你相比?我要你在没有迷失本性的情况下,答应我加入本门。”

方剑明正要说“办不到!”时,圣母道:“你先别拒绝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我知道你喜欢依怡,只要你加入魔门,我就成全你们,你不答应的话,这一辈子休想和依怡往来。另外,只要你答应加入本门,我可以放过陈锦蓝和黄升,不让他们杀人,让他们两对夫妻远离江湖。”

方剑明沉默了,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加入,将我杀了,岂不是更好?”

圣母阴沉沉的笑了一声,道:“这个问题你不会明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今天不算,从明天计算,三天后,你答应的话,皆大欢喜,若不答应,你知道后果会多严重!”说完,跃下了秘道。

这时,大厅中早已不见了陈锦蓝、黄升和他们的妻子。方剑明看了一眼大厅,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跃下了秘道。

……

回到客房,真真准备好酒菜,方剑明哪里还有口味,让真真撤下酒菜,自己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趟,满脑子都是带着面纱的圣母。[吾爱文学网]

他真想去摘下圣母脸上的面衫,看看这个狠毒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天下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女子,她对父亲的恨未免太深了!

自己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她不该暗害母亲,若不是她暗害了母亲,也不会让父亲陪着母亲一块沉睡,自己也不会成为孤儿。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圣母一手造成。但是,他想起圣母对父亲的怨恨,不仅有些迷茫,难道一个女人在遭到一个男子的拒绝后,仇恨会如此大?父亲当真伤她太深?

自己该不该答应她的条件呢?若不答应,就算自己闯出了此地,今后恐怕再也不能和依怡姐相见,依照白依怡对圣母的感情来说,圣母叫她去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而且,还有陈、黄两位大哥的事。

这些条件看起来十分优厚,只是一旦答应,自己又怎么能对得起母亲?

他仔细的想了一想,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很想杀圣母,当年她暗害母亲,父亲本要杀他,但被母亲阻止了,母亲并不想杀她,因为她曾经是自己的丫鬟,不管对方给母亲多大的伤害,母亲也不会杀圣母。就算母亲在世,她一定阻止自己向圣母报仇。

其实,他不报仇,母亲在泉下绝不会埋怨他。那加入魔门又有什么不好呢?

加入魔门,就会与武林中的许多人为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出一些违背侠义的事,不可避免的要杀很多人,这才是他真正拒绝加入的原因。以魔门的野心来看,绝不会安分守己。‘

换句话说,魔门是变相的“血手门”,如此推测下去,得出的结论令他冷汗直流。天下间的各门各派,都是潜在的“血手门”,少林寺也不例外。江湖永存,武林中人的野心将不断,太平是暂时的,纷争与厮杀或许才是永恒的。

就在方剑明胡思乱想之际,一条人影悄悄的来到客房外,真真见了来人,脸色大变,急忙跪了下去,道:“奴婢参加圣姑大人。”

来人虽然带着面纱,看不见脸色,但心情似乎很不错,语气不如平时冰冷,道:“起来吧,客人呢?”

真真道:“客人在卧室。”

来人道:“你下去吧。”

真真恭敬的退了下去。来人走进卧室,方剑明心乱如麻,听不出她的脚步声,直到来人来到床边时,方剑明才发现她。

方剑明呆主了,擦了擦了眼睛,道:“依怡姐,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做梦吧?”

来人道:“你有心事。”

方剑明一跃而起,喜道:“依怡姐,真的是你!”想去拉白依怡的手,白依怡闪躲开去,道:“我得知你已经到了这里,马不停蹄的赶来,师父说你们谈的很开心,你怎么满腹心事,连我进来也没听出,我要是你的敌人,你还能活命?”

方剑明心中道:“这些事不能让依怡姐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比我更加难过。”

眼珠一转,向白依怡深深一揖,道:“有劳依怡姐提醒。”

白依怡道:“你不要装了,你一定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方剑明愁眉苦脸的道:“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听说依怡姐不在,心情自然不好,我盼望着和依怡姐相见,当然会胡思乱想啦。”

白依怡道:“你当真这么想见我?”

方剑明正色道:“依怡姐,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白依怡心头一阵感动,拉起他的手,两人坐在床沿,说些相思之话。

白依怡突然问道:“我没跟你说错吧,我师父很好说话。”

方剑明心中冷笑,面上却道:“她的确很好,尤其是对依怡姐。”

白依怡会错了意,脸上有些发烫,道:“师父……师父是不是对你说了一些疯话。”

方剑明心中虽然疼痛,但脸上却是笑道:“岂止是疯话,你师父还要……”

白依怡轻声道:“还要什么?”

方剑明道:“还要把你嫁给我!”

白依怡听了,如吃了蜂蜜一般甜,浑身发软,不由靠在了方剑明的怀中。方剑明非常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他要珍惜这三天时间,好好的与白依怡相处。三天之后,他们今生或许就不能如此相好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无尽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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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压根儿就没料到太上会被关在冰洞中,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起方剑明对她说的有关师父的事情,她的心不由沉重起来,声音微颤,道:“太上,我是圣姑,你老不记得我了?你老不是在闭关练功吗,怎么会被……被人锁在冰洞之中?”

白发老者一呆,喃喃的道:“圣姑?你说你是圣姑?白莲圣教的圣姑?”

白依怡见他眼神开始散乱,知道他在回忆,道:“十年前,在圣姑继任大典上,你老不是见过我吗?半年前,你老出关,我们还见过一面,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白发老者眼神陡然一变,厉声道:“老夫被关在这里最少也有十年,怎么会在半年前见过你?丫头,你是不是在欺骗老夫?”

白依怡不由怔住了,定了定神,试探性的问道:“太上,十年前圣姑继任大典上,你老是否在场?”

白发老者冷笑道:“不错,当时老夫的确在场,但不久就被那没天良的畜生暗算,关在这里,受尽折磨,痛苦不堪。”

白依怡心头一震,隐隐猜到这个“没天良的畜生”是谁,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你老被关在这里,那半年前我见到的太上又是谁?他与你老一模一样。”

白发老者听后,怒道:“他当然是假的,老夫才是真的太上。这畜生真是胆大包天,坏事做绝,老夫落得今日的下场,全都是这畜生一手造成。”

说完,目光在白依怡脸上仔细的看了看,陡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不绝我,老夫认出来了,你就是圣姑!”

白依怡愣愣的出神,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痛苦、绝望的神色,叫人见了也要跟她一起悲伤。

她这个样子了,又哪里还会听到白发老者说认出了她。

白发老者见她这副表情,知道想要她救自己,暂时还办不到,只得把目光转向方剑明,喝道:“你这小子是谁?”

方剑明沉声道:“我不是魔门的人,我来自少林寺!”

白发老者听后,大怒,道:“什么魔门?是白莲圣教!这畜生竟真的改掉本教的名号,实在罪该万死!”

双眼一翻,声如豹子巨吼一般叫道:“小子,快把老夫肩胛骨中的铁链砍断,倘若让那畜生发现你们在这里,大家都要一起没命!”

白依怡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升起病态的红晕,身形摇摇欲坠。

方剑明一把扶住她,怜惜的道:“依怡姐,事实虽然如此残酷,但你也不要过于悲伤。”

白依怡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十指紧紧的扣住方剑明的手臂,不肯相信的道:“这不会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白发老者喝道:“什么不是真的?老夫实话告诉你,你师父对你这么好,都是在欺骗你,她所做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她的真正面目吗?

当年,老夫好心从黄河三狼手中将她救出,传授她绝顶神功,还将她推上了白莲圣母的宝座。

谁料这畜生忘恩负义,坐大之后,想独自一人控制白莲圣教,就对老夫暗下毒手,乘老夫闭关修炼的时候,暗算了老夫,真是可恨可杀之极!“

说到这,眼光转动,微微感觉有些不妙,喝道:“丫头,还不快把我救下,那畜生倘若来了,大家都要完蛋!”

白依怡轻轻的推开方剑明,站直身躯,脸上一片冰冷,沉声道:“太上,我双亲是谁?他们是不是死在师父手上?”

太上怔了一怔,接着“嘿嘿”冷笑,道:“你父亲叫司马正华,你母亲叫南宫紫嫣,他们是没落多年的司马世家和南宫世家的弟子,他们确实是死在你师父手上,她所做的事瞒不过我。

你未出世的一年前,司马夫妇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捕,前来寻求老夫的庇护,老夫看在你师父与他们交好的份上,让他们住在这里。哪知你师父根本就是虚情假意,早就对你双亲暗藏杀机,你出世不到一个月,她和你双亲发生争执,一怒之下,将你双亲杀害,只怪老夫当时瞎了眼,对她极为看重,没有废掉她,她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也是你的大仇人,杀父杀母之仇,你岂能不报?“

白依怡听后,只觉心口疼痛难当,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鲜血洒在冰块上,触目惊心。这一霎时,她只觉浑身冰冷,脑子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太上万没料到这个打击对她会如此沉重,他可不想白依怡在这个时候死掉,脸色一沉,道:“丫头,快叫这个小子把我放了,你师父来了,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让我脱困,让我来对付她!”

白依怡脸上一片苍白,双眼无神,人好像失去了魂魄,看到她这个样子,方剑明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她承受全部痛苦。

太上见了,骂道:“臭小子,你想死不成,还在等什么?还不把老夫放了?这丫头的心神已经失控,怎么还会想到要救我!”

方剑明心想也对,还是先救太上,一手抱着白依怡,走上前去。

倏地,一声阴沉沉的冷笑传来,一条人影闪电一般射进洞中,落地后,厉声喝道:“姓方的小子,你胆敢放了他,我让你痛苦一生!”不是圣母又是何人?

白依怡听到圣母的声音,眼神微微一跳,挣脱方剑明手臂,看向圣母,颤声问道:“师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希望师父否认,她实在不愿意与师父为敌。

圣母仍然蒙着面纱,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诧道:“依怡,什么都是真的?”

白依怡痛苦的道:“师父,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向徒儿说实话了。太上被你锁在这里,还有洞中的那幅画,这都是怎么回事?”

圣母怔了一怔。原来她发现山洞被人进去过的痕迹后,知道出了大事,她担心太上会被人放出,便迫不及待的往冰洞赶来,临近的时候,只听到太上要方剑明放他,前面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但她看到眼下这种情形,明白太上早已告诉了白依怡不少事情,冷笑一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她虽然没有承认,但这话无疑表明她所做过的一切。

白依怡心痛到极点,喃喃的道:“师父,这绝不是真的!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会杀死我的父母?”

圣母见了她痛苦的样子,心头显得极为兴奋,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叫我师父,不枉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依怡,我的好徒儿,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白依怡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晶莹的泪水沿着双颊无声滚下,低低的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白依怡越是痛苦,圣母越觉得兴奋,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并没有白费,她等这一刻,已经花了许多时间,虽然情形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但不管怎么样,白依怡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其痛苦是无比巨大的。

圣母冷哼一声,道:“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很简单,我要报复,报复司马正华对我的负情!”

白依怡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股寒气,冷声道:“你这么恨我的父母,当年为什么不一剑将我也杀了?为什么要把我抚养长大?”

圣母阴毒的笑道:“一剑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让司马正华知道背叛我的后果。他们虽然死了,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冥冥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女儿痛苦却无能为力。哈哈,这岂不是比杀了你更好!”

太上听了她这般变态的话,厉声喝道:“畜生,你简直就是没有人性,错就错在老夫当年一时心软,收你入教。倘若不收你入教,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不幸的事!”

圣母凄声笑道:“我没有人性?我的确是没有人性,我要是有人性的话就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话音未落,猛然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

……

三人见到她的脸,只觉毛骨悚然,隐隐作呕。世上再也找不出同这张脸一样的脸了,在这张脸上遍布刀伤,没有一块好皮肉,丑到极点,同时也恐怖到极致。说实话,这已经不是人的脸!

方剑明双眼大睁,指着她道:“你……你……”

圣母厉声长笑,眼中射出无尽的怨恨、恶毒,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忍受心中的痛苦,为了减轻痛苦,我就会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割上一刀,每割一刀,我的痛苦就会减轻一分,你们知道我一共在脸上割了多少刀吗?”

三人都被她恐怖的语声吓住了,没有接话。

圣母伸出右手,温柔的摸着脸上一道道刀伤,声音轻柔的道:“我告诉你们,一共是一百零八刀,我的这张脸再也找不出一块好肉。从今以后,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痛苦,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了白依怡一眼,怪声笑道:“依怡,我的好徒弟,现在你都知道了一切,你打算怎么对付师父?”

第三百九十三章 梦中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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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白依怡的带路下,方剑明游览了终南山中的不少奇胜名景。他苦在心头,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为的就是不让白依怡看出他的不快。好不容易见到白依怡,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也跟着忧愁。

黄昏的时候,两人往回赶,途经一地,方剑明见远处风景颇为秀丽,先前经过这里的时候,白依怡好像没有注意,也不知道她看见了没有。

方剑明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峰的道:“依怡姐,哪边是什么地方?我们明天去哪里游玩,怎么样?”

白依怡脸色微微一变,道:“哪边我们不能去。”

方剑明心下好奇,道:“为什么?”

白依怡道:“哪里是本门的禁地,除了师父与太上之外,没有特许,谁都不能进去,连天罗地网两位护法也不能过去。”

方剑明诧道:“禁地?太上是什么人?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过。”

白依怡似乎不想多谈禁地之事,拉起方剑明就走,道:“去年有一个弟子在这附近多待了一会,被师父发现,后来这名弟子就被处死了。我虽然不知道禁地里有什么,但哪名弟子被处死,禁地显然事关重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待。”知道这么说,方剑明不会满意,便笑道:“你问我太上是什么人吗?”

方剑明心下起疑,但见白依怡不愿意提到禁地,只好顺口道:“是啊,太上是谁?”

白依怡道:“本门原叫白莲圣教,师父是白莲圣母,在她接任圣母之前,一直由太上掌管大权,师父的位置也是由太上立任,可以说太上就是师父的师父,只是本门等级森严,太上虽然曾经指点过师父的武功,但不能师徒相称。”

方剑明吃惊的道:“这么说来,太上的武功一定很高深啦!”

白依怡沉吟道:“我只见过太上两次,在我继任圣姑的大典上,见过他一次,我从断崖下出来后不久还见过他一次。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在我的印象中,他几乎都是在闭关练功。不过,我猜想他的武功,比天罗护法还高,是本门的第一高手!”

方剑明道:“天罗护法就是地榜上的拳罡魔君朱笑白,不知朱笑白的武功在你们门中排在第几?”

白依怡一怔,道:“弟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剑明不自然的笑了一笑,道:“我随便问问。”

白依怡道:“八年前,他或许是本门的第二高手,除了太上之外,就数他最高,但现在我不敢肯定他能排在第二!”

方剑明心中一惊,道:“这是为什么?”

白依怡道:“近几年,师父剑法增进如斯,自从我回到本门之后,我发现师父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更高的层次,以师父现在的武功来说,绝不会在朱护法之下。”

方剑明心中暗道:“难怪我会失手败在她手上,她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

白依怡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两个人,他们的武功也高深莫测。”

方剑明道:“是谁?”

白依怡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但她并没有隐瞒,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师父请来的武林前辈,一个笛不离手,一个头上终年包着白布,两人合称‘无法无天’。他们很少露面,尤其是头上包着白布的‘无天’,我仅见过他一面。”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道:“‘无法’的笛子是不是能控制人的心神?”

白依怡道:“不错。”紧接着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剑明冷笑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利用笛声,控制我的两个朋友做了一些违背侠义的事。”

白依怡怔怔的注视着他,然后轻叹了一声,道:“弟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吗?”

方剑明避开她的眼神,道:“瞒你什么?”

白依怡道:“我和你在崖下相处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你的性情吗?你面上虽然毫不在乎,但是我知道你心中藏着很大的事。我师父的手段有时狠了一点,但处在她的地位,不得不如此,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一不小心就会被敌人暗算。”

方剑明听后,苦笑一声,道:“不是我要隐瞒,这种事说给姐姐听,只能增加你的烦恼,还是不要说的好。”

白依怡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弟弟,你变了。”

方剑明心头一震,强笑道:“我哪里变了?”

白依怡道:“以前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方剑明道:“那是我还没有长大。”

白依怡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难道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师父究竟和你说过什么?师父说你们谈得很开心,但是我看得出你心底藏着忧愁,我又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的话,这样更让我为难。”

方剑明拉起她的手,语气坚定的道:“依怡姐,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和你作对!”

白依怡心头一凛,低声道:“是不是我师父要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方剑明沉默了一会,缓缓的道:“可以这么说!”

白依怡呆住了,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方剑明看定白依怡,道:“依怡姐,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和你作对。”

白依怡道:“弟弟,你也放心,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我不会怪你,只要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这一刻,两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这就是彼此着想。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又是何等的艰难。

回到客房,白依怡留在房中吃过晚饭,两人坐在灯下互相注视,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难得的温馨却是最大的幸福。良久之后,白依怡才起身离去。

方剑明在白依怡走后,独自在灯下发呆,他只觉心中一片空虚,这种空虚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空虚令他烦恼,令他消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了困意,便和衣上床睡觉。

当他进入梦乡,来到神秘谷的时候,被绿衣仙子拉到了树林中。他本想去找“长生童子”练功,见绿衣仙子似乎有什么话对他说,便任由他拉着。

绿衣仙子道:“傻弟弟,你还记得上次问过关于哪幅画的事吗?”

方剑明一怔,道:“什么画?”

绿衣仙子道:“就是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哪幅画。”

方剑明道:“哦,原来是这副画,怎么了?”

绿衣仙子见他没精打采的神情,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道:“人家好心来告诉你有关这副画的事,你却对人家爱理不理的,不跟你说啦,你去练功吧!”

方剑明见她生气,好言宽慰,待她笑逐颜开之后,问道:“我记得你说的那幅画就是在秦岭的一个山洞中。”

绿衣仙子道:“是啊,我现在又见到了,这个山洞好像就在附近呢!”

方剑明暗暗吃惊,大声道:“你说这个山洞就在我住的附近?”

绿衣仙子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我来看看。”

方剑明一愣,道:“怎么看?”

绿衣仙子道:“这个山洞离这里不是很远,我可以运用神力把你带去一看,但是你事先要记住,在这一段时间内,不能说话,一旦说话,我就没有神力再把你带回来,到那时,你就只能变成孤魂夜鬼啦。”

方剑明道:“好,我保证不说话,你带我去看看。”心中想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副画一定藏着依怡姐的身世,希望能从这副画中找出一些线索,哪个蒙面女子又是谁呢?莫非就是圣母?”

当下,绿衣仙子便要方剑明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双眼微闭,心神要如平时练功一般,切记分神。

方剑明坐了一会,突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是灵魂出体一般,轻如一团棉花飘荡荡的升上半空,陡听底下有人笑道:“傻弟弟,你要飘到哪里去,还不快给我下来。”

方剑明低头一看,只见绿衣仙子站在一根树枝上,向他招手,这一招手,只觉一股怪力将自己拉到绿衣仙子身边。

绿衣仙子拉起他的手,道:“乖乖的听话,闭上眼睛,叫你睁开的时候你便睁开。”

方剑明哭笑不得,只得依照她的吩咐闭上双眼。

片刻,一股香风吹来,搔得他耳根发痒,绿衣仙子宛如百灵般的声音道:“好啦,现在可以睁开双眼了!”

方剑明睁开双眼,心头吓了一跳,幸亏绿衣仙子拉着他,不然他还要以为自己会掉下去。

此时,他的身体飘在半空,头上星光点点,脚下隐隐见得山脉起伏,山峰林立,还有几抹灯光。

绿衣仙子拉着他缓缓飞下,方剑明初次领略这种滋味,显得有些激动,他虽然知道这是在梦中,但他早已把梦当作了现实。

第三百九十七章 魔门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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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没有说话,伤心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在双颊滑落。

方剑明怒声喝道:“圣母,你根本就不配做依怡姐的师父,你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狠毒女人!”

圣母冷笑道:“住口,姓方的小子,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你那自负的父亲所促成。要不是他,我就不会出来,要不是他,我就不会离开小姐,要不是他,我不会爱上司马正华,要不是他,我不会这么痛苦。我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你父亲,他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我对他的恨意。”

太上听了,嘲笑道:“你对他越恨,说明你对他爱得越深!”

圣母眼中射出浓烈的杀气,厉声道:“你这老不死的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嘴硬!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太上冷笑道:“真的吗?”对方剑明叫道:“她已经起了杀意,快砍断锁住我的铁链,一旦她叫来同伙,我们三个都要死在这里。”

方剑明知道事态的严重,转身向太上飞扑,圣母哪里会让他轻易得手,长啸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如练,向方剑明背心大穴刺了过去。

这几下快如闪电,方剑明还没赶到太上身边,只觉一股可怕的寒气直身后刺到,急忙回身一刀砍出。

刀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剑气刀气向外激射,冰块,冰柱毁掉不少。由于是在冰洞中,相对来说,圣母占了极大的便宜,方剑明吃不住圣母这一剑,身形不禁一晃,向旁退了两尺。

圣母身形一起,也不见她是怎么出剑,剑光阴森,带着强烈的寒气,向太上劈了过去。这一剑旨在取太上的性命,所以威力无比强大,剑上的寒气霎时盖过了冰洞中的寒气,剑芒吞吐,夺人心魄。

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上前解救,圣母一剑就劈在了太上的头顶,就在这一瞬间,太上满头白发根根倒卷,缠住了宝剑。

太上脸上露出极端疼痛的神色,叫道:“小子,快给我把肩胛骨上的铁链砍断!”

话声刚落,白发被剑气震断,掉下无数,剑锋触及头皮,有鲜血飞溅。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转,手起刀落,刀光疾闪,锁住太上肩胛骨的铁链应声而断。

太上目shè精光,狂笑一声,身躯猛然一震,缠在手臂与大腿上的铁链尽皆断裂,一股足以将钢铁冻裂的寒气直他体内如烟雾般冲出。

圣母只觉剑下万分坚硬,宝剑再也难以劈开太上的头颅,不等寒气临身,身形飘起,纵身射出了冰洞,先是发出三声长啸,然后带上了面纱。

她刚出洞,方剑明抱着白依怡随后跃了出来,两人的身躯刚出洞口,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冰洞内爆发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为之颤抖。

寒气向外狂涌,洞外的花草霎时被冰封,一条人影从冰洞内飞射而出,哈哈大笑,向圣母扑了过去。

笑声未毕,一道人影在不远处出现,见状腾身而起,双掌一翻,强大的真气罩向了太上。太上大笑转为冷笑,身形拔高了一丈,双掌透出恐怖的寒气迎向了来人。

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庞大的内家真气四散,掌风激荡,向四下狂卷而出,掌风之中,所夹杂的寒气刺骨之极。

来人虽然内力深厚,但也经受不住太上精湛的“玄阴神功”,但觉寒气如体,体内十分难受,张口喷了一口鲜血,被震出了八丈外,落下地来,双臂动弹不得,原来已经被寒气侵入,结上了冰块。

来人心头大骇,将功力注入双臂,冰块才逐渐的融化,饶是如此,他的功力顿时减了三层,内伤自然也是不轻,这人却是地网护法余一平。他听到圣母的啸声,知道发生了重大的事,率先赶来,没想到竟被脱困的太上击成重伤。

太上一掌震退了余一平,得意的狂笑起来,还没落尽的长发无风自动,气势一时无俩,令人胆战心惊。

太上双脚着地,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手掌向左右一推,掌心吐出两道无形的寒气,喷向两块巨石,巨石霎时被彻底冰封,随后化作一滩细沙,像流水一般淌了一地。

见了这等恐怖的掌力,四人心中都是震惊。方剑明震惊,是因为感受到太上的实力恐怕要在司徒狂这种高手之上,余一平震惊,是出于一种侥幸脱险的心理,太上刚才若顷尽全力的话,他早已被冻成了冰块。

圣母和白依怡震惊,是因为她们修炼的内功都是“玄阴神功”,白依怡本以为自己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这当然是圣母欺骗她的),谁知和太上的这一手比起来,要低了不少档次。圣母将太上关在这里多年不杀他,就是想要拿到“玄阴神功”的最后一层心法,照如今的情形看来,太上似乎已经阐透了最后一层心法。

但圣母怎么也想不通一件事,用怀疑的语气道:“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武功不是被我废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太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舒展筋骨,骨节噼啪作响,眸子内射出浓烈的杀气,冷笑道:“不错,老夫的武功的确是被你废了,但是你不该将老夫锁在冰洞之内,‘玄阴神功’需要的就是至寒之气。在这十年中,老夫一直在钻研最后一层心法,半个月前已经领悟,武功竟奇迹一般的恢复。只因为肩胛骨被锁,内力难以完全发挥,始终不能脱困,现在我已经脱困,谁还能挡得住老夫盖世神功?”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喝一声,道:“狂妄自大!”紧随话声,一道人影宛如天鹏,向太上扑了过来,手中一根亮闪闪的金笛舞动,好似千臂如来一般,洒下无数笛影,每一道笛影均伴有一声音符。

光是音符就足以令一般的人魂飞魄散,何况还有这千重浪一般的笛影。

“找死!”太上大吼一声,朝前踏出一步,双掌齐出,快速的翻动,掌影如山,掌风如涛,反攻对方。他每打出一掌,便会产生一道刺骨的寒气,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寒风扑面而来。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交手数十招,突听“砰”的一声巨响,方圆十丈之内真气四溢,一股狂暴的龙卷风冲天而起,来人闷哼一声,倒翻而出,落地后晃了一晃,忽觉金笛有些不对,低头一看,金笛已被寒气冻住,包着一层冰块。

他心头一凛,暗自运功,将寒气驱除,抬起头来,看着太上,冷声道:“‘玄阴神功’果然非同反响!”

来人是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下巴留着好看的胡须,太上向他看了一眼,沉声道:“尊驾是哪一位?”

长袍老者傲然一笑,道:“魔门‘无法’!”

太上一怔,旋即仰天大笑,双眼一翻,喝道:“老夫脱困,魔门一说将消失天下,你这个‘无法’确实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挡!”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冷笑着接道:“谁说魔门会消失天下?只要老娘活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魔门除名!”

从西面涌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这戴斗笠的女子便是那日在华山上,要捉拿药仙的女人,也不知她在魔门是什么身份,不过想来身份之高,要在魔门的香主之上,在她身后,跟着一群魔门弟子,男女各二十人,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个个精气外露,身背长剑。

此时,东面赶来一群人,走在最前的是圣女白依人,一身蓝衣,动人的身躯,头上带着斗笠,小蛮腰上挂着一把宝剑。

跟在她后面的,是六个中年妇人和五条巨汗。六个中年妇女中的三个便是当年追逐刀神中的三人,这六名妇人原本是白依怡的贴身保镖,与白依怡关系极好。五条巨汗却是中州五虎。五人眼神呆滞,活像木头。

东面也来了人,走在最前的是四个高矮不一的老者,风公度便是其中一位。

这四人即是魔门的风、雨、雷、电四大长老,四人身后跟着一群魔门弟子,一律黑色的劲装,人数约在六十。

不过,从北面来的人数却是最多的,至少也有两百来人,服色虽然不统一,但气势比起其他三面来说,似乎要壮了不少,人多力量大嘛,由五个中年汉子率领着。

看到这么多人从四面涌上来,太上哈哈大笑,道:“来得正好,今天老夫要拨乱反正,除掉圣教的逆贼!”

众人来到近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四大长老中的雨长老惊喜的叫道:“太上,原来是你老人家出关了!”

太上瞪了他一眼,喝道:“汤富海,你还记得老夫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当年给你的好处统统都忘了!”

汤富海心头一震,急忙跪下,道:“属下对太上忠心耿耿,日月可表,倘有异心,叫我不得善终!”

太上心头一喜,道:“你若对我真的忠心,就把你的人带到我这边来,与我一起清理门户!”

汤富海道了一声“是!”,真的带着自己的亲信走到了太上身后,他的亲信却是不多,也就十来个黑色劲装汉子。

其实,就在汤富海带着亲信动身的时候,站在汤富海身边的雷长老鲍天雷脸上闪过一道杀机,但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不敢妄动。

太上早已看出他心怀不轨,等汤富海带着亲信在身后安定之后,注视着鲍天雷,冷声道:“鲍天雷,你刚才面露杀机,是不是要杀人?”

鲍天雷抬起头来,冷笑道:“你骗得了汤富海,还能骗得了我?你是假的太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时,轮到圣母出场了,她走到场中,将手一举,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她道:“不错,这个人是假的。此人假扮太上,图谋不轨,被我发现,这才发号示警,其实,他是魔教的奸细!”

太上气得须发飘舞,汤富海站出来,道:“圣母大人,我想你是搞错了,这位明明是太上,你怎么会说他是假的呢?属下跟随太上多年,可以用性命保证,站在大家眼前的是真太上。”

圣母冷笑一声,道:“汤富海,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说本圣母在说假话?”

汤富海哪里知道圣母的真正面目,圣母的地位在他之上,闻言就要下跪请罪。

太上拉住他,喝道:“蠢材,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圣母,不要向她下跪,就是她害得老夫在冰洞之内,受了十年的苦!”

圣母以大怒的语气道:“胡说,你这个奸细竟然还把汤长老收买了,真的太上就在洞中闭关修炼神功。魔教欺我魔门无人吗?众香主听令!”

北面的五个中年汉子躬身道:“属下在此?”

圣母沉声道:“我以圣母的身份命令你们,快把魔教奸细拿下!”五人面有迟疑,内中一人道:“属下斗胆,不知魔教奸细是谁?”圣母指着太上,怒道:“你们没有看见吗,就是这个假冒太上的人。”

太上连声冷笑,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对五个香主喝道:“现在我以太上的身份命令你们,将圣母及其同党拿下!”

五人听了,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五人不动,身后众弟子便不敢行动。

忽听圣母长笑起来,边笑边道:“你若是真的太上,那么你有白莲圣令吗?”

太上听后,大吃一惊,方才想起这件教中的圣物,凡得到这件圣物的人,只要是教中弟子,均可以号令他人。

圣母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用白玉制成的白莲,其上刻着八个大字,乃是“白莲一出,天下臣服”,将白莲朝天一举,大声喝道:“白莲圣令在此,众弟子听令!”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变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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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落到一个山头上,绿衣仙子指着下面,道:“你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哪个山谷。”方剑明凝目望去,这个山谷岂不就是魔教的总坛所在?

他紧记绿衣仙子的话,不敢说话,心中却想道:“哪间屋子岂不就是我所住的客房,我此刻要是下去的话,闯进屋里看自己,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想是想,却不敢这么做。

绿衣仙子拉起他,向南面飘去。不一会,便见到了天池。夜晚的天池十分美丽,绿衣仙子似乎不想多看它几眼,拉着他飞快的跃过了天池。

过了天池,绿衣仙子道:“别看这天池景色如画,底下却不知道有多少白骨,有一次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有人在这里打架并杀了人,将尸体往湖里仍,自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这个天池。”

方剑明听了,暗道:“江湖中打打杀杀的,本来就免不了要死人,在这里打架杀人,自然是魔门同其他武林中人发生了争斗。”

这时,二人掠过一个山头,方剑明见此地的地形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暗道:“过去不远就是魔门的禁地,难道山洞就在禁地之内?”

果不其然,绿衣仙子拉着他向前飞掠了数十丈,落在一块大石之上,指着远处,道:“你看,哪幅画就在这个山洞中。”

方剑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隐隐看到了一个山洞。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从巨石底下飘过一条人影。方剑明吓了一跳,便要隐藏,绿衣仙子拉住他,笑道:“放心吧,她看不见我们的。”

绿衣仙子说话这么大声,哪人没有丝毫反应,可见此言非虚。

方剑明朝哪人看去,发觉此人正是圣母,她蒙着面纱,身法矫健,虽是走路,但速度之快,比一般人要快了一倍。

绿衣仙子拉起方剑明,飞下巨石,跟在了圣母的后面。

不一会,圣母到了洞口前,往里面走,绿衣仙子拉起方剑明飘进了山洞,这个山洞装扮得极为雅致。

很快,来到最里间的屋八路中文子前,圣母打开房门,随手将门紧紧关上。

方剑明心想:“这下完了,她关上门,我们怎么进去?”

绿衣仙子信心十足,拉起方剑明往大门撞去。方剑明心中一惊,人竟然安然无恙的穿过了大门,哪门好像就不曾有一样。

绿衣仙子抿嘴笑道:“我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带你来这里,放心吧,傻弟弟,只要你不说话,什么事都包在姐姐身上。”

方剑明暗暗称奇,对她佩服万分。这份能耐若放在现实中,恐怕就是神仙了,只是可惜她到不了现实中。

这时,凄厉怨恨的笑声传来,绿衣仙子气呼呼的道:“又是这个蒙面女人在这里鬼叫,难听死了!”

只见圣母对着墙上的一副画发出刺耳的笑声,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从笑声中,可以猜想得出她的脸一定很扭曲。不管多么漂亮的女人,发出这么难听的笑声,面部的表情一定极为难看。

方剑明既然知道圣母看不到他,就没把圣母放在眼里,走上去仔细的看着墙上的画。

这副画本来已经被撕碎,后来又粘在了一块,所以画上还留有拼凑的痕迹,但这不影响画上的人。

这是一个绝色的美女,粗看之下,同白依怡、绿衣仙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仔细端详的话,便会发现,画上的女子同绿衣仙子真的是一模一样,因为绿衣仙子本来就是依照画上的女子变化而来。

白依怡虽然同她们都很相像,但是白依怡喜欢穿白衣,身形要略微胖了一点。不过她们三人若站在一块的话,定会让人惊叹,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可人儿。

圣母笑过之后,对着画像冷笑道:“南宫紫嫣,你好有福气,我为你养大了女儿,你要怎么感谢我?”

方剑明暗道:“原来画上的女子叫南宫紫嫣。”

圣母接着道:“她和你生得一模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她早已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管教这个孝顺女,给她选一个英俊的男人。”

方剑明又惊又喜,暗道:“这么说来,这个叫南宫紫嫣的女子就是依怡姐的母亲啦。圣母既然认识依怡姐的母亲,为什么不肯告诉依怡姐,她到底要干什么?”

圣母阴沉沉的道:“我本来可以在她长大之前,一剑杀了她,但是这样就便宜了你们,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方剑明暗道:“‘他’又是谁?这个‘他’不会是父亲,父亲除了母亲外,谁也看不上,看来是另有其人。”

圣母沉默了一会,突然像火山一般爆发,厉声道:“南宫紫嫣,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你比我漂亮,难道就可以跟我抢男人吗?你是一个无耻的贱人,骚狐狸。我和他相爱在前,你为什么要出现勾引他?没有你的介入,怎么又会……”

说到这,激动过头,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往画扔去,眼看就要打在墙上,却被她凌空一吸,吸到了手中,手上冒起一股寒气,转眼将茶杯冰封,随后化作细沙飘向地面。

圣母走到画前,将画摘下,放到桌上,仔细的看着,身躯微微战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事。其实,她看的不是画上的美人,而是画的线条。

只听她愤恨的道:“司马正华,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对你那么好,什么都愿意给你,但是自从你看到这个贱人之后,就被他迷上了!不错,你就是被她迷上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花前月下,这统统都是假的。

我虽然恨你的薄情,但是你看,你留下的画像我一直保存着,尽管你画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贱人,但我一看到这副画,就会想起你风度翩翩,对我含笑的神情,你是这个世上最英俊的美男子,哪个女子又不会对你动心?”

说着说着,眼前便浮现了司马正华哪绝代的丰姿。“他”开始在对她微笑,“他”的微笑,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普天之下,能在这种微笑下保持不动心的女子没有几个。

突然,她的眼前“多”了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就是画上的人,名叫南宫紫嫣的女子。

“他”的眼神不再关注她,而是转移到了南宫紫嫣的身上,笑容更加灿烂,更加多情,足以融化一切。

就在她气到顶点的时候,美男子陡然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汉子,南宫紫嫣变成了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子,这两个人就是文天赐和方晴。

圣母的身躯不住战抖,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枉我对你们痴心一片,换来的却是你们的嘲笑,你们虽然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但是我要在你们女儿和儿子身上进行报复!”

过了一会,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将画挂上,阴笑道:“南宫紫嫣,司马正华,你们绝对想象不到,我对你们的女儿好得不得了。我不仅把她抚养长大,还教她武功,难道真的是我发了善心可怜她?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打她、骂她,只会让她记恨我,我对她越好,她记得我的好处,将来给她的痛苦就越大,哈哈……”

方剑明心中震惊,感觉这个女子实在太变态了,暗道:“她果然没有安着好心,原来她将依怡姐抚养长大,就是为了报复依怡姐的父母!”

圣母的语气突八路中文然变得极为阴森,道:“……当我告诉她就是我杀了你们的时候,我想她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她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哈哈……”

方剑明心头大震,张口欲言,绿衣仙子脸色一变,将他一拉,腾空飞起,穿过山洞,飞到了半空。

绿衣仙子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叫你不要说话,你差点就要说话,不能让你看下去了,乖乖的闭上眼睛。”

方剑明身上出了一股虚汗,回味着圣母刚才的那句话,怎么也镇定不下来,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绿衣仙子叫他睁开眼睛时,两人已经到了神秘谷中。

方剑明一跃而起,叫道:“姐姐,你听到了吗?圣母说她杀了依怡姐的父母,想不到她如此狠毒!”

绿衣仙子道:“听到了,这又怎么样?”

方剑明道:“这样我就不担心要同依怡姐作对了,圣母既然杀了她的父母,便是她的仇人,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听圣母的话了。”

脸色突然一变,忧愁的道:“不过这样一来,依怡姐定然很痛苦。唉,真是一件麻烦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绿衣仙子道:“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你的依怡姐。”

方剑明沉思半天,长叹了一声,道:“依怡姐越早知道这事,对她的痛苦越小,我要让她知道圣母其实是包藏祸心!”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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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举起“白莲圣令”,魔门众门下,谁敢不听,除了少数人外,很多人都跪了下来。虽说太上的地位最高,但“白莲圣令”的影响在整个魔门,无人能及。太上见了它,也得退让几分。

圣母缓缓的道:“‘白莲圣令’乃本门的最高圣物,一直由太上保管,只因太上闭关,暂时由我代管,我想大家绝不会怀疑这枚圣物。”

太上怒道:“放屁!”

余一平道:“圣母大人说的不错,这块圣令确实是真的,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个太上分明就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太上气得脸色紫红,眸子内透出杀气,喝道:“余一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老夫说这种话!”

余一平冷笑道:“魔教奸细,魔门人人得而诛之!”

那戴斗笠的女子道:“跟他罗嗦什么,将他拿下便是!”

太上纵声大笑,看了戴斗笠的女子一眼,然后再看向无法,道:“圣教何时出了你们这两个人,有你们这种人在圣教,难怪会搞得乌烟瘴气,老夫不仅要除掉逆贼,还要将你们铲除!”

无法阴笑一声,道:“论武功,我们单个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自问能挡得住我等的联手?”

太上狂笑道:“别说你们,就算独孤动天复生,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圣母心中一沉,正要下令众人围攻太上等人。

太上转过头看着白依怡,道:“圣姑,你出来说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太上!”

白依怡听了他的话,心神一凛,朝圣母看去,圣母只是发出冷笑声。白依怡想说出真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上见她这个样子,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脸色一变,叫道:“丫头,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她对你的虚情假意,她可是你的大仇人!”

白依怡身躯颤抖,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吭声。

方剑明走出来,冷笑道:“让我来说,我说一句公道话,站在大家面前的是真的太上。早在十年前,圣母已将他关在禁地的冰洞内,闭关修炼的太上是他人假扮,不信的话可以让他出来对质,我想魔门的弟子绝不会糊涂到不辨真假!”

方剑明自信自己的眼力,只要假的太上出来,不管对方多么高明的易容术,他都能看得出来。

但是,圣母怎么可能让假的太上出来见大家,喝道:“方剑明,这是魔门的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再胡言乱语,连你也一块拿下!”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圣母,你会放过我吗?你是不是不敢?”

圣母冷声道:“笑话,本圣母会有不敢的事?”语气一转,高声喝道:“中洲五虎,将这个人抓住!”

中洲五虎听了她的话,向方剑明大步走上。不等方剑明动手,白依怡突然纵身掠出,站在方剑明身前,双掌一抬,内力运起,寒气自掌心透出,将五虎的来势阻了一阻,道:“中洲五虎,你们想干什么?”

中洲五虎听后,呆了一呆。

圣母见了,喝道:“依怡,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造反!现在我就以圣母的身份,除掉你圣姑之位!”

看向戴斗笠的女子,道:“有劳花堂主出手,将这个逆徒拿下!”

这么一来,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圣母对圣姑一向爱护有加,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做出这种决定!

她确实有这个权力,因为她是圣母,她手上拿着“白莲圣令”。

戴斗笠的女子阴笑一声,道:“我身为刑堂堂主,最喜欢惩治叛徒了!”正要扑向白依怡,六条人影早她一步扑向白依怡,却是六个中年妇人,一人道:“圣母大人,花堂主,圣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姐妹吧!”

六人拔出长剑,剑光如电,向白依怡发动了攻击,白依怡在六人的合围之下,险象环生,一来这六个中年妇人剑法了得,二来白依怡真的不想和她们为敌。

这六个中年妇人看着她长大,可以说是她的婶婶,如今她们向她出手,她怎么能下重手,相形之下,她当然不会是六人的对手了。

就在六人与白依怡交手之际,无法将金笛放在嘴边,吹出古怪的声音,中洲五虎眼中闪过一道寒气,大吼一声,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出手便是亡命的打法,数十道刚烈的拳风卷向方剑明。

五人的武功已达一流之上,仗着身躯的高大以及万斤的力气,这一发狠,方剑明同白依怡一样,也被逼得险象环生。

他知道中洲五虎不是坏人,更敬他们是汉子,只因被笛声控制,才会对他大下杀手,所以,他只是展开游走的打法,也没有拔出天蝉刀。

太上看了一眼场中,心中暗道:“‘白莲圣令’不在我手,就算我是真的太上,也无法挽回败势,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抢到‘白莲圣令’!”想着,眼光望向圣母。

圣母见他看来,眸子内闪着怪异的精芒,焉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冷笑一声,道:“你想抢‘白莲圣令’,不要做梦了!”

随着话声,向后退了八步,余一平和无法同时掠身而上,站在了圣母身前,无法吹奏的笛音猛然一变,刺耳之极。

中洲五虎仰天长啸一声,震耳欲聋。五人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一招猛过一招的杀向方剑明。

无法看了看中洲五虎的攻势,极为满意,将金笛拿下,不再管五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太上。

原来笛声一变,将五虎的神经刺激到最高,除非将敌人拿下,或者是自己死亡,不然谁也无法阻拦他们的行动。

太上目光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只见他目光一跳,看向了圣女白依人,嘴边突然浮起一丝冷笑,缓缓的道:“你是不是白依人?”

圣母心中一惊,知道他又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将手中的“白莲圣令”一举,喝道:“魔门弟子听令,将他们都给我拿下,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余一平、无法、花堂主闪电纵出,向太上扑了过去,将最拿手的功夫使出,联手攻击太上。

风公度、鲍天雷、电长老宁长鸣则是分开来,从三个方向朝汤富海扑到,其他的人分出少许对付汤富海的亲信,大部分都拔出刀剑,围在场外。

风公度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领“锦掌”,同汤富海过了一招,沉声道:“老汤,你打不过我们的,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圣母大人还能绕你不死!”

汤富海双掌舞动,以一敌三,面不改色,冷笑道:“我们四人合作多年,想不到今日我会与你们性命相搏。你们不要忘了,太上对我们都有过好处。我对太上一片忠心,岂能背叛于他,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跪地求饶!”

鲍天雷阴笑一声,道:“汤富海,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双掌暗含“小天星”掌力,快如奔雷般向他劈了过去。

汤富海身躯一转,躲过宁长鸣的长剑,突然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鲍天雷的双掌。鲍天雷和他共事多年,多少有点感情,但见他如此不要命,厉喝一声,道:“你既然如此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掌势一紧,双手拍在汤富海身上,汤富海“哇”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就在这一瞬间,汤富海身形疾如狂风掠起,双脚重重的印在了鲍天雷的胸膛。

鲍天雷惨叫一声,飞出了数丈外,胸骨断了好几根,好在他及时的将内力运到了胸前,不然老命就要丧在这一脚之下。

圣母喝道:“将鲍长老拉下去,好生照顾!”两名弟子走出,扶起鲍天雷走了。

汤富海中了鲍天雷的“小天星”掌力,只觉全身的经脉疼痛无比,就像是有铁爪抓着一般,他口中不住的涌出鲜血,身躯颠颠撞撞。

风公度见他这副惨象,心有不忍,双掌收了回来,宁长鸣长剑一挺,剑尖刺进汤富海体内,想起多年的交情,轻叹了一声,将剑拔出。

太上听见惨叫,料到汤富海已糟了毒手。这时,汤富海的十几个亲信差不多在同一时刻丧命在围攻之下,尸体倒了一地。

太上心中大怒,头上白发狂舞,双掌一合一分,“玄阴神功”全力运出,一股恐怖的寒气从他体内排出,竟将花堂主的带子震得倒卷回去,吓了花堂主一跳。

随后,只见他左掌一晃,快如闪电,找上了余一平的手掌。

余一平根本就没看清对方这一掌是怎么和他手掌相撞的,只觉整根手臂冰冷异常,顿时被震出三丈。

太上的右掌在同一时间,穿过千重笛影,劈在了无法的金笛上,无法只觉寒气顺着金笛传来,寒气逼人,感觉自己就要被冰封了,心头一寒,吓得向后倒纵而出(太上知道三人中数他最厉害,所以才会对他格外用力)

太上身躯一转,向汤富海处扑了过去。

花堂主突然使出了一种古怪的身法,宛如灵蛇一般向前滑出两丈,冷笑一声,道:“你走得了吗?”

手中玉带一抖,快如电光石火,玉带就像是长蛇一般缠绕在太上腰间,手上用劲,想把太上拉回。

太上愣了一下,暗道:“这是什么功夫?”尽管被玉带缠身,他也不放在心上,头也不回,猛然抓起玉带,向外就抛。

两人同时发力,花堂主的内力怎么比得上太上,顿时被太上抛了出去,人在空中翻了数个筋斗,落地后退了好几步,胸口起伏不定,玉带断成了两半。

太上赶到汤富海身边,一把抱住他,叫道:“富海!”

汤富海双眼大睁,口中鲜血狂涌,沾了太上一身,双手紧紧的抓着太上手臂,面色痛苦的道:“太上,杀了我……杀了我,好痛……”

太上悲愤之极,仰天大吼一声,虽不是佛门狮子吼,威力却无与伦比,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有些人功力尚浅,竟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寒邪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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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右掌轻轻的在汤富海背心推了一下,汤富海双眼一翻,顿时没了呼吸。

这一刻,太上突然平静了下来,将汤富海放在草地上,道:“富海,你安心的去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片煞气,声音森寒的道:“你们给老夫听清了,谁背叛老夫,谁就会死得很难看。”

顿了一顿,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恢复过来,脸色一沉,道:“我想大家也看出来了,我绝不会是假的太上,这是我与圣母之争,只因圣母有了‘白莲圣令’,你们才会对付我!”

刚说到这,同白依怡激斗的六个中年妇人中的一个身躯突然顿住,白依怡没有料到此招,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上,白依怡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呆的功夫,其他五人弃剑不用,双掌往白依怡推出,暗含一种古怪的阵法,拍出强大的掌力,一股龙卷风卷向了白依怡。

掌力来得好怪,掌风更是神奇,竟将白依怡卷起,抛出了好远。

一个中年妇人高声叫道:“依怡,快走!”

白依怡怔了一怔,顿时明白她们的用心,心中一阵酸痛,恰此时,方剑明长啸一声,天蝉刀霍然出鞘,蝉儿飞舞,刀光围绕着他疾旋。

中洲五虎毕竟还是人,见刀光临身,向外退走,方剑明腾身跃起,不等五人再次发动攻击,施展“麒麟八变”的身法,划空掠过,留下一道幻影,余影未消,人已经落到了白依怡身前,拉起她向前飞驰,头也不回的大叫道:“太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几下来得太快,不过在转眼之间,太上听了方剑明的话,身形一翻,陡然升起,朝方剑明所去的方向电闪而去,传来森寒得语声道:“畜生,你给老夫等着,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刚走,余一平、无法,花堂主身形疾起,快如立弦之箭,紧随其后。

中洲五虎见方剑明离去,眼神呆了一呆,便向方剑明离去的方向追去,谁知却被白依人一剑逼退。

五人见是“圣女”,不与她动手,转道而行。白依人长剑一挥,横剑拦住,五人见了,心中大怒。

圣母见了,喝道:“依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依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颤声道:“依怡姐是一个好人,你老就放过她吧!”

圣母气得喝道:“住嘴,你再不闪开,连你也一起拿下!”

白依人听了,心头一震,将剑归鞘,退到一旁,让中洲五虎离去。

风公度、宁长鸣和五位香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众魔门弟子也跟着追上,场中只剩下圣母、白依人和六个中年妇人。

六人知道放走白依怡,势必受到圣母的惩罚,所以她们并没有行动。

六人低着脑袋,不敢看圣母,一人想不通究竟出了什么事,会让圣母对圣姑发这么大的脾气,低声问道:“圣母大人,属下……”

圣母不等她说完,厉声道:“住口!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放走逆徒。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们?我告诉你们,我绝不会绕你们!”

六人听了,心中一寒,同时也万念俱灰,说话的中年妇人捡起地上的长剑,凄然笑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日死,属下不劳圣母大人动手,自会解决自己!”说完,横剑一抹脖子,倒在草地上。

其他五人捡起长剑,说完“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日死”的话后,相继自刎而死,尸体倒在一块。

白依人顿时被吓住了,不敢说话。

圣母仰天冷笑了两声,道:“你们对她比对我还好!”

看了白依人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厌恶,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快跟我去抓人,要是让她们跑了,我连你也不放过!”

白依人听了,心中生出一股寒气。

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往昔的圣母已经不存在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圣母,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没有人情,没有人性的魔鬼。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依怡姐走了,六个婶婶也“走”了,圣母又“变”了,整个魔门中,还有能和她说话的人吗?或许有,但这个人已经嫁人了,她怎么可以去打扰她。

白依人呆呆的跟在圣母身后,也不知道将来路该怎么走。

二人身形如飞,在山中纵跃,很快便超过众魔门弟子,同两长老和五香主并驾齐驱。

倏地,无法的笛声从远西面传来,古怪刺耳之极,笛声响过不久,便有两股强大的力量先后在远处出现。

圣母感觉到这两股力量,心头大喜,冷笑一声,暗道:“老不死,两个小畜生,我看你们能往那里逃!”

方剑明拉着白依怡在山中飞奔,几乎是慌不择路,太上内功精深,轻功出神入化,很快就追上了她们。

太上刚要说什么,突然“咦”了一声,道:“不对,我们走错路了,不要往这边走!”就在这时,笛声响起,回荡在山中,三人发觉不妙,就是太上,心中也感到一丝不安。

忽然,左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像是鬼魅一般,冒出七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一字排开,发出强烈的杀气,七人受笛声的控制,暂时还没有向三人攻击,也不知在等些什么。其中两人正是陈锦蓝和黄升。

方剑明和白依怡见了,心中都是一惊。

白依怡缓缓的道:“他们是魔门七杀手!”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右面二十丈外传来,诡异无比。三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头上包着白布的怪人以“金鸡独立”之势站在一块岩石上,身后的披风随风飞舞,猎猎作响。

太上心中暗道:“好啊,想不到这个畜生竟然会招揽了这么多高手,这人的实力绝对要在无法之上!”

白依怡颤声道:“他就是与无法并称的无天!”

太上皱眉道:“丫头,无法无天与花堂主究竟是什么人?”

白依怡道:“我也不知道,师……圣母不让我打听。”

太上冷笑道:“无法的武功虽然怪异,但还是中原武学的路子。这花堂主的武功,还有这无天的气机却不是中原武学的路子。”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难道他们来自异域?”

太上刚要点头,面色忽然大变,两人也发现不对。三人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洞看去,太上叫道:“蝙蝠洞!”脸色阴沉起来。

一股强大而又邪气的力量突然从山洞中涌出,狂风劲吹,将洞边的石块吹动,一阵尖锐的叫声从洞中传来,不祥的气流从洞内排出。

白依怡脸色一变,道:“这是蝙蝠的叫声,难道它们要出来?”

话音未了,一群方剑明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陡然从洞内飞出,发出金属一般的叫声,这些动物便是蝙蝠。

这群蝙蝠出来之后,向三人扑了过来。太上往前踏出一步,大吼一声,双掌在胸前迅速的翻动,眼看蝙蝠就要临身,一股强大的寒气从他身上排山倒海般冲出。白依怡倒不觉得怎么样,方剑明却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已经冻住了,暗自运功相抗。

这群蝙蝠预感不妙,却怎么逃得了太上的杀招,转眼之间,都变成了冰蝙蝠。太上仰天大笑。

笑声未完,一道人影从山洞内飞出,就如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向太上一击而到。强大的邪气压得方、白二人险些喘不过气来,急忙向外掠开。

二人心头大骇,这人是谁?竟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太上身躯一转,全身陡然结上了一层寒冰,冰破人飞出,双掌一翻,寒气如山,与对方的邪气撞在一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狂风扫荡,势不可挡,数十块巨大的石头冲天飞起。

人影翻飞,两人从半空落下,互相凝视,空气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第四百零三章 不要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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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腾身跃起,一脚踢出,强烈的腿风令前来阻拦的圣母心中骇然,急忙闪开,他随手一抓,将天蝉刀牢牢抓住。

天蝉刀感觉方剑明体内有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刀身上的蝉儿就如活了一般,发出狂吟之声。

一股暴戾的真气自方剑明身上发出,带着这股暴戾之气,方剑明似乎已经和天蝉刀融为一体,轰向了无天。

无天一掌就要打在太上身上,一股强大的刀气冲来,他也不知道来者是谁,来不及打中太上,将身一纵,横移两丈,才避开了刀气。

方剑明身形电闪,还是这一招击向无法,无法怎敢轻试刀锋,被逼躲开。

方剑明落地后,将白依怡交给太上,道:“你要给我把她救活,我替你拦住他们。只要你能救活依怡姐,我用性命保证,一定让你脱险!”

说话声中,抡刀一舞,无形霸道的刀气以三人为中心,向圈外排开,范围远达三丈,无人敢接近圈中。

太上未必相信他的话,但见他突然力量暴增,势不可挡,自己想要逃出重围,也只有靠他了。

太上料想白依怡中了圣母的掌力,体内必是充满了寒气,也只有自己才能救她,他的内力虽然剩下不多,但想要驱除圣母的寒气,应该没多少问题,毕竟他的“玄阴神功”比圣母深厚了不少。

方剑明见太上开始为白依怡运功疗伤,驱除寒气,心下略宽,想起圣母,恨不得上去一刀杀了她,但他知道此刻最紧要的就是不能让人打扰太上,便提刀在手,眸子内透出煞气,将内力输入天蝉刀内,发出强大刀气,将二人护住。

无法无天、花堂主、五个香主、两个护法,七杀,还有圣母,站在三丈外,魔门众弟子则是在外面布下了一圈人墙,唯有白依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自从听到太上的话后,她便是这个样子,除了还能呼吸和思想外,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离奇的是,余一平躺在了地上,不知死活。原来他运功完毕,起来时见方剑明抱着白依怡向太上冲去,见他手中无刀,想捡个便宜,谁知被“大睡神功”内力打中,沉睡如猪。拉他回来的弟子见他没有受伤只是沉睡,莫名其妙。

无法无天刚才被方剑明发出的刀气逼退,怎肯甘心,想在他身上讨回面子,率先发动攻击,两股强大的真气向方剑明卷去。

两人这一合击,方剑明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脸色铁青,将天蝉刀一挥,奋力砍出。刀气排开,蝉儿飞舞,威力竟比刚才强了数倍。

二人大吃一惊,向后跃出,惊疑的看着方剑明,无法道:“这小子有些不对,大家要小心他!”

五个香主中的一个从方剑明身后来到,见他背对自己,有心邀功,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的摸到了太上身后丈外,猛然提刀向太上砍去,这一刀不是不快,但只怪他遇到了方剑明。

刀光还未落到太上头顶一尺,另一道刀光疾闪,比他的刀快了百倍,蝉儿鸣叫,刀光划空而过,像是转瞬远去的流星。

只听一声惨叫,这位香主为他的过失付出了代价,手中刀断为两截,人向后翻飞,落在了十数丈外,在地上动弹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方剑明冷冷的道:“这是我给你们的警告,谁要是敢惊动太上救依怡姐,我拼了命也要让他后悔终身!”

这一刀是怎么劈出去的,众人都没看个明白,高明的人也仅仅见到刀影闪动,那位香主就刀断人飞。

这一来,更是没有人愿意以身使刀。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剑明的力量竟会强大了十数倍。

圣母转头望向无法,无法见她看来,便知她的用意,将金笛放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这次不是陈锦蓝和黄升,而是两个拿刀的人。

这两个人一高一矮,相比成趣,但是他们的刀法并不有趣,相反却很无趣得很,他们的刀法讲究的不是招式,而是速度和气势,更无趣的是,他们那悍不畏死的精神。

两人联手攻击方剑明,十多招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但依然向方剑明发动暴风雨般的进攻。

转眼又是十数招过去,两人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方剑明阴沉着脸,只要他们出刀,他就让他们无功而回,还在他们身上留下刀伤。

笛声陡然一变,两人全身爆发一股强烈的杀气,力量顿时增长了数倍,刀光如虹,向方剑明劈来。这速度,这气势,足以吓破了很多人的胆子。

方剑明深吸一口气,天蝉刀发出一声狂吟,蝉儿飞舞,刀光宛如电芒,翻滚着卷向两道惊虹。

电芒与惊虹相撞,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响,方剑明“哇”的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也有受伤的时候,但两个带着青铜面具的人今生再也不能使刀了,连性命都丢了的人,还能使刀吗?

两人惨叫一声,身上鲜血飞溅,轰然栽倒。

方剑明将刀尖支在地上,微微喘气,谁都看得出,为了解决这两个杀手,他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无法见了,心中愤怒之极,七个杀手是他的法宝,也是魔门的王牌,没想到竟会有两个毁在了方剑明的刀下,只听他大吼一声,道:“方剑明,你竟敢杀了他们,我要拿你来偿命!”话声中,手中金笛一起,向方剑明功了过去。

这一发狠,便显示出他的实力来,只见满天都是笛音,金笛上的洞口发出尖锐的叫声,怪异万分。

方剑明被他逼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花堂主将刀叉样的兵器一举,扑向了太上,眼看刀叉就要刺在太上身上,方剑明厉声长啸一声,装若疯虎,向花堂主扑了过去,腿上挨了无法的金笛一记,但这也不能减慢方剑明的速度。

这一刻,他已经忘了疼痛、忘了危险、忘了自己,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任何人接近太上和白依怡,他的身心已经同天蝉刀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刀,分不出自己。

眼前飘动着无数的人影,他也不知道人数究竟有多少,这些人武功虽有高低之分,但都是一种威胁,他将警觉度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醒神经”在体内的各大经脉游走,令他万分的振奋。

一旦察觉有人靠近,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在这人动手之前将对方逼退或者打伤,甚至把此人毁灭。

……

天色越来越阴沉,冷风劲吹,卷起了无数的衰草枯枝,方剑明的心却越来越狂奋,双眼由赤红变为乌黑。

他忘了这是第几次砍出天蝉刀,脸上虽然粘着热烈的鲜血,有他的,更多的是别人的,他没有感觉;身上有兵器刺中的伤痕,他没有感觉。

他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之中,只知道出刀、出刀、再出刀,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半步

……

时间就在厮杀中悄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冷风愈发强烈,冰冷的雨点洒下,方剑明体内的“醒神经”游走缓慢下来,得不到“醒神经”的支持,他的力量开始小了下来。

就在“醒神经”完全回到脚心,怎么也不肯听他指挥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一丝力气。

天蝉刀虽然发出强烈的黑芒,蝉儿狂吟,但他身体在强烈的透支过后,再也支持不住,已经没有半分力气提刀,挥出最后一刀后,缓缓的躺在了草地上,细雨打在他脸上,合着鲜血,流进口中,咸咸的。

在这一刻,他发觉心中忘了白依怡,忘了任何人,他是多么的想亲近大自然,亲近大地,希望冷风、细雨尽情的打在身上,他多么的想大睡一场……

眼光转动,缓缓的扫了场中一眼。

这一看,胃里一阵难受,几欲呕吐,地上摆着许多尸体,至少也有六十多个人,受伤的人更是在百人之上。

死的人都是魔门的弟子,他们是圣母用来当替死鬼的。因为他们,才会让方剑明力尽。凡是向方剑明围攻的高手,都或重或轻的受了伤,只有圣母,身上竟然找不到半点伤痕,难道她没有围攻?

见他冷冷的目光望来,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个魔鬼。

“我竟然杀了这么多人!真的是我干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这时,他看到了太上和白依怡。

两人盘膝而坐,白依怡脸上透出一种变态的红晕,显得娇艳无比,太上头顶冒出了阵阵寒气。

方剑明苦难的笑了,他笑白依怡没有被惊动,笑自己竟会大开杀戒,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笑这些人这么不怕死,笑……

“他好像已经不行了!”无天的声音叫道。

脚步声中,几个人围了上来,他们是圣母、无天、无法、花堂主、风公度。

五个香主全部命丧刀下,宁长鸣则是受了重伤,行走都不便,何况是动武。七杀手中剩下的五人一字站着,身上也带了伤,却没有上来。

第四百章 想逃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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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蝙蝠洞中飞出来的人,相貌竟同太上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头上的白发一个多,一个少。

方剑明冷笑道:“好高明易容术的啊,这么看来你就是假扮太上的人啦!”

白依怡道:“不错,他就是假太上。”

这时,无天从岩石上跃起,腾空一翻,落到了假太上身边,用生硬的口音道:“恭喜大哥将‘蝙蝠神功’修炼到了第十二重!”

假太上目光转动,看向了方剑明,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看出我是易容的?”

不等方剑明回答,太上“哈哈”大笑,道:“我这个真太上站在你面前,你自然就是假的了!”

假太上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只是奇怪的看了方剑明,眼光突然在他腰间顿主,心头猛然一跳,喝道:“你腰间的黑囊里装着什么?”

就在此时,余一平、无法、花堂主自远处飞掠而到,落在三人身后四丈外,将退路封住了。

这么一来,三人想逃,简直就是难比登天,这个假太上的武功或许不如太上,但两人打起来,起码也要千招之后见分晓。

方剑明大概能同余一平拼个旗鼓相当,白依怡呢?她会动手吗,就算她动手的话,在众多高手之下,也是死路一条。

就以在场的人来说,足以让三人有无能为力的感觉,何况后面还有圣母,白依人,两个长老,五个香主,还有一大群魔门弟子,这些魔门弟子的武功在方剑明这等级别的高手面前,也许上不得台面,但是他们人多啊,累也要把人累死。

花堂主见假太上出关了,惊喜的道:“大哥,你的‘蝙蝠神功’已经修练到第十二重了?”

假太上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的光芒,道:“不错,我的神功已大成。三妹,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被关在冰洞里面吗?是谁将他放出来的?怎么不见圣母?”

话声刚落,只听圣母的声音传来,道:“一不小心让他被人放了出来,而且他的武功恢复了,将‘玄阴神功’修练到最高境界。‘太上’,你可要小心啊!”

太上听她在自己面前称假太上为太上,怒火中烧,气机稍微有所松动,假太上“哈哈”一笑,纵身而起,一掌向太上印来,掌心吐出一股无形的邪气。

太上大吼一声,手掌迅速递上,掌风四散,太上被震退了一步。假太上得势不饶人,身形起落,向太上攻出一掌,太上功力尚未运足,被迫急忙接招,人被震退了一步……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待圣母赶到现场时,太上已经被假太上震退了八步,头上白发狂舞,阵阵寒气从他身上发出,但总是被邪气压制住。

太上心中窝火之极,。

方剑明知道在他们三人中,以太上的武功最高,要是连他都逃不出,不要说他和白依怡了,见太上一时不慎,竟给假太上钻了空子,冷笑一声,道:“卑鄙小人,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看刀!”

说着,身形一晃,向假太上扑去,手中的天蝉刀硬生生的砍破了两人所发出的真气,劈向假太上的左胸。

假太上没料到天蝉刀竟能破掉真气,知道天蝉刀不是一般的宝刀,心中一凛,向后退出,后退两丈,身形陡然欺进。

这一退一进端的古怪之极,方剑明万没料到,顿时被假太上拿住了刀身,而这时,中洲五虎已经赶到,见到方剑明,就像是见到杀父仇人,大吼着向方剑明扑来。

太上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武功不知有多高,对这五个受人控制的家伙始终不下杀手,还是让我来结果了这五个讨厌的家伙,另外还能试探一下他能在这个假太上手底下走几招!”心中这么想着,人早已扑向中洲五虎,双手一分一抓,竟将其中两人抓了起来,内力暗吐。他的身材也算高大了,但比中洲五虎还要矮了大半个脑袋,就像是提着两根八路中文巨大的木头一样,将两人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相撞,脑袋开花,脑浆飞溅,鲜血涌出,但很快便被寒气冰封,死得极惨。

太上“哈哈”笑道:“别看你们长得高大,还经不起老夫一撞!”

其他三人见兄弟死在太上手中,眼中喷出熊熊怒火,向太上扑来,海碗大的拳头轰向太上。

他们的武功虽然是一流,奈何在太上这等级别的高手之前,也仅能支持两三招而已,很快被太上抓住了两个,往中间一撞,两人脑袋开花,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

太上刚把两人解决,腰身却被剩下的一个紧紧抱住。此人的力气可不是盖的,太上一时大意,竟让他搬动,往地面砸去,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太上心中大怒,虎吼一声,全身发出一股寒气,想把对方冻住,谁知对方对他仇恨之极,用脑袋向他的头撞去。

“砰”的一声,然后便是一声惨叫,剩下的这个“猛虎”被冰封之后,突然炸开,鲜血横飞,那里还有他的人,已经成了一堆血肉。

太上被撞得眼冒金星,揉着头骂道:“娘的,你这……”

没能继续骂下去,迎面一根金笛打来,他伸手一抓,喝道:“你这根笛子真是讨厌,给老夫拿来!”

眼看就要抓住了金笛,一道诡异的劲气从丈外袭到,身形急忙一晃,躲过了气劲,却未能拿住金笛。

身形未稳,余一平的声音冷笑道:“今天你们还能逃得了吗?”随着话声,一掌劈到,掌风如柱,带着轰鸣之声,突听太上大吼一声,道:“余一平,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双掌疾如雷电一般向余一平快攻过去,余一平只觉寒气入体,刺骨之极,阵阵掌风在他眼前晃过,令他心头狂跳。

瞬息之间,两人一退一进,去了十丈,只听“啪”的一声,余一平中了太上一掌,喷出一口鲜血,向后颠出。

太上本想追上,将余一平杀死在掌下,但此时,无法无天业已赶到,两人发出数道气劲,将他挡了一挡,未能如愿。

无法无天使出看家功夫,将他紧紧缠住。

余一平颠出去后,只觉浑身冰冷,手臂开始结冰,眼看就要到心脏的部位,他急忙坐下盘膝运功,但不管怎么运功,只能将寒气逼到胳膊处,休说消除寒气,就是想让它退后,也难上加难。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掌贴过来,一股寒气入体,帮他运功疗伤和消除寒气。此人正是圣母。她修炼的也是“玄阴神功”,对于寒气自然有解决之法,虽然她的功力不及太上,寒气的火候也不如太上,但相差不是很远。

片刻之后,太上打入余一平体内的寒气开始后退,逐渐有消除之势。

假太上抓住方剑明的天蝉刀后,内力一吐,本想让方剑明顷刻毙命于他精深的内力之下,谁知天蝉刀古怪之极,上次段淳风就是因为这么做,吃了闷亏,假太上这次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形,输入内力之后,陡然发觉不妙,急忙脱手,脸色一沉,喝道:“好小子,你手中的刀是什么魔刀?”

身形飘忽,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要去拿方剑明的手腕。不拿住刀,拿住手腕,这样总可以制住方剑明吧。

方剑明焉能让他得逞,长啸一声,将天蝉八路中文刀法逐一使出,刀气弥漫,蝉儿飞舞狂吟,绕着自己的身子旋转,不让假太上欺进身来,刀芒夹杂在蝉儿之中,也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飞出,假太上的武功比方剑明高了不少,但惧于天蝉刀的锋利,而且天蝉刀法一经使出,就会产生一股暴戾之气,这股暴戾之气虽不是邪气,但两者都是诡异之气,假太上的邪气始终不能冲破刀网,一时之间,竟拿方剑明无可奈何。

这时,白依怡也遭受了攻击,攻击她的人是花堂主。

花堂主见无法无天缠住了太上,不远处又站着七杀,就算无法无天不能困住太上,只要无法吹笛,七杀就会向太上发动攻击。

这七杀的武力她是知道的,可以说是魔门的王牌,这七个人的武功本身就很高,一旦受笛声控制、刺激后,武功会倍增。

天下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在七人联手之下保持不败。无法之所以能和无天并称,并不只是在于他的武功,还在于他的金笛能控制人。

圣母分身乏术,再给余一平运功疗伤,她呢,就当仁不让的要拿住白依怡了。

她身为魔门的刑堂堂主,最喜欢干这种事,虽然知道白依怡的剑法了得,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但她向来高傲,本可以叫上两个长老或者五个香主一起联手对付白依怡,这样一来,一定是稳操胜券,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阴笑一声,向前掠出一丈,手中扬着半截玉带,道:“白丫头,现在你已经不是圣姑,还不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第三百零四章 魂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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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虽躺下,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花堂主道:“让剩下的五个杀手试探他,看他是真的快不行,还是在装假!”

无法冷声道:“不行,七杀手死了两个,不能再死,这小子要是装假的,反击必定是石破天惊,他们心智不清,只知进攻,不知道回避,硬碰硬的话,谁能受得了这小子手中的魔刀!”

花堂主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无法没有做声,显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风公度看了一眼方剑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带着惊惧,道:“这家伙还是不是人?怎么如此厉害?”

圣母冷笑道:“当真是虎父犬之!”

无法眉头一皱,问道:“他父亲是谁?”

圣母道:“说了你们也不知道,谁上去结果他们?”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圣母阴沉的道:“今日魔门损失惨重,全是这小子造成的。想不到我们这么多高手,竟然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打成这样,要是外人知道,魔门还有什么脸在武林中混下去。”

无法淡淡的道:“不要小看这小子,他的潜力很可怕,这种人本身武功就很好,一旦受到刺激,潜力发挥出来,足以惊天动地,我想大家也看到了证明!”

无天皱眉,道:“圣母,我真是想不明白,对我们有威胁的只是太上,你为什么要得罪这小子?圣姑不是你最疼爱的徒弟吗?你怎么会……”

圣母道:“天气有变,不能再耽搁,如今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解决他们再说!”

花堂主略一沉思,建议道:“不如这样,我与无天对付这小子,你们三个对付太上和白丫头。”

无法反对道:“不,我和你对付这小子。”

花堂主正要反对,无天道:“好,就这么办,不能让魔门再死人了,我们已经损失不少精英。我们出手的话,这小子要是突然跃起,我们还有能力避开,其他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定之后,五人散开,两人朝方剑明走来,三人向太上和白依怡走去。

方剑明想站起来,但身上毫无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无天冷哼一声,第一个发动攻击,双掌夹着雨水,劈向太上。圣母长剑飞出,刺向白依怡面门。风公度双掌一搓,一招两式,拍向太上。

无法冷笑一声,金笛含着深厚的内家功力,向方剑明死穴点去,花堂主将刀叉样的兵器一舞,朝方剑明胸口刺到。

方剑明眼见圣母向白依怡刺出了恶毒的一剑,心中惊怒,眼中露出可怕的杀气,但他身上无一丝力气,连“大睡神功”和“醒神经”都调动不起来,怎么去解救?

他实在太累了,内力也已耗尽!

他不怕无法的金笛,不怕花堂主的刀叉,但是他怕圣母的利剑,刺的不是他,却是他深爱的人。在他心中,白依怡的份量比他更重要。

他想站起来,拿起天蝉刀,向这些“混蛋”,尤其是圣母砍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千百次。

“不,我不可以死,依怡姐不可以死,太上也不可以死,我答应要将他救出去!”,就在这一瞬间,一段话像流水般淌入他的心头。

“……刀为人之魂,人为刀之神,魂神合一,不生不灭,蝉生、蝉舞、蝉寂,方能一气呵成……”

这是天蝉刀法前三式中所提到的精要句子,也一直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他豁然明白了这段话的含义。

五指将天蝉刀的刀柄紧紧一握,一股热力自天蝉刀中传来,他只觉浑身舒坦,似乎连魂也飞上了天。

天蝉刀发出夺目的黑芒,将无法和花堂主吓了一跳,手上晃了一晃。这时,无天的手掌已经拍在了太上的身上,但因为有护体真气的保护,未能顺利的将内力吐出,圣母的长剑也到了白依怡脸前一寸。

就在这一刻,方剑明长啸一声,如飞鹤一般冲天而起,冲开细雨,冲破冷风,直到十丈高下,也不见他是怎么翻转的,头下脚上俯冲而下,强大的刀气还没达到地面,五人已经感受到死亡的危机。

无天为了保住性命,双掌从太上身上移开,劈空拍向方剑明,强大的真气迎向刀气,同一时刻,其他人将全身的功力运起,朝半空中的方剑明发动攻击。

站在外围的魔门弟子只觉呼吸困难,被一股强大的气强逼退。

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方剑明停在半空,天蝉刀在手中疯狂旋转,方圆五丈,飘不进一滴细雨……

“哇”的一声,风公度支持不住,飞了出去。接着便是花堂主,无法,最后才是无天与圣母。五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

冷风“呼呼”吹着,带来的已不光是雨水,还有雪花……

雪花飘舞中,方剑明飞落至地,长发被风吹起,天蝉刀发出惊人的黑芒,同他身上的煞气合为一体。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魔鬼。

倏地,六道响箭冲天而起,魔门众弟子见了,个个脸色大变,有人失声叫道:“不好,有敌人进攻总坛!”

话声未了,又是六道响箭升上天空,众人心中大惊。十二道响箭,意味着魔门的人快抵不住了。

突然,盘膝而坐的假太上一跃而起,人如蝙蝠,朝方剑明闪电一般扑到,雪花激散。方剑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天蝉刀横劈而出。假太上的身形在空中连接闪了二十六次,最后还是不能得手,被方剑明逼出了数丈。

阵阵杀声远远传来,假太上沉声道:“不要再管这三个人,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

向总坛的方向疾掠而去,他一走,谁还敢来找方剑明的麻烦,纷纷离开,圣母临走前,看了白依人一眼,方剑明向她走去,她心中一虚,赶紧走人,口中却发出了几声冷笑,也不知道她在冷笑什么。

方剑明本想追去找她算帐,但一来关心白依怡,二来假太上调元完毕,自己的内力就算增长了不少,未必能对付他们,只好看着他们离去。心中猜测是什么人竟敢来攻打魔门。

他向白依人看了一眼,见她立在风雪之中,孤零零的,十分可怜,正想说什么,一声宏亮的长啸传来,啸声中暗含的内力,似乎不在假太上之下。

方剑明听了,暗自惊奇,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接着,便是无法的笛声,听这笛声,急促而诡异,显然是将五个杀手催动,和来敌激斗在一起。

正要再听,突听太上“哇”的一声,嘴角流出一口鲜血,站起身来。白依怡“嘤”了一声,脸色红晕,艳得不可方物。

方剑明掠上,叫道:“太上,依怡姐没事了吗?”

太上看了他一眼,眼神似在逃避,方剑明心中“咯噔”一响,心往下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道:“不,你说过,你能救她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太上被他抓疼,怒道:“我已经尽力了,你还想我怎么样?”语声稍微和缓,道:“本来我可以是救她的,但是,她体内有一种古怪的毒素,我总是驱除不掉,你看我都为此吐血,再给她运功,连我都要送命!”

听了他的话,方剑明终于明白,明白圣母何以会在临走前冷笑,因为她早已知道白依怡不会被救活的。

方剑明跪下去,双掌贴在白依怡的背心,为她输送内力,喃喃的道:“依怡姐,我要救你,我要救你……”

太上叹了一声,凝神一听,脸色一变,道:“我得走了,小子,这次多亏有你,我会记住你的!”

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迹。

雪越下越大,方剑明的心越来越冷,不管他怎么输送内力,总是冲不破白依怡体内一股寒气,在这股寒气内,还藏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大概就是太上说的毒素。

“哇”白依怡吐了一口鲜血,双眼张开,痛苦的道:“弟弟,你不要输了,我好痛好冷!”方剑明听到她说话,搬过她的身躯,看着她红艳艳的脸,道:“依怡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又要给她输送内力,白依怡拉住他的手,凄然一笑,道:“不用了,我体内有毒素,又中了她一掌,不可能救得活,你听我说,有两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方剑明的心如刀割,眼泪滚下,颤声道:“依怡姐,不会的,不会的!”

白依怡强忍寒冷和痛楚,不管方剑明的话,一字一句的道:“第一,你要好好的活着,不可轻生,第二……”朝白依人指去,道:“依人是我的妹妹,她很可怜,我要你替我照顾她,只要你活在世上一天,就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白依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远远扔掉,哭着扑了过来,泣道:“依怡姐,你不要离开我,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走了,我……”早已泣不成声,眼泪哗哗直流。

白依怡拉起她的手,放到方剑明手中,看着方剑明,脸上带着满意的笑,道:“弟弟,依人交给你,就算死我也死得瞑目……”剧烈的打了一个哆嗦,望着天空,道:“下雪了,弟弟,来年下雪,我就是哪雪花中的一朵,永远不会弃你而去……我……我一直有个心愿,有一天能……能做你的妻子,但是……我……等不到这一天了……我……”说到这,口中涌出一口血,血中有一半竟是冰块。

“……好冷,好冷……弟弟,抱紧我……好冷……”白依怡眼神散乱,尽管脸上一片红艳,但她的身体却寒冷如冰,呼吸越来越弱。

方剑明大叫一声,将白依怡抱入怀内,下巴紧紧的抵住伊人的肩头,用自己身上的热气去温暖她,哪怕只有一点点热气,他也要让白依怡感受他的温暖。

……

白依人呜呜的哭泣,突然悲凄的大叫了一声,道:“依怡姐!”

方剑明的心往下沉,沉到几乎没了思想,眼泪无声的滚滚而下,他已经知道白依怡离她而去,茫茫大地,何处才是伊人的灵魂所在?

雪花夹在冷风中飘下,三人一动不动,任由雪花落在身上。

“咦,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脚步声响起,一群人向这头走来。

片刻,脚步声逼近,几个声音异口同声,惊讶的道:“方少侠,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剑明眼神呆呆的看着远处,似乎没有听见。

这群人打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脸阴沉,双眼开合,精光外露,在他身后的却是魔教十二坛使者的四个使者,再后便是三十多个魔教弟子,这些弟子正在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四个使者分别是朱有笑,姬晓七,杨百胜,苟清全。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刚大战过一场。

见三人都没动静,众人还以为死了,老头冷笑道:“你们认识这三个人吗?”

朱有笑道:“少年是方剑明方少侠,两个女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杨百胜眉头一皱,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攻打魔门总坛的时候,不见圣姑与圣女,难道这两个女子就是她们?”

苟清全道:“有可能!”

老头听了,喝道:“不管是与不是,她们在这里,必定和魔门有关,先抓起来再说!”

姬晓七忙道:“长老,不可,看情形,她们与方少侠关系非同一般,有一个女子似乎已经死了,我们还是……”

老头双眼一翻,道:“姬使者,这里谁最大?我说抓便抓,管他死活!”

白依人突然站起,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冷的道:“我就是魔门的圣女!”众人被她的美色惊住,当然除了老头之外。

老头长啸一声,向她扑去,喝道:“红颜祸水,老夫今天就为武林除害!”

话声刚落,蝉儿轻吟,一道电芒劈向老头,电芒未到,浓烈的刀气将老头牢牢锁住,就一瞬间的功夫,电芒在老头左右各劈了三下。

老头那里还敢往前冲,吓出了一身冷汗,翻落至地,随手抓了一把雪花,这些雪花曾被刀气割开,未化之前还能隐隐看见刀痕。

老头变色道:“为什么不杀老夫?”

方剑明的声音就像是没有灵魂般道:“我不想再杀人,圣女已经不是魔门的人,你们给我走,远远的离开这里!”

老头听后,脸色涨得通红,四个使者听了,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方剑明已经不是他们所见的方剑明。

老头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其他人自然不想在这里多待,姬晓七临走前,翻开七杀中死去的两个脸上的青铜面具,面露惊容,轻轻的叫了一声:“南海双刀,想不到他们竟会死在刀下。”

……

人都走了,雪没有停住的意思,虽然不是很大,却很持久,似乎要把这个世界的所有罪恶掩盖。

地上的尸体被雪花盖住,再也找不到打斗过的痕迹,远近一片雪白,一眼望去,就像身处冰宫一般,令人心旷神怡,但谁又知道在白雪的底下藏着多少的肮脏?

黄昏的时候,白依人拿着一包食物来到蝙蝠洞前,惊奇的发现再也找不到方剑明和白依怡的身影,在原来的地方高耸着一堆“积雪”。

白依人心头一凛,将食物放在地上,双掌翻飞,将积雪震塌,露出了方剑明和白依怡的脸。她生怕方剑明有什么不测,伸手在他鼻孔下一探,发现他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

两人的眼睛都闭着,白依怡是“死”了,方剑明却是“睡”着了。

天色越来越黑,雪终于停下来,白依人在两人身前扫开一片空地,烧起一堆大火,坐在一块石头上,她打开纸包,但以她此刻的心情又怎么能吃得下,刚吃了两口,眼泪流了下来,再也不能下咽。

看着火堆,无声的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见柴即将烧尽,她抹掉泪水,加了几根木柴,就在这时,雪地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询问,只听一人得意的冷笑道:“方剑明,看你这次怎么逃出老夫的手掌心,哈哈,‘天河宝录’最终是老夫手中之物!”

第四百零一章 互争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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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对花堂主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

在她接任圣姑不久,无法无天和花堂主加入魔门,开始对魔门大小事的介入,所做之事,大多违背以往,她就对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因为他们是圣母邀请的高手,她才和他们共事,现在她已经得知圣母是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而圣母养她这么大,是别有用心,更不会对他们客气,冷声道:“花堂主,你想拿下我吗?”

花堂主将手中的玉带迎风一抖,飘然打出,宛如灵蛇出洞,喝道:“当然!”

白依怡娇躯一转,玉带贴身飞过,不等花堂主再出招,伸手一把抓住了玉带,运起内力,道:“放手!”

花堂主冷笑道:“狂妄!”

两人在玉带上较量起内力来,片刻,花堂主身上冒出了一股怪异的真气,斗笠的边沿飘出丝丝气体,反观白依怡,除了脸上罩着一团寒气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突听“砰”的一声震响,玉带断为两截,两人的身形都晃了一晃。花堂主晃个不住,猛然向后踏了一步,白依怡晃了一下后,便顿主了。

这一下便看出两人的高低来了,众人虽然看不见花堂主的脸色,但一定猜得出此她的心情。一股杀气从她身上发出。

白依怡脸上一片冷煞,似乎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忽见一条人影抢在花堂主之前,向白依怡发动了攻击。

这人身法曼妙,剑术更是了得,手腕一振,一道剑光向白依怡刺了过去,当真是快如闪电,一剑之中暗藏着六种变化,令人难以招架。

白依怡见了来人,脸色一变,叫道:“依人,连你也不放过我!”在瞬息之间连用了十二种身法,堪堪避过对方的剑光。

白依人道:“你背叛魔门,还不快束手就擒?”暗中却传音道:“依怡姐,快抢我的剑!”白依怡领悟她的来意,喝道:“既然你如此无情,就不要怪我无意了。”使出擒拿手法,去夺白依人手中的宝剑。

白依人手腕一抖,振出九朵剑花,剑花宛如盛开的月季,遍袭白依怡身上九处大穴,这一剑端的是精妙之极!

眼看就要刺中白依怡,但不知怎么回事,白依人的身形晃了一晃,显得有些后继无力,剑招自然逊色了一点,白依怡见“有机可乘”,手掌翻动,电光石火之间,使出了六种擒拿手法,白依人躲过了前五招,第六招被白依怡扣住了手腕,将宝剑夺去,

两人身形极快,身段款款,众人见了,就像是在看两个仙女舞蹈一般。

白依怡抢剑得手,将剑一抖,幻出九朵剑花,剑气森森,道:“看在我们以前交好的份上,我不伤你,你还是退下去吧!”

白依人双掌一推,将对方的剑势封住,道:“把我的宝剑还给我!”

花堂主的声音冷哼道:“圣女,你是真的内力不济,还是存心送剑给她?”

白依人转过身来,生气的道:“我好心帮你,你竟然说我存心送剑,还是让你自己来吧!”竟退了下去。

花堂主听后,做声不得。

让她一个人去对付白依怡,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胆,白依怡擅长的就是剑法,如今宝剑在手,如虎添翼,谁又能挡?

花堂主沉默了一下,冷笑道:“白依怡,你手中有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逃不出去。”转头对着两个长老,道:“风长老,电长老,为了尽快拿下她,还请你们两位从旁协助,将她拿下!”

风公度和宁长鸣飞身跃出,摆开了架势。

风公度对白依怡道:“圣……白姑娘,我劝你还是放下兵器,圣母大人只是一时气愤,只要你听话,我想你圣姑的身份会恢复的。”

白依怡心中大为难过,轻声道:“风长老,你不会明白我此时心中的感受!”

风公度叹了一声,道:“那就只好对不起了!”说完,与宁长鸣一左一右,朝白依怡扑了上去。一人使出锦掌,一人使出快剑。

花堂主心中记恨白依怡方才让她出丑,丢了手中不像样子的玉带,自身后腰间抽出两把像刀叉一般的兵器,银光闪闪,挥舞着加入了战团。

白依怡以一敌三,毅然不惧,一柄长剑使得风雨不透,好像有千百个白依怡一般,更令人可怕的是,剑身发出的寒气,足以将人冻僵。

对方三人,花堂主的身手高了其他两人半筹,刀叉样的兵器舞动起来,诡异之极,风公度的锦掌也算得上是武林一绝,加上宁长鸣的利剑在旁牵制,白依怡仅能和三人打个平手。

好在风公度与宁长鸣对她多少有些顾忌,不肯用十分力,只用了半分力,白依怡才保持着不败。

虽然他们未用全力,但从此可以看出,白依怡的剑法厉害到何等程度。

假太上“久攻”方剑明不下,心中郁闷之极。他已将“蝙蝠神功”修练至第十二重,本以为凭此功当可以横扫天下,谁知刚一出关,连一个毛孩子也拿不下,叫他颜面何存。

他哪里知道方剑明的底细,方剑明如今的武功虽不能说比得上天、地榜上的高手,但绝不在武林八怪之下,拼起命来,还能超常发挥,堪与天、地榜上的某些高手一交高低。假太上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方剑明,谈何容易。

他向外看了一眼,见太上与无法无天打得不可开交,心中一动,突然舍了方剑明,向太上掠去,叫道:“无法无天,你们闪开,让我来对付他,你们去抓住那个小子!”

太上“嘿嘿”冷笑,道:“你这个假太上除了只会乘人之危,还有什么本事?”

假太上听了大怒,双掌一翻,邪气冲天,印向了太上。

太上双掌一抡,寒气弥漫,拍向了对方。两人强大的掌力一接,发出惊天巨响,寒气、邪气向外狂泻,无法无天感受到他们强大的真气,急忙跃出了真气的范围内。

无天看了方剑明一眼,举步向他走去,无法拦住他,笑道:“无天兄,还是让七杀来会会他!”

无天顿住了脚步。无法将金笛放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只见黄升和陈锦蓝眼中闪过一道阴森的精芒,向方剑明疾冲而到。

陈锦蓝拔剑出鞘,疾如暴雨梨花,剑气横扫,剑芒眩目,黄升的一对判官笔双管齐下,笔尖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异响。

两人六亲不认,自然是招招狠毒,方剑明有所顾忌,在两人的夹攻之下,险象环生,连连后退。

无法无天见方剑明如此狼狈,“哈哈”大笑。

倏地,只听场中“当”的一声,原来是白依怡一剑荡开了花堂主的刀叉样的兵器,剑势如电,带着一股寒气,刺向花堂主面门。

风公度和宁长鸣早被白依怡逼退了丈外,想要解救已然不及,无天察觉,面上一怒,厉声长啸,向白依怡扑了过去。

他的身法虽快,但怎能快过白依怡的利剑,只见剑光一闪,花堂主所戴的斗笠顿时一分为二,向外飞开,露出了真面目,幸亏花堂主及时后翻,才免去了脸上被刺的危险。

饶是如此,她也吓了一身冷汗。只见这个花堂主是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长发有些卷曲,鼻子高挺,长得并不像中原人。

无天赶到,见花堂主有惊无险,松了口气,目中带煞,对白依怡冷声道:“圣姑,我要杀了你!”

身形陡然暴长,也不知使的是什么武功,向白依怡打出了无数道掌影,掌风带着腥味,令人欲呕。

白依怡的声音比他更冷,道:“无天,你杀得了我吗?”

身躯一挺,寒气传出,宝剑在瞬息之间刺出八八六十四剑,剑影如山,迎向了对方。

两人同时使出绝招,只听“砰”的一声,无天一掌拍中白依怡的肩头,将白依怡震出三丈外,但他的腰间被剑锋轻轻的割了一下,相比之下,白依怡伤得更重,但白依怡剑上带着寒气,通过伤口,传入了无天体内,令他十分痛苦。

但他没敢啃声,深吸了一口气,双掌缓缓提起,腥味更浓,白依怡挨了他一掌,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见他要发动攻击,强忍内伤,将剑一横,剑身冒出刺骨的寒气,剑芒吞吐,令人心惊。

无天的武功虽然高了白依怡一点,但对她剑上的寒气大为顾忌,双掌尽管已经提到最高,还是不能攻出。

倏地,圣母的声音冷冷传来,道:“无天,这个逆徒就交给我来管教好了!”

话声刚落,圣母一跃而起。余一平头顶冒着一层白气,在圣母的帮助之下,他已经将寒气逼出了体外,只要再调元一会,便可无事。

白依怡见是圣母,心头一慌,不知该不该对她出剑。

圣母走上来,冷声道:“逆徒,还不快弃剑跪下,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第四百零五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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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人脸色一冷,喝道:“谁?”一抓地上的宝剑,挺身跃起,凝神戒备。

借着熊熊火光向远处望去,银亮的雪地上“飘”着一个人,由于相距甚远,看不清他的长相。

来人阴声笑道:“嘿嘿,不要管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倘若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魔门的圣女!”

白依人冷笑道:“是又怎么样?”

来人怪笑道:“可惜我这人不好色,不然……”

话还未说完,白依人身形陡然掠出,一剑向他刺了过去,这一剑去得何等快捷,清淡的月光下,但见一溜白光闪现,然后便是“当”的一声震想……

白依人娇躯后翻,落在地上,将剑一横,拦在了方剑明前面,火光映在她绝世的容颜上,令人怦然心动,但此刻这张脸上,尽是一片惊骇之色。

她原以为这一剑刺出去后,会让对方血溅当场,谁知对方只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一股强大的内力反透,将她震飞。这份功力,高出她不少。

来人惊讶的叫了一声“好剑法!”身形向前飘动两丈,此时可以看见他的相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淳风。

白依人不认识他,只是试出这人的武功在她之上,不敢大意,冷哼了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段淳风不理会她,朝沉睡中的方剑明看了一眼,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道:“姓方的小子,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美人在怀,老夫真是佩服你!”

方剑明抱着白依怡,两人坐在雪地上,纹丝不动,方剑明浓睡时发出的呼吸清晰可闻,白依人已经见惯不惊,段淳风心头却是大为惊奇,长袖一挥,道:“方剑明,你不要再装睡了,跟老夫起来!”

白依人将宝剑一振,挽起六朵剑花,道:“方大哥睡着了,你不要打搅他!”

段淳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看他不是睡着了,而是中了什么毒。我这般大喊大叫,倘是睡觉,早已醒来。真是天助我也!圣女,快给老夫闪开。”

白依人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碰白大哥和依怡姐!”

段淳风冷笑道:“此地被魔教扫荡,只剩你一人,你想送死不成?”

白依人道:“阁下的指力虽然惊人,但我绝不会怕你!”

段淳风沉声道:“你与方剑明是什么关系,要如此维护他?”

白依人道:“你不要管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总之我不你让过来,你就不能过来。”

段淳风脸色一沉,喝道:“臭丫头,老夫绝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闪开!”

虽说他武功绝顶,但白依人的武功也不差,他要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制住白依人的话,不是三招两式可以办到的,而且一个人拼起命来,是最令人可怕的。段淳风这人,一向小心惯了,才会对白依人说出这种话。换成脾气暴躁的人,看见方剑明这个样子,早就同白依人打起来了。

白依人将剑一封,冷冰冰的道:“想要动方大哥,就先赢了我这一把剑!”

段淳风见她不肯闪开,冷笑一声,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白依人将内力贯注剑身,剑芒吞吐,宛如星光。

眼看两人的距离只有一丈,段淳风身形一飘,向白依人扑了过来,喝道:“撤手!”弹出十道指风。

白依人心神一沉,宝剑转动,直到指风即将临身之际,长剑突然往下一压,十道指风在剑气的引导之下,打入了剑身,宝剑光华流动,显得诡异无比,而这时,段淳风的身形已到了白依人身前,伸出一指,朝她的眉心点去,空气在这一指之下,不安的流转起来。

指风破空,激起白依人的秀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宝剑一翻,竟不顾对方的手指,宝剑前挺,刺向了对方的胸口。

段淳风万没料不到她会如此不要命,吓了一身冷汗,身形暴退,剑气只差半寸就射进了他的胸膛之中,但他手指上透出的指风在白依人的眉心留下一个红色的圆点,鲜血隐隐渗出。

段淳风落地,怒道:“臭丫头,你想和老夫同归于尽?!”

白依怡的嘴角溢出一股鲜血,冷声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让你好看!”

段淳风大怒,长啸一声,身形疾如狂风,右手食中二指一并,点向白依人,这一指没有指风,但是手指突破空气,发出怪异之声。

白依人心头大震,感到这一指的威力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急将全身的功力运起,朝前踏出一步,剑光疾闪,剑尖同对方的手指撞在了一块,气流猛烈的旋转起来,发出异响。

火光在劲风吹动之下,忽大忽小,极为怪异,看看就要熄灭,火苗突然向上窜起一丈来高,就如一跳小火龙。

“轰”的一声巨响后,段淳风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白依怡惨叫一声,人离地飞起,远远的落在了雪地上,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后,人便没了动静,不知死活。

段淳风“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冷笑道:“这臭丫头的武功果然了得,难怪江湖百晓生会说江湖八美的武功高深莫测,天下年轻的女子中,恐怕也就数她们八个最厉害了!”

调元了一下,举步朝方剑明走去,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眼看走到了方剑明身前五尺之处,倏地,一个娇脆的声音在耳边笑道:“格格,绿袍老怪,你最好别动,再往前走一步,就不要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段淳风面露吃惊之色,身形加快,朝方剑明一扑而到,就在这时,本来已经死去的白依怡眼中闪过一道绿光,一股无形的怪气将段淳风震飞出去。

段淳风心中惊骇,失声喝道:“你是人还是鬼?”

娇脆的声音在耳边笑道:“不是人也不是鬼!”

段淳风四下打量,将气劲放了出去,方圆百丈之内,别说人影,雪地上就算有一只爬动的蚂蚁,他也能发觉。

但是奇怪了,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没有人的话,这笑声又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本来怀疑是白依怡在搞鬼,但她眼中闪过一道绿光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动静。这笑声只在耳边响起,也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白依怡既然已经死了,眼中怎么会发出可怕的绿光,难道是借尸还魂不成?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娇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道:“绿袍老怪,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段淳风不知“她”身在何处,心中惊疑不定,道:“姑娘又是什么人?可否出来一见?”

娇脆的声音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段淳风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沉声道:“姑娘,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姑娘何必多管闲事?”

娇脆的声音道:“你是井水还是河水?”

段淳风一怔,笑道:“姑娘乃世外高人,在下怎么能和姑娘相比,自然是井水了。”

娇脆的声音道:“井水大还是河水大?”

段淳风忍耐性极强,道:“当然是河水大!”

娇脆的声音道:“我是河水,你是井水,河水比井水大,我自然就比你大,所以呢,我现在要你离开这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竟是询问的口气。

段淳风更是惊奇了,此人的“武功”,想来不会逊色自己,料不到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居心何在?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好说,好说,只要姑娘现身,露两手给我看看,我觉得姑娘是高人的话,自然就会离去,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我想姑娘明白我的意思。”

娇脆的声音大概是要存心气死段淳风,道:“明白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到底走不走?”

段淳风火冒三丈,沉声道:“姑娘,我敬你一分,你就拿我开刷吗?”

娇脆的声音突然大怒起来,道:“本姑娘叫你走,你怎么还不走?我数三声,你再不走的话,本姑娘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段淳风冷笑道:“姑娘有这个本事,尽管现身,老夫领教高招便是!”

“嗤……”的一声嘲笑,娇脆的声音道:“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我就在你前面,你还没看见我吗?”

段淳风心下大惊,后退五尺,眼神凝聚,射出清幽幽的冷芒,前面那里有人?

他正要开口,脸色陡然大变,带着一股惊骇的神色看着前面,只见被方剑明紧紧搂在怀中的白依怡动了一下,把方剑明推开,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

说完,站起来,看了惊恐的段淳风一眼,笑盈盈的道:“现在你该看见我了吧?”

段淳风指着她,惊疑的道:“你不是死了吗?”

白依怡圆眼一瞪,道:“你才死了呢!”

听她这语气,性格与之前的白依怡截然不同,分明就是两种不同的性格。段淳风没见过白依怡,不知道她以前的性格怎样,他只是惊疑对方怎么会活转过来。

眼珠一转,自以为想通了此中关节,“嘿嘿”冷笑,道:“好啊,原来你刚才是在装死!”

白依怡怒道:“你胡说什么?”

眼光一转,眸子内突然冒出一道绿光,朝段淳风射来。

段淳风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失声叫道:“魔眼!”身形拔起,闪电一般逃走。

白依怡“格格”一笑,道:“什么魔眼,真是一个大笨蛋!”

这一招对于她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深知武林掌故的武林中人来说,这“魔眼”却是失传数百年的魔功,修炼到最高境界,一个眼神,就能将人杀死与无形之中。

白依怡见段淳风走后,向躺在远处的白依人走去,嘴里道:“好奇怪啊,这个小妹妹好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能让她死,要问问她我究竟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来到白依人身边,将她扶起,眼中射出一道绿光,打在白依人的身上,片刻之后,白依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白依怡抱起她,走到火堆边,将她放在空地上,鼻中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见火堆前放着一个大纸包,脸上大喜,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要吃吃!”

说完,也不顾雅观与否,伸手抓了一把食物,放在嘴里大嚼,边吃边道:“啊,原来这么好吃,我要多吃一点!”放开肚子大吃起来。

白依人从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空地上,一旁坐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看身形,与依怡姐极为相像,心中一惊,虚弱的道:“你……你是什么人?”

白依怡转过脸来,笑盈盈的道:“小姑娘,你醒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白依人见了她的相貌,就像是见了鬼一般,惊恐的看着她。

白依怡从纸包中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她,道:“这是你的东西吗?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要不要来一点。”

白依人怔了一下,凄然一笑,道:“依怡姐,这里就是地府吗?老天对你太无情了,不仅让你丢了性命,到了地府,你的性格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依怡一愣,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我们都好端端的,怎么会在地府?”

白依人呆住了,不相信的道:“你说我没有死?”

白依怡笑道:“当然没有死,有我在这里,你想死都死不了!”

白依人听后,非但高兴不起来,心中更加惊惧,颤声道:“你……你不是依怡姐,你是谁?”

白依怡笑盈盈的道:“小姑娘,你别怕,我正要问你呢,我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你,但就是想不起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第四百零二章 愿为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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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娇躯轻轻发抖,惶然道:“你……不……”

圣母步步逼近,喝道:“逆徒,我养你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背叛我?你要是还有半点知恩之心,就给我丢下剑。”

白依怡痛苦的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

圣母心中越发得意,看到白依怡越痛苦,她越快意,口中却是冷笑道:“我什么?我什么?”

白依怡真想一剑刺出,给双亲报仇,但她想起圣母多年对她的“栽培”,想起她对自己的“关怀”,一时之间,心乱如麻,长剑摇晃不停。

就在这一瞬间,圣母电闪向前,一剑点出,寒气袭人,喝道:“逆徒,把剑放下!”

白依怡不由自主的举剑一挡,将对方的剑格到了一旁。圣母手腕一转,怒道:“逆徒,你竟敢想和我动手?”

白依怡心头一颤,手上缓了一缓,她的剑法本来略有不及圣母,圣母旨在逼她放剑,内力一吐,顿时将白依怡手中的长剑挑飞。

方剑明好不容易偷空向外一望,正好看见这个场面,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依怡姐,不要这样!她杀了你的父母,你不报仇还罢了,怎么还可以任他摆布?”

这一分神,被陈锦蓝一剑刺中,鲜血飞溅。

圣母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向白依怡扑去。白依怡听了方剑明的话,心中一动,可叹就是这一迟疑,人已经被圣母制住,将剑横在她脖子前,发出得意的阴笑,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高兴!

方剑明见白依怡被制住,心中惊急交加,不顾自己的安危,肩头被黄升用判官笔狠狠的点了一下,一缕头发被陈锦蓝的长剑削落,向圣母闪电扑去,厉声道:“恶毒的女人,放了依怡姐!”

圣母抓着白依怡向后退了一丈,冷笑道:“方剑明,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

方剑明心中一惊,不敢造次。

黄升和陈锦蓝赶到,见此机会,判官笔飞出,长剑递出,方剑明听得身后劲风临身,感觉死亡来临,大吼一声,拼尽全力,向外一跃。

这一跃,虽闪开了要害部位,但黄升的判官笔和陈锦蓝的长剑都击到了他身上,他“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判官笔点中处,疼痛无比,长剑刺入体内,挑开一片血肉。

圣母急忙叫道:“无法,让他们住手!”

无法听了,虽不明白她此举何意,但还是吹起了笛声,两人听了笛声,立在原地不动,目光清淡,杀气尽消。

方剑明不顾自己的伤势,将天蝉刀一挥,强烈的暴戾之气绕着他旋转,对圣母冷声道:“圣母,我警告你,快把依怡姐放开,你要是敢伤害她,就算是上天入地,我方剑明也绝不会放过你!”

众人见他中了判官笔和利剑,还能挺直腰身说话,心中骇然。

圣母怎么会怕他出言恫吓,将剑锋贴近白依怡雪白的脖子,寒气刺激白依怡,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方剑明脸色大变,叫道:“不要!”

圣母阴笑道:“想要她不死,就把天蝉刀放下!”

方剑明犹豫了一下,白依怡心中大痛,只求一死,喊道:“不要这样!”脖子向前一探,圣母早已料到她会这么做,伸指点住了她的穴道。

白依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方剑明将天蝉刀往地上一仍,道:“依怡姐,你不要做傻事,我一定会救你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偷生。不管我受到什么委屈,就算是用我的生命去换你的生命,我也绝不会皱眉!”

白依怡眼角轻轻颤动,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白依人看到这里,转过身躯,已不忍再看。

花堂主将刀叉样的兵器插在腰间,走上来捡起天蝉刀,临走前,用胳膊肘在方剑明身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方剑明吃痛,但不敢发怒。

圣母“嘿嘿”冷笑了几声,道:“方剑明,你当真对她这么痴情?那好,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自打三个嘴巴!”

“啪啪啪”方剑明狠狠的抽了自己三个嘴巴,他怕圣母不满意,所以暗含内力,嘴角立时肿了起来,厉声道:“你还想干什么?只要放了依怡姐,我什么都答应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圣母见他真的打了自己嘴巴,心中一阵快意,但快意过后,就是一种愤怒。

方剑明越这样,越说明他爱白依怡情深。

圣母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要是有百分之一对我这么好,我就不会恨你,为什么你不肯对我好?为什么!”

语气陡然无比得阴森,厉声道:“他是瞎了眼,看不到我对他的好。”对方剑明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挖掉自己的双眼!”

方剑明心中大震,挖掉自己眼睛,这就意味着,今后再也看不到依怡姐,再也不会看到世上美好的东西……

但这些想法转瞬及时,他举起右手,两指向双目挖去。白依怡陡然张开双眼,泣声叫道:“不……”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众人被惊动,方剑明停下手势。

太上与假太上激斗了数百招,不见分晓,两人一发狠,运起全身真气,向外爆发,劲风掀起无数的大石,一道无形的寒气破空射出,击中了假太上的胸膛,同一时间,一股邪气侵入了太上体内。

假太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中居然还夹着冰块。

太上闷哼一声,脸色苍白无比,无天身形突然纵起,向太上扑到,双掌印向太上胸前,太上双掌一翻,只听“轰”的一声,真气四溢,太上惨叫一声,远远摔了出去。

无天不管太上的死活,向假太上扑去,叫道:“大哥!”花堂主见了,也跃到了假太上身边,关心的道“大哥!”

假太上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心惊道:“好厉害的‘玄阴神功’!倘不是我将‘蝙蝠神功’修理了第十二重,这次就要丧命在他手中!”

太上摔出去的地方,正好是白依人脚下,白依人向后退了几步,太上突然跃起,一把扣住了白依人的手腕,叫道:“救我,快救我……”

白依人被他扣住,浑身无力,颤声道:“我救不了你!”

太上厉声道:“你替我挡住他们一会,我就可以走脱!”伸手一指圣母,冷笑道:“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你的父母,因为圣女不能有父母,所以她就杀了你的父母,抢你回来做圣女,你还不去找她报仇!”

白依人听后,脑袋“嗡”的一响,心中就如霹雳击中了一般,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圣母冷笑道:“依人,你不要……”

话还未说完,猛然发觉手中的白依怡有些不对。白依怡一直在运功冲穴,这时刚好冲开,乘圣母分神之际,挣脱她的掌握,向方剑明扑了过去。

圣母心头大惊。她绝不能让白依怡离去,此时的白依怡已经不会再顾忌她了,心中歹念一生,跟着飞身跃出,左掌一翻,罩上一层寒冰,印向白依怡背心大穴。

这几下快如电光石火,方剑明见圣母起身,掌落……

他双眼大睁,裂声道:“不……”

圣母的手掌重重的打在白依怡背心,白依怡惨叫一声,仰天洒下一口鲜血,触目心惊,人如掉线的风筝飞落。

方剑明纵身弹起,将白依怡抱住,撕声裂肺的叫道:“依怡姐,你怎么了?你不会死的,你不会色的……”

抱着白依怡的,就像是抱着冰块,寒冷无比,见她脸上罩着一层冰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方剑明心碎了,抱起白依怡,向圣母大步走去,叫道:“是你打伤依怡姐的,你一定有办法救她,你一定有办法救她……”

太上焦急的声音传来,道:“我能救她,你快过来给我挡住这些人!”

方剑明听了,如获至宝,抱着白依怡纵了过去。

此时,太上被无法无天逼得险象环生,身上伤痕累累,眼看就要命丧在二人手中。

方剑明见有人阻挡,生怕太上死在二人手中,将“大睡神功”全力运起,身上顿时发出一股怪异的真气,阻挡的人“咕咚”声中摔倒。

他心急之下,让“大睡神功”迅速运转,效力虽大,但物极必反,一阵困意袭来,脚下一晃,险些摔倒。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

他强睁眼皮,调动脚下的“醒神经”,一股热力陡然窜起,困意全消,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犹如实质的精芒。

这一时刻,他只觉体内有无穷的力量,不管是谁,神也好,魔也罢,都不能阻挡他前进。

他左手紧紧的抱着白依怡冰冷的身躯,右手凌空一探,发出强大的吸力,心中默念道:“天蝉刀,天蝉刀!”

花堂主只觉手中的天蝉刀轻轻一抖,接着剧烈的晃动起来,发出一声狂吟,挣脱她的手,向方剑明飞了过去。

四百零六章 如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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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人彻底的呆住了,见她笑容满面,小嘴嚼着食物,长的虽然和白依怡一模一样,但是只要认识白依怡的人,都知道她绝不会是白依怡,她既然不是白依怡,她又是谁?

倏地,衣袂破空声传来,段淳风去而复返,冷笑道:“老夫险些上了你的大当,就算你真的会‘魔眼’功夫,老夫岂会怕你?”随着话声,段淳风自雪地上疾如轻风般向火堆处冲了过来。

白依怡见他仍然不肯死心,心中大怒,站起来,脸上一片冰冷,眸子内陡然冒出一股绿光,一股奇怪的力量向段淳风打了上去。

段淳风喝道:“雕虫小技!”

伸指快速的弹动,瞬息之间射出九道指风,将这股奇怪的力量打得烟消云散,仰天大笑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白依怡心中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破得了我的功夫?”

段淳风笑道:“丫头,你不过是生具异能,在我这种顶尖高手面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哈哈,刚才老夫一时不察,看走了眼!”

白依怡脸一沉,道:“好,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说完,双眼一闭,一股奇怪的力量自她身上传开,这股力量并不是真气,但它的威力似乎还在内力之上。

段淳风长啸一声,向她扑了过来,伸手一抓,五指凌厉,眼看就要抓到白依怡的头顶,白依人见了,失声喊道:“小心!”

话声未了,白依怡双眼一张,眸子内滚动着绿光,段淳风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怪力堵在身前,怎么也前进不了半步,五指就落在白依怡头顶两寸之地。

段淳风冷哼一声,道:“好厉害的妖术!”身形往后疾退,退了三丈,猛地往前冲去,右手二指一并,将全身功力运于指尖,一指点出。

这一退一进,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在刹那之间,只听“砰”的一声,段淳风向后翻飞,没有攻破白依怡发出的气强,但他并不死心,再次向白依怡掠去……

直到段淳风第二十次无功而退的时候,身形一折,向方剑明扑了过去,白依人想起身阻拦,白依怡的身体微微一转,眸子内绿光大盛,雪地上突然飞起十数块大石,撞向段淳风。这些石块来得好快,段淳风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突然飞起撞向自己,双掌一翻,转眼打出六丈,将石块击得粉碎,身形受阻,落到了方剑明身前五尺,正待往前……

白依怡突然盘膝而坐,双掌在胸前一合,眸子内的绿光亮到极点,段淳风的身形一转,向五丈外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扑去,口中阴笑道:“方剑明,拿命来!”强大的真气罩向巨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被真气震碎,散落一地。

白依人看到这,莫名其妙,段淳风明明有机会抓住方剑明,怎么会突然间把巨石当作方剑明。

段淳风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脸色一变,单掌在胸前一竖,额头上流出冷汗,怪声喝道:“丫头,这是什么妖术?”运起功力全力相抗,稳住心神,心神虽然稳住了,但眼前总是闪现方剑明的身影,他知这些都是幻想,不敢轻举妄动。

片刻之后,段淳风大叫一声,冲天飞起,直上十丈高下,凌空盘旋,宛如大雕,强烈的劲风将火堆吹息。

白依人躺在空地上,身上略觉寒冷,还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淳风落地后,一指向外点出,一道无形的剑气远远射出,进入了蝙蝠洞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蝙蝠洞都摇晃起来,栖身在洞里的蝙蝠尖声叫着,黑压压的飞了出来。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方剑明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段淳风打出这一指后,才摆脱了白依怡带给他的压力,冷哼一声,正要上前,发觉方剑明即将醒来,心头大吃一惊。

方剑明的声音传来,低低的喊道:“依怡姐!”段淳风权衡形势,眼珠一转,向外掠去,刚出了六丈,本来坐在地上的白依怡突然消失了踪影,几乎是毫无征兆的,白依怡的人陡然出现在段淳风身后,一掌落在了段淳风背心。

段淳风闷哼一声,厉声叫道:“臭丫头,找死!”内力反震,将白依怡弹飞出去,但他受了白依怡一掌,这一掌虽然没有一丝内力,但奇怪的是却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加上是击中背心,让他受了重伤。不敢久留,奋力逃走。

这时,方剑明似乎是有所发觉,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怒道:“段淳风,又是你!”

跃起的时候随手抓起了一旁的天蝉刀,来不及追上段淳风,对着段淳风即将消失的背影遥遥一劈,一股强大的刀气向前冲去。

这不过是方剑明在大怒之下发出的一刀,虽然没有击中段淳风,却将段淳风身后三丈的一棵大树劈为两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方剑明劈出这一刀后,身形一转,向即将摔到雪地上的白依怡扑去,一把将她抱住,叫道:“姑娘,你……”

看清对方的长相,又惊又喜,丢了天蝉刀,将白依怡紧紧的抱着怀中,生怕她还会离开自己,激动得眼泪流了下来,叫道:“依怡姐,原来你没死,谢天谢地。我以后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发誓!”

白依怡“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心中又气又急,加上内伤不轻,想推开他怎么也推不动,张嘴一咬,在他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方剑明吃痛,“哎哟”叫了一声,将她推开,捂着肩头,肩头处鲜血直冒,很快染红了整个肩头。

方剑明吃惊的看着白依怡,也不管肩头的伤势,道:“依怡姐,你为什么咬我?”继而便是痛苦,大叫道:“不……这不可能,依怡姐绝不会这样对我的!”

白依怡坐下来,眼睛圆瞪,道:“你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本姑娘就给你好看,我根本不是你的依怡姐!”

说完,闭上双眼,做出打坐的样子。

方剑明脸色一悲,向后一步步的退走,白依人看看方剑明,看看白依怡,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剑明摇着脑袋,嘴里喃喃的道:“依怡姐已经死了,你不是依怡姐,你不是的!”转过身躯,向外飞奔而去,远远传来他悲伤的叫声。

这叫声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显然是方剑明不知不觉的施展绝顶轻功,在四处奔走,后来,才渐渐的消失,再也听不到他的叫声。

白依人心中一阵忧伤,始终搞不明白,这个“白依怡”到底是不是真的白依怡,但她也知道如今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在方剑明远去之后,她坐起来盘膝运功,白依怡只是将她从鬼门关来出来,她的内力并没有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从调元中张开眼时,火堆重新熊熊的烧着,白依怡盘膝坐在火堆前,不知是被大火烤的,还是想到了什么害羞的事,脸上红彤彤的,宛如晚霞一般。

白依人站起来,白依怡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醒来了?”

白依人点了点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依怡一怔,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好像认识我,但是又发现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人,你能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白依人见她一片天真,不像是在说假话,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白依怡听了,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方剑明真可怜,这么说来,我就是你说的白依怡了?”

白依人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白依怡笑道:“既然你们都说我是白依怡,我就算是她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跟你说实话,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讨厌的绿袍老怪向我走过来,之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仿佛我刚刚出世一般!”

白依人吃惊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跑到依怡姐身上,也不知道你以前的种种?”

白依怡道:“格格,你真聪明,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我也不想回到过去。”

白依人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现实中。

这一切,实在不是她所能理解的,眼前的这个白依怡会异能(妖术),她还能接受,但令她无法理解的是,明明是白依怡的身体,却换了一个人,两人的性格又是如此的不同,难道世上真有鬼神之说?

白依怡突然有些害羞的道:“对了,方剑明呢,他到那里去了?”

白依人叹了一声,心中说不出的惆怅,道:“他心中实在太痛苦了,这一刻也不知道去了那里,想不到他会对依怡姐如此情深!”口中这么说着,心头却浮现出八年前在元江城中,初次遇到方剑明的情景。

当时,她与方剑明虽然只是仅仅是匆匆见了一面,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却烙下了幼年方剑明的纯厚。想不到长大后的方剑明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难道随着人的长大,烦恼就会越来越多?感情就会越来越复杂?

白依人听了她的叹气,有些不满的道:“好啊,他不是答应依怡姐要照顾你的吗?想不到依怡姐刚走不久,他就丢下你一个人走,真是的,一点信用也没有!”

“谁说我没有信用?”方剑明冷冷的声音道,随着话声,他踏雪而来。白依人惊喜的站了起来,道:“方……方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方剑明走上来,拾起雪地上的天蝉刀,插入鞘内,一字一句的道:“我答应过依怡姐,要好好的照顾你,我绝不会食言!”

白依人低声道:“你可以不必如此的,我能照顾自己。”

方剑明冷声道:“不管你怎么想,今后我就把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谁对你不利,就是跟我过不去,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白依怡“嗤”的一笑,道:“还说呢,刚才要不是我,她早就没命了,还有你!”

方剑明看了她一眼,心情复杂之极,道:“你的身体虽然是依怡姐的,但灵魂却不是她的,你究竟是谁?”

他突然想起梦中的仙子姐姐,有些怀疑眼前的人是仙子姐姐,除了她,还会是谁?但这也说不通,如果她真是仙子姐姐,她怎么不认识自己?怎么不把其中的蹊跷告诉自己?

他记得抱着白依怡的身体,坐在风雪中,不知过了多久,困意上来,逐渐睡去。到了梦中的神秘谷,他没有去找谁,一个人坐在小河边,看着河水暗自伤心,眼泪不住的流,耳边隐隐听到有人在叫他,他虽然听出是仙子姐姐,木头叔叔,还有长生童子的声音,但他不想说话,没有搭理他们。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生命中没有了依怡姐,感觉一切都是空。谁都不能帮他,他只想这么永远的待着,一个人享受这说不清的忧伤,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后来……后来他就醒来了……

白依怡听了他的话,笑道:“你对我这么凶干嘛?不管我是谁,总之,我不会害你们的。”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相信不久我就会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翌日,雪又纷纷扬扬下起来,三人冒着风雪,离开了秦岭,来到一个小镇上,白依怡说天气寒冷,白依人到镇上一家裁缝店现买了三件大衣,三人披上大衣后,白依怡笑道:“啊,现在暖和多啦,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方剑明曾经试探过她,发觉她的体内竟没有半点内力,武功等于全废,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知道她经受不起风雪,看着她被冻得通红却又笑盈盈的脸,想起了白依怡,怔怔的看着她。

白依人见他脸上突然露出悲伤之色,知道他想起了依怡姐,拉起白依怡,道:“我肚子也饿了,前面有一家酒店,我们到那里吃好吃的!”二人向酒店行去,方剑明静静的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进了酒店,本来喧闹无比的酒店立时鸦雀无声,很多人都呆呆看着白依怡和白依人,为二人的美色呆住了。白依人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吩咐小二上菜。众人见白依人和方剑明都有兵器,知道他们是武林中人,也不敢多看,不一会,酒店喧闹起来。

方剑明只吃了几筷菜,酒却喝了几大碗,白依怡试着喝了一小口,便吐了出来,直叫“不好喝,不好喝。”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竖起耳朵静听,马蹄声如雷,踏在雪地上,动人心魄,转眼来到酒店外,马蹄声说顿就顿。

听马蹄声,马匹显然不少,想不到停得如此一致,可见训练有素。方剑明心中惊疑的道:“会是什么人?”

门帘掀开,刮进几许风雪,三个人走了进来,内中一人喝道:“小二,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拿上来!”

四百零七章 四面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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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但他的穿着打扮却不普通,竟是锦衣卫中的人。瞧他的气派,在锦衣卫中的地位不低,再瞧与他同来的两个人,不少人心中都是一惊。这两人的打扮其实很普通,但是他们相貌实在太出众了,又加上腰间所挂的那枚“金龙令”,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朝廷新近设立的“金龙会”武将。

当下,不少人起身离座而去,有的径向内院,这家酒店兼作客栈的营生,有的冒着风雪离开,其中不凡武林中人。

方剑明见了这两个人,微微一怔,暗道:“金龙会的人怎么和锦衣卫联袂到这里来了,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

小二见是锦衣卫,战战兢兢的,急忙上来迎接。

三人落座之后,两个金龙武将的目光将酒店扫了一眼,见到方剑明时,都是怔了一怔。左首那位三十上下的青衫男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多看了方剑明身边的两女一眼。

方剑明早就从别人那里打听到这两人的姓名,这青衫男子是来自逍遥派的叶开怀,至于这逍遥派是个什么派,江湖中还没有人知道,另外一人是飞叶斋的贾飞羽。这两人都是武林大会上比武产生的十大高手中人。二人一同出来办事,可见他们要办的事非同小可。

那中年人坐下后,大声叫道:“小二,外面还有不少人,端些酒菜出去。”

小二道讨好的道:“官爷,店里还有空位,外面风雪很大,不如……”

中年人眼睛一瞪,道:“你懂些什么?我们还要赶路,动作麻利点!”

小二自讨没趣,那里还敢多嘴,应了一声“是!”匆匆下去弄酒菜去了。

须臾,酒菜上齐,小二跑了几趟,将大碗大碗的酒菜端到了店外。

方剑明见了,心头暗奇,想道:“官府的人一向耀武扬威,不知道外面的是锦衣卫还是金龙武士,他们居然没有进来躲避风雪,实在有够希罕的!”

但这不关他的事,他也懒得理会,喝了几口酒后,对两女道:“我们也该上路了。”

白依怡笑盈盈的道:“急什么啊,我还没有吃饱呢,我保证你能赶得上泰山武林大会的。”

方剑明眉头微微一皱。

白依人瞧她吃得不亦乐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心中无端的生出一种爱护,对方剑明道:“方大哥,就让她再吃一会吧。”

白依怡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妹!”

说完,朝方剑明扮了一个鬼脸,十分得意。既然有白依人为她说话,方剑明无话可说,只好陪着她们用餐。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掀开,飘进不少雪花,走进三个人来。这风雪非但没有减弱,还越来越猛烈。

方剑明从脚步声中听出这三个人是身怀武功之人,其中两个,尤为深厚,抬头看去,怔了一怔。这三个人来的未免太奇怪了吧。

走在前面的两位一身布衣,都上了年纪,后面一个,是一位青年,肩头挂着一个包袱。两个布衣老者竟是锦衣卫的四大副统领中的于东海和孔伯端,后面的青年是于东海的侄子于问荆。他们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方剑明曾经见过他们,想不认出也很难。

于东海眼光直视,并不打量店中的情形,对小二道:“伙计,给我们开两间客房,将酒菜端到客房里来!”

小二道:“好的,三位请跟小的来!”带着三人到后院去了。

三人从一出现,直至离开都没有朝中年人那一座看去。中年人见是他们三人,神色呆了一呆,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待见他们没有朝这边看来,知道他们是在回避,本来想起身打招呼的,只好作罢。

只见他低声对两位金龙武将说了些什么,起身离座,到后院去了。过了一会,他才走了出来,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大筷菜,同两个金龙武将匆匆出了酒店。

马蹄声响,响彻街头,犹如雷动,也不知他们赶着去办什么事,如此匆忙。马蹄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风雪之中。

方剑明早已得知于东海被撤销了锦衣卫统领之职,于问荆也被革出了武官的身份,但是没想到孔伯端居然也不是锦衣卫的副统领了,不然的话,那中年人见了他,万没有不上来行礼的道理。

白依怡吃饱之后,白依人结了帐,三人就要上路。

方剑明刚打开大门,一阵寒风吹来,飘进无数雪花,白依怡赶紧把门关上,小脸藏在头套中,红通通的,道:“好大的风雪,我们暂时不要赶路了,这么大的风雪,没有马车,叫人怎么行走?”三人退了回来。

方剑明想了一想,便开了客房,本打算等风雪停止或者小了之后再走,谁知这场大雪一直下到黄昏才停,三人只好住宿在镇上。

夜晚,方剑明躺在床上,只想尽快的入睡。他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要到梦中询问木头叔叔。

不幸的是,不管他怎么睡也没有睡着,脑中总是白依怡临死前的情景。想起她临终的遗言,要他照顾白依人,这付担子显然不轻。不知怎么回事,他对如今的白依怡有一种奇怪的排斥。他想把此时的白依怡当做梦里的绿衣仙子,但绿衣仙子虽然调皮活泼,但心性并不是像小孩子那般,无论他怎么假设,也无法让自己相信。

至于白依怡,那就更不可能了。

雪虽然停了,但寒风仍然狂刮,呼啸着在院中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听到衣袂破空之声,寒风声虽大,但此时方剑明的武功已非昔日,堪堪听到了衣袂破空声。

正在他猜想这些人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倏地,狂烈而又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马蹄声中,传来两声惊天的长啸。

群马来得好快,转眼就将小镇包围,好像早就埋伏在小镇的四周,只听一个汉子的声音高声喝道:“将这家酒店给我围起来!”听这声音,竟是午间在锦衣卫中任职的那位中年人的嗓门。

方剑明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拿了天蝉刀,打开房门,只见对面不远的一间屋子上,如标枪一般站着一个人,相隔这人不远的屋顶上也同样站着一个人。

方剑明凝目望去,依稀认得这两人正是贾飞羽和叶开怀。

这时,有人走出来,嘴里不干净的骂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深更半夜还要不要人睡觉?知不知道老子……”话未说完,一道冷风扑面,想躲那里还能来得及,嘴上狠狠的挨了一把掌,掉了两颗牙齿,杀猪般大叫。

一人冷冷的道:“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再给我哼一声,我再给你一巴掌!”此人正是叶开怀。那人尽管疼痛难当,却是再也不敢出声。

房门打开,不少人都走了出来,这一次没人敢出声。

方剑明走到隔壁,刚敲了两下门,白依怡和白依人就走了出来,大概是得了白依人的嘱咐,白依怡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而又兴奋的瞧着。

就在这时,一群锦衣卫走到了一间客房外,一个锦衣卫喝道:“里面的人出来!”

话刚一落,“轰”的一声巨响,屋顶瓦片纷飞,从屋中冲起九条人影,向四面八方掠去,站在屋顶上的贾飞羽与叶开怀焉能让这些人逃走,齐声长啸,闪电般扑出,施展绝技,出手如风,不要十招就将九个人逼落。

九人落地后,手中长剑展动,剑光映着地上的白雪,人影走动,竟组成了一个阵势,剑气纵横,将叶开怀和贾飞羽拦在了圈外。

就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午间出现的那个中年人带着一群锦衣卫闯进院中,将场中团团围住,刀剑齐出,杀气腾腾。

这九个人一律黑布包头,脸上只露一对眼睛,看体态竟是女子。院中打斗激烈,一间客房内相对而坐,正是于东海和孔伯端。

于问荆站在窗边,向外探看。

于东海的声音道:“荆儿,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朝廷的人啦,你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孔伯端笑道:“我就怕你还当自己是朝廷的人,不然这九个人就要倒霉了。”

于东海重重的叹了一声,道:“我虽然愚忠,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认清自己,认清朝廷。孔兄,其实……”

孔伯端打断他的话,道:“我在宫中做事多年,早就看惯了官场的伎俩,倘不是因为当年的一句承诺,早就不干了,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这次回到老家之后,我们就做一个闲云野鹤,何不自在?”

只听于问荆的声音传来,道:“叔叔,孔伯伯,这九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个个如此了得,尤其是为首的那位,武功之高,似乎还在我之上!”

于东海道:“荆儿,不要多问,看看就是了。”

于问荆眼光一转,突然看到了方剑明,失声叫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孔伯端听他说的奇怪,问道:“是谁?”

于问荆还没回答,场中的激斗到了最后关头,只听三声“轰轰轰”的巨响,叶开怀与贾飞羽全力施为之下,将九个黑衣蒙面女子震伤,自己也被对方的剑气逼出了圈外。

那中年人脸上一喜,叫道:“将她们拿下!”

叶开怀和贾飞羽刚退,对方的剑气正消,二十个锦衣卫向九人扑了过去。九个蒙面中的一个尖声长啸,长剑一振,剑气向四下排开,陡然飞身跃起,向西南面的屋顶飞扑而去。看样子是想逃跑。

众锦衣卫纵身跃起,正要相拦,谁知八个蒙面人腾身跃起,将他们拦住,兵器碰撞之声,不断入耳,双方展开一场厮杀,惨叫声随之而起,顷刻间倒下了十数人,内中便有两个蒙面女子。

那蒙面女子要走,叶开怀和贾飞羽怎可罢休,随后跟上,眼看就要追上了那蒙面女子,却听“嗤”的一声轻笑传来,两人脸色一变,长啸一声,朝地面一伏,就这一伏的功夫,那蒙面女子掠出了酒店外,长剑一舞,所向披靡,刺死三个锦衣卫,起落之间,如飞而去。

叶开怀和贾飞羽腾身跃起,朝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心中狐疑,向蒙面女子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蒙面女子在雪地上飞驰,恨不得一步赶到目的地。自己虽然找到了“东西”,但是也被朝廷的人发现了,一路追杀,从京师一直逃到这里,几次死里逃生,这次好不容易有人来接应,谁知却被锦衣卫与金龙会设计,险些一网打尽。

想起为她殿后的八个姐妹,她心中大痛。

寒风割得肌肤生疼,她不怕,她只怕前面还有敌人。她盼望还有人来接应,但是又不希望如此。万一这又是锦衣卫和金龙会设下的圈套,岂不是自投罗网?

倏地,一股不祥的气息从前方传来,她心头一跳,身形一转,朝左面踏雪疾飞,还没冲出十丈,一股强大怪异的气劲向她打了过来。

她运起全身功力,长剑一劈,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掀起大块的雪土,她只觉虎口生疼,长剑险些脱手飞出,心中惊骇,落地后长剑一横,护在胸前,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芒喝道:“什么人?”

这时,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发现自己闯入了狼窝之中,狼虽然没有现身,但一定隐伏在黑暗中。

怪笑响起,一条人影向她走了上来,怪声怪气的道:“小丫头,快把东西交出来,咱家可以免你一死!”

她心中一凛,厉声道:“你们是东厂的人!”来人逐渐逼近,看他的穿着打扮,竟是一个太监。

太监露齿一笑,鬓发虽然斑白,年岁不小,但牙齿白得亮人,宛如狼的利牙,怪声笑道:“小丫头,把东西拿出来,不然咱家就要让你灰飞烟灭!”

她冷笑一声,道:“有本事的话自己来拿!”

太监怪笑一声,陡然飞身跃起,向她扑了过去。她长剑舞动,在身前布下一道剑网,让对方攻不进来。太监攻不进去,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光芒,右手五指一张,根根如铁,使出“大内阴爪手”,抓向剑影。

只听“当”的一声,太监的手指碰着了剑身,正要扣住,谁知对方剑法古怪,竟然没有扣住,心中吃了一惊。对方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剑向太监刺去,太监朝后到翻,身形宛如鬼魅,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她一剑不中,陡然听见左首有衣袂破空之声,只当是敌人,一剑刺出。

来人叫道:“是我!”长袖一卷,将长剑荡开,她退了两步,来人的身形晃了一晃。

就在这时,场中闪电一般落下两条人影,同接了她一剑的人站成三角形,将她围在中间,内中一人喝道:“我们一起离开,看谁能挡得住我们?”

话声刚落,怪笑传来,七条人影向场中扑到,将四人紧紧围住,这七个人都是太监,内中一位正是刚才退走的那位。

先前那名太监冷笑道:“嘿嘿,终于钓到大鱼了。说,你们是什么人?”

前来迎接她的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长相都很普通,长发梳得齐整,但颜色却诡异得很,一个是红色,一个是绿色,一个是蓝色。大概是因为修炼了什么古怪的武功才会将头发变成这样。

“东厂的走狗,没有什么了不起!”红色老者冷笑。

一个太监听得火起,翻腕一掌拍出,劲风狂扫,一股阴柔之气向红发老者打去。红发老者长袖一竖,向外一卷,只听“砰”的一声。那太监向后退了一步,红发老者的身形晃了一晃,仰天大笑一声,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未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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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国,你最好别动,你要杀我的话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刻就走。

话锋一转,冷笑道:“卫天国,叫你的朋友老实一点,我还有话说。谁敢出来,我立刻就走,别的本事我没有,逃走的本领,我自信绝不在你之下,桀桀!”说完之后,甚是得意,阴笑了几声。

卫天国向三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三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沉声道:“辣手屠夫,你究竟想怎么样?”

辣手屠夫冷笑道:“我想怎么样?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杀了我的师弟,我岂能放过于你?”

卫天国怒道:“你师弟作恶多端,比你凶残十倍,官府治不了他,老夫杀他是为民除害!”

辣手屠夫道:“放屁!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你杀了我的师弟,我当然要为他报仇。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想给你捣乱却很容易,你知道我何以要杀这四个人吗?”

卫天国冷声道:“我当然知道,你想嫁祸于我。”

辣手屠夫“哈哈”一笑,道:“果然不愧为地榜高手,我割下他们脑袋的时候,叫没有死的人回去通报,就说我是卫天国的朋友,杀他们是为了帮助卫天国。我帮了你这个大忙,你该怎么感谢我?”

卫天国厉声道:“我要找的人是西门野,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你何以滥杀无辜!”

辣手屠夫不断的阴笑,道:“卫天国,你一天不死,我就会阴魂不散的跟你捣乱,我们下次……”

底下的话还未说完,卫天国身形如电,突然掠过墙头,飞了出去,接下来便是“啪”的一声,然后便是人的闷哼声传来,辣手屠夫声音凄厉的道:“卫天国,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这时,方剑明三人跟着出了破庙。月光下,只见一条人影正在十数丈外飞奔,卫天国落后那人五丈。

这人的武功虽然不如卫天国,但轻功高深,竟不在卫天国之下。方剑明正想追去,心神陡然一跳,一种神奇的力量从左首传来过来,刚转过首去,身边的白依怡突然消失了踪影,然后便听见辣手屠夫惨叫一声,飞奔的身躯摔了出去。

就像是魔术一般,白依怡的身形陡然出现在辣手屠夫丈外,转过身来,对飞身赶到的卫天国笑道:“你请我吃鸡腿,我就帮你抓住他,这下两不相欠。”

卫天国心中惊骇。他根本就不知道白依怡是怎么将辣手屠夫打倒的,他只隐隐感觉气流有些异常,然后便看到辣手屠夫飞了出去,白依怡的人就出现在了前面。

卫天国转过身,见方剑明和白依人站在近二十丈外的庙墙外,心惊道:“从庙墙到辣手屠夫的距离至少也有二十丈,她是怎么赶到我前头去的?就算陆地神仙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她根本就不是人,一时之间,惊疑不定,看着白依怡。

白依怡见他怔神,双手一摊,笑道:“卫前辈,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抓他吗,快上去将他抓起来吧,免得他突然有了力气,又要逃走。”

卫天国定了定神,道:“小姑娘,多谢你了!”

说完,走上前去,眼看就要来到辣手屠夫身边,辣手屠夫陡然掠起,右手一扬,十数枚黑点向卫天国飞出。

两人相距不过八尺,黑点眨眼即到,好个卫天国,就在黑点出现的那一瞬息,他的人猛然一转,十数枚黑点贴着衣服擦过。

辣手屠夫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的冷笑道:“卫天国,你的这个朋友根本就不是人!”这话说完之后,人已经逃到了十多丈。

白依怡“咦”了一声,道:“中了我一掌,还能逃跑?原来你刚才是假装倒地不起。好,这次我非得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正要施展神通,卫天国心神突然一跳,道:“小姑娘,用不着麻烦你啦,你看!”说着,伸手向远处一指.

只见辣手屠夫逃走的方向,远远的,突然出现一条模糊的人影,那人一出现,就缓缓的升了起来。

辣手屠夫正往前没命的飞奔,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前面六丈外的地上升起一条人影,映衬着身后的一轮明月,仿佛是腾入云端的神龙!

他心中一阵狂跳,感觉这人比卫天国更加可怕,这人的武功或许并不比卫天国高,但是从此人身上发出的一股怪异气劲却将他牢牢锁住,就算他逃到天边,此人也能找得到他。

身形一折,打算从侧面逃走,谁知刚出得两丈,那人双手一圈,向外一放。辣手屠夫脸色大变,长啸一声,双掌连环劈空打出,只听“砰”的一声沉响,辣手屠夫闷哼一声,向后跌了出去。

落地后,正要逃走,那人的双手又是一圈一放,辣手屠夫不得不隔空劈掌,这次比上次更惨,惨叫一声,向后跌出。

当他第三次要逃,被那人震得喷了一口鲜血,跌出去后,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那人凌空翻了三个筋斗,落在辣手屠夫身前两丈,这时的他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时,卫天国四人赶了上来。方剑明见了来人,心中微微一惊,脱口而出,叫道:“方前辈,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方剑明在京城中见过一面的地榜高手“如云神龙”方白羽,同时,方剑明也怀疑他就是那日来找惠尘师太的那个人,两人的身形确实很像。

方白羽看了他一眼,道:“方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方剑明向他身后的远处看了一下,方白羽那里会不知道他想看些什么,道:“我没有和‘龙先生’在一起,方小友想见‘龙先生’的话,不久就可以见到。”

说完,目光看定卫天国,道:“卫大哥,这是我们第六次见面了!”

卫天国道:“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方白羽道:“也算是老朋友了。”

卫天国道:“你的来意是不是和天都圣人一样?”

方白羽道:“卫大哥,我知道你帮高足报仇心切,但是这次血手门……”

卫天国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武林存亡之类的话。方老弟,我老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帮徒弟报血海深仇,其他的事情暂且不会管!”

方白羽改变“战法”,道:“卫大哥,你放过血手门,可知血手门总会有一天要找你报仇。”

卫天国“哈哈”大笑起来,道:“到那个时候,我或许早就离开了人世!”

方白羽脸色微微一变,沉吟道:“应该可以有个好的办法解决!”

卫天国道:“有吗?情人山庄在武林中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你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对付想独霸武林的血手门,会舍得放过他们吗?”

这话把方白羽问住了,沉默了一会,方白羽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双剑合璧的威力虽然强大,但不一定能报仇!”

卫天国道:“阴阳相印的剑法是这个世上最强大剑法,因为它暗含天地之玄妙。我的两个徒儿吃亏在内力不足,只要他们的内功增强,剑法就能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三个西门野也不是对手!”

顿了一顿,灿然一笑,道:“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我根本就不能再有心力应付血手门!”

方白羽见他如此“固执”,沉思了一会,缓缓的道:“我也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了,我来找你看来是多此一举。”

卫天国道:“不能这么说,至少你帮了我一个忙,我要感谢你。”

方白羽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辣手屠夫,冷声道:“这种凶残之人早就该杀!”

卫天国向辣手屠夫走去,口中道:“辣手屠夫,你害我,我至多废你的武功,但是你杀了无辜的人,我就不得杀你了!”

倏地,本来半死不活的辣手屠夫猛然跃起,速度之快,宛如电光,向白依人扑了过去。原来他乘这段时间,恢复了体力,选中他认为最弱的一环白依人下手,打算一击务中,抓住白依人作为人质。

可惜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快得连白依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就在他的手指距离白依人身躯一尺的时候,半空中有一道刀光闪现,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群飞舞的蝉儿,但蝉儿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他只能把它们当作了虚幻的存在。

腰间骤感一麻,竟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这就是死亡吗?如果死亡真的不会有痛苦,他但愿再死一次!

方剑明眼中射出一股杀气,看着倒下去的辣手屠夫,一字一句的道:“你攻击我,我或许不会杀你,但是你要对她不敬,就非死不可!”

方剑明的这一刀,可谓是来去无影,就连站在一旁的卫天国和方白羽都没有看清这一刀的轨迹。

两人心中震惊,仿佛是看到了第二个刀神!而且这个“刀神”并刀神更加的冷酷。

方白羽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奇怪的看了方剑明一眼。卫天国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空气一霎时显得有些沉闷,好在方白羽打破了沉寂,道:“我该走了!”

方剑明道:“方前辈,我送送你。”

方白羽沉吟了一下,才迸出一个字,道:“好。”

两人走了大约两里,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方白羽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静静的道:“你变了!”

方剑明道:“这个世界充满了许多未知,所以没有不变的人,我想你老能够明白我的话!”方白羽点点头,道:“我明白。”

方剑明沉声道:“那晚的人是不是你?”

方白羽看了他一眼,道:“答案很明显。”

方剑明道:“仙人谷的力量真的很大?”

方白羽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武功还算可以。”

方剑明冷笑道:“你怕他们,所以你不敢说仙人谷三个字。”

方白羽淡淡一笑,道:“说了又能怎样?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说到这,猛然收住了口。

方剑明眼中射出一股浓烈的煞气,看着远方,道:“我不管仙人谷有多么大的力量,我只希望他们不要乱来。谁对我的‘亲人’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他。”

方白羽道:“你刚才已经证实了,不过……”身形一起,向前掠出,话声传来,道:“有的时候,有的事情,空有武力,也不能解决!”

这话说完以后,人已经出了好远。

方剑明目送他远去,不由想起了父母。不错,父亲的武功算得上是绝代高手,但是他依然留不住母亲。

还有自己,如果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他能扭转圣母迫害依怡姐吗?他能改变依怡姐的身世?

他心中酸痛,开始往回走,走了里许,眉头微微一皱,道:“跟了在下这么久,还不出来吗?”

话声刚落,身后道旁的黑暗中掠出四条人影。方剑明见了四人,脸色一沉,道:“是你们?!”

一个头戴斗笠的农夫道:“少谷主好像不喜欢我们?”

方剑明道:“你们出现难道会带来好事?”

戴斗笠的农夫道:“少谷主考虑得怎么样了?”

方剑明冷笑道:“你们看起来很心急,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其实……我根本就不打算考虑。”

四人脸色都变了一变。戴斗笠的农夫突然古怪的笑了一笑,道:“这次少谷主非得仔细的考虑清楚了!”

方剑明道:“你很有信心。”

戴斗笠的农夫道:“少谷主想不想见惠尘师太?”

方剑明心中大惊,厉声道:“你们把老师太怎么了?”目射杀气,大有拼命之意。

戴斗笠的农夫道:“少谷主不要误会,惠尘师太受了重伤,此刻在谷中疗伤。”

方剑明心中焦急,道:“老师太是被谁打伤的?”

戴斗笠的农夫道:“惠尘师太找上血手门,谁知被人家打伤,险些丢了性命,幸好我们的人去得及时,才救回她的性命。”说到这,语气一转,道:“惠尘师太出卖本谷,她要死也要死在本谷的治罪之下。语气再转,道:“不过,少谷主请放心,她暂时不会有事。从今天算起,半年之内,少谷主请务必到本谷一趟,过期后,我想少谷主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说完,四人转头就走,走出几丈外,戴斗笠的农夫道:“还有一个人在本谷,此人自称白眉神君,他本是赶去相助惠尘师太的。他命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想这个人少谷主也想见他吧。”

方剑明吃惊的道:“什么?白叔叔!”厉声道:“说,到时候怎么联系你们?”

戴斗笠的农夫道:“少谷主想通了,就来‘桃花源’找一个姓赵的老头。”

方剑明大惊道:“‘桃花源’!”

第四百零八章 最后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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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脸上一红,厉声叫道:“废话少说,今晚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话声一落,七人施展诡异的身法,飞快的绕着四人转动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人的影子,阴风阵阵,怪笑声不断,方圆十丈之内好像变成了阎罗殿。

蓝发老者见了这个阵式,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冲出去!”

四人脚下疾如飘风,向西面冲去。谁知刚一接招,就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挡回,四人调转方向,向东攻击,依然遭受了同样的情形。

就在片刻之间,四人连番向四面冲了十数次,每一次均被一股怪力震回,那里能够闯出去?

四人心头惊骇。

四人身形顿住,蓝发老者老脸阴沉,道:“我们上了他们的大当,看来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接应你!”

先前那名太监的声音阴笑道:“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呢,乖乖的把东西留下,留你们一个全尸!”

蒙面女子伸手入怀,道:“大长老,东西在这里,属下不辱使命,终于拿到了圣物,让属下来为你们开路!”

蓝发老者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掏出东西,沉声道:“你有多大的道行,能闯得出去?还是让我们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圣物,万万不能再丢,圣教的复兴全在它!”

说完,将全身的功力贯注双臂,其他两个老者也在同时将浑身的功力注入了双臂,将她围在中央,向西南方向一步步走去。

她眼中含泪,叫道:“三位长老,我……”

红发老者喝道:“不要再多说了!记住,就算死,圣物也不能再丢,这关系到圣教的复兴!”

距离人影不过两丈,三人长啸一声,拔身而起,向人影扑了过去,三人六掌全力一击,一道恐怖的罡气撞向了人影。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几声惨叫过后,一道剑光穿出人影,向外飞掠,谁知半路陡然出现两道人影,分左右夹击,蒙面女子逼落。

蒙面女子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合力一击,强大的真气将她震得气血沸腾,“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强忍内伤,回身一剑刺出,虽然挡住了左首之人的掌力,但人却被震退了五步,内伤更重。

眼前人影一花,一只细长苍白的手向自己头顶抓来,眼看就要抓着,一道奇怪的啸声传到,向自己扑来的太监惨叫一声,向后翻飞,远远的摔了出去。

就在这名太监突然中击的刹那,一道人影鬼魅般向场中扑下,这条人影刚出现,从雪地里猛然飞出一道人影,撞向了落下之人。

两人在半空相碰,发出一声巨响,两股可怕的真气向外排开,掀起了无数雪快,一道龙卷风凭空产生,扫荡着半空的雪块,洒下一阵雨水。

从雪地中飞出的人闷哼一声,向后飞出十丈外,脚尖在一块大石上轻轻一点,翻落上前,眸子内射出一股杀气,喝道:“尊驾是什么人?所习武功似乎不是中原武学!”

对方冷冷的哼了一声,凌空一吸,将蒙面女子吸到身前,道:“还不快运功疗伤!”

蒙面女子张口欲言,来人将手一举,道:“不要说了,我既然来了,圣物就不会让他们拿回去!”

她看了看三个正在运功疗伤的长老,松了一口气,坐下来运功疗伤。

从雪地中飞出来的人是一个太监,两鬓斑白,双眼开合之间,精光外露,内力可见极为深厚。

只见这个太监朝躺在地上的五个太监看了一眼,道:“想不到这三个老家伙的掌力如此厉害,被困在阵中,联手一击,竟然杀了咱家的五个得力助手,佩服!佩服!”

来人是一个穿着奇异的汉子,下巴留着花白的胡须,参差不齐,肩头随随便便的搭着两片灰布,腰间扎着一根布条,布条上插着一把剑。

他身上有不少奇异的地方,但最奇异的还是这把剑,因为这把剑是用石头做成的,看起来并不锋利,但见了这把石剑,那太监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轻轻一皱,道:“尊驾可是来自古楼兰?”

来人冷冷一笑,并不回答。他的眼神很冷淡,冷淡的就像是一个死人。

原先有七个太监,在三个老者拼命一击之下,死了五个,剩下两个。在蒙面女子逃出阵势,半路上又杀出两个太监,后到的这两个太监中的一个在转眼之间被人隔空震死。

所以,加上从雪地中飞出的太监,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四个。这些太监中,又以从雪地中飞出来的太监为首。

见奇异汉子不回答,先前那个太监阴笑一声,道:“难怪你们会知道宫中有这件东西,原来你们是来自大漠!”

听到“大漠”二字,奇异汉子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痛苦神色,一股无形的剑气从他身上传了出来。

四个太监发觉,心中微微一惊。

为首太监双掌缓缓的抬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阴沉沉的道:“听说西域有五大高手,咱家只见过西域老虎一面,想不到今日能够领教其他高手的绝招!”

三个太监正要运功,为首太监阴笑道:“不要着急,待会有你们表现的时候,咱家想看看楼兰石剑客的剑法如何?”

说着话,右手凌空朝前微微一探,一股寂寞的真气缓缓推出,令人骇然。

奇异汉子听他道出自己的身份,眼神陡然一厉,人化作一道电光向对方扑了过去,腰间的石剑早已拿在手中。

他的身法已经够快的了,但他的剑法更快,人未到,剑气冲天。

剑快过了闪电,看起来并不锋利的石剑削下了为首太监的一缕头发,幸亏为首太监及时将最拿手的“寂灭手”打出来,挡了对方一下,才没有被砍下脑袋。

奇异汉子的武功如此高强,其他三个太监尖声长啸,向奇异汉子扑了过去,如山的真气向对方扫去。

奇异汉子石剑在手,凌空一挥,一股可怕的剑气冲出,同三人联手打出的真气相撞,发出惊天巨响,奇异汉子的身形晃了一晃,三个太监闷哼一声,心中惊骇。

这家伙的武功当真高得可怕,果然不愧为西域五大高手之一。

为首太监被奇异汉子削下一缕头发,脸上一红,接着升起一股强烈的杀气,喝道:“杀了他!”身上发出一股寂寞的真气,向奇异汉子扑去,瞬息之间攻出了十八掌。

奇异汉子被逼得退了三步,还没有来得及还招,三个太监使出看家本领,连番向他发动攻击,当真就如暴风一般,让他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奇异汉子在四人联手攻击之下,步步向后退走,落了下风。

不过,奇异汉子的剑法确实恐怖,虽处下风,但不管四人如何加紧攻势,依然奈何不了他。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奇异汉子仍然没有落败。看情形,似乎还有将下风转为上风之势,为首的太监突然厉声长啸,人冲天飞起。

奇异汉子将功力贯注石剑之内,身形极快的转动,宛如陀螺,无数道剑气向外飞射,只听三声惨叫传出,三个太监被剑气割成数百块,血水乱溅。

就在奇异汉子杀了三个太监的时候,为首太监阴沉沉一笑,双掌向奇异汉子印下,一股强大寂寞的力量铺天盖地的罩向了对方。

奇异汉子及时的将石剑朝头顶一举,只听“砰”的一声,为首太监翻飞而起,随后夹着比先前更强的力量扑下。

奇异汉子脸色不变,再次举剑,又是“砰”的一声……

说来缓慢,其实这几下不过是转眼之间,为首太监身形如雷电,一次次的轰向地上的奇异汉子。

奇异汉子杀了三个太监后,内力耗损大半,再经为首太监连番狂攻,脸上终于露出了痛苦之色,嘴角开始流血,就在为首太监第十八次下击完毕之后,奇异汉子“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向后飞出,滚到了正在运功疗伤的三老中央。

为首太监翻身落地,“呸”的一声,吐了一口血痰,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改阴柔的口气,道:“石剑客,谢谢你替我杀了他们!”

奇异汉子强忍内伤,摇晃着站起来,指着他冷声道:“什么意思?”

为首太监狂笑道:“想不到吧?哈哈,实话告诉你,我们藏在宫中多年,就是为了能找到那件东西,没想到会被你们的人捷足先登。宝物只能一个人拥有,多谢你为我杀了这三个对我最有威胁的老家伙!”

说完,朝盘膝运功疗伤的蒙面女子走去,脸上带着狞笑,道:“只要我拿到了那件东西,练成上面的神功,天下还有谁会是我的对手!”

奇异汉子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芒,正要拼了性命,同为首太监同归于尽。

倏地,一声冷笑传来,一条人影翩翩如飞鸿般落在十丈外的一块大石上,背着双手,说不出的潇洒。

为首太监心中一惊,扑向了蒙面女子,人还没扑到,一股强大的气劲向他打来,将他震出了三丈外。

站在大石上的人凌空一掠,落到了蒙面女子身前,仰天大笑三声,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为首太监心中惊骇,看不出这人武功的深浅,喝道:“你是什么人?”

月光下,只见此人一身青衫,三十出头,长八路中文相俊朗,嘴角总是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不回答为首太监的问话,而是扭头看向奇异汉子,笑道:“石剑客前辈,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奇异汉子心中惊疑不定。眼前这青衫男子的武功,高深莫测,自己都摸不清他的底子,他要是为了那件东西来,凭他的武功,在这个时候,绝对能拿得到。

“商量什么?”奇异汉子深吸了一口气。

青衫男子淡淡一笑,道:“不要误会,我绝不是为了那件东西而来,我只想见贵宫宫主一面。”

奇异汉子脸色一变,喝道:“你知道我们的来历?”

青衫男子道:“我确实知道。”

奇异汉子脸色一沉,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给我杀了这个老太监!”

青衫男子“哈哈”一笑,转过头来,脸上的笑意突然全无,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可怕的杀气,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为首太监心头一虚,开始往后退走,青衫男子并不追他,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对方,张口缓缓的问道:“知道你为什么该死吗?”

为首太监冷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青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为首太监见了那件东西,脸上露出不信和惊恐之意,失声叫道:“不……这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死亡的来临,他要离开这里。

不及多想,飞身跃起,闪电一般向外就逃,青衫男子将那件东西揣进怀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奇异汉子眼见为首太监逃走,不见踪影,眉头皱了一皱,但这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黑暗中突然传来为首太监惊惧的叫声道:“原来是你们……”话未说完,换成了“砰”的一声响,之后便是一片寂然。

青衫男子冷冷一笑,道:“杀你只会侮了我的手!”

转过身来,对奇异汉子笑道:“他已经被我的人杀了,前辈需要我帮忙吗?”

奇异汉子冷声道:“不需要!”

青衫男子轻轻一笑,身形一掠,落到了十丈外的大石上,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道:“啊,多美的月儿,前辈尽管放心疗伤,只要我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不会踏进你们十丈之内!”

奇异汉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双眼一闭,吸了一口真气,运功疗伤。

青衫男子站在大石上,似乎真的再赏月,突然,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道:“两位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三条人影陡然出现在远处,内中一人调皮的笑道:“啊,你说错了,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青衫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心头却是万分震惊。他明明只感觉到两人的气息,怎么会出现三个人?

三人走近大石,青衫男子居高临下,看清三人的相貌,眸子内闪过一道惊艳,笑道:“方少侠好艳福,有这么两位绝代佳人相陪伴,不枉此生矣!”

这三人正是方剑明,白依怡,白依人。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阁下休要取笑,我们好像见过面?”

青衫男子道:“不是见过面,而是方少侠曾经听过我的嗓音。怎么?少侠难道忘了武林大会前夕在宫中那晚假山内的艳遇?”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你,那晚你早就知道我藏在假山之内,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衫男子飞身落下大石,道:“少侠猜猜看。”

白依怡听了,道:“我猜我猜。”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朝两女一拱手,道:“不知两位佳人尊姓芳名?”

第四百一十二章 真爱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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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谷。

方剑明径直来到了山洞中,他要向木头叔叔问个明白。当他踏进山洞的时候,见到了一幅哭笑不得的画面。

木头叔叔斜躺在地上,长生童子盘腿坐在他身侧,擂起两个粉白的小拳头,有模有样的为他捶着肩头。木头叔叔的面无表情,但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出他很受用。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啊。

“木头叔叔,你这是干什么?竟如此虐待长生,你还有没有一点道德?”

木头叔叔早就知道他来了,也知道他的来意,顺着他的话道:“你来了正好,俗话说:尊老爱幼。这种事应该由你来做,长生,你的差事完了,现在你也要享享清福,让这小子为我们服按摩一下。”

长生童子虽然是个孩子的模样,但他玲珑心思,早已看出方剑明心中有一肚子火。一般来说,暴风雨之前都是风平浪静的啊。

他有些胆怯的瞟了方剑明一眼,低低的道:“大哥哥,你心中有很大的火气。”

方剑明向他看了一眼,不忍朝他发脾气,冷冷的对木头叔叔道:“你不要再装了,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头叔叔貌似在装傻,道:“什么怎么回事?你说的是那回事?”

方剑明气呼呼的道:“你还在跟我装蒜,我问你,我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仙子姐姐?她到那里去了?依怡姐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活转过来?为什么她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木头叔叔吃惊的道:“怎么?她真的变了?”

方剑明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明白!”

木头叔叔挺身站起,在山洞中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来到方剑明身边,道:“小子,你不要生气,我……”

方剑明不看他,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沉默了一会,木头叔叔缓缓的道:“小子,都怪我不好,我本来想施展‘借尸还魂’的神通,让你的依怡姐能活过来,谁知道……”

方剑明道:“所以,你就让仙子姐姐进入了依怡姐的身体?”

木头叔叔道:“是的。”

方剑明终于明白了,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人死了就不能复生?你这么做,会害了仙子姐姐。现在出了问题,那个白依怡既不是依怡姐,又不是仙子姐姐。你既然给我希望,为什么还要给我很大的失望,你知不知道,我面对那个白依怡的时候,会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因为她谁也不是!如今连仙子姐姐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到后来,痛苦的泪水顺着双颊留了下来。

木头叔叔喃喃的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方剑明大吼道:“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会出问题,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木头叔叔道:“我见你伤心欲绝,所以就……”

方剑明道:“这根本不是理由!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让我重新振作起来,这样我就可以用心的练功,不休师父回来了,你就不会受到挨骂。”

木头叔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静静的站在他身边,半响没有说话。

“不,大哥哥,你误会了木头叔叔,事实不是这样的。”长生童子再也看不下去了。

“长生,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不关你的事。”木头叔叔道。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这件事我也有份。大哥哥,我想不到你会这般对木头叔叔,他如此关心你,你竟说这种话来伤害他!”

方剑明心中一凛,道:“长生,这……”

长生童子道:“不错,是木头叔叔施的神通,但没有仙子姐姐,你以为他会这么做吗?木头叔叔不止一次对仙子姐姐说过,因为是第一次施展这种神通,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多次劝阻仙子姐姐不要这么做。但仙子姐姐见你一直在伤心,怎么劝你都不听,她就不顾后果的要这么做。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我也施展神通相助了木头叔叔。”

方剑明呆了,缓缓抬起头来,眼泪挂在腮边,木木的看着木头叔叔。

木头叔叔走过去,将长生童子拉起,道:“长生,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长生童子撅着小嘴,道:“他对你这样,你还……”

木头叔叔道:“长生,别说了!”拉着长生童子,如风一般出了山洞。

茂密的树林中,少了仙子姐姐的笑声和踪影,连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干燥。木头叔叔斜躺在草地上,长生童子坐在一根树枝上,小腿一晃一晃的,道:“木头叔叔,依你的神通,怎么会出错呢?况且还有我在一旁相助你。”

木头叔叔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人生老病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白依怡中了圣母毙命一掌,加上她体内藏着剧毒,两下交攻,她就是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但因为她修炼的是‘玄阴神功’,本质之上与圣母是一脉,虽中了圣母一掌,心脏的部位却没有受冻,不然的话,就是主人在这里,也无法施展‘借尸还魂’。

正因为白依怡死而未死,我们才能让她活过来,但你要知道,她的躯体是白依怡的,魂魄却是绿衣仙子的。我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法子,所以根本就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我一直担心会出问题,想不到真的会有问题。这大概是两者相冲突,起了很大的变化,才会让她变了一个人,既不是白依怡,又不是绿衣仙子。”

长生童子点了点头,道:“看来是这样,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木头叔叔道:“我不知道,或许有,但目前我还找不出来。”

说到这,见长生童子撅着小嘴,脸上显得有些愤愤,微微一怔,身后传来方剑明诚恳的声音颤抖道:“对不起,木头叔叔,我错了!”

木头叔叔呆了一呆,突然挺身站起转过身来,笑着道:“小子,你现在的轻功已经达到了神出鬼没的境界,连我也瞒过去了,值得庆贺。”

方剑明表情很不自然,道:“木头叔叔,你骂我吧。”

木头叔叔呵呵笑道:“我为什么要骂你?”

方剑明道:“你不生我的气吗?”

木头叔叔道:“我会生你的气?小子,你可要看清了,我可是一个木头人。木头人会生气,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方剑明心中一阵感动。他真恨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伤害木头叔叔。

抬头去望长生童子,低声道:“长生,你还在怪我吗?你要是怪我的话,任凭你处罚。”

长生童子本来不想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但见他的神态实在太诚恳了,心一软,从树上一跃而下,道:“木头叔叔都不怪你了,我小小的人儿那里会有这么大的气?我的心胸可宽阔得很呢。”

误会在一阵笑声中冰释了,三人之间又其乐融融。虽然少了绿衣仙子,但三人的感情确实增进了不少。

……

方剑明的眼光穿过树林,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眼角看到了绿衣仙子俏生生的立在林中,她的脸上绽开如花的欢笑,看着他们,在她的脸上,除了快乐,还是快乐,她这一辈子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

方剑明眨了眨眼,定定神,林中又不见了绿衣仙子。

心中有些失望,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树林幽深,时而传来一声鸟鸣,林木依然,伊人却已不在,方剑明心中暗道:“仙子姐姐,再见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为了依怡姐,为了希望我活下去的人!”

离别卫天国后,三人晓行夜宿,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不知不觉进了山东境内,这一日来到了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镇,进了城门之后,感觉气氛有些异常。

方剑明只道是泰山武林大会展开在即,这里路过不少武林中人,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白依怡这一路上,见识了不少新鲜的东西,马背上挂着不少她买来的东西,花样繁多,希奇古怪,有些方剑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时,三人转到了一条大街上,迎面望去,最醒目的便是一块金子招牌,上书:兴泰酒楼。

白依怡见了,高兴的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我想你们肚子也饿了,我们就到这家酒楼用膳吧。”

方剑明也觉肚饿,白依人自然没有异议。

这家酒楼可真不小,算是此地最大的酒楼,虽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但上下两层已经有了六层的客人,热闹非凡。

三人在一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几个这家酒楼出名的小菜,方剑明格外要了一壶女儿红。

三人正吃着,突听大街东头传来急促纷乱的脚步声。方剑明听了,微微一惊,暗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是官兵不成?”

就在这时,一群官兵杀气腾腾的出现在街头。街上的行人见了,很多人都大惊失色,纷纷走避,只有一些武林中人闪到一旁,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些官兵。

很快,这群官兵来到酒楼大门外,将大门团团围住,不让人进出。随后,只见六个人在一群官兵的簇拥下来到酒楼大门外。

当先一个是位身穿官服,腰肥脸大,年约五十的老者,其他五人分别是一个公子哥儿样的青年和四个身穿劲装的中年人,手中都拿着兵器。

刚到大门外,一个福态的员外郎样的中年人满脸堆满了笑容,疾步而出,道:“大人,不知……”

那公子哥儿样的青年飞身向前,伸手一推,将对方推开,怒道:“滚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钦犯,当心抄你全家!”

六人带着一群官兵进了酒楼,公子哥儿样的青年眼光一扫,喝道:“我怀疑这里有朝廷钦犯,不管是谁,都不许动,谁动就抓谁!”

酒楼内顿时一片静寂,其中不凡武林中人,暗中握紧了随身兵刃。

那身穿官服的老者道:“军儿,人呢?人在什么地方?”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道:“爹,他们不在一楼,我想一定在楼上。”

话刚一落,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出现在楼梯口。他突然出现,风采奕奕,楼下众人都被他神采吸引住了。

方剑明抬头看见,心中一怔,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少年脸上带着微笑,扫了一眼官兵,声音清脆的道:“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喝道:“大胆,你这个钦犯的同党,竟敢还大摇大摆的出来。爹,就是这小子,前天打……为难孩儿!”

官府老者哼了一声,道:“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不待众官兵动手,白衣少年盈盈一笑,双手背着身后,人如鸿雁,从楼上跃下,轻轻落足,道:“慢来,慢来,小生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劳动众位大张旗鼓的前来动武?”

四百零九章 多情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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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道:“我叫白依怡,她是我的妹妹,名叫白依人。”

青衫男子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白依怡竟会说了出来,他心头暗自惊疑,面上却是不变,笑道:“我猜得不错的话,两位便是魔门的圣姑与圣女了。”

白依怡道:“这你就错了,现在的我们不是魔门的人,也不是什么圣姑和圣女。有一件事我很奇怪,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青衫男子道:“白小姐何事奇怪?”

白依怡伸手朝远处一指,道:“林中的那两个人是你的属下吗?”

青衫男子一怔,道:“可以这么说!”

白依怡道:“他们当真是朝廷的人?”

此话一出,不光是青衫男子,连白依人与方剑明都是吃了一惊。

白依人和方剑明听力极佳,只发觉那太监逃去之后,中途便被两人所杀,听那太监的口气,似乎和他们认识,但他们是什么人,却不清楚。

莫非白依怡知道他们是谁?

青衫男子眉头一皱,道:“白小姐并没有见过他们,何敢断言他们是朝廷的人?”

白依怡道:“谁说我没有见过他们?方才在酒店里面,他们两个围攻九个蒙面女子,有一个逃到了这里来,这两个人追到半途突然消失了踪迹,后来又悄悄的摸近。如此行径,当真是奇怪得很!”

方剑明和白依怡听了,更加惊奇。

他们三人是跟着那两个金龙武将出来的,跟到半途的时候,两个金龙武将不知何故,突然调转方向,竟不再去追那蒙面女子。

方剑明心中“惦记”那蒙面女子,带着两女追了下来,不久发觉前面有一股不祥的气息,知道黑暗中隐伏着厉害的高手。

三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这个时候刚好是蒙面女子遇袭。

后来,方剑明隐隐感觉到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有人摸近,具体是多少人他不知道,但来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两人动手杀死太监之后,他才知道是两个人。

如今经白依怡点破,他才恍然大悟,若真是那两个金龙武将,那太监和他们相识,骤然见到他们,还以为他们是追上来的,没有提防。两人突然下手,那太监的武功再高,一招之下,当然是命归黄泉。

青衫男子听了白依怡的话,心头尽管震动,面上依然带着微笑,拍手赞道:“白小姐果然厉害,他们虽然极力掩藏,仍然逃不过白小姐的法眼。他们确实是朝廷的人,金龙会中的金龙武将,相信方少侠对他们并不陌生。”

方剑明道:“是不是他们,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白依怡皱眉道:“我不知道金龙会是什么,但他们既然是朝廷的人,先前还在追杀这个蒙面女子,他们本该相助那逃走的人才是,为什么要杀掉他呢?他们既然是你的属下,这么说来,你也是朝廷的人了。既然是朝廷的人,为什么不追杀这蒙面女子的同党,反而要相助他们?”

方剑明和白依人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对她的认识不仅多了几分。想不到她除了调皮活泼之外,心思还如此慎密。

青衫男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白小姐,我现在不是朝廷的人,将来或许会是。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过这是我的一些小秘密,暂且无法奉告。月色虽美,奈何气候不佳,三位若没有其他的事,请回去吧。”

方剑明向那蒙面女子看了一眼,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兄台尽管放心,今晚的事,我们不会随便乱说,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白依人自然是跟上。白依怡看了青衫男子一眼,笑盈盈的道:“我本来要猜猜你是谁的,但是他要走,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再见!”

方剑明听了,冷冷的道:“你要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没有人会拉你走。”

白依人想不到方剑明会发脾气,心中一怔,还怕白依怡会着怒,谁知白依怡并不生气,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道:“你想要我离开你,我偏不离开你,我就喜欢看你冷冰冰的样子!”

说完,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青衫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猛然道:“我知道了三位的高姓大名,三位却不知道我叫什么,岂不是有失公平?在下林秀林。江湖虽大,但只要有缘,相信他日必能相见!”

方剑明听了,想起一件事,头也不回,问道:“阁下便是‘多情剑客’?”

林秀林淡淡一笑,道:“可是‘虎门武馆’的陆馆主告诉少侠的?”

方剑明道:“不错。”

林秀林道:“大家都这么认为,我想不承认也不行啦。”说完,大笑了三声。笑声古怪,隐隐藏着一种说不清的苦涩之味。

经此一闹,回到客房后,方剑明无心再睡,眼看不久就要天亮,他便盘膝坐在床上打坐。

入定之后,他发现内力有了很大的增进,就是“大睡神功”和“醒神经”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大睡神功”虽然没有进入第三重,但是已经是第二重的精纯境界,相信再过不久,就能进入第三重。不过,有一个麻烦之处,自从上次强行快速调动“大睡神功”,现在想调动它,比以前更加的困难。大概要进入第三重之后,才能运转自如。如果想让“大睡神功”能随时为自己所用,恐怕要得到进入第四重境界。

但是,有一失必有一得,脚底的“醒神经”不知不觉间扩大了不少,以前只是占据脚底,现在已经延伸到小腿处,调动比以前快了不少。

而且,他发现一旦运起“醒神经”,精神就十足的充沛,只觉体内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有些遗憾的是,他虽然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力量的存在,但总是不能捕捉到它,往往是这样,当他有一种捕捉到的感觉时,那股力量却不是感觉中的那股力量,因为这股力量的大小,远远比不上感觉中的那股力量。

虽然如此,以他目前所掌握的力量来说,当今武林,除了有限的一些人外,恐怕没有人打败他。

他真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那全部的力量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力量的话,那么,父亲当年的武功岂不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难怪母亲沉睡后,父亲想自杀都自杀不了,最后只能靠服下一瓶的“一睡三百年”令自己入睡,才能如愿以偿。

他本来是在运功调息的,谁知一想到“一睡三百年”,不由想到了一个人来,这人就是药仙。

圣母虽然没有亲口说“一睡三百年”是药仙炼制的,但从她的口气中,无疑表明“一睡三百年”就是药仙炼制,因为当今天下,除了药仙,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以那日在华山上的情形来看,药仙和圣母是认识的,而且有过不少交往。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父母和药仙是否也认识呢?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秘。如果早知道的话,那日在华山上,他就要向药仙问个明白。他不是没有想过再去一趟华山,但是药仙带着风铃,行踪不定,此时说不定离开了华山,不知何往,去了恐怕也找不到他们。

想着想着,心头突然一跳,气机有一丝错乱,知道犯了运功时的大忌,急忙屏出杂念,一心一意的运功。好在他天生是一个怪才,身负奇学,又及时屏出了杂念,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换成别人,在运功的时候,胡思乱想,一旦气机错乱,重则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轻则身体也要受到一定的伤害,需要几日来恢复。

……

天色大亮之后,方剑明正在屋中梳洗,只听院中传来白依怡的声音道:“喂,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想偷东西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急道:“姑娘请不要误会,我是来找方少侠的。”

方剑明听了这个男子的声音,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道:“于大人,请进来说话。”院中站着两人,一个是白依怡,一个却是于问荆。

白依怡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进了自己的客房。

两人进了屋,于问荆显得很高兴,笑道:“方少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好极了!”

方剑明听他话里有话,道:“于大人,你……”

于问荆叹道:“唉,现在的我不是什么于大人了,方少侠直呼我的姓名便是,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今天来拜访你,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方剑明一怔,道:“为谁?”

于问荆道:“丁世杰!”

方剑明心中微微一惊,口中却是平静的问道:“于兄与丁大哥的关系很好吗?”

于问荆道:“我没有罢官之前,同他打过一架,之后便彼此相惜。我视他为我的一大好友,只因身在朝廷,始终不能同他一般笑傲江湖。现在好了,我是无官一身轻,可以去找他了。”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于兄怎知我和于大哥的关系?”

于问荆道:“去年年末,他经过京城的时候,带着唐门的唐肥唐大姐来找过我一次,并在我家中住过一晚,他将和你交好的事,都告诉了我。”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于大哥和唐姐姐好大的胆子,朝廷的人不是在抓他们吗?想不到丁大哥回乡之前,竟然还跑去见你一面。”

于问荆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丁大哥要不是如此大胆,又怎么会被称作‘黑盗’呢?唐大姐要不是有这般胆色,又怎么配得上丁大哥?丁大哥在我家留宿的那一晚,曾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句话的意思是,倘若有一天我不是官家的人,就可以去找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

方剑明道:“于兄不知丁大哥的住址?”

于问荆道:“那时我还是朝廷的人,为了彼此着想,不让他说。但是,他曾经说过,我要是想找他的话,可以来问你,因为你是他的好朋友!”

方剑明道:“你知道丁大哥的真正身份?”

于问荆听了,正色道:“我交朋友只认人,不认身份。”

方剑明道:“好!我确实知道丁大哥的住址。但是,你和你叔叔,还有孔统领路过这里,似乎要到什么地方去,难道你不怕他们不让你去吗?”

于问荆道:“不瞒你说,我和叔叔被罢官之后,孔伯伯便辞了统领之职,打算一起归隐。但是,我一个年轻人,跟在两老身边,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常伴青山一生,曾多次劝我。我本想将两老安顿好之后,便出来找你,谁料我们会在这里相见,也省得我以后再花时间去找你。”

方剑明和他虽然不熟,但知道他为人方正,也曾目睹他与丁世杰交往的经过,他要是对丁世杰有歹意,那日也不会将丁世杰放走了。

当下,方剑明把丁世杰的详细住址告诉了于问荆,本想邀他到前厅用餐,于问荆说他早就用过了,现在要赶去见叔叔。

原来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而且还要赶路,于问荆让两老先行,他随后就来,现在两老恐怕也在十里开外了。

送走于问荆后,方剑明收拾了一下,带着两女到前厅用了一些早餐,便即上路。那些锦衣卫昨晚早就走了,此行虽然杀了八个蒙面女子,却损失了近三十个锦衣卫卫士,可谓损失惨重。

三人脚程奇快,虽天寒地冻,路也难走,但是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远离了秦岭的范围,来到了一个颇为繁盛的大镇,正遇上赶集,方剑明到马市买了三匹骏马。

有了坐骑,不知方便了多少,速度也快了不少,沿着官道走了数十里,天气居然开始暖和起来,极目望去,雪也越来越少。

三人让骏马飞奔了一会,然后让马不快不慢的行走,方剑明想着一些事,白依怡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过不停,白依人偶尔说上几句,大多的时候在听她说。

眼看夕阳西沉,已近黄昏,前后不见人烟,连个投宿的地方都没有,三人加紧前行了二十多里,还是不见人家。

正飞奔间,前方隐隐传来打斗之声,三人心中暗自奇怪。

片刻之后,三人转过一个山角,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正有一批人打得正欢,将整个官道都拦住了。

走到二十丈外时,三人才发现是一个壮硕的老头在和一群人相斗。

那老头身材高大,须发都白了,长得就像是一头狮子似的,动起手来,更加像一只发怒的猛狮,随随便便发一拳或踢一腿,就能将数把砍来的大刀震出三尺外,谁也进不了他身前五尺。

看场中的情形,好像是老头在戏耍他们一般。

在这群人左首的空地上,放着几个不小的红木抬架,上面放着大堆裹着着红步的东西,看光景是彩礼。

八个头戴小帽的汉子浑身颤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三人来到五丈开外时,突听那老头“哈哈”大笑一声,道:“老夫想杀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回去告诉情人山庄的老老爷,‘七彩玲珑珠’被老夫‘借’去了,他想要回来的话,七日之内,就来五台山找老夫。期限一过,老夫就要把‘七彩玲珑珠’送人啦!”

话声一了,施展绝世轻功,在人群中来往奔突,宛如起了一阵狂风。

一片哀嚎声中,众人都飞了出去,大多人都是一屁股落地,只有四个中年人落地后,退了几大步,才拿住脚跟,却已是吓得呆了。

那老头朝马上三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双手一背,像个赶着要回家的老大爷,大摇大摆的走了,谁也不敢去追。

第四百一十三章 惩治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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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服老者摸了摸颌下胡须,眼睛一翻,显得极为威严,喝道:“大胆,见了本大人,还敢如此说话,你知道本官是谁吗?”

白衣少年打量了他一眼,笑道:“请教。”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见白衣少年如此说话,还道他怕了,得意的接口道:“告诉你,我爹是总兵大人,官居都指挥同知,你见了他,还不赶快下跪求饶?”

白衣少年“嗤”的笑了一声,道:“原来是总兵大人,真是失敬之至,未知总兵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来?”

总兵大人极为神气,慢条斯理的道:“本官听说这里有朝廷的钦犯,特来捉拿,军儿说了,你曾帮钦犯为难他,可有这事?”

白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我并没有看到什么钦犯,只看到了一群衣冠禽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名女,小生怎会看下去,只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听了,气得满脸通红,四个劲装中年人的三个气得拳头紧握,眼珠圆瞪,其中一个暴喝道:“臭小子,别以为有那两个老家伙为你撑腰,你就很了不起,我大哥来了,快叫他们出来授首。”

没有生气的中年人是一个眉毛又黑又长的长脸人,一对眸子幽深,似乎修炼过什么邪功,浑身透出一股阴森之气,太阳穴高高的鼓起,可见内力极为深厚。

方剑明见了这人,心中暗道:“真看不出来,地方上的官兵内还有这等高手!”

白衣少年看了看长脸人,眉头微微一皱,道:“你是谁?官居何职?”

长脸人露齿阴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大爷名叫冯崇光,江湖人称镇山东,无官无职,是季大人府上的武教头。”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转头对总兵大人笑道:“是季总兵吧?你这次带着这么多人来,是想按朝廷的章法办事,还是按江湖规矩。”

季总兵吹胡子瞪眼,道:“胡闹,当然是按朝廷的章法办事。”

白衣少年指着公子哥儿样的青年道:“这个人说我的朋友是朝廷钦犯,请问他有什么证据,朝廷可有通告?如果什么都没有,岂不是在诬告我的朋友?”

季总兵怒道:“他是我的儿子,他会诬陷你们吗?”

白衣少年“哦”了一声,道:“原来他就是季总兵的犬子,失敬,失敬,这我就奇怪了,难道总兵大人的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吗?总兵大人身为朝廷大臣,镇守一方,应该造福于民,但是我却看不到你的功绩何在,我只见到当地百姓对你咬牙切齿,似乎都有很大的不满,还有……”

顿了一顿,道:“贵犬子素行不善,前天我还亲眼见到他为非作歹,试问这样的人,谁会相信他所说的话,我想在座的人,没人会认为这里有钦犯吧?”

一个人的声音怪叫道:“当然,当然,我非但没有看到什么钦犯,我只看到了几只凶神恶煞的吃人护家犬。”

这个声音飘忽,也不知道他躲在那里说话,冯崇光脸色一沉,道:“是那位朋友,请出来说话。”

那人却不理会他了。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听了白衣少年的话,气得哇哇大叫,喝道:“好大胆的小子,给我把他拿下!”

话声一落,立时抢出五个官兵,白衣少年脸色一板,冷冷的道:“来得好!”施展绝妙的身法,脚尖轻点地面,绕着五个官兵走了一圈。五人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打倒的。

季总兵见了,喝道:“好啊,你还说你不是钦犯的同党,你敢拘捕,分明是做贼心虚,将他给我拿下。”

众官兵正要围上,冯崇光越众而出,道:“季大人,把他交给我。”对白衣少年道:“小子,报名。”

白衣少年笑道:“到头来还是要按照江湖规矩来,何不早就如此呢?小生一介无名,无需报名。”

冯崇光冷笑道:“好,打了小的,我就不信老的不出来。”话声中,身形暴走,向白衣少年一晃而到,右手五指硬如钢爪,掌心有一个黑点,抓向白衣少年头顶。

白衣少年脸色一变,喝道:“阴阳鬼手!”身躯一翻,落在丈外的一张空桌上。

冯崇光冷声道:“现在才知道不嫌得晚了吗?”双爪齐出,宛如鬼手,追着白衣少年打了十数招。

两人一动手,大部分食客都避到了四角去,只有少许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酒楼虽大,但摆着不少桌椅,两人动手,有时碰到了桌椅,桌椅立时粉碎,掉落一地的杯盘酒菜。

眼看过了三十多招,冯崇光兀自没有拿着白衣少年。突听冯崇光长啸一声,招式一变,双爪在胸前一交,眸子内闪过一道黑光,双爪往前一探,掌心吐出两股无形的黑气。白衣少年身形闪电纵起,牢牢的“粘”在了楼顶上,黑气没有打中白衣少年,却将一方大桌化为灰烬。众人见了,脸色惊骇。

冯崇光一击不中,身形掠起……

“放肆!”随着一句怒喝,一道人影从楼上如鱼跃龙门一般扑下,同冯崇光撞在了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两人一合即分。

冯崇光双脚刚落地,便膝盖微曲,扎稳了下盘,运起全身功力,双爪前探,两股黑气罩向对方。

对方大吼一声,如猛虎下山,双掌一搓,双掌前伸,两道白气涌向黑气,黑气白气接触,三张大桌顷刻化为灰烬,正座酒楼为之晃动。

好在这只是霎时的功夫,白气勇往直前,势如破竹。冯崇光自知不敌,脸色大变,急忙收手,却被内力反震,向后跌出,摔破了一张大桌。

对方将双掌在胸前一划,沉声道:“阴阳鬼手,也不过如此!”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见冯崇光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脸色一变,拉起季总兵,叫道:“拿下他们!”人却往官兵中钻去。

只听有人冷笑一声,道:“想走,得问问老夫肯不肯答应。”一条人影从楼上跃下,简直是电闪流星,落到了大门正中,双袖前后一舞,真气向大门内外排开,将门内门外的官兵扫开。

众官兵见他有这等神通,谁还敢动?

季总兵气得胡子乱抖,道:“造反,你们这是造反,罪不可赦!”

“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嘴硬!”

话声中,一道白影从楼上跃下,落在了白衣少年身旁。这人也是一身白衣少年,同样的俊美不凡,最动人的是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天下再也找不出这么一对迷人的眼睛了!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见了这个白衣人,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季总兵好歹是一方大员,听了这话,走出人群,道:“你们谁敢动手的话,本官就当他造反,抄他全家!”

此话一出,果然起了一个用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白衣少年的面色陡然一沉,喝道:“季总兵,你可知罪?”

季总兵怒道:“本官何罪之有?”

白衣少年道:“你危害一方,作威作福,弄得民怨四起,你贪赃枉法,包庇江洋大盗,以致百姓遭殃,还有……”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来,喝道:“季总兵,你可认识这枚令牌?”季总兵定睛看了这枚令牌一眼,就如看到了阎王令一样,脸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如蒜,道:“下官不知公主驾临,请公主殿下饶命。”

他一下跪,众官兵都跪了下来。白衣少年脸色一板,道:“你结交江湖败类,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这又是一大罪状。光凭以上这些罪状,足以抄你全家。”

公子哥儿样的青年脸色苍白,喃喃道:“不,你怎么会是公主?你骗人!”

季总兵喝道:“混帐,你有几个脑袋,还不快给公主殿下下跪?!”

却听那冯崇光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说季总兵犯了大罪,证据何在?我们事前不知公主驾临,抱着为朝廷效力,前来捉拿钦犯,至多是犯了无心冒犯公主之罪。公主所定的罪,未免令人难以信服。”

季总兵听了,抹了抹额上的冷汗,道:“是呀,公主要治罪,要抄家,也要给下官一个合理的说法。”

白衣少年气得脸色发白,咬了咬嘴唇,突然冷笑一声,道:“好,季总兵,我暂时办不了你,但这个江湖败类要杀我,我当然有权力拿下他。”说完,喝道:“遥老,拿下他。”

冯崇光脸色一变,身形掠起,向一个窗户扑了过去。这家伙诡计多端,抢在遥老之前出了酒楼。

遥老正要穿窗去追,只听街头传来一声巨响。众人一怔,冯崇光灰头盖脸的从窗外飞了进来。

遥老大吼一声,道:“那里逃?”双掌一翻,掌风如山,印向对方。

冯崇光逼不得已同他对了一掌,内伤更重,喷了一口鲜血,遥老往前踏上一步,出招如风,霎时扣住他的双肩。

狠狠一捏,“咔嚓”一声,肩胛骨断裂,提着他的身子飞身落到白衣少年身前,右腿一扫,正中他腿弯。冯崇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一条人影恰在此时穿过窗户,落到酒楼中,身形十分潇洒的一转,手中一把长枪往地上一顿,向白衣少年施礼道:“慕容平参见公主殿下!”

方剑明见了这人,怔了一怔。这人正是比武大会上的十大高手之一的慕容平,清风楼的人,同时又是金龙会的金龙武将。

白衣少年瞟了他腰间的金龙令一眼,道:“原来是二哥的人,果然不愧为金龙武将,一枪就让狂徒逼得无路可逃!”

慕容平道:“公主殿下过奖了,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话声刚落,身形飞起,一把长枪如水龙出海,枪影幻化,仅仅用了三枪,便将打算逃走的另外三个劲装中年人打得吐血,筋骨断裂,趴在地上动弹不了。

众人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他所施展的枪法当真得到枪法的要诀,手法稳重,力道沉猛之中暗藏着灵动之气。

慕容平冷冷的看着季总兵父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长卷,喝道:“季总兵,圣上听闻你罪状累累,特意派我来查访,我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查出你所犯下的种种罪状,你不是要证据吗?你要不要看清楚?”

季总兵心惊胆战,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说不出半句话。

慕容平喝道:“将季家父子与这四个恶徒拿下!”众官兵虽知他是金龙武将,手抄地方官员的生杀大权,但要让他们把去拿住季总兵,却有些不敢。

慕容平道:“幸亏我来的时候,同尹副总兵一起来,尹副总兵,烦你的属下将他们拿下!”大门外走进一个官员,先是向白衣少年施礼,然后叫人把季家父子和四个半死不活的中年人绑了下去。

慕容平转过身来,对白衣少年道:“公主殿下,请恕下官身负重责,不敢久留,告退!”说完,将手一挥,带着一群官兵出了酒楼。

白衣少年早就见到了方剑明,此事处理完毕之后,同那白衣人走了上来。那白衣人神色古怪,既是惊喜,又是胆怯的看着方剑明。方剑明见了他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方少侠,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白衣少年对方剑明道。

方剑明起身,道:“公主仗义出手,为民除害,在下佩服之至。”看了白衣人一眼,奇怪的道:“公主,你这位朋友是……”

白衣少年四下看了一眼,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请跟我来。”让逍遥老儿处理善后之事,带着方剑明等人进了城中一家颇为古朴的客栈。

在客栈中的客房落座之后,白衣少年带着惊艳的眼神看了看白依怡和白依人,道:“未知两位小姐尊姓?”

白依怡笑眯眯的道:“我叫白依怡,她叫白依人,公主妹妹,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借我穿穿怎么样?”

巾帼公主(白衣少年)愕然,道:“你也想女扮男装?”

四百一十章 长白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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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去得好快,暮色下,尽管是走,但见他身行如风,点尘不惊,很快消失了踪影。三人看了这场打斗,倍感有趣。

方剑明飞身下马,问一个中年人道:“你们是情人山庄的人?”

那中年人打量了三人一眼,心中吃惊,口中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方剑明笑道:“我们只是路过的武林中人而已。”

那中年人定了定神,道:“不错,我们正是情人山庄的人。刚才你也看到了,那老头欺人太甚,我们情人山庄绝不会绕了他。”

白依怡对那老头生出不少兴趣,问道:“他是什么人?武功这么好,他干吗要抢你们的东西?”

那中年人有些生气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正走着,就被他拦住了去路。看他的行为不是打劫,他好像跟我们山庄的老庄主有什么过节,故意抢走聘礼,逼老庄主到五台山去会他。”

方剑明心中惊奇,问道:“贵庄有喜事吗?不知是哪一位?要和哪一家联姻?”

那中年人刚要说话,另外一个中年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件喜事,很多武林中人都知道,难道你没有听说?”

方剑明道:“我们确实不知。”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山庄的少庄主,与夏侯世家的女儿情同意和,本来是下个月成婚,而且发出了不少请帖。这次聘礼突然被劫,婚期看来要推迟一段时间了。总之,三位既然是武林同道,今日之事,请不要外传。”

方剑明心中冷笑,面上却若无其事,道:“你放心,贵庄的喜酒在下是喝定了,我们不会随便乱说的。”

说完,飞身上马,带着两女扬长而去。

情人山庄的聘礼中丢了最珍贵的“七彩玲珑珠”,自然是送不出去了,一群人往回走,自不必说。

三人快马加鞭,本想在前面找个落脚的地方,谁知飞驰了三十多里,依然荒无人烟。

此时,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清辉洒落,如水银匝地,将三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时而拉长,时而变短,十分诡异。

不久,前面不远的道路旁出现了一座庙宇。

三人心中一喜,纵马来到庙宇前,听到庙里有轻微的响动之声,还道庙中有庙祝。

不料,下马之后,走到大门前,却有些失望和奇怪。

大门破败不堪,是虚掩着的,围墙残旧多年,可见此庙许久不曾有人住过。既然没有人住过,里面的动响又是什么?

方剑明暗中戒备,轻轻的推开大门。三人放眼望去,不禁呆了一呆。

原来庙中的大堂内,生着一堆大火,火光汹汹,一个老头坐在大火边,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棒,那木棒上插着一直肥大的山鸡。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抢了情人山庄聘礼的老头。

方剑明见是他,心中惊道:“这老头的速度好快,我们是快马加鞭,他靠两只脚,不仅赶在了我们的前头,还弄了一只山鸡,这份能耐着实不小。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老头虽然看到了三人,但就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兀自烤着山鸡。庙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味,十分馋人。

三人走进庙宇,白依人朝老头一抱拳,道:“前辈,打扰了!”

那老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不要说打扰,这座破庙又不是老夫的,谁都可以进来。”

白依怡见有火烤,十分高兴,凑到大火边,将一对玉手靠近大火,笑道:“好大的火。前辈,你不介意我烤你生的火吧?”

那老头听她问得有趣,温和的道:“小姑娘,你想烤就烤,不要在乎我这个老头子。”

白依怡笑吟吟的道:“你老真是一个好人。”

那老头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白依怡天真的道:“你要是再给我一些吃的,你就是一个大好人了!”

那老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快活,道:“老夫都活了一百多岁,从来没有见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好!小姑娘,就冲你这句逗人开心的话,待会烤熟了,这只山鸡的大腿就是你的。”

看了一眼坐下来闭目养神的方剑明,对白依怡道:“他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的相公?”

白依怡的大眼睛眨了一眨,道:“不是,我们同路而已。”

那老头道:“那这位小姑娘呢?”

白依怡道:“她是我的妹妹。”

那老头道:“哦,原来如此。”口气一转,道:“和你同路的这位朋友,面带煞气,他心中一定有什么心事。”

白依怡道:“你老真厉害!”

那老头突然苦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真厉害的话,也就不至于坐在这里了。”

白依怡诧道:“你老也有心事吗?”

那老头叹道:“我看天下间除了你之外,想找出没有心事的人,实在很困难。”

方剑明本来打算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双眼一睁,道:“请恕在下多嘴,前辈好像与情人山庄的老老爷有很大的过节,不然的话,也不会劫去聘礼。”

那老头“嘿嘿”一笑,道:“不是我和他有过节,而是我的徒弟与他有过节。”

方剑明当然不方便问他的徒弟以及与老老爷有什么过节,改口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头道:“一个山野匹夫。你们呢?”

白依怡抢在方剑明之前,道:“我名叫白依怡,我妹妹名叫白依人,他的名字叫方剑明,他来头可不小。”

方剑明瞪了她一眼,她若无其事,视而不见。

那老头脸上怔了一怔,道:“哪个方剑明?”

白依人道:“前辈,武林之中名叫方剑明只有一个。”

那老头道:“莫不是夺得‘天河宝录’,在京城武林大会上取得十大高手称号的哪个方剑明?”

白依人点头道:“正是。”

那老头面色一喜,笑哈哈的道:“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见你。”

方剑明听他说得奇怪,问道:“前辈,我与你老素不相识,这话怎么说?”

那老头道:“我虽然和你不相识,但是我的徒弟和你认识。他把你当作朋友,不知道你是否也把他当作朋友?”

方剑明惊疑的道:“前辈的高足究竟是哪一位?”

那老头道:“既然你就是方剑明,我再隐瞒下去就显得小器了。我徒弟就是武林中小有名气的盲侠花自流。”

方剑明听了大喜,起身向他行礼,道:“前辈原来是花大哥的尊师,晚辈真是失礼之至。自从上次石壁上那次相见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花大哥,听说他去找你老人家了,不知他近来可好?”

听了这话,那老头面色黯然,叹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很不好。”

方剑明道:“花大哥怎么了?”

那老头道:“他找到了仇人,可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却报不了仇,换作是你,心情又怎么会好?”

方剑明的心事被触动,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却道:“花大哥的仇人就是情人山庄的老老爷?”

那老头沉声道:“不错,大概是三十年前,西门野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流一家。这个血海深仇,他一直想报,但很多年来,他找不到任何线索。去年终于找到了线索,但是西门野武功高强,情人山庄高手众多,所以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谁,直到如今还未能报仇。”

方剑明道:“前辈这次抢走情人山庄的聘礼,难道是想为花大哥报仇?”

那老头苦笑了一声,道:“我的武功不如西门野,我找过他两次,都打不过他,好在我逃跑的功夫了得,才没有丢下老命。”

白依怡听了,道:“前辈既然都不是这个西门野的对手,这次抢了他家的聘礼,约他在五台山见面,难道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他?”

那老头道:“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上次我和他交手,发现他的内力比第一次减弱了不少,本想与他同归于尽,却被司徒狂破坏了。若不乘这个时候报仇,等他内力恢复,想报仇就很困难了。”

方剑明道:“前辈,你放心,司徒狂这个人会有人对付他!”

那老头道:“谁?”

方剑明道:“我的义父刀神。我义父很早就想找他算帐了,只是因为……”说到这,冷笑道:“其实,想找情人山庄算帐的人不少。”

那老头似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道:“但是我们只想找西门野一人报仇,其他人并不是凶手。”

方剑明沉吟道:“前辈加上花大哥,相信一定斗得过西门野。但是情人山庄有很多高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那老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地方。所以这次抢走‘七彩玲珑珠’,约西门野单独在五台山见面。他为了保住名声,应该会一人前来赴会。”

方剑明冷笑道:“但愿他是如此,就怕他暗中搞鬼。”口气一转,道:“前辈有这么好的武功,想来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如果方便的话,请赐告大名。”

那老头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姓卫,叫卫天国。”

方剑明心中念道:“卫天国?这名字有些耳熟。”猛然想起一个人来,惊道:“卫前辈莫不是地榜上的高手,当年人称‘长白雄狮’?”

那老头笑道:“很多年前的事了,想不到你还知道我。”

说到这,眼见山鸡烤得差不多,撕下一条大腿,递给白依怡,对方剑明和白依人道:“你们要不要吃?”

方剑明和白依人都摇了摇头。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问道:“前辈知道有人在找你老吗?”

卫天国道:“我知道。是天都圣人吧?几十年前的事了,想不到血手门会死灰复燃。”

方剑明道:“我也不清楚血手门当年的事,但是现在它想独霸武林,铲除异己,这对武林绝不会带来什么好处。前辈有什么打算?”

卫天国道:“我现在已经老了,除魔卫道的事应该交给你们,我现在只想替自流报了血海深仇。倘若我还活着的话,自然会为武林尽一分力,但是就怕……”说到这,叹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方剑明道:“前辈怕活不到哪一天?”

卫天国正要说什么,庙外传来一声阴沉沉的冷笑,有人道:“卫天国,你看这是什么?”话声刚落,三个球状样的东西从墙外飞了进来,落到破庙的大院中。

四人定睛看去,白依怡吓得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原来那是四颗人头,其中一颗正是先前同方剑明搭腔的情人山庄的那个中年人的头颅,想来其他三颗是另外三人的头颅。四颗头颅刚被割下不久,还流着鲜血。四人面目恐惧,死前十分痛苦。

卫天国怒火直冲胸膛,挺身站起,喝道:“辣手屠夫,你好狠毒的心肠,老夫今晚非除掉你不可!”

第四百一十四章 落魂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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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笑道:“女扮男装?哦,原来这就是女扮男装。好呀好呀,你们都女扮男装,我也要女扮男装。”

听了这话,白衣人脸色微微一变,瞟了方剑明一眼,见方剑明的表情并没有异常,才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白衣人向前朝方剑明拜倒,道:“方大哥,小弟这厢有礼了。”

方剑明皱眉道:“你是?”

白衣人道:“我……我是纪小黑。”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你是纪小弟?开玩笑,这怎么可能?你的眼神虽然像他,但你……”

纪小黑道:“以前我故意将自己的脸庞摸黑,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现在我……我不怕了。”

方剑明本来就有些怀疑他就是纪小黑,只是因为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听他这么说,才肯相信,哈哈一笑,道:“真的是纪小弟,你骗得我好苦,我还以为……”

纪小黑低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长的很难看,所以当初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同我师父一起回少林寺了吗?难道我师父他们已经来了?”

纪小黑低着脑袋,没有吭声。

方剑明见他神色怪异,诧道:“纪小弟,你这是怎么了?”

纪小黑低声道:“方大哥,我……我并没有和大师回少林寺。”

方剑明奇道:“你没有去少林寺?那你去了什么地方?你一个人单身行走江湖,万一又遇到那个黑袍老怪,你怎么对付?”

纪小黑怔了一下,突然十分伤心的哭泣起来,泪水流个不停。

巾帼公主叹了一声,道:“方少侠,纪……纪兄身中剧毒,不知你能不能解除?”

“什么?你中了毒?”方剑明一把抓住纪小黑的手臂,伸指探了探他的脉象,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道:“好奇怪的毒,公主,他中了什么毒?是谁下的?”

巾帼公主道:“我也不太清楚,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体内的毒素发作,被季总兵的儿子几人围攻,我让遥老替他解了围,找了当地几个名医,为他把脉,都诊断不出中了什么毒。他也没有说清是谁下的毒,逍遥老儿轮流用内力压制他体内的剧毒,现在好了不少,但要想彻底解除体内剧毒,除非拿到解药。”

纪小黑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声道:“要不是当时因为剧毒发作,那几个人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们。”

方剑明埋怨的道:“如果你听我的话,同我师父一起到少林寺,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风波了,你真是的!”

纪小黑眼泪又留了下来,道:“我不想去少林寺,我只想跟着你,你却要丢下我不管。我本来是想去追你的,谁知在路上碰到了黑袍老怪,我费尽心思,才逃出了他的毒手,但中了他的下的毒。我知道我活不了多少时候了,我想在临死之前见到两个人,一个就是你,一个是我师父!”

方剑明并没注意到他后面说些什么,眼中射出一道寒光,摸了摸他的头,道:“纪小弟,有大哥在这里,你就不会死,就算找不到黑袍老怪拿到解药,我也会请人替你解去体内的剧毒。”

纪小黑破涕为笑,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眉头皱了起来。

方剑明知道他心中藏着一些事,他不说,逼他也没有办法。

白依怡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表情,看了看纪小黑,又看看方剑明。纪小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转头对白依人道:“你就是八美之一的白依人白姑娘?”

白依人道:“小妹见过记大哥。”

纪小黑怔了一下,方知失态,道:“这些天不见,想不到大哥身边又多了两个红颜知己,大哥好艳福。”

方剑明脸一板,道:“胡说!”接着笑道:“你羡慕我,改天我给你找一个。”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看了看纪小黑,又看了看白依人,心中突然起了一个想法。

巾帼公主吩咐客栈伙计,上了一桌酒菜,逍遥二老办事回来,喝了几杯后,便回房去了。酒桌上,方剑明为上次的事向他们敬酒道歉。

二老知纪小黑底细,见方剑明身边换了“女人”,心中都有些不屑,但看在巾帼公主的面子上,才没有给他黑脸色。

方剑明见了二老的神态,心中冷哼道:“你们以为我是个花花公子吗?清者自清,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

闲聊中,方剑明知道了巾帼公主朱祁嫣为什么会救了纪小黑的经过。她离开皇宫,打发了跟班,身边只留下逍遥老儿,到处游玩,听说泰山要展开武林大会,朱祁嫣一时兴起,便要来看热闹,二老自然紧随不舍,谁知进了山东境内后,就遇到了纪小黑被围攻之事,顺手将他救下。

朱祁嫣听到季家父子在当地的所作所为,愤怒无比,决定惩治这两父子,故意在兴泰酒楼喝酒,引他们前来。

不料,季家父子早被金龙会的人盯上了。金龙会建立不久,就干了这么一件大事,给百姓一个好的印象,这也为日后朱祁钰在土木堡之变后顺利登上皇位起了一定作用。

遇到了巾帼公主,方剑明也不好意思急着要去泰山。

翌日,白依怡换了男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绝美风流公子哥。白依人见只有自己一人女儿装,在白依怡的怂恿下,也换了男装。

这一来,一行七人,除了两个糟老头子外,其他五人都是俊俏的少年郎。从表面上看去,方剑明相貌并没有达到足以惊人的地步,但不知怎么回事,他走在四人身旁,大概是其他四人实在太出众了,他反而是路人关注的焦点。

逍遥二老风光不再,自然不会厚着老脸同五人走在一起,故意落后十步远近。

离泰山越近,武林人士越多。这一日来到一处地界,人烟稀少,经过这里的人,均是恨不得背生双翼,一飞而过。

逍遥二老在宫中多年,不清楚这里的底细,朱祁嫣更不清楚,方剑明等人虽然听过这个地方的名字,但不知道就在这里。

原来这里便是武林几大凶地之一的“落魂坡”。名之为坡,但范围极大,是几大凶地中最大的地方,最凶险的地方却是“桃花源”。当年,方剑明初出少林寺,得到天蝉刀的地方苍龙谷,便是凶地之一。

他们所走的道路虽是落魂坡的外围,但知道落魂坡凶险的人,宁愿走夜路,也不想在这里待上片刻,偏偏这几个人都有些大条,贪看风景,走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想找个住宿的地方,那里能找到。

“落魂坡”的名虽吓人,但这里的风景确实人间难得。月光下,远山、林木、奇石、山泉,组成了一副奇异的景色,逍遥二老这等看惯了人间奇景的人,也禁不住起了兴趣。

他们不知道这里就是“落魂坡”,见天黑了,艺高人大胆,往落魂坡深处走,逍遥二老暗中记下来路,回去的时候也好有个走法。

走了五六里,地形一变,比之先前陡峭了十数倍,到了这里,白依人有些担心,道:“我们还是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吧,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不对。”

白依怡兴致很浓,道:“妹妹,你的胆子太小了,我想只要越过这些山岭,前面的月景一定更美。”

朱祁嫣道:“我也想过去看看,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越过这些山岭,就不要再往前走了。”

纪小黑道:“公主说的极是,毕竟我们不是来游玩的。”

七人施展轻功,在山中不快不慢的腾跃,翻过了几坐山岭,前面出现了一片草地,白依怡飞身落地草地上,往前跑了十来步,突然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叫道:“啊,这个月亮会跟着我跑呢!”说着,向前飞跑,乐不可支。

白依人喊道:“姐姐,小心一点。”追了上去,刚出十来步,惊喜的在草地上放足飞跑。

方剑明不知出了什么事,怕她们有个闪失,飞身而上,不料刚出五丈左右,总感觉有个东西跟着自己,侧头一看,只见远山顶上的一轮明月似乎就在自己身旁,正追逐着自己,心头禁不住起了一种神往,踏草而跑。

这一来,七人前后追逐的在草地上飞跑。

倏地,跑在最前的白依怡身形一伏,贴到草地上,侧耳倾听。白依人见了,落到她身旁,后面几人不知她发现了什么,也伏下来倾听。

方剑明凝神一听,心中一惊,暗道:“幸亏是她走在最前,不然我们这般往前冲去,非得被人发现不可。”原来他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竟会有人?

七人心中大奇,悄悄摸近,只见二十丈外站着五个身背大刀的劲装汉子,五人身后有一片竹林。

五人低声交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依怡见了这五个人,小嘴一撅,眼珠突然一转,眸子内射出绿芒,白依人在旁看了,知道她在搞鬼。

片刻,那五个劲装汉子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中了邪,伸指在自己的晕穴上点了一下,翻身倒下。

白依怡立起身来,笑嘻嘻的道:“竟敢阻拦本小姐的去路,让你们好看!”朝竹林走去。方剑明同她相处多日,知道她施展了异灵术。逍遥二老,朱祁嫣,纪小黑不知道白依怡有这个本事,心中狐疑,但此时此地,又不便相问。

七人轻轻的摸近竹林,竹林内隐隐传来人语声,众人凝神静听,只听一个人的声音阴笑道:“……的基业,你非这么做不可……办法……圆性师太,你不要……”

方剑明发觉身旁的纪小黑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眉头一皱,暗道:“纪小弟怎么了?圆性师太?啊,难道是峨嵋派的掌门?!”

第四百一十五章 竹林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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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竹林不是很浓密,但都是毛竹,生得粗壮,最低的也有五丈。进入竹林后,好像就如进了林海一般。

七人屏住呼吸,如鬼魅一般向前移动了二十多丈,月光下,竹林深处凸起一块巨石,巨石之后有一棵高大得离谱的毛竹。说它是这片竹林的竹王也未尝不可,高达近九丈,屹立在群竹中,显得卓尔不群,威武不凡。

巨石下,人影幢幢的分布着许多人,这么多人在竹林内,却只有两个人在说话,准确的说,是坐在巨石上的两个人在交谈。

七人不敢靠得太近,看不清是些什么人,只能听得见两人的交谈。这时,恰好听到一个老女人的声音道:“……你们不要逼人太甚!”

先前那个人的声音冷笑道:“逼人太甚?圆性师太,你很清楚,本门对你们峨嵋派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老实说,这几个月来,本门并没有让峨嵋派做过一件像样的事,如今只要你做了这一件事,本门不仅放人,更重要的是,峨嵋派的基业将永存下去。这个条件对你们只有莫大的好处。”

圆性师太沉声道:“你要我这么做,无非是想一网打尽正派人士。我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就成了武林的千古罪人。”

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圆性师太,你不这么做的话,峨嵋派将从武林中永远的消失掉,我想你不会怀疑我们的能力!”

圆性师太冷冷的道:“你们敢乱来的话,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人冷笑道:“峨嵋派的实力有多强,我们调查得清清楚楚,几个老家伙被我们制住,师太这一代的除了师太和圆真,圆澄外,其他人能有什么作为?说什么同归于尽,师太不觉得好笑吗!”

圆性师太气得声音略微颤抖,道:“峨嵋派自从开派以来,历代掌门从未做过有辱门风的事情。我这么做的话,就算峨嵋不灭,今后我又何以面对历代祖师?”

那人“嘿嘿”冷笑道:“比起峨嵋派的兴衰来说,个人的荣辱根本算不了什么。圆性师太,你是一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沉默了一会,圆性师太的声音道:“你们的计划的确周密,但是你们别忘了天,地榜上的高手,还有武林万事通和江湖百晓生师徒这些人。”

那人道:“这些人自然会有人去对付他们,不劳你关心。”

林中静了一会,圆性师太突然问道:“你们没有对我的徒儿怎么样吧?”

那人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她下毒手的,但是为了让她保密,有时候吓唬她是必要的,我想你可以理解。”

圆性师太冷声道:“只要你们不是真的伤害她,我就放心了,倘若让我知道她有伤害,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人道:“这么说,师太是答应我们了。”

圆性师太刚要说话,倏地,一声尖利的长啸远远传来,同她交谈的那人沉声道:“不好,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从巨石上跃起,向众人藏身之处扑来。

就在这一瞬间,竹林中人影移动,十数人向方剑明等人藏身之地扑了过来。

纪小黑已经忍了很久,这时大叫一声,向前冲了过去,喊道:“师父,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方剑明见她冲出去,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

同圆性师太交谈的那人武功高深,来势如电,当先赶到,一爪向纪小黑抓了过去,四周的空气急速流动起来。

纪小黑只觉呼吸困难,脸带惊骇。这一抓,别说此刻的他,就是没有中毒的他,也难以躲避。

方剑明双眼射出一道愤怒的光芒,长啸一声,身躯一晃,半空顿时出现八个方剑明的身形,天蝉刀陡然出鞘,刀声轻吟,竹林中就如闪电一般划过一道刀光。那刀光之中,隐隐见到蝉儿飞舞。

很多人见了这道刀光,心中都是惊骇。这一刀若劈向自己,自己能躲开吗?

纪小黑眼前一花,似乎见到了两条人影一左一右从身旁错身飞过,呆了一呆,发现自己还活着,飞一般的扑到了赶来的圆性师太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方剑明双足落地,被对方强悍的力量震得身躯晃了一晃,转身看着对方,见是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冷笑道:“血手门!”

蓝衣中年人眉头一皱,道:“你是什么人?”两人交手一招,他发觉对手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自己的武功或许比他高,但对方那种人刀合一的气势几乎是无懈可击。

就在此时,竹林外跃进一条黑影,冷声道:“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双掌一翻,往下拍去。

遥老飞身跃起,双掌往前递出,掌风将方圆三丈的空气掀动,诡异的旋转起来,竹子摇摆,黑影喝道:“找死!”双掌霎时变得黝黑。

逍老变色道:“二弟,他掌上有毒,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一道狂风卷过,无数棵竹子一阵摇晃,黑影“嘿嘿”一声冷笑,翻身落地。

遥老凌空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头上长发飞舞,状若疯狂,双腿往下陷了一尺。

逍老赶到他旁边,关心的道:“二弟,你没事吧?”

遥老拔腿出土,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声道:“好厉害的毒,幸好我及时屏住了呼吸,不然就没命了。”

这时,血手门的人已经把他们包围了起来,能否走出这片竹林,就要看他们的本事有多大了。

蓝衣中年人不知他们底细,将手一挥,阻止了自己人的进攻,朝黑影看了一下,沉声道:“你怎么来了?你没有完成任务?”

黑影是一个黑袍老者,道:“这家伙诡计多端,虽然中了我下的毒,但是让她逃了。我一路追踪,谁知她遇到了贵人,我不便下手,正寻找机会出手的时候,又多了方剑明这些人,实在难以得手。”

蓝衣中年人道:“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你不会阻拦他们吗?”

黑袍老者冷笑道:“这里是落魂坡,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在此地逗留,那里料到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就是落魂坡,待我追上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闯入这里。我倒要问你,你所派的人怎么如此脓包,被人不声不响的就点了穴道。”

蓝衣中年人脸色一变,沉声道:“不可能,他们五个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向来机警,加上那片草地的地形平坦,无论是谁,只要一出现就会被看见,他们一旦发现人,都能有时间示警。”

黑袍老者冷笑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他们的人都闯到这里来了。”

蓝衣中年人道:“好了,不必说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还是先把当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他向几人打量了几眼,目光最后注视在方剑明身上,冷声道:“你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道:“不错,你又是谁?”

蓝衣中年人道:“血手门的蓝衣邪神。”

方剑明心中微微吃惊,空中冷声道:“难怪你的武功会这么高,原来是血手门的七大邪神之一!”

蓝衣邪神道:“方剑明,现在你们深陷重围,想逃出去,难如登天,还是尽早归降的好。”

白依怡听了,歪着脑袋道:“我们为什么要归降?你们给我们什么好处?”

蓝衣邪神哼了一声,道:“你们不得不归降,不然的话,非死不可。”

这时,圆性师太拉着纪小黑走上来,跟着她的有二十名峨嵋女弟子,每人均身背长剑,立在她身后,年纪在四十上下。

圆性师太把过了纪小黑的脉象,对蓝衣邪神厉声道:“好啊,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现在我再也不会听你们的指挥了。”

蓝衣邪神眼神一寒,道:“圆性师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邪神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现在就叫人解除你徒弟的毒,你完成我所说的事情,峨嵋派就不会有任何伤害,否则,峨嵋派很快就会从武林中消失。”

圆性师太怒极反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的话吗?你们答应过不会伤害我的徒弟,最后却要对她下毒,我为你们做了这一件事,那时候,峨嵋派还不是难逃你们的毒手?峨嵋派就算灭亡,也不会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

蓝衣邪神听了,一阵阴笑,道:“圆性,看来峨嵋派的基业要毁在你的手里,你就等着做峨嵋的罪人吧!”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朱祁嫣喝道:“慢着!”

蓝衣邪神眼神一冷,道:“你是什么人?”

朱祁嫣道:“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你们要杀我们,也得给我们一个理由。”

蓝衣邪神沉声道:“笑话,要杀你们,何须理由,杀了他们!”

话声一落,两边的人在竹林内展开了一场厮杀。

蓝衣邪神身形一晃,目标直取方剑明,施展擒拿手法,想拿下方剑明,方剑明大吼一声,焉能让他拿住,天蝉刀一挥,将对方逼退,蓝衣邪神岂是好对付的角色,双掌一翻,赤红如血,罩向方剑明,方剑明将天蝉刀法施展出来,同他大战起来。

黑袍老者眼珠一转,怪笑一声,道:“老小子,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呢,让爷爷送上你西天吧。”

遥老听了,狂怒,长啸一声,双掌夹着深厚的内家真气,扑向了对方,黑袍老者身形飘动,一双手黑如墨汁,同黑袍老怪交战与一处。遥老忌惮他的毒掌,不久落了下风。黑袍老者阴笑不断,加紧了攻势。

蓝衣邪神带来的人,一共有四十来个,内中十个是天罡地煞上的高手,其余也是一流好手。

一个身穿紫色劲装的中年人“桀桀”一笑,自身后取下一双钢锏,对逍老道:“老小子,你听好了,老子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罡星,免得你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逍老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说完,以一双肉掌对上了天罡星的一对钢锏。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临终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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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神道:“你知道老夫绝不会放过你,你最好倾尽全力,老夫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众人四散,都不敢靠得太近,谭暮桥本来打算一走了之,但他惦记着蓝衣邪神的生死,同时又不想错过这一场激斗,所以,他站得远远的观看。

蓝衣邪神脚下移动,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就在他走到背对纪芙蓉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道:“刀神看掌!”

双手倏地一扬,快如电光石火,发出数十枚黑黝黝的针状暗器,暗器脱手的一瞬间,人化作一道惊虹,一个倒翻,向纪芙蓉扑了过去。

这一招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众人压根儿就没料到蓝衣邪神如此怕死,不敢和刀神过招。本来么,凭他的武功,整个武林之中,几乎没有让他惧怕的人,谁又会想得到他故意装着要与刀神生死搏斗,其实早就想好了怎么脱身。

刀神在他施放暗器的一瞬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中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长啸一声,身形突破极限,避过暗器,向邪神追了上去。

圆性师太站在记芙蓉右首,眼角见到人影一闪,一股恐怖的气劲向这里冲了过来,心知不妙,想也不想便横身拦在了纪芙蓉身前。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快到了极点。蓝衣邪神知道刀神武功精湛,他只要稍慢一刹那,诡计就不会得逞,所以这一手他是倾尽了全力,谁知圆性师太护徒之心,世间少有,在危机关头,挡在了记芙蓉身前。不过,他虽然没有拿住纪芙蓉,却将圆性师太扣住了,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

刀神仅差五寸就追上了蓝衣邪神,闻言只好将身躯硬生生的顿住,向后飘出数丈,沉声道:“蓝衣邪神,想不到你生为七大邪神之一,竟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蓝衣邪神背心被刀神强烈的刀气刺得隐隐生疼,更加不会与刀神做生死相搏,索性小人做到底,大笑道:“七个邪神中,就数我最卑鄙,这又怎么样?圆性在我手中,谁只要敢阻拦我的去路,我会在第一时间让她变做一团肉泥,都给我退后!”

以他的武功,谁都不会怀疑他说的话,他想杀死圆性师太,根本就不给人考虑的时间,没有退后的两个人只得退下,这两个人其实就是方剑明和白依怡。两人本想出手救人的,但连刀神都棋差一着,何况两人呢?

纪芙蓉见圆性师太落在了这蓝衣邪神手中,吓得脸色发白,几乎是哭着喊道:“师父,都是我没用,害了你老人家。”

圆性师太虽被封住了麻穴,但哑穴没有被封,生死掌握在蓝衣邪神手中,依然面不改色,平静的道:“芙蓉,这不关你的事,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手,谁也难以预料。你放心,他不敢杀我的。”

蓝衣邪神一手扣住圆性师太的手臂,一手按在她的穴道上,快步走到谭暮桥身边,道:“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谭暮桥“哈哈”一声大笑,道:“真有你的,好,我在前面等你!”飞身而去。

蓝衣邪神眼光转动,突然暴喝一声,道:“小姑娘,收起你的鬼把戏,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白依怡被他看破心思,忙道:“你别杀她,我不救她就是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偷偷的运起了异灵术。她知道蓝衣邪神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尽量的多运气,务必一招击中,叫他避无可避。

众人见蓝衣邪神要逃,正要追上,蓝衣邪神以圆性师太的性命做要挟,叫众人都站在原地不动。

他带着圆性师太退了数十丈,觉得到了安全之地,这么远的距离,刀神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追得上他。

他想起圆性师太刚才说他不敢杀她,心中恼恨,暗运内家真力,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圆性师太背心,圆性师太惨叫一声,全身经脉碎裂,张嘴狂喷鲜血,飞了出去。

纪芙蓉见了,心胆俱裂,失声叫道:“师父……”

蓝衣邪神一掌打在圆性师太背心后,电闪逃离,谁知刚出了三丈,白依怡的身躯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中绿光闪现。

蓝衣邪神呆了一呆,身形顿住了,但这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随后便见他脸上升起一种狂怒,一掌轰向白依怡,恨不得要白依怡神魂俱灭。

白依怡耗尽最后一丝神力,消失在蓝衣邪神的血手神功势力的范围内,陡然出现在六丈外,人刚出现,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突变一起,刀神施展绝顶轻功,身躯化作一把威力无匹的“大刀”砍向了蓝衣邪神。

蓝衣邪神被白依怡阻拦了一下,心知再也逃不出刀神的手心,干脆与他拼命,双手一翻,本来已经血红的手霎时红得妖艳,红得惊心,接下了刀神的第一刀。

两人硬碰了一记,蓝衣邪神只觉双臂疼痛难当,胸口就如有人被刀狠狠的砍了一下,禁不住向后退了一丈。他的横练功夫已经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除了神兵利器能伤他外,世上几乎没有人打伤他。刀神没有刀,他的人就是一把刀,却将蓝衣邪神打伤,刀神的修为当真可以比拟神兵了。

刀神焉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片刻之间,向对方发动了二十次狂如暴风般的攻击,两人的身形整整撞击了二十下,地面塌陷,轰声快如连珠炮弹,众人那里看得清二人的交手,被一股庞大的真气挡在了十丈外。

蓝衣邪神被刀神逼退了二十丈,长发散乱,嘴角挂着丝丝血迹,上身衣服碎裂,胸口显出一道长长的刀痕,隐隐渗出鲜血,只见他双眼一翻,两只血红的手臂一振,头顶冲起一股红色的气体,身躯似乎增大了不少,像野兽一般吼道:“刀神,你要杀我,除非有神兵利器在手,不然就是妄想,哈哈哈……”

刀神双眼微微一亮,脸上突然露出一种神圣之气,脸庞笼罩一圈有如实质的光晕,宝相庄严,声音低沉的道:“好,看我怎么杀你!”

话声一落,整个人似乎已经变成了一把刀,一把魔性与神性并存的刀,朝蓝衣邪神狠狠的冲了上去。

同一时间,蓝衣邪神将内力全部运起,迎向了刀神。两人在半空相撞,“轰”的发出一声巨响。

人影翻飞,刀神飘然落地,气势如龙,从他身上发出阵阵的刀气。蓝衣邪神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如铁球一般重重的砸在地上,地面被震得抖了一抖。

蓝衣邪神七窍六血,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他体内再也没有一根完好的筋骨,强忍着锥心的疼痛,没有让自己倒下。

刀神脸色一沉,道:“死了一次的人,果然不是凡人!”

蓝衣邪神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嘴一张,鲜血如水一般流出,道:“我说过你杀不死我,谁也杀不死我……”

不等他说完,一声刺耳的长啸冲天而起,方剑明的声音冷如寒冰,仿佛可以杀人,道:“蓝衣邪神,我要杀了你!”

随着话声,一道长长的刀光划空而过,蝉儿轻吟声中,刀气将周围的空气绞碎,那刀光仿佛是来自天外的霹雳,根本无法形容这一刀的速度,看似无声无息,却又充满了力量,刀光落下,将蓝衣邪神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蓝衣邪神的体内本来已经被刀神震碎,被天蝉刀砍为两半之后,再经真气的刺激,顿时化成了一阵血雨,消失在人间,朱祁嫣见了,吓得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白依人因为正在为白依怡输送功力,没有看到这个场面,记芙蓉只顾抱着不知死活的圆性师太大声痛哭,那里还有心思注意到这些。

这一幕恰好被回转的谭暮桥看见了,他等不来蓝衣邪神,后来听到巨响声,知道蓝衣邪神要糟,自忖他们不会为难自己,想来看个究竟,老天果然厚待他,让目睹了方剑明怒斩蓝衣邪神的场面。顿时,他身上惊出了一股冷汗,再也不敢多待,转身飞奔而去,自此以后,将方剑明当作了魔鬼,比见到任何人都要可怕。

原来方剑明见圆性师太被蓝衣邪神下毒手后,飞身接住圆性师太的身躯,他只想救圆性师太,当下运起“醒神经”,为圆性师太疗伤。其实,不要说是圆性师太,就是天、地榜上的高手,挨了蓝衣邪神致命一掌,根本喘不了三口气。但是,一来圆性师太有许多未了之事,放心不下,在这种强烈的求生意念之下,她竟然没有瞬息毙命,二来“醒神经”的神力不能以常情论之,圆性师太在“醒神经”的刺激下,吐了一口乌血后,还留着一口气。不过,无论方剑明怎么救她,都不能挽回她的死。

这个时候,方剑明听到蓝衣邪神说谁也杀不死他,眼前不由泛现依怡姐被圣母击中的那一刻,心神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导致他向蓝衣邪神出刀。

刀神从来没有看到过方剑明有如此强烈的杀意,心中为他担忧,道:“明儿,你心中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剑明杀了蓝衣邪神后,神智清醒过来,定定神,道:“义父,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还是去看看能否救师太。”

说完,跃到纪芙蓉身前,拉住她道:“纪……纪姑娘,令师还有一口气,哭也无用,还是……”

纪芙蓉悲痛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师父……”

刀神来到近前,弯下腰身,探了一下圆性师太的脉搏,面色一黯,叹了一声,道:“小姑娘,你要保重身体,你师父恐怕不行了。”

纪芙蓉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朝刀神双膝跪倒,磕头道:“老前辈,你武功高强,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师父,我求求你救救她老人家,我求求你……”

突然,圆性师太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眼微微张开,低低的道:“芙蓉,芙蓉……”

纪芙蓉听了,脸色大喜,抓住圆性师太的双手,喊道:“师父,我在这,我在这。”

刀神和方剑明知道圆性师太有话要对纪芙蓉说,悄悄的退了下去。

方剑明来到白依人近前,白依人为白依怡输送内力后,白依怡的脸色好了许多,张开双眼,见方剑明站在眼前,心头一甜,笑道:“你放心吧,我死了一次,今后就不会再死了,除非你要我死。”

方剑明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把她当作谁好,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中传来纪芙蓉的哭声:“方大哥,你快来,我师父有话要对你说。”

方剑明抬头一看,却见刀神,朱祁嫣,逍遥二老站在纪芙蓉身边,圆性师太脸色苍白,朝他这里看来,急忙跑了上去,道:“师太,你有什么未了之事,只要我办得到,一定为你办妥。”

圆性师太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记芙蓉道:“芙蓉,从师父怀中拿出本门的令牌来。”

纪芙蓉从她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银白色令牌来,一面写着“峨嵋令”,一面却雕刻着一座山峰。

圆性师太道:“方少侠,我知道你是芙蓉的好朋友,她还认你做了大哥,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两件事,一是芙蓉的安全,二是峨嵋的存亡。我知道我活不过了多少时间,在我临终之前,我求你代我照顾芙蓉,你能答应吗?”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见圆性师太充满期盼的脸色,心中不忍,道:“师太,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我会像照顾亲妹妹一样照顾她。”

圆性师太强自笑了一笑,道:“本来,你能照顾芙蓉,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可是,我始终放心不下峨嵋派,我……我想……”刀神立刻为她输送内力。

圆性师太缓了一口气,道:“……将本门的令牌交由你来保管。今后,你就是峨嵋派的代掌门,我希望……”

方剑明变色道:“师太,这样做不妥。”

圆性师太道:“不错,峨嵋派从来没有男弟子,让你做代掌门,不仅是一件重任,还让你很为难。但是,事关峨嵋的存亡,我只是不想让峨嵋毁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说到这,又吐了一口血。

方剑明忙道:“师太,你别激动,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虽然如此说,但仍然没有答应圆性师太。

纪芙蓉突然想起了在京城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心中一震,才明白了那四句话的含义,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

她抬起头来,恳求道:“方大哥,我知道你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和师父都不应该再麻烦你,但峨嵋派的存亡是我师父心头最大的未了之事,我求你能答应。”说着,向方剑明暗使眼色。

方剑明懂得她的意思,他也想先答应圆性师太,让她去得安心,但他这人向来遵守承诺,不愿意欺骗人,一旦答应对方,势必做到不可。

他还在迟疑,圆性师太痛声道:“方少侠,血手门想独霸武林,绝不会放过峨嵋派,难道你要看着峨嵋派的众弟子死在这些邪魔的手中吗?我死不足惜,但是我……”说到这,激动起来,伤势更重。

方剑明一咬牙,接过纪芙蓉递来的“峨嵋令”,道:“师太,我答应你!但是,在血手门灭亡之后,我会将掌门之位交给峨嵋派的人!”

圆性师太听了,脸上挤出了一丝宽心的笑容,道:“谢谢你,这样我……我就死得安心了,万一有人……有人怀疑方少侠的身份,我希望今天在场的人能为方少侠做一个证人。”

顿了一顿,凄然一笑,道:“想不到我这一次出门,不要说回去,竟连泰山也没有到,真是劫数,劫数……”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声。风吹过,山中飘来纪芙蓉悲痛的哭声,哀人之至。

第四百一十六章 落魂雾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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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衣中年人天罡星曾经同方剑明交过手,一对钢锏极为了得,武功虽然有些不如逍老,但他自忖修炼过“青冥掌”,紧要关头使出来,定能给对方致命一击。逍老看出了端倪,未尽全力,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下。

两个长得有些相似的劲装中年人面带冷笑,朝圆性师太走了上去,左首的道:“圆性师太,你既然活得不耐烦了,就让我天贵星送你一程吧!”

右首的道:“哥哥,把她交给我,我天富星定叫她粉身碎骨!”

天贵星道:“还是让我来吧。”

两人争着要出手,不约而同的手掌一翻,劲风四起,罩向了圆性师太。

圆性师太骂道:“卑鄙!”拔剑出鞘,使出峨嵋派的“分花三十六剑”,顿时,剑芒吞吐,剑气纵横,每刺一剑,剑光缠绕,宛如朵朵盛开的鲜花。两兄弟尽管武功高强,联手对付她,但她不愧为一代掌门,一把宝剑在手,虽处下风,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个黑脸中年人跃向朱祁嫣,喝道:“小娃娃,别忘了在阎王那里告我一状,就说是天孤星送你来的!”

朱祁嫣脸一沉,怒道:“你杀得了本少爷吗?”同对方对了一掌,退了一步,天孤星的身躯晃了一晃,“咦”了一声,道:“看不出你细皮嫩肉的,倒还有些本事!”使出真功夫,与朱祁嫣激斗起来。

一个塌鼻子中年人满脸不愉快,朝白依人一步步走近,全身骨节噼啪作响,地面留下一串深达寸许的足印,眸子内暴射寒芒,声如鬼哭一般的道:“天伤星领教阁下高招!”

白依人见他这副神态,知道这一击必是石破天惊,不敢大意,拔剑出鞘,身躯挺直,长剑斜下,心神一沉,双眼注视着剑身,仿佛已经忘记了对方的存在,瞬息之间,她整个人似乎同长剑合为一体。

天伤星见了,心中大吃一惊,脚步顿住,两人相距一丈,成了胶着状态,谁都不敢贸然出手。若有人相助的话,对两人都不利,除非这个人的武功足够的高。

一个耳朵尖尖的中年人阴笑着走向纪小黑,道:“可惜啊可惜,想不到我天异星要做这种辣手摧花的事情。”

纪小黑脸上一红,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使出峨嵋派出名的“玉女拳法”,同天异星相斗在一起。

白依怡是最轻松的一个,虽说围攻她的人最多,但她仗着异灵术的神奇,不管是谁,都接近不了她身前两尺,除非她自愿靠上去。

一个相貌凶恶的地煞当先向她扑去,谁知眼前突然消失了对方的踪迹,肩头立时中了一掌,疼得大叫一声,转过身去抓白依怡,那里能抓得到,肩头又中了一掌。转眼之间,身上中了六掌。

这一来,他心中胆寒,还以为见了鬼,大喊大叫起来,其他三个地煞见了,立刻上来帮忙,凡见到白依怡的踪影,就向她扑去,奈何白依怡的异灵术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忙得团团直转,始终拿不着白依怡。

白依怡体内没有内功,打出的掌力不会要人性命,但足以让人痛苦不堪,因为她将异灵的力量也放在了手掌上。

峨嵋派的二十名女弟子组成剑阵,将三十来个血手门的汉子牵制住,顿时,刀光剑影不断闪现,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峨嵋派的弟子先后有人死于刀下,听到惨叫之声,白依怡转头正好瞧见一个女弟子被一名大汉一刀砍倒,脸色一变,叫道:“不要!”双眼泛出绿光,顿时,一股神奇而又强大的力量从她身上排开,竹林中的毛竹感受到她的力量,纷纷摇晃起来。

白依怡盘膝坐下,眸子内的绿光急速的翻滚着。峨嵋派的众弟子和血手门的众手下忽觉浑身无力,心神一松,竟然都坐了下来,状若痴呆。

一个地煞大叫一声,喝道:“妖女,看老子怎么除掉你!”身形一起,手中一把长剑化作电芒,刺向白依怡。

眼看剑尖就要落在白依怡身上,白依怡脸上掠过一丝恼怒,眸子内的绿光射出,那名地煞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惨叫一声,翻到在地,没了呼吸,只听一个地煞失声惊叫道:“魔眼!魔眼!”

他正惊惶的大叫,一声长啸响起,啸声如刀劈出去的响声,震人心魄,这人来得未免太快,啸声刚落,人已经来到了竹林深处。

立足未稳,双掌一合,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传了过来,一种怪异的刀气从他身上发出,高大的身形一转,陡然跃起,人化作一把无坚不摧的“大刀”,轰向了蓝衣邪神。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连眨眨眼皮的时间都不到。

方剑明听见来人的啸声,心中大喜,跃身退开,身法如风,闪电砍出两刀,便将纪小黑和朱祁嫣的对手逼退。

就在这时,来人重重的同蓝衣邪神一对血红的大手响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方圆八丈的毛竹棵棵从中裂开,蓝衣邪神脸色一白,闷哼一声,人如流星一般飞退,撞断了几颗毛竹。竹子韧性极强,能撞断它可见速度之快。

来人身形快如闪电,击退蓝衣邪神后,掉转方向,刀气四溢,转眼之间,就将还在打斗的人分开了。

众人见了他强悍的力量,都不再动手,朝他望去。

来人落地后,双目顾盼生风,不怒自威,脸上却罩着一种宝相,令人忍不住要向他膜拜。

方剑明大声叫道:“义父!”

来人“哈哈”一笑,道:“总算来得及时,小子,原来你也在这里,你的刀法进步得很快啊!”

方剑明刚要说什么,纪小黑“哇”的一声,吐了一口乌血,身形摇摇欲坠。圆性师太飞身上来将他抱住。

黑袍老者知道不妙,身形后移,猛然向竹林外掠去,

方剑明早已留意他,道:“义父,帮我拦住他!”

刀神暴雷一般喝道:“谁都不许走!”身形一起,化作一道光影,飞身落到了竹林外,一身上发出一股强大气劲,将黑袍老者牢牢锁住。

黑袍老者不敢乱动,面色一沉,喝道:“刀神,如今还不是本门与你们决战的时候,你想以大欺小吗?”

刀神冷声问道:“看你的打扮,难道你就是毒神的徒弟谭暮桥?”

黑袍老者道:“是又怎么样?”

此时,方剑明赶到纪小黑身旁,抓住他的右手,向他体内输送功力,压制毒药的发作。纪小黑脸上一片乌黑,躺在圆性师太怀中,张张嘴要说什么,却说不出声来。

刀神眼睛一瞪,道:“谭暮桥,快把解药拿出来!”

谭暮桥正在迟疑,刀神的眉头突然一皱,眉宇露出一丝不安,蓝衣邪神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脸色微微一变,叫道:“不想死的就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施展绝顶轻功,向竹林外掠去。

众人一怔,耳中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白依怡眼中绿芒消退,一脸的惊异,起身道:“不好啦,我们快离开这里,有怪物来了。”

她一起来,受她异灵术影响的人都站了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开战,却见从竹林的另一头如洪水一般涌来一大片红色的雾状东西,这红色的雾状东西来势好快,眼看就要来到近前,正是落魂坡令人胆寒的“雾妖”。

刀神脸色大变,道:“今天并不是雾妖出来的时期,怎么会出现?”

不少人都听说过落魂坡的凶险,没想到当真会让他们遇到“雾妖”,吓得面无人色,逃命一般朝竹林外飞奔。

方剑明一手抱起纪小黑,一手拉起白依人,运起醒神经的力量,精神一振,只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量,轻轻一跃,就是三四丈,他心头突然想起一人,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所看的人正是白依怡。

白依怡见他望来,心头一甜,知道他并不是对自己不关心,笑道:“放心吧,我的速度不比你慢!”施展异灵术,人突然消失,之后便出现在方剑明身后丈外。

刀神顾不了许多,对圆性师太道:“师太,老朽扶你一把!”两指一夹,将圆性师太的长袖夹住,眼见朱祁嫣落后一步,逍遥二老正要转身去帮她,道:“你们两个快走,她就交给老夫了!”

说着,身形一晃,到了朱祁嫣身边,双指一夹,夹住了她的衣袖,带着两人很快赶上了逍遥二老。

圆性师太惦念门下弟子,回头一望,见门下众弟子远远落在后面,那“雾妖”距离她们不过数丈,同她们跑在一起的,还有血手门的门下。

圆性师太自知她们劫数难逃,心中悲痛,口中念道:“都是我害了你们,我不应该带你们出来,”

刀神叹了一声,道:“师太,你伤心也是于事无补,落魂坡的雾妖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它的可怕。”

众人狂奔,雾妖紧追。出了草地,蓝衣邪神跑在最前,身形猛然一顿,抬眼四望了一下,纵起身形,朝十丈外的一座山峰跃去。

刀神见了,心中一动,大叫道:“雾妖来势凶猛,大家快上山峰!”

这时,那“雾妖”已经把落在最后的几个人吞没,众人知道就算往前飞奔,最后还得被雾妖吞没,只好奋力往山峰最高处攀登。

这是一座孤峰,是方圆数十里最高的一座山,高高的耸立着,直插天宇,性命交关的时候,众人都把自己的潜能发挥出来,那“雾妖”愣是诡异,沿着山峰爬了上来,速度虽然减弱了,但人往高处飞跃,速度也会减弱,相形之下,依然凶险,那“雾妖”越来越逼近他们。

爬到半山,刀神回头一望,正好看到“雾妖”将几个人吞没,大惊道:“他奶奶的,这雾妖真是恐怖,竟会爬山,倘若爬到山顶,我们又要往那里跑?”

第四百二十章 重阳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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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古称“岱山”,又叫“岱宗”,春秋时始称“泰山”,俗称东岳,居于“五岳独尊”的地位。

泰山脚下有一座山庄,名叫“连云山庄”,一听这个名字,就可以想象得出这座山庄有多大的气派。其实,“连云山庄”的老庄主也是武林中人,他不仅是武林中人,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好客、当得上当今孟尝的武林前辈。

这位老庄主姓秦,名叫秦仲,五十年前,此老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为他来自泰山,江湖人都叫他“泰山一剑”,家传剑法独步武林,罕逢对手。

不过,此老在三十年前封剑归隐,不问世事了。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也就是“连云山庄”的主秦怀远、二庄主秦怀山、三庄主秦怀水。

秦仲封剑之后,庄中的事务基本上交由三个儿子料理。“连云山庄”的名气在江湖中不算什么响亮,但在山东一代却是大名鼎鼎,一说起它,无人不翘起大拇指。

秦仲虽然封剑了,但他一向好客,只要有江湖朋友来到,他都极力款待,除了武林中事,他都能让来人满意而归。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例外。

武林大会要在泰山召开,“连云山庄”顿时成了许多人争相交谈的话题。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鲜有不到“连云山庄”的。本来,这种事属于武林中事,但秦仲似乎是有出山之意,亲自招待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首领,还有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时间截至四月初三早晨,除了少数人还没来到外,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方剑明一行在四月初一的时候,已经赶到了泰山脚下,并入住“连云山庄”。

连日以来,“连云山庄”除了热闹还是热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发生,但就在四月初三这一天,庄内发生了一件可怕的惨事,在每个人心头罩上了一种阴影。

庄内的一间大堂内,聚集着闻讯赶来的各派高手,大堂正中,一张席子上,放着一具尸体,死者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双颊消瘦的老头。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九大门派中黄山派的掌门重阳老人!

当方剑明听到重阳老人被杀的消息后,不由想起了这个高傲的老头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峨嵋派的代掌门,所以是第一时间被请到了大堂中来。

大家都在猜测,重阳老人的武功极高,是什么人竟会在不惊动庄中众多高手的情况下杀害了他?

重阳老人的四个弟子,跪在师父的尸体旁,暗自垂泪。十大公子之一的“飞云鹤”熊白祥立在一旁,脸上一片沉痛。

大弟子“狂雨剑”任佟哭过之后,突然立身站起,手握剑柄,冷声道:“一定是血手门的人杀害了师父!”

秦仲道:“任大侠何以断定凶手一定是血手门的人?”

任佟道:“除了血手门,还会有谁会暗算家师?我们在泰山召开武林大会,打算结盟联手对付血手门,血手门的人当然不想看到,所以他们想破坏,派出门中的顶尖高手,刺杀了家师。”

秦仲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本庄戒备森严,凡是可疑的人物都不能进入庄内,再说了,庄上的诸位朋友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害重阳掌门。此人的武功,未免强得有些可怕!”

刀神道:“重阳掌人的武功不低,想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死得未免有些离奇,还是听听百晓生怎么说。”

江湖百晓生换了一身打扮,不再是算命先生的样子,在重阳老人的尸首被抬进大堂之后,他就一直蹲着身子,仔细的检查着重阳老人的身体。

刀神的话刚说完,江湖百晓生站起身来,道:“奇怪,重阳掌门竟是死在失传多年的‘赤煞掌’之下。”

熊白祥问道:“前辈可否知道当今武林谁会这种掌法?”

江湖百晓生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赤煞掌’出现江湖,最近的一次也在一百多年前,随着会这种掌法的人死后,武林中再也没有看到这种掌法的出现,没想到一百多年后,这种掌法又会重现人间。”

顿了一顿,道:“凶手的‘赤煞掌’修炼到了相当的火候,一招之间,就杀害了重阳掌门。”

刀神道:“百晓生,重阳掌门大约死于什么时辰?”

江湖百晓生道:“大概死于昨晚子时。”

刀神朝熊白祥看了一眼,道:“昨晚有谁来找过你师兄吗?”

不等熊白祥说话,任佟道:“昨晚我在家师门外守候,知道什么人找过家师。第一个来找家师的人,是白陀山的宇文庄主,第二个是华山派的魏掌门,第三个是衡山派的钱掌门,第四个是武当派的掌门飞虹真人。飞虹真人走后,我进屋问候家师,家师说他很疲劳,要歇息,我就走了出来,将守夜的任务交给了三师弟王林,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听到了家师不幸被暗算的事!”

重阳老人的第三个弟子王林接道:“我接替大师兄守夜,根本没有听到家师屋中有什么打斗的响声。家师一向早起练功,今早过了时辰,却一直未起,我担心师父出了事,破门而入,谁知道家师真的会被奸贼杀害了。”说时,声音沉痛,眼泪留了下来。想来他对重阳老人的感情极深。

大方禅师道:“阿弥陀佛,重阳老人一代掌门,想不到竟会遭此毒手,实在令人痛惜。任施主,在你守夜的时候,是否听到什么异常。”

这话说完之后,飞虹真人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有话要说。任佟抬起头来,看了飞虹真人一眼,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飞虹真人。

任佟道:“当飞虹真人在屋中与家师交谈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起了争吵,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要进去时,师父叫我不要进来。过了不久,飞虹真人脸色不怎么好的走出来,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话,匆匆而去!”

飞霜道长听了,怒道:“任佟,你不要胡说八道!”

任佟冷笑道:“任某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质问飞虹真人!”

此事关联飞虹真人的声誉,间接是武当派的名声,大方作为飞虹真人最好的朋友,最为关心,回头对飞虹真人道:“真有此事?”

飞虹真人叹了一声,道:“不错,昨晚贫道确实和重阳掌门发生了一些争执,的确说过‘你会后悔的’这句话。”

王林跳起来,大怒道:“难怪我师父会被人无声无息的杀害,原来是‘熟人’干的,血手门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进来将师父暗害,原来是……”

说到这里,拔剑出鞘,向飞虹真人刺了过去,剑气斯斯作响。

半途有人伸出双指一夹,将剑身牢牢夹住,沉声道:“不要胡来,就算飞虹道长和你师父争吵过,这也不一定代表杀害他的人就是飞虹道长?”

能用手指夹住王林愤怒中一剑的人,不会有很多,众人朝这人看去,却见这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威武老者,认得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祁连山武林世家家主,当年地榜高手之一的仇天忍。

王林无论怎么用力,非但拔不出宝剑,竟连对方的身形也撼不动一分,心中惊骇。他不认识仇天忍,就算知道夹剑的人是地榜高手,他报仇心切,也照样愤恨,怒道:“你是什么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仇天忍道:“有话好说,何必动剑?”

任佟知道此老是仇天忍,急忙拉住王林,道:“三师弟,不可胡来,站在你面前的是祁连山仇天忍仇老前辈,你有多高的武功,想冒犯仇老前辈?”明着是劝王林,暗中是不满仇天忍这么做。

仇天忍冷哼了一声,将王林震退,道:“老夫绝没有袒护谁,只是就事论事,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怎敢断定谁是凶手?”

熊白祥出来说话,道:“不错,飞虹真人一代掌门,为人正派,我相信师兄的死跟他没有关系,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重阳老人的第四个弟子谷应泰在黄山派中向来以慎重出名,尽管心悲师父遭人暗害,但明白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道:“在下也相信飞虹真人不是这种人。不过,我想请问昨晚的四位,怎么会突然来找家师,家师这些年来,极少外出,与四位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宇文修岚第一个站出来,道:“这个是应该的,对于重阳掌门的死,在下深感痛心,在下与重阳真人虽然刚认识,但彼此仰慕已久,去年犬子宇文坚曾经冒犯过重阳掌门,在下来找重阳掌门,就是为了向重阳掌门来赔礼的,重阳掌门宽宏大量,却是早已忘了这件事。”

白陀山庄在武林中的名声一向不好,到了宇文修岚这一代,他为人虽然邪气,但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家对于他的话,有很多人是相信的。再说了,凭宇文修岚的武功,想在一招之内暗算重阳老人,有些不可能。

华山派的掌门魏中平出来,道:“九大门派虽不是一个联盟,但向来都有些交情,我与重阳掌门喜欢棋道,昨晚我来找他下棋,下了两盘,看出他心中有事,但又不便相问,只好走了。依我看来,他的被害可能和心事有极大的关联。”

任佟道:“魏掌门来下棋的事我可以做证。”

衡山派掌门钱得胜道:“两位既然都说出了实话,在下要是有所隐瞒的话,就未免太对不起被害的重阳掌门。昨晚我去找重阳掌门,其实是为了想和他打好关系。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些难听,我想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飞虹真人,飞虹真人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的道:“武当派与黄山派的摩擦,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家师当年和重阳掌门的师父比剑,侥幸胜了一招,没想到会让两家结下了莫明其妙的梁子。好在大家都是九大门派中人,就算有摩擦,却也没有大的干戈,上次在京城,贫道曾找过重阳掌门,但是他不肯见我。这次泰山武林大会,一旦结盟,大家要一起共事,两家若冷淡下去,结盟又有何用?是以,这次贫道无论如何都要来找重阳掌门,希望两家修好。贫道说了不少的好话,不知为何,重阳掌门始终不为所动,不肯两家修好,最后,他还说……”

说到这里,顿住了,叹了一声。

熊白祥道:“真人,家师兄究竟说了什么?”

飞虹真人道:“到了这个时候,贫道为脱嫌疑,不得不说了。重阳真人说想要两家修好,除非让贫道在黄山派祖师的牌位前认输。贫道听了,一时气愤难当,拂袖而去,出门前,才会说下那句话。贫道可以对天发誓,重阳掌门绝不会是贫道暗算的,重阳掌门死于赤煞掌,这种掌法,贫道也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更不要说修炼了!”

众人一想也对,想杀死重阳老人,赤煞掌力必定深厚,能在一招内杀死重阳老人而又不惊动旁人,凶手的武功岂是一般的高强?别说飞虹真人,就是天、地榜上的高手,也没有这种能力。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重阳掌门对这个凶手根本没有什么防备,才会死在对方的偷袭之下。话又说回来,让重阳老人没有戒备的人,应该是他的门下。他的门下又怎么会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最关键的地方,便是凶手擅长赤煞掌。

江湖百晓生沉思了一下,道:“任大侠,你问候重阳掌门是在什么时候?”

任佟道:“接近子时。”

江湖百晓生道:“然后你就去找王林,叫他来接替你守夜,是不是?”

任佟道:“是的。”

江湖百晓生沉声道:“这就是了!当你离开重阳掌人,叫王林来守夜的这段时间内,就是令师被害的时辰。”

任佟变色道:“短短一会儿,凶手就暗算了家师,然后顺利逃走,这个人的武功未免太可怕了!”

江湖百晓生道:“血手门高手如云,说句不好听的话,能在一招之内致令师的于死命人,血手门中不下于三个人。”

众人听了,暗自心惊,不清楚血手门底细的人,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刀神眉头微皱,疑惑的道:“这个人难道是鬼神,或者是毒神?不然他来了,我竟连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秦仲叹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凶手就是血手门的高手,他们想破坏结盟,才会选择了对重阳掌门下毒手”自责的道:“重阳掌门在本庄被害,我要负很大的责任,我……”话刚说到这,一个管家样的中年人匆匆走进来,来到他身旁,正要低声说话。

秦仲眉头一皱,道:“何事如此惊慌?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秦管家,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

万管家道:“老爷,有几个无赖在屋外,大喊大叫的指名要见你,还……还……”正在想怎么说才好,“连云山庄”的二庄主秦怀山疾步入堂,道:“爹爹,门外出事了,你老人家出去看看。”

秦仲听后,吃了一惊,究竟是什么事,会要让亲自出面才能解决?

秦怀山扫了一眼堂中众人,道:“大家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出去看看,来人实在太无礼了!”

众人听后,心知事情绝不会简单,留下几个人,其他人都跟着秦家父子走过几座大院,来到大门外。

此时,“连云山庄”的大门外,向两排展开,站着十个背剑的劲装大汉,三庄主秦怀水和他的侄儿,也就是他大哥秦怀远的儿子秦勇正在和一个瘦小的汉子争吵着,准确的说,是秦勇和这个汉子在吵。

秦怀水见老父出来,拉着秦勇迎上,道:“爹,你可来了!”

秦仲出门后,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怒气,众人眼见大门前十丈外,放着一副棺材,很多人都是惊怒不已。

这副棺材是四个粗布衣裳的汉子抬来的,另外还有一个年约三十的瘦小汉子同来,这瘦小汉子正是先前和秦勇争吵的那位。

瘦小汉子小眼乱扫,嚷道:“谁是秦仲,秦仲在那里,快出来说话!”

“连云山庄”的人听了,都想暴打他一顿,但看他的样子,一点功夫也没有,那四个抬棺材的人,力气虽不小,但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打他们未免令人耻笑。

秦仲涵养甚深,走上来,双手抱拳,道:“老朽正是秦仲,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瘦小汉子道:“人家都叫我阿三,你也叫我阿三吧。秦老爷子,有人说贵府死了一个武林高手,特地叫我们送来一副棺材。”

秦仲皱眉道:“阿三,是什么人叫你这么做的?”

阿三道:“我不认识他,这个人相貌平平,给了我们两百两的定金,叫我们送来这副棺材,并且还有一些话代他说。”

秦仲道:“什么话?”

阿三道:“这个人交代过,要我们当着九大门派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帮各派的人说,不然还有两百两银子他不会给我们。”

秦仲沉声道:“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高手,那个人要你说什么话?”

阿三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听好了,本门横扫武林,指日可待。你们不要学那挡车的螳螂,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对付本门,这是自寻死路。”

秦勇听了,气得双眼一瞪,喝道:“你找死!”拔剑出鞘,就要上来打他,秦怀水拉住他,道:“勇儿,要沉住气!”

阿三见无数双眼睛瞪着自己,吓得脸色苍白,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个人叫我这么说的,我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他就要杀了我。”

那四个抬棺材的大汉本来还想粗声粗气的说来,见了这个场面,只得低声代血手门的人传话。

一个道:“若能参加本门者,无不优待。”

一个道:“凡参加结盟的人,一律杀无赦。”

一个道:“重阳老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最后一个道:“你们若不离去,从今天开始,每一晚就会有人丧命!”

说完之后,五人转身离开,秦勇本想扣住他们问个清楚,秦仲道:“不必了,打死他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五人没有武功,要是扣留他们,岂不是让血手门的人耻笑!”

那副棺材平放在地上,棍子和绳子都被五人拿走了,众人看着这副棺材,生怕内中有什么阴谋,都没有靠近。

秦仲道:“老二,你上去看看,这副棺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怀远正要走上,刀神笑道:“血手门只会用这种伎俩来吓唬人,还是让我来看看这副棺材有什么古怪。”

说着,大踏步走上去,眼看就要接近棺材,远去的那五个人突然惨叫一声,向前扑到,便没了动静。

众人一怔的瞬间,棺材突然离地飞起,夹着劲风,向刀神撞来。

刀神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棺材上,本以为这一掌定能让棺材粉碎,谁知棺材中有一股强大的真气护住棺材,和自己的内力相抗衡,心中微微一惊,正要发动攻势,只听棺材中传来一声长笑,一人举着棺盖从棺材中冲天飞起。

仇天忍长啸一声,腾空跃起,右手一甩,琵琶手功夫打向了对方。对方将棺盖一扔,单掌一竖,左右一晃,向前拍出,一股怪异的叫声响起,听在众人的耳中,似乎是一只怒狮在咆哮。

两人强大的内家真气一接,只听“轰”的一声,真气四射,方圆十丈之内狂风横扫,有些人被逼得连连退后。

两人身形闪电一般落下,来人“哈哈”一笑,道:“琵琶手果然名震天下,在下甘拜下风!”说完,在脸上抹了一下,顿时变了一个人。

方剑明见了他,心中惊喜,暗道:“原来是西门师父,他怎么会在棺材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百一十七章 逼上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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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性师太不忍去看门下弟子被“雾妖”吞没,叹道:“大自然的力量又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阿弥佗佛!”

刀神心中充满了疑惑,自言自语的道:“我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雾妖,但江湖传言,它的出现都是有时间的,今天好像不是它出现的时期。”

圆性师太道:“大概是例外吧!”

众人的轻功非同小可,片刻之后,蓝衣邪神率先赶到了峰顶,方剑明体内的“醒神经”快速运转,精神充沛,尽管手中带着两人,仍然抢在谭暮桥之前,几乎是与蓝衣邪神同一时间落到了峰顶。

蓝衣邪神和谭暮桥见方剑明眼中流动着一种怪异的光芒,从他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心中都是骇然,他们的精神似乎也受到了方剑明力量的感染,略感兴奋,两人就算心怀不轨,也有些“不敢”。当此之极,也不适宜动武。

随后,白依怡第四个赶到了峰顶,一上来,便拍着胸口,花容失色的道:“不得了,好可怕的怪物啊。”

她宛如山间的幽灵一般,出现不定,这刻还在这里,下刻就到了那里,人家还不是把她当作了怪物?

最后,刀神带着圆性师太和朱祁嫣赶了上来。

朱祁嫣没有看见逍遥二老,担心他们的安危,凝目朝山下看去。此时,“雾妖”已将整个山峰围住,以极快的速度上升,山间正往这里跳跃着十数条人影,逍遥二老赶在最前面。

朱祁嫣略微宽心,但见“雾妖”紧追不舍,心又提了起来,大声喊道:“逍老,遥老,快啊!”转身看了刀神一眼,张口欲言。

刀神向下望了一眼,道:“不用了,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看。”

话声刚落,逍遥二老齐声长啸,相对而立,双掌一贴,两人的速度顿时了快了一倍,犹如比翼双飞的大鸟一般,三个起落,就到了峰顶。

逍老惊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可怕?”

众人朝下望去,两个地煞身形缓了一缓,便被“雾妖”吞掉半个身躯,挣扎了一下,瞬时被“雾妖”吞没,蓝衣邪神和谭暮桥见了,脸上除了震惊之外,并没有一丝担心之意。

跟着便见先前联手对付圆性师太的天贵星,天富星两兄弟被吞没,山间传来两人惊恐的声音道:“不要!”

这时,只剩下四个天罡在山中狂奔,那“雾妖”紧随不舍,越来越逼近,突然,天异星脚下一滑,身形一滞,大叫了一声,“雾妖”将他瞬息吞没,天罡星听到他的惨叫,心头一震,叫道:“老邓!”

三个天罡长啸一声,将全身功力运起,朝峰顶跃来,谁知那“雾妖”大概是想做最后的冲刺,速度猛然加快,立时将三人的下身吞没。

三人运功双手,深深的插入了石壁中,回头一看,除了红色的雾气外,什么都看不见。“雾妖”绕着三人腰身流动,没有再上升,三人刚松了一口气,“雾妖”内突然传来一股诡异的力量将三人往下拉。

这股力量好强,三人的手指尽管插在石壁中,依然没有办法阻挡,割开石壁,被怪力拉着往下滑,速度却减缓了许多。

三人也算是当代高手了,在这个时候,吓得脸色发白,仿佛看到了死亡的来临,天孤星和天伤星吓得失声大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快救我,求求你们快救我!”

天罡星心头狂跳,嘴上却硬充好汉,道:“叫什么叫,死就死,怕什么?”

刀神见了,心中不忍,叹了一声,正要下去救人。

方剑明一把拉住他,道:“义父,你别去!”

刀神道:“明儿,虽说他们是血手门的人,但这个时候,救人要紧。”

方剑明朝他递了一个眼色,道:“义父,这里就交给你了,救人的事交给我!”

刀神看了一眼蓝衣邪神和谭暮桥,“嘿嘿”一笑,道:“好,你去吧,要小心,这里就交给义父。”

方剑明施展轻功,朝山下跃去,看好立足之处落下,双手一分,抓住天孤星和天异星的手腕,两人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反手一扣,将方剑明手臂紧紧抓住。

方剑明运起内力,喝道:“起!”

力量过处,只觉一股怪力正同自己的内力相抗,竟没有拉动两人。两人牢牢抓着他的手,他想脱身,除非砍掉他们的手。

方剑明深深吸了一口真气,运起“醒神经”,眸子内暴shè精芒,双臂犹如神助,吐气开声,顿时把两人拉出,往山峰上一扔,两人脱离了雾妖的控制,松开方剑明的手,落在了峰顶。

方剑明跃到天罡星身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他却不要方剑明救他,冷冷的道:“方剑明,难道你忘了上次我们相斗的事?”

方剑明道:“当然记得!”

天罡星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死了不是更好!”

方剑明冷笑道:“你以为我是真心救你吗?我恨不得让雾妖吞掉你。上次我们不是没有分出胜负吗?你死了,永远别想打败我。”

这时,“雾妖”拉着天罡星下滑到只剩下他一个脑袋。

天罡星眼中闪过一道犹豫,冷声道:“好,你救我一次,我会报答你的!”

方剑明道:“我不希罕你的报答!”

抓着他的手臂,“醒神经”的力量在体内运转,略一用力,把他拉出“雾妖”,将他仍上了峰顶。

方剑明的脚尖一点石壁,人如飞鸟一般,跃上了峰顶。

天罡星上了峰顶之后,就一直盘膝闭目坐着,天孤星和天异星上前道谢,方剑明不理会他们,眼光一转,瞪向谭暮桥。二人讨了个没趣,坐下来运功调息。

谭暮桥见方剑明眼中射出一种可怕的光芒,心头没来由的一寒,道:“方剑明,打劫当前,你想干什么?”

方剑明道:“干什么?解药!”

谭暮桥道:“我没有解药。”

方剑明冷声道:“大家虽然还处于险境,我想你也不愿意早先丢了性命,就算险境过去,你不交出解药,我也不会放你走!”

谭暮桥心中暗道:“刀神这老家伙武功高强,我与蓝衣邪神联手,都未必讨得了好处,再加上他,还有那个古怪的丫头,即使没有这场解难,也逃不出去。”

眼珠一转,道:“好,我给你解药,但是险境一去,我要走的话,你们都不能为难我。”

方剑明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我只要抓住你,还怕搜不出解药?”

谭暮桥“哈哈”一笑,道:“你来搜吧,我身上都是毒,我看你怎么搜?实话告诉你,我身上有十三个药瓶,你知道哪一瓶是解药?”

方剑明一怔,道:“我会拿你做试验。”

刀神道:“不用如此麻烦了,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解药,险境过后就放你走。”

方剑明正要说什么,刀神道:“明儿,他是毒神的弟子,体内养着毒虫,让他试毒,白废功夫。”

谭暮桥伸手如怀,突然顿住,道:“你们也要放过蓝衣邪神。”

刀神眼睛一瞪,喝道:“你再说一句,老夫连你都宰了,大不了等险境一过,我去找药仙,天下会有他解不了的毒药?”

谭暮桥想了一想,看样子是在计算什么,最后只得拿出了解药。蓝衣邪神坐得远远的,对他们的话似乎没有听见。

纪小黑服下解药后,乌黑的脸色逐渐好转,只是身体虚弱,圆性师太给她推拿了一会,她已经可以说话了,抱着圆性师太哭道:“师父,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圆性师太拍着她的肩头,道:“傻孩子,你又说孩子话了,师父不会让你死的,有刀神前辈在这里,你想死都死不了。”

纪小黑挣扎着起身,对着刀神下拜,道:“刀神老前辈,谢谢你老的救命大恩。”

刀神“哈哈”一笑,道:“你要谢就谢我的义子吧,这全是他的功劳。”

纪小黑抬头朝方剑明看去,低声道:“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方剑明心中充满疑问,眉头一皱,道:“纪小弟,你真是师太的弟子?”

纪小黑轻轻的“嗯”了一声,方剑明奇道:“峨嵋派从来不收男弟子,你怎么会?”

圆性师太看出微妙,道:“方少侠,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我这个小徒弟其实是一个女儿家。”

方剑明尽管起了疑心,闻言不免吃了一惊,道:“你说……他是女的?”

圆性师太笑道:“她是我最小的弟子,也就是江湖八美中的纪芙蓉。”

方剑明脸上一呆,道:“什么?这……”想起以前的种种,俊脸不禁通红起来。

白依怡笑道:“我第一眼就看出她是女的了,只有你,相处了这么久,居然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方剑明更加尴尬,道:“真是想不到,想不到。”

朱祁嫣见他难堪,为他解除困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退走。”

刀神缓缓的道:“这个地方叫做落魂坡,武林中几大凶地之一。平时,竹林以外,都没有什么凶险,竹林另一头是落魂坡的核心地带,终年笼罩着雾妖,任凭你武功多高,只要被它缠上,都难以逃出它的魔掌,令人不解的是,这雾妖能将动物吞得尸骨无存,但对于植物却不伤半分。所以,这一代植物茂盛,林木常青,却不见动物的踪影,不要说人家了

每个月的十五和二十七这两天,雾妖就会出来,将这一代吞没,谁料到它今天会破裂出来,真是奇怪。至于它什么时候退,我就不清楚了。”说完,朝白依怡狐疑的看了一眼。

谭暮桥听了,突然“嘿嘿”冷笑起来。

刀神双眼一瞪,道:“你笑什么?”

第四百二十一章 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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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棺材中飞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许久没见的西门先生。

方剑明飞步而上,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伤了和气。”

西门先生与仇天忍同时“哈哈”大笑一声,显得非常开心。仇天忍开心,那是因为他已经很少遇到劲敌,西门先生开心,却自有他的一番用意。

刀神将西门先生从棺材中逼出来后,眉头皱了一皱,道:“搞什么鬼?”说着,单手一举,竟将一副巨大的棺材轻若无物的举了起来。棺材在他手中,宛如一副玩具一般,凌空转了一圈,一道黑影突然从棺材内落了下来。

刀神轻轻的踢出一脚,将这道黑影踢得如同陀螺般旋转,西门先生笑声未毕,急忙道:“刀老哥稍示惩戒便可,千万不要杀了他。”

刀神道:“血手门的人,不杀他也要废了他的武功。”

话虽如此说,那道黑影并没有伤到何处,而是轻飘飘的翻落在地。不过,因为穴道被点,浑身动弹不得,面部朝地,吃了不少灰尘。

众人见了刀神的腿法,不仅骇然,踢人能踢成这样的,天下之间,又有几个?

江湖百晓生心中猜到了几分,道:“西门前辈一到,便立了一个大功,可喜可贺!”

西门先生先是向方剑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道:“区区小事,何足言功?倒是笑老儿这次立了一个大功,大功就赏给他吧!”

方剑明听到“笑老儿”三字,心中一怔,四处看了一眼,就在这时,突听一声大笑传来,笑声刚起,本来还在远处,转眼便来到近前。众人一望,见了对方的尊荣,心头暗笑。

来人正是笑老头。他胁下夹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袍,是一个老者,他被笑老头如此夹住,老脸早已通红,苦于开不了口。

笑老头身形一顿,将灰袍老者往地上一扔,道:“这人就交给你们了,秦庄主,酒菜可有准备?”

秦仲似乎已经知道他是谁,向他一抱拳,道:“笑前辈,庄内早已预备酒菜,你老里面请!”

笑老头和西门先生“哈哈”大笑,拉着方剑明,问长问短,旁若无人的进了庄内。

众人将两个俘虏押到大堂,重阳老人的尸体已经搬下去了。方剑明一边回答二老的问话,一边去看两个俘虏,眼见这两个人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相貌普通,少的却生得周正,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人。

刀神屈指一弹,射出两道指风,将二人的哑穴解了。

灰袍老者能开口说话,愤怒的道:“要杀要剐,赶快动手。”

西门先生走上去,二人还道他要动手,脸色都是变了一变。

那少年又惊又怒,喝道:“你敢杀我的话?今后你就不要想在江湖中混了。”

西门先生眼睛一瞪,道:“你少拿雷家来吓唬老夫,你爷爷见了我,还要叫我一声前辈,何况是你?”说着,从他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方剑明见了这个东西,脸色大惊,失声叫道:“霹雳风火统!”

西门先生一怔,道:“小子,你认识这东西吗?我只知道这东西很厉害,却不知道叫做什么。”

方剑明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那件东西,仔细看了几眼,脸色又是变了一变,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很快便弄下了四颗又小又圆的铁珠子样的物事。

众人听说是火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那被捉少年见方剑明对这东西如此熟悉,心头不仅起了一丝恐惧,颤声道:“你是……什么人?”

方剑明向他瞄了一眼,再一看他身边做吃惊状的灰袍老者,猛然记起了他们是谁,冷笑一声,道:“上次我教训了你们,你们还不知悔改吗?”

灰袍老者眼珠一转,变色道:“你……你是方剑明?”

方剑明道:“哈哈,原来你还记得我!”

那少年沉声道:“你怎么懂得我家的火器?”

方剑明道:“这个你别管,雷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实在有辱门风!”

那少年听了,脸色通红,突然厉声道:“不错,我是雷家的人,这又怎么样?你们谁敢杀我?”

众人听他承认自己是雷家的人,心中均是震惊。雷家的实力,那可是天下皆知的,加上雷家与朝廷的关系,江湖之大,恐怕没有一个门派敢与雷家作对。

江湖百晓生缓缓的道:“我们当然不会杀你,如果把你交给雷风,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少年听了,突然打了一个寒噤,颤声道:“不要!”

雷风就是方剑明在雷家遇到的那个总管,人称“活阎王”,在场的人有不少知道他的作风。

笑老头“嘻嘻”的笑声传来,道:“不把你交给活阎王也可以,但是你要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那少年道:“好,反正你们也猜得差不多了。”

江湖百晓生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我叫雷奇,他叫柯无情。”

有人惊道:“‘伞下无情’柯无情?!”

柯无情听了,神色略为得意,心中想道:“老子的名气果然有些震撼力。”得意的神色焉能逃得了笑老头的眼光。

笑老头骂道:“屁的伞下无情,那把破伞早被我仍了!”

柯无情脸色一怒,道:“有种的话就快把老子杀了!”

江湖百晓生自然听过他的恶名,沉声道:“待会自然会有人取你的性命!”问道:“你们在血手门是什么身份?”

雷奇道:“我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人,他是三十六天罡中的人。”

江湖百晓生沉吟道:“你藏在棺材里面,当有人来打开棺材时,你就会用‘霹雳风火统’对付这个人?”

雷奇道:。”

江湖百晓生道:“就算你能杀人,但是自己也逃不出去,这样子做值得吗?”

雷奇道:“我是雷家的人,谅你们也不敢杀我!”

几声冷哼传来,显然对他的话非常感冒。

江湖百晓生道:“雷家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加入了血手门?”

雷奇眼珠一转,道:“没有人了!”他回答得如此干脆,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王林喝道:“你不说的话,我们就把你交给活阎王,让他来处置你。还有,是什么人杀害了我师父?”

雷奇哼了一声,道:“你师父是死是活,不管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我说了,雷家除了我,没有人加入血手门。”

方剑明心中暗道:“分明就是在撒谎,霹雳风火统一共只有六把,凭你身份,能拿得到一把吗?还在弹珠里加了特制的火药,会这种手法的人,算起来,绝不会超过六个人!”

他也不点破,因为点破,只能增加众人对雷家的恶意,就算点破,雷风连活阎王都不怕了,还会怕死?

江湖百晓生也看出他是撒谎,但知道再怎么逼问,恐怕也逼问不出,道:“你把整件事详细的说出来。”

雷奇道:“说起来再简单不过,我们是奉命来办这件事的。我们特制好棺材后,我就藏在棺材中,柯无情花钱雇了一些人抬着棺材到‘连云山庄’,谁知走到半途,棺材突然停下来了,接着我就听到‘老柯’的声音叫我打开棺盖,我打开棺盖,看到是老柯,心中没有防备,谁知这个老柯是……”望向西门先生,道:“……是他易容的,一不小心,就被他封了穴道,后来的事你们也能猜到了。”

江湖百晓生道:“你们真是残忍,竟然在银子上下毒。”

柯无情冷笑道:“杀人灭口,这本来就是道上的家常便饭。”

西门先生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顿了一顿,道:“有些事还需要我来补充,我和笑老儿打算来看看武林大会,谁知在半路上,一不留神,让我们看出他们两人的可疑来。他们又是特制棺材,又是出手阔绰的,我和笑老头就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他们一切准备好后,我便易容成柯无情,半路上截住抬棺材的人。他见了我,还真以为我是老柯,至于笑老儿吗,他自然去追柯无情了。”

笑老头接道:“我根本就没什么可说的,追上他之后,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家伙给逮住了。”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听他说得如此轻松,半信半疑。

江湖百晓生沉思了一下,突然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黄山派的掌门被杀害了吗?”

柯无情听了,“嘿嘿”冷笑起来,道:“死得好,死得好。本门高手如云,能在‘连云山庄’内杀掉一派掌门,看来你们的末日就要不远了!”这话说得大家都很没面子,尤其是秦仲和黄山派的人。

王林大怒起来,拔剑出鞘,道:“你敢侮辱亡师,我先杀了你!”正要挺剑刺出,却被熊百祥拉住。

柯无情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就凭你这小子也能杀我?实话告诉你,八年前,黄山派的一个长老,多管闲事,被老子杀了,丢在深山中,想报仇的话尽管一起上来。”

黄山派的人听了,愤怒起来,纷纷拔剑要宰掉他。黄山派确实有一个长老在八年前无故失踪,没想到会被柯无情杀,突听任佟沉声道:“大家不要妄动,我们若这样杀他,就叫他人小看了我黄山派。”

熊百语声出奇的冷静,道:“不错,这样杀他,只会侮辱我黄山派。”向笑老头一抱拳,道:“前辈,请你老将他的穴道解开。”

笑老头赞道:“好,这样杀他才显出黄山派的真本事!”屈指一弹,将柯无情的穴道解开。

任佟一拉熊百祥,道:“小师叔,还是让我来吧。”

熊百祥道:“不,我来,我要杀了他,为青鸣师兄报仇。”说完,向前走了两步。

柯无情眼睛一翻,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想来送死吗?”

熊百祥冷声道:“姓柯的,你听好了,我叫熊百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柯无情心中一凛,阴笑了一声,道:“原来是黄山飞云鹤,有资格跟老夫较量。”

二人飞身跃到院中,相对而立。

柯无情眼珠一转,冷笑道:“老子的兵器不在手上,不然就要……”

熊百祥仰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姓柯的,你听好了,我要是用我的成名功夫,我便任你一掌打死!”

柯无情阴沉沉一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老子!”话声未了,人已飞身扑来,双掌拍向熊百祥,掌风如雷,吹得四下猎猎作响。

熊百祥喝道:“看我三招取你性命!”身形一转,双掌翻飞,一上一下,同柯无情闪电般过了一招,两人的位置刚好交换。

柯无情飞快转身,双掌拍向熊百祥的后心,眼看就要击个正着,熊百祥冷笑道:“第二招!”侧身错步,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同柯无情又交了一招,位置又换了回来。

柯无情怪笑道:“老子看你三招怎么取我性命?”将全身功力运起,不等熊百祥身形站稳,身形快如奔雷,双掌轰出……

“轰”的一声巨响,不少人都还以为熊百祥遭了毒手,谁知两人的身形突然顿住了,柯无情的双掌略下沉,看上去似乎已经打在了熊百祥身上。

其实,熊百祥早已算好柯无情的掌位,自己的双掌微微一动,立刻同对方的双掌沾上。柯无情想抽掌,谁知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吸力将手掌紧紧吸住,同时有一股内力猛如海涛般传了过来。

柯无情面色一变,厉声道:“姓熊的,你既然要跟老子比拼内力,老子就成全你!”

两人竟在场中比起了内力,但是这场内力比拼很快便见分晓,突见柯无情脸色涨红,眼中露出恐惧之色。熊百祥大喝一声,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爆发,柯无情被震飞出去,眼看就要撞上西面的院墙,谁知柯无情的人刚好贴到墙壁,便不再向后退,双眼圆瞪,似乎是不能相信。

“扑通”一声,柯无情嘴角流血,翻到在地,没了呼吸。

众人见识熊百祥这一手功夫,大为震惊,想不到他的内力会如此的深厚,果然不愧为十大公子之一。

任佟看着熊百祥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沉思,显得怪怪的。

一间密室内,坐着五个人,一个是江湖百晓生,一个是秦仲,一个是刀神,一个是仇天忍,一个是大方。

江湖百晓生面色显得有些凝重,道:“在下让秦庄主请各位前来,因为有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要相告。”

大方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难道有了什么发现?”

江湖百晓生看了他一眼,道:“大师果然慧眼如珠,在下确实发现了一件很可疑的事情,此事非同寻常,所以不敢多叫人来。”

刀神皱眉道:“什么事情?”

江湖百晓生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来,这件东西却是一颗小小的白色珠子。

秦仲诧道:“这颗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江湖百晓生道:“这是腰带上的饰物。”顿了一顿,缓缓的道:“这颗珠子是我悄悄从重阳掌门手中拿到的。”

刀神听了,笑道:“你不仅会看相,还会空空儿手段。”

江湖百晓生道:“前辈取笑我了,只是当时大家都在想重阳掌门是怎么死的,谁又会注在意在下的一些小动作?”

仇天忍想了一想,道:“莫非这颗珠子是重阳掌门从凶手身上拿下来的?”

江湖百晓生道:“不错,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于是便发现了这颗珠子。重阳掌门临死之前,明明有时间呼叫,他为什么不呼叫,反倒从凶手身上拿下了这颗珠子,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刀神冷笑道:“因为他和这个人很熟悉,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人会杀他,但他又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再继续为恶,所以就留下了这条线索。”

仇天忍道:“刀老哥怀疑谁?”

刀神道:“重阳掌门死得离奇,我一早就怀疑黄山派出了内奸。”

江湖百晓生道:“现在整个黄山派中,最没有嫌疑的人只有一人。”

刀神道:“是谁?”

江湖百晓生神秘的一笑,道:“待会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今晚我们一定要这个凶手现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刀神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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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暮桥道:“我笑你真是神通广大,知道这里是本门的一个基地,并且还及时赶到。”

刀神道“哈哈”一笑,道:“你们真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当作白痴了,正面交锋,要看谁的武力强,想来阴的,岂会让你们得逞?”

谭暮桥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来,你们知道本门控制了峨嵋派?”

刀神道:“实话说,早就知道了,你们派人跟踪本门的行踪,老夫故意出现在你们的眼线之中,让你们误以为老夫一直同本门的人在一起,其实,两天前,老夫就悄悄的离开了本门的人,前来这里。”

谭暮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刀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将圆性师太‘请’到这里来,这么大的事,能将所有人瞒住吗?就算老夫不来,你们的计划也成功不了,其他门派不会怀疑圆性师太,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必要的时候会出来的。”

谭暮桥冷笑道:“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没想到一直在你们的算计之中,早知如此,当时一发狠,将峨嵋派灭了。”

刀神道:“峨嵋一灭,武林中人人自危,只会加速各派结盟,以求自保。”

谭暮桥哼了一声,道:“说到底,任何事情,最终还得正面交锋,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刀神道:“快了,我料得不错的话,一年之内,血战不可避免,再让血手门壮大的话,谁也控制不住了。”

顿了一顿,怪怪的笑了一下,道:“泰山武林大会,你们除了这个阴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阴谋?”

谭暮桥道:“你说呢?”

刀神笑着道:“你们打算捣乱?还是来一次正面交锋?”

谭暮桥道:“捣乱也好,正面交锋也罢,总之,你们还可以多活一些时候,这次绝不会是你们最后一战,一切尽在鬼神大人的控制之中。”

方剑明听到这,冷笑道:“鬼神败在了张大侠的手上,他还敢出来送死?”

谭暮桥傲然一笑,道:“张向风现在还活着吗?就算他是装死,鬼神大人……”说到这,顿住了,冷笑个不停。

刀神道:“你是不是想说鬼神在闭关,出关之后,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谭暮桥冷笑道:“刀神,我承认你现在的武功是高,但绝对不是鬼神大人的对手!你们这边,和你差不多级别的,也就是天都圣人,武林万事通,华天云,大概还有一个钟子丹,天榜、地榜上还活着的其他高手,还算不上是绝代高手。”

刀神道:“你们呢?你们又有多少,除了鬼神和毒神外,最厉害的七个邪神,换在六十年前,老夫对付一个,或许有些吃力,但如今,两个都不够老夫打!”

蓝衣邪神听了这话,眉宇显出愤怒之色,但并没有发作。

谭暮桥道:“当初我们对你的估计是错了,短短十年的时间内,你竟然突破了无上境界,就算我师父,也未必能将你奈何。但是,你也不要得意,我也不怕说出来,反正你们也猜得差不多了。举个例子,不必说鬼神大人,我师父对付你,钟子丹吗,天尊会对付,天都圣人呢,我就不相信客卿中,会找不到有人能对付他,至于武林万事通,嘿嘿,早就有人等着他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华天云,对付他的人已经在赶来中原的途中。”

刀神似乎知道他说的是谁,脸色凝重起来,缓缓的道:“‘西域五座峰,更有两重山’,你说的是两重山中的一位?”

谭暮桥眼珠一转,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听到了风声,不错,只要这人一到,办事就顺利多了。”

刀神道:“大漠之王在塞外称霸,为何要同你们联盟?”

谭暮桥“哈哈”一笑,道:“世界上的事,都逃不过名利两字。”

刀神听了,默然不语。

白依怡问道:“大漠之王很厉害吗?五座峰是什么,两重山又是什么?”

刀神看了看她,道:“五座峰是西域的五大高手,他们分别是西域老虎、楼兰石剑客、沙漠之狐、寒山碧月、断刀,两重山是天轮法王与大漠之王,如果说五座峰是西域一代高手,两重山就是西域的神。”

白依怡道:“大叔,你见过他们吗?”

刀神一怔,笑了一笑,道:“我只见过西域老虎,其他的人都没见过。我这一生,只去过西域一次。西域老虎在西域的名气最广,因为他喜欢热闹,很多人都知道他。断刀是一个杀手,据说他一年只做两次买卖,所杀的人都是西域的富人,做杀手能做到宗师级别的,他是第一个了。

沙漠之狐行动于沙漠之中,行踪诡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楼兰石剑客,他的兵器是石头做的,终年住在古楼兰的旧址一带,听说他最近到了中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西域有一座山峰,当地人叫寒山,在山的最高处住着一个怪客,不知男女,每当圆月十五的时候,山下的人有时可以看见山顶有碧月闪现,看见的人都说那是怪客在修炼一件兵器,所以这个怪客得了寒山碧月的名号。

天轮法王是西藏白教的首领,虽说现在黄教势力超过了白教,但自宗喀巴死后,天轮法王是当今密宗武学的第一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至于大漠之王,是西域最可怕也是最不能得罪的人。大漠有一座城堡,大漠之王就居住在里面。据说在大漠,只要你敢说大漠之王一点不是,第二天就会受到惩戒。”

谭暮桥阴笑道:“所以,不管是什么人,一旦和大漠之王结盟,想做的事便是成功了一半。”

刀神听了,突然大笑起来,这次,非但谭暮桥,就是蓝衣邪神,也感觉他笑得奇怪,睁开了双眼。

谭暮桥道:“我说得不对吗?你笑什么?”

刀神道:“你以为我老夫会怕这些人吗?不,不管是大漠之王,还是你师父,甚至鬼神,这些都不值得可怕,可怕的是鬼神和你师父暗中制定的一个邪恶计划。”

蓝衣邪神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谭暮桥眉头一皱,道:“什么计划?”

刀神道:“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并不多,因为它实在太邪恶了!除了鬼神和你师父外,大概就只有七邪神清楚,天尊或许也听说了。你是毒神的徒弟,尚且不知道这个计划,可见这个计划有多么的秘密。”

众人的目光朝蓝衣邪神看了过去,蓝衣邪神冷笑了一声,道:“刀神,既然是秘密,你怎么知道?”

刀神道:“是武林万事通告诉我的。”

蓝衣邪神听到“武林万事通”的名字,眼中射出一道厉芒,沉声道:“他号称武林万事通,但他并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刀神道:“因为你们暴露得太早了。”

众人都是不解,刀神只要让蓝衣邪神理解就行了,缓缓的道:“那一战,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血与雪交融,至今还清晰的印在脑中。

许多年来,我一直不知道参加那一战的人都有谁,但现在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也明白了当年的一切。

当时,你们七个邪神明明都死了,但如今却活得好好的,这便证明你们不是真的死,能让你们死而复生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前曾服用过一种药物。

当然,这种药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炼制的,就算是药仙,缺少了一味药引,也炼制不成功。恰好,当时的鬼神知道了炼制法,花了许多心思,炼制了一些。

鬼神或许知道了我们要去攻打他,所以他早就让所有的人服下了这种药物。你们七个邪神的武功直追鬼神,在我们离开后,相继复活,那些看似死去的人,只要不是头断、被分成两半之类的死法,其实也还活着,只是他们的武功还不能和你们相提并论,一直以一种奇特的生存方式活着。

你们七个事前得到鬼神的指示,醒来后,把这些人藏到了可以保存躯体的地方,而你们呢,由于元气大伤,躲起来偷偷修炼,过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这个时候,你们自忖有把握联手对付抓走鬼神的人。

于是,你们找上了这个人,这个人的武功尽管高强,还是被你们七人联手制住了,你们不仅救走了鬼神,还抓走了这个人,鬼神的武功虽然被废,但对于他这种绝代枭雄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恢复武功后,鬼神吸取教训,找到了一个绝对信得过的合作伙伴,这个人就是你的师父毒神。

两人联手,再加上你们七个誓死效忠鬼神的邪神,天下的事,有几件办不到?

一方面,鬼神找了一个能替代他办事的人,这人就是天尊令狐松,由令狐松出面,不管是黑道、白道、邪道、魔道,效以利诱,招揽了不少武林高手。

另一方面,他和毒神勤奋的练功,同时,一直计划着让那些死去的人复活,可能是时间太久的缘故,那些死去的人虽然有了起色,但始终不能复活。

大概一年前,两人找到了原因所在,可以让这些人复活,两人一方面进行这个计划,一方面开始蠢蠢欲动,对不听从命令的人下手。后来,令狐松竟然找上了天都圣人。

这个计划顺利的话,相信不久就会成功,但是鬼神毕竟是鬼神,他发现有人盯上了他,他生怕这个计划被破坏掉,想法设法,赶在盯上他的人找到这些人存放的地方之前,要死人复活。

很快,他知道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就是用一种宝物来加速炼制药物。于是,他便派人去找,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件宝物,而且还同宝物的主人达成了协议。有了这件宝物,可以提前半年将药物炼制成功。”

众人听后,脸上都是一片惊骇,虽然不清楚多年前的大战,但听说有让许多人复活的办法,免不了要吃惊……

蓝衣邪神哼了一声,道:“刀神,我真是佩服你,你连这种故事也能说得出来!”

刀神道:“你错了,我并没有这么大的想象力,这个故事是武林万事通说的。他说的话,一般来说,好像都是正确的。”

蓝衣邪神咬牙道:“又是这个老家伙!”

刀神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我不敢肯定,但是从诸多的迹象看来,武林万事通的话八九不离十,因为他是武林万事通,他知道世上有这种药物,换成另外的人,根本就想不出来。”

蓝衣邪神嘲笑道:“就算你说对了,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你们要是够强的话,也一样能像当年一样把他们全部灭掉。”

刀神沉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个计划绝不是这么简单,你自然知道,我不想多说下去。”

蓝衣邪神道:“知道又怎么样?找不到这些人存放的地方,计划实现的这一天总会到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死法。”

刀神正气凛然的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们会想一切办法破坏你们的计划。另外,我想说的是,不管结果如何,你看不到这一天了!”

蓝衣邪神知道刀神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双眉一扬,道:“好,看来我是走不掉了!雾妖一退,就是我们两人较量的时候!”说完,闭目运功调息起来,对外界的事再也不理会。

众人各怀心事,在峰顶挨了一个夜晚。当此之极,谁又能睡得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雾妖”开始消散,众人站起身来观看,等“雾妖”完全消失之后,众人方才下山。

三个天罡是第一批下山的,刀神并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叫他们今后好自为之。

下山后,蓝衣邪神双臂一振,内家真气运起,全身骨节噼啪作响,就如炒豆一般,喝道:“刀神,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本邪神要让你知道血手神功的真正威力!”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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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连云山庄笼罩在夜色下,尽管有灯光,戒备也很森严,但不管灯光多亮,总有它照不到的地方,戒备再怎么森严,总有疏漏的时刻。

任佟坐在椅子上,灯光射在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其实,他的年纪不是很大,今年也就四十七而已。

但是,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总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快六十了。

十年前,重阳老人将派中大小事务交给他处理之后,他俨然是黄山派的掌门人了,也得到师弟们的敬重,不少武林后生,可以没有听说过重阳老人的名字,当提到黄山派时,却不得不提到他的名号。细数整个黄山派,能有他这般名气的,除了飞云鹤熊白祥外,其他人都要落后他们一大截。

这十年来,他的担子确实越来越重,但是,他心中有一种苦涩,一种不为外人所知,只有他最明白是什么滋味的苦涩。

一年前,重阳老人在一次闭关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开始管理派中事务来,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不怕麻烦,不怕重担,他就怕没有大事做,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闲不住的人。

重阳老人遇害,是黄山派一件重大的事,同时也是一件轰动武林的事,相继赶到连云山庄的各路武林人士,到了连云山庄,都赶来拜祭重阳老人。这些人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得知了重阳老人遇害的消息。

任佟脸上带着沉思,似乎在思考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也不知想了多久,他张口轻轻的叹了一声,叹声过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嘴角扬起了一种得意的表情。

倏地,他的眉头皱了一皱,走到灯前,将灯光调到最小,有人轻轻的敲门,那敲门的节奏很奇怪,是一高三低,一共敲了三次。

任佟一提身形,到了门边,将门打开之后,他的身形就如幽灵一般向后飞退,一直退到了椅子旁。

一道人影闪进屋中,光线极为黯淡的屋中,来人的相貌非但看不清,就是身材也显得极为模糊。不过,就算灯再亮,你也无法看到他的相貌,因为他脸上戴着面罩。

“你终于来了!”任佟的口气很冷淡。

蒙面人将声音压得很低,道:“你干得不错!”

任佟似乎不想跟他多说,面无表情的道:“下一个目标是谁?”

蒙面人阴沉沉的一笑,道:“我们认识也快三年了,没想到友情非但没有增进,你对我的脾气丝毫没有改变。”

任佟沉声道:“三年啦,我们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我最近也才知道你是血手门的人,换成其他的人,我想一定好不到那里去。”

蒙面人怪笑道:“其实我们不见面更好,见了面,大家更不好说话。”

任佟眼珠一转,道:“我们见过面?”

蒙面人怪笑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缓缓的道:“重阳老人一死,黄山派掌门的位置,非你莫属。”

听了这话,任佟眼中射出一种狂热,道:“这个位置,我是势在必得!”说到这,脸上露出隐隐忧色,道:“直到今天,我才确信一件事是真的。”

蒙面人问道:“什么事情?”

任佟道:“我黄山派真的有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神功,就算是我,也被蒙在鼓里。”

蒙面人道:“哦,你说的这门功夫可是同熊白祥有关?”

任佟道:“不错,正是和他有关。他一直在修炼这门功夫,我最担心他会出来同我争夺掌门之位。”

蒙面人阴笑道:“想要他不跟你争夺掌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他!”

任佟心中一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目标是熊白祥?”

蒙面人冷笑道:“你不是很想除掉他吗?这是一个好机会,重阳老人刚死,他心中一定很悲痛,这个时候去杀他,岂不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任佟迟疑了一下,道:“可是,他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

蒙面人发出一声阴笑,道:“你师父的武功那么高,还不是一样被你神鬼不知的杀了。”

任佟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冷冷的道:“我的这个‘小师叔’和……和他不一样。”

蒙面人道:“你修炼的赤煞掌,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难道还会怕熊白祥?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同样不是你的对手。更关键的是,他对你根本没有防备。”

任佟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狠色,道:“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蒙面人道:“什么条件?”

任佟道:“我杀了熊白祥之后,你要把那件秘方告诉我。”

蒙面人阴沉沉一笑,道:“只要你杀了熊白祥,我一定把秘方告诉你。”

说完之后,身形一晃,轻轻的退出了门外。

蒙面人出了大门,轻飘飘的刚出三个院落,他的身形突然顿住了,一回头,冷笑道:“朋友,请出来吧!”

夜色下,从一颗大树后走出一条人影,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施主好高明的听觉。”

蒙面人怪笑一声,道:“原来是大方禅师,大师过奖了!”

大方道:“施主认识贫僧?”

蒙面人道:“少林掌门,谁个不知?”

大方打量了对方一眼,缓缓的道:“贫僧有一件事不明白。”

蒙面人道:“请说。”

大方道:“依照施主行进的路线,似乎对连云山庄很熟悉,施主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人当然不会回答,怪笑道:“大师的眼力果然厉害。”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蒙面人已经想了不下十种脱身的办法,但大方是何等人物,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无形的真气从二人身上发出,空气一时就像被冻住了,十丈之内,感觉不到半点气流的波动。

大方步步逼近蒙面人,双手始终合十,当他的双手张开的时候,也正是他动手的时候。

蒙面人道:“照如今的情势看来,任佟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然的话,大师也不会守在任佟的门外。”

大方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不把面罩拿下来,彼此也好说话。”

蒙面人怪笑道:“大师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拿,在下绝不会让大师失望。”顿了一顿,道:“你们怎么会怀疑到任佟头上来,他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大方道:“任施主并没有露出马脚,揭破真相的人是重阳掌门。”

蒙面人吃惊的道:“重阳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能告诉你们真相?”

大方道:“有时候,就算是死人,同样也可以告诉世人真相。”

蒙面人想了一想,道:“我明白了。”脚下轻轻的移动一步。

大方低声道:“施主就想这样走了吗?”

蒙面人阴沉沉一笑,道:“在下知道大师武功高强,但是想拦住在下的去路,未免……”话未说完,身形一掠,向外就逃。

大方身法如电,后来居上,拦住了来人的去路,双手一开,伸手去抓对方脸上的面罩,出手快到极点。

谁知,蒙面人怪笑一声,人影一晃,人突然到了左面的丈外。大方身躯移动,飞快的拦在了对方身前,但就在这瞬息之间,蒙面人陡然施展出一种惊人的身法,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也不知他要从那个方向逃走。

大方见了这种身法,脸色大变,低声喝道:“化影大法!”深吸一口内气,电光石火间将平生最得意的轻功施展出来。

眨眼之间三丈之内都是人的影子,眼看大方就要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不料对方的身法实在过于诡异,突然加快了三分,将大方的身躯拉远了一丈。

大方心知不妙,不等身躯落地,半空之中运起功力,双手做了一个手印,隔空朝对方的背影一舞,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他手中猛然发出,六丈之内,尽在这股力量笼罩的范围之内。

蒙面人感觉到这股神奇的力量,心中大惊,凭空将身躯一转,见了大方所做的手势,失声惊道:“大慈大悲手!?”

运起全身功力,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在他的四周布下了三重严密的罡气,双手朝前一挥……

毫无任何动响,两人的身法突然顿在了半空,但这一顿仅仅是眨眼的功夫,蒙面人闷哼一声,显然受内伤,身躯一翻,拼着受了内伤,一个“流光飞逝”,转过十丈外的一个拐角。当大方追到拐角时,蒙面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大方驻足望着夜色,脸上升起一种疑惑的神色,低低的道:“这人会是谁?怎么对连云山庄的地形如此熟悉,转眼之间,竟逃的无影无踪。”

蒙面人走后,任佟正要把屋中的灯光调亮,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刚把手收回去,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有人敲门,敲门的手法是一高三低,一共是三次,同蒙面人来时所敲的手法毫无二致。

任佟心中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走上去,将门打开,飞快的后退。

这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有人进来,正在他诧异的时候,一个好像是发自地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阴森森的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从门外“飞”了进来,不错,这人是真的“飞”进来的,因为他的双足根本就没有着地。

黑影进屋后,大门突然关上,黑影飘近任佟,任佟将腰间的剑柄一握,喝道:“你是什么人?”

黑影道:“我死得好惨啊,我死得好惨啊!”飘进任佟八尺左右。

任佟运功凝目望去,吓得脸色大变,冷汗都出来了,惊恐的道:“师父!”

黑影语气一变,厉声道:“佟儿,师父自认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任佟不是一般的人,回过神来,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任某面前装神弄鬼?”闪电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向对方刺去。

剑光穿过黑影,黑影就像是真的鬼一样,被剑刺中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

任佟大吃一惊,手腕一抖,手中利剑幻起千重剑影,急如狂雨。

黑影身在空中,飘来飘去,宛如海浪中的小舟,任剑气,剑光怎么寒人,都粘不到他的身上。

任佟果然不愧为“狂雨剑”,片刻之间,在不算太大的屋中,施展二十种身法,每一种身法之内,都能刺出十六剑,整间屋子均笼罩在剑气之下。

他不错,黑影也不赖,身法高到极点,总能在剑尖快要临身之前飘开。

任佟一口气刺出三百二十剑后,第三百二十一剑猛然加快,点到了黑影罩在身上的黑袍上,任佟厉声道:“去死!”宝剑往前一推,剑气四溢,屋中的摆设本来已经经受不住刺激,霎时碎裂。

黑影大笑三声,第一声大笑,护体真气将剑气阻了一阻,第二声大笑,一拳轰出,正中剑身,任佟手中利剑片片断裂,第三声大笑,黑影的拳头击向了任佟,怪异的力量令任佟起了一种寒意。

性命交关之际,任佟顾不了许多,右手一翻,整只手掌陡然大了三分,掌心显出一圈黑点,迎向了黑影的拳头。拳掌相接,屋中所有物件尽数毁掉,无形的真气将整间屋宇撼动,任佟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夺人心魄。

黑影“哈哈”一笑,道:“赤煞掌果然厉害,领教了!”向后一退,撞破大门,凌空一翻,落地后,吐了一口气,道:“这口真气可把我憋坏了,早知道这么难受,我说什么都不要假扮重阳。”

任佟心头一沉,举步去追黑影,刚踏出大门半步,身形顿住,身形不仅顿住了,脸上还露出从未有过的震惊,身躯微微一抖,一步步向后退,一直退到先前他所坐的那张椅子旁,他想坐下来冷静的思考,但椅子已破碎。

将任佟“逼”进屋的人,是一个脸上带着失望,愤怒的青年,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熊白祥!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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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白祥的脸色因为愤怒、不信、痛苦这许多种情绪显得十分夸张,本来一张祥和的脸,在惹上这些情绪后,竟会如此的骇人,如此的惊心,他的步子就如踏在任佟的心房,一路踏进了屋中,可怕的目光直视任佟。

此时的任佟,脸色如死灰,片刻之间,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岁。熊白祥既然在这种时候出现,他所做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他知道,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将难以逃脱杀师的惩罚,熊白祥不杀他,门中的长老也绕不了他。

“为什么?”熊白祥恢复了冷静。

任佟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沉默不语。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掌门师兄对你亲如爱子,没想到你会如此心狠手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熊白祥见任佟不答,语气加重了三分,几乎是在喊。

任佟突然大笑了三声,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至少在笑过之后,他能正视这种局面了,冷冷的道:“不要问这么多啦,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我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还不上来与我一绝生死?”

熊白祥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们怎么会怀疑你?你为什么会变?”

任佟道:“我一直没有变!”顿了一顿,轻声问道:“这件事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是谁怀疑我?”

熊白祥道:“你看看那你的腰带。”

任佟低头去看腰带,一脸狐疑,腰带除了做装饰用的白色珠子外,别无他物,熊白祥见他还没有发觉,双指夹着那粒白色珠子,放到耳旁,道:“就是这颗珠子出卖了你,掌门师兄临死的时候,在你身上取下来,你不会不承认这颗珠子不是你的吧?”

任佟仔细一看,才发觉腰带上的珠子确实少了一颗,脸色顿时大变。

熊白祥随手一挥,手中珠子脱手飞出,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墙壁,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一种失望和痛苦,摇了摇头,好似要将这些情绪甩开,缓缓的道:“我一直认为,本门中最正直的人就是你,我虽然是你的小师叔,但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将你当作我的大哥看待,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这位大哥会变得如此的快,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任佟听了这话,良心有所发现,脸上不禁略显羞愧之色。

顿了一顿,熊白祥道:“我明白,你是怕掌门师兄退位之后,将掌门的位置传给我,所以你就先杀了掌门师兄,是不是?”

任佟似乎已经被他猜中了心事,脸色一冷,道:“是又怎么样?”

熊白祥看着他的脸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道:“不,我不相信这是你真正的理由。十年前,掌门师兄闭关修炼,将派中大小事交由你处理,掌门师兄如此信任你,可见下一任掌门非你莫属。江湖上的朋友,很多都是这样认为的。难道你连这么明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

任佟冷笑道:“我当然看得出来,可惜他老来发昏,一年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开始不再信任我。”

熊白祥皱眉道:“掌门师兄绝不会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除非……除非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任佟听了,心中一凛,想了一想,猛然出了一股冷汗。

熊白祥见他脸色苍白,叹了一声,道:“其实,整个黄山派,就算是一个武功浅微的弟子来做掌门,也轮不到我来做掌门。”

任佟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为什么?”

熊白祥看了他一眼,道:“此中情由,事关我派的秘密,世上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任佟听了,冷笑道:“我身为掌门大弟子,尚且不清楚这件事,何况其他弟子,难怪我黄山派的威名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熊白祥苦笑了一下,道:“每一个门派都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甚至本派中的大部分人,一生都不知道派中的某些秘密。一派掌门,天下又有几个人不想做呢?但是无论我的武功如何高,我都不可能做掌门!”

任佟沉思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道:“难道这跟你修炼的本门不为外人所知的武功有关?”

熊白祥点了点头,道:“到了现在我想你也看得出来。”

任佟道:“难怪你的武功会如此的出众!我进门早你近二十年,如果不是你被……师公收为关门弟子,如果不是你修炼本派最高深的武功,你的武功焉能会进步得如此迅速?哈哈,想不到我黄山派,竟然会有这样的臭规矩。”

熊白祥正色道:“倘若让你用一派掌门之位来换取一门武功,你可以做得到吗?”

任佟呆了一呆,脸色一黯,淡淡的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本来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熊白祥道:“不错,我这么做,违背了师父的遗训。依照师父的遗言,这件事只有继承这门武功的人和做掌门的人才能知道。”

任佟心头没来由的一跳,道:“那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熊白祥突然笑了起来,比哭还难听,道:“因为掌门师兄被暗害之后,我就把你视作本派的掌门人,没想到……”喉头梗住,怎么也说不出去。

这一刻,任佟被蒙蔽的良心终于被唤发,只见他全身颤抖,满脸痛苦,道:“没想到杀人凶手就是我,连我也无法相信我会向师父下手!你不要再说了,你越说我就会越感到对不起师父。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么做,做得很对,事到如今方知我所走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一条不归路!”

突然抬起头来,目射火光,瞪着熊白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上来杀了我?”

熊白祥看着他发狂的样子,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但他极力忍住,道:“我六岁那年,在山中修炼轻功,一不小心摔伤了左腿,一直哭个不停,是你找遍了黄山,最后才找到了治伤的草药,治好我的腿伤……”

任佟呆了一呆,喃喃的道:“那不过是师父吩咐我这么做的,你不必记在心上。”

熊白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记得你在跟我敷药的时候,说过一些话,至今记忆忧新。你说男子汉大丈夫留血不流泪,决不能像个娘儿们哭哭啼啼,你还说人可能事事顺风,在那里颠倒就要在那里爬起来。我这一辈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教诲。”

这些话把任佟听得彻底的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件小事,会被熊白祥如此的记挂在心上。

他喃喃的道:“但是我这次颠得很深,再也无法爬起来,也无从爬起,只有死才能弥补我的罪过,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弥补杀师的罪孽。”

熊白祥还想说什么,任佟已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平静的道:“帮我拿一些纸张和笔墨来。”

熊白祥当然知道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看了看他,转身走出了大门。

过了一会,熊白祥将纸笔拿来,任佟当即写了三封信,递给熊白祥,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事到如今也只能做这些事来弥补。一封你看了就会知道我这些年来……的痛苦,一封是交给几位长老,一封是这十年来,我暗中在本门中为血手门培植的弟子名单,该怎么做,就由你和几位长老处理。”

他说完这些话以后,面色略显轻松,好像年轻了几岁,头上却多了十数根白发,非常奇怪。

熊白祥将三封信放进怀里,刚想开口说什么,任佟道:“此事关系本派的名声,我希望……”

熊白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任佟道:“这就好。”

熊白祥道:“刚才那人是谁?此人在血手门中,是何身份?”

任佟苦笑道:“这些年来,他总在深夜里,以这种方式和我见面,我除了知道他是血手门的人外,其他一无所知。”

抬起头来,道:“关于这些事,在我给你的信中,都有记载。我们到外面去吧。”

熊白祥心中一跳,他最怕的就是听到最后这句话,道:“我们当真无法避免一战?”

任佟道:“换成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说完,大步出了屋子。

两人来到院中,先前假扮重阳老人的西门先生与大方禅师早已经把四周布置好了,两人就算动手,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这些事本来就在江湖百晓生的意料之中,也是他这么安排的。任佟杀师一事,若被更多的人知道,黄山派的名声可以说要完了,就算被任佟的几个师弟知道,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任佟转过身来,道:“我虽然以剑成名,但自知在剑法上,难以胜你,所以就修炼了赤赤煞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打败你。”

熊白祥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任佟道:“今晚,我希望你能用本派的最高武学,一掌将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打死,也算是清理门户。”

话声一落,大喝一声,双掌一搓,掌风呼呼,向熊白祥攻了过来。

熊白祥身形如电飘动,退了一丈,道:“这一丈是我报答这些年来你对我的教诲,一丈过后,我就要为本门惩治罪人。”

任佟眼中射出一股炙热的光芒,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道:“说得好,黄山派有你这样的弟子,我死也死的安心了!”

话声中,两人使出绝招,激斗在一处。一个是黄山派的掌门大弟子,江湖人称“狂雨剑”;一个是黄山派出类拔萃的角色,十大公子之一的“黄山飞云鹤”。本属同门中人,却舍命相搏;舍去成名功夫,在拳脚上见真章。

两人斗了近百招,兀自没有分出胜负,陡听任佟沉声一喝,身形极快后翻,早已算准好的脚尖在一根柱子上一点,反扑熊白祥,双掌霎时变大,掌心有一圈黑点,顿时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种阴阴的罡风之下。

熊白祥双脚扎稳,脸色陡然变白,宛如白玉,双掌霎时白如云朵,他的人虽然站在地上,但隐隐有一种漂移的感觉,他仿佛变成了一朵飘逸的飞云,双掌缓缓推出,迎向了任佟的双掌。

本来以两人的功力,全力施为之下,双掌之间必定会充满了真气,想碰在一处的可能性极小,谁知二人刚一发动,任佟的身法猛然加快了一分,熊白祥的身形终于“飘”了出去,两人在半空相遇,双掌紧紧的吸在一处,翻滚着落下地来。

两人脸色一黑一白,头上冒出阵阵气体,内力相接,便势成水火,任他大罗神仙,也无法分开,两人心中大惊。

就在相持不下的功夫,任佟脸色突然一黯,闷哼了一声,就在这霎时,熊白祥如山般的劲力打入了他的体内,熊白祥大吃一惊,想收回内力,竟是毫无办法。

任佟全身经脉寸断,那种痛苦,实在不堪言说,他的五官鲜血流出,身形剧烈一振,就如身上被被炸药炸了一般,朝后就倒。

熊白祥好不容易收回内力,及时抱住了任佟的身躯,叫道:“任大哥,我本来不想……”任佟但觉死亡是如此的近,似乎已经看见了死神的降临,勉强张口一笑,却是鲜血狂涌,微弱的道:“没有用,我非死不可。原来我们的武功所走的路子截然相反,所以我们的掌力才会相吸相拼,直到一人身死方休。这就是命!告诉我,这门神功叫什么名字。”

熊白祥道:“云海神功!”

任佟道:“云海神功?原来是取黄山四绝的‘云海’。死在本门武功之下,我也死得值了!这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赎罪。小师叔,黄山派的未来就靠你了,我……走了!”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熊白祥抱着任佟的尸体,眼前仿佛看到了六岁那年任佟为他找草药的身影。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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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能与大玄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方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资质的确在我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武功越发精进了。”

大成(老僧)冷笑道:“我本不想偷袭你,谁叫你要出面。你是不是心中有鬼?”

大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西门玉音皱眉道:“俟儿可是你抓走的?叫我们来参与武林大会的也是你?”

大成道:“不错,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西门玉音一怔,道:“情人山庄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成阴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话刚一落,长长的凄厉的大叫划破空气,令人心惊。

“婆婆――”

孙大娘话没说得几句,便鲜血狂涌,倒在了吴世明怀中。她的双眼大睁,怒瞪着天空,像是在指控,像是在咒骂,不亲眼看到司马俟死,她是死不瞑目。

吴世明心中又悔又痛,恨不得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一巴掌。

为什么?为什么爱我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苍天啊,你要对付我就朝我来吧!

想到孙苦儿,一股怨气充满胸膛,无处发泄,仰天长啸,啸声震天,如猿啼虎悲,无人不为之惊骇。

“婆婆,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心愿,我一定会为你办到。苦儿,大哥对你不住,没有照顾好婆婆,大哥就提司马俟的项上人头来谢罪!”

他也不管孙大娘的鲜血沾了自己一身,手臂轻轻的抬起,用手掌为孙大娘合上了睁大的双眼,擦干她嘴边的血渍,将她轻轻的横放在草地上,这一切都是平静的,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平静将不复存在。

大方见了,深深的叹了一下,他宁愿受大成一击去救孙大娘,为的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场面。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孙大娘还是难逃此劫,吴世明依然受到了刺激。

其实,孙大娘先前倘若“不得罪”白依怡,凭白依怡的异能,决定能救回孙大娘一条老命。

这也不是说白依怡不想救孙大娘,她在孙大娘那里讨了个没趣,后来见她要不自量力的去杀司马俟,想让她吃些苦头,无意中发现有人在暗中指示孙大娘,感觉事有蹊跷,急于找出这人。

待发觉孙大娘状如疯子般扑向司马俟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出手时不免一缓,那里还得来得及。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大方眼见悲剧已经无法避免,而这一切,正是大成加速促成,不由痛心的道:“师弟,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对我的成见依然这么深。”

大成道:“有些事情,一辈子都忘不掉。”

大方轻叹一声,道:“当初,你我本是同乡,一起学艺,情如手足。如今,你这么做,目的何在?你要算帐,尽管冲我来,何必将后辈牵扯进去。”

大成不断冷笑,道:“师兄,你我之间的账是要算,但不是现在,现在就让我们来瞧瞧,下面会有什么精彩的好戏上演。”

“你可是加入了血手门?”

“哼哼,血手门算什么?师兄未免太低估了我了。”

百晓生等人一心防备血手门的人前来捣乱,压根儿没想过会出现大方的师弟大成。

从司马俟的出场,到孙大娘的被杀,这一切分明就是连在一起的,处在某人的算计之中。无疑,算计的人正是大成。笑老头去追的人,与他乃是同党。既然不是血手门的人。难道只为私仇而来?若只为私仇,犯不着这样处心积虑吧?

大成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让孙大娘死在司马俟手中?莫非只是为了刺激吴世明?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与大方有什么仇恨?

何以会将情人山庄拉进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圣人也不例外啊。

所以,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不是谁想管就能管的。

每个有每个人的想法,北面的众前辈本来可以出来说两句的,但有些不屑说,有些是心存顾忌,有些懒得说,有些则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不如先让私仇解决了,结盟之后,才不至于出现这等事。

大家都处于观望的状态,自然就是顺其发展。有心的人,如方剑明、华天云这等人,是想管但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只有静静的看着,希望悲剧不再上演。

吴世明双眼充血,杀气腾腾的走向司马俟。司马俟冷汗直流,心惊胆战,连连后退。

司马正平夫妇爱子心切,当然不会任吴世明乱来,拦在了司马俟身前。西门多子带着两个宝贝儿子,又挡在了司马正平夫妇身前。

“闪开!”吴世明冷冰冰的道。

西门多子老脸一红,冷笑道:“我等好意来参加武林大会,没想到这是人家的一个大阴谋。吴世明,你不去找使阴谋的人,却来找我们的麻烦。你究竟想干什么?”

吴世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杀人!”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

杀人?他要杀的人除了司马俟,还会有谁?

西门多子怒极反笑,道:“就凭你?”

“有我一个就够了!”

华天云正在沉思,闻言道:“世明,来之前,大哥跟你说过什么?”

吴世明终于停下了脚步,掉头对华天云道:“华大哥,婆婆倘若未死,我可以听你的话。但是现在,请恕小弟无法办到!”

“难道你不清楚这是有心人设计的圈套?”

吴世明朝大成狠狠的看了一眼,道:“婆婆之死,和你这个老匹夫也脱不了干系。等我杀了司马俟,第二个就找你算帐!”

大成口中冷笑,却没有说话。

吴世明继续上前,根本就不把西门多子等人放在眼里。华天云知道再劝无意,只好作罢。

吴世明与孙婆婆在这一点上,的确有相近的地方,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他不是这种性格,恐怕也不会成为孙大娘眼中的最佳孙女婿。

大方从沉思中醒来,若有若悟,禁不住出了一股冷汗,脸色苍白如雪,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失态了。

方剑明瞧了,暗道奇怪,心中生起了一股疑问,隐隐感觉此事绝非报仇那么简单。

大方颤声道:“觉颠!”

吴世明心头大震,脚下一顿。

好啊,你终于对我开口了。我不想出家,你偏要我出家;我想报仇,你现在也来干涉。为什么只要是我的事,你都要管?

“觉颠,我以掌门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在这时候寻仇!”

吴世明胸头怨气更甚,双拳紧握,格格直响,身躯剧烈的战抖起来,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扑通”一声,面朝大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不肖,甘愿受罚也绝不放过司马小贼!”

大方听了,气得浑身战抖,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种表情绝不是掌门师祖伯所能表现出来的,那是一种“你为什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的表情,世上大概只有亲人才能有。

吴世明一跃而起,冷声道:“我要找的人是司马俟,谁要拦在我前面,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西门多子双掌一张,道:“这个路,老夫是拦定了!”

吴世明喝道:“你这是找死!”身形一起,夹着一股劲风,一掌劈向西门多子。西门多子双眉一掀,一掌迎上。双掌相撞,各退三步。

西门多子道:“也不过如此。”

吴世明道:“好,再试一掌!”翻腕就是一掌,毫无出奇之处。华天云看了,眉头一皱。西门多子看不出蹊跷,冷笑道:“怕你不成?”

两人双掌相碰,狂风四起,闷雷声大作,气流旋转,西门强与西门威都被迫退开。吴世明向后退了一步,反观西门多子,却是狼狈之极,竟被震得横飞出去,口吐鲜血。

吴世明冰冷的面庞不见一丝得意,踏上一步,正待扑上,西门强与西门威见他这等厉害,将父亲打伤,长啸一声,联手攻上。

吴世明喝道:“滚!”内力一吐,真气如山打出,同两人的掌力于半途相撞,吴世明的长发无风自动,西门强和西门威则被震滚到草地上。

西门威嘴里大喊大叫的道:“小俟子,二伯打不过他,救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你不应该杀了那个老太婆。”

吴世明眼神一厉,看向躲在司马正平夫妇身后的司马俟。

“谁也救不了你!”

西门玉音上前阻拦,面孔一沉,道:“你叫什么名字?”眼角却看着大方,神色古怪。大方脸色更显得苍白。

吴世明听了他话,再看了她一眼,心中没来由的一震,道:“我不和女子动手,你走开!”

西门玉音喝道:“大胆。你要杀我儿,难道要我任由你胡来?”

吴世明听得火冒三丈,道:“你儿子是人,孙婆婆就不是人?苦儿就不是人?天下之大,总要讲理,你走开,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西门玉音脸上一红,呆住了。吴世明想绕过她,人影一晃,一人站在了身前,并伸手抓来。

他看清来人,禁不住怒道:“掌门,你为何要这样做?”闪了开去。

大方喝道:“不许胡闹,跟我回去。”

吴世明道:“什么叫做胡闹?我报仇乃天经地义,掌门难道容许杀人者胡作非为。”

大方道:“你报的什么仇?”

吴世明一怔,突然笑了起来,就如哭一般,道:“好一个‘报的什么仇’!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长者,谁知你却如此……自逃下山来,孙家婆孙待我极好,我与苦儿情同爱侣,早已将孙婆婆视作自己的亲外婆,她们皆被司马俟杀害,试问除了我,谁还会来报仇?在少林寺的时候,众位长辈,常常教诲,身为一个武林人,除了要恩怨分明之外,更要有一颗打抱不平的心,依司马俟的所作所为,本当该死。难道他就杀不得?”

说着说着,竟留下泪来,显见心中之痛。

大方硬要相拦,他只怕自己不敢对大方出手,他对大方除了有了一种尊敬之外,还有一种“怕”。对华天云,他只有尊敬,但对于大方,心中的这种“怕”却是源自一种小时候的情愫。

小的时候,他曾经天真的问过大方,别人都有父母,他为什么没有父母,他的父母在那里?为什么要将他送上少林寺?

大方严厉的告诉他,他的父母早已死了,但问起父母是什么人时,大方不说,还罚他面壁。

从此以后,他不再问有关父母的事,既然大方说死了,他就把他们当作死人,不再去想,也不愿去想,就算有一天奇迹出现,有人说父母还在世上,并告诉他在何处,他也不会去找,因为他们不配。

所以,他将大方当作了自己爷爷来看待,凡是大方要求的,他无不去完成。但是,随着他渐渐长大,他有了叛逆,觉得大方对他管得太多了,大方又不是他的爷爷,为什么要逼他出家?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大方不给。

大方越这样,他越痛苦。

听了吴世明的话,大方半响没有说话,草坪上一阵寂静,众人都静静看着场中。

“司马俟当然该死,但唯独你不能杀他!”大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吴世明一呆,喊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西门玉音皱起眉头,在吴世明脸上多看了几眼,突然身躯一振,问道:“你是不是康儿?”

大方听了,痛苦更甚,双眼闭上了。

吴世明愕然道:“什么康儿?”

西门玉音见大方没有表示,心中越发怀疑,大声道:“你腿上是不是有一块四方形的胎记?”语声非常激动。

吴世明大吃一惊,方剑明也吃了一惊。吴世明大腿上有四方形胎记的事,方剑明知道,那是在河边洗澡的时候看到的。当时,他们还戏称这块胎记说不定是什么东西咬的。

吴世明非但惊住了,脸上还出现了惶恐。大腿上有胎记的事,她是如何得知的?她不是司马俟的娘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 推选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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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五,泰山武林大会召开首日。

天刚亮,陆陆续续有人来到指定的大会举行地――山中一片极为宽阔的长草坪。

巳时,草坪上所站的人数已不下千数,然草坪之大,宛如巨型广场,如许多的人身处期间,从半空中看去,也不过是绿草上的点缀。

人多,话语声当然不会少,但这些人绝并不是乱站。

总的来说,草坪上共分作四处,以东,南,西,北划分。东面是各大门派的人,西面是武林中的闲散之辈,北面人数少得可怜,但都是些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南面则是黑道、绿林道上的人。

草坪中央,有一块大石,高出草坪丈五开外,人站在上面说话,四方的人都可以听得见。

随着一声炮响,闹嚷嚷的草坪上开始小声起来,一个人越上了大石。

众人见有人跃上大石,都闭口不言,朝大石上看去,跃上大石的是“泰山一剑”秦仲。

秦仲算是本次大会的半个主持人,当然有资格而且必须由他开场白。

只见他向四方抱了抱拳,声若洪钟的道:“今次的武林大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秦某能为大会做出一些贡献,不胜荣幸。多余的话,秦某就不必说了,大家想必都已清楚这次武林大会展开的目的。”

有人道:“不就是为了对付血手门吗?”

秦仲道:“这位朋友说地正是,但不知道大家对血手门了解多少?何以需要大家联合起来对付?”

有人道:“听说血手门想称霸武林,先后攻击了武当,少林,丐帮,势力很大,至于有大到何等程度,就不清楚啦。”

秦仲沉声道:“秦某可以用人头担保,血手门的势力,绝非一门一派可以抵挡,血手门主招徕许多高手为他所用,门下众人,个个武功高强,有些甚至还是现在武林中名声响亮的人……据秦某所知,早在七十多年前,血手门就有称霸武林的野心……”

有人插口道:“秦老庄主,血手门一名,在下还是第一次听闻。六十年前,在下尚未出生,但在下对百年来的武林事多少有些耳闻,为何没有听前辈高人说起,请问其中可有蹊跷?”

秦仲道:“问得好。秦某首先要说的就是这事。为了节省时间,秦某长话短说。

距今大约七十年前,有一个人,姑且称做魔头,也就是当今血手门的门主,他野心勃勃,为了达到称霸武林的目的,训练了一批近乎死士的武林高手,内中七个武功之高,直追魔头。

这事本来做得很隐秘,却被一个有心的人发觉,这个人就是魔头的师兄。为了不让魔头危害武林,魔头的师兄只能先下手为强,约集了当时武林中一批武功绝高人士,与魔头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战。

最终,魔头被废,那批死士尽数被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血手门会死灰复燃,实力之强,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的虽不多,但众人还是听出了一些轮廓,当然还有疑问。

有人问道:“恕在下多嘴,依照秦庄主所说,血手门已然被灭,事过多年,又何以会死灰复燃?难道当年留下了祸根?”

秦仲向说话的人看了一眼,道:“秦某前面说过,魔头只是被废,按理来说,不会是他作祟,但世上的事,往往出人意料,血手门再次出现,从近来种种迹象表明,正是他在暗中指示。”

“魔头被废,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招徕高手?”

“这也正是我等困惑的原因。”

“嘿嘿,当年为何不把魔头杀了,岂不是省事?”

前面提问的人,口气多少含有尊敬的意思,这句话从南面传来,冷冰冰的,完全不把秦仲放在眼里。

众人看去,发话的人是个约胖的老者,南面前排九人中的一位,不少人知道他就是十三连环寨的寨主“追魂刀”宋一雄。

秦仲看了看他,语气很好,缓缓的道:“宋寨主说得不无道理。但是,抓住魔头与发起灭魔计划的让人都是魔头的师兄,此老虽然痛恨魔头的所作作为,却不忍心将他这个魔头师弟杀掉,只将对方的双腿斩断,严加看管,决不会让魔头再出来危害武林。

可以这样说,倘若没有此老,就不会有人知晓血手门,血手门气候一旦大成,整个武林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武林界。

当此老提出不杀魔头时,当时在场的人谁也不好反对,此老武功比魔头还高,由他看管,自然是再好不过。”

宋一雄冷笑道:“真是‘妇人之仁’!宋庄主的消息当真灵通,何以对这些事知晓得如此清楚?”

“家父正是当年参与灭魔大战中的一位,他老人家不幸战死,但虽死犹荣。”秦仲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涌出一股自豪。

“秦老爷子果然了得。但宋某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但又怕得罪了人,是以不知当说不当说?”

众人听了,大为奇怪,这宋一雄作为一寨之主,武功高强,一向傲气十足,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与先前的语气颇为不同,有很大的顾忌。

秦仲眉头一皱,刚要说话,一条人影跃上大石,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相士打扮的中年人。

这相士正是江湖百晓生。招魂幡一直没有离手。

百晓生微微一笑,道:“宋寨主,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宋一雄见是他,心头微微一动,看了看北面一眼,一咬牙,道:“不是宋某怕事,咱们只是就事论事。不管血手门当年有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似乎跟我们这些人没有什么相干,当年参与灭魔计划的人,如果还有人活着的话,至少也在百岁开外,那魔头的年纪多半也不在百岁之下,他想要报复的话,也只是找当年参与计划的人……或者这些人的后代,我们又何必去犯他?”

话刚一落,武当掌门飞虹真人从东面人群中走出来,沉声道:“武当派之事,宋寨主想必也听说过吧?”

宋一雄道:“听是听过,但并未亲眼所见。”

飞虹真人道:“贫道可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承认此事,本派自建立以来,还没有遇到过如此重创。当年,本派并无一人参与灭魔计划。血手门何以要找本派的麻烦?试问这不是凶残,欲图称霸武林的体现?”

话刚一落,数十个人声愤愤的大嚷起来,却不是武当派的弟子,而是丐帮的数十名门下。

丐帮为首的却不是帮主华天云,而是一个背着八个袋子的老叫化。此人乃丐帮的长老“长臂丐”查继游。

丐帮的七位长老中,以这位长老为首,他亦是丐帮污衣门的龙头老大。华天云见了他,也不敢端帮主的架子。其实,这是句废话。华天云的口碑在丐帮上下一向很好,别说长老,就是普通弟子,他也从来没拿过架子。

方剑明之前打听过,华天云、吴世明等人因中途有事耽搁,要稍微一点才能达到,查继游与丐帮的两位长老则是如期赶到了。

同查继游一起来的两个长老,分别是执法长老“铁丐”苗若浦,净衣门的龙头老大“瘦丐”卢定岷。

丐帮污衣、净衣向来有些争执,七长老虽以身为污衣门龙头老大的查继游为首,但同为长老,并没有高下之分,所以根本消除不了争执。帮主与龙头老大只能约束门下,却无法消除污、净衣两门的成见。

不料,三个大长老被杀害,促成了两门抛弃争执。这也是血手门的人所始料不及的。

查继游长臂一举,丐帮门下顿时停止叫嚷。

“丐帮与血手门一无瓜葛,二无怨仇,为何要杀害本门的大长老?分明就是称霸武林的一步。此等大仇,只能以鲜血来偿还,不灭血手门,丐帮誓不罢休。就算流尽丐帮最后一名弟子的鲜血,也要将元凶铲除!”

宋一雄怔了一怔,辨道:“武当与丐帮,在武林中名声赫赫,所谓树大招风,血手门……”

“宋寨主,你这话不对,你怕死的话,老夫劝你立刻带着自家兄弟回山寨去。”

听了这话,宋一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有些惶恐,道:“泰老,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站在南面前排九人中,正好是中间的那位一脸阴沉的老头脑袋一偏,看向了排在左二的宋一雄,冷冷的道:“老夫委实不明白,宋寨主如不想参加的话,又何必千里迢迢赶来此地?”

宋一雄听了,脸色一红,张张嘴却说不出道理来。

此老是何人?竟敢用这种口气对宋一雄说话。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此老虽然站在九人之中,但的身躯稍微上前一些,这个不太明显的区别,却将他和其他八人的身份划分开了。

要知能排在南面前一排的,无不是当今黑道与绿林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内中便有北五省的绿林瓢把子“铁胆追魂”柳南星。

此老能令宋一雄不敢高声说话,绝非一般人物,不是黑道上的巨擘,就是多年不现身的黑道高手。

百晓生见这人开口了,笑了一笑,道:“在下猜得不错的话,尊驾便是司空泰司空前辈。”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赞道:“不愧为武林万事通的弟子,不愧为江湖百晓生,眼光果然高人一等!”

司空泰?司空泰是谁?

有人在心中吃惊,尤其是黑道上的高手。刚才还有人嘀咕这位“爷”凭什么资格站在前一排,如今听说是他,非但要举双手赞成,而且还觉得他不应该站在南面,应该站到北面去。没听过此老的人,赶紧向其他人低声打听。

六十年前,黑道上有六个以“魔”成名的高手,这六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手下,却是当时黑道成名人物中武功最高的六位,其中一个便是地榜高手,现今魔门的天罗护法“拳罡魔君”。

司空泰这名字虽不怎么出名,但提起“赤脚魔”其人,当时在黑道上却是无人不知,这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他出道以来,就没人看见他穿过鞋子,一双铁脚着实杀了不少人。

据传,五十年前,因为不满同他齐名的一位黑道老魔的行事,找上门去,约战荒山。那一战,情形如何,不得而知,最后,传出两人同归于尽。

想不到这个本应死去多年的黑道巨擘并没有死,还活在世上。

看他的打扮,也不再有当年的风采。“赤脚魔”成了穿鞋子的普通人。

人看似普通,大名一出,却惊了不少人。

百晓生听了司空泰的话,道:“未知司空前辈有何高论?”

这正是百晓生的聪明之处,谁都看得出来,有不少黑道上的人听了宋一雄的话后,多少有些心动,如果此老能说出一些“教训”来,对于联盟对抗血手门来说,无异是莫大的好处。

司空泰道:“高论不敢当。五十年前,司空某做了一件后悔终生的事,后来虽大难不死,但一直隐居深山,本想老死在山中,谁知半年前,被人找上门来,要司空某加入他们,并委以一等客卿之位。司空某没有答应,他们便要对司空某不利,司空某拼力厮杀,才得以逃脱――”

顿了顿,冷笑道:“这些人自称是血手门的人,扬言要称霸武林。嘿嘿,司空某虽然出身黑道,但所杀的人绝没有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如果有这种称霸武林的野心,势必要杀许多人,杀人并不可怕,因为这就是江湖,但所杀的人中,有了不会武功的人,就是一种耻辱。司空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人。

血手门要称霸武林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们连我这种隐居多年的人都不会放过,还会放过其他武林中人?想不滥杀无辜,绝无此理。依司空某看来,对血手门来说,你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敌人,一是朋友。”

说到这,语声一变,道:“出来混江湖的,就绝不是怕死的人,不然当初就不要选择这一条路。身为血手门的敌人,干不过,大不了一死,但作为血手门的朋友,嘿嘿,说白了,是一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除了门主之外,谁都要受到控制,正如官场一样。一旦大事成功,就不是控制与被控制了,而是铲除与被铲除,幸运的话,还有命留着,但这种命不要也罢。”

话刚一落,有人拍了三声巴掌,巴掌声从北面传来,众人望去,见是一个中年大汉。

北面几乎是清一色的老人,唯独这么一位中年人,显得极为扎眼。北面人数不是很多,至多十数位。但无形中,北面的气势却是最怕人的。

其他三面的人数加起来,也绝不会有北面的人气势大。这不是二等于一加一的算法,而是一大于几十加几十这种说法……甚至更多。

中年人拍完后,赞道:“说得好!”

司空泰到了草坪后,早将北面的人打量了多时,猜出一些人的身份,他本可以前去的,但他生性倔强,而且北面的人看起来多是“正派”人士,他犹豫了一下,仍然留在了南面。

“不知阁下尊姓?”

“刀神!”

司空泰脸上微微一惊,道:“久仰,久仰。”转头对大石上两人道:“司空某有个提议,不知两位可否做得了主?”

百晓生笑道:“这里由大家做主,如果司空前辈的话在理,我想大家都会赞同。”

司空泰道:“联盟之事倘若成功,消灭了血手门,如无必要,司空某希望联盟解散才是正理。”

众人听了,很多人想不到他会有这么一个提议,都不仅愣住了。

石上二人听了,没有说话,显出思考的表情,这可不是他们所能做主的事,联盟成功,盟主势必产生,现在盟主还没有产生,就要说解散的事,未免有些扫兴。

站在东面人群中的方剑明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位黑道巨擘看得很远。血手门是一个组织,想称霸武林,武林联盟难道不是一个组织,消灭血手门,不解散的话,难保不会变成第二个血手门?谁能保证选出来的盟主在权力的诱惑下不会犯错?

听了司空泰的话,他对黑道上的人又有了一些改观。早先有酒肉僧等人的例子,如今加上司空泰的一番肺腑之言,方剑明简直想骂说黑道人物都是邪魔歪道的所谓“正派人士。”

草坪上顿时沉静了下来,山间的风吹来,吹起衣袂,吹来花香,却吹不开一些人心头想法,更吹不走武林中的纷争厮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司空泰的提议看来是难住了不少人。这时,能站出来说些话的人,一定要有身份。不然,就是闹笑话了。

不少人开始在低声谈论,北面的人也没有例外。

方剑明代表的是峨嵋派。

按他的性格,本来是不想以掌门的身份出场的,但在百晓生以及刀神的劝说以及大方等人的默许下,才代表了峨嵋派出场,饶是如此,峨嵋派的人也没有几个。

说实话,就一个纪小黑。

峨嵋派的少部分弟子在途中,不是被血手门的人杀了,就是被落魂坡的雾妖吞没。大部分弟子,都在峨嵋山的道观中,还让血手门控制着。

纪小黑换回了女装,果然不愧为江湖八美之一,最漂亮的莫过于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睛,如此一对眼睛,生为女人看了也要妒忌。

方剑明自从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举止上不敢再像以前那般随便,打从他心底,将“纪小弟”改变成“纪小妹”,“真正”的小妹,同时,肩上还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如果不是武林大会展开在即,他势必带纪小黑去峨嵋山一趟,将血手门的人赶出峨嵋派。他不问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他只问自己做没有去做。想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一回事。

白依怡和白依人也换回了女装,白依人倒没有什么,白依怡觉得很好玩,换来换去,一会做男子,一会做女子,难道不好玩?

让方剑明吃惊的是,一向做公子打扮的朱祈嫣首次在方剑明面前穿上女装,她的姿色虽然稍有不如三女,但身上的那种英气,却是三女所没有的。如果要交一个异性朋友的话,方剑明第一个选择的绝对会是朱祈嫣。

四女站在方剑明身边,让他多少有些尴尬。

至于寸步不离朱祈嫣的逍遥二老,在朱祈嫣的命令下,混迹在西面的人群中,就算朱祈嫣不让他们离开,他们也不会同五人待在一处。堂堂的逍遥二老,会是峨嵋派的门下?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不少人将四女都当作峨嵋派的门下,惊为天人,对方剑明的身份却是捉摸不透,有认识方剑明的,也不好过问。

方剑明的心思并不全在司空泰的提议上,如果他不是以峨嵋代理掌门的身份出场,这刻,他已经跑到了慈航轩的人所站之地。

他并没有看到龙碧芸,也没有看到龙月,慈航轩来的人中,为首的是当代轩主,也就是龙碧芸的师父龙紫吟,他想去打听龙碧芸的近况,也想知道麒麟鼠给慈航轩捣过什么乱子没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北面人群走出来一个人,定睛看去,正是天都圣人。

天都圣人道:“我们商量过了,觉得你的提议很好,应该实行。”

这些老家们都同意了,还有谁敢不同意?

秦仲见群雄都有了联盟的打算和兴致,知道自己的事算完成了,感激的看了一眼百晓生,跳下大石。大石上只剩下百晓生。

百晓生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没有异议,在下就开始说正题了。”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众位既然联盟,就必须有一个领头的人,领头的人自然就是盟主。在下觉得,盟主至少有三位,一个正,两个副,一来可以互相约束,二来也好分派任务。至于怎样选出来,我想大家一定猜想得出,那就是比武,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好办法。各位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一听有比武可看,很多人都很兴奋,谁还反对?纷纷叫道:“这个主意不错,不知如何比法?”

百晓生沉吟道:“这个简单,每个人可以推举一人,当然,每一个人都可以被推举。”

听起来简单,其实并不简单,甚至很难。

换成是你,你推举谁?如果没有八分的把握,你推举出来的人,一上场就被人打趴下了,别说你脸上不好看,被推举的人也多半要骂你多管闲事。

当然,被推举的人可以弃权,不过有点本事的,真要弃权,面子上未免有些过不去。

如此一来,场面静了下来。

百晓生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淡淡一笑,道:“不如由在下献丑,先推出一个人来。在下要推举的人便是少林寺掌门大方禅师!”

大方听了,想不到百晓生会给他来这一手,有些吃惊,道了一声:“阿弥佗佛”,道:“贫僧有何德何能,敢担当此重任?论武功,贫僧远远不如前辈高人,论资历,更是无法可比。依贫僧看,不如就在众前辈中选出一位,也比贫僧强上许多。”

百晓生道:“众前辈已经事先表明,不参与选举。禅师,在下推举你,有在下的理由。第一,禅师乃少林寺掌门。我想,就这个身份,武林之中,便没有几个可以及得上。第二,少林武学,博大精深,禅师身为掌门,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第三,禅师在当下的武林,有很高的威望。在下推举你,就是基于这三点。请禅师万勿推迟。”

大方刚要说什么,很多人叫道:“不错,禅师德高望重,正是盟主的人选之一。”

有这么多人支持,大方想推迟也难以开口,再推迟,非但不近人情,更显得造作了,只有默认了。

这时,又有人推举出一个人来,却是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同大方一样,独孤九天谦虚了几下,在很多人的支持下,也成了盟主人选之一。

就在这时,南面有人大声嚷道:“你们都不推举,就让洒家来推举!”

众人看去,却是一个大和尚,方剑明认得是酒肉僧。

百晓生笑问道:“推举何人?”

酒肉僧神奇十足的道:“说起这个人,那是没得说。论武功,一百个洒家,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论人品,更是千里挑一,论机智,当世少有。只可惜她今天没有到场,唉,可惜,可惜!”

众人听了,只觉好笑,人既然没有在场,怎么推举?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出这个人是谁来。

就在这时,西面传来吵闹声,接着,便是一片惊叫,再接着,便是人动手的声音。

有人幸灾乐祸的道:“有人打起来了。”

“砰”的一声撞击响过后,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怒道:“你小子当真想找死不成?”

另一人道:“你才是想找死?老子不是已经道过谦了,你横什么横?你要和我打架,等老子办完事再来打过。”

先前的人喝道:“你是谁的老子?”

后者道:“老子要找人,你闪开,不要跟老子纠缠。”

那人一听他仍然还称老子,火气上窜,扑了上去,一拳打出,道:“你找谁?”

后者一听,呆了一呆,身形一慢,险些被拳头打中,骂道:“老子要找谁与你何干?”

眼看两人即将大打出手,人群中走出一个偏高的中年大汉,伸手一拍说要找人的那位仁兄的肩头,竟将对方的身形拉住,嘿嘿一笑,道:“伙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闹事,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血手门派你来的?”

那位仁兄是一个矮胖汉子,听了偏高汉子的话,拳头握得“格格”响,狠狠的“呸”了一声,双眼射出仇恨的眼神,几乎是在发誓似的道:“老子与血手门势不两立!”

众人怔住了。

偏高汉子看了看他,道:“你当真是来找人?”

矮胖汉子道:“老……我真的是来找人。”

偏高汉子问道:“你找谁?”

矮胖汉子脱口而出,道:“我找方剑明。”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成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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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师兄,事到如今,你还想再隐瞒?”大成阴笑不断。

大方嘴唇轻颤,没有吭声。

西门玉音激动万分,惊喜之极,张开双手,便要去抱吴世明,道:“康儿,康儿,你就是康儿。”

吴世明脑中一片空白。

康儿?不,我不是康儿!我是我,谁也不是!

伸手一推,顿将西门玉音推开,她没有任何防备,踉跄着后退,脸色苍白。

司马俟对母情深,见状跳将出来,喝道:“吴世明,你要杀的人是我,何必拿我娘亲出气!”

吴世明一见他,眼前便浮现苦儿可爱的脸盘与孙婆婆鲜血狂吐的画面。

“司马俟,拿命来!”一掌飞出。

大方无声无息的挡在了前面,幸亏吴世明没有彻底散失理智,一掌及时收回,掌风却击中了大方。

大方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

“你……”吴世明惊慌道。

“师祖伯,世明哥。”方剑明吃惊的道。

“掌门师兄。”大能和大玄不约而同的道。

大方缓缓睁开双眼,向大成看去,见他嘴角挂着得意的、阴沉沉的冷笑,不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来。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负气出走的师弟在和他分别时的情景。

……

快要掉光树叶的大树下,大成一拳击中树身,也是用这种冷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满,说出的话令他心寒而心痛。

“……你凭什么做掌门?还不是师父对我有偏见。你救过我一次,二十年后,我若不死,便要来找讨个公道。”

……

“你不能杀他,因为你们是亲兄弟!”

大方痛苦而又沉重的叹道。

这话说过之后,他突然觉得一种轻松。二十多年的苦心隐瞒,到了最后,还是瞒不住人。

众人惊住了。

方剑明虽早有疑心,听了仍然呆住了。上次,他正要杀司马俟的时候,就觉得司马俟与吴世明长的有些相像。没想到他们当真是亲兄弟。

这怎么可能?

西门玉音笑了起来,突然又哭了起来,喊道:“你是康儿,你就是康儿,我绝不会看错。”

司马俟回过神来,拼命拉住母亲,道:“娘,你疯了!”抬头对大方怒道:“老和尚,你胡说八道。”

司马正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恼不堪。

吴世明全身战抖,没完的摇头,颤声道:“不……这不可能……你不是说我的父母早已死了吗?我……我怎么会与他是兄弟。”

大成阴笑道:“师兄没有骗你。你不姓吴,你姓陈。”

大能和大玄听了,更觉心惊,因为大方俗家姓名叫陈耀祖。他们不敢深想。

大成看向大方,道:“师兄,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娃儿,我来告诉你,你父亲叫陈志坚,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母亲吗?嘿嘿,现在可还活着。当今少林寺的掌门,你知道他是你什么人吗?他就是你的爷爷!”

“不――”

吴世明哀嚎。

这都是假的,这不可能,这都是谎言。

他想反驳,但无处可反,更无力开口。

大方怎么可能是他的爷爷?

大方不是少林寺的掌门吗?少林寺的掌门会有孙子?这个掌门是怎么当上的?

大能强按心中震惊,怒道:“大成,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你妒忌掌门师兄当上掌门,才会在二十多年前出走。想不到事隔多年,你还耿耿于怀。”

大成冷笑道:“信口雌黄?嘿嘿,信不信,你们问师兄便是?他当年是怎么把这个娃儿带上少林寺的?他为什么要逼迫这娃儿出家?他为什么不让这玩娃儿杀了司马俟?”

问得大能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大方,希望大方能反驳大成。

大方似已想通,轻轻的点了点头。见他点头承认,场外一片哗然。

大方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他现在只想问清一个疑问。

“师弟,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志坚的孩子?”

大成得意的道:“你越想隐瞒,露出的马脚越大。我们本是同村人,当年一起被师父带上少林寺,师父不清楚你家中的事,我却清楚得很。你自幼定有一房媳妇,十八岁那年,你借口回家探亲,实是回家圆房。一年后,生下一孩儿,取名志坚。这时,师父捎来口信,让你回去。师父对你一向偏心,百年之后,掌门之位,非你莫属。你想当掌门,所以,便隐瞒了这事,回到少林寺。但你时刻担心这事被外人所知,却偏偏告诉了我,因为我们当时是最要好的同门。你曾救过我,我感激,所以一直没有将这事告诉过任何人,逢年过节,都要代你回乡看望志坚。

同在一个师父门下学艺,你我资质相若,谁也强不过谁,我还学了一门你学不来的本事,武功自认绝不会比你差。

师父年老后,要传位,我以为你会推迟,并推荐我。谁料,师父对你好不偏心,极力要你做掌门,你却半句话也不说。

试问,我心中服不服?你当然也看得出我的不服,假惺惺让我做了罗汉堂长老。只因你救过我,我始终不揭破你的老底,但我实在忍受不了老天对我的不公。

为什么你能做掌门,我就不能做掌门?一怒之下,远走他乡,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本来就是提醒你不要太得意,我忍了二十多年,算是还清了你的救命之恩。

本道你已知足,该退位让贤了,谁知你还坐着掌门的位置。

你以为志坚一死,就没有人知道你的老底了吗?当年,志坚出事,我便怀疑其中有蹊跷。志坚年富力强,何以死得这么早?后来,得知他与一个西门小姐有染,为情所困,郁郁而终。

你虽然常常把孤儿带上少林寺,但是,你对这娃儿与其他娃儿不同。你要安排他,你要他出家,要培养他成为的少林寺的未来掌门人,大概也是不想他重蹈志坚的覆辙。

总之,你处处表现得很严厉,这在外人看来,是你对他器重,对于我,却瞒不过。再说了,这娃儿长得像志坚,我怎么会看不出?师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大方轻轻的叹了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对吴世明过于严厉,怎么会把他逼下少林寺?只要他还在少林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所有悲剧。

“对,你说得很对。但是,有一件事,你弄错了。你以为师父不知道我的事,他却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师父为何对我这么看重,但是他强烈要求我做掌门,我又能怎么样?我在师父面前吐露真情,师父并没有怪我,我向他老人家推荐你,他老人家却摇着头说你当不得掌门,他还要我不得将这些事对你说。我知道,不论我如何推迟,他老人家都不会放过我,除非我在众人面前,承认有私生子的事。”

大成不信,冷笑道:“你撒谎,师父逝去多年,可以任由你说――”顿了一顿,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就算真有此事,你为什么不当众承认?既做得出为何不承认?你怕到时候,休说掌门,就是长老,甚至少林寺的弟子,你也做不得,是不是?”

“是。”

大成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少林寺掌门也会如此利欲熏心!”

大能忍耐不住,怒道:“就算掌门师兄做不了掌门,你连做掌门的资格想都别想!”

大悲仰天大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希罕了!”

大玄道:“那你还出来干什么?”

大成道:“你们都想我隐避一辈子,我偏要出来,让你们知道我大成绝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就在这时,司马正平大约是想清了一些什么事,急声道:“你们说俟儿与姓吴的是亲兄弟,他的父母究竟是谁?”他虽然猜到了,但根本就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仍然要问。

大成阴笑道:“司马大少,你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还没有发觉?”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不耻。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其人性格之恶,可想而知,难怪无空大师不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司马正平羞怒无比,瞪着西门玉音。

西门玉音张了张口,道:“正平,你听……”

“我”字还没说出,司马正平一掌重重的扇在她脸上,愤怒的道:“贱人!你做的好事!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奇怪,俟儿出世之后的三年中,你以我花心为借口,独自躲在西院,不让我碰,原来你是在养汉子!”

西门玉音苍白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嘴角流出鲜血,花容失色的道:“不……不是这样……我根本……”

司马俟与吴世明同时抬起头来。

“姓司马的,你说什么?你敢再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司马俟一掌推开司马正平,仿佛不是他的父亲,冷漠的道:“你凭什么打娘?要不是你先对不起娘,娘会这么对你?”

司马正平被两个后生教训,气得脸上扭曲,本来一张英俊的脸可怕到极点,颤声道:“俟儿,我是你父亲,你竟敢教训我,你……你反了!”

司马俟道:“你是我父亲又怎么样?谁敢打娘就是打我,我就要对他不客气。”

司马俟坏则坏矣,对母亲一片孝心,确实难得。

司马正平听了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儿子打老子,反了,反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司马家能有几个好东西,还不都是些花花公子。”

司马正平正无处发泄满肚子怨气,闻言将矛头指向说话之人,喝道:“你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中年妇人飞身跃出,看她刚才所站的地方,竟是飘香宫的人,以她所处的位置来说,在飘香宫中位置应该不低。

飘香宫宫主“冷艳红煞女”一身红衣,黑纱蒙面,见中年妇人出去,并没有阻拦。

“你是什么人?”

“飘香宫的一名管事。”

司马正平一怔,道:“飘香宫与我司马一家向无往来,你刚才说的话,算什么意思?”

中年妇人冷笑,道:“是吗?那么,我问你,司马正华可是你的哥哥?”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

司马正华,不就是依怡姐的父亲吗?难道此司马正华不是彼司马正华?不,这个司马正华一定就是依怡姐的父亲。圣母曾说过他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子,司马正平貌比潘安,中年妇人所说的司马正华应该绝不会弟弟差。如果不是,又为何姓名这么巧?

司马正平一呆,道:“你认识我大哥?”

中年妇人冷笑道:“不仅认识,还恨不得将他找出来,一刀劈作两半。”

司马正平心头惊奇,他与这个哥哥近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不是他不想去见,这么多年来,他根本就找不到哥哥下落。

“我哥哥与你有仇?”

“我和他没仇,我家小姐却和他有着深仇大恨。别看他长得比你还英俊,心肠之花绝对在你之上。他是见一个爱一个,我家小姐爱上他,他却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片真心,一去不回,害得小姐……哼,小姐待我如同姐妹,我发誓一定要找出他来,在他身上锉个三刀六洞,说,司马正华躲到那里去了?”

司马正平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司马世家虽然落寞了,但还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中年妇人耻笑道:“你想搬出司马无风出来?谁都知道,一百五十年前,司马世家因为兄弟不合,彼此为挣脱家产厮杀,家道中落,两兄弟自此后,不再往来。司马无风作为另一家的后代,会为你出头?”

司马正平虽然没有此意,但也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这正好打在了他司马世家的疮疤上。

当年,同族两家为争夺势力,酿成血债,司马世家名存实亡。司马无风那一族倒还好一些,他这一族,随着时光的流失,越来越没落,到了他这一代,两兄弟虽然生的一副好相貌,却没有半点作用,他入赘西门,便是最好的证明,哥哥司马正华风流成性,常年在外。

他在入赘西门家后,他的长辈们与南宫世家的人交恶,偏偏哥哥爱上了南宫家的小姐,被两家族人追杀,不得已逃往远方,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来,长辈们先后先世,他也懒得回去看一下。想想司马无风现在的风光,他就觉得愧对先祖。同是司马世家的后代,差别为何这么大呢?

他越想越远,竟忘了身在何处,只顾发呆。

方剑明听了中年妇人的话,只觉这世界未免太小了,真如他想的那样的话,司马俟和白依怡岂不是堂兄妹?

这件事情本来已经够复杂的了,现在加上一个飘香宫,甚至还有锦衣卫统领司马无风。再搞下去,谁又料到还会牵涉到那家。

这时,吴世明看似恢复了平静,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西门玉音一眼,缓缓向司马俟走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方战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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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不是很大,但由于场中寂静,众人俱在静听,尽管方剑明身在远处,仍然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闻言

一怔。

他看不见此人长得什么样子,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阁下何人,找方某有何事?”方剑明放声朝西面问道。

矮胖汉子听到了方剑明的声音,脸上一喜,但不知怎么回事,却又露出了一种尴尬的表情。

偏高汉子“哈哈”一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请吧!”闪到了一边去。

这时,人群自动让开,矮胖汉子道了一声“多谢”,很快走到了前面。

方剑明见了来人,不禁呆住了。

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来找他?说起这个人来,也算认识的人,彼此还有些“过节”呢。

矮胖汉子眼光扫了一扫,看到了方剑明,想起以往之事,脸上红了一红,搓搓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剑明扬声道:“鲁兄找在下何事?”

矮胖汉子咬了咬牙,心道:“救命恩人的托付,我一定要办到。”

走上前去,向方剑明深深的弯腰,道:“方少侠,鲁达以前无知,曾冒犯过少侠,还请少侠恕罪。”

方剑明一脸吃惊,不知他在搞什么,张望了几下,不见可疑的人,低声道:“鲁兄,这是为何?令师

呢?”

鲁达一听,眼眶一热,神情大悲,颤声道:“家师……被人杀害了!”

方剑明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杀害西域老虎?

大方走过来,把鲁达拉进人群中,一脸凝重,问道:“令师可是西域老虎虞施主?”

鲁达与师兄路逸曾闹过少林寺,算起来,彼此还有些过节,见大方对师父如此关心,心中涌出一种感激,

道:“正是,有劳禅师关心。”

大方叹了一声,道:“阿弥陀佛,想不到匆匆京城一别,竟成永诀。虞施主既登极乐世界,鲁施主还请节

哀顺便。”

听到他们交谈的人,都想问鲁达,是谁杀了西域老虎,但碍于场面,不好动问。

方剑明想起与西域老虎比武的事,心中感叹,同时充满了很多疑问。

谁杀了西域老虎?

鲁达为什么来找他?

路逸怎么不与鲁达在一块?

正要开口询问,大方抢在前面,道:“鲁施主,你找方掌门之事,且等大会召开过后,再谈不迟,可

好?”

鲁达想道:“反正已经找到了他,也不急在这一刻。”口里道:“好的,就依禅师之言。”

这时,百晓生转头看向了台下的酒肉僧,道:“大师还想不想推举?”

酒肉僧道:“当然要推举,虽然洒家想推举的人不在,但洒家仍然要推举,因为都一样,洒家要推举的

人,就是慈航轩轩主。”

此话一出,几乎在同时,无数的人都大呼道:“不错,我们愿意推举慈航轩轩主。”

声音之高,比之先前,强了不少,显见慈航轩的地位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有多高的份量。西面人群叫得最

凶,让司空泰大为诧异。

这当然不是毫无理由,慈航轩历来是武林道正义的化身,白道支持,理所当然,但是,由于龙碧芸出道以

后,对黑道上的人,实行教化,不歧视,黑道对慈航轩心服口服。酒肉僧与莫不同这等人对慈航轩尤为佩服。

北五省的绿林瓢把子,外号叫“铁胆追魂”的柳南星高声道:“柳某代表北五省的绿林同道,衷心推举慈

航轩轩主。”

前次,慈航轩遭到血手门的攻击,柳南星率众来相助,龙紫吟对黑道与绿林道上人物多少心存感激,如今

得到他们的推举,更为感动,虽则他们都是看在龙碧芸的面子上,但她作为龙碧芸的师父,也感到无上的光

荣。

龙紫吟道:“多谢各位的推举,只是紫吟武功低微,难当此大任。”

柳南星道:“选武林盟主,武功高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此人要有高品德,我等深信龙轩主的品德。再

说了,如果三位武林盟主都是男儿,未免显得阳胜阴衰。在场的女中豪杰恐怕要不答应!”

这话博得了在场女子的叫好,龙紫吟推却不得,想了一想,道:“紫吟有个建议,众位可否通融?”

百晓生笑道:“龙轩主尽管说来。”

龙紫吟沉思道:“紫吟许久没有走动江湖,自知无力担当武林盟主重任,但既然有人推举出来,只好出来

献丑。紫吟有自知之明,大家想推举的人,却是徒儿碧芸。我这徒儿,武功、人品皆可,唯一缺的就是地位,

紫吟早已决定,待她出关后,即将轩主之位传给她。紫吟倘若侥幸,她就可以以本轩的轩主身份当此大任。紫

吟向各位保证,我这个徒儿样样强于我。”

这个建议看似有些难度,却难不倒人,因为这根本不成问题。

“龙轩主,不满你说,我们真正要推举的是慈航轩。慈航轩屹立武林数百年,如果没有过人的实力,怎会

直到如今?只要龙轩主当选,我们就承认慈航轩的轩主可以当盟主。”

众人当然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龙紫吟当真选上,一旦将轩主之位传给龙碧芸,龙碧芸就是名副其实的轩主,她当盟主,可以说是顺理成

章。

此事敲定之后,只听有人朗声道:“现在有了三位人选,一正两副盟主之位恰好,在下本不应多事。不

过,在下必须推举一人。”

众人抬头看去,见此人站在西面前排,年纪不大,不会超过三十岁,白衣宝剑,端的是风度翩翩。

方剑明认得是白马公子苏星浪。听他口气,要推举的人定是一个了不得人物。白马公子在年轻一辈中,本

来就是个了不得人物,经他推选出来的人,岂不是更了不得?

“在下要推举的人,便是丐帮帮主华天云!”

方剑明听了,心中大叫一声。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华大哥?天下间,如果连华大哥都当不得盟主,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当此重任。”

这倒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愿去想。大方已经成了人选之一,如果他去选华天云,就算最后只选出三个

人来,这三个人还是要为了争正盟主动手。

不管是大方,或者是华天云输了,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场上一片沉静,接着爆发一阵赞同声。这赞同声不见得比前面三位的响亮,但在一阵沉静过后,听起来格

外震撼。

一个经常被人提起的人,一旦被人推选,大家想也不想,基本上就会赞同。华天云不然,他行事低调,很

多人都没见过他,被推举出来,众人就要去想他所做过的事。

这些人越想越觉得华天云的有很多好处。认真说起来,华天云所做过的有利于武林的事,绝对在前面三位

之上。他们要选的就是能办事的人。

有武功怎么样?有品德怎么样?有威望怎么样?不办事还不是等于零。

苏星浪继续道:“华帮主不在现场,但据在下所知,他正在来此的途中,相信不久便赶到。如果华帮主不

到,这里还有丐帮的‘长臂丐’查长老,身为污衣门的龙头老大,查长老武功绝高,七十二路通臂拳法罕逢对

手。由他代表华帮主,也未尝不可。”

龙紫吟开了先例,可以代徒参选,查继游当然也可以代帮主参选。

这倒不是说谁都可以代选,代选的人一定要有资格。如龙紫吟、查继游完全有资格,换成一般人,便没有

了这种资格。

选出来的四个人的背景,无不是当今武林中影响很大的门派。少林寺,根本不用说,丐帮也不用说,魔教

是天下第一教,慈航轩乃武林正义的化身,其历史悠长,次于少林寺,与丐帮相若。

也有人再想推选一些人,但见到有了这四人,难以推选,只得放弃。

如此一来,因为只有三名盟主的名额,现在推选出四个人,势必有一个落选。

方剑明最当心落选的人是龙紫吟,换成龙碧芸的话,他绝对相信她不会落选,以现今龙碧芸的武功来说,绝不在天、地榜大部分高手之下。

第二个担心的人是查继游,他不清楚查继游的武功如何,但想来绝不会比独孤九天高,与龙紫吟大概在伯仲之间。

换成华天云呢?这还用考虑?

这四方面,方剑明都不愿意看到有人落选,他与四人的身份都有一定的关系。

他想了一想,暗道一声“侥幸。”

原来,他想到如果龙碧芸和华天云赶到的话,这两个人无疑是三个盟主名额中两名,剩下的就是大方和独孤九天。一个是师祖伯,一个是独孤伯伯,在他心中,当然最不希望落选的是大方。

他虽知道这些日子来,大方将“大慈大悲手”学了不少,越发精妙。武功比当初,提升了一个档次不止。

但独孤九天呢?他看不透。

对独孤九天,他有一种奇怪的心情,有些想亲近他,想多知道些父亲的事情,但又有些“怕”他,这种“怕”恰好来自他对独孤九天的看不透。

总之,独孤九天给他的感觉,只能用一种高深莫测来说明。

你永远不知道这种人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对你怎么样。

基于这种想法,他认为就算独孤九天和大方的武功差不多,或者大方的武功要高出一些,但最后胜出的可能是独孤九天。

世上的事本就如此,胜利者往往都不是最强者,项羽当年是如何的勇猛,还不是落得个自刎乌江。

抽签过后,大方的对手是独孤九天,龙紫吟的对手是查继游。

第一场是大方与独孤九天,就在两人跳上大石互相问讯的时候,方剑明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先是一喜,接着便是一惊。

她老人家怎么来了?

“她老人家”也看到了他,脸上微微一喜,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悄悄饶了过来。

方剑明迎过去,道:“孙婆婆,你老怎么来了?”

来人是孙大娘。

孙大娘恨声道:“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找司马俟报仇。”

情人山庄尽管也来了人,但都不是些重要的角色,司马俟不在其中。只要司马俟不在,方剑明当然不会怕孙大娘胡来。

心头刚定,疑云又起,问道:“京城之后,你老不是在丐帮某分舵纳福吗?怎么会想到来参加武林大会?”

孙大娘道:“这些日子,老身都快被憋坏了,出来透透气,难道不行?你们不要把老身当作小孩子似的。”

方剑明察言观色,知道她说的根本不是实话,疑心更重,追问道:“你老不是说要报仇吗?谁告诉你老司马俟在这里?是不是丐帮的门下?”

孙大娘一怔,道:“不是丐帮门下。”

“那是谁?”

“剑明,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当然要问,我怕这人不怀好意。”

孙大娘迟疑了一下,道:“是一个老僧。”

“老僧?”

方剑明一呆,念头一转,问道:“这老僧是何谁?”

孙大娘诧道:“不是你们少林寺的人吗?”

方剑明吃了一惊,暗道:“如果这个老僧是少林寺的人,我何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大方等人不应该瞒着他啊。

“这老僧生得如何模样?”

“不高不矮,身材约为消瘦,啊……对了,这老僧下巴生着一颗奇大的黑痣,怪怪的。”

“你老是偷偷跑出来的?”

孙大娘不高兴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看着?

方剑明见她不回答,苦笑了一下。

“这个老僧是谁?他为何要叫孙婆婆来这里?司马俟根本就不在,他居心何在?”

他虽然怀疑这个老僧的来历,但司马俟不在场,想想,又省却了一番担心。难道是他多疑了?

他知道孙大娘的脾气,一旦看到司马俟在这里,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她报仇,她才不管什么武林大会呢。

这时,大石上的两人叙礼完毕,各自退了三步,站到了大石边缘,场上顿时寂静了下来。

大石呈圆形,两丈开外。

两人相对而视,半响没有动静。

独孤九天突然沉声道:“少林七绝天下闻名,请教禅师的大慈大悲手!”

说完,心神一沉,双肩下垂,状若老猿,朝大方走去。

方双手合十,道:“天罗策堪称武林宝典,独孤教主赐教!”双眉低垂,眼睛微闭,看似睡着,缓缓向前走去。

两人走得不快,可以用龟步来形容,但再慢的速度也有相会的时候。

一丈五、一丈二、一丈、八尺、五尺、四尺。

两人顿住了,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有人按耐不住了。

独孤九天双臂猛然一振,身躯一挺,笔直如山,如涛劲力爆发,轰向了大方。

大方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双目忽然一张,精光外泄,使出了“大慈大悲手”中新近练成的一招,双手一推,独孤九天只觉眼前一花,无数对掌影朝自己拍来,劲力不是很强,但想在这么多的掌影中,找到真正的掌影,根本是毫无可能。

独孤九天心头吃惊,暗道不好,身形猛退,看在外人眼中,却觉奇怪之极,好端端的干吗要退?

这一退,虽然退出了掌影的笼罩之下,人却已经退出了大石三尺外。有人暗道了一声可惜,只道独孤九天就要落败。

独孤九天果然不愧为魔教教主,不等身形下落,于半空卷作一团,恰是燕子抄水般朝大方扑了过去,“大天罗神功”的内劲暗中发出。

大方料到对方会被自己逼出大石外,却料不到对方的身法会如此诡异,方才他乘胜追击的话,不难将独孤九天逼下大石,至少也能将对方逼得远离大石。但他心存仁厚,没有如此做。

这样一来,他险些被独孤九天震下大石。

“好厉害的大天罗神功!”大方只觉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真气牢牢捆住自己,奋力一挣,才挣脱,身躯却离开了大石。

不知为何,独孤九天并不乘胜追击,反而向后退出丈外。

大方左袖在大石上一拂,身形急起,落在大石上。

独孤九天道:“禅师先前不愿乘胜追击,存慈悲之心,独孤某效仿禅师,见笑,见笑。”

大方双手合十,道:“惭愧,惭愧。”

独孤九天道:“比起禅师的大慈大悲来,独孤某不过是东施效颦。独孤某想与禅师痛快一战,以慰平生,望禅师放开手段,让独孤某得偿夙愿。你我若不拿不出点真本事出来,未免对不起‘武林盟主’的名号。”

大方道:“独孤教主既然这么说,就恕贫僧无礼了。”

说完,两人在两丈左右的大石上相斗起来,当真是一场龙争虎斗。这一交手,便可看出两人的性情和招法来。

大方功少守多,独孤九天攻多守少。这倒不是说大方的武功不如独孤九天,大方修炼的“大慈大悲手”,走的本来就是“守”,所谓“最强的攻击的就是防守”。独孤九天修炼的“大天罗神功”,讲究攻击,所谓“最佳的防守就是攻击”。

攻击与防守本相反,但彼此却有相通之处,武学高明之士,都是攻击和防守皆备的人。该攻击时就攻击,该防守时就防守。至于什么时候攻击,什么时候该防守,却要应人而用。正所谓“运用至妙,存乎一心”。

在场有不少大家,眼见两人在石上交手,看到妙处,大声叫好。

方剑明看了半会,心下稍定。大方的武功并不在独孤九天之下,两人要分出个胜负,至少在数百招开外。

半柱香过去,兀自不见两人分出胜负。

两人在大石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是劲风到处,人亦同时到达,到了最后,竟不见两人的身躯,只见大石上人影追逐来往,强烈的劲气从石上传来,五丈之内的长草根根直立,看上去怪异万分。

有人见了,心中叹服。这等武功,自己再修炼二三十年,也未必能到达,一派之尊果然是名不虚传。

突然,西面人群一阵骚动,有人低声道:“那不是丐帮帮主华天云吗?华帮主来了!”

有人低声道:“咦,这一行人是谁?”

有人答道:“他们是情人山庄的人,我说呢,情人山庄怎么只会来这么点人,原来主力在后面呢。”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大石上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接着犹如大雕般扑下,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真气,有人失声道:“先天罡气!”

站在大石的大方一动不动,双手合十,周身浮起一层光晕,看上去宝相庄严,宛如活佛。这下更让人吃惊,失声道:“无相罡气!”

眼见“先天罡气”和“无相罡气”相触,气流斯斯作响,隐隐有闷雷之声,空气似已凝固了一般,叫人难以呼吸。

独孤九天长啸一声,似乎把全身劲力用上了。大方大吼一声,震耳欲聋,双掌一翻,却不是出掌,双袖一卷,顿时撞击在对方的罡气上。

一声惊天巨响过后,独孤九天身形翻滚,竟把持不住,远离大石,再也无力使出刚才那种诡异的身法,落在草地上,转过身来,对着石上的大方拱手道:“‘大慈大悲手’果然不愧为武林绝学,独孤某自愧不如,不知禅师方才这一手何名?”

大方脸上呆了一呆,道:“此乃大慈大悲手中的一招‘慈佛渡航’。”

独孤九天笑道:“有劳禅师相渡。”退了下去。

大方心中暗道:“奇怪,他怎么会如此轻易被我击下去?这一招固然厉害,谅也不至于让他下落败。而且,他下去的时候,毫无反震之力,难道他是真力不济?”

琢磨不透独孤九天的用心,眼光一转,看到了一行人,心中一惊,面色微微一白,跃下大石,匆匆赶回原位。

众人只道他是受了独孤九天的反震之力,才会出现这种状况,谁也料不到其中的关键,只有独孤九天心中“明白”。

他“明白”的也不是“真明白”,他当然知道大方并没有受到他的反震之力,他下石时根本就没有发出反震之力,大方何以会有这种像受了伤的神情,他也猜不透,他也懒得去猜,现在还是养足了精神再说。

第四百二十九章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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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俟吓得退了几步,本以为他知道了真相,会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放过自己,谁知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站住,你没有耳朵不是?我是你大哥,你敢对大哥无礼?”

吴世明狠狠的的瞪了他一眼,道:“呸!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这种歹毒的大哥,我感到是一种耻辱!”

西门玉音确定吴世明就是她“丢失”多年的“康儿”,见他还还要杀司马俟,脸色不由一沉,喝道:“康儿,你给娘站住,你想干什么?他是的你的大哥。”

吴世明心头一震,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是叫她“娘”,还是叫她“你”。一时之间,难以进退。

西门玉音见他被自己劝住,温和的道:“康儿,不管怎么说,俟儿都是你的大哥。俟儿对你不起,我可以教训他,让他改过。你对大哥无礼就是不肖。娘不会看着你们兄弟自相残杀。”

吴世明听了,心中好不苦涩,只想找个地方放声大哭,将心中的委屈哭出来。

为什么?

都是你的儿子,你要处处维护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他是我大哥,难道就任由他胡来?

为什么?

你当年要把我丢弃?难道正因为我是一个“野种”?

“不错,俟儿是杀了你的爱侣,但我想他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爱侣没有了,还可以再找一个。大哥却只有一个,没了以后就永远没了。你知道吗?娘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我苦命的孩子!”

西门玉音声泪俱下,想到将会上演骨肉相残的事,她心中万分悲痛,簌簌流泪。

吴世明好想反驳,张了张口,但看她如此伤心的样子,心中一软,颤声道:“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叫我一声娘吗?我知道,这些年来,苦了你,都是娘的错。”

“娘――”吴世明再也忍不住,轻轻的叫了一声,眼角一酸,滴下两行虎泪来。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会叫一个人为娘。娘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亲切。娘就好像天上的白云一般,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懂事以来,他曾暗中发誓要忘掉父母,但事到临头,却又禁不住渴望有这份亲情。

现在,大概只有方剑明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们都是孤儿,都能互相理解。

孤儿只有在梦中的时候才能叫出这个“娘”字来,但对于吴世明来说,这绝不是梦。

西门玉音高兴的拉起司马俟的手,朝吴世明走去,道:“你们两兄弟以后要好好相处。康儿,快来见过你大哥。”

吴世明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司马俟,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突然,司马俟闪电上前,一掌重重的打在吴世明胸膛上,这一掌下去,休说肉身,就是金刚,恐怕也禁受不住。

“啪”的一声,吴世明闷哼一声,横飞出去,落在远处,一动不动。

司马俟双眼射出得意的光芒,冷笑道:“吴世明,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让我送你去见孙家婆孙去吧!”

西门玉音万没料到他会对吴世明下手,惊呼一声“康儿”,正要去看吴世明是生是死。司马俟抓住她的手臂,拉住她,不让她去。

西门玉音气急,举手就要打他,手停在空中半天,始终舍不得落下,再次留下眼泪,伤心的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康儿下手?”

吴世明被司马俟偷袭,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却早在一些人的意料之中,心中还觉得司马俟这一掌打得“好”。

方剑明本想上去看吴世明,却被华天云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管。

伏在草地上的吴世明轻轻一动,双臂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惊骇,想不到这小子的身体比金刚还硬,不知是怎么修炼的。司马俟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指望这只是吴世明的最后挣扎。

“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吗?苦儿死了,婆婆死了,知道了身世却让爷爷在天下人面前出丑,父亲从来没见过,她对我又真的有‘爱’?我活着真的没有意思。但,我吴世明还要活下去,我还要报仇,要让人知道,我吴世明之所以叫吴世明,正是因为世上没有这个名字!”

想着,来到孙大娘尸体旁,重重的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站起来,眼光毅然,朝司马俟母子走去。

西门玉音脸上一片恐慌,道:“康儿,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胡来?你大哥不是故意的?俟儿,你还不快向弟弟道歉?”

“根本不用道歉,这是我吴世明自找的。”吴世明大笑,比哭难听,将“吴世明”三字咬得特别重,道:“司马俟,你打得好,谢谢!”

西门玉音心胆俱裂。这种情形下,愤怒是正常的,大笑就是不正常的。正常的人,你可以规劝,不正常的呢?

她张臂护住司马俟,喝道:“康儿,你疯了,你敢不听娘的话?”

吴世明冷笑,道:“我听你的话,让你的宝贝儿子再打我一掌,是不是?”

“放肆!你不听娘的话,就是不肖。你要杀你大哥,更是大逆不道。大方掌门,你管不管?”

大方双眼紧闭,似已圆寂,但从他一对眉毛还在颤动来看,他的内心正在经受一场战争。

吴世明冷冷的看了一眼西门玉音,问道:“你生我却没养我,为什么?”

西门玉音巴不得他问话,赶紧道:“因为你生下不到半年,就被人盗走。现在想来,这个人便是少林寺掌门大方。”

吴世明忍不住看了大方一眼,本已武装起来的心轻轻一疼,急忙转头,看向远方。

“如果没有被盗之事,你会把我怎么样?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你要想清楚,我不是一个在任何方面都会上当的人。”

西门玉音呆了一呆,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康儿,你不要怪娘,不是娘对你狠心,娘对你父亲根本就没有感情,他只是我拿来报复司马正平的工具。没想到,我们只好了一夜,我便有了你。你父亲,他以为我看上了他,我被他纠缠不过,将实话告诉他,他伤心离开,最后,竟郁郁而终。他的死,我要负全部的责任。”

“你要悔恨,现在已经晚了。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父亲?就算我不被盗走,你也不打算抚养我?你同样会把我送人?”

西门玉音虽然没有承认,但从她的辩白来说,无疑是这样。

“但你是无辜的。自你被盗走后,娘担惊受怕,年年想你,只希望能再看你一眼,只要你还活着,娘就安心了。”

吴世明从她的话中,业已看出了她对自己的“爱”。

那只是“再看你一眼”的悔恨,那只是“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安心”的内疚,根本就不是发自心底的疼爱。

她爱司马正平,当司马正平背叛她时,她才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她爱司马俟,不管司马俟犯了多大的错,她都要维护。

对他呢?

他算什么?大概是可有可无。

他虽然看出了这些,却想不通。同是你的儿子,差别何以如此之大?

他越想越觉不满,越不满,心情越糟,越想发泄,厉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拔出腰间的屠龙棍,屠龙棍似已知道他的心情,人棍合一,一股强大的力量四散开来。

大方双眼一张,道:“孩子――”

吴世明怒道:“谁都不要劝我。”

西门玉音见他动兵器,分明是来真格的了,爱子心切,正色道:“康儿,你再上前一步,休怪为娘!”

吴世明听而不闻,举步走上。

西门玉音不禁心慌。她武功虽高,但绝没有吴世明高。吴世明若硬来,她根本就无法阻拦。

心一横,冷声道:“你再上前,我就死在你面前!”

吴世明怒极反笑,道:“好,好,原来你爱的只是他。”

西门玉音似也疯了,道:“不错,我压根儿就没爱过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父亲,是你父亲自作多情。”

听了她的话,吴世明反倒沉静了下来,冷声道:“看在你生我的份上,我不杀司马俟,但我非要废掉司马俟的一身武功。”

西门玉音刚要说什么,一股庞大的真力冲来,无力反抗,被真气推着横出两丈,听了他的话,心中稍定,只要他不杀俟儿,废掉武功当然也成,反正自己会照顾俟儿的。

司马俟却不是这么想。他这一身武功,花费了很大的心血才学来,岂能让吴世明废掉?这还不如一棍杀了他!亡命的飞身后退。只要混进人群,谅吴世明也对付不了他。

吴世明出棍如风,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就算不用屠龙棍,凭吴世明如今的武功,两个司马俟都不是他的对手。

屠龙棍如影随形,眼看就要打在司马俟的琵琶骨上。

司马俟吓得连打出掌力的欲望都没有。这倒不是说他修炼的“白骨地狱录”不如屠龙棍。这是一个质与量的问题。

屠龙棍已经完全认吴世明为主,这些日子来,他在苦心琢磨下,领悟了不少新东西。上次发起狠来,尚可以同司徒狂一拼,现在呢,更上一层楼,其实力不言自明。

而司马俟,三番五次受到惊吓,“白骨地狱录”也没有修炼很高境界,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一个发生了质的变化,一个却还在量的中间徘徊,试问司马俟拿什么和吴世明斗?

司马俟宁愿死也不想武功被废掉,危机中,伸手一抓,抓着了一个人,管他是谁,甩足奋力一退,拿这人来做“挡箭牌”。

吴世明没想到他会卑鄙到拿人来挡,一棍下去,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待发现打错了人时,却已经晚了。

那人也奇怪,若硬挣脱司马俟之手,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此刻心乱如麻,呆在原地,被司马俟拿来当“替死鬼”,兀自不知,待他发觉死亡的气息来临时,脸上因恐惧扭曲起来,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俟儿――”胸膛受屠龙棍重重一击,骨头全碎,人飞了出去。司马俟也被他撞飞,两人滚在一起,那人鲜血如注,洒了他一身。

司马俟因恐惧而变得六神无主,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根本就不想要去看冤大头是谁。

“正平――”西门玉音脸如死灰,惨叫一声,扑了过去。

司马俟见母亲扑来,还想找母亲的庇护,迎上去,道:“娘,快救我,孩儿不想……”

“啪”的一声,西门玉音手掌一翻,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怒道:“你……你竟然拿你父亲做你的替死鬼!”留下发呆的司马俟,扑在司马正平身上,大哭不止。

司马正平胸前中了一棍,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吴世明杀错了人,心中不禁有愧,呆了一呆。

司马俟明白过来,他用来当作挡箭牌的人正是父亲。他疯狂了,狂吼一声,道:“吴世明,你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吗?好,老子就与你拼了!”

大喊大叫,手脚并用,带起一阵狂风,连番攻击吴世明。这时,吴世明倒不好立即对他出杀招。司马正平的死,过不在他,但他负有一定的责任。因为怀着一种悔愧之心,才被司马俟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破空掠至,从天而降,夹着无上力道,凌空一翻,双掌拍向了吴世明头顶。

华天云见了,怒喝一声,纵身飞起。

两人在半空相遇、出掌,双掌一碰,罡气互相缠绕,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狂风四起,气劲倒流。底下之人,均能感受。

两人抱着同样的心思各自扑向自己人。华天云右足虚空一点,拉起吴世明朝后飞退,宛如腾云驾雾一般。

来人抓住司马俟的胳膊,双脚连踢,带着司马俟落到了西门多子身前。

两人都露了一手绝顶轻功,但层次却不一样,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得出谁的层次要高

第四百二六章 捣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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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各出最后一招的时候,一行人出现在西面人群中,走在最前的是华天云,他已经改回了真面目。吴世明、杨柳月、王宾三人走在他的身后,余下的则是丐帮门下

一行人绕到了东面来,与丐帮的人回合。

恰在这时,也有一行人出现在西面的另一方,走在最前却是一个长相威严的老者。此时,他脸上带着一种怒气,双手背负,一声不响的大步走着。这老者却是情人山庄的老爷西门多子。

两个儿子,生着长胡子的西门强与老头样的西门威走在他之后,西门强做出沉思装,似在思考什么大事,西门威双眉打结,喃喃的道:“小俟子,你跑那里去了?你娘亲都被你急坏了身子。”

在两兄弟之后,却是一对中年美妇,走在一起,甚是相配。男的貌比潘安,风流潇洒,女的风采卓越,姿色上佳。二人正是情人山庄的大少司马正平和他的爱妻,有疯癫病的西门玉音。

司马玉音满脸担忧,四处张望着,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司马正平低声宽慰。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孙大娘见了这些人,一脸激动,在人群中寻找着要找的人,可惜找了半天,并不见到要找的人,手中拐杖一紧,老脸一沉,便待走出喝问。

方剑明心知要遭,赶紧拉住她,道:“孙婆婆,元凶司马俟不在此地,我们要找的人是司马俟,并不是他的家人,你老犯不着与他们先起冲突。再说了,此刻在召开武林大会,也不是解决私仇的地方,望你老三思。”

孙大娘被他拉住,不能向前,冷冷的哼了一声,沉声道:“婆婆听你的话,但是,司马俟如果出现,谁也休想拦住老身报仇,就算你们怕事不帮老身的忙,老身拼了老命,也要找司马小畜生算帐。”

白依怡不知就里,笑着问道:“老婆婆,你老要找谁报仇?这个人是不是坏人?要不要我帮忙,我最喜欢捉弄坏人了。”

这本是一句好话,但孙婆婆心情不好,加上她见方剑明身边突然多了四个从来没见过的漂亮的孩,想到吴世明对孙女苦儿的情深,用教训的口吻对方剑明道:“不是婆婆说你,做人一定要厚道,似你这般,到处留情,将来收不了场,到时……”

方剑明满脸通红,道:“不,婆婆,你误会了,她们都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你老想的那样。”

孙婆婆那里肯听。

白依怡讨了个没趣,心头闷闷不乐。

这时,龙紫吟跃上了大石,朝下含笑道:“华帮主来得正是时候,请上台赐教。”

华天云还没有弄明白,查继游急忙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华天云听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由华某向龙轩主讨教,大家点到为止。”身形一挺,跃上大石。

龙紫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华帮主果然不愧为一帮之主,你我还未动手,在你面前,紫吟似已落了下风。”

华天云大笑道:“轩主谦虚了。”

龙紫吟思考了一下,沉吟道:“华帮主,紫吟打算以四招为限。由紫吟向你连功四招,华帮主倘若能一一接下,紫吟便认输。”

众人皆惊。

华天云道:“轩主说的是那里话,华某武功平平,怎么会是轩主的对手?”

龙紫吟下定了决心,道:“这四招乃本轩春夏秋冬笈中的招式,如果奈何不了华帮主,再打下去也是枉然,华帮主不需推却。就这么说定了。请!”

华天云无奈,只好一手背负,一手在前,道了一声:“请”,端的是大家架势。

很多人都没见过慈航轩的真实功夫,张大了眼睛看着,想看看四大圣书中的春夏秋冬笈究竟有多神奇。难道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暗含四季变化?

龙紫吟身形一动,左掌一引,右掌闪电穿出,直取华天云。这一招快则快矣,却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华天云却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一步,身形一转,用了一招普通的招式“弯弓射雕”,两人错身而过,就在这刹那间,空气中似着了火一般,站得稍近的人感觉出来,惊道:“春夏秋冬笈中的夏!”

龙紫吟道:“正是!”

说话间,反身弹出,快如闪电,向华天云打出了连环三招,一招快过一招,霎时间,离得近的人但觉经历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刚觉炎热,突然凉意,接着寒冷,最后清新。这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华天云沉着应付,始终抢在龙紫吟攻来之前避开,仅差毫厘。要知大石不过两丈,这等高手比武,一人的掌力笼罩,小的不下丈外,大的远达数丈,甚至更多。龙紫吟的掌力已经将大石笼罩,按理说,人若不反击,只是闪避,万难不会退出石外,但华天云却做到了,这份身手,放眼江湖,确实难有几人比肩。

北面的众位老前辈不禁变色,虽早已得知他的武功不在他们之下,却没料到会如此高强。

四招一过,龙紫吟果然不再进攻,脸上丝毫没有落败时的神色,含笑道:“华帮主的武功高深莫测,紫吟输得心服口服。”

就要下台,突然,一声刺耳、怪异的尖啸传来,却是发自西面人群中。众人正不知出了何事。

一道黑影从人群中跃起,如同幽灵,抬手摘下戴在头上的一顶斗笠,甩手打出,发出呼啸之声,破空直取华天云。

华天云冷笑一声,身手一抓,将斗笠抓在手里,随手一扔,竟将斗笠插进入大石中。

怪异的尖啸再次响起,同时,一条人影朝山下急如电光般掠去,北面跃出一人,正是笑老头,怪笑道:“好朋友,既然敢来,何必匆匆而去。”追了下去,两人轻功绝顶,没几下,便消失了踪影。

就在笑老头去追人的时候,向华天云打出斗笠的人在第二声尖啸的刺激下,如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潜力激发,向华天云当头扑下,双掌一翻,推出一排白骨影子。

“俟儿――”

“华帮主手下留情!”

“司马俟?!”

好几个人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华天云运起“破天录”神功,虎目一瞪,射出强人的精芒,双袖恰似水银般飞起,将白骨影子卷散。

司马俟神色一呆,突然目露凶光,身形一折,双掌朝龙紫吟当头劈下。这一掌的力道强劲绝伦,比他平时的内力强了一倍不止,换在正常的时候,龙紫吟对司马俟的掌力也甚为忌惮,何况如今。

危机之间,龙紫吟只得双掌一翻,迎了上去,眼见两人手掌就要相撞,华天云长啸一声,虚空一抓,竟将司马俟的身形抓得顿了一顿,就这一顿的功夫,华天云赶上,拿住了司马俟的后心。

龙紫吟浑身出了一股冷汗,这一掌若击实,自己恐怕要身受重伤,感激的看了华天云一眼。

“华帮主,小儿受人控制,本是无意冒犯,华帮主大人大量,能否放过小儿?”

司马正平越众而出,语气诚恳。

华天云哼了一声,道:“依司马俟的所作所为,华某本应让他吃些苦头。情人山庄和本帮前次交恶,险些水火难熔。倘不是看在大家都来结盟的份上,华某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将司马俟丢给了司马正平。

司马正平接过司马俟,拍开他的穴道。正要退下,却听一个老婆子的声音喝道:“慢着!”

孙大娘拄着拐杖,满脸愤怒的走了出来,方剑明本想阻拦,但见了她那种可怕的眼神,心中一软,拦不住她,此老性情之烈,天下无人可比,一旦逼急,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却是不好。

司马俟穴道被解,顿时恢复了神智,眼见自己在父亲手中,四下一扫,怔了一怔,道:“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正平本待要教训他几句,爱妻西门玉音飞步赶上来,拉着司马俟,道:“俟儿,你可吓坏娘亲了,是谁把你抓走的?”

司马俟呆了一呆,说不出个所以然。

恰在这时,看到一个老婆子拄着一根拐杖走了上来,怒视着自己,认得是孙大娘。

他不清楚当前的形势,只当孙大娘要来寻仇,冷笑一声,道:“孙老婆子,你想报仇吗?尽管来吧,本少爷定不会让你失望!”

“住口!”西门玉音呵斥道。

司马俟呆住了。娘亲从未对他这般说话,打小时候起,娘亲对他百依百顺,别说训斥,就是轻轻的责备也甚少,此时,她何以用这种口吻说他?

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她生气了?

司马正平心知这个儿子的性格,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或许不怎么听话,但是,对于他母亲,那是孝顺得很。

他当然清楚儿子犯下的事。儿子杀了孙婆婆的孙女,孙婆婆不足为惧,但是孙婆婆有吴世明,孙苦儿是吴世明的爱侣,吴世明会置之不理?

吴世明的身后有两座大山,一座是少林寺,一座是丐帮。这两座大山,任意一座都已经够人头疼的了。上次为了他的事,与丐帮交恶,如果现在能让司马俟改过,或许还可以解救的机会。而唯一能让司马俟听话的人,除了他的娘亲,不会有别人。

“娘,为什么要让我住口。”司马俟不解的道。

西门玉音瞪了他一眼,道:“你在外面干的好事,休想瞒我,你是不是失手杀了人家的孙女?”

司马俟刚要强辨,西门玉音道:“你不要说没有?如果没有做到这等事,人家几次三番找你算帐,却又是为何?你的事,我已经打听了。有我和你父亲在这里,还有你外公以及伯伯们在,自会为你做主,你不要胡来。”

司马正风平听到这,不禁汗颜。说实话,论武功,他不及爱妻。正因为爱妻有这般本事,她才会得到丈人的格外疼爱,才会让司马俟在庄中处处高人一等,养成了骄纵的脾性。

西门玉音训斥了司马俟,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西门多子挥了挥手,让她解决。

她转过头来,对孙大娘道:“孙大娘,我儿失手杀了你的孙女,本应以死偿还。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儿少有管教,才会让他如此胡作非为,事已经成事实,你老要杀他,不是让我们做父母的伤心?你老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来,情人山庄定不会让你老失望。”

说完,朝司马俟喝道:“俟儿,还不快向孙婆婆跪下谢罪。”

司马俟一听,冷笑道:“娘,你何苦对人家示弱,武林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情人山庄何必怕别人?就算儿子下跪赔礼道歉,人家未必会领情。”

孙大娘听了这话,气得举起了拐杖,浑身发抖,道:“你――!”

恰在这时,有人狂笑三声,大步走到孙大娘身边,寒着面孔道:“司马俟,你杀了苦儿,还敢这么振振有词?你道不道歉?”

司马俟冷哼一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日子来,本少爷的日子受够了,今日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孙大娘正欲动手,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孙大娘,你现在不报仇还等几时?”

听了,竟鬼使神差的举起拐杖朝司马俟扑去,喝道:“司马俟,老身与你拼了!”

中途却被一人挡住,正是百晓生,手中的招魂幡压住对方的拐杖,道:“孙大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今日乃武林大会,前来的都是客人,请你老以大局为重。”

孙大娘呆了一呆,众人只道她想通了,谁知她老脸一沉,用坚决而又恐怖的语气的道:“老身在这里放下话来,谁要阻拦老身报仇,就是老身的仇敌。老身打不过你,总有拼命的机会,拼命就算没有,自绝的机会总该有。到了阎王殿上,必告你一状,让你全家死绝!”

此话一出,众人不寒而栗,这老太婆疯了!

别说其他人,就是吴世明,也想不到她会如此说,这无疑是陷于了一种疯狂。

北面有人看出蹊跷,刀神与天都圣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暗中运起气劲,探查捣鬼之人。

孙大娘可不管有没有人搞鬼,话毕,绕过百晓生,扑向司马俟。这下,谁也不敢阻拦她。

西门玉音飞身上前,双掌一翻,将孙大娘的拐杖引到一旁,正色道:“孙大娘,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你要报仇,他日来情人山庄便是。”

孙大娘想不到对方的内功会比自己深厚得多,立刻被震偏三尺,大怒道:“说得好听,一旦结盟,情人山庄便是联盟中人,老身想要报仇,就是与整个联盟为敌。”与西门玉音激斗起来。

华天云在旁劝道:“孙婆婆,请你老看在华某的面上,今日暂且抛开怨仇,他日华某一定为你讨还一个公道。”

堂堂丐帮帮主说出这种话,无疑打算帮助孙大娘。按理来说,孙大娘如果正常的话,当不会坚持己见。谁知,孙大娘失心疯般的笑了起来,道:“华帮主,多谢你的仗义,老身有自知之明,活着也是一条累赘,不如拼了老命。就算到了地府,也能向孩子他娘他爹有个交代,总强过活在这个世上。”

说话的功夫,同西门玉音过了二十多招,她本来就不是西门玉音的对手,加上说话分心,更加不济,好在西门玉音不愿伤她,没有使出杀招。

突然,孙大娘合身扑向中西门玉音,道:“老身与你拼了!”这一招,完全是不要命的杀招,除非西门玉音将她打伤。

西门玉音不忍伤她,身形一转,避开,刚避开,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喝道:“俟儿,不可伤她!”

司马俟见孙大娘扑来,眼中杀光一现,暗道:“你这老婆子真是不知死活,本少爷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既然存心找死,小爷便送你上西天!”

运起全身功力,倾力反击。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纵起,朝两人之间插去,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料,西面人群中急射出一条人影,冷笑一声,喝道:“放屁!”双掌一翻,朝大方后心打去。

这一变故,当真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大方但觉身后之人掌力强劲万分,根本就是想致他于死地,运起护体神功,周身旋转一层光华,双肩下沉,硬受这一掌。

来人化掌为指,刺破护体罡气,点在大方双肩。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眼之间。

方剑明见了,失声叫道:“金刚指!”

大方闷哼一声,将到口的鲜血咽下,右手将孙大娘拉开,左袖一翻,接下了司马俟的这一重击。

孙大娘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不去感谢大方,反而怪他,怒道:“老和尚,谁要你来管老身的事。”挣脱他的手掌,举起拐杖,劈向司马俟。

大方受了重击,焉能受她一挣,内伤更重,身形摇摇欲坠。

“轰”的一声,司马俟与孙大娘身形一合一分,孙大娘手中拐杖断为数截,人如掉了线的风筝,远远横飞出去。

就在这时,方剑明和吴世明已经冲到了大方身前,吴世明身形未稳,再起弹起,一跃三丈,抓住孙大娘即将落地的身躯,喊道:“婆婆,婆婆……”

方剑明怒视着偷袭大方的人。陪同大方来的大能长老和大玄长老飞身而出,大能指着对方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使我少林寺的金刚指?”

这是一个戴着遮面斗笠的人,身材不高不矮,约为消瘦。似这种不愿让人看到面目的,场中不下十数个。事前没有声明,总不至于不准人家前来吧?武林中人,多半古怪,人家不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人家的理由,谁也管不着。

“嘿嘿,大能,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大能吃了一惊,道:“你……你是谁?”

来人怪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罢。”

方剑明怒道:“原来是你在暗中捣鬼,孙婆婆完全是受了你的蛊惑才会陷入疯狂的。”

来人喝道:“小子,你闪开,这是我跟大方之间的事,不管你事!”

方剑明指着他道:“你好卑鄙,偷袭师祖伯,算什么英雄好汉?”

来人大笑一声,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闪开!”

方剑明正待要说什么,大方突然将他拉开,上下打量着来人的身形,眉头一皱,问道:“施主何人?”

来人冷笑道:“大方,你也有今天!?”

听了这话,大方如同钟撞,身躯一震,冷汗直流,脑中想起一个人来,不相信的道:“你……师弟?”

来人一把摘下斗笠,打向大方,阴沉沉的道:“师兄,亏你还记得我!我等这一天整整花了二十多年,现在该是你偿还我的时候了!”

方剑明踏前一步,将斗笠抓在手中,暗运真气,倒吐而出,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来人双袖一卷,将斗笠卷飞,身躯却轻轻的震了一下,冷笑道:“师兄,你教的好徒孙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师弟领教了。”

他摘下斗笠,露出了相貌,却是一个下巴生着黑痣的老僧。

见了这个老僧,大方吃惊不在话下,大能和大玄也像是看到鬼一样,指着老僧:“你……你不是大成师兄吗?”

老僧“哈哈”一笑,道:“亏两位师弟还记得我,师兄无以为谢,送个见面礼给你们。”

一手成拳,隔空打出,七道拳影如流星般飞出,一手半藏于衣袖中,一股无形劲气破空打出。一招两式,向二人攻出。

“波罗密手!”

“偏花七星拳!”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正是他们擅长的少林武学。

对方竟然用他们的武功来对付他们,用意何在,其心自明。两人使出绝学,堪堪才将老僧的攻击化去。

老僧得意的哈哈长笑,道:“怎么样?比起你们来,师兄的武功如何?应该不会比你们差吧?”

第四百三十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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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多子见了来人,脸上一惊一喜,道:“父亲,你老怎么也来了?你老不是……”

来人正是情人山庄的老老爷――西门金。

西门金脸一沉,将手一挥,打断他的话,道:“强儿,威儿,上去把玉音拉起来。哭哭啼啼算个什么样子?”

西门强和西门威走上去,好言相劝西门玉音。西门玉音只是啼哭,不肯起来,抱着司马正平紧紧不放。两兄弟无奈的看了看西门金。

对于西门金的死,两人都不怎么感到难过。因为,在情人山庄,人性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这都是西门金传下来的。这大概也同“白骨地狱录”有关吧。有时候,练武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西门金见西门玉音不听话,脸上更不好看,喝道:“玉音,你给我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啼哭无益。”

西门玉音站起来了,却将西门强与西门威推开,又爱又恨的看了一眼司马俟。

司马俟道:“娘――”

西门玉音道:“你好自为之!”

司马俟听了,心头一颤,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不祥。

西门玉音抬起头来,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怪不得别人,死的人应该是我。大哥、二哥、父亲、爷爷,请恕玉音不肖,俟儿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功运手掌,伸手往脑门一拍,倒在了司马正平身上。谁也拦她不住。与司马正平做了同命鸳鸯。

她虽然做过对不起司马正平的事,但对司马正平如此情深,不愿独自活在世上。司马正平如果地下有知的话,想必会后悔年轻时,由于自身的沉迷美色,冷漠她,才使她采取非常手段来报复,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风波了。

西门玉音既已存死心,便无活下去的勇气,谁又能拦得住?

西门威与这个妹妹感情最好,见她自杀,脸上浮起悲容,喃喃的道:“你这又何必呢,又何必呢……”

司马俟连失双亲,心中之痛可想而知,眼中射出一股仇恨的目光,扫过众人,在吴世明脸上盯的时间最长,在大成与方剑明身上停留的时间也比其他人要多。

他恨吴世明与大成,倒情有可原,但恨方剑明,让方剑明大为诧异。

司马俟心中暗道:“好,你们都想我死,我偏不死。你们等着,我要报复,我不仅要报复,凡是参与武林大会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娘,孩儿不肖,有一天,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老人家有我这么一个天下第一的儿子,这便是我最好的回报。”

心中想定,只求立刻走脱,收起悲伤,竟不再理会父母的死。

众人见他没有为父母留一滴眼泪,只觉此人心肠之狠,当真是世间少有。西门金吩咐西门强与西门威抱起司马正平夫妇的遗体,喝道:“走!”

拉着司马俟的手,正要带着情人山庄的人离开,却听人群中有人冷笑道:“不能放过他们,情人山庄已经投靠了血手门。”

西门金吃了一惊,转过身去,阴沉沉的道:“藏头露尾的家伙,出来让老夫看看阁下的尊容!”

那人却没有回应,好像不在了一般。

众人虽然未必相信这人的话,但对不无情人山庄怀疑。

西门金冷哼了一声,突然“嘿嘿”一笑,道:“不错,老夫已经加入了血手门,列为客卿。谁不想死,尽管上来。”

众人听他亲口承认,如何肯放行?但要上去和他较量,却没有多少人,谁愿当这个出头羊?就凭他刚才与华天云对的一掌,放眼目前的江湖,没有几个敢说能拦住他。

华天云同他对了一掌,发觉这老儿的内力竟比上次深厚了几分。

上次,西门金要吸华天云的内力,却反被华天云吸去四层,按理来说,两人的差距更大,谁知,短短的时日后,西门金不知怎么修炼的,非但将内力补回,还增进了不少。难怪他敢当场承认加入血手门。

“血手门早晚要消灭,老夫先会会你。”刀神双肩一晃,掠到场中。

八年前,刀神受过西门金两次重击,这些年来,早就想领教对方此时有多大的道行,同时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西门金,还认得老夫吗?”

西门金怪笑道:“当然认得,你不是被我打败过吗?”

此时的刀神,已不是往昔的刀神,怎会动怒。

“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连这点道理都看不透的话,枉自称做高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较量?看这次是你趴下,还是我趴下?”

刀神的调侃依然那么充满了自信。

西门金自然看得出刀神已经不是当年的刀神,微微一哼,不做回答,也没有交手的意思。

“唔……不敢吗?还是不屑?”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划破半空,疾如电光,喝道:“刀神,当年老夫没有一掌打死你,算你命大。这次,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种造化!”

刀神听出来人是谁,冷笑道:“司徒狂,你来得正好,老夫正想找你清算这笔旧帐!”纵身迎上。

两人在半空相撞,刀气冲天,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两人连击三掌,翻腾着落地。

刀神落地后,微微一惊。

华天云看了两人交手的情形,也吃了一惊。他最清楚司徒狂的份量。从两人交手的情形看来,司徒狂的武功比起上次来,似乎提升了一个档次不止。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短短的时日内,有这么大进步?

这个疑问立刻得到了回答,因为司徒狂落地后,伸出双手来,炫耀般的阴笑道:“啧啧,这一双手套还真是管用,若不是它,此刻我已经败在你的手上了。刀神,虽然你的武功进入了无上境界,我有了这双神奇的手套,你想击败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众人望去,只见他所说的手套不知用什么布料做成,通体漆黑如墨,样式与一般的手套没有什么分别。就凭这副手套,就能让他的武功提升一个档次?百晓生见了这副手套,沉思起来。

司徒狂说完话后,随手一挥,无声无息,离他稍近的七八个武林人物在几眨眼时间之后,突然惨叫一声,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似已是难以呼吸,翻到在地,转眼没了气,死状极残。

好歹毒而又可怕的手套!

这么一来,谁都不敢靠近他,纷纷避开。

百晓生抬起头来,惊道:“幽冥手套!各位不要靠近他,四散开。”

很多人不听他说完,都远远的退开了。

司徒狂“哈哈”大笑,道:“百晓生,原来你是一个识货的人。令师现在何处?”

说着,走到了西门金身边。两人站在一处,各有依仗,强如华天云、刀神,也不敢轻举妄动。

百晓生淡淡一笑,道:“家师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听说贵门门主鬼神已经驾临泰山,为何不见他现身?”

“嘿嘿――”

一声冷笑飘来,众人竟不知道笑声来自何处。华天云和刀神皱起了眉头,却听天都圣人笑道:“鬼神聂皇杰,你终于现身了!”

原来血手门门主鬼神的真名叫聂皇杰,如果不是天都圣人道出,外界都不知道。“聂皇杰”三字,的确有一种雄霸之气。

“本神一直在这里,何必现身?”一个硬如钢铁的声音传来,很多人听了,就如在心口上放了一把铁锤。

心头大寒。

众人朝声音处看去,这一看,却又吃了一惊。

西面远处的一座半山腰上,不知何时站了十数个人,由于相隔太远,看不清长相,只依稀见得一人在前,其他人一字排在后面。

站在最前的人,恰好立于一块凸出去的岩石上,大有独立于世的气概。

山间的风吹来,吹起他批在身上一件灰色大氅,直如飞人一般,脸上戴着一副鬼面具,看上去,不仅吓人,而且怪异。

身后站立的十数人,身材高矮瘦胖不一,穿着也不同,但能跟随他前来“赴会”,其实力,不问可知。

就在众人惊讶的当儿,北面远处的一座半山上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聂皇杰,你就带了这么点人吗?

你未免太小看天下群雄了!”

随着话声,四条人影出现在半山。四个人的出现,带来的震撼虽然不如聂皇杰等人,但却给群雄一种信心。

这四个人,众人同样看不清长相,但场中有人知道这四个人是谁,因为这本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的一招伏棋。

方剑明听了这个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想,眼前不由浮现起一个人来,接着,又想起了一个人。

他首先想起的是“如云神龙”方白羽。说话的人不是方白羽,还会有谁?

第二个想起的,却是在京城时,遇到的那个自称“龙先生”的白胡子老头,这白胡子老头,已经被证实便是神龙不见尾首的武林万事通,百晓生之师。

武林万事通身边,会武功的,除了方白羽之外,还有一个八怪之一的“烟枪怪”柯佟安。

那名画家沈周只是一个文士,却不会武功,想来绝不会出现这种地方。

出现的四个人排除万事通、方白羽、柯佟安,还有一个,这第四个人是谁呢?

鬼神聂皇杰突然仰天长啸起来,啸声如鬼哭。

天都圣人脸色一变,喝道:“这是聂皇杰的‘逆天魔音’,大家赶快运功护住心神!”

说完,仰天长啸起来,啸声如鹤鸣。

方剑明自然知道“逆天魔音”的厉害,正要护住心神,耳边传来白依怡的笑声道:“有我在,这难听的声音伤害不了你。”

果然,当他向其他人看去时,大多数人紧护心神,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再看白依人、纪芙蓉,朱祈嫣时,并没有什么不适,知道她们也在白依怡异能的保护之下。

鬼哭声与鹤鸣声互相交织,互相攻击,相距这么远,能借声波较量,两人功力之深,当在百年以上。

“嘿嘿,天都老儿,想不到你越老越强,这大概便是你从你身边的哪只白鹤学来的吧?”

“聂皇杰,你太让人失望了,令师兄孤叶对你百般好处,你却不知图报,你把他关在了什么地方?”

“破坏我的心血,砍断我的双腿,这也叫对我好?想知道他的下落,你们得花一番心思。不过,说起来,如今的这双腿的确适合本神,哈哈哈!”

“想不到你为了达到独霸武林的目的,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来。”

“五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岂是拘小节的人?”

“这么说来,你料定所做的事会成功?”

“不远矣。”

两人对话的空儿,众人歇了一口气,但对话一完,两人同时再次长啸,有人经受不住,竟被震昏。

天都圣人脸色微微一白,鬼神聂皇杰厉喝道一声道:“杀!”

“轰”的一声,山中一棵大树无缘无故的炸开。

“万事通老儿,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方剑明听了,念头一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白依怡有些惊奇的道:“想不到这个世上也有人会这种功夫。”

方剑明知道她所指的“功夫”是什么,这“功夫”不是一般人所谓的武功,而是很少人才有的能力,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力”,用白依怡的话说,就是异能。

但是,现在的白依怡是个怪胎,精神力之强,比正常人强了千万倍不止,就算是擅长这方面的高手,精神质度也远远不能和她相比(只是她不太会去发挥)。

其实,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本就非常注重精神的培养,所以,有些人尽管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但因为武功练到了至高境界,无形中,就会有一种可怕的杀人手段,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意念杀人”,或者之类的恐怖力量。

不过,比起专门修炼精神的人来说,浓度当然不够,而且,专门修炼的人可以据此控制他人,方剑明收复的黑袍便是这方面的一个高手。

说起来,方剑明也是这方面的怪胎,因为他修炼的“大睡神功”本就与精神同出一源,他同白依怡一样,不太怎么去发挥。白依怡是懒得去发挥,他却是摸不着核心,被逼急了,才发挥出来。

黑袍虽然是这方面的一个高手,但比起他这种怪胎来说,其质,根本无法相比,所以,才会反过来受他影响,心甘情愿的认他为主。

“聂皇杰,你没有把孤叶先生怎么样吧?”万事通的声音传来,低低的,要不是有风,还当真听不清。

聂皇杰阴笑道:“他很好,你们不要太多心了。万事通,你的这一套,我早有防备,对别人有用,对我,毫无用处,只能图耗你的精神。”

白依怡低声对方剑明道:“那个白胡子老头好深的精神力,难道他与我一样,是同一类人?”

方剑明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其实,万事通的精神力是天生具备的,自然比一般人强大不少,经过后天的努力后,才会取得了如此成就。

山中大树之所以会爆炸,便是聂皇杰利用音波将万事通的精神力引到了树上。

“当此之时,你作何打算?”万事通直指问题。

“本想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但本神想了想,暂时放过你们,情人山庄的人我要带走。”

原来这才是司徒狂和西门金敢前来叫板的原因。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后果将会很严重!”

“就凭你们这点人?”

“嘿嘿,本神还嫌这点人太多了,不是本神说大话,有我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你们!”

好狂傲的口气,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才会说出这等话来。

“司徒狂必须留下!”万事通稍微改了原先的想法。

“不行!”聂皇杰断然道。

“那双方只有手底下见正章了。”

“本神求之不得!”

话声刚落,东面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传来一声驴叫,一个人骑着一只毛驴出现在山顶。

孤零零的样子,远远看去,极为落泊,却又好笑。

方剑明眼睛一亮,大喜,兴奋的大声喊道:“看老!”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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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正是我老人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此老当真无时不滑稽,这种场面,这么多人,还能干什么?亏他还一副天真的语气。

“召开武林大会。”

“有没有我老人家参加的份?”

“只要你老愿意,当然有。”

方剑明惊喜不已,此老一旦伸手管此事,鬼神想来绝讨不了好处。

天都圣人隐隐猜到了“看老”是谁,闻言喜道:“请问前辈可是‘无影神侠’徐老前辈?”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在当今武林中,天都圣人的身份之高,可以说是第一号的,竟尊这骑驴的人为“前辈”,此人的辈份之高,岂不是要在天都圣人之上?

看唱本“嘻嘻”笑道:“什么徐老前辈,我老人家叫看唱本。我老人家看你们这个武林大会开得不太像个样子,死了这么多人,真是不吉利。啊……是不是有人捣乱?”

前面的话是对天都圣人说的,后面的话,自然是问方剑明了,也只有方剑明才能有“资格”回答他,因为除了方剑明,在场的人,都与他没有交情。有人对方剑明既羡慕又嫉妒。

“是的,血手门主前来捣乱。”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其他人啊。”

方剑明顿悟,朝左看去,“咦”了一声,道:“这个人已经溜了,他是来找我师祖伯麻烦的。”

众人先是把注意放在情人山庄和吴世明上,后来又放在了聂皇杰与天都圣人的身上,大成竟借这个机会,偷偷的混入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的。他本来是找大方算帐的,难道他认为账已经算完了?

“哦,原来已经跑了,可惜,可惜”

连说了“可惜”,也不知道他可惜什么。

似他这种风尘异人,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关注别人,他故意提到大成,难道是另有用心?

就在这时,远处西面半山上传来聂皇杰那硬如钢铁的声音。

“师叔,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时候见面,你老身体可好?”

众人大惊,这人竟还会是鬼神的师叔。他的武功之高,岂不是更加可怕。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看唱本好像才发现他似的,道:“原来血手门门主就是你?你的声音怎么变得硬梆梆的。多年不见,看不出你竟有了这般本事。奇怪了,你脸上戴这个玩意干什么?”

话声刚落,一股强烈的杀气向他扑面而来,他心中微微一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怎么,你还想对师叔下手?”

杀气到了看唱本身前五尺,突然消散。

“嘿嘿,师叔,你说的是那里话,当初是你将我带进师门的,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你老无礼?”

“算你还有些良心,还记得师叔的好处。”

“这些年来,难道师叔还放不下担子?”

“哎,难啊,人一旦有了包袱,想丢都不丢不掉,别看我一副游戏风尘的样子,其实,我比谁都要苦。”

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唱本如此多愁善感。难道他正是天都圣人所说的什么“无影神侠”徐前辈?这“无影神侠”又是什么样的人?

聂皇杰怪笑了起来,道:“苦?苦算不了什么――”话锋陡然一转,冷冷的道:“师叔,你当真要管这事?”

“不是师叔要管,而是你做得确实不对。”

“对与错,本来就是世间最无聊的东西,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从来不相信这些。”

看唱本的声音沉了下来,道:“此时此刻,你若真的乱来,师叔少不得要向你请教了。”

聂皇杰并没有回答,大概在思考要不要与看唱本硬来。

司徒狂与西门金见他不吭声,心中不禁有些惊慌,聂皇杰不管他们,他们当真能闯得出去?

但让他们开口求救,却是万难启口。

此时,聂皇杰心中想道:“这老儿来得真不是时候,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坏我的大事。司徒狂、西门金,你们此时若开口求我,本神拼着与这老儿翻脸,也要把你们带走,既然你们选择了当英雄好汉,本神就成全了你们吧。”

自从上次被张向风击败后,他口气虽然还大,但行事比以前要谨慎得多了。与张向风一战,他才明白要想成为武林霸主,不是单靠强横的武功就能做到的,还要有理智的头脑。

他之前所吃的亏就在这方面。

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他竟发觉武功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更加深信这样的想法是必须的。

原来,武功与人的心是相辅相成的。

“嘿嘿,师叔,我给你一次面子,算是报答你当年的情义。不过,下次见面,你若再管我的事,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看唱本轻轻的叹了一声,道:“这又何必?”

聂皇杰“哈哈哈”大笑一声,带着十数人一晃消失。看来,他是放弃了司徒狂与西门金这两枚棋子。

血手门的人刚走,看唱本的身形随之消失在山顶,方剑明想再向他打招呼,都未及实现。而万事通四人也相继消失在半山腰。

司徒狂与西门金见聂皇杰放弃他们,心中都是气愤,但无可奈何。司徒狂怒骂道:“聂皇杰这无信小儿,早知他会这么对我们,当初与他拼了算了。”

西门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司徒兄何必为这种人着怒,目前最迫切的是想办法出去。”

司徒狂双拳一握,眼光转动,最后停留在刀神身上,邪笑道:“刀神,有没有胆子与我一战?”

他找刀神,是觉得刀神这一环比较有信心。他曾打败过刀神,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他两次败华天云方手中,华天云又有言在先,说再见他,绝不会放过他,他当然不会去找华天云。

而天都圣人,刚才与聂皇杰较量了一下,不知他受了伤没有,如果受了伤,他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假如没有受伤呢?这岂不是说明天都圣人的武功高到了可怕的境界。

其他人呢,他又看不上眼,所以就选择了刀神。

刀神咧嘴一笑,活动活动双臂,道:“司徒狂,我就知道你会挑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胜我,这里没有人拦你,你若败了,只好到阎王那里报道了,再留你在人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中。”

从这话中,无疑表明了刀神的气魄来。

司徒狂冷笑道:“刀神,你想要杀我,恐怕没这么容易。”

两人同时腾身跃起,众人只觉一阵狂风吹来,被逼远远退开。

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却没有过招,互相交换了位置,背对着对方,一动不动。但从二人身上发出的气劲来看,他们一旦动,便是可怕的一动,惊天动地的一动,更有可能是决定胜负的一动。

这时,吴世明向司马俟走了过去,西门金拦在了司马俟之前,道:“小子,先过了老夫这一关再说。”

华天云“哈哈”一笑,走上来,道:“来来来,上次打得不够痛快,我们再来打一次。”

西门金不急动手,眼睛一转,道:“你们要找的人不外是我与司徒兄,你们不会对我的家人为难吧?”

吴世明冷笑道:“司马俟的武功,我废定了,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

西门金脸色一沉,暴喝一声,突然射出,扑向了吴世明,双掌一翻,盖向了吴世明头顶。

吴世明长啸一声,屠龙棍一挥,打入了对方的掌影之中,屠龙棍响起一种怪异的龙吟声。

西门金也不比司徒狂笨,叫他去与华天云交手,肯定干不过对方,因为他的“白骨地狱录”在华天云的“破天录”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用,非但吸不了对方的内力,还有可能被倒吸的可能。

恰好吴世明声言要废司马俟的武功,他借机出手,只要杀了吴世明,谁也不会找司马俟的麻烦了。

“多子,快带俟儿离开,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西门金边打边道。

西门多子听了,就要带情人山庄的离开,方剑明身形一晃,拦在司马俟前面。

西门多子见他阻拦,怒道:“小子,你干什么?”

方剑明道:“你们可以离开,但司马俟我要他留下。”

“好小子,你这是找死!”

西门多子一掌朝他劈去,方剑明伸掌一挡。

“啪”的一声,方剑明站立不动,西门多子被震退好几步,老脸通红。

今日,西门多子在掌力上,都输与了吴世明和方剑明这两个后生,等于是在众人面前丢尽面子。

他心中大怒,眼中杀机一闪,运起“白骨地狱录”魔功,打算在与方剑明对掌时,吸他的内力。

谁知方剑明不与他对掌,伸手一拔,天蝉刀霍然出鞘,西门多子只觉眼前飞舞着无数的蝉儿,还轻轻的吟唱着,一道寒光便在这一刻,降临他的双手,急忙缩手,纵身后退,却是吓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的手缩得快,这双手就不被方剑明砍了才怪?

抬头看去时,方剑明站在原地,天蝉刀不知何时放进了鞘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不曾动过一般。

在场的人,很少有人看得清方剑明这一刀是怎么砍出去的,司马俟也在此列,对方剑明越发妒忌起来,暗道:“你小子的福气真是大,龙碧芸看上了你,身边还跟着这么多美人儿,天蝉刀为他所有,还得到了天河宝录,武功一次比一次高,为什么这个臭小子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别人就没有,我为什么没有?”

“外公,你们走吧,不要管我,帮我好生埋葬了爹娘。”司马俟知道他们留下也不能帮助他。

“俟儿――”

“外公,你们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们留在这,只会让我们分心。”

西门多子叹了一声,带着情人山庄的人走了,西门威走之前,对方剑明道:“我记得你,你是一个好人,你不要伤害小俟子。”方剑明听了,苦笑道:“我当然不会和他交手,除非他想跑。”

众人要对付的是司徒狂和西门金,因为这两个人留在世上的话,终究是个祸害,自然不会为难其他人。

情人山庄的人刚走不久,西面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两条人影掠出,向正与吴世明激斗的西门金走去。

“朋友,请你退下,这老贼与我们仇深似海,还是让我们来杀他。”左首一个三十上下的白袍青年沉声道。

他眼神虽散漫,但从中可以看到一种悲愤。

方剑明见了这人,惊喜不已,刚要向他打招呼,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说话的时候,便将张开的嘴闭上。

走在青年身边的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孩,既没有上佳的姿色,更没有绝世的身材,一切都是普普通通通的,看年纪,与青年相仿,小嘴紧紧闭着,脸上一片悲愤之色。

两人手中都拿着宝剑,看他们的样子,不是兄妹,便是情侣。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行道江湖时,第一个遇到的“朋友”,素有盲侠之称的花自流。

西门金听出来人是谁,阴沉沉一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的师父都不是老夫的对手,你们想报仇,只有送死。老夫没有功夫理你们,走开!”

说话一分心,被吴世明加紧攻势,顿时落了下风,几招过后,发起狠来,又扳回来劣势。

吴世明不敢大意,他要留着命来废司马俟的武功,所以,沉着应对,将领悟的屠龙棍法使将出来,越打越觉顺手。

到目前为止,他一共领悟了七招屠龙棍法,屠龙棍法虽然总共只有十四招,但千变万化,每一招暗含天下棍法之变数,一招比一招厉害,他仅学会了六招,就能与西门金对决了半天,倘若学全了,必将成为一代宗师。

花自流“见”吴世明没有退让的意思,转头对身边的女子道:“冰儿,你看?”

“冰儿”没说话,伸出玉手,同花自流的手一握,眼睛眨了几下,似乎在传达什么。

众人看了,心头大震。

这被花自流称做“冰儿”的女子竟是一个哑巴。

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说不出话,本来已经是非常痛苦的事来,上天还安排他们在一起,难道上天当真不长眼睛不是?

不是,他们非但不恨上天,还要感谢上天,如果不是它,他们就不会走到一块,不会如此的心灵相通。

众人正在叹气的叹气,惋惜的惋惜,两人突然拔剑出鞘,如两只蝴蝶一般飞进了吴世明和西门金的战圈。双剑一合一分,左右一挑,剑光炸开,恰似两朵白云。

吴世明与西门金似有顾忌,脸上浮起惊异,深吸了一口气,朝后退开,竟不敢去硬接两剑。

在场的人,不凡剑法大家,见了这等“双剑合璧”的剑法,不仅惊呆了。这那里还是什么剑法,人间绝不会有这种剑法,它或许不是天下最强的剑法,却是天下最自然的剑法。

西门金脸色非常难看,阴沉沉的道:“你们的内功怎么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不然的话,刚才这一剑,绝不会让我们分开。”

花自流冷冷的道:“西门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不仅要报你杀我全家的仇,还要报你害死我师父之仇。”

西门金听了,阴笑起来,道:“原来长白雄狮已经被我杀死了……”脸色一变,道:“原来他把内功传给你们,这……这根本不可能!”

花自流冷笑道:“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偏偏是真的,老贼,拿命来!”

说完,与“冰儿”纵身跃起,双剑一抖,如灵蛇一般刺向西门金。

西门金长啸一声,双掌一挫,打出两道白骨影子,却被双双剑刺穿。

西门金见白骨对他们无用,始信卫天国将内功传给了他们,换在以前,他们剑上的力道万难做到这般境界。

他根本没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将功力运到极致,招招都是可怕的杀手锏,比与吴世明相斗时,更加疯狂。

他在“阴阳相印”的剑法下吃过大亏,知道这种剑法的可怕之处,当时幸好两人功力不足,才被他打退,现在两人的内力充足,剑法再也找不出半点破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剑下逃生。

三人在草坪上这一大战,顿时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实,“阴阳相印”的剑法非常普通,但因为是由心灵互通的瞎子和哑巴一起使来,便成了天衣无缝的剑法。

这套剑法是二人所创,后得剑法大家指点,更加完备,两人自小相处,情投意合,彼此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言语,都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

吴世明看了一会,为之叹服,眼角看见司马俟东张西望的,像是要逃的意思,醒悟过来,冷笑一声,朝司马俟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道:“阿弥佗佛,大成,原来你当真在这里,快把东西还给老衲!”

大成的声音响起,冷笑道:“老和尚,谁偷了你的东西?”

“好你个大成,到了现在还不承认?拿来。”

只听“轰”的一声,大成的身影被震飞,从人群头顶掠过,阴笑声中,朝山下逃去,一个高瘦的老和尚双袖一拂,东晃西晃,在人群中,就如水中游鱼一般,追了下去。

这老和尚是谁?竟能将大成吓跑。

经此一闹,人群一阵慌乱,就在这时,三方面同时有了结果。

在一动不动良久之后,刀神与司徒狂终于动了,几乎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动的,一股刀气冲天而起,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场中的那块巨石真是不巧,在两股强大的真气挤压之下,轰然粉碎。

刀神的身影就在原地轻轻的动了一下,司徒狂“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急退。

刀神喝道:“司徒狂,那里走?”

吴世明一棍向司马俟打过去,司马俟情急拚命,双掌攻上,谁料吴世明突然收棍,飞起一脚,这一脚好不快捷,势必闪电,司马俟来不及防备,琵琶骨上一疼,惨叫一声,人被踢飞出去。

西门金在“阴阳相印”剑法的紧功下,渐敢不敌,以身中两剑的代价,将花自流与“冰儿”逼退。

二人知他修炼的“白骨地狱录”,能吸人的内功,所以不敢过于逼近他。

西门金中的两剑虽不是死穴,但也是大穴之一,疼痛难当,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大叫一声“司徒兄!”。

司徒狂领会,两人合在一处,双掌齐出,方圆二十掌之内狂风大起,刀神刚好追上,双掌一翻,用手代刀使出了“倾城一刀”。

“轰”的一声巨响中,掀起了大块大块的草皮,场面为之大乱。

司徒狂与西门金闷哼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后退,抓起滚到地上的司马俟,乘着人群的慌乱,风驰电挚般逃向西面。

两人借刀神无上的力道加快速度,华天云想出手阻拦也是不及。

刀神大吼一声,追了下去。

吴世明长啸一声,也追了下去。

花自流与“冰儿”双手一握,如比翼的大鸟般纵起,紧追不舍。

方剑明生怕他们有什么不不测,撒腿跟了上去。

场面本来够乱的了,一个追一个,更加添乱。好半天之后,场面才在华天云、百晓生、孤独九天、龙紫吟的维持下,安定下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 绝顶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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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皇顶,乃泰山绝顶,又名天柱峰。关山月约他在绝顶相见,不问而知,是想与他在那里比刀。

“哦,我知道了。世明哥与义父回来了没有?”

方剑明没有心情思量比武的事,他觉得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比武,而是自己的亲人。

白依怡道:“义父已经回来了,世明哥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义父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她跟随方剑明称刀神为义父,方剑明早就默许,但是没想到她称吴世明为世明哥。听吴世明没有回来,他心中一阵担心。

白依怡显得很高兴,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道:“你走后,武林盟主的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你猜结果如何?”

“怎么样?”

“华大哥当了正盟主,独孤大伯与龙阿姨分别当了副盟主。”

这早在方剑明的预料之中。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走了不到一天,白依怡就与这些人打得火热。华大哥的、独孤大伯的、龙阿姨的叫,也不知她是怎么拉上的关系?

白依怡道:“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独孤大伯根本就没有和华大哥比武,他自动让出,华大哥还推迟了半天。”

她没有提到大方,不知是没有想到,还是不想说起,怕引起方剑明的伤怀。

但这也恰是方剑明最关心的。

就在这时,鲁达从外面走了进来,道:“方少侠,我……”他也不是个傻子,当然看得出情形有些不对。

方剑明见了,暗自希罕。以往,这个鲁达,非常冒失,现在怎么学得这么懂事了,想起他说有事要找自己,暂时把烦恼抛到一边,问道:“你不是找我有事吗?什么事?”

鲁达搓搓手,突然握成拳头,怒声道:“血手门要我师父加入他们,师父不肯,还骂他们,他们就合起来杀了我的师父.我师兄他已经叛变,投靠了血手门,师父的死,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他。他要我加入血手门,我不肯,他便要杀我,幸好药仙前辈路过,把我救下,还要让我来找你。”

方剑明听了,虽然知道了西域老虎的死因,但还是不明白西域老虎的死跟鲁达来找他有何关系。还是药仙要鲁达来找他的。

“令师的胸襟的确令人敬佩,不愧一代宗师,只是……”

鲁达似已知道了他想问什么,道:“其实,这都不关方少侠的事,但是,我师兄为人阴险,现在师父一死,他就可以回去跟师伯撒谎,说……”

“说什么?”

“说师父是在比武中,被你杀的,师伯听信了他的谗言,一怒之下,就会到中原找你。这都是药仙前辈说给我听的,他叫我来,就是要我跟在你身边,如果师伯找上你,我就能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

方剑明心头一惊,问道:“令师伯是那一位?”

鲁达道:“他老人家是白教的教主,武功比师父还高,门下弟子众多。”

方剑明追问道:“莫非就是‘西域五座峰,更有两重山’中的天轮法王?”

鲁达道:“是的。”

方剑明叹了一声,后悔与西域老虎比武,现在事情已经够多,够麻烦的了,倘若再加上这么一个“天轮法王”,他只觉好累。

“不用了,令师伯如果真来找我,我会与路逸当面对质。”

“不行啊,药仙前辈说了,我要是不向师伯说清楚,他是不会相信你的。本来我可以回去先告诉师伯真相,但是,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的武功在中原,连一流高手都算不上,只怕我还没有见到师伯的面,就被师兄杀了。”

方剑明一想也对,但要让他跟着自己,未免有些不便,挥了挥手,道:“让我考虑考虑吧,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实在……”

鲁达道:“我知道方少侠一定是在伤心大方禅师的事。”

这话简直就是冲口而出,白依怡阻拦不住,杏眼一瞪,向他噘了噘嘴。

鲁达见方剑明脸上隐隐有悲伤之意,急忙道:“在下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飞也似的逃了。

白依人走上来,温柔的道:“大哥,你……”

方剑明不等她说完,轻声问道:“师祖伯怎么样了?”

白依人脸上露出愁容,迟疑的道:“他……”

“他怎么了?”

白依怡替白依人答道:“你不要如此紧张,他老人家只是回少林寺去了而已。”

方剑明心下稍定,想起种种往事,不禁悲伤起来。

白依怡道:“他临走前,叫我给你说,要你听华大哥的话,为武林正义贡献一份力量。要是将来路过一个名叫吉祥村的地方,也许可以从那里打听到你的身世。”

方剑明心中一震,泪水止不住留下,他不好意思让白依怡和白依人看见,飞快的跑出客厅,躲回自己的客房独自伤心。

师祖伯对他的好,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但是,当师祖伯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却不能减去师祖伯的一分痛苦。临走前,他还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世。师祖伯这一去,或许,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他一定回寺去接受“戒律院”的处罚。从此,将面壁思过。

当晚,吴世明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秦仲听刀神说起,派出不少人四下去打探。丐帮弟子更是整夜寻找。

刀神与华天云知道方剑明心情不好,特意来到他的房间,陪他说了大半夜的话,才离去。

两人刚走,来了一个人,方剑明一见他,抱着来人失声痛哭。

来人除了他的师父清成,谁还会让他像个小孩子似的?

清成见他哭,心中亦是悲痛,但是做为长辈,他不能让方剑明太过伤心,好言安慰。

方剑明也知道自己这样,只会让他们担心,情绪稳定之后,便擦干了眼泪,忽然记起关山月相约之事,告诉了清成。清成要他好好养神,走了。

翌日,方剑明伴随着朝阳,来到玉皇顶绝顶。

远远望去,云层漂浮,山峰起伏,初生的红日令人振奋,似要将每一个人心中的所有不快扫光。

一个汉子迎着红日,立在悬崖边,腰下跨着一把大刀。

方剑明走近的声音惊动了他,缓缓转过身来,笑道:“大自然的魅力确实令人震惊,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法可比的,不知你以为……”笑容陡然一收,眉头皱了一皱,冷冷的道:“你有心事?”

“你不是要找我比刀吗?我来了,咱们开始吧。请!”

方剑明不想多说。

关山月“哼”了一声,道:“不比了!”说完,双手一背,看也不看方剑明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方剑明一呆,喝道:“为什么?”

“你不配与我动手!”关山月冷笑,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那里不配?”方剑明涨红了脸。

“我关山月的对手都是些大丈夫。大丈夫处事,就如快刀斩乱麻,一刀了之,痛快淋漓,似你这般,哼哼,就算关某击败了你,关某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眼看就要消失在前面,方剑明俊脸一沉,冷冷的道:“关山月,你给我站住。焉知不是我击败你?”

语气与先前相较,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关山月终于停下了脚步,但没回头,冷笑道:“我三岁练刀,今年二十八岁,一共练了二十五年,一天都没有间断。有时候,为了一个动作,从早练到晚,一直练到满意为止。你凭什么打败我?”

方剑明回敬他,冷笑道:“刀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的若被死的拘限,焉能达到刀术的最高峰?我练刀的时日虽然没有你长,但又焉知我对刀的感情不在你之下?”

关山月笑了。

“刀与人是不同的,我虽然对刀有情,但绝不会恋刀,糊涂的刀客只能沦为刀奴,清醒的刀客永远要与刀划清距离!”

方剑明也笑了。

“刀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它便能为你所用。反之,连一个合格的刀客都不配!”

关山月缓缓转过身来,道:“你想怎样?”

“关兄,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待我解决了峨嵋派的事,一定与你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关山月“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你的事就是关某的事。峨嵋一行,关某会随时出现,代你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大笑着,不选择山路,直接跳了下去。

方剑明连“多谢”两字都还未说出,身形一掠,飘身至崖边,见他的身影如弹丸般纵跃。没几下,便到了山下。

这份胆识,世上当真难找。

方剑明刚要离开,突然看见一个人出现在另一边的悬崖上。关山月跳下的悬崖,不是非常高,但这人所站之处,却是万丈深渊。

人若不是为了寻死,怎么会站得这么近?

“兄台不可……啊,世明哥!”

方剑明大惊,猛扑过去。

“剑明,不要靠近我。”

方剑明听了,急将身形坠落,喊道:“世明哥,你疯了?”

吴世明盯着远山上的云层与红日,似在思考。他满脸的胡渣子,屠龙棍胡乱插在腰带上。刚过一夜,想不到他竟然会变得如此憔悴。

两人就在这么定住了,过了一会,才听吴世明缓缓的问道:“剑明,你说我这一跳,会不会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方剑明知他性子,这时对他不应该来软的,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尽管跳吧,我绝不会拦你,就当我没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的朋友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吴世明凄然一笑,道:“连你也不认我是你的朋友了。”

方剑明道:“你此刻不是的朋友。”

吴世明身躯微微一抖,脸上扭曲。

方剑明接道:“在之前,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兄弟,我觉得我的这个兄弟拿得起,放的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自暴自弃。谁知,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他竟想逃避,他想寻死。我看错了人,没想到自己会把这种人当作兄弟。现在看来,别说兄弟,他做我的朋友,也不够资格!”

吴世明身躯微微一颤,别过头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

方剑明狂笑三声,冷声道:“没有谁看不起你,这是你心里作怪。你若这样认为,你就跳吧,算我白当你是兄弟了!”

说完,转身就走,他虽然硬下心来转身,但心中还是一痛。

走了十步,不见吴世明有什么反应,心中更痛。

“剑明……”吴世明颤声唤他。

他终于舒了一口气,心情就想一个孩子找回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但他仍要装出爱理不理的样子,没有回头,脚步却停下了。

“干什么?”

“对不起!”

这句话虽然平淡,但是出自吴世明口中,非同寻常,听入方剑明耳中,禁不住热泪盈眶。

他尽量保持这种低调,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应该怀疑我们的友情。当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我曾抱怨过。不知道身世的时候,我还可以想象。我可以想象父母都是顶天立地的侠客,至少也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是,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竟是一个私生儿。我娘不爱我爹,她也不爱我。我爹不管我。爱我的是我的爷爷,但我总是伤害他,我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我好恨!好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意气用事,就不会害得爷爷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追不到司马俟,不敢回来,因为我怕面对爷爷,面对你们。我在山中走了一夜,见有人来找我,就躲起来。

我走啊,想啊想,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死了算了。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还可以活下去,因为有你,有华大哥,有我的兄弟,有你们给我的关怀。谢谢你,剑明。”

方剑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为吴世明能这么想感到欣慰。他知道一个人若把什么事都放在心中,早晚要出事,只要将它说出来,才会得到释放,至少让心胸开阔了。

一个人,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一直是坚强的,你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事会想不开,但是这种人往往也是最脆弱的。

如果有一件事击中了他,他坚强的心立刻瓦解,吴世明就是这种人。这种人,世上还会少吗?

缓缓转过身来,方剑明已经泪光隐现,道:“世明哥,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想起一件事来,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司马俟并没有死,我猜测他的武功并没有被你废掉。”

吴世明听了,大吃一惊,飞身上来,道:“我明明已经踢断了他的琵琶骨,他的武功怎么还可能还能保得住?”

方剑明立刻将昨日的发现说给他听,然后把自己的猜测分析出来。

吴世明沉思了一会,道:“很有这个可能,我们不可大意,真是如此的话,他的武功可能已经不在我们之下,甚至要高过我们。不过,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司马俟的武功平平,他一下子吸收了两大高手的内力,根本就不能迅速化为己用。我估计,他最少要花半年的时间,才能消化掉。这半年之内,焉知我们的武功不在进步之中?只要我们努力,到那时候,他就算来找我们算帐,我们也不怕他。”

话是如此说,但两人一想到他有可能吸收了两大高手的功力,内力之强,可以说是当今第一人,心中不禁有些后怕。

“婆婆的后事怎么样了?”吴世明问道。

“秦前辈请来法师,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只是……”

“我知道,她老人家走了,没有人送终,我要是不去,就没有人了。”

方剑明沉吟道:“其实……”

吴世明道:“这种事,只有我才能做,因为我已经发誓今生不会再喜欢另外的女子。我就是婆婆的亲孙子。”

方剑明想问什么,但一直不敢问,吴世明看出了他要问什么,指着天边的红日,道:“每一天都是新的。昨天的就让他随风而去。她不爱我,我却不能不孝。我不会连给她烧香的孝心也没有的。走吧,我们下山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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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狂与西门金架着司马俟如电一般在山中飞驰,身后五十丈开外,刀神紧跟,距离越拉越近。两人身受重伤,司马俟更是昏迷不醒,刀神气势正盛,不被拉近才怪。

司徒狂突然道:“西门老弟,我本来可以独自离去,但是为了你我结拜之情义,才舍命相陪,救下俟儿。我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西门金听出他话里有话,忙道:“司徒兄,这好说,只要你我逃过此劫,回转情人山庄,庄主所有东西,你尽可以享用。”

司徒狂冷笑道:“我才不希罕那些俗物。我知道你的密室之内,藏有大量的武学秘笈,内中有一本署名逍遥子的‘众生咒’,是不是?”

西门金一怔,道:“不错,确实有这么一本书。但这本书,不过写着些些修身养性的秘方,司徒兄要来何用?”

司徒狂道:“这你不用管,你答应送给我吗?”

西门金想了一想,道:“好,只要你帮我救出俟儿,这本书就是司徒兄的。”

“此话当真?”

“我几时欺瞒过司徒兄?”

司徒狂心中大喜,将内力全部运起,加快了步法,刀神见前方三人的速度突然加快,心中一怒,喝道:“司徒狂,你还想往那里逃?”

司徒狂回头大笑,道:“刀神,山中路多,你可要跟紧了,小心跟丢,哈哈哈……”

一阵笑声中,与西门金架着司马俟转过了一个山角,当刀神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失去了三人的踪影。

眼前有三条路可走,心中震怒,这司徒狂当真不好对付,想了一想,选择了中间的路段。

当吴世明赶到这里时候,稍作停顿,选择了左边的路段。

花自流与“冰儿”赶到时,迟疑了一下,选择了右边的路段。

方剑明最后赶到,看着三条路,不知该朝那个方向追去,十分作难,沉思了一下,选择了右首的大路。

司徒狂与西门金走的正是右首大路,飞奔了十数里,两人感觉累了,司徒狂不敢确定是否还有人追在身后,施展龟息法,笼罩三丈之内,与西门金带着司马俟藏在了长草中。

过了一会,花自流与“冰儿”如风一般掠过,没有多做停留。

西门金见是他们,知道刀神已经追丢了,正要出去,司徒狂传音道:“慢着,再等等看!”

话声刚落,一条人影从三人头顶如电一般掠过,正是方剑明。

司徒狂见是他,心中冷笑道:“臭小子,原来你也追下来了,哼哼。”

西门金暗道:“这小子当年也不是被谁附了体,打得老夫无还手之力,还是少惹他微妙。”站起身来,道:“司徒兄,此地不易久留,我们还是远离此地,在做其他打算。”

司徒狂道:“好,他们追不着人,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搜寻。我们找个隐避的地方休息一下。”

两人架起司马俟,不走大道,专捡林深之处走,走了数里,来到了一条小溪旁,两人喝了几口水,坐在溪便歇息,借机调元。

两人的内伤虽不致命,但想要完全恢复功力,三日之内,也难以办到。

两人同时睁开双眼,司徒狂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刀神的武功会如此高深,我就算戴了‘幽冥手套’也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金听了,暗中哼了一声,心道:“你那里知道他抢了我的‘洗髓经’,你能打赢他才怪!”

当年,他得到“洗髓经”之后,因为不是专门修炼它,只是在修炼“白骨地狱录”时,遇到瓶颈,才会去翻阅“洗髓经”,往往都能得到解答。

所以,他虽然极为珍藏,却懒得把全篇内容背下来。再说了,经书大段大段的都是天智神僧说的话,西门金好大喜狂,虽觉得他的话有理,但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这也是他跟“洗髓经”没有缘分,虽藏着多年,也只领悟了少部分,将当作辅助之用,不一心专研,难有进展。

刀神自从得到“洗髓经”后,抛开一切,一心研究,才取得了如此的成就,可以说是他与“洗髓经”有缘,也可以说是他勤奋使然。

司徒狂见西门金不言语,看了一眼司马俟,见他兀自没醒,只道西门金在担心司马俟,才没有理会自己的话。

“西门老弟,吉人自有天象,你……”

西门金打断他的话,诚恳的道:“司徒兄,俟儿琵琶骨被踢断,武功难保。但是我知道,只要有你相助,我们救得及时,他的武功定能保住,不知司徒兄是否肯出手相救?”

司徒狂作难了,他又不是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似这种运功救人,一弄不好,自己也要受到波及,但他心中惦记着“众生咒”的好处,终于在贪心之下,答应了西门金。

“俟儿算是我的徒儿,他出了这等事,我怎么可能不救他?但你我要保存内功应付意外。以一株香为限,救的了他是万幸,救不了他,你我都要收手。不然被刀神追来,大家都要玩完。”

西门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道:“依司徒兄便是。”

两人找了块空地,盘膝坐在司马俟前后,西门金坐在前,司徒狂坐在后,两人伸出双掌,掌心紧贴着司马俟身上大穴,朝他体内灌输真气。

按理来说,人的琵琶骨断了,武功就等于废了,但这只是针对一般的人,对武功高深的人来说,只要救得及时,也能保住武功。

这两人虽然受了伤,但内功是何等深厚,不一会,两人的头顶生起一股白气,将三人笼罩。

……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就要到了一株香时间,司马俟苍白的脸上露出红晕,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见西门金坐在身前,刚要说话,却被以眼色阻止。

司马俟呆了一呆,便知两人正在为他运功疗伤,又惊又喜。他的武功是可以保住的。

就在这时,西门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向他挤眉弄眼,做着怪异的神色,司马俟不明白,正要相问,西门金脸上大惊。

司徒狂看不见两人的表情,只道司马俟醒来后,不专心,喝道:“俟儿,不要乱想。在过片刻,你一身武功就能保住了。”

司马俟听是听到了司徒狂的话,但却因为明白了西门金的意思而大骇。

西门金竟想在这个时候,要司马俟帮他吸司徒狂的内力。西门金选择这种时候动手,不仅心狠,而且歹毒。

眼看两人即将收功,司徒狂心中一阵狂喜,兀不知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还天真的想着,只要救下司马俟,回到情人山庄,拿到那本“众生咒”。找个地方,嘿嘿……

心中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发觉不妙,内力有倒吸之状,脸色大变,惊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两人没有反应,猛然明白过来,惊怒、恐惧、愤恨……

“你……原来是你们在搞鬼,西门老儿,你……你好卑鄙无耻!”

西门金阴沉沉的笑道:“司徒狂,你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谁叫你这么贪心。你放心,等你登西方极乐世界后,我看在咱们一场交情的份上,会为你风光大葬的。”

司徒狂拼命的想收回内力,骂道:“西门金,天下最卑鄙,最无耻的人莫过于你,枉我当你是兄弟,帮你救人,你竟为了一本秘笈就想致我于死地,你不得好死!”

西门金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有关“众生咒”的事,喝道:“住口!死到临头还要乱嚼舌根。”

司徒狂怒极反笑,道:“不就是一本‘众生咒”吗,你拿着也没用,不如送给老子,没想到你……”

西门金打断他的话,道:“俟儿,这老儿要反抗,我们联合起来,将他的内力吸过来。”

司徒狂大惊,道:“俟儿,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师父,你竟想暗害我?你忘了我刚才正在救你?”

司马俟犹豫了一下,一狠心,想道:“你是我师父不错,但西门金是我的外太公,与我关系比你更亲。你救我,我感激,但是,只好对你不起了。”

心中打定注意,联合西门金,倒吸司徒狂的内力。

司徒狂发现内力已经开始在减弱,惊骇无比,任他如何拼命,内力被吸之势,难以挽回。

他心中悔恨不已,想道自己纵横江湖百年,最后竟是这样死法,大叫道:“报应啊!”早知如此,不如死在刀神之手,远胜这种死法。

说完之后,一心求死,别无他求。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徒狂的气势越来越弱。盏茶过后,面皮开始松弛,脸上浮现深深的皱纹,头发也根根脱落,眼中的愤怒之色也不再有,剩下的只是空洞,无尽的空洞。

或许在这空洞之后,还有无边的悔恨与震怒。

司徒狂人虽坏,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麻,但这种死法,未免太不值了,太不光彩了。

西门金通过司马俟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吸收司徒狂的内力,直到把司徒狂最后一丝内力吸完,才收回放在司马俟胸前的一双手,头顶白气逐渐转浓,到了最后,竟变成了灰色,人离地一尺,飘在空中。

司马俟行功周天后,跃身站起,琵琶骨上的伤势奇迹般的好转,武功算是保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司徒狂,见对方死状可怜,轻叹一声,道:“师父,你杀人如麻,落得这种下场,也算你罪有应得。”

走到溪边,俯下身去,喝了几口溪水,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禁呆住了。

往昔的风采不在,头发散乱,脸上肮脏,活像一个叫化子,那里还像一个公子的样。

心中又悲又苦又怒,他今日落得这种下场,是谁之过?

是吴世明,是大成,是方剑明,是华天云,是……

他越想越不解气,一脚踢飞溪边的一块石头,石头打在对溪的一棵树上,大树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

“妈的!连一棵大树都打不到,我凭什么报仇?还怎么报仇?”

回头看了一眼西门金,见他运功正到紧要之处,一个可怕而又兴奋的念头浮起,心中突然狂跳。

按住心中的激动,缓缓的走到了西门金身后,抬头看了看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脸上忽而怨恨,忽而惊惶,忽而冷笑,忽而皱眉,各种表情在脸上均是一闪而过,脸由此扭曲起来,说不出的恐怖。

就在西门金即将收功的时候,司马俟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眼中杀气一现,伸手抓向了西门金头顶……

西门金心中正自狂喜,只要收功完毕,依他吸收了司徒狂的内力,回庄花十天半月,将内功化为己用,到时候,别说刀神,华天云,就是聂皇杰,他也绝不会怕他们,要一个个的收拾。

突然,他只觉脊梁有些冰凉,一股不祥袭来,身上出了一股冷汗,一只手掌无声无息的扣住了他的头顶,冷汗顿时被吓干,险些晕倒。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的人会是谁,除了司马俟还有他人的可能?

三魂立时吓走三魂,七魄只剩一魄,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司马俟正是看准了这正是西门金最弱的时候,才下手的。不然,早了则会被对方的内力反震,晚了就会被他发觉,及时阻拦。

“上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俟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外太公!”

西门金心中大喊道,但司马俟听不见,就算听见了,他会收回手掌?笑话,司马俟只要打定注意,便无收手的可能。

就这样,西门金刚从司徒狂那里吸来的内力顿时被司马吸走,西门金心中还存有侥幸,只希望他吸走司徒狂的内力便是,不要吸他的。

司马俟既然下定决心要杀毁灭他,自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吸走司徒狂的内力之后,开始吸西门金的内力。

西门金心中一阵悲愤与无助,恨不得将司马俟大卸八块。

他也不想想,他是如何吸西门金的内力的,他吸司徒狂内力的时候,怎么又不想想呢?

他没有死在花自流手中,没有死在刀神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亲手栽培的外玄孙手中,这正是报应啊。司徒狂死之前,尚且发出了悔恨之音,他呢?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西门金的年纪虽然没有司徒狂大,但也早过了一百多岁,自身内力被点点吸走,童颜开始变化,皱眉遍布脸上,老得不像样子,难看到极点,身材也瘦了半圈,脑袋渐渐低垂,呼吸愈来愈弱。

……

司马俟吸了两人的功力后,体内的经脉立时粗大了一倍不止,肚皮一点点的涨大,竟如孕妇一般,到了最后,几乎有爆炸的趋势。

他心中似乎燃烧着一团烈火,万分难受,他想狠狠的发泄,眼中精光一闪,射出一道白光,打在对溪的一棵树上,大树被击中,轰然倒下。

随后,双掌朝前一拍,恐怖的掌力如海般涌出,左手是白骨影子,右手是一片死亡的气息。

“轰”的一声,溪中流水竟被炸开,化成气体不见,沟中至少有十丈出现了断流。

好可怕的功力!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两大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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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解开了心结,同方剑明一起下山。

回到连云山庄,华天云见吴世明安然回来,免不了要安慰他几句,并要他立刻到孙婆婆灵前叩头。吴世明见众人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更加不会想不开了。

方剑明将司马俟的事悄悄告诉了华天云,要华天云告知其他人。他想起看唱本临终前交待的事,踌躇起来,华天云见他似有话说,等着他。但是,方剑明想了一想,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想的是,就算杨柳月对华天云真的有“不怀好意”,她也不会“杀害”华天云的,反倒觉得说出来后,是在离间华天云和杨柳月,华天云未必会怪他,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好。

因为现在的华天云已经是武林盟主,事务繁多,刚有空闲来见他们,不久,百晓生进来,将华天云拉去开会了。

选举武林盟主的大会虽然只开了一天,但善后之事,开了三天会也没开完。会中,还选出了四大分盟。

第一分盟是八大门派(崆峒派并没有来参加)的人。

因为大方自动退出选举,并辞退了少林掌门一位,所以就以武当掌门飞虹真人为负责人,其他各派的掌门或者负责人协助飞虹真人。

第二分盟由黑道与绿林道组成,负责人是赤脚魔,由柳南星这等有势力的的魁首协助他。这样的人物,一共有八个,正是武林大会当日,站在南面前排的那些人。

第三分盟由百晓生负责,下面都是些闲散人物。百晓生挑选了一些在武林中很有名气的人物来协助他,内中便有白马公子。

第四分盟由秦仲负责,是除了九大门派之外的其他势力。四大隐门中,由于龙紫吟是副盟主,慈航轩专属她,并不受秦仲管;银片门近年来,与朝廷走得很近,并没有来参加大会,将它排除。剩下的魔刀门与剑谷,都在此列。

但魔刀门比较特殊,门主刀神是联盟的客卿,他不受秦仲管,就由魔刀门的两个副门主代表门主协助秦仲。

不过,最让人奇怪的是魔门。拳罡魔君朱笑白本来是魔门的天罗护法,做为地榜高手之一,也参加了大会,并荣登客卿,但是魔门并没有来参加大会。

魔门总坛先是被方剑明大闹,后来被魔教横扫一片,朱笑白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好像并不在乎,似乎已经脱离了魔门,见了孤独九天的面,说说笑笑的,根本不把对方当作仇敌。

方剑明同他碰过一次面,他还非常大方的告诉了方剑明一件事,他说真的太上已经去找老友司马无风,并带人找假的太上算帐了,如今,魔门一分为二,正在抢夺地盘。

方剑明不知他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他,但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地方,也就不再多问了。

至于地、地榜上还活着的人,都成为了客卿,唯独两个人除外,这两个人就是“白眉神君”与“如意神剑”方滢滢。方剑明自然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但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的必要。

他迟早要去见他的外婆,方滢滢被外婆软禁着,正是想让自己去见她。

当然,客卿也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一部分前辈高手,如西门先生,笑老头之类。

方剑明特别注意一个人,这人是天都圣人请来的高手,听说普陀山,与天都圣人交情极深。

这人穿着很随便,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但他带着一把奇怪的剑,长度同一般的剑差不多,宽度却不及一般剑的二分之一,十分怪异。

正因为这样一把剑,引起了方剑明的特别注意,他暗中估量,这老头的剑法极高,他无法去评价这个老头,正如他看到张向风时,就知道张向风是一个绝代高手,但无法去评价。

这老头的剑法或许不如张向风,但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剑客,看到他,方剑明就会想起了一个青年来,这个青年就是护卫于谦的那个青年,阿难剑的获得者――冷慕云。

两人都有一个特点,似乎都是为了剑而生存。

所列出的客卿名单,有些人不在场,如天山派老掌门钟子丹、药仙等,让方剑明吃惊的时,名单中竟然还有长眉头陀。

能看到这份名单的人都是各盟的负责人以及协助人,方剑明是峨嵋派代掌门,属于协助人,自然有一份名单。

有些人看到这份名单后,又惊又喜。这个联盟,可谓武林有史以来最强的阵势,反过来说,恰好说明了血手门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大,兴奋让很多人开始在摩拳擦掌。

大会还没有结束,方剑明就已经离开了泰山,这当然得到了华天云的准许,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峨嵋山,他要去将峨嵋派的弟子解救出来,这是他应该去做的。

华天云本来要派一些人跟他去,但他以人多口杂为由,拒绝了。

方剑明要去峨嵋山,第一个要跟去的是纪芙蓉,方剑明没有反对。第二个、第三个要跟去的是白依人与白依怡,方剑明强烈反对,却以一票反对,两票赞成没有成功。那两票?白依怡与白依人。

鲁达也要跟去。鲁达更了不起,全部反对他也要跟着。谁也那拿他没折。

朱祈嫣带着逍遥二老也跟了上来,方剑明只当同路而已。

过了一天,方剑明见朱祈嫣没有与他分开行的意思,问道:“朱姑娘,你与二老打算去何方?”

朱祈嫣似已看透他的心思,反问道:“方兄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方剑明老老实实的道:“我们要到四川峨嵋山。”

朱祈嫣笑道:“听说峨嵋山乃佛教四大名山,山水秀灵,我还没有去过,正想去去见识。”

方剑明无奈,不好意思不让她跟着。

又过了一天,方剑明的脸上突然带着心事重重的表情。他想起了雷家的事。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雷家陌生,现在知道奶奶就是雷家当年的大小姐,他便有了一份责任。

雷家有人加入血手门,说明雷家有危险,如果让血手门控制了雷家,对武林,甚至对朝廷,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他很想去看看,帮帮忙,但是苦于分身无术,他知道朱祈嫣与雷家关系极好,加上是公主的身份,如果……

“方兄,你是不是在想雷家的事?”

朱祈嫣一语道破,让方剑明大吃一惊,她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朱姑娘,你从何得知?”

“我猜的。”

这样一猜就对的,恐怕就只有朱祈嫣了。

方剑明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追问下去,点点头,道:“正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朱祈嫣好像知道他要说的话,道:“你们江湖中有句话叫,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方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出力。”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朱姑娘如此仗义,在下就直言了。我与雷家有些渊源,如今得知雷家出了事情,本想前去一看,但无法分身,如果朱姑娘方便的话,在下请你代我走一趟。”

“方兄何必用请?你不说,我也会到江南雷家一趟,既然方兄如此心急雷家的事,在下就走一趟吧。”

方剑明十分感激,向她抱拳,道:“朱姑娘,有劳了。”当下,互相告辞,方剑明带着三女、鲁达先走了。

看着四骑远去,直至消失,朱祈嫣突然轻轻的问道:“二老,你们觉得他如何?”

逍老笑道:“武功高,人品好,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遥老道:“大哥,你尽说好话,我来给他抹抹黑。这小子,虽然心肠好,但不懂得拒绝,武功高,却用在小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小子。”

逍老大笑,道:“老二,不用把他的坏处说得如此严重吧?”

遥老哼了一声,道:“等着吧,他沾惹上这么多的女孩子,又害怕伤害,不懂得拒绝,早晚会吃到苦果。”

逍老看了朱祈嫣一眼,道:“这都是那些女孩子不够理智,有一些人,就不会这样。”

遥老不以为然,道:“依我看,理智是一方面,情感却是另一方面,再纠缠下去,早晚要掉进去。”

两人话中有话,朱祈嫣当然听得出来,轻轻叹了一声,忽又淡淡一笑,道:“你们少在我面前指桑骂槐,你们的话中之意,我当真听不出来吗?”

遥老道:“公主既然明白,何不就此不再相见?”

朱祈嫣道:“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果执着于空,又焉能成空?你们知道我的性情。凡事要讲究因缘,该来的总会要来,没有的再如何强求也是枉然。”

这话说得当然没错,但说出这话,也从一个方面说明了朱祈嫣确实已经陷进去了。

遥老扯开话题,问道:“公主,你怎么知道他心中想着雷家的事?”

朱祈嫣笑道:“这很好猜。第一,当他发现雷奇有‘霹雳风火统’的时候,你们或许看不出来,只当他是震惊,但是,我看出在这震惊背后,却藏着一种关心,因为我比你们多知道一些雷家的事。他为何如此关心雷家?难道仅因为他曾住过雷家,这不太可能。第二,在雷家的时候,钟涛每次谈到他时,总是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就想把他当作了一位义兄。反过来,他也会把钟涛当作很好的朋友,当他猜到雷家有事,而雷家与天山派有联姻关系,他也会忍不住要关心。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天山派已经有人去了雷家,我们必须快马加鞭,争取早一日赶到雷家。”

说完,三人一扯缰绳,三骑飞一般的朝另外一条道上奔去。

隐隐传来遥老的声音道:“公主,你如何断定姓方的会如此义气?”

朱祈嫣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爽朗的笑声飘来,异常好听。如果连这点她都看不出,她枉自叫做“巾帼公主”了。

方剑明五人以马代步,晓行夜宿,不一日,进入了四川境内,恰好是四月底。

这时,整个江湖中,谈论的都是有关武林联盟的事。联盟在泰山高举义旗,建立总盟,号召武林同道共伐血手门。

同样,血手门也不在暗中行动,公然在祁连山成立,气焰嚣张,向武林联盟发出挑战的信号。

这时的江湖,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是站在血手门这边,就是站在联盟那头,以人数来说,联盟自然是站了优势,但血手门的势力,竟然扩大到西域。西域两大神一般存在的人物,都成了座上宾。

这两个神一般的人物,门下弟子众多,白教教主自不必说,虽然在朝廷的眼里,从第一沦落到了第二,但在武林中,却是一大势力。

而沙漠之王更是可怕,他在沙漠中建立城堡,四周的势力都要依附于他,座下高手甚多,雄居沙漠数十年。这个时候,他加盟血手门,大概是想在中原地区分一杯羹。

这些都是血手门放出来的风声,目的在于威吓对手,也在于安定自己人的人心。

不过,在局部地方,却还有一些人置身事外,闹得最凶的是魔门。

魔门一分为二,在湖广一带争夺地盘,由于有司马无风的介入,形势一下子就变了,好像是朝廷在帮魔门清理门户。

朝廷得知两大势力的对抗,发出警告,要他们不得相扰黎民,只能用武林手段解决,如果哪一方面敢公然杀害黎民,朝廷必将派大军镇压。

说是这样说,只要不闹得太过分,他们也不会真的兴师动众去剿武林人士。朝廷对此,很矛盾,既希望越闹越凶,最好是两方的人物拼个你死我亡,又怕闹下去,会对统治不利。

皇帝朱祁钰采纳了王振的建议,任他们胡闹下去,虽有部分人反对,以于谦为首。但是,王振一手遮天,于谦等人再怎么建议,都没有被朱祁钰采纳。

这正是一个风云变化的时代,武林中两大势力如两座高山对持,厮杀只在早晚。而朝廷与瓦刺的摩擦越来越大,瓦刺不满朝廷的言而无信,本来说要嫁公主,现在却要反悔,朝廷对此,不做任何表示,因为朱祁钰压根儿就不清楚瓦刺早就对他的江山不满了。他以为,经过几位先祖的出征,蒙古人早已经被打怕了,那里还敢来肇事?就算不满,也只是表现在口头上而已。

瓦刺在边塞蠢蠢欲动,经地方上报朝廷,却被王振压了下来,没有告诉朱祁钰,朱祁钰兀自不晓,有些人开始举家外避,但这一切都是秘密中的,还有大部分官员,以为江山永存,过着歌舞升平的快活日子。

于谦多次上书,都被王振挡下,于谦忍无可忍,挡御驾分析情势,却险些丢官,幸好朝中有忠臣在,朱祁钰念他是四朝元老,加上有众亲王,尤其是得成王朱祁镇力保,才得以幸免。

如此一来,于谦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密切关注瓦刺动向,并做了一定的防备,防备虽有限,但总比没有防备好。

五月天,天气已经转热,尤其是蜀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比较热的地方之一。这一日,五人来到了离峨嵋山两百多里的地界。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三女结成了姐妹,论年纪,白依怡最大,白依怡次之,纪芙蓉最小,白依怡当之无愧为大姐,但她这个大姐做得实在不像个大姐的样子,活像个孩子。

不过,如此一来,纪芙蓉本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被她这个开心果逗乐了,就是方剑明,也觉得这不失为一种放松的方式,任由她胡闹。

鲁达跟他们在一起,只觉受累,白依怡常常捉弄他,不过,虽然受累,却觉得很开心,因为他从来没有与人这般相处过。以前,他与师兄算是要好,但这个师兄喜怒无常,尤其是在害死师父之后,反过来要杀他,他与路逸的交情算是完了。

现在,他能与方剑明这些人相交,只觉得中原人比起他们来,视野的确要开阔许多,也和气许多。

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关山月偶尔在同一个酒楼里现身,也没跟他们打招呼。

方剑明猜测就算有人来找麻烦,多半也被他打发了。

五人骑着马,马儿已经跑得累了,五人只好让马儿慢慢走动。

眼见路边不远处有一条河,马儿见有流水,欢快的嘶叫,五人知道马要饮水,他们也要洗去疲劳,于是,五人跳下马背,牵着马走到了河边草地上。

五匹马飞快的跑到下游,咕嘟咕嘟的喝水。

五人在上游洗了一下脸,坐在草地上歇息。鲁达在方剑明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天气热,要到下游滚一下身子,方剑明叫他快去快回,鲁达远远跑开不见,躲在暗处洗澡。

这时,白依人对纪芙蓉道:“三妹,你号称‘神女剑’,剑法一定了得,不如乘这个当儿,耍几手得意的招式让我们见识一下。”

白依怡拍手同意,方剑明自然没有异议。

纪芙蓉想了一想,道:“小妹有一把宝剑,藏在峨嵋,如果用它使出,定能大放异彩,现在,权且用手中之剑,献丑一番。”

说完,起身来,绕场一周,在场中使出一套剑法来,正是峨嵋派的“分花三十六剑”,使到急出,只见剑光,难见人影,突见剑光一凝,剑尖斜指河面,河水汩汩作响,猛然冲起一股水柱,水柱一分为二,散开,落入河中,端的是好看之极。

突然,方剑明隐隐听到了鲁达的叫声,怕他有事,让三女待会再过去,自己则是急忙赶了过去。

转过一处,远远便见鲁达只露一个脑袋在河中央,气急败坏的吼叫着,河边站在一对男女,背插宝剑,背对着自己。

鲁达见方剑明来到,大声道:“快来,快来,这两个人好不讨厌,竟在此戏弄于我,少侠来得正好,帮我打发他们走掉。不然,我就上不来了。”

那女子并不回头,“格格”娇笑道:“一个大老爷们,还有什么可害羞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似乎对戏弄鲁达非常感兴趣。

鲁达恼羞成怒,喝道:“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女人,老子早就上来与你拼命了。”

女子大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会家子,那你怎么不上来?”

鲁达脸上一红,道:“我光着身子,怎么上来?你把我的衣服还我,走到一边去,我就上来。”

女子刚要说什么,男子劝道:“算了,师妹,不要再捉弄他了,把衣服还给他,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转过身来,见方剑明正向他们走来,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拉起女子就跑,女子被他拉得险些摔了一脚,一把挣脱他的手,娇嗔道:“慌里慌张的,你见了鬼不成?”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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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从此以后,谁还会是我的对手?”司马俟又惊又喜。发泄完毕,通体舒服。

这一番动响,立时引来了有心人。司马俟察觉,脸上闪过一道杀气,正想大开杀戒的时候,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冷汗直流。

他的内功远远不如西门金,西门金在吸了司徒狂内力后,尚且花了不少时间吸收。他一下子吸了两人的内力,按理来说,早该爆体而亡了,幸而,他身皆两家内功底子,再加上几时得到了发泄,才没有爆体。

饶是如此,肚子的疼痛只是一个小小惩罚以后,接下来将有很大的痛苦,一旦与人交手,时间一长,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反正绝不会是好结果。

他心中冷哼一声,道:“吴世明、方剑明、大成,你们三个给本少爷记住,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本少爷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哈哈蛤――”

忍住肚子之痛,腾空而起,如飞而去。

刚走不久,两条人影赶到,从天而降,花自流的声音喝道:“西门老贼,拿命来!”

与“冰儿”双剑合璧,双剑夹着无上力道,从西门金身后穿过,在胸前穿出,露出剑尖。

二人感觉奇怪,西门金何以会一动不动的任他们来杀?

两人拔出剑,“冰儿”脸露狐疑之色,将场中情形打量了一下,看了看西门金与司徒狂。

花自流问道:“冰儿,老贼死了没有?你发现了什么?”

“冰儿”拉住他的手,将剑收回,用手指在掌心写起来。

花自流大奇,暗道:“司马俟不是被他们架走了吗?怎么这里有两人的尸体,司马俟人呢?”

两人虽然惊诧,但见西门金死了,虽然不是死在他们手中,但也被他们用剑穿了两个窟窿,算是报了大仇。

两人面对西方跪下,花自流留着眼泪,大喊道:“爹、娘、孩儿不肖,直到现在才为你们报了仇,希望你们的英魂得到安宁。”

又道:“师父,你老也安息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与冰儿永生不忘,我们听从你的劝告,再也不出来行走江湖。我与冰儿决定,将来生的第一个男孩,要他姓卫,算是我们对你老的报答。”

两人抱头大哭,既感悲伤,又觉快活。大仇得报,其他的都不足以为患,就算要他们现在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这时,一道人影如飞而至,两人发觉,不知是敌是友,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花大哥,是我,小弟方剑明。”方剑明一跃落地,赶紧表明身份。

花自流听了,喜道:“原来是方小弟,你怎么也来了?”

方剑明道:“我放心不下你们,跟了上来,没想到会与你们跟对了道路。”扫了一眼场中,道:“哎呀,花大哥,你终于报了大仇。”

花自流摇了摇头,道:“我们来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杀死的?”

方剑明听了,再去看两人,发觉不对,走过去,摸了摸二人的身体,心中大惊,道:“他们的内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司马俟人呢?”

花自流苦笑道:“我们也不知道。”

方剑明思量了一下,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得出的结论让他心中一跳。按照当前的情景看来,这种猜测不无道理。

司徒狂与西门金的内力被吸干,谁干的?

场中不见司马俟的人影,难道是司马俟把两人的内力吸去?

司马俟不是武功废了吗?他怎么可能办到?两人会让他吸?

他虽然想不出其中的关键,却猜到了一定是司马俟运用了诡计,不然就凭司马俟,想吸两人的武功,根本没可能。

“冰儿”一直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时,用手指在花自流掌心写了些什么,脸上微微一红。

花自流恍然大悟,道:“方小弟,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水如冰水姑娘。”

方剑明朝“冰儿”抱拳,道:“在下方剑明,见过水姑娘。”

水如冰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用手比划着,表示友好。

方剑明心中老大的疑问,问道:“花大哥,卫老前辈当真仙逝了吗?你们怎么知道西门金会来泰山?”

听方剑明提到师父,花自流脸上一阵悲伤,沉痛的道:“师父抢了情人山庄的彩礼,西门金果然前来赴约。这老贼的内功,不知怎么回事,增加了不少,师父与他大战数百招后,被他击伤,带伤回来,一直闷闷不乐,愁眉不展,我劝他不要着急,他只是摇头。

到了晚间,我们住在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由玄通大师招待,这玄通大师乃家师好友。

谁知到了半夜,师父与玄通大师叫我们到禅房来,师父竟然要施展灌顶大法,将毕生功力分别传给我们。我们听了,当然不会答应,就算报不了仇,也不能让师父这么做。

师父似已知道我们不会同意,竟把我们的穴道点了,强行传功,让玄通大师在旁护法。灌顶大法虽然可以将一个人的功力传给另外一个人,但凶险万端,据说还没有出现过分别传给两人的先例。

师父所施展的灌顶大法来自玄通大师师门,比通常的灌顶大法更为奇妙。师父将内功传给我们后,第二天就仙逝了。

我们依照师父临终遗言,将他火化,刚做完一场法事,来了一个自称看唱本的老前辈,说西门金去了泰山,要我们前来报仇,迟了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匆匆收拾,就赶了过来。

这看唱本老前辈确实是一个奇人,玄通大师十多年来,在找一个叫大成的和尚,他说这人也会在武林大会上出现。是以,玄通大师也跟我们一块来了。没想到这人当真在此。”

方剑明前次遇到卫天国,在他与方白羽的对话中,就听出了他有成全徒儿的意思,没想到,这竟成了事实,不禁暗自叹息。

“卫前辈如此做,确实令人感叹。莫非,先前去追大成的那个老僧就是你所说玄通大师?”

“正是。”

“他与大成有何过节?”

“听玄通大师说,这大成与他本来是好友,玄通大师虽长对方几十岁,但两人每年都要聚在五台山谈经论道。那料,大成别有用心,十三年前,竟偷了玄通大师的一件东西,逃之夭夭。”

方剑明怒道:“这大成好不可恶,坏事做绝。”

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之间是否真有关系,随口问道:“花大哥,玄通大师的尊师是那位?”

花自流愕然,道:“玄通大师的尊师仙逝多年,你怎么?”

方剑明苦笑道:“我见玄通大师武功高强,他的师父一定是一个绝代高僧,所以才相问。”

这个理由很勉强,但花自流没有追问下去,也不觉的回答这问题是一种冒失,道:“你既然动问,我就告诉你吧。听家师说,玄通大师的师父法号叫做神音。”

方剑明听了,心中一阵激动,紧接着问道:“玄通大师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兄?”

花自流道:“听家师说,神音大师生前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后来好像是天榜中人,叫什么,我就清楚了。”

方剑明心中好不高兴,只要听到有关家人的事,他都有一种向往与兴奋。当年,他落下悬崖时,在美和尚文若望的书房内,得知祖父的师父正是五台山一座寺院的主持,法号叫神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神音也是玄通的师父,两个神音就是同一个人。

想不到祖父还有一个师弟,这真是太好了。

花自流见他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便打扰。

方剑明回过神来,赧然一笑,问道:“花大哥,你现在报了仇,有何打算?”

花自流叹道:“我在江湖中浪荡了十数年,为的就是寻找仇人,如今大仇得报,我便要与冰儿一同归隐山泉,不再问江湖之事。”

方剑明道:“这样最好,江湖是非太多,恩怨没完没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长久之地。”

花自流道:“方小弟,你我虽然见面不多,但你给我的印象很好,我已将你引为我生平最好的朋友,你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在这里结拜如何?”

方剑明大喜,道:“花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花自流将他拉起,方剑明朝水如冰喊了一声“花大嫂”,水如冰羞得满脸通红,用手比划了几下,花自流笑道:“我们就住在长白山中,你几时有空,就来找我们。”

方剑明道:“希望我去的时候,我可以听到有人叫我叔叔。”

水如冰听了,大羞。这姑娘似乎非常害羞。不过,你别说,她羞起来的样子,的确比一般的人好看。

花自流看了一眼水如冰,深情的道:“冰儿,自此以后,我们就可以过太平的日子了。”

水如冰握住了他的手,她不能用语言表达,但行动,无疑是比言语更有力的表达。

花自流转过头来,对方剑明道:“方弟,大哥与你大嫂要走了,你要是遇到了玄通大师,代我向他说一声,就说我们在大孚灵鹫寺等他。”

方剑明道了一声“好的”,与两人挥手道别。

两人走后,方剑明不忍心见司徒狂与西门金暴尸在外,挖了一个坑,将两人埋了。两人若地下有知,不知该做如何想法。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往回走,走了不到数里,右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孩子,快到我这里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这声音非常微弱,分明就是受了内伤,而这个人的嗓音,正是看唱本的。

谁能击伤看唱本?难道是聂皇杰?

方剑明惊呼道:“看老,你受了伤,是谁把你打伤的?”

说着,纵身朝声音的方向掠去,过了百丈,不见看唱本的踪影,着急起来,喊道:“看老,你身在何处?”

“你抬头看左上方,便会看到一棵树,你跳上树上后,再往右看,还是一棵树,跳上这棵树后,你就知道我在那里了。”

方剑明抬头左望,果然看到了一棵大树,飞身落到树上,右看时,果然又看到了一颗大树,跃上大树后,东张西望,突然在东面山坡上隐隐看到一个山洞的轮廓,明白看唱本就在洞中。

施展身法,落到了洞口,探身进入洞内,进得洞来,见看唱本倒在地上,一摊血迹,心中大骇,急忙赶上去,将看唱本扶起。

“看老,看老……”

看唱本张开双眼,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笑,嘴一张,却笑出了血。

“我没事,你不要惊慌。”声音沙哑。

方剑明见了,更觉心痛,道:“看老,我来为你疗伤。”

“不用了,我……”

方剑明不等他说完,将他扶正,盘膝坐在身后,运起真气,输入对方体内,为他疗伤。看唱本苦笑了一声,任由他。

他先是调动少林寺的正宗内功,谁知没有多大的效果,后来调动天蝉真气,非但没有效果,还让看唱本疼的大叫了一声。

心中一急,便调动了“大睡神功”的内力,这下算是找对了路子,看唱本只觉伤势有所好转,心中惊奇。

他所中的伤,按理来说,天下没有什么内功可以治疗的,没想到方剑明的内力能有些效果。

不过,他所中的伤,极其严重,而且被他强自压了多日,就算大罗神仙再世,也无法使他痊愈。

方剑明一心想救看唱本,便不顾自身的能力有限,运足功力,拼命施为。他的“大睡神功”只修练到第三层。

能有如此成效,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若再想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

一滴一滴的汗水从额头滚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他兀自不肯放弃,张大双眼,拼命的要治好看唱本的内伤。

“咳……”看唱本受不了他的真气,呻吟了一身,吐出一口鲜血,有一半呈黑色。

方剑明松开双手,惊慌道:“看老,我……你的伤……都是我不好。”

第四百三十七章 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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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来了。”

男子脸色很难看,似乎很怕方剑明。

“瞧你这个熊样,谁来了?”女子一边转身,一边问道。

“方……方剑明!”男子终于说出来了。

方剑明听了,微微一呆。他怎么认识我?

女子身躯轻轻一颤,抬眼望去,却不是方剑明是谁?方剑明看了看两人,眉头一皱。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只是想不起来。

“两位认识在下?”

女子又恨又恼,道:“姓方的小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帐,你害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

说完,合身扑上,拔剑出鞘,一剑刺来。

方剑明眼疾手快,伸手一夹,脑袋一偏,顿时将对方的剑尖夹住,沉声道:“姑娘与在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致在下于死地?”

女子骂道:“好你个小子,你不得记得我们,我们可记得你。”

想抽回宝剑,无论怎么发力,即使涨红了脸,也万难抽回,心中吃惊,暗道:不到一年的功夫,这小子的武功竟然进步到了这等境界!

方剑明松指一推,将她震退,仔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眼,突然亿起是谁来。这两个人不就是要捉他献给他们师父做药引的一对男女吗?

后来,自己还碰上了他们的师父,被打成重伤。

他一想起来,冷笑一声,道:“哦,原来是两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幸会,幸会。”

那女子的名叫沈曼莺,那男子的叫范一飞。

两人怎么会在此出现,却另有一番来历。方剑明不知道他们加入了血手门,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这里出现,就是跟他有关。

圆性师太死了,血手门便占了峨嵋派的地方,将峨嵋弟子关起来,严加看管。他们知道方剑明会带人来找麻烦,所以早就加派了人手,沿途上打探方剑明的消息,却被关山月伤了十几个,不敢再冒险。

于是,便在峨嵋山附近安排了人手,这对师兄妹正是奉命前来的。说是奉命,却又不太是。

两人自从跟随师父加入血手门以来,过的日子并不比以前好,反而处处受到大师姐的刁难。

在昆仑山峰顶,随师父找到了大师伯。回来后,师父一直闭关修炼,在外以大师姐陶翩翩为大,两人备受她的欺负。

这时,正好遇到血手门加派人手的事,沈曼莺便自告奋勇的前来,范一飞一直暗恋这个小师妹,也跟着她一起来了。

两人还不算是坏人,在师门中,沈曼莺一直守身如玉,范一飞没有坏过一个女儿家的名节,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怎么打算的,并不强求两人。

到了峨嵋派后,沈曼莺以为自己脱离了牢笼。想不到,四大天王中的“财天王”随后跟着来了,且还是驻守峨嵋的领头人之一。

这“财天王”名叫崔百睢,好色如命,五十年前,也不知道坏过多人女子的名节,后来被正派武林人士打杀,躲了起来,去年复出,恶性不该,自当上财天王之后,更是假借权势,犯下不少淫行。

他早就对沈曼莺不怀好意,一来沈曼莺长得漂亮,二来她还是处女。他最喜欢玩弄这种女子。

但是,沈曼莺的师父――“勾魂罗刹”曹艳秋有功于血手门,又得到了天尊的赏识,封为散人,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地位不在四大天王之下。再来,色天王――“淫狐”霍弄蝶是曹艳秋的师姐,算是沈曼莺的师伯,他虽然有心,但看在这两人的面上,不敢乱来。

不过,过过手瘾却是经常的,自从来到峨嵋之后,沈曼莺不时受到老色鬼的骚扰,只好虚与委蛇,幸亏有范一飞在旁提醒财天王,不然,这老色鬼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沈曼莺一气之下,便请命到这里来打探方剑明的行踪。一来为公,一来为私,财天王阻拦不得。

范一飞自然跟着她来了,两人带领二十多个属下,买下附近的一座庄院,日夜察看过往行人。

这一天,两人倍感无聊,不由往前多行了几里,恰好遇到了鲁达在河中洗澡,沈曼莺连日受气,便将满肚子怨气出在鲁达身上,鲁达被他捉弄得不敢出水,她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但是一看到方剑明,怨气又上来。

要不是这个冤家,她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见方剑明的武功比从前不知高了好几倍,又惊又怒,正要再次扑上,却被范一飞一把拉住,道:“小师妹,我们斗不过他,还是走吧。”说着,朝她一个劲的眨眼。

沈曼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一见方剑明,便乱了心房,猛然推开范一飞,嗔道:“我的事你别怪,你回去,这里交给我。”

范一飞苦笑道:“你不走,我又怎会独自离开?”

沈曼莺瞪眼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快走。”

方剑明在二人对话的当儿,将鲁达的衣服裤子抛到了河边,转过身来,面色一沉,道:“我与两位虽然有些过节,但还算不上深仇大恨,两位要走,我绝不阻拦。不过,在下要是见了令师,不定会向她讨教一二。”

沈曼莺怒道:“你先打败了我再说。”

“唰唰唰”连出三剑,剑光如电,方剑明身形飘动,换了三个方位,让开三剑。

沈曼莺刺不着他,越发大怒,发疯似的朝他连刺数十剑。

方剑明只是一味的闪避,并没有还手,待见鲁达迅速上岸,穿好衣服裤子后,冷笑一声,道:“姑娘,你几次找我的麻烦,我都没有找你算帐,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曼莺又气又恨,道:“你杀了我吧。”

方剑明一呆,想道:“我和你又没有深仇大恨,干什么要杀你?”

正要出手点住她的穴道,却听纪芙蓉的声音怒道:“好啊,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血手门的人?”

只见一道人影向范一飞扑去,正是纪芙蓉。

范一飞的武功本就在沈曼莺之下,怎会是盛怒之中的纪芙蓉的对手,不到两个回合,长剑被纪芙蓉挑飞,“哎哟”一声大叫,身上中了三剑,摔了出去,落在地上,脸色苍白。

“不要杀他。”方剑明叫道。

纪芙蓉一剑飞出,闻言一偏,点住了对方的穴道。

范一飞正待闭目等死,却发现穴道被封,暗道一声“侥幸”,心中担心师妹,睁眼求道:“方少侠,这不关我师妹的事,你们要杀就杀我吧。”

纪芙蓉冷笑道:“好一个多情种子!”

范一飞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红,他喜欢沈曼莺,是藏在心底的,一直没有告诉师妹。他也不知道师妹究竟知道不知道,有时候发现她好像知道了,但她的样子又像是在开他的玩笑。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师妹要他做什么,他拼了命也要去办。

范一飞刚被点住,方剑明展开“麒麟八变”身法,绕到身满饮身后,一指飞出,弹开沈曼莺向后刺来的剑。

沈曼莺手腕一痛,险些将剑脱手,正在吃惊,方剑明出手如风,不给她出剑的机会,点住了她的肩井穴。

鲁达握紧拳头走上来,怒冲冲的道:“你这个小女人,刚才捉弄我好苦,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剑明劝道:“鲁兄,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教训,能否看在下一点薄面,放过他们。”

鲁达只是说说而已,要他去教训一个被点住穴道的女人,他才不会干出这种“窝囊”的事来,道:“既然有方少侠替你们求情,我便饶了你们。”

白依怡在旁坏笑道:“鲁达,她是怎么捉弄你的?”

鲁达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

沈曼莺见方剑明身边有三个绝世美女跟着,一时心灰意冷,难怪他会看不上自己,原来他身边的女人比自己不知要漂亮多少倍。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心灰意冷,恨不得立刻就死在方剑明手中,也好过有一天被老色鬼糟蹋。

她眼睛一闭,冷冷的道:“方剑明,你杀了我吧。”

方剑明一呆,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沈曼莺道:“你们不是要去峨嵋派吗?”

方剑明点头,道:“不错。但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沈曼莺冷笑道:“当然有关系了。”

范一飞脸色一变,道:“师妹,不要……”

沈曼莺喝道:“想不到你如此胆小,你怕死不敢说,枉自是我的师兄。”

范一飞叹了一声,他哪里是怕死,他是怕沈曼莺说出来后,方剑明就不会放过他们。他死了无所谓,沈曼莺有什么不测,他都不希望看到。

“我们在这里出现,就是等你来自投罗网来的。”沈曼莺冷笑道。

方剑明一想,便明白了,“哈哈”一笑,道:“原来令师加入了血手门。”

纪芙蓉本就怀疑他们的来历,听沈曼莺竟然有胆亲口说出,想起师门不知生死的长辈来,怒气一涌,将剑一振,嗡嗡作响,就要给她一点苦头吃。

方剑明拉住她,道:“他们两个只是小角色,犯不着和他们动怒。再说了,我们前去峨嵋,为的就是解救峨嵋众人,现在向他们下手,非但毫无用处,而且显得我们太没有风度了。”

纪芙蓉道:“不杀他们,他们回去,必会通知其他人,我们想要救人,岂不是难上加难?”

方剑明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笑道:“即便杀了他们,血手门一样知道我们会来,还不如放他们回去,让他们疑神疑鬼的。”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我们实在没有必要杀他们。”

说完,弹出两道指风,解开了两人的穴道,沉声道:“今日不杀两位,是因为你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血手门危害武林,残杀无辜,早晚会瓦解。我希望你们不要误入歧途,越陷越深。望你们好自为之,你们走吧。”

两人呆了一呆,都没想到方剑明会这么轻易的放走他们。

对方明明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却还要放过他们,这份胸襟,确实难见,只是劝他们改邪归正的话未免显得太老套了。

沈曼莺心中羞恼之极,跺了跺脚,银牙暗咬,道:“方剑明,你……你不用如此好心。师兄,我们走。”

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十来步,不见范一飞跟上,转身道:“师兄,你怎么了?”却见范一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已呆住了,心下一奇,突见范一飞向方剑明跪了下去,方剑明急忙跳开,却听范一飞大声道:“方少侠,你是好人,请你救救我们吧!”

沈曼莺怒不可抑,道:“师兄,你也太窝囊了!他放了我们,你也用不着如此感激。”

范一飞充耳不闻,自顾自的道:“方少侠,以前,在下与师妹对你不起,是我们的错。我范一飞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在下只觉羞愧,求你救救我和师妹。”

沈曼莺又惊又怒,指着他道:“师兄,你……”

范一飞回头道:“师妹,难道你还想回去受老色鬼的骚扰?我们的气已经受够了!方少侠不帮我们,我们便没有出路。你比我懂事,我想这些事情,你比我更明白。”

沈曼莺没想到这个一向百依百顺的师兄竟会这么对她说话,并还说到她的羞处,不禁呆住了。

范一飞继续道:“我与你侍候师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师父是怎么对我们的?她传授一流功夫给其他师姐妹,她知道我们早晚会和她分道扬镳,所以只教了我们一些粗浅的武功。大师姐欺负我们,她至多说说而已,你几时见她真的动过手?自进了血手门,师父当上散人,我们八个弟子当上了勾魂使者,位置理应同等,但大师姐横行惯了,又攀上了高枝,老是挑你我的毛病,常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是男人。她虽然是我的大师姐,但绝不可以这样说我,有时,我一想起所受的侮辱,就恨不得将这娘们杀了!”

沈曼莺听了他的诉苦,想到自己的经历,不禁悲哀起来。

方剑明见范一飞还跪在地上,走过去,要把他扶起,道:“范兄,你还是请起来吧。”

范一飞不起,道:“求方少侠救救我们。”

方剑明苦笑,道:“你这么跪着,彼此不好说话,你先起来。你若不起来,我就要走了。”

范一飞只好站了起来。鲁达上去拍拍他的肩头,笑道:“你捉弄过我,但我现在敬你是一条汉子。”

两人互通了姓名,鲁达帮他包扎伤口。

这时,沈曼莺慢慢的走了上来,不知改如何面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

白依人拉起她的手,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沈曼莺见她如此和气,说了姓名。

白依人道:“只要你们肯改邪归正,你们就是我们的朋友。”

沈曼莺想起所受的委屈,禁不住留下了眼泪。

方剑明向范一飞打听峨嵋派此刻的情形,范一飞道:“现在的峨嵋派,上下人等都被他们控制,关在了地牢中,几个老师太被下了毒,谁都不敢反抗。血手门派了四个地煞,三个天罡,还有财天王以及三个客卿守在峨嵋山,只等少侠前去。我与师妹受不了他们的气,带着属下到这里打前阵,为的就是不想与这些人混在一起。”

方剑明四下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你们的属下呢?”

范一飞道:“他们在三里外,我与师妹是出来散心的。”

方剑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道:“你们既然愿意脱离血手门,我们就必须联合起来。你们要是不回去,你们的属下难保不会怀疑。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咱们必须先拔掉他们,有些地方还需借助两位。”

范一飞道:“这很好办,等我们先制住了看守路道的人,再将那十几个属下制住,就不会泄漏消息啦。”

方剑明本来已经想好了计策对付血手门,但是,遇上了范一飞与沈曼莺的弃暗投明,他只好把计划改变了一下,这样更容易对付血手门。

当下,沈曼莺和范一飞走在前,四人骑着马跟在后面,相距很远。

走了大约三里路,范一飞突然打了一个口哨,只见路边的草丛中跳出两个人来,向二人一躬身,口称“使者”。

左首汉子奇道:“范使者,听说你们出去散心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范一飞做出无奈的样子,道:“哎,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地方,有什么好瞧的,两位辛苦了。”

两人有些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范、沈突然出手,两人压根儿没有防备,顿时被击昏。

这时,后面四人飞马赶上,方剑明点了两人的穴道,将二人拖进草丛中。

范一飞问道:“方少侠,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对付其他人?”

方剑明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呵呵,瞧我的。”

施展绝妙的易容术,不需多少时间,便将自己和鲁达扮成两个汉子的模样,套上二人的衣服以后,根本看不出是假扮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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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唱本吐出黑血之后,呼吸渐强,笑嘻嘻的道:“不要责怪自己,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无非是不想让方剑明难过,方剑明心中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心中清楚不过,这话是在安慰他,看唱本的内伤已经深入心脏,要不是他仗内功精深,早已一命呜呼。

“不!看老,你老武功盖世,不会死的,我要救你。”

就要再次为他运功疗伤,看唱本拉住他的手,道:“别傻了,孩子,人怎么可能不会死?武功盖世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该知足了。”

方剑明心中一酸,道:“但是――”

“孩子,你坐下来,听我说。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多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说不了几句话就见阎王爷去了。得你运功疗伤,我大概还能活几个时辰,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方剑明听他只有几个时辰,就要离开人世,别过头去,不忍看他,暗自伤心。一声悲伤的驴叫传来,那只瘦骨嶙峋的毛驴从旁走过来,眼中闪着泪光,用脑袋亲密的摩擦着看唱本的手臂,就如一个孩子一般。

看唱本苦笑道:“你也来惹我伤心吗?”

毛驴长长的叫了一声,犹如人的哭声,看唱本狠心将它拍开,转过头来,道:“孩子,你听我说,我有一些事说给你听,还要请你帮我一件事。”

方剑明自知无法救他,低着头,道:“看老,你说吧。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会为你办到。”

看唱本从怀中掏出三个锦囊与一块令牌,交给方剑明,道:“这三个锦囊,烦你将来交给京城八大势力中的飞叶斋斋主慕容杰与无影门门主善无畏,前两个锦囊交给前者,后一个锦囊交给后者。”

方剑明听了,微感吃惊,想不到他竟会与这两个势力有关系。

“这块令牌作何用处?”方剑明藏起锦囊,反复的看着令牌,一面刻着一片金色的树叶,一面看着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心中暗惊。

“这块令牌,我留着一直没用,现在就把它传给你。这块令牌的用处很大,将来遇到慕容杰或者善无畏时,你自然就知道它的来历,你千万不要丢了。”

“你老放心,晚辈绝不会让它丢失。”

“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什么人?”

终于说到了核心,他自称看唱本,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假名,隐藏在背后的,或许就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方剑明道:“晚辈不管你老是谁,也不知道你老以前做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你就是我认识的看老,一个风趣的老好人。”

看唱本十分欣慰,点点头,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要是瞒着你,就是我不够朋友了。”

顿了一顿,脸上浮现回忆的表情,缓缓的道:“俞天都说的不错,我早年的外号就叫‘无影神侠’,原名叫徐岚。其实,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有一个兄弟,你当不曾听说,但我有一个侄儿,你当听说,他便是明朝开国第一功臣徐达。”

方剑明听了,暗自吃惊。

看唱本苦笑了一下,道:“正是因为有了层关系,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一天,便不能抛开皇家的事不管。达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我这里学了些功夫,便出去闯天下,我也没料到他会闯出那么大的名声。他有一个女儿,名叫妙云,最得我疼爱,讨我喜欢,后来嫁给了燕王朱棣。可惜她命薄,活了不到五十岁。她临终的时候,担心朱允文以及他的后代夺回天下,求我暗中保护她的子孙。没想到,这个担子我整整承担了四十多年。现在我就要死了,感到轻松多了。”

徐达乃明朝开国第一功臣,这是天下周知的,当年,他为朱元璋打天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朱元璋与他联姻,徐达长女徐妙云嫁给了燕王朱棣,便是后来的燕王妃。

后来,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从侄儿建文帝手中夺去天下,建文帝下落不明,朝廷说烧死了,民间却有许多有关他的传说。

朱棣之后,便是仁宗,在位不到一年,便病死,之后,便是宣宗,宣宗在位十年,最后,就到了当今天子朱祁镇。

仁宗是徐妃的儿子,论起关系来,看唱本是皇亲国戚,难怪他关系朝提比关心武林多得多。

方剑明叹道:“看老,你老与张大侠是同辈人,如此年纪,还在操心家国大事,你老真是……”

“不,我关心的是人。我一直希望天下太平,人人不再厮杀,不再有战争,但是我又……”想起什么事来,脸上突然浮现悲痛与悔恨之色。

方剑明不便插口,看唱本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唯独有一件事让我后悔终身。”

方剑明静静的听着,他知道人在临终前,所说的话是世上最真诚的话。

“我自小离家,跟一个道人学艺,那道人有两样绝学,一门传给了我,一门传给了我师兄,就是血手门门主的师父。

我这个师兄为人孤僻,不太与人来往,他本来有一个徒弟,叫做赵孤叶,他带着孤叶在山中修行,不与外界往来。

有一天,我抱着一个孩子找上去,要他收留这个孩子。他死活不肯,说这个孩子将来要危害武林,我可怜孩子自小便无父无母,整整求了他三天三夜,他才肯收做门下。

我当时年不过三十,向往着闯江湖的日子,向往着行侠仗义的快活,一心要在事业上与张向风比个高下。

谁知,过了几年,张向风便因为情孽闭关,我顿觉世事无常,连张向风这样的人都难免做错事,何况我呢?

去找师兄时,他已经带着两个徒弟不知所踪,我只好回到了家乡。

当年若不是我年少气盛,那孩子就不可能成为如今的鬼神。这孩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我答应过这位朋友,要一生照看好他的儿子。

但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叔叔的责任,在这孩子最需要温情的时候,将他给了孤僻的师兄,这便是我一生中,所做的一件最大的错事。

我与张向风一样,他背着“负心郎”过了一百多年,我背着“不信不义”也过了一百多年。

只因我对这孩子心中有愧疚,对朋友的不信,所以才会任他任性妄为。

有时候,我一想起这事,就会心如刀绞。”

看唱本一向是嘻嘻哈哈的样子,想不到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这么多的苦,这么丰富的内心世界。

方剑明听了,感慨万千,终于明白了看唱本何以知道了鬼神聂皇杰在暗中危害江湖,却无法去管的原因。

看来,这鬼神聂皇杰的身世也极为悲惨。小时,就没了父母,被一个不喜欢他的人带在身边,一定受过许多责骂。长大了,才会有这么大野心以及报复。这虽然不能说是最大的原因,但却是重要原因之一。

也难怪他会看在看唱本的面子上走人。

张向风一死,他鬼神还怕谁?自然是心中还记着看唱本的好处。

“原来鬼神的身世是这样的,那么,你老的内伤又是被谁打伤的呢?谁还能打伤你老?”

看唱本道:“你还记得李慕华身边那四个人吗?”

“啊!原来是他们。”

“不是,他们想打伤我,还不够资格。不过,他们也有功劳。真正打伤我的是‘魔琵琶’!”

方剑明一呆,问道:“魔琵琶是谁?”

看唱本苦笑道:“魔琵琶不是一个人,它是一件武器,有着神奇的力量。这个世上,除了你们少林寺的天蝉刀、屠龙棍、阿难剑外,还有许多神奇的兵器,魔琵琶便是其中的一件。

李慕华败给张向风,答应在他有生之年,瓦刺不会进攻朝廷,可是,李慕华眼看就要死了,难保不会出乱。我挂心朝廷的事,特地走了一趟瓦刺。

这一去,险些把命搁在瓦刺,不过,却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大方的师弟,大成和尚,多年前就投靠了瓦刺,魔琵琶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会出世的。

十多年前,他从玄通那里偷去‘通天镜’,经过多年的研究,不久前,打开了瓦刺魔山的石壁,让瓦刺大天师得到了魔琵琶,他则得到了‘迷魂咒’,这迷魂咒能控制人的心神,非常厉害,以后你要小心。”

方剑明听大成投靠了瓦刺,咬了咬牙,他倒不是怪大成投靠谁,他恼恨大成不怀好意的算计师祖伯,现在,他既然是瓦刺的人了,他这么做,难道就只是报私仇?

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他如此苦心算计我师祖伯,会不会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看唱本提醒他道:“少林武僧名震天下,唐与宋均有借助之处,如果打击了少林掌门,结果不问而知。”

方剑明心头一凛,想了想,便想起了司马俟,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司马俟在武林大会上的前后表现判若两人,原来他是中了‘迷魂咒’。”

看唱本道:“我探听到了这些秘密,行踪却被瓦刺的大天师发现,联合那四个高手将我拦住,最后竟动用了魔琵琶,要不我是命大,早就死在了他们手中。”

方剑明惊异的问道:“瓦刺大天师是谁?”

“就是上次来京城参加大会的黄发怪人的师兄。这人的武功不在刀神之下,加上有了魔琵琶,世上难有几人匹敌,要想对付他,就先得对付魔琵琶。也不知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克制它。哎,如果不出我的预料之外的话,这场战争将会在七月打起来,到时候又要生灵涂炭。”

“什么?战争?”方剑明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

“没有,朝中奸臣当道,小皇帝被蒙蔽,蒙古人一直不死心,这些年来,边防摩擦越来越大,迟早会这么一天。”

想了一想,正色道:“你以后要小心两个人。”

方剑明问道:“谁?”

“一个是自称周风的女孩子,一个是烟雨楼楼主杨柳月。”

方剑明大惊,道:“为什么?”

心中暗道:“他怎么知道我认识周风?杨大姐有什么可怀疑的?”

“不好说,以后你就会明白,她们或许对你是真的好,但是……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你尤其要提醒华天云,叫他要提防杨柳月。”

方剑明沉思了半会,不禁怀疑起来,他早就觉对周风的身份有问题。她自称杨柳月的表弟,杨柳月并没有否认,还和她关系极好。周风有问题,杨柳月呢?她可能没有问题吗?

但是,他又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去乱猜测,因为杨柳月是华天云的爱侣,要华天云提防杨大姐,对华天云来说,比受到什么打击都要大。

见他没说话,看唱本自然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他不想再让这个孩子受更多的打击。人只要在亲身经历之后,才会变得坚强。

看唱本灿然一笑,站起身来,道:“我这一生,虽然做错了事,但总算没有白活。只是这一身武功,随我一起入土,未免太可惜。我也看开了,就在你面前施展,你能记得多少便是多少,将来对你或许还有些帮助。”

方剑明吃了一惊,道:“看老,这恐怕不便。”

“没有什么不便,你不要顾忌,就把我当成你的老友。”

说完,在洞中施展出一套武功来。

这套武功分步法与掌法,步法叫“无影步”,掌法的名字却很粗俗,叫做“打牛掌”。

看唱本一边讲解,一边演练,兴致颇高。方剑明在旁仔细观看,认真记下每一步每一招。

洞不大,但看唱本出掌、走动、跳跃、都显得游刃有余,越打越快,到了最后,方剑明运足了目力,才勉强看清。

看唱本来来回回演练了三遍,至最后一步时,身形突然消失,方剑明四下搜寻,不见其人,心中大奇,眼光转回远处,看唱本却立在原地,就如没有动过一样。“无影步”果然名不虚传。

方剑明见他一动不动,眼睛紧闭,脸上一派沉静,似已睡着。

心中轻轻一震,知道看老已经家驾鹤仙去,忍不住悲从中来,留下眼泪。

只见那头毛驴走上去,围着看唱本转了三圈,仰起脑袋,似要把看唱本看清,随后走了出去,洞外声声悲叫传来,令人心酸。

想不到这只毛驴对看唱本如此情深。

方剑明面对看唱本磕了三个头,将他盘膝坐好,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突然看见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洞眼,凑近一看,惊奇万分。

原来这些洞眼都是看唱本的掌力隔空打出来的,他本来已经受了重伤,想不到内力还会如此深厚。

就在这时,洞外毛驴的叫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凄惨,状如哭声,几欲滴血,说不出的悲凉。

方剑明暗自伤神,禁不住走了出去。

毛驴站在洞口,高昂着头,朝天悲叫,似在向天边乞求什么,眼角挂着泪水。好一只义驴!

方剑明朝下一看,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下面立满了一大群动物,围成一个巨型圆圈。

见他出来,齐声悲叫,同毛驴凄惨的叫声应和,一时在山中回荡。场面之悲壮,难以言表。

大约叫了二十多声后,毛驴回头扫了一眼方剑明,走回洞中,方剑明被外面的场景惊呆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候,身后一声悲壮的驴叫响起,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方剑明急忙转过身去,原来洞内正在塌方,泥土碎石急速的落下,毛驴站在看唱本身边,高昂着脑袋,就如一个士兵。

泪水模糊了方剑明的双眼。泥土越落越多,越落越快,最后,再也瞧不见看唱本与毛驴。

一代宗师,一代义驴,自此长埋深山。

洞刚被封住,下面的动物逐渐走散,方剑明面向洞口,拜了一拜,暗自将此地记下。身形一抖,飞身落下。

当他赶到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时,人一个也没有,猜想大会已经召开完了,只好回转连云山庄。

刚进所住院子的客厅,白依怡一跳一跳的来到身前,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人找你呢。”

方剑明随口问道:“谁找我?”

白依怡眨眨眼,道:“一个自称关山月的汉子。”

“关山月?”方剑明心中一惊,才想起和他相约比武之事,问道:“他几时来的,走了没有?”

“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庄中等你了。刚走不久。这个关山月冷冰冰的,不喜欢说话。他要你明天去玉皇顶上会他。”

第四百三十八章 色鬼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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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等奇妙的易容术,范、沈二人暗自称奇,对方剑明越发敬佩。

难怪血手门对他如此看重,想方设法都要抓住他。这种人若被血手门人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反过来说,也会成为最大的障碍。

当下,范、沈二人带领方剑明与鲁达前去驻守的庄院,三女则是远远的跟着。

行不多时,便看见了一座古旧的庄园,来到近前,把守庄园门户的是两个带刀汉子,见了范、沈二人,躬身口称“使者”,见了方、鲁,都是微微一怔。

左首大汉诧道:“老赵,老韦,你们不去看着点子,回来做什么?”

方剑明学着老赵的嗓音,压低声音道:“特来看看你们。”

双手往前一探,动作如风,隔空封住了两人的穴道,两人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相信老赵的武功会这么高,竟会向他们动手。

将两人轻轻的靠在门柱上,四人进了大门,听到正屋里传来吵闹的吆喝声。

范一飞在方剑明耳边低语了几句,方剑明点点头。

范一飞进了正屋,叫出两个汉子,两人刚一出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方剑明放到了。

就这样,范一飞连续使用这招,让方剑明一共放到了十六个大汉,正屋中还剩下四个,这次不劳动范一飞,方剑明一把推开大门,大步走进去。

四人本就有些怀疑其中有些蹊跷,只是不敢怀疑范使者,突然见到“老赵”,脸上均是一愣。

方剑明朝四人一抱拳,“哈哈”笑道:“四位好兴致,牌打得如何?”

四人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方剑明点到。

这些大汉都是小角色,便是一百个也不是方剑明的对手。对付他们,简直就跟玩儿似的。

四人将点到的人都搬到了偏房里去,二十多个汉子挤在一处,那难受,真他妈不是人受的。方剑明的点穴手法非常精妙,既让他们动不得,也说不出话。十二个时辰之后,穴道才会自动解开。

干完这一切后,方剑明才把三女叫来。

眼见天色欲黑,七人将就着用过了晚餐,点亮蜡烛,将正屋的牌桌推到一边,各找位置座下,商量着接下来的事。

方剑明先问了有关“血手门”的事,两人毫不隐瞒,互相补充,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了。

两人虽然身为“勾魂使者”,但对“血手门”的事,比外人知道的也不太多。特别告诉了方剑明,他们的师伯,一个被称做“鹿老怪”的人加入了血手门,并说这“鹿老怪”武功高深莫测,时刻举着一个万斤余重的火炉,也不知道在炼什么药物。

当时四大天王找上这“鹿老怪”时,先说好话,没有请动,后来,四人用强,也奈何不了他,色天王霍弄蝶还被他打伤,要不是及时赶去了鬼谷子与两位邪神,四人回得来与回不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也不知道鬼谷子跟“鹿老怪”说了些什么,“鹿老怪”答应下山,只是不接受血手门的客卿名号。至于到了祁连山中后,“鹿老怪”去了何处,别说两人,就是四大天王也一无所知。

只听说鬼神亲自接见了“鹿老怪”,对此老极为看重。

五人听说这“鹿老怪”能举起万余斤的火炉,不仅骇然。这老头的神力,未免太可怕了,就算霸王复生,也比他不上。

这等人再多他几个,天下岂不是要成他们的了?

方剑明问得很细,但也问不出这“鹿老怪”的来历,单知道他是霍弄蝶与曹艳秋的大师兄,两人的武功,大半还是“鹿老怪”代师传授。至于那火炉有什么用,为什么这么重,谁也不知道了。

方剑明对这“鹿老怪”做了一个粗约估计,其身手必在大部分天、地榜高手之上,逼近天都圣人与刀神,但是,如果那火炉还是一种武器的话,实力之强,当不在两人之下。

再问起血手门还有什么特别的高手,两人说了不少除了方剑明知道的外(大漠之王加盟的事也得到了证实),另外还多了三个人。

一个外号叫“不倒翁”,看上去,百岁上下,名叫张大干。

一个外号叫“潇湘渔婆”,老气横秋的样子,名叫温九娘。

最后一位,叫拼命十三,年纪不到四十,武功却高深莫测,竟与前两位老人物平起平坐。

对于这三个人,方剑明不知底细,但知道总比知道的好。

正在交谈,白依怡突然皱眉道:“不好,有人正向这边过来,怎么办?”

方剑明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了衣袂飘动之声,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人的身手很高,大家做好准备。”

范一飞与沈曼莺脸色大变。

范一飞道:“这么晚了,会有谁来?”说着,有意无意的朝沈曼莺看了一眼。

沈曼莺咬了咬牙,骂道:“一定是‘财天王’这厮,上次这厮离去的时候,说过还会再来。”

说时,眼中闪过一道既害怕又仇恨的眼神。

范一飞有些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厮武功极高,倘若发现情况有异,叫他逃走,我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沈曼莺冷笑一声,道:“这倒未必,让我先出去应付他一下。”似乎想好了对付之法,起身来,走到了外间。几人躲在暗中察看。

沈曼莺武功虽不是很高,江湖经验确实不少,她走到院外,装出心事重重的样子,走来走去,时而抬头看天。

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凌空一翻,落地后,淫笑道:“哈哈,我的宝贝,想死我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夜要来,特在这里等候?”

说着,张开双臂去搂她。这人是个老者,头带一顶高帽,模样不好不坏,正是“财天王”崔百睢。

沈曼莺“哼”了一声,推开他。

崔百睢见美人生气,心里痒痒的,道:“我的小宝贝,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本王替你出气。”

说完,抬脚就要进院。

沈曼莺一把拉住他,泣道:“你还说,都是你不好。”

崔百睢一怔,道:“我怎么了?”

沈曼莺显出非常委屈的样子,道:“你明知道我受了大师姐的气,却始终不肯为我出气,你这便是对我好吗?”

崔百睢双眼冒光,道:“这小妮子来过?”

沈曼莺道:“她倒没来过,我只是想起来,便觉伤心。不知道将来的日子怎么过下去,恨不得就现在去死了算了。”

崔百睢心疼的道:“我的小宝贝,你可不能去死。你要是死了,叫我还怎么活?”顿了一顿,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妮子现在攀上了‘邪秀才’这老儿,狐假虎威的,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帮你出气,‘邪秀才’定要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我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说来,你还是怕星公!”

崔百睢冷笑了一声,道:“怕?这倒未必,别看他位在我之上,但真要干起来,老夫绝不会逊色于他,他有……”下面的话却不说,陪笑道:“好啦,好啊,下次那小妮子再敢找你麻烦,我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为你解气,这该成了吧?”

说完,就要进院,沈曼莺拉住他不放,媚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你看今晚明月当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你且到那边山头下等我,我去弄些酒菜过来,我陪你老喝几杯。那些属下要是知道你来了,又要在暗中笑话我了。”

崔百睢一瞪眼,道:“谁敢笑话,我立刻杀了他”

但被沈曼莺的迷魂汤灌得不知东南西北,恨不得当场将沈曼莺搂住,亲个够。

他伸手捏了捏沈曼莺那如玉般的粉颊,色眯眯的道:“你可要快点啊,本王等着你!”哼着小调去了。

沈曼莺回来后,将心中计划三言两语说给其他人听,弄了一些下酒菜,端到山头下。

崔百睢盘膝坐在草地上,用劲的嗅了嗅,十分受用的道:“还是小宝贝会体贴人,我赶了这么远的路,肚子正在饥饿。”

放下菜盘之后,沈曼莺为他倒上满满一杯,道:“你老难得来一次,今晚要多喝几杯。”

崔百睢见她今天特别热情,欣喜若狂,只当她想通了,而且,自己又保证会为她出气,她是决定要跟着自己了。

他连喝了五杯,正要去搂沈曼莺,沈曼莺借给他倒酒避开了,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曼莺以前对你老有些误会,现在误会消除,曼莺自愿罚酒一杯,望你老成全。”

崔百睢更加得意。

奶奶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只要你对她甜言蜜语,还不对你死心塌地。小妮子喝酒了,就是表示她愿意肯跟我了,如果喝醉了,岂不是……

“哈哈,小宝贝敬的酒,我怎么敢不喝?别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以后谁敢欺负你,不管是谁,我都让他不好看。”

沈曼莺再劝酒八杯,自己陪着喝了三杯,脸上开始发烧起来。

崔百睢酒量再好,也经不起她的劝酒,一下子喝高了,色迷心窍,突然一把搂住沈曼莺,就要去亲嘴。

沈曼莺不让他亲,幽幽的道:“其实,你老说这些,都是安慰我的。”

崔百睢酒劲上来,眼睛一瞪,道:“不,我可不是在安慰你。实话告诉你吧,邪秀才是天尊那边的人,我却是毒神大人那边的人,他要是敢动我,毒神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沈曼莺听了,大吃一惊,躲在暗处的方剑明听了,也微微惊讶,想不到血手门内部也是如此的拉帮结派,勾心斗角。

“这不可能吧?鬼神大人立下门规,有一条便是不许拉帮结派,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等事?”沈曼莺故意问道。

“嘿嘿,你就不懂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鬼神大人虽然立下这种规矩,但真正实行的没有几个。我猜想鬼神大人也知道一点,只要我们没有破坏他的计划,他就不会为难我们。”

沈曼莺漫不经心的道:“鬼神大人有什么计划,还不是称霸武林吗?”

崔百睢怪笑道:“称霸武林算什么?老夫招兵买马的话,一样可以称霸武林。当今天下,谁最大?”

沈曼莺沉吟道:“自然是当今天子。”

崔百睢道:“这就对了。鬼神大人要做武林皇帝。凡是武林中人,都要听他的号令。到时候,我等就是武林中的一方之主,要风得凤,要雨得雨,何乐而不为?”

沈曼莺吃惊的道:“鬼神大人的确是千年来的第一人物。只是要当武林皇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崔百睢冷笑道:“你等着瞧吧,武林联盟那帮人只是乌合之众。现在,他们是势大,但我们已经有人打入了他们内部,而且还参与了比较大的决策。”

沈曼莺不由问道:“是谁?”

崔百睢眉头一皱,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沈曼莺心中一惊,解释道:“这当然要问清楚,万一打起来,又不知道是自己人,岂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崔百睢“哈哈”大笑,道:“放心吧,这两个人不会与我们打起来的,决战的时候,两人临阵倒戈,定会让那帮老头子吃些苦头。”

沈曼莺见他守口如瓶,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假装再去要酒,崔百睢拉住她,淫笑道:“不用去了,我们不如……”

话还未说完,沈曼莺运起全身功力,猛然一掌推去,怒道:“老贼,你的死期到了!”崔百睢“哈哈”一笑,道:“想暗算本王,你太嫩了一点。”单掌一起,接住她的掌劲,如山推出。

沈曼莺“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摔了出去,崔百睢纵身掠起,要待去拿沈曼莺,突然,他只觉得一股危险向他袭来,心知不妙,正想“逃跑”。

躲在暗处的方剑明长啸一声,及时跃出,一把接住沈曼莺,于半空中截住崔百睢。两人掌力一接,“啪”的一声,崔百睢竟被震落,心头惊疑,不敢轻敌。

方剑明翻身落地,发现沈曼莺没有性命之忧,将她交给了赶来的范一飞,转身面对崔百睢,脸上带着一种邪笑,道:“财天王,我们又见面了,还认得我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诛杀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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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百睢定睛看去,认出是方剑明,心下一惊,脸色一变,转过身去,脸上带着浓烈的杀气,厉声对沈曼莺道:“好个贱人!你竟敢背叛本门,本王要让你知道背叛的后果有多严重!”

沈曼莺推开范一飞,身形摇晃,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冷笑道:“老贼,你少在我面前抖威风,你还是想想该怎么逃出去吧?”

崔百睢双眼一转,立刻将当前的形势看清了。

一边是方剑明,一边是白依人,一边是白依怡,一边是纪芙蓉,他完全陷入了包围之中。

他不认识三女,但是,看她们均能独当一面,武功一定不错,不然,也就不会出来了。

他虽中了沈曼莺的“诡计”,但他不愧为老江湖,强自镇定,“嘿嘿”阴笑一声,道:“就凭你们这些娘子军,也想拦住老夫的去路?”

方剑明脸色一沉,冷冷的道:“财天王,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人吗?”

崔百睢一愣,问道:“老夫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痛恨什么人?”

方剑明咬牙道:“告诉你,我最痛恨江湖淫贼,什么人都可以放过,唯独这种人不可能放过!”

言下之意,是不给崔百睢任何逃命的机会了。

江湖中有三大戒,不管白道,还是黑道,通常都不敢轻易去犯,一个是不义,一个是淫行,一个是甘当朝廷鹰犬陷害忠良。三戒之中,又以淫行最让人痛恨。

方剑明最痛恨淫行,也是很多人最痛恨的。

崔百睢心头一凛,面上却怪笑道:“方剑明,你以为你有天蝉刀,老夫就怕了你吗?”

方剑明仰天大笑,一字一句的道:“不用天蝉刀,我一样可以把你拿下!”

崔百睢心头一喜,口中冷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上次让你逃掉,这次正好把你捉回去领功。”

纪芙蓉听了,耻笑道:“大言不惭,不需方大哥动手,就我一个,就可以杀了你。”

崔百睢的眼光在她身上转了几下,眼露色光,淫笑道:“小美人,你又是那位?”

纪芙蓉大怒,暴喝一声,道:“你姑奶奶就是峨嵋派的弟子,今日就先拿你开剑!”

娇躯一拧,人随声到,宝剑一抖,幻化出一片剑光,正是峨嵋派的“分花三十六剑”。

崔百睢怪笑一声,道:“原来是八美之一的‘神女剑’纪小美人!”

立着不动,双掌往前一推,强劲的掌力打过去。方剑明正要上前帮忙,纪芙蓉道:“方大哥,让小妹来收拾这个老贼!”

说着,踏中宫,一剑刺出,崔百睢伸指去弹剑身,纪芙蓉只觉虎口微微有些生疼,崔百睢的手指却红了,知道这小妮子的内力极为深厚,不敢再去弹剑。

当下,两人在场中相斗起来。

一个是峨嵋的后起之秀,一个是血手门四天王之一。一个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一个是老家伙内力精深。

有人觉得,纪芙蓉的武功不怎么样,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毒神的徒弟谭暮桥,一路追拿她,在武功上都没能拿住他,后来只好打算下毒毒倒她。她的武功可见一斑。

纪芙蓉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峨嵋派突然遭此横变,她小小年纪,便流浪江湖,后来,到了京城,本想投靠京城的亲戚,谁料到,这些亲戚得到血手门的警告,都不敢收留她,有些甚至想害她,但都被她机智的逃掉。这些苦头,都让她变得坚毅起来。

她外号叫“神女剑”,其实,关键在这个“剑”上,后文自有说明。

她现在使用的宝剑虽然也称手,但并不适于使出她最擅长的剑法。她要是有“剑”在手,早就想尝试单人一剑搭救师门的人。

饶是如此,崔百睢与她斗了五六十招,兀自无法击退她。一来,纪芙蓉厌恶崔百睢这种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刺个窟窿。二来,崔百睢不能尽全力,他还要留着气力来对付自认的场中唯一劲敌方剑明。

眼看就要到了百招,崔百睢不得不发难,他发现再这样打下去,也是一种失策。一声长啸,双掌一翻,涌出两团黑雾,缠住了对方的剑身,内力如潮水一般爆发出去。

纪芙蓉顿时被他震退了好几步,不等她再次出剑,崔百睢腾空跃起,朝白依人扑了过去。白依人站着不动,手捏剑诀,凤目微闭,眼看崔百睢就要从她左边掠过。

剑气陡然惊现,一道剑光划破天空,直取崔百睢双脚,剑气未至,冷气已临。好快的剑法!

崔百睢大吃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白依人的剑法似乎还在纪芙蓉之上,人在空中连换了六个方位,才没有被剑刺中。

刚落地,白依人如影随形般跟到,玉掌打出,掌心绿芒若隐若现,正是“碧玉神功”。

崔百睢不及多想,单掌一起,掌心黑芒如墨,只听“轰”的一声,沙飞石走,狂风劲吹,两人的身形都晃了一晃。

崔百睢暗惊道:“这娘们好深的内力,竟不在老夫之下!”不敢与她硬拼,脚尖一点地,朝白依怡扑了过去。

白依怡等得心急,见状“嘻嘻”一笑,道:“终于轮到我了。”

盯着对方,眼中闪过一道绿光,崔百睢只觉头昏,险些昏倒,咬破嘴唇,令自己清醒,不敢再闯,惊惶之中,还以为对方的武功已经练到了传说中的“魔眼”境界。

他正要向范、沈、鲁三人的方位扑去时,方剑明怒喝一声,道:“财天王,看招!”

一拳打出,拳风凌厉,拳影飘忽,正是“梦逍遥拳”。

崔百睢料不到他的拳法这般怪异,只得打起十二分精深,厉啸一声,喝道:“来得好,老夫就与你小子斗斗!”

两人施展绝顶轻功,各展绝学,在场中激斗起来。

一个使的是“梦逍遥拳”,一个使的是“开碑手”。场内劲风激荡,难以立足。“开碑手”每一击,均是力达万钧,周围三丈之内,都处于掌力笼罩的范围之内。

方剑明人如醉汉,在对方惊涛骇浪般的掌风之中,歪歪倒倒,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忽而斜躺,忽而飞起,令人防不胜防,姿势奇特,破绽百出,看上去,那里是在与人决战,简直是在耍猴。

这时候的方剑明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方剑明,当初的“梦逍遥拳”如果还算青涩的话,现在的火候就只能用“炉火纯青”来说明,打得崔百睢叫苦连天,打得崔百睢汗水直淌。

“妈的,这小子怎么如此厉害!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上他。”崔百睢后悔不已。

半响,崔百睢感觉有些支持不住,大叫一声,喊道:“慢着!”

两人掌力一接,崔百睢被震退好几步。

方剑明以一个貌似“金鸡独立”的姿势罢手,冷笑道:“财天王,你还有何遗言要交待?”

崔百睢眼珠一转,道:“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什么商量?”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放了我。”

“哼哼,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沈曼莺误以为方剑明会放过对方,她现在已经知道方剑明是一个软心肠的人,叫道:“方少侠,千万不要放过这个老贼,他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孩子的名节,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替天下女子报仇!”

方剑明看了她一眼,再去看纪芙蓉。

纪芙蓉恨声道:“他是血手门的天王,不能放过他。”

方剑明点点头,转头看向崔百睢,突然笑了一笑,道:“我要问的,你一定不知道。”

崔百睢哼了一声,道:“方剑明,你也太小看本王了,有关血手门的一切,我要是不知道,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好,我问你,那些‘活死人’放在什么地方?大约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崔百睢一呆,道:“什么‘活死人’?”

“你连‘活死人’都不知道,还敢谈什么条件?”

崔百睢急道:“除了‘活死人’之外,你还可以随便问。”

“不必了。你知道的也未必比我多多少?我方剑明虽然讨厌杀人,但在自卫时,或者遇到大奸大恶之徒时,绝不会手软。不过,你还可以选择自废武功,你准备好了吗?”

方剑明冷着一张面孔,活像一个老江湖。

崔百睢自知无法逃走,狂笑一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方剑明,你敢接老夫三掌吗?”

方剑明傲然一笑,道:“接你百掌又待奈何?”

崔百睢阴沉沉一笑,眼露杀气,道:“那你就看好了!”

说完,双肩一沉,双手一扬,一股阴风卷向方剑明,方剑明料到阴风中有古怪,屏住呼吸,接下第一掌。“嘭”的一声中,方剑明退了一步,崔百睢退了两步。

崔百睢第二掌再起,阴风更甚,方剑明一掌劈出,两人掌力一接,身形都晃了一晃。方剑明心中暗觉希奇,这老家伙的内力怎么突然增强了不少。

崔百睢一声怪笑,凌空腾起,双手缩入袖内,待双手出来时,却打出了两股黑砂,身形一转,斜翅里逃走。

方剑明以为对方的第三掌必是绝招,谁料对方老奸巨猾,故意让他这么认为,才能有机会逃命。

方剑明上了崔百睢的大当,大怒,连环七掌,掌风将黑砂震落,转身看去时,崔百睢已经逃出了十丈开外,心中一急,不由使出了看唱本传授给他的“打牛掌”。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梦中修炼多遍,这次还是首次使用,身形一飘,脚下一歪,一掌隔空一拍,打在空气中。

换在以往,这一掌顶多能打出三丈外,属于隔空掌力,但看唱本的“打牛掌”走的虽然是“隔空掌”路子,但效果比一般的“隔空掌”强了许多倍,也微妙了许多。

崔百睢正在逃命,突觉一股吸力来临,竟不知道产生何处,要待挣扎,心口却是一疼,张嘴吐血,浑身劲力全消,一声惨叫,从半空栽倒下来。

纪芙蓉与沈曼莺先后赶来,先是纪芙蓉一剑结果了老贼性命,沈曼莺不解气,一剑狠狠的刺在老贼身上,飞起一脚,将老贼踢入草丛中。

打发了崔百睢,七人转回庄院正屋,商议明早的行动。

最后的结果是,由方剑明化装成崔百睢,将白依怡、纪芙蓉、白依人化装成相貌还看得过去的女子,鲁达则是化装成一个陌生的男子,当作“崔百睢”的跟班,天蝉刀也交给他保管,因为崔百睢从来不用刀。

没人知道范一飞和沈曼莺已经“叛变”,当然还可以用原来的身份。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崔百睢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回去,这在“血手门”中已经不是秘密,自从到了峨嵋山,老贼更是明目张胆,把“峨嵋派”这个佛门静地搞得乌烟瘴气。因此,老贼还与所来三个客卿中的两位闹了些不快。

这两个客卿,听沈曼莺说,是一对夫妻。男的身材伟岸,宛如巨人,女的身材娇小,宛如娃娃。

方剑明想起血手门围攻少林寺时,有两个客卿正是一对夫妻,没有错的话,正是他们。他曾从大方那里得知,这对夫妻威震西北,号称“铁金刚,俏罗刹”,行事邪气,却不算大奸大恶之徒。两夫妻能把无名三僧中的棍僧缠住,武功之高,绝非等闲。

翌日,天还没亮,七人就出发了,那些被点住穴道汉子,又一一被方剑明加重了手法,没有两天,是不可能动弹的。不过,饿肚子总比没命的好,他们应该感到庆幸。

七人中午稍做休息,下午时分,便赶到了峨嵋山下。

峨嵋山,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位于今天四川的中南部,四川盆地西南边缘的峨眉境内。

山高水秀、巍峨媚丽、奇秀清雅,有“峨眉天下秀”之美称,山中多猴子,爱戏弄路人。

峨嵋派就建立在山中。

纪芙蓉从小在峨嵋山中长大,对这里的很多地方都很熟悉,如今回来,但觉物是人非,禁不住伤怀。

她本是圆性师太的亲戚,因为拜在圆性师太门下,成了小徒弟。所以,派中比她年长的,许多都要尊她一声小师叔,与纪芙蓉同辈,年纪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

峨嵋派同少林寺一杨,既有俗家弟子,又有佛门弟子,峨嵋派的俗家弟子,更是不忌婚嫁。

猴子在山中不时现身,但都不敢过来相扰,朝他们指指点点,有生气的,有大叫的。甚至有猴子向方剑明仍石头的。

方剑明苦笑不得,知道定是崔百睢得罪过这些猴子。

七人路过一处时,只见路边有一个水池,池后是一座凉亭。亭中本有几只猴子在玩耍,见他们来到,吱吱叫着,作鸟兽散。池畔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峨嵋解剑池”。

纪芙蓉想起峨嵋派往昔的风光来,再对照眼前的惨象,不胜悲伤。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武当有个‘解剑岩’,峨嵋有个‘解剑池’,我早已闻名已久,想不到我来这里的时候,解剑池已不再解剑。可惜,可叹,可恨。”

第四百四十三章 峨嵋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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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金刚一呆,道:“崔老色鬼被你杀了?”

方剑明道:“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跟我有关。怎么,你们想为他报仇吗?”

铁金刚大笑起来,道:“杀得好,老子早就想把这家伙宰了!”

方剑明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同仇敌忾,咱们就不用比试了。两位,请让让路。”

两人听了他调侃的话,气极。

俏罗刹早就怀疑这个“财天王”有鬼,但只是想到他是“色鬼”,没想到他是“假鬼”。

俏罗刹比丈夫镇定许多,一气之后,冷笑道:“看阁下的相貌,想来就是近来风头正健的方剑明。”

方剑明见梁冠杰在两个汉子的护卫之下,就要消失在前方,道了一声“不错!”纵身跃起,暴喝一声:“挡我者死!”

两夫妻焉能让他过去,同时纵身出掌阻拦,三人在半空如神龙一般硬拼了数招,“轰”一声,方剑明非但摆脱不了两人,还被两人逼落,心神一沉,正要全力施为,却听左首有人冷冷的道:“把他们交给我来对付,你去办事。”

方剑明转过头去,只见左首的一间屋顶上站在一个人,正是关山月。

方剑明大喜,纵身跃起,面向关山月双手一抱,道:“有劳关兄!”凌空一翻,几个起落,便即不见。

铁金刚与俏罗刹为何不去阻拦方剑明?因为他们都被一股可怕的刀气锁住了,这个能用刀气锁住他们的人,竟是一个不到三十的男子。

关山月一手按在刀柄上,一手则是搭在前手之上,立于房上。铁金刚与俏罗刹均是一脸凝重,双腿未弯。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强烈的火药味。

三人突然动了,一道刀光划破天空,破空劈向铁金刚与俏罗刹。两人身形凌空翻滚,出掌飞快,深厚的掌力将刀光逼在丈外。

关山月一刀砍出,便从房上跃下,朝两人扑来。铁金刚大吼一声,一拳轰出,拳风如暴风一般冲出。

关山月喝道:“来得好!”虚空一劈,刀气与拳气相撞,两人的身形都是晃了一晃。铁金刚再出一拳,关山月还是刚才那一刀,铁金刚不由被震退了一步,关山月则只是上身晃了一晃。

两夫妻大惊,这汉子的刀法未免太诡异了,竟是越战越强。

俏罗刹身形一起,铁金刚知道她的用意,双手一操,将俏罗刹“拿”在手中,猛地抡起妻子,当作兵器,疾如狂风暴雨般砸向关山月。

关山月从没有见过这种打法,微微一怔,还是砍出了刚才那一刀,眼看大刀就要砍在俏罗刹身上,俏罗刹灵如猴子的一转,双掌一夹,顿时将对方的大刀夹住,内力贯注刀身,顿时将关山月震飞。

虽将关山月打退了,但她的耳角却被关山月的刀气轻轻的划了一下,隐隐有血丝。俏罗刹心头大骇,他们夫妻与人交手数十年,还没有一人能让他们吃过这等苦头,就是当初在少林寺,对付无字辈高僧时,也没有此刻凶险。

关山月心中也是一惊,他这一刀,自出道以来,无人可破,没想到竟会被这对夫妻破了,还将他震退。

两方都不敢大意,稍作歇息之后,便在场中大战起来,当真是一场空前的激斗。

方剑明加快身法,没几下,便看到梁冠杰在两汉子的护卫下,朝北面狂奔而去。这时,已经有血手门的人赶来,叫喊者,打算围攻方剑明。

方剑明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打算的机会,施展“沾衣十八跌”的功夫,从众汉子中闯过,出手如电,众汉子不是被真气震到,就是被方剑明点倒,倒了一大片。

其他人见他这等神勇,脸色大变,纷纷退开,只是呐喊着,却无人上来。

方剑明长啸一声,运足功力一跃,顿时射出十丈,伸手朝梁冠杰后领抓去,梁冠杰发觉身后有异,暗道不好,知道方剑明已经扑来,正要转身迎战,恰好那两个汉子回身对敌,他眼珠一转,转身顺势在两人身上一推,两个汉子呼啸着飞向了方剑明。

梁冠杰也顾不得结果如何,拔起身形,翻过了一道院墙。方剑明被两个汉子的身躯阻了一阻,将两人打翻在地后,跃出院墙外时,却早已不见了梁冠杰的踪影。知道他没有跑远,但是心中惦记峨嵋众人,不敢去追。翻回墙来,朝厮杀之处如飞奔去。

他刚赶到正殿上,便见东南方向一大群人厮杀着,朝正殿外的大院中靠近,外围是峨嵋诸人与鲁达,圈里却是一个地煞带着近百名汉子奋力厮杀,不时见到人倒下,但倒下的没有一个峨嵋弟子,尽是大汉。因为七位长老做了前锋,七人联手简直是锐不可当。

西南方向,也有一群人朝正殿过来,却是一大群人被赶过来的。赶人的是谁?正是白依怡五人,赶得最凶的要数纪芙蓉。

纪芙蓉一脸杀气,手中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无人可当。先前与她对敌的耿道人已不知去向,大概是不敌她,撒腿溜了,现在与她对战的是两个地煞,两个地煞被她追杀得汗流浃背,恨不得逃离这里。

白依怡、白依人、范一飞、沈曼莺一旁策应,帮着纪芙蓉将血手门一干属下往正殿前赶。

血手门虽然人多,但尽是些武功低微之辈,被追杀得双腿发软,被追杀得亡命逃跑。

没有杀过人的是白依怡和白依人。白依人是心中善良,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白依怡则只是感觉好玩。两人见纪芙蓉杀伤了不少人,心生不忍,出声劝她。纪芙蓉那里肯听,想起师父被杀的事,想起自己流落江湖,想起峨嵋所遭受的灾难,心中滴血,恨不得将在场的血手门人通通杀光。

范一飞和沈曼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地煞,但对付那些下属,却是绰绰有余,也杀伤了好些。

鲁达的武功实不在地煞之下,与他对战的正是一位地煞――地慧星。

但是,鲁达总觉得手脚有些不方便,因为他手中拿着天蝉刀,他不是使刀的好手,动起手来,感觉极为别扭,与地慧星仅仅战了个平手。

血手门众人被对方如此强大的阵容杀得胆战心惊,又不见一个天王出现,客卿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有人想逃,却已经迟了,刚有人溜出来,方剑明将身一跃,施展隔空点穴,顿时倒了好几个,其他人见他这么厉害,出手就跟神仙似的,谁也不敢逃跑。

到现在,峨嵋派上下,竟没有一人死亡,只有十来个负伤。

要不是先前方剑明把两个天王废掉,击伤一个天王,峨嵋弟子绝不会打得这么轻松。

方剑明眼觑鲁达打得有些别扭,心头明白,身形掠起,恰如燕子戏水一般,笑道:“鲁达,把刀给我吧。”

鲁达右掌一拍,将地慧星迫退,左手一扬,将刀仍向方剑明。

方剑明从高空滑过,随手一操,把天蝉刀拿在手中,双腿一分,将两个汉子踢翻,滚出好远。

鲁达将倒仍出后,大吼一声,双掌轰出,立时将地慧星震退。

他杀红了眼,眼中透出仇恨的光芒,道:“血手门的人杀了我师父,老子要杀你们报仇。”

连环三掌轰向地慧星,地慧星避不开,只能运起全身功力,和他硬碰掌力。

三声巨响过后,地慧星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晃晃,指了指鲁达,道:“你……你疯子!”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鲁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前湿透,浑身是汗,被两名峨嵋弟子飞快的拉下去了。

这时,两面的人在正殿前会合。方剑明转头看去,脸色变了一变。原来纪芙蓉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脸上杀气腾腾,眼中含煞,宝剑一挥,剑芒大涨,剑气斯斯作响。

她一剑劈了一个汉子之后,不知是第几次找上了两个地煞,两个地煞被她杀得软了,最怕与她对敌,现在又给她找上,刚接了几招,两人便岌岌可危,小命不保,正要下跪投降,纪芙蓉手起剑落,青色的剑光将两人斩杀。

两人若奋起抵抗的话,还能挡下十来招,死得真冤。

纪芙蓉杀了两个地煞,顿觉浑身无力,脸色一片苍白,眼前天旋地转,她强自撑着。

突然,只见她仰天哭叫道:“师父,身为佛门俗家弟子,徒儿本不应多造杀孽。可是,徒儿为了给你报仇,愿意接受死后进入地狱的惩罚。师父,你在天有灵的话,请不要怪徒儿!”

说完,虚脱而倒,被白依人及时抱住,那把泛着青色光芒的剑依然紧握手中,令人心惊。

两个地煞一死,正是树倒猢狲散,血手门很多门下立刻丢了兵器,下跪求饶。

方剑明不愿再看下去,运起功力,大声道:“大家都住手!”

众人只觉耳鼓作响,都同时停了手,忽听“咕咚”“咕咚”两声,两个人倒地不起。

众人看去,却是两个与元真师太大战的中年汉子。这两个中年汉子虽然不是地煞,却是两个头目,武功之高,仅次于地煞,两人联手,更是在地煞之上。方剑明这一大叫,恰巧救了他们一命。

若不有方剑明的大叫,两人不是力尽而亡,就是被元真师太斩杀。

还站着不肯投降的的血手门门下见两个头目都昏了过去,只觉无力回天,还是保命要紧,赶紧扔掉兵器,下跪求饶。

众峨嵋门下有的说不能饶了他们,有的说至少要废掉他们的武功。七个长老劝不住。

方剑明见场面乱作一团,心中一急,从怀中掏出了“峨嵋令”,跃上一个台阶,举着令符,沉声道:“前掌门圆性师太临终前,将‘峨嵋令’交给在下代管,现在我以代理掌门的身份发令,谁都不得对不反抗者施一指之力。违者以门规处之。”

第四百四十章 冒牌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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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道:“血手门真不是东西,佛门静地也要侵扰!”

范一飞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峨嵋派乃九大门派之一,自然成了血手门的眼中钉。”

七人顺着石阶往前走了一会,树林掩映间,一座相当宏伟的殿宇出现在不远处。

守在山门边的是六个劲装汉子,山门左首建了一座凉亭,有石桌与石凳,想来是给前来拜山的客人留坐的。

见“天王”回来,六个大汉躬身行礼。方剑明心中暗笑,大摇大摆的领着其他人走了过去。他已经得到了范、沈的指点,知道该怎么做以及该怎么说。

一路之上,碰到了不少人,大多是些劲装汉子。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白袍中年人。古铜脸色,身材魁梧,方剑明依稀认得此人,正是当初血手门围攻武当派时,一掌劈开大门的那个天罡。现在,方剑明已经知道此人便是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勇星”,名叫梁冠杰,很不错的名字。

范一飞给方剑明描述过梁冠杰的相貌,但也怕他认错,赶上去,恭敬的道:“梁前辈。”沈曼莺也上前见礼。

“天勇星”梁冠杰见了两人,眉头一皱,问道:“两位使者,你们怎么回来了?”

方剑明插嘴道:“是本王让他们回来的。”

梁冠杰道:“崔兄这是何意?”

方剑明冷笑道:“哼,姓方的小子已经朝峨嵋山赶过来了,不叫他们回来,难道让他各个击破不成?”

“哦,想不到这小子来得这般快。其他人呢?”

“还在原地,姓方的小子若是出现,他们就会飞鸽传书。相信明天就会有消息。”

梁冠杰问道:“崔兄,你到那里去了?怎么知道姓方的小子快要到了?”

方剑明面色一沉,道:“本王要去那里,何须你这个天勇星动问?没有什么事,本王要下去休息去了。”

梁冠杰扫了一眼他身后三女,想道:“这老色鬼把附近有些姿色的女子都玩过了,难怪要跑到远处去找娘们,看这三人的姿色也不咋样,老色鬼当真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面上却不敢笑,道:“崔兄一向消息灵通,姓方小子的行踪,自然瞒不过崔兄。他既然快到了,省得我们再等下去。崔兄,要不要我去叫大家来?我想战前开个会是必要的。”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好吧,你去叫他们。不过,你们先开,我待会就来。大战前夕,老夫可不能亏了。”

梁冠杰皱了皱眉头,面有难色,道:“崔兄,我看你还是赶紧过来吧,不然,铁金刚夫妇又要借此刁难你。”

方剑明冷笑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刁难我了?我还会怕他们?他们看不惯本王,本王还瞧不起他们呢。”

这正是崔百睢的脾气,有些狂傲。而且,这些天来,他与铁金刚夫妇闹得甚是不愉快。

梁冠杰不敢多劝,只得下去叫人,并要范一飞和沈曼莺帮他去叫人。

因为范一飞已经给方剑明说出了崔百睢的住所,由纪芙蓉暗中指点,方剑明很快找对了住所。

崔百睢从山下抓了两个丫头来侍候,方剑明将两个丫头支开,交待三女一些事之后,带着鲁达,慢腾腾的来到峨嵋派的正殿上来,现在已改成会议厅。

所有大角色都到齐了,只差他一个。方剑明让鲁达在外等候,众人只当这个汉子是崔百睢新收的心腹。血手门门下众多,他们又那里认得出谁是谁?方剑明装作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这样一来,有人想找他说话,也得要看他的脸色,偏偏铁金刚不识抬举,很不高兴道:“崔百睢,你既然知道了方剑明即将到来,这种时候,本应以大局为重,你办事却如此拖拉,是何道理?”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铁金刚,我可没说姓方的已经来了,我只说他在来此的途中。就算真的来了,他也不可能有胆子在大白天上山救人。”

俏罗刹看了看他,猛然笑问道:“财天王,方才还快活吗?”

方剑明心中一怔,突然领悟她指的是什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俏罗刹见他生气,更加以为自己的猜想是对的,笑道:“你既然已经快活过了,我们就开会吧,不知众位有何高见?”

见“崔百睢”满脸不乐,算是给丈夫报了仇。

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叫道:“依我说,我们就在这里等这小子来,他不敢上来便罢了,他敢上来,老子要让他尝尝我一对铁拳的滋味。”按范一飞的描述,这汉子是天损星。

一个矮小汉子道:“这样的话,就需日夜防备,不是上上之策。”这人是地慧星。

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头操着浓浓的四川口音,道:“格老子,不如这样吧,我们分出一部分人手在山下,姓方的小子一来,我们就冲下山去,将来人围住,叫他们插翅难逃。”这人是天哭星。

方剑明听了三人的话,将想好的打算说出来,道:“这些都不是很好的办法,万一敌人暗中偷入,救走了峨嵋派的人怎么办?依我说,我们先要看紧地牢里的人,可以派少数人在山下看守,大部分人则是留在这里。

大家互相呼应,便不怕姓方的小子前来闹事。还有,这几日,每晚都要有守夜的人,轮流来,今晚就由我来,明晚的到时再说,如何?”

场中,虽然是以四个人为首,即财天王崔百睢、铁金刚、俏罗刹和一个叫耿道人的客卿,但真正的实权首领却还是崔百睢。

这里若出了事,第一个要负责的就是崔百睢,下来是天罡与地煞,然后才会轮到客卿。

既然“崔百睢”想出了这个办法,真要出事,也要由他负责。所以,大家也懒得去想,同意了他的意见。

散会后,方剑明带着鲁达回到了住所。开会的时候,他虽然表现得很自然,但因为怕露马脚,心中未免有些紧张,一回来,立时松了一口气。

他暗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开这种无聊的会,今晚我必须想方设法把峨嵋派的人救出来。”

当晚,方剑明领着鲁达开始巡视,两人先把峨嵋派的地形熟悉了一下。虽然范、沈、纪三人把地形互相补充的给他说了,但这等于是纸上谈兵,若不实地考察一番,一旦动手,难免会吃亏。

峨嵋派的大建筑,除了正殿之外,还有三座院。

第一院是众门徒居住之处,离这院不远,有一片练武场,是峨嵋派门下平时习武练剑的地方。

第二院是客房与食堂,左面客房,右面食堂,之间有一堵院墙隔着,有一道圆门供进出。

第三院分为东院和西院,东院就是掌门与众长老居住之所,西院则是藏经阁。

现在,除了藏经阁,都成了血手门居住之地。

峨嵋派还有一些单独的屋宇,都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在第二院与第三院之间,本来有一个地下室,现在却被血手门改成了地牢,峨嵋派众门下均被关在下面。

地牢外,日夜守着二十名劲装汉子,地牢内的外间,每隔两丈都有两个汉子把守,内里却是关押人的房间。加起来,看守的一共有三十来号人。

方剑明将所有应该巡视的地方走了一此后,来到了地牢外。一干汉子见到他前来巡夜,每当他路过,都躬身为礼,口称“天王”。方剑明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着四周。

来到大门外,见大门用一把大锁锁着,眉头一皱,道:“这是谁锁的?”

靠前的一个汉子道:“禀天王,大门是地杰星大人锁的。”

方剑明皱眉道:“今夜由本王值夜,难道还怕有人救走她们不成?快给本王打开,本王要进去看看,若是跑了人,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汉子吓得冷汗直流,道:“禀天王,钥匙不在小的身上,一直放在地杰星大人那里。”

“那你就快去地杰星那里把钥匙拿来,给本王打开,我要审问犯人。”

那汉子战战兢兢的去了。

过了一会,地杰星与汉子来到。地杰星是一个满脸邪气的青年。

“崔老,你老真是勤快,这么晚了,还要审问犯人。”

方剑明板着面孔,道:“你懂些什么,本王是要进去看看你下的毒管不管用,若是让那几个老尼姑恢复了内功,扭断铁栏,跑了出来,谁担当得起?”

地杰星笑道:“崔老,你老放心。我下的毒绝对有效,没有我的解药,她们休想恢复内力。”

方剑明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进去看看。本王生了一对火眼金睛,她们体内的消解了没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地杰星暗道:“这老色鬼怎么这般小心?莫非是听说方剑明就要来了,他才这样的?”

上次,他与气天王去暗害胡不回,被方剑明追上,气天王要他先走,他虽然没有亲眼瞧见气天王是怎么应付方剑明的,但是,后来听说三王联手,奈何不了方剑明,让他逃了。

“难道这老色鬼曾经吃过方剑明的大亏,才会如此谨慎?”

正在迟疑,只听有人笑道:“财天王,不是都说好了吗?今晚由你守夜,你怎么把地杰星拉了一块来?”

方剑明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俏罗刹。

这娘们当真难缠,午间无缘无故的问他那句话,险些让他露出马脚,现在又来找茬,莫非她已经看出了崔百睢是假冒的?“俏罗刹,你为什么不好好歇息,跑出来干什么?”方剑明没好气的道。

“我心中烦闷,出来赏月不行吗?”

“你要赏月,大可到山顶去,这里有个屁月可赏?”

俏罗刹笑了一笑,道:“只因看见你在为难地杰星,才过来一探究竟。”

方剑明脸一沉,道:“俏罗刹,这里是关押犯人的重地,我身为天王,有权也有职责进去查看。”

俏罗刹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看,冷冷的反问道:“恐怕财天王并不仅仅是查看这么简单吧?”

方剑明吓了一跳,暗中防备,问道:“俏罗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俏罗刹脸一寒,道:“谁都知道你这个老鬼好色如命,早就想打她们的主意。你名为进去查看,难道就不想干点别的?”

方剑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娘们是怀疑他要对峨嵋派的女弟子欲图不轨,脸上却是冷冰冰的,道:“俏罗刹,你也太小看老夫了,大敌当前,本王那里还有心情想这些。”

俏罗刹“哈哈”笑了一声,道:“老色鬼,你这是欲盖弥彰。午间,你根本就没有快活过,听说那三个女子姿色平平,我想你是越看越没有胃口,才放过她们。沈曼莺不给你甜头吃,你欲火焚心,才会提出第一个守夜的屁事来。你说老娘说得对不对?”

方剑明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自己没有快活过,但听她这么认为,心中欢喜极了。对方越这样怀疑他,就越把他当成真正的财天王。

他做出很生气的样子,道:“俏罗刹,就算被你看出来又怎么样?你管得了老夫?”

俏罗刹冷笑道:“我夫妻若不是与你一起共事,按你的所作所为,早就把你宰了。”

方剑明做出大怒的样子,并将拳头握紧,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地杰星在旁看了,急忙出来打圆场,道:“两位,请听在下一言,彼此共事,何必闹成这样?俏大姐,大敌当前,我想崔天王不会胡来的。你若不放心,就由在下陪他一起下去。”

俏罗刹双眼一翻,道:“他会听你的劝告?”

地杰星看了看方剑明,方剑明“哼”了一声,道:“本王不动她们,但是问问话,总该可以吧?”

俏罗刹知道这么一闹,这老色鬼心中的欲火一定大减,又有地杰星陪着,想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道:“财天王好好查看,切莫辜负了一饱眼福的良机,恕不奉陪。”嘲笑着走了。方剑明气得跳脚。

地杰星劝道:“崔老,她也是为你好,你老就消消火吧。”说完,将大门打开,请方剑明先进。

方剑明恨声道:“这娘们好不气人,老夫早晚要让她知道本王的厉害!”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都在偷笑。老色鬼的厉害是什么?鬼都知道。

方剑明让鲁达留在外面,和地杰星进了地牢。走下十个石阶,便是两丈大小的石室,摆着一张桌子,四根条凳,想是给累了的人预备的。

往左走,一路行去,均有看守之人,来到里间,两排都是牢房,粗如婴儿手臂的铁拦,将她们困住。七个老尼关左首第一间,左首第二间,却是一群中年尼姑。

见二人来到,七位老尼眼睛也懒得睁开。方剑明瞧她们脸上暗黑,知道中了剧毒。一群中年尼姑虽也有睁开眼看的,但都没吭声。

往里走,既有年轻的尼姑,也有俗家弟子,内中有好几个,姿色上佳。难怪俏罗刹会怀疑“崔百睢”到地牢里来是为了她们。这几个弟子,的确值得一个色鬼来。

方剑明心中思忖着,刚往回走,只听有人怒骂道:“你们这些恶毒贼子,快放我们出去。”

地杰星听了,喝道:“找死,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方剑明见骂人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见她这般大胆,指着她问地杰星道:“她是谁?竟敢辱骂本天王。”

地杰星道:“她是圆性老尼的大徒孙,名叫苗秀英,有个名号,好像叫做‘玉女剑’。”

方剑明故意做出兴趣很浓的样子,在对方脸上打量起来,地杰星见这老色鬼毛病又犯了,赶紧道:“崔老,我们还是走吧,看也看过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方剑明道:“不慌,不慌,我还有话问她们。”脸一沉,道:“玉女剑,你对本王无礼,本王本待要教训你,但是,本王念你年起轻轻,不为己甚。你不如顺了本王,本王保你无事。”

第四百四十四章 风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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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拿出“峨嵋令”,峨嵋诸人吃惊,掌门令符怎么倒了一个男子手中?圆真师太确定“峨嵋令”没有假,问道:“代掌门是?”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

诸人朝他脸上看了看,不敢确定,但声音的确就是先前救他们的“冒牌天王”的声音。

鲁达走出人群,道:“他正是方少侠,他不仅救了你们,还是你们的掌门,你们见了掌门,还不快上前拜见。”

七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圆真师太苦笑了一下,率领诸人就要参见“代掌门”。

方剑明摇摇手,道:“现在还不是见礼的时候,有劳各位长老,先把他们看住,待在下先打发了血手门的客卿再说。”

跃下台阶,转身飞奔而去。圆真长老将事情交给圆澄处理,从白依人手中抱过纪芙蓉,见她完全是另一个人的相貌,怔一怔,霍然醒悟,知道她也易了容,不禁暗赞方剑明易容术之奇妙。

方剑明很快赶到了关山月和铁金刚夫妻相斗之处,随后,白依怡与白依人赶来过了,最后,则是鲁达,范一飞,沈曼莺。

这时,场上三人的打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关山月一脸寒冷,看不出丝毫表情。铁金刚挥舞俏罗刹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所产生的气流却越来越凝重,几乎要将空气抽空。关山月每劈出一刀,似乎显得非常的吃力,仿佛刀上有数万斤中的东西压着。

方剑明见三人开始再比拼内力,心中吃了一惊。他担心关山月。关山月的刀法虽然可怕,但是他的内力怎么样呢?方剑明不清楚。

眼看过了盏茶时间,兀自不分胜负。就在这时,俏罗刹粉脸带着汗珠,回头望了一眼铁金刚,道:“天哥,跟他拼了!”

铁金刚一点头,大吼一声,突然把俏罗刹疯狂的舞动起来,俏罗刹在手中,就如风车一般。舞的人臂力强悍,被舞的的人也不觉眼花。这种打法确实为武林罕见。

关山月嘴角挂突然泛起一丝笑容,用刀尖轻轻的一点地面,人随着飞起,连环踢出狂风般的十二腿,与俏罗刹的手掌硬碰硬。众人虽然站得远,但都能感觉到强烈的劲风。

撞击过后,俏罗刹感觉手疼痛难耐,关山月感觉小腿几乎麻木。关山月“哈哈”一声大笑,将刀抬起,作势欲发。

方剑明看出不妙,脸色一变,喊道:“关兄,请住手,如何?”

关山月本来想再出一刀的,听了他的话话,收刀一退,淡淡的道:“有何话说?”

方剑明抱拳道:“多谢关兄。”

关山月想了一想,突然还刀入鞘,道:“何须言谢?关某只是跟他们玩玩而已。”

铁金刚和俏罗刹听了,气得脸色发白。两人打到现在,都感觉有些累,但是,关山月就如一个铁人一般,有使不完的力量。知道若再打下去,他们早晚会败在对方手中。虽然生气,却不再进攻。

俏罗刹冷哼了一声,道:“方剑明,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能耐,请来了一个本事很大的朋友帮忙。我料得不错的话,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的人,死的死,逃得逃,降的降。我父亲算认栽了,你打算把我夫妻怎么办?”

她有自知之明,两人连关山月都斗不过,若再加上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方剑明,两人还有胜出的机会?他们绝不会逃命,更不会投降认输。

方剑明脸色一正,道:“我知道两位内力消耗了不少,如果现在向你们动手,就显得我姓方的是乘人之危之辈。但是,要让我如此的轻易放过你们,却是不可能。我考虑再三,想出了一个办法。两位若能接住在下七层内力的一刀,在下便放你们走。两位若接不下,大概也想到了后果会如何。”

两人本来已经打算战死,听方剑明竟然给出这么“好”的条件,禁不住有些感动。

铁金刚道:“你我本是敌人,在如此情势之下,我夫妻万难逃出去,你却给了我们一个很公平的机会。若不是敌对立场,我必交你这个朋友。”

方剑明道:“动手之前,在下有几句话要说。”

“什么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两位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异人,当知道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血手门野心勃勃,妄图在武林中称王。正如有人说过,武林不是一个人的武林,是江湖人的武林。我不知道鬼神许诺什么条件给两位,让你们如此卖命于他。但是,我还是要劝两位不要再跟着鬼神危害武林。当然,前提是两位能逃过今晚的这一刀。”

铁金刚与俏罗刹互相看了一眼。

俏罗刹叹道:“世间之事,难逃名利两字。我夫妻不是为名,却是为利。利,利害也,威胁也,鬼神亲自出面请我夫妻,我夫妻自知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为了保命,只有跟着他。”

方剑明听了,仰天大笑起来,诸人不知他为何发笑。

笑声一顿,方剑明缓缓的道:“我承认鬼神武功很高。但是,他要称天下第一,简直就是狂妄自大。有人……哼,有人伸出一根手指,就能令他气喘,你们又何须怕他?”

他本来要说有人武功不在他之下,但发现血手门有不少人正是因为害怕鬼神那可怕的武功,迫于淫威,才会甘心为他卖命。若不狠狠的打击鬼神,这些人是不会醒悟的。所以就想到了木头叔叔,甚至不休师父。

不休可以不提,但木头叔叔的实力,他清楚不过。一百五十年前,纵横江湖的杀神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似的,何况鬼神?

不过,前提是,木头叔叔出来,或者鬼神进入神秘谷。

两人听了方剑明的话,惊得哑口无言,难以置信。

方剑明冷笑道:“两位可以不相信在下的话,但在下在这方面,从来不撒谎。”面色一沉,道:“两位,准备好了吗?”

两人回过神来,铁金刚将飞身跳起的俏罗刹“拿”在手中,凝目注视方剑明,喝道:“来吧!”

方剑明心神一沉,手摸到了天蝉刀刀柄。天蝉刀受到他的刺激,不安的欢叫起来。众人见了,暗自叫奇。

关山月睁大眼睛,一目不瞬的看着。

方剑明深吸了一口气,运起七成内力,纵身一跃,拔刀出鞘,只见蝉儿陡然出现,飞舞着卷向了铁金刚。

同时,铁金刚猛然腾身跃起,将俏罗刹一转,从背后打出,俏罗刹双掌一翻,掌风激荡,真气如浪涛一般盖向了蝉儿。

蝉儿狂吟,围绕着半空中的三人转了一圈。然后,蝉儿回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方剑明落地,朝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铁金刚与俏罗刹却没有那么幸运,被对方的刀气震得吐血,落地后,一脸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外人看不出来,铁金刚夫妇却很清楚,方剑明对他们放了水。他们不知道方剑明为什么会放过他们,但他们却很感激方剑明。

两人强撑内伤,向方剑明抱拳,俏罗刹道:“方少侠,你大人大量,我夫妻铭记于心,就此脱离血手门,算是报答少侠的不杀之恩。少侠他日有事的话,可以到西北铁家庄找我夫妻。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夫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完,与铁金刚互相搀扶着下山而去。

等他们离去之后,关山月看了一眼方剑明,露齿一笑,道:“想不到你还会如此收买人心。”

方剑明道:“关兄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非要他们的性命。如果江湖上的邪恶之辈都能改邪归正,江湖岂不就是太平了?”

关山月道:“只可惜有些人恶性不该,任你饶他多次,他也不会知恩图报,反倒对你越来越恨。”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这种人是有,但毕竟是极少数。”

关山月挥了挥手,道:“不跟你说这些了,我跟你来峨嵋,是找你比刀的。你什么时候将峨嵋派的事处理好,就来峰顶找我。”

说完,跳上房顶,晃身消失不见。

白依怡走出来,道:“这关山月倒骄傲得紧。”

方剑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他有骄傲的资格。”

六人回到正殿前,纪芙蓉已经醒来了,正在与圆真长老说着什么。

众峨嵋门下见他来了,突然朝他一起跪下,高声宣道:“弟子参加掌门。”

方剑明大吃一惊,知道是纪芙蓉搞的鬼,忙道:“各位请起,在下受不起如此大礼。”

纪芙蓉道:“我师父临终前的话,难道你忘了吗?你要是觉得掌门之位委屈了你,你走便是了。”

说着,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方剑明最头疼女人流眼泪,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剑明知道说不过她,对诸人道:“快快请起。”

苗秀英跪在人群中,道:“掌门,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跟我们说话?”

方剑明越发着急,道:“掌门之位,在下愧不敢受。圆真师太乃峨嵋派大长老,掌门之位应有她老人家担当。”

圆真合十道:“阿弥陀佛,掌门师姐临终有言,将峨嵋派托付给少侠,并把令符传给了少侠,少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峨嵋解散吗?”

诸人又高呼了三声“掌门”,方剑明见她们如此强烈要自己承认掌门之位,想推是推不掉,只好做出让步,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暂时当任峨嵋掌门一职。待峨嵋安定之后,就由大家选出一个合格的掌门来。在下决计是当不了峨嵋掌门的,希望大家能明白。”

武林中,人人都知道峨嵋派的掌门一直是女的,而且还是尼姑,如果有男子,而且还是一个少年,当上了峨嵋掌门,岂不是惹别人笑话?

峨嵋诸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方剑明的让步也只好表示同意了。

诸人起身后,圆真师太道:“掌门,你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原来,投降的血手门众人均被赶到了角落,蹲在地上不敢吭声,内中便有那两名头目。

方剑明走上去,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真心的放下了屠刀。但是,既然你们做了不抵抗的表示,我姓方的说话算话,可以放你们走。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思量,还要不要跟着鬼神迫害武林同道?下次若是被抓,就绝非这么简单了。”

众汉子听了,称谢不已。方剑明叫峨嵋诸人放行。众人生怕方剑明突然反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飞也似地跑下山。

这里的人刚走完,就有峨嵋弟子推着两个被捆住的断臂男子走了上来。两人一脸死灰,正是被方剑明震断双臂的两个天罡。

方剑明叫人给二人松绑,脸一沉,道:“你们的武功算是废了,再也不能为恶,血手门也不会要你们加入。我要是杀了你们,只会污了我的手,你们滚吧!”

两人捡回一条老命,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众人大战了一夜,精神困顿。但见满地狼藉,只有打起精神来清扫现场,忙到清早,才清理干净。方剑明从草丛中找出地杰星的尸体,将他和其他尸首埋在了一块。

很多人都去睡觉了,方剑明却没有睡。他说身为掌门,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人坐在山门外的凉亭中,等有人养足精神后再来替换他。他虽然没有睡,却暗中在调息。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进入梦中的神秘谷,他都要将所会的武功练习一遍,有长生童子帮他,速度之快,几乎是以前的一倍,但也有例外,就是“大睡神功”和“醒神经”。

“大睡神功”不说,它本来就是慢性子,怎么鞭策也长进不起来。“醒神经”一直占据着脚底,经他的努力,终于到了膝盖,但是任他如何努力,也难以再上去,除非他逼迫。

他现在就处于这种奇异的状态中:头部有“大睡神功”,双臂有天蝉刀的内力,胸前后背有“天河宝录”,丹田有少林寺正宗内力,膝盖以下是“醒神经”。

幸亏他没有修炼从黑袍那里得来的一卷“洗髓经”,不然又把它往那里搁?

精神有所恢复之后,他想到了身上的宝贝实在太多,能不能放弃一样呢?

天蝉刀?暂时不可能。

子长生瓶?天,他若敢,长生童子非要把他骂死不可。

天河宝录?废话,能丢吗?能丢早就丢了。

伸手入怀,摸到了看唱本交给他的那枚奇怪令牌和三个锦囊,这几样可是万万不能丢的。他不由想到了“醒神经”和“洗髓经”。

这两样东西,他一直想交给大方。但是,在他身上的“洗髓经”只有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在义父那里,还有三分之一,不知下落,他想找齐了,一块儿交给大方。

“醒神经”呢,听辛老婆婆说,怪怪的,当今天下没人看得懂,不建议他交给少林寺。他虽然手抄了一本给魔后,但是原本还在他的身上。

他梦想着这么有一天:“天河宝录”的秘密解开,从身上脱落。长生童子与他的妈妈回到了大海,天蝉刀给了信得过的人,秘笈交给少林寺,令牌啊,令符啊,交给应该交的人。他手中只有一根蓝潮箫。一个人,或者与自己喜欢的人,在山间,或者在海边,不管在那,没有纷争、没有厮杀,他吹起好听的曲子,看小鸟从半空飞过,该是一见多么美妙的事啊。

想着想着,不由从怀中拿出了蓝潮箫,低低的吹起来,箫声传出,悠扬悦耳,不多时,竟引来一群飞鸟围着凉亭欢叫应和。

他见了,心中畅快,吹得更欢。

一曲吹毕,刚想换首曲子,群鸟“呼”的一声,全都飞走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只听有人拍手赞道:“好曲,好曲。”

方剑明转头望去,微微一怔。他只觉来人有些面善。

来人是一个身批黑色风衣的汉子,身材很高。突然,来人立在亭外,朝他躬身,语气极为恭敬的道:“孔雀坛坛主林正生拜见少主!”

方剑明猛然想起他是谁来,大喜,跑出去,道:“原来是林大叔,你怎么来了?”

林正生道:“华盟主给少主派人,少主不要。门主担心少主有事,特派我等前来相助少主。”

方剑明笑道:“你们来晚了,血手门的人已经让我们打跑了。”

林正生摇了摇头,道:“少主,血手门如果这样轻易被赶跑,就不是血手门了。”

就在这时,方剑明听到了山下传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竟似来了不少人,而且,他还听出内中有不少可以称得上是高手。

他的脸色变了一变,两道人影从附近的林中飞出,落在林正生两旁,却是一男一女,向方剑明一躬身,道:“凤凰坛坛主风四娘(鹤坛坛主余立本)拜见少主。”

方剑明听出林中还藏有不少人,不由问道:“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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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秀英一扬眉,“呸”了一声,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宁愿死,也不会顺从你这个老贼。有朝一日,我们会将你们这些贼子赶出峨嵋。”

方剑明听了,心中为峨嵋派有这种弟子而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地杰星也跟着大笑起来,道:“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连自己能活多长都不清楚,还敢在这里说什么狂言。”

苗秀英冷哼道:“要杀便杀,我们绝不会投降的!”

地杰星阴笑道:“要杀你们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杀了你们,峨嵋派就此在江湖中除名。将来鬼神大人统一了武林,怎么可以少峨嵋派?嘿嘿,等到那一天,整个武林都是本门的,峨嵋派也不例外。”

苗秀英嘲笑道:“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地杰星气极,正想给她一点厉害看看,方剑明拦住他,道:“男人要有大气量,跟她生什么气。”

苗秀英怒道:“滚!”

听了她的话,好几个峨嵋门下走到铁栏边,指着两人大骂着,要二人快滚。可见她们心中是多么的愤怒。

方剑明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们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本王不会怜香惜玉了,早晚要把你们一个个……”

说到这,化为一阵阴笑,带着地杰星出去了。

到了外间,方剑明装出很苦恼的样子,道:“这些小娘们,一比一个性烈,真是不好对付啊。”

地杰星献媚的笑道:“崔老何必为她们生气?天下女子多的是,比她们好的,不知有多少。只要崔老愿意,改天在下就给你老献上几个。”

方剑明心中冷笑一声,决定要动他的脑子了,面上却显出一些激动的神色,道:“此话当真?”

地杰星心中大喜,道:“在下有几个胆子,敢欺骗你老?以后,还望你老多多栽培。”

方剑明暗道:“原来这小子是另有所求,难怪口气会这么好。”面上却是很享受的样子,拍着胸脯道:“你能有这番心思,不枉老夫对你好。本王若不栽培你,还会去栽培谁?你说是不是?”

地杰星听了,猛点头,心头狂喜。

他原先是跟着气天王的,气天王对他不冷不热。他心中早就不满。他喜好弄毒,一直想拜在毒神门下,就算是拜在谭暮桥之下,他的地位也会随之升高。但一直没有机会。

他知道财天王是毒神的人,如果得到了崔百睢的赏识,只要他在毒神或者谭木瞧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以后的路子就宽多了。

所以,他才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崔百睢,如今,得到了“崔百睢”的肯定,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两人出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的亲热,就如哥们一样,看守的人瞧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出了此地,方剑明说要送地杰星,地杰星连道不敢,方剑明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亲热到极点,非要送他不可。地杰星虽觉此老未免热情过度,但也没怀疑什么。崔百睢若真对他不怀好意,一句话,就能让他在血手门中混不下去,何须这么麻烦。

方剑明朝鲁达暗中使了一个眼色,拉着地杰星走到暗处。地杰星心中一奇,问道:“崔老,你这是何

意?”

方剑明低声笑道:“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地杰星心中一动,暗想:“这老色鬼难道还不死心?非要动峨嵋女弟子的脑筋?”

口中却道:“崔老有事,尽管吩咐,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方剑明怪异的笑了一笑,令地杰星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好,你把钥匙和解药交给我,我就饶了你。”

地杰星一呆,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敢肯定的道:“崔老,你说什么?”

方剑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叫你把钥匙和解药拿给我。”

地杰星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大叫,就被方剑明点住了哑穴,一只手按在他的死穴上,恢复了自己的嗓音,冷笑道:“识相的,就给我乖乖听话,你若敢大叫一声,我手指一按,你知道结果会如何!”

地杰星拼命的眨眼,求对方不要杀他,他什么都愿意交待。

方剑明冷冷道:“你不要想妄图逃跑,我这根手指别说你区区肉体,就是石头,也得给洞穿”

说完,并起另一只手的食中二指,轻轻的插入了石壁内,那石壁就像豆腐一般柔软。石壁当然不会是豆腐,指头却是能要人性命的利剑。

地杰星见了,吓得冷汗直流。这等本事,就算是天王,也未必有,除非三公或者三公以上才能具有。

方剑明先从他的怀内掏出钥匙,肘子一幢,解开对方的哑穴,另一只手仍然按在他的死穴上。

“告诉我,解药放在何处?”

地杰星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低低的道:“在……我的口袋里。”

方剑明正要去口袋里拿,见地杰星脸上有些诡秘,低声喝道:“你敢骗我,我立刻把你宰了。”

地杰星心头一惊,慌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你老只要轻轻一按,小的就死了。小的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方剑明道:“你知道就好。”

从他的口袋里果然摸出来东西,却是两个瓷瓶,一皱眉,问道:“那一个是解药?”

地杰星道:“左边哪个。”

方剑明眼珠一转,冷笑道:“为了以防万一,对不起你老兄,在下要先让你尝尝。”

见地杰星脸上毫不害怕,信了他三分,但他不敢粗心,还是弹开了瓶盖。

瓶盖刚出,一股异味从瓶口飘了出来,方剑明嗅了一嗅,暗道:“这解药的味道怎么这么香?”

抬头用询问的眼光去看地杰星,对方似乎是看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呆了一呆,不由怀疑起来。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解药的味道如此香甜,会不会是假的?或者是毒药?

轻轻在对方死穴上一按,地杰星吃痛,本来是屏住呼吸的,禁不住张了张口,吸了一口气,只觉天旋地转,呼吸难受,脸色转黑,软绵绵的倒在了方剑明身上。

方剑明微微一惊,将他的头抬起,见他满脸乌黑,呼吸微弱,分明是中了剧毒。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地杰星的身体弹了一下,便没有了呼吸,脸如黑炭,好不难看。

方剑明心中暗道:“奇怪,他是怎么中的毒,中了什么毒?”转念一想,脸色一变,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将打开的瓶子仍入草丛中。

“好个阴险的家伙,竟然想害我!这瓶原来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如果这瓶真是毒药,他为何没事呢?他明明闻到了气味啊。

他那里知道,当初在悬崖下时,他吃的那些果子虽然不能百毒不侵,但对毒药有抵消之用,后来,随着“大睡神功”的步步提高,又稀里糊涂的将文天赐的“醒神经”精华吸入了体内。那“醒神经”,被文天赐修练到大成,天下根本没有一样毒物能伤害他,最后还是靠药仙妙想天开的花了很大心血,炼制成的“一睡三百年”才让他睡下,而且,还是一下子将满瓶吞了,若吞少了,说不定还睡不下去。

单是有“醒神经”的精华在他体内,世上就没有任何毒物能伤他,地杰星炼制的区区毒药焉能伤得了他?

不过,这种毒药对付其他人,却是厉害无比。地杰星就是榜样。

方剑明虽不清楚自己为何没事,但是,却弄明白了还在手中的这瓶才是真的解药。

他将地杰星的尸体藏好之后,走出来,简单的跟鲁达说了一下刚才的经过,带着鲁达又回到了地牢外。

众人见他回转,心中偷笑,见他拿出钥匙来开门,更是料定他和地杰星说好了。方剑明出来的时候,与地杰星亲密本来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谁也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反正出了事,负责人的是地杰星。

方剑明板着老脸,好像要办正事似的,进了地牢,仍然让鲁达在石室等候,一个人进了去,来到里间,六位峨嵋长老听到动响,睁开双眼,见他一个人进来,心中都是一惊。一个老尼指着他,厉声喝道:“财天王,你回来想干什么?你若是敢碰她们一下,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剑明“嘘”了一声,用自己的声音道:“师太请不要误会,我是假的财天王,真的财天王已经被我们杀了。”

七个老尼听他嗓音变了,大奇,在他脸上端详起来,却看不出任何破绽,半信半疑。

方剑明见她们不肯相信,低声道:“你们若不相信我,我便证明给你们看。”说完,面色一沉,走出去,用崔百睢的嗓门喝道:“你们都给本天王进来,你看你们干的好事!”

十个看守大汉听了,胡里胡涂,不知这老色鬼发的什么脾气,但又不敢不听,挨个走了进来,看看没有什么异常,正想问天王出了什么事。

方剑明施展看唱本传给他的“无影步法”,快如鬼魅,闪电出手,十人只觉眼前一花,晕穴一麻,倒了一地。

这“无影步法”,方剑明只是在梦中练习了一段时间,想不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若修炼到了看唱本那般境界,岂不是想点多少人就点多少人?

十人一倒,七位老尼信了他八分,方剑明走到铁栏前,双手握住铁栏,暗运真气,用劲往两面一拉,铁栏当即被他拉开,七个老尼见他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又惊又喜。

“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一个老尼站起来,满脸惊疑的问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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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疑神疑鬼

林正生笑道:“少主,请恕我卖个关子。我们的这一招叫‘虚实相合’,定会让血手门的人捉摸不透,不敢一拥而上。待会他们来到,请先交给我等来处理,少主看着就是啦。”

风四娘补充道:“我们若是不行,少主再出场也不迟。”

方剑明知道接下来的一场战斗不会轻松,伸了伸个懒腰,走回亭中,坐在石上,笑道:“昨晚打了一场,这一场就交给三位坛主了。”

正说着,只见山脚处,转出一群人来。走在最前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穿紫衫,看年纪五十上下,一脸的冰冷。

在他身后,跟着日公、气天王两人,然后是三个长相奇特的老者与五个蒙着面纱的人。这五个蒙着面纱的人中便有两个便是专门搞偷袭的两个。

再往后,则是曾出现过的天罡中人。计有天满星“一拐夺命”韦三绝、天速星“马脸修罗”金大同、天威星百里饭、天暴星百里酒、天煞星――一个矮胖老叟,外加一个气色并不怎么好看的天勇星梁冠杰。

这六位天罡,均出现过武当山。是以,方剑明都依稀认得,只是不知道天煞星的名字。

六位天罡之后,竟有十三位地煞。个个相貌凶恶,气势如虎。十三个地煞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劲装汉子,内中有十来个一律青衣短打,看似一群劲装汉子的头目。

方剑明一眼望去,对方的来势果然是锐不可当,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担心。他不清楚魔刀门究竟来了多少人,不过来了总比没来的好,不然,如果没有魔刀门人,现在的峨嵋派恐怕只有拱手让与血手门。

很快,血手门诸人走到了山门前五丈,三个坛主拦路站在了大道上。

气天王抬眼望去,见方剑明一人坐在凉亭内,一副很高深的样子,看也看他们。

气天王心中想道:“这小子是不是另有埋伏?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日公看了看亭中的方剑明,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林正生抢在他的前头,打破了沉静,“哈哈”一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家少主知道各位要来,特在此地等候。见了我家少主,还不快上前见礼?”

听了这话,血手门诸人心中都是大怒,气天王沉不住气,指着林正生暴喝道:“大胆!见了本门紫衣邪神大人,还有你放肆的地方吗?尔等识相的话,立刻归降,不然就踏平峨嵋。”

风四娘看了看他,突然娇笑一声,道:“在下料得不错的话,阁下想必就是当年人称‘剑鬼’的马占山吧?”

气天王一呆,道:“你是何人?”

风四娘道:“魔刀门凤凰坛坛主风四娘。”

气天王一听“魔刀门”三个字,心中就有一股怨气,厉声道:“刀神在那里?叫他出来!”

听了这话,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余立本笑容陡然一敛,面色一沉,道:“马占山,四十多年前,你滥杀无辜,引起江湖公愤,我家门主出手将你惩戒了一番。想不到多年后,你恶性不改,竟想跟着血手门兴风作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

气天王一听,脸上气得通红。四十年前,刀神还没有进苍龙谷,专门找上他,教训过他一顿,并在他脸上永远留下了耻辱的一刀。

这是他的疮疤,是他的耻辱,是他最忌讳的一件事。他这次出来,为的就是想找刀神报一刀之仇。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想亲自报仇,已经毫无可能,因为现在刀神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无上天道。

他自知今生再也无法亲自报仇,便死心塌地的为鬼神聂皇杰卖命,希望有朝一日,借聂皇杰的恐怖实力将刀神除掉。

他正想上去称称余立本有多少斤两,却被日公拦住了。

日公转过头来,突然“嘿嘿”一笑,道:“风坛主业已通名,两位也报个名,彼此也好说话。”

林正生与余立本分别说出姓名,听口气,似乎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日公朝凉亭中的方剑明看了看,见对方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越发怀疑,淡淡一笑,扫了一眼树林子,道:“林中的人,请出来吧。”

林中人不答,林正生道:“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不劳尊驾相请。各位驾临峨嵋,不知是来喝茶,还是来拜山?”

日公双眉一掀,道:“喝茶也好,拜山也罢,刀神既然不肯出来,你就先尝尝本公一掌。”

说完,立在原地不动,一掌缓缓推出,隔空掌力如海浪一般涌起。这一掌,他用了八成的内力,意欲使他对方出丑。对方不过是一个区区堂主,怎么能与他三公之首相抗衡?

林正生面上毫无紧张之色,看准来势,亦是一掌推出,掌风卷起一地的沙石,瞧这气势,内力不俗。

两股掌风相撞,没有任何声响,好像一下子就消散了似的。

过了一会,日公面色一沉,冷冷一笑,不知是褒还是贬的道:“林坛主好功夫!”

林正生双手一拱,道:“彼此,彼此。承让了!”

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的这一掌是半斤八两。日公的武功,可是能与天榜高手交战,如今竟然奈何不了魔刀门的一个坛主。

难道魔刀门的一个坛主就有了日公这等高手的实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魔刀门的实力未免太可怕了。

紫衫中年人――紫衣邪神终于说话了,伸手一指亭中的方剑明,冷声道:“姓方的,你出来!”

口气之大,就像天王老子,方剑明的架子犹在他之上,就如天王老子他老子,微微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种冷笑,似乎是不屑。

方剑明虽然是为了配合三个坛主行事,但心中一直在思量,这时,突然想起对方是谁来。京城武林大会上,他与“风尘四侠”刚谈起血手门的时候,发现有人偷听,正当逮住两个蒙面人时,却被一个高手救走。这个高手还扬言要亲手捉住他。眼前的紫衣邪神岂不正是他?

余立本“哈哈”一笑,道:“我家少主武功高强,岂是你一叫就出来的?就算鬼神亲至,也未必值得我家少主动手!”

无疑,这是一句大话,一句大得连方剑明都感觉脸红的话。

血手门从日公以下的人听了,怔了一怔,似乎已经忘了什么叫生气,反倒是紫衣邪神一脸阴沉,冷哼一声,面上生起杀气,突然一拳轰出,罡气破空,空气似欲爆裂。

余立本打起十二分精神,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往前一推,掌风影向罡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余立本脸色苍白,吐了一口鲜血,人被震退了三步。但是,他的人非但没有倒下去,反而走回来原位,冷笑道:“紫衣邪神也不过如此,再来!”

血手门诸人见了,大吃一惊。本门的七个紫衣邪神,可都是绝世高手,紫衣邪神含怒出手,完全没有留情的余地,这家伙居然挺了过来,还叫嚣着要紫衣邪神再来。难道他是金刚之躯不怕打?

紫衣邪神心中最清楚不过,他这一拳所含的力道,本以为能将对方击毙,谁知对方受了一击之后,看上去并没有受多大的内伤。

这份本事,天王都未必有。

现在,连紫衣邪神也疑神疑鬼起来,生怕林中隐藏着这等不畏死的高手无数个,甚至还有刀神在内。

但他生性高傲,一拳打不死对方,若再出一拳,他邪神之名未免太不值钱了,也让他在众手下面前丢脸。

脸一沉,转身对方剑明喝道:“姓方的小子,你出来。”

方剑明担心余立本与林正生是不是在强撑,闻言,冷笑道:“为什么要出来?”

紫衣邪神道:“你竟敢杀了蓝衣邪神,本邪神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方剑明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道:“要与本少主打架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要听我吹一曲。”

说完,拿起蓝潮箫,对着嘴,“呜呜”的吹起来。血手门诸人见他在这个时候吹箫,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更加怀疑其中一定有诈。

殊不知,这正是方剑明的聪明之处。他的箫声中,暗含了“大睡神功”的内力。余立本与林正生听了箫声,心头突然有一种舒坦,本来快要支持不住的身体竟然获得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内伤不仅有所好转,精神也好了起来。

其他人却不是这样,内功高深的,或觉箫声好听,或觉箫声讨厌,内力一般的,不管是觉得好听的人,还是觉得刺耳的人,大脑都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曲子虽不是吹眠曲,却因为有了“大睡神功”,具备了吹眠曲的效果。

在场诸人都不清楚其中的蹊跷,就是方剑明,也没有看出微妙之处,他只想试着帮助林、余两人。

气天王当然没有兴致去听箫声,他把梁冠杰叫到身边,低声询问有关“偷袭”的进过。

紫衣邪神等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赶到,却另有一番原因。

梁冠杰到这里不久,见崔百睢与铁金刚夫妇关系不好,担心会误事,便飞鸽传书,向日公请求支援,并把有矛盾的事道明。

日公报知天尊,天尊不能亲至,请紫衣邪神出马,并派了不少亲信跟着紫衣邪神同来。

他们若早来一天的话,事情的发展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梁冠杰逃出峨嵋,一路惶恐,半途上遇到了诸人,将有强敌“偷袭”峨嵋的事说了。日公问他来了多少强敌,他为了推托责任,只说来了很多,却没有说出有人假冒财天王的事。

现在,情形不太对劲,气天王不得不问个明白。梁冠杰根本就不清楚,但为了保命,一横心,就说来了二十多个,人人身手了得,有几个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气天王以为是天、地榜中人,将梁冠杰的话悄悄转告给日公。日公听了,眉头紧蹙,走上去在紫衣邪神耳边低声说了些话。紫衣邪神脸色一寒,好像要吃人的样子,喝道:“都是一群饭桶!”

诸人不敢搭腔。

箫声悠扬,竟引来了一群飞鸟,在半空盘旋,若不是下面有这么多人,恐怕要下来凝听箫声。一群猴子吊在远处的树上,“吱吱”欢叫,拍着巴掌,有几个听得兴起,跳下来,翻筋斗助兴。

紫衣邪神似乎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一曲没有听完,早已忍耐不住,喝道:“别吹了,你出来,不然,本邪神就用强了!”

箫声一停,那些昏昏欲睡的人才回过神来,兀自不知怎么回事。

方剑明吹箫的兴致被打断,冷冷的站了起来。飞鸟飞走了,猴子们往这头扔了一些石子,却只能扔到半途,然后,一溜烟似的跑了。

出了凉亭,方剑明用兰潮箫一指紫衣邪神,道:“你想与我交手?”

紫衣邪神见他如此托大,更为生气,厉声道:“不是交手,是杀了你!”

方剑明笑了,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万一你失手了怎么办?”

紫衣邪神双眼一瞪,眸子内闪着逼人的精芒,一字一句的道:“本邪神从未失手过!”

方剑明嘲笑道:“大言不惭。”

紫衣邪神冷“哼”了一声,道:“你若击败我,本邪神立即带人离开。”

方剑明轻笑一声,道:“这才像个人物。你若胜我,我将把峨嵋派的地方拱手相让。”

紫衣邪神傲然一笑,道:“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出招吧!”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来者是客,焉有主人先出手的道理?你先出招。”

紫衣邪神毕竟不是三岁小孩,这时已经完全平息了心中的暴躁,他知道方剑明说的这些话,是在故意激怒他。自己要是沉不住气,或许就要失手败在他手中。

诸人见两人即将交手,都远远的退开。峨嵋派闻讯赶来了不少人,却被三个坛主拦在了山门内。

日公的眼睛盯着场上两人,暗中把气劲探入了林中,甫一入林,就被一股气劲缠住。

“好家伙,果然是个高手!”日公心中惊道。

别看他表面上没有动手,却已经同林中人暗中较劲起来。

紫衣邪神眼光一聚,突然冷冷的道:“姓方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率峨嵋诸人投靠本门,以后,你就是本门的蓝衣邪神!”

这种殊荣,可谓空前的了,谁一进血手门,就能当上邪神?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让本少主占一个死人的位置,你老兄是在咒我不是?”

紫衣邪神大怒,一拳轰出,罡风冲天。方剑明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使出了“打牛掌”。

紫衣邪神刚出拳,突然发觉一股古怪的劲力来临,竟不知产生何处,心中一惊,身形一晃,让开劲力,喝道:“这是什么掌法?”

方剑明笑嘻嘻的道:“打牛掌!”

打牛掌,故意思议,打牛也,谁被打,就是牛。

紫衣邪神却不这么想,厉声追问道:“是不是一个骑着毛驴的老头子传给你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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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方剑明。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这是我从地杰星那里得来的解药,七位师太先服下,待会我再来看你们。”

将瓷瓶递给了其中一个老尼,迅速退出牢房,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了其他牢房的铁栏。

众人脱困,纷纷感谢。除了七个长老外,其他人都没有中毒。

“玉女剑”苗秀英想起刚才对他的无礼,脸上有些发烧,想给他赔礼,却不好意思。

方剑明当然不会看到苗秀英脸红,这个时候,他飞快的回到关押七个老尼的牢房,见七人盘膝坐在地上,正在运功,担心会有变故,向七人传音道:“在下助七位师太一臂之力。”

试着去运足底的“醒神经”内力,这次,却是随心所欲,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将“它”运到掌心,轻轻的放在一位老尼肩头,老尼但觉一股神奇的力量进入体内,解药的效力还没有发挥,毒药就被这股神奇的力道除尽,功力不仅恢复了,似乎比以往还要深厚一些,心中惊喜。

如此这般,要不了多时,七个老尼脸上暗黑之色褪去,一脸精神,像换了个人似的。

方剑明脸上,不见一丝疲惫之色,比之刚才,更有精神。

众人见了,暗自叫奇,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居然有这般神奇的效果。

七位老尼恢复内力,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罪,正要与众门徒冲出去与血手门的人厮杀,方剑明拦住她们,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血手门人多势众,你们刚恢复自由身,不宜动手,待在下先把为首的几个高手偷袭制住,你们再听我长啸三声为号,一并冲出来,将血手门杀出峨嵋山。”

众人听了,觉得此法甚好,便留在地牢中养精蓄锐。

一个老尼姑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施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贫尼想跟施主打听一个人?”

“师太请说。”

“此人便是被江湖百晓生评为江湖八美之一的‘神女剑’纪芙蓉,她是贫尼的师侄。”

“师太法号是?”

“贫尼元真。”

“哦,原来是峨嵋派的大长老。”

峨嵋有七个长老,为首的就是元真,武功之高,仅次于圆性。

方剑明为了使她们安心,答道:“师太,你老放心吧,与在下同来的人中,有一个正是令师侄。”

元真听了大喜,但是脸上很快黯然起来,叹道:“掌门师姐被害,峨嵋元气大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方剑明道:“峨嵋派会好起来的,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一定能恢复原先的名望。”

众人不知他为何如此关心峨嵋,但又不便相问。

方剑明交待了几句后,告辞出了牢房,把鲁达从石室叫进石室与里间之间的通道,低声密语几句,鲁达点点头。

两人回到石室,鲁达留在了石室中,方剑明一个人走出来,对众大汉道:“你们给本王听清了,为了防止有人来救峨嵋派的人,本王特地让亲随留在这里守着。你们都要听他的指挥,谁敢不听,就是跟本天王过不去,明白吗?”

众大汉哪敢不听,都道“是”,方剑明扬长而去,鲁达坐在石室中的一张凳子上,双手往胸前一抱,靠在石壁上假寐。众人害怕财天王,不敢管他,任由大门开着。

方剑明一路走,一路心想:“铁金刚与俏罗刹对崔老色鬼不满,我若是贸然前去,他们必定怀疑,想暗算他们的可能性不大,耿老道看似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能当上客卿,武功一定极好,要暗算他,只怕也是不可能。看来,我只能在天王与地煞身上打主意。”

想了想,便将目标锁定在了三位天罡上。

他从范一飞那里知道了天罡所住的院落,径直来到他们居住之地,只见院外守着四个劲转汉子,腰下挂着剑。

这四个汉子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

他刚要进去,一个汉子伸手一拦,问道:“崔老,你有要事吗?”

方剑明脸色一沉,道:“当然有事,不然本王来这里做什么?”

那汉子笑道:“请天王稍等,属下这去请三位天罡大人。”

方剑明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让本王进去?给我闪开,本王自己进去就行。”

四个人见他发怒,微微一怔,还是那个汉子,不解的道:“崔老,难道你老忘了规矩?”

方剑明心中暗暗吃惊,问道:“什么规矩?”

四个汉子心中不由怀疑起来。这规矩,血手门上下,人人都知道,何况天王?他们虽然怀疑,但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天王是西贝货,只是认为财天王一时忘了。至于为何忘了,他们可不敢胡思乱想。

“地煞、天罡、三公,虽然有等级之分,但彼此之间的来往,尤其是在办公期间,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之前,是不能擅自去见该主人的。”

方剑明心中一惊。大意之下,居然险些露了马脚。这等规矩,他那里知道,范一飞也不能将全部要注意的都告诉他。

“实在是事情太重要,一下就给忘了。好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进去通报。”

那汉子去了,过了一会,三个天罡都走了出来,其中两个十分亲热,请方剑明进屋,另一个却十分冷淡,还一脸狐疑的在方剑明脸上仔细的看着,这个天罡正是梁冠杰。

方剑明看出不妙,知道对方开始对他起疑,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道:“天勇星,你似乎在怪本王打扰了你的好梦。”

梁冠杰瞧不出破绽,道:“不敢,不敢。”

四人进了正屋,其他两个天罡坐得离他很近,梁冠杰却是坐得远远的。

天损星皱眉道:“天勇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欢迎天王驾到?”

梁冠杰道:“岂敢,岂敢,在下突觉身子不适,生怕传给天王,只好坐在这里。天王有什么事,还请说来。”

方剑明重重一拍桌子,喝道:“梁冠杰,你是不是对本王不满?”

梁冠杰道:“不敢,不敢,天王乃毒神大人前面的大红人,谁敢对你老兄不满?只是你老兄竟连规矩都忘干了,未免太对不起毒神大人的栽培了。”

方剑明虽然听出他是话里有话,但他又不是真的崔百睢,根本不知道所指。另外两个天罡却听出来了。

天哭星道:“好你个天勇星,谁不知道你近来跟日公走得很近?日公乃天尊大人座下第一号人物,哪个不知?你挑天王的刺,难道是想挑拨天尊大人与毒神大人的关系?”

原来,天哭星和天损星是三公中月公的亲信,而月公则是毒神的人,两人与财天王是一个阵营的,当然要帮“崔百睢”说话。

梁冠杰听了对方的话,也生气起来,一拍桌子,道:“老子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三位,恕在下身子不适,要回去休息,不奉陪!”

方剑明可不能放他走,起身赔笑道:“梁老弟,你这又何必呢?大家虽然不是一脉,但都在鬼神大人统领之下共举大事,你老弟且息怒火,我给你道个歉,你看怎么样?”

说着,做出低身弯腰的架势,头刚一低,身形陡然扑上,出指如风,点向对方胸前大穴。

梁冠杰本有防备之心,但他的速度也快不过方剑明的出手,危机之间,向左移动,方剑明的手指点在了他的肩头。

梁冠杰张嘴吐血,一道血箭射出,将方剑明身形阻了一阻,然后,猛地撞破了大门,逃出屋子。

天损星与天哭星呆了一呆,方剑明身形一转,如狂风一般卷向两人,双掌印出。两人压根儿就想不到“财天王”会朝他们下手,待发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手臂刚抬起,内功未及远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竟被方剑明深厚的内力震断双臂,两人带椅的飞起,砸在墙上,落地后,痛昏过去。

方剑明飞身出了屋子,只见两个汉子扶着梁冠杰,一个汉子大喊大叫的跑去报讯,剩下的一个汉子拔剑出鞘,不自量力,朝方剑明刺来,剑上力道十足,看来剑法不错。

方剑明“哈哈”一笑,身形飘忽,到了汉子身后,汉子不见了方剑明的踪影,知道不妙,头也不回的反手就是连环三剑。

方剑明让他三剑使完,轻笑一声,道:“好剑。”

话声刚落,汉子只觉手腕一麻,宝剑脱手,眼前剑光如电如虹,竟忘了躲闪,待他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挂着数十根布条。

方剑明虽然不擅长剑法,但出手极快,用剑气挑烂了他的衣服。

将对方镇住之后,方剑明仰天长啸三声,啸声远远传出,在山中回荡。那汉子距离得近,刚清醒过来,立刻被震昏了过去。好倒霉的汉子。

方剑明哑然失笑,两个汉子见他如此了得,架起梁冠杰,转身撒腿就跑。

方剑明喝道:“那里跑?”疾步追去。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传来冲天喊杀声,原来是峨嵋派的人同鲁达冲出地牢,与血手门的人打杀起来。

恰在此时,西南面传来数声长啸,数条人影朝这里掠来,半途,却被一个人飞身截住,那人手中挥舞着一把闪着青光的宝剑,剑芒吞吐,令人胆寒。被截下的几个人,是耿道人与三位地煞。

此时的耿道人,可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紧盯着截下他们的人手中的宝剑,沉声道:“三位,你们过去,这个丫头交给老夫来收拾。”截下他们的是纪芙蓉。

一声娇叱,纪芙蓉连人带剑,冲向了耿道人,耿道人左手一动,宝剑出鞘,阴气森森,与纪芙蓉激斗起来。三位地煞刚要走,却被白依人,白依怡拦住,刚动手,来了一群血手门的属下,范一飞与沈曼莺及时出

现,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紧接着,又跑来一群大汉,将他们包围。一个地煞得空,带着十来个汉子,跑去

别处支援去了。

方剑明知道双方的人都打了起来,心中一振,几个起落,眼看就要赶上了梁冠杰三人,却听一男一女同时喝道:“站住!”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两道如山掌力击向方剑明。

方剑明移开身躯,被迫落下,双掌斜上一推,内力吐出,只听“轰”的一声,飞沙走石。

方剑明的上身晃了一晃,心惊道:“这对夫妻果然厉害!”

铁金刚那巨人般的身躯一落地,指着方剑明,怒喝道:“财天王,你混蛋,竟敢造反!”

方剑明“哈哈”一笑,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顿时变回原来的相貌,道:“铁金刚,你认错人了,少爷可不是老色鬼。不过,财天王那老色鬼确实已经变成了鬼。来来来,少爷与你们夫妻较量较量。”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一脚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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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一怔,暗道:“他怎么知道‘打牛掌’是看老的绝学?”口中道:“是又怎么样?”

紫衣邪神眼光四下一扫,甚为警惕,道:“莫非他也来了这里?”

方剑明当然不会跟他说看唱本已经死了,道:“他老人家神龙不见尾首,才不会出来见你们这等牛鬼蛇神。”

紫衣邪神听了,怪笑一声,道:“早就听主人说过,这老头有一门绝学叫做‘打牛掌’,想不到你竟会是他的传人!不过,这也吓唬不了我。本邪神早就想会会他,既然你会此拳,本邪神倒要看看这拳是如何厉害法。”

方剑明这才明白他何以知道看老的绝学,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在下武功杂乱得很,打牛掌用来打牛,你又不是牛,怎么个打法?”

紫衣邪神青筋暴突,怒吼一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人如奔雷,向方剑明扑了过去。

方剑明打起十二分精神,与他在场中激斗起来。

两人这一场比斗,惊险到极点。紫衣邪神每出一拳,每踢一脚,均是带着罡风,就算你练有铁布纱、金钟罩这等横练功夫,也禁受不起一记。方剑明当然不会蠢到用身体去挡对方的拳脚,他不敢用“打牛掌”,因为他的“打牛掌”还没有学到家,而且,还怕聂皇杰知道他师叔看唱本这门绝学的不足,告诉了紫衣邪神。

他用的是“梦逍遥拳”,这是他最擅长的拳法,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稍沾即走。

两人在场中,以风驰电挚般的速度相斗了数十招,紫衣邪神果然强悍无匹,逼得方剑明不时后退,隐隐落了下风。

这倒不是说方剑明的“梦逍遥拳”不如对方的拳法,他的“梦逍遥拳”也算武林一门绝学,只是他的内力不如紫衣邪神,紫衣邪神又有强悍的身躯。有时,他一拳打在紫衣邪神身上,对方根本没事,就像在跟搔痒一般。相形之下,方剑明吃了不少的亏。

紫衣邪神一掌震退方剑明,冷笑道:“姓方的小子,本邪神劝你还是赶快出绝招吧。不然,你很快就没有机会了。”

方剑明嘻笑道:“你鬼叫什么?我若出绝招,你必败无疑。”

说话一分神,险些被紫衣邪神击中,不敢再分心。

两人又缠斗了十数招,紫衣邪神突然双掌一搓,手掌变得血红,印向了方剑明胸膛,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方剑明见他使出了“血手神功”,怎敢大意,身形急退,闪电拔刀,揉身而上,一刀夹着飞蝉砍出。

“砰”的一声,血手与飞蝉相撞,方剑明只觉气血沸腾,被震飞三个筋斗落地。紫衣邪神的身形只是晃了一晃,接着飞扑上来,一手拍出,那只血红的手掌突然变大了,转眼间,就如磨盘一般,盖向方剑明头顶。

方剑明一脸凝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劈出一刀,蝉儿似聚还散,满空飞舞。

两股强大的劲力相撞,一层气浪向四周向激浪一般传开,刮起无数的沙石,凉亭为之一摇。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停住了,方剑明双脚微弯,天蝉刀朝前探出,刀身围拢着飞舞的蝉儿。紫衣邪神身在半空,一掌相距蝉儿两尺左右,血红的手掌怪异的忽大忽小,骇人之极。

诸人见识了“血手神功”的诡异以及天蝉刀的魔力,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换成自己的话,恐怕早就被打趴下了。

血手门诸人只盼望着紫衣邪神赶快胜出,峨嵋派与魔刀门的三位坛主则是暗中祈祷方剑明将紫衣邪神击退。

就在这时,看似也在观看的日公的身形突然向后晃了一晃,胸口微微一喘,脸色一白,一脸阴沉,冷冷的哼了一声。

魔刀门的三位坛主见了,暗中舒了一口气。

倏地,紫衣邪神狞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掌朝方剑明隔空拍出,众人见他居然还有能力出掌,不仅大骇。

方剑明被掌风打中,闷哼一声,危机之间,施展“无影步”,避开了。紫衣邪神抢占了先机,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一双手掌几乎是贴着方剑明的后心跟着。

方剑明知道身后有手掌威胁着他的性命,不敢有意思大意,倾尽所能,将“无影步”施展到极致,人如清风般左右走动,有时候因为速度太快了,场外的人根本就看不清他是怎么到到达另外一个地方的。

他步法精妙,紫衣邪神的步法也很古怪,始终紧跟在他身后,没有落下半分。他的“无影步”还没有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然,这时完全有余地反手出刀,只因两人的速度不分轩轾,一被紫衣邪神抢占了先机,他想反手出刀,却要顾忌到紫衣邪神那双离他后心米粒远近的血红手掌。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身躯抗打击能力强,但也不敢轻易去受对方一掌。再说了,对方掌风强劲之极,他虽然有护体神功,也觉得后心疼痛,更不敢让对方打实。

峨嵋派诸人与三位坛主见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充满了汗水。血手门诸人则是脸露得意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方剑明吐血飞出的场面。

这时候,白依怡等五人也赶来了,白依怡见方剑明处于危险之中,正想给紫衣邪神一点颜色看看,白依人拉住了她,向她摇了摇头,白依怡最听她的话,只好罢手。

白依人对方剑明有一种信心,她始终觉得方剑明是最强的,尽管处于危险中,但她可以预见方剑明能在关键时候反败为胜。

无论多么快、多么精妙的步法,都要靠内力的支撑,两人在场中奔走了半天,都消耗了些内力。

方剑明渐觉气喘,知道内力消耗了不少,照这样下去的话,他非败不可。

换成其他人,不是认输,就是拼了受对方一掌,倾力反攻,方剑明却不是这样想,他觉得看唱本的“无影步”应该在紫衣邪神的步法之上,只因自己没有练到家,才会被对方穷追不舍。

既然没有练到家,能不能有一种可弥补的办法呢?

他突然想起了“麒麟八变”的身法,一个是身法,一个是步法,能不能二者结合使用?

他脑子里虽然在思考能否结合的可能,脚下却按着“无影步”的走法急速的走动,一刻也没有耽搁。

倏地,他心头一亮,想起了先前在凉亭中吹箫时,望向远山时,但见云层片片,风吹来时,云层虽然被吹跑,但并没有散开,最后,还结合成很大的一块云层。

一是一,二有时候也是一,只要二结合在一起,不就成了一?

这一顿悟,心神爽快,只觉身轻如燕,天台清明,朗笑一声。笑声中,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绕着紫衣邪神转动。

以往,他的“麒麟八变”身法只能横着来,或者竖着来,结合“无影步”后,竟能以圆圈展开。不仅如此,他的人影已经不是八个,而是数十个,就像是凭空多了数十个他。

诸人瞧了,目瞪口呆。

紫衣邪神感受最强烈,他正要得手时,这小子猛然施展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身法,向他开始反动,四面八方均是对方的影子,难辨真伪。

他也不傻,急忙将双掌撤回,身形转动,在四周上下舞动,布下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宛如千臂罗汉一般。

方剑明每砍出一刀,均能让他虎口一疼,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后,紫衣邪神的躯体再怎么强悍,也禁受不起天蝉刀的魔力。虎口流血,头发散乱,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紫衣邪神的野性终于被彻底激发,竟不在抵挡天蝉刀,任天蝉刀砍在肩头,鲜血飞溅,肉一紧,将刀身夹住,一掌印向方剑明的脸。

这一掌若打在方剑明的脸上,是个人都知道结果会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猛然拔起身躯,一偏身子,让对方的手掌击中肩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被震飞出去。

紫衣邪神狂吼一声,不顾肩头的刀伤,挥掌直追方剑明,血红的手掌向方剑明隔空一推,一道充满血腥味的手掌印破空飞出。

危机之间,方剑明突然想起了扶桑人的刀法来,强忍肩头的伤痛,双手一握刀柄,天蝉刀夹着飞蝉自上而下的朝血手印一劈,血手印顿时被劈开,消散在四周。

方剑明被震的高高的弹起,紫衣邪神则是闷哼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向方剑明落身之处扑去。

方剑明虽然早已知道邪神个个都是强悍之辈,但事到临头,总会让邪神狂性大发。他已无力挥刀,一咬牙,一脚踢出。这一脚,踢得还真漂亮,简直就是一个倒勾。

他一踢腿,足底的“醒神经”运转起来。紫衣邪神发了狂,只想尽快把方剑明一掌劈为两半,根本就不屑对方的这一脚。再说了,这一脚来得极快,他想避也避不开。

“蓬”的一声,方剑明的脚尖正中他的下巴,将他粗壮的身躯踢飞,在半空转了无数个圈。

血手门诸人关心他的生死,纷纷抬头观看,白依怡等人关心方剑明的伤势,都向方剑明的落脚方向冲了过去。

一人抢在他们之前,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方剑明落脚之处,双手往上一接,将方剑明抱个正着,转过身来,双眼泛起阵阵绿光,脸上寒气吓人,身上传出怪异的力量。四周的草木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力量,无风自动起来。

紫衣邪神落地后,不住的后退,下巴脱臼,满嘴鲜血,伸手指着方剑明,怪声怪气的道:“你……小子……你脚下使诈……”

双眼一翻,往后就倒,昏了过去。

日公赶上来,将把扶住。这时,白依怡抱着方剑明缓缓向血手门诸人走来,眸子内的绿光越来越盛,似乎即将射出。

日公见了,心头大骇,掉头就走,道:“她会‘魔眼’,大家先回去,他日在找姓方的算帐!”

大部分人不知道“魔眼”是个什么东西,但见一向强横的紫衣邪神都被方剑明击倒,心中惊骇,转身飞快的跑了。

他们刚走,林正生和余立本张嘴吐出一口黑血,坐下来运功料伤。他们虽然得了箫声之助,但只有延缓作用而已。强忍内伤,不吐黑血才怪。

这时,从林中走出一群人来,最前面的是三个人,中间一个老者,被左右两个汉子扶着。看样子,老者受了内伤。

方剑明并没有昏过去,他只是觉得有些累,被白依怡亲密的抱着,只觉浑身不自在,挣脱下来,向老者走了上去,关心的道:“俞老,你的伤要不要紧?”

这老者正是魔刀门的三大护法之首俞乐天。他与日公较量,为对方所伤,但日公也受到了一定的内伤。

将俞乐天扶到了客房躺下,再去看望林正生与余立本的伤势,知道他们没有性命之后,方剑明的心神才松弛下来。

刚走到门边,一阵头昏眼花,强烈的睡意袭来,他的身形晃了一晃,伸手扶住门框。但是,仅仅的轻轻一推门框,想站直身子,没想到,身子竟然不受控制,朝后倒了下去。

“大哥……”

“掌门……”

无数人的惊声在耳边响起,迷糊间,也不知道倒在了谁的怀中,只觉对方的怀抱十分温暖,软绵绵的,好舒服。

他把这个人当成了母亲,他就躺在母亲的怀中,他多么想一直这么被“母亲”抱着,永远不醒来。

神秘谷。

山洞下,草地上。

方剑明盘膝坐着,双眼微闭,一动不动,脸上透出一层薄薄的精气。

长生童子一手托着白乎乎的小腮,粉嘟嘟的脸蛋上显出很无聊的神态,一对小眼睛四周乱看。

他在神秘谷待了一段时间,早已把这里的一切熟悉,除了帮方剑明连功之外,他偶尔去找木头叔叔聊天,但木头叔叔开口的时候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说。木头叔叔是一个不错的听客,但绝不是一个很能说的木头。

他想念妈妈,并坚信妈妈一定在思念着他。

与妈妈分开了好多年,也不知道妈妈变了没有?不过,妈妈再怎么变,都是天下最漂亮的瓶子。

他拔了一根青绿的小草,叼在嘴上。突然,他的眼睛骨碌一转,小嘴轻轻的嚼动,张嘴一吐,直射出去,绕着方剑明旋转起来。

方剑明眼睛一张,伸手一抓,将小草抓在手中,笑道:“长生,你又在淘气了?小心我打你的小屁股。”

长生童子一跃而起,朝他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道:“来啊,来啊,我才不相信你会抓到我呢。”

方剑明板着面孔,道:“好小子,竟敢向我挑衅!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看我怎么逮住你。”

话声未了,人如飞鸟一般向长生童子扑去,长生童子的小身子一晃,顿时不见,出现在十丈外,回头“哈哈”笑道:“向你挑衅又怎么样?你就这么点道行,还想抓我?你做梦吧!”

第四百四十七章 九天玄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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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突觉身后有劲风来临,急忙将身一抖,消失不见。这个时候,他出现在一块巨石后面,向外探头探脑的。

方剑明一抓不中,不见了对方,做出很生气的样子,道:“小无赖,每次都躲起来,也不怕人笑话。你就在这片空草地上,我一定将你逮住。”

长生童子“嘻嘻”一笑,出现在方剑明面前,双手叉腰,道:“好,你要是抓住我,我就指点指点你的武功。”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你就跟小不点似的,还想指点我的武功。看我抓住你后,怎么惩罚你。”

两人在草地上追逐起来。长生童子的“轻功”简直不是盖的,小脚根本不着地,任意的飞来飞去。

方剑明将“麒麟八变”和“无影步”结合起来,满场都是他的影子,但是,他想抓到长生,似乎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样一来,也锻炼了方剑明新创的“轻功”。

两人玩累了。方剑明满身是汗,先到河里洗了个澡,长生童子也脱光了,如洋娃娃一般,在河中漂浮着。

最后,两人只穿着裤衩,枕着软软的青草地。长生童子的裤衩是几片树叶,倒挺别致的。

“长生,我刚才这套身法怎么样?”方剑明看着高而远的天空,问长生童子。

“哼!着实不怎么样,太花哨了。”长生童子小鼻子一皱。

“我觉得很好啊,你说说看,是怎么个花哨法?”

“那我就不客气了,依我看来,男不男,女不女的,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想得出这种身法。”

方剑明不理会长生童子的讥笑,心头一动,想起了一个很好的注意,坐起身子,道:“长生,你给我想个法子,将这套身法改造一下,最好是适合女子所用。”

长生童子见他有求于自己,得意的跷起了二郎腿,道:“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报答我了?”

方剑明笑道:“随便你说。”

长生童子眼睛一亮,道:“那好,你先给我按摩。”

方剑明以商量的口吻道:“换个法子怎么样?”

“不行!”长生童子一口封死。

“好吧。”方剑明满口同意。

长生童子见他突然答应得这么快,怀疑他是不是暗藏着什么阴谋,但他没有多做他想,因为方剑明已经开始在给按摩。

被按摩的滋味真不错,浑身的肌肉就如在温泉中泡了一样。长生童子想一直这么被按摩下去。

方剑明很费力的给他按摩,见他很受用的哼着小调,恨不得在他小屁股上打一拳。

按摩终于完了,长生童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道:“你的手艺不错,好舒服啊!”

见方剑明捏着拳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呵呵一笑,道:“不要发火嘛,我这就给你想想。”

这次轮到方剑明是大爷了,躺在草地上,道:“给你一株香时间,想不出办法,结果会很严重,知道吗?”

长生童子这才知道这个差事并不好做,只有歪着小脑袋,冥思苦想起来。

一株香过后,传来方剑明“呼呼”的呼噜声。长生童子听了,气得骑到了方剑明身上,撕开方剑明的嘴,恶狠狠的道:“我好心给你想办法,你却在我面前睡大觉。我叫你睡,我叫你睡……”

方剑明吃痛,将长生童子掀翻了,长生童子爬起来,感觉身下凉飕飕的,方剑明一呆,突然指着他,哈哈大笑,长生童子知道他在笑什么,小嘴一撇,重重的“哼”了一声,光着屁股走了。

笑闹归笑闹,但谈论到正题上,两人却是却寸步不让。

长生童子先在方剑明展现了经过他修改过的“轻功”,方剑明嫌娃娃气太足,长生童子不服。

两人一边谈论着,一边展示着。不知不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最后,两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将显得花哨的部分去掉,让新创的“轻功”完全讲究轻灵与速度。

就这样,两人谈论累了,便睡大觉。醒来后,又开始谈论。两人反复琢磨,务求创造出一门绝世轻功来。

正因为两人的苦苦琢磨,才有了后来峨嵋派轻功天下第一的名号。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伏着一个人,他揉揉眼睛,看清了是白依人。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眼圈微微有些红肿,似乎哭过。

他不敢惊动她,悄悄下床,轻轻的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出了房间。

此时,天刚亮不久,阳光照射下,有一种百废待兴的感觉,空气中飘来一阵扑鼻的花香。

突然,他听到叫喊声传来,循着叫喊声,他来到了练武场上的一角。

只见偌大的一个练武场,站了百来名峨嵋女弟子,列成队形,剑光雪亮,正在练剑。

一个美好的背影对着自己,高喊着剑法的招式,这时,她正好喊到了“分花三十六剑”的最后一招“万花齐放”。

见大家终于在自己的口号下练习了一遍剑法,她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下来,大家先行练习三遍,如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

说完,转过身来,突然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见是掌门方剑明,大喜,道:“掌门,你醒来了?”

方剑明认得她,正是曾经骂过他苗秀英。他点了点头,看着场上练剑诸人。

一见方剑明,苗秀英就会想起骂他的事,她的粉颊红了一红,道:“掌门,你用过早膳了吗?如果没有,就让我去弄吧。”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吧。”便去认真瞧场中诸人的练剑。

他看了一会,发觉苗秀英仍然站在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站在这里,没有打扰你吧?”

苗秀英忙道:“没有,没有。”

方剑明想了想,道:“苗姑娘,本门除了‘分花三十六剑’外,还有什么武功?”

说起这个,苗秀英来了兴致,滔滔不绝,恨不得将所有有关峨嵋派的事说给他听。

原来,峨嵋派创派的时候,奉九天玄女为祖师,是为道教。后来,道教式微,佛教大兴,峨嵋派吸收了佛教的东西,再往后,竟完全成了佛教,但祖师还是九天玄女,并有一套“玄女剑法”流传。但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宋朝末年的时候,这套剑法失传了不少剑招,“玄女剑”却留了下来,就是纪芙蓉所使用的泛着青光的那把宝剑。

峨嵋派的武功,除了“分花三十六剑”,还有“玉女拳法”,以及一进门就可以修炼的“桃花剑法”。另外,还有一门内功心法,叫做“玉女心法”。

当然,峨嵋派也有自己的剑阵,但是,说实话,这个剑阵着实不怎么样,比起武当、天山的剑阵来,威力远远不及。

方剑明听她叙述完,思考了一下,道:“你先让她们休息一下,你下去走一趟给我看看。”

苗秀英知道掌门要指点武功,心中大喜,叫众师妹罢手,散开,自己在场中表演起“分花三十六剑”来,格外的卖力。

方剑明曾经看过纪芙蓉使出这套剑法,大致有些印象,看苗秀英从头到尾使出两遍之后,便叫苗秀英罢手,叫道身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苗秀英听了,欣喜若狂,跑开了。

那些弟子却并没有歇下,继续在场中练剑。

过了一会,一群人跟着苗秀英来了,除了七长老和十来个中年尼姑外,还有三女。三女脸上本来是担心的,见到他后,各以不同的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似是都在怪他。

方剑明见她们眼圈都有红肿,微微希罕,自己不过睡了一觉而已,她们何以弄成这副样子?

他却不知道,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

白依怡绕着他走了一圈,娇声问道:“你好了?你没事了吧?你怎么这般好睡?”

方剑明哭笑不得,耸了耸肩,道:“我生性如此。”

白依怡突然打了他一拳,像一只雌虎般的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担心死了。二妹整日整夜的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你醒来了也不叫她,真是没良心的。”

这一拳当然不会让方剑明疼痛,但却击在了他的心上。自从原先的白依怡死后,他便在心中决定,今生除了龙碧芸,再也不会爱上其他女子,连指腹为婚的东方天骄,他都怕去想。

但是,他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白依怡要他好好的照顾白依人,便就是让白依人代替自己来照顾他。

他想过,为白依人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而且,他曾可笑的想把“纪小黑”介绍给白依人,谁知“纪小黑”是个女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凄凉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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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淡然一笑,仰首将杯中酒喝干,道:“我的故事很普通,就像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我生长在一个还算幸福的家庭,祖孙三代,共有六口人。三岁那年,家乡得了瘟疫,全家只剩下我一个。我站在家门口,充满了绝望。当时的我,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痛苦,但是,眼见亲人一个个的离开,我有一种惊恐。幸好,我的大师父路过,将我抱回了山中。

我不懂得什么叫做享受,因为我从上山的第二天,大师父就开始教我练刀。他的训练方法很严残酷,简直就是不拿我当人,每天我都是累倒在练刀的地方。

我曾埋怨过大师父,为什么我要这么辛苦的练刀?但是,我不敢去问大师父。

我与大师父住在雁荡山的一座高山上,大师父不喜欢说话,整天的修行,我能看见的除了飞鸟外,就是走兽。我知道山下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但不敢私自下山,每月的十五才能下山到市集中去,那便是我最快活的一天。

不记得是那一天,我走远了,爬到了对面的一座山上,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问我是不是卓凌风的徒弟,卓天风是我师父的名讳,我说是,她狂笑了三声,突然砍了我一刀,我吓傻了,完全不知道闪避。

她没有砍中我,只是在试探我。她见我不动,居然称赞我是一个可造之才,硬要收我为徒。

我不答应,她不管,在我面前,舞了一套刀法,才将我放走,警告我要是敢把这事告诉了大师父,就会把我偷看她练刀的事告诉大师父,要大师父逐我出师门。

当时,我不知道大师父与二师父的关系,害怕得紧,回去后,一直不敢告诉大师父。就这样,只要有空,我就会跑到对面的山头上去,二师父不仅传授我刀法,还教会了我许多不懂的东西,我在二师父那儿,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待我长大一点后,竟发现他们传授我的刀法截然相反,这并不是说阴柔与阳刚的区别,而是招式上完全背道而驰,既能互相克制,又能互为补充。

这时,大师父开始怀疑我来,最后,他终于发现了二师父传授我刀法的事,大怒之下,就要把我赶下山去。

二师父突然出现,对大师父道:‘卓凌风,你的肚量一直这么小,难怪你一直不是我的对手。’大师父听了,冷笑道:‘谷亚男,谁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一直让着你。’

两人一言不合,大吵大闹,一个说对方抢了他的徒弟,一个说对方气量狭窄,容不下人。

后来,两个人打了起来,我无法劝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刀法,至今还清清楚楚的印在我的脑中。

大师父和二师父年轻的时候,本来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因为两人都是使刀的好手,又十分好胜,谈论刀法,从不相让,便有了分歧。最后,竟年年都要比武。不管是谁输了,输的那一个从来不会服气,下一年必会反败为胜。

两人虽然没有仇恨,却有了隔阂,终于分手。

多年后,两人到了雁荡山居住,一个住南峰,一个住北峰,两峰遥遥相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但是,我知道,他们之间并不是真的无情,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向对方认输,不承认对方的刀法是最强的刀法。

我过了二十岁,知道了他们的事,曾劝过二老和好。他们都很固执,不肯放下心中的骄傲。

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比武,也是两人今生的最后一次,我做了见证人。两位师父刀毁人亡。临终前,终于向对方说出了心意,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他们生前虽然有分歧,但在临死的哪一刻,他们都同意了对方的观点。

刀有无数种练法,如果仅限于一家,就不能算是刀法名家。我将二老合葬之后,便离开了雁荡山,四处游荡,希望找一个对手,看看自己的刀法练的怎么样。

但是,很多人都是虚有其名,都算不上真正的刀客,一直到武林大会上遇见你,我才知道你是我这一生中,最想找的对手。”

方剑明长叹了一声,道:“两位前辈本来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无奈上天总爱捉弄人。”

顿了一顿,道:“无怪关兄的刀法如此精湛,原来身皆两家之长,我虽然不知二老的名声,但对他们的事甚感惋惜。”

关山月道:“两位师父虽然常在我们面前说对方的坏话,但我听得出这是一种关心。”

方剑明道:“爱恨本来就在一线之间。”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月兔西沉,东方发白。

这时,两人都听到了脚步声向这里走来,向远处看去,只见一条人影跃上来了。

方剑明定睛一看,惊喜不已,起身离座,飞奔了上去,欢声道:“世明哥,你怎么来了峨嵋山?”来人竟是吴世明。

吴世明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个人前来救峨嵋门下。我要去贵州,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吴世明与关山月自然认识,只是没有什么交情,两人都是那种狂人,虽然性情相近,但却谈不来。

方剑明见吴世明似乎有什么事要跟他说,便向关山月告辞了。

回到峨嵋派,方剑明领他进了客房,并让人上茶。

吴世明四下看了看,笑道:“剑明,现在你是峨嵋派的掌门人,我见了你,要不要行个礼?”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不管我成了什么人,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师兄,当作我的大哥。”问道:“刚才世明哥说要去贵州,不知有什么事?有没有我效劳的地方?”

吴世明道:“我要到贵州,是大哥派我去的,同我一块去的,还有丐帮的三个长老。我们已经得到消息,贵州有人想谋反。”

方剑明吃了一惊,他曾在贵州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那里的民情,大多数人纯朴善良,问道:“不知是什么人?”

吴世明道:“目前还查不出来。我们这一去,正是收集证据。你也知道,大哥一向关心这些事。现在,血手门与武林盟对抗,他分不开身,就派我来了。其实,我们也不想管这挡子事,但是,据说幕后还有黑手,我们怀疑是瓦刺在暗中捣鬼。”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若是瓦刺人在背后使阴谋,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想起了看唱本告诉过他的事,瓦刺要发动战争,这个时候,贵州一乱,朝廷难以兼顾,瓦刺的进攻岂不是比平时容易?

他心中一动,突然问道:“杨大姐也在华大哥身边吗?”

吴世明听他问得希奇,道:“杨大姐一直在大哥身边啊。剑明,你这句话问得可不够高明。”

方剑明沉默了一会,吴世明见他似乎有话说,问道:“你看你,还跟我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方剑明道:“世明哥,华大哥与杨大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是怎么认识的?”吴世明笑道:“原来你想打听他们的事,是不是在关心他们的将来?”

突然,“啊”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我来的时候,大哥叫我跟你说,清心石的作用很大,他感觉现在好多了,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会还给你。”

方剑明摇手道:“不急,不急。”

吴世明道:“大哥与杨大姐的结识,是在十多年前。当时,为了追击一个瓦刺密探,两人不打不相识,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便转化为恋情。”

方剑明道:“最近,杨大姐是否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

“好像没有,不过,你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杨大姐担心大哥的身体有些神经质,经常莫明其妙的问大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有一晚,我还听见她躲在房中一个人哭泣,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她好像在怕什么。”

方剑明没有告诉华天云看唱本的警告,却可以把这事告诉吴世明。

吴世明听了方剑明转述看唱本的话,一拍桌子,十分生气的道:“不可能,剑明,这老头子分明在胡说。杨大姐若对大哥不怀好意的话,就不会十数年如一日的爱着大哥,她若想伤害大哥,大哥有十条命,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因为大哥根本就不会防备杨大姐。”

方剑明见他生气,忙道:“我也怕之间有误会,所以没敢告诉华大哥。不过,看老乃当世高人,我告诉你,只是要你注意一下,你是经常在华大哥身边的。”

吴世明道:“我虽然不相信这个老前辈的话,但我会注意的,注意是否有人想暗害大哥。不过,大哥身边有王大哥在,他比我老道,做的一定比我好。”顿了一顿,道:“近来,你没有什么紧要事吧?”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是不是想拉我和你一块去贵州?”

吴世明笑道:“不错。”

方剑明为难起来,吴世明不知道他在惦记雷家的事,以为他舍不得离开这里,道:“我之所以到峨嵋来,还有一个原因,我还要去一趟情人山庄,一来是为了拜祭……我娘。二来,我怕司马俟躲在情人山庄。三来,仇老前辈托我带个口信给一个人。”

“仇老前辈?”

“就是地榜高手仇天忍仇老前辈。”

“哦,他老人家叫你带口信给谁?”

“情人山庄的三大少,也就是仇老前辈的孙子仇枫。”

“啊,原来是他,这人我见过两次。现在,仇老前辈是不是打算收拾他了?”

“仇老前辈虽把他逐出了家门,但放心不下他,要我再去劝他一回,他若不肯听的话,今后成了敌对的人,仇老前辈绝不会轻饶他。”

方剑明听他要去找司马俟,心中动了一动,他担心司马俟的武功已经在他们之上,让吴世明一个人前去,未免有些危险。所以,满口答应。

只要办好了贵州的事,他便立刻赶去江南。

在峨嵋用过了午餐,方剑明将派中事务交给了圆真师太,带着鲁达与吴世明出了峨嵋。

三女本来要与他同去的,但是,他有理由不让她们去。纪芙蓉要在峨嵋练剑,白依人也要勤练剑法,最不好对付的白依怡也被他搞定了。因为有了那本“紫府秘笈”。白依怡无意中看了那本秘笈上的内容,居然喜欢上了上面的武功,方剑明得知后,鼓励她修炼。

白依怡虽然想跟她一块去,但是,又舍不得丢下修炼的好机会,经过两女的劝说,她只好暂时留在了峨嵋派中。

吴世明先带方剑明和鲁达去见丐帮的三个长老,分别是“长臂丐”查继游,“铁丐”苗若浦,“瘦丐”卢定岷。

为了不引人注意,方剑明与吴世明走一路,鲁达与苗若浦、卢定岷走一路,查继游带着几个弟子走一路,其余的丐帮弟子分散,三五成群,这样便不会惹人怀疑。

方剑明换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天蝉刀也用布抱着,脸上约做易容,认识他的人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他的身份的。

先前说过,四川有五个武林势力,峨嵋是其一,唐门是其二,其他三个,却都是新势力。现在,情人山庄式微,恐怕要在武林中除名,还剩飞鹰堡和飘香宫。

方剑明问起唐门的事,吴世明也不怎么清楚。这几个月来,唐门似乎销声匿迹了似的。本来,唐门与血手门有仇,泰山大会上,是应该到场的,但竟没有一个代表参加。

相反,与血手门没有仇恨的飘香宫和飞鹰堡都来加盟,飘香宫宫主亲到,飞鹰堡派了一个副堡主,这个副堡主不是方剑明见过的郑可庄,而是另外一个。

难道唐门的人不想报仇了?

从峨嵋往贵州的方向走,沿途要经过情人山庄。

这一日,众人来到了情人山庄。方剑明重回故地,依稀有些影子,只是这一次,早已物是人非。

清明节虽然早过了,但吴世明买了一些香烛与纸钱,在方剑明的陪同下,来到情人山庄附近的一座坟地里。

这里埋葬着他的亲生母亲――西门玉音,旁边却是一个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司马正平。

吴世明简单的祭祀过后,正要与方剑明到情人山庄走一趟。

突然,小径那头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急忙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只见一个老头模样的人走上来,手中拿着香烛与纸钱。两人认得他,正是西门威。这些日子不见,他似乎已经老得不行了。

只见他在坟前烧了香,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念道:“三妹,二哥来看你了。他们都不来看你,只有二哥来看你,因为只有你,才不会把二哥当作傻瓜看。”

他突然发现这里好像刚有人来过,四下看了一看,不见人影,别不再管,烧了一沓纸钱,道:“大哥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暗算父亲,他以为我是傻子,我才不是真的傻,我早晚要杀了这个畜牲,还有那几个该死的!”

两人听了,吃了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门威道:“小俟子啊小俟子,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你娘生前对你多好,这么久了,你也不到坟前来看她一眼。”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不耐烦的喊道:“死老头,好了没有,你*快些,不要让我们好等。”

西门威低声骂了句粗话,起身来,慢慢的走了。

方剑明与吴世明从藏身之处跃出来,方剑明皱眉道:“想不到西门金一死,情人山庄居然会落到这般天地。”

吴世明道:“西门强竟然暗算了西门多子,这事有些微妙。”

方剑明道:“今晚我们就去一趟情人山庄,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到了晚上,两人悄悄的来到情人山庄的围墙外,翻过院墙,一路走去,竟不见半个人影。有些地方,布满了灰尘与蛛网,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两人转了半天,来到一处,才见到有人。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牢,外间灯火通明,守着十数个汉子,两人隐伏在离此不远的一片竹林内。不一会儿,只见对面走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一身华服,打扮得威风凛凛,正是仇枫。

同他并排走的,是两个男子,一个是西门强,一个是位中年汉子。

三人之后,却是两个中年女子,再往后,却是一群壮汉。到了大门前,三男两女进了大门,留着一群人在外面。

吴世明与方剑明商量了一下,吴世明扔一颗石子出去,发出响动,引起众汉子的注意,有一半的人向这头呵斥着赶过来。

方剑明施展“九天玄女步”,悄悄的绕到了对面。

走向吴世明的那群大汉刚见到吴世明冷笑着现身,便被吴世明捡来的一根木棒打昏,他出手极快,这些人的武功跟他比起来,实在无法比。

他解决了这群汉子,那头,方剑明施展“九天玄女步法”,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众汉子统统点倒。

吴世明走出来,向他伸了大拇指,方剑明伸指朝大门指了指。

两人进了大门,这里果然是一个地牢,一路进去有汉子把守,但两人的武功是何等厉害,不给对方发声的机会,不是被点倒,就是被一棒打晕。

最后,来到了一座地下室外,隐隐听见里面有人声狂吼,就像野兽一般。两人悄悄的摸进去,里面的人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会来,加上两人轻功绝高,没有人发觉他们进来。

只听一个人的声音愤怒的骂道:“悔不该生下你这个畜牲,你干脆杀了你老子吧!你老子绝不会告诉你这个畜生的。”正是西门多子的声音。听了这话,两人禁不住苦笑。他骂儿子为畜生,他岂不是畜生他老子。

“哼哼,你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怎么样?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你要是固执的不肯说,就让你再尝尝它的滋味!”一个男子冷酷的说。方剑明听出是仇枫的声音,不由想起他那张虚伪的脸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两个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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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听了他的话,愣愣的看着他,表情可笑。方剑明朝它们比划了一下,两小脸色大变,“吱吱”的叫着,跑掉了。

方剑明心中好奇,不知道它们为何突然跑掉,难道它们听明白了自己的话?它们怕什么?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也难得去想,只好上山去。

接下来的几天,方剑明悉心指点七位长老、纪芙蓉、苗秀英的“九天玄女步”,务求将所有心得告诉她们。女子使出这套身法来,就是不一样,飘飘若仙,比方剑明使出来要好看得多了。

闲暇的时候,他就跟鲁达聊天,有关西域方面的见闻增长了不少。有时候,他与鲁达切磋武艺,他虽然没有什么大进步,鲁达却获益匪浅。

七长老掌握了“九天玄女步”的一些要领之后,便传授给徒弟,再由她们的徒弟传给徒孙。

不过,纪芙蓉和苗秀英在峨嵋中的资质是出类拔萃的,掌握的东西比七长老还要多。两人有了一些心得,都会彼此交换看法,所以,她们的进展非常迅速,出乎方剑明的意料之外。

五天后,峨嵋派上下,人人都多少会这套“九天玄女步”,再配上“分花三十六剑”,施展开来,威力竟比以前强了一倍不止。倘若个个都修炼得娴熟的话,峨嵋派的实力岂不是增加了很多?

这正是方剑明想要的效果。峨嵋派的实力越大,他就可以越安心。圆性师太临终托付他的事,他总算没有辜负,甚至显得无比的慷慨。

这晚,皓月当空,夜凉如水,诸人在院子中说些好玩的事。

纪芙蓉拔出“玄女剑”,在月下用轻轻的擦拭着,白依怡就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剑身,道:“三妹,这柄‘玄女剑’当真神奇,不仅会泛起青光,摸上去,就如摸在一块玉石上似的。”

纪芙蓉道:“这把剑是我们峨嵋派的开山祖师传下来的,年代已不可考。宋末元初,蒙古人占去我大好河山,峨嵋派也受到波及,‘玄女剑法’失传,派中只有几页残谱。师父得到‘玄女剑’后,一直在琢磨剑上的图案,但一直未能禅透,后来传给我,还把那几页残缺的剑法相授,此等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只怪我太贪玩了,将‘玄女剑’收起来,便满山的乱跑,有一日回来的时候,发现师父与几位师叔被血手门的人制住了,师父以死相胁,他们才放过我。没想到血手门的恶贼瞒着我师父,一直想抓我回去,幸亏遇到了方大哥,不然,别说我,就是峨嵋派,也不复存在了。”

白依人道:“难怪你出去一会,便拿了一把剑回来,原来你早就知道剑放在那里。”

纪芙蓉道:“师父跟我说过,此剑关系重大,不能让外人拿去,我剑法没有大成之前,不敢拿出来现眼,于是,就藏在了火房的密洞之中,不然的话,这把宝剑早就被血手门的拿去了。”

方剑明抬眼看了看“玄女剑”,这时,月光射下,正好罩在剑上,从他的角度看去,似乎看到了一些文字,微微一奇,道:“拿来我看看。”

纪芙蓉将“玄女剑”递给他,他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几眼,只见剑身确实有一些图案,但看不懂是什么东西,放在月光下,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发现,心中暗自纳闷。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他心中想着,把剑还给了纪芙蓉。

白依怡突然说到了猴子,笑道:“三妹,峨嵋山上的猴子很多,但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它们。”

纪芙蓉苦笑一声,道:“我小的时候,被猴子欺负惨了,一见到它们,心中就会有一种害怕,到了现在也挥之不去。”

“要是你也喜欢猴子的话,我倒想抓几只来养着,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是放过它们吧。”

纪芙蓉正要说什么,方剑明想起“胖胖”与“瘦瘦”来,问道:“芙蓉,峨嵋山除了本门的人之外,还有其他的武林人物吗?”

纪芙蓉一怔,道:“好像没有吧。我自小到大,还没有遇到过。遇到的都是路过的武林人物。”

突然想起什么,道:“不过,有一件事却很奇怪。去年,我在山中曾见到一只雪人。”

“雪人?”

“是啊,山下的村民也说看见过。听说雪人一般生活在雪山的森林中,但从没有人看见过。我见到的那只怪物也不知是不是雪人,反正很像传说中的样子。”

“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还偷偷的瞒着师父去找雪人,找了半个月,一直没找到,就像是突然失踪了一般。”

这件事,圆性师太在武林大会上也曾隐约提过,当日,还被昆仑派的掌门令狐云追问,只是圆性师太言语含糊,没有详说。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就算真的有,现在也应该已经回雪山去了吧,应该和雪人没有关系。”

纪芙蓉听他话里有话,正想相问,白依怡眨眨眼,抢先问道:“什么是雪人?”

纪芙蓉道:“雪人是一种动物,头发是红的,全身长着白毛,智力低下,但是,成年的雪人身材高大,极为勇猛,连老虎豹子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话刚说到这,“吱吱”声传来,两只小猴子爬到了对面的屋顶上,见了方剑明,朝他频频招手。

纪芙蓉小时候曾受过猴子的欺负,见它们竟敢爬到屋顶上来撒野,就要赶走。方剑明叫住她,仔细的看了看两只猴子,猛然想起它们正是“胖胖”和“瘦瘦”。

两只小猴子一脸着急,朝方剑明拼命比划着,一个做出大肚子的样儿,一个哭丧着脸,来回的走动,心事重重的样子。

众人都瞧不明白,不知道它们在玩什么把戏。方剑明跃上房顶,笑问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两小猛点头,翻过了屋脊,飞快的落到了一颗树上。方剑明回过头来,对下面的人道:“我去去就来。”

说完,施展“九天玄女步”,脚尖在屋顶上轻轻一点,如飞一般落到了树上。两小呆了一呆,惊喜的翻了一个筋斗,跳下大树,飞也似地在前面带路。

方剑明只是用脚尖轻点地面,便能毫不落后的跟着两小身后,两小不时回头看,见方剑明没有跟丢,惊喜起来,大喊大叫的,更加来劲。

就这样,两猴一人在山中飞奔起来。山中是猴子的天下,只要它们想得到,便没有做不到的,峨嵋山更是它们的家,一路奔去,容易之极,方剑明能跟上,显见“九天玄女步”有多么的精妙了。

不知道往前跑了多少路程,花草树木,越来越茂密,就像是进入了原始森林一般。

方剑明心中奇怪。这么晚了,两小究竟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地势虽然越来越陡,但这根本难不住方剑明。突然,两小停下了身子,回头朝他招手,让他过去。

方剑明纵身落到两小身边,顺着“胖胖”所指的方向看去,吃了一惊。

只见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外来回走动着一个近丈高的怪物,一头红发,浑身长满雪白的长毛,四肢极为发达。

“难道这就是雪人?”

方剑明心中暗暗吃惊,正要上去,却被“瘦瘦”拉住了。

抬头再向“雪人”看去时,只见对方急促的搓了搓手,心情似乎很烦躁,突然狠狠的敲了敲头,仰天大吼一声,伸臂一扫,竟将一棵大树拦腰折断,“轰隆”一声巨响,树倒在一旁。

方剑明见了,更加惊奇,这“雪人”还是一个武学高手。

两只小猴子让方剑明先躲起来,同时跳了出去,走向“雪人”,“吱吱”的叫着,向对方打招呼。

“雪人”见两小来了,有些不耐烦,挥手让它们走开。

两小“吱吱”一叫,拍着胸膛,也不知对“雪人”说了什么,“雪人”突然机警的抬起头来,向方剑明藏身之地看来,呼吸有些急促。

方剑明知道瞒不住雪人,索性走了出来。

“雪人”见两小竟然带人闯入它的府邸,大发雷霆,怒吼不已,两小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逃走,躲在了方剑明身后,“吱吱”的说着什么,“雪人”吼了几声,挥手叫两小滚开。

方剑明走近后,隐隐听到洞中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猜想洞中还有一个“雪人”,想必是受了什么伤。

他将当前的形势稍微细想,恍然大悟。原来,两小叫他来,是想让他来帮助它们的朋友“雪人”的,但它们的朋友“雪人”对人有敌视,非但不要人相助,还对两小发脾气。

方剑明明白后,朝前走了一步,十分友好的道:“我不是坏人,我是‘胖胖’与‘瘦瘦’的朋友,我想……”

话声未了,“雪人”大吼一声,左臂拦腰一扫,劲风呼啸。方剑明吃了一惊,急忙纵身而起,躲过凶猛的一扫,落到了一颗树上,道:“你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别看“雪人”身材高大笨重,其实,它的速度惊人的快,一看眼前没了方剑明,几大步便来到了方剑明停身的大树,向上跃起,握起双拳,狠狠的擂向方剑明。

这“雪人”竟还会轻功,真是奇了。

方剑明不想与它对打,掠到另一棵树上,高声道:“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你要相信我。我要是对你有歹意,现在就对你不客气了。”

“雪人”可不管,追着他狂吼出拳,它的轻功虽然不高,但纵起一两丈高下,却不是难事。

林中不时倒下大树,轰然作响,方剑明被追得发火,与对方对了一掌,将对方震退好几步,自己的掌心却隐隐发疼。这“雪人”的确是皮厚肉坚,寻常刀剑恐怕也难以伤它。

“雪人”也被他打得疼痛,发起狂来,使出一套“武功”,与方剑明对打。方剑明在对方的拳影之中上下移动,左右飘移,宛如海浪中的一只小船,心中却是吃惊,暗道:“这套‘拳法’是谁教它的?我若不是练成了‘九天玄女步’,恐怕已经伤在它的掌下了。看来,这个雪人是有主人的,而且还是一个绝世高人。”

他一边闪避,一边叫道:“朋友,你主人在那里?”

“雪人”听了,眼中突然射出强烈的杀气,进攻得更加猛烈、简直是在拼命。

方剑明得了空闲,道:“朋友,就算你主人不在,你也不用对我如此不客气吧?我好心来此,你若有什么难处,我会帮你。但是,你也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雪人”疯狂进攻,不搭理他。

方剑明说了不少好话,雪人兀自抢攻不停,他一怒之下,一个转身,远远跳开,抓起看傻了的两小,转身就走,道:“没见过这种不识好歹的,胖胖,瘦瘦,人家既然不相信我们,我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回去。”

这时,“雪人”悲愤之极的仰天长啸了一声,转身跑进了洞中,不时传来哀嚎之声,令人动容。

方剑明不过是说说而已,那里会一走了之,带着两小悄悄的摸到了洞口边,朝里一看,吃了一惊。

洞里果然还有一个“雪人”,这个“雪人”是女的,挺着个大肚子,躺在一片草地上,好像即将临产的样子,一脸汗水,痛苦的呻吟着。

方剑明看了看,看出这个女雪人不是临产的疼痛,而是是中了武林高手的掌力,内伤发作,加上有孕在身,牵动体内的小雪人,痛得死去活来。

方剑明看了看,不仅为之动容,恨不得立刻上去想办法减轻对方的痛苦。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女雪人只有死路一条。

男雪人坐在一边,豆大般的眼泪滚下,疼爱的看着地上的“妻子”,既想帮忙又显得无能为力。两只小猴子溜了进去,男雪人见它们进来,没有去赶它们,只是呆呆的看着躺着的“妻子”。

方剑明生怕自己进去后就会惹男雪人发怒,站在洞边,道:“朋友,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妻子中了别人的掌力,一直好不了。现在它有了身孕,发作起来,生不如死,是不是?”

男雪人这次并没有狂吼,但也没有理会他。

方剑明继续道:“有人打伤了你的妻子,你便对人有很大的敌意,也难怪你要追着我打,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真要对你们不怀好意,我会处处躲避吗?我图什么?‘胖胖’和‘瘦瘦’把我当作朋友,说明它

们信得过我,它们是你的朋友,你也不相信它们?我想你也很明白,我真要打你们的注意,刚才就与你打起来了,你自信能打得过我吗?”

男雪人只是流泪,方剑明却知道它也在听着,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你的妻子。但是,我可以试一试,我尽一切所能。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你要是还不相信我的话,不管你是沉默,还是对我大怒,我掉头就走,你看着办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 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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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仇的王八蛋,你有种就杀了你爷爷!”西门多子怒骂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在老子面前逞能,我要让你知道不说的下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之后,便是西门多子的一声惨叫传来,一阵臭味飘入两人的鼻中。

两人偷偷的往里看了一眼,脸色不禁变了一变,只见两个赤裸着上身的人被吊在空中,身上满是伤疤,仇枫手中拿着一块烧红了的烙铁,站在其中一人之下,旁边站着两个劲装汉子。

在仇枫的身后,却是西门强与那两女一男。

“给我狠狠的泼水!”仇枫向两个劲装汉子下命令道。

两个劲装汉子向西门多子泼了两桶水,西门多子剧痛之下,受到冷水一激,顿时又醒过来,张开微弱的双眼。

仇枫恶狠狠的道:“老杂毛,你说是不说?”

旁边哪个被吊的人突然怒骂道:“你们都是一群畜牲!”

仇枫听了,转头看向他,冷笑一声,道:“杜川,你尽情的骂吧,我会慢慢的将你折磨,直到你死,或者我们知道了藏宝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杜川眼射鄙视的目光,“呸”了一声,道:“姓仇的,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你的折磨?”抬起头来,道:“西门强,难道你当真是丧尽了天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老父亲被人折磨,你就不说一句话?”

西门强听了,心中有愧,但他利欲熏心,对西门多子道:“爹,你就把藏宝库的地方说出来吧,你的武功虽然被废了,只要你说出藏宝库的所在,我们会像以前那样侍候你老人家。”

西门多子眼睛大张,“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咬牙骂道:“畜牲,若不是你,我会被这两个小子暗算?老子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杜川又向那两个女的道:“你们两个,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把你们的父亲放下来。”

其中一个稍胖的女人心中生出一种不忍,对仇枫道:“枫哥,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仇枫道:“玉芳,你难道忘了我们的抱负,我们的誓言?只要拿到了藏宝库中的武学秘笈,我们重建情人山庄,岂不是更好?”

另外一个女的有些心虚的道:“但是,他终究是我们的父亲,这样对他,我们心中也感到不安。”

西门多子听了,怒道:“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假惺惺的作态,我的一群女儿中,我现在只认玉音一个,你们是什么东西,不配做西门家的人。”

那中年男子冷笑着道:“玉莲,听见了吧,他都不认你了,你还念着什么亲情?他只认他的大儿女,你们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原来这两个女的是西门多子的二女儿和三女儿,稍胖的是三女儿西门玉芳,二女儿叫做西门玉莲,这中年男子是二大少,也就是西门玉莲的丈夫,早年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物,名叫麦辉。

情人山庄自从司马俟出事后,便开始有人外逃。后来,西门金与司徒狂在武林大会上被人揭破身份,不知生死,西门多子越发控制不住家人出逃,很多女儿都跟丈夫卷着部分家产跑了。

司马正平的那几房小老婆在司马正平下葬后的第二天,带着子女远走高飞了。这样一来,偌大的一个情人山庄空荡荡的,十分凄凉。

仇枫之所以甘在情人山庄这么多年,就是等这一天。他少年的时候,因为强jian了家乡的一个少女,爷爷大怒之下,就要他与那女子结为夫妻,他呢,只是玩玩而已,想不到爷爷会当真,害怕之下,便逃出祁连山,最后,就入赘了情人山庄。

他早就有心夺取情人山庄,趁此良机,连同二大少麦辉威胁加利诱的劝说西门强。西门强一时鬼迷心窍,竟与他们联手起来害自己的老父亲。

西门玉莲与西门玉芳嫁给两人多年,父亲对他们又不好,自然是帮着丈夫。但是,不管是西门强,还是西门玉莲和西门玉芳,都没有料到仇枫与麦辉的手段会如此的残忍,不仅废了父亲的武功,还把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天都要逼他说出藏宝库的所在。

西门多子不说,就要吃烧红的烙铁,饱受折磨。

那名叫的杜川汉子,是情人山庄的家仆,对西门多子忠心耿耿,不愿与他们为伍,也被抓来拷打。

西门玉莲听了麦辉的话,沉默了,不再劝说。

仇枫“嘿嘿”冷笑了一声,道:“无毒不丈夫,做大事的就要做到六亲不认。老杂毛,你虽然嘴硬,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说出藏宝库的所在!”

西门多子道:“你做梦吧!”

仇枫听了,大怒,五指一扣,将西门多子的小腿抓住,运劲一拉,竟硬生生的撕下一片血肉来。

西门多子冷汗直流,但没有吭声,只是以冷冷的眼神看着对方。

方剑明与吴世明想不到情人山庄竟会有这样的无耻的“叛徒”,心中不忍,决定要管。

一声冷笑,吴世明率先现身,方剑明随后出现,听到冷笑,几人心头一跳,回头一看。

见了两人,西门强吓得魂飞天外,指着两人,惊恐的道:“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方剑明道:“走进来的。”

西门强冷汗都出来了,道:“不可能,外面有许多人守着。”

吴世明冷笑道:“那些人都进入了梦想。西门强,算起来,你还是我的舅舅,想不到,我竟会有你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舅舅。”

西门强脸色一沉,道:“你们想干什么?”

吴世明见他还不知悔改,心中大怒,一掌拍出,西门强举掌一封,竟被震飞出去,摔在角落里,半天爬不起来。

“干什么?恨不得杀了你们这些衣冠禽兽。”

西门玉莲与西门玉芳见大哥被打倒,跑过去扶起西门强,西门玉芳回头喝道:“你就是吴世明?”

吴世明道:“正是。”

西门玉芳沉声道:“你既然是大姐的私生子,我便是你的三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犯上。”

吴世明仰天大笑一声,道:“放你妈的狗屁!我连司马俟都不放过,何况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你们将老父亲吊在这里拷打,所犯下的罪恶,老天都不会放过你们!”

两女听了,又羞愧又生气,飞身扑上,打算教训了吴世明再说。

西门家的女儿,武功都不在女婿之下,甚至有些还比女婿还高。但是,吴世明的武功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们,西门玉芳与西门玉莲的联手,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

十招不到,便被吴世明一一打倒在地。

麦辉见了,吓得脸色变了,他的武功还在妻子之下,怎敢与吴世明动手?“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我该死,我该死,请两位少侠饶命。”

这时,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两股指风,割断了两个被吊人的绳子,两人软倒在地。那两个劲装汉子都已经吓呆了,不敢动弹,仇枫一脸阴沉,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一条人影从室外冲进来,狂声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一见麦辉,大叫一声,向他扑了过去。

麦辉大惊,跃起来,与对方激斗,仅仅打了八个照面,麦辉便被对方一掌劈中肩头,身形踉跄,西门玉莲看了,一脸苍白,还没有来得及叫出“住手”,来人重拳击出,正中麦辉的脸。顿时,血流如注,麦辉的一张脸完全不像样子,仰天栽倒,那里还有命在?来人是西门威。

西门威似乎已经发了狂,杀了麦辉后,朝仇枫扑去,仇枫提掌一封,“蓬”的一声,两人都被震退了半步,西门还待上前,吴世明身形一晃,点住了西门威的昏睡穴,道:“他是该死,但也不是你所杀,自然会有人惩治他。”

仇枫脸色大变,惊恐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爷爷让你们来的?”

吴世明冷笑道:“你还有脸提起仇老前辈,若不是仇老前辈对我有交代,按照你的所为,我今晚非废了你不可。”

仇枫跪下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你们不信的话,我立刻就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两人想不到他会如此的“下贱”,只觉打他一掌,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滚吧!”吴世明沉声道。

仇枫起身就往外跑,西门玉芳一把抓住他,道:“还有我呢?你为什么不带我一块走,不是说好的,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

仇枫一脚把她踢开,道:“你滚开,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这么多年来,你跟我生过一个孩子没有?我受够了!”飞也似地的跑了。

这时,那两个劲装汉子也吓得跪下求饶,方剑明放他们走了。

仇枫走后,西门玉芳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喃喃的道:“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的时候,却弃我而去。罢了,罢了,你既然如此无情,我也无颜活在这个痛苦的世上。”竟咬舌自尽了。

西门玉莲见她自杀,看了看麦辉的尸首,狂笑三声,道:“报应啊,报应啊,这都是报应……”话声未了,咬舌自尽,步上了黄泉路。

西门强双眼无神,呆呆的看着地面,似乎已经不会动,不会说了。

方剑明摇头叹息,走过去帮杜川运功疗伤,吴世明也上去跟西门多子疗伤。西门多子缓和了一口气,便不再让吴世明为他疗伤,冷笑道:“姓吴的,用不着你的好心,我爹死了没有?”

吴世明起身来,冷声道:“我的心肠才不会这么好,我只是可怜你,可怜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会遭受如此悲惨的下场!”

西门多子怒吼道:“我不要你的可怜,你滚!”

依照吴世明往日的性格,听了这句话,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他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现在的西门多子,完全是一个老人,一个让人恨不下心来哪怕只是轻轻责备的老人。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刀声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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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在旁为方剑明说好话,“吱吱”的大叫,又指了指躺着的女雪人,躺在地上的女雪人突然张开了双眼,对男雪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雪人终于点了点头。

方剑明松了一口气,暗道:“这男雪人还真是犟得很,若不是有女雪人劝说,恐怕也不会让我进来。”

来到近前,蹲下身躯,问道:“你中掌的地方在那里?”

躺着的女雪人翻过身来,方剑明见了,不仅怒火中烧。只见女雪人的背部有一大片青黑,与雪白的长毛形成鲜明的对比。打伤女雪人的人,掌力非但深厚,而且异常的狠毒,若不是女雪人的体质很好,早就被打死了。

方剑明仔细的看了看掌伤,想了一想,运起功力,双掌轻轻的放在了伤处。他所用的内力是“大睡神功”。

多次以来,他都是仗着“大睡神功”治好自己所受的内伤,但是,这次却不太怎么管用,只是减轻了女雪人的痛苦,青黑的地方变小了,但并没有完全消除,也就是说,还没有达到治本的目的。

女雪人受“大睡神功”的影响,双眼微眯,昏昏欲睡。方剑明见了,暗道:“可不能让它现在就睡了,它想要活命,靠我是不行的,还得要靠它自己。”

想罢,试着运起了“醒神经”,“大睡神功”退回脑中,“醒神经”内力飞速而上,直到手臂。天蝉刀的内力见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赶紧让路,不让路不行啊,方剑明让它让路,它非让不可。

女雪人双眼猛然一张,神采奕奕,脸上的汗水消失不见,生命力在体内转动起来。这一刻,女雪人强烈的感受到一种新生,它要活下去,它还要生下孩子,要回到雪山,重建属于它们的家园。

就在这时,方剑明体内的“醒神经”泉涌而出,冲入女雪人体内,在对方体内运行了一周,将阻塞或者坏死的血脉治愈。想不到,这“醒神经”居然还有造血的功能。

方剑明生怕还有一些地方没有经过“醒神经”的治疗,又在对方体内运行一周,感觉所有地方都走过后,才收回了“醒神经”。

这一番辛苦,令他出了汗,擦了额头上的汗,笑道:“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了。你先休息一会,若还有什么地方疼痛,尽管叫我。”

说完,便坐在地上吐纳起来。

女雪人试着动了一动,没有发觉有什么不适,全身非但没有疼痛,连疲劳也没有,脸上露出喜色。男雪人见了,跑到洞外,非常高兴的大叫了三声,跑回洞中,正要与起身来的女雪人向方剑明道谢,却见方剑明头顶冒起了一股白气,惊奇万分。

两小见了,也瞪大了眼珠看着。

不久,一股黄气从方剑明足底涌出,紧接着,一股黑气从两掌掌心飘出,黑气、白气、黄气很快相会,交融在一起,将方剑明团团裹住。

过了一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了方剑明身上。

正在运功的方剑明隐隐感觉附在身上的“天河宝录”有了一点点的动静,好像在转动,“子长生瓶”也开始向他体内输入一种古怪的力量。这时,如果他张开眼来看看自己的身体的话,必会为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怪事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三种气体由浓转薄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接着,围绕他的身体,有一圈图画旋转着,穿在身上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任何人都可以看得见。

首先,是一个小人打着一趟拳法,拳法平常,但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似乎学会之后,就能让人长生不老。

其次,是十八副铠甲,金光闪闪,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威猛超凡。

最后,是一张奇怪的地图,图上有海有山有岛。

两小与两雪人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事,不禁吓呆了,动弹不得。

这时,在方剑明的脑子里,隐隐出现一些画面,但这些画面却极其迷糊,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人在打拳,却看不清打的是什么拳,然后又依稀看到了一批光芒闪耀的铠甲,最后看到了一副图画,有山有水,还有小岛。但这些东西均是在脑中一晃而过,想再去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令他好生苦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气,道:“奇怪,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没有?”

却见两小与两雪人呆呆的望着他,似乎在看怪物一般,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好。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好啊。

这时,两个雪人醒悟过来,要向他下跪拜谢,方剑明拦住,道:“使不得,你有孕在身,不要行如此大礼,虽然你的内伤是痊愈了,但还需几日的调养。你躺下休息吧。”

女雪人虽然躺下了,但是,男雪人代替女雪人向方剑明一共磕了六个头,方剑明根本就拉不住,只有接受。

两小兴奋起来,向方剑明描绘着刚才它们所看的情形,方剑明瞧得半懂不懂的,只瞧明白他身上曾出现过一些异常。

他出去看了看,见天快要亮了,生怕峨嵋诸人担心他,道:“我要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胖胖,你给我带路,瘦瘦留在这里,要好好的照顾你的朋友。”

胖胖听了,欢喜的拍拍手,扭着红屁股领着方剑明走了。男雪人送了十多丈,若不是方剑明让它回去照顾女雪人,恐怕还要送出好远。

回到峨嵋,胖胖走了。他一夜未回,众人确实担心,但见他安然回来,便放下了心。

方剑明感觉诸事办好,心情畅快,当即写了一封信,要一名弟子带去峰顶,找一个姓关的汉子,将这信交给他。

然后,他便向诸人宣布,要闭关三天。

三天后,他将与关山月进行一场比斗。他要在三天之内,将所学的武功好好的梳理一下。说是闭关,他的闭关却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坐着睡觉。这些日子以来,方剑明一直忙碌着,根本就没什么机会与三女好好说话。纪芙蓉倒好,可以借练“九天玄女步”来打发,白依人熬得住寂寞,白依怡却甚是苦恼,好在她后来找到了一个办法过日子。

她对峨嵋山中的猴子进行了一次大袭击,山中猴子可受她的苦了。但是,这些猴子却宁愿受这种苦,因为白依怡捉弄它们过后,就会给它们一些奖赏。因此,从方剑明闭关后,峨嵋派四周总是有一群猴子整日叫唤着,跳跃着,堂堂九大门派之一,眼看快成了猴子窝。

三日后,方剑明出关。一醒来,便听到猴子声,出来一打听,竟是白依怡招惹来的,哭笑不得。

峨嵋山金顶,有一座金殿,乃朱元璋的第二十一子朱模赏赐黄金所建造。关山月就借住在金殿中。

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练刀、练气、练神。

为了看日出,方剑明五更就出发了。

金顶不是峨嵋的最高峰,最高峰是万佛顶,当方剑明跃上万佛顶上时,天还没亮。

山顶生着无数冷杉,林下杜鹃、箭竹丛生,看上去,格外的优美。

关山月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早上山,在万佛顶的一片空地上摆了一张桌子。桌上置了一壶酒,两个酒杯,简简单单。

关山月遥遥向他一抱拳,道:“请。”

方剑明毫不客气,走上来席地而坐。

关山月为他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干了。再倒一杯,关山月高声道:“把酒临风,其意自壮。人生之畅快,莫过于此。”

方剑明道:“能与关兄结识一场,小弟甚感荣幸。当今之世,关兄这等人是越来越少了。”

关山月道:“你是在讥笑我还是在赞美我?”

方剑明笑道:“当然是赞美。关兄虽然生性冷淡,但侠义心肠,令人钦佩。武林中正是缺少了关兄这等人,才会永远充满了纷争。”

关山月大笑了一声,道:“我这种人,也有个不好的地方,总是喜欢找人比武。”

方剑明道:“比武没有什么不好,只要大家点到为止,交情仍在,不但可以互相切磋,而且还可以加强彼此间的友谊。”

关山月眼睛一亮,道:“比如你我?”

方剑明笑道:“关兄若有这样心思,小弟求之不得。”

关山月突然叹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东方,方剑明也看向了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两人静静的期待着奇景的出现。

只见朦胧的东方,墨紫墨紫,天地一色,群峰高耸的轮廓若隐若现。突然,天边飘起缕缕红霞,一抹紫红出现,照出了群峰的形态。

很快,一轮红日终于跳出了天际,似乎所有的束缚的都已经解除了,红日尽情的展示着它的魅力。

万道金光射向大地,将峨眉山染成了金色,两人身上也布满了金辉,就如两个下凡的仙人。

看到这,关山月缓缓的道:“世间事,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认识一对夫妻,就因为喜欢比武,最后竟闹到了晚年鲜少来往的地步。”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这两对夫妻莫非与关兄有莫大的关系?”

关山月一仰首,喝干了杯中酒,推杯起身,道:“言尽于此,你若有兴趣听的话,他日我再相告。”

方剑明喝尽了杯中酒,起身道:“比武之前,以酒热身,浑身充满了动力。多谢关兄的款待。”

关山月冷冷的道:“先别谢我,待会动起手来,你就知道我是怎么款待你的了。”

这话的意思,方剑明很明白。关山月这种人,在其他方面,或许兴趣不大,但对于比武,确实非常热衷。

一旦与人动手,全副身心都会放在里面,想必不会留情。

方剑明淡淡的道:“小弟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关兄的款待。”

这话的意思,关山月懂。就是说,比武中,你对我不客气,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关山月不由兴奋起来,方剑明的武功,他早已见识过,只是看不透对方的潜力究竟有多少。他看到的,仅只是表面。

他苦练刀法,为的就是找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但是,武林中,多是些欺世盗名之辈,他找了许多号称刀法名家的人,谁料,那些人根本不堪一击,分明是在侮辱刀。

现在,他找到了方剑明这样的一个对手,他要好好珍惜,不管是他胜了,还是他败了,他都觉得是一种幸福。

幸福的定义并不一定是成功,有时候失败也是一种幸福。失败的幸福,恐怕要比成功的幸福更令人心动。

两人立于山顶,立于山风之中,立于金光之下,除了头发、衣袂偶尔被风吹动时,就如两尊石像。

两人都在用心神捕捉对方的“出手”,两人还没有出手,怎么捕捉?他们捕捉的并不是动作,而是眼神,是气劲,是心跳,甚至是呼吸。

这一刻,两人心中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仿佛与空气,与风,与日光,与大地结合为一体,探寻着对方。

两人都不愿放过这种神奇的感觉,他们知道,这种感觉千载难逢,不是谁都能遇到的。一旦两人堪破了这一关。两人的武功就会进入另一种境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飞鸟突然飞来,从峰顶飞过,看了一眼下面的两人,尖叫一声,亡命似的飞走了。

就在尖叫声响起的一刻,两人同时爆发,幻化成两抹电光,夹着两道刀光,一道缠绕着飞舞的蝉儿,一道呼啸着刀风,在半途相遇。

没有刀与刀的碰撞之声,因为两人的刀在还没有相碰之前,两人的身躯同时一翻,向远处掠去。

两人再次出刀,但在刀碰撞之前,两人身形再翻,落向另一面。

因此,只见两人的身形急遽的翻动,却没有刀与刀的碰撞之声。

片刻之间,两人的速度超越了极限,在峰顶四处跳跃,根本就看不见他们是怎么跳出去的,也不知道下一刻将跳向何处。凡是能立足的地方,都有可能是下一次的跳跃之地。

刀气已经无法形容,因为刀气已经和山风混合在一起,吹裂了石壁,刮走了数不清的岩石,纷纷落向深不见底的悬崖。两人交手上百招,却没有用刀相碰过一次,可谓比刀中的罕见之举。既然比刀,却没有刀与刀的相击之声,的确是够怪的。

“刀声”不在耳中,“刀声”在心中。只有使刀的高手,才能领会出这种奥妙,才会用心去听那凡夫俗子用耳朵也不可能听得见的“刀声”。

第四百五十三章 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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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感觉杜川的伤势好了一些,站起身来,道:“西门前辈,算起来,你还是世明哥的外公,他救你是应该的。”

西门多子听了这话,身躯轻颤,脸上闪过一道黯然之色,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只想知道我爹到那里去了,是否还活在世上。”

方剑明不隐瞒他,将西门金与司徒狂的死告诉了他。

西门多子听了,呆了一呆,忽然“哈哈”大笑,道:“一定是小俟子干的。这娃儿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敢做,为了报仇,他谁都可以杀,哈哈……”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

方剑明叹了一声,对杜川道:“这里就就交给你了,我看这里不适合居住,你还是带着他们离开吧。”

杜川向两人一抱拳,道:“多谢两位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情人山庄已经是名存实亡,我会带着三位主人离去的。”

吴世明指了指躺在地方的西门威,道:“他只是被我点了昏睡穴,六个时辰后,自会醒来。”

两人看了看傻呆呆的西门强,均是摇头长叹,离开了此地。

两人走后,杜川劝西门多子,西门多子不听,他又去劝西门强,西门强突然揪住他,傻傻的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杜川一呆,道:“大爷,你怎么了?”

西门强一脸痴呆,一把推开他,道:“我是谁?我是谁?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一只鸟,一只会飞的鸟……飞呀飞呀……”

做飞鸟状,跑出了地下室,看样子是疯了。

杜川拦他不住,只能叹了一声,道:“既知几日,何必当初。”

西门多子突然冷冷的道:“走了,都走了,好,好,你们也走吧。”

杜川道:“老爷!”

西门多子道:“带起威儿走,我们情人山庄,只有威儿还有点良心,杜川,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威儿,现在家中的所有金银珠宝,你想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只是不要再回来了。”

杜川心中一震,道:“老爷,我不走,我要……”

西门多子断然喝道:“你走!你快走。你若不走,我现在就杀了你。记住,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江湖。”

杜川心中一酸,强忍泪水,向他磕了三个头,抱起西门威,转身出了地下室。

地牢中,倒着三具尸体,地上坐着西门多子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谁突然来到这里,必定会吓一大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人影一晃,一个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狞笑,道:“西门多子,想不到我会回来吧?”

西门多子抬头一看,见是仇枫。他似乎早就预料仇枫会回来,淡淡的道:“你终于来了。”

仇枫见他没有被吓住,心中火起,一把抓住他,喝道:“快告诉我,藏宝库究竟在那里,不然,我杀了你。”

西门多子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仇枫冷笑道:“老杂毛,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伸手在对方穴道上一按。西门多子冷汗直流,但没有吭声。

仇枫一张凶残的脸上说不出的可怕,阴森森的道:“你不说,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出去找了一把刀来,照对方的手指砍去,刀光一闪,跺下一只手指,西门多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已经麻木了。

仇枫气得一刀砍下,将他的一只手臂砍下,鲜血飞溅,西门多子流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咬着牙齿,哼了一哼,没多久便昏死了过去。

仇枫似乎也发了疯,不停的道:“你别跟老子装死,老子逼不出藏宝库的下落就不姓仇,我一定要让你告诉我,我一定要让你告诉我,我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我要……”

正要去打水来泼醒西门多子,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心头微微一惊,转过身去,还没看清是什么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脖子,对方出手很慢,但他在这人面前,他使不出半分力道。

“司马……”仇枫双眼睁大,脸上一片恐惧,就像看见了阎王似的,刚说了两个字,便再也不能说下去。

对方的手一紧,仇枫只觉呼吸困难,难受之极,青筋暴突,血气阻塞,一张脸就如死鱼那般难看。

渐渐的,他的脸上升起一股青气,对方的手猛然一紧,“咔嚓”一声,仇枫的脖子竟被活生生的掐断了。

仇枫双眼暴睁,当真是死不瞑目。

西门多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一张椅子上,他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自己只剩下了左臂,才想是仇枫一刀砍断了他的手臂,当时,人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现在想来,却有一种后怕。

在他对面,站着一对男女,男的是司马俟,女的却是亲家夏侯世家的夏侯真真。

夏侯真真见他醒来,喜笑道:“外公,你终于醒来了。”

西门多子笑了一笑,点点头,就如看到了自己的外孙女。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刹那,他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这可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夏侯真真道:“你老放心吧,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你无礼,那个该死的仇枫已经得道了应得到的下场。”

西门多子看了看司马俟,道:“是你杀了他?”

司马俟傲然一笑,道:“这种角色,再来一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西门多子听了,心中一叹。经历了这么多惨变,司马俟还是以前的性子。看来,他与吴世明的仇恨只能以死亡来解决。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还回来干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是来祭拜你娘?”

司马俟道:“祭拜我娘当然少不了,但是,我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在西门多子眼前一晃,“众生咒”三字异常醒目,道:“……为了这个!”

西门多子眉头一皱,道:“这不过是一本普通不过的养生之书,值得你来了吗?”

司马俟“哈哈”大笑一生,道:“错!这不是一本普通的养生书,司徒狂骗了你们。这本书倘若与‘鬼息大fa’结合修炼,武功就会一日千里,虽不能是天下第一,但一定会让我获得空前的进步。”

西门多子听了,却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来,沉默了一下,轻轻的问道:“他们都是被你吸干了内力而亡?”

司马俟冷笑道:“他们都是快要死的老头子了,是他们自愿让我吸的。”

西门多子想说你撒谎,但看了看他身边的夏侯真真,笑了一笑,道:“好,很好。”

夏侯真真道:“外公,这里你不能待了,府上一个人也没有,你还是跟我们到我家去吧。你到我家住,我想我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西门多子凄然一笑,道:“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念的?谢谢你的一片好意,我那里都不去,我只想在这里,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你们走吧,这里的确不适合年轻人居住,这里的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夏侯真真还要劝他,司马俟拉起她就走,头也不回的道:“你要是想通了,就来夏侯世家。”

两人走后不久,西门多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从梦中醒来,仿佛看见了年轻的时候,父亲强逼他娶媳妇的场景。

他的妻子,他一个也不喜欢,但仍然要与她们生活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一个做了六十多年的傀儡,没有自由的生活,所有的东西都要父亲来安排。他麻木的看着妻子们一个个先他死去,没有一点悲哀,就像死的人只是一只小青蛙或者别的什么。

突然,他笑了。因为现在他得道了解放。但是,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

他找来火把,弄了半天,才用火折子点着,看着火把熊熊燃烧,他似乎看到自己获得了永生。

他点燃一切能烧着的东西,然后把火把仍进了大厅中,他就站在厅内,任熊熊烈火在身边烧毁一切,连同他在内。

他临死之前没有叫过一声,因为在大火烧还没烧到他身体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死了。

明朝永乐十一年,朱棣设立了贵州承宣布政使司,管理一省的行政。另外,还有提刑按察使司主管司法,都指挥使司主管军事。这三者加起来,就是所谓的明朝三司。

但是,贵州乃少数民族之区,朝廷为了方便管理,又允许大量的土司存在,这些土司,也被叫做洞主。能当上洞主的,都是该部族的首领。

贵州多苗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苗寨就成为了贵州的一大亮点。

方剑明虽然在贵州住过一段时间,但是,他所去的地方有限,又经常在山中练功,只是偶尔下山来买些货物。

不过,他对贵州的一些风土人情也有一些了解,甚至还能听懂一些苗语。

当他走入贵州的地界时,想起与义父在贵州所住的欢快岁月,禁不住感慨万千。

吴世明全然不懂这些,三个长老虽然也常走南闯北,但对苗家人也不甚了解,鲁达呢,也不懂。

幸亏他们有向导,向导就是丐帮设立在贵州的分舵舵主,一个叫艾孟海的中年人。

在丐帮分舵的一间大厅中内座下后,查继游将来意简单的说了一下,艾孟海不仅感到有些头疼。

各洞主之间每年都有一些摩擦,但都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械斗,如果真有人图谋造反的话,这里必将不得安宁。

吴世明道:“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好像是瓦刺暗中支持苗寨的某个洞主搞独立,如果独立成功的话,就有可能成为瓦刺的傀儡。西南边疆一直都是朝廷的心头大患。若有人造反,朝廷必定兴兵。这时,瓦刺若是突然发动进攻,朝廷那帮昏庸无能的将官一定阵脚大乱,何谈抵抗?华大哥正是想得周远,才会让我们前来探听的。”

第四百五十章 知心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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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招、两百招、三百招……八百招、九百招,眼看就要到了一千招,两人兀自没有分出一个高下,正是旗鼓相当。

这时,到了中午,红日挂在半空,炙热的照射着大地,似乎在炫耀它的威力。

但就在这一刻,它突然看到了一种向它挑战的光芒,光芒令它震怒,谁的光芒敢掩盖它的光芒?

它一生气,将光芒放到了最高点。它的光芒或许能盖过来自峨嵋山绝顶的光芒,但接着发出的一声震响,却是它没有的。它羞愧的藏进了一片云中,好半天才露出头来。

一声金铁交鸣响起,两人的刀终于相撞了。这不仅是刀与刀之间的撞击,还是人与人之间心灵的碰撞。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两人都被对方这倾尽力量的一刀震得全身一抖,两人所立之处,顿时四分五裂,两人跟着碎石一块落下了悬崖。

两人脸上并没有一丝惊恐之色,只是绷紧了脸庞。

眼看两人就要坠入万丈深渊,就在这时,两人狂笑一声,双刀相交,就如一对亲密的朋友,即将落在二人身上的巨石,被二人发生出的真气震碎,化成粉末。

两人不向下落,反而冲天而起,竟从悬崖上冲上了半空,就如两只大鸟一般,远远地落到了一块大石上。

方剑明手碗一动,天蝉刀收回鞘内,一脸深思。

关山月看着手中的刀,这本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但因为它在关山月手中,便变得不平凡。此刻,这把刀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是被天蝉刀砍的。这把刀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在天蝉刀之下,还没有一把普通的刀能不断。

突然,两人同时笑了三声,笑声爽朗,充满了豪情。

方剑明双拳一抱,道:“关兄,不好意思,将你的刀弄坏了。”

关山月伸指弹了弹刀,发出一种悦耳的声音,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唱到“杰”字时,手腕轻震,咔嚓一声,长刀一分为二。他竟把这把跟随他多年的刀折断了。

方剑明阻拦不住,只有叹道:“可惜了一把刀。”

关山月道:“刀已在我心中,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下辈子千万不要再做刀。”

双手一挥,两片刀远远飞出,当真是随风落下了悬崖。

两人转身,看着浩瀚无际的云海,群峰犹如座座孤岛,只露出峰巅,一眼望去,有一种站在天空中的感觉。

随着风势,云层瞬息万变,神奇莫测,时如游龙戏凤,时如仙人驾车,时如万马奔腾。

关山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一直以为,只要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别人,自己就是世上最强的人。但是,我错了,自己根本无法战胜,别人也无法战胜,因为每个人都有一颗心,人心是不能战胜的。”

方剑明笑道:“我们虽然不能战胜自己,但是我们可以提升自己。既然我们不能战胜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帮助别人呢?帮助别人何尝不是一种自我的提升?”

关山月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用你的爱心来提升自己,岂不是落了下乘?”

方剑明一怔,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不,我不管是不是落了下乘,我觉得这样做,才是真的我。我不觉得自己真的就那么好,我按照我的心愿去做了,又不给他人带来麻烦,自己就不会做恶梦。我喜欢睡觉,喜欢做梦。一个人如果连梦都不做,或者经常做恶梦,岂不是很无趣?”

听了这句带有调侃意味的话,关山月笑了,方剑明也跟着笑了。

关山月边笑边道:“我与你不同。”

方剑明点头,表示同意。他们是不同,世上绝没有一个相同的人。但两人有一颗真诚的心。

关山月伸开双臂,大声叫道:“现在,我要向大自然挑战,这或许是一条很漫长的路,甚至是没有尽头,但总有一线希望。不知为什么,我喜欢上了这里,我去过很多名山,但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只有这里,我才会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一种缘分吧。”

方剑明道:“人生本就有不少缘分。峨嵋山的确很美,我若不是还有事,一定在此长久待下去。”

沉默了片刻,关山月道:“我将在这里结庐居住一段时间,有空的话,欢迎你来。”

方剑明笑道:“一定来叨扰。”

说完,告辞下山,关山月送了一段路。

当方剑明回到峨嵋派时,白依怡抓着两只小猴子迎面跑了上来,道:“怎么样,是输了还是赢了?”

方剑明笑道:“谁也没有败,我们都赢了。”

白依怡没有听懂,但她没追问原因,扬着两只小猴子,道:“这两只小猴子又来找你了。”

方剑明见是“胖胖”与“瘦瘦”。两小哭丧着脸,无论怎么扭动,都挣脱不掉白依怡的“魔爪”。

方剑明叫白依怡快放下它们,白依怡一瞪眼,道:“这两个家伙居然不搭理我,我要好好的收拾它们。”

两小脸色大变,这“魔女”的手段它们早已打听到了,急忙向方剑明发出求救的尖叫。

方剑明看它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暗自好笑,道:“算了吧,它们找我,或许真有什么事。”

他想起了两个雪人。白依怡“哼”了一声,将两小松开,两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大姑娘,躲到了方剑明身后,“吱吱”的叫着。

胖胖拉了拉方剑明的裤腿,要他跟它们走,方剑明转身就要离开,白依怡眼珠一转,喊道:“站住,你要去那里?”

方剑明为之头疼,道:“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白依怡道:“你又不会玩失踪是吧?不行,我也要去。”

方剑明被她缠住,不想要她去吧,撒泼起来,天都要变色,要她去吧,又怕她胡来。

两小“吱吱”的叫着,不要白依怡去。白依怡心中大怒,突然出现在两小身后,逮住两小,道:“要不要我去?”

两小完全成了刀板上的小鱼,不住的点头,但谁都看得出来,它们是多么的委屈。

白依怡笑道:“好啦,这才是听说的好孩子。它们都同意了,你也不会反对吧?”眨巴眼睛,看着方剑明。方剑明若说一个“不”字,大有扑上去咬几口的意思。

方剑明不敢与她对视,道:“你……你去也可以,但是,你得听我的话。”

白依怡心中一喜,道:“我最听话的,不信,你问它们。”

两小为了尽快脱离魔爪,猛点头,白依怡便放了两小。

两小这次可不敢再得罪她,带着两人出了山门。方剑明依稀认得路,见它们正是带他去见两个雪人。

到了雪人居住的洞穴外,那只男雪人站在洞外,方剑明生怕他误会,道:“她是我的伙伴,不会伤害你们的。”却见白依怡双眼一亮,跟男雪人比划了起来。男雪人与她交谈了一会,大喜,请两人快进去。

方剑明大奇,问道:“你能和它交流?”

白依怡得意的道:“当然,我可不是一般的人。”

方剑明道:“你们说些什么?”

白依怡头一扬,道:“不告诉你。”像一个女将军似的进了洞。

到了洞中,白依怡立刻与女雪人交流起来,女雪人亲热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用耳朵贴着对方的大肚子,像是在听肚子里的宝宝在干什么。

方剑明啼笑皆非,问男雪人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男雪人拿出许多洗干净的野果,放在方剑明面前,做为招待品,方剑明越发认定它们是有主人的。

他吃了一个果子,男雪人不知从那里拿来一本小册子递给他,方剑明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紫府秘笈。

翻开第一页,刚看了几行字,便知道这是一本武学秘笈,不敢翻动,道:“这一定是你们主人的,我不要。”

两只雪人急了,拼命的摇头,突然留下眼泪来。白依怡急忙劝慰它们,并与它们交流起来,方剑明在旁看着。

两雪人讲到动情之处,泪水流下,白依怡也为之伤心落泪,及至听到最后,白依依听得咬牙切齿。方剑明不懂,只有坐下来吃水果,两小就像是到了自己家,毫不客气的享受了新鲜的果子。

好大一会儿,白依依才和两雪人交流完毕,再由白依怡将它们的遭遇说给方剑明听。

原来,这两个雪人原本住在昆仑山的罕见之处,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有一天,突然发生了雪崩,两个即将被雪崩掩盖之极,被一个老人所救,这个老人自号“太瘦生”,意指自己身材很瘦。

两个感激“太瘦生”的救命之恩,自此就跟在他的身边。“太瘦生”没有徒弟,也没有儿孙,将它们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教会了它们许多东西,两个还学了一些武功。

但是,过了十多年后,昆仑山来了一个“坏人”,手中整日举着一个大火炉,不时的来骚扰“太瘦生”。

有一晚,“太瘦生”满腹心事的仰天长叹,最后,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笈,交给两个,说这本“紫府秘笈”是他从一个隐秘的地方找到的,没想到被举火炉的“坏人”知道了,向他索取,他生怕不敌,本想烧毁,但又觉可惜,只有交给两个保管,绝不能让“坏人”抢去。

两个将秘笈藏起来,太瘦生要它们将来交给可以值得交付的人。

第二天,举火炉的老怪果然来了,这次,他不再客气,和“太瘦生”激斗起来。“太瘦生”的武功并不在对方之下,但因为近年来感到年老体衰,苦斗数百招后,被对方打伤。两个上前帮忙,也无济于事,女雪人还被打伤,要不是“太瘦生”舍命让它们逃走,不然,它们也会步“太瘦生”的后尘。

两个怕老怪来找它们要秘笈,挖出秘笈之后,便逃离了昆仑山。一路躲藏,走走停停,便来到了峨嵋山。因为不习惯气候,两人病倒了好几次,但两个因为受过“太瘦生”的指点,挖草药吃,很快病愈。

后来,两个就逐渐习惯了这里炎热的气候,还发现这里的确适于隐藏,便躲在山中。“胖胖”和“瘦瘦”,正是在山中结识的。两个雪人教了两小一些东西,是以,两小多少也能听懂人话。纪芙蓉所看得两个雪人,正是它们。

方剑明听完白依依的转述之后,心中一怒,暗道:“这举火炉老怪一定就是鹿老怪,想不到他这么坏,难怪会加入血手门。”

白依怡道:“你救了它们,它们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要把这本秘笈送给你,它们希望你不要推迟。”

方剑明坚决的道:“这是老前辈舍命都要保住的秘笈,我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拿到?不行,我不能拿。”

两个雪人急得团团之转,白依怡突然笑了起来,道:“这样好了,让我来为他保管。”

两个雪人大喜,点了点头。方剑明刚要说什么,白依怡道:“你就不要再推迟了,这么一来,成全它们的一片心意,它们也好安心。”

方剑明无奈,只好接受了。白依怡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拿过“紫府秘笈”,放入怀中,道:“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方剑明抬头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白依怡跟它们交流了一下,两个突然朝方剑明跪下,磕了三个头,方剑明要跳开,却被白依怡拉住。

白依怡道:“它们说,这里不适合生下小宝宝,要回昆仑山生下小宝宝,就要走了。”

方剑明沉吟道:“这样也好,你告诉它们,就说那举火炉的老怪已经离开了昆仑山。”

白依怡将这话告诉了两个,两个大喜,大叫了三声。

“胖胖”和“瘦瘦”得知它们的朋友要走,十分舍不得,在洞中发起脾气来,摔这摔那的。

两个雪人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安慰它们。终于,“胖胖”和“瘦瘦”不难过了,要送两个朋友。

男雪人抱起两小,放在左右两肩,牵着妻子的手出了洞。方剑明和白依怡也出了洞。

半路分手,两个雪人朝两人挥手道别,两人也挥手致意。“胖胖”和“瘦瘦”感觉有趣,拼命的挥手,险些掉下来。

看着它们远去的身影,方剑明心中充满了一种温暖。白依怡流着感动的泪水,“哇”的哭了起来。

方剑明哭笑不得,道:“你哭什么?”

白依怡小嘴一撅,抬起眼泪花花的脸庞,哼了一声,道:“谁像你一样,如此铁石心肠!”

拉起方剑明的衣角,擦了擦眼泪,弄得湿漉漉的,然后,就像不关她什么事的走了。

方剑明拿她没有办法,只有自认倒霉。

时光飞逝,方剑明在峨嵋派又住了三日,见众女的武功多有进展,“九天玄女步法”各有进步,不禁有了离去的想法。

这一晚,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万佛顶,只见关山月已经搭建了一座茅庐,此刻,关山月正在庐外饮酒,见他来了,起身笑道:“你来得正好,与我喝酒。”

方剑明盘膝坐下,由衷的道:“关兄的逍遥自在真是令人羡慕。”

关山月抬头看着夜空,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方剑明接着吟道:“……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两人连喝了三杯,自觉未有的痛快。

关山月用手指转动着酒杯,缓缓的道:“想听我的故事吗?”方剑明正襟危坐,道:“小弟洗耳恭听。”

第四百五十四章 飞歌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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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孟海想了一想,道:“我想大家也听说了,这些苗人不好管,大小洞主,个个就像土皇帝一样,互相常有摩擦,但都是为了争夺猎物,粮食,想查出那个洞主不轨,还真不好办。”

方剑明笑道:“艾舵主,这些洞主中,应该有一些比较出名的吧,你把比较出名的都说来听听。”

艾孟海道:“据我所知,苗家人最有势力的洞主,有四个。一个是保哈绰洞主,一个是沙林洞主,这两个洞主不怎么闹事,沙林洞主与朝廷还走得极近。另外两个洞主,却大大有名,一个叫安都洞主,一个叫朗达洞主,两人年轻的时候,本是结拜兄弟,后来,两人当上了各部的土司之后,关系恶化,经常为一些小事情发生争吵。五年前,还出现过一次小规模的械斗,朝廷只好派兵规劝,并让双方签订了什么协议,当着上天发誓不再抢夺对方的猎物和粮食。这几年来,倒是相安无事。如果真有人想造反的话,这两个洞主的嫌疑最大,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另外两个洞主的可能,因为,能当上洞主的,无一不是厉害的角色。”

众人商讨了一会,便分派了任务。

艾孟海带领分舵弟子与鲁达到保哈绰洞主的苗寨探听消息。查继游带领跟来的大部分弟子到沙林洞主的苗寨。苗若浦与卢定岷带领少部分弟子到朗达洞主的苗寨。方剑明和吴世明则是到安都洞主的寨。

说定五日之内,不管有没有消息,都要赶回来,在分舵聚会。

翌日,四路人各自出发了。

方剑明与吴世明换了服装,打扮成普通苗人男子的样儿,向山中进发。

贵州一向有“地无三里平”之称,何况那时候交通极不发达,走的尽是些山路,好在两人不是寻常人物,一路走来,没有过不去的地方。

爬上一座山岭,远远望去,有树有花,却不见一丝人烟,两人下了山坡,继续往前走。

突然,左面的山坡上传来一阵甜美的歌声,两人停步凝听。

吴世明诧声问道:“这算怎么一回事?”

方剑明笑道:“我们来得正巧,这里快要举行歌会了。”

拉起吴世明,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偷偷的向外观看。

两人刚藏好,只见左面山头出现了一群人,都是些青春男女,放声歌唱的是站在最前的一个苗家姑娘,颇有姿色,一身苗衣,落落大方,唱完一首,众人鼓掌叫好,并纷纷叫喊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在怂恿什么人似的。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头传来一阵男子的歌声,一群青年男女出现在右面山头,放声歌唱的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苗家青年男子,模样虽然不是很英俊,但是自有一股勇猛的气质。

方剑明低声道:“这就是苗家人的对歌,也有叫飞歌的,一男一女对唱,如果心中满意对方的话,还会一直唱下去,若是没有意思的话,就会换成另外一个人唱。”

那名苗家青年的歌喉很好,歌词又充满了生活气息,连吴世明这种门外汉听了,也觉得极为动听。

苗家青年唱完后,获得了一片掌声,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很出众的青年用手碰了碰他的腰,脸上有一种促狭的笑容。那苗家青年脸上一红,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穿着很出众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让他放心的样子。

大家都急盼着两人对下去,有人开始叫喊。那苗家姑娘满脸通红,看了看对面山头一眼,她身后一个穿着出众的美丽姑娘伸手推了推她,将她推得向前一步。众人见了,拍手鼓励。

那苗家姑娘正要放声歌唱,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人讨厌的笑声,一群人出现在右面山头,与那苗家青年所在人群的地方约有五十丈。

这群人一出现,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那穿着出众的青年跳出来,喝道:“朗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这么多人来我们苗寨,你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苗家青年走出来,脸上还保留着一种令人讨厌的笑意,道:“安乌,论起关系来,我好歹也是你的大哥,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听说你们在这里飞歌,也想来凑凑热闹。”

穿着出众的青年冷冷的道:“我们这里不欢迎任何不怀好意的人,你带着你的人赶快走吧,免得引起误会。”

只见一个管事打扮的尖嘴汉子走出来,怒声道:“安乌,你竟敢说我家少爷的不是,我要你立刻向我家少爷道歉。”

安乌“哼”了一声,道:“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这里人人都知道你家少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朗拉,我不想给你难堪,你快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们的家园。不然,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尖嘴汉子指着对方喝道:“好你个安乌,我家少爷不辞辛苦前来参加你们的歌会,是看得起你们,你竟敢要赶我们走。”

话声刚落,左面山头的那位穿着出众的美丽姑娘娇叱道:“朗拉,你没用听清我大哥的话吗?我们并没有请你们来,你们也不是我们的客人。你们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是不是存心搞破坏?”

朗拉正要说什么,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人,怪笑一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安都洞主的千斤安妮小姐吧?”

美丽姑娘瞪眼道:“是又怎么样?”

蒙面人笑道:“听说安妮小姐拉得一手好弓,乃苗寨中的第一女豪杰。不如,就在今日让我等开开眼界。”

安妮冷笑道:“你想和我比试?”

蒙面人道:“那里,那里。”

安妮听了,更加生气,喝道:“拿我的弓箭来。”

只见山坡后走出两个武士,一个拿着把弯弓,一个拿着一个箭囊。

安妮抽出两只箭来,搭弓拉弦,瞄准山下一处,手一松,两只箭疾如闪电,“夺夺”两响,插入了一棵树上。

安妮道:“我这两箭,分别射中了两片树叶,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下去看看。”众人见安妮的箭法这般了得,纷纷鼓起掌来。

蒙面人道:“在下相信安妮小姐的箭法是百发百中,用不着下去看了。”

说完,从身后一个武士手中接过弓箭,拉弓搭箭,手一松,随后,又飞快的搭上一支箭,开弓射出。

前箭去势不快,后箭来势甚快,不久便追上前箭,两箭同时打中了安妮射出去的两箭箭尾,将它们推出树身,插入了地底。

安妮是又惊又怒,惊他箭上劲力奇大,怒他竟敢把自己射出的箭打出树身,正要开口指责,蒙面人再次搭箭射出,这一箭去势甚快,而且暗藏内家真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棵大树顿时被一支小箭射断,倒在地上。

朗拉以及他带来的一干手下立时开口叫好,安乌和安妮,以及他们族人的人却是一阵震惊。

这蒙面人的箭法或许不如安妮,但劲力之强,绝非安妮可比。两兄妹怎么也想不到朗拉身边竟会有这样的高手。

朗拉见两兄妹都没有吭声,以为他们低头认输了,笑道:“安乌,安妮,这下你们该服输了吧,我……”

话没说完,只听山下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声嚷道:“我的天啊,是哪个小子将我家的树给弄断了?是不是嫉妒我家的大树生得好看。”

随着话声,方剑明从藏身之处飞跑了出来。众人见山下居然有人,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剑明跑到大树倒下的大树旁,看了看,突然扑在大树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可怜的树啊,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死了,你一死,叫我怎么活下去啊,让我也跟着你一起被射死吧。”

众人听了,哭笑不得。原来这人是个疯子。

就在众人在心中笑话方剑明的时候,方剑明猛地跳起来,擦了擦眼泪,一路指着三面的人,道:“是不是你射断了我家的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指到了蒙面人那头,怒道:“刚才哪一箭就是从你这里射出来的,一定是你这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射的,你赔我的树来,不然,你也连我一块射死。”

众人听了,不禁暗自惊奇。这疯子虽然疯言疯语的,但是眼力倒还满不错的。

蒙面人看不出方剑明身怀武功,但见他模样不算难看,年纪不到二十,就算真有武功,也很有限,怪笑了一声,道:“你要我怎么个赔法?”

不等方剑明回答,安妮笑骂道:“你这个疯子来凑什么热闹。你快走开,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要树的话,改天我赔给你就是。”

方剑明道:“树又不是你射倒的,为什么要你陪?我就要哪个见不得人的家伙赔。”

蒙面人听了大怒,先前一句小子,之后的两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分明就是存心找茬。

蒙面人搭箭开弓,阴沉沉的道:“小子,你不是想跟你的树一块儿去死吗,我成全你便是。”

放箭出去,直取方剑明的心口。

安妮见了,虽然还在为方剑明的不识好歹生气,但也不愿见到他就此死在蒙面人箭下,飞快的射出一箭,将蒙面人的箭撞偏,娇叱道:“疯子,还不快走,难道你是在等着送死吗?”

第四百五十五章 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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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你才是疯子呢。你刚才在我家的树上两箭,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居然说我是疯子。”

安妮听了,气急,道:“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帮你挡了一箭,你非但不感谢我,还说我的不是。真是气死我了!”

方剑明学着她的口音道:“真是气死我了,你为什么要帮我挡箭,我没有叫你这么做啊,真是气死我了。”

众人听他学得惟妙惟肖,有人不禁笑了,安妮一咬银牙,跺了跺脚,道:“你要送死就让你死了算了!”

方剑明嘻嘻笑道:“我活得好好的,干吗要送死?”

蒙面人听了,心中吃惊,暗道:“这小子好像是在装疯卖傻,不知道是何来路?”冷笑了一声,道:“安妮小姐,这种疯子跟他理会什么,还是让我一箭让他闭嘴吧。”

说完,一连射出了三箭,安妮连射三箭,将他的箭挡开,喝道:“这是我们的家园,不许你杀人。”

蒙面人见了,心头大怒,喝道:“安妮小姐,我敬你是安都洞主的千斤,你可不要坏了老夫的兴致!”

说着,开弓就是一箭射出,安妮急忙射出一箭,却没有将对方的箭震偏,知道对方这箭万分强劲,脸上一急,喊道:“疯子,快躲!”

方剑明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利箭即将临身,“哎哟”一声,方剑明翻了个筋斗,滚到一边去,躺在地上不动了,身上插着那只箭。

蒙面人阴笑道:“臭小子,我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刚说完,方剑明突然从地上跃了起来,大叫道:“这是什么箭,怎么没有箭头?还给你,再射我一支。”

说完,随手一抖,从身上拿下的利箭从原路打回,去势之快,如同闪电,蒙面人吓了一跳,来不及射箭撞击,头一低,利箭从头顶一寸之处飞过,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尖嘴汉子的一颗门牙顿时被射断,满嘴鲜血,疼得喊爹叫娘。

幸亏方剑明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量,不然,别说一颗门牙,就是一个脑袋,也得要被射穿。

蒙面人见了,大吃一惊,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手,但他没有怕对方之意,喝道:“原来阁下是在装疯卖傻。好!再吃老夫几箭。”

一连射出了六箭,六箭连环,呼啸着向方剑明飞去。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捡起地上的石子,迅速仍出,嘴里笑嘻嘻的道:“射不着,射不着……”

眼看五箭均被石子击落,第六颗石子似乎仍歪了,最后一只箭电闪般射到方剑明头部。

方剑明的脑袋猛地一歪,翻了个跟头,众人见了,发出惊呼,不少女孩子发出尖叫,不敢再看。安妮更是粉拳紧握,一脸紧张。

突然,方剑明一个鱼跃跳起,转过脸来,嘴上刁着那只利箭,张嘴一吐,笑道:“你请我吃箭吗?现在我已经吃了,只是这箭不合口味,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你吃石子。”

屈指一弹,夹在指间的一块小石子飞出。蒙面人想不到方剑明的身手竟会这般敏捷,出手又是这般的快,一不留神,险些被石子打伤,脸上的面罩被石子带起的劲风,掀开了一半,却被他及时拉下,冷哼了一声,道:“臭小子,咱们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转身道:“朗拉公子,人家有高手相助,我们还是走吧。”

朗拉见他吃了亏,知道今日再难以捣乱下去,只得狠狠的瞪了先前唱山歌的哪个苗家青年一眼,带着一干手下走了。

众人见他们被方剑明吓走,跑下山来感谢。

安妮拉着先前唱歌的苗家姑娘跑在最前头,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家的样儿。方剑明见他们如此热情,心中吓了一跳。

安妮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问道:“疯子,你是那里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你的武功真是棒极了!”

方剑明笑呵呵的道:“你又是那里的人?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

有人喝道:“大胆,你知道安妮小姐是什么人吗?”原来是一个苗兵。

方剑明耸耸肩,道:“她是谁不管我的事,我只知道我的树被你们弄断了,我要你们赔来。”

众人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真傻,怎么会有这般好的身手,若是假傻,说话一点也不正经。

安乌与那个唱歌的苗家青年并排走上来,将他仔细的看了一下,都不认得方剑明,安乌道:“多谢壮士帮我们打跑了朗拉这个混蛋。”

方剑明道:“我没有打他们,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去那里,是他们的事。对了,你们是什么人呀?”

安妮抢着回答道:“我叫安妮,这是我的好朋友罗莎,他是我的哥哥安乌,他是我的好朋友孟基,其他人都是我的族人。你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心中暗道:“我的名字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口中道:“啊,原来是你们。我的名字,你刚才不是说对了吗?我就叫疯子,疯子就是我。”

安妮气得跺了跺脚,道:“哪有叫疯子的,真是气死我了!”

方剑明一本正经的道:“真是气死我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叫疯子?疯子有什么不好?”

安妮在族人中,一向都是以女中豪杰自称,现在,被方剑明的一顿疯话抢白,恨不得上去撕拉他的嘴。

安乌从没有见过妹妹这么吃憋过,心头暗笑,拉了一下妹妹,朝方剑明道:“壮士,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还有事情,不打扰你了。你哪天天有空的话,可以来我们苗寨作客。还有,一会儿我就叫人赔你一棵树。”

方剑明道:“这还差不多,记得要一模一样的树,不然,我不会要的。”

安乌暗道:“天下那里有一模一样的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口中道:“好,我尽量找就是了。”

说完,拉着安妮转身就走,安妮挣脱不得,回头喊道:“疯子,你的武功不错,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叫阿爸让你当他的侍卫。”

方剑明嘻嘻笑道:“什么叫做侍卫?好不好玩?”

安妮险些气得晕倒,不再理他。

一大群人走了,身后跟着近百名苗兵。跟安家兄妹一块来的除了他们的手下外,还有一些是苗寨中的族人,都是他们兄妹拉来热闹的。本来大家都想撮合罗莎与孟基的好事,谁知被朗拉破坏了,走的时候,都在谈论“疯子”,暂时把两人的事放在了一边。两人心中好不苦恼。

他们一走,吴世明便从隐身之处走出来,拍手笑道:“剑明,想不到你演起戏来还真有一手。刚才的哪几滴眼泪,是真的吗?”

方剑明没好气的道:“当然是真的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让你上,你偏不上。”

吴世明大笑,道:“这可不是馊主意,你没听见吗?这一对兄妹正是我们要找的安都洞主的儿女。你出去英雄救美,不正好能亲近他们吗?”

方剑明道:“可惜人家有戒备,根本不打算带我们前去。”

吴世明道:“放心吧,只要你在他们心中留下印象,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到洞主。”

两人继续前行,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村庄。一打听,这个村子是安都洞主管辖的村庄之一,离安都洞主所住的大苗寨还有三十多里。

两人见天色已晚,便在村中的一户苗家借住。

当晚,村子里的广场上烧起篝火,两人坐在苗人堆中,看苗家女孩绕着火堆跳舞。

突然,只见一个苗家青年朝他们的地方走了上来,方剑明定睛看去,见来人孟基,心中微微一喜。

孟基走上来,他立刻起身。

孟基道:“想不到壮士来到了我们村,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壮士要是不嫌弃的话,请到我家吃酒。”

方剑明道:“我还有一位朋友,不知方不方便?”吴世明站了起来,朝孟基微微一笑。

孟基道:“我们苗家人不是小气的人,两位能到我家作客,是孟基的荣幸。,我阿爸和阿妈一定会欢迎你们的。”领着两出了广场。

见他如真诚,方剑明和吴世明也不隐瞒,将姓名告诉了他。

孟基听了,对方剑明笑道:“我就知道到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方剑明赧然道:“先前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还望孟兄不要见怪。”

孟基道:“我倒没有什么,只是,若让安妮知道你是在装疯,我就不敢担保她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说着,已来到孟基家门外。孟基家的屋子虽然不是村中最大的,却也不小,看他穿着朴素,相信他们一家都是勤劳的人。

进了正屋,只见一个苗家老汗坐在屋中抽旱烟,孟基忙给他们介绍。原来这老汗就是孟基的阿爸,是这个村庄的首领。难怪孟基会与安家兄妹是好朋友,原来孟基的阿爸是安都洞主的手下之一。

宾主落座之后,老汉叫来孟基他娘,一位朴实的大妈,叫她要用最好的酒菜招待客人。

孟基将先前的事说给阿爸听了,老汉看了看两人,皱眉问道:“你们虽是苗人装束,但我看得出你们并不是真的苗家人。”

方剑明赶紧向他解释,老汉笑了一笑,道:“老汉我开通的很,不管你们是汉人,还是苗人,你帮过孟基,就是我们家的客人。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们到我们苗寨来做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方剑明低声道:“老伯,不瞒你说,我们是前来打听一件事的。”

“什么事?”

“听人传言有洞主要谋反。”

老汉听了,脸色一变,问道:“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朝廷的人,干什么要打听这种事?

第四百五十九章 力斗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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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头与怪兽对恃良久,兀自没有结果。突然,怪兽的尾部闪过一道金芒,一股无形力量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排开。眨眼之间,山头都被笼罩在这股力量之下。方剑明和吴世明暗自运起内力,与这股奇怪的力量对抗着。

倏地,白发老头终于出招了,双膝微微一弯,双掌在身前划起圆来,每一个动作,恰如行云流水,宗师风度尽显无遗。

最神奇的是,随着他慢腾腾的招式,山头上立时多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与怪兽发出的力量相抗衡。

两人但觉心头一松,压力顿减。

方剑明看了一会,感觉这白发老头打出的招式似曾相识,就在他思量的当儿,白发老头“哈哈”一声长笑,一个漂亮的转身,双掌软如棉花般的轻轻隔空一拍,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罩向怪兽。

怪兽见了,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大尾巴一甩,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一股狂风冲天而起。

白发老头脚下滑动,双掌凌空一吸,怪兽竟身不由己的跟着对方上前。

两人见了,猛吃一惊,这老头竟能运用内力将这庞然大物吸动,实在太恐怖了!

怪兽挣扎一会,眼中突然暴射一道金光,向白发老头射来,白发老头向后退了一步,双掌往前一推,跟着身形一转,竟将金光化为无形,随着金光的消散,空气中却传来一股强大气流,将两人逼退了好几步。

怪兽见金光对白发老头起不了作用,仰天大吼一声,奋力一跃,挣脱对方的控制,朝白发老头扑来,张嘴就吐,一股金色的光团打向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面色约显凝重,身躯快速的后翻,光团追着他出了数丈,眼看即将打中白发老头,白发老头突然停住身形,双手在身前划圆,光团竟在他手中转动起来。

怪兽见了,呆了一呆,却见白发老头双手旋转着光团,陡然将光团扔了回来,急忙张嘴一吐,一个光团飞出。

“轰”的一声巨响,两个光团在半空相撞,顿时,半个天空似乎都为之变成金色。

两人只觉这等神通已经超出了武功的范畴,惊叹不已。

白发老头一不小心,让金光烧着了白发,手忙脚乱的拍灭了刚燃起的一撮白发,怪兽更惨,被震翻了一个跟头,身上被烧了青紫一大块。

白发老头不敢再让怪兽吐出这玩意儿,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怪兽后面。两人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怎么落到怪兽后面的。

只见他双手一起,使出了刚才的那一套武功来,慢腾腾的,就如散步一样,方剑明脑中猛然闪过一道亮光,失声惊叫:“这……不是……太……极拳……吗,你……你是……”

怪兽见白发老头没有攻击它,呆了一呆,见对方表演似的打拳,嘲笑的怒吼了一声,尾巴一扫,撞向对方。

这时,白发老头正好右脚往前踏上一步,随手一甩,正中怪兽尾巴,“轰”的一声,怪兽大叫一声,竟被震退好几丈。白发老头也不乘胜追击,自顾自的打拳,双拳一上一下在空中画着圆圈。

怪兽不甘心,向他连扑了几次,均被打退。看上去白发老头没用多少力气,但是怪兽只要一碰上他的手掌,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坚不可破的气墙,将它反弹出去。

白发老头老头越打越快,打得兴起,脚步倏地一滑,人便到了怪兽身后,一掌拍在它的身上。怪兽吃不住,高高的弹了起来,白发老头不等它落地,人掠起,一掌拍出,正中怪兽。

怪兽大叫一声,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白发老头“哈哈”一声大笑,不等怪兽落地,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盘空舞动起来,那怪兽就如一个球般在他手中转动着。

白发老头的身形也跟着舞动,一只手举着怪兽,一只手不停的击打着怪兽的尾巴部分。怪兽屡次要待挣脱,但是一被对方掌力击中尾巴,只觉浑身无力。如此一来,白发老头举着怪兽在场中拍打起来。

这怪兽的重量少说也有数万斤重,白发老头单手举着,简直就是天神一般,两人看得呆了。

击打了数百下怪兽的尾巴后,白发老头感觉差不多了,也觉得累了,大笑一声,喝道:“劣畜,滚!”将怪兽仍向了高空。

怪兽落下时,产生的力道令整个黑雾山为之一晃。这一落,任这怪兽多么的皮坚肉厚,也只觉从头到尾疼痛不堪。很多大石头滚向了山下。

三人以为怪兽这下该没气了。谁知,过了一会,那怪兽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从尾巴处开始蜕皮,皮一旦蜕掉,立刻便会就如春蚕吐丝似的冒出了一道道的蚕丝,将蜕皮的地方包裹起来。方剑明与吴世明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这种异变。

白发老头脸色惊变,失声道:“不好,金蚕花已经在它体内起了功效,这下可怎么办?”

心神一沉,脸色霎时变得深紫,双掌往前推出,一道深紫的光圈射出,将怪兽团团罩住。

这一手正是武当派的“紫气神功”,而且还是最高层次的“紫气神功”,因为传说中,“紫气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脸上的神色就会变成深紫。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方剑明颤声问道:“老前辈是不是武当开山祖师张真人张老前辈?”

吴世明惊叹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当‘紫气神功’!”

白发老头急叫道:“两个小娃娃不要忙着评头论足。拿出你们所有的本事,快向它用劲的打。”

说这话的时候,一张深紫色的脸上隐隐流出汗水,可见他已经将内力运到了极致。

两人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再也不敢大意,都暗自将全身功力运起。

吴世明大吼一声,屠龙棍如电一般打向怪兽的身子,棍身上窜出一条龙影,再也分不出虚实。这一棍正是吴世明全部功力所在,威力势不可挡,谁知碰上怪怪兽后,一股奇怪的力量竟将吴世明震飞。

吴世明落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怪兽被屠龙棍上发出的龙影缠住,只觉周身欲烈,蜕皮更快,蚕丝吐得更多,真是痛并兴奋中。而且,在它的尾巴体内开始出现一朵金光闪耀的花,透过蚕丝的包裹,竟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金蚕花”。

难怪白发老头要击打它的尾巴,原来是想把“金蚕花”打出来或者打散。“金蚕花”一出现,怪兽的金丹也随之转动起来,发出光亮,与“金蚕花”呼应着。

受了金丹的影响,“金蚕花”开始向金丹移动,白发老头虽然用“紫气神功”将怪兽控制中,却不能阻止“金蚕花”的移动,眼看“金蚕花”每移动一分,怪兽的皮就会蜕一分,蚕丝冒出,将那一分包裹住。

白发老头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喝道:“不能让它将金蚕花与金丹合在一起,一旦让它得逞,就会祸害天下,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制住它。”

方剑明向坐在地上运功调元的吴世明看了一眼。现在,只有自己可以帮助白发老头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倾尽全力。

他深吸一口气,心神、气机、天蝉刀,合三为一。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人腾空跃起,头下脚上的落向怪兽,天蝉刀朝底下一挥,蝉儿飞舞,刀风四飞,形成一股龙卷风。这正是天蝉刀法的前三式。

天蝉刀狠狠的劈在了怪兽身上,怪兽惨叫一声,一蓬鲜血飞溅。

方剑明本以为这一刀就算不能将它斩为两截,也能将它砍成重伤,谁知仅仅在它身上砍出了一个脸盆大的伤口。而且,因为它体内有“金蚕花”,伤口又迅速的愈合。

这家伙练成了金丹,加上有“金蚕花”护身,竟然连天蝉刀这等宝刃都难以斩断。

方剑明急了,见白发老头满脸汗水,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怪兽,一咬牙,身形跳动,闪电般的向怪兽连砍了数十刀。

刀刀见血,伤口却很快愈合,任他砍多少刀都不能将怪兽砍断。

不过,怪兽吃痛,狂吼不住,若不是白发老头运用功力将它制住,恐怕方剑明要被它的力量震飞出去。

方剑明转念一想,飞身而起,朝“金蚕花”处重重的砍了一刀,飞蝉与金蚕相遇,“金蚕花”顿了一顿,又慢慢的向金丹处移动,方剑明却被震得晕头转向,坐在地上喘气。

“天啊,蚕丝包裹的地方竟连天蝉刀也伤不到它。”

定了定神,抬头看见怪兽头上的鸡冠样的肉球,暗道:“这家伙既然不怕天蝉刀砍,我就试试醒神经的力量。”

想罢,站起身来,积聚了最后的力量,运起足底的“醒神经”,精神大振,被他吞进肚中的内丹终于被他完全吸收。

顿时,方剑明浑身充满了力量,双眼眨动,金芒闪动,冲天而起,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向了怪兽头上的肉球。

“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高高的弹起,怪兽发出惊破云层一般的惨嚎,被踢出了十数丈外。

白发老头收回双手,长吐了一口气,刚想歇一口气,脸色突然一变,喝道:“不好,这家伙还没死!”

怪兽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猛然立起,摇摇晃晃,金丹的光芒越来越弱,“金蚕花”却还在向金丹缓缓移动,两者相距不过八尺。

方剑明踢出一脚后,只觉浑身被抽空了一般,落下来时,被白发老头一把接住,向他体内输入一股真气。

眼看怪兽即将站稳身躯,闭目调元的吴世明双眼猛然一张,精光闪动。这一刻,他终于将体内的内丹化为己用,同时,屠龙棍在受到强烈的刺激下,向他脑中输入了屠龙棍的第八招棍法心诀。

他一开眼,便见怪兽就要站稳,厉喝一声,连人带棍的飞出,疾如闪电,一棍击在怪兽右眼。怪兽的右眼竟被屠龙棍打稀巴烂,鲜血狂流,一声惨叫后,“轰”的一声响,终于扑到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怪兽虽然已经气咽息息了,但“金蚕花”却依然闪着金光,向金丹的部位移动,只是速度慢了许多,照此下去,终有到达的时候。

三人站在怪兽身边,白发老头一脸沉思,琢磨着该怎么办。

吴世明惊声问道:“这怪兽究竟是什么东西,怎地如此难对付?”

他本想让白发老头回答他,但是白发老头的心思压根儿不在这上面,正在苦思怎样才能不让“金蚕花”移动,甚至将“金蚕花”从怪兽体内取出来。

就在这时,方剑明感觉足底一热,他根本没有运起“醒神经”,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热度越来强烈,比先前的吞下的内丹更滚烫,他一脸通红,不安的走动起来,这样才好过一些,嘴里喃喃的道:“奇怪,我的脚底怎么这般热?是不是刚才因为踢到了那玩意。”

白发老头听了,仔细的看了看怪兽的肉球,再看看金丹的部位,然后,眨了眨眼睛,端详了方剑明几眼,双眉猛的一扬,惊喜的拍手道:“妙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娃娃,你足下的这种功夫老道虽然还不太清楚,但现在你已经把这劣畜的金丹精气吸收了,等于是金丹跑到你脚底。快,你赶快在往金蚕花的部位踢一脚。”

说完,将怪兽抓起,高高举了起来,喊道:“来来来,照金蚕花的地方死劲踢,不要怕。”

方剑明还没有弄清是什么事,见白发老头这般催他,只好远远的退开,一个助跑,距离怪兽七丈的时候,身形飞起,甩退就是一脚,正中“金蚕花”的部位。

“金蚕花”受到金丹精气的刺激,金芒一闪,穿破怪兽肉体,涌入了方剑明足底。

“啊……”

方剑明一声尖叫,脸上冷汗直流,痛得生不如死,就在他感觉就要死的时候,白发老头面色一沉,脸色变得深紫,手腕一震,内力狂涌,竟将怪兽的脑袋与身体震得分家。

就在怪兽的脑袋飞出去的刹那,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断头处飞出,白发老头仍了手中的怪兽,离地跃起,伸手一抓,将金色的光芒抓在手中。

人落地后,掏出一个特制的瓶子,将那金色的光芒放了进去,盖上瓶塞,摇了一摇瓶子,满脸喜色,道:“虽然只是金蚕花的一根小茎,但已经足够让人起死回生了。”

宝贝似的将瓶子放进怀内,看了看方剑明,见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并没有什么伤害,心头一宽。

“两个小娃娃,今天多亏你们出手,否则,老道也收拾不了这劣畜。老道还要赶回去,不奉陪了!”

说完,大笑着下山而去,两人追他不及,只能叫道:“前辈且请留步,我等有话要相询。”

希望他能多留下片刻,谁知,白发老头去意已绝,笑声传来,竟是到了山脚。

两人面面相觑,吴世明一脸惊骇,道:“这老头当真是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张真人?”

第四百五十六章 拜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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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道:“正因为我们不是朝廷的人,所以才来打听。朝廷对你们苗家人施加高压,致使一些人反抗,我们是同情的。但是,这次,同以往不一样,却是有外人指使。我们怕苗人受了别人的欺骗,特来一趟。不然,我们又何苦跑这么远来管这挡子闲事。大伯有什么风声的话,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两人之所以把来意说明,一来可以试探对方对此有何反应,二来是一种表明诚意。如果是安都洞主有反意,他们也不怕泄漏出去,正要把他们来到的消息传到安都洞主那里,他若心虚,派人来捉拿他们,岂不是不打自招?若给他们来阴的,他们也会奉陪。不过,两人的期望不大,按照安家兄妹的表现来看,安都洞主绝不会是一个愚蠢到受人指示的人。

老汉听了他们的话,沉默不语。

孟基沉声道:“我们的洞主,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现在我们还算过得可以,根本没有必要和朝廷作对。”

方剑明笑道:“我们从你们的身上看出了安都洞主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才会将来意说出来。”

这时,孟基他娘端上一座酒菜,其中一盘菜,尽是鸡头。

方剑明见了,知道这是以尊贵的身份来招待他们,叫吴世明快吃、多吃。吴世明不懂这些礼节,只好憋着吃了。

他还是喜欢喝酒,苗家人酿造的酒虽然不太合他的口味,但是,他也喝了几大盅。他从苗家人的酒中,竟然喝出了一种野劲,比中原的酒不知道要浓烈多少。

当晚,两人就在孟基家歇下,一夜无话。

翌日,两人刚起来,在门外洗脸时,便见很多苗人向村中的广场方向跑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世明问孟基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热闹。”

孟基面上露出一丝凄容,道:“今天是我们村的灾难日,轮到我们村向山神进献食物了。”

两人心下一奇,面面相觑。什么山神?进献食物有什么可悲伤的?怎么说成了灾难日?

待要再问,孟基道:“我呀去了,两位今天最好不要出去,免得引起族人的误会。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除了家中妇孺之外,成年人都要去拜山神。”

方剑明道:“我知道你们苗家人有很多祭祀活动,但这种整个苗寨集体参加的活动,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拜的是什么山啊?这神又是谁?你看上去怎么……”

孟基脸色一变,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道:“方少侠,这种话下次千万不要说了,要是让我的族人知道了,他们会把你赶出去的。”

两人听了,甚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可说的。

孟基跟着老汉走了,家中只剩下大妈。大妈坐在屋中缝补衣服,见两人进来,放下伙计,要给他们端上早餐。

两人说自己来就行,不要麻烦她。

草草用过早餐,吴世明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

大妈听了,面色微微一变,道:“两位小哥,你们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孟基告诉了你们。”

方剑明笑道:“孟大哥没有告诉我们,他好像很怕我们知道,不敢告诉我们真相。”

大妈诧道:“这孩子一向好客,这种事想来绝不会瞒着你们。啊……我知道了,这孩子!”

顿了一顿,道:“我听孟基说,你们都是有些本事的人,从大地方来。”

方剑明谦虚的道:“本事倒没有多大,只是会些武功而已。”

大妈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他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听了后会打抱不平。”

两人心中一怔,同时问道:“什么打抱不平?”

大妈叹了一声,停下手上的活计,道:“我们这里有一座山,名叫黑雾山,这黑雾山原本是我们族人的神山,山顶有黑雾笼罩,非常奇特。我小的时候,还远远看见过山顶的黑雾中有金光闪烁,尤其是夜晚的时候,更加夺目。

可是,十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只……怪兽,自从这怪兽来了后,将黑雾山占据,时常下山来吃人,将我们苗寨弄得人心惶惶。安都洞主多次带人捕杀它,反倒让它了伤害不少人。

后来,就有人建议把它供奉起来,每月选择一个时候,给它送些食物,这怪兽也怪,知道每月有食物之后,便不在下山骚扰。这些年来,倒也平静无事,只是谁也不敢走近黑雾山,成了我们族的禁地。”

刚说到这,外面响起了“呜呜”的声音,大妈道:“你们听,他们已经启程去见安都洞主了,安都洞主要带整个苗寨的人去拜怪兽。”

孟基说是去拜“山神”,大妈却说是去拜“怪兽”,可见,大妈对这种行为不支持,还挺反感。

吴世明想了一想,脸色猛然一沉,道:“大妈,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给这个怪兽送的到底是什么食物?”

大妈想不到他这么快会怀疑,心中一虚,低声道:“你们听了,可不要真的跑去破坏。”

两人更加吃惊。他们为什么会怕自己去破坏呢?

方剑明道:“到底是什么食物?大妈,你说出来吧,我们不乱来就是了。”

大妈叹了一声,道:“这怪兽的口味古怪得很,什么都不吃,专吃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两人大惊,接着大怒。

吴世明道:“难道你们当真向这怪兽送十五岁的女孩子?”

大妈老泪留下来了,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怪兽不是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所能赶走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是青春年华。当父母的,谁又舍得将她让被怪兽吃了?所以,有些女孩子想逃跑,生怕有一天霉运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不是被族人捉回来,就是被打死在山中,好不可怜。”

两人听了,怒火中烧,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吴世明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能再让他们愚昧下去了,怪兽一旦成了气候,便说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你们整个族人都要受到伤害。”

大妈吓了一跳,喊道:“两位小哥,你们可不要乱来,杀了怪兽倒也罢了,只怕两位也不是它的对手,你们要是有什么伤害,我岂不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你们……”

方剑明回头安慰道:“大妈,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行事的。就算不能杀掉怪兽,我们也不会让它把我们吃的。”

大妈道:“黑雾山在西南面。”

两人听了,想不到大妈比其他人要开通得多了。至少,她心中是渴望将危害族人的怪兽杀死,不像有些人,宁愿坑害女孩子,也不愿反抗。

两人到了广场,却不见一个成年人,只有几个苗家小孩子在广场玩耍。

只见一个小女孩双手反被,做出被绑住的样子,其他小孩推着她,绕着广场走动,似是要把押送到什么地方去,小女孩小脸苍白,感到有些害怕,呜呜哭了起来,其他小孩呵呵笑了起来。

接着,又换成了另外一个小孩。这种游戏让他们既觉得好玩,又觉得可怕。但是,小孩子就这样,在找寻刺激的时候却又有些害怕。

其实,世人何尝不是这样。比如,有人想去爬高山,但又怕摔下来,最后又忍不住要去爬。

两人见了,只觉悲哀,同时,也激起了他们斩杀怪兽的决心。

两人往西南方向施展轻功,如飞过去。翻过几座山岭,远处有一座高插云天的山峰出现在眼前。

山峰山头,漂浮着黑雾,看来这就是黑雾山了。

飞奔了一会,两人发觉前面有人,便绕到了左首山坡上去,只见把守在外,的是数百个手拿长矛的苗兵。

两人沿着山坡间的小道,隐藏着前行,很快便绕过了这些苗兵。

不一会,两人便摸到黑雾山斜对面的一座小山上,伏在草地上,往下一看,只见下面人山人海,站着数不清的人。

一阵芦笙响起,只听有人高声宣道:“拜山神大礼现在开始。”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古怪的汉子,看他的打扮,好像是一个巫师,相貌甚是丑陋,两人一见之下,心生厌恶,倒不是嫌他长得丑,而是对方身上有一种让他们讨厌的东西。

别看下面站满了人,但都是井然有序,最前的是一个高大的老者,在他身后,一字站着十多个苗人,想来都是副洞主的身份,然后才是各村庄的首领,孟基的阿爸赫然在列。

在老者的率领之下,众人跪下,头低得低低的,几乎要伏在地上。

这时,只见一群穿着怪异的苗人跑到前台,跳起一种奇怪的舞来。刺耳的芦笙响起。

方剑明听过芦笙,也看过芦笙舞,但从来没有听过、见过这么万分压抑的芦笙与舞蹈,想来是专门为怪兽特别安排的。

好大一会,才将舞跳完之后,台上舞者呼喊着跑下去了。

只听那巫师样的丑陋汉子有些宣道:“三拜献礼!”

在高大老者的率领下,众人朝黑雾山磕了三个头。然后,便见六个赤膊大汉抬着三个被绑在竹床上的女孩子走到前台上来,三个女孩子嘴上塞着布团,眼泪已经流干。

两人见了,恨不得下去救人,但他们知道这么做,只会与族人产生严重的冲突。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将女孩子放在台上后,那丑陋汉子宣道:“起身。”

众人起来,伴随着怪异的鼓声,花了不少时间,这么多人才退出了黑雾山下,只剩三个苦命的女孩子放在台上。

两人确定下面没人之后,才往山下走去。

突然,两人有所察觉,身形一晃,藏入了一块巨石之后,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向这头跑来。

两人心中纳罕,来的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渐渐的,这群人走近了,两人定睛看去,见来人竟有两个是他们认识的,走在最前的两人正是安乌与安妮,两兄妹后面,跟去一群苗兵。每个人刀、弓、箭具备,装束也是一身劲装。

一群人来到台下,乌妮愤怒道:“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姐妹被这怪兽吃了,今天我们要替我们的姐妹报仇。”

安乌四下看了看,道:“妹妹,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安妮一瞪眼,道:“你是不是怕死?”

安乌哼了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会怕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只是想起昨天遇到的哪个壮士,要是他也在这里的话,无疑是一个很的好帮手。”

安妮眼睛一亮,口中却嗔道:“都是你不好,非要拉着我走,现在可好,他成了孟基的客人,真是气死我了!”

安乌道:“我不是怕他是别人派来刺探我们苗寨的人吗?我要是知道他们是好人,早就拉他去见阿爸了。”

“哼,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还不晚,他现在就在孟基家中,不如,我们去……”

“哥哥,你也太没有出息了,难道我们就没有本事斩杀怪兽?”

回头对众苗兵问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众苗兵大声道:“斩杀怪兽!”

“为什么要斩杀它?”

“它吃了我们的姐妹,是我们的仇敌,我们要剥它的皮,喝它的血。”

“好!你们有信心战胜怪兽吗?”

“有!”

众苗兵眼中射出视死如归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正在同怪兽做生死搏斗。

“哥哥,你快去救人。”

安乌带了两个苗兵上台去,将三个女孩子救下,三个女孩子获救后,害怕得大哭了起来。

安乌脸色一变,要她们不要哭泣,赶快离开这里。三个女孩连谢都来不及,飞快的跑了。

安妮看着山顶,一对凤目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将手中的苗刀朝天一举,娇叱道:“出发!”率先向山顶进发。

乌安见妹妹这般勇气,不甘落后,第二个上山。众苗兵均是苗寨中勇猛的汉子,怎肯落后,跟在两兄妹后面上山。

第四百六十章 苗寨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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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沉吟道:“除了他老人家之外,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想不到他也还活在世上。”

吴世明一怔,诧道:“这个‘也’字从何说起?”

方剑明笑道:“我认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听她说,她与张真人是一个时代的,还与他有一些瓜葛。”

吴世明咋舌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长寿的人,张真人到现在怕不有两百多岁?”

“是啊!”

吴世明吐吐舌头,道:“我的天啊,我本以为张向风张老前辈是当今最老的人了,没想到他的祖师爷武当开山祖师还活在人间。”

方剑明本想说:“这有什么希奇的,我还见过几百年,甚至近千年的呢。”但是转念一想,不敢说出来吓吴世明。

吴世明关心的道:“你的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方剑明皱眉道:“说来也奇怪,先前还痛得要命,自从‘金蚕花’跑入我的足底后,我倒没有事了。”

吴世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剑明,你的福缘可谓千年难有,我先前吞了这怪兽腹内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好像就是所谓的‘内丹’,自觉内功增加了不少,还道自己福份很大,没想到,你居然把这家伙的‘金丹’以及‘金蚕花’吸入体内,比起你来,我的福份小的多了。”

方剑明赧然道:“刚才我也吞了一个内丹。”

吴世明呆了一呆,突然爆笑起来,道:“我的老天啊,好像所有的好事都让你赶上了,你赶快运功看看,别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方剑明依他所言,盘膝坐下运功。

不大功夫,只见方剑明满面红光,鼻孔吐出两道红色的气体。吴世明见了,暗自叫奇。

一般来说,人打通了“任督二脉”,过天地之桥,就算是修炼到了“三花聚顶”的境界,运功时,头顶就会出现不同颜色的气体。现在,方剑明鼻孔吐气,算是很特别的了。

运功一周天后,方剑明张开眼来,笑道:“现在应该没有事来!”

说完,就想站起身来,谁知,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大腿,伸手一摸,感觉软软的,粘粘的,仔细一看,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世明蹲下身去,伸手抓了抓粘在他腿上的几缕白色丝线样的东西,惊道:“这不是蚕丝吗?坏了,肯定是‘金蚕花’在作怪。”

方剑明道:“那我该怎么办?”

吴世明眼珠一转,笑道:“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以后尽量不要运功到大腿以下就行了。”顿了一顿,道:“说不定这以后就是你的法宝。”

方剑明听了,苦笑不已。

吴世明帮忙着将他两大腿上的蚕丝撕掉,两人站了起来。这时,两人都听到了脚步声。

方剑明道:“会是谁来了?”

吴世明笑道:“我猜得不错的话,定是安妮找你来了!”

方剑明脸上一红,正要说什么,只听安妮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喊道:“疯子,疯子,你在那里?你还活着吗?”

两人一听,啼笑皆非。

方剑明大声叫道:“你咒我死呢?我好端端的在这里,你们过来吧,怪兽已经被我们打死了。你们的族人以后就不会再受它的迫害了。”

片刻,只见安妮和安乌带着那群苗兵爬了上来,来到近前,见怪兽已经断成两截,偌大的一个脑袋就如一座房子一般,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就凭他们两个能把这庞然大物斩杀。

众人回过神来,欢呼一声,向他们跑了过来。

倏地,只听有人尖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山神打死。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随着话声,只见一大群苗兵涌上山来,将两人团团包围,手中拿着长矛。

吴世明一听这个声音,眼前便浮现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来,施展轻功,穿过人群,一把抓住说话的人,飞一般的回到原位。

众人只见人影一晃,巫师便被他抓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围住两人的苗兵只怕他轻轻的一动,自己的小命便不报,纷纷后退。

吴世明见他们被自己吓退,“哈哈”大笑了一声,道:“你们怕什么,我又不是怪兽!”

将手中的人丢在地上,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是这里的洞主吗?”

这人正是先前宣读拜祭山神口令的那个苗家汉子,他被吴世明迅捷而又粗暴的手段吓了一跳,但是自忖吴世明绝不敢对他乱来,虽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嘴里却非常傲慢的道:“我虽然不是洞主,却是这里的巫师,你快把我放了。否则,你就是对神灵的不敬,要遭到神灵的惩罚。”

这时,只见安都洞主在一群苗兵的簇拥上,走到了前面,众苗兵闪开一条道。

安妮跑到安都洞主身边,不满的道:“阿爸,要不是他们两个杀了这个怪兽,我们的族人也不知道要受它迫害到什么时候,他们应该是我族的大恩人。”

安都洞主脸一沉,道:“你还敢开口,你把‘献礼’私自放走,胆大包天。回去后,我自会跟你算帐。”

安乌见他生气,急忙跪下,道:“阿爸,这一切都是孩儿的注意,不管小妹的事,你要惩罚就惩罚孩儿吧。”

他刚跪下,跟他们一起来杀怪的一干苗兵也跪了下去,道:“不管少爷和小姐的事,是我们该死,轻洞主责罚。”

安妮见了,气得跺脚,道:“你们也太……我没有做错,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安都洞主见“她”这么固执,正待说她,被吴世明抓住的巫师急声道:“洞主,救我。”

安乌洞主瞪了安妮一眼,向吴世明一躬身,道:“壮士好功夫,他是我族的巫师,还请壮士宽宏大量,放了巫师。”

吴世明道:“你们族中,是巫师大,还是洞主大?如果是洞主大的话,这个巫师刚才的言行好像并没有将洞主放在眼里啊。”

那巫师听了,脸色大变,心头惴惴不安。

安都洞主心中甚是不快。他虽然早就对这个巫师不满,而且最近感觉他瞒着自己正在密谋一件事。但是,吴世明当着他的族人问这个事,无疑是给他难堪。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本洞主大。”

吴世明道了一声:“好,在下就听洞主的。”

这话让安都洞主满意极了,对他非但没有了恶感,还有一些好感。

吴世明说完之后,解开巫师的穴道,随手将他扔了出去,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竟把对方仍到了怪兽的脑袋旁边,把巫师吓了个半死。

吴世明嘲笑道:“你不是巫师吗?连死了的怪兽都怕,还当什么巫师?”

巫师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道:“谁……谁说我怕它了?”说完,为了发泄吴世明对他的侮辱,用脚狠狠的踩了踩怪兽的独眼。

吴世明面色一板,道:“你不是说它是山神吗?你竟敢如此作践山神,拉出去砍了。”

有人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突然,巫师惨叫一声,吴世明道:“你鬼叫什么,我……咦……不好,这怪兽还有气!”与方剑明同时暗运内力,小心戒备。其他人则是惊恐的后退不迭。

只见怪兽一口咬住了巫师的腰身,巨嘴张了张,便不再动了,谁也不敢上去查看。过了一会,两人确定怪兽确实死了,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那怪兽不是凡物,被巫师踩了几脚,最后一丝灵气缓过来,一口将巫师咬死了,最后一口气也终于断了。

吴世明苦笑道:“我没想过要你的命,你要是不踩它几脚,或许就不会被它反咬一口了。”但人毕竟是他仍过去的,心中不免有些歉疚。

安妮哼了一声,道:“这老乌龟早该死了,他坑害了那么多女孩子,我早就想把他一刀宰了,活该!”

安都洞主喝道:“放肆。”心中却为巫师的死感到高兴。

这些年来,巫师对他这个洞主的位置越拉越感兴趣,他虽然知道有不少族人投靠了巫师,却不敢指责巫师的不是,每逢节庆的日子,他这个洞主也要听巫师的。

他虽然也惋惜法师的死,因为巫师毕竟是一个人才,但比起领导族人这等大事来说,他更在乎后者。

安都洞主叹了一声,道:“来人,把巫师的尸体抬下去,要好生安葬。”

几个苗兵壮着胆子上去,从怪兽口中扯下巫师的身子,抬下山去了。

这时,安都洞主才面向两人,身子一躬,道:“两位壮士为我族斩杀了山怪,就是我族最尊贵的客人。我族将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两位,请两位壮士不要推迟。”

吴世明“哈哈”笑道:“我们正要叨扰洞主几天呢。”

安都洞主道:“休说几天,就是一年半载也无妨。”

方剑明道:“洞主,这怪兽虽然死了,但请们的族人半年之内,最好不要上到这里来,以免出现事故。”。

安都洞主赞道:“壮士不仅勇猛过人,而且慈悲心肠,本洞主深感敬佩。我会约束族人的。两位,请!”

两人当仁不让,与安都洞主并排走下山去。

安妮走在三人身后,睁大了一双妙目,不时的朝方剑明的背影看去,脸上隐隐露出一片红晕。

安乌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露出这种小女家态,诧道:“妹妹,无缘无故的,你脸红什么?是不是生病了?”

安妮一瞪眼,哼了一声,道:“你才生病了,要你管!”

安都虽然被称做洞主,但并不是住在洞中。这只是因为古代苗疆落后,苗人常以洞穴居住。进过多年的发展,苗家人也早有了自己建的屋子,稍大的村落就叫做苗寨,而安都洞主所在的苗寨正是方圆百里最大的苗寨。

两人一路走来,颇受苗家人礼遇。进了苗寨,来到寨中最大的建筑物――洞主家,也是苗人商议大事的地方。

稍微有点身份的苗人都前来招待问候两位“壮士”,众人才刚按位置落座,只听脚步声甚急,一名苗将大步走进来,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安都洞主喝道:“莫扎挞,什么事这般紧急,也不怕在客人面前失了礼数!”

莫扎挞跪下道:“属下按照洞主的指示,暗中注意木图副洞主的动向。果然不出洞主所料,木图副洞主早有不轨之心,听说巫师死后,带着部分族人想谋反,现在已经被我压制了。只是属下无能,未能将木图副洞主截住,让他带着部分族人逃跑了。”

听了这话,很多人大吃一惊,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安都洞主却显得异常的镇定,冷声道:“巫师果然早就窜通了我的那个义弟,他这一死,投靠他的木图当然会借机生事,你做的很好,下去我会奖赏你的。传我命令下去,不要去追木图等人,让他们去吧。”

第四百五十七章 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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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兄妹带着苗兵上山,方剑明和吴世明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他们后面。

吴世明传音道:“看不出来这个安妮倒是挺豪气的,比他的哥哥的胆子要大多了。”

方剑明传音笑道:“外界的人都说苗人野蛮无礼。其实,那是他们根本不了解苗人,才会以讹传讹。”

“以前我也不了解,所以才会认为他们都是一群蛮人,现在才发现他们不仅好客,而且有一些人颇懂礼节,这对安氏兄妹更是苗人中的龙凤。”

“正因为还有许多苗人纯朴,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我们来此的目的,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让他们造反的人根本不是为他们好。”

“听你的话,似乎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世明哥,凭心而论,你觉得这两兄妹怎么样?”

“当然好了,绝不是无知的人。”

“你认为他们会是那种被人利用的人吗?”

“你的意思是?”

“从种种迹象来看,我可以断定,想造反的不是安都洞主,最大的可能是朗达洞主。昨天,那蒙面人分明是个汉人,朗达招揽武功高强的汉人干什么用?难道仅仅是用来保护他?那蒙面人让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初出少林,到苍龙谷的时候,瓦刺的黄发老怪身边曾有九个蒙面人,个个身手了得,不在一派掌门之下,其中一个,后来被我打听到,竟是华山派的一个元老。我怀疑那蒙面人正是九个蒙面人中的一个。抛开这些不谈,只看朗拉的那副德行,想来他的父亲也强不到那里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轻易的被人利用,甘当别人的傀儡。”

吴世明心头一喜,道:“是啊,还是你想得深远。这么说来,我们就不用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方剑明道:“也不是,我现在非常担心。”

吴世明一怔,诧道:“担心什么?”

方剑明道:“担心安家兄妹。这个怪兽要是真那么好对付的话,也不会霸占黑雾山十多年。连安都洞主都拿这怪兽没有办法,他们兄妹带这点人来,能斩杀或者赶走怪兽?他们一定是凶多吉少。”

吴世明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行为可嘉,但是行动未免失之冒失?”

方剑明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怪兽若不是庞然大物,就是异常凶猛的上古异兽。”

他心中突然想起了在苍龙谷中遇到的“银角兽”。

西南一带,山高林密,多野兽,有很多地方还都是荒芜之地,有成了精的怪物也不是没有不可能的事。

“倘若真的被你说中,就凭安家兄妹和那些苗兵,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必须跟下去,必要的时候出去解救。”

吴世明点点头,道:“不错,我们不能让他们被怪兽吃了,如果我们救了他们,又杀了怪兽,我们就成了他们的朋友。到时候,想不见安都洞主都不行。”

方剑明道:“这也正是我想的。”

两人想得很周到,但是,他们偏偏忽略了一点,这怪兽究竟有多厉害?他们真的能对付?

黑雾山不仅高,而且难爬,但对于他们这等武林高手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困难,倒是前面的人,走走停停,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半山。

两人见前面的人坐下来休息,急忙隐藏了起来。

一个苗兵问道:“这怪兽究竟住在那里,为什么还不见它出来?”

安乌也感觉奇怪,道:“今天是向它献礼的日子,它应该知道,怎么现在还不下来?难道要让我们爬到山顶不成?妹妹,你想想是怎么回事?”

安妮喘了一口气,道:“我又没有见过这怪兽,怎么知道它现在在那里,在干些什么。”

一个苗兵道:“我听说这个怪兽是一条巨蟒。”

另一个苗兵道:“不是,我听说是一只巨熊。”

接下来,有人说是“巨大的蜈蚣”,甚至有人说是“巨大的蚯蚓”,虽然众口不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怪兽都很巨大。至于有多居大,众人也想象不出。

安妮听了他们听来的传言,道:“不管这怪兽是什么东西,这次我们一定要让它死在我们的刀下。”

休息了一会,继续上路。

越往上,路越难走,好在他们都是爬惯高山的人,身手又矫健,前行了大约百丈,地形突然平坦起来,但是,山风却愈发强烈,“呼呼”作响,不时见到黑雾漂浮,众人知道快要接近山顶了。

安妮道:“大家小心一点,这怪兽又可能就在前方。”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安妮从箭囊中拿出一只利箭,开弓射出,射入了黑雾中,大声娇叱道:“恶魔,快出来受死。”

方剑明与吴世明摸到他们身后十丈外的大树后躲了起来,见她连三箭,箭箭夹着呼啸声,力道不小,却始终不见怪兽出来。

安乌有些开玩笑的道:“莫非这怪兽知道我们要来,怕了我们,在我们来找它之前,已经立刻了黑雾山?”

话声刚落,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安乌等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躲在树后的两人脸色一变,鼻中嗅到了一股怪味,同时,也发现黑雾中有一个庞大的东西向这头“走”过来。

安妮等人也嗅到了怪味,却没有发现怪物已经来了。

众人正四下察看,倏的,黑雾中喷出一股黑烟,安妮等人只觉头昏目眩,知道不好,赶紧退出几丈外,抽出箭来,搭在强弓上,只待怪兽一现身,就给它一顿“箭雨”。

黑烟卷过,便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雾中缓缓的爬出,众人见了“它”,惊得目瞪口呆,吴世明和方剑明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怪兽?怎么如此恐怖!

只见这怪兽是一只形如巨蟒的大家伙,头上生着一个鸡冠样的肉球,两只眼睛呈三角形,宛如两扇巨门,眨动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一张大嘴虽然没有张开,但是,以它的口形来看,足以吞下一头水牛。

它的脑袋直如一座巨大的房屋,粗长的身躯,活如千年老树的的躯干,上面还长了十多对尖利的脚。

这仅只是它半个身躯的形状,还有后半部隐在黑雾中。

方剑明之前见过最大的怪物要数苍龙谷中的“银角兽”,但“银角兽”好歹可以让人接受,这怪兽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它的巨大完全超出了意料之外,“银角兽”在它面前,就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安妮率先回过神来,娇颜一沉,喝道:“好个怪兽,还我姐妹的命来。”

开弓射箭,其他人见了,回过神来,向怪兽射箭,顿时,箭如暴雨,朝怪兽飞去。

这些苗兵都是族人中一等一弓箭手,这么多箭射出去,落到了怪兽身上,对方却好像没有被射中一样,倒像是在给它搔痒。

很快,箭囊中箭就要射完了,怪兽兀自没事,两对大眼缓缓转动着,似乎还在猜测这些人究竟要干什么。

安妮一咬牙,将最后五只箭一起射出,击中了怪兽的眼睛,怪兽大概感到有些疼痛,巨嘴一张,露出尖利的长牙,一股浓烟从嘴里喷出,就如刮来一阵烈风,掀翻了众苗兵,只有安妮和安乌摇摇晃晃的没有倒下。

安乌大吼一声,拔出苗刀,向对方冲了过去,刚出得两丈,便被一个人抓住衣领,将他扔了出去,落地后,吓得呆了。

安妮正要上去,却听身后有人道:“安妮小姐,你们远远的退开,把它交给我们吧!”

回过身去,见了说话之人,又惊又喜,不由喊道:“疯子,原来是你!”

方剑明站在她身后,一脸微笑,点了点头。

这时,吴世明一把将都乌仍出去后,掠到了怪物身前六丈,指着对方,厉声喝道:“好个劣畜,你不在山中修行,却跑到这里来吃人,罪大恶极。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一掌拍出,掌风如雷,卷向了对方。

他出手极快,怪兽闪避不开,被打个正着,但它只是轻轻的晃了一晃,继而,双眼射出凶狠的光芒,大吼一声,张嘴吐出一股烟雾,一股狂风卷出。

吴世明心中一惊,急忙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但依然没用,人还是被狂风吹出了好几丈,更加吃惊,双眼泛起一道精芒,仰天长啸起来,他内力精深,啸声中暗含内力,专门用来对付怪兽。

啸声一起,地面刮起了一层劲风,无形的真气袭向怪兽。

怪兽双眼呆了一呆,被真气打中,感觉很不舒服,张嘴大吼,隐藏在黑雾中的大尾巴带着烈风猛然扫出。

吴世明还没有被扫中,就觉身形难立,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把自己摔出去,心神一沉,脚尖一点,腾身跃起,冲天怕不有五丈高下,人刚立地,只觉底下就如卷过一道海浪。

他怎敢大意,拔出腰间的屠龙棍,使出屠龙棍法,向对方发动了强大的攻击。

方剑明在旁观看,只看得心惊肉跳。屠龙棍对这个大家伙,似乎没有致命的伤害,虽然也让它吃痛,但越发激起对方的凶性。

有几次,吴世明的屠龙棍明明击中了它的身子,但是,对方仅仅痛得大吼了一声,震的地动山腰,但都没有使它倒下。

相反,吴世明非但没有击倒它,还被它扫中了两下,远远的飞出去,饶他护体真气严实,也感觉疼痛无比,再多来几下的话,他的命恐怕也到了尽头。

方剑明知道这只怪兽已经成了精,单凭吴世明一个人对付不了,便在一旁协助。

他施展“九天玄女步”,绕着怪兽一连串的使出“打牛掌”。

怪兽身躯庞大不灵活,根本躲不开,每中一掌,都会痛得大叫一声。

不一会儿,怪兽身上中了数百掌,除了在脆弱的地方留下一些淡淡的掌印外,也不能让它受到重创。

怪兽被方剑明打得再也禁受不住,对他早已恨之入骨,舍去吴世明,猛然扑向方剑明,张开大嘴,尖森的长牙带着腥风,要把对方一口吞下,方解心头之恨

第四百六十一章 撕破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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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挞迟疑了一下,道:“洞主,木图倘若与朗达联合起来,实力大增,我们岂不是……”

安都洞主截住他的话,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我们即便能追上木图,将他拦住,一旦动起手来,受损伤的都是我的族人,我的那个义弟只会暗中称快,我绝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只见坐在他下首的一个副洞主道:“洞主果然是明察秋毫,只要洞主施行宽容的政策,我想那些逃跑的族人不久就会知道洞主的好出来。只有洞主,才会给他们更好的日子。他们到了朗达那里,除了替他卖命之外,根本就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安都洞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不置可否,转过头来,道:“两位壮士,让你们见笑了。”

吴世明道:“安都洞主,都怪在下鲁莽。巫师的死,在下也有责任,不然的话,他的手下也就不会反叛了,给你族带来莫大的灾难。”

安都洞主正色道:“吴壮士,此话差矣,巫师是罪有应得。我早就怀疑他暗通外人,想借他人的实力推翻本洞主,谋取洞主之位,他的反叛只在早晚,我还要多谢壮士呢。”

当下,安都洞主摆下丰盛的酒宴,从村长至洞主,各大首领都来参加,无非是感谢方剑明和吴世明斩杀了怪兽,让苗寨过上了太平日子,今后也用不着向怪兽“献礼”了。

两人从未有吃过这等丰盛的菜,不禁放开肚子,与众人畅饮。

这场酒宴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宴罢,安都洞主正要拉他们去观赏附近的山水,方剑明道:“洞主如此热忱,令我两有宾至如归之感。观赏山水,明天亦可。现在,我们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向洞主打听。”

安都洞主听后,让众人各自散了,领着两人到了一件密室里来,屏退左右,密室中只有三人。

安都洞主道:“我知道两位壮士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我苗疆,你们有这等本事,前来办理的事情一定是重大之极。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两位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两人听了,都觉安都洞主果然不愧为一洞之主。不能说他老奸巨滑,但也当得上深谋远虑。

吴世明打了一个哈哈,道:“洞主当真是心细如发,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了……”顿了一顿,道:“洞主觉得当今朝廷对你们苗家人如何?”

安都洞主眉头一皱,道:“两位莫非是朝廷的密使?”

吴世明道:“非也,非也,朝廷还请不起我们这种人。”

安都洞主沉吟道:“朝廷对我们苗家人自然是皇恩浩荡。”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洞主,何谓‘皇恩浩荡’?”

安都洞主面有难色,道:“这……”

吴世明沉声道:“据在下所知,朝廷的一些官员在苗疆四处胡作非为,朝廷虽有明令禁止,但是,一些地方官欺压百姓之事,时有发生。别说苗疆,就是中原繁华地区,普通百姓亦是备受欺凌。依我看,苗疆地处偏远,虽然也有受欺凌的时候,但我想绝不会比中原百姓来得苦吧。”

安都洞主听了,叹道:“正如吴壮士所说,因为这里地处偏远,所以,才会少受朝廷的苛捐杂税,我自觉我的族人还可以活下去。”

吴世明双眼睁大,问道:“若被朝廷逼得无处可活,可反抗吗?”

安都洞主瞧了两人一眼,沉声道:“外界都说我苗家人野蛮无礼,未免夸大其词。但是,若真的把我的族人们逼得无路可活,我们的族人会奋起反抗到底,争取到我们生存的权力。”

吴世明赞道:“好!”语锋一转,道:“若有人怂恿洞主造朝廷的反,洞主会如何处理?”

安都洞主心头一动,大笑起来,道:“两位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不怎么懂中原礼节,但也看过一些中原书籍。我的族人活得好好的,没有必要这么做。”

吴世明道:“但是,一些人并不是这么想。”

洞主心中一惊,道:“怎么?”

吴世明道:“不瞒洞主,我们乃武林人士,受我家大哥丐帮帮主之命前来探听消息。据丐帮弟子称,有洞主想在苗疆造反,而这并不是所谓的官逼民反,乃是有人在暗中指使,这个想造反的洞主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洞主不知可有听闻?”

安都洞主吃惊的道:“先前就有人向我提起两位壮士的来意,如今听到两位亲口说出,实在令我倍感惊讶。”

吴世明冷笑了一声,道:“洞主莫非以为我在挑拨离间?”

安都洞主听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下,道:“我族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带,若想开拓领土的话,早就开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两位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吴世明道:“千真万确。”

安都洞主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向两位保证,我的族人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骚扰我的族人,我是不会用生家性命来赌一把的。”

吴世明道:“洞主见多识广,对其他洞主也应该熟悉,不知那位洞主有此迹象。”

安都洞主不说了。

方剑明道:“安都洞主,我知道这很令你为难,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一家人。不过,洞主请想想,若这个洞主一时被外人蒙蔽,当了别人的棋子,当真起来造反的话,苗疆必不得安宁,洞主的族人恐怕也不能置身事外,势必卷入其中。与其到时刀兵相见,不如现在就查出此人来,劝之导之,尚有平息战争的机会。”

安都洞主听了他的劝告,有些心动,但要他说出这人来,却十分为难。

吴世明“哈哈”笑了一声,道:“其实,洞主不说,我们也猜出了一些。朗达洞主是你的义弟,他好像对你一直不服气,你的族人比他多,他一直想与你合并,你没有答应,双方还因此打了几次仗。后来,还是朝廷出面调停,才得以平息。朗达洞主的为人,我想你比我们清楚。昨日,他的儿子前来捣乱你族人的歌会,并有一汉人跟随。朗达洞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等武功高手?他请这些武林高手来干什么?我想洞主应该比我们清楚得多了。”

安都洞主听两人分析得头头是道,长长的叹了一声,道:“我这个义弟的野心的确很大,他买通巫师,就是为了想吞并我。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这可是要杀头,甚至灭族的。”

正说到这,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走到密室外,高声道:“禀洞主,朗达洞主派使者前来求见。”

方剑明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朗达派使者来,跟我们所谈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安都洞主起身道:“两位壮士,请稍坐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走了出去。

两人在密室坐了好大一会,安都洞主才一脸不快的走了近来,他坐下后,似乎已经忍无可忍,伸手一拍身边的一张桌子,震得桌上茶水翻到,怒道:“真是欺人太甚,他终于撕破了脸,要与我开战!”

方剑明道:“洞主,请消消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都洞主道:“果然不出两位壮士所料,我这个义弟确实有不轨的迹象。一个月前,据我的探子密报,我义弟身边多了一批来历不明的神秘人物,为首的一群个个都是高手。同时,我又发现了巫师暗中与他暗通书信,知道他想指使巫师推翻我的位置。巫师在我族颇有声望,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不好动他,天幸,两位壮士一来,便斩杀了怪物,并让巫师自食其果。我族有人叛变,不足为惧。我最担心的是我这个义弟要与我刀兵相见,现在,他居然派使者来要我和他尽快合并一处,还要……”

“还要什么?”

“他还想让我把两位壮士抓起来,交给他处理,这分明就是在命令我,试想,这不是逼我和他开战吗?”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他真是大言不惭,洞主,他这么做,难道不怕你率先发难吗?”

安都洞主苦笑道:“一来,我和他之间有协议。二来,他身边有武林高手相助,为他出谋划策。三来,他……他现在竟把保哈绰说动,加入了他的阵营。”

方剑明皱眉道:“这个保哈绰莫非就是四大洞主中一个?”

安都洞主道:“正是。如今两人联手,实力犹在我之上,他们若要对我发难,我必败无疑。”

方剑明道:“这倒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叫沙林的洞主吗?”

安都洞主道:“没有用的。这两个洞主一向安分守己,别说跟朝廷作对,就是与其他小洞主发生了摩擦,也恨不得息事宁人。现在看来,他们都是装出来的,保哈绰见有机可乘,便跟着朗达一起造反。至于沙林,就算没有加入朗达的阵营,我想他也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我们想拉他加入我们,很难。而且,他的苗寨离这里太远,来返一趟就要半个月。”

冷哼了一声,又道:“既然他如此无义,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大哥无情了。这几年来,我一直对他忍让,我的族人早就对我这个当洞主的有些不满。现在,他既然向我这般挑衅,我也不会再让他一步,当真打起来,我相信我的族人会为了保卫领土,与他们抗争到底。”

方剑明劝道:“一旦打起来,受害的只能是你们苗人,这只是不得已的法子。现在也不是不能避免,只要有人能让朗达看清事态,不受外人的蒙蔽,我想他不会如此糊涂的。不知他派来的使者走了没有?”

安都洞主道:“还没有,我让人正招待着。”

方剑明道:“这就好,还请洞主休书一封,陈明厉害,让使者带回去。如果你的这个义弟还念兄弟之情,族人之谊,我想他不会不考虑你的劝告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误吞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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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它来势凶猛,不敢硬拼,急将身形一抖,掠到了怪兽头顶,双掌齐出,正中怪兽头上的鸡冠样的肉球。

这肉球好像是怪兽的弱点之一,它吃痛不住,仰天大叫,顺势被方剑明强大的掌力震出了七八丈,大尾巴却是一卷,想把方剑明圈住。

方剑明吓了一跳,将“九天玄女步”施展到极限,堪堪逃过了一劫,落地后,背上出了一股冷汗。

怪兽一扑不中,反而被方剑明打中,愈发恼怒,庞大的身躯一转,张开大嘴,巨大的眼睛射出愤怒的目光,看着两人。

吴世明将屠龙棍一舞,盘出一个棍花,道:“剑明,我们一起上!”

方剑明道:“好!”

两人施展轻功,绕着怪兽旋转,棍影翻飞,掌风如雷,怪兽在两人一阵猛烈的袭击中,只觉身上疼痛万分,它想吃掉两人,却是难上加难。

方剑明一口气打了数十掌,突然发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每当他打到怪兽腹下两个白色的东西上时,对方就会疼痛无比,好像那两个白点也是他的弱点所在。

方剑明心中一动,加快速度,陡然在两个白点上连打了三掌,怪兽突然狂吼一声,跳了起来,向方剑明扑来。方剑明刚一闪开,对方便将地上砸了一个大坑。

随后,大尾巴一扫,扫断十树棵大树,安妮等人站得远远的观看,吓得脸都白了。

怪兽扫断大树之后,尾巴一点地,居然站了起来,宛如巨人一般。二十六对尖利的脚凌空舞动,张开大门般的血口,长牙森森,鼻孔中开始喷出两股黑如墨汁的气体。

方剑明见这股黑气与先前的黑烟不同,知道有剧毒,喊道:“雾中有毒,世明哥,小心!”转过头去,叫道:“你们快下山去,不要在这里,否则会被毒气伤害。”

话刚说完,怪兽口中喷出一道黑气,滚向两人,两人不敢大意,屏住呼吸,腾身跃起,斜斜的落在了六丈外。

黑气虽然没有打中两人,却慢慢的蔓延开来,凡是被黑气扫过的花草树木瞬时间枯萎变软。

安妮还待要看,却被安乌一把拉起,向山下跑去,众苗兵紧跟着跑下山顶。下到半山,安妮一把挣脱安乌的手,气道:“疯子为了救我们,与怪兽生死相搏,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

说着,就要上山,安乌拦住她,道:“妹妹,我何尝不想帮他们?但是,我们武功低微,上去只能帮倒忙,让他们担心,难道你要让他们为我们分心吗?”

苗兵们劝道:“是啊,这两个勇士武功高强,我们上去除了添乱,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小姐还是不要上去了。”

安妮听了,心想也是,但他担心方剑明的安危,心情浮躁,一刀一刀的砍着大树,借此打发心中的不安。

怪兽显然已经彻底被两人激怒了,不顾一切的使出绝招,让两人知道它的厉害,黑气不断的从它口中涌出,两人不敢过于靠近,隔空出招。

“砰砰……”之声不绝,吴世明每挥出一棍,便会从屠龙棍从冲出一道龙影,击在怪物身上,加上方剑明的“打牛掌”,怪兽的气焰顿时又被压制下去。

过了一会,两人都感觉有些疲劳,内功消耗了不少,但是,怪兽依然没有倒下。

方剑明叫道:“世明哥,这样打下去,对我们不利。它腹下有两个白点,好像是它的弱点所在,你我各攻一个,务必一击之下,将白点打破!”

吴世明看了看怪兽腹下,果然看见两个磨盘大的白点,道:“好的,你攻左边的,我攻右边的。”

两人屏住呼吸,立在黑气中,双眼闪着精芒,一人手中举着屠龙棍,一个拔出了天蝉刀。

怪兽似乎预感到了不妙,对屠龙棍与天蝉刀的联合有所忌惮,想把腹下的两个白点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见。

这一来,两人更加确定两个白点是它的弱点,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长啸一声,啸声传出,震得地动山腰,怪兽竟被两人的啸声震得退了好几丈。

两人离地飞起,如离弦之箭,射向怪兽的腹下。

怪兽想躲开却来不及了,只能再次吐出一股黑气,这股黑气乃是它最厉害的一招,别说是人,石头都会被黑气熔化掉。

两人屏住呼吸,加上有护体神功,周身布满罡气,料想已经不怕任何打击,谁知一碰上怪兽的最后一口黑气,罡气顿时被击破,而两人眼看就要攻到了白点。

吴世明只觉头昏眼花,浑身疼痛,肌肤欲裂,身形停在了空中。这口“黑气”当真歹毒,竟能从皮肤渗入。

方剑明浑若无事,连人带刀的穿进了左边白点中。

怪兽想不到方剑明不怕它的黑气,白点被天蝉刀穿破,惨叫一声,黑气的威力顿时大减。

就在这刹那,吴世明清醒过来,一咬牙,双腿凌空连环踢出,连人带棍的插入了右面白点中。

怪兽发出一声惊天惨叫,在地上打起滚来。

两人的半个身子进入白点,就好像进了浆糊中一般,一股恶心的气味传来,令人作呕。

两人挣扎了一下,怪兽痛得更加厉害,高高弹起。

突然,两人感觉有什么东西滑到了嘴边,一张嘴,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被吞进了喉咙,两人想吐却吐不出来。

怪兽的疼痛似乎已经到了极点,身躯一震,竟将两人从半点中震飞出去,远远的撞在一片石壁上。

两人落下地来,只觉浑身胀痛,小腹似乎有一股烈火在燃烧,双眼赤红。吴世明手中的屠龙棍发出阵阵刺眼的光芒,棍身的飞龙大概飞出去的意向。

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狂吟着飞蝉,每一只飞蝉就好像披着一件充满光芒的彩衣,夺人心魄。

他们吞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让他们以及手中的兵器发生这般变化?

原来,这两个圆滚滚的东西正是怪兽修行多年的内丹,平常人吃人,内力就会暴曾数十年,幸好两人的内功都不在一甲子之下,吞下内丹之后,只觉胸腹如火烧。不然,早就爆体而亡。

按理来说,内丹不在了,任何怪兽就不能在逞凶,但是,这只怪兽邪门得紧,气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以前更加猛烈了十数倍,尾巴一甩,砸向地面,顿时,砸出一个巨坑,两人都被气浪震的高高弹起。任凭如何发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这才知道这才是怪兽真正的实力。

两人大骇,若它刚才就使出这招,要不了几下,两人早已成了它的口中之物。这家伙既然受了重创,难道没有一点事情?

怪兽的双眼射出道道金光,猛地一扬头,头部与身子相接的地方有一个金色的圆球在转动。

两人见了,惊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猜想必定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若是药仙在此的话,必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怪兽已经练成了金丹。一个怪兽,只要苦修,可以练成内丹,但要练成金丹,却是困难无比。金丹的威力比内丹的威力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这只怪兽不仅有两个内丹,还有一个金丹,可以算是万古难寻了。

怪兽运起金丹,正要将两人一网打尽,就在这时,山顶突然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怪兽见了,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飞快的向山顶爬去,转眼消失了踪影。两人呆了一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道金色的光芒是什么东西?竟然能令怪兽丢开他们。

两人都不是笨蛋,转念一想,面色陡然一变,朝峰顶跃了上去。

两人吞了内丹,虽不能立时化为己用,但也觉内功增加了一些,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惊喜。

十数个起落之后,两人落在了峰巅,只见峰巅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那道金色的光芒正是从山洞中发出来的。

此时,那只怪兽盘着身子,趴在地上,仰起脑袋,贪婪的看着洞内一株小树样的植物,准确的说,是紧盯着植物顶端生着的一朵金光闪耀的花儿。这花只有三片叶子,却金芒四射,仿佛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经被它所吸

收了。

两人傻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倏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要让它吞下‘金蚕花’!”

两人大惊。这人的内功太骇人了,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人还在数里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来到近前。须知黑雾山难爬,就算轻功再高,没有一会儿功夫,也爬不到山巅。没想到这人就跟飞人似的。

两人听了,猛然惊醒,飞身向山洞电闪般扑去。怪兽怒吼一声,鼻孔喷出两股黑气,然后,张嘴一咬,将整株花吞入了口中。

两人被黑气所阻,落下地来,刚落地,只觉一道人影从身边飞过,射向怪兽。

“劣畜,把金蚕花吐出来!”来人喝道。

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两人都被一股强大到极点的真气震出好远,那怪兽竟被来人一掌震起,撞破了山洞。

但是,怪兽已经把“金蚕花”完全吞下,疼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全身发出耀眼的金芒,大尾巴一点地,立了起来,一对大眼睛,有些忌惮的看着一掌将它震起的人。

来人身形顿住,紧盯着立起来的怪物,一脸凝重,对它也颇为忌惮。

两人定睛看去,见来人是个身穿道袍的老头。这老头满头白发,身体微微有些发福,脸如满月,看上去,有些可爱。

这白发老头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般大的神通。须知现在的方剑明和吴世明的武功都已经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两人联手,使出了少林寺的两大绝技,都没能奈何这怪兽,这白发老头一来,一掌就能将怪兽震得撞破山洞,力道之大,怕不有数十万斤。光从这一手来看,武林中有名的超级高手,在他这等高人面前,也只能算是二三流而已。

方剑明立时想到了辛二娘,暗道:“细数整个天下,恐怕只有辛老婆婆才能与这个白发老头斗上一斗了。”

白发老头并没有朝他们多看一眼,心神一沉,气机如蛛网一般散开,业已把怪兽锁住了,而怪兽运起金丹,头顶鸡冠般的肉球在金丹的刺激下,射出一股金芒,与对方的气机缠在一起,试图摆脱对方气机的控制。这样一来,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住了。

两人本想上去帮忙,但刚走了几步,只觉前面似有一堵无形的气墙挡着,难以上前一步。

两人若强行上前,也不是难事,但这么一来,无疑要给白发老头带来极大的麻烦。因此,两人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静静的看着。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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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冷笑了一声,道:“只怕他利欲熏心,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谁也劝他不住。”

话虽这么说,但战争都不是人人都想看到的。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阻止战争的吗。

当下,安都洞主便写了一封长信,道明厉害,劝朗达不要将苗家人拉进战争中,当牺牲者,还要朗达尽快将身边的那些所谓“高人”赶出苗家人的地方。苗家人只欢迎朋友,从来不欢迎带给他们灾难的豺狼。

当晚,山寨中,燃起几处大篝火,苗家人庆祝怪兽被杀,我们的勇士――方剑明和吴世明成为了今晚的主角。

苗家人不仅是勤劳的,而且是好客的,只要你对他们好,他们便将你当作真诚的朋友。方、吴两人替他们除去了大害,在他们心目中,早已把两人当成英雄看待,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苗家女孩子,频频的向他们敬酒。

两人喝多了,感觉不胜酒力,满面通红,安乌见两人的确是不能再喝下去了,便不再让人敬酒,将一些苗家人的传说妙趣横生的说给两人听。安妮敬了他们一杯后,就不知道跑那里去了。

这时,只听芦笙缓缓的响起,一对漂亮的苗家女孩伴随着芦笙,摇动着铃儿,扭动着款款的腰身,跳到篝火边。

接着,便是一列苗家小伙子吹着芦笙,围着女孩子们边吹边跳,场面非常的欢快。

有人唱起了苗家歌,歌声嘹亮,他们赞美大地,赞美山水,还不忘赞美令人向往的爱情。

安乌笑道:“芦笙是我们苗家人的吉祥物,在苗语中,它被称做‘究给’,所有的苗家小伙都要学它,因为我们苗家的女孩对能吹出好听的芦笙的小伙格外青睐。”

吴世明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可说不一定啊。”

安乌道:“有关芦笙舞,在我们苗人中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相传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大地一片荒凉,我们苗人的祖先靠狩猎飞禽走兽为生,为了解决捕获鸟兽的困难,一个心灵手巧的苗家小伙子,在林中砍下了树木和竹子,做了一只芦笙,模仿鸟兽的鸣叫和动作,引来各类鸟兽。之后,我们的祖先在此基础上,创造了许多动听的曲调以及舞蹈。”

方剑明道:“我们应该感谢古人给我们留下了这么丰富的东西。”

安乌道:“不错。因此,我们一直把芦笙当作我们苗人的吉祥物,只要还有芦笙,就一定有我们苗人!”

方剑明刚要要说什么,场上突然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三人抬眼看去。

安乌大喜,笑道:“你看,我妹妹终于出场了,她可是我们族跳舞跳得最棒的女孩子,我平时想看都看不到,若不是你们两个来到,我还看不到呢。”

吴世明怪笑道:“安乌老弟,你这话说错了,你应该说是我的这位剑明小弟,我们都是沾了他的光。”

安乌有些不懂,但他素来不爱追根问底,笑了一笑。

方剑明的脸更加通红,道:“世明哥,你不要笑话我了,说不定是我们沾了你的光。”

吴世明道:“你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是沾谁的光。”

安妮今晚打扮得特别漂亮,就如一朵花似的,饱满、奔放、热烈,露着一截雪白的小腿在外,双手套着一串银铃,头插金钗,一对耳环随着的娇躯的扭动,不停的晃动。

她已经完全是今晚的主角,在所有姑娘中,她最为引人注目。

她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欢笑,不时的朝三人这头看来,吴世明轻轻的撞了方剑明一下,低声道:“看见没有,她在看你呢。”

方剑明道:“别乱说,让安乌听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安乌转头道:“你们在谈什么?”

方剑明忙道:“没什么,我们在说安妮的舞跳得很好。”

吴世明听了,大笑起来。他觉得这样逗方剑明,十分好玩,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方剑明虽让吴世明“别乱说”,但他心中确实有些心虚,生怕被吴世明说中。他身边的女孩子已经够多的了,若再加上安妮,岂不是更大的麻烦。他不希望还有女孩子缠上他,他怕自己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真情。

欢乐渐进高潮,很多人都加入了跳舞的行列,安妮边跳边向这里走来。突然伸手向方剑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安乌见了,大为惊异,呆了一呆。

方剑明恨不得离开这里,吴世明推着他道:“你看人家都请了,你怎么也不请?”

方剑明没有动,脸上十分难看。

安妮见他没有出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再次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方剑明不敢跟她“请”,他知道苗家人的礼节,自己若贸然受她的“请”,无疑是在她的族人面前表示接受了她的情义。这虽然不能完全代表是爱情,但绝对是一个开始,何况安妮是洞主的女儿,她选择郎君,其实很随便的?方剑明既不想令安妮伤心,又不想多犯桃花,急得站了起来,嗫嚅道:“安妮小姐,在下……”

安妮见他不肯接受她的“请”,芳心轻轻一痛,但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转念一想,苗家女孩子要拿得起放得下,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安妮避开他的目光,跳回去了,过了一会,场上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吴世明埋怨道:“剑明,你怎么能这样?不就是跳个舞,你何必扫安妮小姐的面子。”

方剑明看了看安乌,低声对吴世明道:“世明哥,你不懂的。”

这时,高潮已经来临,就算没有人来请你,很多人都起身跑到场中跳起来。

安乌道:“吴兄,方兄,让我们跳吧。”当先跑到了场中。

吴世明兴起,也跑上去跳着,他的舞姿虽然笨拙,但因为他是学武之人,偶尔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便引来一阵叫喊,渐渐的,他成了场上的一个焦点,很多人围着他欢快的跳着,他越发卖力。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快乐极了,一种从来没有的快乐。他这一次是来对了。在这里,至少在这个夜晚,是没有纷争,没有恩怨,没有厮杀的,一切都是热烈而且友好的。

方剑明并没有上去参加狂欢,他悄悄的离开了篝火,漫无目的走着,也不知道该去那里。

走了一会,听到了河水声。不久,淡淡的月光下,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波光粼粼,夜色下,别有一番风情。

但是,在河水的流动声中,却夹着阵阵轻轻的哭泣声。他心中一奇,循声找去,便见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河边,定睛一看,正是安妮。

他心头一凛,知道这个多情的苗家姑娘已经被他深深的伤害了。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又不能接纳他,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只好辜负她的一片深情了。

呆了一会,他走了上去,只听安妮边哭边道:“我有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跳舞?”

方剑明还以为她知道自己来了,正要说话,安妮接着道:“平时的时候,阿爸都要顺着我的性子,你却扫了我的面子,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恩,一定是你嫌我不漂亮。我知道自己不算漂亮,但是,我真的是好喜欢你。疯子,我就喜欢叫你疯子,我倒希望你是真的疯子,你为什么不再疯一次给我看看?”

说完,伸手拔了一棵青草,往河中扔去,轻轻的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苗歌。她唱的是一个苗家女人在苗寨等她的丈夫回家,丈夫却在狩猎中死了,族人们都不敢告诉她真相,她就一直等下去,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丈夫回来。

歌声忧伤,方剑明禁不住动容。

在她身后静静的立了一会,待她唱完后,方剑明才走到她的左首,缓缓坐下。

安妮吓了一跳,见是他,擦掉泪水,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去和他们一起欢乐。”

方剑明真诚的道:“对不起,安妮小姐,让你伤心了。”

安妮“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伤了我的心,说句对不起就能让我好过吗?”

方剑明道:“你是一个好姑娘,谁要是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安妮听了,脸上滑过一道羞色,抬头看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不喜欢我?”

方剑明道:“我喜欢你。”

安妮心中一喜,低声道:“你既然喜欢我,为何还要当着我哥哥的面拒绝我?我那里做的不好,我以后可以改。”

“安妮,我喜欢你的率性,喜欢你的大方,喜欢你的豪气,也喜欢你的柔情,但是喜欢并不等于爱。现在的你,就像山中即将开放的花儿。你天上是一片广阔的天空,你还有许多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开放给小鸟,也可以选择开放给雄鹰。”

“我已经找到了要开放的对象,我不在想等待。”

“不,这仅仅是你的一种冲动,你会发现在这后面,还有许多值得你开放的东西。”

安妮突然又流下泪来,叫道:“我不管后面的东西有多好,我只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其它的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方剑明见她如此执着,呆住了,过了一会,缓缓的道:“我们才刚认识两天。”

安妮撇嘴道:“认识两天又怎么样?在我们苗家人的传说中,有很多人都是一见钟情。”

“传说是美丽动人的,人却是现实的。”

“你宁愿现实,也不想让我开心一次?”

方剑明突然激动起来,将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紧盯着对方的双眼,道:“安妮,你了解我多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的人?”

安妮被他的举动吓得心慌意乱,几乎是喊叫着道:“不错,我就要相信你。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你。”

方剑明心头一凛,冷声道:“不,安妮,你错了,你太冲动了。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妻子!”

这句话就像一只利箭射在了安妮的芳心上。

“不……你骗我的,你年纪轻轻,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妻子?再说了,你们武林中人,成婚一向都晚。”

“我有妻子。我的第一个妻子,她已经死了,我悲痛欲绝。我的第二个妻子是中原武林道的正义化身,但她现在不在我的身边。我还有一个未婚妻,还有几个女孩子需要我照顾,她们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我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们这么对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们。有人说我花心,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其中一个。对你,我感到很抱歉,我……”

安妮见他越说越伤心,不禁心疼起来,道:“不要说了。对不起,说到了你的伤心事。”

方剑明抬起头来,仰望着夜空,道:“没有什么,这是我自找的。你看这夜空,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都不会打扰谁。”

安妮不想再刺激他,道:“是啊,它们都很乖。我小的时候,问阿爸,星星是什么?阿爸说,星星就是每一个人的灵魂,每当世上多了一个人,天上就会多出一颗星星。”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我听说的正好相反,当一个人死的时候,天上便会多出一颗星,这颗星就是他的灵魂,他可以在天空中看见他的亲人,为他们祝福。”

安妮是一个坚强的女孩,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笑了一笑,道:“今晚是一个好日子,你看我们却在说这些令人烦恼的话,还是让我们说些开心的事吧。”

想了一想,抬起头来,道:“你的妻子,她们一定是貌若天仙。”

方剑明脸一红,道:“这……你怎么知道呢?”

安妮笑道:“瞧你的样子,好像怕我抢走她们似的,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最讨厌强人所难的事,我们还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就怕你瞧不起我。”

方剑明忙道:“不会的,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我非常的高兴。”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又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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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说完之后,心情顿时舒畅,抬起头来,笑道:“今晚的夜色很好,我虽然读过你们中原人的一些诗词,但所知有些,不如你现在就念几首有关明月的诗词给我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

方剑明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跟他谈过这些东西,说起来,他在断崖下的那些岁月,着实看了不少的书籍,有不错的功底,闻言,道:“关于明月的诗词,不得不提李太白的这首静夜诗。”缓缓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安妮道:“这李太白莫非便是号称诗酒仙的哪位?”

方剑明含笑道:“正是,李太白之诗乃千古绝唱,唯诗圣杜甫才可以与之相比。”顿了一顿,道:“但是,我觉得最脍炙人口的还是苏东坡的这首水调歌头。”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安妮听了,但觉甚美,想起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上方剑明,而对方没有接受,本来是一件有些哀伤的事,但最后,两人终于成了好朋友,不正好与这首词相合嘛,也跟着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再也没有一点芥蒂。随后,两人坐在月下河边,笑笑谈谈,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更,彼此的情感不仅增加了几分,但这绝非夹着儿女私情,而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友情。

有人说男女之间只有爱情,没有友情,这话对,但也不对。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必定会尊敬对方,这尊敬便含着友情的成分,若是没有这种尊敬,恐怕就要沦于“兽性之爱”。只顾自己之爱,是一种强权的爱,一种令人讨厌的爱。

翌日,方剑明与吴世明刚从客房中出来的时候,便传来了一个非常振奋的消息。原来,那些逃走的族人,大部分都逃回来了,只有木图与和他的亲信顽固不化,甘当他人的走卒。

这些回来的族人前来向安都洞主请罪,原谅他们的无知,安洞主对他的族人是宽厚的,他非但原谅了他们,还设宴款待他们中的代表。当然,方剑明与吴世明也在筵席上出现。

宴罢,安家兄妹硬拉着两人到山头去唱山歌,还给他们介绍了很多苗家的小伙与姑娘,两人听都听不过来。

谈得最多还是孟基与罗莎的事,安妮一张小嘴,压根儿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将孟基与罗莎结识的经过说了。原来,罗莎是苗寨一位副洞主的独生女儿,有一天,离开自己的山寨,到另外一座山中游玩,不慎遇到了一只豹子,罗莎虽然也习过弓刀,但在凶猛的豹子面前,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就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孟基出现了,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事迹,一箭射伤豹子,并与豹子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最后,孟基负伤了,但他终于将豹子杀死了。

罗莎见孟基这么勇猛,一颗芳心便爱上了他。他们不时的约会,感情越来越深,这事瞒不过细心的安妮,她决定要撮合这对有情人。

罗莎担心自己的阿爸不同意,因为她的阿爸是副洞主,在族人中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孟基的父亲却是一个小小的村长,等级悬殊。不过,热心的安妮拍着胸脯说她会把罗大叔劝服的。

于是,安妮特地安排了一场歌会,要成全两人。谁料,却被讨厌的朗拉破坏了,朗拉早就对罗莎心怀不轨,安妮和安乌便不给他好脸色看,哪知对方有武林高手,要不是出现了方剑明,歌会的哪天,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安妮曾把朗拉比作一只愚蠢的豺狼,虽然愚蠢,但毕竟是豺狼,不定会做出一些可恶的事来。

在一阵掌声中,罗莎红着脸庞开始唱起了苗歌,随着她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她便放开了一切矜持,向她的情郎表达了深情的爱意。

待她唱完后,孟基也出场了,他倒没有什么扭捏的,热烈奔放的唱了一首,当孟基唱完后,罗莎早已做好了决定,大大方方的接着唱下去。

就这样,两人开始对歌起来,不时的想起热烈的掌声,人人都为他们祝福。

安妮看着两人隔着山头深情款款的对歌,心中羡慕极了,她流下了感动泪水,方剑明见了,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歉意。安妮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啊,谁娶了她,谁将会是幸福的。但他不能接受他,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在她面前,他是渺小的。

歌会结束,他们吹起了芦笙,在山谷中欢快的跳起舞来。

欢快的时间总是很短,当他们回到山寨后,安都洞主却正在展开族会。几年来,苗寨还是第一次开过这等族会。究竟是发生了事?

散会后,安都回到家中,安妮拉着阿爸问发生了什么事,安都洞主知道这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便把方剑明和吴世明,以及安家兄妹叫到了密室中,说出了召开族会的原因。

原来,朗达洞主收到他的信后,大发雷霆,认为这是在藐视他的智慧,当即修书一封过来,信中指责安都洞主的百般不是,并威胁安都洞主,三日之内若不答应他的要求,便要发兵攻打他们的族人。

安都洞主看了,极为生气。朗达洞主敢公然违抗协议,断绝彼此还存在着的一点情义,岂不是跟山中的豺狼一般。

安都洞主召集了大小首领,立即召开了族会,商讨此事。各大小大首领听了,人人都十分震怒,朗达洞主觊觎他们的族土,也不是一朝一夕了,这次“合并”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要打就打,谁怕谁,苗家人只有战死的勇士,绝没有屈服投降的懦夫。

在安都洞主辖下的苗寨中,有正规苗兵八千多人,不过,苗家人善于爬山,在与恶劣环境的争斗中,练就了强健的躯体,人人都是一名合格的苗兵,可以说是全苗皆并,动员起来,至少有三万人。

大小首领回去后,将朗达洞主的野心以及恶行昭告本部族人,要他们时刻做好打战的准备,族人们虽然不愿意看到战争,但当“豺狼”欺负到头上时,他们绝不会放弃抵抗。一时之间,在安都洞主辖下的所有苗寨内,随处可以看到苗兵的身影。

吴世明与方剑明与安都洞主商量了一会,决定先回去与丐帮的三个长老会合,看他们有什么消息。临走前,两人给安都洞主出了一些主意,要他利用地形,将险要的地方扼守住,对方要打进来,恐怕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两人回到丐帮分舵之后,艾孟海与鲁达早他们一步回来了,据他们探来的消息,保哈绰确实已经与朗达结盟,并奉朗达为大洞主。他们探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敢久留,赶紧回来。

第二天,三个长老没有回来。到约定期限的第五天,查继游风尘仆仆的回来,他探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沙林洞主不在苗寨中,而是赴什么人的会去了,他的苗寨,一切平静。

等到当天下午,苗若浦与卢定岷还是不见回来,众人担心他们出事了,若不是出事,两人回不来,总该派个人来报信,现在连报信的人都没有,只怕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苗若浦与卢定岷身为丐帮长老,武功极高,身边还带着十多个算得上是一把好手的丐帮弟子,若是都被人家制住了,这些人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眼看就要天黑了,一向稳重的查继游也不安起来,五人商议了一下,与其坐着干等,不如前去查探。

乘着夜色,五人换了一身夜行衣,便出发了,并没有带上一个丐帮弟子。五人风驰电挚一般的在山中腾跃,一个时辰过后,便看到了灯火,知道已接近了朗达辖下的苗寨。

五人轻功极好,加上又是夜晚,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守寨苗兵的耳目,通过几个小村落,终于来到了朗达所在的大苗寨。

五人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怕有人能对付他们,稍作休息之后,直逼朗达府上而去,刚来到朗达所住的那幢宏伟的府邸前十丈外时,一声轻笑传来,有人用非常礼貌的口气道:“各位前来,洞主以及周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各位就不要再躲躲藏藏的了。”

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怎么会是她?她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她是……”

猛然想起看唱本对他说过的话,身上立时起了一股冷汗,不由想到了华天云来,心中万分担心。

吴世明只觉这个声音有些刺耳,但是想不起对方是谁来。

既然已经被看破了行踪,五人干脆出来,飞身落到了府邸前,见有陌生人凌空落下,守在府外的一群苗兵吓了一跳,他们虽然有些惧怕这些跃来跃去的“高手”,但回过神来后,便挺着长矛,朝五人围了上去。

只听有人大喝道:“都给我退下去。”

众苗兵一听是洞主的声音,急忙退下去了。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脸胡子的苗家老汉与一个英俊的青年并排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人,大多是苗人。有五个人脸上蒙着面纱,怪异得很,其中一个,便是那日被方剑明惊走的哪位。

吴世明看了看英俊青年,眉头皱了一皱,道:“你是……”

英俊青年大笑道:“吴兄莫非记不得在下了?”

吴世明眼珠一转,猛然想起他是谁来,脸色大变,喝道:“你不是杨大姐的表弟周风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英俊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令方剑明非常头疼的周风,同时,她也是瓦刺的公主,也先的妹妹。

第四百六十七章 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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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达大笑道:“义兄,你才令我很失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与我等合并,难道要等我们攻进你的山寨,你才想通吗?”

安都心中生气,道:“你当真要打吗?”

朗达脸一沉,道:“废话,不打我来干什么?”

安都冷声道:“你竟敢撕毁协议,向我的族人挑起战争,若是让朝廷知道,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朗达的神情显得信心十足,道:“朝廷恨不得我们自相残杀,那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事?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看,我们在这里杀得人仰兽翻的,朝廷绝不会出面。”

安都怒道:“你既然知道这样只会减弱我们苗家人的实力,为何要干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我们应该团结一致!”

朗达喝道:“既然团结一致,你为什么不与我合并一处?”

安都道:“团结一致与合并是两码事,你若有难,我必会相助,这才是团结一致。如果合并一处,谁来领导我们苗家人?是你还是我?”

朗达被他难住了,迟疑的道:“这……谁的本事大就来领导。”

安都“哼”了一声,道:“说的好听。朝廷一直就怕我们苗人强大,更不会允许我们合并。我们一旦合并,朝廷定会立刻派大军前来干涉,到时候,别说是你我,整个苗人部落都要受到牵累。”

朗达“哈哈”一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们苗家人了,这里是我们的家园,说到打仗,朝廷就算来了百万雄师,也斗不过我们,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安都喝道:“放屁,你要造反就造反,不要拉我下水。我只希望我的族人平平安安,任何骚扰我族人的事,我都不允许发生。”

朗达听了,脸色阴沉沉的,冷冷的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朝廷,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答不答应合并的事?”

安都道:“我们斗了数十年,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我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就在这时,朗达身边的那个苗人,也就是四大洞主之一的保哈绰“嘿嘿”一笑,道:“安都大哥,我希望你能看清眼前的形势,你若再执迷不悟,这只会给你的族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安都听了,指着他骂道:“保哈绰,你这个不讲信用的无耻之徒,我记得你曾当着所有苗家部落的首领说过,你不会插手各部落之间的事。现在,你竟与朗达联合起来侵犯我部落,你该死!”

保哈绰阴笑了几声,道:“安都,你太幼稚了。我这么做,无非是在迷惑你们,你当真以为我是一个无所作为的洞主吗!”

安都厉声道:“保哈绰,你果然有一套。废话少说,你们要进攻就进攻吧,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侵犯我族人的代价。”

说完,催动座下怪兽,带着那群人进了谷中。

两人见他这么不识好歹,心中大怒,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派出两百骑兵试探。

只听一声号角令下,两百名骑着怪兽的苗兵呐喊着,手持长矛,朝谷口冲杀过去,怪兽齐奔,地面轰轰作响,气势果然不凡。

谁知,这些骑兵刚冲到谷口三十丈远近,守在谷口的弓箭手使足了劲,将巨箭射出,“呼呼……”声不断,冲在最前的几个苗兵顿时中箭落下,有几只怪兽中了巨箭,惨叫一声,四肢跪倒,鲜血狂流,半响站不起来。

谷口前的地方本来就不是很大,有怪兽倒下,便会阻挡后面的怪兽,随着更多的怪兽被射倒,后面的怪兽受到惊吓,再也不敢向前,后退不迭。

不一会儿,谷口前留下一片人与怪兽的尸体,剩下的七八十名苗兵骑着怪兽退了回来。

两人见损失了这么多人与怪兽,更加生气,朗达喝道:“给我上!”

五百多名步兵举着特制的盾牌,向谷中步步进发,就在这时,守在谷口的苗兵将大弓换成了小弓,人数也增加了两倍,人人配着弓箭,眼见敌人过了警戒线,开弓射箭。

顿时,箭如飞蝗,射向五百多名步兵,对方尽管用盾牌挡着,但也有好几个被射中了的。

很快,五百多名步兵在被射伤了三十多个人后,终于逼近了,发一声喊,将手中的长矛奋力仍出,四百多只长矛一起飞出,落向对方的弓箭手阵营中,立时倒了近百个。

仍出长矛后,他们拔出腰间的苗刀,不顾射来利箭,向谷口冲去,突然,山谷左右的山坡上各出现数十个苗兵,拉弓射箭,箭如雨下,眨眼之间,四百多名步兵被射死了三百多个,其余人带着伤逃了回来。

朗达气得哇哇大叫,道:“安都,你的族人竟敢射死了我这么多族人,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次,派出一千多苗兵,向谷内发动了冲刺,苗人自来骁勇,尽管身边有人不断的倒下,但活着的人仍然猛冲。不久,有人就冲入了敌营中,与对方展开了苗刀的拼杀。

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流了一地,三人在山顶见了,都不忍再看。

分布在谷口左右山坡的安都洞主的弓箭手生怕误伤了自己人,不敢乱杀,只能射冲来的敌人。

就在这时,在这些弓箭手之上,大约高出十丈距离的半山腰上猛然出现了一群弓箭手,向安都洞主的弓箭手拼命的射箭。

安都部下的这些弓箭手料不到敌人已经摸到了头上来,想要回射,却已经来不及,顿时有大半人死在了箭雨下,其他人见大势不好,立刻退了回去,他们一退,更多的敌人涌向了谷口。

安都在远处看见了,见形势对自己这方极为的不利,命令吹响了退兵的号角声。

朗达和保哈绰见朗达要逃,十分得意,叫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率领所有的苗兵向谷口冲了上去。

那一千个率先冲上去的苗兵在与对方一阵拼杀后,还有一半的人,见对方逃走,穷追不舍,刚追到谷口一半,大石头纷如雨下,顿时砸死、砸伤了过半数的敌方苗兵。

其他苗兵生怕前方还有埋伏,不敢再追,急忙退了回来。当朗达布下的弓箭手从山腰上赶过来的时候,除了射倒几个仍石头的苗兵外,其他仍石头的苗兵早已跑了,

朗达与保哈绰本想乘此机会奋力冲杀,谁知那两三百个苗兵突然退回,堵在了谷中,有人收势不住,让怪兽撞翻了好几个人,场面有些乱,好一会才稳定下来,待朗达与保哈绰出了山谷之后,安都已经带着他的苗兵们不见了。

向前追了数里,终于看见对方苗兵的身影。朗达心中大喜,骑在怪兽上,挥舞着一根长矛,大声叫道:“安都,你逃不了的!”

就在这时,山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脚步声,有人吹起了“呜呜”怪异的螺声。

朗达与保哈绰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叫停,并命令步兵后退一里,以一百个人为一个方阵。

刚布置完毕,一大群疯狂的野兽向他们冲了过来,这些野兽竟是受螺声的控制才会跑来的。

这些野兽,种类数十种,数量上千,无疑是一支不怕死的力量。跑在最前的是一只八尺高下,身长近丈的野牛般的怪兽,但它绝不是野兽,它是一头牛精,在山中是称王的角色,连老虎豹子都不敢招惹它。

朗达与保哈绰身先士卒,端坐在怪兽上,率领所有的骑兵形成一道铁墙,不让这些野兽冲过去。那只牛精仰天大吼一声,狠狠的撞向了朗达的座下怪兽。朗达座下怪兽比牛精小,当即被撞得退了好远,但朗达手起矛落,在牛精背上划了一道伤口。

突然,又是一种“呜呜”的螺声传来,很快,西面地动山摇,远处翻起一股尘土,无数的野兽飞奔着向这头冲来。

朗达见了,哈哈大笑,道:“我们的野兽来了,这下看你们往那里逃!”

只见跑在最前的是一只庞大的怪物,既不是老虎,也不是豹子,而是一只浑身斑斓,头上长着一只尖角的怪兽。

跑在第二的是一只头上生着两只尖角的怪兽,身形约小于独角兽。在这两只怪兽的率领下,近两千只野兽卷起尘土超前猛冲。

这时,安都带着本部所有的苗兵出现在远处,见了这等情形,老脸沉重,发了一声口令,控制野兽的螺声一变,本部的野兽转过身来,向西面冲来的野兽迎上去。

两群野兽在半途相遇,展开搏斗,场面顿时颇为壮观,不时传来怪兽的惨叫一声。

一群苗兵从西面饶了上来,领头的正是哪日称朗拉为少爷的那个尖嘴汉子。

朗达双眼一瞪,喝道:“你怎么搞的,现在才来,害得本洞主损失了不少兵力。”

尖嘴汉子神色慌张,道:“洞主,我们中了埋伏,所以来迟了。”

保哈绰不关心他们中伏的事,急忙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尖嘴汉子听了,更是害怕,颤声道:“属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都的山寨中没有一个人。他们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偷袭,全都躲到了深山中,只留下一个空寨。”

“什么?”

朗达和保哈绰的脸色都绿了。

朗达怒道:“我让你抓一些他们的人来当人质,你却说他们都躲起来了,你办事不利,要你何用!”

尖嘴汉子心中一惊,刚要跪下求饶,朗达将长矛往前一刺,“噗”的一声,将尖嘴汉子的身体刺穿,挑了起来,再摔出去,骂道:“蠢货,你坏了本洞主的大事。”

保哈绰比较冷静,道:“虽然没有偷袭成功,但是他们的山寨想来也已经不成样子了,现在还是我们稳占上风。”

一个副洞主道:“二洞主说得是,我们的兵力在安都之上,就算是野兽,也比对方多了一倍,无论怎么打,安都和他的族人早晚要被我们消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瓦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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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淡淡一笑,扫了方剑明一眼,看着吴世明道:“吴兄的记性真好,居然还记得在下。”

吴世明满脸困惑,周风既然是杨柳月的表弟,怎么会与瓦刺人走到了一块,脸色一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风冷笑了三声,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脆生生的道:“问得好!我是什么人,你的好兄弟,姓方的小子最清楚。”

方剑明听了,脸上通红,他曾做过对不起周风的事,心中对她一直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吴世明听周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像女孩子的,更加起疑,转头问道:“剑明,他是什么人?”

方剑明抬头看了看周风,周风像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唰”的打开,轻轻的摇动,仰天大笑了一声,道:“方少侠,难道你很怕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月色之下,周风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顿时给人一种迷人的感觉,“他”好像就是下凡来的玉郎。

方剑明低下头来,不敢与她对视,嗫嚅道:“她……她并不是男子,她是一个女的。”

吴世明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他竟会是女子!?”

上下打量了一眼周风,才看出一些端倪来。不知道周风是女子的人也暗自惊奇。周风本就有男儿气概,穿上男装,别人只道她是潘安在世,谁知却是一个西贝货。

吴世明想得更多。他想起了方剑明给他说过有关看唱本临终的警告,心头一震,暗道:“杨大姐从来没有欺瞒过我与华大哥,周风明明是个女子,她为何要说是她的表弟?难道……难道正如看唱本所说,杨大姐对华大哥一直以来都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在他心中,早就把杨大姐当成了华大嫂。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由他不怀疑杨柳月的身份来。

他向前踏上一步,厉声喝道:“说,你和杨大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周风迫去。

周风手摇折扇,似乎不知道危急降临,嫣然一笑,道:“我与杨大姐是什么关系,已经来不及让你们救华天云一条命了。”

吴世明发出的强大气势,顿时消散。

方剑明见了,吃了一惊。他曾领教过周风的武功,知道她的武功犹在自己之上。这些日子,他虽然已经不是往昔的他,但是,从周风刚才这一手无声无息就破了吴世明强大气势的手段来看,她的增进也是飞速的。

吴世明脸色凝重,眼中暴射过一道浓烈的杀机,一掌轰出,吼道:“华大哥若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拿你是问。”

掌风惊涛骇浪般的涌出,飞沙走石,眼看即将击中周风,突然,“轰”的一声,地面破开,一条人影从裂开的地面冲出,接下了吴世明这一掌。

“蓬”的一声,吴世明的身形晃了一晃,吃了一惊。

那人接了吴世明一掌,竟被震得在空中转了十数个圆圈,虎口疼痛,整只手臂都麻了,落地后,禁不住退了一步,暗道:“这小子的内功怎么增加了这么多?与我们的估计完全不一样啊。”

他那里知道,吴世明吃了怪兽的内丹,内功至少增加了三十年以上,尽管他天生的强悍,也禁不起这猛烈的一掌。

接下吴世明这一掌的是一个长相奇特的汉子,头发有些卷曲,身材魁梧,肩胛骨一般的人大了几分,正是周风的两个贴身护卫之一的塔绍布!

塔绍布踏上一步,头一扬,喝道:“吴世明,你竟敢我们的公主殿下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什么,公主殿下?”

不光是吴世明,这次连方剑明也大吃一惊。

周风竟会是公主殿下!这太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了,尤其是方剑明,他做梦都没想到。

周风朝方剑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方少侠,是不是很难让你接受?”

这话暗含的意思,也只有方剑明听得出来。

正因为只有他听得出来,所以更加的惊慌,指着她,颤声问道:“你……莫非你便是瓦刺的公主?”

周风仰天大笑一声,道:“不错,我正是瓦刺的公主,我不叫周风,我的蒙古名字叫娜仁托雅。不过,在中原的这些年月里,我已经喜欢上了周风这个名字。你们叫我周风也好,叫我娜仁托雅也罢,都不能改变我的身份!”

方剑明心中忐忑不安,张了张口,花了很大的力气的问道:“你既然是瓦刺的公主,杨大姐呢?她会不会也是……瓦刺人?”

“你说对了,杨姐姐也是我们瓦刺人。”

听了这话,方剑明暗叹了一声,吴世明则是感觉被人一拳重重的打在脸上,怒吼道:“不,不会的,你在撒谎!杨大姐绝不会是瓦刺人,绝不会!”

周风冷笑道:“杨姐姐本来就是瓦刺人,你再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吴世明道:“她要是瓦刺人,就绝不会跟华大哥要好,她要是瓦刺人,早就暗害了华大哥。”

周风冷然道:“吴世明,你醒醒吧,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这改变不了华天云的命运。上次,我还以为他已经被老师杀了,没想到他竟会活转过来,武功更加厉害……”

说到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方剑明,恨声道:“都是你这个小子害了我们的大事,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我那里对不起你了?”

方剑明尽管有些心虚,但他理直气壮,道:“你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作对,我只能这样回答,华大哥是我好朋友,他有什么伤害,我都不希望看到。”

周风正要说什么,吴世明猛地抬起头来,冷声道:“不会的,就算杨大姐真是瓦刺人,她也不会伤害华大哥。”

周风笑了,点着头道:“不错,杨姐姐的确深爱着华天云,不然的话,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杨姐姐要暗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杨姐姐舍不得这么做,她要把华天云说动,与她一起退出武林。但是,这些年来,华天云一直拖着两人的事,我一气之下,又不想让杨姐姐为难,便请我的老师出山。只要老师肯出山,华天云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他老人家的对手。我花了好大心思才请得动老师,谁知道华天云竟会死而复生,原来就是因为有一块小小的玉佩在暗中作怪。”说完,怨恨的看了方剑明一眼。

方剑明避开她的目光,道:“原来云雾老仙李慕华是你的老师,难怪你的本事这么大。”

周风哼了一声,道:“遗憾的是,老师的武功始终棋差张向风一筹,不然,现在的京师早就控制在我瓦刺人的手中了。”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你叫我离开京师,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周风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我猜想得不错的话,你们早已在京师外埋下伏兵,张大侠若是输了,你们就会进攻京师。不过,京师固若金汤,兵力不少,你们能在城外布置多少人,攻得进去?”

周风冷笑道:“用兵之道,贵在神速,若出其不意,就算百万雄师,也挡不住突然降临的神兵。”

方剑明转念一想,道:“你前来苗疆,莫非便是为了你们瓦刺的大计?”

周风脸色一变,道:“我们瓦刺与朗达洞主是友好关系,他想做什么,我们自然是支持的。”

她这一手果然厉害,不仅将方剑明想说的话封死了,也给了朗达一顶高帽。朗达本就有很大的野心,怎么又会肯听他的劝告?

他当然不会白痴到在这时候劝说朗达不要听瓦刺人的怂恿。

突然,吴世明“哈哈”一声大笑,道:“周风,你自认聪明,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周风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想擒下我,做为交换华天云性命的条件?”

吴世明冷声道:“华大哥若是有性命之危,你也活不了,你最好庆幸华大哥没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周风道:“放心吧,华天云只是中了一种蛊毒,暂时不会有事的。”

艾孟海失声道:“我们帮主中了哪一种蛊毒?”

周风冷笑道:“一种至今无人可解的蛊毒,你们最好在他的蛊毒发作前找到解药,否则华天云必死无疑!”

方剑明道:“杨大姐只是向华大哥下了蛊,可见她仍然念着彼此的情意,只要华大哥近期没有事,我一定会找到解药!”

周风笑道:“我也不希望华天云现在就死,因为我们还需要他来对付血手门。血手门与武林盟对恃,实力正是旗鼓相当,最好是让你们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互相残杀,通通死绝。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人再多管闲事,更利于我瓦刺的大计。”

知道了华天云还没有“被害”,吴世明心中稍微安定,道:“据传瓦刺公主神机妙算,乃瓦刺的一位了不起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位仁兄想必就是公主座下两大护卫之一的塔绍布吧,还有一个呢,怎么不见?”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笑道:“吴世明,你好大的口气,华天云见了我们,也不敢用这种口气对我们说话。”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凌空向场中急射而至,并一拳击向了吴世明。

这一拳的力量强大之极,实不下于血手门七大邪神所拥有的力量,难怪华天云在边疆的时候,曾与这两个瓦刺勇士大战了许久,并称赞过他们,两人果然是技艺不凡。

吴世明焉会怕他,正要看看自己的内功究竟高到了何等境界,立在原地,一掌拍出。

两股强大的劲风撞在一起,气流急速的滚动,形成一道气墙,旁观的人都被逼退了好几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吴世明满头长发飘舞,脚下所立之处,裂开了一道缝,不等裂缝继续扩大,他双脚一沉,乱石滚动,顿时将裂缝补齐。光从这一手来看,他的武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来人凌空了翻了三个筋斗,落地后,“噔噔噔”朝后退了三步。

显然,吴世明的内力在对方之上。不过,吴世明也不是完全没事,他的手掌与对方的“铁拳”相碰,感觉有些吃痛,暗惊道:“难怪华大哥会他们两人如此推崇,出手果然不凡!”

第四百六十八章 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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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安都那边有人骑着一只怪兽冲到场中,手中长矛一指,喝道:“我叫孟基,谁敢上来与我一战?”朗拉见了,正要冲出去,却听身边有人道:“何须少爷亲自出马,属下一定拿下这小子献给少爷!”随着话声,一个苗将骑着怪兽冲出人群,喝道:“孟基,听说你乃一勇士,今天我就要看看你这个勇士有多大的本领!”

孟基道:“我们部落,人人都是勇士,来吧!”

两人在场中厮杀起来,不到八个回合,孟基猛然一个回头,手起矛落,出手极快,将对方刺着,对方吓了一跳,负伤而逃,骂道:“好你个小子,竟敢使诈!”

孟基坐在兽背,不屑的冷笑了几声。

朗拉见“情敌”大出风头,恨不得将孟基碎尸万段,骑着怪兽冲了上去,喝道:“孟基,本少爷来与你较量较量,看我怎么把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刺落。”

孟基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两人在场中激斗起来,你来我往,交手二十多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看不出朗拉还当真有些手段。

倏地,朗拉长矛一挺,闪电般的刺出,眼看就要击中孟基的心窝,孟基上身一仰,长矛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的长矛挡开。

朗拉眼中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腾出左手来,在腰间一摸,阴声道:“孟基,你去死吧!”

一道乌光射向孟基,两者距离太近,孟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危急之间,只有拼尽全力,从兽背上一跃,乌光射进了大腿。

“杀!”的一声大喝,孟基长矛如猛龙出海,刺中了朗拉的左肩,正要将朗拉挑起,大腿被伤部位疼痛难耐,浑身无力,落在了兽背上。

朗拉想不到孟基这般强悍,险些丧命在对方手中,见孟基软倒于兽背上,不顾肩上的伤痛,正要一矛刺死孟基,只听一声娇叱,一道箭影向他射来,知道是安妮来了,赶紧用长矛将利箭挡落,转身就跑。

赶来的不止是安妮,还有安乌,安乌伸手将孟基抱到自己的坐骑上来,转身跑回,哪只怪兽也跟着跑回去了。

安妮一张俏脸带煞,骑着怪兽飞跑,张弓搭箭,向对方的阵营射去,转眼之间,十数只利箭先后射出,只听“啊啊……”声不断,每一箭射出,就有一个骑兵翻落兽背,当真是箭无虚发。

朗达和保哈绰见了,脸色大变。他们都知道安都有一个宝贝女儿,号称苗家第一神箭手。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苗家人虽然不怕死,却对有大本事的人敬畏,安妮这一发威,顿时将对方的所有苗兵吓住,有些甚至有了逃跑之念。

朗达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安妮侄女,你好大的本事啊!”

安妮冷笑道:“谁是你的侄女?你敢上来,我就把你射落!”

朗达仰天大笑三声,道:“你以为你箭法如神,就可以射倒本洞主吗?不信你就试试看!”

说完,骑着怪兽冲了上来,安妮一咬牙,朝他连射三箭,却被朗达挥矛挡落。朗达能当上洞主,除了世袭的外,还有他那一身勇猛的力量。

安妮伸手一摸,却发现箭已经射完了,朗达赶到,笑道:“你刚才没有射朗拉,我就不杀你,但是我要把你拿下!”

说着,左手一探,朝安妮抓去,安妮拔出腰间苗刀,一刀挥出,朗达大意之下,险些被砍中,急忙收手。

两人分开后,朗达不再小瞧对方,一矛刺出,带起一股劲风,安妮挥刀一斩,只听“当”的一声,安妮只觉手腕发麻。

朗达的这根长矛虽不是金铁所铸,却是山中一种特殊的材料所打造,坚硬无比,被刀砍中,也仅仅留下一抹刀痕而已。

朗达感觉手上一沉,暗道:“想不到她的力气会这般大,再给她两三年时间,苗家第一号人物当数此女!”

向安妮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安妮将苗刀舞动,与他交战。十多个回合后,安妮落了下风。

安乌见妹妹危险,骑着怪兽冲了上来,与安妮联手对付朗达。朗达一根长矛如神龙出海,将两兄妹逼得连连后退。

安都见了,喝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退回来,让阿爸来!”

两人听了,奋力将朗达逼退,退了回来,朗达也不追赶,坐在兽背上“哈哈”大笑,道:“义兄,你我皆是苗家数一数二的人物,打了数十年,一直没有分出胜负,今日就让你我在此分出一个高下!”

安都举起了长矛,心中却有一种苍老的感觉,早在一年前,他就有了这种感觉,他比朗达大将近十岁,朗达正当壮年,他却老了,若换在五年前,他毫不思量,冲上去就与朗达激斗。但是,现在他有些不敢。这也正是安都为什么敢肆无忌惮的要发动战争的原因之一。

为了族人,也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出去。

他正要冲出,却听一声大吼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却是正在与牛精对决的独角兽怒叫一声,猛然将牛精扑到在地,张口就咬,牛精前蹄一起,顿时将对方踢飞。

两只怪兽站起来后,双眼赤红,互相对视着。其他怪兽不敢靠近它们,在远处互相冲撞着。三千来只怪兽聚集在山中狠斗,三人在山顶看得格外清楚,那种气势,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这个时候,三人也看明白了一些,安都这边的野兽损失了近百只,朗达这边的损失也差不多。不过,朗达这边的野兽不光是他部落的,还有保哈绰部落的,数量几乎是对方的一倍。照这样下去,打到最后,获胜的必定是朗达。

眼看两只领头的怪兽即将做最后一搏,安都没有立即上去和朗达拼斗,朗达也甚是关心这场对决。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两只怪兽。

惨叫、怒吼、轰然声不断传来,两只怪兽好像是置身事外,动也不动。

倏地,它们四肢狂奔,向对方冲去,眼看还有五丈就相撞,同时立地飞起,在半空相遇。

“嗷……”

“嗷……”

两声大吼震破了云层,宛如霹雳,两怪兽张开大嘴就咬。

只听一声痛苦的惨叫传出,两怪兽擦身而过,牛精落地后,滚出了好远,鲜血流了一地。

安都见了,大吃一惊。多年以来,牛精从来没有输给过独角兽,这次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也老了吗?

独角兽落地后,前肢微微一曲,猛然立起,显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随即扭身朝重伤在地牛精扑去。

安都见了,急忙下令让螺声改变,但为时已晚,独角兽一口咬断了牛精的脑袋,断处鲜血狂喷。

安都的族人见了,有人悲愤得禁不住留下泪来。独角兽咬死了牛精,仰天得意的狂吼三声,当它抬起头来的时候,隐隐见到它的脖子下套着一个项圈样的东西。

三人定睛看去,瞧得清清楚楚。

吴世明一拳打在草地上,愤愤的道:“好个阴险的家伙,这只独角兽的脖子下定是套上了坚硬无比的东西,牛精虽然率先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当它发觉不妙的时候,对方随后便咬伤了它。想出这个办法来的人不知道是谁,当真是心机深沉。”

方剑明立时想到了周风,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的,多半就是她了,难怪她说不会插手苗家人的事,原来她已经安排好了。

朗达与保哈绰见独角兽咬死了牛精,越发得意。

独角兽没有了对手,跑入群兽中,与那只比它稍小的双角兽共同进退,转眼之间,就将安都部落的野兽咬死了十数只。

保哈绰笑道:“朗达,你看,只要你我的野兽联合,还有谁是它们的敌手!”

朗达道:“保哈绰,现在正是发动进攻的好时机,冲吧!”

两人将手一挥,率领全部兵力向对方冲了过去,顿时,怪兽奔跑的巨响传出,震耳欲聋。

安都端坐兽背,手拿长矛,脸上一片沉重,并没有立即发出号令。

安妮道:“阿爸,赶快下令吧。”

身后的人都大叫道:“洞主,你下令吧,我们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安都叹了一声,脸色陡然一沉,下令道:“都给我退到山中去,谁要是敢违抗命令,以我苗家人的家法处之!”

众人听了,禁不住一呆。

安都催动怪兽,当先转身就退,众人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听命退走。

见他们要跑,朗达与保哈绰心急起来,朗达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话刚说完,不知出了什么事,“呜呜”的螺声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都呆住了。接着,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种恐慌。

正在搏杀其他怪兽的独角兽突然大吼了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只听有人惊恐道:“不……好了,驯兽师被人杀了。”

听说“驯兽师”被杀了,很多人慌作一团,恨不得逃离现场,没命的四逃,谁也控制不住。

独角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猛然立起,“嗷嗷”的仰天大吼,眼中红光隐现,独角一顶一仰,顿时将挡在前面的一只野兽撞得高高飞起,冲出兽群,朝人群冲了过来。

它一不受控制,所有的怪兽也失去了控制,竟不在互相厮杀,反而联合起来,跟在独角兽后面,列成一道长长的铁墙朝人群冲来。落后于独角兽,超过群兽的正是那只双角兽。

突变一起,场面顿时大乱起来,谁也顾不得谁,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但是,他们又哪里跑得过群兽。

惨叫连连,呼声不断。

不一会儿,场上便被群兽咬死、踏死了数不清的人。其中,又以朗达和保哈绰这边的苗人最多。幸亏安都下了后退的命令,他的部落才没有让群兽冲个正着,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人,但比起对方来,要好得多了。

好一会儿,待群兽远去后,场上留下大大片尸体,血流满地,宛如人间地狱,真是惨不忍睹。

朗达和保哈绰带来的苗兵竟只剩下两千来人,安都的部落还有三千多人,形势一下子就颠倒了过来。

朗达与保哈绰气得几乎要死过去,坐在怪兽上不住的骂人。

场面稍微安定之后,朗达怒声道:“究竟是谁杀了驯兽师?”

一群苗兵抬着一个满身刀孔的尸体上来,道:“就是他杀了驯兽师。”

两人定睛看去,朗达一怔,道:“他不是驯兽师的弟子吗?怎么可能是他干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有人怯怯的道:“我亲眼看见他用刀插进了驯兽师的背心,还看见他被我们的人杀了。”

朗达还是不信,道:“保护驯兽师都是本族最可信的人,他是驯兽师的弟子,比任何人都可信,绝不会是他干的。”

这时,安都带着族人返回,距离对方三十丈远近的地方停下。

“朗达,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宠信驯兽师,让他横行无忌,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他的劣行!”安都沉声道。

只听有一个苗兵低低的道:“我……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驯兽师。”

朗达喝道:“你快说。”

那苗兵道:“他原本和一个女孩相好,谁料,那女孩被驯兽师看中了,将他们拆散,因为驯兽师是他的师父,他一直忍着,后来,驯兽师将那女孩抛弃,当着他的面,赏赐给属下,他更加痛恨。这可能就是他要杀驯兽师的原因。”

朗达呆了一呆,道:“一个女人,值得他这么做吗?”

那苗兵当然不敢说朗达的“不是”,道:“我听他说过,他这一生只喜欢那女孩子。”

朗达还是想不通,他虽然勇猛,在这方面,却远远不如许多平常的人,只听他喃喃的道:“一个女人就让我损失如此惨重,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一定是他中了邪,中了邪。”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脚处转过一小撮苗兵来,向这头没命的狂奔,跑最前一个苗人惊惶的喊道:“洞主,不好了,不好了,沙林部落向我们的苗寨偷袭,就要追上来了,还有……还有……”气喘不已,说不下去。

朗达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不相信的道:“什么?你说沙林偷袭我们的苗寨?”脸色转而变得很可怕,怒道:“这个阴险的小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本洞主要活劈了他。”

不久,蹄声如雷,暴雨般传来,只见一大群人马从远处山脚处冲出,队伍整齐,势不可挡,一面大旗迎风飞舞,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来人竟然是大明军队。这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处处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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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去,见来人是一个头发有些卷曲的异族英俊汉子,道:“尊驾就是塔岱钦?”

异族英俊汉子冷冷的道:“不错!”

周风见了吴世明的实力,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吴世明,莫非你已把屠龙棍法全部学会了?”

吴世明“哈哈”一笑,道:“我若是全学会了屠龙棍法,你座下两护卫之一的嗒岱钦现在恐怕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听了这话,嗒岱钦并不生气,与塔绍布走到了周风身后。众人见两人对周风这般恭敬听命,心中禁不住赞叹。

周风诧道:“在我的估计中,你的内功绝不会有这么深厚,你是怎么做到的?”

吴世明笑道:“忘了告诉你,我近来刚刚吃过一种神奇的东西,这就是你猜不透的地方。”语气一转,冷声道:“周风,丐帮的两个长老是不是被你困在了这里?”

周风听他终于说到了正题,闻言一笑,道:“不是困在这里,而是在这里作客。”

吴世明喝道:“把他们放出来。”

“放是可以放的,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开苗寨,或者不再插手苗家人之间事。”

“你要我们不插手苗人的事,那你们呢?”

“我们自然也不会插手。”

五人听后,怔住了。她“扣留”两个长老做人质,完全有资格谈更多的条件,谁知道她仅仅是不要他们插手而已,而她自己呢,却不会插手。

“你会这么好心?你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苗家人听你的吗?”

“吴世明,你也太小瞧我了,同时,你也太低估了朗达洞主的智慧。苗家人一直是四分五裂,不肯团结,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明朝廷就不会敢再任意欺压他们。正因为苗家人不团结,才会受明朝廷的欺辱,缴纳各种各样的贡物。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最后一句问的时候,却是看着方剑明。众人听了,难以反驳,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事实。

朗达洞主“哈哈”笑道:“公主说得很有道理,我一直想与我的那位义兄合并一处,然后联合其他两位洞主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苗寨,看他朝廷,敢不敢来欺负我们苗家人?可是,我的这个义兄不明白我的心思,总以为我要夺他的地盘。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向他做出一些小小的威胁了。”

方剑明冷然道:“朗达洞主,听说你们不是签订了什么协议吗?你想做个不守信的人?”

朗达洞主道:“一张协议管个屁用,利益才是最大的,为了我族的利益,我可以背负不信的骂名。”

方剑明冷笑了起来,道:“好一个利益就是最大的!你们联合壮大是好事,你们要反抗朝廷的迫害,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瓦刺当权者当真会为你撑腰?”

这话没有惹恼朗达洞主,倒把周风气得不行,喝道:“方剑明,你……你看不起我瓦刺。”

方剑明心中一叹,道:“在下绝没有看不起瓦刺的意思,我想瓦刺有许多人是热爱和平的,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战争。你身为公主,难道真的想让你部落卷入战争?”

周风淡淡的道:“我也不喜欢战争,但战争不得不爆发的时候,我只能将我族人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我要想一切办法减少族人的伤亡。”

方剑明正要说什么,吴世明抢在他之前道:“现在跟她说这些,她也不会听进去的。瓦刺觊觎我大明良久,任何借口都是战争的最好理由。周风,把两位长老放出来。”

“你们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只要你们不插手,我们也不会插手,让苗家人自己解决,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好好解决的。”

“好。”

周风对朗达洞主道:“洞主,请你下令,把他们放出来吧。”

朗达对她十分客气,下令放人,片刻,只见苗若浦和卢定岷神色委顿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丐帮弟子,看样子,他们都被制住了某处穴道。

周风屈指连弹,指风如电,将他们被封住的穴道解开了。

卢定岷穴道一解,一脸的愤恨,正要上前,却被苗若浦拉住了,低声道:“稍安毋躁。”

卢定岷冷冷的盯了周风一眼,与卢定岷带着十数个丐帮弟子与查继游会合一处。

查继游沉声道:“周姑娘,这笔帐,丐帮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不算的。”

周风又开始摇着折扇,笑道:“帐是要算的,但要看怎么算。贵帮两位长老以及他们的属下,这两日来,在朗达洞主这里,住好吃好,一切如常,不信的话,可以问两位长老。”

卢定岷与苗若浦听了,更觉难堪,卢定岷恼羞成怒,喝道:“你……”

周风不等他说下去,伸手做了一个请字,道:“请吧!”

卢定岷怔道:“做什么?”

周风道:“你们的吴公子不是要抓在下吗?此地施展不开手脚,我们到前面去。”

说完,带着两个护卫以及那五个蒙面人朝西面走去。

方剑明等人自然不会落后,紧随而上。朗达洞主并没有跟他们一块去,因为这不关他的事,就算他想管也管不了。

到了一处宽阔的山谷中,两边的人相对而立。

右边是方剑明、吴世明、查继游、苗若浦、卢定、鲁达、艾孟海,以及十多个丐帮弟子。

左边是周风、嗒岱钦、塔绍布,五个蒙面人。

方剑明这边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但是,那十几个丐帮弟子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以对方五个蒙面人的实力,随便一个,恐怕就不在任何一位长老之下。嗒岱钦与塔绍布联手对付吴世明的话,应该没有输掉的道理。

五个蒙面人分出一个来对付鲁达,鲁达要赢的话,也不容乐观,至多不相上下。艾孟海呢,说真的,他的武功还没有鲁达好,剩下的一个蒙面人足以能对付他。

如果周风要找方剑明,方剑明会放手与她一斗?

“我想你们也看到了,以眼下的这种形势,真打起来的话,你们绝不会胜的。”周风道。

吴世明冷笑道:“就算抓不到你,我也想斗斗你座下的两个护卫,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周风道:“既然吴兄如此好胜,你们两个就下去陪吴兄走几下,千万不要伤了吴兄。”

两人听了,道了一声“是”,同时向吴世明扑去,吴世明听了周风的话,万分恼怒,大吼一声,与两人大战起来。

周风道:“前日,在下约施小计,擒下了两位长老,两位长老心中必定将在下恨之入骨。地府魔君,幽灵魔君,阎冥魔君,你们三个下去与三位长老比划比划。记住,不要伤了他们。”

只见三个蒙面人道了一声“是”,飞身跃起,分别扑向三位长老。三个长老禁不住动怒,与三人大战起来。

鲁达不等周风开口,大步走上去,指着一个蒙面人,道:“你出来,我要与你比试一下。”

那蒙面人一声冷笑,道:“好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周风淡淡扫了鲁达一眼,道:“鬼魅魔君,这傻小子是狂了一点,但你也不可难为他。”

鬼魅魔君听了她的话,道了一声“是”,将身一纵,扑向鲁达,鲁达大吼一声,与他激斗起来。

剩下的一个蒙面人面对着艾孟海和那十数个丐帮弟子,并不急着出手,双手朝后一背,冷冷的道:“谁敢乱动一下,本座就让他立刻倒下!”

艾孟海长啸一声,闪电般扑出,这蒙面人正是那日被方剑明惊走的哪位仁兄,只见他将身一纵,与艾孟海在空中相撞,“砰”的一声,艾孟海闷哼一声,落地后吐了一口鲜血,赶紧坐下来调元。

蒙面人则是被艾孟海的真气震得落地后晃了一晃。那十数个丐帮弟子见这蒙面人这般厉害,不敢上前,只是围着艾孟海。

蒙面人见他们不动手,他也懒得动手。

周风看到这里,转过头来,对方剑明道:“姓方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到那边谈谈。”

方剑明一想,道:“去就去。”

两人远离众人,来到山谷深处。周风站定了,背对着方剑明,看了一会夜空,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你又破坏了我的大事。”

方剑明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谁叫你我立场不同。”

周风缓缓的回过身来,沉声道:“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

方剑明心头一震,道:“当然记得,不过,那事并不全怪我,你所中的药并不是我下的。”

周风冷笑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不管是谁下的,我的清白之躯已被你玷污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选择?”

“第一,你娶我为妻,做我瓦刺人的驸马。第二,你自杀谢罪。”

方剑明心头一凛,道:“没有其他的选择吗?”

周风冷声道:“没有!”脸色一沉,问道:“难道你还想抓我去救华天云?”

方剑明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过,我绝不会向你动手,我今生不会施加一指之力在你身上。”

周风心中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道:“其实,就算你真的抓住了我,华天云也活不过三个月。”

“我会在这个期限内,找到蛊毒的解药。”

“刚才我没有说清楚,现在可以告诉你。本来华天云的武功高强,蛊毒也未必制得住他,因此,我们还在蛊毒中加了我瓦刺一种独特的东西,两者一起使用,便是大罗神仙,也没有法子解除。”

方剑明心头大惊,急声问道:“当真解除不了的话,华大哥的结果会怎么样?”

第四百六十九章 追兽遇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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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千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之后,才是一群苗兵。

来到近前,列阵以待,一个军官带着一伙人上来,在军官左首的是一个苗人,年约四十,指着朗达“嘿嘿”一声,冷笑道:“朗达,想不到我会来吧?你竟敢与瓦刺人勾结,预图谋反,你不尊义兄,撕毁协议,罪大恶极,还不快下来束手就擒?”

又指着保哈绰冷笑道:“保哈绰,你真是愚蠢,竟敢跟着朗达造反,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抗吗?”

保哈绰见大势已去,心中早有了投降之意,闻言,带着本部的人上前叩头认降,朗达骂道:“保哈绰,你这懦夫,不配做我苗家人!”

保哈绰心中虽然有些羞愧,但比起自己的命来,这算得了什么。

朗达骂过了保哈绰,双眼喷出怒火,盯着那中年苗人,怒骂道:“沙林,想不到你会成为汉人的走狗,你有种的话就上来与我决一死战。”

沙林“哈哈”大笑,道:“朗达,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王大人座下一员猛将足可以将你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王大人,也就是哪位军官终于开口了,道:“朗达,你现在要是肯低头认罪的话,我可以向指挥使大人求情,饶你一命。”

朗拉听了,心中一动,也要带人上前去口头认罪,并劝朗达道:“阿爸,我们……”

朗达脸色阴沉,不做声。

朗拉见了,心中惊惶,他对“阿爸”的性格最清楚,他不说话的时候,便表示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限。

朗拉想独自上前认罪,但又怕“阿爸”,最后,他忍不住向前走去。

“你干什么?”朗达厉声问道。

朗拉心头一凛,转过身来,道:“阿爸,我……”

朗达一看儿子露出怕死的表情,心中就有一股冲天怒火,同时,也让他有一种羞辱感,仰天大叫一声,道:“我朗氏苗家,从来没有一个懦夫,你不配作我的儿子!”

说完,一矛刺出,朗拉想闪开,却哪里闪得开,惨叫一声,顿时被刺死。众人见他杀了亲生儿子,心中都是大惊。

安都和他毕竟有过一段交情,朝他喊道:“义弟,你又何必这样?”

朗达仰天大笑,道:“我并没有后悔,我始终觉得我所做的都是对的。”转过头去,瞪着沙林,冷冷的道:“沙林,你是不是偷袭我的苗寨?”

沙林见朗达一脸杀气,心中微微一凛,但自忖在这样的形势下,朗达根本伤害不了他,阴笑一声,道:“不错!”

朗达双眼圆睁,喝道:“我要你死!”

长矛脱手飞了出去,直取沙林胸膛,沙林没料到他会仍出长矛,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沙林即将被射中的当儿,一道人影飞出,凌空一翻,伸手一把抓住了长矛,落地后,双手一扳,暗运真气,喝道:“断!”

随着话声,竟将长矛震为两段,扔到地上,冷笑道:“朗达,还不下跪认罪的话,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人是一个中年军官,但他两太阳穴高鼓,竟是一个内力精深的武学高手。

朗达虽然为对方的神功震惊,但他武力非凡,毫不畏惧,喝道:“大言不惭,你是何人?官居何职?”

中年军官冷笑道:“我姓张,官居千户。”

朗达拔出腰间的苗刀,道:“本洞主绝不会向你们汉人低头认输,有本事就把本洞主杀了!”

说完,跳下兽背,冲上去挥刀一砍,刀风强劲,力道沉稳。张千户见了,收起轻视之心,与朗达大战起来。

朗达虽然武力过人,刀法也不错,但毕竟还不是武学高手的对手,二十招过后,便被张姓千户一掌击中,飞落丈外。

朗达甚为强悍,吐了一口鲜血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挥刀扑向对方。

张姓千户脸上升起一股杀气,喝道:“你要寻死,我便成全你!”

身形如闪电般跃起,避开苗刀,一掌飞出,印向对方的后心,就在这时,一只利箭射来。

张姓千户冷笑一声,击出去的掌势不变,另一只手掌隔空一拍,真气涌出,将射来的利箭震飞,一掌落在了朗达后心。

朗达惨叫一声,向前冲出好远,扑到在地。

射箭的是安妮,她虽然讨厌、痛恨朗达,但也不仍忍心见他就这么被杀,禁不住想救朗达,但是,她的箭法再好,也难与内加高手相比,没法挽救朗达的一条命。

朗达一死,贪生怕生的几个副洞主急忙跪下来,叩头求饶,其他苗兵知道若不这样做,最后也只能步洞主的后尘,扔掉手中兵器,跪下叩头求饶。

朗达为了保全族人的生存,带着族人上来,就要下跪认错,那王大人道:“安都洞主,不可如此。”

说完,下马来,拉起安都的手,道:“我知道这事不关你部落的事,完全是朗达一手造成,你不用如此。”

他一下马,谁还敢坐着,都下了坐骑。

安都心生感激,道:“有劳王大人领兵前来,安都心中有愧。”

这王大人官居副指挥使,在地上方,也算是一位大员,他对安都似有好感,温和的道:“安都洞主,我素来敬仰你是苗家人的领袖,从现在开始,朗达部落的苗人就归你管了。”

安都和沙林脸色都是一变。

沙林惊道:“大人,这是怎么……”

王大人眼睛一瞪,沉声喝道:“这是朝廷的旨意,你敢不服?”

沙林听了,急忙跪下,道:“不敢,不敢。”

王大人道:“起来吧。”

沙林这才起来,心中虽然有老大的不满,却不敢写在脸上。安都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心中既喜又苦,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王大人道:“其实,我们早就得知朗达与瓦刺勾结,预图造反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动。”笑了一笑,道:“洞主能有今天的这等造化,如果要感谢的话,可要感谢于大人。”

安都诧道:“于大人?哪个于大人?”

王大人道:“说起这位于大人,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位居兵部侍郎,名讳于谦。指挥使大人曾得过他的提点,都司大人和他也有深交。于大人一向关心民生,颇为关注西南的安定。指挥使大人有一次在书信中提到洞主,于大人听说你为人方正,特别嘱咐指挥使大人要与你们苗家人搞好关系,这次还是于大人为洞主说了许多好话,上面才同意的。”

安都听后,叹了一声,道:“于大人公事繁忙,竟然还记得我这个小小的洞主,当真不愧为朝廷的栋梁。”

王大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安都洞主,告辞。”

安都道:“王大人好走。”

王大人押着保哈绰等人走了,那些还活着的怪兽却留下来,今后就成了安都部落的坐骑。

随后,沙林也带着族人走了,他本想在这次事件中得到更大的好处,但是,真正的好处却被安都拿去了,尽管这个“好处”对于安都来说,是一个沉重的代价换来的。

安都看了看朗达的尸体,叹道:“义弟,你太好强了,今日有此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传令下去,要族人开始处理现场。

伏在山顶的三人早在王大人来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看到有朝廷军队前来,他们便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朝廷完全成了最后的赢家,不仅消除了有谋反知心的人,也大大的消耗了苗家人的实力,最后就是抚慰与处置,千百年来,当权者玩的都是这一手。

刚下山,方剑明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说,那些野兽发疯一般的在山中狂奔,会不会伤害山中的苗人?”

鲁达道:“方少侠,你想得真多,我就没想过这事。”

吴世明笑道:“剑明,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方剑明道:“有一点。”

吴世明道:“我看你不是有一点,而是很想去。这样吧,你轻功了得,你一个人去瞧瞧,但是也要小心点,管不住就不要管了。这些野兽折腾够了,想必就会跑进了深山。”

方剑明道:“好的,你们先回去,我尽快赶回来。”

说完,便与两人分开而行,施展“九天玄女步”,身形如电,朝野兽所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九天玄女步”果然不凡,他在山中飞奔,速度根本受不到多大的影响,若换成其他身法,万没有这等效果。

追了数十里,隐隐听到前方传来犹如雷动般的声响,心头一喜,知道快要追上了群兽。

再往前赶了几里,便看到群兽在山中狂奔的身影,这些野兽在放发了狂的独角兽带领下,竟是不知疲劳,一味的向前狂奔,若让它们闯进了苗寨中,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丧命在它们的冲锋之下。

方剑明脚尖轻点地面,一晃之下,就到了十丈外,三次过后,已经追至群兽五十丈开外。

眼珠一转,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运起内力,仰天长啸了一声,想引起群兽对他的注意。

啸声远远传出,群山回应,令人心惊。

突然,群兽放慢了速度,还不安的大叫起来,最后,所有的野兽都停下了奔跑,在原地焦躁的走动着。

方剑明暗自叫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啸声当真这么厉害,能让群兽止步?

倏地,只听领头的独角兽惊怒的大吼十数声,似乎在向什么东西示威,群兽大叫呼应,山中就如起了一阵飓风。

方剑明心头一动,暗道:“是什么让它们不敢上前?”惊疑不定,施展“九天玄女步”,几个起落,掠到了一个山头上,居高临下的朝远处看去。

此时,群兽身处一个广阔的山谷内,前面两百丈开外有两座高山相对,群兽要想过去,势必要从两座高山之间通过。

独角兽站在最前,双角兽站在稍后一点,两只野兽都抬着头,紧盯着前方,吼了十数声后,低低的叫着,显得非常的恼怒与惊恐。

方剑明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让它们惶恐的是什么,转念一想,不觉有些恐惧起来,暗道:“难道是遇到了山中的鬼怪不成?”

念头还在脑中转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前方右面山顶传来,方剑明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从这股强大的力量中知道了这并不是鬼怪发出的,而是人发出的。我的老天啊,谁这么厉害,竟能在两百丈开外的山头发出这等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右面山头出现一条人影,轻轻的一晃,居然落到了山头的一棵树上,苍老的声音响起,喝道:“不知死活的劣畜,滚!”

“滚”字暗含无上的内家真气,方剑明只觉空气中有一股力量冲出,那只独角兽竟被震地翻了一个筋斗,爬站来后,惊惧而又不满的低声吼叫着。

“老太婆,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哈哈。”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人出现在左面山头。

笑声方落,独角兽好像被无形的气体推动着,再次翻了一个筋斗。当它爬起来后,也不敢吼叫了,只是在原地打着转儿。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大战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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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并不立刻回答他,反问道:“华天云在你们心目中,当真是那么伟大吗?”

方剑明道:“我不觉得华大哥伟大,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真男儿!”

周风听了,突然长叹了一声,道:“好一个真男人,难怪杨姐姐会这般深爱着他。她也真傻,却傻得情深。她跟随华天云这么长时间,却只求一吻。现在,她虽然如愿以偿了,但是,也给华天云种下了蛊毒。我想当她吻下去的时候,她心中既是痛苦的,又是幸福的。这种蛊毒就叫做‘情人吻’,一吻定情,一吻定生死,谁也逃不了,使蛊的人也会因为情人的的死,心痛七七四十九日而死!”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凛,叹道:“杨大姐这又何苦!”

周风道:“杨姐姐说了,她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原来杨大姐的心中一直很苦。”

周风轻轻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杨姐姐是很苦,但世上还有许多过得很苦的人,他们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方剑明定了定神,沉声道:“当真没有一个解除蛊毒的方法?”

周风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方剑明不相信的道:“不,一定有解除的法子,我不相信世上真的没有东西能破解‘情人吻’。”

周风道:“或许有,但是谁都不知道。当你知道后,华天云与杨姐姐早已经死了。”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周风冷笑道:“为什么?因为华天云杀过我瓦刺很多人,我瓦刺与他仇深似海,有他在世上一日,我瓦刺便不会有好日子过。”

方剑明道:“这是你的诡辩,若不是你们瓦刺屡次侵犯我大明边界,乱杀无辜,华大哥也不会率领丐帮弟子与你们作对。”

周风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瓦刺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有很多人经常没有饭吃,想到内地来,你们中原人却不允许,还把我们赶回去。为了生活,我们不得不这样。”

“你说的或许是事实,但这不能作为你们发动战争的理由。”

周风大笑起来,道:“方剑明,你太幼稚了。这本就是一个乱世,打打杀杀本来就是一件正常的事。等全天下真的太平的时候,你这种话,我也会说。正因为你的这种性格,你永远做不了武林盟主,别看武林盟主可以号令天下,但无一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他不够狠的话,武林盟主的位置也坐不长。”

方剑明突然想到了龙碧芸,她现在是副盟主,可能还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但是,只要她一声令下,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呢?这难道便是所谓的“心狠手辣”。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控制别人,别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话锋一转,冷冷的道:“我再问你一件事。”

“是不是有关大成和尚的事?”

“是,大成的所作所为,可是你一手操纵的?”

“哼,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虽然也有这种想法,但决不会使出来,别看我是瓦刺的公主,但是,我的权力也很有限,瓦刺是掌握在我哥哥也先手中。这件事是大成与我大师父想出来的。”

方剑明惊奇的道:“你到底有多少师父?”

周风道:“认真算起来,没有一个,我只是向他们学习。”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你大师父是不是用‘魔琵琶’打伤看老的瓦刺大天师?”

周风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剑明冷声道:“你见到了你的大师父,烦你告诉他,我一定会找他算帐的。”

周风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道:“那老家伙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方剑明一怔,道:“我只知道你们就要发动战争,其他的一概不知。”他没有把看唱本临终前交给他东西的事说出来。

周风心头一宽,道:“你要找我大师父算帐,我看你是去送死。连哪个老家伙都不是我大师父的对手,你去只有死路一条。”

方剑明仰天大笑,道:“却也未必,看老若不是因为有李慕华座下四大高手的威胁,我想他老人家也不会重伤在‘魔琵琶’之下。”

周风不置可否,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希望你与我大师父对战,与其看你死在我大师父手中,你不如现在就实现你的承诺吧。”

方剑明已经下定了决心,道:“我还有许多承诺,现在还不能死。等我将这些事办完之后,定会来找你,任凭你处置。”

周风冷笑道:“原来你是个不守信的人。”

方剑明道:“随便你怎么说我,我现在不能死,除非……除非你亲自动手。”

周风又恨又气,她当然不是真想要方剑明死,只要方剑明稍微向她服软,她也不会再为难方剑明。

方剑明越这样对她,越让她恨他。

“我现在就要杀你,你又怎么样?”周风冷笑着。

方剑明心头一凉,叹道:“我已经说了,你亲自动手的话,我绝不会逃避,你动手吧!”

周风恨得咬牙切齿,喝道:“方剑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要当英雄好汉,我现在就一剑杀了你!”

方剑明闭上了双眼,不说话,等着她出剑。

周风心中一震,随手一甩,手中的折扇飞出,却不是打向方剑明,而是插入了十丈外的一片石壁中,这一手功夫,的确是惊世骇俗。

“呛啷”一声,她伸手拔出了宝剑,剑光一闪,疾如电光,朝方剑明的胸口刺了过去。

方剑明只觉胸口一疼,有利器刺入了肉身,这一刹那,他突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但是,剑尖还没有刺入心脏,不知是周风的力道已经使尽,还是她改变了注意,宝剑倏地收了回去。

“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这一剑就算我报了你侮辱我的仇,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将来,我们若在战场上相遇,我对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冷如冰霜的的话让方剑明心头大震,张开双眼,只见对方眼中有一种非常复杂的神色。

她似乎怕方剑明发现她什么似的,冷冷的笑了一笑,道:“你不走,我走!”转身大步而去,没有一点迟疑。

方剑明呆呆的目送她消失在夜色里,始终想不通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难道她不想报仇了?自己曾破坏过她的大事,按理来说,她绝没有放过自己的道理。难道她……

方剑明心头一凛,暗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怎么会呢?”

许久,一道人影向这头闪电一般掠来,落到方剑明身边时,关心的道:“剑明,你没有什么事吧?”猛然看见方剑明的胸口有一道剑伤,变色道:“你受伤了!”

正要去看伤口,方剑明道:“不打紧,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说也奇怪,胸口的这一剑,虽不是恨严重,但也不轻,方剑明站了这么长时间,非但不见血流出,待他想去包扎伤口时,却发现伤口已经不见了。

吴世明见了,大奇,道:“剑明,你究竟被她刺中了没有?”

方剑明苦笑道:“刺是刺中了,但是,她好像并不想要我的命。”

吴世明一惊,道:“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方剑明道:“我也不知道。”

吴世明迷惑的看了他一眼,本想追问下去,但见方剑明这般神情,不忍再问,温和的道:“剑明,我发现你变了。现在的你,心中好像藏着许多的事。能不能告诉我呢?”

“世明哥,人总是学会要长大的,有一些事,只有自己才能解决,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与周风很熟悉?”

“我是有点好奇,但是,我们是好兄弟,你要说的事,一件也不会瞒我,你不便说的,我也不怪你。你总劝我要乐观,我也要把乐观二字送给你。”

“世明哥,谢谢你,只有你才理解我。”顿了一顿,方剑明道:“其实,抓住了周风也没有用,我已经问清楚了,华大哥所中的蛊毒至今还没有解除的方法,就是下蛊的杨大姐,也活不长。”

吴世明神色有些黯然,道:“杨大姐她这又何苦呢,并不是所有的瓦刺人都是坏人,就算她暴露了身份,难道我们会伤害她吗?”

两人依然称呼杨柳月为“杨大姐”,可见他们并不把杨柳月当作是仇敌,只当她做了一件“糊涂”的事而已。

方剑明道:“我们要在三个月之内,找到能破解蛊毒的药方。”

吴世明道:“想不到我刚离开华大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虽然只是听说,但比亲眼所见更让我不安。”

方剑明安慰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华大哥不会是一个短命的人。我深信这世上一定会有解药。啊……对了,如果找到药仙前辈,他老人家或许有解救的办法。”

吴世明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回丐帮分舵去,让丐帮所有弟子一起出动,寻找药仙。”

两人回到先前激斗的地方,方剑明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大碍,心中一宽。原来,方剑明与周风走后,众人缠斗了半响,并不曾有人倒下,艾孟海的内伤也好了大半,但也不敢轻易向那蒙面人出手。那蒙面人既不加入其他战团,也不进攻艾孟海等人。

这时,周风回来,发出了退走的命令,众人哪里拦得住他们,吴世明担心方剑明,不敢去追,就来找方剑明了。

众人回到丐帮分舵,三个长老亲自下令,命这里的丐帮所有门下去寻找药仙,也就在当晚,三个长老就离开了,他们要回丐帮总舵,与其他长老召开丐帮大会,华天云中了蛊毒这等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方、吴两人虽也关心华天云中蛊毒的事,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现在只想找到能解除“情人吻”的药方。

他们刚睡下不久,便被人唤醒了,丐帮弟子打听到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朗达洞主与保哈绰洞主合兵一处,向安都洞主的苗寨进发了。

鉴于与周风的约定,他们不敢前去帮忙。其实,就算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本就是苗家人之间的矛盾。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却可以去看看,辞别了艾孟海,方剑明、吴世明、鲁达三人施展轻功,朝山中狂奔而去。

最后,他们攀上了一座高山上,朝下一望,见了眼前的情形,吃了一惊。

只见朗达洞主骑着一只怪兽,与一个骑着怪兽的苗人在队伍的最前头,两人的身后,有大片是骑着各种各样怪兽的骑兵,之后才是数千步兵。

这种阵势,三人从来没见过,暗自为了安都洞主那边的苗人捏了一把汗。

前方,是一个狭隘的谷口,守在谷口的,除了几百名苗兵外,还有十几张大弓,长有八尺的巨箭蓄势待发。

这时,安都洞主骑着一只怪兽,带着一群人从谷中出来,立在弓箭手后面。

安都伸手一指朗达,大声喝道:“义弟,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要是还有一点情意的话,赶快退兵!”

第四百七十章 讲道理的张三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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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这两个声音,再往两人定睛望去,依稀认得,心头又喜又惊。喜的是竟能在这里碰到这两位绝世高人,惊的是他们在这里相见,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右面山头,坐在树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功超凡的辛二娘。

左面山头的人却是他前几天见过一面的哪位身穿道袍的白发老头,在方剑明的心中,已经把他当作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

方剑明曾经听辛二娘说过她的一些往事,只是言语不祥。看样子,她与这白发老头相当的熟悉。

“张邋遢,你少在我面前说风凉话,你的脾气还不是一样的大!”辛二娘没好气的道。

听了这话,方剑明更加肯定这白发老头就是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张三丰纵横江湖的时候,他的外号就叫“张邋遢”。

虽然早有了准备,方剑明还是免不了吃惊,暗道:“我就说吗,除了张真人外,还有谁会把太极拳打得如此娴熟!”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二娘,你好没道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很邋遢吗?老道以前是随便了一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

辛二娘冷笑了一声,道:“你要是早这样想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废话少说,你出手吧!”

张三丰一怔,道:“怎么?”

辛二娘沉声道:“这一百多年来,我都在找你,谁知道你躲到了苗区来。这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方剑明听了,暗道:“辛婆婆说过,许多年来,她一直想打败一个高手,难道这个高手就是张三丰?”

张三丰听了对方的话,苦笑道:“二娘,我们都是两百多岁的老人了,何必为了当年的一件小事闹得不愉快呢?不如这样,我请你喝酒,向你道歉,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再过几年太平日子。”

以张三丰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可谓天大的面子了。

辛二娘却不给他任何面子,冷然道:“张三丰,你听清楚了。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你要道歉的话,就到我姐姐灵前去说吧。如果当年不是你负情于我姐姐,她也不会死得这般早。”

张三丰苦着老脸,很冤枉的道:“二娘,你一直误会着我。我和你姐姐纯粹是道义之交,绝非儿女私情。不信的话,我张三丰可以对天发誓。”

说着,当真要对天起誓。

辛二娘仰天大笑了一声,冷笑道:“好一个道义之交!事隔多年,你把什么都推得干干净净,还亏你是闻名天下的武当派祖师爷。我只问你一句,我姐姐是不是很喜欢你?”

这话就如一只箭射进了张三丰的心中,让他难以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张三丰缓缓的道:“当年的事,确实怪我。只是,以我当时的处境而言,我……”

辛二娘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你不是要发誓吗?你就这样发誓:我张三丰这一辈子从没有辜负过一个女子的深情,此话若假,就让我张三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不敢?你敢的话,我辛二娘立刻掉头离开!”

张三丰本来打算把这些事埋藏在记忆里,如今被她说出来,禁不住有些悲伤和气苦,道:“二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出家人。作为一个出家人,怎么可以娶妻生子?不错,你姐姐对我确实是一片深情,是我不识好歹,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这事完全怪我。可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也不能老拿这事来挤兑我。你我都老成这副样子了,还有什么事看不开的?”

辛二娘也觉刚才说的话有些过火,人家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想了一想,道:“好,我不跟你说这事。现在,我要与你比个高下,你可同意?”

张三丰苦笑道:“我本以为你找我是来叙旧的,谁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辛二娘沉声道:“你比是不比?”

张三丰想了想,道:“说真的,比武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刚要说什么,见辛二娘脸色阴沉起来,急忙改口,笑道:“……其实,比武也不是全无是出,至少可以活动筋骨。不过,你要给我一个理由,理由充分的话,我就同意。”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比,难怪此老能创出武当太极拳来,敢情他说话也这么“太极”。

辛二娘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名冠武林的人物,自创了不少绝学,太极剑法,号称天下第一……”

张三丰道:“慢一点,你说我哪破剑法号称天下第一,是哪个家伙说的?不是想让我死吗?”

辛二娘道:“当年的武林中,谁不是这么说?你既然不承认的话,当年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张三丰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很懒的,不然也不会被叫做张邋遢了。少林阿难剑法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了空大师若还活在世上的话,我永远不敢称天下第一。”

辛二娘“呸”了一声,道:“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了空老和尚早就死了。”

张三丰诧道:“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是失踪了一百五十多来,可并不代表他入土了,我们不也是还活世上吗?”

辛二娘冷笑道:“你少跟我装蒜,你我心知肚明,他分明是误入了桃花源,被仙人谷的高手困在了里面,后半辈子出不来。你若有胆的话,就与我闯进仙人谷中,看他死了没有?”

方剑明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辛二娘提到的了空大师正是当年打败“杀神”的少林神僧,算起来,此僧还是不空大师(大方的师父)的太师祖。

据说,此僧打败“杀神”后,在回少林寺途中不知所踪,少林寺多方查找都没有结果,原来是被请去了“仙人谷”。

方剑明一想到“仙人谷”就有一种心痛。外婆给他半年的期限,眼看要到了一半,他却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去。去是必须去的,除了方滢滢和白眉神君的事外,他还想去弄清一些谜团。

但是,连了空这等神僧都被困在里面,他一旦身陷仙人谷,还能出来吗?

这时,他也明白了外婆为什么会这般“不满”父亲。父亲出入仙人谷,旁若无人,还把母亲带走,试想做为谷主的外婆,颜面何存?不过,他心中也非常的自豪,这样岂不是说明父亲的武功高到了天下都可去的地步。

他乱想了一会,没有听到两人之后说了什么,回过神来,刚好听到辛二娘冷声道:“……他若不是死了,阿难剑怎么会易主?”

张三丰不再是老气横秋的神态,笑嘻嘻的道:“好,就算你说得对,既然阿难剑已经易主,你可以去找现在阿难剑的主人比试比试,何必找我这个快要入了土的老头子?”

辛二娘脸色阴沉,道:“你要让我跟一个后生比武?”

“怎么?你怕了?”

“放屁!”

“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实话跟你说吧,那后生的剑法可是高得很,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只要打败了他,就等于是打败了我。哈哈,这样一来,你拿到了天下第一的称号,又不伤我们之间的交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呸,什么天下第一,老婆子才不希罕。在我眼里,这种虚名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三丰奇道:“我就纳闷了,你既然把天下第一看作是粪土,为何还要找我比武呢?”

辛二娘恨恨的道:“因为你是张三丰!”

张三丰好像很喜欢跟人讲道理,道:“张三丰又怎么了?我还不是一个人?同其他人一样要……”

辛二娘满脸不耐烦,喝道:“够了,你有完没完?我现在才明白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

“什么话?”

“人越老的话,就越喜欢唠叨。”

张三丰正色道:“你可错了,我这不是唠叨,我这是在讲道理。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就拿你找我比武来说,你的理由若不充分,我能和你比吗?”

辛二娘被他气得够呛,忍无可忍,陡然发出一道剑气,射向对方。

张三丰吓了一跳,避开剑气,道:“你看你,动不动就要发脾气,你能不能把你脾气改改?像我一样,动手之前,要先把道理讲清楚,就算动起手来,也是有理有据。”

辛二娘气得老脸发紫,正要再次发出剑气,张三丰叫道:“慢,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就一句,真的就一句!”

辛二娘脸一沉,道:“说。”

张三丰脸色一正,道:“其实不用比,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剑法才称得上是古今一绝。”

辛二娘一怔,问道:“这话怎么说?”

张三丰不吭声,与前判若两人。

辛二娘以为他在卖关子,喝道:“你到底说不说?”

张三丰还是不吭声。

辛二娘不由奇怪起来,这老家伙不是非常喜欢说话吗,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又不说了。

“小子,你出来。”辛二娘朝方剑明这边看来,说道。她的眼光只是一扫,便将山下的群兽镇住,独角兽与双角兽往后退了几步。

方剑明听了,暗道:“原来他们都知道我藏在这里。”想罢,飞身跃起,落到了所在山坡的最高处,分别向两人遥遥作了一揖,语气恭敬的道:“晚辈方剑明,拜见两位老前辈。”

辛二娘道:“在我们面前,你不要如此客气。你说说看,张邋遢为什么不说话。”

方剑明暗自偷笑了一声,面上却非常正经,缓缓的道:“辛婆婆,张老前辈方才说过,他只有一句话要说,一句话说完,没有你的允许,他也不敢开口。张老前辈,不知道晚辈猜得对是不对?”

张三丰不说话,却面露微笑,朝方剑明这边点头。

辛二娘听了,才知道被张三丰“算计”了,心头虽然有气,却不想在晚辈面前有失风度,道:“原来是这样。张邋遢,你快说出道理来,我不怪你。”

张三丰如释负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真是把我憋坏了。”

方剑明见两人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般斗气,不禁在心中暗笑。这时,他想起了义父,想起了看唱本,想起了木头叔叔,甚至还有不休师父。

这些人的年纪一个比一个大,却一个比一个有趣、搞怪,难道这才是所谓的“返老还童”?

相貌的可以变年轻,但心态如果还是苍老的,又怎么称得上是“返老还童”?

只有心态上的年轻,才是真的“返老还童”,哪怕对方是一个几百岁的老头子,也是“青春”的。这恐怕也是长寿的一个原因。

这时,只听张三丰缓缓道:“我说你的剑法是千古一绝不是没有道理,不信的话,我可以吟一首杜老先生的诗。”

口气一变,沉稳的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吟到这,便不在吟下去,道:“你瞧,杜老先生才华横溢,将你师门的剑法表现的淋漓尽致。连这样的大诗人都赞叹你的祖师剑法可称天下第一,何况其他人呢?”

方剑明起初听他吟出这首诗,微微一怔,继而听他说辛二娘是“公孙大娘”的后世传人,不禁吃了一惊杜甫的这首诗的确算得上是一代绝唱,尤其是“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更成为了千古佳句。

公孙大娘乃盛唐时期的人,以舞剑而名动天下,被宫廷请去表演,无人可比。她有一个弟子,叫做李十二娘,有一次舞剑,杜甫恰好在座,观后,大为惊叹,想起了小时候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来,感慨不已,就写下了这首诗。

辛二娘听了张三丰的话,心中所有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道:“张邋遢,想不到你也会说这等恭维的话。”

张三丰只盼将她说动,索性厚着脸皮说下去,道:“什么恭维话,这可是事实。吴人张旭,擅长草书,自从看了令祖师的剑法,草书大有长进,可见令祖师的剑法名不虚传,冠盖古今。”

辛二娘听了这话,却又有些不痛快起来。张三丰这样说,未免太过了?堂堂一派的开山祖师,如此推崇一个人,如不是真的佩服,就是“别有居心”。

张三丰见她脸色阴沉下来,赶紧闭口,不敢在说下去。

还好,方剑明及时解了危,道:“原来辛婆婆的的祖师还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公孙前辈,难怪你老的武功这般高。”

张三丰高兴极了,道:“不错。所以,我若与她比武,不是在自找苦吃吗?根本没有比武的必要,你说是不是?小娃娃。”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三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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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暗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他可不敢说张三丰的武功不如辛二娘,眼珠一转,笑道:“两位前辈既是相熟的人,自然不能争强斗恨。不过,切磋一下武艺也是可以的。”

张三丰听了,刚要说话,辛二娘抢在他之前,大笑道:“张邋遢,你可听清了?”

张三丰本想让方剑明帮他劝说辛二娘,谁料方剑明把他也“算计”了,气得吹胡子瞪眼,道:“好你个小娃娃,待会要你好看,别以为老人家好欺负。”

方剑明含笑不语。

辛二娘脸一沉,道:“张邋遢,你要是胆敢动他一根手指,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张三丰只是说着玩而已,想不到她会当真,奇道:“二娘,小娃娃是你的什么人?你这般维护他?”

辛二娘“哼”了一声,道:“你别管他是我什么人。不要说我不给你面子,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就不是你教训他,而是他教训你了。”

张三丰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道:“小娃娃身上这么多宝贝,将来的成就定当在我们之上。”话锋一转,道:“只是,宝贝多了,未必就是好事,关键是要学会使用,尤其是要学会怎样把所学过的武功融为一炉,我创立了那么多门武功,但我现在只会两招,一招是守,一招是攻。”

方剑明一听,肃然起敬,不敢吭声,认真的听着,他知道两位老前辈就要指点他。

果然,只听辛二娘接着张三丰的话道:“攻就是守,守就是攻,若能将两者发挥到极致,必将立于不败之地。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就算是平平常常的招式,只要运用得当,就是天下奇招。”

张三丰道:“所谓‘化腐朽为神奇’就是这个道理。武学没有最高的境界,只有不断的进取,所取得每一次进步,都是对自身能力的一个挑战。”

辛二娘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道:“哼,光挑战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出息,要与自然挑战。”

张三丰笑道:“大自然是要挑战的,但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和它好好相处。我就是从大自然中领悟了许多以前领悟不到的东西。”辛二娘瞪了他一眼,道:“看你那得意的样子,我对那些找我麻烦的东西,从来不会手软。”

张三丰道:“人应有慈悲之心,不是我没有劝过你,只是你不听。你杀了那么多野兽,小心来世会有报应啊。”

辛二娘压根儿不信这一套,冷笑道:“这种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对了,你最近不是也杀了一只吗?”

张三丰道:“你太夸奖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都是小娃娃的功劳。”

辛二娘一怔,半信半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金蚕花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张三丰叫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金蚕花被小娃娃吃了,我仅仅拿到它的茎而已。”

辛二娘面上闪过一道惊容,朝方剑明这边仔细的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喜色,道:“好,这样才好,要是让张邋遢拿到了,等于是暴珍天物。”

张三丰叫屈的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好歹还能活几年。我去拿金蚕花有一个重大的原因,是为了……”

辛二娘冷然道:“无关的话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开始吧。”

张三丰知道赖不掉这场比武,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明好苦啊,若让我选择,我情愿选择不做张三丰。二娘,我第十八次提醒你,咱们只是切磋而已,你可不要来真的。”

辛二娘一愣,道:“你还记得我们这是多少次比武?”张三丰道:“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反正这是最后一次,我就随便说了一个,第十八次,大吉大利,希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这时,方剑明却又后悔自己的多事来,张三丰如此“害怕”与辛二娘比武,难道是怕输给对方?这绝不可能。原因多半出在辛二娘身上。只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蹊跷。

辛二娘看了一眼下面的群兽,那只独角兽仍然不肯掉头,脸色一沉,道:“待我先把这劣畜杀了,再来和你比试。”说完,就要动手。

张三丰急道:“你杀了它,这些野兽岂不要乱成一团,到时候跑出去伤害了人怎么办?”

辛二娘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喝道:“大不了把它们都杀了!”

张三丰道:“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以杀止杀不是最好的办法,你若造这样做,我就不与你比武。”语气极为坚决。

就在这时,两人似有所觉,不约而同的朝东面的天空望去。

张三丰脸上一喜,笑道:“这下好了,不用我们驱走它们,自会有强物收伏它们。”

辛二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待会要你知道我这百年来的进步,你最好打起精神来,不然会输的很难看。”说完,盘膝坐在树顶,打坐起来。远远望去,就如一尊菩萨。

张三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懒洋洋的道:“有时候说话比与高手过招还要费力气,我也要休息一下。”

对方剑明大声喊道:“喂,小娃娃,记住了,待会全都安静了,就叫我起来,千万不要误了时辰。”往山头上的一片草地上一趟,一动不动,好像是去见周公去了。

方剑明听了,苦笑不已,先前还在想尽办法不比,现在却怕误了时辰。

不久,他突然听到了一声鹤鸣传来,心中微微一惊,暗道:“两老的武功果然旷古绝今,比起他们来,我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不大功夫,只见东面的天边飞来一只全身雪白的大白鹤,他定睛望去,认出是天都圣人的坐骑白鹤“花花”,心中大喜。难道是卓家兄妹前来找他?

泰山大会的时候,方剑明曾从天都圣人哪里打听到一个消息,卓家兄妹结识了“不平箭”曹继云,曹继云当了“金龙武将”,住在京城,两兄妹和他谈得来,就留在了京城,并还要帮他做什么事情。至于做什么事,天都圣人没有告诉方剑明。

这大白鹤本来是卓家兄妹经常乘坐的大禽,后来借给了龙碧芸,慈航轩的变故处理好后,方剑明就离开了,当时,大白鹤还在慈航轩。也不知道它究竟回到了主人身边没有。

大白鹤飞近了,因为飞得太高,方剑明看不清坐的是什么。

他想了一想,发出一声长啸,借此引起白鹤对他的注意。大白鹤是认识他的,只要看见了它,一定会下来。

可是,大白鹤仅仅向他所立的山头看了一眼,便紧盯着一个方向看着,长鸣一声,发出一种警告的叫声。

大白鹤的鸣声刚落,山中立刻传来一声整天巨吼,声音之大,比独角兽的嗓门还要响亮。

独角兽感觉遇到了劲敌,发出低沉沉的怒吼,盯着远处的山口。那只双角兽也低沉沉的叫着,为独角兽助威。

倏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惊喜万分的道:“找到了,他就在下面,终于找到他了。花花,下去吧,不要理会那只讨厌的怪兽。”

方剑明一听这个声音,大喜,喊道:“月儿,你们怎么来了?芸儿呢?她来了没有?”

大白鹤双翼扇动,向方剑明所在的山头飞下,飞到方剑明头顶十丈高下时,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方剑明知道它是在向自己打招呼,向它挥了挥手,表示友好。

随后,便有三条人影从大白鹤背上跃下,站稳脚跟后,还是先前哪个女孩子的声音道:“方大哥,小姐没有来。不过,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两个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剑明听了,心中一阵失望。看清了另外两个人,虽然也很高兴,却感觉有些头疼起来。

这两个人都是绝世大美人,一个是东方天骄,一个是祝红瘦。一个穿黄衣,一个穿绿衣。

两人站在一起,还当真比不出谁更漂亮,加上一个俏丽的龙月,顿时,让人眼前大亮,满山的风景,一霎时都被她们比了下去。方剑明暗道:“奇怪,她们三个怎么会走在一起?芸儿怎么没有来呢?难道她先去了泰山?”

东方天骄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嫣然一笑,道:“龙姐姐本来是要来的,可是,她现在接任了副盟主,抽不开身,就让月儿、我,还有祝姐姐来了,她希望你不要怪她。”

方剑明听了她的话,明白了龙碧芸不能来的原因,却为一件事非常惊讶,暗道:“她左一个龙姐姐,右一个祝姐姐,好像和她们关系极好,这太离奇了,三人都是八美中人,如果三人结成一个阵营,实在太可怕了。”

他又想起了白依人和纪芙蓉。她们两个也是八美中人,现在与白依怡结成了姐妹,铁定是一个阵营的。这两股阵营和他都有极大的关系,不管它们是有矛盾的,还是最后结成一个大的阵营,反正,他的处境绝不会好过。

他胡思乱想起来,便不由想起去年做的一个梦来,那是他人生中所做的第一个春梦,他当然不会忘记。

莫非哪个春梦是一种预示?他身上顿时出了一股冷汗。三人见他脸色忽而苍白,忽而变青,忽而通红,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暗自担心。

祝红瘦皱眉道:“方弟,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方剑明回过神来,满面通红,在三个大姑娘面前想这种事,怎么不叫他尴尬,慌道:“没有……没有……”

祝红瘦道:“什么没有?看你的汗都流出来了,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说着,就要上去摸方剑明的额头。

方剑明退了几步,不让她摸,定下神来,道:“我没有生病。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三女见他的脸色好转起来,安下心来。

龙月抢着说道:“我们到了峨嵋派,听说你与吴大哥去了贵州,就往贵州这边赶来,也是凑巧得很,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你们到过峨嵋派?”

方剑明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问道。

第七十五章 方剑明变成蚕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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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老见了,脸色凝重,等到金蚕丝来到,伸手一抓,顿时将金蚕丝牢牢的抓在手中,向外一拉。方剑明的神智在踢出两腿之后就有些不清了,现在被两人一拉,顿时不清东南西北,也忘了他所来目的,发觉有人拉动他,只是本能的再次运起“醒神经”,更多的金蚕丝吐出。

不大功夫,他本人已经被蚕丝包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悬在半空,并不落下。就是两老,因为手拉着金蚕丝,也被金蚕丝在身上缠了一圈,两人好像很乐意被金蚕丝缠住,并不后退,立在原地,紧紧的拉着蚕丝。

过了一会,两老也被金蚕丝包裹,形成了蚕茧。不过,比起方剑明来说,两人形成的蚕茧小得多了。此刻,再也看不到方剑明的身躯,半空中悬着一个巨球般的蚕茧,而方剑明就在这蚕茧中。

三女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已经超出了她们认知的范围,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麒麟鼠在旁看了,兴奋的仰天大叫,并有天火从它嘴中吐出,随着它不断的大叫,天火的火势越来越大,并形成一股火柱,怕不有一丈高下。

三女只觉身边好像燃烧着一股烈火,见了麒麟鼠的这般异常举动,惊骇的后退了好远,不敢靠近麒麟鼠。

三女看看麒麟鼠,又看看场上三人,忘记了说话,忘记了一切,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突然,只听两声“轰”的巨响传来,不知怎么回事,两老身上的金蚕丝爆炸开来,两人终于露出了身体。这时,两人已没有先前的疲惫之色,脸上容光焕发,双眼闪着精光。

张三丰看了看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蚕茧的方剑明,眉开眼笑起来,道:“金蚕花的力量果然强大,非但能让小娃娃的身体得到改造,还让我们的内力更加精纯,这真是祸兮福所依。”

辛二娘却是一脸凝重,冷然道:“你别忘了,福兮,却是祸之所伏。你我的内力比他深厚了不少,破茧而出,已经废了好半天的功夫,金蚕花在他体内,金蚕丝的力量更大,他要是不能破茧而出的话,一辈子就只能在待金蚕丝包裹形成的蚕茧中。”

张三丰并不是很担心,道:“这你用不着担心,他非但吃了金蚕花,还吃了那怪兽的金丹。一颗金丹加上小娃娃本身的内功修为,足以让他破茧而出,只是要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辛二娘沉声道:“先别管以后的事,现在怎么办?”

张三丰道:“先把他拉回我的道观再说。记住了,千万不要让他碰到任何东西,我怕会出意外。”

辛二娘道:“何须你说。”

两人同时拉动,施展轻功,在山中飞腾起来,全身包裹在金蚕丝中的方剑明也跟在两人后面,因为两人的速度太快,巨大的蚕茧一直处于空中,并不曾落下。

麒麟鼠见他们走了,大叫一声,一股天火喷出,将空气烧得咝咝作响,跟着如飞而追去。

三女这才清醒过来,叫来大白鹤,跃上鹤背,骑着大白鹤急跟而上。

两老的轻功当真不是盖的,大白鹤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全速的飞行,才没有将他们跟丢。麒麟鼠的速度之快,比大白鹤还快了一些,始终跟在半空中的蚕茧后面。

不一会儿,两老终于来到了一座山下,速度慢了下来,张三丰道:“好了,上面就是我的道观,将他交给我吧。”

辛二娘手一松,放开了金蚕丝,张三丰凌空纵起,双手拖住巨大的蚕茧,向山上飞奔而去,辛二娘紧跟在他的身旁。

刚到半山,迎面走来两个道童,张三丰道:“轻风,明月,快去备茶,招待客人。”两道童道了一声“是”,惊奇的看了看张三丰手中的蚕茧。

张三丰举着蚕茧和辛二娘进了半山中的一座道观中,这道观乃是张三丰的住处,在这道观中,除了张三丰外,还有五个人,除了轻风、明月外,还有一个扫地的老者、一个炼药的老头和一个专门负责煮饭炒菜的老头。

当麒麟鼠赶到的时候,那扫地的老头正在观外坐着休息,他虽然只是一个扫地,却是整个道观的第一道把守者。

他见一只陌生的小动物闯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扫帚一扫,刮起一道狂风,将麒麟鼠的身形逼落,喝道:“你是什么怪物,胆敢闯进观中!”

麒麟鼠见有人阻拦,大吼一声,张嘴吐出一口天火,向扫地的老头喷来,扫地的老头见了,心头大吃一惊,他跟随张三丰多年,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急忙后退,落在了道观的大门前,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双眼闪着精光,两个太阳穴高高的鼓起,并还颤动着。

麒麟鼠发觉对方并不是寻常之辈,不敢轻敌,正在想办法怎么闯进去时,一个道童从观中走了出来,见状忙道:“扫地伯伯,不要阻拦它的去路,让它进去吧,观主说了,它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这道童只是将张三丰的话传达而已,扫地的老头听了,暗自嘀咕:“看它的模样,一点也不可爱,真人怎么会让它进去?”

虽然想不通,但不敢违抗张三丰的话,闪到一边,让麒麟鼠进去。麒麟鼠进了观中,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扫地的老头,脸上带着一种怪怪的笑容,它本想给对方的一个可爱的笑容,谁料,扫地老头见了,饶他见多识广,禁不住吓了一跳,将手中的扫帚紧了一紧。

道童笑道:“扫地伯伯,你平时不是很大胆的吗,怎么见了这个小家伙,这般谨慎。”

扫地老头道:“它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它嘴里吐出的是天火,天火连刀剑都能熔化,对它当然要小心一些。”

道童吐了吐舌头,道:“原来哪就是观主说过的天火,我还当是一般的火。”顿了一顿,道:“一会儿,还会有三个女施主骑着一只大白鹤来到,观主要你让她们进来。”

说完,转身就走。

扫地老头眉头一皱,道:“清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道观除了来问病求药的人外,很多年没有江湖人物前来了。”

清风回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扫地伯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待会去问观主吧。”

扫地老头向他挥了挥手,道:“你去招待客人,当真有你所说的人来到,我自会让她们进去。”

见清风去了,他又在观外放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果然看见一只大白鹤向这头飞来。

大白鹤在观外降落,三女翻身落地,向扫地老头走来。扫地老头见她们如此年轻,其中两个更是绝世美人,心中暗奇,他也懒得起身招呼,道:“三位,我家主人说了,你们自管进去吧。”

三女见对方虽然只是一个扫地的老头,但一双眼睛精光外露,内外功夫均已上乘,暗暗吃惊。不过,她们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希奇的,能留在张三丰身边的人,岂会是寻常之辈?

三女向他施了一礼,龙月让大白鹤到山中去觅食,和两女进了道观。

刚走了几步,清风迎面而来,向三人打了一个稽首,道:“道童清风,见过三位女施主。”三女向他还了一礼。清风道:“三位远来辛苦,还请到客厅用茶。”龙月刚要说什么,东方天骄暗中拉了她一下,笑道:“请带路。”

于是,清风前面带路,三女跟随其后,须臾,就来到客厅。

此时,张三丰与辛二娘在客厅中坐着,陪坐的却是一个须发皆灰白的长髯老者,一派仙风道骨,就如得道的高人。

龙月见了师父,也顾不得礼数,跑进客厅,急声问道:“师父,方大哥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辛二娘对她非常钟爱,温和的道:“他只是被金蚕丝包裹住,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他破茧而出,师父还你一个活生生的方大哥。”龙月听了,脸上闪过一道羞色。

张三丰见三女都不敢落座,哈哈一笑,道:“在我这里,从来不讲礼数这一套,你们三个也坐下来喝茶。”

三女看了看辛二娘,辛二娘道:“张……张真人让你们坐下,你们就坐下来吧。”三女这才在下首落座。

张三丰指着长髯老头,道:“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长青子,他的医术极为高明,你们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向他请教。”

长髯老者向三女含笑为礼,三女急忙起身,向他施礼,虽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张三丰如此推许他,想来绝不会是平凡之人。

张三丰又道:“你们三个也介绍一下自己吧,免得称呼上不方便。”

三女都把姓名以及出身简短的说了,张三丰听后,笑道:“了不得,了不得,三个小姑娘的来头都这么大,小娃娃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三女怎么听不出他话中之意,想说什么,却不好意思说,张三丰却不再管她们,问长青子道:“依你看,小娃娃什么时候可以破茧而出?”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再见银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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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红瘦道:“废话,我们若没有去过峨嵋派,怎么会来贵州找你。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方剑明道:“我的确是有些神经过敏了,你们到了峨嵋派,没出什么事吧?”

东方天骄突然“噗嗤”一笑,道:“原来你担心我们会与依怡姐她们起冲突,你放心吧,依怡姐很好相处,她还吵着要来找你,[]后来被依人妹妹百般劝说,她才没有来,芙蓉妹妹呢,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也能相处。”

她这话把方剑明说呆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来,今后他的苦头可有得吃了。不过,经此一来,他对东方天骄的印向有所改观。东方天骄的细心绝不在龙碧芸之下,只是他大老粗一个,没有发觉。

方剑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这样就好。”正要说什么,心头一动,朝飞在半空的大白鹤瞧了一眼,问道:“就你们三个人来了吗?阿毛这小家伙来了没有?”

他这一问,三女才醒悟过来。

龙月诧道:“真是奇怪,这一路上,这小家伙不是很急于见到你吗,怎么看到你了,却不下来。”

四人抬头看向大白鹤,大白鹤鸣叫了一声,猛然抖了一抖身子,麒麟鼠阿毛终于出场了,只见它探出半个身子,很舒服的趴在大白鹤背上,朝下挥着前肢,“吱吱”的叫着。

四人见了,啼笑皆非。

三女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只看得出它在向方剑明打招呼。方剑明却听出来它在说什么。

原来,麒麟鼠之所以现在才出来,是想让他和三女多叙叙旧,它不能出来打扰,否则就是不识趣。方剑明非但不能责怪它,还要奖赏它。

方剑明见它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臭小子,这些日子不见,竟学会了邀功。你下来,我要好好的教训你。”

麒麟鼠自忖身在高处,方剑明拿它没法子,还向方剑明吐舌头,扮鬼脸,好不嚣张,正在得意的当儿,大白鹤不再配合它,猛地翻了一个身,麒麟鼠没有抓稳,顿时飞落下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急如闪电的飞身跃起,麒麟鼠想逃,却哪里逃得掉,立时被揪住了小脖子。

方剑明落地后,狠狠的道:“好你个臭小子,竟敢想逃。说,该怎么惩治你?是打下面,还是打上面。”

麒麟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露出哀求的眼神,见方剑明没有放下脸来,就将求助眼神看向了三女。这时,在它的眼中,竟有一种怪怪的眼神,好像放电一般。

龙月第一个“电”倒,娇声道:“阿毛不是存心这样做的,或许它刚才睡着了,没有看到你。”

方剑明啼笑皆非,这也是理由?

正要给麒麟鼠一点颜色瞧瞧,东方天骄第二个被“电”倒,劝道:“算了吧,瞧它的样子,怪可怜的。”

方剑明一怔,暗道:“连你也被这臭小子收买了?”抬头去看祝红瘦,只希望祝红瘦没有被它收买。

祝红瘦毫不理会麒麟鼠在向她“放电”,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这家伙确实是该好好的惩治一下,绝不能手软……”

方剑明脸上露出了笑容。阿毛啊阿毛,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

“不过,要惩治它由我们来,你不能动它。”祝红瘦冷冷的将话说完。

笑容僵在了方剑明脸上。

这次换成是麒麟鼠得意了,“吱吱”叫着,催促方剑明赶快放下它,否则的话,就有他的好看。

“不是吧,你们都为它说话,它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嗷……”

回答他的是一声巨吼,四人一惊,朝远处的山口望去,“咚咚”的声响中,从山口跑出一只大怪物来,身丈余,头大如钟,头顶生着一个银光闪闪的尖角,身后拖着一条大尾巴。

大白鹤见了银角兽,向它飞了过去,猛然一个俯冲,夹着一股狂风,扑向对方。

银角兽怒吼一声,用头上的银角去顶大白鹤那坚硬无比的爪,只听“轰”的一声,大白鹤鸣叫着飞高。银角兽被撞得退了好几步,仰天大吼着。

方剑明仔细的看了看银角兽,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它,喊道:“大白鹤,暂时不要攻击它,看看再说。”

大白鹤听了,飞到山头上来,收翼落下,站在了四的人后面。

东方天骄突然失声叫道:“那是什么人?怎么坐在树上?”

就在同时,祝红瘦也发现了张三丰,道:“那边山头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经她们的提醒,龙月才发现,她凝目望去,依稀认得坐在树上的人是辛二娘,惊喜的“啊”了一声,面朝右面山头跪下,道:“徒儿不知师父在这里,还请师父恕罪。”

辛二娘动也不动,好像坐化了一般。

方剑明道:“你们千万不要打扰这两个前辈,他们待会要切磋武艺。”

龙月见辛二娘不理她,满脸的疑惑的站起身,听了方剑明的话,口气有些不屑的道:“我师父的武功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也不是谁都能和她切磋武艺的。方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嘘”了一声,道:“你小声一点,你知道躺着的哪位前辈是谁吗?”

不等龙月问,祝红瘦冷笑一声,道:“管他是谁,与月儿的师父过不去,就是跟我们姐妹过不去。”

东方天骄虽然心细,却怎么想得到白发老头就是张三丰,道:“他是什么人?怎么躺着不动?”

方剑明生怕她们又说出些无礼的话来,道:“这位前辈的辈份之高,在当今的武林中,恐怕要算第一人,恕我先卖个关子,待会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快看,银角兽和独角兽就要打起来了。”

三女听了他的话,朝下望去,正好看到银角兽跑到了独角兽十丈前停住,两只怪兽互相对视着,眼中射出敌意的光芒。哪知双角兽在一旁低沉沉的吼着。群兽异常安静,静悄悄的立在原地。

“它们干什么要打起来?”龙月有些奇怪的问道。

祝红瘦道:“这种事很正常,在怪兽的世界里,谁的力量最强,谁就是头领。这独角兽原本是群兽的头领,现在突然来了一只银角兽,它的领导地位受到威胁。一个想保住领导地位,一个想领导群兽,自然会打起来。”

东方天骄笑道:“这银角兽也真奇怪,一直跟着我们,还吼个不住,我们又没有招惹它。大白鹤有好几次去驱赶它,它也不走。”

“吱吱”一叫,方剑明只觉手中一滑,麒麟鼠从他手中挣脱,跳到了一块凸出去的大石上。

方剑明并没有管它,只是看着两只怪兽。

麒麟鼠安心了,学着人的样子站着,站在大石上,前肢在身后一背,朝下面“吱吱”叫着。

银角兽听到它的叫声,昂起头来,朝它愤怒的吼了一声,麒麟鼠越发得意,像个将军在清点自己的士兵似的,左右走动,点着小脑袋,不时发出训话似的“吱吱”声。

四人看了,忍俊不住,方剑明低声道:“看它这副架势,这银角兽八成是它招惹来的。”

麒麟鼠这一闹,群兽都抬起头,向它这里看来,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令麒麟鼠更加神气,飘飘然的几乎要跳下山。

“嗷……”的一声,群兽齐声大吼,群山似乎为之一摇,麒麟鼠吓了一大跳,赶紧伏在了大石上。

方剑明笑骂道:“瞧你这个脓包的样子,既然有胆子招惹人家,事到临头,胆子却这么小。”

麒麟鼠回过头来,不满的比划着,方剑明道:“得了,得了,你不要跟我解释,谁都知道你的借口是最多的。”

话刚说完,两声巨吼同时响起,独角兽和银角兽奔跑向对方,在场中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银角兽的个头比独角兽高,但身子没有对方长,不过,它有一条大尾巴。两个你来我往,动作迅捷,撕打了一会,没有分出胜负。

两个突然将头一低,用头上的角顶向对方,“轰”的一声,两人撞在一块,做最后的力量相斗。

龙月看到这,问道:“你们猜,是独角兽赢还是银角兽赢?”

祝红瘦毫不迟疑的道:“银角兽。”东方天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方剑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我记起来了,这只银角兽,我是见过的。它和我义父在苍龙谷斗了好多年,想不到会被阿毛引到了这里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只独角兽绝不是它的对手。”

就在这时,银角兽头上的银角突然爆发一道光亮,力量顿时倍增,独角兽抵挡不住,不住的后退,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大脚印。

倏地,站在一旁的双角兽跃起来,用头上的两只角狠狠的插向银角兽。

龙月失声道:“不好。”

只听“轰”的一声,双角兽飞了出去。

原来,在这个危急的时候,银角兽的大尾巴猛然立起,如钢鞭一般抽在双角兽身上。

这一抽的力量当真非同小可,双角兽滚到地上后,痛苦的叫着。

银角兽将双角兽击倒后,银角猛然一抬,顿时把独角兽顶得翻了一个筋斗,跟上去用大尾巴重重的打在了独角兽身上。

独角兽哀叫一声,在地上痛苦的滚动起来,眼露惊惧。

银角兽打到了两个对手,立刻奔跑到群兽前面,仰天巨吼三声,群兽皆服,朝它半跪着。

独角兽与双角兽被它打怕了,也甘愿做它的小弟,忍着伤痛上来跪拜。

银角兽做了新的群兽之王,就想到了惹它的家伙,朝山头大吼一声,率先爬山,群兽如潮水一般涌上山来。

三女见了,脸色大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方剑明心头微惊,见麒麟鼠吓得跑回来,毫不客气的给了它一个暴粟,道:“都是你这臭小子惹的祸端。”不等银角兽奔到半山,长啸一声,道:“你们别下去,让我来。”

说完,跳出去,如一只飞鸟,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喝道:“银角兽,你还记得我吗?”

见有人飞下,银角兽停下了脚步,群兽跟着止步。

方剑明落在银角兽三丈外,道:“银角兽,八年前,在苍龙谷中,我义父救过你,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说着,向它比划了一下。

银角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用鼻子在口气中深深的嗅了一嗅,缓缓向他走来。

方剑明运起护体神功,站着不动。银角兽走到他身边来,绕着他转动,鼻子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在嗅什么。方剑明在它面前就如一个小孩子,三女都为了他捏了一把冷汗。

倏地,银角兽眼露喜色,低低的欢叫了一声,跑开,对着群兽大吼,群兽听了,如潮水般退下了山。

银角兽喝退了群兽,跑到方剑明前面,朝他做出施礼的样子,模样居然有些可爱。

第四百七十六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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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子的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个不好说,我方才看了一下,暂时还不能确定,须待三个时辰后,我再去看一次,才能下一个结论。”

张三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我的估计中,也是这个时辰,他体内的金丹才会产生效果。”

长青子苦笑了一下,道:“我活了一百多岁,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等福缘的人,一个人同时吃下金丹与金蚕花,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从来没有碰见过的难题。”

辛二娘道:“别说是你,老婆子也没有听过。在医术方面,老婆子远远不如你们,你们究竟能不能尽快让他破茧而出?”

张三丰道:“二娘,小娃娃破茧只是早晚的事,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辛二娘冷冷的道:“你以为我白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人在金蚕丝里待的时间长了,不定会对他的身体带来什么坏处。长青子,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说老婆子说的对不对?”

长青子看了看张三丰,张三丰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动作,他才恭敬的对辛二娘道:“辛前辈,根据医术的推断,人在金蚕丝中的确会给身体带来一些坏处,内功强如前辈和真人这等,自然不会怕,但依你们的描述,这年轻人不到二十岁,内功再怎么深厚,也不能与你们相比。金蚕花,据古书上记载,乃天下至阴之花,六百年培育,八百年才会开花。一般的人别说吃下,就是闻上一闻,就会被阴气所伤。这少年几乎吃下整株,阴气入心,非死不可,但好在他之前又莫明其妙的将怪兽的金丹吸进了体内,才没有事……”

张三丰插嘴道:“这正是我让他去踢金蚕花的原因。当天,我因为金蚕花的茎不能保留多长,才会急急赶回来,没有告诉他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我本待过过些日子后,再去找他,谁知却又遇到了他。看来,连老天都已经安排好了。”说时,脸上有一些得意。

辛二娘冷笑道:“幸亏老天是这样安排的,不然,你就是断送了一个大好少年的性命。”

长青子听辛二娘抬杠起来,急忙接着说下去,道:“……他体内有极阴的金蚕花,又有极阳的金丹,两者虽然能让他阴阳两气保持平衡,但稍一不慎,就会出大乱子。依照你们刚才所说,他是想上去分开你们,才会出现这种怪事。据我的推断,他的体内还有一些奇怪的内力,其中一股内力恰好在足底,并与金蚕花结合在一起,他一旦运起足底的内力,金蚕花就会随之发挥威力,并压倒了金丹的力量。因此,金蚕花在他的体内大占上风,不断的通过他的身体吐丝,才会有此现象。现在金丹仍然被金蚕花的力量压制着,不能及时的发出阳气,我想过几个时辰后,金丹会慢慢起作用的。”

东方天骄试着问道:“前辈,有没有办法让金丹快些发挥作用呢?”

长青子道:“有是有。不过,这样一来,谁也不能预料到结果会如何。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身体毕竟是他自己的,也只有他才能帮助自己,通过他自身的努力,是可以加速破茧的”顿了一顿,道:“有一个人在这的话,或许有办法解决这等难事。”

张三丰问道:“你说的是你师兄?”

长青子道:“正是。”

张三丰道:“他的医术在你我之上,想来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现在该到那里去找他?算了,算了,这个法子也不通。”

辛二娘见他们没有办法,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也只有等了。”

张三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笑道:“今天难得有这么多客人光临我这个小道观,我让小范多弄了一些好菜,你们就在观中吃晚饭吧。”

辛二娘瞪了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着吃的。方小子若有什么不是,老婆子和你没完。”

张三丰道:“放心,放心,小娃娃不是短命的人,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三女见三老都没有办法让方剑明立刻破茧而出,只好等着了。这时,那叫明月的道童带着麒麟鼠从外面进来了。麒麟鼠一见三女,欢天喜地的跑上来。先前,它还在为方剑明着急,紧追不放,到了观中,却让明月带它参观了一下道观,也只有它才在这时候会这般开心。

过了一会,张三丰便叫齐众人,在饭厅用餐。张三丰这个人很奇怪,好像没有什么辈份概念,硬要大家坐在一块吃。

他与辛二娘自然是坐在上首的位置,三女依次坐在右首,左首依次是长春子、煮饭的老头、扫地老头、清风、明月。

饭桌上,张三丰介绍了煮饭老头和扫地老头。三女听了这两人的姓名,均是大吃一惊。

这扫地老头原来竟是“八怪”中的一怪,叫做展镇岳。四十年前,他遇到张三丰,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张三丰打了起来,后被张三丰轻松打败,一听对方竟是武当祖师张三丰,当即拜倒,要拜张三丰为师。

张三丰不肯,他死赖着不走,张三丰赶不走他,只好收下他当作仆人,偶尔指点他的武功,也能令他有不小的进步,四十年来,他一直跟在张三丰身边,很多琐事都是他办的。

那煮饭的老头却是多年前名震江湖的一号人物,人称“双掌镇三江”,名叫范星武,本是绿林道上的一位瓢把子,后被手下暗算,被张三丰救了一命,他本想去报仇,却被张三丰感化,不再记恨仇人,三十多年来,跟在张三丰身边侍候着。范星武喜欢吃,厨艺极好,在当瓢把子的时候,一旦抢了大宗货物,必定会为手下做吃的,自从跟了张三丰,就成了张三丰的专用厨师。

长青子呢,与范星武差不多一块跟着张三丰的。只是,长青子的年纪比两人都要大,而且医术了得,张三丰虽然本身也精通医术,但也不时的请教于他。所以,展镇岳和范星武对长青子也非常恭敬,将他视为大哥。

两个小道童,却是张三丰十年前收的,张三丰虽然传授他们武功,但并没有让他们拜师。两人不仅得到张三丰的指点,还有三位老伯伯的指点,一身武功非常可观。

二十多年前,张三丰带着三人来到贵州的大山中,见这里奇山众多,就在山中建了一座道观,除了修炼武功外,更多的是为人治病,他与长青子炼制了不少灵丹妙药,免费赠送给前来问诊的穷人。

因此,远近的居民,都知道山中有一座道观,观中住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他身边,有几个仆人,只要有了什么病,都会到观中求医,白胡子老头非但不要任何费用,还免费赠药。只要你还有一口在,无论得的是什么病,只要愿意上观中来问诊,一定会活着回去。

这事越传越远,把白胡子老头的事迹传得神乎其微,很多人把他当作了“老神仙”,却没有人知道这位老神仙竟是天下闻名的张三丰,更是朝廷要找的张真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有心人来找过张三丰,只是被张三丰吓走了,并让来人不得告诉他人,否则必让这人今生不得安宁,这当然是张三丰的吓唬之言,不过,来人慑于他的武功,哪里敢说。

别看范星武当年是黑道上一大凶神,厨艺当真不错,并不下于任何大厨,三女虽然担心方剑明的情况,但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不过,吃得最多要数麒麟鼠,它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足足吃了四大碗,加上喝了几两小酒,有些晕头转向,随便找块地方躺下了。

吃过饭后,天也黑了下来。到半夜的时候,三女跟着三老到了张三丰平时打坐修炼的练功房。

这间练功房比较大,墙壁上都画着八卦,正中的地面也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方剑明正被放在地面的八卦上。只是,他已经被金蚕丝包裹着,宛如一个圆球,如同蚕茧,看不见他的人。不时的有金蚕丝吐出,散落一地,包裹他的金蚕丝却不见减少。

六人仔细的看了一会,长青子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金蚕丝,有些惊喜的道:“这金蚕丝已经有了一些变化,看来,金丹的威力已经开始在发挥作用了。”

不一会儿,金蚕丝不再外吐,反而向中间内缩,众人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蚕茧中传出,并伴有一阵阵的暴戾之气。

张三丰诧道:“这股暴戾之气是什么?”

辛二娘想了一想,脸色一变,道:“是天蝉刀。”

张三丰双眼一张,道:“天蝉刀?这下坏了。”

辛二娘道:“什么坏了?”

张三丰道:“当年,我曾听了空说过,这天蝉刀煞气太强,均被少林历代神僧镇压在塔下,从唐朝以来,煞气减少了许多,才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风浪。谁料到,天蝉刀以及秘笈被了空的一位师叔串通外人偷走,不知所踪。多年后,不知为何竟到了杀神手中。杀神所杀的人中,虽有不少坏人,但也有不少无辜的人,我正要去找他时,却被了空捷足先登。随着杀神的失踪,天蝉刀也失去了踪影,想不到一百五十多年后,它又出现于江湖。如果让天蝉刀与金丹结合,我怕天蝉刀的魔性会被激发。”

长青子也有些担心,道:“传说天蝉刀乃是上古蚩尤的随身兵器,蚩尤被黄帝打败,天蝉刀失踪,魔性并随之大减,才能被一般的人持有,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成了少林寺一绝。传说真对的话,要是让金丹激发了它的魔性,我看这少年人也控制不住它。”

张三丰道:“这个你倒放心,了空说过,天蝉刀只要认主,便会心甘情愿的为主人所用,我只是担心天蝉刀的煞气恢复后,会改变小娃娃的性格。”

辛二娘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也请你放心,我相信方小子,我从来没有看错一个人,他绝对是千年来一大异数,能改变他的,只能是他自己。”

张三丰笑道:“二娘,你先别激动,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相信他,难道我就不相信他?不过,等他破茧之后,还需给他说明一下,免得他懵懵懂懂的。”

辛二娘道:“这还用你说。”

这时,透过金蚕丝,有一颗闪着金光的圆球出现,并转动着。

长青子指着圆球,道:“金丹已经出现,这下好了。”

六人看了一会,金丹一直转着,金蚕丝不断的内缩,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

长青子苦笑道:“看来它们已经耗上了,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有个结果,我们还得等下去。”

东方天骄道:“三位前辈,夜已经深了,这里就交给我们三个晚辈看着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去告诉你们的。”

张三丰笑嘻嘻的道:“小姑娘真会替我们老人家着想,我去叫清风、风月给你们准备一些躺的东西。”

三老走了一会,清风、明月抱了三张崭新的褥子,给三人打好地铺,告辞而去,三女称谢不已。

三女坐在褥子上,看着中央的蚕茧,谁也没有说话,想的都是方剑明什么时候可以破茧而出。

不知道他破茧之后,会发生变化?万一他改变了模样,甚至变成了一只金蚕,这可怎么办好?

人就是这样,越关心就越会乱想,三女胡思了半天,不觉疲惫起来,便躺在褥子上睡着了。

翌日,展镇岳还是像往常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拿起大扫帚,到道观门前扫地,刚扫了一半,听见山下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见是两个人。

一个是位长相古怪的短发老头,身穿一件古旧的长袍,另外一个却是位十分美丽的大姑娘,身后背着一个药箱子,东瞧瞧,西望望,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有很大的兴趣。

恰好,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从山中飞过,大姑娘兴奋的蹦跳了一下,对短发老头道:“师父,你看,你快看啊,麻雀,好多的小麻雀,它们这是要去哪里?”

短发老头赞许的道:“你终于认出什么是麻雀了,它们饿了,要出去找吃的。”

大姑娘小嘴一撅,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能认出很多小动物,不信的话,我……”

短发老头急忙道:“我信,我信。”

大姑娘将身后的药箱子紧了一紧,一脸天真的道:“师父,我们到这里来究竟要找谁?你带着我跑了这么远,一会儿是大河的,一会儿是大山的,都没有一个人和我玩,闷都闷死了。”

短发老头道:“好啦,好啦,只要办成了正事,我就带你去找人玩。”

大姑娘双眼一转,道:“我要孙悟空陪我玩。”

短发老头笑道:“好,不仅有孙悟空,还有猪八戒。”

两人说着,朝道观走来,展镇岳看着两人来近,并不出声。

短发老头见了他,微微一拱手,含笑道:“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长青子的人?”

第四百七十三章 绝世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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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它如此乖巧,心头一喜,知道它已经嗅出自己是谁来。动物一般都有这样的本领,何况这是一只灵兽。

方剑明笑呵呵道:“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想不到我们还会再见面,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银角兽点了点头,大尾巴欢快的摇着。见他与银角兽攀起交情来,三女与麒麟鼠都跑了下来。

龙月惊讶的道:“事隔多年,你变了模样,想不到它还会记得你,果然不愧灵兽。”

方剑明道:“说起来,我与它的交情还不浅呢,我曾经和它开了一个很大玩笑,它一定会记在心上。义父救了它,它感激我们,才会对我这般好,是不是?银角兽。”

银角兽听了,不住的点头。

东方天骄轻叹了一声,道:“兽类也会知恩图报,世上却还有不少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些人连兽都不如。”

麒麟鼠胆大起来,走上去,昂着小脑袋看着银角兽,“吱吱”一叫,打算和对方套近乎。

谁料,银角兽眼中闪过一道惊惧,嗅了一嗅,恐惧的呻吟了一声,退出好远,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四人大奇,不知道它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抖方剑明见银角兽全身颤斗,好像中了什么毒似的,还以为麒麟鼠对它做过什么,问道:“阿毛,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麒麟鼠转过身来,无辜的眨了眨眼,表示它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奇怪了,你一上前来,它就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你还会有谁?”

麒麟鼠翻了一个白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方剑明想了一想,恍然大悟,暗道:“听药仙前辈说过,阿毛是上古异兽,而且还是异兽之王。银角兽不过是一只灵兽,当然不敢对阿毛不敬,它原先距离阿毛远,没有发现阿毛的身份,现在两个相距不过咫尺,它嗅到了阿毛的王者之气,才会显得如此害怕。只是,阿毛现在又没有发生异变,银角兽又是怎么嗅到的呢?”

走上去,蹲下来温和的对银角兽道:“银角兽,你别害怕,有我在这里,阿毛不会胡来的。”

银角兽听了这话,身子不再颤抖,却不敢抬头,依然伏在地上。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道:“这样好了,你现在就带着你的手下到深山中去,我们就此告别,你可要约束它们,不要让它们出来伤人。”

银角兽听了,才敢抬起头来,看着麒麟鼠。

麒麟鼠难得发一次威,“吱吱”叫着,四肢齐出,高难度的比划着。银角兽不敢吭声,认真凝听。

方剑明见麒麟鼠没完没了的发号施令,见它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气样儿,心中一怒,将它逮起,道:“人家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再给我显摆,小心我把你阉了!”

猛然想起旁边还有三个女孩子,脸上一红,神色有些难堪。

麒麟鼠听了,立即闭嘴,做出很乖的样子。

银角兽这才跑下山去,率领群兽朝山上吼了几声,然后,带着群兽就如潮水一般退走。不久,连奔跑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四人又跃到了山头,却听辛二娘的声音传来,道:“月儿,你来了吗?”

龙月赶紧跪下,道:“徒儿向你老人家请安。”

辛二娘双眼一睁,含笑道:“好徒儿,起来吧,别过来了,就在哪里待着,看为师怎么打败张邋遢。”

三女听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张邋遢”是谁来,介于辛二娘是龙月的师父,祝红瘦和东方天骄面向右面山头,向她施礼,辛二娘十分欢喜,道:“好,孺子可教也,都起来吧。”

方剑明转头看去,见张三丰兀自躺着,想起他要自己叫醒他的事来。

辛二娘骂道:“张邋遢,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方剑明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到张三丰耳边,道:“老前辈,现在安静了,该你老家人出场了。”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合适。

辛二娘点了点头,赞许这一手功夫。三女见了他这一手功夫,惊叹不已,一些日子不见,他的武功竟会增进到了这般境界。这种功夫与“传音入密“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传音入密”只有被传音者才能听得到,而且,一般都很小声,而这种功夫,不管是谁,听在耳中,声音都是一般大小。须知,张三丰远离他,三女却在他身边,能做到这一点,内功的精湛,可想而知。

这种功夫可以同“千里传音”相比,与“天南地北无音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祝红瘦忖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闭关修炼,本以为出关后,武功绝不会输给任何人,谁想到见了龙姐姐,听说她也是刚出关,我却摸不透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想我是打不过她了,方弟的武功,又是如此的古怪,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有点灰心,但想起两人都是自己的朋友,不禁为两人有此成就感到高兴,尤其是对方剑明,她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仿佛他取得的成就越大,自己就会越高兴。

东方天骄则是这样想道:“看来,他与龙姐姐才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还好,我听了师父的劝告,与龙碧芸打好了关系。看他先前的样子,根本没把我当作他的未婚妻,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我。”

龙月呢,就没有两人这么复杂,她仅仅是为方剑明高兴而已。

方剑明的话说完后,张三丰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慢腾腾的坐起,伸伸懒腰,然后站起来,扭扭腰身,口中道:“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在该是老道我显身手的时候了。”

猛地转过头来,诧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小姑娘?小娃娃,她们都是你的相好吗?”

方剑明红着脸道:“前辈误会了,她们是我的朋友。”

辛二娘喝道:“张邋遢,你少装疯卖傻,哪个穿红衣服的女娃子就是我新收的弟子。”

张三丰听了,大为不满,道:“二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收了这么一个小徒弟,她要是碰见了我那些徒子徒孙,他们岂不是要叫你的小徒弟老前辈?不行,不行,这个辈份实在太离谱了。”

辛二娘大笑道:“张邋遢,老婆子就要让你的徒子徒孙难堪。月儿,下次见到了武当派的哪帮牛鼻子老道,就说你是他们武当派开山祖师张邋遢一位好友的弟子,他们若不尊你为前辈,你就来找为师。”

三女听了,惊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这个有些发福的白发老头竟是武当祖师张三丰。

东方天骄有些不敢相信,道:“婆婆,你说这位前辈就是武当派的祖师爷张真人?你……和他是同时代的人?”

辛二娘道:“你们和月儿是好朋友,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们我老婆子是谁?”

龙月忙道:“师父没有让我说,徒儿不敢说。师父,这位老人家当真是张真人?”

辛二娘道:“当然是真的,要不是他,师父怎么会和他比武?”

三女急忙朝张三丰施礼,道:“晚辈不知张真人,还请张真人原谅我们的无知。”

张三丰道:“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穿红衣服的小姑娘,你师父刚才说的话都是作不得数的,你可不要听她的。”

龙月道:“晚辈既然知道是你老人家,当然不敢如此冒失。”

辛二娘不为己甚,万一将张三丰逼急了,又不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借口不比武,“哼”了一声,道:“张邋遢,咱们还是按老规矩来,先比轻功,后比剑法,最后比内功。”

张三丰道:“我有选择的的余地吗?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我奉陪就是。”

辛二娘沉声道:“一百年前,我在轻功与内功上都输给了你,这次我要赢回来了。”

张三丰笑道:“但愿如此。”

见两人即将动手,四人不敢说话,远远的看着。麒麟鼠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大白鹤也不敢飞起来,立在四人之后。

这时,一阵轻风吹过,送来山中不知名的花香。

突然,辛二娘从树上向空中缓缓升了起来,越升越高,就在同时,张三丰“哈哈”一声长笑,纵身掠起,上到十丈高下,也不知他是如何换气和发力的,就如在平地上一般凭空向前走了十步,双臂一伸,直线下落,刚落下八丈,离地还有两丈的时候,人陡然弹起,不停的翻着筋斗,速度极快,越翻越高,不久,就追上了辛二娘。

辛二娘见他追到,双掌一拍,人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如一股风般向天上窜去,速度不在张三丰之下。

虽说是比试轻功,但这等绝世轻功也需要无上内力来支撑,否则,两人绝不会在空中待那么长时间。

两人宛如飞人一般向天空飞快的上升,到了最后,四人抬头看去时,只能看到两个黑点。

四人瞧得呆了,这等大神通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东方天骄和祝红瘦顿时有了井底之蛙之感,她们的那点本事在这两位前辈面前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正因为两人看了这种大开眼界的比武,激发了她们的潜能,发奋修炼,最后终于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并在协助方剑明最终的“除魔卫道”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两人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呼吸困难起来,知道快到了极限,几乎是同时的向地面落下,落下的速度比正常人从空中落下不知道快了多少,简直就是闪电一般,只见两道人影“砸”向地面。

辛二娘的声音道:“张邋遢,你看好了!”

即将落地的身躯神奇的朝前扑出,绕着大树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到了最后,只能看见一条影子绕着树身旋转,形成一股狂风,无数的树叶脱离树枝,射向对面山头的张三丰。

在她绕树转动这个当儿,张三丰也没有让双脚着地,凌空转圈,见树叶射来,笑道:“二娘,今年已经不流行这个了。”

说着,身形不可思议的一弹,上升了六丈左右,身子斜下飞落,距离地面五尺的时候,又是一弹,上升了六丈,然后是斜下飞落……如此这般,他一口气竟移动了数十丈,随着身形的移动,他的双手在胸前旋转着,形成一股罡气,飞来的树叶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在半空有顺序的排列起来。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几眨眼的功夫。当辛二娘不再绕着大树旋转,定在半空时,张三丰也恰好是最后一次斜下飞落,立地五尺定在半空。

两人之间的高空上用树叶“写”着四个大字,却是“仁者无敌”。

四人为两老神奇的轻功震惊,叹服不已。

两人不落,四个大字也不散。过了一会,辛二娘脸一沉,道:“张邋遢,真有你的,算我输给你了。”落下地来,微微吐了一口气。

张三丰双手一拱,道:“承让,承认。”落地后,并不掩饰,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苦着脸道:“像这种极限运动还是少来。”

话声未了,“仁者无敌”四个大字散开,数不清的树叶随风飞舞,就如蝴蝶一般,落得满地都是。

辛二娘喝道:“接下来是比剑。”伸手朝张三丰一指,一股剑气雷电般激射出去。

张三丰想不到她说打就打,急忙伸手一指,一股剑气飞出,正中对方的剑气,半空响起“轰”的一声,威力之强,远离他们的四人都能感受得到。

辛二娘以双手当剑,隔空出招,身形不住的翻动,瞬间,至少有三百股剑气飞出,一股脑的涌向张三丰。

张三丰脸色一变,道:“老太婆,你忘了我的提醒不是?你当真要和我拼命?早知还是如此,不如输给你算了。”

打起全副心神,以双手当剑,立在原地,出手飞快,小心的应付着对方发出的剑气。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如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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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镇岳不知两人的底细,道:“这里的确是住着一个叫长青子的人,你们是什么人?找他是来问医的,还是干什么的?”

短发老头道:“我是他的一个故人,有事前来找他,劳烦你进去说一声。”

展镇岳听了,心中暗奇,这二十年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要找长青子的,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不得不进去说一声,看了看两人,转身就要进去,大姑娘见他这般缓慢,眼睛一瞪,道:“我们又不是坏人,我师父让你进去通报,你怎么还不去?”

展镇岳听了,心中不乐,将转过去的身躯转回来,冷冷的看着大姑娘,沉声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短发老头见他有些生气,急忙训斥了大姑娘几声,大姑娘气鼓鼓的不理老短发头,跑到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短发老头才向展镇岳双拳一抱,道:“小徒顽劣,不识礼数,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兀怪。”

展镇岳见他如此和气,气也就消了,他也看出了这大姑娘有些“不正常”,又生怕来人真是长青子的故交,笑道:“好说,好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在下去去就来。”说完,转身走了。

不大功夫,只见长青子与展镇岳飞快的跑出来,短发老头一见长青子,脸上一阵激动。

长青子见了短发老头,惊喜的道:“师兄,果然是你,稀客,稀客,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展镇岳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连声向对方道歉,道:“在下不知药仙前辈驾到,还请恕罪。”

这短发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药仙,那大姑娘不是风铃还会有谁?

展镇岳知道对方就是名震天下的药仙,对风铃也非常的客气,道:“小姑娘,方才都是我不好,你们进来吧。”

风铃见他突然这般好,脸上怔了一怔,眼光在他脸上转了一转,道:“师父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展镇岳虽然没有生气,却非常尴尬。

药仙忙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这小丫头就喜欢乱说话。”

长青子看了一眼风铃,当即看出她“有病”,笑了一笑,向展镇岳使了一个眼色,道:“师兄,快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药仙领着风铃跟着他进了道观,有些感叹的道:“师弟,我们也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长青子道:“是啊,三十年前,我们就已经是个老头,现在老得都不像样子了,昨天我还和真人说到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找上门来,莫非这就是天意。”

药仙一呆,道:“这个真人莫非便是远近村民称做‘老神仙’的哪位?”

长青子笑道:“可不是,如果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很吃惊。”

药仙又是一呆,道:“难道他还是一个大人物?”

长青子有些神秘的道:“岂止是一个大人物,简直就是一个你想都不可想的世外高人。”

药仙见他如此推崇这位“老神仙”,心中的好奇之心更甚,道:“听说他的医术了得,难道他的医术还在你之上?”

长青子实话实说的道:“此老的医术未必在我之上,但在武学上,此老足以开一代风气。”

药仙听了,猛吃一惊,能当得起“开一代风气”的人,数千年来,寥寥无几,这“老神仙”当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现在就见到他。”

长青子把两人领到了客厅坐下,然后叫清风、明月看茶,这才去叫张三丰。辛二娘听说有客人光临,也到了客厅。

药仙抬头见是一个奇老的老婆子,心中一奇,暗道:“莫非这老太婆就是‘老神仙’,不对啊,这里明明是一座道观,而且,据当地的人说,这‘老神仙’是一个头发全白,和蔼可亲的老者,怎么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辛二娘一见他,眉头轻轻一皱,脸上突然一喜,问道:“你就是武林中的药仙?”

药仙听了,暗自一奇,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

风铃张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辛二娘,道:“老婆婆,你是谁?”

辛二娘瞄了她一眼,心头一惊,她已经看出这小姑娘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而已,转头看着药仙,问道:“你就是长青子的师兄?”

药仙越发惊疑,听她的口气,是把长青子当作了晚辈,这么说来,对方的年纪岂不是要在自己之上,不敢怠慢,答道:“正是。”

辛二娘大笑一声,道:“你来了就好,快跟我去看看。”

药仙一愣,道:“看什么?”

张三丰和长青子正好进来,闻言,张三丰接口道:“去看小娃娃现在怎么样了,你就是药仙?”

药仙向张三丰看了一眼,觉得这白发老头有些不凡,只是不凡在什么地方,他却看不出来,将眼光看向长青子。

长青子笑道:“师兄,这位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张真人。”

药仙听了,惊疑万分,道:“张真人?”看了看张三丰,想起一人来,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张三丰道:“老道张三丰,药仙的大名,老道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药仙惊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道:“前辈……前辈就是武当……武当祖师张真人……张老前辈。”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怎么每个人见了我,都是这副表情,是不是巴望我早已不在人世,或者是看见了老道的鬼。”

药仙忙道:“不敢,不敢,晚辈失态了,晚辈见过张真人。”

长青子打趣的笑道:“师兄已经够镇定的了,我当初见到真人的时候,哪种惊骇的样子说起来就很丢人。”

张三丰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便把辛二娘介绍给药仙。

药仙听了,浑身出了一股冷汗,暗道:“幸亏刚才没有得罪她,不然,就不好收拾了,这两个老家伙怎么活到了现在?”

见风铃脸上一副天真的表情,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忙道:“风铃,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见了前辈,还不快跪下见礼?”

风铃道:“师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叫我怎么向他们见礼?他们的样子好老啊,不知是天都伯伯大,还是他们大?”他说的天都伯伯就是天都圣人。

药仙哭笑不得,轻轻的喝道:“胡说,你天都伯伯只是伯伯,这两位却是当今武林中辈份最高的长者,你要叫……叫做……”想了一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叫法,只好道:“这位是你的师叔,快上去见礼。”

风铃走上去,向长青子跪下见礼,道:“风铃拜见师叔。”

长青子心中大喜,将她拉起来,道:“乖孩子,快起来吧,初次见面,师叔没有准备礼物,待会一定给你一件大礼。”拉着风铃,指着两老道:“这两个前辈,一个姓张,一个姓辛,以后见了他们,你要叫他们为张老前辈和辛老前辈,知道吗?”

风铃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我叫天都伯伯为伯伯,却要叫他们为老前辈,这就说明天都伯伯的辈份在他们之上。”说完,上去向两人见礼。

辛二娘见她这般可爱,拉起她,帮她解下背上的药箱子,随手放在了一旁,道:“好孩子,我们出去玩,让你师父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风铃一听有人陪她玩,十分高兴,道:“太好啦,辛老前辈快带我去玩。”辛二娘疼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拉着她出去了。

见两人走后,药仙向张三丰深深作了一揖,道:“今日能见到真人仙颜,真是晚辈的荣幸。”

张三丰眼睛一瞪,道:“不要说这种客套话,在我这里,没有辈份,大家都是朋友。对了,你怎么知道你师弟在我这里?”

药仙道:“我也是偶尔打听到的。”

长青子甚为困惑,问道:“听说你不是住在江南一带吗,怎么突然到了贵州?”

药仙叹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脸上露出一种怪怪的表情,对张三丰道:“请恕晚辈放肆,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三丰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血手门的事?”

药仙一惊,道:“原来前辈早就知道了。”

张三丰道:“我不仅知道有一个血手门,还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

药仙沉吟道:“前辈既然什么都知道,何为不现身武林,阻止鬼神祸害武林?”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万事皆有因果,无论你有多大的力量,都难以化解武林中的恩怨。鬼神之所以会向武林报复,是有很大原因的,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谁对谁错。世事如棋,每一个人都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说白了,他鬼神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当然,老道也是一枚棋子。一百年前,老道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我现在所做的事,只是我觉得快乐的事。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武林中的事如果不靠你们这些后辈去解决,难道还要让我们这种快要入了土的老家伙来管不成?活到我们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得开了。哼,说句不好听的话,什么以武林为己任,以天下为己任,如果不是出自真心,全都是一套骗人的鬼话。”

长青子跟随他多年,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这番言论,惊得呆了一呆,药仙听后,汗都流出来了,道:“真人教训得极是,晚辈受教了。”

张三丰“嘿嘿”一笑,意犹未尽的道:“我也不是让大家都不管武林中的事,相反,我还很赞成有志之士去管。不过,要做到面面俱到,却是困难之极,须要有大勇气、大智慧。这种事应该交给年轻的一代来管,我们能帮忙的时候不妨也会帮上一点。”

第四百七十四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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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两座山头上,相隔数十丈,不停的向对方发动攻击。辛二娘每一抬手,便会有至少上百道剑气冲出,在她的前方布下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剑网,张三丰虽然看不见这些剑气,却能感受得到。

他虽然处于守势,但也时不时发出强大的剑气,两人的剑气在半途相遇,势必撞在一块。

于是,不断的传来“轰轰……”声,就如火炮一般。不过,像这么密集的火炮,别说古代,就是现今,也未必有。

四人瞧得心惊肉跳,两老虽然没有被剑法所伤,但四人都为两老捏了一把冷汗。麒麟鼠却异常的兴奋,不断“拍手”叫好,大有恨不得让这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打下去的意思。

突然,两人都不在向对方发出剑气,伸手一指地上,两截枯枝飞起,向对方刺去,两截枯枝在半空相遇,就如两把利剑一般交战起来。

这已经完全是以气运剑了,也就是传说中的飞剑。在两截枯枝上,注入了两人无上的内家真气,可以说,比一般的刀剑都要坚硬三分。

一株香过后,张三丰“运剑”的速度缓慢下来,辛二娘却越来越快,急如狂风暴雨。枯枝相撞,传出密如鼓点的异响,真气向外排开,空气翻滚,不一会儿,两座山头之间,形成一股龙卷风,树叶、枯枝、乱石等等都被卷入了风中。

见了这等场面,四人彻底的惊呆了。

方剑明看了一会,不禁不住低声念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老夫子的这几句诗确实没有说错,看了这等比试,我才知道世上有这等奇妙的剑法。”

须臾,再也看不清了辛二娘是怎么运用枯枝的,只能看见数不清的“剑影”如闪电般击向张三丰运用的枯枝。奇怪的是,张三丰的枯枝慢如蜗牛,好大一会儿才往前刺出一下,但无论辛二娘的枯枝怎么快法,就是攻不进去,而张三丰的枯枝向再往前刺出一分,也是难上加难,两人就这么干耗上了。

许久,方剑明有些担心起来,道:“两老这般比试,完全是在消耗内力,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尽头?”

龙月早就一脸焦急,道:“师父也真是的,说好切磋而已,事到临头却动起真的来了。”

话刚说完,两根枯枝突然凭空消失不见,原来是被两人深厚的内力震为粉末,被狂风吹散,虽然没有了枯枝,但两人兀自不停的进攻着,好像手中握着一把无形的长剑。

只听“轰”的一声,张三丰四丈外的一片草地上响起一声巨响,乱石腾空,出现了一个大坑。

张三丰脸色大变,道:“老太婆,你想谋杀老道不成?”

说完,改变了打法,动作忽快忽慢,同时施展了两种太极剑法。一是“太极快剑”,一是“太极慢剑”,快时如雷电闪击,慢时如蜗牛散步,但不管是快剑,还是慢剑,都能发出强大的剑气。

顿时,以他为中心,十丈之内,均是剑气笼罩的范围。辛二娘一声不吭,沉着老脸,出手如电,非但没有一丝减慢,反而还越来越快,快到极点的时候,速度竟在张三丰的太极快剑之上。

不过,因为张三丰加上了太极慢剑的原因,弥补了太极快剑的不足,并没有让辛二娘暂上风,两人在剑法上的造诣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原来,一百多年前,辛二娘曾与张三丰多次比武,两人在剑法上互有输赢,而在轻功以及内功方面,辛二娘总是稍逊一筹。这些年来,辛二娘为了破解张三丰的快剑,就在快字上加倍努力,时至今日,终于在快字上高过了张三丰。

但是,剑法并不是“一快”就能打遍天下,还要讲究力道。力道不足,又焉能胜过对手?

张三丰虽为辛二娘的“超级快剑”惊讶,知道她的剑法已经进入了她师门的最高境界。但是,他自忖自己只要把快剑与慢剑综合运用,不管对方的剑法如何快,也万难伤到自己,不过,自己要击败她,也是难如登天。一时之间,两人又耗上了,而且,比刚才更加危险,说是拼命也未尝不可。

一个时辰过后,两人还没有分出个高下。张三丰感觉力气有些不足了,据他猜测,辛二娘也好不到那里去。方才他们比试轻功,本就消耗了不少内功,现在比剑,比刚才更加消耗内力,时间一长,任两人内功如何精湛,毕竟不是铁人,终于感觉累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都开始在喘气,额上有汗水滚落,速度慢了一分。

四人看了,心中有了惶恐之感,如此下去,两人还没有分出个胜负就会脱力而倒。

龙月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急得大叫道:“师父,张真人,你们不要打了,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倒下的。”

辛二娘缓了一口气,厉声道:“月儿,这是我与张邋遢的事,你不要管,谁也不要管。”

张三丰听了她的话,心头大惊,急忙飞身跃起,急如离弦之箭,向山下落去。他一走开,那股龙卷风不受控制,竟撞向他所立的山头,“轰隆”一声惊天巨响,山石滚落,塌了一大片。

辛二娘发出的剑气尽数打在张三丰先前所立的地面,顿时,地面裂开,半个山头在轰然巨响中,毁于一旦。

张三丰落地后,双足稍沾地面,朝后飞退,人在空中仰起头来,吹胡子瞪眼的道:“老太婆,你究竟想怎么样?”

辛二娘晃身站到了山头边,道:“我要让你知道本门剑法的厉害!”

张三丰道:“我已经见识了,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你绕了老道吧,算我输了不成?”

辛二娘见他认输,心中更是大怒,飞身跃下,人在空中,伸手朝下一指,数十股剑气射向对方。

张三丰身形加快,一晃间落在了十多丈外,从他刚才所立的地方到他身前一丈的这块地面,没有一片完好的土地,皆被剑气打碎。

张三丰忍不住有些生气,沉声道:“二娘,你越老越糊涂。这么打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已经认输,你还待怎么样?”

辛二娘怒道:“谁要你认输?”人在空中连翻了十数个筋斗,向他冲来,手上不停,向他发出了数不清的剑气,剑风撕破空气,猎猎作响,令人心惊。

张三丰长啸一声,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喝道:“你既然要比,好,我就和你纠缠到底,看谁最后倒下。”

说完,双手在胸前划圆,施展“太极拳”,周身一动,就会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将对方的剑气打散。

辛二娘的身躯刚冲到他身前八丈外,就被一股大力弹退,心下猛吃一惊,见了他古怪的姿势,脸色一沉,冷笑道:“张邋遢,你的‘太极拳’虽然厉害,但并不是天下第一。”

说着话,不再向对方发出剑气,心神一沉,双掌自胸前缓缓推出,一股强大之极的力量迎向了对方神奇的力量,两股力量相遇,纠缠在一处,互不相让。两人相距十二丈,第三次耗上了。

四人见了,再也忍耐不住,一脸着急的冲下山去,刚来到两人三十丈外,就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身边翻滚着,就如身处飓风中,要不是运起内力相抗,势必被吹倒。

四人再往前走了十步,风势越来越大,连呼吸也困难起来,方剑明好不容易再向前踏出了五步,回头一看,东方天骄和祝红瘦在身后吃力的移动着,任她们如何用力,都难以再向前,龙月则落在最后,脸上急得快哭了起来,见方剑明回头来,喊道:“方……大哥,这……这怎么……办?”

祝红瘦深吸一口气,道:“两位前辈的武功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肝火?”

东方天骄道:“先前见他们比试轻功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看来,我的预感没有错,只是想劝阻已经来不及了。”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十分后悔的道:“早知道如此,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两老打起来。”

龙月道:“方大哥,你……你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的话,师父……师父会……会受重伤的。”

方剑明低头想了一想,道:“好,我就试试看吧。不过,我也没有把握。”顿了一顿,脸上升起一股坚毅之色,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拼着受伤,我也要把两老分开。”

说完,运起全身的功力,向前一步步艰难的走去。

这时,他想到了“醒神经”。这些日子,他多次成功的运用它,不仅打败了紫衣邪神,还重创了怪兽,吸走了它的金丹,现在要想分开两老的话,恐怕也只有靠“醒神经”力量。

他不敢用“大睡神功”,因为“大睡神功”他才修练到第三层,虽然这三层对于别人来说,是可怕的三层,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还没有将“大睡神功”修练到一个稳定的境界,万一出了什么错,他非但没命,就是两老,多半也会受到影响。

他也不敢用天蝉刀,认真说起来,他的天蝉刀法差不多快修炼完了。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足,前三招虽然厉害无比,但施展过后,本身就会因为消耗过甚,体力不支,而后面的招数,每一招虽然也都厉害,但他一直不能将它们连贯使用,好像总有一些地方不对劲。

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平时的修炼中,他都一直没忘记捉摸天蝉刀的最后一招,他隐隐发觉,只要领悟了这最后一招,天蝉刀法才可能有一个新的变化,只是他捉摸来捉摸去,始终悟不透。

“大睡神功”和天蝉刀都不行的话,他只有使出“醒神经”了。

足底一热,他运起了“醒神经”,可是,就在同时,他发觉一个奇怪的地方来。以往运起“醒神经”的时候,它的速度都是非常快的,而且会令自己精神大振,有一种要战斗的感觉。但现在,它的运转速度虽然也快,但并没有让自己精神大振。

他心中惊疑不定,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金蚕花的原因,还是金丹在作怪。”

念头刚起,只觉双腿“长”出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两只腿上“吐”出了金蚕丝,这金蚕丝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以极快的速度从裤子上冒出,片刻之间,已经将他的双腿包裹了好大的一圈。

三女在后面见了这般怪事,伸手掩住了张开的嘴,惊骇的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和方剑明有着极好的关系,她们恐怕还会以为方剑明是一个怪物。

方剑明心中一急,不想让金蚕丝再往外冒,将“醒神经”运转得更快,谁料是适得其反,金蚕丝“吐”得更多更快,就好像他的身体本就是一只“金蚕”,能吐出金蚕丝一样。

转眼间,除了头部以外,他的全身都包裹着一层层的蚕丝,就连背上的天蝉刀也不能例外,看上去怪怪的。

两老正在聚精会神的与对方较量,突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隐隐感觉有什么“怪物”在向他们移动着,两人同时收回了真气,转身向方剑明这头看来,一见之下,呆了一呆。

很快,两人脸上均是又惊又喜,张三丰正要开口说什么,方剑明脸上露出一种痛苦之极的表情,仰天一声大叫,顿时如巨雷震天,风云为之变色,三女险些被震昏过去,脸上一片苍白。

倏地,方剑明的身体闪电般冲起,双腿一分,两股金蚕丝从脚底涌出,如两根“绳子”一般卷向两人,远远看去,这两股金蚕丝还发着若隐若现的金芒,令人恐惧。

第四百七十八章 法王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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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仙叹道:“前辈已经是世外高人,仍然惦记着武林的安危,令晚辈深感敬佩。晚辈学医一生,别无长处,这次前来贵州苗区,却是为了寻找一种奇花。血手门有一副门主,称做毒神,此人擅长使毒,听说他已经研究出了传说中的‘无影之毒’,我生怕正道武林人士受‘无影之毒’的涂炭,便依据古书上的记载,千山万水的寻找千种草药,想炼制一种能克制‘无影之毒’的丹药,找到现在却只差一种药引。据古书记载,贵州苗区,有一名叫‘金蚕花’的奇花,正好可以当作这味药引。于是,我师徒两人就来贵州寻找,没想到,我去了云雾山顶,不见了‘金蚕花’,却只见到‘喷雾兽’的尸体。古书记载,有‘金蚕花’的地方,必定会出现‘喷雾兽’。‘喷雾兽’死了,‘金蚕花’去不见踪影,我就知道‘金蚕花’被高人取走了。我下山一打听,却听苗人说是两个汉族少年打死了‘喷雾兽’,后来,我再问他们这里有没有懂得医术的人,他们就说山中有一位‘老神仙’,精通医术,能起死回生,我就猜测‘金蚕花’是被这个高人拿走,因为‘金蚕花’的功用,除非是精通医术的人外,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便一路打听,最后找到这里来,并从当地居民的口中得知这位‘老神仙’身边还有一个大夫,自号长青子。我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因为我有一位师弟正是叫长青子,从他们的描述中,我猜出了这个长青子正是我的师弟,这才找上前辈的道观,说起来是偶然,其实,这也是必然。”

听了他的大段叙述,张三丰和长青子都笑了起来,药仙诧道:“真人,师弟,你们笑什么?”

长青子道:“师兄,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喷雾兽’的死,正是与真人有关。不过,这‘金蚕花’吗……”说到这,顿了一顿,道:“已经被人吃了。”

药仙听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长长的叹了一声,道:“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金蚕花’,我的丹药就练不成,该如何对付‘无影之毒’?”

长青子笑道:“师兄,你先别叹气,我的话还没说完。‘金蚕花’虽然被人吃了,但是,我这里还有‘金蚕花’的一根茎,我把它放在炼丹炉中,保存完好,就等着你来。”

药仙脸上立刻由忧愁转为大喜,有些埋怨的道:“师弟,你怎么不一下说完,害得我失态了。‘金蚕花’药性极强,就算是它一根茎,只要保存好,足以能令人起死回生。”

想起什么,一脸疑惑,道:“师弟,你说等我来的话,多半是开玩笑,难道你也想炼什么药不成?”

长青子道:“师兄,你与真人是不谋而合。说起来,这还是真人的功劳,他知道血手门身边有一个擅长使毒的人,所以就跟我商量,想炼制一种能克制天下奇毒的丹药,我和他老人家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正好缺少‘金蚕花’,他老人家不辞辛苦,四处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金蚕花’,当时‘金蚕花’还没有开花,待真人再次前去的时候,却被‘喷雾兽’捷足先登,幸亏真人和两位少年出手,才将‘喷雾兽’打死,‘金蚕花’被一个少年莫明其妙的吸到体内,真人也拿到了一根茎。”

药仙惊奇的道:“这两个少年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将‘金蚕花’吸进体内的这个少年不知有什么异常没有?”

张三丰起身笑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他。”

药仙吓了一大跳,惊声道:“哪个将‘金蚕花’吸进体内的少年就在真人的观中?”

张三丰点头道:“不错。”

药仙惊异不定,起身来,三人出了客厅,向练功房的方向走去。

这时,三女也起来了,刚用过早餐,也要去练功房探望方剑明,看蚕茧有什么变化没有。

龙月眼尖,一眼就见到了药仙,大喜,飞快的跑上来,一路喊道:“药前辈,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药仙转头看来,见是一个小姑娘,怔了一怔,猛然想起她是龙碧芸身边哪个名叫龙月的丫鬟,诧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龙月道:“小姐没有来。”把两女介绍给药仙。药仙更为惊奇,问道:“你们怎么都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龙月道:“这事以后再说,药前辈,你快去看看方大哥吧,他吃了‘金蚕花’,身体竟会吐出金蚕丝,现在被金蚕丝裹成了蚕茧,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破茧。

药仙大惊,双目大睁,失声道:“你说什么?你说是方小子吃了‘金蚕花’?”

龙月道:“是的。”

药仙听了,十分担心,道:“快,我们快去看看,这小娃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还了得!”

众人快速来到练功房前,推门而入,地上的蚕茧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和昨晚所见一样。

长青子眉头一皱,道:“按理来说,也应该有个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走近,突然,张三丰脸色一变,发出真气,将其他人的身形拦住,沉声道:“有些古怪。”

除了张三丰,其他人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昏昏欲睡,这种感觉比中了不一样,就好像突然间想睡觉,并不感到疲劳。

张三丰眉头一皱,道:“小娃娃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好奇怪的力量。”

随手一拍,将这股力量震散,其他人又清醒过来,都是一脸惊奇,三女更是啧啧称奇。

药仙绕着“蚕茧”走了一圈,仔细的看了一看,道:“还好,你们没有给他施加任何外力,不然的话,方小子就算破茧而出,身体也会受到影响。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要让他自己来破茧。”

他说的跟长青子说得差不多,只是语气更加肯定而已。

“咦,这金丹是‘喷雾兽’的?”

当下,张三丰便把哪天的情形简短说了一下,药仙笑道:“这小娃儿福缘当真大得很,几乎所有的宝贝都让他一个人独吞了。”

长青子的医术要在药仙之下,他不敢肯定方剑明会不会没事,问道:“师兄,先前你还紧张这少年,现在却好像不担心他了,这是怎么回事?”

药仙道:“他的来头不小,既是刀神的义子,又是少林寺的人,还是慈航轩的贵人,身怀数宝,万一出了事,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乱子,在看过蚕茧的情形之后,我的心才安定下来。有了金丹,‘金蚕花’就不会作怪,同样的道理,有了‘金蚕花’,金丹也不会伤害方小子。这两者一阴一阳,如果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体内,就会达到平衡,只要他破茧而出,两者就能融合,就算今后再结成蚕茧,也不会担心阴阳不合。”

听他话中之意,好像方剑明今后还有可能结成蚕茧,祝红瘦忙问道:“依前辈看来,方弟破茧而出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药仙一愣,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毕竟古书上没有记载。不过,据我的推断,他一旦破茧而出,各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武功至少要提升好几个档次,进入所谓的无上境界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三丰听了,笑道:“别人修炼百年,也未必能进入无上境界,这小娃娃却有这般造化,真是天赐福缘。”

药仙再朝蚕茧仔细的瞧了一瞧,眉头皱了一皱,道:“奇怪,天蝉刀怎么会与金丹纠缠在一起,希罕,希罕。”

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清楚,就在这时,清风来到门外,道:“观主,有三个男施主领着一群叫化子在观外求见。”

张三丰眉头一皱,道:“他们是什么人?你问了吗?”

清风道:“弟子问过了,他们并没有说,只说要找一个叫药仙的人?”

药仙听了,奇道:“找我?难道是丐帮的人?”

东方天骄比较心细,问道:“这三个人长得什么样子?其中一个男子看上去是不是年约二十五六,腰间还别着一根奇怪的棍子?”

清风想了一想,点头道:“正是。”

张三丰听后,立刻想到说的是谁来,笑道:“当日与我大战‘喷雾兽’的是两个小娃娃,年纪稍小的小娃娃在这里,外边的这个一定是另外一个小娃娃。”

龙月高兴的道:“莫非是世明哥?”

药仙皱眉道:“吴世明?他找我做什么?”

他刚来到这里,就有丐帮的人找上门来,丐帮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消息端的迅速。

药仙向长青子叮嘱了几下,便随清风出去了,龙月也跟着出去。

三人来到观外,来找药仙的三人中果然有一个是吴世明,其他两位是鲁达和艾孟海。展镇岳不认识他们,将他们拦在了观外。三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丐帮弟子。

见药仙出来,吴世明和鲁达都是大喜,上前拜见,吴世明见龙月竟然也在这里,惊奇万分。

这时,药仙笑着对鲁达道:“你果然没忘我的吩咐。”

鲁达傻傻的笑一下,道:“前辈救了在下一命,在下怎么不会听前辈的话,只是……只是……在下没有跟好方少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药仙道:“他没有事。”看了看艾孟海,艾孟海立刻上前做自我介绍,药仙道:“唉舵主,你们丐帮的消息好不灵通,我前脚刚到这里,你们随后就追上来了。”转头去看吴世明,问道:“你们这般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世明听他知道方剑明的消息,本想问他有关方剑明的事,想了一想,道:“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清风含笑道:“我家观主说了,来者皆是客,各位,里面请。”

艾孟海让众丐在观外候着,几人正要进观,吴世明脸色微微一变,突然转过身去,看着上山的道路,皱眉道:“什么人也上山来了,好强大的气势,来者不善啊。”

展镇岳也发觉了,向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清风领会,向几人告了个罪,进观去了,大概是去通知张三丰。

不大功夫,只见一群人走上山来,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袈裟的年老喇嘛,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每一颗都有拇指般大小,身后跟着八个喇嘛,都是双手合十,腰间均挂着两个金钹,再往后,则是一群人,因为被喇嘛们挡着,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见了走在最前的年老喇嘛,鲁达脸色大变,失声道:“师伯来了!”

吴世明眉头一皱,惊奇的问道:“走在最前的哪个喇嘛莫非就是西域白教的教主天轮法王?”

鲁达点了点头,突然走跑下山去,吴世明担心他出事,也跟了下去。

鲁达还没有跑到天轮法王身前十丈,从八个喇嘛后面闪出一个人,抢先跃出,道:“师伯,让弟子前去拿下鲁达这个叛徒!”

说完,转过身来,迎着鲁达走去,脸色阴沉,喝道:“叛徒,你还有脸来见师伯,还不快束手就擒,等待师伯的发落!”暗中运功,面上杀气隐现。

鲁达见是路逸,想起师父的惨死,悲愤不已,指着对方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师父待我们极好,你却贪生怕死,暗……”

路逸脸色一变,脸上杀气更甚,喝道:“你竟敢对师兄这般说话,我非好好的教训你不可!”

话声未了,人如快箭,掠向鲁达,双掌一翻,带起一股劲风印向了对方的胸膛。

鲁达怒道:“怎么?你还想杀我灭口!”

运足功力,双掌一翻,迎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飞沙走石,鲁达被震退了好几步,只觉气血沸腾。

路逸本以为这一掌虽不能杀死鲁达,也能让他重伤倒地,没想到他的武功会进步得这么快,喝道:“见了师兄,还敢反抗,我废了你的武功!”

闪电般冲上,双掌带起强劲的掌力将鲁达全身笼罩,意欲将鲁达击毙于掌下。

吴世明正要出手,一条人影抢在他之前从他身边掠过去,手中的扫帚一扫,只听“砰”的一声,劲风四散,路逸向后退了几步。

展镇岳一招将路逸逼退,挡在鲁达身前,扫帚往地上一杵,瞪着路逸,喝道:“臭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竟敢在这里闹事,你好大的胆子!”

路逸见这个其貌不扬的扫地老头竟有如此武功,自忖不是他的对手,但仗着己方势大,沉声道:“在下奉劝阁下少管闲事。”

展镇岳“哈哈”一笑,道:“这个闲事老夫是管定了!”

这时,天轮法王等人来到近前,展镇岳只觉有一双可怕的眼神紧盯着自己,心头一跳,抬头看去,见是天轮法王。

目光与对方的目光一接,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急忙深吸了一口气,运起内力,双眼闪着精光,才把心头的不安扫去。

天轮法王轻轻的“咦”了一声,暗道:“此人不过是一个扫地的人而已,竟有如此功夫,这座道观的主人是谁?”

虽然如此想,但他这一生中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令他害怕的人,道:“看你武功不俗,竟沦落到在这里扫地,可惜,可惜。观里住的是什么人?药仙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展镇岳双眼一翻,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家主人的姓名?”

天轮法王身为白教教主,被人尊称为法王,几时听过这等逆耳的话,任他密宗功夫精深,心中禁不住有些动怒,双目微微一眯,随后一张,一股恐惧的气势压向展镇岳。

第四百七十九章 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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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镇岳将全身功力运在扫帚上,缓缓向前推出,每前进一分,就觉得对方带来的压力增加了一分。须臾,他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手中的扫帚好像变成了一座大山般沉重。

在整个西域,天轮法王几乎是所向无敌,除了与他齐名的“大漠之王”和黄教的根敦朱巴之外,根本没人是他对手,像黄教中有妙音法王和大慈法王,这两人算是根敦朱巴的师兄,在世的时候也曾被他打败过,他来中原之前,本以为中原武林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谁料,这个毫不起眼的扫地老头竟能在他的密宗大法之下坚持了这么久,心中不禁有些惊奇起来,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双眼暴shè精光,喝道:“好功夫!”正要施展更大的神通击退展镇岳,倏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天轮,你师父幻轮在世的时候尚且不敢到我这里来闹事,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展镇岳,将他甩了出去,右手往前一拍,和天轮法王打来的左掌相撞,没有任何的动响,好像两只手掌仅仅是贴在了一起。

天轮法王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人是谁,只觉一股可怕的力量袭到,身不由自主的滑退了一丈,抬头看去,见是一个白发老头,惊疑的问道:“你就是这座道观的主人?”

张三丰面露微笑,摸着白胡子,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这座道观的观主。”

天轮法王心头一沉,双手合十,道:“道长是何许人,竟知道家师的名号!”

张三丰淡淡一笑,道:“老道就是这家道观的观主,不要多问,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天轮法王自忖对方的武功还要在自己之上,不敢生气,向鲁达看了一眼,道:“家师弟为奸人所害,我特来捉拿叛徒与元凶。”

张三丰扫了一眼鲁达,道:“我看你虽然憨厚,但也绝非叛徒,还不上去说个明白。”说完,退了下来,不知对展镇岳说了些什么,展镇岳点了点头,进观去了。

鲁达见这“观主”竟能震住师伯,心头惊疑,走上去,“扑通”一声,向天轮法王跪下,道:“师伯,请你老为弟子做主。”

天轮法王看了他一眼,喝道:“做什么主?你师兄把什么都跟我说了,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来,竟敢连同外人来暗算你的师父。”

鲁达脸色一变,想不到路逸在天轮法王面前也说了他的“坏话”,道:“师伯,你不要听信师兄的谎言,弟子可以对天起誓,我绝没有暗算过师父。暗算师父的人是师兄。”

天轮法王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喝道:“你撒谎。”

鲁达见他不信,变色道:“我没有。”

天轮法王道:“你既然没有撒谎,那你为什么不敢回西域来见我?”

鲁达沉痛的道:“不是弟子不敢,而是不能。弟子的武功不如师兄,他暗算了师父,之后又投靠血手门,要杀我灭口,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弟子要留着有用之身将真正杀害师父的凶手说给师伯听。”

路逸听了,脸色一变,喝道:“你胡说,暗算师父的明明是你,你却赖在我的头上,我杀了你!”

说完,正要上去,天轮法王喝道:“路逸,别忙,让他说下去。”

路逸道:“师伯!”

天轮法王眸子内闪着寒光,道:“你敢不听师伯的话?”

路逸心中一跳,低下脑袋,道:“师侄不敢。”

天轮法王将目光落在鲁达身上,道:“路逸说,杀害你师父的的凶手是一个叫方剑明的少年人,对是不对?”

鲁达道:“不对。”

“我再问你,你师父是不是和这方剑明比过武?”

“这……”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

“是的。”

“你师父在和方剑明比武的徒中,本来他已经胜了,可是,突然有一个叫做药仙的人,暗中偷袭你师父,方剑明才将你的师父打成了重伤,而你呢,见你师父身受重伤,贪生怕死,非但不帮你师父和师兄他们,反而暗算了你师父,这才让方剑明杀害了你的师父,是不是这样?”

吴世明听他如此说方剑明和药仙,心头大怒,正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一个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药仙。

药仙脸上也有不平的表情,但异常的冷静,只听他低声道:“先别激动,让他们继续说下去。“

这时,鲁达早已怒火冲天,狠狠的瞪了路逸一眼,道:“不,这根本就是路逸对弟子的诬陷,这一切都是他的编造出来的谎话。”他已不称路逸为师兄,可见他对路逸是多么的痛恨。

天轮法王脸上始终是一种冷然的表情,道:“你说路逸说谎话骗我,那么,你对此有何辩解?”

天轮法王虽然狂傲自大,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鲁达道:“师父的确是与方少侠比过武,但早已在事发之前比完,师伯若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华山上的秦家大院的人。”

听了这话,天轮法王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都说是比武当天出的事,你还有何话说?”

鲁达一听,惊疑万分。这怎么可能?在方剑明和师父比武过后,他们就跟师父回到秦家大院,虽然师父没有告诉他们比武的结果,但从师父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快,想来没有输。他们在秦家住了一天,才离开华山,第三天才发生血手门找上门来的事。

秦家的人怎么说是比武当天发生的事?难道……难道这秦家和血手门有关系,或者说秦家本来就是血手门的一个据点?

鲁达一想,冷汗都流出来了,发觉此事透着一种可怕,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来,他们在秦家住了一些日子,除了师父外,都没人见过秦家的主人秦百川,在师父走的那一天,师父脸上还带着一种愤怒。

如果秦百川真是血手门的人,师父之所以会在走的哪天生气,大概就是因为秦百川想拉拢师父,被师父拒绝了,才因此惹下了大祸。

天轮法王见他脸上一片苍白,冷声道:“你还不承认你所做的事?我再让你看两个人。”头也不回的道:“韦任发,柏冬青,你们给本法王出来!”

话声刚落,只见从八个喇嘛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粗壮的汉子和一个紫脸老者,两人脸上阴沉沉的,指着鲁达,对天轮法王道:“法王,就是他暗算了虞大哥!”

鲁达大怒,猛然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沉声道:“韦任发,柏冬青,你们这两个卑鄙的小人!”

柏冬青(紫脸老者)冷笑了一声,道:“鲁达,任你如何狡辩,也逃难暗算师父的罪名。我、韦老弟、还有路逸,拼死逃了出来,为的就是要把你的恶行告诉法王,让他来主持公道,严惩凶手。帮凶药仙就在这里,还请法王先治此人的罪。”

不等天轮法王问他谁是药仙,药仙“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来到鲁达身边,按住鲁达的肩头,让他先不要动怒,道:“我药仙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无耻的小人,你们投靠血手门也还罢了,却还要诬蔑我等,你们这么做,分明就是受了血手门的指使,最终的目的,是想挑起白教与武林联盟的对抗。”

朝天轮法王看去,道:“阁下就是西域白教教主的天轮法王?”

论年纪,天轮法王还要比药仙小一些,药仙这么称呼他,也并不为过。

天轮法王在他脸上仔细的看了一下,沉声道:“正是。”

药仙道:“你贵为白教首领,应该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难道还看不出这是一个骗局?”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韦任发和柏冬青是本法王师弟的朋友,他们的话不由本法王不信。”

吴世明听了这话,突然“哈哈”大笑。

天轮法王向他看了一眼,冷声道:“你是什么人?笑什么?”

吴世明道:“在下无名小卒,有一件事想请教法王。”

天轮法王不冷不热的道:“你说。”

吴世明道:“以法王的慧眼看来,鲁达和路逸两人,谁的品行要好?”

路逸听了,抢先道:“师伯,不要听他的胡说,这小子是方剑明的兄弟,名叫吴世明。”

吴世明恨不得上去给路逸一巴掌,但现在这个时候,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天轮法王乃西域白教的首领,一个弄不好,就可能造成宗教的矛盾。张三丰之所以会让他们在自己的道观前理论,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吴世明不屑的瞧了一眼路逸,道:“我说到了你的痛处,是不是?”路逸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上前与吴世明交手。

天轮法王见路逸这般“脓包”,心头有气,但他又不得不据实的道:“据本法王所知,我师弟一向都喜爱他们两个。不过,师弟曾对我说过,鲁达贵在老实,路逸贵在机智。”顿了顿,道:“但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忠厚的人也会做出不忠厚的事来。”

鲁达听后,悲愤的仰天大叫道:“弟子虽然愚笨,但也不是阴险的小人。师伯若不相信弟子的话,弟子就死在你老的面前,以表清白。”说完,抬起一掌,运起功力,往自己的脑门拍去。

药仙一把拉住他的手,喝道:“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死了又有何用?你把当日杀害你师父的凶手指认出来,我可以让你师伯相信你所说的话。”

鲁达一怔,惊讶的道:“前辈,你……”

药仙似乎很有把握,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道:“你尽管说出来,余下的事就交给我。”

说完,转过头去,道:“天轮法王,请你把你的手下叫到一边去。”

天轮法王面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八个喇嘛身形一晃,闪到了路边,他们的速度不仅迅捷,而且几乎是不带一点的风声,轻功之高,端的吓人。

八人一闪开,后面的人顿时全被看清,为首的是血手门三公之一的星公邪秀才,跟他一起来的,均是一等一的好手。

第四百八十三章 密宗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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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这边也损失了一些好手。我们在回去的途中,武林联盟的援兵赶到,彼此激斗中,老子很不幸,被曹庆伤暗算了。”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微微一红,两人当然看得出他是被曹庆伤凭真本事捉来的,这只是他的托词而已。

气天王冷笑道:“华山派不自量力,妄想对抗本门,今日得此下场,是他们自取的。”

“秦百川”道:“华山派虽然完了,却跑掉了关键的两个人,一个是孔海山,一个是魏中平的儿子魏廷山,魏中平不在华山,才得以幸免。”

韦三岩阴笑道:“这已经足够了,除了孔海山外,魏家父子不足为惧,他们三个人就如三条小泥鳅一样,翻不起什么大浪,华山派的确是完了!”

天轮法王冷冷的的声音插进来,道:“你们三个连泥鳅都不如,遗言说完了没有?”

三人心头一凛,这才想起当前的情形。

“秦百川”眼珠一转,怪声笑道:“天轮法王,别看你是白教法王,你有本事杀得了我们三人吗?”说着,向八个喇嘛扫了一眼,用意非常明显。

天轮法王“哼”了一声,道:“你们放心,本法王要亲手杀了你们,本法王座下的八尊者绝不会出手。”

三人心头一喜,“秦百川”将地形稍微打量了一下,突然看到坐在道观前的展镇岳,感觉有些眼熟,定睛看去,认出是谁来,有些惊喜的喊道:“展兄,别来无恙乎,还认得小弟吗?”

展镇岳向他这里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道:“哦,原来是秦兄。”语气非常冷淡。

“秦百川”心中暗奇,正要说什么,气天王问道:“他是谁?”

“秦百川”道:“他与我同是八怪中人,名叫展镇岳,一身武功极高,若得他相助,今日之战,必胜无疑。”

这话说得很大声,分明就是想让展镇岳听见,话中讨好之意也极为明显,但展镇岳就好像聋了一般,并不朝这头看一眼,似乎说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秦百川”见他无动于衷,好不失望。

韦三岩冷笑道:“占山兄,你不要套近乎了,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仆人,根本就不认识你。”

“秦百川”一听,轻叹了一声,道:“想当年,我们八怪威震江湖,何等荣耀,料不到展兄竟给人家……”打了两个“哈哈”。

展镇岳冷冷的朝他望去,道:“秦占山,老子已经不是八怪中人了,现在只是一个扫地的,恕不接待!”

天轮法王听了,喝问道:“秦百川,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秦百川”阴沉沉的笑道:“真实的姓名叫秦占山,乃八怪之一,现今化名为秦百川,表面上是华山秦家庄的庄主,实是血手门散人之一。”

天轮法王沉声道:“八怪之名,本法王也听说过,难怪师弟会死在你们的手中,你少拿聂皇杰唬人,就算他在现场,也拦不住本法王杀掉你们!”

秦占山面色一变,喝道:“天轮法王,你可要想清楚了。”

天轮法王冷笑道:“杀了你们,聂皇杰若有胆子的话,尽管来西域来找本法王替你们出头,只怕他不敢!”

秦占山道:“你……”

气天王听了,“哈哈”大笑一声,道:“占山兄,你休要长他人之志,灭自己威风。凭我们三人的力量,难道还怕他不成?”

韦三岩听了,被他的语气煽动,冷笑道:“占山兄,他是白教教主又怎么样?武功再高也高不到那里去,我们三个并不是泛泛之辈,合我们三人之力,难道还斗不过他一人?”

秦占山听后,暗道:“不错,他只是一人而已,我们却有三人,只要八尊者不出手,我们的胜算还是不小的。”

想通之后,怪笑道:“天轮法王,今日之战,是我们四人之间的事,其他人不等干预。”

天轮法王叫住刚要说话鲁达,道:“你们放心,你们有本事杀掉本法王,八尊者绝不会为难你们。”

三人听了,心头一喜,身形闪动,将天轮法王围在中央。

气天王缓缓将“黑蚓剑”拔了出来,伸指一弹剑身,响起一种异响,道:“剑啊剑,今日之战,就全靠你了!”

韦三岩将手中的拐斜指地面,长发无风自动。

秦占山双掌在胸前交叉,然后一转,掌心朝下,脸上霎时变得漆黑,就如黑炭一般。

天轮法王见了,冷笑道:“原来你修炼了‘黑煞掌’。”将手一挥,八个喇嘛和鲁达都远远的退开。

“听清除了,本法王要在十招之内取你们的狗命。十招过后,谁若没有死,本法王今后就不再找他算帐。”

三人听了,又怒又喜。韦三岩冷笑道:“天轮法王,休要猖狂,你也太小看我们三个人了。”话声一转,喝道:“两位,还等什么?杀!”

“杀”字一落,三人同时扑向了天轮法王,拐风、剑风、掌风形成一道强大的密网,将天轮法王笼罩其中。

天轮法王双手一招,两个轮子就到了手中,双轮在胸前撞击,“嗡……”的响起一声怪异的震响,跟着,他的身形一翻,天轮出击。左轮快如闪电,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在了拐与剑上,将两人震退;右轮一插,后发先至,打到了秦占山的胸膛。

秦占山吓了一大跳,想不到他的动作会这般快捷,急忙撤招后退。

天轮法王喝道:“看好了,这是第一招!”话声未了,人如闪电,双轮盘空一舞,攻向了秦占山。

秦占山双掌迎上,只听“蓬”的一声,秦占山一声闷哼,退了几大步,身躯摇晃,宛如吃醉了酒一般,这时候,气天王和韦三岩的剑和拐才递到天轮法王身后一尺。

倏地,两人眼前人影一晃,不见了天轮法王的身躯,两人大惊,同时回头,毫不犹豫的“送”出兵器,却又落了空,天轮法王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道:“这是第二招!”

两人只觉一股骇人的劲风扑面袭来,急将内力贯入兵器之内,迎向劲风,“砰”“砰”两声响过之后,两人手上一沉,好似被大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虎口疼痛,鲜血流出,兵器差点脱手飞出。

两人惊恐万分,奋力一跃,落到秦占山两旁,组合成“三才阵”,蓄势以待,并不进攻。

天轮法王仅仅出了两招,就将三人打伤,这份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三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守住自己的方位。

天轮法王见三人合在了一起,喝道:“以为这样本法王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第三招!”

双轮翻飞,人紧跟而上,绕着三人急转起来。三人运起全身功力,将平生最厉害的招式使出,认真对敌。

“砰砰……”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击打声,天轮法王那狮子一般的嗓门就如催命的音符,道:“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撤手!”

三人被天轮法王一阵密雨般的进攻打得只有硬拼,第九招一过,三人都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气天王手中的黑蚓剑脱手飞出,飞到半空时,竟无声无息的化为粉尘。韦三岩的拐也远远的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就“轰”的一声爆炸,不见了踪影。

一来,是天轮法王的内功强劲,二来,这对“天轮”不是一般的轮子,两件兵器才会有此下场。

两件兵器甫一飞出,三人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仰天长啸,身形弹起,运起全身功力,双掌一翻,轰向了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张口大吼,如狮子大叫,双轮一收,双手再胸前极快的转动,眨眼间便结出了九个手印,就如九朵盛开的莲花,密宗“六大”真言中的前五大――地、水、火、风、空,合而为一,一股超强的力量平地而起,化为一股无形的真气迎向了三人的如山掌力。

“第十招!”天轮法王的声音喝道。

“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立在原地身形不动,脸上笼罩着一层白气,很是吓人。

三人从半空落下,狂吐鲜血,凄惨无比。三人中以韦三岩武功最低,落地后就一命呜呼了,气天王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双眼一翻,也断了气。

秦占山落地后,抬起头,瞪了闭着双目的天轮法王一眼,断断续续的道:“密宗……密宗武学,果……果然不凡……秦……秦某……领教了……”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命归黄泉。

鲁达见三个仇敌死了,双膝跪倒,对着天空哭道:“师父,仇人已经授首,你老也该瞑目了。”

天轮法王双目一张,闪过一道可怕的光芒,向三个喇嘛使了一个眼色,三个喇嘛走上去,把三人的尸体抓起,下山而去,等三人回转的时候,鲁达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天轮法王将鲁达拉起来,对八个喇嘛叽哩咕噜的说了一些话,便带着鲁达来到观前,正要开口,“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山峰似乎为之一摇,一股恐怖的煞气从观内冲出,无人不为之色变。

第四百八十章 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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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达将目光投向对方的人群中,搜寻了一下,脸上显出一片悲愤,指着一个左颊上有刀痕的汉子道:“有一个人就是他!”这人却是气天王。气天王听了鲁达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鲁达又指着一个瘦小的老头,恨声道:“还有这个老头,当日就是他一拐打在了师父的背上。”这人却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满星“一拐夺命”韦三岩。

鲁达道:“当日,还有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中途出手,此人不在现场,他武功奇高,还在这两个人之上,若没有这人的中途偷袭,暗算了师父,师父也不会被他们杀害。”

气天王“桀桀”一笑,道:“鲁达,你真会编造故事,你真以为法王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料,天轮法王听了,冷冷的道:“这事越来越奇怪了,本法王绝不会轻易相信一方。鲁达,你跟师伯说清楚,当日围攻你师父的究竟有几个人?他们是怎么出手的?”

鲁达听他有些相信自己的话,心中一喜,声音大了起来,道:“师伯,经过是这样的。当我们遇到血手门的人的时候,他们问师父是否答应他们的条件,师父说不答应,他们便动手,先是我刚才指出的这两个人联手围攻师父,师父武功高强,这两人不是师父的对手,正在激斗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长袍老者,向师父偷袭,一掌打伤了师父,之后,三人联手,师父一个不慎,又被那长袍老者一掌打中,早在长袍老者出手偷袭的时候,我们就上去帮忙,血手门的其他人也上来帮忙。混战之中,我见师父岌岌可危,正要拼了性命去保护师父,可就在这个时候,师兄突然向师父扑去,一掌打在了师父的胸口。师父想不到师兄会向他下手,就这样又被暗算了。那使拐的老头趁机从后面一拐打在了师父的背上,师父挨了这一拐,鲜血狂喷,却冲到我这边来了。师父想把我救出去,当他老人家刚把我仍出后,就被那脸上有刀痕的汉子一剑刺穿了身体,临死的时候,还向我这边张望着。”

当他说到西域老虎被害的时候,愤怒的眼光扫过了路逸、气天王和韦三岩,三人只觉心中一寒,如果鲁达的眼光也能杀人,他们早已死了上百次。

药仙接着道:“我与徒弟正在华山上采药,听到打杀声就赶来过来,正好看到鲁达向我这边跑过来,便与孙女将他救下来了。”

韦三岩听了,阴笑道:“一唱一和,你们两个说的好故事,连我都以为我干过这种事。”

药仙眼神如刀,瞪了韦三岩一眼,沉声道:“这不是故事,老夫有证据。”

气天王“嘿嘿”一声冷笑,道:“药仙,你不要胡吹大气了,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瞧瞧。”

药仙仰天一声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证据就在你们身上,难道两位已忘了吗?”

两人一怔,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仙道:“当日,我见你们两个要杀鲁达,情急之间,从怀中掏了两包药粉,洒向你们,你们两个没能完全躲开,被我打中。这药粉虽然不是什么毒药,却是我特制的东西,能透过身上的衣服,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我记得,一包打在一人的腰间,一包打在另一人的背上。你们以为打中你们的是什么毒粉,略一停顿,当知道不是毒粉时,却被我的徒儿一掌震得滚出好远,鲁达就这样被我们救下了。老夫说的对不对?”

两人脸上一红,接着便是大惊,韦三岩的神色有些慌乱,厉声喝道:“你胡说!”

药仙冷笑道:“我胡说?那好,脸上有刀痕的这位老弟,请你把背上的衣服撕烂一块,让大家睁眼看一看,若没有一个两指般大小的红色印记,我药仙任由你们宰割!”

气天王听他说得如此肯定,越发不敢让人看,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老子为何要听你话?”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冷冷的道:“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讨打!”

话声一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气天王脸上挨了一把掌,抬头看去,见场上多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是你打本天王?”

这一老一少是辛二娘和风铃。

“啪”的又是一声,气天王虽早已暗中提防,但眼前人影一闪,根本就看不出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脸上重重的又挨了一下,身上立时出了一股冷汗,吓得退了几步,再也不敢开口。

风铃见了气天王和韦三岩,指着两人十分生气的道:“你们两个是大坏蛋,要杀猪八戒,打得好。”

众人一怔,药仙苦笑着解释道:“她说的是鲁达。”

天轮法王惊疑的看了一眼辛二娘,暗道:“这老太婆的武功好高啊,这座小小的道观竟然会有两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中原武林,果然是藏龙卧虎。”向风铃瞧了一眼,问道:“小姑娘,你有没有一掌震退他们两个人?”

风铃见他的打扮奇怪,笑了一笑,道:“你是谁?你的样子好希奇,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人。”

天轮法王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言”,沉声道:“本法王再问一次,你有没有一掌将这两个人震退?”

风铃见他生气,也怒了,道:“是又怎么样?你也想尝尝吗?”

天轮法王脸色一怒,突然长笑一声,道:“正有此意!”人如闪电一般飞向风铃。

辛二娘冷冷的哼了一声,翻腕一掌劈出。

天轮法王见了她的手法,心中吃了一惊,将全身内力运起,一掌压向了辛二娘的头顶。

辛二娘脸色微微一变,将功力提升到七层,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被震回原地,并朝退了一步,辛二娘的身躯只是晃了一晃。

辛二娘脸色一沉,道:“能接下老婆子这一掌的,天下可数,看你的打扮,莫非就是西域的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强压心头的惊讶,道:“不错,正是本法王。”

辛二娘道:“传言果然没错,以你的武功,在西域确实可以成为神。”

天轮法王问道:“敢问你是何人?”

辛二娘仰天大笑,道:“老婆子是一个无名之辈,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你身为白教法王,竟向一个小女孩出手,不显得很掉价吗?”

天轮法王毫不动容,道:“本法王只想求证一件事,再说了,我也料到你会出手。”

辛二娘冷笑了一声,双眼看天,似乎已经懒得说话。

药仙道:“天轮,如果我的徒儿能接下你的一掌,是否就代表你相信了我的话?”

天轮法王向气天王和韦三岩冷冷的看了一眼,淡淡的道:“虽然还不太相信,但至少也不会再相信路逸所说的一切。”

路逸听了,脸色大变,正在打算如何离开此地,突听天轮法王冷喝一声,道:“站住!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伴随着话声,天轮法王转过身去,冷冷的看着一干要转身开溜的人。

八个喇嘛动作飞快,从人群头顶跃过,拦住了血手门诸人的退路,其中一个喇嘛怪声道:“法王有令,谁都不能走。”

这八个喇嘛乃天轮法王座下的八尊者,跟随他多年,武功极高,八人联手,天轮法王自己都没有把握胜出。被他们拦住,星公等人当然不敢硬来,都是一脸非常可笑的表情。

天轮法王虽然曾经与鬼神聂皇杰交涉过,但并没有答应加入或者加盟血手门,聂皇杰有些生气,想杀掉对方,但又自忖虽能胜过他,元气一定会受损,所以,干脆改变策略,要拉拢他,派了一些人跟着他,打听方剑明的下落。

其实,他们追到这里,并不是查到方剑明在这,他们是追踪药仙而来的,药仙在路逸的谎话中,虽然不是元凶,却是一个帮凶,天轮法王要为师弟报仇,当然要找他算帐不可。

星公见天轮法王脸上阴沉沉的,知道他已经开始起疑,“哈哈”一笑,道:“法王,你既然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要回去向门主复命。”

说完,就要带着人转身离开,天轮法王冷声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谁走本法王就杀了他!”

吴世明听了,拍手笑道:“法王果然不愧为西域白教首领,明察秋毫。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们的确是不能走,否则,法王要为师弟报仇,恐怕要与聂皇杰为难。”

星公听了,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倏地,他腾空跃起,去势如电,凌空一翻,双掌一搓,打向吴世明的头顶。

吴世明已非昔日阿蒙,冷笑一声,道:“来得好!”双臂一抬,一招“霸王举鼎”,要和对方对掌。

岂料,星公的这一掌只是一个虚招,掌势一变,五指如勾,抓向了吴世明的脸庞。吴世明似乎早已算准对方会有这一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右掌一翻,闪电的扣向对方的手腕。星公想不到他的招数会如此快捷,急忙撤招。

吴世明喝道:“看掌!”双掌印向了星公的胸膛,星公闪避不开,只有运起全身功力,迎向了对方的双掌。

“轰”的一声,星公闷哼一声,被远远的震飞出去,落地后张嘴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身形摇摇欲坠,惊恐的指着吴世明,骇然道:“你……你的内功怎么会这般深厚?”

三招不到,吴世明就把三公之一的星公打得吐血,心中十分痛快,闻言傲然一笑,道:“邪秀才,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星公气得双眼一翻,加重伤势,又吐了一口鲜血,沙哑着声音道:“今日之仇,本公非报不可!”

吴世明冷哼一声,道:“只要你今日能逃走,大爷随时恭候你来。”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星公生离此地。

天轮法王见吴世明有这等身手,不仅朝他多看了几眼,暗道:“此人是方剑明的兄弟,竟有如此能耐,难怪师弟会找方剑明比武,想来这方剑明的武功不在此人之下。”

星公一受伤,血手门诸人谁还敢擅自离开?他们的身体虽然没有动,心中却打起了各自的小九九,有些后悔不该跟着来凑热闹,有些在想该怎么逃跑,有些在想能不能逃掉……

药仙把风铃叫到身边,道:“风铃,这位是西域的天轮法王,他要和你比试掌力,你使出全力和他比试一下,万一不行的话,就把你天都伯伯传给你的哪一手功夫使出来,知道吗?”

风铃点了点头,乖巧的道:“知道了。”

辛二娘道:“放心,有我在此,谁也伤害不了她。”说时,却瞪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张三丰。张三丰咧嘴一笑,摸了摸白胡子,好像很开心。

有了辛二娘的话,药仙更加放心。

见风铃上去了,龙月来到辛二娘身边,低声道:“师父,风铃姐姐能接下天轮法王的一掌吗?”

辛二娘道:“这天轮法王有些自大,他若出全力的话,风铃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不过,他绝不会出全力,风铃非但不会有事,我看这天轮法王要倒大楣。”

话刚说完,风铃已经走到天轮法王身前两丈,凤眼一瞪,道:“天轮法王,你不是要和我比掌吗?来吧。”

天轮法王被她的话气得要吐血,冷冷的道:“本法王乃白教教主,你不过是中原的武林后学,本法王要是先动手,未免让天下人耻笑,你尽力攻本法王一掌,本法王就能看出你有多大的本事。”

风铃嘻嘻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万一我将你打倒了,你可不要怪我。”

天轮法王称雄西域多年,几时听过这种话,心中虽然有气,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发出来。

风铃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口气,运起丹田的真气,娇斥一声,双掌隔空一拍,就在她起掌的哪一刻,众人只觉身边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动着,都是吃了一惊,天轮法王更是吓了一跳,见她一出掌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力,急忙一掌拍出,掌劲即将吐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掌力仅仅是刹那的功夫,之后便消失了,自己这一掌若打出去,岂不是要让他打一个不还手的小姑娘?

天轮法王手掌下沉,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喝道:“小姑娘,你搞什么鬼?”

风铃“咦”了一声,将双掌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发不出掌力了,你等等,让我再试一次!”

话声未落,双掌猛然往前一推,一股巨浪般的真气冲出,顿时,飞沙走石,场面惊人之极,除了辛二娘和张三丰站在远处不动的话,旁观的人都被一道强大的真气迫得后退。

第四百八十四章 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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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轮法王脸色一沉,身后两个天轮不安的晃动起来,戴在胸前的那串佛珠绕着他的脖子旋转起来,天轮法王禁不住“咦”了一声,暗自运功,待他将天轮和佛珠压制住后,那股恐怖的煞气也消失在空气中。

天轮法王按下心中的惊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西域白教天轮法王前来请见观主!”声音不高不低。

张三丰的声音从观中传来,道:“进来。”

天轮法王带着鲁达走进了观中,迎面走来清风、明月两道童,向两人打了一个稽首,领着两人到了客厅。客厅中,只有张三丰一人。

张三丰要二人坐下,鲁达死活不肯,立在天轮法王身后。张三丰叫清风倒茶之后,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老道是谁了吧?”

天轮法王道:“家师在世的时候,曾对我说起一事。百年前,他老人家到中原来游历,曾和一位前辈高人切磋武艺,败在这位前辈手上,这位前辈想必就是你老――武当开山祖师三丰真人!”

张三丰笑哈哈的道:“正是老道。”

鲁达听了,身上顿时流出了冷汗,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足无$%^敌*(龙!&*$书屋整理以称得上老不死的张三丰。

天轮法王面色陡然一肃,道:“家师自败给三丰真人后,一直念念不忘。三丰真人武功出神入化,天下皆知。我做为后辈,想请三丰真人赐教一二。”

鲁达听了,大惊。

张三丰摸着白胡子,道:“天轮,你是想为你的师父挽回面子?”

天轮法王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任何过节都成为了往事。晚辈虽不是一个武痴,但向来仰慕中原武学,还请三丰真人不要推迟。”

张三丰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远来是客,老道怎么能与你动手?不行,不行。”

天轮法王一声怪笑,道:“三丰真人如此说,莫非是看不起我白教的密宗功夫?”

张三丰大笑一声,道:“密宗功夫,老道早在百年前领教过了,确实是天下一大奇功。”

天轮法王听了这话,冷冷的道:“三丰真人虽然击败了家师,但这并不代表中原武学就在白教密宗武学之上。”

张三丰道:“你可不要胡说,老道可没有说过武当派的武功代表了中原武学。中原武学,首推少林,我也不认为中原武学就在你们白教的密宗之上,老道只能说,两者是各有所长。”

天轮法王面上禁不住有些气苦,道:“三丰真人的武功非但超人一等,就是说话也很有艺术。”

张三丰笑哈哈的道:“过奖了,过奖了。”

天轮法王想不到张三丰竟是这样一个人,软硬都不吃,恐怕上去打他一个巴掌,他也不会生气,正在苦思计策,门外有人道:“法王若要找人比武,在下愿代真人领教。”

张三丰听了,眉头一喜,笑道:“你来得正好,老道正有此意。”

天轮法王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背宝刀的少年走进了客厅中来。鲁达惊喜的道:“方少侠,原来你在这里。”

方剑明朝他含笑道:“鲁兄,有劳你的关心,多谢你了。”

鲁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都是药仙前辈的功劳,我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

天轮法王双目一凝,深深的瞧了方剑明一眼,他竟然摸不清这少年有多深的功夫。说他有功夫,却又不像,两太阳穴平平,双眼虽然有神,但又不是精气,难道对方的武功已经返璞归真了?就算真的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凭他天轮法王的眼力,也可以看得出来。比如张三丰,他能看出张三丰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于高到什么境界,他看不出。但是,方剑明给他的感觉,就如一个平常人一样。

这少年修炼的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么会有此造诣?

天轮法王定了定神,道:“阁下就是与本法王师弟比过武的方剑明?”

方剑明含笑道:“正是在下。”

天轮法王眉头一皱,道:“你打败了本法王的师弟?”

方剑明笑道:“没有。”

天轮法王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既然没有,你凭什么向本法王挑战?”

方剑明一声长笑,眼中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灼灼逼人,道:“就凭在下手中的天蝉刀!”

天轮法王霍然醒悟,惊奇的道:“方才观中传出的煞气,莫非就是你发出的?”

方剑明点头道:“法王果然是料事如神。”

天轮法王眉头一皱,道:“你是武林晚辈,本法王和你交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试问法王在真人面前,岂也不是晚辈?”

天轮法王一时语塞,鲁达急了,道:“方少侠,我跟在你身边,为的就是不想让你和师伯打起来,现在师伯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又何必?”

方剑明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道:“鲁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教密宗武学而已。”

鲁达正要说什么,天轮法王一声大笑,道:“本法王纵横西域数十年,二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向本法王挑战,更不要说年轻人。好!你既然有此胆量,本法王便成全你。”

鲁达听了,脸色大变,张三丰笑嘻嘻的道:“法王有此气魄,连我这个老道也深感佩服。”

天轮法王得到他的赞许,绕他修为精深,心中忍不住有些兴奋,嘴上却道:“不敢,不敢。”

方剑明伸手一请,道:“法王且请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便由在下向法王讨教。”

张三丰吩咐道:“清风、明月,快下去给两位客人安排房间,可不要怠慢了客人。”

清风、明月都道了一声“是”,在前引路,天轮法王起身来,向张三丰合十告退,领着鲁达跟着清风、明月走了。

两人刚走,方剑明那自信的脸庞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道:“真人,晚辈……”

张三丰摇了摇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笑道:“你不要自责了,我知道这定是二娘教你说的。”

话声刚落,辛二娘大步走了进来,满脸不高兴的道:“张邋遢,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为你挡过了一难,你感谢我还来不及,竟在暗中说我的坏话。早知道如此,就不让方小子出来了。”

张三丰耸耸肩,模样有些滑稽的道:“这怎么能叫暗地里?你不是在外面听了好半天吗?”

辛二娘气得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沉着老脸。随后,进来了一群人,正是吴世明等人。

吴世明人刚进来,就笑道:“对于这种事,晚辈最喜欢不过,谁料辛老前辈偏偏选不上我。”

辛二娘眼睛一瞪,用一种教训的口吻道:“小娃娃,你要和天轮比试,还差一些火候。”

吴世明并不生气,道:“人家是白教教主,号称天轮法王,在西域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晚辈只是中原的一介武夫,当然不敢向他挑战。剑明,你福缘实在深厚,这番破茧而出后,武功变得高深莫测,为兄的恭喜你了。”

方剑明道:“你先别恭喜我,我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有什么东西缠着身体,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是好是坏。”

张三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刚破茧不久,当然会感到有些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龙月道:“这个天轮法王骄傲得紧,连张真人都敢挑战,真是不自量力。方大哥,你这次一定要让他知道我们中原武功的厉害。”

辛二娘眉头微微一皱,道:“月儿,他虽然还没有资格挑战张邋遢,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西域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他的一对天轮至今未逢对手,更可怕的是他胸前戴着的哪串佛珠,我虽然看不出它有何妙用,但威力绝对在天轮之上。”

方剑明苦笑了一下,道:“天轮法王既然如此厉害,前辈又何必硬要我和他比试呢?”

辛二娘道:“你刚破茧而出,须要磨练,天轮正是最好的对手,不管胜败,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

东方天娇道:“是啊,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这时,一直在旁苦思的药仙和长青子先后失声叫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眉头舒展。

药仙道:“师弟,我们两个真是老糊涂,放着这么一个好宝贝不找,却要舍近求远。”

吴世明惊喜的问道:“两位前辈莫非已经想出了治好华大哥所中的蛊毒的法子?”

药仙道:“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疗,但这样东西绝对有些用处。”

吴世明道:“什么东西?”

药仙抬头看着方剑明,道:“明儿,这就看你的表现了。”

方剑明讶然道:“我?”

药仙点头道:“‘金蚕花’乃天下奇花,可以解天下奇毒,你若舍得一滴血,华帮主的性命至少可以延长半年,说不定你的血还能将他所中的蛊毒解去。”

方剑明听了大喜,忙道:“事不宜迟,现在就放我的血吧。”

药仙道:“本来要你的几滴血,是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你明天还要和天轮法王比武,我只怕……”

方剑明道:“没关系,谁给我一把小刀?”

吴世明劝道:“剑明,也不急在这一时,你……”

方剑明道:“快一点我就心安一点。”

药仙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他,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方剑明用小刀在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一滴鲜红的血流出,落在了瓶中,奇怪的是,伤口又迅速的合上了。

众人见了,暗自叫奇,药仙道:“‘金蚕花’的药性当真极强,以后你想自杀都不可能了。”

方剑明一咬牙,一连割了五刀,又滴了五滴血在瓶中,药仙见他还要出刀,拉住他的手,道:“好啦,不要了,这点已经够多的了。”将瓶塞盖上,想了一想,道:“由谁交给华帮主?”

吴世明道:“把它交给我,我现在就立刻启程去见大哥。”

方剑明道:“世明哥,你就骑着大白鹤去吧。”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道:“不可,大白鹤还有用处。”

方剑明转过头去,只见从客厅外走进一个人来,却是一个被着一把弓的长衫中年人。

药仙道:“你来得正好,无$%^敌*(龙!&*$书屋整理你不是说有重大的事告诉我吗?什么事?”

吴世明低声对方剑明道:“这位前辈就是地榜上的‘箭傲天下’曹庆伤曹老前辈。”

方剑明忙上前向他见礼,曹庆伤看了他一眼,道:“不需如此多礼。你与继云交好的事我也听说了,果然不愧刀神的义子。”

说完之后,扫了一下场中,似乎在确定什么,药仙道:“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曹庆伤沉声道:“华盟主中蛊毒的事,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极坏的消息。”顿了一顿,一字一句的道:“血手门已经开始向武林联盟发动了攻击,祁连山仇家、华山派和昆仑派首当其冲,损失极为惨重,并且,武林联盟内部藏有内奸。”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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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为风铃骇人的内功惊奇,暗道:“这丫头的内功怎么如此精深?我若没有吃过怪兽的内丹,在内力上,也不是她对手!”

天轮法王首当其冲,感受最深,脸色一沉,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不起眼的丫头,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匆忙之间,只能运起七成的内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大起,风铃站在原地不动,一幅傻呆呆的样儿,天轮法王的身形禁不住晃了一晃,右脚向后退出……

就在这瞬间,吴世明冷哼一声,喝道:“星公,你还想往那里走?拿命来!”

飞身而起,向星公追去,他刚飞身而起,天轮法王的右脚刚好落地,闻言,顺势转身掠出,怒道:“谁敢走,本法王立刻杀了他!”

他虽然这般威吓,但血手门诸人怎肯听他的话,乘他没有追来之前,纷纷夺路而逃。路逸刚想乘乱逃走,却被鲁达拦住,发了疯般的向他展开攻击,一时之间又焉能脱身?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转眼之间,吴世明身法之快,简直是赛过了闪电,凌空一晃,追上了跑在最前头的星公,拔出屠龙棍,一棍打出,棍风作响,听在星公的耳中,就好像是阎王的催魂铃,危机之间,星公也不及多想,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全身猛然一震,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反身一掌拍出,正打在屠龙棍上。

“砰”的一声,两股强大的真气相遇,形成一股烈风,两人的身形都是晃了一晃,一晃过后,吴世明被对方突然暴增的内力震落下来,星公则是惨叫一声,脸色惨白如雪,人如掉线的风筝摔出去,翻滚着向山下落去。

就在两个人交手的时候,那八个喇嘛将手中双钵仍出,十六个金钵“呼呼”呼啸的转动着,连成一线,将大部分要逃的人的身形挡了一挡,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这已经足够了。

天轮法王人在空中,突然从身后拔出两个奇怪的银白色的轮子,随手一抖,左手轮子飞出,发出一种奇异的声音,不少人听了,只觉心神狂跳,真气不定,痛苦不堪,不得不蹲下来捂住耳朵,运功相抗。

右手轮子随后飞出,却是向落下山去的星公打去,天轮法王巨雷般的声音喝道:“本法王说过,谁跑就杀谁!”

他这句话暗含无上真气,以音波功追向对方,速度快过了星公,“击”在星公的背上。星公本来已经被屠龙棍震得几乎窒息,头脑昏沉,再受此一击,顿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一头载向地面。

眼看轮子就要打在他的身上,就在这刹那间,一团白色的剑光暗含着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并带起一种邪气的的尖叫声,罩向了轮子。剑光与轮子相碰,响起一声震天巨响,轮子旋转着飞回,落到了天轮法王手中。

跟在邪气剑光之后飞起的是一个身披白色风衣的男子,只见他凌空一翻,左手一把将星公抱住,右臂朝前一挥,手中一把奇形怪剑爆发一股邪气,一道无形的剑气射出,将追来的吴世明逼落,不等吴世明追上,电闪般的飞退,并响起起一声阴笑,道:“法王的天轮果然不是凡物,竟能相抗本公的承影剑,厉害!”这人不是别人,却是三公之一的月公。

眼看他就要抱着星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天轮法王大怒,再次打出了手中的天轮,夹着一股异响,射向了月公的后背。月公却不回头,好像不知道轮子已经来临。

倏地,三道浓烈的杀气冲天而起,随之,便是三道剑光从草丛中飞起,“铿锵”一声,架住了轮子,三把充满了杀气的宝剑也难当轮子,三人竟被推着凌空向后退,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剑光冲起,这股剑光非但充满了杀气,还有一种雄壮之气,比先前的三道剑气强了一倍不止,剑光如长虹,落在了轮子上,终于将轮子震了出去。

天轮法王脸色一沉,凌空一抓,将轮子吸了回来,抬眼望去,不见了月公的踪影,也懒得向四个后辈动手,将两个轮子收了。

吴世明见了出剑的四人,心中涌出一股怒火,厉声喝道:“好啊,原来是你们!”身形如电,身形腾起,朝四人扑去,手中的屠龙棍一舞,使出了一招屠龙棍法,顿时,从棍身窜出一条龙影,轰向四人。

这四个人是月公的徒弟,为首的是大师兄――天杀。天杀眉头一皱,感觉得出吴世明这一棍必定是石破天惊,冷冷的道:“你们先走!”

三位白衣青年身形一伏,射入了草丛中,转眼不见。天杀将手中的宝剑竖在胸前,全身功力贯注剑身,剑上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杀气蔓延开来,猛然向前一劈,插入了飞来的龙影中。

“轰”的一声,天杀脸色苍白,被震退了好几步,但他甚是强悍,虎口明明已经崩裂,鲜血流出,却没有痛得哼出一声。

他这一剑的剑气,也将龙影击散。吴世明见了,心头一凛,冷笑道:“他们走了,你要留下!”又是一棍打出。

天杀身形飘动,掠到了六丈外,张口一吐,喷了一口血落在剑上,奋力向半空中的吴世明仍出,这一仍当真是急如电光石火,吴世明眼角只见剑光一闪,弥天的杀气已然临身,心头一惊,将屠龙棍舞动,身前布满了真气,才没有被对方的剑气所伤。

待他落下地来时,天杀仍来的剑已经被他的真气绞碎,刚好看到天杀给他留下一个冷笑的面容后,身形一伏,射入了草从中。

吴世明好不恼恨,向他消失的地方扑去,双脚刚落地,脸色一变,急忙将身一纵,滚在草丛的顶端上,朝左侧翻动。

“轰轰轰……”的数声巨响传出,草丛被炸得一片浪迹,烟尘四起,泥土纷飞,吴世明从烟尘之中跃起,绕着方圆二十丈搜寻了一下,不见半个人影,冷笑着对着远方道:“想不到雷家的‘霹雳弹’也被你们用上了,你们给我听着,姓吴的下次再遇上你们,非杀了你们不可!”

当他赶回来的时候,只见血手门诸人被天轮法王和八个喇嘛拦住了去路,路逸脸如死灰,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韦任发和柏冬青站在路逸的身后,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师伯,弟子该死,弟子贪生怕死,暗害了师父,罪大恶极。你老就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路逸突然哭着道。

见了他这个样子,天轮法王举起手掌,真想一掌把他杀了,但想起一些事来,又始终落不下手掌。

鲁达尽管痛恨路逸,但毕竟和他是师兄弟,见他吓成这个样子,对天轮法王道:“师伯,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等事情来,你老杀了他也挽不回师父的性命。你老要杀他的话就给他一个痛快,不然就废了他武功,让他去吧!”

天轮法王听了鲁达的话,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声,暗道:“他们两个同时到中原来游历,没想到结果会如此的天差地别,师弟啊师弟,我们都看错人了。”目光一寒,冷冷的看着路逸,沉声道:“亏你师父待你千般好,你要是有你师弟一分好,也不会干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蠢事来,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这时候的路逸完全变了个人,失声痛哭起来,道:“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无脸再活下去,就请师伯赐我一掌,让弟子到师父座前忏悔。”

天轮法王听他提起西域老虎,不禁有些伤神。他虽然贵为白教教主,权力极大,但朋友却只有一个,这个朋友就是西域老虎。因此,他一听到西域老虎被人杀了的消息,就大发雷霆,不辞辛苦,千里迢迢的来中原报仇。

谁想到事情逆转,害死西域老虎的凶手有一个正是向他告状的路逸。他若杀了路逸,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师弟,因为师弟的这两个传人,以路逸的天资最高,路逸一死,西域老虎也差不多是后继无人了。鲁达天生愚笨,再怎么苦练,也难成大器。

天轮法王虽然比较相信鲁达,却比较疼爱路逸,所以才会没有立刻杀了路逸。

路逸见他迟迟没有动手,跪着爬过去,扑到天轮法王脚下,道:“师伯,弟子知道你平时最疼爱我,你要杀弟子却又不忍心,都怪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你老要是不忍心动手,就让弟子亲手了断自己。”说完,双目一闭,伸手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天轮法王被他说动,急忙身手拉住了他的手,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跟我回西域去,好生修行,多做善事,我想你师父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路逸听了,颤声道:“师伯,弟子……罪该万死……你老人家……”

哭声戛然而止,路逸陡然出手,出其不意的扣住了天轮法王的手腕命脉,同时纵身跃起,一掌按在了天轮法王后心死穴。

谁都没想到路逸会乘机暗算天轮法王,当八个喇嘛将两人团团围住时,天轮法王已经被路逸“控制”在手中。

“站住!不要靠近我,否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杀了你们的法王!”路逸一脸杀气。

八个喇嘛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瞅着他。

路逸将手掌上的力道加重了一分,喝道:“把你们的金钹都给老子收起来,闪开,退到一边去。”

八个喇嘛依言收好金钹,乖乖的退到了一边。韦任发和柏冬青见他制住了天轮法王,心中暗喜,正要上去和他一块离开,路逸冷冷的道:“都给老子站住,谁敢上前一步,就杀了谁!”

柏冬青不信这个邪,冷笑道:“路逸,你好没良心,我们两人为你说了不少的好话,你就这么对待我们?”

路逸冷然道:“你说的好话要是管用,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叫你站着别动,你还敢跟我上前?”

柏冬青“哈哈”大笑着向他走去,道:“路逸,天轮法王在你手中是真,但这并不……”

话还没说完,一个喇嘛也不知是如何出手的,两个金钹旋转着向他的脖子抹了过去。

柏冬青在西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在这八个喇嘛中任何一位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为了逃命,一个“癞驴打滚”,非常狼狈的闪过了对方的金钹,站起来时,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赶紧退到了人群中。

路逸见了,得意的大笑起来,下命令似的道:“八尊者,给我挡住他们,谁若敢来追我,格杀勿论!”八个喇嘛果然听话,将手中的金钹拿在手中,挡在了路中间。

路逸扣着天轮法王一边向后退,一边阴笑道:“师伯,对不起你老人家了,我不想回去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只好借你一用了。”

天轮法王突然冷冷的道:“你若立刻回头,还来得及。”他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被制”着急。

路逸却很有信心,哈哈一笑,道:“师伯,你少吓唬我,我知道你的密宗功夫了得,我就算按住了你的命脉和死穴,也未必要得了你的性命。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修炼过密宗功夫的人,我的这一掌若是用密宗‘迦叶功’,你自信能受得了吗?”

天轮法王轻轻的叹了一声,道:“无知,无知,本以为你是真心悔过,你却假心假意做出改过的样子,还想妄图我用当作护身符。这是你咎由自取,就怪不得师伯了。”面色一沉,道:“八尊者,给本法王杀了这个孽障!”

闻言,八个喇嘛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中的金钹抬高了一点,作势欲发。

路逸脸色大变,手上加重了三分力道,喝道:“你们敢!天轮法王,你不想要自己的老命了?”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孽障,你试试看,能不能伤本法王半分?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世事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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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失声问道:“孔海山大哥和熊白祥大哥他们有事没有?”

曹庆伤道:“他们虽然受了伤,但没有性命危险。本来,我们的安排已经很周密了,谁知道却被奸细泄漏了消息,让血手门的人知道,才让他们钻了空子。顾此失彼,这场劫难也算是命中注定的事,只是白白牺牲那么多人。”

吴世明冷冷的“哼”了一声,问道:“曹老前辈,不知奸细查出来了没有?”

曹庆伤道:“目前只是怀疑,还不敢肯定,相信不久就会查出来。”

辛二娘听了,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武林联盟主事的帮派极多,有奸细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武林万事通是怎么搞的?要在百年前,老婆子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听了她的教训,谁也不敢说话,张三丰走出来,笑嘻嘻的道:“二娘,你生气了?”

辛二娘冷笑道:“你不用讨好我,这种事我早已不管了。什么武林正义,江湖中的仇恨若能化解也就不叫江湖了。”

曹庆伤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的道:“听武林万事通说,这场劫难乃千年来武林中的一大浩劫,将会死伤无数。只要武林后辈能活下来,继承武学,我等就算是死也甘愿。”

张三丰道:“这的确是一大劫难,杀了鬼神也无济于事。”话中之意,就算他亲自出手,也挽救不了这场劫难。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曹庆伤问道:“吴世明,你知道华盟主现在何处吗?”

吴世明听他问得奇怪,道:“难道他已经不在泰山?”

曹庆伤点头道:“不错,他已经离开了泰山。此刻,他正率领着盟下部分人前往祁连山,要与聂皇杰交涉。”

方剑明道:“曹前辈,两位副盟主也跟着去了吗?”

曹庆伤道:“这倒没有。独孤副盟主坐镇泰山,龙副门主带着盟下部分人要去江南,大概出发了两三天。”

龙月听了,急忙问道:“曹前辈,我家小姐赶去江南做什么?”

曹庆伤脸上显得凝重,道:“鬼神聂皇杰和毒神虽然还在祁连山,但天尊令狐松和大漠之王已经赶去了江南,要策划雷家的叛徒反叛,并联合了沿海一带的倭寇,要占领江南。龙副门主这次的任务可不轻。”

药仙道:“聂皇杰这一手真够狠毒的,要是让他们占领了江南,武林联盟背腹受敌,日子更加不好过。”

曹庆伤道:“因此,江南的这一战是三路中最至关重要的一战。但是,其他两路也不容忽视,尤其是华盟主这一路,不仅要与聂皇杰斗力,还要斗志。总之,形势极为的严峻。”

药仙问道:“你的打算是?”

曹庆伤道:“华帮主这边,由我和吴世明带着部分丐帮弟子前去助阵,江南这边,就由峨嵋派的现任掌门方少侠带些人前去。”

说完,转过头去,看了看张三丰和辛二娘。辛二娘当然明白的他的意思,冷冷的道:“这些事情,老婆子不喜欢管,还是让张邋遢来管。“

张三丰道:“老道已经老了,想管也管不了。你们只要尽心尽力,总有一天会消灭血手门的。”

掐指算了一算,面上有些凝重,催道:“你们两个快启程吧,不要耽误了时辰。我对他们自会有交待。”

当下,曹庆伤和吴世明、艾孟海向众人告辞,率领丐帮弟子前去与华天云会合。

三人刚走不久,辛二娘也要告辞离开,众人挽留不住。

辛二娘看了看龙月,又看了看风铃,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张邋遢啊张邋遢,我可被你害苦了。”

除了张三丰外,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在临走前说出这种话来。

辛二娘也不需要向他们说明,转头对药仙道:“你的这个小徒弟非常可爱,不知你愿不愿意让老婆子带走她?”

药仙听了,又惊又喜,道:“劣徒能得前辈的抬爱,晚辈求之不得。风铃,还不快上去拜谢辛老前辈。”

不等风铃上前,辛二娘大笑一声,身形如风,右手一拉风铃,左手一拉龙月,闪电般掠出了客厅。

龙月惊疑不定,回头去看什么,口中有些着急的问道:“师父,你要带徒儿到那里去?”

方剑明、药仙、东方天骄和祝红瘦随后追出了客厅外,落在院中,抬头看去,只见辛二娘拉着两女站在对面的屋顶上。

辛二娘沉声道:“月儿,不要闹。凭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师父要好好的调教你一番。”

龙月心慌意乱的向下面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徒儿要去多久?”

辛二娘道:“这就要看你的资质了。你何时像个样子,师父才会放你回去见你家小姐,还有你的方大哥。”

这时,下面四人向三人摇手告别,东方天娇和祝红瘦对她有了一些感情,见她要离去,心中都是一酸,喊道:“龙妹妹,保重!”

方剑明道:“月儿,记得要好好的学武。”

听了这话,龙月心中有一种害怕。她怕这一去,再也见不到方剑明,再也见不到小姐,再也不见不到关心她的“亲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觉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主了。

药仙虽然也很伤感,但能让风铃跟辛二娘去学艺,这是她天下的福份,摇着手道:“铃儿,记住要听辛老前辈的话,不要惹辛老前辈生气。”

风铃回过头来,一脸的天真,笑颜如花,道:“师父,我记住了。过几天,我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来看你,孙悟空,再见了,两位小妹妹,再见了。”

三人心中禁不住涌出一种伤感,道:“风铃姐,再见。”

方剑明见龙月呆呆的不说话,安慰的道:“月儿,你放心的去吧。芸儿哪里,我会替你说一声的。”

龙月正要对他们说一声告别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的留了下来,喉头咽住,说不出半个字。

辛二娘身形一起,带着两人消失不见,传来风铃奇怪的声音道:“咦,月妹妹,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姐姐会待你很好的。”

麒麟鼠也不知从那里跑出来,一跃上了屋顶,朝远处“吱吱”叫个不停,大白鹤在半空盘旋鸣叫着,声音有些哀伤。

四人在原地立了一会,方剑明叫回麒麟鼠,四人才黯然伤神的回到了客厅。

下午的时候,方剑明把药仙拉到了自己的房中。药仙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道:“方小子,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问我吗?究竟是什么事?”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小子斗胆,请问你老是怎么认识魔门圣母的?”

药仙听了,心中吃了一惊,道:“你问这事做什么?”

方剑明并不回答,问道:“你老是不是炼制过一种叫做‘一睡三百年’的药丸?”

药仙更是吃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神色惊疑不定,接着又摇着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方剑明抬起头来,道:“这事对晚辈极为重要,还请你老成全。”说完,就要向他下跪。

药仙急忙将他拉住,叹了一声,道:“这些事我本不想再提起,但你既然要知道,我就不隐瞒你了。”

想了一想,道:“数十年前,我为了炼制两种神奇的药丸,一种是你所问的‘一睡三百年’,一种是几能起死回生的‘一醉解万愁’,前去武林几大凶地之一的桃花源。

桃花源虽然美丽,但其中暗藏着无数杀机,我去的时候,正赶上桃花盛开的季节,我历经万险,终于挖到了想要的药草,但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一群奇异的人把我拦住了。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群人,每一个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但看他们的打扮,就如普通的农夫。他们有的说要把我杀了,有的说要把我抓进去治罪。反正,我是逃不出他们的手心,正感到绝望的时候,来了一个少女和一个丫鬟,哪群人见了少女,尊称她为少谷主。

我虽然不知道这少谷主是什么人,但她有一副菩萨心肠,她以少谷主的身份命令哪群人在什么谷中到来之前放了我,还说一切后果由她承担。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数十年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天都他们,也不知道这事。

二十年前,有一个女子找上我。这女子就是哪位少谷主身边的丫鬟,也就是魔门的圣母,她说她家小姐被仇人追杀,要从我这里拿一些治伤的药,为了报答哪位少谷主的大恩,我非但给了她很多治伤的药丸,还把我苦心炼制的‘一睡三百年’给了她。

这药的药性极为奇特,本来是在失眠的时候吃的,但是,吃过量或者经常吃,对身体就会有害,轻则整日昏昏欲睡,重则一睡不醒。我本想让她拿去除掉仇家,可是,我后来一打听,江湖中并没有“睡死”的武林高手,也就不清楚她拿去做什么用。

当她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问过她,她没有说。这些年来,她三番五次找上我,不是要这,就是要那,只要我有的,都给了她。后来,我起了疑心,打听到她所干的一些坏事,便不再给她,除非她让她家小姐亲来。

我已经明白了,她家小姐是一个非常仁慈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干出这些无理的事情来?定是她离开了她家小姐,假借小姐之名。我要是早些想明白,也就不会给她药丸去害人了。”

方剑明再次听到有关娘亲的事,心中不禁有些悲伤。药仙又仔细的端详了他一会,道:“现在想起来,你和我的哪位大恩人有几分相像,你……”

方剑明也不隐瞒,黯然道:“她正是我的娘亲。”

药仙张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半响,才叹道:“难怪你会问这些事,你是从何处打听到有关你身世的事的?”

方剑明道:“我父亲是魔教前任散人,我的身世是独孤教主与魔后告诉给我的。”

药仙又叹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和魔教有很大的关系。”心中突然起了一些困惑,问道:“这么说来,你也见到了他们?”

方剑明伤心的道:“见是见到了,但他们已经作古多年。”

药仙吃了一惊,道:“这……圣母还活得好好的,恩人怎么会去得这般早?他们是怎么死的?”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震,想了一想,轻声道:“病死的。”他没有说出真正的死因,显然不想让药仙为此事有一分内疚。

药仙面色一沉,喝道:“圣母这丫头果然早就离开了恩人,不然的话,恩人和令尊绝不会死得这般早。”顿了一顿,问道:“如此说来,你是在魔教出生的,怎么又会被大方抱到少林寺去的?”

方剑明道:“是圣母把我从魔教中偷去的。她被独孤教主派人追截,急于脱身,又把我交给了一个位武林长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又从这位武林长者手中抢走了我。师祖伯发现我的地方却是北方的一个被马贼践踏的村庄。”面色突然一喜,道:“对了,师祖伯曾经要我到北方一个叫做‘吉祥村’的村庄查找我的身世,这个村一定就是师祖伯救了我的哪个村庄。”

药仙点了点头,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既然有这么一个线索,将来有机会的话,你也要去看看。”

方剑明道:“我会的。”心头却暗道:“奇怪,难道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李大哥来中原的时候,曾在一个叫做‘吉祥村’的村子生活了多年,我又是在‘吉祥村’被师祖伯捡回来的,莫非都是同一个村子?”

一想起武狂,眼前便浮想武狂那张非常个性的老脸来,也不知道他在高丽怎么样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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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逸脸色一厉,道:“天轮法王,这是你逼老子的!你既然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大不了你我一块死,哈哈……”

狂笑声中,使出了“迦叶功”,内力一吐,打入了天轮法王的死穴。不料,任他如何发力,掌力进入对方的体内,都是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笑声戛然,他脸上一片惨白,心头大骇,冷汗禁不住流了出来。

天轮法王喝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孽障,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密宗功夫修练到最高境界,就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吗?”

路逸脸如死灰,陡然大叫一声,拼尽全身力量,给了天轮法王一掌,刚要逃命,却发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的身体紧紧拉住,天轮法王的身躯猛然一震,一股骇人的罡气透体而出,形成一股白气,将路逸远远的震了出去。

路逸人在还空中,八尊者将手中的金钹发出,去势如电,形成一个圆圈,众人只见十六个金钹绕着路逸的身子旋转了一圈,便又飞回了八个喇嘛手中。

“轰”的一声巨响,路逸还没有落地的身躯爆炸,人转眼化为灰烬,只有一蓬鲜血洒落在地上。

这八个喇嘛的功力当真吓人,联手对敌的话,普天之下,鲜少有人能对付,两老在旁看了,也觉希罕,他们虽然也有把握能胜过这八人,但必将胜得艰苦。

鲁达见天轮法王没有事情,跑上去,向对方跪下,道:“弟子无能,请师伯责罚。”

天轮法王一甩袖,一股真气将鲁达托起,道:“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待师伯来为你师父报仇!”说完,向韦任发和柏冬青走了上去。两人早已被路逸的惨死吓得三魂去了两魂,见天轮法王向他们走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蒜,都道:“法王饶命,法王饶命,这都是路逸要我们干的,我们并不是要存心欺骗法王。”

天轮法王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喝道:“本法王若杀了你们,是污了本法王的双手,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竟敢欺骗本法王。死罪虽免,活罪难逃,理应受到惩戒!”

话声一落,双袖一卷,两人刚要反抗,哪里还来得及,“啊……”惨叫一声,一个左肩被震碎,一个右肩被震碎,滚下了山去,爬起来时,头破血流,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天轮法王的背影。

天轮法王也不回头看他们一眼,沉声道:“你们的武功还剩下一层,是留给你们保命的,若再敢胡作非为,本法王绝饶不了你们,滚!”

两人捡回了一条性命,不敢有任何怨言,互相扶持着下山去了。

天轮法王别过脸去,脸上阴沉沉的,双目冷如寒冰,扫了气天王和韦三岩一眼,两人心头均是一寒,有一种死亡临头的感觉,但两人好歹也是一号人物,强自镇定。

天轮法王冷冷的道:“这两个人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其他人听了,如释负重,就要离开,吴世明喝道:“慢着!我还有话说。”有人刚要逃跑,吴世明隔空一掌打出,将那人打翻了一个跟头,站起来,惊惶的看着吴世明,不敢逃了。这人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位,武功可以排在前十,却被吴世明隔空一掌轻轻松松的打倒,其他人不敢在往前走出一步,均是惊惧的看着吴世明。

有人认得吴世明,沉声道:“姓吴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怎么样?”

吴世明冷笑一声,道:“我想怎么样?这还用吗?你们是血手门的人,遇见了我还想走吗?”

那人怒道:“姓吴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的武功比我们高就很了不起吗,若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和你拼了!”顿时,其他人都附和他的话,叫嚷着要拼命。

吴世明虽然想废掉他们的武功,但又怕他们当真要拼命,到时候照顾不到丐帮的弟子,岂不是害了他们?

正在犹豫,张三丰“哈哈”大笑着,一摇一摆的走了上来,身形突然一晃,便来到那人身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在血手门是何身份?”

那人根本就不知道张三丰何时到了他的身前,吓得脸上一白,立即答道:“我是天哭星!”

张三丰道:“好,你下去吧!”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他扔了出去。天哭星只觉人如腾云驾雾一般,天旋地转,晃悠间落到了山脚下,双腿一软,险些软倒在地,正在不知该何去何从,身边不断有人“呼呼”的落下,不大功夫,十多个地煞都被人“仍”下了山,传来对方那苍老的声音道:“尔等好自为之,若在为血手门卖命,下次落下山就不是脚着地,而是头着地。谁执迷不悟的话,就回去告诉贵门门主一声,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独霸武林,他若要逆天而行,有一天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十多个人听了,不敢多言,胆战心惊的跑了。他们为张三丰的绝世武功震惊,自思鬼神武功再高,也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跟着鬼神打天下,到最后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就此退出江湖,从此之后,这些人隐姓埋名起来,再也不敢回血手门。

天轮法王见张三丰有这等神通,心中暗叹了一声,想道:“此人武功之高,当在我之上,就算师父还活在在世,也难以匹敌,他究竟是谁?”想了一想,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来,傲气顿时去了八分。

张三丰将一干人仍下了山去,拍拍手,笑嘻嘻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去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我们进观喝茶去。”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辛二娘左手拉着龙月,右手拉着风铃,跟着也进了道观。随后,药仙、吴世明和艾孟海也跟着清风进了道观,外边只剩下十多个丐帮弟子。不久,展镇岳拿着一个大茶壶、十来个茶杯,随手放在了地上,道:“这是我家主人给你们的茶水,你们自个儿喝吧。”

说完,便坐到了观外的椅子上,也不朝山下看一眼,好像就当天轮法王等人已经走了,那十多个丐帮弟子想不到这里的主人会如此招待他们,先前见了张三丰的手段,早把他当作了神仙,现在当真是“受宠若惊”,竟然变得斯文起来,慢慢的品起茶来。

天轮法王见了,心头不免有些不快,将心中的火气发泄在气天王和韦三岩身上,冷冷的道:“说,暗算本法王师弟的另外一个人是谁?现在何处?”

气天王眼珠一转,道:“我若说出来,你就放了我们两个人吗?”

天轮法王仰天大笑,道:“你说出来,本法王给你一个痛快,若不说出来,死得很痛苦。”

两人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韦三岩冷笑着道:“天轮,你若有胆,就暂时放了我们。”

天轮法王眼睛暴射寒光,道:“死到临头,还敢在本法王面前玩什么把戏?本法王要杀你,只在转眼之间。”

韦三岩怪笑了一声,道:“天轮,当日联手杀死西域老虎的是三个人,你不是要为西域老虎报仇吗?今日你把我们两个留下,就算你杀了我们,这也只能弱了你白教法王的名声。你不是自称天下无敌吗?你有胆量的话,等我们三人到齐了,再和你一绝高下。”

天轮法王脸色一沉,道:“你以为本法王会上你们的当吗?”

气天王阴笑道:“天轮,你身为法王,若连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敢自称法王?真是令人齿冷。”说完,与韦三岩讥笑了起来。

鲁达按耐不住,怒声道:“你们两个恶贼少在这里激我师伯,他老人家绝不会上你们的当。”

天轮法王道:“鲁达,你不要说话,师伯自有主张。”想了一想,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好,本法王就和你们赌一把,暂时放过你们,日后……”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接口道:“不用日后了,现在就让你们将此事做一个了断。天轮法王,你要的人在这里。”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快如闪电的朝山上飞奔而来,转眼就到了面前,身形未稳,来人将手中的一个大麻袋往地上一扔,双手向天轮法王一抱,道:“天轮法王,久违了。”

天轮法王见是他,双手合十,道:“原来是曹施主,幸会。”

来人伸手一指地上的麻袋,道:“这里面的人就是杀害你师弟的第三个人,该怎么办,不用我说了吧?”

说完,冷冷的瞪了气天王和韦三岩一眼。韦三岩见他年约五十出头,身上背着一张弓,相貌颇为有些威严,顿时想起一人来,脸色微微一变,刚要喝问对方,来人身如飞鸟,两个起落,落到了观前,对展镇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展镇岳便让他进去了。

两人虽已猜出了来人是谁,却怎么也不会相信麻袋里的人就是“第三个人”,走上去,三两下便打开麻袋,拉出一人来,见了麻袋中人,两人大惊,异口同声的叫道:“秦兄!”

鲁见了这人,怒火大起,指着这人对天轮法王道:“师伯,就是这个恶贼杀了师父。”

气天王伸手在那人身上乱拍了几下,那人的穴道被解开,一跃而起,厉声道:“曹老儿,此等奇耻大辱,姓秦的他日双倍返还!”

天轮法王见了这人,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冷声道:“秦百川,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还认得本法王吗?”

“秦百川”转头见了他,面上泛起笑容,有些讨好的道:“原来是法王,法王在这里正好不过,我等……”

气天王打断他的话道:“占山兄,你还跟他亲热什么?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秦百川”脸色大变,道:“这……”

韦三岩道:“你别这那的了。曹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曹庆伤这老儿制住的?你们不是被派去灭掉华山派吗?”

秦百川听了,冷笑起来,阴声道:“从此以后,武林中再也没有华山派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柳生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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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此时正处于室町幕府时代。这个时期的扶桑,武士的力量完全在公家之上,自室町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号称征夷大将军的足利义满完成国家统一大业来,已经将近有六十年,传到了第八代将军足利义成(即足利义政)手中。

这一年,宝德元年,足利义成才十四岁,就任将军位。

“迎风一刀流”――扶桑第一大派,与军部有极大的关系。足利义满南征北战的时候,“迎风一刀流”的上一任门主曾出力不少,现任门主佐腾武藏就任门主以来,经历了几代将军,在策划朝鲜叛乱的事件失败后,他的锐气减少了很多,尤其是被师兄乌龙老僧击败后,他一直躲在自己的小院子中,不肯出来见人,就算他的大弟子铃木野,每一个月才能见他一两次。

一天,铃木野接到了军部来的一封密函,当他把这封密函交给佐腾武藏看过之后,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强烈的恼怒。

“八格牙路,黑龙集团欺人太甚!”密函从佐腾武藏手中滑落,铃木野拾起来草草看了一眼,也禁不住生气。原来,这封密函是军部一个通知,撤掉了佐腾武藏原先的职位,改由黑龙集团的首脑接任,而佐腾武藏却挂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

无疑,这表明了“迎风一刀流”不再是扶桑第一大派,至少在官方上,它已不是。难怪两人都会生气。

急促的脚步声传到了门外,一个扶桑武士打开了大门,双膝跪倒,面上万分惊惶,道:“门主,大事不好。”

佐腾武藏面上还是恼怒中,对这话无动于衷,铃木野眉头一皱,喝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扶桑武士低着脑袋,道:“听说……听说柳生家的柳生流云去了圣山。”

铃木野冷“哼”了一声,道:“他去了圣山又怎么样?出去!”

扶桑武士颤声道:“他……他已经回来了,还……”

铃木野怒道:“还什么?”

扶桑武士咬了咬牙,一口气道:“他还带回了一把魔剑,半途上被北条家的北条英机阻拦,柳生流云一剑就将北条英机杀了。他的哪一剑实在太可怕了,听说哪把魔剑还会喝人的血。”

听了这话,佐腾武藏终于被惊醒了,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旋即,沉声道:“‘魔阳剑’终于出世了!”

转过头来,对铃木野喝道:“我要闭关三天,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大步出了屋子,只留下两个惊呆了的人。

魔阳剑,一把足以令全扶桑惊惧的剑,据传是曰本天照大神当年除魔的一把宝剑,天照大神嫌其魔性太重,特以圣山镇压,先前的名字已不可考,如今被世人称做“魔阳剑”。

三天后,一封挑战信送到了“迎风一刀流”的总部,送信的人是黑龙集团的人。

佐腾武藏刚出关的时候,就接到了这封挑战信,但他没有看内容,只是轻轻的将它撕碎。从出关之后,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喝着茶水,听着室外传来的曰本古老音乐,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扶桑古老的气氛中。

翌日,“迎风一刀流”最大的一间道场内,除了佐腾武藏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佐腾武藏跪坐在蒲团上,双目眯着,似已睡着。

不久,木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扶桑武士将两个人请进来之后就退下了。佐腾武藏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道场二十丈之内。

进来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在前,身穿武士服,个子异常的高,年约三十,肤色黝黑,一脸的刚强之色,手中拿着一把奇特的宝剑,剑柄上刻着一个太阳,剑鞘上布满了樱花。

女子身穿和服,相貌非常美丽,但从她一对大眼睛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性格坚强而又凌厉的女人。她手中没有剑,而是一根笛子,一根点满了樱花的笛子。

佐腾武藏抬头来看男子一眼,沉声道:“柳生流云,你来了!”

男子冷冰冰语气宛如寒冰,道:“请不要叫我柳生流云,我现在叫做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你的内功还没有完全恢复?”

作藤武藏“哈哈”一声大笑,道:“柳生一剑,不要以为你拿到了魔阳剑,就可以打败我,只要有我在,迎风一刀流永远是扶桑最强的!”

柳生一剑傲然一笑,道:“任何神话都会被打破。三十年前,我爷爷败在你的手中,让你摘去了扶桑第一高手的桂冠,我曾发过誓,一定要将柳生家的名誉夺回来。”顿了一顿,道:“你的内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对你很不公平,比武之事……”

佐腾武藏截口道:“不要等了,就在今日。我现在充满了斗志。”

柳生一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斗志有何用?北条英机号称扶桑第四,我只出了一剑就要了他的命。渡边一郎号称扶桑第二,是除了我爷爷之外,整个扶桑用剑最高的人,但我去找他的时候,只因他说了一句有辱我柳生家族的话,我一剑就宰了他。”

佐腾武藏冷笑道:“这么说来,你也只用一剑,就可以把我杀了?”

柳生一剑冷冷的道:“不错!”

佐腾武藏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柳生一雄有你这么一个孙子,足以含笑九泉。”

柳生一剑道:“你放心吧,在你死后,迎风一刀流还可以在扶桑存在,黑龙集团绝不会加害你的门下。”

佐腾武藏双眼猛然一张,暴shè精光,喝道:“来吧!”

柳生一剑站起来,道:“这是我的妻子樱子小姐。”那女子朝佐腾藤武藏福了一福,轻轻的退到了门边。

道场内霎时静了下来,就算有一根针落到了地上,也能听得清声音。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而视,半响之后,佐腾武藏脸上流出了一滴汗水,缓缓的站了起来。柳生一剑的脸上还是哪样的表情,冷如寒冰。

道场内的气流突然不安的滚动起来,地板上的蒲团全都浮了起来,两股强大的气劲互相抵制着,从佐腾武藏身上升起一股骇人的刀气,他的人就如一把大刀,锋芒毕露。从柳生一剑身上则是发出一股可怕的剑气,他还没有拔剑,但是无形的剑气业已布满了身前一丈。

“杀!”的一声,柳生一剑人如一道流光射向对面的佐腾武藏,一股充满了魔力的剑气冲破屋顶,飞向高空,一道宛如烈日的强光在他的手中闪现,樱子轻轻的将眼睛闭上了。

就在这一刻,佐腾武藏毫不犹豫的打出了他平生最厉害的一招,就在他打出去的一瞬间,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好像他已经胜利了。

笑容还残留在佐腾武藏的脸上,他的人就缓缓的跪坐在蒲团上,双眼一合,脑袋一低,脖子上飞溅起一蓬鲜血。

似乎有一股魔力牵引着,哪蓬鲜血落向了强光内,与强光融合,放射出妖异的光辉。

强光一收,宝剑入鞘,柳生一剑没有任何事情的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朝佐腾武藏行了一个礼,转身走了,樱子轻轻的跟着他的身后。

当两人走出“迎风一刀流”的大门时,象征着“迎风一刀流”的比武道场,在轰然一声巨响中,顷刻倒下。一大群扶桑武士在铃木野的带领下,跪在道场外的十丈处,唱起了古老的歌曲。

与“迎风一刀流”门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黑龙集团的人,看到柳生一剑夫妻安然无恙的走出了“迎风一刀流”总部,很多人都欢呼了起来,有几个更是得意的吹起了口哨。

一个黑巾包头的扶桑武士快步追上柳生一剑,阴声笑道:“柳生一剑,好样的,现在你就是我们大和民族的第一高手,这个时候,正是我们黑龙集团灭掉迎风一刀流的大好时机,你……啊……”一声惨叫,胸膛中了一拳,骨头全碎,人横着飞了出去。

柳生一剑看也不看他究竟是死是活,继续前行,冷冷的道:“我不是黑龙集团的人,我是柳生一剑!我警告你们,谁敢再打迎风一刀流的主意,不管是谁,我就杀了他!”

柳生一剑夫妇刚走过这条大街,从一个角落里走出两个中年人,左首的道:“这小子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不知道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会主果然没有猜错,只用了一个人的性命就试出了他的用心。”

右首的道:“试不试都一个样,迎风一刀流是彻底的完了,再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灭不灭掉都无所谓。这小子留在扶桑,总是一个大麻烦,不知门主想到了什么法子?”

左首的阴沉沉笑了一声,道:“这一点早在门主的意料之中,这小子从小就很好强,门主看出了他的这一个弱点,相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离开扶桑,带着樱子姑娘,横扫中原武林,那时候,我大和民族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七日后,高丽。

一男一女两个扶桑人闯入了皇家寺院,守卫的众多好手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两人的前进。那男子根本就没有动手,女的一根笛子千变万化,将阻拦的人一一打倒。

听说有扶桑人硬闯皇家寺院,武狂怒发冲冠,带着一群宫廷高手赶到了现场。

“住手,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胆敢到此放肆?”武狂厉声喝问道。

这一男一女正是柳生一剑和樱子。两人转过身来,樱子收起了笛子,向武狂福了一福,道:“我叫樱子,这是我的丈夫柳生一剑君,来自扶桑。我们听说贵国第一高手乃乌龙禅师,特来请教。”

武狂听了,双拳一握,双眉一竖,怒道:“岂有此理!”正要出手,只听有人道:“阿弥陀佛,师弟,请慢些动手。”

随着话声,一个老僧带着两个小沙弥走了上来,武狂迎上去,道:“师兄。”

柳生一剑朝老僧看了一眼,冷冷的问道:“你就是乌龙?”

老僧道:“老僧法号通慧,乌龙乃家师兄。”

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乌龙禅师何在?”

通慧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家师兄已于月前圆寂,两位来得真不是时候。请入客厅用茶。”

柳生一剑道:“不必了,他是怎么死的?”

武狂刚要发怒,被通慧用眼神制住,道:“家师兄与贵国的迎风一刀流门主,也是老衲的二师兄比武受伤,加上年事已高,才于月前坐化。”

柳生一剑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你现在是高丽第一高手?”

通慧道:“罪过,罪过。”

柳生一剑冷然道:“三日后,我再来找你。”正要离去,通慧道:“柳生施主若要比武,老衲受高人指点,由此向东,行到海边,离海岸大约四十里处,有一座孤岛,岛上住着一位武林前辈,武功高深莫测。”

柳生一剑听了,脸色一沉,道:“好!”带着樱子离开了。

遣退众人之后,武狂诧声道:“师兄,师父在孤岛上住了多年,一直清静,你怎么让他去打扰师父?”

通慧叹了一声,道:“师父早就算到他回来,才会吩咐我这么做的。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希望师父能压下他的气焰。若师父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定会到中原武林横行,不知道有多少剑客要死在‘魔阳剑’之下。”

武狂道:“原来师兄也知道了二师兄的事情。”

通慧点头道:“我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二师兄虽然邪气,但还不算恶人,想不到会死得这么惨。”

武狂问道:“这‘魔阳剑’真的很厉害吗?”

通慧道:“‘魔阳剑’的厉害并不在于它的锋利,而在于它每杀一个人,就会吸取这人的鲜血,魔力随之增加。”

武狂惊道:“难道天下没有东西可以克制它?”

通慧道:“在我们高丽,目前还没有能克制这把魔剑的兵器,但在中原,一定会有,就算不能克制,也能和它分庭抗礼。不过,任何兵器,都是物体,关键还在于人自身的修为,修为到了至高的境界,别说‘魔阳剑’,就是比它厉害十倍的兵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第四百八十七章 异乡无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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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桑和高丽之间,是一片海域,在这片海域中,有无数的小岛,一艘小船,载着两个人离开了高丽,前往东方。没有摇橹的人,但小船在内力的催动之下,去势如箭,当真有乘风破浪之势。

去了十来里,船上的女人――樱子脸上流出了汗水。男人――柳生一剑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道:“樱子,让我来吧。”

樱子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道:“不,你还要与人比武,不能过多的消耗内力,我还能支持下去。”

柳生一剑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汗珠,道:“樱子,你跟着我受苦了。”

樱子道:“不,伴随在柳生君身边,樱子感到无比的幸福。”

小船前行了七八里,樱子开始喘息起来,柳生一剑道:“樱子,让我来,你休息。”

樱子没有再坚持下去,坐在船上歇息。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东方,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低声道:“柳生君,还记得十年前我们两个在京都看樱花的日子吗?”

柳生一剑道:“当然记得,我们就是在哪个时候认识的。”

樱子道:“京都的樱花虽然好看,但没有我家乡的樱花多。在哪里,就如一个樱花的世界,柳生君,你什么时候和我一块到哪里去看樱花?”

柳生一剑的脸上突然升起了一种向往,好像已经沉浸在了花海之中,沉默了一会,答道:“作为一个大和武士,我要带着最高的荣誉去见令尊。我虽然现在就想和你一块去,但是,你最清楚,我的最高荣誉是什么。”

樱子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直没有强迫你,我也知道这一天在不久的将来会来到。”

柳生一剑道:“谢谢你,樱子。”

柳生一剑内力惊人,不久,海面上非常清晰的出现了一座孤岛,看上去虽然近,但尚有一段距离。

最后,小船终于到了孤岛附近,找个地方停泊后,两人上了岛。这是一个行如葫芦的孤岛,他们是从葫芦嘴上岸的,一直走到了葫芦的大肚子,才看见一座小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山中。

不过,他们是先看到一个人后,才看到小屋的,哪个人就在小屋右首的一座高山上,迎风而立,满头白发,宛如白雪一般,到了近前,柳生一剑要樱子不要上去,他一个人跃上了山头,他的轻功很简单,轻轻的一弹,人就如冲天而起的飞鸟,落在了那人的数丈外。

“扶桑柳生一剑特来领教阁下的绝世武功!”

那人望着远处,好像没有听见柳生一剑的话,突然伸手一指西方,道:“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

柳生一剑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我相信一定很美丽,我将来会去那里。”

那人笑了,白胡子抖动着,道:“那里是我的家乡。一百多年前,一个黑发青年为了躲避蒙古人迫害,离开了家乡,他虽然学了一身很好的武功,但再也没有回去看一眼。”

柳生一剑道:“这么说来,你既不是高丽人,也不是我们扶桑人。”

那人道:“所以,我选择了这一座孤岛,表明了我的立场,我这一生,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一个成了得道高僧,一个也将会成为得道的高僧,一个纵横扶桑多年,一个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最小的一个,一身武功飞很可观。”

柳生一剑道:“你应该感到自豪。”

那人道:“我是自豪过,但我现在毫无自豪之感。因为,为了他们,我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他们之中,不是高丽人,就是扶桑人,却没有一个中原人。当我想清楚这些之后,已经晚了。”

柳生一剑冷冷的问道:“假如再让你从新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同样的路?”

那人呆了一呆,不等他说话,柳生一剑道:“不要说了,你已经做了回答。”

那人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柳生一剑,道:“你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柳生一剑傲然一笑,道:“我就是我,柳生一剑!”

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声,道:“等你老了,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境。我知道每一个扶桑人,都非常热爱樱花,你现在回头,还可以和你的妻子回乡看樱花,你若一意孤行,必会后悔终身!”

柳生一剑心头一凛,作为一个扶桑人,都能明白自己对樱花的那份钟爱,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如果真的再也不能看一眼樱花,有再多的荣誉又有何用?

这种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并不让柳生一剑有丝毫退却之意。

“我柳生一剑乃堂堂武士,怎么可以放下手中的剑,不要说了,我们开始吧!”

说完,纵身一跃,退了两丈。

那人一对深邃的眼睛盯着柳生一剑,好像穿透了对方的身躯一般,面上没有一点大战来临的斗志。

柳生一剑试探性的发出了一股气劲,气劲撞在了对方身上,却消散而去,就如没有碰到一般。一次不成功,柳生一剑再发一次,对方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真气来相抗,这个人就如变成了空气,气劲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柳生一剑脸色微微一变,陡然扑了过去,一拳击向了对方的胸口,拳头离他还有三尺的时候,就被一股骇人的力量阻挡,无法再前进一步。

柳生一剑一击不中,腾身跃回,右首一握剑柄,一股强大的剑气冲天而起,远处的海面似乎受到了它的影响,突然翻起了一道海浪。

那人一对白眉微微一掀,眼中暴shè精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海面那股翻起的海浪还想在作怪,却在留下一点痕迹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柳生一剑闪电拔剑,厉声道:“杀!”

一道堪与日月争辉的强光在他的手中闪现,他的人化作电光冲向了对方,强大的杀气充策整个山头,似要把它毁灭。

“轰”的一声巨响,柳生一剑翻滚着退回原位,“魔阳剑”收回了鞘内,落地后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当他抬头去看对方时,脸色一沉。那人面上带着一种微笑,就如一个大人在看顽皮的孩子似的。

柳生一剑冷然道:“你是第一个没有倒在我第一剑之下的人!”

那人道:“回去吧。”

“我柳生一剑绝不会败在你的手中!”

随着话声,他使出了第二剑。这一剑比先前一剑,速度虽然慢了一分,但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上,都强了三分。

耀眼的剑光伴随着浓烈的杀气绕着那人团团直转,已经看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好像是千百年之后,又好像是电闪的念头间,柳生一剑闷哼一声,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飞了出去,远远的摔在地上。

再看那人时,除了脸上稍微有些苍白之外,怎么也看不出半点不适,他的嘴里还劝道:“回去吧,回去吧……”

突然,有些哀伤的笛声从山下传了上来,这是一曲扶桑古老的悲歌,是赞颂勇士的苍凉之歌。柳生一剑在笛声中缓缓站了起来,浑身充满了斗志,一步一步的向对方走去。

那人惊疑的朝山下的樱子看了一眼,将全身的功力凝聚在双掌。

“杀!”

柳生一剑招牌似的厉喝一声,魔阳剑不快不慢的刺出,只见一团光华绕着剑身转动,刺破了一层又一层的气墙,终于来到了那人身前,再前进了两尺,吓人的剑尖距离那人的眉心不过一寸。

奇怪的是,这点距离却成了难与逾越的冰点,无论柳生一剑怎么用力,无论笛声如何的哀伤,都没有让剑尖刺中那人的眉心。

片刻,那人全身一震,满头白发飞舞起来,装如仙人,双掌往前一递,柳生一剑只觉手腕一沉,闪电般的收剑,然后出剑,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海面上冲起一股巨浪,巨浪落下后,两人强大的力量顿时消失,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不知什么时候收回了鞘内,怔怔的看了眼前的老人,好半天,才道:“你是第一个被魔阳剑杀不出血的人!”

那人惨然一笑,道:“你赢了。”

柳生一剑道:“你虽然败了,但你不是败在我一个人的手中,而是败在我与我的妻子的手中。”

说完,转身跳下山去,樱子不再吹笛,面向山顶的那人深深的福了一福,跟在柳生一剑身后,离开了这里。

两人刚离开,那人连喷了五口鲜血,满头的白发瞬间脱落,一根不剩。他缓缓的坐到了地上,面向的方位正是他的家乡,那个遥远而又古老的国度。

………………

方剑明和药仙一番长谈之后,到了晚餐时间,用餐过后,方剑明便和两女在屋檐下漫无目的的聊天。

晚上,张三丰把方剑明叫到了练功房里来,方剑明见他一脸的凝重之色,不敢先问,静静的等着。

张三丰沉思了一会,才缓缓的道:“这是一场武林大浩劫,谁也阻止不了。你知道二娘为什么要把两个小姑娘带走吗?”

方剑明道:“晚辈不知。”

张三丰道:“她也算出了不妙,所以要把那两个女娃儿训练成为高手中的高手,将来好让她们到江湖中去解决武林的危难。”

方剑明神色一惊,道:“她们两个要学成回来,恐怕要好几年。难道血手门的祸害要延续好几年?”

张三丰道:“我也不太肯定,总之,就算消灭了血手门,几年后,江湖上还会起一场更大的风波。在这方面,我不如武林万事通,他是‘神算门’的传人,知道的一定比我更多,只是他永远不会说出来。”

方剑明还是第一次听说“神算门”这个名字,觉得有些希奇,问道:“为什么?”

张三丰沉声道:“他不敢也不能。”

不敢和不能本来就是一种无奈,两者若碰头了,除非是天大的事,不然也是无济于事

第四百九十一章 人比黄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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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忍不住,怒问道:“是哪个鼠辈在外面捣乱?”“哈哈……”一声大笑,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道:“老子夜盗百户,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叫我一声鼠辈,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孟三思的规矩吗?”

白依怡道:“什么规矩?”

孟三思道:“这三声‘投石问路’乃孟某的招牌,江湖中鲜少人不知,三声过后,若不把财物乖乖的交出来,孟某就要动手了。”

白依怡大笑道:“你要动手便动手,还讲什么规矩?你以为你一讲规矩就能把我们的财物偷走吗?”

孟三思冷哼一声,道:“老子孟三思从来不用偷,只要是老子想要的东西,老子就会光明正大的去拿。老子看上了什么,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老子就会动手去拿。”

说完,只见外面“蓬”的一声,亮起了火把,六人还以为是客栈里的人来了,都走出去。谁知,整个客栈除了他们这里外,都是静悄悄的,亮起火把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看年纪约莫有五十上下,其实,他已经快七十岁了。

方剑明稍微打量了对方一眼,道:“阁下就是‘黑白通吃’的孟三思?”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老子就是孟三思,识相的快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方剑明打了一个哈哈,道:“原来名震江湖的孟三思就是这个样子,可惜啊可惜。”

孟三思一怔,诧道:“可惜什么?”

方剑明拈须笑道:“你这些年来所盗的财物加起来价值几何?”

孟三思冷笑一声,道:“没有一百万两,也有八十万两。”

方剑明道:“这也太少了,就凭尊驾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客栈中的其他人点倒的这份能耐,至少可以值三十万两,加上尊驾方才的三声‘投石问路’,也才六十万两,嗯,你敢亮起火把,声言要拿走我们的财物,这份胆量,可值三十万两。我给你一百万两,你就来当我的管家,如何?”

一百万两,对于很多人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孟三思虽然做了几十年的大强盗,所盗财物,加起来也不过此数,现在有人愿意用一百万两买他做管家,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大财主。

他有些心动了,但他孟三思绝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认真的打量了一眼方剑明,“嘿嘿”一笑,道:“这个价钱实在太诱人了,老子的心都动了。不过,你这一招不管用,老子放倒了你们,还不是照样可以成为百万富翁。”

方剑明怪声怪气的笑道:“你以为你这次可以成功?”

孟三思道:“老子从来没有失手,这一次也不例外。”

方剑明脸一沉,喝道:“薇儿,上去称称他有多少斤两。”

纪芙蓉道了一声“是”,走上去,冷冷的看着对方,娇声道:“孟强盗,你打算如何动手?”

孟三思眼珠一转,冷笑道:“小丫头,你腰间的那快绿色的玉佩,质地上佳,价值不在一万之下,看老子怎么把它拿到手!”

纪芙蓉大怒,挥掌朝他拍了过去,孟三思身形一转,闪电般扑向纪芙蓉,伸手一抓。纪芙蓉玉掌一封,将他逼退。

“嘿嘿,小丫头,老子说到做到,你看这是什么?”孟三思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晃了一晃,脸上万分得意。

纪芙蓉呆了一呆,伸手去摸腰间,玉佩早已不见,无比恼恨的瞪了孟三思一眼。

孟三思大笑道:“小丫头,你不要不服气,这对于老子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你身上除了这块玉佩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退下去吧!”

见了他的妙手神技,方剑明不敢再让其他四女上去,道:“薇儿,你下来。”纪芙蓉咬了咬牙,道:“爹,他欺负我,你要为我报仇。”说完,退到了白依人身边。

方剑明似笑非笑的看着孟三思,道:“你听见了吗?我女儿说你欺负了她,要我找你报仇,你看这个仇怎么个报法?”

孟三思瞧了方剑明一眼,道:“腰间鼓鼓的,一定是件好宝贝。”

方剑明微微一惊,孟三思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可最明白,冷冷一笑,道:“你若能把我的这个家传宝物偷走,我就将身上所有的财物给你。”

孟三思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一接,心头微微一震。他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等眼神的人,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

孟三思一咬牙,道:“老子孟三思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

方剑明上前走出一步,道:“你若失手,该当如何?”

孟三思傲然一笑,道:“老子如果失手了,就当你的家奴,‘黑白通吃’的招牌自此不要。”

方剑明道:“我给你三次机会。”

孟三思大笑道:“一次就够了!”

话声未了,朝方剑明扑了上去,双手齐出,五女只觉眼前一花,然后便是“砰”的一声,一条人影翻滚着落地,正是孟三思,只见他一脸惊骇,满脸的不相信之色。

原来,就在他快要的得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剑明的腰带竟会转动起来,挂在腰带上的鼓鼓东西跑了身后去,但他身法宛如鬼魅,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到方剑明身后,伸手去抓,眼看就要抓到,腰带再次转动,那东西又转到了方剑明身前。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眨眼之间,当孟三思第九次出手落空的的时候,心知身法即将慢下来,一怒之下,两指一勾,就要去扯断方剑明的腰带,手指刚碰到腰带,一股无形的真气从腰带上发出,他这一对手指不知破了多少种真气,万万没想到竟失手在方剑明的真气之下,两根手指一疼,几欲折断,被震了出去。

方剑明虽将他震退了,也为他的诡异的身法和手法喝彩,孟三思的“空空之术”业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孟三思,现在你该没话可说了?”方剑明冷冷的道。

孟三思回过神来,暗道:“他若要断为两指,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唉,想我孟三思纵横盗界数十年,竟会折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但想起先前人家哪一手“以气转带”的功夫,不由深感佩服。

“孟三思见过主人,还请主人恕罪。”孟三思说着,上前向方剑明拜倒,毫无作假之色。

方剑明上前把他拉起,道:“我说过,我要请你做我的管家,不知你愿不愿意?”

孟三思抬起头来,面上一阵激动。他做强盗五十载以来,武林中人都把他叫做大强盗,官府将他唤作老贼,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这种话。

“主人,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好,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孟三思将玉佩还给了纪芙蓉,赔罪不已,纪芙蓉也不想为难他,说了几句后,便饶了他。

孟三思一一拜见了五女,才转过身来,对方剑明道:“主人,你当真要进杭州城吗?”

方剑明道:“当然。”

孟三思道:“主人,现在的杭州城是两大势力的天下,你的武功虽然高强,但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此行只怕赚不了钱,还可能会亏本。”

他江湖经验丰富,不可能看不出方剑明想要在杭州城里“混水摸鱼”,大捞一笔的心思。

方剑明佯装脸色一狠,道:“他,别看他们人多势众,想要吃掉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孟兄难道就没有一点胆量吗?想要赚大钱,不冒大险又怎么成?”

孟三思胆气为之一壮,道:“主人,只要你一声吩咐,我孟三思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方剑明笑道:“哈哈,赴汤蹈火就算了。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只是要劳累你奔波。”

孟三思道:“主人请吩咐。”

方剑明道:“你即刻启程去杭州,包下城中最豪华的酒楼,准备迎接我们的到来。记住,我这个人虽然出手大方,但绝不是乱花,须要花钱的地方一分都不能少,不该花钱的地方一分也不能花。”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硬塞给孟三思。

孟三思本想自己掏腰包,但见他如此相信自己,一出手就是十万两,更为感动,将银票放入怀中后,道:“主人,我孟三思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到时候你若不满意,就拿我出气!”

说完,纵身上了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六人回屋,祝红瘦道:“方弟,你就这么相信他?万一这老儿一去不回怎么办?”

方剑明神秘的一笑,道:“放心吧,他绝不会逃跑,他是一个老江湖,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他若赌对了这一把,十万两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白依人道:“方大哥,你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无非是想引起血手门的注意,万一……”

方剑明道:“万一真让他们瞧出我们的身份,你们就赶快去与芸儿会合,以我当前的武功,就算天尊亲自动手,也奈何不了我,其实,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你们都扮演得很好,相信谁也看不出来,当然,除了一个人例外。不过,嘿嘿,他老人家若见到了我,只怕也认不出我是谁。”

将他拟好的计划告诉了五女。他们易容的事,是东方天骄最先想出来的,但这激发了方剑明的智慧,这些天来,他想出了一条可以破坏血手门方法。要将在江南的血手门打败,并把他们赶出江南,与龙碧芸会合是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只能稍微壮大武林联盟的力量,如果他们打入了血手门内部呢,这无疑是给血手门重重的一击,这比双方惨烈的厮杀要好得夺了。

交待完后,再次叮嘱她们一定要谨记自己所扮演人物的性格,他有些不放心白依怡,要东方天骄和白依人在适当的时候指点她。白依怡对这件事有极大的热心,见他对自己唠叨了半天,不依起来,说不干了,吓得方剑明不敢再说她。

五女中,以东方天骄和祝红瘦的江湖经验最多,让其他三女去睡后,他在两女耳边密语了几句,两人脸色微微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就好像在商量什么一样,最后,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方剑明在得到她们的首肯后,不敢耽误,悄悄的出了客栈,风驰电挚般朝杭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还没有得到“金丹”和“金蚕花”之前,他的“九天玄女步”本来已经是快得吓人,此时全力施展,加上是夜晚,就算迎面来人,也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形。不久,他便追上了孟三思,之后,便将他远远抛开,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杭州城下。

跃进城后,闪到了一条巷子中,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形突然高了一分,瘦了三分,面上的肌肉急速滚动起来,好像有一股气在脸上走动,眨眼间,就如变魔术一般,脸上不见了皱纹,漂亮的长胡子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天啊,这已经超出了易容术的范畴,根本就是运用神奇的真气随意的改变面貌。

方剑明脸上毫无得意之色,好像早已习惯了,身形化作轻风,朝雷家的方位掠去。

一座两层小楼坐落在雷府一处非常幽静的地方,别看这里幽静,但保护这座小楼的高手足以吓破你的胆子。从三天前起,这座小楼成了慈航轩轩主龙碧芸的休息之所。

夜半三更,小楼上的灯还亮着,一条人纤细的丽影立在窗边,眼神迷蒙的望着远处,好像已经痴了,一张有些消瘦的脸蛋惹人怜爱,但她身上的那股天生的圣洁之气,又会让人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

“小姐,天已经很晚了。”一个身穿绿衣的丫鬟在楼梯口出现。

俏立窗边的丽人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你去睡吧,不要管我了。”

“小姐,我知道你又在想贵人。既然你这么想他,当初为何不……”

丽人转过身来,轻声叱道:“小红,不可以这么说,大敌当前,我岂能……”顿了一顿,道:“算了,你先睡吧,我一会就睡。”

“小红”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小姐”已经转过身去,只得叹了一声,悄悄的小楼而去。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丽人轻轻的念起了李清照的这首《醉花阴》,语气伤感,令人心碎。

倏地,她柳眉微微一皱,似有所觉,一个令她芳心大震的声音响起,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芸儿,你瘦了。”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飘进了小楼中,一目不瞬的看着咫尺外的丽人,似要把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中,还有一分稚气的脸上略带一些激动。

“方……”丽人张口欲呼。

“嘘……”飘进楼中之人伸指在嘴前一竖,低声道:“不要让人知道我来了,黑袍已经被我点住了穴道,两个时辰后,自动解开,他知道我是谁。”

丽人双眼一眨,一滴精英的泪珠从眸子里滚落,娇躯再也站不稳,倒在了来人怀中,来人很自然的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他本来准备了许多要说的话,但此刻,他再也说不出一句,任何相思之言,也比不上这深情的拥抱。

好一会儿,丽人才抬起头来,道:“方郎,就你一个人来吗?”

久别重逢,应该是两人情话绵绵的时候,但是,一来,他并不擅长此道,二来,他还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告诉她,也只能忍痛道:“是的,就来了我一个。芸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须要你的配合。”

说完,拉起丽人的手,在楼上的圆凳上缓缓坐下,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并要她如何的配合。

第四百八十八章 神奇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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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不知说什么好,他只有等待。

张三丰沉默了一会,缓缓的道:“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漏’,‘神算门’是一个千年来单传的奇怪门派。凡是身为它的传人,可以通过一些奇异的手段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这种识破‘天机’的能力,也只有‘神算门’的人完全俱备,如我这等,只是一种预测。因此,‘神算门’的传人只能引导人去做,而不能将‘天机’泄漏,一旦泄漏了‘天机’,就要遭到天谴。这种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神算门’的第八代传人就因为泄漏了‘天机’,不到一个月就惨遭横祸。自此以后,‘神算门’没人敢泄漏‘天机’。”

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充满了惶恐,若能“算”到自己的未来,岂不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方剑明却不这样想,脸色微微一变,道:“如此说来,作为‘神算门’的传人岂不是活得很痛苦?”

张三丰眼神一亮,仔细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愉悦。

“小娃娃,老道果然没有看错你。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我看谁也无法继承我的‘太极拳’了。”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真人,你这是……”

张三丰郑重的道:“我叫你来,除了要告诉你这些外,更重要的是想把我研究了多年的‘太极拳’传授给你。”

方剑明脸色一变,断然道:“不可。”

张三丰双眼一翻,道:“难道你瞧不起我的‘太极拳’?”

方剑明道:“晚辈绝没有此意,‘太极拳’乃前辈的绝学,足以名传千古。武当派传至飞虹真人一代,也有了好几代,晚辈若学了‘太极拳’,试问将来如何面对武当派上下?正如前辈所说,晚辈是不敢也不能!”

他这话说的义正辞严,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大概也不会勉强他,但张三丰自有他的考虑。

“好啊,小小年纪,竟给老道说起大道理来了。你先别慌,我传给你‘太极拳’不是没有条件的。第一,将来你要用这套拳法代我去收拾一个人,而且必须由你去收拾,任何人都不可以,这关系着我武当派的颜面。第二,你学会之后,要帮我把这套拳法传给武当派的弟子。”

张三丰若硬要传方剑明“太极拳”,方剑明肯定不会接受,但张三丰所提出的两个条件,对他是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不由他考虑起来,想了一想,道:“真人要晚辈为你办事,晚辈定当竭尽所能,只是这传拳一事,还望真人慎重而行。”

张三丰叹了一声,使出了“软功”,道:“我创下‘太极拳’,本是为了强身健体,谁料我的那些徒子孙们,以为它是绝世神功,误入歧途,没有一个人能继承我的衣钵,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张向风,他却为情所困,无法超越自己,难以将‘太极拳’发挥到极致,顿成憾事。据我观察,你的脾性正好适合修炼这套拳法,我传给你,你也不用拜我为师,就当是互相切磋。”

方剑明刚要说什么,张三丰却当着他的面,一招一式的打起“太极拳”来。只见他身法如行云流水,动静有致,虚实相接,进退有序,正是:舒缓犹带三分迅,洒脱暗含三分狂,大开深藏三分合,物我两忘十分真。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

张三丰一边演练招式,一边念着口诀,再把各处详细的讲解。方剑明本来就天资聪颖,听了一篇,就已经将全部口诀记在脑中。张三丰又演练了一遍,他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中。

张三丰一连打了两遍“太极拳”,只觉通体舒畅,“哈哈”一笑,道:“掌就是拳,拳就是掌,掌拳随发,由心使然,痛快,痛快。”

方剑明朝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前辈传艺。”

张三丰接受了这个大礼,待他起来后,道:“明天你还要与天轮法王比武,快些去休息吧,记住我交代你的两件事。”

方剑明道:“晚辈谨记在心,一定会把这套拳法传给武当门下。”

张三丰道:“你不要囿于辈份,武当门下,谁天资好,适合修炼此功,便传给他。”

方剑明道:“晚辈明白,只是……只是真人要晚辈收拾的人是?”

张三丰道:“将来你就知道了。”

方剑明也不再多问,躬身道:“前辈也请早些休息,晚辈告辞。”转身就走,就在他踏出大门的时候,传来张三丰那苍老的声音道:“小娃娃,这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老道已经老了。明早比过武后,不管是胜是败,你就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吧,药仙暂时留在这里炼制丹药,日后自会与你们见面,临别前,我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一个人说他“老了”,不外两个意思,一个是调侃,一个是表示自己的生命将不长矣。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震,猛然转过身去。这个时候,他才发觉眼前的这位武林至尊,一代宗师是那么的苍老,苍老得令人心酸。一个人,任他武功再高,也难逃岁月的侵蚀。

张三丰似乎不想把他的这一面展现在方剑明眼中,他笑了,道:“武功最高的境界是爱,同样,做人的最高境界也是爱。我老张穷一生也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我希望你能超越我。”

方剑明向他缓缓跪下,无比敬重的磕了三个头。大门慢慢的合上,将一老一少相隔。人虽相隔,但心却是不能任何东西能隔住的。

翌日,方剑明果然没有再看到张三丰一眼,当他离开道观的时候,他竟有了一种依恋,就如一个即将离开家的孩子。

两女跟在他的身后,都没有说话。天空中飞着大白鹤,麒麟鼠正在它的背上睡大觉,毫不知道他的主人正要与西域的一位神一样的人物展开一场罕见的比武。

行了数里,来到一个山谷中。走在前面的天轮法王让八个喇嘛和鲁达等在外面,当先走了进去。

方剑明让两女在谷外等候,随后也进了山谷。

这是一个没有人来过的山谷,虽然宽阔,却布满了陷进,到处都是刺眼的植物,有些长草疯狂的生长着,比一个人还要高。这个山谷是植物的王国,谁要是敢闯进来,它们就要给来人厉害瞧瞧。大白鹤也不敢飞进谷中来,在谷外高空飞翔着。

天轮法王几个起落,才找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转过身来,面对远处的方剑明。

方剑明双目一扫,人陡然离地飞起,宛如大雁,落在了一块稍微凸出的岩石上面,距天轮法王大约有十丈。

天轮法王见了他一手轻功,微微一笑,道:“好轻功。”

方剑明道:“过奖了。”

“你准备好了吗?”

方剑明将身后的天蝉刀解下,拿在手中,道:“请法王赐教。”

天轮法王眼神一凝,看了看天蝉刀,眉头微微一皱,将两个天轮从身后拿出,一手一个,道:“今日一战,不管你是胜是败,都足以让你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顶尖高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

天轮法王眼中闪过一道赞赏的眼光,道:“好,出招吧。”

方剑明沉声道:“得罪了!”

右手一握刀柄,心神一沉,顿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一刹那,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人”,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在他眼前,再也看不见天轮法王的身影,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杀场,他就如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勇士,浑身充满了煞气,浓烈的煞气令他极为不安,却又令他兴奋。

“呜……”的一声怪叫,手中的天蝉刀发出狂热的吟声,似乎在欢迎“他”的到来。

就在这时候,天轮法王眼前所见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岩石上的方剑明双眼赤红,发带突然断裂,满头长发飘扬着,手上的天蝉刀剧烈的抖动着,并发出一股股吓人的煞气。此刻的方剑明就如一尊天神,不,应该是一个“魔王”,将他所有的“魔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股强大的刀气向天轮法王直逼过去,沿途上的植物无不俯首,天轮法王稍不留神,竟被逼得退了一步。

如果方剑明是魔王,那他天轮法王就是天神,心神一沉,将一对天轮交叉放在胸前,口里低沉沉的念着密宗真言。天轮在他深厚的内力贯注下,发出白色的光芒,和煞气对抗着。

谷中不时的刮过一道狂风,但到了他们附近时,却古怪的绕到而行,两人方圆三十丈内,再也容不下一点风儿。谷中的所有植物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似在乞求。

这时,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乌云密布。还没有到中午,天色看起来就像是要天黑了似的。

谷外众人见天色阴沉,就像要下雨的样子,在谷外一处找到了一个山洞。他们虽然看不见谷中的比斗,但这场比武就如这天气一样,令人难以捉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谷内没有半点动静。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越来越阴沉,不时有狂风吹进洞里。

大白鹤“背”着麒麟鼠,模样滑稽的跑进洞里来,甫一进洞,一阵细小的雨点随风飘进洞来。

八个喇嘛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轻轻的念着佛经,对外界不闻不问。鲁达面上一片焦急,不停的来回走动着。

两女站在洞口,向外探看着,明知看不到比武,但她们忍不住要想洞外看上一眼。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阴沉的天空闪过一道金光,就如一把巨斧劈开了半个天空,就在雷声响起的同时,洞中众人都听到了两声毫不逊色于雷声的长啸。

这两声长啸不是比武的结束,仅仅是一个开始,是他们交手的开始。两道人影在谷中来往纵横,不管风雨多大,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去势,不管雷声是如何的响亮,也难以掩盖两人真气相碰时的爆炸声,不管闪电是多么的明亮,也遮不住天蝉刀和天轮的光芒。

不知道交战了多少招,天轮法王微微感觉有些累了,反观方剑明,势如猛虎。这是很正常的事,内力上,天轮法王根本占不了优势,兵器上,他也占不了优势,体力上,他根本就是处于劣势。鏖战下去,他能不累吗?

天轮法王久战不胜,心一狠,突然将两个天轮串起来,腾身跃起,脱离了天蝉刀的笼罩范围,手腕一震,响起一声刺耳的怪响,头下脚上的朝方剑明急速扑下。

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种邪邪的笑意,长发飞舞中,天蝉刀一挥,蝉儿蜂拥而出,一股无人可以匹敌的煞气冲向了天轮法王。

“轰”的一声巨响,天轮法王闷哼一声,被震了出去,方剑明收刀而立,脸上尽是邪笑。

天蝉刀果然不愧为魔刀,在“魔性”得到释放的时候,重击之下,竟把天轮法王的两个天轮击得粉碎。

天轮法王两手空空的落地,呆了一呆,眼中暴射寒光,摘下了脖子上那串佛珠,在手中不停的转动着,嘴里念着古怪的话,万千雨点顿如暗器一般,向方剑明激射而去。

方剑明猛然倒翻,一个漂亮的连环双踢腿,两道金蚕丝从他的脚底飞出去,虽只是两根蚕丝,但其中暗藏“醒神经”的力量,威力吓人,击破了密如网的雨点,令其还没有来到近前就落了下去。蚕丝余势犹存,击向了天轮法王。

天轮法王双肩一沉,沉声道:“地!”手指一拨,一颗佛珠暴闪精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两根蚕丝击落。

“水!”天轮法王手指拨动,一颗佛珠暴闪光芒,又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向了方剑明。

方剑明脸色一沉,天蝉刀劈出,“砰”的一声,方剑明竟被震得翻了一个筋斗。

“火――风――空”

天轮法王根本就不给方剑明任何喘息的机会,喊出了三大真言之后,拨动佛珠,三道精光暴闪,三股无上的密宗力量一波接一波的打向方剑明。

在这三股奇异的力量打击之下,任方剑明如何出刀,都难以抵挡,接连翻了三个筋斗,人早已退到了草丛之上。

天轮法王见他没有受伤,心头禁不住一寒,为了要击败对方,他不得不使出了最后一招,人腾空飞天,那串佛珠在手臂上转动了六圈,忽然脱手飞出,发出无上的力量,罩向了方剑明头顶。

佛珠越来越近,但方剑明只觉得浑身无力,怎么也劈不出天蝉刀,就如被困住了似的。

天轮法王正要得意,倏地,方剑明仰天一声长啸,面上肌肉滚动,双眼一闪,两道金色的光芒暴射而出,他体内的“金丹”终于在天轮法王强大的力量下彻底激发出来,与天蝉刀融为一体。

天蝉刀轻轻一挥,不见飞蝉,也不闻蝉吟,只是刻满蝉儿的刀身向前缓缓移动着,弥天的煞气达到极限,半个山谷不再落下一滴雨点,都被逼得飘向了远处。

那串佛珠还没有与天蝉刀相遇,光芒顿时减弱,退了回去,落入了天轮法王的脖子上,这是天轮法王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形,一时之间呆住了。

天蝉刀魔性大发,竟不再受方剑明的指挥,带起方剑明砍向了天轮法王。天轮法王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抵挡,就算全盛的时候,这一刀的威力,他也无法抗衡!

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脑中闪电般闪过了张三丰昨晚临别前的话。他与天轮法王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不,真人要我去爱,我绝不能杀他,不管天蝉刀的煞气多强,我都要让它知道毁灭不是最终的目的!”

一种全新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这股力量并不是真气,却比真气还要强大。

手一收,天蝉刀被他收回,插入鞘内。

“哇”的一声,方剑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的修为毕竟还没有达到武学的顶峰,真气反震,把自己伤了。

他虽然受了伤,但他还是成功了。这次的成功,向他揭示了一个道理:天蝉刀的魔性并不是并不可以化解的。只要时间容许,有一天,天蝉刀就能彻底的为他所用。

天轮法王眼见方剑明吐血,并从半空中掉下,心头大震,一种觉悟宛如醍醐灌顶般袭来。在他眼中,此时的方剑明已不再是哪个脸上还有三分稚气的大男孩,对方就如一尊活佛照亮了他心中的尘埃。

纵身掠起,在方剑明还没有落入草丛中,天轮法王轻轻的抱住他,人如流星,朝谷口跃去。

雨越下越小,终于不再,天色又开始放晴起来。山谷在经过大雨的一番‘洗礼’过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到处充满了生机。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各怀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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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杭州城非常热闹。天刚刚透亮,就有一群穿着整齐的青年男女列队站在城外的大道两旁,城内有十头狮子舞早已等待着,从城门到杭州最豪华的酒楼――天堂之乡的这一段路上,随处可见飘扬的彩带,把好几条大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一个管家打扮的大胡子率领着一群下人不时的走动在这一段路上,只要他一看见哪里不顺眼,就会大声的呵斥那些下人,要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办,一直忙到中午时分,他才算满意,然后,他就领着一群下人来到了城外的大道上,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这事惊动了城内的所有人,包括杭州府的知府李大人,李大人本来已经在为两大武林势力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杭州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有一种惊恐的感觉。现在,有人突然在城内大张旗鼓的搞欢迎仪式,他只觉头上的这顶乌纱帽随时都有可能丢掉的危险。

其实,消息已经传到了杭州城,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名叫“美髯客”的大财主要来杭州,至于他来做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美髯客”花三百两黄金买“剑神”南下消息的事不知从什么人的口中传出,很快就满城皆知了。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想看看这“美髯客”长得什么样子,因此,沿途上的人家都把自家的大门、窗户打开,不时的向大街上偷看一眼。

沿路茶楼、酒楼、饭馆,只要是能留得下的人地方,几乎是客人饱满,老板们都乐开了花,简直要把“美髯客”当作财神爷。

不过,也有例外的,例外的是三家,一家是“如意茶楼”,一家是“祥云酒楼”,一家是“欢客酒楼”。

此时,在“如意茶楼”的楼上,偌大的场地,只有六个人,一个公子哥儿打扮的“少年”,两个相貌奇特的老头,一个身穿便服的五旬老者,还有两个看似保镖的青年。

公子哥儿般的“少年”手中把玩着茶杯,那两个老头则是一脸冷冷的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的向窗外看上一眼,五旬老者尽管也是坐着,但头上的汗不停流淌,眼神也有些不安。

那“少年”抬起头来,见了对面的五旬老者的怪状,哑然失笑,道:“李大人,你很热吗?”

李大人脸色一慌,道:“没有,没有,卑职是在担心。”

“少年”道:“担心这个‘美髯客’会闹事?”

李大人道:“是的。”

“少年”笑道:“你放心吧,听说这个‘美髯客’是来杭州发大财的,不可能会与你过不去,他若要闹事,也就不会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李大人一想也有道理,恭敬的问道:“不知公主殿下对此人来杭州有何高见?”

“少年”沉思了一下,皱着眉头道:“我原先以为他是我想象中的一个人,但以目前的形势推断来看,这人又不是他。所以,我也猜不出他的真正来意。不过,他的到来,或许对事情会有些转机。”说完,一脸深思,似在思考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茶楼上静了一会,李大人讷讷的道:“公主殿下,恕卑职斗胆。我们为何不管雷家的事呢?要知雷家之事关系重大,一旦出了差错,就有可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少年”听了,咬了咬牙,双眉一竖,道:“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根本管不了。王振这狗太监把持朝政多年,到处都有他的爪牙,皇帝哥哥有时候都要听他的。要不是我二哥和于大人多次上书,皇帝哥哥也不会派金龙武士前来打击倭寇。”

李大人满脸愁容,道:“依公主殿下之意,这两大武林势力有一天将会在杭州城内械斗?”

“少年”点头道:“这只是早晚的事。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是武林中人的事,我们也警告过他们,不得伤及当地百姓,我想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和朝廷作对。”

李大人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暂时松了一口。

只听坐在右首的老头道:“公主,雷家与朝廷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还是朝廷的一大帮手,如今他们内部出了冲突,难道真要我们眼看着他们自己解决?”

“少年”叹了一声,道:“雷家的矛盾在我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已经出现端倪,这次爆发出来,很正常,只是我也没有想到,雷家的事还会跟武林争霸牵涉到一起,形势更加的复杂,朝廷若贸然介入,只怕不仅仅是杭州一城的事,有可能将整个江南都卷入纷争之中。”

左首老头淡淡的道:“当年,雷猛的父亲正是借助一批武林高手的力量,铲除异己,才将整个雷氏家族控制在手中。现在,雷猛效法其父,联合武林联盟的力量,想消灭反叛他的堂弟,只怕要艰难得多了!”

右首老头冷笑道:“雷猛的父亲当年要对付的只是不愿听他号令的雷家人,雷猛现在要对付可是还有血手门加入的雷家人。照我看,我们当真不管的话,雷家只怕要换主人了。”

“少年”听了,默然不语。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少年”是谁了,她就是巾帼公主朱祈嫣。那两个老头是逍遥二老,李大人则是杭州知府,两个青年是他的贴身侍卫,只是没有穿官服而已。

朱祈嫣来杭州的时候,本以为形势还不是很糟糕,谁知甫一进城,就发现情形大大不对,城中多了大批的武林中人,最后才知道这些人不是武林联盟的人,就是血手门的人。

当她来到雷家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雷天东,而是隐居多年的雷猛。在雷府住了几天,也把杭州城的形势了解了一二。

原来,反叛的人正是雷猛的堂弟,一个叫做雷洪的人。前面说过,雷猛的父亲打下来的基业,他的几个弟弟和堂弟们都出过很大的力气,雷猛之父大权在握的时候,看出这些弟弟和堂弟将来会成为祸患,所以,在他死之前,就将这些“有功之臣”杀掉的杀掉,削权的削权。

不过,雷猛之父有一个同胞兄弟,曾经救过雷猛之父的命,加上这人忠心耿耿,雷猛之父非但没有杀他,还把部分权力交给他。

这人就是雷洪的父亲,他在世的时候,确实是一心一意的为雷猛之父做事,毫无贰心。

雷猛之父和雷洪之父相继死去,雷猛掌权,效法父亲,将部分权力交给雷洪。早期,雷洪也没有贰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家的矛盾越来越大,那些被雷猛之父削权的“功臣”后代不满雷猛的一些作为,纷纷投靠雷洪,这些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势力,但好歹也是雷氏大家族的一分子,人数不少。

雷猛看出情况不妙,想除掉雷洪,却已经无能为力,一狠心就将雷洪外放,让他离开杭州,管理雷家的分部,随后,便将雷家掌门人之位传给了大儿子雷天东,其他三个儿子也是大权在手,杭州的雷氏家族已完全是雷猛四个儿子的天下。

雷洪被外放,并不等于失去了权力,他也知道雷猛将他外放的真正目的,如果他反抗,雷猛就有借口向朝廷借兵打他,所以,他忍了下来,暗中与朝廷的某些官员来往,并和王振攀上了交情。如此一来,就算雷猛要制他,他也不怕,只要王振一句话,朝廷是不会帮助雷猛的,但要王振帮他,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王振把持朝政多年,也不敢公然帮他“造反”。朝廷认可雷家的主人是雷猛,而不是他雷洪。

就在这个时候,血手门的人找上雷洪的人,彼此联系上,并逐渐的有了合作关系,演变到后来,在血手门的怂恿下,雷洪决定抢夺雷家的掌门人之位,得到血手门支持后,他便率领儿孙们,还有府上的近千名家将进了杭州城,与雷猛对抗。

杭州知府李大人一看是雷家起了内讧,不敢插手,立刻把此事上报了朝廷,朱祈镇知道妹妹巾帼公主和雷猛家的关系很好,加上雷猛又是现任掌门人,正要插手此事时,王振却出来劝他不要管,并指出雷家已经是矛盾重重,让他们自己解决,朝廷须要一个更强大的雷家,不管是那一方获胜,最后也还是要听朝廷的号令,在这番实施而非的言论下,朱祈镇也不再管,只是要人密切关注此事。

朱祈嫣住在雷府的这几天,双方都有一些冲突,但因为有朱祈嫣带着知府李大人时不时出来捣乱,没有什么伤亡,当天山派的人赶到的时候,雷洪这边处于劣势,雷猛正要一举消灭雷洪时,血手门的主力终于赶到,力量顿时远远超过了雷猛。随后,龙碧芸带着武林联盟的援手及时赶来,双方的力量恰好是旗鼓相当,谁也不敢贸然动手,成了僵持的场面。

雷猛怕朱祈嫣受到伤害,有一天把她“请”出了雷府,朱祈嫣知道他这是一番好意,并不怪他,只好住在官府中。

后来,沿海的几股倭寇竟敢出来作乱,抢了雷家的不少财物,这些财物大多是雷猛家族的,雷洪家族的虽也遭劫,但损失少得可怜。

于谦听说后,多次上书朱祈镇,加上有朱祈钰说话,朱祈镇也知道倭寇的害处,就让弟弟朱祈钰派金龙武士前去江南,配合当地的官兵,消灭这些倭寇。

这么一来,江南的形势复杂得令人头疼,就算谁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

朱祈嫣正在出神的想着,只听大街上响起了爆竹之声,接着就是敲锣打鼓的声音,顿时被惊醒。

四人起身,来到窗户边,朝大街上看去。那两个保镖样子的青年仍然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看。

此时,整条大街似乎都已经沸腾了,只见前面是五头狮子开道,后面也有五头狮子尾随,中间则是一群下人簇拥着七个人向前行进着。

人头攒动,沿路上的人朝那七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这恐怕还是杭州有史以来最古怪的场面。

七人中,走在最前的是方剑明假扮的“美髯客”,身后跟着白依怡和东方天骄,再后是白依人和纪芙蓉,最后则是祝红瘦和孟三思。孟三思神色恭敬的在和祝红瘦说着话,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管家正在向主人汇报什么。

朱祈嫣运功凝神,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根本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来,柳眉紧蹙,问道:“二老,你们看出了什么没有?”

逍老苦笑道:“看不出来,此人陌生得很。”

遥老道:“我也看不出来,不像是易过容的。”

就在四人向大街上望去的同时,“祥云酒楼”和“欢客酒楼”的楼上窗户边,各自出现了几个人。

“祥云酒楼”上几个人中的一位绝色美人向下看了一会,脸上好不失望,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旁边的一对仙风道骨、貌似夫妻的中年夫妇问了她些什么,她还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窗边。

突然,那对中年夫妇中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目光一凝,望向了对面不远“欢客酒楼”上出现的几个人。其实,在他眼中,只有一个人而已,这个人是一位长相优雅的中年文士,赫然正是血手门的天尊令狐松。

令狐松微微一笑,好象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

中年妇人冷冷的笑了一下,拉起中年男子离开窗户边。

令狐松几人立在窗边,直到望着人群远去,他们才离开了窗边。“欢客酒楼”的二楼也就他们几个人而已。几人落座后,令狐松笑问道:“邓先生,怎么样?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其中一个长相怪异的老头沉思了一会,冷冷一笑,十分肯定的道:“我‘神眼’邓迁敢用人头保证,最前面的这个人绝对没有易容,那五个女的吗,有化过装的迹象。”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三百两黄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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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什么叫做江湖?

武林,什么又是武林?

这个永久的话题似乎再谈上一千年,也难以有个定论。近一个月来,整个江湖都沸腾着,所有的武林人物不管是议论,还是听闻,总不外乎这三个话题。

一,血手门率先发难,将昆仑派赶出了昆仑山,将仇家赶出了祁连山,将华山派赶出了华山,占据了西北的大片势力,在这些地方,虽然还有一些小势力存在,但完全要仰仗血手门的鼻息。在这一役中,武林联盟损失惨重,死伤数百人,血手门虽然也死了不少天罡地煞,但伤亡之数要在武林联盟之下。

联盟盟主,也就是丐帮帮主华天云率领丐帮弟子,以及天、地榜上部分高手,加上少林寺、武当派、青城、飞鹰堡、以距离华山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大镇为中心,将血手门的嚣张气焰压制住。绕是如此,据说血手门的天尊,联合了大漠之王,率领部分高手已经进入了江南,并和雷家的人有勾结,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还怂恿沿海一代的倭寇上岸来,要瓜分整个江南。

二,一个从扶桑来的武士,自号柳生一剑,带着他的妻子在山东上岸后,到处找中原剑客比剑。短短数日之内,已经有二十多个在武林中稍有名气的死在他的剑下。这一片本来是在独孤九天的管辖范围内,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因为这个柳生一剑只找剑客比剑,手段虽然残忍,但毫无阴险之处,他的一手剑法,远远在那些中原名剑之上。独孤九天若采取群攻的方式,岂不是要让他扶桑耻笑我中原无人?山东用剑的高手中,首推连云山庄的秦仲。当他听说柳生一剑的事后,不顾独孤九天和天都圣人的劝阻,找上了柳生一剑。后果不难相信,秦仲败了,还险些把命丢在了场中,幸亏在旁观战的天都圣人将他救了回来。

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天都圣人在出手救下秦仲后,是否受了伤。如果没有受伤,传言中竟有天都圣人在客栈吐血的小道消息。不过,柳生一剑受了伤倒是真的,但他在客栈修养了一天后,便携妻子取道南下,一路之上,当真是所向无敌,战败了六十八名剑客,朝杭州逼了过来。中原武林,为之哗然,尤其是用剑的人,很多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有些剑客开始弃剑不用。谁能在剑法上打败柳生一剑?这成了一个很大的疑问。

三,魔门的太上在司马无风的相助之下,借大批的锦衣卫和金龙卫士的力量横扫魔门叛逆,终于将白莲教从圣母手中夺了回来。传言,圣母带着一群高手加入了血手门,并一一被封为散人。对于他们的行踪,人们也很感兴趣。因为,武林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是在祁连山呢?还是赶去了江南?这股势力虽然难以对抗朝廷,但在江湖中,确实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第三个消息传到方剑明耳中的时候,他正在酒楼上吃饭。

这里距离杭州还有三百多里,一行共有六人,计方剑明、东方天骄、祝红瘦、白依怡、白依人、纪芙蓉,但六人的样子已经变了个大样。

方剑明长须飘飘,活脱脱的一个中年人,在他的脸上,无论你怎么看,都看不出他原本是一个少年,他化名叫做“美髯客”。他没有拿着天蝉刀,天蝉刀在东方天娇的手中。

东方天骄不再是大美人,而是一个相貌一般的中年妇人,一个用刀的江湖妇人,对外她是“美髯客”的两个妻子之一,化名“紫牡丹”。

祝红瘦则成了一个中年女剑客,相貌极为丑陋,方剑明本想将她易容得好看一点,但她没有同意,坚决要化装成这样,她扮演的角色是“美髯客”的师姐,化名“红木棉”。

白依怡化装成一个脾气有些古怪的中年妇人,扮演的角色是“美髯客”两个妻子之一的“绿玫瑰”。

而白依人和纪芙蓉则成了“美髯客”的两个宝贝女儿,分别叫做“白莲花”和“黄蔷薇”。“白莲花”是“绿玫瑰”的女儿,“黄蔷薇”是“紫牡丹”的女儿。一个温和,一个冰冷。

这个办法是东方天骄想出来的,后得白依怡的大力赞赏,终于实行。六个奇怪的人,一男五女走在一起,本来就非常吸引眼球,当他们在酒楼上落座用饭的时候,很多人都禁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

按照他们的行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的,但因为有了大白鹤,四女合乘,方剑明和白依怡施展“绝顶轻功”,速度不在大白鹤之下,他们才会来得如此快。

由于麒麟鼠暴露的目标过大,所以在逼近杭州后,四女没有再乘坐大白鹤,让麒麟鼠独自一人享受高空飞行的滋味。方剑明“严重的警告”过麒麟鼠,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找他们。这正合麒麟鼠的心意,就当作是放假。

没有了大白鹤,按照他们的脚程,明日天黑之前当可以抵达杭州。

方剑明听到有关圣母可能会来江南的小道消息后,朝白依人看了一眼,见她虽然有些不安,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传音道:“依人妹妹,你现在已经不是魔门的人了,不要为圣母的事担心。”

他知道白依人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尽管太上曾告诉过她,圣母杀了她的父母,但她念着圣母对她的养育之恩,根本就不可能会报仇。所以,他仅仅是点到为止,并不多说。

白依人看着方剑明,坚定的点了点头。

方剑明朝后看了一眼,见散播这个消息的却是有些印象的“三手鼠”张三。

楼上的很多人议论了一会,突听一个粗嗓门的声音道:“张三,你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打听来的?”

张三得意的“嘿嘿”一笑,道:“有关这个问题,你只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会悄悄的告诉你。”

“,你眼中只有银子。”

“我张三就是靠这一行吃饭的,若把什么都说给外人听,哪里还有我吃饭的地方。”

方剑明眼珠一转,朗声道:“张三,我向你打听一个事,不知你能不能回答?”

张三眼睛一亮,跑了上来,看了看方剑明,一脸微笑,道:“大爷,瞧你这副样子,定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我张三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消息却是内行中的内行。”

方剑明潇洒的摸了摸美髯,点点头,道:“你的规矩是什么?”

张三道:“大爷果然识货。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起价一百两,上不封顶。”

方剑明“嗯”了一声,道:“我的问题是,扶桑的柳生一剑,剑法非但超群,还异常的毒辣,我中原武林死了很多剑客在他手中。我问你,谁能在剑法上击败柳生一剑?”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把耳朵竖直了,张三想了一想,道:“当今使剑的人,千千万万,但要说到剑法最好的,要数这三家。一是武当派。可惜自张向风大侠之后,武当派再也没有出现一个绝世奇才。二是天山剑派。据说天榜上的钟子丹前辈已经把天山剑法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按理来说,剑法并不在柳生一剑之下,但钟老前辈毕竟是一百多岁的人,而柳生一剑正当盛年,胜负难料。三是剑谷。白眉神君本来很有希望在剑法上胜过柳生一剑,可惜他自断臂之后,意志消沉,半年来更是不知所踪。其他使剑的人,虽各有成就,但不是修为不够,就是所练剑法平平,都难以和柳生一剑一交高低。”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张三,你的论断是有些见地,但并不是我要的答案。”

张三神秘的一笑,竖起一个指头,道:“大爷若看得起张某,你给这个数,我就将一个消息卖给你,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相信张某。”

东方天骄插口问道:“一千两?”

张三缓缓的道:“黄金。”

白依怡听后,终于有机会展现了,伸掌一拍桌子,几乎要将桌子打翻,双眼一瞪,宛如雌虎,怒道:“你这是敲诈,老娘把你劈了。”

这个举动,非但吓傻了张三,楼上的所有人都被惊住了。方剑明拉住她,笑着劝道:“娘子息怒,我自有主张。”

白依怡一把推开他的手,道:“你这个死人,当初要不是我爹给你一箱又一箱的黄金,你能在这里摆阔?”

方剑明想不到白依怡会演得如此的逼真,也不知道她的这些话是谁教给她的,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懂些什么,给我坐下!”

白依怡还要发怒,却被东方天骄和白依人劝下了,纪芙蓉冷冷的抬起头来,问道:“爹,难道你真要给他一千两黄金?”

祝红瘦也来凑热闹,发出一声冷笑,丑脸更加的吓人,道:“师弟,你放心,我若发现这个消息不值这个数,我就把他的手指跺下来。”

方剑明见她们都演得如此好,“嘻嘻”一笑,道:“张三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消息一定会值这个数的,是吧,张三?”

张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了一想,道:“大爷,算我张三怕了你了,你就给三百两黄金,再低于这个数,张三就不可能说了。”

从一千两黄金降到三百两黄金,张三心疼得要命,但又万万不敢得罪这群来历不明的人。虽然是三百两黄金,也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目,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也只有大财主一般的人物。

方剑明让东方天骄给了张三相当于三百两黄金的银票,引来不少眼馋的目光,张三将银票收好,恭恭敬敬的道:“大爷,不知这个消息你是要独自听,还是?”

方剑明豪气万千的大笑道:“这种消息当然不能一个人享受,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花了三百两黄金,为的就是一个消息,而且还要让很多人免费听到,出手之阔绰,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客,跷起大拇指,赞道:“大爷的豪气果然高人一等!”

顿了一顿,道:“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若有一分假,我张三就不再江湖中混了。于谦于大人身边的哪位号称‘剑神’的青年已经南下。他这次南下,用意非常明显,就是挑战柳生一剑。大家想来都已知道,‘剑神’手中的宝剑乃少林七绝之一的‘阿难剑’,其锋利绝不在柳生一剑的哪把魔剑之下。两人年岁相若,正是旗鼓相当。这一战,将会成为百年来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因为这不仅关系着少林寺的声誉,还关系着我大明朝的声威和荣辱。”

此话一出,楼上一片议论之声,这个消息的确是石破天惊。

方剑明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听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两个凶恶的汉子出现在楼梯口,两人目光一扫,满含杀气,酒楼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方剑明的目光与两人的目光一对,微微一笑,两人却不领情,脸上带着冷笑,朝他们这头走来。

方剑明笑道:“张三,找事的来了,你快闪开,免得把你连累。”

张三见是这两个人,脸色一变,赶紧溜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妙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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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松听后,眉头皱了起来,道:“这‘美髯客’究竟是什么何方神圣?难道真如传言中的那样,只是想来杭州发大财?他有多大的本事,敢在现在的杭州大发横财?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别有用心。”

一个身穿红袍,年过古稀的老头怪笑一声,道:“邓先生,寇某希望你不要把话说满了。”

邓迁双眼一翻,一脸恼怒,冷声道:“寇中原,你这是不相信老夫。贵门既然如此不信任,老夫一走便是!”

说完,站起身来,就要离开。令狐松急忙拉住他,笑道:“邓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向寇中原递了一个眼色。

寇中原本来没有得罪他的意思,只是提醒他而已,没想到对方的脾气会这般大,忙起身赔礼道:“邓先生号称‘神眼’,自然是眼神如电,都怪在下不会说话,冲撞了你,还请邓先生原谅。”

一个中年美妇吃吃一笑,风情万钟的道:“邓老爷子,寇老儿并不是存心要气你,你老何必生气呢?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任何闪失,你老大人大量,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邓迁满脸气呼呼的坐下,道:“你们怀疑‘美髯客’是别人假扮的,才会让老夫来看看,老夫有话直说,你们又不相信,老夫不生气才怪!”顿了一顿,道:“哼哼,别说他姓方的小子,就算是你们说的哪个复姓西门的老儿,他要是敢在老夫面前易容,也逃不过老夫这一双‘神眼’。”

最后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道:“天尊大人,是否要拉拢他?”

令狐松道:“我已经派人前去试探了,希望这次能有所收获。”打了一个哈哈,举起酒杯,笑道:“既然不是这小子,我们就放心了。来,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

不说他们在酒楼上开怀畅饮,单说大街上的热闹在一个多时辰后才逐渐散去,什么人该干嘛都干嘛去了。

这时,方剑明已经身处“天堂之乡”南院的一间装饰豪华的屋子中。“天堂之乡”不独是杭州城最大的酒楼,还经营客栈的生意,即以客栈而论,也当得上全杭州的第一。南院虽然是众多院中最小的一个,占地却相当的大,也是众院中最豪华的。

孟三思站在下首,向方剑明汇报着各处的开销,细细算了一下,总共的花费出乎方剑明意料之外。他本来还以为十万两所剩无几,谁知,这一切的花销只要了六万多两,从此可见,孟三思算得上是一个能为主人着想的“好管家”。

孟三思汇报完后,要把剩余的银两交给方剑明,方剑明笑道:“不要给我了,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眼珠一转,拈须笑问道:“都有什么人来打听我的来历?”

孟三思道:“主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先是血手门的人,后来是武林联盟的人,最后,才是官府的人。”

“你怎么回答他们?”

“我只说我家主人是一个来杭州发财的人,不想让人知道来历,也并不想得罪任何人,都会上门一一拜访。”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回得好,按理来说,血手门第一个找上我,我应当先拜访他们,但是,我偏偏先去拜访知府大人。”

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去拜访知府大人,还没走出房间,进来一个下人,禀道:“老爷,外面有一个人求见。”

方剑明心中一怔,眉头一皱,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通了姓名没有?”

下人道:“没有,看他的样子好象是一个读书人。”

孟三思听了,道:“主人,让我来打发他走吧。”

方剑明沉吟道:“不,我初来乍到,什么人都不想得罪,咱们还是去看看。”领着孟三思出去。在孟三思向方剑明汇报情况之前,五女早已带着一群下人到院子中玩赏去了。

来到南院的大门外,只见一个相貌英俊的书生站在门外候着,见两人出来,略为打量了方剑明一下,“哈哈”一笑,十分热情,道:“美先生果然是英姿不凡,幸会,幸会。”说着,上来双手一拱。

孟三思脸色大变,正要提醒方剑明,却见方剑明摸着长胡子笑道:“人都老了,哪里还有什么英姿,惭愧,惭愧。”

也不见他是怎么出手,只听轻轻的“砰”的一声,书生脸上微红,向后退了几大步,心头的惊骇,实在无法用言语说出。书生的这一手暗藏空空术,自出师以来,还没有失手过,就算武功高他数倍的人,也难以防范,方剑明仅仅摸了摸胡子,就将他所有下手的路子封死,并让他退后,这份本事,放眼天下,寥寥无几。

书生呆了一呆,大笑道:“美先生好高明的手法,在下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走上来,伸出右手,要与方剑明握手,方剑明眉头一皱,正要和他握手,孟三思见了对方那双细长而又光滑的手,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我家主人身份尊贵,岂能与你握手?还是让老子来吧,嘿嘿。”说完,飞步向前,伸手去与对方的右手一握。

两人双手一握,身子微微一晃,接着便分开双手,各自向后退了三步。书生仰天一声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道:“孟老爷子,得罪,晚辈失礼了。”

孟三思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扬了一扬,道:“这不是女儿家用的东西吗?司空南,你也不过如此!”

书生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扳指,神情得意的道:“孟三思,这么一个扳指,至少也要值八千两吧。”

孟三思脸色一沉,喝道:“拿过来!”

书生见他只偷了自己一样东西,越发得意,道:“孟三思,你我同为强盗中的强盗,想不到你的身手也不过如此。”

孟三思突然仰天一声大笑,将手猛然一扬,手上多了一件东西,发出一阵脂粉味,“哈哈”笑道:“这是什么东西哟?啊,原来是女人的肚兜,好香。司空南,亏你还是三大名盗之一,竟无一点男子气概,身上全是女人的玩意,真是笑死老子了。”

司空南见了,一张小白脸气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两人的空空术相差无几,但孟三思拿司空南的东西开刷,无形中,司空南是“败”了。

孟三思将肚兜和手绢扔了过去,喝道:“你的这些东西,老子一件都看不上眼,还给你!”

司空南阴沉着脸,把银票和扳指扔了过来,道:“孟三思,我早晚要和你在空空术上比个高下。”

把各自的东西收好后,孟三思道:“主人,此人就是我曾经说过的‘快手秀士’司空南。”

见了两人的空空术,方剑明为之叹服,向司空南略一抱拳,道:“司空老弟的空空术果然了得,不知有什么事要找在下?”

司空南知道有孟三思在,自己难以向“美髯客”下手,只得道:“听说美先生来到杭州,本门天尊想请先生移尊一晤,还请先生赏光。”

方剑明道:“哎呀,真是不巧,在下正要去拜访知府大人,贵门天尊之情,恐怕要推延后了。”

“这……”

“这什么这,你没有听到我家主人的话吗?快给老子闪开。”

司空南脸色阴沉起来,冷冷的道:“美先生,你当真不给本门天尊一个面子吗?”

方剑明道:“岂敢,岂敢,在下绝没有此意,只是知府大人乃杭州最高长官,在下若不去拜访,恐他人嫌话。在下是一个生意人,知道贵门是财神爷,岂有不给面子之理?”

司空南听了,脸色才转好,道:“美先生想发大财,本门有的是钱,随时恭候先生大驾。”说完,转身而去。

待他走远后,方剑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想用血手门吓唬我,你们可打错算盘了,你们若拿不出让我动心的价钱,再多的威吓也是枉然。”领着孟三思扬长而去。

拜访知府李大人根本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在方剑明送给对方一颗珍珠之后,李大人顿时笑开了颜。方剑明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觉得受不了,借口方便,让孟三思代他与李大人嘻嘻哈哈。

当他方便后,在半路上被朱祈嫣带这逍遥二老拦住了。

方剑明佯装很生气的样子,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朱祈嫣道:“方少侠,这里没有外人,你就露出真面露来吧。”

方剑明脸上一怔,道:“方少侠?谁是方少侠?”

遥老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方剑明?”

方剑明笑道:“原来三位认错了人,三位的眼神也太不亮了,你们看我像一个少侠的样子吗?”

遥老沉声道:“说,你来杭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方剑明一声冷笑,道:“三位请闪开,我没有功夫和你们闲聊。”

遥老大步上来,一掌抓出,方剑明伸掌一格,只听“蓬”的一声,遥老身形半旋,侧身去抓对方的肩头。

方剑明肩头一挺,又是“蓬”的一声,遥老只觉手指疼痛,被撞退了好几步,怒道:“原来你修炼的是金钟罩!”

向方剑明闪电般攻出六招,均被方剑明一一破解。

“尊驾若再苦苦相逼,在下就对你不客气了!”

“老夫还怕你不成?”

方剑明双肩一沉,一拳打出,遥老竟是避不开,被震出丈外,逍老见了,大吃一惊,纵身上前,喝道:“‘美髯客’,看不出你的功夫还不赖,老夫也来讨教。”

与弟弟联手,急如疯狂暴雨般的招式功向方剑明,方剑明朗声一笑,道:“在下若没有一些本事,怎么敢来杭州?”

双手一抓,顿时抓住了两人的一只手,向外一扔,喝道:“出去。”

逍遥二老活了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抓住手腕,心头惊骇,同时发力。

“轰”的一声,方剑明站在原地不动,逍遥二老落在了数丈外,老脸阴沉,朝方剑明步步走上来,显然,他们是被方剑明激怒了。

李大人和孟三思闻声赶来,李大人吓得脸上一片苍白,道:“误会,误会,三位请看在在下一点薄面上,不要打了。”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今天就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李大人,在下还有事情,告辞了。”

带着孟三思有些不愉快的大步而去,逍遥二老要追,朱祈嫣干咳了一声,两人只得罢手。

如此一来,三人再也不会相信“美髯客”就是方剑明,朱祈嫣禁不住为雷猛这一边担心,逍遥二老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天,地榜上的高手,但两人联手对敌,普天之下,能在一招之下抓住他们手腕的人,其武功之高,绝对要在天、地榜上的很多人之上。雷洪若把“美髯客”请走,实力一定会超过雷猛。因此,方剑明前脚刚出李大人府上,朱祈嫣便带着逍遥二老后脚去了雷府。

回到天堂之乡,天色将黑,用过晚膳,方剑明与五女在院中说说笑笑,他们不敢保证那些下人中没有血手门的人,所说的话都是符合自己扮演角色的身份,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只听纪芙蓉问道:“爹,我们既然是来发财的,为什么现在就不去拜访武林联盟或者血手门呢?”

方剑明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信心十足的道:“薇儿,你放心吧,不出两天,爹担保他们都会来找我的。”

话刚说完,孟三思疾步走进了院中,手上拿着一份帖子,有些兴奋的道:“主人,好消息,雷猛和龙轩主联名请你到雷府赴宴。”

方剑明笑道:“看,这不是来了吗。”跃身而起,接过帖子,匆匆看了一下,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孟三思走了。临走前,要五女好生看好财物。他算定血手门的人在没有摸准他的底细之前,是不敢贸然来找五女麻烦的,如果将他“美髯客”惹火了,对他血手门并没有任何好处。

坐上雷府豪华的马车,别看方剑明脸上很轻松,其实他的一颗心却在“砰砰”的跳个不停,这次赴宴,他不仅会看到一些熟悉的人,还会见到自己的舅公――雷猛(第一次见雷猛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更重要的事,他还要装着不认识龙碧芸。

前来接他的是竟是雷天西和“风尘四侠”,雷天西和“一枝梅”、“飘然生”陪他坐在车中,“疯道长”和“大度和尚”陪孟三思坐在车辕上。

客套了一番后,谁也不敢贸然问他的来历。

“一枝梅”笑道:“美先生的胆量真不是一般的大,这个时候还敢来杭州赚钱,在下是远远不及,先生想必有一身非常惊人的武艺吧。”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别人越不敢做的事,在下就非要去做不可,至于武功吗,还算过得去。”

听了他的话,三人心中都是冷笑着,他们也听说了“美髯客”的事,本来还有些怀疑,想不到此人当真是自大得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雷猛和龙碧芸嘱咐过他们,他们非要试试“美髯客”有多大的本领。

车中四人无话可说,车外三人却是笑声不断。“一枝梅”暗道:“听笑声,二弟和三弟与孟三思相处不错,孟三思就算不做强盗了,也不可能当这种自大的人的管家啊?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马车行到半途,要通过一条昏暗的街道,车外三人都不再笑谈,暗中戒备,只听得见马车走动的声音,马车刚过半条街,突然,“嘿嘿嘿……”宛如鬼叫一般的笑声飘来,这笑声非但带有鬼气,还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两匹骏马停下来,不安的鸣叫着。

大度和尚怒吼道:“给洒家滚出来!”

“嘿嘿嘿……”笑声飘到,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两匹马的鸣叫由不安变为惊恐,随时有软倒的可能。

倏地,车后传来脚步走动之声,速度之快,不让奔马,转眼就距离马车只有三丈。按理来说,两匹马在鸣叫,怎么也不可能听到脚步声,但他们的确是听到了,正在吃惊,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的大笑起来,道:“老赌才刚进城,就遇到了你这个‘老鬼’在这里哭丧,有老赌才在此,你‘老鬼’休想杀人!”

第四百九十章 胆大的大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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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汉子朝六人走来,六人却不予理睬,谈笑风生,压根没把两个人放在眼里。

有人低声道:“糟了,这六个人要倒大楣了,郭家两兄弟找上他们,也不知是他们的晦气,还是彼此有仇。”

这人的声音极低,也只有他旁边的人才能听得见,但方剑明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一般,朝他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这时,两个汉子已经来到近前,左首哪位冷笑一声,道:“都给老子起来。”

方剑明瞥了两人一眼,笑道:“两位,我等与你们毫无干系,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

左首汉子道:“谁说没有关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界吗?”

方剑明道:“请教。”

右首汉子喝道:“在这条道上,哪个不知道我郭氏双雄的名号,你们瞎了眼,到了这里,竟敢不前来问好,还敢在这里摆阔,是不是不把我兄弟放在眼里?”

不等方剑明说话,祝红瘦脸色一沉,道:“什么郭氏双雄,我看是郭氏狗熊,滚!”

这郭氏双雄所言也非假话,在这条通往杭州的道上,很多人都知道郭氏双雄的名号,哥哥叫做郭猛,弟弟叫郭威,两兄弟养着一群手下,横行了好几年,虽没有到令人切齿的地步,却也让当地的百姓叫苦不迭。

听了祝红瘦的话,郭威(右首哪位)怒火上升,喝道:“丑婆娘,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正要上前教训人,却被郭猛一把拉住了。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教训这丑婆娘?”

“老二,待会动手也不迟,我想他们也不是不开眼的人给他们一个机会。”

郭猛说完,转过脸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剑明一眼,冷笑道:“请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方剑明“哈哈”一笑,拈须道:“不敢,不敢,在下美髯客,没有仙乡,两位有何指教?”

郭猛眉头紧蹙,向五女匆匆扫了一眼,方剑明顿时领悟,心中念头一转,立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笑着道:“这两位是在下的拙荆,一位自号‘紫牡丹’,一位自号‘绿玫瑰’,这位是家师姐,自号‘红木棉’,至于这两个吗,哈哈,乃在下小女,‘白莲花’和‘黄蔷薇’。两位,不知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说着,仰望着两位,神色十分的诚恳,好像把两人当成了官差。

这么一来,倒把两兄弟弄得不知怎么是好,他们此举的目的就是要探听这六个人的底细,事前就没想到对方会说出来,不说出来的话,他们就有借口大打出手,不管胜负,也能从对方的武功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方剑明将计就计,干脆说了出来。

两人呆了一呆,面面相觑,郭猛道:“六位要进入杭州城?”

方剑明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正是到杭州城去,不过,我们不是去打架,而是去发财。”

两人怔了一怔,郭猛脸色一沉,道:“这么说来,你也应该知道杭州城眼下的形势?”

方剑明道:“知道那么一些。”

郭威怒道:“那你还敢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正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我才会来,不然,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未必会来,哪里可以大把大把的赚钱我就会在去哪里。”

能说出这种话的,若不是武林投机者,就是疯子。不过,事实确实是正如方剑明所言,此刻的杭州城是一个能发大财的时候,但要你须要有胆子,有本事。无论怎么看,众人眼前的易了容的方剑明都是一个胆子大的人,至于有没有本事,就没人知道了。

郭猛仰天大笑一声,笑声震得桌上的杯碗跳动,显见他的内力不浅,笑声一收,冷冷的道:“奉劝阁下,不要妄想在杭州浑水摸鱼。”

说完,带着弟弟就要离开。

“站住!”祝红瘦冷冷的道。

两兄弟同时转身,郭威阴沉沉的道:“丑婆娘,你想干什么?”

祝红瘦道:“你数一数,总共说了几句‘丑婆娘’?”

郭威一愣,突然大笑起来,道:“丑婆娘,老子一共说了你三句,不,加上这一句是四句,怎么样?你要动手吗?”

祝红瘦冷声道:“自己打自己四个嘴巴。”

此话一出,很多人知道事情可闹大了,郭氏双雄是能得罪的吗?别说要他自己打自己嘴巴,就是他打你嘴巴,你也只能合着血吞下。

有人起身,要逃离此地,郭威喝道:“都给老子好好的坐着,谁胆敢动一下,老子把他的脑袋扭下来。”伸手一指祝红瘦,“桀桀”一笑,道:“丑婆娘,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祝红瘦道:“自己打自己五个嘴巴!”

自始自终,祝红瘦都没有看郭威一眼,这种藐视,就算是佛,也会忍不住升起。

郭威怒吼一声,向祝红瘦扑了过去,祝红瘦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外一扔,去势如电,郭威待要避开却已经晚了一步,额头重重的挨了一下,人被杯子所带来的劲力震退了三步。

“蔷薇,给我张嘴!”

纪芙蓉早已看不惯郭威,闻言,身形一晃,来到了郭威身前,玉掌一翻,朝他的左脸扇去,她身法奇怪,郭威想躲都躲不开。

“啪”的一声,左脸上狠狠的挨了一下。

“这一掌是打你对我师伯不敬!”

“啪”的又是一声,郭威右脸挨了一下。

“这一掌是打你狗仗人势!”

“啪……啪……啪”接连三掌,两左一右,郭威尽管有所防备,但纪芙蓉出手刁钻,仍然被打中了,一张脸红肿不堪。

“这三掌是替天下所有女人打你,叫你还敢不敢小瞧女人!”

打完五掌之后,纪芙蓉已经坐回了原位,郭猛想上前来抓她,却迟了一步,只有一把扶住郭威,叫道:“老二,老二,你怎么样?”

郭威张了张口,牵动脸上伤势,骨肉连心,疼得大叫了一声,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

“你……”

郭猛双眼射出寒芒,怒瞪着纪芙蓉。祝红瘦站了起来,吓得两人都退了一步,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师姐,杀了这种人也是污了我们的手,俗话说:和气生财。还是饶了他们吧。”

祝红瘦喝道:“看在我师弟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们,你们若敢在继续为恶,当心脑袋不保,滚!”

郭猛虽然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好歹也是个人物,冷冷的道:“我弟弟的五掌之仇,老子早晚会报,只要你们敢进杭州城,老子定叫你们有去无回,老子……”

狠话还没有说完,嘴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接着便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扶着郭威,脸色苍白的下楼而去,眼尖的人还可以看见有几滴鲜血从他的下巴滴落。

只听白依怡自言自语的道:“嗯,这根鱼刺太小了,应该换一根大一点的。”抬起头来,对白依人道:“莲花,还不快吃,吃完了,我们还要上路,等进了城,我就叫你爹为了做一件新衣裳。”

白依人虽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出手,却知道郭猛是被她吓走的,莞尔道:“知道了,娘。”

这一场变化以郭氏双雄惨败而走,很多人都是虚惊一场,再也不敢小视这一家人,早先觊觎他们财富的人也大多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也有不开眼的,在六人结帐下楼而去之后,有人起身离坐,“暗中”跟上了他们。

六人下楼后,飞身上马,不快不慢的向前行。不久,祝红瘦便发现了有人跟踪,冷冷的哼了一声。

方剑明低声道:“祝姐姐,暂时不要惊动他,我们就装作不知道。”

行了里许,只听身后传来飞快的马蹄声,只听有人大声喊道:“大爷,等等小的。”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张三。

眼看他追上来,祝红瘦冷声道:“你是不是也想打听我们的来历?”

张三一脸的冤枉,道:“大姐,我张三胆子再大,也不敢打你们的注意,干我这一行的,最知道什么可以打听,什么不可以打听,我要是一个糊涂蛋,就算有一百个脑袋早就搬家了。”

方剑明双眼一瞪,吹着胡子道:“你既然不是一个糊涂蛋,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为什么要去杭州城?”

张三“嘻嘻”一笑,道:“大爷去杭州发大财,小的去杭州发小财,不冲突,不冲突。”压低声音,道:“大爷,有人跟上了你们,好像是独行大盗‘黑白通吃’孟三思。”

东方天骄心中微微一惊,冷笑道:“早就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他若敢来,我倒要斗斗他。”

张三道:“孟三思武功高强,我看六位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纪芙蓉不知道孟三思其人,冷冷的道:“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他?”

张三道:“干强盗这一行的,至少也有上千,但论名头最响亮的,莫过于这三个人,一个是半年前消失于江湖的‘黑盗’丁世杰,一个是‘快手秀士’司空南,最后一个就是这‘黑白大盗’孟三思,他出道比前面两人还早,数十年来,从没有失手。”

方剑明笑道:“你呢?”

张三道:“我还算不上强盗,我是小偷,不仅偷东西,还偷消息。”

白依怡“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一个小偷,看你贼眉鼠眼的,是不是也想偷我们的银子?”

张三脸色一变,道:“不敢,不敢,小的也差不多快改行了,现在只偷消息。”

方剑明笑道:“你把这些告诉我们,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样样都看重钱的人,好吧,一会儿入住客栈,所有花费由我包了。”

张三脸上一喜,道:“多谢大爷。”

正说到这,身后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众人把坐骑牵到路边,回头看去,只见来路上,一群人纵马飞驰,好像有什么大事似的,很快来近了,宛如一阵风般卷过大道,转眼间只剩下跳动的背影,那狂烈的马蹄声兀自响在耳边。

张三“啧啧”称奇,道:“原来是衡山派的人,看来他们是赶去和慈航轩的龙小姐会合。”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人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最好是全武林的人都来了。”

张三想了一想,慎重的问道:“大爷,你当真要混这淌水?”

方剑明道:“说的什么话,不混这淌水又怎么能发大财?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越冒险的事银子就越多这句话吗?”十足的一副武林投机者的样子。

其实,从他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黄金的行事来看,他的身价至少在百万之上,本可以安详晚年了,但他声称“发大财”,想赚的数目难道仅仅是百万之数?恐怕他的胃口大得吓人,没有千万,也有数百万。

张三最清楚这一类人了,这些大财主,从来不会嫌钱多,就算富得流油,也会一刻不停的想着继续发财的事。只是眼前的这个“美髯客”和其他大财主有些不同。第一,他的胆子大得吓人。第二,他有些本事。第三,他有很有力的帮手。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他的头脑非常精明。如果不精明的话,可以称为“老油条”的张三怎么会有些怕他,把一个消息从一千两黄金降到了三百两黄金?

前行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镇上,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们就在镇上的一家客栈落脚,方剑明包下了这家客栈的东院,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张三倒也识趣,并不来打搅他们,只是在分别前,偷偷的告诉方剑明,要他今晚特别小心,孟三思可能会在今晚动手。

晚餐的时候,方剑明在饭桌上把孟三思可能要来的事告诉了五女,叫她们谨慎一些。

他们虽然不怕孟三思,但孟三思是一个大盗,自有他所擅长的一手绝活,不得不防。

夜幕降临,镇上亮起了灯火。本来,这个镇是通往杭州的必经之地,向来热闹非凡,但由于杭州近来是杀机四伏,旅客少了大半,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当地的人外,多半是些武林人。

六人在正屋等到半夜,不见孟三思来到,不觉有些困了。方剑明一想不对,他若不来,岂不是要等到天亮?

正要让五女去休息,只听院子里响起“咚”的一声,有人用“偷石问路”试探他们。这种手段不过是江湖小贼采用的把戏,孟三思身为武林三大名盗之一,难道也要用这种过时的伎俩?

几人正在困惑,又是“咚”的一声,比先前响亮了一倍,是个人都知道外面有事。六人坐着不动,要看看这孟三思搞什么鬼。

“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了院中,声音更加响亮。六人更加疑惑,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强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来了,非要弄出些动静来不可。

第四百九十四章 雷府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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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不是人的姓名,而是一个人的代号,一个杀手组织中一个很有名杀手的代号。在这个凶险万端的江湖中,有人自己解决不了私仇或者不想自己动手,就有了杀手的出现,杀手有了领导就成了组织。杀手的种类也就是两种,一种是单干,就如天杀一样,一种是专门的杀手团体。

江湖中的杀手虽然不是太多,但能当得上杀手的,无不是武功极高之辈,至少在暗杀这一方面,他们都有自身过人的本事。

“老鬼”是一个杀手组织中一个名头很响亮的杀手,每当他要杀人的时候,就会发出令人恐惧的鬼笑,这种鬼笑就成了他的招牌号。

“老赌才”这个自称也是别无分号的,除了“赌神翻天”之外,天下还会有第二个上官无错吗?

“此老也赶来了,看来武林联盟是有希望了。”方剑明心中暗喜。

鬼笑倏地收起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冷笑道:“上官无错,这里没有你的事,你不要惹火上身。”

“哈哈,老赌才说要管的事就管定了,老鬼,你再不走的话,就不要怪老赌才出手狠毒,对付你这等人,老赌才从来不会手软!”

“上官无错,我‘老鬼’并不怕你。”

“是吗?”

上官无错的话声一落,身形一翻,朝左面的屋顶上扑了过去,强烈的劲风罩向黑暗之处,一条人影闪电般飞出,与上官无错在半空中狠狠的对了一掌,接着,两人翻滚着落地。

上官无错身形未稳,那条人影急如狂风,鬼笑着向上官无错发动了暴风般的袭击,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发出森森剑芒,一股阴柔的杀气散布开来,马车上的众人都能感受得到。

车辕上的三人飞身下地,将马车紧紧看守住。

方剑明想了一想,正要出去瞧瞧,雷天西伸手一拦,道:“美先生尽管放心,这些事自会有人处理,不劳先生动手。”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我不是想动手,在下最喜欢凑热闹,这等惊险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不顾三人的劝说,起身下车,一枝梅和飘然生赶紧跟着下车来保护在他左右,雷天西见这人如此“不识好歹”,也只好下车来了。

方剑明刚一下车,抬眼望去,就听上官无错一声长啸,身形猛然加快,与“老鬼”缠绕在一处,对方那快如电光的剑气竟伤不了他分毫。

数十招一过,突然,“啪”的一声传出,有人闷哼一声,飘出了数丈外,上官无错站在原位,一脸嘻笑。

众人望去,只见这个“老鬼”脸上带着一副面具,身穿黑衣,就如出没于夜间的幽灵。

上官无错脸上的嘻笑还没有消失,猛然将手一扬,一枚麻雀打向对方。老鬼举剑一削,剑芒吞吐,只听“当”的一声,那枚麻雀被削为两半,老鬼的身形晃了一晃,却没有后退半步。

“好家伙,你的内功挺深厚的嘛。”

上官无错说着,右手五指迎风一招,五指间多了四枚麻雀,随手一甩,化作四道光电打出,分袭对方四处大穴。

老鬼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快速的转动,短剑舞动,护住全身,只听“当当当当”四声响过,尽管已经把四枚麻雀挡开,但他的人却被震退了丈外,手腕有些疼痛。他的内力不如上官无错,若不是仗着身法的怪异,手中的短剑只怕要脱手飞出。

上官无错脸上闪过一道惊异的神色,正要下重手,倏地,衣袂飞动之声至身后传来,一道人影就如一只巨型蝙蝠凌空扑到,双掌带着强大的真气印向上官无错的后心。

“小心!”方剑明几乎要把心中要说的话说出来。

上官无错脸色一变,一转身,双掌推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大作,上官无错退了三步,那人被震出好远,落地后冷笑个不停,与随后来到的五个人大步走上。

就在上官无错与那人对掌的时候,老鬼身形一转,朝雷天西扑去。原来他要杀的人是雷天西。

不用雷天西出手,一枝梅和飘然生飞身迎上,与他打在一处,十余招下来,老鬼竟然占了上风,短剑施展,剑剑均是致命的杀招,森寒的剑芒将两人逼得后退不迭。

大度和尚与假道士见了,不约而同的加入了战团,才将老鬼的气焰压制住,但要将他逼走,也不是片刻之间的事。难怪此人敢来杀雷天西,原来他的武功竟是如此的高强。

方剑明目光一转,望向了迎面走来的六个人,看清之后,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怒火,原来这六个人正是魔门的无天等人。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双眼碧蓝的怪人,从他刚才所施展的身法来看,方剑明看出这人就是假冒太上的那个人,这才是他的真正面貌。

在他左右,分别是无天和余一平。三人身后的三人则是魔门四大长老中的风、雷、电三个长老。

至于圣母和无法等人,却没有来,或者并不是和他们走在一起。

方剑明一见到他们,禁不住要想起白依怡被圣母杀害的事,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打他们一顿。这些人虽不是杀死白依怡的真凶,却是帮凶。

不过,他没有上去,以他目前的身份来说,他与这些人没有任何的仇怨,再说,就在这六人来到的时候,他发现四周突然多了几道异常强大的力量,知道暗中有人隐藏着。这些人里面,不仅有武林联盟的人,还有血手门的人,他若稍有异常,所有的心血都算是白费了。

无天伸手一指上官无错,冷冷的道:“你就是‘赌神翻天’上官无错?”

上官无错面对三大高手,毫无畏惧之色,嘻嘻笑道:“看你的模样,不是我中原人氏,想不到你也知道老赌才的外号。”

无天心头一怒,一掌隔空拍出,表面上毫无动静,其实暗含强大的真气。上官无错双袖一挥,一股暗劲吐出。

“砰”的一声,上官无错的上身晃了一晃,无天退了一步,心中惊奇,暗道:“这老家伙与‘老鬼’斗了一会,又和大哥硬碰硬的对了一掌,竟然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果然不愧为天榜上的高手。”

方剑明此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个人的恩怨,眼见形势就要超过他的意料之中,不想再让事情恶化下去,向前踏上一步,如一个和事佬般的劝道:“有话好说,请众位看在我‘美髯客’的面子上,暂且将私仇抛在一边。在下还要赶去雷府发财,各位都停手吧。”

他说他的,却没人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风尘四侠和老鬼相斗激烈,双方都不愿意罢手。老赌才和假太上互相对视着,跃跃欲试,无天和余一平将目光在他脸上看了一下,便望向雷天西。

方剑明的脸色阴沉起来,好象是动了很大的肝火,冷声道:“谁不信邪的话,休怪老子不客气!”

身形一晃,疾如闪电,插入了激斗之中,伸指一弹,“当”的一声,竟将老鬼的短剑弹飞,冷笑道:“你这老鬼最讨厌,滚!”

话声一落,老鬼当真滚了出去,凌空翻滚着扑向短剑,将短剑一把抓住后,不敢迟疑,洒了几滴鲜血,身躯一纵,消失在黑夜里。

就在老鬼“滚”出去的时候,方剑明身躯一转,左袖一甩,无上的内力涌出,将风尘四侠震出丈外,哼了一声,道:“四位,我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

风尘四侠做梦都没想到他的武功会高到这种地步,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所有的人,包括暗中隐藏的人,都为“美髯客”的武功所震惊。这“美髯客”的武功当真吓人得很,恐怕已经步入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无上境界。

上官无错面上闪过一道惊疑的神色,“哈哈”一笑,双拳一抱,道:“尊驾的武功惊人之至,老赌才甘拜下风。”

假太上自忖这“美髯客”是个难缠的角色,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五人走了。暗中隐藏的人也相继而去,大街上又恢复了宁静。

看出“美髯客”是一个绝顶高手后,风尘四侠和雷天西心中再也不敢小视他,对他还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雷天西请上官无错上车,上官无错没有上去,说他就跟在车后算了。几人知道这等异人脾气都有些古怪,便不再勉强他。

不过,在方剑明上车后,一枝梅和飘然生说什么都不敢上车和他坐在一起,说要陪着上官前辈走在马车后,因此一来,车厢里就只有雷天西和方剑明。

方剑明见雷天西神色古怪,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心头苦笑,这种后果也是他意料不到的,只好闭着双目假寐,让对方减轻一些紧张。雷天西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阵势,但不知怎么回事,在见识了“美髯客”的手段后,他有些惧怕这人。

其实,这很正常,有些人相貌狰狞不见得就令人害怕,但那种表面上嘻嘻哈哈、一遇到与自己利害相关的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方剑明扮演的“美髯客”正是这样的一种人。

如果他不扮演这样的人,就不会引起血手门的注意,更不要说接近血手门了。说白了,这种人就是带有一种“邪气”,血手门招揽的对象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是满身邪气的人。像“美髯客”这种武功既高,人又邪气的高手,岂不正是血手门最想要的人?

不久,马车就来到了雷府大门前,方剑明与雷天西先后下车,只见雷府大门前灯火通明,立着数十名劲装汉子。戒备森严,飞鸟难渡。

众人刚走上台阶,就见一群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两人竟是雷猛和龙碧芸,身后之人,均是江湖中名头响亮的人物,这种殊荣恐怕是武林仅见的了。

方剑明“哈哈”一笑,双手一拱,道:“不好意思,惊动两位的大驾,在下愧不敢当。”

雷猛大笑道:“美先生肯赏脸光临寒舍,就是给足了雷某天大的面子,先生里面请!”

方剑明目光与龙碧芸的目光一接,笑道:“这位绝色佳人想必就是慈航轩轩主龙小姐了。”

龙碧芸含笑点头,妙目一转,问道:“美先生就一个人来吗?两位夫人没有来?”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本来,她们都吵着要来,但在下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好玩,就怕她们不会说话,坏了在下的大事,所以就没有让她们来。哈哈,让各位见笑了,在下就是这样的一个非常庸俗的人。”

他虽然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从他的这些话中,毫不遮掩的表明了他的立场:我“美髯客”是来发大财的,你们再多的热情也没用,若没有实在的东西,我“美髯客”是不会为人办事的。

这时,所有的人都完全清楚了这“美髯客“的性格,传说果然没有错,这人的确是一个典型的大财主。

很多人的眼光不再是热情和期盼,变得冷淡起来,有些甚至露出了鄙夷的脸色,方剑明浑不在意,与雷猛和龙碧芸大声交谈着。不过,身为主人的雷猛一点也不敢怠慢,与龙碧芸左右相陪着他,进入了雷家大院。

宴会在雷府一间宽大的客厅里举行,这间客厅装饰超级豪华,地上铺着波斯的地毯,顶上挂着八盏特制的三色琉璃灯,每一把椅子,均是用最好的木材打造,就连喝酒用的酒杯,也是不常见的杯子,这些花费加起来,数目恐怕不在二十万之下。

在宴会正式开席的的时候,要来的人都来了。有座位的人,加上方剑明和孟三思,竟有二十多个。

这些人是雷猛、龙碧芸、上官无错、风尘四侠、衡山派掌门“荡魔剑”钱得胜和他的师弟“火花剑”卫震东、黄山派现任掌门原先的黄山四大长老之首的柳冲霄(这人也长了一把长须,和方剑明扮演的“美髯客”有一比)和熊白祥、白陀山山庄庄主宇文修岚和大管家蔡忠、“赤脚魔”司空泰和“铁胆追魂”柳南星以及十三连环寨的寨主“追魂刀”宋一雄。

让方剑明颇感意外的却是下面这五个人:

飘香宫宫主凤非烟、醉道人、一对仙风道骨的中年夫妇,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西门先生”。

说“西门先生”奇怪,是因为方剑明看出这人是在假扮西门先生,此人脸上易过容,而且还是西门先生独门的易容手法。

这人是谁?西门先生为什么要把他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他本人又到那里去了?这么做有何目的?

当然,要看出眼前的这个“西门先生”是假的,也只有方剑明和西门先生。不知底细的,也只会把他当作西门先生。

在场的人虽然不是武林联盟在杭州的全部实力,但相信占了大多数。看来,武林联盟对他“美髯客”是极为的看重,大有招揽之意。

各按位置坐下后,雷猛便一一向方剑明介绍在场的人,当介绍到那对中年夫妇的时候,方剑明吃了一惊。

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对夫妇竟然是天山派的老掌门、天榜排名第四的钟子丹和他的妻子钟佩兰。

按理来说,钟子丹和钟佩兰都是一百三十多岁的人了,但从两人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老态,不知道两夫妻修炼的是什么神功,竟有如此大的朱颜之效。

说到这里,不得不闲插一些有关天山派和钟子丹的事情,天山派住在天山中,是一个有些神秘的门派。传说,早在东汉的时候,天山上已经有剑客居住,到了唐朝末年,相继有剑法超群的剑客来中原找人比剑,于是,有人便称些人为天山派。

天山派发展到这个时候,已由原先的十来个人壮大到近百人,人数虽比不上中原九大门派,但因为择徒极严,又特别讲究资质,所以门下的人都有一身极好的武功。

钟子丹原本是一个孤儿,为钟佩兰之父钟晓澜收养,钟子丹这个名字也是他起的。钟晓澜生有两女,姐姐叫钟佩兰妹妹叫钟佩瑶,因为都是女子,无法继任掌门之位,钟晓澜便把大儿女嫁给了钟子丹,在他晚年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钟子丹。

钟子丹天资极好,在四十岁的时候,经过苦练,终于将本门的剑法练到了巅峰,后来因为剑法超绝,击败过不少成名高手,再加上受到武林万事通的邀请,参加了那场灭魔行动,被评为天榜第四。

其实,六十年前钟子丹的武功,略低于独孤动天和天竺僧,与天都圣人、刀神,无空不相伯仲,又略高于其他天、地帮高手,但由于一甲子以来,他与妻子合籍双修,武功每天都在进步,在刀神还没有得到“洗髓经”之前,他的武功是要超过刀神一截的。后来,刀神得到“洗髓经”,苦修至今,竟不在他之下。这也是为什么六十年前天地榜的高手,武功的差别不是很大,六十多年后,有些人早就进入了无上境界,而有的,比之当年,除了内功增加外,武功不过是高了一个档次而已。

这也跟个人的机缘有关,因为你在苦练的同时,人家也在苦练。总体上来说,六十多年后,天、地榜上的高手武功是这样的:进入无上境界的有天都圣人、刀神、钟子丹三人,是为最高,独孤动天和无空死去多年,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当不在三人之下,天竺僧去年刚死,以他当时的武功来说,也不在三人之下。而美和尚文若望却是一个特殊的情况,他也有妻子,但因为儿子被人盗走,多年寻找不果,武功落下,若没有发生儿子被盗的事,他和妻子双修,以他的资质,活到如今,武功就算不如前面六人,相差也极为有限。

其余的人,相差不是很大,早已死去的独龙尊者首先排除(此人武功和无空一样,非常驳杂,但因为天资比不上无空,修炼的又不是少林寺这等正宗的武学,所以,比起无空来,有不小的差距),第二个排除的是长白雄师卫天国,他在不久前死了,即算还活着,武功和独龙尊者差不多。第三个要排除病书生,此人的武功要在醉道人之上(醉道人也是承认的),可以说是除了前面七人之外,武功最好的。下来就是上官无错(此老的麻雀功夫堪称一绝)、飞龙子(在魔教的这些年,与独孤九天互相切磋,并修炼了一点修罗策上的武功)、姜无涯(此老得到了“相思钩”)、醉道人、仇天忍(此老虽然也有妻子,但妻子早死)、曹庆伤,方白羽、朱笑白、方滢滢。

最后一个白眉神君又是一个例外,就拿血手门的日公来算,白眉神君和上官无错都与日公交过手,均是不分胜负,他的武功,发挥出来的话,当不在上官无错之下。

钟子丹和钟佩兰之所以会像个中年人的样子,与他们合籍双修是有很大关系的。

雷猛将场上所有人都介绍完后,举起酒杯,道:“美先生,些许薄酒,不成敬意,请!”

众人喝了一杯酒后,各自吃着精致的小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剑明始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象就只是来喝酒的,有人忍受不住了,只见宋一雄站起来,双手举杯,运起全身功力,发出一股暗劲,对方剑明道:“听说阁下的武功很好,在下宋一雄,最敬仰武功高强的人,敬阁下一杯。”

方剑明“哈哈”一笑,也不起身,举杯道:“宋寨主敬酒,在下哪里有不喝的道理?请。”

右手小指一曲一弹,顿时将对方的暗劲化为乌有,一仰首,将杯中酒喝干。宋一雄出了全力,但方剑明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小指而已,孰强孰弱,一看便知。宋一雄将杯中酒喝完,脸上一红,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道:“各位,在下不胜酒力,告退了。”说完,大步走了出去,柳南星随后也说自己酒力不行,跟着出去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惊人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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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了方剑明的手段,都不敢贸然相试,上官无错酒杯笑道:“尊驾手法高明,老赌才敬你一杯。”

方剑明看出这一杯不是试探,欣然接受,喝完这一杯,方剑明不想在等下去,推杯道:“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我‘美髯客’来杭州的目的,说来不怕大家笑话,我现在就把自己当作一件货物,为了能卖一个极好的价钱,在下不得不露一手真功夫,不知哪位看得起在下,赐教一二。”

听了这话,有人忍俊不住,只见宇文修岚拿着酒壶慢慢的走上来,脸上一片笑意,道:“美先生真是一个风趣的人,时间还早,在下为尊驾倒一杯酒,还请赏脸。”

说完,提起酒壶就倒,他的眼睛并不看着桌上的酒杯,而是盯着方剑明,很快,杯子满了,但他兀自倒个不停,酒水高出杯口却不见溢出,最后,整壶酒倒完了,酒水形成一股水柱,距离壶嘴不过一两寸,随手一扔,酒壶落回了原位,他站在方剑明的桌前,伸出两个指头搭在桌上,笑道:“美先生,不知在下这一手如何?”

说话的当儿,那股水柱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欢快的东摇西晃起来,就如跳舞一般。众人见了,都是一奇,白陀山的武功果然不同寻常。

方剑明心中微微一惊,暗道:“这宇文修岚的武功好不怪异,我一直以为他的武功和飞虹真人在伯仲之间,今天看来,此人的武功竟似乎不在师祖伯之下。”

眼珠一转,朗声一笑,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张嘴一吹,壶盖子猛然冲天而起,左手一指搭上桌面,笑道:“多谢宇文庄主。”

宇文修岚脸上一红,只觉对方的内力远远在自己之上,那股水柱飞快的钻入了方剑明手中的酒壶内,又从壶嘴冲出,宛如小水龙,方剑明略一张嘴,便将酒水接住,当最后一滴酒被方剑明喝下肚时,壶盖子正好落下,不差分毫的将壶口盖上。

众人见了这一手,很多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惊骇之色。

龙碧芸芳心又惊又喜,暗道:“以方郎现在的武功,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让他吃亏,想不到这短短数月,他的武功竟会增加到了这般境界!”本来有些担心他会出事的,现在已经没了。

方剑明这么做的目的有二,第一,要让不知他底细的人明白这绝不是在开玩笑,第二,让知道他底细的人放心。

钟子丹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容,突然立了起来,众人见此老被惊动,很多人都想看看他要怎么出手“教训”美髯客,上官无错和醉道人本想出手试试方剑明,见钟子丹起身,也不好抢他的风头,按坐不动,他们虽然知道钟子丹的武功在他们之上,但都想看看比起他来,自己有多少的差距。

方剑明不知道龙碧芸将他的底细告诉钟子丹没有,他曾经要龙碧芸在酒宴上给他一些“难题”,难道这最大的“难题”就是钟子丹?

他心头狂跳起来,佯装有些醉了的样子,飞身落在地毯上,语气有些狂妄的道:“钟前辈想赐教,在下不胜荣幸。”

雷猛看了一眼钟子丹,道:“亲家,算了。”转过头来,大笑道:“美先生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你就开个价吧。”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只怕在下开出来,雷老爷子有些舍不得。”

雷猛脸色一沉,道:“雷家虽然算不上天下首富,但银子有的是。”

方剑明伸出三个指头,一字一句的道:“三百万两白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方剑明随后说的话几乎要把场上的所有人气得吐血,道:“三百万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再加上我的两位夫人,两个女儿,还有我师姐,以及孟管家,我就算五百万两吧。”

五百万两,就算是江南上代首富沈万三在世,打死他恐怕也不会拿出这么银子来“请人”。

听了这话,钟子丹再次立身站起,冷冷的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五百万两,足以让一个人再一夜之间成为天下巨富,阁下武功高,但口气更在武功之上,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值三百万两。”

也不见他是怎么出来的,众人眼前一花,钟子丹已经立在了方剑明身前四丈外,绝顶高手就是绝顶高手,稍微一动,就让很多人有望尘莫及之感。

方剑明淡淡的道:“钟前辈神功盖世,在下自然是不敌,但前辈既然要伸量在下,在下只有舍命相陪。”

钟子丹冷声道:“你只要能接下老夫一招,你就算开口要一千万两,老夫也不会说一句闲话。”

“前辈的这一招想来是石破天惊,在下若接不住,只怕要血溅当场。”顿了一下,道:“在下最喜欢冒险,如果发不了大财,大不了把这条命搁在这里,钟前辈,请赐招。”

众人听了,对他不禁有些佩服起来,这种“人为财死”精神,业已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钟子丹是什么人?虽然只是一招,但这一招下去天下间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接得下,接不下的后果是什么?有脑子的都知道。

龙碧芸眉头一皱,道:“美先生,你既然知道钟前辈神功盖世,又何苦为了银子把身家性命丢在这里?”

话中之意,方剑明无论武功再高,都接不下钟子丹这一招。其实,不仅她如此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孟三思也觉得方剑明玩得太过火了,他可不想就此失去一棵大树,起身道:“主人,两位夫人还在客栈等着你,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方剑明以眼神制止他的动作,沉声道:“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怕了?”

孟三思胸膛一挺,道:“老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方剑明笑道:“那好,你就乖乖的待着,看我怎么接下钟前辈这一招!”

钟子丹冷笑了一声,发出一股无上劲道,朝方剑明压下,方剑明脸上除了有些凝重外,看不出半点慌乱的神色,同样发出了一股无上劲道。两股劲道相接,两人的身形都飘了起来,就如欲飞的仙人一般,过了一会,两人的身形才缓缓的落地,众人见方剑明能抗衡这么长时间,不由怀疑其自己来,是不是看走了眼。

但钟子丹随后的出手又让他们将信心落在了钟子丹这头,只见钟子丹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双掌慢慢的提起,掌心凝结着一团光华,从这两团光华中,众人都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剑气。钟子丹非但进入了无上境界,还练成了传说中的“气剑”。无人不为之骇然,包括方剑明在内。

钟子丹的武功之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此老的武功直逼前辈高手中的张向风,不在数月前的鬼神之下。他若有天蝉刀在手的话,当然不惧对方,但是现在,不要说天蝉刀不在身边,就算在手上,他也不能动用。

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再也动弹不得,好在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着钟子丹给他压力越大,他体内的鲜血越发沸腾,一股无上的力量充满了全身,但他不能动,绝对不能动,对于他来说,等待是最好的防守方式。

三丈五,三丈,两丈五,两丈,一丈五,一丈,就在同一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向前推出双掌,动作缓慢,好象在推动一座巨山,剑气和掌力送出,在两人的四周狂舞着劲风,劲风虽然不太大,但威力比大自然自己产生的劲风要强大几百倍。

方剑明立在原位不动,钟子丹则是向前一步步的走上,随着两人的身子越来越逼近,狂风的范围非但没有扩大,反而缩小起来,由三丈逐渐变为两丈,但劲风的威力比刚才又要强大了几百倍,别看两丈外没有劲风,但只要你敢伸手进劲风之内,那怕只是一点指甲,也会把你卷进去,顷刻间连人带肉的成为肉饼,直至粉尘。

所有的人都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脸上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钟子丹最后一步踏出,双臂也伸直了,方剑明的双臂也恰好同时伸直,两人双掌贴在一起。方剑明双掌虽然没有“气剑”,但他一对眸子内闪着金光,两个圆球样的金色东西在眼珠子里急速的转动着,论光芒,竟在钟子丹的“气剑”之上。

钟子丹看到对方眼中的金色东西后,业已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吃过什么怪物的内丹,不然,绝不会有此现象,难怪对方会如此“胆大”,说能接下自己的一招。

说是一招,其实也只是碰掌,但只有方剑明心中最清楚,钟子丹双掌缓缓向前推出的这一段时间,有上千次发出剑招的动机,在这等强势的逼迫下,为了防备对方的剑招,方剑明将看唱本的“打牛掌”、自己独创的“梦逍遥拳”和“少林龙爪手”融为了一体,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打法”,这种融合了掌、拳、爪的“打法”也为他将来领悟太极拳的精华打下了基础。可以说,这一场不算比试的比试,对方剑明的好处,不在他与天轮法王那一场比武之下。

钟子丹也为对方能防备自己的这一招而吃惊,在和对方双掌相接之后,将功力提升到极致。比内力,现在的方剑明并不畏惧任何人,将功力暗自加上。两丈的劲风再次缩小,成了一丈大小。

半响之后,两人的身子都是一震,钟子丹双掌掌心的“气剑”缓缓减弱,方剑明眸子内的金芒也逐渐消失。两人双手倏地一分,钟子丹长袖一甩,淡淡的道:“你尽管开价吧,老夫不在说闲话。”晃身出现在钟佩兰身边,携着妻子的手出了大厅。

雷猛想不到会是这个结局,呆了一呆,连钟子丹都奈何不了这人,“美髯客”要是加入了血手门,对己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这人得留下,但要在这时拿出五百万两来,还不如给他一刀。

方剑明也知道不能逼人过甚,哈哈一笑,道:“雷老爷子,我知道五百万两对现在的你来说,有很大的困难,但我们还可以商量嘛,在下回去等三天,三天之内,你可要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双拳一抱,朝众人一拱,道:“在下还要回去看看,各位,告辞了。”转身而去,孟三思一脸崇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雷猛清醒过来,喝道:“来人啊,还不快恭送美先生回客栈!”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漠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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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两方都有高手加入,实力大增,越发不敢贸然动手。两方都在等,等决战的时刻,至于决战的时间只有决策的人最清楚。

龙碧芸在等方剑明的行动。在方剑明的计划中,他打入血手门内部后,尽快的把一些重要角色制住,然后就派五女前去给龙碧芸送信,里应外合,一举将血手门击灭。

这个办法不仅可以打血手门一个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可以减少己方的损失,要是硬拼的话,双方早就打起来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不过,这还不是龙碧芸真正要等的目的。武林联盟内部出了奸细的事,已经不是秘密,她要查出这个奸细出来。

在来江南之前,武林万事通曾要她特别注意一个人,她照做了,而且也有了一些眉目,只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而已。只有将奸细从内部剔除,才能保证己方的消息不会泄漏。

令狐松等的则是一股不算小的势力,而且是一群颇有装备的势力,这股势力就是倭寇。明朝时期,倭寇之所以会多年危害沿海一带,除了他们的凶残、行踪不定外,还跟他们的装备有很大的关系。这些装备就是倭寇抢来或者花大价钱从外国商人手中购买的武器,有些甚至比大明水师更有威力。这些装备对绝顶高手未必有用,但对一般的高手来说,有很大的威胁,比箭雨更加难防。

接连三天,血手门内部非常安静,没有人再被暗算,那个“奸细”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继续得手,所以,就干脆不采取任何行动。

这三天来,方剑明也不敢动手。一来,他和血手门的人混得还不算熟,不敢贸然出手,他要下手的话,就要一次成功,一次性的将重量级的几个人制住。二来,血手门表面安静,暗中实则是人人自危。他若在这个时候去联络感情,只怕要惹人起疑。

不知怎么回事,越等下去,他就感到一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俗话说:迟则生变。如果今天不动手,明天就有可能被人看出破绽的危险,到那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要前功尽弃。

他思来想去,不想再耽搁,决定在今天晚上动手。今晚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的确是一个采取行动的好时机。看来,连老天好象都在帮忙。

半夜,他换了一身夜行衣,叮嘱了五女一番,不管自己有没有得手,明天天亮之前就要离开此地。

叮嘱完后,他悄悄的潜出了别院,等巡夜的人过去后,他飞身一纵,犹如鬼魅般的落进了别院左首的大院中。

他早已打听清楚了,左首住着阴山老怪、霍弄蝶、娄大、屈二、徐三五个人,其他人则都是些小角色,凭他现在的武功,只要对方事先不知道他会突然偷袭,这些人压根儿挡不住他一招。

奇怪的是,当他将整个大院子观察了个遍,没有发现一个值得他动手的角色,阴山老怪等人竟不在房中。

这大半夜的,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被令狐松召去开会了?出了左首大院,他潜入了右首大院。屏住呼吸,发出气劲,将右首大院探察了一番,这里的情形也是一样,没有任何值得他动手的人。

他一沉思,便觉得不对。这决不可能是巧合,他们一定都是去办什么事去了。奇怪,这些人去了什么地方?竟然要瞒着自己,难道他们还相信不过自己?他刚要收回气劲,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叫喊声飘来,心头一动,施展“九天玄女步”,人如一道闪电朝西面飞奔而去。

不大一会儿,他跃上了一座极高的屋顶,朝远处望去,只见叫喊声传来的地方灯火格外明亮,同时,他也察觉到那里有几股强大得可怕的力量,知道是绝顶高手,一点也不敢大意。

眼珠一转,心神一沉,人顿时化作一阵轻风向前掠去,眨眼间摸到了近前,但他不敢过于靠近,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看着,运功一听,刚好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的道:“大漠之王,快给本宫主出来,本教要找你算一笔旧帐!”

方剑明听成了“本公主”,微微一奇,暗道:“不像是巾帼公主的声音啊。”双目一凝,顿时将前方的情形看清。

只见偌大的一片场地上,分两边站在一大群人,左面所立的人数竟不在百数之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对男女,男的相貌英俊,女的脸上蒙着面纱,竟然是“多情剑客”林秀林与“飘香宫”宫主凤飞烟。

两人身后一丈开外,人群分成两列,一列处在林秀林之后,内中的人便有方剑明所见过的归远帆、欧阳绝、东郭材。另一列站在凤飞烟之后,人数比前一列多得多了,除了方剑明所见过的楼兰石剑客和三个头发呈蓝色、红色、绿色的老者外,其余都是女子。

楼兰石剑客站得稍微靠前一点,三个老者与三个手拿粗大拐杖的老太婆成一字排列,再后,则是四个中年妇人和一个美貌女子,这美貌女子方剑明也见过,正是“飘香宫”的三大花主之一的燕梅,五人之后,则是十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女子,最后是一群劲装少女,个个背插长剑。

见“飘香宫”的人和林秀林同时出现在这里,方剑明更加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原来,那在宫中偷去一件宝物而被锦衣卫高手追杀的蒙面女子一直被方剑明怀疑是“飘香宫”的三大花主之一的燕梅,那蒙面女子不仅身形像燕梅,声音更像,正因为怀疑,当晚他才会带着两女跟上去,本想在紧急的时候帮她一把,让她逃出锦衣卫的追杀,谁知,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非但出现了三个奇怪的老者和众多太监,还牵连进来楼兰石剑客和“多情剑客”林秀林。

他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打听别人身份的人,但既然遇上了,难免会在留在心中,空闲的时候,他也琢磨“飘香宫”的来历。

这个算是中原武林新起的门派,听名字,按照常规,门下全都是女子,怎么会有三个称为护法的老者?更让方剑明奇怪的是,楼兰的石剑客和他们还有很大的关系。

“飘香宫”究竟有什么来历?难道她们来自西域的楼兰?方剑明对西域的情形实在很陌生,所以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不过,在他意识中,形成了这样一个想法:“飘香宫”不单单是武林中的一个门派,还和西域的楼兰有关连。

当方剑明见到来了这么多人时,忍不住大吃一惊,暗道:“难道芸儿已经开始行动了?”但看形势却又不对,瞧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打头阵的,更离奇的是,凤飞烟语气冷冷的指名要大漠之王出来,好象和对方有着深仇大恨。

在他们对面,站在十三个穿着奇特的汉子,手中均拿着哭丧棒样的兵器,不言不言的与对方对峙。

按理来说,凤飞烟与林秀林带人前来挑战,血手门的人再怎么延迟通报,令狐松不会不知道,但奇怪的是,他愣是没有出现。

凤飞烟一连喝问了三声,还是不见大漠之王出来。林秀林眉头微微一皱,道:“凤小姐,只怕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

不等凤飞烟答腔,三个老太婆中的一个越众而出,将手里的粗大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杵,“啪”的一声,地面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厉声道:“管他什么埋伏,我们只找大漠之王这老匹夫算帐。大漠之王,你这老匹夫,你难道怕死不是,还不快出来受死?”

话声一落,只听一个嗓门极为响亮,约带磁性的汉子声音喝道:“谁要赶着去投胎,竟敢找本王的麻烦!”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玄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大麾大步从黑暗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着打扮都很怪异的人。

方剑明见了走在前头的男子,气劲禁不住猛然一跳,知道此人是一个绝对可以比肩义父的绝顶高手。

向男子身后的那群人匆匆扫了一眼,吃了一惊,别看这群人只有十个人,但个个眼神如电,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分别是两女八男。

见“大漠之王”终于出来了,那老太婆脸上升起万千仇恨,厉声道:“大漠之王,你还记得老身吗?”

大漠之王的年纪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真实年龄却不被外人所知,只见他双眼一眯,看了看老太婆,摇头道:“你是什么人?本王想不起你是谁。”

老太婆阴沉沉的狞笑了一声,道:“你当然不记得老身是谁。你杀过那么多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怎么可能还记得老身的样子?但是,你就算是化成骨灰,老身也一样认得你。几十年来,你杀了很多我们楼兰的圣教子民,迫得我们无处为生,只能到中原来躲藏,这个旧帐就要在今晚算个一清二楚。”

大漠之王听了,“哈哈”狂笑起来,道:“本王还以为是谁,原来你们是楼兰人圣教的人。本王已经放过了你们,想不到你们还敢来找死?”眼光一转,在凤飞烟的身上转了一圈,眸子内射出异样的光彩,“嘿嘿”

一笑,道:“这位美人难道就是圣教现任圣女?”

只见那三个头发颜色不一的老者跃身而出,拦在凤飞烟身前,中间的蓝发老者冷冷的道:“大漠之王,还认得老夫吗?”

大漠之王收回目光,在蓝发老者脸上瞥了一下,“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楼兰圣教的大护法哈黎木吗?你怎么还没有死?”

哈黎木的老脸因为悲愤而变得扭曲起来,道:“你都没有死,本护法怎么敢去死?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大漠之王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伸手一指对方,傲气十足的道:“三十年前,本王要把你们圣教收归旗下,谁料你们不给本王面子,妄图抵抗,才惹下祸端,之后,便被本王的人马杀得四分五裂。当日,你们圣教十大护法联手对付本王,被本王杀了四个,其余六人均是身受重伤,狼狈而逃。你现在说这等大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知?”

听了他狂妄的话,三个老者脸上气得通红,那三个老太婆飞身上前,与三个老者站成一线。

大漠之王扫了六人一眼,不屑的道:“原来你们六个都还活着。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要来送命?”

六个护法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条人影如风飘上,站在了六人之前,盯了大漠之王一眼,伸出右手,轻轻的摸着腰间一把石头做成的剑,低沉沉的道:“大漠之王,知道老夫是谁吗?”

大漠之王冷冷的看了看他挂在腰间的石剑,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原来是楼兰石剑客,想不到你也来送死,可惜,可惜。”

石剑客冷笑一声,道:“只因老夫一心修炼剑法,离开圣教多年,才致使圣教遭此大劫。待老夫的剑法大成之后回来,圣教的子民不是被你杀掉,就是被你赶出了楼兰。老夫本想前去找你算帐,但知道你住在沙漠之城中,奈何不了你。这些年来,老夫一直在寻找圣教弟子,终于天可怜见,让我找到了圣教的圣女和六位护法。你的手段实在太狠毒了,早晚会不得好报!”

大漠之王冷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圣教左右双使的左使,难怪本王当日杀进圣教禁地也不见左使出来应战。哼哼,那圣教右使大言不惭,说要和本王单打独斗,却被本王三招击毙。你在场的话,也不过如此。”

石剑客脸色一沉,道:“老夫承认你的武功在我等之上,但是,老夫要是不离开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右使和你单打独斗的事,凭我们圣教左右双使和十大护法的力量,难道还怕你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眼神一寒,道:“三十年前你要是在场,本王对你们还有些忌惮,但是,三十年后的今天,别说死去的人不会复活,就算他们真的复活了,你们连起手来对付本王,本王也会一个个的将你们击毙于双掌之下,这绝非是狂妄之言,本王的武功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能杀死本王的人还没有出世。”

第四百九十六章 逍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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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方剑明还在高枕而卧,昨夜与钟子丹的那场交手,令他的毛病又犯了。

但是,就在他睡到最香甜的时候,忽感耳朵疼痛万分,睁开眼来,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对方揪着耳朵,将他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拉出来。

能有这么大胆子这么做的,除了白依怡之外,还会有谁?

白依怡好象见惯了他的身体一般,一点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嘴里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睡觉,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好在方剑明穿了大裤衩,不然这个丑就大了,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冷飕飕的,赶紧找外衣披上,道:“姑奶奶,不是早跟你说过吗,进我的房门要敲门,你怎么老是记不住?”

白依怡眼睛一瞪,道:“我是你的老婆,进你的房门也要敲门?这岂不是成了外人?”

方剑明揉了揉眼睛,道:“那是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给别人看的,现在没有外人,你不要叫得如此亲热好不好,我可是一个没老婆的人。”

白依怡娇“哼”了一声,道:“我就要叫得这么亲人,你能怎么样?你打算把我如何?”

方剑明苦笑了一下,道:“随便你吧,只是记得在戏演完后,我们都要恢复原来的身份。”

白依怡小嘴一撅,道:“我已经不记得我原来的身份,你把我们的便宜都占了,还想赖帐,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呢。”

方剑明急得脸上通红,道:“你不要胡说,我占你们什么便宜了?你与东方妹妹虽然与我同住一间屋子,但我们没有……”

说到这,似乎是非常难以启齿,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有什么?你以为没有什么就没有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听东方妹妹说过,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我可以不在乎这个,但东方妹妹可是很在意的,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方剑明只觉头大如斗,刚才还在梦中与长生一起打“太极拳”,兴致浓浓,转眼就被白依怡弄醒,又胡搅蛮缠的教训了一顿,其间的变化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

“对了,你叫醒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方剑明懒得也很怕在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下去。

白依怡这才想起自己所为何来,道:“你睡大觉,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一大早,有一群人进了杭州城。”

方剑明打了一个哈欠,道:“都是些什么人?我们这边的,还是血手门那边的?”

白依怡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头不仅有气,又想去拧他的耳朵,方剑明身形一晃,赶紧闪开,道:“别玩了,究竟是什么人?看你的神情,好象来人非比寻常。”

白依怡道:“如果是寻常之事,谁敢来打扰你的好梦?这些人来的目的和我们一样,听说也是来发财的。”

“什么?”方剑明双眼大睁,吃了一惊,接着脸上显得有些凝重,道:“你打听清楚没有,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白依怡得意的“哼”了一声,道:“本姑娘打听来的消息,自然是非常清楚。这些人可不是像你这个‘美髯客’一样没有一点来历,听说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完,卖关子似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摇了摇,道:“你怎么也不泡一壶好茶?去我们的屋里把我今天早上刚泡好的茶拿来。”

方剑明不敢不听,疾步出去,从外间桌上拿来茶壶和茶杯给她。原来他们所住的房间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去,只是宽大的一间,其实有好几个小间。

在梳洗室胡乱梳洗了一下,来到自己房中,白依怡正学着品茶人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品着,他见了,苦笑了一声,道:“你快说吧。”

白依怡抬起头来,伸出玉指一指,道:“赐你座位。”方剑明乖乖在她指点的位子上坐下,白依怡这才把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

原来,今天一早,城门刚打开不久,一群人来到了杭州。这群人的行事虽然神秘,但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将他们的底细和来意都说了。

这群人也是来杭州发大财的,自称逍遥派,门主竟是神秘客中的“多情公子”,其余人都是他的手下,内中有“清萍剑客”归远帆、“幽冥鬼王”欧阳绝、“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东郭材这等在京城武林大会上露过脸的人,更多的人则是方剑明第一次所听说,但这些为方剑明第一次听说的人,均是很多年前消失江湖的门派中人,论武功,应该不在前面三人之下。

方剑明曾经和“归远帆”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颇高,而欧阳绝和东郭材,武功之高,直逼八怪这等高手。这些人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多个,实力相当的可怕。

不管是血手门,还是武林联盟,若得逍遥派的相助,必会如虎添翼。对于“多情公子”,方剑明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到这人的口音,就觉得这人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后来,此人帮助飘香宫的人消灭了东厂的一伙老太监,和飘香宫似乎要合作什么事情,而听白依怡说,当时替他杀死武功最高的哪位太监竟是两位金龙武将,即飞叶斋的贾飞羽和逍遥派的叶开怀。他还亲口说过将来有可能成为朝廷的人。

这“多情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算起来的话,此人才算是真正的“神秘客”。其手下不仅众多,而且都是出身不同的门派,为武林所罕见。

方剑明想起“多情公子”和飘香宫有合作的事来,有些怀疑他是来相助飘香宫的。

听了白依怡的叙述后,他叫来孟三思,让他去打听逍遥派的动静。四女听到他醒来的消息,都涌到他的房间里来,商量该怎么办。最后,他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因此,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如销声匿迹了似的,待在客栈里足不出户。好在南院极大,花阁庭台不少,虽然没有出去,但也有玩的。孟三思则成了他们联系外界的听筒。

当天晚上,孟三思打听到了血手门宴请逍遥派的消息。自从逍遥派来到之后,顿时成了货,他“美髯客”虽然武功高强,但整体实力不为外人所知,所以,两边的人好象都把他忘了,但方剑明很清楚,他们并没有忘,相反,他们会一直密切注意着自己的一切动向。

按理来说,听到有人来抢生意,他“美髯客”一定会非常焦急,但方剑明反其道而行之,只派孟三思打听消息外,其他的一切都过得很正常。

两边的探子的报道都是些今天吃了什么菜,美髯客在屋里看了一上午的书,两位夫人谈笑了大半夜之类的事情,显得可笑而又平常。

第三天,传来了一个证实方剑明怀疑的消息,逍遥派在分别受到两边的热情宴请过后,被雷猛花了一百五十万两“买下”。

听到这个消息,方剑明高兴极了,他不清楚这是不是龙碧芸故意安排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武林联盟的实力在表面上是超过了血手门,血手门若不再打他的主意,只怕会吃亏。

他的料想果然是准确无误,就在逍遥派被雷猛“买下”的消息传来不久,血手门派人来请他去赴宴,方剑明没有立刻答应,推说身体不适。血手门派来的人苦求不下,只好回去了。

当天晚上,五女和他在院中说笑,孟三思脸色有些阴沉的走了进来,在方剑明耳边低语了几句,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让他们进来吧。”

孟三思出去了一会,便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是“红袍量天”寇中原,一进门来,哈哈一笑,道:“美先生一家好雅兴,尊驾的仙尊当真不好请,在下寇中原,代表本门天尊欲请先生移尊赴宴。”

祝红瘦和东方天骄心头东均是一凛,寇中原之名,她们可是听说过的,想不到此人也被血手门招揽了。

方剑明起身来双拳一抱,道:“贵门天尊的好意在下非常感激,但在下确实是身子有些不适。”

寇中原也不是瞎子,看方剑明的神情,哪里有不适的地方?

“先生这么说,分明是在责怪本门的怠慢。我给先生带来两个人,让你解气,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只见两个人乖乖的从身后人群走出来,正是郭氏双雄。

寇中原冷冷的道:“不用我说,你们该知道怎么做。”

两兄弟“扑通”一声双膝跪倒,趴在地上,道:“都怪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先生等人,请先生责罚,要打要杀,小人毫无怨言。”

方剑明打量了这些人一眼,发现跟寇中原一起来的,有几个是他见过的,都是天罡中人。郭氏兄弟虽然站在最后一排,但以当前的情形看来,他们至少也是地煞中人。

血手门的地煞肯向人下跪道歉,看来,血手门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把他“美髯客”请走。

方剑明正在迟疑,郭氏兄弟“啪啪……”的互相打起嘴巴来,下手极重,没几下,两人的脸都肿得如包子一般。

白依人心生不忍,道:“爹,我们来杭州又不是为了寻仇,你就饶了他们吧。”

方剑明眼睛一翻,朝两人一瞪,道:“要不是看在我的好儿女份上,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了,起来吧。”

两人如蒙大赦,爬了起来,乖乖的退回原位,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寇中原含笑道:“先生的气也该消了吧?”

方剑明点点头,道:“贵门对在下如此招待,在下若不在再给面子,还能算人吗?”正要去换一身衣服前去赴宴,寇中原扫了一眼四周,道:“这里的环境虽然不错,但哪里比得上本门为先生特意安排的别院,请先生让下人稍微收拾一下。”

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贵门知道在下所开的价钱吗?”

寇中原仰首一声大笑,道:“先生的胃口的确是大的吓人,在下带来了一点薄礼,还请先生笑纳。”

第五百章 两大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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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大漠之王的话,飘香宫的所有人都大怒起来,“呛”的一声,所有弟子拔剑出鞘,剑光霍霍,即将发动群攻。

凤飞烟转过身去,一双白玉般的手朝天一举,众女不得不把长剑回归入鞘,不管是拔剑,还是收剑,动作简单而整齐。

凤飞烟轻轻一跃,来到石剑客身旁,透过面纱,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漠之王,冷然道:“大漠之王,我圣教毁在你的手中,这等血海深仇,就让我们双方在今晚解决。”

大漠之王向来是我行我素,行事邪气,“嘿嘿”一笑,带着磁性的声音道:“看来,你就是圣教的现任圣女,可惜啊可惜。三十年前,本王就是为了想得到圣教的圣女,才会攻打圣教,哪知本王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一面,就让她给逃跑了。你既然来了,就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凤飞烟非常沉得住气,好象一点也没有为他的话着怒,冷然道:“大漠之王,你自认武功高强,在西域为所欲为,但你来中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本宫主要和你单打独斗,你敢不敢?”

石剑客与六个护法听了,脸色均是微微一变,石剑客沉声道:“宫主!”

凤飞烟像是打定了主意,道:“石左使,你不用再劝我了,除了这个办法能杀掉大漠之王之外?的势力,的办法吗?躲在暗处的人,都出来吧,我们既敢来这里,就不会怕你们。”

话声一落,一声大笑传来,令狐松率领一大批人从黑暗中走出,四面八方顿时多了很多人,将“飘香宫”和“逍遥派”的退路给堵住了,看来,令狐松是早有准备。

“王兄,只要你一声吩咐,我令狐松立刻帮你把这些人拿下。”大漠之王并不是姓王,大漠之城的城主没有姓名,都被人称做是大漠之王,令狐松称他为“王兄”,是取最后一个字之意。

大漠之王双眼一翻,淡淡的道:“这是我与楼兰圣教之间的事,不需要令狐兄插手。”

令狐松看了一眼林秀林,笑道:“可是来人好象并不只是楼兰圣教的人。”

林秀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双手向令狐松微微一抱,笑道:“在下是前来观战的,令狐前辈若有心指点的话,在下非常高兴。”

方剑明听了他看似有些自大的口气事后诸葛亮光荣、小心谨慎可耻(幻剑二十荣二十耻),对自己的判断更为相信。这林秀林看上去武功不是很高,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他若没有绝高的本事,万万不会说出这般话来。

没有人比令狐松更清楚林秀林的武功,在他设宴款待林秀林的那晚,“逍遥派”仅仅来了林秀林和三个老僧。席间,他曾试探过林秀林的武功,竟发现对方的武功虽然还比不上他,但相距有限得很,他要击败对方,只怕也要在五百招之外。他虽然没有试探过三个老僧,但看得出,三个老僧的实力也不在寇中原这等高手之下。因此,今晚他才会亲自出面,并带来了魔门的假太上和圣母等人。

听了林秀林的话,令狐松微微一笑,道:“林门主这一招棋下错了,你着实不应该与飘香宫的人一起来,本天尊只怕你是有来无回。”

林秀林“哈哈”一笑,潇洒万端,道:“令狐前辈应该知道杀敌一千自毁八百这句话,这种战术乃兵家之大忌,试问前辈这么聪明的人,会用这种下乘的手法吗?我等虽付费光荣、盗贴可耻(幻剑二十荣二十耻)然处在你们的团团包围之中,也自知整体实力在贵门之下,但这么多的人一旦开战起来,动静还会小?你想龙小姐会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令狐松脸色一沉,道:“你在威胁本天尊?”

林秀林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说实话而已。”

令狐松生性多疑,还真怕这是龙碧芸故意布下的圈套,他若硬要把“飘香宫”和“逍遥派”消灭在这里,己方定会损失不少,到时候龙碧芸打过来,就算还能抵抗得住,只怕损失更大,而明天就是他的援手到来的时候,难道真要急着在这一刻动手?

令狐松沉思了一下,嘿嘿笑道:“林门主最好是来看热闹,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林秀林道:“我对风宫主的武功是非常有信心的。”

大漠之王听了这话,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本王平生最讨厌使阴谋诡计之人,等本王收拾了圣教的人,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林秀林的眼光和对方的目光一对,只觉此人的武功高深莫测,眉头一皱,有些为凤飞烟担心,暗道:“按理来说,凤飞烟修炼了他们圣教的最高武学,在招式上,能够克制大漠之王的武功。但是,我一直怀疑这其中有些问题,问题出在那里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将这种想法归为自己的多疑。

大漠之王将目光转到凤飞烟身上,冷笑道:“小姑娘,你有多大的本事敢向本王挑战?”

凤飞烟冷然道:“你不要忘了,本教的最高武学是能够克制你们沙漠之城的武功的。”

大漠之王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你说的是可‘罗刹心经’?”

凤飞烟冷哼一声,算作回答。

大漠之王冷笑道:“难道你修炼了‘罗刹心经’?这绝不可能,‘罗刹心经’失踪了两百余年,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它?”

凤飞烟听他的口气,像是对这门神功颇为忌惮,对有关本教最高武学能克制沙漠之城的武学这个传说更加深信,道:“本宫主就让你死个明白事后诸葛亮光荣、小心谨慎可耻(幻剑二十荣二十耻)。本教的‘罗刹心经’一直没有失踪,它是被先人藏在了‘罗刹令’中,无奈本教的先人因为被元朝的忽必烈所逼迫,不得不把这块象征本教圣物的‘罗刹令’献给忽必烈。这些事也是我一年前在本教的古籍中发现的,为了找回‘罗刹令’,本教多方查找,才查出它被忽必烈的子孙藏在了宫中。元朝的大都就是今天的京城,本教牺牲了不少姐妹,才从宫内将它盗出来。”

方剑明听后,这才明白燕梅为什么会把那件圣物看得比生命都还重要,原来里面藏有一本武学秘笈,同时也明白了燕梅为什么会在大内出现,原来她偷进宫去就是为了查找这个圣物,想通这些之后,很多东西便都明白了。

大漠之王“哼”了一声,道:“你得到‘罗刹心经’也没有多久,就算你是天才,短短时日内练成了上面的武功,但内力也很有限,怎么会是本王的对手?”

凤飞烟突然朝圣母投去一眼,道:“去年,为了争夺‘芙蓉鱼’,魔门圣母与本宫主大打出手,最后本宫主才以‘相思钩’从天榜上的姜无涯前辈手中换回‘芙蓉鱼’。此鱼对男子没有太大的功效,对于女子来说,却有很多的用处,其中的一样功能就是,它能增加人的功力。你还想问什么?”

大漠之王呆了一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难怪你敢找本王单打独斗,虽然你学会了‘罗刹心经’,内力也有所增长,但本王就不相信‘罗刹心经’能够克制本城的‘御女魔功’!”

凤飞烟冷笑一声,道:“本宫主现在就让你相信这个事实!”

两人同时爆发出掌,强大的掌力在半途相遇,响起“轰”的一声巨响,场内卷过一道狂风,两人的身躯都是晃了一晃。

众人均是大吃一惊,从两人打出去的掌力来看,大漠之王的内功要高出凤飞烟一截,但不知怎么回事,两人的掌力相撞之后,竟是半斤八两的局面。看来有关“罗刹心经”能克制“御女魔功”《少林八绝》最新章节的传言并不是假的。

大漠之王的十个得力助手担心城主有事,不约而同的走上来,大漠之王将手一挥,喝道:“都给本王退下,谁敢插手我们之间的比斗,本王就杀了他!”

那十个人知道他的脾气,虽然担心他的安危,但都不敢上前帮忙。

大漠之王眼神一寒,冷然道:“无知的小姑娘,你不要得意,本王就要你知道真正的‘御女魔功’有多大威力。”

说完,双掌一合,一股无上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没有发招,但强大的真气已向对方冲去。

凤飞烟香肩略为下沉,玉掌也是当胸一合,一股无上的力道猛然发出,迎向了对方的真气。

两股庞大的力量相遇,一股狂风冲天而起,众人都能感受得到那股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劲力。不管是谁,包括令狐松在内,他也都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其他人就不要说了,场上武功最低的那些人完全被逼入了黑暗中。

身在远处的方剑明也能感受这股恐惧的力量,暗惊道:“想不到凤飞烟现在的武功竟会是如此的高强,这大漠之王的武功好不可怕,聂皇杰能请来这等高手,难怪他敢向武林联盟挑战。”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上两人化作两道电光激斗起来,身形鹞起兔落,无上的劲气源源不断的涌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打到后来,业已看不出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招式。只见两道人影忽而冲天相斗,忽而斜飞相斗,忽而贴地相斗,身法非但诡异,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两百招过后,大漠之王禁不住大怒起来,这对于他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久攻不下,狂吼一声,将全身的力量在最厉害的一招之中爆发出来,一拳轰向了对方,无上的力量令众人心头一寒。

凤飞烟知道大漠之王使出了最厉害的一招,不敢大意,玉掌一翻,也使出了最后一招,决心在最后一招让对方毙于自己掌下。

两股无上的力道刚一相接,令狐松眉头一皱,运起内力相抗迎面而来的劲风,其他人也运起内力相抗。有人把持不住,竟给震得连连退,场上显得有些慌乱。

“轰”的一声,一股真气匝地而起,地面裂开,翻起数块大石,半空中,大漠之王和凤飞烟的身影一合一分,朝后退开,同时落地。

数块大石被恐怖的真气震为碎石,如雨点落向坑中,落完之后,场上一片寂静。大漠之王与凤飞烟立在原地也有了半刻,不知谁胜谁负。

突然,大漠之王闷哼一声,伸手一摸胸口,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众人还以为大漠之王败了,就在这个时候,凤飞烟的娇躯剧烈的一抖,就如被电流击中了一般,身形摇摇晃晃起来。

大漠之王“哈哈”狂笑,道:“本王忘了告诉你,在本城的古籍中,记载着一个秘密。‘罗刹心经’修炼者的武功一旦克制不了‘御女魔功’修炼者,后者就可以‘借’前者修炼到武学中的‘魔化’境界,这真是本城有史以来最大的福运,本王一直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互斗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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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将手一挥,只见一个汉子举着一个大锦盒走上来,方剑明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只见锦盒里放着十二颗圆滚滚的大珠宝,颜色不一,论单个的价值,不在十万之数,加起来的话,因为颜色的各不相同,最少值一百五十万之数。

白依怡看了,双眼闪过一道亮光,一把夺过来,笑盈盈的道:“贵门的心意,我代丈夫收下了。”

寇中原笑道:“夫人若喜欢,本门还有不少。这点小意思算是定金,先生若肯答应加盟本门,后面将有更多的好处。”

方剑明向白依怡瞪了一眼,道:“还不快收起来。”转头对寇中原笑道:“贵门出手之大方,比起雷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若不答应,这一趟杭州之行算是白来了。”

当下,叫下人们稍微收拾了一下,一大群人出了天堂之乡,至于有关善后之事,根本就不用方剑明要孟三思去办,血手门早已为他办妥了。临去前,遣散大部分下人,只留下六个下人服侍。

到了血手门为他们特别购置的别院,进去转了一圈后,几人心中禁不住有些惊奇,这里的豪华虽然比不上天堂之乡的南院,但因为地处偏僻,更多了三分清静之气。这别院只是雷洪和血手门一起买下的众多院子之一,在这所别院的附近还有不少的大院,占地非常广。

因为来得迟了,方剑明推说身体疲乏,想把宴会延迟到明晚举行,寇中原一口同意,说了几句后,留下一些下人在此听候吩咐,带着手下告辞了。一晚无话。

翌日,吃过午饭,方剑明便叫来别院的管事,一个有些武功底子的汉子,问道:“这别院左右住的都是什么人,你看我要不要去拜访拜访?”

管事听他语气这般和蔼,忙道:“左边住的是两位天王和几位客卿,右边住的是几位散人。”

方剑明佯装眉头一皱,管事接道:“两位天王是酒天王和色天王,至于客卿,小的虽然见过,但并不清楚,几位散人是前几天刚住进来的,小的身份低微,一个都不认识。”

方剑明听了,暗道:“假太上等人也是刚到杭州没几天,难道这几个散人就是他们?”

正在思量,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说有人求见,方剑明不知是什么人,便带着孟三思前去一看,直到见了来人,心头不禁惊怒万分。

原来来人是两个女人,一个正是他最痛恨的圣母,另外一个不认识,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透过面纱,圣母冷冷的眼光在方剑明脸上紧看了一下,暗道:“天尊怀疑他是姓方的小子,但我怎么看都不像,那小子的胆子那里有这般大?应该不是那小子。”顿时没了多少的兴趣。

这么多年来,她对出众的男子都有一种仇恨的心里,见“美髯客”飘逸出尘,更加讨厌。

与她同来的却是那日出现在“欢客酒楼”上的妖艳妇人,也就是色天王,早年有淫狐之称的霍弄蝶。

霍弄蝶近距离看方剑明,越看心底越痒。她玩过无数的俊男,但像这等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她还没有尝试过。

只见她妙目一转,张开小嘴勾魂般的笑了一声,道:“听说美先生加盟了本门,我们两个特来拜访先生,先生的风采果然不俗。”

方剑明忍住心头的怒气,面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霍弄蝶娇笑道:“我是色天王,名叫霍弄蝶。{}这位则是本门新加入的散人之一,原来的魔门圣母。”

方剑明“哦”了一声,抱拳道:“两位的大名,在下早已听说,幸会,幸会。”

霍弄蝶朝他抛了一个媚眼,道:“美先生难道不想让我们进去坐坐吗?”

方剑明心头一惊,道:“霍小姐风采万端,在下不仅有些看走了神,兀怪。两位里面请。”

霍弄蝶听他称自己为“小姐”,心头暗喜,掩嘴轻笑,道:“胡说,在龙碧芸那小丫头面前,先生都没有失神过,何况我这等蒲柳之姿。”

方剑明心中奇道:“她怎么知道我在雷家的情形?”面上笑道:“龙小姐虽然是人间绝色,但又哪里比得上霍小姐的风情万钟?”

霍弄蝶心中一荡,道:“美先生真不愧是生意人,一张嘴就如生了蜜糖一般,今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刚说到这,白依怡那母老虎般的声音响起,尖声传来,道:“谁和你是一家人?”

随着话声,白依怡满脸不高兴的走了上来,对方剑明道:“你这死人,刚来到这里,就跟别人打情卖俏,亏我们还这般死心塌地的跟在你身边。”

方剑明佯装有些生气,道:“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进去?”

白依怡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道:“你叫老娘进去,老娘偏不进去,你敢动我一根手指,老娘跟你没完。”

圣母“咳”了一声,十分冷淡的道:“美先生,本人突感身体有些不适,要回去休息,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霍弄蝶想不到白依怡会是这么一个醋劲十足的泼妇,心中恨恨的,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见圣母走了,她也不好厚着脸皮要进去,道:“嫂夫人真是风趣得很,妾身不便打扰,告辞了。美先生何时有空就来找妾身,妾身必备好酒招待。”

说完,朝方剑明卖弄风情的勾魂一笑,转身走了,白依怡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很年轻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卖俏,真是不知羞耻。”

霍弄蝶最忌讳别人说她是一个老女人,听了这话,早已把白依怡恨得入骨,但忍住了心头的怒火,一直走出了大门。

因为这事,当只有五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少不了要被五女埋怨了一番,方剑明一张嘴说不过她们,只好自认倒霉,白依人听说圣母也来了,心情有些低落,众姐妹免不了要安慰半天。

到了晚上,血手门的筵席在一间毫不逊色于雷猛府上那间大厅的客厅中举行。这次,方剑明将五女都带来了,到场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一些重量级的角色。

方剑明终于见到了这次事件中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雷洪。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普通得就像一个不会武功的老人,但方剑明看得出,雷洪的武功绝不在雷猛之下,甚至有可能还比雷猛更加阴狠,因为越是这种普通的人武功就会越出人意料之外的高,就像他扮演的“美髯客”一样,若不是他出过几次手,谁又能把他当作可以比肩钟子丹的绝顶高手呢?

这种场面,当然要由天尊令狐松亲自出面主持,他和雷洪都坐在主人的位子上,但谁都看得出,真正的主人是令狐松,雷洪充其量是半个主人,从此便可一眼分出两方的情形来。

武林联盟是相助雷猛抗击血手门,血手门则是支持雷洪反叛雷猛,并打击武林联盟。若没有血手门的加入,武林联盟是不可能相助雷猛的,最多天山派会出手而已。而没有武林联盟,血手门照样会支持雷洪取得雷家主人的位置。

到场的人,除了方剑明所知道的寇中原、霍弄蝶、假太上、阴山老怪(气天王,方剑明对气天王的那一身打扮记忆忧新)四人外,他还知道了到场的其他高手。

三个穿着长袍的老者,乃血手门客卿,名字分别叫做娄大,屈二,徐三,这三个人曾出现在少林寺一战中,三人曾与天竺四怪相战,武功相当的厉害。

另外,还有五个天罡。天玄星――一个青衫汉子,天健星――一个面貌阴沉的汉子,这两个人都出现过武当和少林,也就是在令狐松被天竺僧临死之前击成重伤,守在他身边的那两个人。前者拳法、步法了得,后者擅长毒掌。

天退星、天寿星、天剑星,这三个人也出现过,三人曾联手对付天竺来的第五个怪人,也是武功最高的那个怪人(天竺的库伦多大法师)。

最后一个,则让方剑明禁不住要多看了他两眼。这人被称做“神眼”邓迁,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方剑明之所以会对他特别注意,是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人脸上好象易过容,但又不敢确定,暗惊道:“我本以为武林中,除了西门师父外,任何人的易容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想不到这里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心头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担心五女被邓迁看出破绽,但见他只是看了五女一眼,脸上毫无异常,便扭头与人大杯的喝酒,似乎没有看出什么破绽,这才放心。同时,他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酒席上,不少人向他频频敬酒,他是来者不拒,他的酒量不算是海量,但内功精深,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五女意思似的各饮了一杯后,吃了些小菜,便在中途退席。临走前,白依怡在方剑明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满含敌意的看了霍弄蝶一眼。这事落在别人眼里,都明白她是在告诫丈夫不要胡来,同时也是警告霍弄蝶不要勾引她的丈夫。

不过,五女走后,霍弄蝶就开始向方剑明卖弄风情,亲热的坐到了方剑明身边。

方剑明本以为他们要试试自己的身手,但见没有一个人相试之意,不由有些奇怪起来。难道他们不用试就知道了自己的武功很高?

不久,有些人喝醉了,邓迁醉得最厉害,老眼迷糊,当场吐了一地,还叫嚷着自己没醉,寇中原赶紧让人把他扶下去,又派人清扫现场。

到最后,筵席上只剩下方剑明、令狐松、霍弄蝶、寇中原、阴山老怪。

方剑明在霍弄蝶不住的劝酒之下,喝得满脸通红,宛如红脸关公一般,令狐松乘方剑明没有注意,向霍弄蝶使了一个古怪的眼色。

霍弄蝶一声娇笑,举着酒杯看似要向方剑明敬酒的样子。方剑明伸手一挡,道:“在下今晚喝得太多了,请霍小姐放过在下。”

霍弄蝶调笑着硬要敬他酒,两人你推我挡,场面有些好笑,突然,霍弄蝶一失手拿不稳酒杯,竟将酒水倒在了方剑明身上。

霍弄蝶“哎呀”一声,掏出一块香喷喷的手绢,去擦对方身上的酒水,方剑明想不到她会这么做,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起来,口里道:“我自己来,不用麻烦霍小姐。”

霍弄蝶突然轻笑了一声,道:“美先生的这一把长须生得真是标致,妾身看了,也禁不住为之心动。”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了方剑明颌下长须,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想是用力过猛,竟一下子扑到了方剑明的怀中,也扯掉了对方的几根长须。

方剑明骤然吃痛,连忙将她推开,珍惜的理顺胡子,有些生气的道:“霍小姐,我看你是喝醉了。在下的这一把长须蓄了多年,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第五百零一章 洞中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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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知道“魔化”是个什么样的境界,但以他现在的武功而论,已经是天下间武功最高的极少数人物之一,若到了“魔化”境界,只怕天下无人可以制得住他。

凤飞烟当然知道他说的“借”是什么意思,厉声道:“本宫主就算自杀,也不会让你碰我一根手指!”一张嘴,就要咬舌自尽。

大漠之王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做,在她的话还没说完之前,人化作电光扑了过去,屈指一弹,六道指风射出。凤飞烟的牙齿刚碰到舌头,只觉穴道被制,浑身无力,心中的惊恐,胜过了死亡。

就在同一时间,石剑客当先扑出,要把凤飞烟“抢”回来,大漠之王右掌一起,与对方的石剑一碰,只听“砰”的一声,石剑客张口吐血,向后跌出,大漠之王一手抱住凤飞烟,冲天而起,破空直射出去。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在眨眼之间,林秀林一发现不妙,是第三个冲出的人,他本来可以阻拦一下大漠之王的,但令狐松在看到大漠之王将凤飞烟制住后,便“哈哈”一声长笑,腾身掠上,将他从半途截下。

两人在空中虚空对了一掌,强劲的内力相撞,形成了一股狂风,威力之强,令人骇然。

令狐松落下地来,笑吟吟的道:“林门主,请了!”

林秀林落下地后,身形晃了一晃,看来,他的火候还差令狐松一筹。但他不等身形站稳,陡然飞身纵起,与石剑客联袂朝大漠之王远去的方向追去。

“飘香宫”的人见宫主被大漠之王抓走,都抢着去追,“逍遥派”的人见掌门去追大漠之王,也担心他出事,也跟着去追,场面顿时大乱起来。

围在四周的血手门高手焉能放过他们,一心要将他们拦住,场面更加大乱。令狐松有他的打算,突然将手一挥,喝道:“不要阻拦他们。”

血手门众人不敢不听,收手退下。不一会儿,“飘香宫”和“逍遥派”的人都走光了。谁都不敢质问令狐松为什么要放走这些看起来就如瓮中之鳖的人。其实,有些人已经看出了令狐松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漠之王的武功,他们也见识了,少了这么一个高手,要将这些人留下,只怕要花一些时间,而谁又能保证在这段时间内,武林联盟不会来攻打过来?少了一个大漠之王,双方混战起来,他们的损失绝不会在对方之下。

就在场上大乱的时候,方剑明悄悄的追了上去,他的内功虽然未必是天下第一,但轻功绝对是当之无愧。

不久,他就出了城,将很多人都远远的抛到了脑后,更重要的是,他能发现这些人,这些人却发现不了他,因为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过了一会,他也超过了石剑客,最后,他终于赶上了林秀林。林秀林正在奋力追大漠之王,忽然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追上来,速度竟比自己还快,心头大惊,知道这人绝不是石剑客,担心是令狐松追来了,猛然转身,一掌拍出,冷笑道:“是谁?”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发现自己,匆忙之间举掌和他的手掌相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飞砂走石,两人左右分开,地上卷起一道飓风。林秀林被震翻了三个筋斗,方剑明也被震落下地来,急忙叫道:“林门主,在下方剑明,自己人!”

两人都同时抢出,几个起落,竟不知道大漠之王去了何方。

“林门主,你往这头,我往这头。”方剑明说着,也顾不得许多,朝北面追上去。

林秀林听出对方的声音是方剑明,但连他的面貌都没看上一眼,只好朝西面追了上去,心里面却充满了疑问,对方的武功怎么会进步得这般快?

方剑明一口气追了三十多里,才发现前面有一道人影闪电般的奔驰,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是追对了,再也不敢大意,加紧身法,宛如流星赶月,眼看就要追上。

突然,那条人影猛然一晃,便消失在黑夜里。方剑明大惊,追到人影消失的地方,四处查看了一下,才发现右首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他不敢贸然进洞,将四周的情形看清之后,这才运功于双掌,往洞里一步步的走去。

这个山洞也不知道有多长,黑乎乎的,好在练武之人的眼神比普通人要好得多,饶是如此,方剑明也只能看见前面三丈的距离。

大约走了七丈,他的心头猛然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一股恐怖的掌力从身后袭到,他本来已经很小心了,但大漠之王是何等人也,暗中偷袭他,焉能让他躲过去,

只听“轰”的一声,他的身躯刚转过来,内功刚运起不足五层,就被对方的左掌击中,横飞出去,撞在前面山洞转弯处的石壁上,人成大字型深深的陷进了石壁中。

大漠之王对自己的这一掌极为有信心,而且,照这种形势来看,这个被他打进石壁的人是必死无疑。

黑乎乎的洞中突然亮起了火光,大漠之王亮起火折子,四下一照,点燃了洞中也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一堆枯枝,衣袖轻轻一挥,扫出一大片干净的地方来,将手中的凤飞烟放在了地上。

他走上去看了看石壁上的人,“咦”了一声,奇怪的道:“怎么不是多情剑客?这人是谁?”

忽然看见对方生了一把好看的长胡子,顿时明白过来,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家伙,难怪你敢来杭州混水摸鱼,武功硬实得很啊,只可惜你碰上了本王,本王又逼不得已才会偷袭你,要怪就怪你来得太不是时候。”

见对方嘴角和双眼都在流血,如同死人,但身体还保持得好端端的,也为对方的内功惊奇起来,他要不是暗中偷袭,对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他所杀?若来明的的话,要想收拾对方,只怕也在数百招之后。

大漠之王不禁为自己的小心庆幸起来,他纵横西域多年,别说偷袭人,就算是和人比武的时候,也不愿意沾别人半点便宜,现在因为情况特殊,才会做出这等有辱他身份的事来。

他不怪自己卑鄙,反而想成是对方的倒霉,这也就是邪派和一般人的区别,凡事都以为自己是对的,我行我素。

大漠之王也懒得去察看方剑明是真死还是只是昏死过去,微微一惊后,转身朝凤飞烟走上去,在对方身边蹲下,嘿嘿一笑,道:“本王倒要看看你长得是如何貌美。”

伸手一摘,将对方的面纱摘下。只见凤飞烟生得果然是国色天香,极有个性的小嘴,直挺光滑的琼鼻,柔可弹破的肌肤,尤其是一对蓝幽幽的妙目,令人忍不住会有一股冲动。但是,此刻,凤飞烟眼中只有强烈的悲愤。

大漠之王见了,呆了一呆,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摸了一下,笑道:“想不到你生得竟是如此的绝色。”

凤飞烟只觉万念俱灰,只盼望有人在这个时候能将自己杀了,泪水禁不住从眼眶里滑了出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副可怜的样子,并没有得到大漠之王的同情。

大漠之王之所以是大漠之王,还在于他有一颗非常冷酷的心,看着对方的玉脸,一股欲火直冲脑门,他一把拔开了凤飞烟的上衣,露出一件粉红色的肚兜,粉嫩的肌肤更加刺激着他的欲火,毫不犹豫的伸手摸向那圣洁的乳胸。

突然,他眉头一皱,将凤飞烟戴在胸前的一根链子扯断,正要进行下一步行动时,他看到了一件饰物,眼神猛然一呆。

这件饰物是与链子连在一块的,链子被扯断,这件饰物就滚了出来,大漠之王盯着饰物看了一会,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伸手一抓,将那件饰物拿在手里,凑在眼前,反复的看了几下,全身轰然一震,一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如闪电般涌入了脑中。

一种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冷汗从额上流下,这种情形还是大漠之王第一次出现。

他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脑中一连串的道:“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他将凤飞烟翻了一个身,让她的背部朝上,伸手一扯,将上衣全部扯下,露出一片光滑的背部,但在这片光滑的玉背上,一朵的殷红的小花绽放着,栩栩如生。

凤飞烟的眼泪已经流干,脑中一片空白,就在大漠之王将她翻过身的刹那,她已经彻底的麻木了。

猛一看到这朵怵目心惊的小花,就如一把利剑刺入了大漠之王的心脏,他禁不住大叫了一声,全身剧烈的颤斗起来。

但他不愧为大漠之王,很快保持了冷静,将衣服轻轻的为凤飞烟盖上,张张嘴要说什么,却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倏地,碎石落地的声音传来,将他惊醒。他转身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只见被他打入石壁中的人张开了双眼,两个金色东西在眸子内急速的转动着,样子就如怪物一般。

“哗啦”一声,大片的碎石滚落,对方竟然活转过来,从石壁内走出,全身的骨头“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就如炒豆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对方的相貌诡异的变化起来,脸上肌肉不断的波动着,一把长胡子不可思议的缩入肌肤之内,身形长高了一分。不一会儿,对方已“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这也正是方剑明的正真面貌。不过,在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些以往没有的东西。

大漠之王见了,双眼露出惊骇之色,想起什么来,失声叫出两个字,道:“魔化!”

就在“化”字刚落的一刹那,方剑明眼神闪亮,怒吼道:“大漠之王,你这个淫贼,我要杀了你!”

一掌劈出,一股无上的力量轰向大漠之王。大漠之王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往前一推。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摇晃起来,大漠之王鲜血狂喷,离地飞出了洞外,也不知还有气没有。方剑明也被对方可怕的劲力震得撞回石壁上,山洞又是一阵摇晃。

方剑明吐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上去,在凤飞烟身边蹲下,非常自责的道:“凤姑娘,都怪在下太粗心了,害你遭此大辱,你……咦……”

突然发现对方的样子不像是刚被强暴过的样子,又惊又喜,一时忘形,将对方的身子翻转过来,双眼陡然看到对方胸前一对丰满的,心跳加快,脸上发红,赶紧别过头去,伸手一抓,抓到了地上的衣服,胡乱为她盖上,很尴尬的道:“凤姑娘,在下不是有意要看你,实在是……”

话还没有说完,洞外传来衣袂震动之声,一个披头散发的高大汉子形如魔鬼般的“闯”了进来,并惊奇的沉声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美髯客’?怎么会魔化?”

第四百九十八章 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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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松三人看了,这才确定“美髯客”不是他们怀疑的人所扮。因为“美髯客”真要是他们怀疑的方剑明,无论他有高明高明的易容术,也不会让下巴长出胡子来,只能用假胡子粘住。就算用药水粘上假须,人若用力抓的话,就是一大把而是几根。

另外,他们还从方剑明脸上痛苦的表情看出方剑明是真痛,是那种皮毛连心的痛,一点也没有作假的表情。

比起三人来,霍弄蝶的感受最深。她本来就不相信这人会是一个毛孩子假扮的,一试之下,试出是真胡子,欣喜若狂,佯装醉了的样子,手一摸额头,向方剑明的怀中倒了过去,道:“妾身不知道喝醉了没有,但妾身一看到美先生,连心都醉了。”

方剑明想不到她会如此难缠,发出一股内劲将对方的身躯扶正,道:“霍小姐,在下是有妻子的人,还请你自重。”

霍弄蝶不以为然的道:“就那两个黄脸婆,怎么能配得上先生的相貌?先生,人生在世,钱是很重要,但千万不要忘了及时行乐。”

方剑明淡淡一笑,再次把她倒来的身躯“扶正”,道:“霍小姐,我想你是看错了在下,在下对女色并不是很看重,你就不要在演戏了。”

朝令狐松双手一抱,道:“令狐兄,没有其他的事的话,在下这就告退了。”

令狐松“哈哈”一笑,道:“色天王,美先生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你的这一套对他根本不管用,你还是放过人家吧?”

霍弄蝶虽然恨不得一口将方剑明吞进肚里去,但见他如此的不上道,只好脸色一正,狠狠的“瞪”了方剑明一眼,道:“先生既然知道弄蝶是在演戏,为何不一早就说出来?害得妾身在他们面前出了丑。”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霍小姐如此喜欢演戏,在下要是不陪着演一下,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人很无趣?但在下又是一个怪人,只喜欢点到为止,霍小姐见谅。”众人大笑。

令狐松见天色很晚了,正要叫人送方剑明回院,只见天玄星一脸愤怒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令狐松的脸色猛然一沉,霎时变得很难看,喝道:“把他们都给本天尊抬进来!”

方剑明暗自惊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六副担架被人抬了进来,放在地上,上面都用白布盖着,好象是死了六个人。

寇中原上去一一揭开白布仔细的看了一下,向令狐松禀道:“天尊大人,他们六个的死法和前天以及昨天的人一样,都是被内家高手一掌毙命,掌力之深厚,不在属下之下。”

方剑明很关心的问道:“寇兄,死的是什么人?”

寇中原道:“本门的六个地煞。”

方剑明吃了一惊,六个地煞在一夜之间被人所杀,而没有惊动任何人,这份身手未免太吓人了。

阴山老怪冷笑道:“这个人躲在暗处,接连三个晚上暗杀了本门十个地煞,使得本门损失了不少好手,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把这人碎尸万段不可。”

方剑明惊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寇中原向令狐松看了一眼,令狐松挥挥手,道:“美先生现在不是外人,用不着瞒他。”

寇中原这才把三日来发生在此地的怪事告诉了方剑明。原来,自从方剑明来到杭州的第二天起,不知是什么人潜入戒备森严的这里来,偷偷的杀死了两个地煞。这事引起了令狐松的重视,派人追查,但追查毫无结果。第二天,尽管再多戒备,还是有两名地煞被暗杀。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个地煞先后死在这人的手中。十个地煞的力量,绝不是一个小损失,在当下的形势下,更加显得重要。

令狐松昨天就已经有些怀疑他们内部有奸细,现在一下子死了六个,他越发确定是内奸所干。因为,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六个地煞,如果不是突然偷袭,连他都未必做得到。

“把所有的人都叫到这里来。”令狐松向寇中原下命令的道,顿了一顿,道:“除了大漠之王和他的人之外。”

寇中原迟疑了一下,似有话说。方剑明佯装思考的样子,道:“令狐兄是怀疑有内奸?”

令狐松点头道:“除了是‘自己人’干的外,谁又能在一夜间暗杀了六个地煞?他们的武功都不错,不可能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幸亏在下还在这里,不然嫌疑定是最大的一个。在下觉得叫来所有的大头目,也未必能查出奸细是谁。这人既然能神鬼不知的暗杀这么多地煞,除了自身武功了得的话,隐蔽的功夫做的极好,几乎是天衣无缝。这人有可能是化装成小人物,混在其中。”

寇中原点头道:“美先生与我是想到一块了。天尊大人,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令狐松想了一想,道:“既然这样,就不要去惊动他们了。”脸色仍旧很震怒,可见这六个地煞的死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阴山老怪抬头看了一眼令狐松,问道:“天尊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

令狐松问方剑明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方剑明也不客气,道:“依照我的意思,可以派人逐个的询问这些手下一些事情。工作量虽然很大,却不失为一个办法。”

寇中原眼睛一亮,道:“对呀,可以要他们互相问对方一些隐秘的事,有可能查出此人来。”随后却又皱眉道:“不过,这也有个缺点,若有人贪生怕死,互相隐瞒,也无法查出这人来。”

方剑明想了一想,点头表示赞同,道:“看来在下的这个法子也是行不通。”

令狐松沉思了一下,叫人把尸体抬下去,道:“美先生,这些事就由我来处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方剑明不便打扰,拱拱手,转身走了。

待他走后,四人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难看。他们本来有些怀疑前晚和昨晚死的地煞是方剑明杀死的,但依据今天的情形看来,又不是他,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几人琢磨了一会,寇中原试探性的问道:“会不会是他?”

令狐松沉声问道:“谁?”

寇中原低声道:“‘神眼’邓迁这个老家伙。”

阴山老怪听了,冷笑道:“我也在怀疑这老匹夫,自从他来了之后,本门事事不顺,好象是这家伙带来的霉运。”

霍弄蝶双眼一翻,道:“你们可要想清楚,邓老儿是我大师兄的好友,得罪了他,小心我大师兄哪里不好看。”

阴山老怪听后,想起她大师兄的厉害,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不再吭声,寇中原没有亲身经历过,对她大师兄不是那么的畏惧,皱眉道:“你大师兄多年不见这老儿,这老儿还是你大师兄让我们到他指定的地方找来的,能保证他会不为武林联盟所收买吗?”

霍弄蝶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和大师兄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他的为人我最清楚,只要是他推荐的人,绝不会出卖我们。”

寇中原还想说什么,令狐松脸上有些不耐烦起来,道:“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本天尊觉得我们都错了,但错在什么地方,本天尊一时还没有想到,你们都下去吧。”

三人不敢多言,躬身下去了。令狐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闭着眼睛做沉思装,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双目突然一张,暴shè精光,道:“进来。”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一道暗门幽灵般闪进来,上身一弯,恭敬的道:“天机星参见天尊大人!”

令狐松道:“叫你打听的事,有什么结果没有?”

黑衣人道:“龙碧芸最近把属下盯得很紧,属下无法打听,不知是什么人能混入本门。”顿了一顿,道:“不过,属下倒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令狐松道:“是不是有关逍遥派的事?”

黑衣人道:“天尊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据属下观察,逍遥派这一帮人和飘香宫来往极为密切,他们来杭州的目的,根本就是受飘香宫宫主凤飞烟的邀请。属下还看得出来,凤飞烟和‘多情剑客’林秀林很快就要来找本门的麻烦,因为就在今天,这两个人曾提议即刻攻打本门,但他们的提议没有得到龙碧芸的支持,只好作罢,然而,属下业已看出两人对此有些不满,相信两人会瞒着龙碧芸采取行动。”

令狐松静静的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龙碧芸是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她打入我们内部的棋子已经杀了我方不少好手,本天尊早晚要和她算清楚。凤飞烟和多情剑客敢来找麻烦的话,嘿嘿,根本不需要我们动手,大漠之王这些日子玩腻了江南的女子,正愁找不到好的,凤飞烟自动献上门来,就让大漠之王来收拾她吧。”

黑衣人恭维的道:“天尊大人真是高见。”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的道:“属下斗胆,不知本门何时……何时……”

令狐松道:“你是怕龙碧芸发现你就是奸细?放心吧,只要你这些天不采取任何行动,她就算怀疑你,也不敢拿你。三天,三天之后,只要那帮愚蠢的水师和金龙武士被山田的人引到远处,你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人马过来,到时候就看本门怎么消灭他们。好了,你回去吧。”

黑衣人道了一声“是”,又如幽灵般出了暗门。

令狐松静坐了一会,起身在墙上某处一按,打开了一个秘道,走下秘道,向前行了一会,来到一间石屋里面。

两条人影从角落里“飘”了上来,一个高,一个矮,两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只听那身材矮小的人发出一声奸细的阴笑,道:“令狐松,是不是有什么生意要让我们动手?”

令狐松阴沉沉的道:“老鬼,小鬼,你们给我把‘神眼’邓迁紧紧的看住,一旦发现他有不轨之处,就立刻杀了他!”

‘小鬼’阴笑道:“你放心吧,邓迁只要一有不轨,他是死定了。”

第五百零二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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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这个声音,竟是大漠之王,不禁有些骇然,本以为他被自己的掌力震飞出去,不死也得重伤,谁知他的伤势并不是很重。

方剑明担心凤飞烟的安危,跃上六尺,将她挡在身后,冷冷的道:“大漠之王,亏你还是一代高手,竟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你再敢动风姑娘一根指头,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大漠之王面上闪过一道焦急之色,喝道:“你快给本王闪开。”

方剑明沉声道:“不闪。”运功双掌。

大漠之王不想与他动手,喝问道:“臭小子,你能为她解穴?”

方剑明怔了一征,大漠之王接道:“她中了本王的掌力,再不施救的话,就会散功而死,你快闪开,本王要为她解穴。”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你还想使出什么卑鄙得手段吗?”

大漠之王面上又急又怒,骂道:“愚蠢的小子,她有可能是本王的亲身女儿,本王再好色、再毒辣,也不会伤害她半根头发。”

听了这话,方剑明禁不住呆了一呆。凤飞烟竟会是大漠之王的女儿,这怎么可能?这事情变化得未免太离谱了。

方剑明转过头去,见凤飞烟脸上尽是一片惊色,知道大漠之王的话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他试着隔空为对方解穴,但无论怎么试,都没有成功。大漠之王走上来,屈指一弹,方剑明还不敢相信他,射出指风,将对方的指风打散,却发现对方指力并不是很强。

“笨蛋,本王要给她解穴,你挡我干什么?”

“谁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本王真要被你气死了,你再不闪开,本王对你不客气。”

“我还怕你不成?”

大漠之王被他气得要吐血,平生第一次退让,道:“好,好,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开她的穴道,等你找到窍门之后,只怕她就要死了。”

方剑明不由有些慌乱起来,问道:“你当真不是伤害她?”

大漠之王双眼一翻,道:“本王要伤她,何必等到现在?”

方剑明没有办法,只好道:“我让你给她解穴,但是,你若敢乱来,我会与你拼命。”

大漠之王懒得理会他,屈指一弹,六股指风打在凤飞烟身上。

凤飞烟穴道被解,突然大叫一声,扑入了方剑明的怀中,将他紧紧的抱住,颤斗着声音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他的女儿,杀了他,杀了他,快帮我杀了他……”

大漠之王心中没来由的一疼,将手中的饰物一晃,道:“我问你,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方剑明被凤飞烟紧紧的抱着,只觉怀中软软的,急得他满头大汗,脸色通红,慌张的道:“风姑娘,你别这样,先把衣服穿好。”

凤飞烟突然醒悟,又羞又急,一把将他推开,胡乱将衣服套上,这番动作,牵动内伤,“哇”的一声,张口吐血,身形摇摇欲坠。

方剑明忙一把抱住她,大漠之王道:“快给她运功。”

方剑明不及多想,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右掌贴在她的身上,输入内力。

凤飞烟得到他的内力之助,面色有所好转,张开双眼,看了方剑明一眼,脸上一片感激。

大漠之王见她醒过来,张开手掌,将手中的饰物让她看清楚,急声问道:“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你背心的梅花胎记是不是天生的?”

凤飞烟愤怒的看着他,尖声道:“恶魔,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大漠之王见她没有回答,心头大急,一拳打在石壁上,整直手臂都陷进去了,仰首大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本王?这难道是老天对我的报应?为什么,为什么……”

见他这副神情,两人都禁不住呆了一呆。

大漠之王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将手中的饰物丢给她,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本王的亲身女儿,本王绝不会再伤害你。”

凤飞烟将那件饰物握在手中,不敢再失去它。这件饰物对她太重要了,每当孤寂的时候,她就拿出这个饰物来看看,眼前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师父那张清瘦的脸,师父对她的好,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定了定神,起了一丝疑心。她虽然恨大漠之王险些把她玷污,但对自己的身世一直充满好奇,现在听大漠之王屡次说她有可能是他的女儿,虽然不相信,但总算是一个线索,冷冷的道:“大漠之王,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是你的女儿?”

大漠之王抬起头来,在她脸上端详了一会,眼中升起一种温柔的神色,[]声音低沉沉的道:“二十五年前,我曾强暴过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那女人脖子上戴着一个和你手中饰物一模一样的东西,当我对她施暴的时候,她哭,她叫,她咬我,手中却一直紧紧的握着这件饰物,她的背心也有和你一样殷红的小花。因为这个特殊的印记,我始终忘不了她,每当想起这件事,就好象只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种事换成另外一个人说的话,无论脸皮再厚也不会说得这般流畅、这般痴迷。

凤飞烟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猛然想起了师父那张总是愁苦的脸来。

从她懂事的时候起,每次见到师父,都没有看到她笑过,一旦问起自己的身世,师父总是会抱着她哭个不停。

待她长到十一二岁的时候,师父也不会抱着她哭,只说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她也就相信了。在她十八岁那年,师父死了,是郁郁而终的。

她继任宫主的位子后,曾向四位阿姨多次打听师父当年的苦事,罗姨说得最少,何姨说得最多。

何姨是她最尊敬的人,可以说,她是被何姨带大的。

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一向何姨问起自己的身世,何姨都会流眼泪,最后却是半个字都不说。

据四位阿姨的叙述,师父在楼兰当圣女的时候,曾爱上过一位中原来的美男子,那美男子名叫司马正风。师父为了对方,曾放弃过圣女的身份,愿意与他到中原生活。

但司马正风是一个无情的人,在得到师父的身体后,一个人离开了楼兰,师父伤心欲绝,曾多次要自杀,都被四位阿姨以及圣教的众位护法劝阻。

几年后,师父的心情好多了,要一心为圣教献身,谁知一件大灾祸临头,沙漠之城的城主大漠之王要来抢师父,圣教的子民奋起抵抗,无奈对方兵强马壮,圣教中人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少数的人还留在师父身边,这些人与师父为了躲避大漠之王的追杀,走过很多地方,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四位阿姨和三个女护法。

待她们稍微安定之后,却又发生了一件悲惨的事。有一天,师父说要出去散心,没有让人陪,她一去,直到晚上才从外面回来,脸色苍白的把自己关在房中,要上吊自杀,最后被阿姨们及时发现救了。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寻死?她都是一声不坑。

为了防止她再有寻死的念头,四位阿姨轮流看着她,直到最后,师父才伤心的吐露心事,她在出外的时候,遇到了“恶魔”。至于那“恶魔”是谁?什么样子?她一直没有说,这就成了一个谜。

这个时候,大漠之王的铁骑发现了她们的行踪,她们被迫离开了西域,来到了四川,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彻底的安定下来。

至于三个男护法和石剑客,都是后来找到她们的。

“如果你今年是二十四岁左右的话,你就是我大漠之王的亲身女儿!”大漠之王约显激动的道。

凤飞烟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但以推断来看,自己刚好是这个年岁。前后一联系,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世来。

师父曾被强暴过,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漠之王说他曾强暴过一个女人,如果说是巧合,难道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再怎么巧合,大漠之王强暴的人也不会被他描述得和师父一模一样啊?

“原来……原来侮辱我师父的‘恶魔’就是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凤飞烟怒骂道。

大漠之王念头一转,吃惊的问道:“你师父莫非就是上一代圣女?”

凤飞烟冷冷的哼了一声,双眼仇视着他。

大漠之王呆了一呆,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可笑啊可笑,我为了你师父,不惜大动干戈,谁知那个被我侮辱的女人就是本王苦苦要得到的圣女。”

语气一转,十分肯定的道:“你师父一定就是你的母亲,而你,就是我的亲身女儿。”

凤飞烟不相信的道:“不会的,师父对我那么好,如果她是我母亲,她不会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大漠之王道:“傻孩子,正因为她对你好,所以才不肯告诉你就是她的女儿。”说完,就要上前。

凤飞烟俏脸一变,厉声道:“你走开,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自杀。”

大漠之王和方剑明都吓了一跳,方剑明劝道:“风姑娘,有话好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大漠之王退了几步,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要害你,刚才已经……你好好想想吧。”指着方剑明,道:“你跟本王出来!”

方剑明沉声道:“我为什么跟你要出去?”

大漠之王冷笑道:“你想不想救我的女儿?”

方剑明道:“这……”

大漠之王冷哼一声,脸上布满了杀气,道:“你不救也得救,我女儿要是死了,本王会让很多人为她陪葬。”

方剑明想到此事关系凤飞烟的生死,考虑了一下,道:“只要能救风姑娘,跟你出去又有何妨?”便跟着大漠之王出去了。

两人到了洞外,大漠之王抬头望着夜空,缓缓道:“本王纵横西域多年,从来没有向人认过错,这一次本王要为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

方剑明冷声道:“你毋须向我道歉,你要道歉的人是凤姑娘,如果你真是他父亲的话,你当真是……是连畜生都不如。”

这话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说出来,只怕早已被大漠之王大卸八块,但现在的情形不同。大漠之王认定自己有一个女儿后,心性大变,人虽然还邪气,但那种杀戮之气完全消失了。

这也是有原因的,大漠之王妻妾成群,但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管他下多大的功夫,都不曾生有半个子女,这成了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加之修炼“御女魔功”,越发的残暴和好色。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有一个女儿(在他以为,凤飞烟一定就是她的女儿),这种惊喜胜过了一切。

大漠之王道:“你骂得好,我的确是连畜生都不如。想我大漠之王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早该得到报应了,但是,我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方剑明怒道:“难道你对今晚所做的事也不后悔?”

大漠之王冷然道:“本王若没有这样做,这一辈子只怕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父女相残的事也早晚会上演,难道你希望我父女自相残杀?”

方剑明“哼”了一声,懒得、也暂时想不到适合的理由反驳他。

大漠之王接道:“她中了我的‘御女魔功’,世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救她,在我修炼的‘御女魔功’中,正记载在这种治疗的方法,本王要传你口诀,让你来救她。”

方剑明冷笑道:“你不是认定你是凤姑娘的父亲吗?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救她?”

大漠之王怒道:“你以为本王会在你治疗她的时候暗算你?本王若是这样的一个人,刚才就会乘你为她输送内力的时候给你一掌。”

方剑明一想也对。

大漠之王接道:“关键是这种治疗的方法,须要男女赤裸相对,虽然不是行男女之事,但也差不多了,试问这种方法,本王怎么可能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方剑明听了,脸上一红,忙道:“不行,不行,在下绝不会做这种有辱凤姑娘的事。”

第五百零三章 如此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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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王冷笑道:“随你的便。本王说过,一旦我女儿死了,本王会让很多人陪葬。你自己看着办吧,时间不多,若不在半个时辰内给她治疗,世上无药可救。”

方剑明道:“我就不相信没有别的办法治疗凤姑娘。”

转身走进洞去,见凤飞烟红晕满面,看上去没事,实则浑身无力,懒懒的躺在地上,看到他进来,似乎也没有力气说话了。

方剑明猛一咬牙,道:“凤姑娘,在下为了救你,得罪了。”

抱起她来,双掌紧贴在她身上,朝他体内输送内力。他先是用“醒神经”,谁知不用还好,一用就让凤飞烟冷汗涔涔,浑身发抖,知道起了反作用,不敢再用,接着,他用上了“大睡神功”,一股慢腾腾的力量从脑中涌下,直到手臂,再进入凤飞烟体内。

凤飞烟微微呻吟一声,似乎很舒服,方剑明大喜,以为“大睡神功“可以治好她的伤势,更加卖力。不料,凤飞烟的气息越来越弱。她舒服是舒服,但只觉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叫方剑明罢手又舍不得这股“舒服”。

方剑明发觉不妙时,凤飞烟竟一头倒在他怀中,眯着双眼,似睡非睡,可爱的样子令方剑明心头狂跳。

他苦笑了一声,伸手一探对方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正不知该怎么办,忽然想起药仙说过他的血可以治天下奇毒,不妨姑且一试。

用嘴咬破右手指,要滴血给凤飞烟吃,无奈凤飞烟正处于“甜蜜”的昏迷中,小嘴闭得紧紧的,只好用左手挤开她的小嘴,滴了一滴鲜血在对方口中。

他还不放心,一连滴了六滴,这才将对方轻轻的放在地上,小声唤道:“凤姑娘,风姑娘……”

凤飞烟得到他的鲜血之后,竟奇迹般的清醒过来,感觉嘴里咸咸的,不知他给自己吃了什么,道:“方少侠,是你救了我吗?”

方剑明不敢看她,道:“对不起,凤姑娘,我曾经服用过一种奇药,体内的血可以解天下奇毒,所以……所以就擅自作主的给你吃了。”

凤飞烟本来红晕褪去的玉脸微微一红,细如蚊声的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你这也是为了救我,我……我……”身躯陡然一震,脸色苍白起来,冷汗直流,双手紧紧的抓住方剑明的胳膊,惊恐的道:“不……不……”用牙咬着嘴唇,脸上显出一种很痛苦的表情,

方剑明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大叫道:“凤姑娘,凤姑娘……”

大漠之王闻声跃进洞来,看见了她这副表情,脸色大变,一把将方剑明推开,伸指在凤飞烟身上点了几下。

“臭小子,你给她吃过什么?”大漠之王眼中射出吃人的目光。

“我……我给她喝了我的血。”

大漠之王看了看他,猛然想起先前他眼中诡异的出现两个金色的东西,猜出他吃过什么奇药,冷声道:“你的血虽能治好她的伤势,但救不了散功。”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凤姑娘现在的样子就是散功的迹象?”

大漠之王冷笑道:“不错。本王早已说过,除了‘御女魔功’上的口诀,谁也救不了她。”

方剑明想到凤飞烟会散功,禁不住慌忙起来。武功对于一个武学的人来说,无疑是第二生命,有很多人是情愿死也不愿失去武功的。凤飞烟若失去了武功,试问她怎么去领导“飘香宫”的弟子?

从凤飞烟那痛苦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了她不愿失去武功的心情。

“这……这该怎么办?”

“怎么办?按照我教你的法子给她治疗,否则一切免谈。你不救也是你的事,她就算失去了武功,她还是本王的女儿,本王会照顾她一辈子,谁都不敢动她一下。”

方剑明急得团团打转,忽然转过身来,沉声道:“你解开她的穴道。”

“干什么?”

“我要问凤姑娘愿不愿意让我治疗,她若不愿意,我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治给她治疗。”

他这话说得很蠢,人家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同意?实则是他不想让凤飞烟成为第二个周风。一个周风已经令他非常头疼了,再多一个,他无法想象结果会怎么样。

大漠之王解开了凤飞烟的穴道,但一只手还停留在凤飞烟的肩头,生怕她会有强烈的反应。

“凤姑娘,在下……在下要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治疗你,只是……只是这样做有辱你的名节。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点一下头,不愿意的话,就摇头。”方剑明注视着凤飞烟,心头忐忑不安。

凤飞烟脸上通红起来,好半天没有动静,但谁都可以看得出她眼中有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只是没有叫出来而已。看来,这散功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很大的痛苦。

“你不是要杀我吗?没了武功,本王看你怎么杀我?”大漠之王突然冷冷的道。

凤飞烟到现在还不敢肯定大漠之王就是她的父亲,对他兀自怀着强烈的仇恨,听了大漠之王的话,想起师父那张从来没有笑过的脸,眼神一冷,朝方剑明点了点头。

大漠之王出手如风,伸指封住她的几大穴道,叫方剑明跟他到了洞外。花了一点时间,将口诀告诉方剑明,并详细讲解该怎么运功以及行走的经脉,方剑明用心记住,然后才进洞去。

这时,凤飞烟眼中流露的痛苦更加惊心,方剑明一咬牙,闭着眼睛将她的衣服全部脱了,他闭着眼睛脱衣服,少不了要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东西,不仅他自己非常尴尬,就是处于痛苦中的凤飞烟也被他弄得羞红满面。

接着,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带在身上的东西放在衣服底下。从凤飞烟身上飘来一股幽香,令他忍不住有些心动,深吸了一口气,暗中运起“大睡神功”,双眼一张,凤飞烟那玲珑的胴体已经没有那么大诱惑力。

将凤飞烟抱起,两人肌肤相贴,方剑明鼻中尽是对方身上的一股奇特幽香,心中的欲火忍不住升了起来,但好在他运起了“大睡神功”,这股欲火刚起即被消灭。

他虽然正常了,但凤飞烟却不正常起来,呼吸急迫,浑身发烫,眼中射出异样的光芒,既是痛苦又是兴奋,香汗流了一身,身上的香味更浓。

方剑明不敢再迟疑,与她相对而坐,拿起她的手,做成两人双掌相贴的姿势,传音入密道:“凤姑娘,你什么都不要想,我的真气进入你的体内之后,你要是感到自己的内力有了起色,请你配合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凤飞烟听了他的话,芳心一惊,俏脸更加通红,赶紧将胡思乱想抛开,抱元守一。

方剑明为她输了一会功,她只觉能够运起真气,方剑明也发觉了这个迹象,心头大喜,便用“传音入密”告诉她怎么做。

两人赤裸相对而坐,双掌紧贴,各自运功,不久,两人身上涌出不同颜色的气体,将两人包围,很快就看不见了两人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剑明的真气碰上四道阻力,知道这是凤飞烟身上被大漠之王封住的穴道,内力猛然一冲,顿时将四道阻力冲开,凤飞烟的四处大穴也就解开了。

方剑明只觉浑身一片舒服,缓缓收回双掌,凤飞烟也在同时收回双掌,两股笼罩他们的气体被两人吸进了体内。

方剑明运功一周天后,双眼一张,眸子内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正要看看凤飞烟怎么样了,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一具娇软无比、惹人欲火大涨的胴体扑入了他怀中。

他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作何表示,凤飞烟呻吟了一声,樱桃小嘴凑上来,紧紧的封住了他的嘴,并开始疯狂的亲吻着他。

这种滋味他曾从周风那里尝到过,心头一荡,竟把持不住,热烈的回应着凤飞烟的柔唇。

于是,两人就如一对痴男怨女般在洞中翻滚着、亲吻着、呻吟着,眼看两人就要……

就在这个危机关头,方剑明大脑猛然清醒,“大睡神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清逸文学],一股神奇的力量将心头的欲火强自熄掉,见自己这副样儿,羞愧万分,将嘴巴从凤飞烟的小嘴上收回,满面通红的站起来,道:“我不能这么做,对不起,凤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人影悄悄的出了洞,这人是大漠之王。

其实,早在方剑明运功给凤飞烟治疗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暗处观看,他隐瞒了一个情况,使用这个方法治疗的话,两人都会在收功后欲火大涨,任她是三贞九烈的女子,还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会淹没在这股强烈的欲火中。

方剑明刚才若敢前进一步,大漠之王就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掌击毙他,但冥冥中,自有天定,方剑明修炼的“大睡神功”非常神奇,将他拉了回来,救了他一条命。

没有了方剑明的配合与抚摸,凤飞烟顿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浪荡”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在她害羞的这段时间内,方剑明迅速穿戴好一切,背对着她,道:“凤姑娘,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很快,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凤飞烟在穿衣服,不大一会,凤飞烟低低的声音道:“方少侠。”

方剑明转过身来,却不敢看她,道:“在下实在该死,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凤飞烟脸上的红晕未消,道:“不要说了,这也是我的错。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你若不这样救我,我的武功就会失去,请受飞烟一拜。”说完,盈盈一拜。

方剑明道:“其实,救你的人应该是大漠之王,要不是他教我口诀,我也救不了你。”

大漠之王从洞外走进来,道:“本王这么做只是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凤飞烟双眼一寒,冷冷的看着他,道:“大漠之王,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我要回去问几位阿姨。如果我发现你所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我不是师父的亲身女儿,我不会领你的这个情,我一样还会来找你算帐。”说着,飞身出了山洞。

方剑明急忙追出去,喊道:“凤姑娘,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两人刚出山洞没多远,大漠之王赶上来,沉声问道:“你们要去那里?”

凤飞烟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大漠之王道:“你以为现在回到雷猛府上就能找到你所说的阿姨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也不看看天色。”

两人这才醒悟过来,心中都有些慌张,原来现在已经是白天,看天色,天亮有一个时辰了。

大漠之王接道:“据我的推断,现在两边的人就要打起来了,你们要找人的话,就跟我来。”

说完,朝东面不快不慢的行去,两人一想也对,只好跟着他走。

白依怡五人等了方剑明一晚,眼看天色就要亮了,还不见他回来,猜想他可能出了事,按白依怡的性格,要找令狐松,不过,东方天骄劝住了她,五人叫起孟三思,说要出外。

孟三思二话没问,跟着五人悄悄的出了别院,白依怡施展她神奇的能力,绕过了无数的暗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血手门的势力范围。

孟三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问东方天骄道:“夫人,怎么不见主人?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东方天骄道:“我们也不想瞒着你了,其实,我们是武林联盟的人。”

五女本以为他会很吃惊,谁知,孟三思脸上毫无吃惊的表情,白依怡惊异的道:“孟老头,你干嘛不吃惊?”

孟三思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们有可能是武林联盟派来的卧底。”

五女吃了一惊,孟三思苦笑道:“说真的,你们的易容术的确很高超,但你们忘了我是一个惯走江湖的人,这些天,你们再怎么的防我,也让我瞧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祝红瘦踏上一步,玉手按在剑柄上,冷冷的道:“那你怎么不去向令狐松告密?”

孟三思冷笑道:“我孟三思岂是这种小人?我……”

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大街上猛然射来三道人影,这三个人是两个人在追一个人,前面那人身上好象受了伤,一口气凌空掠过十丈远的距离,来到五人身前,喘气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赶快闪开,‘老鬼’和‘小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话间,与追上的两人交手几招,连番遇险,险些被森寒的剑光刺中。

祝红瘦大怒,也不管谁是谁非,拔出“银龙剑”,一道剑芒射出,将两道剑光架住,只听“当”的一声,祝红瘦只觉手腕一沉,人被震退三步。一大一小两条人影随着剑影凌空翻滚,向被追杀的人杀了过去。

突听“呵呵”一声笑传来,白依怡的声音道:“让我来试试这两个带着面具的人有多大本事。”

笑声方起,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招式,只听“砰”的一声,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旋转着远远的飞了出去,落地后身躯均是晃了一晃,二人似乎对白依怡甚为忌惮,冷冷的目光盯着白依怡,没有再出剑的意思。

第五百零七章 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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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剑客的话声一落,十大香主站起身,飞身而上,将六位护法与四个中年妇人的尸体抱起来,跟在石剑客身后走了。从此以后,武林中再也没有石剑客这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凤飞烟扑到何姨身边时,哭着道:“何姨,你这又何必,都怪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

何姨睁开眼睛,微弱的眼神看了看她,凄然的笑了一笑,断断续续的道:“烟儿,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你应该……应该感到高兴。你今后再也……再也不会负起所谓的复兴重担。何姨一直……想放下这段仇恨……但何姨不能……所以我只有选择死。何姨觉得……觉得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不……不要传给你们这一代……这……这就是……就是……何姨临终前……前的最大……最大心愿……”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双目,呼吸停止。死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天堂,脸上尽是一片安详。

凤飞烟放声痛苦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姨被一个香主抱走。

大漠之王走上来,眼光四下一扫,沉声道:“我要解决的事已经解决了,你们中原武林的恩怨本王绝不会插手,告辞!”拉起凤飞烟,如飞而去,他的手下跟在后面,很快就消失树林尽头。

这场西域来的恩仇在林中上演,以死亡来结束,对在场的很多人有不小的触动。

钟子丹向前踏上一步,以一种劝说的口气道:“武林中的仇杀本来就已经很多了,贵门还想妄图掀起整个武林的血凤腥雨,你等若还有一些良心的话,就赶快放下屠刀。”

令狐松听了,脸上闪过一道阴沉沉的冷笑,道:“武林中的恩怨本就说不清,你要本天尊放下屠刀,本天尊还想让你等归顺本门。”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令狐松,大漠之王已经走了,当前的实力相比,你应该很清楚,总不会想学螳臂挡车吧?”

令狐松眉头一皱,暗道:“这么久了,山田他们怎么还没有赶来?”

龙碧芸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令狐松,你不要再等了,你的帮手已经赶不来了。”

令狐松心头一惊,面上却做出很平常的神色,道:“龙碧芸,本天尊不懂你此话何意?”

龙碧芸道:“你是不是约了倭寇?”

令狐松冷笑道:“是又怎么样?”

龙碧芸道:“这就对了,你利用调虎离山之计,让少数倭寇引开了浙江的大部分水师兵力,好让倭寇上岸来相助你们,你自认这个诡计很秘密,其实,这个诡计早已被我看破。不错,浙江水师大部分兵力是上了这个当,连金龙武士也上了当。但是,你不要忘了,巾帼公主是支持雷老爷子的,她有皇上钦赐的东西一件,想要调动周边的水师前来相助,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的脾气可是官场上出了名的,谁得罪了巾帼公主,无疑是就跟皇上过不去。”

雷猛走了出来,盯着雷洪,冷冷的道:“你以为巴结上了王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王振就算想帮你,也是鞭长莫及。比起远在京城的王振来,巾帼公主比王振更有力量。”

令狐松倒还罢了,雷洪不禁有些慌神,变色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巾帼公主胆子再大,也不敢私自调动水师。”

雷猛喝道:“到了现在,你还死不悔改?”

令狐松脸上闪过一道杀气,冷冷的盯了龙碧芸一眼,道:“姓龙的丫头,本天尊低估了你,但你也不要太过得意,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大家跟我一起上,杀!”

身形一纵,率先扑出,钟子丹早有防备,同时跃身而起,喝道:“令狐松,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轰”的一声,两人在半空对了一掌,响起一声巨雷般的巨响,狂风飞舞,两人翻翻滚滚的在林中激斗起来。

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双方的人也开始厮杀起来,林中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无边的杀气蔓延开来。

杀、杀、杀、杀。

龙碧芸的娇躯刚一动,两道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凌空一转,身手摘下头上的一根发簪,纤手一挥,扔了出去,发簪带起无上的力道将两股杀气冲散,她的人急如闪电般从两道人影之间冲了过去。

一抓发簪,仍旧插好,莲足刚一着地,陡然回身飞出,双掌带着一阵寒风,与两道人影交战于一处。

这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是令狐松花钱买来的杀手组织中的“老鬼”和“小鬼”。“老鬼”鬼笑不断,“小鬼”则阴笑不断。“老鬼”的剑法本来就已臻上乘,但这“小鬼”的武功更在“老鬼”之上,要不是龙碧芸进过几个月的闭关,得到了师祖的上百年功力,只怕要伤在两人剑下。

上官无错“呵呵”一笑,找上了假太上。两人武功旗鼓相当,打得热火朝天。

寇中原找上了“赤脚魔”司空泰。寇中原一把量天尺在手,使出了诡谲般的招式,司空泰不愧为六大魔之一,一身武功不在寇中原之下,不管寇中原的量天尺来势多么的凶狠,他都能挡得住。两人要分出胜负,只怕要在五百招之后。

雷猛和雷洪两人一对上后,就是雷家的“翻天印”。几招过后,雷洪感觉自己的修为稍微不如雷猛,便将最近学来的一门阴毒功夫加上,堪堪与雷猛打了一个平手。两人的儿孙和家将们也都交上了手,将大片场地占去了。奇怪的是,却不见雷柔和雷鸣在场。雷柔不在,钟涛自然也不在。

孟三思的对手是司空南,这两个江湖上有名的大盗都不服对方,虽然是性命相搏,却一边还施展着空空术,打得异彩纷呈。

醉道人正在寻找一个值得他出手的敌人,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大吼,一个身穿青衣,看上去是个小头目的汉子面色寒冷,一拳轰来。强大的真气外涌,顿时将周围的十多个人震飞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醉道人面色大变,单掌一封,响起“轰”的一声巨响,竟被对方那巨大的力量震退了三步,急忙将背上的酒葫芦拿下来,与对方激斗起来。交战十数招,醉道人早已瞧出此人的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是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令人胆战心惊,醉道人曾用酒葫芦打中过对方,但对方好象感不到疼痛。

“你是七大邪神之一的青衣邪神!”醉道人冷笑道。

青衣人狂吼一声,并不回答,向他发动了狂风般的攻击,醉道人只得打起十二精神来与对方交手。

阴山老怪刚一动,面前便出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心头一跳,道:“你是笑老头?”

来人正是笑老头,他也正是假扮西门先生的人。这些日子来,他易容成西门先生,心头早被憋坏了,出手没几招,一来是阴山老怪有些畏惧他,二来笑老头出手刁钻,阴山老怪就被打得汗流浃背,连番遇险,好在天玄星及时前来相助他一臂之力,两人联手对付笑老头。

西门先生的对手是宇文修岚。西门先生先前受了伤,但在这段时间内,因为服下了天山雪莲,虽然没有完全复元,但也好了个八九,他本以为施展出绝学“天狮功”,就可以在六十招之内擒下宇文修岚,谁知宇文修岚的武功高得令人吃惊,越打越猛,西门先生只得小心应付。

他那里知道,宇文修岚虽然只是三十六天罡中的天机星,但因为是令狐松亲手扶植的“门生”,武功之高,比起三公中武功最低的星公还要高上一些,西门先生虽有绝学在身,人家的剑法也是独门绝学,当然不会怕他。

衡山派的掌门“荡魔剑”钱得胜与三大长老,即“奔雷剑”冯大刚、“火花剑”卫震动,“飘雨剑”刘成风联手对付娄大、屈二、徐三。四人同门学艺多年,四剑在手,结成阵势,宛如怒龙出海,将三人杀得冷汗涔涔。门下弟子与一批血手门手下混斗在一处。

黄山派现任掌门柳重霄率领本派的三个长老,即易重天、习重景,宁重辉对付天退星、天寿星、天剑星,本是旗鼓相当,但后来加入了三个地煞,形势急转,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熊白祥解决了三个小头目,转头看见,长啸一声,加入了战团。熊白祥在中,其他四人在旁,连成一线,大展神威,将七个敌手打得连连后退,血手门这边赶紧又加上了十几个小头目。

五人想起重阳掌门被害之事,与血手门当真是仇深似海,不仅杀红了眼,他们是黄山派的顶梁之柱,尚且控制不了自己,就不要说其余弟子了。只见黄山派的大小弟子与血手门的一交上手,均是亡命的打法,拼着自己挂彩,也要让敌人倒在自己的刀下。

“铁胆追魂”柳南星找上了白陀山庄的大管家蔡忠。柳南星身为北五省的绿林盟主,一对铁胆使得神出鬼没,无独有偶,这蔡忠的武器却是两把飞刀。铁胆对飞刀,相斗起来显得有些别开生面。

“追魂刀”宋一雄的对手是宇文坚。宋一雄本来还有些托大,认为一个青年那里是自己对手,谁知交手不到五招,险些被宇文坚的利剑刺伤,不敢再轻敌,展开一套刀法,与对方缠斗起来。宇文坚自从知道父亲是血手门的人后,这几个月来,他心中都有一种抵触情绪,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宋一雄找上他,他也不会出剑反击。

至于黑道和绿林道上的高手以及他们的手下,则是与血手门的部分天罡、地煞以及众多手下交战一处,内中便有酒肉僧、“阎王刀”莫不同、“追风杀人退”张杀人、“杀人不长命”莫长命四人,他们四人的对手是两个相貌有些相似的老者,酒肉僧一边打一边笑骂道:“,‘川东双魔’,我们又见面了。你们也是黑道上有脸的人物,什么时候做了血手门的走狗?”

“去你妈的,你们也好不到那里去。”川东双魔中的一个怒道。

莫长命冷笑道:“上次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操你妈的,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川东双魔中的另一个道。

另一面,天山派众弟子加上“风尘四侠”,在钟子丹的妻子钟佩兰领导下,将白陀山庄的大小高手团团围住。白陀山庄的三个长袍老者乃宇文修岚的师叔,但他们的对手不是钟佩兰,而是“风尘四侠”。

钟佩兰的对手不是白陀山庄的人,而是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汉子,这中年汉子使用的兵器是一支长矛。钟佩兰和他一交手上,就发觉这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喝问道:“你是什么人?难道是血手门的客卿?”

中年汉子淡淡的道:“区区天闲星。”钟佩兰暗自吃惊。本来,以她的武功,要收拾一个天罡,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谁知这个天闲星的武功竟是出奇的高强,虽然还比不上她,但自己要收拾他,也有不小的困难。

这里要说明一下,三十六天罡在外人的眼里,武功相差不是很大,但因为有几个是令狐松亲手栽培的,武功极高,若按武功论,这几个人的身手要在四大天王之上。但令狐松偏要安排他们在天罡中,一来,便于控制手下,二来也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天山派原有“天山七老”,但先后死了四个,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个与钟子丹的大儿子坐镇天山,没有来,来的两个长老很快也找到了对手,他们的对手是魔门的余一平和花堂主。

这两个长老的名字分别叫岳东海与谷正帮,两人剑术精湛,岳东海对付余一平,谷正帮对付花堂主,四人中,花堂主的武功最低,好在余一平不时的过来助她,但余一平自身的修为要在岳东海之下,分心后更不是岳东海的对手,打到后来,余一平和花堂主干脆联手对付两老,幸亏两老许久没有出山,攻击力一直没有提到最高,不然两人中至少有一个人要挂彩。

霍弄蝶曾经被白依怡辱骂过,早就想“杀”掉她,双方的人刚一大战起来,霍弄蝶二话不说的将身躯纵起,扑向了白依怡。不料,她把白依怡大大的低估了。白依怡修炼“紫府秘笈”后,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其实,她就算没有修炼“紫府秘笈”,霍弄蝶想伤她,也是万万不能。

不过,由于白依怡从纪芙蓉和白依人那里学了一些普通的招式,她想施展来玩玩,这些招式虽然只是入门功夫,但白依怡修炼的“紫府秘笈”,连天鼎老怪都想得到,威力之强,岂非等闲?

白依怡仅仅用了一招“美女照镜”,就让霍弄蝶吃了一个大亏,将她“甩”了出去,霍弄蝶双脚着地后,正在惊奇,纪芙蓉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太婆”,拔出“玄女剑”,剑芒大涨,杀向对方。霍弄蝶不敢大意,与纪芙蓉激斗起来。

正在激斗,一股强大而又怪异的阴森真气突然冲来,打在“玄女剑”上,将纪芙蓉震得气血沸腾,后退不迭,脸上一片震惊。

霍弄蝶转头看去,惊喜的叫道:“小师妹,你终于来了,恭喜你的‘阴阳大法’修炼成功。”

来人是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正是“勾魂罗刹”曹艳秋。只见她身披一件透明的薄纱,里面只穿一件紧身衣,丰胸和翘臀,无一不在显示她傲人的身材。跟在她身后的是六个女子,正是“勾魂八使”的六使。

见纪芙蓉吃了大亏,祝红瘦和东方天骄不约而同的丢下围攻她们的一群小头目,凌空跃出,朝曹艳秋飞身击到。

曹艳秋的眸子内闪过一道古怪的眼神,身子旋风般转了三圈,脸色霎时变得诡异,左脸呈黑色,右脸呈红色,腾空跃起,双掌往前一吐,喷出黑红两道气体,打向祝红瘦手中的“银龙剑”和东方天骄的“天罗掌力”。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了两道口子,接着便是“撕”的一声,三人各自分开落地。

东方天骄脸色凝重,祝红瘦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去。脸色最不好看的是曹艳秋。她披着的薄纱本是一件宝物,刀剑伤不得,谁知却被祝红瘦的“银龙剑”割开了一个缝,虽然只是一个又短又小的缝,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奇耻大辱,她的一张“丑脸”突然露出可怕的狞笑,越发令人心寒,道:“本散人要杀了你们这两个臭丫头!”

第五百零四章 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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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法,都快到了极点,但白依怡竟然能看清他们脸上戴着面具,加之一出手就让两人吃了大亏,绕他们杀人不眨眼,也禁不住吓住了。

孟三思看清了三人,微微一征。被追杀的人竟是“神眼”邓迁,追杀他的两人中有一个是“老鬼”。

邓迁也看清了他们六人,喜形于色,笑道:“原来是你们。好,实在太好了,老夫有救了。”

纪芙蓉不知他的底细,喝道:“邓老贼,你以为我们还是血手门的人吗?告诉你,我们是武林联盟的人,你受死吧!”

“呛”的一声,拔剑出鞘,一剑刺出,邓迁闪身飘开,伸手在脸上摸了几下,顿时换了一个人,竟然是西门先生。

东方天骄和白依人都见过西门先生,见状急忙叫住了纪芙蓉,西门先生喘了一口气,道:“你们是卧底,难道老夫就不能是卧底吗?”

脸色陡然一变,道:“快走,对方很快就有高手赶上来了。”

白依怡道:“你们先走一步,让我把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打发了。”

双掌一搓,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双掌上滚动,发出银白色的光芒,猛然朝前一拍,一股铺天盖地的劲力罩向两人,虽说是罩向两人,但整天大街都在她的掌力范围内。

老鬼和小鬼寒冷的眼神露出惊骇之色,运起全身功力,双剑暴射剑芒,朝前一探,两股恐怖的剑气迎向白依怡打出的掌力。

“轰”的一声,烈风狂舞中,白依怡“呵呵”一笑,转身如飞而去。老鬼和小鬼的剑刚探出,但觉一股可怕的力量推着自己的身子往后直退,一直退到大街的尽头,这股可怕的力量才消失在空气中。两人身上出了一股冷汗,这是什么武功?竟有如此威力。

两人抬头看去时,那里还有几人的身影。

不久,白依怡追上了前面的人,西门先生笑道:“小姑娘,看不出你的武功满高的嘛,你叫什么名字?”

白依怡睁大双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姑娘?”

西门先生“哈哈”笑道:“老夫这双眼睛要是看不出你是一个大姑娘,就枉称易容高手了。”

刚走过两条大街,迎面来了一群人。这时,天色才刚刚发亮。

这群人,来势虽然不是很快,但谁也不说话,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除了前面六人外,其他人均是身穿白衣的劲装汉子。

走在最前的一个人竟是白陀山庄主宇文修岚,在他身边的,除了宇文坚和蔡忠外,还有三个长袍老者。

宇文坚看清了迎面而来的人,见其中一个人是西门先生,脸上露出吃惊之色,正要说什么,宇文修岚重重的“哼”了一声,他才没有问。

西门先生见他们来得奇怪,眉头一皱,低低的道:“谁也不要出声,老夫倒要看看宇文修岚想干什么。”

一方从东大街来,一方从西大街而来,在正中相遇,明明是认识的,谁也没有出声打招呼,情形极为的怪异。

眼看两面的人就要错身而过,脚步声戛然而止,就在这时,宇文修岚陡然腾身跃起,拔剑出鞘,剑光如虹,剑气激荡,剑风激起了气浪,如同产生了海啸一般。

西门先生几乎也是在同时腾空跃起,双掌一合,猛然隔空一拍,一声狮子吼传出,两道强大的力量在半空相撞,气流诡异的旋转起来。剑光弥天,狮吼声不断。

祝红瘦眼尖,突见西门先生的身形微微迟钝,知道他的身法受到了内伤的影响,娇斥一声,人离地飞起,银龙剑闪电出鞘,剑光犹如银龙接下了宇文修岚的一剑,“当”的一声,三条人影一合即分。

宇文修岚料不到祝红瘦有一把宝剑,手中剑险些毁在其下,好在他内功精深,才保住了长剑,身形落地后,喝道:“走!”

身形如电,当先走掉,其他人不敢迟疑,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西门先生落地后,脸色显得有些凝重,道:“想不到他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下,我们都看走了眼。”

东方天骄皱眉道:“宇文庄主不是武林联盟中人吗?他怎么会对你老人家偷袭?”

西门先生苦笑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他……”脸色一变,失声道:“难道武林联盟内部的奸细就是他?”

话刚说完,有人接口道:“不错,这小子就是奸细!”

人随声到,一个背着个大葫芦的怪人出现在众人身前,跺了跺脚,恨声道:“我来迟了一步,让这些兔崽子溜了。”抬眼看了一下西门先生,惊道:“西门,你受伤了?是谁把你打伤的?”

西门先生苦笑道:“老酒鬼,你先别问这个,快带我们去见龙副盟主,我有些紧要的事要通知她,”

今天一大早,杭州城内就处于一种沉闷中,街上行人稀少,偌大的一座城似乎在一夜间成了空城。

天刚亮不久,武林联盟的一封约战信传到了令狐松手中,令狐松几乎是毫不思考的,就答应了武林联盟的约战。

双方约战的地点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的一片广阔的树林内。双方好象已经料到今天就是决战的日子,早早有了布置,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双方的人都聚集在了场外的树林内,对峙而立。整片树林再也找不到一只鸟雀,都被这些人身上的杀气惊飞了。

从人数上来说,双方的实力都差不多。不过,由于双方都“失踪”了高手,没有立即开战起来。

“飘香宫”的人心急凤飞烟的安危,当场追问大漠之王的手下,她们的宫主被大漠之王捉到那里去了,大漠之王的手下见城主一夜未回,也生怕他出事,反过来问武林联盟,是不是他们故意安排的陷进,将他们的城主暗算了。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正要诉之于武力的时候,突然,只见远处的天空升起一股红色的光芒,冉冉冲天,直至消失在半空,并爆发一股好开的火花。

大漠之王的手下见了,心中大喜,知道这是城主发出的信号,内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如同爆竹一般的东西,奋力往天空扔去,发出了同样的信号。

不一会儿,只见三条人影风驰电挚的来到了树林中,见三人竟走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感觉这有些不可思议,很多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三人正是方剑明、大漠之王、凤飞烟。

三人来到近前,大漠之王眼光一扫,沉声道:“本王的人何在?都给本王站到这里来。”

听了这话,从血手门的人群中走出二十个人,正是十个拿着哭丧棒样兵器的人和那十个跟随大漠之王多年的得力助手。二十个人一声不吭的来到大漠之王身后,躬身候命。

令狐松本来还在为大漠之王的到来而欢喜,见他一反常态,突然这么做,禁不住一呆,沉声道:“王兄,你这算什么意思?”

大漠之王“嘿嘿”一声冷笑,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的事不关本王的事。要打要杀,本王绝不会插手。”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这时候,凤飞烟已经走到了“飘香宫”的人群中,石剑客等人见她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被欺辱过的样子,不知道昨晚她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好当着群雄的面相问。

令狐松眼光一转,冷视着方剑明,他现在已经猜到了方剑明就是假扮“美髯客”的人。

方剑明的计划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瞒过了他们许多人,还骗去价值一百五十多万的珠宝,令狐松一想起这事,就恨不得上去一掌击毙对方。

“臭小子,又是你坏了本门的大事!本天尊今日不杀了你,难消心头之恨。”令狐松阴恻恻的道。

他认为大漠之王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方剑明的原因,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凤飞烟和大漠之王的关系。其实,在场的人,谁又能想得到呢。

方剑明匆匆扫了一眼场上,在武林联盟这边的人群中找到了白依怡五女和孟三思,心头大定。五女没有换装,依然是先前的模样。

他见孟三思站在了武林联盟这边,心中高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哈哈”一笑,习惯性的伸手摸向颌下,却发现没有了长胡子,脸上微微一红,故意用“美髯客”的嗓门笑道:“令狐松,多谢贵门的慷慨。在下本想给你们来个暗中偷袭,可惜天不从我愿,可惜,可惜。”

圣母心中充满了疑问,再也忍耐不住,跃身而出,冷声道:“方小子,‘美髯客’当真是你假扮的?”

方剑明见了她,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笑道:“不错!”

圣母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朝五女的方向指去,问道:“她们五个又是谁?”

方剑明走上去,在五女脸上弄了一下,顿时恢复了原来的相貌。

很多人见了五女,均是吃了一惊,原来五个人都堪称人间绝色,五人站在一起,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在方剑明给五女恢复相貌后,东方天骄将天蝉刀交给了方剑明,拿到天蝉刀,方剑明信心十足。

见了白依怡,圣母打了一个寒噤,失声道:“依怡,你……你没有死?”

白依怡笑嘻嘻的道:“我当然没有死,我死了,谁还回来找你索命?”

圣母吓得退了一步,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你中了我的致命一掌,怎么可能还活得好端端的?”

纪芙蓉冷笑道:“白姐姐福大命大,是不会死在你这个恶婆娘手上的。今天,我们就要为白姐姐向你讨一个公道。”

假太上在人群中冷笑了一声,道:“乳臭未干,也敢在此大言不惭。当日之事,老夫也有一份,老夫看你怎么讨公道?”

纪芙蓉一怒,玉手按在剑柄上,东方天骄拉住了她,低声道:“纪妹妹,先别跟这种人生气,待会再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大漠之王也不知跟那十个得力助手交代了些什么,这时,走到中间来,威风凛凛的道:“你们要打要杀,本王管不着。但在动手之前,本王须要把一件事查问清楚。”伸手一指“飘香宫”三个年老的女护法,道:“本王问你们,现任圣女的亲身母亲是谁?”

三人心头均是一震,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凤飞烟。凤飞烟双眼含泪,看了三人一眼,突然扑在身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怀中,轻声哭泣起来。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中的一个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杵,厉声道:“大漠之王,圣教的事,你管不着。”

大漠之王“哈哈”一声大笑,道:“你们怕说是不是?本王就替你们说了,现任圣女就是上代圣女的亲身女儿!”

“住口!大漠之王,你胆敢侮辱本教圣女!”石剑客脸色一变。

那三个年老的男护法的脸色也是一变,同时喝道:“胡说!”

大漠之王冷笑道:“本王行事虽然邪恶,但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你们瞒了她这么多年,究竟要瞒她到什么时候?”

这时,凤飞烟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从那中年妇人怀中抬起头来,颤声道:“何姨,事到如今,你们就不要瞒着我了。”

那四个中年妇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都望向了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好象在寻求她们的意见。

见了她们奇怪的神色,石剑客和三个年老男的护法不由怀疑起来。石剑客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说话的那个年老女护法厉喝一声,怒道:“大漠之王,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老身跟你拼了。”

话声一落,飞身而起,冲向了对方,拐杖打出。

大漠之王不屑的冷笑一声,隔空一掌劈出,竟将对方震飞出去,要不是被一个年老的女护法腾空接住,只怕还要飞出十数丈。

饶是如此,两个人落地后,禁不住向后退了三大步。这也是大漠之王手下留情,不然,两人势必在群雄面前出大丑不可。

第五百零八章 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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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将身上薄纱取下来,忽而卷成一团,忽而散开,将祝红瘦和东方天骄笼罩劲力的范围内,两女不知对方的底细,但见她的武功如此怪异,怎敢轻敌,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她。

霍弄蝶见曹艳秋现在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禁不住又羡慕又惊骇,一失神间,险些被纪芙蓉一剑刺中,大怒道:“好你个臭丫头,竟敢偷袭老娘。”与纪芙蓉激斗起来。

六个勾魂使者想上来相助,白依怡嘻嘻一笑,也不知是怎么出招的,顿时将六人震得退了好几步。六人大吃一惊,拿出看家本事来,与白依怡打在一起,无奈白依怡就没把她们当成对手,本来她们的武功也算是可以的了,但在白依怡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白依怡只把她们当作练武用,一时之间,也没有伤害她们,不过,她们免不了要摔跟头之类的。

白依人的对手是魔门的风长老风公度和电长老宁长鸣,三人打得非常奇怪,都没有下重手。白依人固然是不愿意伤害他们,他们也不想伤到这个从小就很仁慈的圣女。

场中,打得最激烈的还是这两对,一对是黑袍,一对是方剑明。

黑袍先前是想斗斗大漠之王的,但因为大漠之王的退出,一时没有对手,在打翻了二十多个雷洪的家将之后,正要选择己方薄弱的环节参战,场上却传出了一声古怪的笛音,五个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怪人向他扑来,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这五个人正是“魔门七杀手”中五个,武功极高,黑袍本以为这五个人不够看,谁知一交上手,便大吃一惊,急忙拿出了“打神鞭”,使出浑身解数,与五人交战。这五个人前面已经说过,其中两人是陈锦蓝和黄升,五人联手对敌,天、地帮上的一些高手也要为之震惊,好在黑袍有一身怪异的武功,与五人打斗,虽然有些辛苦,却极为兴奋。

方剑明出手如风,将扑上来的几个敌人点倒之后,目光一转,便见圣母、无法、无天向他扑来,他要试试现在的自己武功究竟有多高,毫不犹豫的拔出了天蝉刀,一刀劈出,接下了三人的招式。论三人的武功,无法要弱一些,但三人的势力,绝对不下于血手门的三公之一,尤其是圣母,恐怕要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方剑明一刀奏效,非但接住了三人的招式,还把无法震退了三步,心头一定,冷声道:“圣母,我本来是要杀你泄恨的,但我不忍多遭杀孽,我会废掉你的武功。”三人想不到这小子的武功竟会进步得这般快,三人联手,根本占不了半分便宜,听了他的话,圣母怒喝道:“臭小子,你不要嚣张。”四人这一交手,当即打得难分难解。

不久,场上便倒下了很多人,鲜血流淌,林中简直就有点像是人间的地狱。令狐松与钟子丹交手过百招后,知道自己无法取胜,抽空朝外看了一眼,心头一惊,除了少数人外,血手门大部分人完全是处于挨打的局面,叹了一声,恨恨的道:“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钟子丹道:“令狐松,你们血手门气数已尽,你还不投降?”

令狐松“哈哈”大笑道:“江南之行,我们是失败了,但这并不等于本门已经输给了你们,本天尊就让你们暂时先得意一阵子!”

钟子丹听出他有逃走之意,急忙加紧了攻势。果然没有多久,令狐松身形一晃,逃出钟子丹的剑气范围,闯入了人群之中,一出手,就将西门先生打伤,抓起宇文修岚,向外就逃。

宇文修岚匆忙间抬眼往外一看,见宇文坚和宋一雄交战正热,忙道:“天尊,救救坚儿。”

令狐松飞身纵出,眼看就要一掌击毙宋一雄,身后有人喝道:“令狐松,看招!”钟子丹已然赶来,一剑刺出。

令狐松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对敌,交手数招后,又故伎重演,借人群来到了宇文修岚身边,抓起他,仰天长啸一声,闪电般冲了出去,钟子丹穷追不舍,西门先生自认追不上他们,留下来相助其他人。

令狐松一逃,血手门的人再也无心恋战,士气低落,只顾逃命,然而武林联盟早已把他们包围在场中,想逃也逃不出去,很快,不是被杀,就是做了俘虏。不过,也有人逃出去的,只是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已。

寇中原的武功本来与司空泰差不多,一心要逃,当下就有些不敌,硬挨了司空泰一掌之后,他也顾不得许多,仍出三颗雷家的“霹雳弹”,在一阵爆炸声中,是继令狐松和宇文修之后岚逃出去的人。

青衣邪神也不是笨蛋,丢下醉道人,仗着自己强硬的身体,一路闯了出去,谁也挡他不住,尽管身上挨了无数刀,但也杀了几十个人。

过了一会,雷猛与雷洪拼了个两败俱伤,雷洪刚要逃,却被醉道人与雷猛的两个儿子制住了。雷洪一被拿住,他的那些家将和子孙们为了活命,赶紧跪下求饶,转眼间,场上的混战减少了许多,只剩下几处还在打。

司空南眼见己方大势已去,丢下孟三思要逃,还没跑出五丈,就被醉道人的酒葫芦打中,滚到地上,被雷猛的几个家将上前将他绑了。

阴山老怪本来要逃的,但不管他向哪个方位逃,都逃不出去,成了困兽,大怒之下,陡然朝笑老头扑了过去,西门先生本来想去相助笑老头的,看出不妙,失声叫道:“大家快闪开!”身形一伏,只听“轰”的一声爆炸传来,阴山老怪被自己身上的数颗“霹雳弹”炸得粉碎,绕笑老头武功了得,向外闪开之时,也被炸伤。周围三丈之内,尽在霹雳弹的爆炸范围,有几个雷府的家将也被炸得血肉模糊。

天闲星长矛一挺,接着一扫,身形向外飞纵,喝道:“我长矛内藏有霹雳弹,谁不怕死的话,就上来与我一起死吧。”钟佩兰吃了一惊,宝剑微微迟疑,不知拦是不拦,就在这瞬间,天闲星急如闪电般闯了出去。醉道人想要去追时,天闲星业已逃出了十数丈外,又生怕他的长矛内当真有“霹雳弹”,只得放弃了追杀。

这时,白依怡早已搞定了六个勾魂使者,将她们点倒,上去帮忙祝红瘦与东方天骄,三人联手对付曹艳秋。

曹艳秋的“阴阳大法”修炼成功,武功增长十数倍,原先与两女打斗,还略为占上风,但加上白依怡后,她便感觉有些不敌,眼珠四下一转,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人,为了能逃出去,一个狠毒的念头想起,双掌一劈,发出强大的内力将三人迫退后,猛然朝纪芙蓉当头扑去,一掌抓向对方的头顶。

醉道人和西门先生见了,怒喝一声,与三女向前飞上,人影纷乱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一条人影鬼魅般的朝外掠去,转眼消失在林中,谁也追不上她。

场上,祝红瘦的“银龙剑”和纪芙蓉的“玄女剑”穿过了霍弄蝶的身体,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一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曹艳秋为了逃命竟利用她,她当真是死不瞑目。

就在曹艳秋逃走的时刻,“老鬼”和“小鬼”不敌龙碧芸,也想逃走,两人联手一剑,意欲逼退龙碧芸。龙碧芸冷着脸道:“你们两个杀人无数,今天我就算不杀你们,也要废掉你们的武功。”

随着话声,玉掌一翻,一股无上的力道将两人震了出去,醉道人突然将酒葫芦仍出,将两人击中,两人鬼叫一声,滚入了草丛中,醉道人紧跟着飞身落入了草从,很快又面色凝重的走出来,道:“老鬼死了,小鬼却已经重伤逃遁。”抬头望了一眼龙碧芸,道:“龙副盟主,你还不知道吧,杀手组织中的人要么不能得罪,要么就把他们杀了。放过他们,后果会很麻烦。”

龙碧芸道:“碧芸受教了。”

此时,魔门的人已经结成了一线。假太上、圣母、无法、无天、余一平、花堂主、风公度、宁长鸣八人联手对付方剑明与上官无错。白依人在对方结成一线后,就被方剑明叫出了打斗。他越打越觉顺手,天蝉刀施展开来,劲力十足,别说对方八人,就是上官无错,也感觉惊心。

龙碧芸等人本来想上前帮忙的,但见方剑明的武功高到这种境界,都想看看他与上官无错联手,是否能将八人制住,所以就没有上前,只是将四周看好。

黑袍与五个魔门杀手交战正浓,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而柳南星和蔡忠以及宇文坚和宋一雄的交战也接近了尾声,只见蔡忠抖手一扔,两把飞刀射出,柳南星的一对铁胆同时打出,只听“砰”的一声,一柄飞刀与一个铁胆相撞,在多次相撞之后终于再也禁受不起,炸裂开。

另一柄飞刀绕开了另一个铁胆,插在柳南星的胸膛上,蔡忠“哈哈”大笑道:“柳南星,你的铁胆再神出鬼没也败在了我的飞刀之下,哈哈……”笑声未了,“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手捂着心脏的部位,一脸的不相信,倒了下去。

柳南星脸上出了一股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这一刀没有插中心脏。”司空泰忙上去与他疗伤。

宋一雄和宇文坚也不知道斗了多少招,两人只觉身上没有了力气,刀剑相撞,两人再也支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用刀和剑杵在地上,不使自己的身体倒下,宋一雄道:“痛快,痛快,老子很久没有打得这般痛快了,好小子,我们若不是敌人,老子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

话声一落,“咕咚”一响,他滚到了地上,竟累得昏了过去。宇文坚没有说话,他只怕一说话就会昏过去,再也起不来。他冷冷的眼光扫过场上的很多人,没有人上前杀他或者抓他。

突然,只听假太上的声音传来,道:“住手,我有话说!”

方剑明和上官无错飞身后退,方剑明转首看去,见黑袍与五个魔门杀手相斗甚烈,冷冷对无法道:“还不让他们助手?”

无法吹了一下笛声,五个魔门杀手退出,飞身落到了无法身后,黑袍没了对手,只得上来向方剑明见礼,口称“主人”,方剑明挥挥手,让他不要多礼。

上官无错手里转动着一块麻雀,“嘿嘿”一笑,道:“你还想说什么?”

假太上冷笑道:“我们与武林联盟无冤无仇,犯不着这样打下去。”

龙碧芸走上前去,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想俯首认输?”

假太上“哼”了一声,道:“我们加入血手门也是迫不得已,但自问没有加害过武林联盟中人,现在我们退出血手门,你们应该放我们走。”

方剑明冷笑道:“是吗?”

假太上冷声道:“信不信由你们。老夫把话说在前头,你们若要硬逼,我们就算全都死在这里,你们之中,也将会有不少人陪葬。”

这么一来,把众人给难住了。方剑明想了一下,朝龙碧芸道:“龙副盟主,请你把这件事交给在下处理。”

龙碧芸虽然是副盟主,但也不敢擅自作主。

上官无错在旁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就由方小子处理吧。”

他一说话,醉道人和西门先生也表示同意,这三人都同意了,也没有人反对,此事就交给了方剑明。

方剑明看了一眼无法,道:“你想要活命,就把他们五个的禁制解了。”

无法心头一喜,道:“我若把他们的神智恢复,你就放过我?”

方剑明沉声道:“你最好不要搞鬼,否则,就算你逃到天边,我也一样会把你抓回来。”

无法但求有活命的机会,哪里还会搞鬼,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上官无错眼尖,发现圣母眼珠乱转,知道她想打鬼注意,向前走出一步,笑道:“圣母,你最好不要动。”

圣母冷冷的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法要五个魔门杀手各自服下一粒药丸之后,吹了一段古怪的曲子,五个魔门杀手全身颤斗,突然翻倒在地。

无法道:“好了,等他们醒来之后,就会没事了。”

五人当即被武林联盟的人抱了下去。

方剑明道:“你走吧,若再敢仗着这种把戏害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无法暗道一声“侥幸”,离开了此地。临走之前,也没有看魔门的其他人一眼,好象把他们当作了陌生人一般。

方剑明伸手一指圣母,道:“你必须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圣母仰天大笑道:“臭小子,我早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你若有胆量,我们就单打独斗。”

方剑明沉声道:“好,我成全你。”

假太上等人走了,但不知怎么回事,眼看他们就要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听声音,竟是无法的声音。

随后,便见假太上等人退了回来,只见一群人从北面围上,众人望去,只见来人中竟有五个相貌奇特的波斯人,和五个波斯人走在一排是一个胡子全白的老头,手上举着一具尸体,面上露着狞笑,忽然将尸体抛出,道:“老夫说过,一定要将你们这些祸害白莲圣教的人杀光。”此人竟是魔门的太上,在他身后,除了本门的弟子外,部分还是锦衣卫中人。他仍出的尸体却是无法。

突然,一条绿影从一棵树上飞下,落入场中,抓起圣母,喝道:“快走!”两人闪电般向外飞掠。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怒,喝道:“绿袍老怪,又是你来坏事!”当先追了出去。

事出突然,谁也不知道这绿影是什么时候潜到树上去的,待回过神来时,方剑明已追出了二十丈外,那绿影回头阴沉沉的笑道:“方剑明,你有胆子的话就追上来吧。”

右手一扔,一颗小珠子样的东西落在地上,冒起一股白烟,方剑明冲天而起,跃过白烟,但两人去势极快,转眼消失在树林尽头。

“方小子,穷寇莫追,谨防有诈。”西门先生喊道。

方剑明叹了一声,只得回转。这时,太上与五个波斯人将假太上等人围住了。这五个波斯人正是波斯圣教的五大护法,即摩柯多、摩柯罗、摩柯古、摩柯娑、摩柯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摩柯多朝方剑明腰间的“子长生瓶”看了一眼,脸上略为有些思索的表情,然后转头看向假太上,厉声喝道:“叛徒,还不快跪下受缚?”

假太上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五个会一直追着不放。”

太上正要说些什么,只听有人叫道:“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众人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宇文坚,原来他乘这段时间,恢复了一些力气。

龙碧芸眉头紧蹙,不知该怎么处置他,黄山派有人站出来道:“他老子是奸细,本门前掌门又可能就是他老子暗算的,绝不能放过他。”

关于重阳老人被任佟杀害的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黄山派的很多弟子都不清楚其中的底细,只知道重阳老人是被血手门潜进来的人暗害。

当下,就有人要去拿下宇文坚,方剑明想说什么,但见群雄激愤,转头看向了龙碧芸,龙碧芸与方剑明早已心意相同,哪里会不明白的心思,正要开口,倏地,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向场上冲来,所有的人,包括方剑明在内,脸色都为之大变,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怨有头债有主,就算重阳老人是被宇文修岚杀的,这也不关宇文兄的事,你们谁敢动宇文兄,我就杀谁!”

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宇文坚身边,所带来的气势,将上来要拿宇文坚的几个人震飞出去,这几个人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方剑明见了来人,脸色大惊,喝道:“司马俟,你果然没有死!”

司马俟仰天大笑,伸手一拍宇文坚,一股无上的真气打入对方的体内,顿时帮宇文坚的内力恢复了一半。

宇文坚惊喜不已,道:“司马兄,原来……原来你没有死。”

司马俟笑声一顿,道:“我大难不死,现在是来招人算帐的!”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了方剑明一眼,四下一扫,道:“别看你们人多,但尽是些无用之辈,我只要动动手,便有很多人要倒下,当今天下,能与我交手的寥寥无几,此时此地,唯有一人而已……”眼光定在方剑明脸上,道:“姓方的,你出来,今天我要与你一交高低!”

第五百零五章 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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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凤飞烟缓缓的直起腰来,冷冷的道:“‘飘香宫’的所有弟子听令,没有本宫主的号令,谁都不许动手。”

凤飞烟这一下令,石剑客和六位护法都不敢擅自动手,要看她怎么打算,宫中的女弟子对凤飞烟非常尊敬,别看她们的年纪都在凤飞烟之上,但凤飞烟若叫她们去死,只怕她们也会去。

凤飞烟收起了眼泪,看着何姨,轻轻的问道:“何姨,请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不是我的母亲?”

何姨脸上一片慌乱,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就在这时,只见四个中年妇人中的一个,也是曾在泰山武林大会上出现过的那个中年妇人站出来,道:“烟儿,你不要忘了,你是圣教的圣女。”

凤飞烟道:“罗姨,请你不要叫我烟儿,我现在是以‘飘香宫’宫主的身份在跟你们说话。”

罗姨想不到她会顶撞,气得全身发抖,道:“好,好,你反了,你是我们一手养大的,现在竟敢教训起我们来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说到这,便没有再说下去。

“不应该让你生下来,你是不是想说这句话?”大漠之王插口道。

凤飞烟冷声道:“大漠之王,你不要多嘴。”

大漠之王叹了一声,道:“好,我不说了,让你来问吧。”

凤飞烟想了一想,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口吻道:“罗姨,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生于人女,我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如果你们真对我好的话,我希望你们告诉我真相。”

罗姨怒道:“我早就知道,你会反叛圣教。你师父传下来的规矩被你改得面目全非,你还擅自做主,让胡丫头脱离了圣教。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师父,对得起圣教的先人?”

凤飞烟道:“我这不是反叛圣教,你们总说圣教是多么的好,但是所立的规矩,耽误了许多姐妹的青春,我身为宫主,不为她们着想,难道还要为谁着想?”

罗姨沉声道:“她们都是我们收养的,应该为圣教献身!”

凤飞烟道:“不错,她们是你们收养的,没有你们,她们可能早就饿死了。但是,圣教不是说过人人都是自由身吗?难道她们不愿意干的事你们也要逼着她们去干?”

话刚说完,罗姨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出,“啪”的一声,凤飞烟没有闪避,玉脸上挨了一记。

“你为什么不躲?”罗姨又惊有气的问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们是不敬,我情愿挨这一掌。”

“你既然知道,还要说吗?”

凤飞烟突然跪下,道:“我还要说,请罗姨成全,告诉烟儿的出身来历。”

罗姨虽然知道她的性格一向固执,但想不到她会固执到这种地步,厉声道:“我告诉你,你师父是你师父,你母亲是你母亲,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凤飞烟抬起头来,反问道:“如果师父不是我的母亲,她为何会把她视为至爱的饰物给我,还要我不可丢掉,我的背上为什么会与师父生着同样的殷红小花胎记?”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你……”罗姨气得无话可说,抬起了手掌。

何姨忽然痛声道:“你们不要争了。烟儿,你不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何姨告诉你。”闭着双眼,道:“不错,你师父就是你的母亲,这件秘密,我们隐瞒了你多年,现在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

那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听后,感觉脸上无光,同时喝道:“住口!”

罗姨身形一晃,“啪”的一声,打了何姨一巴掌,还想打第二掌时,凤飞烟立身站起,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罗姨,你太放肆了,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打何姨。”将对方的手松开。

罗姨气得浑身发抖,手掌再起,却怎么也不敢落下。

何姨挨了一把掌,非但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大姐,你打得好,我明知道结果会这样,但我还是要说出来,烟儿,你师父就是你的母亲,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还是何姨亲手接生的。你是怎么来的,何姨想你也很清楚,你母亲生前一直过着悲苦的日子,想不到你也跟着我们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背负着一件无法完成而又荒诞的使命。我瞒了你这么多年,以为这样是为了你好。但是,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很蠢。楼兰古国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在世上,我们也只是一群假充的楼兰子民,所谓的圣教,也只是一群没有情欲的人。”

众人都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禁不住为她的大胆呆住了。

但是,除了那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和罗姨之外,“飘香宫”的所有女弟子,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因为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很多女弟子还在心底同情她。

先前说话的那个年老女护法气得老脸泛起杀气,将拐杖一翻,纵身上前,猛然朝何姨头顶打来,喝道:“你身为圣教弟子,竟敢说出这等有辱圣教的事。老身毙了你!”

何姨没有反抗,闭目等死,眼看她就要死在对方的拐杖之下,龙碧芸见凤飞烟只顾着发愣,再也看不下去,踏上一步,衣袖微微一甩,一股暗劲发出,将那根拐杖震偏了三尺,和声道:“邬护法,请你老手下留情!”

邬护法这一拐用上了全力,想不到会半路会杀出个龙碧芸来,拿捏不稳,身形险些颠了一跤,心头震怒,脱口怒骂道:“姓龙的小丫头,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圣教的事你可管不着。”

自从龙碧芸当上武林联盟副盟主之后,不是被尊为“龙副盟主”,就是被称做“龙轩主”,邬护法叫她“姓龙的丫小头”,显然是不再把看自己看成武林联盟中的人。

龙碧芸倒没怎么样,脸色如常,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涵养,顿时,无数的人喝问、指责起邬护法来,尤其是黑道上与绿林道上的人,大有上去将她打成肉酱的情形。

邬护法犯了众怒,心头虽然有些惊惧,但面上却装出很镇定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们,本宫之所以会加入武林联盟,就是想借你们的力量对付大漠之王。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本宫也不用在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从此之后,本宫不再受你们武林联盟的限制,大家各走各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不满起来。

“赤脚魔”司空泰冷冷的道:“邬护法,你当武林联盟是什么所在?老夫虽然在泰山武林大会上说过消灭血手门后,武林联盟就要解散之类的话,但现在血手门的实力还很强大,你们飘香宫闹分裂,算什么意思?”

邬护法双眼一瞪,道:“赤脚魔,别人怕你,老身可不怕你,你是不是要伸量老身?”

司空泰已经很多年没有动怒了,闻言,双手握成拳头,喝道:“你说对了,老夫正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按司空泰的年纪来说,的确可以叫邬护法为“小辈”,邬护法看上去是很老,实则还没有满一百岁。

龙碧芸急忙出来劝道:“两位请息怒。”

这种情形,对于血手门来说,自然是非常有力的。令狐松“哈哈”一笑,嘲讽的道:“本天尊还以为你们武林联盟多么团结,原来也不过如此,真是虚有其表。”血手门的不少人都得意的大笑起来。

“龙副盟主,你下令吧。”

“龙副盟主,血手门这么猖狂,难道我们还要忍受下去吗?”

“龙副盟主,本派前任掌门被血手门害死,这个仇今日不报何时才报?”

场上乱哄哄的,眼看一场武林罕见的大战即将上演,大漠之王突然将双手朝天一举,宛如豹子般大声叫道:“本王还有一些话要说,各位稍安毋躁。”嗓门将所有的声音都盖下去了。

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听,看着对凤飞烟,眼中流出慈祥的目光,道:“烟儿,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凤飞烟怔怔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虽然一直渴望有个爱护她的父亲,但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她的最大敌人,害得母亲悲苦半生的最大凶手,心中有太多的痛苦和矛盾,她想远离这里,却发现双脚已经麻木。

邬护法骤听大漠之王称凤飞烟为“烟儿”,心头惊怒,厉声道:“大漠之王,烟儿也是你叫的吗?”

大漠之王冷笑道:“邬护法,你好威风啊。本王怀疑‘飘香宫’的主人究竟是烟儿还是你。你是不是想当圣女?你如果想当的话,本王可以成全你!”

这话给邬护法的羞辱可大了,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埋藏在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道:“这三十年来,老身对圣教所做的贡献,谁也比不上……”眼光一扫石剑客和三个年老的男护法,道:“你们一个只知道练剑,三个只知道提升自己的修为,何曾关心过圣教的事?我们三姐妹为了圣教的复兴,不知花了多少的心血。现在,却还要受一个黄毛丫头的限制,实在是忍无可忍。”拐杖重重的打在地面。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是在说凤飞烟,又暗指龙碧芸。

龙碧芸不以为意,道:“邬护法既然要让‘飘香宫’脱离武林联盟,碧芸无法阻拦,也愿意成全。从现在开始,‘飘香宫’不再是武林联盟中人,大家互不干涉。”转过头去,望着林秀林,道:“碧芸知道林门主这次来杭州,完全不是来发财的,‘飘香宫’既已脱离本盟,林门主做何打算?”

林秀林打了一个哈哈,道:“龙轩主果然是不愧为副盟主,既有芳驾成全,林某的人也不好在此打扰,至于雷老爷子的一百五十万两,在下一分未动,随时可以奉还。”

转身朝三个老僧使了一个眼色,三个老僧带着逍遥派众人扬长而去,谁也不敢去拦。

雷猛虽然大为不满,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翻脸。

这个情况却是“飘香宫”始料不及的,邬护法愕然道:“林小子,你的人都走光了,我们的协议怎么办?”

林秀林笑道:“协议只是一纸空文,再说了,与我定协议的是凤姑娘,现在‘飘香宫’由你当家,这个协议还有什么用处?邬护法,你我都心知肚明,在下曾帮过你们的忙,但你们几乎没有帮过在下什么忙,在下对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邬护法气得怒吼道:“那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林秀林朝“飘香宫”中的一个女子看了一眼,脸上浮起一股温柔的笑意,道:“在下号称‘多情剑客’,自然是为了等心爱的姑娘。”

邬护法知道他说的是谁,狠狠的瞪了燕梅一眼,怒道:“老身早已看出你和这小子勾勾搭搭的没有什么好事情,想不到你会如此的不要廉耻,老身……”举起了拐杖。

林秀林脸色一沉,冷如寒冰的道:“邬护法,你敢动燕梅一根指头,本公子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邬护法咬了咬牙,不敢下手。这时,只听罗姨突然冷笑道:“林秀林,你不要忘了,燕梅是圣教的人,她身为圣教的人,死也当是圣教的鬼。”

林秀林“哈哈”一笑,道:“是吗?据本公子所知,燕姑娘只是你们在中原买来的丫头之一。这些年来,她为了你们圣教,做了不少的事,浪费了自己的青春。更重要的是,她曾冒着生命的危险,从宫中盗得了‘罗刹令’,这足以抵消一切。依本公子之意,‘飘香宫’所有女弟子都有选择离开的权力,她们为了圣教那飘渺的复兴,付出了很多很多。梅儿,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你们宫主对你的好,但现在的‘飘香宫’已经不是以前的‘飘香宫’,你还是到我这里来吧。”

第五百零九章 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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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飞身上前,高声道:“各位,司马俟吸了两大绝顶高手的内力,内功之高,当世鲜少有人是他的对

手。他既然指名要找在下,就由在下来对付他。各位请不要插手。”

他这是为诸人着想,因为司马俟的话激怒了场上无数的人,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听了方剑明的话后,司马俟冷笑一声,道:“方剑明,我最看不惯的一点就是你处处为别人着想,你太幼

稚了。你瞧,有几个会听你的忠告?”

话声刚落,就在同一时间,熊白祥、司空泰、卫震动三人运起内力,朝站在中央的司马俟发出劈空掌劲,

三股强大的掌力狂卷出去,犹如海涛。

司马俟仰天一声大笑,道:“你们既然要试试我的掌力,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单掌在胸前一竖,一股无上的潜力在周身涌动,非但将三股强大的掌力打散,另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他身

上冲出,将三人都震得身形晃了一晃。别看三人表面上没事,其实三人此时已经是身受内伤,其中又以卫震动

最重。由于他们均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三人联手,若被一个三十未到的青年击退,传出去的话,恐怕也

难以在武林中混了,因此,他们拼着受伤也不愿退后。

三人中,最感到惊骇的是熊白祥,他与司马俟同为十大公子之一,他的“云海神功”还没有大成之前,他

自认武功与司马俟在伯仲之间,自“云海神功”大成之后,他的武功要高出司马俟一些,想不到现在的司马

俟,武功之高,远远的超过了他,就算他将“云海神功”修炼到最高境界,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顿时,他

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看来,人是须要一些奇遇的,若光是勤学苦练,在有生之年恐怕也难以攀到武学的最

高峰。

司空泰与卫震动为人要老成一些,他们之所以动手,是想试试司马俟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试之下,他们

业已清楚。卫震动只能怨自己倒霉,司空泰则在估计司马俟的内力高到何等地步。

场外的人也看清楚了,于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招惹司马俟。

方剑明沉声道:“司马俟,你我之间的仇怨,不关别人的事,你要怎么个比法?”

司马俟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内功又增加了不少。你若能接下我一掌,我就不为难场上的人,你若

接不下,嘿嘿,就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

白依怡早已看出这个“司马俟”是一个浑身充满力量的人,担心方剑明的安危,踏上一步,嘻嘻笑道:

“你不是想要找人比试吗,姑奶奶愿意奉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司马俟大怒,喝道:“你是何人?滚开!”

右掌一翻,掌心朝外一吐,一道白骨影子飞出,速度快到极点,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阻拦,只听“轰”的

一声,地面就如爆炸了一般,泥土翻飞,众人赶紧闪开,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冲天而起。

待场面安静下来以后,只见司马俟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白依怡距离原来站立的地方有几尺的

距离,她虽然被震退了,但脸上只有愤怒之色,看不出受了内伤。

司马俟的这一掌,本是信心十足的,万料不到对方竟会没有事情,而白依怡呢,心中又惊又怒,她从来没

有吃过这等大亏,正要不顾一切的上前和司马俟打斗,方剑明不敢再让她逞能,飞身拦在她的身前,沉声道:

“依怡,你退下。”

白依怡道:“我不退。”

方剑明喝道:“你不退下,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白依怡小嘴翘得高高的,道:“好,我退下就是。”恨恨的瞪了司马俟一眼,道:“你给姑奶奶记住,有

一天我会将这一掌讨回来。”

司马俟冷笑一声,并不回应。

方剑明刚说什么,只听有人怪声怪气的道:“方少侠,你是一个守信的人,是不是?”

方剑明转头看去,却是假太上。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在下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信大义之人,但也知道信用二字的含义。”

假太上脸上一喜,道:“方少侠,你方才说要放我们走,现在我们被人所阻拦,不知你有何打算?”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为他的这话感到吃惊和震怒。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方剑明代他们出头,他的语气之

中,虽然有恭维方剑明之意,但方剑明一旦“上当”,无疑是给自己招惹上一大麻烦。

龙碧芸深知方剑明的性格,正要上前说什么,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原来,这个

时候,她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要让方剑明做一次主,就算他上了对方的大当,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

少能让“爱郎”在群雄面前显出他那仁慈的一面,对他将来有很大的好处,这虽然也会产生副作用,但比较起

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这时,雷猛已经开始吩咐家将,将一干俘虏押着离开树林,他本想留在此地看看有什么须要他帮忙的地

方,但是,钟佩兰却把他劝走了,走的除了雷家的人外还有不少武林联盟的人。不过,尽管走了大半,剩下的

也有近百人,加上白莲教诸人与五个波斯人总共有一百五十多人。

太上眼珠一扫,冷冷的看了看风公度和宁长鸣,满脸杀气,道:“富海之死,你们两个也有份。罪魁祸首

的鲍天雷虽然早被老夫杀了,但本太上仍然要将你们杀掉。”

说完,提起真气,向两人走去。两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余一平上前一步,与两人站成一线,喝道:“殷

木春,别忘了还有我呢。”原来太上的名字叫做殷木春。

殷木春冷笑道:“加上你,本太上也照杀不误。想当初,你加入本教就是本太上引荐的,想不到你居然会

背叛本太上,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余一平道:“良禽择木而栖。不错,你是给我当过引荐人,但你是怎么坐上太上这个位置的?难道你都忘

了吗?我也是有一份功劳的。”

殷木春“呸”了一声,厉声道:“你若学朱笑白,本太上看在彼此的交情上还可以饶你一命,谁料你竟会

与圣母那贱人来加害于我,本太上若饶了你,岂不是自打嘴巴。”

说完,就要动手,余一平眼珠一转,沉声道:“三位,难不成你们想看戏不成?”他说的三位自然是假太

上、无天和花堂主。

殷木春一声大笑,道:“他们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力量保护你们,叛徒受死。”一掌拍出,寒冷的真

气扫过,好似卷过一阵凛冽的寒风,刺骨之极。

倏地,半途杀出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寒气逼散,方剑明走上一步,道:“太上,在下有话要说,请慢些动

手。”

殷木春脸色一沉,道:“方少侠,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听你的,请你闪开,不要多管闲事。”

白依怡正是一肚子气,见居然有人敢喝斥方剑明,指着殷木春嗔道:“你是什么东西?闪开的应该是

你。”

殷木春见她出来说话,心中的疑惑压过了动手之心,瞧她先前与司马俟对了一记,完全不是玄阴神功的路

子,惊疑的问道:“圣姑,你不是死了吗?”

白依怡怒道:“你才死了呢。”

殷木春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若不是你,我只怕要死在圣母的手中。好,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余一平三人长吁了一口气,想起当初要致方剑明于死地的事,不禁感到有些羞愧。

方剑明朝殷木春双拳一抱,道:“殷前辈,先前在下曾答应过让他们离开,做人不能不守信,希望你老今

天能放过他们。”

殷木春心头震怒,面上却是冷笑连连,怪声道:“如此说来,此事你要管定了?”

方剑明道:“在下也是逼不得已,前辈今天若不放过他们,在下就只好得罪了。”

殷木春朝他身后的一干人看了一眼,高手之多,简直要吓死人,自己若要一意孤行,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正在沉思,摩柯多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缓缓的道:“方少侠当真要插手此事?”

方剑明对这五个波斯来的怪人一直感到头疼,尤其是这个摩柯多,似乎已经看出了他腰下的东西正是武林

至宝“长生瓶”,硬着口皮问道:“请恕在下多嘴,敢问五位与魔门的这几个人究竟有何仇恨?”

摩柯多指着假太上道:“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此人原是我波斯圣教的一名弟子,十五年前,他受了一个中

原人的蛊惑,盗走了本教的一门神功,带着两个本教弟子……”指着花堂主与无天道:“就是这两个人,逃到

中原来避祸。本教教皇对于此事,非常震怒,四处查找,终于查到他们逃到了中原,所以,才会派我五人前来

捉拿叛徒,刚巧又碰上了京城的武林大会,顺便也参加了。”

方剑明想了一想,问道:“哪个中原人可是无法?”

摩柯多点头道:“正是。”

假太上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沉声道:“摩柯多,当真是教皇派你们来的吗?”

摩柯多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道:“若不是教皇派我们来的,我们怎敢私自离开圣山?”

假太上用一种非常不满而又怀疑的口气道:“圣教中有那么多的武学秘笈,我只不过是拿走了一本‘蝙蝠

神功’,教皇何以会派你们五个护法不远万里的前来捉拿我们?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捉拿我们这么简单吧?”

摩柯多脸上突然露出一种可怕的神色,喝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认错,看来你们是无可救药了。”

第五百零六章 一剑了断世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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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了林秀林这番话,禁不住对他刮目相看,原先对他没有多大的好感,在此之后,竟有了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燕梅现在的心情矛盾之极,一方是视她如姐妹的宫主,一方是她的爱朗,当真是难以抉择啊,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凤飞烟也差不多平静了心情,听了林秀林的话后,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抬起头来,对燕梅笑道:“燕梅姐,你还在迟疑什么呢?三大花主中,你是最后一个至今还留在我身边的一个,现在,该是你选择自由的时候了,我希望你以后会过得很好。”

燕梅看到对方给她鼓励的眼神,心中感动,含着眼泪跪下来,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又面向西方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带着哭腔道:“宫主,你要保重,燕梅以后再也不能侍候你了。”转身飞奔到林秀林身边。

林秀林拉起她的玉手,“哈哈”一笑,带着她纵身一起,身法快如流星,两三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凤飞烟目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缓缓转身,面向众门下,道:“你们如果还当我是你们的宫主,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自由。”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和罗姨听了,大吃一惊,都同时叫道:“不行!”

邬护法沉着脸道:“烟儿,老身绝不会容许你这么做!”

凤飞烟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我是宫主,你们要罢我宫主的职位,也只能是六大护法一致同意。”

那三个年老的男护法看到“飘香宫”的弟子走的走,现在又闹出凤飞烟是上代圣女的亲身女儿,不仅有些心灰意冷。

他们本来指望凤飞烟修炼了“罗刹心经”后,能够击败大漠之王,圣教就可以复兴。但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修炼了“罗刹心经”,也不是大漠之王的对手。这岂不是说明圣教的复兴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连圣物都帮不了他们,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他们?

听了风飞烟的话,哈黎木无限感慨的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们要走就走吧,毕竟你们都不是正统的圣教弟子。”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和罗姨那里阻拦得住要走的人,当下,大部分弟子因感恩宫主,朝凤飞烟磕了头,又朝西方磕头,转眼走了好多,最后只剩下十个人,这十个人却是“飘香宫”的十大香主。

现在的飘香宫,除了十大香主外,只剩下石剑客、六大护法、凤飞烟和四个中年妇人。

凤飞烟见十大香主没有离去之意,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走?”

十人一起朝她跪下,其中一人道:“宫主没有脱离险境,我等不敢走,就算粉身碎骨,我等也要誓死保护宫主。”

众人见“飘香宫”竟有这般弟子,心头不禁肃然起敬。

“我不会有事的,你们都走吧。”

听了凤飞烟的劝说,十人都没有动身,站在原地,似乎要看到凤飞烟安全离开这里后,她们才肯离去。

凤飞烟由得她们,脸上突然显出了一种非常轻松的表情,只觉这些年来,宛如做了一场沉甸甸的梦,现在梦醒了,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有一种获得天下最宝贵的东西时的心情。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成了圣教的罪人,这个责任她愿意承担,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扑通”一声,她跪在石剑客和六大护法面前,道:“烟儿辜负了左使和六位护法的众望,还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烟儿自知罪孽不可饶恕,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大漠之王听了,大吃一惊,叫道:“烟儿!”

凤飞烟冷冷的道:“这是我们圣教的事,请你不要插手,你要插手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这话无疑是提醒或者是警告大漠之王:你要是还想让我认你这个父亲的话,你就不要插手,否则,你这一辈子别想我认你。

大漠之王虽然不敢插手,但一直紧盯着六个护法,一旦他们要对凤飞烟下手,他可不管,要出手救下女儿。

石剑客脸上毫无生气的表情,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向远处。

三个年老的男护法看了看她,摇着脑袋叹气,显然是无话可说。

两个年老的女护法虽然对她的做法很生气,但舍不得惩罚她,只有邬护法举起了拐杖,浑身发抖,作势欲打,但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也舍不得下手,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拐杖打在地上。

“你走吧!”

倏地,一条人影闪电扑出,一掌打在凤飞烟的胸膛上。

“哇”的一声,凤飞烟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横飞出去,不知死活。大漠之王一心防备六大护法,这人出手极快,距离凤飞烟又近,他想要阻拦已拦不住,只得纵身而起,将凤飞烟在半空接住,颤声喊道:“烟儿!”

落地后,一看凤飞烟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还以为她没有救了,“啊……”的一声巨吼,他仰天大叫。

声音如同金刀裂石,远远传出,树林中卷过一道狂风,卷起无数树叶,很多人禁受不住,捂住了耳朵,惊骇的看着他。

大漠之王转过身来,双眼射出吓人的光芒,不管是谁见了,心头都是一凛。

钟子丹夫妇见了,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暗中戒备。

钟子丹曾与大漠之王交过一次手,知道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对方那可怕的战斗力更在他之上,他与妻子双剑合璧也无法将他击败,只能稍沾上风而已。

正因为是忌惮大漠之王恐怖的身手,龙碧芸才迟迟没有动手。

况且,她来杭州的时候,武林万事通曾提醒过她,说大漠之王有可能不会真心帮助血手门,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现在看来,大漠之王确实有些不愿意出手相助血手门之意。但是,现在凤飞烟被人打得不知死活,谁能保证大漠之王会不会迁怒到他人身上?看他对凤飞烟那份关心,就知道凤飞烟在他心中的有多么重的份量。

出手打中凤飞烟的是罗姨,只见她脸上带着狞笑,发出刺耳的笑声,道:“我这一掌是打你忘恩负义。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们圣教中人,你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圣教的事也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大漠之王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杀气,每一处骨节因为真气的运转而“噼啪”作响起来,眼看他就要大开杀戒。

“嗯……”的一声,凤飞烟呻吟着,奇迹般的从他左手中挣脱,站稳了身子,颤声道:“你……你要是敢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就永远不会认你。”

大漠之王见她没有生命危险,脸上大喜,但他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脸色由大喜转为震怒,道:“难道你要看着我被他们打死?为了这些人,你就要和亲爹作对?”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大漠之王竟会是凤飞烟的父亲,这实在是武林中的一大骇闻。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听了,怒不可抑,同时暴喝,骂道:“原来哪个‘恶魔’就是你这个畜生,拿命来!”

三人心意相通,手中的拐杖一扫,刮起一股狂风,卷起满地的树叶,拐杖夹着沉重的力道砸向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将凤飞烟轻轻推开,只是一掌,就将三人的拐杖封住,瞪眼喝道:“本王不会杀你们,你们快滚。”

三个年老的女护法那里肯听,抽拐后退三步,悍不畏死的向他发动暴雨般的攻击,[清逸文学]大漠之王急如狂风的躲避着三人的拐杖,看上去险象环生。

转眼过了数十招,大漠之王实在无法忍受这等不还手的交手,双掌一压,将邬护法递来的拐杖打中,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竟将对方的拐杖抢夺到手,正要一拐击毙这个讨厌的邬护法,忽然想到凤飞烟说过的话,身形顿时停住了,不敢下手。

其他两个护肤见他陡然停下,也不管他为何会这样,双拐夹着沉重的力道急如奔雷般打向大漠之王的背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咔嚓”两声,两道人影横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时,虎口流血,一脸的惊惧。

大漠之王背上挨了两拐,仅仅是向前跨了一步,脸上既无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愤怒之色,仅仅是呆了一呆,陡然将手中的拐杖朝天一举,狂吼一声,眨眼间,那根粗大的拐杖竟被他深厚的内力化为木屑,落了一地。

见他这等厉害,三个年老的男护法长啸一声,向大漠之王冲了上来,大漠之王正要动手,只见他的十个得力助手中飞身跃出四个,为他挡下了三人。

这十个得力助手,跟随大漠之王多年,一身武功高深莫测,每一个人的武功均在圣教的护法之上。四人联手攻击三个护法,没几下,就让三人连遇险招,邬护法等三人见了,急忙上去参战。

谁知,六对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罗姨厉声喝道:“我和你们拼了!”飞身加入了战团。

其他三个中年妇人,包括何姨在内,想起大漠之城对她们的迫害,也加入了战团。如此一来,双方是刚好是旗鼓相当。

十大香主也要上去帮忙,石剑客沉声道:“你们已经不是圣教的人,不要插手,免得枉送性命。”

邬护法边打边喝道:“今天就是我们圣教和你们大漠之城数百年来的恩怨一并解决的时候。”

与他们对打的四人中的一个沉声道:“不错,这场恩怨早该解决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十四个人激斗在一块,均是拼命的打法,劲风激荡,树叶狂舞,真气四射,当真比猛兽之间为了争夺食物更加惨烈。

场外,群雄各怀心思的看着,谁也没有上前劝说,因为这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管得了的。

凤飞烟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面向西方,十大香主也学着她的样子跪下。

“壮志未酬头先白,一剑了断世俗事。”石剑客低沉沉的念到,向前踏上三步,解下腰间石剑,将它举起,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道:“大漠之王,我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也要和你一战。你若能接下我倾力一剑,我与你们大漠之城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大漠之王豪气万千的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这一场比试推迟了三十年。好,你来吧。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大漠之王在此许下诺言,大漠之城今后再也不会欺负周边上的其他民族。”

石剑客突然叹了一声,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本该在西域解决,谁知道会在中原的江南之地解决,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大漠之王心头猛然滑过一道亮光,记起了一个预言,但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转瞬便将这个预言抛之脑后,笑道:“石兄何必如此感叹,你我当着天下群豪的面比试,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两人心神陡然一沉,两股无形的力量纠缠在一处。空气中除了十四个人的那股惨烈厮杀味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沉闷气味。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原来是一个女护法被对手击中,扑到在地。接着,又是一个男护法在惨叫声中倒下,而大漠之王的四个得力助手中有一个想是内功耗尽了,竟被邬护法一掌打得脑浆都迸了出来,但他脸上毫无痛苦以及后悔的表情,好象是死得其所。

那六个大漠之王的得力助手与十个拿着哭丧棒样兵器的手下眼睁睁看着,谁也没有上去帮忙。

随着时间的流逝,厮杀也接近了尾声,地上倒着十二副尸体,只有一个大漠之王的得力助手与何姨还在支撑着,一招一招的对打。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响起,石剑客腾身跃起,手中石剑闪电般脱手飞出,射向对面的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脸色有些凝重,双掌在胸前急速的翻动,眼看石剑刺破了他发出的罡气,就要刺到他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漠之王双掌向外一分,在胸前做抱球状,一股无上的力道顿时挡住了飞来的石剑,他批在身上的大麾直飞而起。

这时,两人完全是较量上了内功。那把石剑距离大漠之王不过一尺,但任石剑客如何发力,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大漠之王想把石剑逼退,也不是三两刻间的事。从石剑客到大漠之王的这段路上,完全充满了强大的真气,地面似乎已经开始燃烧起来,不断的有树叶化为灰烬,众人不禁有些骇然。

突然,只听“哇”的一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正与何姨对打的哪个汉子被何姨双掌劈在心脏的部位,仰天狂喷鲜血,不住的后退,口里一边狂笑,一边道:“城主,大漠之城与圣教再也没有任何仇恨,希望我们四个人的鲜血能洗掉城主和少城主的一切仇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下去的哪一刻,那六个得力助手不约而同的抢出,将四人的尸体抱了回来。

凤飞烟张开双眼立起身,眸子内闪着晶莹的泪光,向缓缓倒下的何姨扑去。

也就在同时,大漠之王和石剑客终于分出了胜负,两人大叫一声,身形陡然升了起来。大漠之王双手一转,一道玄色的光圈笼罩在石剑上,无穷的力量霍然爆发。

“轰”的一声,那柄跟随石剑客多年、他仗以成名的石剑被无形的真气炸成了粉末,随风消逝,而他则在狂吐一口鲜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也是大漠之王手下留情,不然,他也没有命活着。

石剑客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看也不看场上的一个人,转身大步走去,只留给人们一副落寞、孤寂,悲怆的背影。

“从今以后,天下没有石剑客这个人,也没有圣教。十大香主,把护法他们的尸体好生安葬,然后,你们就各自散了吧。”

第五百一十章 相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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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太上冷笑道:“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来中原,并不单单只有一项行动,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前来寻找……”

摩柯多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口里也不知念了什么,长袖一挥,一股古怪的力量卷出,假太上急忙挥掌一挡,“砰”的一声,两人的身躯都晃了一晃,假太上站立不住,后退了半步,脸色阴沉沉的道:“我修炼了‘蝙蝠神功’也不是你的对手,我猜的果然没有错,区区‘蝙蝠神功’又焉能惊动教皇?”

摩柯多冷声道:“你若再敢在此胡言乱言,今天本护法就要代教皇将你除掉。”

假太上心神一凛,“嘿嘿”冷笑了几下,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是有些害怕。

摩柯多转过头来,笑道:“方少侠,你要我们今天放过他们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剑明道:“什么条件?”

摩柯多扫了一眼场上的人,道:“人多口杂,这里毕竟不是谈事之地。”

祝红瘦在旁冷冷的道:“你们不放也得放,还敢谈什么条件?”

摩柯多淡淡一笑,道:“我等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但天下总要讲个道理,难道你们中原武林都是不讲道理的人?我看绝不会是这样的吧,至少方少侠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没有这顶高帽,方剑明也会囿于信义两字而答应对方,他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条件绝不能让我做出违背良心,违背侠义之事,否则,在下就算背负不守信也不会为你们办事。”

摩柯多脸上一喜,笑道:“此事很好办,很好办。”说完,向其他四人使了一个眼色,五人身形一飘,让开了路。

殷木春见五人退出去,他一个人无法对付假太上等人,他带来的哪些人根本就只是壮壮声势而已,只得道:“今天就看在方少侠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们,他曰本太上必将会再次找上你们。”带着众手下退开。

假太上朝方剑明一抱拳,颇为感激的道:“方少侠,多谢了。”带着无天与花堂主如飞而去。余一平等三人向方剑明道谢了一声,随后也离开了。

几人刚走,殷木春看了一眼白依怡和白依人,道:“圣姑,圣女,见了本太上还不快上来行礼?”

白依怡小嘴一撅,道:“你是在跟我与依人妹妹说话吗?”

殷木春一呆,道:“难道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依人上前向他行了一礼,道:“依人拜见太上”

殷木春脸上大喜,却听白依人接道:“希望太上能成全我们,我和依怡姐要脱离魔门。”

假殷木春脸色一沉,道:“一入白莲圣教,终身便是白莲圣教的人,你们要脱离本教,那是万万不行。”

“谁说不行?”三个人女子的声音同时道,原来是东方天骄、祝红瘦和纪芙蓉。

殷木春脸上显出愤怒之色,不满之色写在脸上。

龙碧芸道:“殷前辈,依怡姐和依人妹妹既然想脱离贵教,还望前辈卖碧芸一个面子,成全她们。”

殷木春见龙碧芸都为两女说话,不禁惊奇起来,想了一想,还是不想得罪她们,道:“好,人各有志,我就不强求你们。”

白依人脸上一喜,道:“多谢太上。”突然脸露为难之色,轻声道:“太上,关于我的父母,我……我想……”

殷木春一甩衣袖,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不再是本教的人,本太上也不会将你的事告知,你想要问的话,自己去找圣母好了,她最清楚。”朝五个波斯人双手一拱,道:“五位,在下知道你们还有重要的事待办,就此分别。”五个波斯人向他行了一个礼,摩柯多道:“殷兄好走。”

殷木春也懒得朝场上多看一眼,带着一群手下扬长而去。

司马俟的耐性极好,看到此处,发出一声怪笑,道:“姓方的,说你愚蠢呢还是说你太善良了。”

方剑明不理他的讥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距离司马俟两丈之处,道:“司马俟,废话少说,你出掌吧。”

司马俟脸上闪过一道怨恨的杀气,眸子内闪动寒芒,双掌一起,猛然爆发无上的掌力。右掌一拍,一股白骨影子打出,左掌一翻,一股无上的死亡生气息如风般卷出。这两股掌力仅是一股就足以令人胆寒,何况是两股同时发出。

两股力量刚起的哪一刻,场上所有人都有一种死亡来临的感觉,有人禁不住后退,有人则是运起内力相抗,很多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震骇,龙碧芸等女则是一脸的担心,暗自运功,只要方剑明一旦不敌,她们就会飞身扑出,就算用自己性命也要救下方剑明。方剑明若接不下司马俟的这一掌,除了失败之外,只怕连命都要搭上去。

司马俟刚一出掌,方剑明便将十二成功力全数运起,长啸一声,双掌往前一推,奇异的事发生了,只见两个半圆形的金色光圈从他的掌心飞出,对上了白骨影子,在他的双脚所立之下,一股古怪的力量冲出,顿时将那股死亡的气息盖住了。

司马俟脸色大变,不知道对方又修炼了什么武功,赶紧将全身的功力运出。两人发出的力量相遇,地面为之一震,场外的人任他定力再高,也禁不住心头一跳。

紧接着,一股可怕的劲风吹来,人人都被迫退,冷汗涔涔。

“轰”的一声巨响,十数棵大树连根拔起,被一股巨大的风柱卷起,如刀剑般的风芒将大树斩为数十截,不断的落到地上,引起地面巨大的震动,众人心头都是狂跳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场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听司马俟的声音传来,冷声道:“方剑明,你果然是我司马俟视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对手,今天就放过你们,下次再来找你分个高下。”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如鹰鹫般掠起,伸手一抓,将呆在一旁的宇文坚抓起,两人如飞一般破空射出,刚去得二十多丈远近,迎面纵来一道人影。

司马俟感觉得出这人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他没有将方剑明难住,心头正有火气,哪里还管得了许多,空余的一只手掌往前一推,喝道:“闪开,挡我者死!”

那人也是一肚子火气,见有人竟敢找他的麻烦,沉声道:“无知小辈!”长袖一卷。

两股无上的力道相碰,响起了一声巨响,司马俟只觉虎口一麻,有一种即将破裂的感觉,知道对方的内力虽然不如他,但修为远远在他之上,心头吃了一惊,长啸一声,带着宇文坚远去了。

来人的吃惊更在司马俟之上,他的长袖刚一卷出,就如碰到了一块钢板,任他如何发力都难以击穿这块无形的“钢板”,当他落下地来时,双脚插入了地面,那地面就好像是豆腐做的似的。

他双脚一拔,跳出地面并向场上一掠而到,惊奇的问道:“此人是谁?内功之强,只怕当世无人可以匹敌。”

来人是钟子丹,看他空手而回,想来是把令狐松追丢了。

钟佩兰走上来道:“此人是情人山庄的司马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怪异武功。”

钟子丹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却听龙碧芸的声音有些焦急的传来道:“钟前辈,你快来看看。”

钟子丹纵身上前,只见一群人围着方剑明,满脸担心,见他来到,众人都散开,钟子丹上前,不敢去碰立在原地不动的方剑明,在对方脸上仔细的看了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心头大奇。

他虽然没有目睹方剑明和司马俟比试的情形,但可以猜得出他定是与司马俟打斗后才出现这种状况。他曾经试过方剑明(美髯客)的武功,知道方剑明的内功独特,诡异之处,虽然不如司马俟,但奇异之处,绝对要在司马俟之上。司马俟都没有事,他怎么可能有事呢?钟子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事。

只见方剑明双眼微闭,呼吸均匀,脸上保持着一种温和之态。见他这个样子,场上的人都大奇。

钟子丹皱眉道:“此子呼吸正常,并没有受伤,何以一动不动?”琢磨了一会,也无法看透。

白依人猜道:“会不会是……”

龙碧芸妙目一转,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可笑的表情,道:“依人妹妹,你说他是不是睡着了?”

白依人点点头,白依怡大怒,伸手去推方剑明,嗔道:“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害得……”

话还没有说完,方剑明被她一推倒下,龙碧芸非常自然的伸手一抱,将他抱住,探了探他的脉搏,心头大定,含笑道:“他果然是睡着了,大家不用担心。”

好像是回应龙碧芸的话,方剑明开始打着轻微的呼噜声。众人相顾愕然,只觉世上再也没有这般奇怪而又可笑的事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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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老的破庙,坐落在杭州城外的一处。没有庙祝,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进来了。

下午时分,破庙外立着四个身配长剑的汉子,剑鞘上均挂着黄色的剑穗,如果你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一定可以看出这四个人是夏侯世家弟子。夏侯世家业已完全退出了江湖,但那黄色的剑穗却成了不变的标志。

破庙内,正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盘膝坐在地上运功调息,面上呈现一团青气。

就在此时,那打坐的青年男子收功立起,沉声道:“想不到姓方的小子武功进步得如此神速,看来他是另有奇遇。我想要击败他,只怕要等到我将体内的内功尽数化为己用。”

那女的走上来,关心的看了看他的脸色,道:“俟哥,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司马俟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笑道:“真妹,你放心吧。当今世上,能打伤我的人,还没有出世。”这女的正是司马俟的未婚妻夏侯真真。

夏侯真真幽幽的道:“俟哥,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是,我就是担心你。”

司马俟道:“担心我什么?”

夏侯真真叹了一声,忍不住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道:“到了现在,你还再想着报仇的事吗?”

司马俟冷然道:“当然。”见夏侯真真要说什么,转过头去,道:“宇文兄,你没有什么事吧?”

夏侯真真见他没打算听自己的劝告,只得在心中叹了一下。

宇文坚双手一抱,道:“有劳司马兄,今日要不是有司马兄,我就算不死,这一身武功只怕要被武林联盟的人废掉。”

司马俟道:“凭你我的交情,何必说这些。”顿了一顿,冷笑道:“其实,血手门和武林联盟并不可怕,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利益,彼此打杀,你犯不着为了血手门得罪武林联盟,要不是因为血手门,我母亲也不会死。”

宇文坚叹道:“我虽然不愿意加入血手门,但家父却是血手门的天罡之一。”

司马俟仰天一声大笑,道:“为了你父亲,你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可是令尊呢?他想过你没有?他走的时候可曾想过救你?”

宇文坚道:“他是想救我的,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司马俟冷笑道:“有心无力?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这是为了保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这个世上,为了自己的性命,不管是谁,只要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哪怕是至亲至爱,也舍得丢下不管……”见宇文坚要说什么,道:“宇文兄,咱们不说这个,我问你,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宇文坚想了一想,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白陀山庄的人死的死,降的降,现在的白陀山只剩下一些老迈之人,我想该是我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司马俟道:“你不想找令尊了?”

宇文坚道:“我虽然知道家父是疼爱我的,但他丢下我不管却让我看透了一切,我以后也不想与他为血手门卖命了。”

司马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宇文坚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些惊奇,话里有话的道:“司马兄,想当初我们曾经也是有着一番雄心壮志的,想不到现在都是一事无成,难道上天就不肯眷顾我们吗?”

司马俟道:“不错,我们是有过一番壮志,但我与你不同。你至少还有父亲,我呢?我的家人都死光了,我的壮志是为了家母。母亲在世的时候,我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她看看,但她一死,我便对这些都失去了兴趣,就算现在让我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我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宇文坚与他相交甚久,知道他是一个对母亲极为孝顺的人,外人怎么看司马俟,他管不着,但对于他来说,司马俟却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朋友,说他们是“臭味相投”也好,像他们这样的人,难道还在乎别人说他们的坏话?

宇文坚道:“令堂的不幸,小弟业已听说了,还望司马兄节哀顺便。”

司马俟道:“没事,我已经挺过来了。”

宇文坚道:“司马兄,你现在是今非昔比,只要你愿意去做,天下便没有你做不了的事,我预祝你打败方剑明,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

司马俟不置可否,反问道:“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宇文坚点头道:“是的,当初我来中原的时候,满怀,但现在,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我留在中原也没有什么意思。”

司马俟想了一想,道:“好,我就送你一程吧。”

宇文坚大笑,道:“司马兄,我现在虽然是孤身一人,但我比任何时候更有力量,武林联盟想要我的命,大不了给了他们就是。”

司马俟冷笑道:“谅他们也不敢。”

宇文坚抱拳道:“司马兄,有空的时候就来白陀山找我,小弟定竭力相待,就此告辞。”

司马俟抱拳道:“宇文兄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宇文坚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时,突然转身过来,看了一眼夏侯真真,对司马俟道:“司马兄,你变了很多。夏侯姑娘是一个好姑娘,我希望你能善待她,不要让她伤心。”

他这话的意思,司马俟听得出来。原先的司马俟仗着自己生了一张英俊的脸蛋,曾经有不少相好,自从他与夏侯真真相交以来,倒不曾留下什么风流债。可见多情的人也同时是一个深情的人。

夏侯真真的俏脸上闪过一道羞色,道:“宇文大哥,你有空的时候就来夏侯世家玩。”

宇文坚点头,含笑道:“好的,再见,夏侯姑娘。”离开了破庙。

宇文坚走后,那守在庙外的四个汉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躬身道:“小姐,我们该启程了。”

夏侯真真朝司马俟看了看,轻轻的问道:“俟哥,我们回去吧。”

司马俟站着不动,突然道:“真妹,你们先回去。”

夏侯真真脸色一变,道:“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救了宇文大哥,我们就回去,难道你真要找武林联盟的麻烦?”

司马俟冷笑道:“我说过,武林联盟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头号大敌是方剑明,为了打倒他,我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夏侯真真禁不住生气,道:“俟哥,方少侠是一个好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呢?”

司马俟“哈哈”一声大笑,道:“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正因为方剑明实在太好了,才显得我司马俟是那么的坏。”

夏侯真真呆了一呆,道:“俟哥,你既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些对不起人家的事,为何不就放下心中的这段仇恨呢?”

司马俟眼中闪过一道吓人的光芒,道:“连你都说我是一个坏人,看来我是真的坏,跟一个坏人在一起,会要了你的命。”

夏侯真真脸色一正,沉声道:“俟哥,我不管你是不是坏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俟哥,哪怕你与整个武林为敌,我也不会怪你。”

司马俟脸上露出温柔之色,道:“真妹,我司马俟能有你这么一个知己,此生足矣。你放心吧,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会任意而为的,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会去找方剑明。”

只听四个汉子中的一个道:“姑爷,依小的看来,你要报仇的话,最好的对象是吴世明,毕竟他才是你最大的仇人。”

司马俟眼神一厉,道:“这些道理你们无法明白,吴世明不足为惧,我要杀他,非常容易。再说了,吴世明与华天云一直在一起,我要杀他,要经过华天云这一关。华天云能当上武林盟主,武功绝不会在我之下,假如他们两人联手,以我现在的武功,暂时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我须要找一个地方修炼。”

夏侯真真道:“我们夏侯世家有的是地方。”

司马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真妹,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夏侯真真苦笑道:“俟哥,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多留在哪里。”

司马俟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体谅我。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我就会去看望你。”

夏侯真真只得在心中叹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带着四个汉子走了。

司马俟在破庙中立了一会,突然沉声道:“姓段的,你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一声大笑传飘来,两道人影跃进破庙,左首之人是一个身穿绿袍的老者,右首之人却是魔门的圣母。

绿袍老者笑道:“司马老弟的武功果然是惊人之至,段某甘拜下风。”

司马俟冷冷的看了一眼圣母,道:“段淳风,你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能力?”

段淳风忙道:“哪里,哪里,司马老弟多心了,方姑娘不会插手此事。”

司马俟冷笑道:“不插手最好,须知那件东西一旦得手,得到的人越多,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圣母听后,微微“哼”了一声。司马俟并不为意,道:“段淳风,你还没有查出来吗?”

段淳风道:“司马老弟,你何必如此心急?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那件东西的藏身之处查个清楚。”

司马俟冷笑道:“依照我说,我们现在就找上雷锋塔,杀了宝珠哪个老秃驴,就不相信找不到那件东西。”

段淳风笑道:“司马老弟,这个办法好是好,但一来宝珠武功高强,二来那件东西万一被他藏得很隐蔽,只怕将雷锋塔掀倒了,也未必找得到,还是让我派人查上三天,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你我前来相会,一起去找宝珠,定要让他交出那件东西。”

司马俟道:“好,我就等你三天。”纵身掠起,飞出了破庙。

第五百一十五章 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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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果然不愧为天下一大绝学,方剑明和黑袍两人因为受藏经阁地形的限制,又要顾忌经书的存毁,立时被剑风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段淳风“哈哈”大笑,催促那六个人赶快寻找东西。不久,整个藏经阁的经书几乎被他们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黑袍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勃然大怒,那里还管得了许多,大叫一声,双掌往前一推,一股劲风打出,将一排书架震倒。幸亏他只用了一层的功力,不然休说一排书架,便是十排书架也非倒下不可。

这排书架一倒,也不知道触到了何处机关,只见另一排书架突然转动起来,地面弹出一块大青砖,打造极好,内中空,藏着一本经书。

段淳风见了大喜,眸子内闪过一道贪婪的精芒,身躯纵起,快如流矢般向青砖扑了上去。

方剑明作色道:“段淳风,你敢?!”同时扑上,要阻止对方抢经书。

段淳风那只经常藏在袖内的手掌突然穿出,朝外一拍,一道杀气弥漫开来,旋即便是“轰”的一声,火光暴起,原来是十多卷经书被他手掌中发出的古怪真气烧着了。

方剑明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些经卷虽然不是什么武林秘笈,但对于任何一座家寺院来说,绝对要比任何武学秘笈重要的多,顾不得阻拦段淳风,飞身上去,双袖一展,发出两道柔和的真气,霎时将火花扑灭。饶他出手极快,仍然有经书被烧了小半。

就在这时,那六个人与黑袍打了起来,场面更乱。突然,塔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力量散开,雷峰塔为之一震,楼顶顿时落下不少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

紧接着一条人影奇快绝伦的进来,段淳风一把抓起青砖内的经书,阴笑道:“宝珠老和尚,你来晚了,还不快去救火?”

另一只手隔空一拍,古怪的掌风四散,顿时将几处经卷点着。进来的人是宝珠,只见他一脸悲悯之色,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股神奇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非但将火扑灭了,还将段淳风的身子震得一晃。

不过,由于他刚与司马俟较量一场,内力一时没有提升到极致,段淳风一声闷哼,身受内伤,施展扶桑忍术,闪电般逃出了雷峰塔。

那六个人见段淳风走了,急忙舍去黑袍,夺门而逃。宝珠却没有阻拦,任由他们离去。

方剑明刚要去追,宝珠叹道:“阿弥陀佛,家师果然是料事如神,这个结局早在冥冥之中。善哉,善哉,两位还请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

话声刚落,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好几排书架同时移动,地面弹出好几块大青砖,都是内中空,放着经书。

方剑明与黑袍大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淳风拿走的经书是真的还是假的呢?究竟是什么经书能让段淳风花这么大的心血来抢。

宝珠目中亮光一闪,合十道:“多谢两位施主仗义相助,还请两位暂时回避一下,待老衲稍微收拾一番,再出来拜谢两位施主。”

方剑明道:“老禅师万勿客气。”带着黑袍走了出来,却见那四个扶桑人业已被小沙弥和孟三思、牛保山三人制住,司马俟不知去向,地上有一摊血迹,往旁看去时,怔了一怔。原来段淳风的那六个手下并没有逃走,而是被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住他们的三人,为首之人竟是段彦宗,身后两人则是太阳穴高度的内家高手,见方剑明从塔内出来,段彦宗也是呆了一呆。

那六个人中一个正说道:“少主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少主人网开一面。”

段彦宗沉声道:“你们奉谁的命?”

那人颤声道:“奉二爷的命令。”

段彦宗冷冷的道:“我问你们,大理大家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六人从来没有见“少主人”如此生气,脸上流出了冷汗,都不敢回答。

段彦宗接道:“我曾经警告过你们,叫你们不要来中原武林惹事,想不到你们竟会当作耳边风,我要是不以家法处罚你们,试问我这个家主还有何威信?”

六人“扑通”一声跪下,道:“我等知错了,再也不敢做这种事,请少主人责罚。”

段彦宗看着他们,眼中有一种痛惜之色,轻叹了一声,徐徐的道:“你们真是糊涂,又不是不知道我舅舅与扶桑人勾结。他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越闹越不像话,大理段家若还想留在世上的话,就要远离武林的是非,不要和朝廷作对,但他……你们起来吧。”

六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站到了段彦宗身后。

这六个人武功极高,实不在那两个内家高手之下,大理段家虽然落败了,但实力还是有的。他们八人乃是段家的一等护卫,整个段家,也就二十个一等护卫而已,都是段彦宗父母在世时培养的。

段彦宗走上来,朝方剑明略一抱拳,道:“方少侠,想不到我们竟会在这里碰面。”

方剑明抱拳笑道:“段兄的到来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是什么时候到杭州的?”

段彦宗苦笑道:“我要是早到一会的话,也就不会让我舅舅将雷峰塔搞成这样了。”

孟三思走上来,脸上带着惊叹之色,道:“主人,老禅师真乃绝代神僧,如司马俟这等罕见高手也被老禅师打伤逃走了,你看地上的那摊血迹,就是司马俟临走前留下的,这小子受了不小的内伤,我们要不要?”

他知道司马俟是方剑明的一大“敌人”,意思是提醒方剑明派人去寻找,凭雷家在江南的力量,就算搜寻不到司马俟的踪影,至少也能将他惊走。

方剑明道:“算了,让他去吧,希望他经过这次教训,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转头望向段彦宗,道:“难得在这里遇上段兄,小弟就在雷府落脚,刚巧又算得上雷家的半个主人,段兄若不嫌麻烦的话,何不就去前去作客?”

段彦宗刚进城来,正没有落脚之处,闻言道:“方少侠诚意相邀,段某就打扰了。”

这时,宝珠从塔内走出来,在小沙弥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进塔去了。

小沙弥走上去,解开那四个扶桑人的穴道,道:“你们快走,再敢来捣乱,家师绝不轻绕。”

四个扶桑人想不到还能活命,哪敢逞强,爬起来一溜烟似的跑了。

小沙弥来到方剑明身前,双手合十,道:“家师吩咐小僧,施主帮了雷峰塔的一个大忙,今晚或者明晚请务必来此一见,家师定有重谢。小僧还要进塔收拾经书,各位随便。”

说完,也不管方剑明是非答应,领着那十几个被解开了穴道的和尚进塔去了。宝珠是一个怪人,他的这个徒弟也是一个怪人,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司马俟强忍内伤,一路狂奔,当他来到破庙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后,内伤有所好转,但宝珠带给他的恐惧仍然没有消除,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道:“想不到这个老秃驴会这般厉害。段淳风呀段淳风,老子的性命险些断送在你手中,待你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段淳风回来,脸色渐渐阴沉起来,冷声道:“好你个段淳风,竟敢阴老子,东西一到手后就逃之夭夭。妈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找出来。”

想到自己一时贪心托大,非但上了段淳风的大当,还让宝珠打伤,恨不得要杀人。

再等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段淳风的踪影,也不再等下去,出了破庙,朝北行去,他不敢走大道,专捡一些深山小径走,当他来到一座山岗下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深深的嗅了几口气,道:“奇怪,这附近怎么会突然死这么多人。”

原来他修炼“白骨地狱录”,少不了与死人打交道,在这方面有特殊的本领,他循着死人气味的方位找去,不久,便在山中隐蔽的树下发现了十几具尸体,而且都是赤露的成年男子,死状甚怪,精尽而亡。

“看他们的死法,分明就是被内家高手吸尽了元阳,不知是谁在这里修炼这等奇功。”

一念至此,不由举步往树林深处走去。越往前走,地形越陡,但司马俟艺高胆大,如履平地。他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发出一股气劲,隐隐发觉左首有一股人运功时的声息,同时也从这个人的呼吸中知道这人是一个有些难对付的高手。他不敢大意,悄悄的走近,不久他来到一处山壁前,四下一扫,脸上带着狞笑,正要采取行动,一股可怕的内力突然从山壁内打出,一块巨石飞出,撞向他。

司马俟双手一接,将巨石接在手中,仍到了一边去,“哈哈”一声大笑,掠进石壁间的一个山洞内,借着光线,只见洞里盘膝坐着一个丑陋的老女人,一边放着两具裸体男尸。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发现我在这里?”老女人厉声喝道。

司马俟察觉对方真气浮动,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冷笑道:“老妖婆,你又是什么人?”

老女人道:“老娘就是江湖上闻名胆破的‘勾魂罗刹’曹艳秋,无知小辈,快给老娘滚开!”双掌缓缓的提了起来,掌心冒着奇怪的真气。

司马俟要是没有被宝珠打伤过,这会早就上去了,他见这老妖婆尽管处于调元中,还能发力,不清楚对方有多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哦,原来是你这个老妖婆,你不是血手门的散人吗?怎么会躲在这里?”

“谁说老娘躲在这里?老娘是在这里练功,现在已经大功告成,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一个人是老娘的对手,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赶快走开!”

原来,曹艳秋逃走的时候,受到好几个高手的联手一击,虽然让师姐做了她的替死鬼,但她自己也受了内伤,这些天躲在山中,修炼“阴阳大法”,眼看就到了紧要关头却被司马俟发现了。

她惊怒之下,不顾有走火入魔之险,一掌震开堵住山洞的巨石,要将来人撞死,谁料来人武功高得出奇,将巨石接住了。她生怕对方乱来,才会出言恐吓司马俟。

司马俟也是一个精明人,看出了她的不妙,心头狂喜,暗道:“这老妖婆内力如此深厚,我若吸了她的内力,天下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脸上泛起狞笑,朝曹艳秋步步走近,道:“曹艳秋,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选择了一个风水不好的地方。”

曹艳秋眼见他一脸杀气,浑身透出恐怖的力量,心神陡然失控,真气上涌,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厉声叫道:“你敢……”

话声未了,司马俟离地飞起,一掌朝她头顶劈来,她心胆俱裂,却也不能这般便宜对方,翻掌朝天一举,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手掌相接,曹艳秋正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司马俟却施展了“白骨地狱录”,将她的手掌牢牢吸住。

论功力,曹艳秋自然要在司马俟之下。司马俟虽然受了伤,但曹艳秋走火入魔后,受伤更重,哪里还能抵挡得了司马俟,顿时,她的内力不断的被司马俟吸走。

一顿饭过后,司马俟全身肿胀,曹艳秋全身干瘪,前者的一头黑发刹那间变成了红、白、黄三色,曹艳秋的长发却根根发白,双眼深陷,脑袋一垂,最后一丝内力司马俟吸走,她的人也归西了。

司马俟尽管吸了曹艳秋的内力,但也清楚其中的危险,稍有不慎,他自己就会爆体而亡,于是,他飞身出了山洞,使出全副精神,不停的狂奔,借此来发散体内的热量。

他要寻找一个安静而又隐蔽的地方来修炼,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将体内的内力平衡综合,到时候看谁还是他司马俟的对手?

第五百一十二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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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俟一走,圣母冷冷的道:“段淳风,你究竟是什么人?”

段淳风笑道:“天下之大,姓段的能有几家?”

圣母诧道:“莫非你是大理段家的人?”

段淳风道:“我非但是大理段家的人,还与你同在一个榜上。”

圣母冷笑道:“你也是神秘客上的人?”略一琢磨,接道:“你就是春秋上人?”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不错。”

圣母冷然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段淳风道:“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一种人。”

圣母“哼”了一声,道:“你是你,我是我。你的武功也高明不到那里去,犯得着与姓方的小子为敌?”

段淳风大笑,道:“你错了,姓方的小子也是我的敌人,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圣母冷笑道:“你救了我,我不会领你的情。”

段淳风道:“这个我很清楚,只要你还再仇恨方小子,我就算救对了。”

圣母咬牙道:“我当然仇恨姓方的小子,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只可恨他的武功一天比一天高,我要杀他,难如登天。”

段淳风笑道:“对付一个人并不是全靠武力,还要靠头脑。姓方的小子武功进步之快,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短短数月,他的武功只怕已经进入了无上境界。不过,用不着我们去对付他,让司马俟去对付他好了。”

圣母道:“司马俟愿意帮你对付他?”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不是他帮我,他本来就想对付姓方的小子。”

圣母念头一转,问道:“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宝珠和尚,他是什么人?你好象对他有些忌惮。”

段淳风阴笑道:“宝珠和尚乃雷锋塔的住持,武学修为高深莫测。”

圣母一听是雷锋塔的和尚,不屑的道:“区区一个和尚,武功再高也有限得很,你若不愿意出手,就让我代你出手。”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方姑娘,你自问武功比起我来,谁高谁低?”

圣母冷声道:“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若要打败我,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段淳风道:“去年,我曾与宝珠老和尚交过手,你猜结果如何?”

圣母道:“你没有胜。”

段淳风道:“我是没有胜,但你恐怕想不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动手,让我打了他一掌。你猜我这一掌打在他什么地方?我打在他的天灵盖上,嘿嘿,当今世上,除了他之外,只怕已经没有人能在我一掌之下不死。”

圣母听了,心中生起一股寒气。人的天灵盖是人身最大死穴所在,试想段淳风这等高手,一掌打在人的天灵盖上,就算此人修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只怕也难以活命,这个宝珠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么大的修为?

圣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文天赐。文天赐若还活在世上的话,修为之高,当不在这个宝珠之下。想起文天赐,对方剑明的怨恨就越深,身躯颤斗起来。

段淳风见她陡然莫名的激动,心中暗奇。

“你是不是也为这宝珠和尚的修为震惊?”

“由不得我不震惊。”

“我自忖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让司马俟帮忙。”

“他肯听你的?”

“哈哈,是人都有贪婪之心,雷锋塔内有一件东西,只要我们得手,他将会得到一份。”

“什么东西?”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其实,圣母也不是非要知道这件东西是什么不可,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倒显得有些轻松起来。

“你要司马俟帮忙,难道你以为他能对付宝珠和尚?”

“现在的司马俟已经不是当初的司马俟,我看得出来,他的武功极为邪门,利用他来对付宝珠和尚最好不过,到时候两人必定两败俱伤,我则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圣母心头一震,暗道:“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机已经够深沉了,在他面前,我的心机似乎太幼稚了。”对段淳风顿时起了防备之心。

段淳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嘿嘿一笑,道:“方姑娘,你对我有戒备之心是对的,因为我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但你也要清楚的看到,现在你除了与我合作之外,你别无选择。”

圣母冷笑道:“就我们两人,还能干出何等大事?”

段淳风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把段家的六大高手都带来了,加上有扶桑人的协助,我这次一定要把那件东西拿到手不可。”

圣母奇道:“你还认识扶桑人?”

段淳风笑道:“很奇怪吗?我曾经在扶桑居住二十多年,认识很多人,与他们的关系极好。”

圣母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段淳风眼珠一转,道:“别问这么多了,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他们的,他们都是一些好客之人。”

两天,方剑明整整睡了两天。当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卧室里,这间卧室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因为他曾在这个卧室里住过一段时间。这是他初次到雷府时,雷鸣特地为他安排的地方,想不到雷家会一直都给他留着。

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来,是一个晴天。他翻身坐起,试着运功,发现自己的内力竟有了一些增进。

这两天来,他在梦中修炼了多时,有长生童子的相助,他业已把金丹的力量全部化为己用。若没有长生童子的帮助,要想到达这样的地步,至少得须要两个月以上。

不过,对于金蚕花,他还是没有充分的认识,只知道它已经和脚底的“醒神经”结为一体。最令他惊喜的则是“大睡神功”竟有了不小的进展,似乎已经进入了第三层的成熟阶段,只要他再这样努力下去,过不了多时,他应该可以突破第三层进入第四层。

听木头叔叔说过,只要自己进入了第四层,就可以把“大睡神功”运转自如,还可以用它来对敌。但是,木头叔叔也提醒过他,一旦进入第四层,虽然是一个全新的境界,但想要修炼到第五层,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不休师父当年从第四层进入第五层,可是足足花了二十多年的岁月。

话又说回来,他只要能进入“大睡神功”的第四层已经感到很高兴了,须知不休师父那样的人进入了第七层,也是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比起不休师父来,他幸运得足以让不休嫉妒得要死。

他解开内衣看了看,发现“天河宝录”还是附在身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苦笑了一下,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到梳洗室,门打开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道:“主人,你终于醒来了。”

方剑明见是黑袍,笑问道:“我睡了几天?”他对于自己这个毛病已经是彻底习惯了。

“主人睡了两天。”

“还好,没有多睡,没有出什么事吧?”

黑袍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几个少奶奶很为你的身体担心。”

方剑明一怔,继而脸色通红,道:“黑袍,这种事不要乱说。”

黑袍一本正经的道:“黑袍看得出来,她们几个对主人很关心,尤其是龙小姐。”

方剑明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说话,突然叹了一声,道:“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了,我肚子有些锇,你帮我去拿些吃得来。”

黑袍道了一声“是”,转身就走,方剑明想起什么,叫住他,问道:“你知道那五个脸上带着青铜面具的人的后来吗?他们好了没有?”

黑袍道:“主人要见他们?可惜他们已经走了。”

方剑明一惊,道:“你说他们走了?全都走了?”

黑袍道:“是的,全都走了,其中一个姓陈的与一个姓黄的曾来这里看望主人,好象有许多的话要跟主人说。临走前,说要去见他们的妻子,并说日后会来找主人道谢。”

不知怎么回事,方剑明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他与陈、黄两人虽然相交的时日很短,却从小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大哥哥。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无法的控制,现在又不知所踪,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挥了挥手,让黑袍下去。听说方剑明醒来了,最先来看他的是龙碧芸,随后,白依怡、白依人、祝红瘦、东方天骄、纪芙蓉也都来了,几女问长问短,搞得方剑明吃个饭花了半个时辰。

之后,又有人来探望他,却是西门先生、笑老头和醉道人等人,跟三人一起来的,还有孟三思和风尘四侠。风尘四侠带来了钟子丹的问候。

方剑明问起他们是怎么处置俘虏的事,龙碧芸说大都放了,有少部分被废了武功,当方剑明问到雷洪的时候,龙碧芸没有立即回答,其他人也没有吭声。

方剑明心头一跳,道:“我舅爷爷是不是要杀他?”

众人一怔,白依怡奇道:“谁是你舅爷爷?”

方剑明道:“我舅爷爷就是雷老爷子。”

白依怡笑道:“你可真会乱认亲戚,雷老爷子几时成了你的舅爷爷?你不是睡多了睡出了问题吧?”

(抱歉,上次说错了,从辈份上来说,雷猛应该是小方的舅爷爷)

第五百一十六章 瓶子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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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府的一座别院,方剑明与段彦宗在一间客厅中说说笑笑。当方剑明问起有关段彦宗舅舅段淳风的时候,

段彦宗先是叹了一下,徐徐的道:“说起我的这个舅舅,当初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幼年的时候,他到扶桑

学艺,与扶桑人的关系极好,谁料回来之后,性格大变。家母临终前,把我交给他,当时我已弱冠之年,在很

多事上,均要请教于他。为了振兴家业,我也曾经满怀信心,但以当前的形势来看,我大理段家是再也振兴不

起来了。我的这个舅舅,有个外号,叫做‘春秋上人’,是神秘客中的人。他武功虽然很高,但鲜少有人知道

他的来历,学过多少功夫,就是我,也不太清楚。”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与扶桑人的关系极好,除了‘逍遥神剑’外,还会扶桑忍

术。”

段彦宗脸色显得有些沉重,道:“他与扶桑人关系好,我不怪他,但他不该背着我与扶桑人勾结来算计我

朝的大好河山,大理段家虽然衰落,但还不知干出引狼入室之事。”

方剑明道:“你舅舅曾好几次要抢‘天河宝录’,均被我挡了回去,以前我曾发誓再见到他,要把他留

下。”

段彦宗朝他双手一拱,道:“我这次来杭州,是受了家族长老的嘱托,要把我这个舅舅带回去治罪,不让

他再出来惹祸。少侠若再见到他,还请饶他一命。”

方剑明道:“他虽得罪过我,但我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段彦宗站起来,向他一施礼,道:“少侠果然是大仁大义之辈,在下感激不尽。”

方剑明急忙回礼,连道:“段兄毋须如此。”

两人在厅中畅所欲言,不由谈到武学上。段彦宗自从回大理后,刻苦修炼,武功提升了不少,“逍遥神

剑”更加炉火纯青。

方剑明与段彦宗在场上印证了一番,暗自吃惊,他若没有连番奇遇,只怕已经不是段彦宗的对手。段彦宗

本以为自己现在的武功就算不能胜过对方,至少也能和方剑明平分秋色,谁料不管他怎么进招,都无法震动方

剑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仍然要逊色于对方,对方剑明更加佩服。

两人印证完毕,方剑明让段彦宗休息,他则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里,没多久,白依怡等女回来了,口中谈的

都是柳生一剑摆擂之事。

原来,柳生一剑摆擂的第一天,根本就没有人上台。台上虽然冷清,台下却是热火朝天,四面八方的人物

都来观看,虽没看到一场好戏,但那种气氛却令人流连忘返。

方剑明虽然也希望有人能将这个柳生一剑赶走,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们可不要鲁莽行事,我虽然没有

见过这个柳生一剑,但听传言,此人的剑法已达无上境界。”

白依怡噘嘴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们,所以,我早有先见之明,今天就没拉你去看。”

方剑明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因,摇头苦笑。

东方天骄嫣然一笑,道:“方大哥,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来的。”

祝红瘦想笑却没笑出来,神色怪怪的道:“方弟,你太多心了。我虽然也想上台挑战柳生一剑,但自认剑

法还没有到达本门的至高境界,当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纪芙蓉道:“只要他不来惹我,我不会去找惹他的。”却见白依人皱着眉头,问道:“依人姐姐,你在想

什么?”

白依人道:“你们看出来了吗?跟在柳生一剑身边的那个樱子姑娘,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祝红瘦眼中闪过一道神采,道:“我看出来了,摆擂的若是她,说什么我都要上台和她比划比划。”

方剑明问道:“你们谁知道‘剑神’冷暮云几时能到杭州?”

东方天骄略一沉思,道:“大概就在这两天吧。”

祝红瘦道:“方弟,听你的语气,你对这个冷暮云有极大的信心,你与他交过手吗?”

方剑明道:“虽没有正式交过手,但我感觉得出,冷暮云的剑法业已登峰造极。”

祝红瘦道:“不知道比起他来,我还有多少的差距。”

方剑明听了,微微纳罕。以前的祝红瘦,是一个谁也不让的女剑客,现在居然也谦虚了起来。他却不知

道,他身上有一种人格魅力,谁要是与他相处多了,不知不觉的就会受到影响,祝红瘦正是在他的这种人格魅

力影响下,逐渐变得稳重起来。

黄昏的时候,龙碧芸回来,告诉了他们一件重大的消息,令狐松等人,逃到了海上,与倭寇站在一边,并

联合了三股海盗,与大明水师相抗,双方在海上交锋好几次,互有胜负。

其实,论兵力,大明水师远在对方之上,但因为这些倭寇与海盗善于隐藏,对水势地形又非常熟悉,竟拿

他们没有办法。

龙碧芸与钟子丹等人商讨的结果,是派一些人前去相助,至于派谁去却是没有议定。不过,也是这两天的

事。龙碧芸问方剑明有何打算时,方剑明说他要去的话,至少要在两天之后,并把午间的事说了出来。众女都

在场,听了他所说的事,感到惊讶,想不到雷峰塔内竟有这么一个绝顶高手。

当天晚上,波斯的五个护法来找方剑明,方剑明知道他们的来意,本来想让他们当场说出条件的,谁知摩

柯多似乎有什么不便对外人说的话,定要让方剑明同他们去城西一谈。

众女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均要陪着他去,方剑明没有同意,他隐隐猜到摩柯多和他相谈的事,很有可能就

是“长生瓶”。其实,就算他答应了,摩柯多等人也不会答应,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只要方剑明一个人去

的。

这是一个月淡星稀的夜晚,六人施展轻功,快如电光石火,直奔城西而去,来到城西,进入一片树林中

后,五个波斯人停下身形,坐在了草地上。

摩柯多道:“此地人迹罕至,适于相谈,方少侠请坐。”

方剑明学着他们的样子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暗道:“他们选这个地方,看来是早有准备。”

摩柯多看了看他,赞道:“少侠肯一个人与我等前来此地,足见少侠是一个信人。”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摩护法过奖了。”话锋一转,直奔主题,问道:“不知五位的条件是什么?”

摩柯多道:“在谈条件之前,请少侠允许我说一些有关本教的事”

方剑明暗道:“难怪他们只要我一个人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麻烦。”口中笑道:“在下一向喜欢听人说

故事,这也能增长自己的见闻。”

摩柯多略沉思了一会,徐徐道:“本教在波斯传承多年,至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教内最高者为教皇,

他统领教众,传诵教义,达及天下。教中武学秘笈代代相传,不下百种,但能学会者却是屈指可数。

数百年前,本教丢失了一件圣物,除了教皇之外,更加无人可以修炼最高深的武功,这些年来,本教的威

信日益衰落,岌岌可危。不瞒少侠,我五人这次前来贵国,真正的目的不是捉拿本教叛徒,而是寻找这件圣

物。”

方剑明奇道:“贵教遗失了圣物,当在波斯寻找,怎么会想到来我国寻找呢?莫非……”

摩柯多道:“这件圣物据传业已流传到贵国。”

方剑明心中一动,问道:“不知这件圣物是什么?”

摩柯多双眼眨动,闪着精光,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是一对瓶子。”

方剑明心头大震,脱口而出道:“莫非贵教的圣物就是‘长生瓶’?”

摩柯多道:“我也不太清楚。在我们波斯,这对瓶子被称为‘大圣瓶’与‘小圣瓶’,这对圣瓶本来是供

奉在本教禁地之内,却不知被何人盗走,本教多方打听,一直没有消息,还以为是圣瓶自动消失。

多年后,本教有一个教使前来贵国传播教义,无意中听到魔教有一件宝物,叫做长生瓶,回来说起此事,

教皇便派人打探,打探的结果却是魔教的长生瓶只有一个。

不久,本教就发生了叛徒盗走‘蝙蝠神功’的事。近些年来,新兴的势力增多,本教逐渐受到排挤。为了

本教的光复大计,教皇特派我五人前来贵国,务必追查到大小圣瓶的下落,不管魔教的‘长生瓶’是不是大圣

瓶或小圣瓶,我们都要查个清楚。

我五人到了中原,首先去见魔教教主独孤九天,他听了我们的来意后,却说他们魔教的‘长生瓶’被人偷

走了,后被太监王振抢走。我向他问起‘长生瓶’的模样,他却支支吾吾的,竟说没有见过。

我五人虽然怀疑他言不由衷,但也不便追问下去,到了宫中,我五人好几次去求见王振,起先,他还热心

招待我五人,但当说明来意后,他便翻脸不认人,竟把我五人轰了出去。王振的势力在贵国庞大,以我五个人

的力量动他不得,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我在武林大会上遇到了少侠,并从少侠身上觉察到了一件异样的宝

物。”

方剑明吃惊的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摩柯多道:“我来贵国之前,曾面对大小圣瓶的图像观看了三个月,练就了一项奇特的本事。”顿了一

顿,道:“我的条件就是希望少侠能解下腰间的宝物让我五人开开眼界。”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摩护法,你敢肯定我腰间的这个东西就是你要找的圣物吗?”

摩柯多道:“如果不是的话,便说明我波斯圣教不会有复兴之日。”说的虽然是反话,却表明了他的肯

定。

方剑明突然感觉空气中有一种沉闷,不冷不热的道:“反过来说,若是你五人要找的东西,是否就意味着

你们要用强?”

话声刚落,除了摩柯多之外,其余四个波斯护法突然立起,展开身形,快如疾风,将方剑明围在场中。

摩柯多道:“请少侠实现你的诺言。”

方剑明脸上并没有惊慌之色,神色淡定的道:“我当然会应诺,只是在此之前有一句话要说。”

摩柯多道:“什么话?”

方剑明道:“这个东西倘若真是你们要找的圣物,我希望五位不要过于激动,彼此好好说话。”

听了这话,那四个波斯护法收起了内力,但脸上还残留着激动之色,可见“圣物”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

重要。

摩柯多吸了一口长气,道:“好。”

方剑明解下腰间的口袋,打开,拿出“子长生瓶”,朝天举着。

摩柯多运功双目,注视“子长生瓶”好一会儿,眸子内突然射出异常惊喜的光芒,失声道:“它就是本教

的小圣瓶。”

这个时候,方剑明已经感觉到五人有强烈的出手之意,将“子长生瓶”收好,正色道:“在下实话告诉你

们,‘长生瓶’有子母之分,我拿的是‘子长生瓶’,王振所拿的是‘母长生瓶’。摩护法,你所说的这一切

也许都是真的,但在下觉得,贵教的复兴若靠两个瓶子,也未免太儿戏了。”

不等摩柯多说话,站在北面的摩柯古突然用怪怪的强调道:“方少侠,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将本教的‘小

圣瓶’占为己有?”

方剑明有些不悦,淡淡的道:“对于贵教发生的事,在下深感惋惜,但是就我所知道的,与摩护法所说的

有些出入。”

摩柯多双眉一皱,道:“方少侠,难道你清楚本教圣瓶的来龙去脉?”

方剑明道:“‘子母长生瓶’或许留在贵教多年,但要说到它们的来历,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摩柯多心头大惊,沉声道:“大小圣瓶乃本教的圣物,从一开始就在本教的禁地之中。少侠是中原人,又

是如此的年少,从何得知它们的起始?就算知道,多半也是误听人言。”

第五百一十三章 认亲与希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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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正色道:“我没有乱认,雷老爷子确实是我的舅爷爷,我奶奶便是雷老爷子的亲姐姐。”

龙碧芸与东方天骄对方剑明的身世多少有些了解,但远没有他清楚,她们虽然怀疑,但也不敢确定。

醉道人一脸的惊讶,道:“慢点,慢点,你说你奶奶是雷猛的亲姐姐?”

方剑明道:“是的。”

醉道人瞪大了眼睛,道:“雷猛的姐姐不是嫁给了文和尚文若望了吗?难道你是美和尚的孙子?”

方剑明道:“正是。”

醉道人喜道:“想不到这个傻小子竟会是故人之后,难怪我们与你特别有缘,这么说,你都把你的身世查清楚了?”

方剑明道:“明儿查得差不多了。”

醉道人笑道:“美和尚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

方剑明站起来,道:“醉老,你是天榜上的高手,说话有份量,请你老带我去见我舅爷爷。”

不等醉道人开口,笑老头嘻嘻笑道:“方小子,你的善心又大发了。这次只怕你的善心管不了用,雷猛对雷洪的所作所为,实在太震怒了,你去了也未必有用啊。”

西门先生道:“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还是希望方小子能救下雷洪。”

醉道人眼睛一瞪,道:“你们要是还在这里罗里罗嗦的,雷洪有几个脑袋也早就搬家了。”

于是,一群人离开了此地。他们脚程飞快,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大堂外,却被雷家的家将拦住了,雷猛的二儿子雷天南上来,道:“原来方少侠已经醒来了,各位且请到大厅用茶,等处理了雷家的叛徒,在下会禀告家父和大哥的。”

方剑明不知道他排行第几,上前一拜,道:“叔叔请受明儿一拜。”

雷天南大吃一惊,急忙闪开,变色道:“方少侠,你这是……”却听堂内传来怒喝之声。

方剑明生怕迟者生变,道:“叔叔,请恕明儿无礼。”施展“九天玄女步”,身形一晃,雷天西眼前一花,哪里阻拦得住,竟被方剑明从旁掠了过去。

方剑明跃入大堂后,还没有落地,只觉三股强大的劲力朝他打来,双掌一翻,一股真气散开,将三股劲力化为无形,双脚一着地,眼光一扫,见出手的人竟是三个老头。

大堂前方,正中坐着雷天东,左首坐着雷猛,右首则是那三个老头,雷洪站在场上,正有两个家将押着他的身子,似乎要让他下跪,见有人突然闯进来,两个家将都怔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

雷猛见是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方少侠,你这是何意?”

方剑明朝他一拜,道:“舅爷爷在上,请受明儿一拜。前几天因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欺瞒了舅爷爷,请舅爷爷责罚。”

几人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雷猛,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脸上都充满了疑惑。

雷猛才飞身而出,上来将跪在地上的方剑明拉起,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的舅爷爷?”

方剑明道:“不错,你老正是我的舅爷爷。舅爷爷记性还好的话,应该还记得你老还有一个亲姐姐。”

雷猛呆了一呆,脸上突然显得万分激动,颤声道:“难道……难道你就是我姐姐的孙子?”

方剑明点点头,有些悲伤的道:“明儿也是前不久才查出自己的身世,不然,我早就来看望你老人家了。”

这个事对雷猛的触动实在太了,几十年前,他一直在打听姐姐的下落,却始终不闻她的音讯,这些年虽然没有寻找了,但根本没有忘记“雷嫣。”

雷猛搓着手,来回走动着,口中道:“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姐姐的后人,记得姐姐嫁给姐夫的时候,他们也快老了,天东也长大了,一晃之间,数十年过去,我都一大把年纪……”突然摇头道:“奇怪,你不是姓方吗?我姐夫是天榜高手,名叫文若望,你就算不跟我姐夫姓,也应该跟我姐姐姓。你怎么会姓方?你是不是搞错了?”

方剑明道:“明儿是跟家母姓。”

雷猛惊疑不定,追问道:“你当真是我姐姐的孙子?她还活在世上吗?”

方剑明神色黯然,道:“爷爷和奶奶都已经作古了。”

雷猛的身子定住了,脸上露出伤心之色,过了一会,问道:“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在什么地方?”

方剑明的神色更加难过,道:“他们也已经仙逝了。”

雷猛呆了一呆,想了一下,叹道:“孩子,想不到你竟会是我姐姐的后人,这些年来你受苦了,你先到大厅等舅爷爷,待我们处置了叛徒,我就和你大叔叔去看你。”

方剑明突然朝他跪下,道:“舅爷爷,明儿闯入这里,就是为了想求你老人家开恩,不要为难……”却不知该怎么称呼雷洪,算起来,雷洪与他也有些关系,只是这关系有些难算罢了。

雷猛怔住了,目光落在方剑明脸上好一会。他似乎从方剑明身上看到了姐姐当年的风范。姐姐岂不就是这样的一个经常为别人着想的人吗?越发相信方剑明的话。

“孩子,你还小,这种事情你不懂。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你还是先下去吧,这事你不要管。”

方剑明跪着不起来,道:“舅爷爷,他是犯了错,但他毕竟还是雷家的人,难道你们当真要杀他吗?我是不懂这些事情,但明儿却知道人难免会犯错,若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又焉能知道他还有没有救?明儿请求舅爷爷对他从轻发落。”

雷洪先前被雷猛等人喝斥,要他跪下接受执法堂的处罚,他都没有半分动摇之心,现在听方剑明竟为他这般请求,心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大声叫道:“孩子,你不要向他请求,他们要杀便杀,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雷家的人!”

雷洪称方剑明为“孩子”是有道理的,想当初,雷猛之父打下的基业,雷嫣也立过不少功劳,加上她聪明,制作火器手段远远超过同侪,她的父亲很想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她,但因为她是女儿身,生性太过善良,当时又在追求美和尚,为情所困,才让雷猛后来当上了家主。

雷嫣还在雷家的时候,与其他人的关系极好,雷洪等人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的年纪比美和尚小一两岁,而她的弟弟和雷洪等人则要比她小了十多岁),因此,听说方剑明是雷嫣的孙子后,尽管方剑曾帮助雷猛与他作对,但他并没有怨恨之心。

雷猛拉不起方剑明,愤怒的看了一眼雷洪,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雷洪冷笑道:“你所杀的人还算少吗?也不差我一个。当初要是大姐当上了家主的位置,我今日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这都是你逼的。”

雷猛喝道:“你敢说你没有除我之心?”

雷洪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你要杀就赶快杀吧。”

两人在堂上大吵,却把雷府的家主雷天东和那三个执法堂的长老晾在一边,一来说明雷猛确实有些专权,二来说明雷洪对雷猛的不满之心早已有之。

雷猛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多少心思再与雷洪打舌战,沉思了一下,对方剑明温和的道:“孩子,你先起来。”

方剑明道:“舅爷爷可是答应了明儿?”

雷猛叹道:“舅爷爷答应你不杀他,但是舅爷爷也不会轻绕他。”

方剑明见他做出这些让步,知道已经是极限了,这才站起来。

雷猛喝道:“将他给我拉下去。”

两个家将押着雷洪走了,

雷洪一路走一路怒吼道:“雷猛,你有胆子就杀了我,想当初,我父亲为你父亲立下多少汗马功劳,看看如今,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声音渐远。

这时,雷天东和三个老头走了上来,雷猛指着雷天东道:“这位就是你的大叔叔。”

方剑明上前拜见,那三个老头却是雷家执法堂的三个硕果仅存的长老。雷洪与雷猛是一辈的,要审他,并不是雷天东一个人可以胜任的。至于其他的人,则交由素有“活阎王”的雷风带人审理。方剑明既然救下了雷洪,也不怕雷风会将雷洪的子孙们杀掉。

当晚,雷府摆起了酒席,一来是招待各方群雄,二来是庆祝方剑明认亲。场上非常热闹,连那五个波斯人也来了,处于场面的考虑,摩柯多并没有对方剑明说出他的条件,他若在这个时候跟方剑明谈这个,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这两天,武林联盟陆续有人离开杭州,前往祁连山的方向,要去与华天云等人会合。令狐松等人是逃走了,但就那么几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现在只要收拾了鬼神聂皇杰,武林就可以太平了。

杭州没有了血手门,难道就真的平静了吗?不,这绝不是。

就在酒席过半的时候,雷府的家将前来禀报,带来了一个令全场为之震惊的消息:扶桑的柳生一剑半个时辰前在城外一剑杀了五个找他挑战的成名剑客,现在已经入城,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中。

传言他从明天开始,将会在杭州设立擂台。十天之内,若没有人敢来找他比剑,或者没人在剑术上击败他,就说明整个江南无人是他的对手,届时,他将会杀入内地,进而横扫整个中原。

一场欢宴顿时没了多少气氛,只得草草收场。宴罢,雷猛把方剑明叫到他的书房里,两人长谈了一个多时辰,雷猛才让方剑明去睡。

方剑明回房后又怎么睡得着呢,他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事。他从雷猛口中知道了雷柔和钟涛的去向。原来,他们两个跟着雷猛的四儿子雷天北随同朱祈嫣去打倭寇去了。听说,帮朝廷打倭寇还有不少武林中人,内中不乏高手。

他东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便听说柳生一剑已经在城内设了擂台,很多人一大早就已经前去观看,白依怡等人也去了。

按理来说,这等好事几女会想到他,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她们并没有来通知他。龙碧芸并没有去,她正在与钟子丹等人开会。

他一个人闲得无聊,便带着黑袍和孟三思出去了。孟三思还是把他叫做主人,他没有办法,只得任他叫。

三人出了雷府,先到一家酒楼上喝酒,顺便打听一些消息。由于两大势力的人相继离开杭州,杭州又开始恢复了原先的热闹,酒楼上几乎是座无虚席。

大家谈论最多的是扶桑人柳生一剑摆擂的事,很多人处于一颗民族之心,盼望有人能出来打败这个狂妄的扶桑人,扬我国威。可以说,两大势力在杭州对抗的风波已完全被柳生一剑的到来而掩盖。

孟三思听了,愤愤的道:“这个柳生一剑当真是狂妄得很,我要是学剑的,非得去和他比试不可。”

方剑明道:“孟老哥,这柳生一剑能击败那么多剑客,技艺绝非等闲。想要在剑术上击败他,只怕有很大的困难,不知道剑神冷暮云何时能到杭州?”

孟三思道:“主人,你见过剑神吗?”

方剑明笑道:“当然见过,我还和他有三剑之约呢。”

孟三思眼神一亮,道:“我不敢说主人的剑术天下无敌,但要说到武功,当今世上,只怕没有人能打败主人。”

方剑明赧然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以前败在不少人手中。人不怕失败,就怕失败之后就此一败涂地,我算是幸运的了。”

正在说着,一个人向他们这里走来,方剑明抬头看去,忍不住笑了一笑。

来人是“三手鼠”张三,方剑明易容成美髯客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像张三这么消息灵通的人,不会不知道。

方剑明做出拈须状,问道:“张三,认得我吗?”

张三向他一拱手,语气有些巴结的道:“方少侠的易容术堪称天下第一,小的佩服之至。”

方剑明见他不敢落座,笑道:“别跟我客气,你坐吧。”

随后叫来伙计,添了杯筷和酒菜。

孟三思道:“张三,血手门已经被赶走了,你还留在杭州干什么?难道是想打柳生一剑的主意?”

张三道:“孟前辈说笑了,小的可不敢打柳生一剑的主意,他那把魔剑只要轻轻一划,我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要在瞬间喀嚓一声落地。”嘿嘿一笑,道:“楼上的这些人大多是肉眼凡胎,居然不认识方少侠,可笑。”

方剑明道:“张三,我每次一看到你,你都会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不知这次你带来的是什么?”

张三道:“方少侠果然厉害,你如此款待于我,我张三便知恩图报,告诉你一件非常希罕的事。”

孟三思瞪眼道:“还有什么消息要比柳生一剑摆擂的事更加希罕?”

张三神秘的一笑,道:“请问孟前辈,你老的力气有多大?”

三人一怔,孟三思“嘿嘿”笑道:“说大也不大,若运用内功的话,当可以举起数千斤的巨石。”

张三道:“你老可曾游览过杭州南屏山?”

孟三思道:“去过。”

张三道:“慧日峰下有一座净慈寺,孟前辈当不会陌生。”

孟三思笑道:“我当然不会陌生,它就在西湖附近,宋代高僧如净禅师曾两度在该寺任主持,只可惜这些年来,连遇火灾,游人渐少。”

张三道:“该寺有一样庞然大物,巨重无比,孟前辈能举得起来吗?”

孟三思骂道:“好你个混小子,竟拿我开玩笑。那寺中有一口巨钟,高有一丈有余,重达两万多斤,别说是我,天下间只怕没人举得起来。”

方剑明笑道:“孟老哥,这也未必。我曾经遇到一个前辈高人,功力深厚,能将一只重数万斤的怪物举起来拍打,还显得很轻松。”

孟三思呆了一呆,道:“主人所见的这个人要不是神仙,就是隐居深山多年的老怪物。”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孟老哥说对了。”

张三喝了一口酒,道:“本来这口巨钟是放在净慈寺中的,但就在一夜之间,有人将它移到了雷锋塔前,你说这希不希罕?”

第五百一十七章 以一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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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道:“摩护法这话说得太武断了,尊驾有识别‘长生瓶’的能力,难道在下就

没有其他的特殊能力吗?”

五人没有插口,任他说下去。

“在下必须说明一点,‘子母长生瓶’原先是在大海中,至于这个大海在什么地方,我虽然不太清楚,但

绝对是我国沿海一处,而并非波斯的什么海。”

五人脸色大变,摩柯古喝道:“你胡说,据本教的经卷记载,‘大小圣瓶’是从我波斯的大海中打捞上来

的。”

方剑明笑道:“这就对了,总之,‘子母长生瓶’是从海里上来的,至于从什么海,你们是根据经卷,而

我却是听当事人说的。”

五人大奇,摩柯多问道:“这个当事人是谁?”

方剑明拍拍腰间的“子长生瓶”,道:“当然就是它了。”

五人只觉荒唐之极,瓶子若能说话,太阳也该从西边出来了。

摩柯古冷冷的道:“少侠的这个玩笑开的未免太离谱了。”

方剑明正色道:“在下之言绝非玩笑,你们相信‘子母长生瓶’有无上的能力,能助贵教复兴,难道就不

相信它们还有其他的能力?”

五人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反驳。他们若能反驳,岂不是说明“子母长生瓶”只是普通的瓶子?焉能助波斯

圣教复兴?

方剑明接道:“打捞上来‘子母长生瓶’的人是一个渔夫,他不知道瓶子的用处,就把它们当作了摆设。

后来,这个渔夫的后代将它们卖掉,又被山贼抢走,并在无意中发现了它们的用处。世人为了争夺它们,互相

厮杀,这场厮杀,范围之广,只怕涉及到众多国家,它们或许就落到了你们波斯人的手中。说到这里,在下倒

要请教一下,贵教与魔教当真有关系吗?”

摩柯古冷笑道:“当然有关系。本教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天下都有本教的传承者,你们中原也不列外,魔

教算是本教的传承者之一,只可惜彼此遥远,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成了独立的一支,改变了教义,本教再也

无法管理。”

方剑明想了一想,推断的道:“这就是了,贵教的‘大小圣瓶’,八成是魔教的第一代教主盗走的,他生

怕你们找他的麻烦,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当秘密保守不住的时候,就传言‘长生瓶’只有一个,误导你

们。”

说到这里,心头禁不住嘀咕道:“一百五十年前,魔教教主独孤惊天盗走了‘醒神经’,六十年前,魔教

教主独孤动天偷走了我父亲。若真如我猜的那样,魔教魔教主的这个毛病想来也是有遗传的。”

摩柯多半信半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番经历,但不管怎么说,‘大小圣瓶’是从本教流失出去

的,本教一定要收回来。”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在下也很希望贵教能复兴,但你们要拿走‘子长生瓶’,只怕须要问‘子长生

瓶’。在下曾答应过它,一旦找回它的妈妈,就让它们母子回归大海,你们若把它拿走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它

回归大海?恕在下难以从命。”

五人听得稀里糊涂,却也能听出方剑明根本没有把“圣瓶”交给他们的意思,摩柯多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

看,道:“方少侠,我五人实在不想与你为敌。”

方剑明道:“在下也不想与五位动手。”

五个护法中,摩柯古的脾气最烈,闻言喝道:“方剑明,你与我波斯圣教作对,只能自讨苦吃。”

他连“少侠”也不称了,可见是撕破了脸皮。

方剑明沉声道:“在下吃的苦头还少吗?就算你们教皇亲自来找在下,在下也是这样对他说话。”

五人听了,均是大怒,在波斯,谁敢在言语上对教皇有一点点不敬,这个人早就被抓起来治罪了。

摩柯多脸一沉,道:“方少侠,你当真不愿成全我五人?”他虽然生气,但涵养比摩柯古好多了。

方剑明道:“很抱歉,其它的事在下可以答应你们,唯独这件事,在下办不到。”

摩柯多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是必须交手不可了。”

方剑明笑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你们若打败了我,自然就可以拿走‘子长生瓶’。”

摩柯古按耐不住,喝道:“看掌!”隔空一掌拍出,划空啸风直冲出去,开碑碎石不在话下。

方剑明虚空一按,右手就好像放在一张无形的桌子上,但听“砰”的一声,六股劲风消散,摩柯古被震退

了三大步。摩柯古看似劈出一掌,其实暗藏六道潜力。

摩柯多见方剑明轻轻松松的破解了摩柯古的手法,脸色微微一变,道:“方少侠内力深厚,招式神奇,我

五人为了本教的大计,不得不以多欺少了。”

方剑明一声长笑,道:“素闻波斯武学不下于我中原武学,今晚在下就向各位护法讨教一番。”身形一

掠,顿时出现在十丈外。

五人想不到他的轻功会如此怪异,他若存心要跑,恐怕也拦不住他。

方剑明转过身来,道:“这里比较开阔,五位请!”这时的方剑明再也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子,身上有了

一种大师的风度。

五人施展极快的身法,再次将方剑明围在中央,摩柯多做了一个奇异的手势,只见其他四人各自做了一个

怪怪的手势,方剑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怕的力量顿时涌了上来,他就如处在惊涛骇浪中一般,要不是使

出了“千斤坠”,只怕要摔倒。

他眉头一皱,不敢大意,朗声道:“波斯武学果然厉害。”双掌一翻,朝天一拍,无上真气爆发,方圆十

丈的气流一阵波动过后,他却没有将五人的攻势打破,那怪异而又庞大的力量仍然源源不断的压向他,片刻

间,他只觉身上就如压着一座巨山,比举十万斤的重物都还要沉重。

五个波斯人,以摩柯多为首,口里开始不停的念着古怪的言语,手势变化万千,一波又一波的力量罩向方

剑明。

方剑明护住心神,周身发出无上真气,缓缓的盘膝坐下,双手朝天,做举塔状。

一顿饭过后,方剑明凭借金丹的力量,将五人联手发出的那股力量引到了他手掌上。

就在这时,五个波斯人怪啸一声,身如流星般飞扑而上,双袖一甩,就如五把剪刀一般剪向场中的方剑

明。衣袖笔直如刀,带起的罡风,竟令气流斯斯作响,其锋利,只怕钢铁也要为之剪断。

方剑明并没有拔出天蝉刀,自从与钟子丹交手后,在梦中,他时常琢磨什么样的武功才是不败的武功,现

在他有了初步的认识,那就是,一个人要到达武学的至高境界,就必须做到化腐朽为神奇,那怕只是普普通通

的招式,也能产生无穷的力量。

这个道理他虽然听别人说过,但只有当自己能够体会的时候,才会有所领悟。

眼看五把“剪刀”即将临近他的身躯,方剑明陡然弹身跃起,以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闪过了围攻,五人似

乎也早料到了方剑明跃去的方向,跟随着他的身形移动,位置虽不断变化,但始终将方剑明围在中间,双袖连

番打出,好象天空中有五只蝴蝶在飞舞一般,煞是好看。

他们在移动,方剑明的身形也在移动,而且动得比他们更快,每一出手,均能将攻到身前锋利如刀的长袖

荡开。

六人起落之间,竟交手十数招,速度快到了极点。

落地后,五个波斯人施展波斯绝学,将方剑明紧紧围在当中,出手如电,急如连珠,根本就不给方剑明任

何喘气的机会。

方剑明毅然不惧,将新创的那套打法使出来,五人虽将他的退路封死,但也攻不进他的防线之内。

每当打得紧要之出,方剑明就会使出“太极拳”,均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也仅仅是刹那间的

事,随后他的打法又回到了原来的招式上。

五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招式,说它是掌法却又不像,说它是拳法,却又不是,说它是爪呢,又太软了点。

有时候,方剑明还会踢出一脚,也不知他脚底有什么古怪的力量,两道蚕丝吐出,并伴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总

能让五人吃哑巴亏。

到了后来,五人只要一看见方剑明有出脚的征兆,就会以双袖护住全身。

五人越打越是苦恼,方剑明却是越打越振奋,他发现新创的这种打法竟与“太极拳”有着相通的地方,那

就是两者都讲究“随意”,只是他的这种打法还不成熟,有待进一步提高。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打着打着就不由自主的打出“太极拳”来的原因,但又因为“太极拳”没有练熟,转眼

又回到自己的套路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六人身上都流出了汗水,方剑明流出的是痛快的汗水,五人却是真的有些累了。他们长时

间的疾攻,甚耗力气,不累才怪?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方剑明把“太极拳”打了一趟,自觉愈发顺手,威力虽然没有充分发挥出来,但也算

可观的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人只觉压力倍增,方剑明的力量似乎用不完似的(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醒神经”在作

怪)。

摩柯多心头暗叹了一声,知道在招式上根本无法击败方剑明,只好将希望放在了内力上,一声怪啸发出,

其他四人听了他的怪啸,心知肚明。

五人猛地往后退开,随后又扑了上来,夹着全身的功力,双掌从长袖中穿出,拍向场中的方剑明,真气还

没有到达地面,地面就被气流割破,开始裂开无数道口子。

方剑明终究不是天神,这时只觉压力大到了极点,身上每一处筋骨隐隐作痛,双脚往地下陷去,脸上肌肉

受五人真气的挤压,急速滚动着。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眸子内泛起耀眼的金光,大喝一声,双脚拔出地面,双臂一振,运起天蝉真力,身

形一转,无上力量爆发,紧跟着,他凌空旋转,双脚连环踢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树倒土翻,好好的一片树林,竟被六人的内力毁去了六分之一。

方剑明尽管内力深厚,也平衡不了五个超级高手的联手一击,顿时被震出了数丈外,凌空翻了几个筋斗,

落地后,就盘膝坐在地上。

不过,摩柯多五人的情形比他不知要糟糕多少倍,方剑明的双脚踢出后,从脚底射出无数的蚕丝,卷向五

人。五人闪躲不及,竟给缠上了一些,虽然只是少许,但因为是“金蚕花”的蚕丝,又融入了“醒神经”的力

量,一缠上他们的身体,就将五人紧紧缠住,并不断的发出力量,大有把五人勒死的意思。

五人心头惊骇,运功相抗。他们鏖战多时,功力所剩无几,相抗了一会,便浑身没了力气,“咕咚”声

种,先后栽倒在地,蚕丝的力量也逐渐消失了。此刻,就算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将他们轻易杀掉。

片刻,方剑明双眼一睁,站了起来,正要朝五人走去,忽听得衣袂声传来,眉头微微一皱。

“哈哈哈,你们的胆子真大,竟敢找本王女婿的麻烦?怎么样?本王女婿的武功如何?瞧你们一个个像粽

子似的,还要打吗?”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向场中飞落而下,却是大漠之王与凤飞烟。

凤飞烟双颊飞红,娇媚之极,嗔道:“爹,你……你怎么这样说?”走上来,关切的问道:“方少侠,你

没事吧?”

方剑明扫了两人一眼,诧道:“怎么会是你们?你们还没有离开杭州吗?”

大漠之王双眼一瞪,道:“都是为了你这个小子,否则,本王父女早就回大漠去了。”

方剑明更加奇怪,讶然道:“我?我怎么了?”

大漠之王一向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闻言正要开口,凤飞烟一急,跺脚道:“爹,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

的?你这么快就把我的话忘了。”

大漠之王笑道:“爹当然没忘,我只是不满这小子而已,他对你做了那等事情,居然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

样,爹忍不住……”

凤飞烟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怎肯让他再说下去,转到一边去,嗔道:“你再说,我就不跟你回大漠了。”

大漠之王急忙住口,陪笑道:“好,我不说了,让你说罢。”身形一晃,来到五人身前,一把抓起了摩柯

古,反手一指方剑明,道:“这小子是本王的女婿,你们跟他过不去就是与本王过不去,信不信本王将你们杀

了。”

摩柯古压根儿就没有力气反抗,被大漠之王拿在手里,何曾有半点波斯护法的体面?一时之间,羞恼不

堪,愤恨的双目,怒视着大漠之王。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大闹雷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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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听了,孟三思倒吸一口冷气,方剑明与黑袍则是大吃一惊。净慈寺距离雷峰塔也有一段距离,这人竟能将一个重达两万多斤的巨钟移到雷峰塔前,若不是霸王在世,就是有深厚无比的内力。黑袍自忖自己都没有这个本事。

“张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孟三思问道。

张三摇头道:“小的尽管消息灵通,但这人做的很秘密,小的也不知是谁,从天亮到现在,那雷峰塔前围聚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都是些当地的老百姓,还说是出现了妖怪。”

孟三思冷笑一声,道:“不是出了妖怪,我料得不错的话,定是有人要找雷峰塔的麻烦。对了,这个雷峰塔的主持是谁?会武功吗?”

张三道:“听说主持是一个叫宝珠的老和尚,在杭州住了好多年,只知道他是一个得道的高僧,却没有人说过他懂武功。”

方剑明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去年,他在雷家作客的时候,曾与段彦宗相约在雷峰塔比武。当日上山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一个老僧和一个小沙弥。那老僧曾断言他有大难,事后他就被绿袍老怪段淳风暗算,险些把命丢在山中。他曾求见过雷峰塔的住持,知客僧却说住持下山去了。难道那个老僧就是宝珠?难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了一会,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张三却已经离开了。他喝了一口酒,结了酒菜钱,带着两人下楼而去。他本想去看看柳生一剑摆擂的情况,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总惦记着雷峰塔前发生的怪事,好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要去看,正没头没脑乱走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一条非常熟悉的身影,脸色微微一沉,暗道:“好啊,段淳风,原来你还在杭州,我倒要看看你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传音入密对两人道:“黑袍,孟老哥,跟上前面的哪个绿袍人。”三人混在人群中,悄悄的追了上去。

方剑明所看的绿袍人正是段淳风,方剑明跟了一会,才确定只有他一人,却不见圣母。

只见段淳风东转西逛的,很快离开了大街,朝西湖的方向走去。

方剑明心头暗惊,想道:“他去西湖做什么?难道那口巨钟是他移来的?不可能啊,他若举得起来,我还可以相信,但要将巨钟移到雷峰塔前,他却未必有这个能耐。”

他虽然不相信巨钟是段淳风移动的,但看对方形迹可疑,此事有可能和他有关系,更不会放过。很快,段淳风就来到西湖附近。

此时,西湖游人如织,三人借人群躲藏,加上段淳风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他,当他来到雷峰塔前的时候,只见塔前的广场上围着无数的人,向人群中指指点点的,啧啧称奇。

段淳风身形一闪,挤进了人群中,站在人群内向场中观看。

三人也挤进人群中去,朝场内看去,虽然早已知道巨钟被移到了这里,但见了眼前景象,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场上倒扣着一口巨大无比的古钟,人站在巨钟前,也显得自己很渺小。巨钟左首,站着六个和尚,其中一个老僧,宝相庄严,胸前挂着一串佛珠,正是方剑明所见过的哪个老僧。

老僧身后的五个和尚,有一个是小沙弥,其他四人却是中年和尚。那四个中年壮则壮矣,但没有练过武功,手上拿着绳子和棍子,想来是要搬走这口巨钟。

当他们上去将巨钟绑好后,一起使力,无奈的是,任凭他们怎么努力,也没有将巨钟移动半分,累得满头大汗,那绳子眼看也要被崩断了。

那老僧正是宝珠和尚,他眼见四人搬不动巨钟,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眼光一扫,道:“阿弥陀佛,是哪位施主和我老衲开这等天大的玩笑,还请出来相见。”人群中传出一阵惊讶之声,却没人出来。

宝珠和尚虽然有武功在身,但他不便使出。这个移来巨钟的人用意很明显,是一种恐吓,也是一种挑战。他在这里修行多年,为人好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呢?他的小徒弟,那个小沙弥在旁跃跃欲试,他早看在眼中,不过,他没有准许徒弟去动巨钟一下。他的这个徒弟武功虽好,或许能举起巨钟,但要说到移动,也是难上加难。除非他自己动手,不然这口巨钟是移动不走的。

无奈之下,宝珠只得叹道:“阿弥陀佛,在场的各位施主,其中不乏力大之人,谁要是能将这口巨钟移走,老衲必有重谢。”

这听起来好象是一个笑话,别说是一口两万多斤的巨钟,就是数百斤重的大钟,也未必有人能搬走。但是,世上偏偏有不信邪的人,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走出来,道:“老禅师,你别慌,让我来试试。”卷起袖子,走到巨钟前,看了看,却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为好,心一横,干脆有双手去抱巨钟,霹雳般的喝道:“起!”

谁知那巨钟就如生了根一般,别说起来,就是动也不曾动一下,大汉涨红了脸膛也不管用,暴怒之下,使出蛮力去推巨钟,却又哪里推得动半分?

很多人见他这等大汉都拿这口巨钟无法,越发认定这口巨钟是妖怪移过来的。

突听人群中有人暴喝道:“你下来,让俺来试试。”

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莽汉走出人群,手中提着一对硕大的铜锤,单个的重量就不在一百斤之下,那大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正要走进人群,却听中年莽汉喝道:“你先别走,给俺拿着铜锤。”

说着,不由分说的便将两个铜锤交给了大汉,那大汉猛然拿着一对铜锤,险些摔了一跤,好在他还有些力气,立刻把铜锤拿着手中,心头却对中年莽汉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愿为他拿着铜锤。

这中年莽汉却是方剑明所见过的人,正是京城武林大会上和钟涛交过手的那位仁兄。只见他走到巨钟前,伸手推了推巨钟,没有推动,使出浑身力气,也才推动了一点,却已经博得很多人的叫好声。

中年莽汉心头有些得意,双手一抱巨钟,运起全身功力加上自己的一身巨大力量往上一起,那巨钟似乎升高了一点,但定睛看去时,巨钟仍然放在地上。

中年莽汉怒道:“俺就不相信搬不动你。”将所有的力量猛然爆发,只见那口巨钟果然被他抱了起来,可惜的是刚离开地面一尺,就“轰”的一声砸向地面,响起一声震动。

宝珠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摇了摇头。中年莽汉喘了几口粗气,道:“这口巨钟实在太重了,俺也拿它没有办法,大师还是多请些人手将它弄走吧。”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笑道:“让在下试试看。”

随着话声,方剑明从人群中走出来。见方剑明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段淳风吃了一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方剑明朝段淳风所处的方向看去,段淳风冷冷一笑,却不离去。

就在这时,只见六个形迹可疑的人向段淳风靠拢过来,同一时间,黑袍与孟三思走出了人群,冷冷的盯着段淳风。段淳风冷笑了一声,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宝珠看了一眼方剑明,心头暗奇,想道:“此子天生宝相,我好象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少年他是见过的。

那中年莽汉曾在京城武林大会上见过方剑明,见他出来,大喜,抱拳道:“原来是方少侠,幸会,幸会。”

方剑明抱拳回礼,道:“幸会,请问尊驾贵姓大名?”

中年莽汉道:“俺叫牛保山,来杭州是找钟涛老弟的。”

方剑明“哦”了一声。看来,这个牛保山与钟涛是不打不相识。

宝珠走上来,双手合十,道:“小施主若能将这口巨钟移回原位,老衲必有重谢。”

方剑明向他行了一礼,道:“老禅师毋须重谢,能为老禅师效劳,在下非常荣幸。”

走到巨钟前,打量了几眼巨钟,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抱,暗运内力,轻声喝道:“起!”

巨钟应声而起,众人瞧得目瞪口呆,几疑是见到神仙。方剑明虽然抱起了巨钟,却只觉手上就如挂着一座小山一般,只要他稍一松懈,巨钟就有可能失手落下。

适应了一下巨钟的重量,他缓缓运起天蝉真气,猛然将巨钟一抛,双手一接,竟将巨钟牢牢的接在手中。

众人见那口巨钟往上升了八尺接着又落下,砸向底下的少年,身上都吓出了一股冷汗,待见他准确无误的接住后,人群中爆发一阵狂热的掌声。这种场面,他们一生中只怕也只有这一次见到。

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来,宝珠在小沙弥耳边低语几句,小沙弥走上来,在前面给方剑明带路,后面则跟着孟三思和黑袍、贾保山,最后则是一大群围观的人。段淳风站在人群内,冷冷的笑一下,并没有移动脚步。

见有人能举着巨钟走路,引来了无数的人围观,到处都是惊奇之声,人们瞪大了双眼。于是,人群形成了一条长龙,尾随方剑明向净慈寺走去。

到了净慈寺前,方剑明已完全适应了巨钟的力量,一脚刚踏进山门,却听雷峰塔前传来一声洪亮的佛号,心神一沉,脸色大变,暗道:“不好,一定是段淳风要与宝珠大师为难。”

他虽然不知道段淳风为什么要找宝珠的麻烦,但他可不能让段淳风得逞,内力全数运起,双臂一振,顿时将巨钟远远的抛出去,落在了数丈外,不偏不倚的砸在寺中一块巨石上。巨石吃力,霎时碎裂。

他顾不了这许多,双脚一点地,腾空跃起,从慌乱的人群头顶掠过,朝雷峰塔急射而去。黑袍、孟三思以及牛保山三人跟着也向雷峰塔的方向跃去。佛号响起的哪一刻,小沙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转身如飞而去。

雷峰塔前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群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当方剑明赶到塔前的时候,围观的人群跑得一干二净。

广场上,宝珠正与一个青年双掌相对,两人周身布满了护体内气,头上冒出不同颜色的真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和尚,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方剑明定睛一看,见这个青年居然是司马俟。

那小沙弥被四个扶桑浪人围攻,脱身不得。这四个扶桑浪人的剑法非但狠毒,而且出手极快,但那小沙弥武功却高得出奇,虽然闯不过四人的剑势,但四人想要伤他,也是万难办到。

孟三思和牛保山大怒,跃上去相助小沙弥,牛保山一边挥舞着大铜锤,一边骂道:“你们这些扶桑小贼,竟敢在此地横行,俺要好好的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俺的厉害。”

方剑明眼光一扫,看出宝珠老僧的武功高深莫测,司马俟伤不到他,身躯一长,飘身掠进了塔内,黑袍紧跟着飞身进去。

塔内有一处是藏经阁,原本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经卷,可是现在,却被段淳风与六个汉子将里面弄得一团糟,看情形,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见两人跃进来,段淳风冷笑道:“方剑明,老夫奉劝你少管闲事。”

方剑明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闯进来捣乱,这事在下是管定了,你……”

段淳风不等他说完,屈指连弹,大理段家的“逍遥神剑”猛然发出,十数股剑气朝两人射去。

两人发出劈空掌力,将剑气震散,一不小心,却把一些经书毁了。

方剑明脸色一沉,道:“段淳风,你好卑鄙,你若还算是一个人的话,就跟我出去单打独斗,不要把雷峰塔里的经书糟蹋了。”

段淳风得意的大笑起来,道:“你不敢在这里和老夫交手是不是?哈哈,老夫还没有得到要找的东西,岂能善罢甘休?看指。”

口中说着,手上却没有停过,不断的发出“逍遥神剑”,顿时,藏经阁内剑气纵横,经书乱飞。

第五百一十八章 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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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粗暴的行径落入方剑明眼中,让他感到有些不快,沉声道:“大漠之王,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胡来。”

大漠之王把摩柯古往地上一扔,道:“本王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再让本王看到你们对本王女婿不利,本王非把你们五个杀了不可。”

方剑明皱眉道:“大漠之王,在下何时成了你的女婿,请你自重。”

大漠之王脸色一变,刚要发怒,见凤飞烟埋怨的眼神看来,只得忍下,暗道:“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让烟儿对他如此这般,要说是因为烟儿的身体被他看了,但也不至于如此。”

这时,摩柯多等人恢复了一些力气,全都站起,摩柯多深深的盯了大漠之王一眼,冷冷的道:“阁下是什么人?”

大漠之王“哈哈”大笑,道:“尔等竟连本王都不知道,你们给本王听清了,本王就是西域的大漠之王。”

摩柯古眼中喷火,厉声道:“大漠之王,你给本护法记住。只要我五人不死,本教教主一定会来西域找你算帐。”

大漠之王冷笑道:“你们教主是何人?”

摩柯古道:“教皇。”

大漠之王皱眉道:“教皇?”脸色陡然显得有些凝重,道:“你们是什么教?”

摩柯古道:“波斯圣教。”

大漠之王脸色一变,转而“嘿嘿”一笑,道:“哦,原来你们是波斯圣教的人,难怪口气会这么大。本王在西域的时候,曾听说波斯圣教教皇武功通神,早就想去会会他,只是路途太远,没有前去。你回去告诉你们教皇,就说我大漠之王在‘沙漠之城’恭候他的大驾。”

摩柯多听了“沙漠之城”四个字,脸色变了一变,道:“原来你是‘沙漠之城’的城主,你的恶行早就传到了波斯,我等是如雷贯耳。”

他们只听说过“沙漠之城”城主是一个及其凶残的人,却不知道城主的名号。

大漠之王勃然大怒,道:“你是想找死不成?若不是本王答应我的女儿再也不滥杀一个人,你再敢对本王无礼,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五人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站着调息了一下,恢复了大半力气,才撕掉身上的蚕丝。

方剑明走上来,向五人一抱拳,道:“五位,在下得罪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让摩柯古老羞成怒,道:“方剑明,你给我们的羞辱,他日我圣教必定讨回。”

方剑明苦笑道:“在下……”

摩柯古截口道:“你最好把本教的东西交给我们,否则……”

摩柯多脸色一沉,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摩柯古愤愤的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摩柯多涵养甚好,朝方剑明回礼道:“少侠的武功在我等之上,我等输得心服口服。只是,那件东西事关本教的前途,我们五个拿不走它们,并不代表本教没有人做不到。数年之内,本教一定还会有人前来讨教方少侠。”

方剑明道:“只怕贵教的人来找在下的时候,在下已经让它们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摩柯多脸色大变,道:“少侠若真这么做,后果将会很严重,本教教皇说不定会亲临贵国,与少侠印证武学。”

方剑明道:“在下认定的事,便不会更改。”

摩柯多长袖一拂,道:“方少侠执意如此,我等无话可说,告辞!”

话罢,五人转身离开,临走前,摩柯古狠狠的瞪了大漠之王一眼。

五人走后,方剑明看了一眼凤飞烟,两人脸上都是一热。

大漠之王见了,心头欢喜,大声道:“方小子,本王要你跟我们一块去大漠,你可愿意?”

方剑明吃惊的道:“在下跟你们去大漠干什么?”

大漠之王瞪眼道:“你对本王的女儿做了那等事,难道本王的女儿还能嫁给别人吗?你不娶了她,本王会杀了你。”

方剑明心头“咯噔”一下,暗道:“这种事越怕越会找上门来。”

凤飞烟见他不说话,幽幽的道:“方少侠,我知道当时你是为了救我才会那么做的,但我一个女儿家,都被你那样了,你以为我还会嫁人吗?”

方剑明面红耳赤,想反驳却难以启齿。

大漠之王道:“方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做事爽快一些,不要婆婆妈妈的,你究竟要不要本王的女儿?”

方剑明朝凤飞烟一抱拳,低着头,道:“在下那晚绝非有意冒犯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凤飞烟轻轻的道:“你可是因为龙轩主?”

方剑明猛然抬起头来,道:“凤姑娘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请姑娘不要为难在下。”

凤飞烟浑身一颤,大漠之王变色道:“你不要本王的女儿?”

方剑明正色道:“凤姑娘又不是一件礼物,何来要不要?在下那日救凤姑娘,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用身子来报答,如果在下答应了你们,岂不是显得我姓方的很下作。”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道:“刚才你若答应了,本王说什么都不会把烟儿交给你,现在,本王非常相信你的为人。只要你愿意娶本王的女儿,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没等方剑明开口,凤飞烟幽幽的道:“飞烟蒲柳之姿,又怎么配得上鼎鼎大名的方少侠,爹,我们走吧。”

说着,转身就走,大漠之王与方剑明都急了,大漠之王身形一跃,拉住凤飞烟的手,道:“烟儿,你别走,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方剑明道:“凤姑娘,在下绝没有看不起你之意,只是这种事讲的是两情相悦,天下有那么多的好男儿,比在下好的比比皆是。”

凤飞烟挣不脱大漠之王的手掌,芳心一乱,道:“爹,你让我走吧,方少侠说得很明白,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大漠之王冷冷的道:“本王看准的女婿,难道会让他走了不成?”转头看着方剑明,道:“方小子,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娶不娶烟儿?”

方剑明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

大漠之王脸上腾起一股杀气,松开凤飞烟的手,阴沉沉的道:“好小子,本王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竟敢与本王作对。”一股力道朝对方压去。

方剑明身形一晃,向左移动了两丈,道:“在下不想与你动手。”

大漠之王怒道:“本王要与人交手,这个人还会躲得开吗?”话声中,右掌一拍,凌厉的掌风卷出,这一掌看上去毫无出奇之处,但方剑明忽觉身体竟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大吃一惊,朝前扑出的身子顺势一转,手掌往前一伸,只听“蓬”的一响,方剑明的身躯凌空纵起,朝后一拔,落在了三丈外。

大漠之王一脸惊疑,喝道:“好小子,本王的这一招,数十年来,还没有人能逃出去,你是第一个。”

方剑明心头暗惊道:“这家伙的武功好不奇怪,要不是我及时的运起‘醒神经,只怕要遭了他的道儿。”口中道:“这就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双掌一翻,似爪非爪,凌空朝方剑明一吸,道:“让你尝尝本王‘御女魔功’的厉害。”

方剑明心头一跳,顿时只觉浑身燥热,浑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半分力气。

凤飞烟见方剑明面上通红,担心他有事,忙道:“爹,不要伤害他。”

大漠之王笑道:“放心吧,他是我的女婿,我怎么会伤害他。”

话刚说完,面色大变,原来,他突然感觉方剑明体内产生了一股古怪的力量,正逐渐将他的“御女魔功”破除,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正在吃惊间,对方那股古怪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讲他发出的劲力全“吃”了。

大漠之王收回双手,脸上无比凝重的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方剑明没有吭声,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目视着前方。

大漠之王与凤飞烟大觉惊奇,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片刻,只见方剑明眼中闪过一道白芒,凤飞烟见了,只觉昏昏欲睡,但这也只是刹那间的事而已,大漠之王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心头也为之一跳,暗道:“这种症状岂不是传说中的‘魔眼’吗?这小子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过了一会,方剑明的眼睛眨了一下,好象刚回过神来,见了两人,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搔搔脑袋,皱眉道:“奇怪,刚才我是怎么了,‘大睡神功’竟会自动运转,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听他嘀咕了半天,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凤飞烟关心的问道:“方少侠,你没有事吧?”

方剑明听她这般关心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歉意”,忙道:“凤姑娘,在下没有事。”暗道:“我现在是没有事,不过待会就不一定了。你父亲若还要逼我,我今晚想没有事只怕也很难了。”

大漠之王虽然没有与方剑明“正式”的交过手,但通过几次的试探,知道他的武功古怪得令人生寒,自己想要把他制住,恐怕是难如登天,先不说对方体内有可怕的内力(这内力绝对要在他之上,但精纯不如他),单以那晚在山洞中偷袭他,将他打入石壁中,他照样能活转过来的强硬本事,就绝非寻常人可比。一个人若打都打不死,岂非比任何武功都可怕?

大漠之王想想就觉得丧气。这次来中原,也让他的骄气减去了三分,自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方剑明,面色和缓的道:“方小子,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娶烟儿?”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婚姻大事,在下不能儿戏。”

大漠之王沉声道:“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烟儿?”

方剑明心头一震,道:“凤姑娘貌比天仙,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人不对她有爱慕之心,只是在下心中已经有人,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凤飞烟先前被他拒绝,芳心本来就已经暗暗生疼,现在听了他的话,只觉万念俱灰。她第一次与方剑明见面,是在杭州城里的一条巷子里,当时两人相撞,心中都有过异样的感觉。她虽然与方剑明很少见过面,但不知怎么回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与方剑明第一次相遇的事,这种感觉淡淡的却又是值得回味的。

她也曾与方剑明在一些场合见过,但方剑明的身边总是出现不同的女孩子,她就觉得方剑明未免太“花心”了,更加不会想和他打交道。

以她的相貌,追求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天下的少年俊杰,谁也无法进入她的心底。后来,“多情剑客”林秀林找上门来,还曾对她表示过好感,但她总觉得林秀林这个人心机太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那晚,在山洞中,当方剑明将她救醒后,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方剑明怀中,与其说是她害怕,还不如说是一种渴望,她渴望有人能保护她,而这,从方剑明的表现中也实现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的奇怪,有人尽管天天见面,但只有友情,有人见面很少,却在一面之间定下了生死情缘。

凤飞烟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大姑娘,若说她在经过那么多事后,对方剑明没有倾慕之心,不免是违心之言。不过,她这种人也有一个缺点,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更改。

她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但相貌绝非一切,最重要的是缘份,她与方剑明大概是那种“有缘无份”的人罢。

只听凤飞烟低低的道:“方少侠,我不会怪你,你这是尊重我。同样的,我也要尊重你。”抬起头来,看着夜空,极力的不让自己脸上有悲伤之色,道:“今晚一别,我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他日有空,少侠可以来大漠找我,飞烟定盛情款待。”

话罢,飞身而去,转身的的哪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被尖针深深扎了一下,两滴清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痛过后,竟是无尽的轻松。

大漠之王瞪了方剑明一眼,道:“你小子真是不识抬举,烟儿这么好的人,你居然不要,本王就不相信天下没有比你更好的人。”转身大步而去,没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走后,方剑明的身形晃了一晃,揉了揉两太阳穴,强忍着一股浓浓的睡意,施展“九天玄女步”朝雷府的方向掠去。

好不容易到了雷府,众女见他回转,吊起的心才放下来。方剑明没有多说几句话,只说了“我要睡觉”四个字,就一头栽进了东方天骄那丰满的胸脯中。东方天骄万料不到他会说睡就睡,一种酥软的感觉涌上心头,羞得满面通红,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越发令人心动,只是方剑明已经看不见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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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谈论着一些事情。由于方剑明的“大睡神功”发生了异常,惊动了木头叔叔,他才难得的出洞一见。虽然从木头叔叔的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但从他半响没有吭声的情形看来,这事儿也把他难住了。

在木头叔叔当哑巴的这段时间,方剑明问长生童子道:“长生,你与你妈妈可是去过波斯?”

长生童子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

方剑明遂把他与波斯五护法的事简短的说了一下,末了,道:“我擅自为你作主,你不会怪我罢?”

长生童子笑道:“我那里会怪你,你做的好极了,我才不会与他们到什么波斯去呢。”小脑袋一偏,想了一想,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记得很久以前,我与妈妈的确是在一个时而黑暗,时而明亮的地方住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哪里是不是波斯的禁地,但我讨厌那个地方。”

方剑明听他这么说,舒了一口气,转而,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道:“长生,我曾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妈妈,但是我现在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长生童子虽然想念妈妈,但这些日子与方剑明相处以来,与他有了极深的感情,非但没有怪他,反而安慰的道:“你不要自责,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以前,我一个人待在温泉里面,孤零零的,没有人陪我说话,寂寞死了,现在有你和我玩,我还要感谢你。妈妈住在姓王的太监那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的。”

方剑明见他粉嫩的小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还是看出他眼中流露出想念的感情,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放心吧,血手门的气数也快到头了,只要把他们打垮之后,我说什么也要闯一闯王振府邸。”

话刚说完,却听木头叔叔道:“以你现在的本事,闯王振府邸是没有事,但他若把长生的妈妈藏起来,你想找出来可有点难度。还有,你别忘了,魔教丢失长生瓶,明知道就在王振手中,为何没有人去找?”

方剑明道:“一来是王振身边潜伏着众多高手,不容易对付,二来,魔教也不想得罪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太监。”

木头叔叔发出一声讥笑,道:“你以为独孤九天会怕王振?”

方剑明脸上一红,反问道:“那他为何不去与王振索要?”

木头叔叔没有回答他的话,冷笑了一下,道:“独孤九天此人心机极为深沉,以后你要小心他。”

方剑明正待追问,木头叔叔“嘿嘿”一笑,道:“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方剑明道:“什么办法?”

木头叔叔道:“主人当年创下‘睡觉经’这套旷古绝今的神功,虽然是源自主人的灵感,但他也参考过不少的武学秘笈,古往今来,凡能成为一代宗师者,无不是博学之人。”

方剑明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道:“你要我参考其他的绝学?”

木头叔叔道:“我问你,你身上还有什么武学秘笈?我是说你没认真学过的。”

方剑明老老实实的道:“一卷‘洗髓经’和全本的‘醒神经’”

木头叔叔道:“着啊,放着这些好东西不用,你不是在暴殄天物?”

方剑明道:“可是……”

木头叔叔道:“可是什么?”

方剑明道:“你不是常跟我说过,学武忌讳贪多,我现在连‘大睡神功’都学不好,再去学其他的,岂不是贪多嚼不烂?”

木头叔叔道:“这不一样,我让你去看,并不是让去学,你要是学的话,也没有人会怪你。哈哈,以你的资质,应该可以从其他绝学中找到解决的法子。”

方剑明想了一会,总觉得他的话不对头,却想不到问题出在何处。

木头叔叔道:“‘睡觉经’毕竟是主人所创,他不在,我也不敢枉下断论,我给了你一个参考的法子,你要不要这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话罢,拉起长生童子,一溜烟似的跑了,笑声传来,道:“长生,我们玩去,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想想。哎,学武的人多苦闷,幸好我们都不是‘学武’的,不然天天像他这般发愁,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见两个走了,方剑明愁眉不展的想了一会,从怀中拿出了“洗髓经”和“醒神经”,左看看,右瞧瞧。

这两门武林绝学,他本来不打算学的,但事到如今,他又不得不从中找出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困难(他曾试着运起“大睡神功”,但不知怎么回事,竟运转不起来),他虽然怀疑木头叔叔的话掺着极大的水份,但木头叔叔既然不肯说“老实话”,自己又不可能用刀子逼着他说。

“洗髓经”的内容,他没有看过一页,但“醒神经”他却是看完了的,并且还记在心上,更重要的是,他足底有父亲“传”给他的“醒神经”能量,那虽然只是父亲发出体外的真气,但曾多次帮过他的大忙。

将一薄一厚两本绝世秘笈放在草地上,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想了想,拿起了“洗髓经”。他为何先不拿“洗髓经”,是有原因的。

“醒神经”自出世以来,能学会者也仅仅是王聪与他的父亲。在他心中,王聪虽然不像达摩老祖那般成为一座巨像,却也是绝代奇才。至于父亲,那就更不要说了。

他的意识里,“洗髓经”应该要比“醒神经”容易得多,这倒不是说“醒神经”比“洗髓经”厉害。

不过,他的这种想法有一个站不住脚的地方。他体内有“醒神经”的真气,从根本上来说,是打下了修炼“醒神经”的基础,反过来说,修炼“洗髓经”反而不如修炼“醒神经”那么容易。

可是,这也仅是从理论上来说的,具体到实践上,谁也无法预料。

他看了第一页,便知道这卷“洗髓经”是三卷中的中卷。在刀神手中的那卷是上卷,这是他知道的。

看了一遍之后,末尾写着“天智僧“三个字,看到这个名字,他禁不住笑了一笑,接着便有一种崇敬。

他笑是因为想起这个老和尚当年与不休师父的交往,崇敬是因为这个神僧虽然没有留下他独创的东西,但他所做出的努力却是巨大的。

如果说不休师父属于开创者,这个天智僧却是属于集大成者,不能说那个更强。开创者固然值得人称赞,但若没有后人来继承,开创者的东西早晚会被淹没在岁月中。举个简单的例子,若没有他方剑明,不休师父的“睡觉经”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世上。

天智僧呢,看起来,他是没有任何建树,但你只要想想十三棍僧是他的弟子、为了保存少林武学,他做了很大的工作,以及不休师父是在他的影响下才当和尚的,这才会有不休师父后来的成就等等这些事,无形中,他所做出的努力更多、更大。

方剑明把这卷“洗髓经”翻了好几遍,不知不觉竟将内容记在了心中。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能看懂的地方似乎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叹了一声,他放下“洗髓经”,拿起了“醒神经”。

他虽然将“醒神经”的文字记在了心中,但眼为人体之神,记得再深,也不如看上一眼。

当他看了几页后,便觉得浑身发热起来,匆匆看了一遍,足底的“醒神经”竟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急忙坐下来盘膝运功,要控制住真气。

谁料不运功还好,一运功,脑中就不断的闪现着刚才看见的文字,这些文字都是“醒神经”的内容。跟着文字的引导,足底的一股热流在体内运转了一遍,平时到达不了的经脉竟受此一刺激,霍然开阔。

他不知是祸是福,运功一周天后,缓缓睁开双眼,刚要活动一下身子,心神猛然狂跳,竟不受控制,一道奇怪的力道打入心头,“哇”的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只觉浑身疼痛无比。

霎时,一段文字在他脑中闪现,那是“醒神经”上的内容,紧接着,另一段文字硬闯入了脑中,那是“大睡神功”上的一段。

这两段文字的内容截然相反,恰如一阴一阳相撞,一刚一柔相遇,顿时,足底狂涌出“醒神经”的真气,大脑中涌出“大睡神功“的真气,两股力量来势异常凶猛,在胸口部位相撞,互不退让。

豆大般的汗珠从额头流了出来,他想叫但叫不出声,浑身剧烈的颤斗起来。他不知道由于他的修炼,触动了“醒神经”的力量,这门神功本来与“大睡神功”是背道而驰的,在此之前,他没有刻意去修炼“醒神经”,“大睡神功”也一向是懒洋洋的。如今两者都有了异变,他一下子进步得太快,虽打通了身上好几处经脉,但也因此让两者产生了敌意,不在他体内争斗才怪。

当他痛苦得要死的时候,木头叔叔和长生童子正在树林中并排躺着,看着天空,长生童子小嘴上还叼着一根小草。

木头叔叔似有所觉,陡然坐起来,道:“长生,你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长生童子眨眨眼,道:“是有一点。”跟着也坐了起来,吐掉小草

两人互相看了一看,不约而同的朝方剑明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方剑明被两股力量折磨着,但觉生不如死,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段文字,这段文字是洗髓经上的一段内容,大意是叫人如何镇定心神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忍着剧痛,扑到“洗髓经”前面,翻开那一页,匆匆看了一眼,便记起了许多文字,盘膝坐下运功调元。

说来也奇怪,他依照“洗髓经”上的这段文字来运转丹田的那股真气,任两股力量在胸间冲击,那种痛苦减轻了一些,虽然只是一些,但他觉得要好过得多了,守住心神,缓缓的将少林寺正宗内功心法运转。

这时,木头叔叔与长生童子来到了近前,长生童子见方剑明脸上有痛苦之色,要上去瞧瞧,木头叔叔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等等。”

长生童子着急的道:“还要等什么,我看他是走火入魔了。”

木头叔叔点头道:“我知道。”

长生童子道:“你既然知道,还拉着我干什么,我们快去帮他。”

木头叔叔道:“这个时候不要惊动他,看看再说,万一不行的话,我们再上去。我就不相信凭我们两个的力量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长生童子定了定神,明白了他的话,便不再作声,静静的看着。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不识趣的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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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方离开,一条人影出现在三人原先站立之处,眼神明亮,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意,不是方剑明还会是谁。

原来他与宝珠听出有夜行人来到,两人低声说了几句闲话后,便闭目坐着,不动也不说,那“大师兄”听了半天,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三人探听不到消息,来此之前,又没有得着吩咐,不好硬闯,只好回去禀报,方剑明悄悄的跟了下来。

他料定这三个人与先前遇到的那伙人是同路,忍不住小孩子兴起,捉弄了三人一番。他存心“卖弄”了一手“隔空打人”的手法,好让三人回去说明,三人身后之人若是个高手,当会明白是怎么回事,隔空发掌算不上什么惊天武功,巧就巧在他的手法比一般的隔空发力高明了无数倍,须知隔空出掌不易控制力道,方剑明捉弄三人,就好像是一个无形的人站在他们身边,出手打他们一样。若是识货的高手,听明后,当会知难而退。

方剑明返回禅房,刚与宝珠说了几句话,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方剑明笑道:“不识相的人来了,老禅师且请在屋里静观,这种事情就让在下代劳好了。”

话罢,也不管宝珠是否答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雷峰塔前的场地上站定。

很快,只见一伙人疾步来到塔前,在方剑明三丈外站定,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根蛇头杖,身后三人却是先前那三位仁兄,其余人等,一色劲装打扮。

那三位仁兄脸上还有惊恐之色,眼珠乱转。

突然,宝珠的徒弟――小沙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方剑明身边,双手合十,道:“各位施主,深夜到访雷峰塔,不知有何要事?”

这小沙弥修炼的是童子功,武功已得宝珠真传,对那三位仁兄先前的到来早已知晓,只是宝珠曾嘱咐过他,叫他不要理会“鬼祟之辈”,他才没有出现,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是非出来不可了。

那老者斜睨了小沙弥一眼,好不自大的道:“小秃驴,少罗嗦,快叫你师父出来,老夫有话要说。”对方剑明却是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小沙弥道:“家师不方便出来相见,有什么事,施主就与小僧说罢。”

老者哼了一声,道:“什么不方便?老夫说要见他就要见他,他竟敢捉弄我的弟子,敢情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他有多大的道行。”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阿弥佗佛。”

老者道:“你念佛也没用,快叫你师父出来。”

“嗤”的一声,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老者眼珠一转,怒道:“无知小辈,你敢笑老夫?”

方剑明淡淡的道:“听你的口气,来头很大,未请教阁下万儿。”

老者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鼻子里一哼,道:“无知小辈,闪到一边去,别多管闲事,就凭你,还不配问老夫的姓名。”

方剑明笑道:“不知什么样的人才配问?”

老者傲然道:“老夫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呢。无知小辈,你与宝珠有何关系?”

方剑明学着他的声音道:“就凭你,还不配问本少爷的来历。”

此话一出,顿时把老者吓了一大跳,这明明是他的声音,怎么让对方说了出来?江湖中虽然不凡易容行家,但能将声音学得这般惟妙惟肖的,他还没有见过。

老者上下打量着方剑明,见他除了英挺外,毫无出奇之处,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是“高手”,心头一宽,道:“雕虫小技,吓不住老夫。小子,报上名来,老夫杖下不死无名之辈。”。

方剑明由“无知小辈”变为“小子”,可见老者也并不是一味的狂妄自大。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巧了,本少爷的名字就叫无名。”

老者脸色一沉,右手一紧,将蛇头拐杖往地上一杵,眸子内闪着凶光,冷冷的道:“老二,你上去代为师把他收拾了。”

不等“老二”出来,方剑明轻笑一声,道:“老头,不要让你的徒弟出来丢面子了,你的三个宝贝徒弟,刚才已经尝到了本少爷的手段。”

那三位仁兄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就是这个少年捉弄他们。

老者的脸色变了一变,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竟能使出“隔空打人”的极高手法,怒喝一声,道:“好小子,竟敢捉弄老夫的弟子,老夫也不管你是谁,先把你拿下再说。”

话声一了,身形闪电纵起,飞身掠出,五指如爪,向方剑明肩头抓到,他快方剑明更快,眼看他的大手就要抓住方剑明的肩头,谁知却扑了隔空,方剑明不知所踪,忽闻身后有风响,老头身躯一转,蛇头拐杖夹着数千斤力道扫出,这次又打了个空。

“老头,我在你头上呢。”方剑明的声音在半空响起。

老者抬头一望,老脸阴沉,左掌一翻,强大的真气轰向半空。

方剑明运起护体神功,看似没有出手,其实周身布了一层罡气,老者的真气竟没有打伤他,只是把方剑明的身子高高抛起,而老者禁受不住反震之力,朝后退了几大步,心头骇然,暗道:“这小子是金刚不成?”

念头方起,一股劲风迎面打来,急忙左掌一拍,如山掌力冲出,只听“砰”的一声,狂风卷动中,老者双眼大睁,拼命的使出“千斤坠”,要极力站稳身子,但最终站立不住,不停的后退,退了十多步才勉强站稳脚跟。这几下说来话长,实不过在眨眼之间。

老者身上出了一股冷汗,抬眼望去,方剑明笑嘻嘻的站在前方,好象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似的。

老头也非无名之人,心中虽然为方剑明的武功震惊,但也引发了他的冲天怒火,怪啸一声,蛇头拐杖舞动,杖影如山,带起阵阵阴风,急如暴风般朝方剑明展开了进攻。

方剑明的打法别具一格,只是低头、弯腰、转身、跳开,任对方有多么快的速度,多么大的劲道,他总能抢在第一时间避开,看似危险之极,却给人一种随意的感觉。

在老者使出杖法之后,老者的三个徒弟与那伙劲装汉子都远远退开,小沙弥眼神如电,立刻看出问题所在,暗道:“这老人的蛇头杖上有毒。”见方剑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大为好奇。

老者快攻了三十多招,方剑明的身法依然快捷,微微吃惊,知道遇上了“可怕”的对手,眼珠一转,喝道:“小子,似你这般躲躲闪闪,何时是个尽头?你有种的话,就接老夫一招。”

方剑明“哈哈”一笑,伸手一抓,顿时抓着了蛇头杖的一头,往后一带,巧妙万端的夺过了蛇头杖。

老者欣喜若狂,竟不管蛇头杖,朝后退了七步,盯着方剑明,喊道:“倒也,倒也。”

方剑明笑眯眯的道:“不倒,不倒。”

老者见他没有倒下,脸色大变,指着他道:“你……你不怕老夫的‘七步倒’之毒?”

方剑明仰天大笑,道:“便是‘半步倒’,本少爷也不怕。”

老者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惊得说不出话。

这“七步倒”的毒药涂在蛇头杖上,先前舞动时,经内力的催动,毒气已经散布,两丈之内,闻者即倒。老者事先服过解药,当然不会有事,但方剑明没有服过解药,怎么会没有事呢?

当时,老者只道方剑明内力精深,抵挡得住毒风,随后他便出言激方剑明,方剑明果然中计,伸手去夺蛇头杖,所抓的部位又正好是杖尾,那杖尾涂得最多,自己便是服下了解药,也不敢轻易去碰。

谁料,方剑明仍然没有中毒的迹象,老者仗以成名的“七步倒”竟对人家起不了半分作用,大惊之下,掉头就走。他一走,他带来的人急忙跟着他离去。

方剑明身形一晃,急如流星般掠过众人头顶,落在了老者身前。

老者“吓”得退了几步,畏惧的看着他,颤声道:“你……你还想干什么?我不找你的麻烦就是,那……那些武学秘笈我也不敢染指了。”

方剑明失笑道:“你忘了拿你的东西。”将蛇头杖递给上去,老者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什么武学秘笈?”方剑明皱眉问道。

老者只盼望早些离开,道:“雷峰塔的砖头中不是藏有武学秘笈吗?”

方剑明道:“谁说的?”

老者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方剑明听了,没有作声。老者道:“我们可以走了吗?”与先前的自大判若两人。

话声一落,眼前人影一晃,方剑明消失在眼前。

老者心头一叹,知道这少年的武功业已出神入化,再多十个自己,也不及对方,回头对那伙劲装汉子道:“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就说老夫武功低微,帮不了他的忙,再也没脸见他,告辞。”带着三个徒弟从另一条路走了。

那伙劲装汉子见这老怪对方剑明如此惧怕,半途开溜,那里还敢待在此地,一窝蜂似的走了。

这伙人离去后,宝珠从禅房中走了出来,叹道:“阿弥陀佛,武林中贪图武学秘笈之人,数不胜数,若人人都像施主这般,雷峰塔也就不会多灾多难了。”

顿了一顿,道:“净悟。”

小沙弥道:“弟子在。”

宝珠道:“你下去罢,不管发生了事,你都要好生看护着雷峰塔。”

净悟(小沙弥)道:“弟子明白。”退下去了。

方剑明道:“老禅师对此事有何看法?”

宝珠道:“有关雷峰塔塔砖内秘藏经卷的传闻,早已有之,经盗经者一闹,引来大批武林中人也是必然之事,老衲身为住持,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时,只见来此的途中亮起了火光,一伙人上山而来,很快,一大批人到了雷峰塔前。

方剑明眼光一扫,见走在最前的除了先前见过的“习老儿”、丑陋老者、道装中年人、黑脸老头、“古兄”外,还有三个怪模怪样的人。那名叫曾广泰的却没有到场。

“古兄”大概是这群人的头儿,深深的盯了方剑明一眼,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方剑明微笑道:“一个无名小卒。”

黑脸老头冷笑道:“管他是谁,陶达安这草包奈何不了这小子,并不代表我们拿不下他,我等……”

“古兄”干咳一声,打断他的话,朝宝珠一抱拳,道:“在下古越冬,听闻大师佛法精深,特来请大师到在下的小船有事商议。”他带着这么多“打手”来请人,可算是一绝了。

宝珠含笑道:“古施主如此盛情,老衲愿意一去,请前面带路。”

谁也料不到宝珠会答应古越冬的邀请,方剑明正要说什么,宝珠道:“这位施主适逢其会,望古施主连他也一块请。”

古越冬打了一个哈哈,道:“好说,好说。”

于是,一群人离开雷峰塔,来到西湖边上。古越冬的那艘大船如今虽然没有在湖中央,但距离湖边也有十多丈的距离。

古越冬等人各自以不同的身法跃上了大船,那三个怪模怪样的人竟然是踩着湖面过去的,方剑明见了,暗道:“这三个家伙的武功犹在习老儿之上。”古越冬的身法虽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方剑明料定他的武功绝不会在三个怪人之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做这些人的“临时头儿”。

方剑明看了一眼宝珠,笑道:“让晚辈为老禅师开道。”也不见他如何发力,身形纵起,掠过湖面十丈,落在大船上。古越冬等人看了,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们倒不是为方剑明的轻功震惊,似这等一掠十丈,他们也办得到。

他们这么做,只想看看两人的武功有多高,谁知方剑明却没有上当。

黑脸老头冷笑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懂得藏拙。”

就在这时,只见宝珠在湖边捡了一段树枝,往湖面上一投,身躯一晃,站在了树枝上,树枝带着宝珠飘到了大船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人已经站在了船上。

古越冬等人见了,心中大惊,方剑明心中笑道:“老禅师这一招实在妙极了,这些人若知趣的话,定不会再打雷峰塔的主意。”

不等古越冬说话,那道装中年人沉声道:“大师的身手果然超凡,在下长孙离,请大师赐教。”

“呛”的一声,拔出肩头宝剑,剑光一闪,闪出点点星光,遍袭宝珠身上九大穴道,剑上力道虽然不大,但剑法极为精妙。

宝珠站着不动,眼见就要被剑尖刺中穴道,说时迟那时快,宝珠袍袖微微一动,只听“当当……”九声连响,众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长孙离突然将宝剑一收,朝宝珠一躬身,道:“在下惊扰了大师,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弹身跃起,踩着湖面到了堤上,身躯一晃,没入树丛中不见。

第五百二十章 奇怪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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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丹田的那股真气虽然也极为强大,但比起体内的其他力量要小得太多了,按理来说,在两大力量较劲的时候,它万不能有所行动,但世上的事偏偏如此奇怪,这股真气在方剑明的努力下,慢慢的运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又生,他双臂上的“天蝉真力”不运自发,夹着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胸膛部位,要与两大力量一争高下。这么一来,好比天下三分,三道强大的力量互相攻城掠池,抢夺地盘,但彼此又有所顾忌,搞得方剑明越发痛苦不堪。

这个时候他才领悟到当初不休师父为什么要残酷锻炼他的身体的用意,要不是不休师父当初让十八铜人用魔鬼般的训练锻炼他,现在他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他紧咬着牙根,不管这三股力量如何的“蛮横无理”,一心运起丹田之气。

其实,少林派的正宗武学,从根本上来说,都源自易筋与洗髓,他所修炼的少林派正宗内力虽仅仅是入门的功夫,但天下武学,最讲究的是根基,没有根基,任他什么盖世武学,学到最后,不是达不到顶峰,就是走火入魔。

他丹田的内力不怎么强大(不过,比起很多少林寺的弟子来说要大得多了),但因为是源自易筋与洗髓,现在他依照“洗髓经”的一段文字来运转,竟有了神奇的效果,没有让他的神智之光灭掉,丹田之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壮大了不少。

这种结果虽然令人可喜,可是三股力量根本就把“丹田之气”当作是“聪明”的小弟弟,只要它不参加进来,便不会去动它,兀自互相冲撞。这样下去的话,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时候,他的身上涌出了一道道的金蚕丝,逐渐将他的身子裹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蚕丝越来越多,将他的身躯全部裹住,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木头叔叔道:“长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在前,我在后,看能不能帮帮他。”

说定之后,木头叔叔站在“球体”一端,平举双掌,贴在金蚕丝上,发出神奇的力量。长生童子则是盘膝浮在半空,发出一股古怪的力量,打入了金蚕丝之内。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两个才收功。

“球体”变小了许多,两个瞧了瞧,向后纵开,忽闻一声巨响,“球体”爆炸,宛如破茧一般,一条人影从中冲天而起。

木头叔叔大喜,待方剑明落下地后,一把抓住他,上看下看,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方剑明的模样倒没有变,只是手中多了一件东西,还没等他看清是个什么东西,长生童子捡起草地上的“洗髓经”和“醒神经”,上来递给他,气鼓鼓的道:“都是烂木头出的馊主意,这两本武学秘笈你还是不要学了,免得下次又出现这种状况。”

他虽然是小孩子的模样,但口气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跟他的模样相配。

方剑明乖乖的接过两本秘笈,将它们放入怀内,道:“奇怪,我身上的‘天河宝录’好象有了什么变化,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就是从里面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眼前一看,却是一个小画卷,长不过三寸。

长生童子觉得新奇,从他手中拿过来,道:“什么东西,先让我开开眼界。”

方剑明没有急着去看,而是解开衣领,朝胸膛瞄了一眼,“天河宝录”仍然附在身上,不由有些歇气。

木头叔叔关心的问道:“小子,你身上没有什么不适了吧?”

方剑明道:“没有了,只是感觉怪怪的。”

木头叔叔伸手给他把了把脉,道:“你体内真气端的怪异,既有‘睡觉经’,又有‘醒神经’,还有‘天蝉真气’,现在的丹田之气壮大了许多,应该是受到‘洗髓经’的影响,你试着运起‘睡觉经’看看。”

方剑明依言一试,“大睡神功”果然又能运转自如,点头道:“可以运转了,你怎么知道丹田之气是受了‘洗髓经’的影响?”

木头叔叔答非所问的道:“只要它能运转自如就行了。近期内,你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这门神功上,我察出你的内力已经到了‘睡觉经’第四层境界,只是修为还没有达到,所以,你可不要懈怠。”

方剑明见他又来这套,没好气的道:“是,木头叔叔。”

木头叔叔很久没有听他称呼自己这个名字了,正想开口教训教训他,长生童子在一旁奇怪之极的道:“这上面画的究竟是什么呀,有山有水,还有十八个古怪的盔甲。”

木头叔叔毫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看,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子,这下你有福气了。”

“什么福气?”方剑明睁大眼睛问道。

木头叔叔没有立即回答,将画卷翻来翻去的看了几下,突然运起神奇的力量,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竟将画卷一分为二,都递给了方剑明,道:“你仔细的瞧瞧。”

方剑明接过来,先看了左手的画卷,只见上面山水密布,好一派景象,下方,栩栩如生的画着十八副铠甲,最下方,则写着几行小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

画卷虽小,但作画之人,却是一个丹青妙手,竟将这么多的东西画入其中,毫无拥挤之感。

他粗看了一眼,便觉得那十八副铠甲似在那里见过,突然想起上次“天河宝录”发生异常的时候,脑中闪现着不少画面,其中一幅画面就是十八副铠甲。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右手画卷一看,果然,这副画卷是一副有海岛的画,正跟当日脑中闪现的海岛图一样。

这两副图画的是什么地方,他看不出,问道:“这几行小字是什么文字?”

木头叔叔道:“我虽然不认识,但猜得出是古时候的一种文字。”

长生童子指着画上的铠甲问道:“这十八副铠甲能做什么用?”

木头叔叔道:“它们的用处应该不会小。嘿嘿,小子,你若找到了这十八副铠甲,用它们来打天下,定会成功。”

方剑明笑道:“我又不想做皇帝,有它们也没用。”

木头叔叔道:“你不想当,天下人想当的太多了。”

方剑明沉吟道:“留着它岂非是害人?”

木头叔叔道:“这却不然,凡事有利有弊。你若把这幅画送给有识之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方剑明想了一想,喜道:“这十八副铠甲的画藏在‘天河宝录’内,定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若把它献给朝廷的有识之士,岂不是一件好事?”

说完,竟不多看这幅画卷一眼,将它放入了怀中。木头叔叔好象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只是叹了一声,道:“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就怕你找不到一个有识之士。”

方剑明道:“不会的,我已经想好献给谁了。”看了看右手的画卷,皱眉道:“这副画卷又说明了什么呢?”

木头叔叔道:“段淳风当初要抢‘天河宝录’,你说是为什么?”

方剑明道:“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木头叔叔道:“应该不会错,这副图画极有可能是一张藏宝图。‘天河宝录’就算让姓段的小子得到,他这一辈子也休想打开,刚才若没有我们一起发功,这两件东西也不会从‘天河宝录’中跑出来。我仔细的看过了,现在你手中的这副画卷是被人用‘三味真火’打进‘天河宝录’的,估计年代不会很远。武林中的很多人都以为‘天河宝录’是一门武学秘笈,却不知道它还有这种功用。因为这副画卷是后来人打进去的,才会与你怀中的那副画卷贴在了一起。真是奇怪,这一百多年来,谁会有这等功力,竟能运用‘三味真火’的真气,将这副画卷打进去。”

方剑明道:“木头叔叔,你可以吗?”

木头叔叔道:“我当然可以。”

方剑明笑道:“既然你都能可以,为什么就没有人可以呢?”

木头叔叔道:“臭小子,竟敢小瞧我。我若出去,有我在你身边,无人敢动你。”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神仙谷呢?”

木头叔叔呆了一呆,道:“这个不好说,要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方剑明听木头叔叔这般说,不禁有些惊奇,道:“难道连你也拿神仙谷没有办法?”

木头叔叔道:“不是这样说,神仙谷的人,当然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只是……”干咳了一声,道:“有些地方很奇怪。我想你也清楚,你的身世与神仙谷有关,这神仙谷虽然有些自大,但确实有些地方很神奇。嗯,对了,你什么时候去神仙谷?”

方剑明见他跟自己打哈哈,也跟他打起了哈哈,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木头叔叔道:“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抛开其他不说,难道你不想见见你外婆?”

方剑明神色一黯,道:“见了又怎么样?她能置我母亲于不顾,就更别说我了。”

木头叔叔道:“这可不一定,一般来说,隔代最亲。而且,你不是还要去探望你的白叔叔与惠尘师太吗。”

方剑明咬了咬牙,道:“就冲白叔叔与师太,我也要去神仙谷一趟。”

木头叔叔笑道:“这才是个好孩子。”

方剑明这才醒悟对方是在套他的话,“哼”了一声,道:“木头叔叔,你太奸猾了。”将画卷放入怀中,拉起长生童子转身就走,边走边道:“长生,不要跟这个老狐狸在一起,小心他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长生童子嘻嘻笑道:“我早就领教过他的这一招了。”

木头叔叔啼笑皆非,扬声道:“你先别怪我,当你去神仙谷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的睡一觉,没有什么紧要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的好梦,尤其是长生,你再来跟我捣乱,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长生童子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道:“你睡得就跟猪一样,我再捣乱也没法让你醒来,下次我得换个花样。”

不等木头叔叔追来,与方剑明一溜烟似的跑得不见。远远的,还传来两人嘻嘻哈哈之声。

第五百二十四章 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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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离一走,古越冬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这些人都是他请来相助的高手,事前说好赶走宝珠老和尚后,大家平分雷峰塔里的武学秘笈,谁料先是走了一个陶达安,现在又走了一个长孙离,叫他面上无光。

黑脸老头踏上一步,冷笑道:“老和尚,看不出你还会‘金刚指’。”

他虽然没有看清宝珠是如何施展指法弹开长孙离的宝剑,但凭他多年的经验,料定宝珠先前袍袖一动的瞬间,手指从袍袖里穿出,破解了长孙离的精妙剑法。

长孙离的剑法有多高,他是清楚的,天下又有什么指法能破解长孙离的剑法呢,他一下子就想到是少林“金刚指”。

不料,宝珠淡淡一笑,道:“施主看走眼了,老衲施展的并不是少林‘金刚指’。”

黑脸老头冷声道:“不是‘金刚指’又是什么?”

宝珠道:“这只是老衲临时想出来的指法而已。”

黑脸老头不相信,道:“长孙离的剑法绝非浪得虚名,少林‘金刚指’乃至刚之劲,除了它之外,天下又有何等指法能破得了他的剑招?若说你的内力远胜长孙离,我却不信。”

宝珠道:“施主当真不信,老衲也没有办法。”

黑脸老头“哼”了一声,道:“你敢接我一掌吗?”

宝珠道:“只要施主不骚扰雷峰塔,老衲便是接施主百掌也无妨。”

黑脸老头面上闪过一道狡诈的诡笑,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老禅师武功超凡,岂会与你这等人交手?在下愿代老禅师接下你一掌。”

宝珠道:“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领了,还是让老衲来罢。”

黑脸老头暗道:“老秃驴,这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

这时,大船移动,远离了湖边。在古越冬的计划中,本打算在船舱中施展手脚,但现在出了新的状况,自然用不着“先礼后兵”了。

“习老儿”、道装中年人、丑脸老者虽然没吭声,但非常关注场上的事情,只有那三个怪人半睁着双眼,神色十分的傲慢。

就在宝珠与黑脸老头对话的当儿,船上的劲装汉子都退到了后舱内,除了那五个看似古越冬的得力手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黑脸老头阴沉沉的一笑,道:“老和尚,你若接得下我这一掌,我桑天佐从此不踏入杭州城一步。”

话罢,双膝一弯,双掌在胸前缓缓提起,一张黑脸更加漆黑。宝珠站着原地,动也不动。

方剑明定睛看去,脸色微微一变,只见桑天佐的双掌掌面呈现一道道的黑纹,看上去就像是蛛网一般。

“这家伙定是修炼了什么歹毒的掌力。”方剑明暗中为宝珠担心。

宝珠也看到了桑天佐掌上的黑纹,但他的脸色非但没变,反而笑了起来,道:“桑施主请出掌。”

桑天佐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运足全部功力,身形朝前一扑,双掌劈向了宝珠。

只听“蓬”的一声,整艘船摇晃了一下,宝珠依然站在原地,面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桑天佐双掌打到他胸膛三寸之外就在也无法打下去了。

众人见了,大吃一惊,桑天佐想不到这个老和尚的修为竟到了这等境界,就算人家让他打,他也休想近得了对方三寸之内,冷汗从他的额上流了下来。

宝珠心中不忍,长袍一拂,一股无上力道扫出,盖在桑天佐的双掌上,桑天佐才收可以收回双掌。

倏地,只听“砰”的一声,接着便是“咔嚓”一响,有人惨叫一声,从船上飞了出去,“哗”一声,掉入了湖中。

宝珠的声音无奈的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并不想伤害你,想不到你竟会暗算老衲,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衲。”

原来,宝珠刚收回袍袖之际,桑天佐心生歹念,运起功力,双掌劈向了宝珠的心口。

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效,但对于宝珠却没有任何效果。宝珠保持童身百年以上,修炼的又是佛门正宗,虽然没有运功,但体内的真气遇到外力自会产生反震之力,桑天佐害人不成反害己,立刻被震飞出去,双臂折断。

一来,是他的内力远不如宝珠。二来,这种情形,出手越重,反震之力就越大(当然,这也要看两者功力的相差程度,桑天佐的武功若差宝珠不多,就算被震飞出去,宝珠也要受伤,如果相差无几,就不是桑天佐飞出去,而是宝珠飞出了。)

桑天佐飞出去的时候就痛得晕了过去,一入水立刻沉了下去,宝珠见了,正要将他救上来,却见古越冬的那五个手下中走出一个,飞身一跃,跳到湖中,将桑天佐救了上来,看他在水里的动作干脆利落,想来是个“浪里白条”。

桑天佐被救上来后,仍然没醒,被抱到后面救治去了,宝珠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见识了宝珠的神功,古越冬、习老儿、丑脸老者、道装中年人都自认比不上宝珠,谁也不敢上前一试。

突然,那三个怪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中间那位冷冷的道:“老和尚,别看你武功了得,但绝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识相的离开好,免得后悔莫及。”

不等宝珠说话,方剑明踏上一步,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打发你们三个有我就够了,何须老禅师出手?”

三个怪人双眼大睁,暴射寒光,盯着方剑明,中间那位喝道:“无知小辈,你知道老夫三人是谁吗?”

方剑明道:“请教。”

中间那位道:“老夫三人就是‘塞外三仙’。”

方剑明“哈哈”笑道:“没听说过。”

三怪大怒,“塞外三仙”之名虽然不如、地榜,但绝不在“八怪”之下,方剑明竟然说没听说过,岂不是小看他们?

这倒不是方剑明有意戏弄,他确实不知道“塞外三仙”是谁。其实,这“塞外三仙”并不是他们原来的称号,他们原来的称号叫做“塞外三魔”。他们觉得“仙”比“魔”好听,就自称“三外三仙”,不过还是有人叫他们“塞外三魔”。“三魔”分别叫做顾金彪、羊牧雄,茅成宏。

与方剑明说话的是老大顾金彪,只见他眸子内泛起杀气,喝道:“小子,报上你的名来。”

方剑明笑道:“你们找的是我还是我的名字?”

羊牧雄按耐不住,隔空一掌打来,掌风如山卷出,方剑明道:“这船再坚实,也经受不住多少震动。”右掌一翻,顿时将对方的掌力化为无形,那如山掌风居然没了动静。

除了宝珠外,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古越冬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沉思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脸色大变,张了张口要说什么,但见了“塞外三魔”的脸色,硬把吐到嘴边的问话吞劲了肚里。

羊牧雄料不到方剑明会有这般大的能耐,脸色阴沉起来,道:“臭小子,你有胆量的话,就跟老夫下船一较高低。”

方剑明笑道:“你们三个一起上吧,免得一个个的上,浪费时间。”

话声刚落,羊牧雄大怒,一掌拍来,方剑明身形一飘,落向了湖面,半空中招手道:“你不是要与我在湖上相斗吗?还不下来?”

羊牧雄将身一提,跃了下去,双掌夹着劲风罩向方剑明。

方剑明双脚一沾湖水,几乎是不可能的滑着湖面退了两丈,羊牧雄万料不到他的身形会如此快,收掌不及,掌力打在湖面上,“轰”的一声,冲起一道巨浪。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你跟湖水有着血海深仇吗?要这般折腾它。”

羊牧雄气得满脸通红,大吼一声,双脚一点湖水,快如闪电扑向方剑明。两人在湖面兔起鹘落的交起手来。

很快,过了二十多招,旁人都看得出方剑明是游刃有余,羊牧雄却逐渐吃力起来,这毕竟不是在陆地上交手,两人都还要提气不让自己落水呢。

方剑明试出对方的身手与血手门的四大天王在伯仲之间,身形忽然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落到了羊牧雄身后,羊牧雄虽然听出他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但一口气提不上来,竟被方剑明抓住了后劲,轻轻往外一抛,一个偌大的身子飞了出去。

看到这里,顾金彪与茅成宏再也看不下去,同时将身一纵,四掌翻飞,真气如海浪般击向站在水面上的方剑明。

方剑明道:“来得好。”双掌隔空一拍,天蝉真力爆发出去,三股力道在半途相撞,先是“砰”的一声,接着便是“轰”的巨响,一股巨浪冲天而起,水花四溅。

方剑明长啸一声,先巨浪一步冲天掠起,并没有沾上半点湖水。

顾金彪、茅成宏的掌力与方剑明的掌力一接,两人非但没有被震出去,反而觉得有一股吸力将他们吸向湖面,朝湖中极快的投去。

两人吓了一跳,知道是方剑明搞的鬼,眼见水花打来,顾金彪奋力将身往外一纵,堪堪避开了湖水,茅成宏就没有他幸运了,尽管他的身形也不慢,但头上还是沾了不少湖水。

方剑明低头见了,对顾金彪能避开水花有些意外,暗道:“这家伙想是三人中的老大,看来,他的武功与血手门的星公差不多。”

“塞外三魔”几时被人如此羞辱过,顾金彪喝道:“臭小子,你死定了!老二,老三,‘三才阵’法。”

话声一落,三人冲天掠起,落下来时,顾金彪双脚一分,踩在了羊牧雄与茅成宏的肩膀上,看上起就像是一个“巨人”。

方剑明微微一怔,笑道:“这就是‘三才阵’吗?不错,不错。”

话声未了,“巨人”陡然一分,三道人影闪电般扑了过来,强大的劲气将六丈内笼罩。

方剑明“咦”了一声,双肩一抖,连出三掌,三道强劲的掌力将三人震了出去,但三人来去各有方位,待方剑明第六次将三人震出去后,三人又组成了“巨人”。

方剑明呆了一呆,羊牧雄讥笑道:“臭小子,你现在要是跪下来给我们磕头,或许还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方剑明只不过是觉得他们的“三才阵”有些古怪而已,哪里会怕他们,闻言大笑道:“这‘三才阵’也不过如此,三位听好了,在下五招之内,必破此阵。”

顾金彪沉声道:“臭小子,你若在五招内破得了这阵法,老夫甘愿做你的干儿子!”

方剑明“噗哧”一声笑道:“在下可收不起你这般大的干儿子,你们从哪里来还是就会哪里去罢。”

话声中,离湖面一尺,朝羊牧雄疾冲而上,不等他冲到近前,顾金彪突然从两人的肩头掉了下来,一股庞大的真气涌出,翻动湖面,撞向方剑明。方剑明猛然收势并向左首移动三丈,这一手,功力、轻功、应变都是上乘中的上乘,瞧得古越冬等人心头大震。

顾金彪栽下的身躯并没有掉到湖中,而是被羊牧雄与茅成宏伸手抓住了双腿,将他扔了出去。

方剑明还没有发动攻击,顾金彪就已经扑了上来,双掌夹着可怕的劲风劈到,方剑明心头暗惊道:“这家伙的功力怎么突然增加了数倍?”

双掌一迎,只听“砰”的一声,顾金彪被震了出去,落在羊牧雄与茅成宏的肩上,而方剑明的身形则是晃了一晃。

“啊,原来这家伙竟吸收了其他两人的内力,难怪我的七层内力不能打伤他,还险些出了丑。”

方剑明瞧出“三才阵”的威力所在,再也不敢大意,他说过要在“五招”内破解此招,如今过了一招,若不费些心思,就算最后将三人打落湖中,但只要没有在五招内破“三才阵”,他便算是“败了”。

于是,他心神一沉,脚尖轻点湖面,身形化作电光,向顾金彪发动了攻击。若换成其他的人,大都会攻击羊牧雄与茅成宏,因为这两人等于是顾金彪的“两条腿”,想要破阵,似乎只有在“两条腿”上想办法,但这恰恰是“三才阵”与众不同的地方,方剑明试了一招,就已看出进攻顾金彪才是最好的办法(其实,他要是进攻羊牧雄或者茅成宏,也有能力破阵,只是那恐怕已在五招之外)。

打蛇要打七寸,“三才阵”的七寸就在顾金彪身上。眼看过了三招,方剑明兀自没有破阵。

顾金彪心头大喜,就在他脸上刚露出喜色的那一霎时,方剑明正好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右足一踢,一股怪力射出,他求胜心切,双掌一翻,真气涌出,打算震散这股怪力,哪知这股怪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没有被震散,想躲开时哪里还有时间,只觉身子一紧,就如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住了似的。

抬头看去时,方剑明已逼近面前,刚想要震开身上的束缚,方剑明伸手一抓,就如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抛进湖中,“哗”的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就在顾金彪落水的同时,方剑明双足一分,轻轻的一勾,十分轻松的将羊牧雄和茅成宏踢进湖里。这一切实在太快了,羊牧雄与茅成宏想要避开却迟了一步,顿时成了落汤鸡。

“救命……救命……”顾金彪在湖中拼命的挣扎着,这倒不是因为他不习水性,而是他压根儿就用不上多少力气。他身上好象绑着什么东西,内力半层也提不起来。

羊牧雄与茅成宏从湖里掠起,浑身湿淋淋的将顾金彪从水中抓出,朝湖堤上跃去。三人如此狼狈,哪里还有脸面待下去,自然是尽快离开为妙。

方剑明也不阻拦,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形,“哈哈”笑道:“三位慢走,在下不送。”

第五百二十一章 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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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的这一觉睡得不是很长,收获却不小。当他醒来的时候,正是第二天天黑时分。

翻身从床上坐起,发觉身上粘乎乎的,整张床都布满了金蚕丝,他在睡梦中,当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伸手入怀,果然在怀里摸到了两幅画卷,只觉得这件事未免有些邪门,却也懒得多想,试着叫了黑袍一声,黑袍听到他的呼喊,立刻进来,见他没有事,喜道:“主人,你醒来了。”接着惊奇的道:“主人,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曾进来看过你一次,见你身上都是蚕丝,不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你没有什么事吧?”

方剑明笑道:“我没有事,都怪我不小心吸了一朵神奇的花,才会有这种状况。”

黑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主人,你这一觉醒来,修为又有了进步。”

方剑明当然不会跟他说有关“大睡神功”的事,就算说了,黑袍也未必会信,只好道:“这大概是因为‘金蚕花’的功效吧。”

方剑明先洗了一个澡,这段时间内,黑袍已让人把他的床铺收拾了一下,换上新的被子,收拾床铺的两个小丫头从来没有收拾过这种床铺,心头又惊又怕,却不敢声张。

方剑明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后,黑袍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他也确实有些饿了,边吃边问道:“我睡了多久?”

黑袍道:“从昨晚到现在,差不多一整天了。”

方剑明想起宝珠老和尚的事,不敢耽搁,吃了三碗饭,匆匆而去。临走前,说明了他的去向。

宝珠老和尚让他去雷峰塔相见,绝非重谢那么简单,定是还有其他的事。

不过,让他更好奇的却是宝珠的一身武学修为,以宝珠的武功,放眼天下,能与之相比的,在方剑明所见过的人中,也仅仅张三丰,辛二娘二人而已。其他人中,张向风或许能与宝珠一比,但因为方剑明见到了张三丰,不由将张向风排出去了。

雷峰塔他去了不少次,虽然是夜晚,但他轻车熟路,不久就来到西湖边上。

这时候的西湖,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画舫轻摇,歌声传来,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方剑明也懒得多看,沿着湖堤匆匆而过。

突然,一艘小船犹如飞箭一般从西湖一角朝湖中挺进,他无意中见了,微微一奇,暗道:“这人的内力倒也不浅。”

那小船上没有摇橹的人,只有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相貌有些丑陋,单从他以真气催动小船如飞前行这点看来,他的武功极高。

有人在西湖上施展这等惊世骇俗的内功,方剑明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却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个当儿,只见从三个方向,三艘小船朝湖中如飞而去,船上都只是立着一人。

这四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同时在西湖上显露一手精深的内力。就在方剑明暗暗吃惊的时候,一条人影在不远处出现,“哈哈”一声大笑,竟施展“以气凌水”的上乘轻功,双脚飞快的踩着湖面,宛如“蜻蜓点水”,朝湖中飞掠而去。见有人在水面“飞翔”,一阵惊奇声传来。

湖中,泊着一艘大船,看这五人的架势,是冲这艘大船而来的。

方剑明朝大船看去,船上站着一伙劲装打扮的汉子,船上高挂八盏大灯,照得通明如昼。

四艘小船的速度几乎是一般快,那人的速度更快,虽然是最后出现的,但却先一步赶到大船三丈内,身形陡然掠离水面,朝大船上落去。

倏地,离他最近的那艘小船上的一个背着长剑的中年人沉声道:“习老儿,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张狂。”

话声中,劈空掌力朝那人拍去,那人身在半空,毫无着力之处,眼看就要被掌力打中,却见他双臂一振,身躯陡然朝左移三尺,落在了船板上,与他同时落到船板上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那丑陋老者,一个是道装中年人,一个是黑脸老头,唯独那发掌的中年人没有上来。

“习老儿”受到中年人的袭击,竟还能与三人同时落船,身手自然要比三人高出半筹,他以水面做力点,比三人以船板做力点困难不少,身手又要高了半筹,总的来说,武功比三人要高出一筹。

落船后,只见“习老儿”转身喝道:“曾广泰,你这算什么意思?你敢上船来,老子就把你打下去。”

那中年人料不到“习老儿”的武功进步得这般快,冷冷的道:“习老儿,我要是上来了,你没把我打下去又当如何?”

习老儿“哈哈”大笑道:“你要是能上得船来,老子就……”

话还没有说完,船舱中传来笑声,有人道:“习大哥,曾兄弟,你们这又何必?”

随着话声,六个人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当先一位,是一个气度不凡的汉子,身后五人,年纪约在三十出头,看上去似乎是这汉子的手下。

见汉子出来,那三个人向他抱拳道:“古兄好。”

那汉子抱拳回礼道:“三位好。”

习老儿“哼”了一声,道:“古老弟,你把我们请来这里,难道就是让姓曾的与我为难?”

那汉子陪着笑道:“曾兄弟是鲁莽了些,还请习大哥原谅则个,大家同为大事而来,何必闹得如此不快。”那三个人也出来打圆场。

习老儿气顺了不少,道:“今天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不与姓曾的理会。”

那汉子朝曾广泰道:“曾兄弟,你也上来罢。”

曾广泰听了,这才敢飞身上了大船,原来他生怕习老儿会在半途袭击他,他武功逊色对方一筹,唯恐出丑,面上毫不在乎,内里却谨慎得很。

这些人,方剑明一个都不认识,看到这里便不再看下去,又朝雷峰塔的方向行去。

很快,他来到雷峰塔前。雷峰塔四周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任何人。

这时,只听门响声传来,一个人从塔旁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里走上来,正是小沙弥。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施主请跟小僧前来,家师业已等候多时。”

方剑明双手合十道:“有劳。”跟在小沙弥身后,来到了一间禅房内,那名叫宝珠的老僧坐在一张蒲团上,双眼一开,道:“施主请坐。”

方剑明坐下后,小沙弥端来清茶,然后非常自觉的出去了。

方剑明扫了禅房一眼,觉得今晚的气氛中透着一种古怪。宝珠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经猜出了他在想什么,道:“施主定是在想今晚的雷峰塔何以为如此冷清,竟连知客僧也不见。”

方剑明道:“还请老禅师解答。”

宝珠叹了一声,道:“是老僧这样安排的,今晚,雷峰塔会有一些麻烦,他们不会武功,只好让他们暂且避一避。”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哦,是什么人竟如此大胆,可有在下效劳之处。”他不由想到了西湖上的那群人。

宝珠道:“此事还是由老衲解决好了。”话锋一转,道:“老衲请施主来此,是为了结缘。”

方剑明一怔,道:“结缘?”

宝珠点了点头,道:“老衲等这一天已经快有三十年了。”

方剑明暗自惊奇,没有说话。

宝珠接道:“请问施主可是少林寺的弟子?”

方剑明道:“不敢相瞒,晚辈从小在少林寺长大。”

宝珠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沉思了一下,缓缓的道:“老衲曾许下诺言,谁若将巨钟移开,定会重谢。”

方剑明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老禅师神功盖世,就算没有晚辈,这种事也难不住你老,可惜晚辈武功低微,没能拦住盗经者。老禅师若信得过晚辈,晚辈定会帮老禅师要回经书。”

宝珠道:“施主有此心意,老衲感激不尽。那本经书不要也罢。”

方剑明道:“盗经者晚辈知道是谁,如果……”

宝珠含笑道:“这一切尽在家师的预料之中,那本经书本是为盗经者预备的。”

方剑明吃了一惊,暗道:“他的武功本就已经很神奇的了,他师父岂不是非常了得?竟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宝珠见他一脸疑惑,道:“此事说来话长,施主若有兴趣的话,老衲愿意奉告。”

方剑明道:“老禅师肯赐告的话,晚辈极为荣幸。”

宝珠徐徐的道:“说起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却要从百年前说起。百年前,时值元末,老衲当时还小。有一天,我家来了一个行脚僧,他见了我,甚是喜爱,要收我为弟子。我父母极为疼爱我,没有答应,行脚僧临去前,传了一套练功之法给我。几年后,爆发了起义,杭州受到波及,战乱之中,我父母不幸遇难,因我有些内功底子,才幸免于难。这时,那行脚僧又前来杭州,找到我,并将我救走。之后,我便跟在他老人家身边,成了他的弟子。

当时,中原各地,起义军遍布,家师带着我四处游荡,虽也解救了不少人,对战争却是无能为力。天下能人异士极多,大多卷入了这场战争中,就连武当开派掌门张三丰也不能例外。”

方剑明听到这,心头一跳,禁不住问道:“张真人当时也参加了反元斗争?”暗自奇道:“当今世上,不管是白道,还是白道,只要说到张老前辈,任他是大魔头,还是大侠士,至少要尊称一声真人。听他的口气,好象不觉得张真人有什么大的能耐。对了,他也算是一代奇僧,武功绝高,虽然晚张真人几辈,想来也不会太推崇张真人。”

谁知他却是想错了,宝珠道:“施主定是在怀疑老衲的话,实不相瞒,家师虽然只是一个行脚僧,但他的前身大有来历。佛家有化身千万之说,家师非但精通佛法,而且武功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家师辈份极高,老衲既然是他的弟子,辈份就绝不在张三丰之下。张三丰少年的时候,家师也曾指点过他,只是见他不是我佛中人,没有收他为徒。”

他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方剑明脸上除了一阵疑惑,些许惊奇之外,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如此以来,宝珠越发肯定这人就是他要找的“有缘人”,道:“施主的定力果然是超人一等。”

方剑明脸上一红,赧然道:“老禅师过奖了。”心中很想知道宝珠的师父是谁,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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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三魔”好歹也是江湖上大有名头的人物,却被一个“小子”击败,传出去,只怕是很难在江湖上混了。

古越冬见识了方剑明的手段,更加确定这人是谁,心中直叫晦气,再也没有心思抢夺雷峰塔中的武学秘笈。就算没有方剑明在场,到了此时,他也该明白宝珠是一个武功非凡的神僧,就凭他们这些人的武功,还不够资格打雷峰塔的主意,若硬来的话只能是自触霉头。

他沉思了一下,正要说些场面话,却见丑脸老者与“习老儿”同时走了出来,前者道:“两位武功了得,洪某甘拜下风。”后者道:“大师与少侠的武功惊人之极,习某自愧不如。”

方剑明笑道:“你们还想继续玩下去吗?”

两人脸上微微一红,好在两人比较识相,不愿步“塞外三仙”与桑天佐的后尘,“习老儿”打了一个哈哈,道:“少侠说笑了。”眼光与丑脸老者的眼光一碰,都看出了对方有离去的打算,两人转过身来,向古越冬一抱拳,“习老儿”道:“古兄,这事就此作罢,多谢你的款待,告辞。”

话罢,两人纵身掠起,如两只大鸟般落在湖上,踩着水面远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那道装中年人一脸深思,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古越冬叹了一声,朝他抱拳苦笑道:“赖兄,事已至此,只怪我等打错了算盘,在下无脸留客,你请便罢。”

道装中年人还没有说话,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古施主,你能这般想,老衲颇感欣慰。夜已深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古越冬巴不得宝珠不追究,忙道:“在下井底之蛙,得罪大师之处,还请大师包涵。”

宝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与方剑明腾空掠起,恰似一对飞鸟飞落水面,踩着湖水远去。

两人走后,道装中年人笑道:“古兄猜出这少年是谁了?”

古越冬道:“若不是他,又怎会让‘塞外三魔’吃这等大亏?”

道装中年人略一抱拳,道:“在下还有些事情,告辞。”飘然而去,古越冬没有挽留的意思,皱着眉头想事情。

这时,古越冬身后的一个汉子走上来,低声道:“帮主,曾广泰与倪远志怎么办?”

古越冬怔了一怔,才想起这两个人来,朝夜色中的雷峰塔看了一眼,待要带人前去,念头一转,暗道:“这两个家伙只怕已被宝珠的弟子擒下了,我要是上去为他们求情,我堂堂一帮之主的面子又往何处放?算了,想来那老和尚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我也用不着多此一举了。”

他不担心这两个人的死活,只觉的有一件事比什么都重要,沉声道:“叫兄弟们把好口风,谁若把今晚的事传出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明天若有人来找我,要尽快通知我,知道吗?”

几个手下异口同声的道:“是,帮主。”

方剑明与宝珠上了湖边之后,沿着小径前行,方剑明沉吟道:“老禅师,你不怕古越冬安排他人,乘机偷袭雷峰塔吗?”

宝珠含笑道:“有小徒守着,不会有问题。”

方剑明虽然知道那小沙弥身怀绝技,但想到江湖上的诡异伎俩层出不穷,自己曾吃了不少的亏,不免有些担心。

忽听身后传来衣袂飘动之声,有人道:“大师与少侠请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两人回头看去,都是呆了一呆,来人竟是那道装中年人。

方剑明笑道:“怎么?你没有死心,还想打雷峰塔的主意?”

道装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方少侠果然是人中豪杰,刚才将那三个老怪戏弄得痛快之极,赖某当真是大开眼界。”

方剑明诧道:“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道装中年人淡淡一笑,道:“赖某的眼睛还没有瞎,自然不会看错人。”

方剑明忖道:“这人绝非桑天佐那等人可比。”口中问道:“尊驾莫非见过在下?”

道装中年人道:“赖某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方少侠,但对方少侠的大名却早已是如雷贯耳。本门门主曾在京城武林大会上目睹了少侠与大理的段彦宗比武的经过。他老人家一说到少侠,那是赞不绝口,认为在年轻的一辈中,当以少侠的武功最高。”

方剑明道:“贵门门主谬奖了。”心中好奇,道:“贵门门主是谁?在下认识吗?”

道装中年人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笑道:“可惜当时少侠与段彦宗相斗甚紧,没有见到本门门主。”

方剑明略一沉思,突然想起那日与段彦宗在台上比武时,台下确实有几个特别的人,事后也猜出了其中一个是周风。

道装中年人突然向他深深的一抱拳,道:“在下赖长空,有一件事想请教少侠,不知少侠可愿相告?”

方剑明笑道:“只要你不是找麻烦的,在下乐意奉陪。”

赖长空脸上一喜,想了一想,陡然问道:“少侠与‘多情剑客’林秀林的交情如何?”

方剑明一怔,道:“我们谈不上什么交情,在下只与他见过几次面,说过一些话而已。”

赖长空道:“听说这林秀林身边跟着一群人,个个武功不俗,自成一派,名为‘逍遥’,可是真的?”

方剑明道:“这些事早已传开来了,尊驾难道没有听说吗?”

赖长空道:“赖某孤陋寡闻,让少侠见笑了。”顿了一顿,道:“请恕赖某再问一句,那林秀林身边可是有三个年老的僧人?”

方剑明越听越觉得希奇,林秀林身边跟着些什么人,这些都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好多人都知道,这赖长空既然到了杭州,多少也有些耳闻,何以要问得这般详细?

方剑明点点头,道:“不错,林秀林身边确实有三个老僧。”

赖长空道:“少侠可曾见过他们出手?”

方剑明摇头道:“没有。但我看得出来,那三个老僧的武功相当高明。”

赖长空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来,向方剑明一抱拳,道:“多谢方少侠,赖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朝宝珠道了一声“打扰了大师。”转身如飞而去。

这赖长空来历不明,方剑明对他起了疑心,暗道:“他问得这么详细,难道与林秀林有什么过节?”

心头想着,与宝珠继续前行。不久,两人走到了雷峰塔不远处,却见场上站着好些人。

宝珠扫了场上一眼,暗道:“他怎么来了?”迎了上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袍,身材中等,气势不凡的老者“哈哈”一笑,大步迎了上来,声如洪钟的道:“大师,近来可好?”

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想不到贾施主到了杭州。”朝随后赶过来的小沙弥轻轻的叱道:“净悟,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贾施主,怎么不请客人到大厅奉茶?”

净悟脸上一红,长袍老者忙道:“大师,你不要错怪了令徒,是贾某愿意在这里等候大师的。”

伸手朝外一指,笑道:“大师,这两个狂徒竟敢惊扰雷峰塔,已经被贾某点住了穴道,等着大师如何发落他们。”

尽管已是深夜,但场上的情形却是一目了然,除了净悟与长袍老者外,还有五个人。

一个是方剑明先前见过的那名叫曾广泰的汉子,与曾广泰“站”在一起的是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秃顶老头。两人姿势怪异,曾广泰双手朝天举着,正是“霸王举鼎”的招式,秃顶老头单腿直立,双臂伸直,正是“金鸡独立“的招式。

两人既不能动,也不能说,眼珠骨碌碌直转,秃顶老头额上略有汗水,大概是“站”累了。

另外三人,分别是一个英挺青年、一个腰间悬着长剑的中年人、一个手拿折扇的中年胖子。

这些人,除了曾广泰外,方剑明都是第一次见过,他略一扫视,便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曾广泰与那秃顶老头是一伙,现在已经被人制住了,其余四人,却是以长袍老者为首。

宝珠看了曾广泰和秃顶老头一眼,走上去,袍袖一拂,将两人身上的被制穴道解开,道:“你们走罢。”

曾广泰与秃顶老头松了一口气,却又惊疑不定,没有离去。

那中年胖子眉头一皱,朝两人走去,边走边道:“大师放你们走,你们还不快走?”

曾广泰怒视了他一眼,道:“脚长在我们身上,我们要走自己会走,用不着你催。”

中年胖子脚步一停,笑咪咪的道:“敢情你是不服气?”

秃顶老头冷笑了一声,道:“我两人正与那小沙弥相斗,谁料你们突然出现,一时不备,这才着了你们的道儿。”说时,瞪着长袍老者。

长袍老者淡淡一笑,道:“阁下是怪我不该插手?”

秃顶老头虽然惊异他的武功,但受此大辱,怎会罢休,沉声道:“老夫要与你单打独斗。”

这话一出,那中年胖子“哈哈”大笑起来。

秃顶老头怒道:“你笑什么?”

中年胖子脸色一沉,喝道:“无知狂徒,还不快滚?”

话罢,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展开,迅捷无比的朝对方脸上拍去,这种打法可谓新奇得很。

秃顶老头只觉眼前一花,劲风扑面,大吃一惊,急忙一仰首,倒纵两丈开外。

中年胖子转头朝曾广泰咧嘴一笑,喝道:“你也快滚!”

折扇一合,当作长剑用,点向对方的“气舍穴”。曾广泰双掌在胸前一封,劲风凛然,冷笑道:“雕虫小技,老子怕你不成?”

不料,中年胖子中途陡然变招,折扇改变方位,点向了“天突穴”,速度之快,不受掌风的影响,令人骇然。

曾广泰脸色大变,被迫退了一步,中年胖子如影随形,折扇连番点出,认穴之准,好不吓人,曾广泰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左闪右避的不住后退。

方剑明见这中年胖子出手如此迅捷,微微吃惊,想道:“这胖子的点穴手法非但是独树一帜,而且已经登峰造极,曾广泰要倒大霉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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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淡淡的笑了一笑,道:“老衲的武林掌故并不多,均是当年耳闻目睹,当时,张三丰早已经退出江湖,他的徒孙张向风也因为情事,闭关不理世事,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受到战争的波及,少林、武当也卷入其中。各路起义军先后找上武当派,最后被朱元璋拉拢。当朱元璋与陈友谅之间展开大战的时候,那陈友谅身边聚集着很多武林高手,他们只道张三丰已死,张向风不理世事,打算灭掉武当派,想不到张三丰竟会突然出现,阻止了他们的行动,并与陈友谅身边的八大高手约战。

这一战的结果,以张三丰险胜,那八大高手元气大伤,回途中,竟先后遇到了两大高手。前一位是一个名叫辛二娘的老太婆,她追问八大高手,张三丰去了何处,追问不出,出手打伤了八人。后来一位是一个名号‘无影神侠’,叫做徐岚的汉子,这姓徐的武功虽然比不上辛二娘,但也可观,八大高手受伤之后,竟被他打死了半数,才被他们的弟子赶来救走。”

方剑明听到这,暗道:“看老是徐达的叔叔,徐达则是朱元璋的一员大将,他帮朱元璋打陈友谅也在情理之中。”口中问道:“听老禅师所叙述,莫非是身临其境?”

宝珠道:“阿弥佗佛,这些都是老衲亲眼所见,当时老衲的武功平平,因跟随家师,才目睹了这些事件,似这般争杀,家师早已看淡了,他老人家若插手,是玷污了他的双手。

那一场比武,张三丰虽然胜了,但他似乎觉得不光彩,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武林。陈友谅损失了四大高手,其他四大高手也在不久重伤不治而死。他花了大笔的金钱,打算另请高手。家师因为救治人,显露了神功,竟被他的手下找上门来,家师当然不会答应他们,谁料他们便要为难家师,对付那些人自然用不着家师,都被老衲打打发走了,但是因此一来,陈友谅更不会放过家师与我,居然把我与家师当作了朱元璋那边的人,派人追捕。家师懒得理会他们,带着我飘然而去,他老人家还从中看出了天下绝不会是陈友谅的,而是朱元璋的。那朱元璋虽然心机深沉,但好歹会用人,陈友谅却骄傲自大,空有大批干将。家师的预言果然没错,最后还是朱元璋得到了天下。

天下大定之后,家师眼见老衲的功夫可以自保,便云游而去。老衲回到故地杭州,随后,就在雷峰塔附近住了下来,恰好雷峰塔原先的住持是一个高僧,与老衲交好,他圆寂前,将雷峰塔交给老衲管理,老衲便不知不觉做了数十年的住持。家师大概是尘缘未了,在这期间,曾多次来找过我,并住了一段时间。家师神踪不定,我不敢过问。回想起来,我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却是永乐十八年(1920),算算也差不多三十年了。就在家师与我最后一次相聚的日子里,他老人家吩咐了一些事情,道明藏经阁内有机关,多年后,必会有盗经者前来,机关触动,一切自然明了。”

方剑忖道:“这老前辈可真够神通广大的,若还神游人间,我只要见上他一面,此生也足矣。”问道:“这位老前辈既然算出会有人来雷峰塔盗经,难道他老人家已经有了计策?”

宝珠点头笑道:“施主果然聪慧,当时老衲也不知道家师采取了何种法子,直到盗经者盗走经书后,才明白过来。盗经者盗走的仅仅是一本佛经,欲盗之经却在后面弹出的经书之内,盗经者固然聪明,但早在家师的预料之中,那日的情形施主也是看见了的。”

方剑明这才领悟过来,这位老前辈的手段果然高明,先让“假经”出现,盗经者见了,岂会及时辨认?就算他辨认出来,随后连续出现几本经书,他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瞬息间辨认哪一本是“真经”,而宝珠就在一旁,就算给盗经者时间辨认,只怕他辨认出来后就给宝珠制住了。

方剑明苦笑道:“难怪老禅师显得不是很着急。请恕晚辈多嘴,这其中莫非还另有用意?”

他没问段淳风要盗的是什么经,却格外注意这位“老前辈的”的用心。

宝珠眼神一亮,道:“施主问得好,倘若你是盗经者,自以为得到是一本‘真经’,一旦脱险,最先想做什么?”

方剑明道:“当然是翻阅‘真经’。”

宝珠道:“天下人莫不如此,试问那盗经者又怎能免俗?”

方剑明不太明白,搔着脑袋,宝珠笑道:“家师这么做,就是为了渡人。盗经者千辛万苦得到经书,即算他看出经书是假,但又怎肯舍得扔掉?”

方剑明一怔,很快领悟过来,段淳风这人生性多疑,他就算看出盗去的不是真经,只怕仍想从假经中找到些什么,如此一来,就正好中了“圈套”。不过,方剑明仍然有些拿不准,问道:“如盗经者此辈,真还可以翻然醒悟?”

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在家师眼中,天下无不可渡之人。”

方剑明心头一震,神色肃然,双手合十,敬重的道:“看来,这件事要落到老禅师的身上了。”

宝珠念道:“阿弥陀佛。”

方剑明早就忍耐不住,脱口问道:“敢问这位老前辈的法号如此称呼?”

宝珠毫不迟疑的道:“家师法号天智。”

方剑明乍一闻,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便吓了一大跳,“呼”的站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道:“请老禅师再说一次行吗?”

宝珠含笑道:“家师法号天智。”

方剑明强忍心头的狂跳,追问道:“可是天边的天,智慧的智?”

宝珠点头。

方剑明彻底的呆住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天智,天智,岂不就是不休师父的老对头及老朋友,想不到他竟会是宝珠老僧的师父。

这位神僧,不休师父追了多年,一直追不到,谁料他已脱去肉身,化身他人,游戏世间。不休师父有几多分身,天智僧能有这般神通也在理所当然之中。

方剑明正心潮澎湃的当儿,宝珠从宽大的袍袖中掏出一本经书,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曾说过要重谢施主,这本经书就送给施主,作为酬献罢。”

方剑明被他的话声惊醒,抬起头来,见他要送经书给自己,不敢伸手去接,道:“晚辈受之不起,还请老禅师收回。”

宝珠道:“施主不妨先看看这是一本什么样的经书。”

方剑明听他说的蹊跷,不由将手一伸,接过来放在眼前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脸上尽是吃惊之色,失声道:“‘易筋经’!”

宝珠点头道:“不错,正是少林寺的‘易筋经’,盗经者多次偷入雷峰塔的藏经阁内,要找的就是这本武学宝典。老衲住持雷峰塔数十年,竟不知家师会将‘易筋经’藏在钻头内。这本‘易筋经’虽不是原本,而且仅为上册,但经家师之手,业已译成汉文。你既然是少林寺的弟子,它就交给你了,也算是物归原主。”

方剑明拿着“易筋经”,心头起伏,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宝珠笑道:“其实,这也是家师交代的。那藏在砖头内的数本经书中,有一本内夹一张书签,其上留着家师的字迹,一项吩咐就是要我将这册‘易筋经’送给有缘人,而施主,恰好就是这个有缘人。”见方剑明既不吭声,又不把“易筋经”收好,甚是焦急,催道:“‘易筋经’乃武学宝典,施主万勿迟疑,尽快收起来,免得再起事端。”

方剑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道:“老禅师这般厚爱,晚辈受之有愧,晚辈……”

宝珠不让他说下去,道:“莫再迟疑,若让外人得知此经就在你身上,定会带给你无穷烦恼。”

方剑明见他甚是紧张这册“易筋经”,只好把它放入了怀内,宝珠的脸色才放松起来。

方剑明笑道:“说起这位老神僧,晚辈倒有些耳闻。”遂把不休师父与天智僧之间的交情简短的说了。

宝珠听后,颇觉有趣,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记得家师曾对我提起过一位老友,虽没有说出这位前辈的名字,却对他非常推崇,想来就是不休前辈了。认真算起来,老衲与施主乃同门,从某方面说,辈份是一样的。”

方剑明可不敢与他“称兄道弟”,急忙道:不敢,不敢。”

宝珠突然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道:“如果让你一直往西方行走,你会达到什么地方?”

方剑明呆了一呆,摇着头苦笑道:“晚辈不知道,西方乃极乐世间,想来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宝珠想了一想,道:“据家师推测,最终将会达到原来的位置。”

方剑明吃惊的道:“这是为什么?”

宝珠道:“老衲也不明白,你知道三保太监这个人吗?”

方剑明道:“三保太监?难道……难道是郑三保?”

宝珠道:“就是他。”

方剑明疑惑的道:“这与他有什么关系?”话刚说完,似有所觉,眉头皱了一皱。

宝珠看上去没有觉察到什么,接着他的话道:“三保太监七次远行西洋之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家师有可能下过西洋。”

方剑明微微惊讶,突然笑了起来,道:“老禅师,今夜月色甚好,我们不如到外面赏月如何?”

宝珠压低声音道:“老衲知道有人来了。”

此时,三道人影轻捷无比的掠到了雷峰塔前,偷偷摸摸的转了一圈,见不远处的一间禅房内透着亮光,走在中间的那位仁兄朝左右两人一挥手,三人身形一纵,跃到了近前。

接跟着,三人身躯一长,贴到了窗下,从三人的行动来看,轻功还不错。三人屏息静气了的蹲一下,中间那位仁兄缓缓站起身来,用耳朵紧贴着窗户,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脸上的一对短小眉毛渐渐皱了起来。

他听了一会,眉头几乎要皱在一块,忽然朝两人一打手势,三人倒纵出去,往外就走,距雷峰塔有一段距离后,只听中间那位仁兄轻声骂道:“妈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让老子白听了半天。”

左首一个身材约胖的汉子道:“我们回去该怎么对师父说?”

突然,后脑勺一疼,不知被谁打了一下,转头对中间那位仁兄道:“大师兄,你干什么?”

“大师兄”一呆,道:“老三,你发什么神经?”

“老三”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着,刚转过来,后脑勺又挨了一下,虽然不太痛,但忍不住有些着恼,道:“大师兄,你没有听到什么就算了,怎么把气出在我头上?”

“大师兄”与右首那位仁兄听了他的话,均是呆了一呆。“大师兄”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掉头怒视着“老三”,沉声道:“老三,你皮痒了是不是?”

话刚说完,后脑勺挨了一下打,他看着“老三”说话,后脑勺正对着右首那位仁兄,猛一吃痛,立刻转过脸来,怒道:“老二,你打我干什么?”

“老二”一脸的无辜,道:“大师兄,我连手臂都没有抬一下。”

“大师兄”停下脚步,机警的四下扫了一眼。他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物,猜测是遇到了高手,沉声喝道:“是那位朋友开我们三人的玩笑?有种的话就现身出来,老子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没有人回声,也没有人出现,就在这时,只听“老二”大叫了起来,惊恐的道:“是谁打我?”

三人心中一阵惊慌,虽然是在晚上,但也有月光,他们的目力也不错,出手捉弄他们的“人”,身手之高,远远在他们之上,三人竟连对方的“人影”也没见到就被挨了打。

“大师兄”强自镇定,道:“老二,老三,你们别慌,我们背靠着背。”

三人挤在一块,朝下一步步的走去,本以为如此一来,任那“人”武功多高,也至于挨打,谁料,就在同一时间,三人只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说疼也不太疼,但心头越发恐慌,以为是遇到了鬼怪,齐声大叫“有鬼”,如飞一般逃走,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第五百二十六章 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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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两人一前一后、迅如奔雷的移动了两丈左右,曾广泰身形稍微一滞,只听“啪”的一声响,曾广泰右肩被折扇点中,竟被打翻了一个筋斗。

那中年胖子“哈哈”一笑,身子突然半转,“唰”的一声,折扇一展,往前一架,顿时架住了秃顶老头的手掌,两人内力同时暴发,中年胖子立着不动,秃顶老头闷哼一声,竟颠了出去。

看到这里,方剑明又是一惊,暗道:“看他的年纪比秃顶老头小,内力竟比对方还要深厚。”

没几下的功夫,曾广泰与秃顶老头都被中年胖子打伤,两人心头惊骇,站到了一块,秃顶老头厉声道:“阁下好精深的内力,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中年胖子面色一沉,冷声道:“连我都打不过,还想与我家斋主独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不要问这么多。”

两人听他称长袍老者为“斋主”,细想了一下,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来,脸色大变,话也不吭的转身而去。

方剑明暗道:“斋主?武林中会有什么斋呢?”略一思索,心头一动,忖道:“莫非是‘飞叶斋’?”向长袍老者望去,上下打量了几眼。

他在打量人家,人家也在打量着他,并含笑问一旁的宝珠道:“大师,这位少侠是?”

宝珠道:“他是老衲的一个‘有缘人’。”

长袍老者大吃一惊,想道:“天下能称得上他的‘有缘人’,寥寥无几,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般大的本事。”对方剑明不禁另眼相看起来,朝方剑明一拱手,道:“在下贾连城,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方剑明脸色一变,失声道:“尊驾难道就是‘飞叶斋’的斋主?”

长袍老者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飞叶斋”,京城八大势力之一,富甲天下,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的财富比“飞叶斋”多,就算是江南雷家也不行,因为“飞叶斋”中经营的均是古玩玉器,随便一件,都抵得上大批珠宝。

有关“飞叶斋”的传闻,除了那惊人的财富外,还有斋主贾连城一身不凡的武功以及他的卧室机关。贾连城的武功很高,至于高到何等境界,鲜少有人知道,但比起他的武功来,他的卧室更加充满了传奇色彩,传说没有人能接近他的卧室十丈之内。

“飞叶斋”的人,方剑明只见过一个叫贾飞羽的人,此人现在当上了“金龙会”的金龙武将。

一听这长袍老者就是“飞叶斋”的斋主贾连城,方剑明猛然想起了看唱本临终前的嘱托来。

看唱本曾交给他三个锦囊,要他把前两个给“飞叶斋”的斋主贾连城,当时,听看唱本的语气,非常看重锦囊,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些日子,他因为忙于峨嵋派的事以及江南之事,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想起来,急忙向对方一抱拳,道:“在下方剑明,见过贾斋主。”

贾连城听了,颇觉意外,但也没有如何吃惊,那中年胖子听后,忽然朝那英挺青年看了一眼,笑道:“飞羽,你不是说过,要会会十大高手吗?这不正好,方少侠乃十大高手之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那英挺青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斜背宝剑的中年人抢在他的前面,笑道:“三哥,你别怂恿飞羽,他心头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

果然,那英挺青年想起了什么事,脸上一片气愤,贾连城见了,道:“飞羽,不得鲁莽。”

扭头对中年胖子与斜背宝剑的中年人道:“你们两个就不要激飞羽了,这里是大师的地方。”

两人忙道:“是,斋主。”对贾连城异常的恭敬。

英挺青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走上来,向方剑明一抱拳,道:“在下贾飞羽,今晚能在此地见到方少侠,幸会,幸会。”

方剑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抱拳道:“幸会。”忽然惊疑的问道:“阁下也叫贾飞羽?”

中年胖子“嘿嘿”一笑,道:“方少侠,站在你面前这个贾飞羽可是货真价实的贾飞羽,你之前见过的那位‘贾飞羽’只是一个西贝货。”

方剑明微微吃惊,暗道:“那假的‘贾飞羽’为何要冒贾飞羽之名,难道他不怕‘飞叶斋’吗?还是他存心冒名?”

贾飞羽一咬牙,沉声道:“那冒牌的‘贾飞羽’太卑鄙了,竟敢冒充我的名字,要不是斋主拦着我,我早就找他算帐去了……”

贾连城干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他,

贾飞羽不便多说,道:“方少侠,依你看来,在下与那冒牌货,谁的武功要高?”

方剑明只觉好笑,想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谁的武功高?人家敢冒充你的名字,自然是不怕你。”想了一想,沉吟道:“在下觉得你们两位都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只是那人冒你之名,这种行为似乎……似乎……”

想起自己也曾冒充过他人,脸上微红,再也说不下去。

宝珠出来解围,道:“小施主与贾施主都是老衲的贵客,请客厅相谈。”

方剑明本打算回来看看,一旦没有出事,他便要回去,但现在遇到了贾连城,他当然不会就此离去,遂跟着宝珠来到了客厅。

客厅不大,就在禅房的右首不远,厅上亮起了灯光,尽管已是深夜,却也热闹。宝珠吩咐净悟给客人上茶,净悟十分听话,上茶之后,就静静的站在宝珠身后。

贾连城打趣的笑道:“大师,令徒功力深厚,倘若行走江湖,必定轰动武林,你却让他在这里给我们上茶,难道不觉得是埋没了人才吗?”

他与宝珠关系极好,当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宝珠道:“阿弥陀佛,贾施主过奖了。”

贾连城道:“大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看方少侠,年纪比令徒大不了多少,却已经在武林中闯出了极大的名头。我知道大师不喜欢打杀,可是,人之练武,除了能强身健体外,更须懂得自保。先前那两个人与令徒过招,我看了一下,瞧出令徒武功高出他们甚多,但令徒的武功总不能发挥出来,就因为他少了磨练。”

宝珠道:“贾施主的话不无道理,但武林中的纷争实在太多了,老衲不想让他卷入武林的争斗之中。”

见贾连城还要说什么,话锋一转,笑问道:“贾施主来杭州,恐怕不仅仅是来找老衲的罢?”

贾连城笑道:“大师果然是料事如神,本斋有些事情须要我亲自处理,顺路来杭州看望大师,没想到遇到了这挡子事。”

宝珠没有问他要去办什么事,只问了中年胖子与斜背宝剑的中年人姓名,前者叫杜金斗,后者叫蔡学礼。依照“飞叶斋”内部的排行,杜金斗行三,蔡学礼行五。方剑明坐在一旁听着,不太明白,但又不好相问,见他们顿下话后,乘机向贾连城道:“贾斋主,在下本来还想过些时候就去找你,想不到你我竟会在这里见面,在下有一件事相问。”

贾连城心头虽然奇怪,但他见过的怪事不少,点了点头,和气的道:“方少侠有什么事尽管问,贾某是知无不言。”

方剑明道:“贾斋主可听说过‘看唱本’这个人?”

贾连城一怔,苦笑道:“贾某听说过不少怪名字,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惭愧。”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无影神侠’徐岚这个人,贾斋主应该听说过罢?”

贾连城乍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大变,陡然立起身来,口气有些“不善”的问道:“少侠从何处得知这个人?你与他老人家是何关系?”

见他一脸凝重,杜金斗与蔡学礼飞身跃起,将大门看住了,贾飞羽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方剑明。

谁也没有料到就因为方剑明一句话,就将场上搞成这样。

宝珠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贾连城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剑明,似乎要看清对方是友是敌,对杜金斗与蔡学礼道:“你们两个都退下来,不得无礼。”

两人退下后,他朝宝珠看了一眼,却见宝珠微闭双目、面色平静如水。他与宝珠相交极深,顿时明白了宝珠在“指点”他,要他冷静处事。

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道:“方少侠,只因‘无影神侠’徐老前辈与本斋有莫大的关系,贾某忽听方少侠问起,不知你是敌是友,才会失态,请问你是从何处得知徐老前辈的名字?”

方剑明越发疑心,暗道:“看老到底与‘飞叶斋’是何关系,竟让贾连城如此失态。”想是这般想,但他自问行得正,没有理由“怕”他们,道:“是他老人家亲口告诉我的。”

贾连城听了,神色一喜,道:“听少侠的口气,你与他老人家是友非敌?”

方剑明苦笑道:“在下这点年纪,怎么会与他老人家结仇?贾斋主误会了。”

贾连城察言观色,看出他没有说谎,略为放心,道:“少侠与……与他老人家相识了多久?”

方剑明道:“在下与他老人家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去年,当时,他老人家自称‘看唱本’,一副游戏风尘的模样。”

贾连城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身体还好吗?”

方剑明神色一黯,低低的道:“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什么?”贾连城心头大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方剑明说错了,追问道:“你说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方剑明点点头,道:“是的,还是在下亲手将他老人家埋葬在山中的。”

贾连城呆了一呆,脸上突然涌出一股悲伤,长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想不到……”

突然,杜金斗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想不到方少侠会是一个喜欢讲笑话的人。”显然,他不相信方剑明的话。

方剑明正色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

杜金斗道:“你敢对天发誓?”

方剑明道:“在下若说半句假话,就让在下不得好死!”

杜金斗“嘿嘿”冷笑,仍然不信,道:“杜某真是佩服你的胆量,这种毒誓你也敢发,叫你得知,我家斋主数月前还与他老人家见过一面,你却说他老人家已经去世,这种‘玩笑’开得未免太过火了。”

(在434章,一时糊涂,把飞叶斋的斋主写成了慕容杰,慕容杰是清风楼的主人,飞叶斋的主人才是贾连城。

第五百二十七章 别逼我做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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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扭头去看贾连城,问道:“贾斋主,请问你是几时见到看老前辈的?”

贾连城道:“就在京城武林大会召开的期间。”

方剑明道:“这就对了,他老人家却是在泰山武林大会期间去世的。贾斋主,你既然见过他,我想你也知道看老前辈在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罢。”

贾连城道:“不错,他老人家是告诉过我。”

蔡学礼虽然不像杜金斗,但也保持同样怀疑的态度,插话道:“不管他老人家去了什么地方,但他老人家武功盖世,论年纪,与武当派的张向风张大侠差不多,活了一百五十多岁,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会说去世就去世了呢?”

方剑明道:“几位有所不知,他老人家是被人害死的。”

杜金斗“哈哈”一笑,冷声道:“方少侠,你的‘玩笑’越开越大了,以他老人家的武功,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说时,忍不住望了宝珠一眼,心中暗道:“听斋主说,这老和尚的武功不在令主之下,瞧他先前出手解开那两个人穴道的手法,武功并不在斋主之下,但要说他与令主不相上下,未免言过其实,多半是斋主抬举他。”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宝珠的来历,看唱本的武功固然是世间少有,但与同时代的张向风与李慕华比起来,约差张向风一些,与李慕华在伯仲之间。

宝珠的年纪虽然没有他们大,但若真打起来,连张向风也难不住他。读者或许有个疑问,张向风是张三丰的徒孙,他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师祖,但说实话,除了内力、武学修养外,张三丰的武功比张向风高不了多少。

若以“鬼神”聂皇杰来论,他曾败于张向风之手,但相差也是极为有限,聂皇杰的武功呢,比西域的两重山,即天轮法王和大漠之王高了一点。(特别要说明一下,因为大漠之王修炼的“御女魔功”,极为特别,聂皇杰倘若真要对付他,就算赢了,也赢得非常惨烈。)

辛二娘的武功与张三丰的武功相差微弱,也就意味着她的武功虽然在张向风之上,但也比张向风高明不了多少。天轮法王约弱与聂皇杰,聂皇杰约弱于张向风,张向风又约弱于辛二娘。所以,上次天轮法王与辛二娘对掌时,他可以接下辛二娘的七层内力。

至于刀神、天都圣人、钟子丹这三个人,他们的武功与毒神(加上他的毒功)在伯仲之间,能与大漠之王一较高低。

不过,这也不能代表天下就以这些人的武功是最高档次的,因为在武林之外,还有隐士,即以目前所出现的年轻一辈论,也有一些人的武功不在这些人之下,如华天云、柳生一剑、冷暮云等等。

方剑明见杜金斗始终不肯相信他的话,知道不说出看老的死因,对方压根儿就不会相信看老死了,沉声道:“不错,看老的武功是超凡入深,但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他老人家孤身一人,被众多高手围攻,受了重伤,又忍受着伤势奔波了数千里,再也没法施救,才会去世。”

他如此一说,贾连城沉思了一下,完全相信他的话,蔡学礼信了几分,杜金斗还是有些怀疑。

贾连城道:“我相信方少侠的话。”

杜金斗变色道:“斋主,你……”

贾连城摇摇手,道:“你先听我说完。徐老游戏风尘,我们很难理解他老人家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数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来看我。我没有告诉你们他老人家要去什么地方,因为这件事非常重大,他也叫我不要多说,现在他老人家既然已经仙逝,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也不再瞒着你们。”顿了一顿,道:“他老人家跟我说过,他要到瓦刺去探听消息。”

杜金斗与蔡学礼脸色微微一变,蔡学礼道:“斋主,你当时就没有劝劝他老人家吗?”

贾连城道:“你们两个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气,谁劝得动?想那瓦刺对我朝觊觎良久,内部高手如云,徐老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中伏。”看着方剑明,道:“方少侠,究竟是谁能打伤徐老?”

方剑明道:“听他老人家说,他是被一种名叫‘魔琵琶’的武器打伤的,这‘魔琵琶’就在瓦刺大天师手中。”

贾连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声道:“原来是这个人,哼!这个仇我们‘飞叶斋’早晚会报。”

方剑明不敢再多问了,从怀中掏出看唱本交给他的三个锦囊,选了两个,将最后一个收好,道:“这是看老临终前托在下交给你的,现在我就把它们交给你罢。”

贾飞羽站起来,上去从方剑明手中接过两个锦囊,交到了贾连城手中。

贾连城正要打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方剑明,问道:“方少侠,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方剑明搔搔头,道:“好象就只有这两个锦囊。啊,对了,还有一样东西,是看老送给我的,样子非常特别,看老说过,只要你见了它,就会明白它的来历。”

贾连城忙道:“是不是一枚令牌?”方剑明笑道:“是的。”

贾连城道:“请少侠拿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

他先前还自称“贾某”,现在却自称“在下”,显然对方剑明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杜金斗与蔡学礼听说他得到了“令牌”,脸上一片惊骇。

方剑明瞧在眼里,想道:“难道这块令牌真有莫大的用处?”迟疑着,没有立即拿出来。

贾连城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几乎是恳求的道:“少侠别误会,在下只是看看而已。”

方剑明虽然起了极大的疑心,但他生性善良,很少拒绝别人,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那枚令牌,道:“看老说过,这令牌用处很大,在下……”

话还没有说完,贾连城又惊又喜的起身来,面向他躬身道:“连城见过新令主。”

杜金斗与蔡学礼见了,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朝方剑明躬身行礼,异口同声的道:“属下参见新令主。”

贾飞羽呆了一呆,急忙起身,学着三人的样子,道:“‘飞叶斋’弟子贾飞羽,参见新令主。”

方剑明吓了一大跳,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不是你们的令主,这枚令牌是看老送给在下的,你们快起来。”

蔡学礼道:“见令如见令主,令主有何吩咐,请下令。”

方剑明苦笑不已,暗道:“看老也真是的,这枚令牌有这么大的用处,怎么也不跟我说个明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这令牌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看唱本,他曾跟方剑明说过,这枚令牌的用处很大,只是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

看唱本非常清楚方剑明的脾气,他若告诉对方太多的事情,方剑明也就不会收下这枚令牌,反正他要死了,这枚令牌对于他来说,有等于无,一时兴起,便把令牌送给了方剑明。

不过,看唱本当时也耍了一个滑头,他“利用”了方剑明的善良,说是把这枚令牌“传”给对方,你想方剑明能当着他的面说我不要的话吗?

现在回想起来,方剑明只觉看唱本太会“整人”了,略一沉思,已有应付之策,道:“难怪我说这枚令牌有些特别,原来看老要我做你们的令主,看老真会开玩笑,在下年纪轻轻,哪里有资格做你们的令主,这令牌就交给贾斋主罢。”

贾连城万没料到他会如此“大方”,脸色一变,道:“令主,这么说,岂不是折杀连城?老令主将‘皇金令牌’传给你,你便是我们‘飞叶斋’的新一代令主,连城不敢接令。”

方剑明索性与他“耍赖”,道:“在下说过,这是看老送给我的,现在知道它有这么大的用处,自然要交还。”

贾连城道:“‘皇金令牌’关系重大,连城不敢。”

方剑明道:“贾斋主,看老将这枚令牌送给我,或许就是想让在下将来见了你,得知此令的来历后,再转交给你。”

贾连城道:“这只是令主的猜测,老令主这么做,是信得过令主,令主若硬要连城接令,连城只好以死抗令了。”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拿眼去看宝珠。宝珠却一直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净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方剑明心头一动,笑道:“好,我也不为难你了,这枚令牌我就收下。”

贾连城喜道:“令主能……”

方剑明正色道:“贾斋主,在下可没有答应要做你们的令主,请你不要这么叫我。”

贾连城苦笑了一声,道:“方少侠不愿做我们‘飞叶斋’的令主也罢,但‘飞叶斋’上下会把你当作令主一样看待。只要少侠一声吩咐,就算赴汤蹈火,我等也会全力以赴。”

“飞叶斋”富家天下,方剑明不让他们赴汤蹈火,只要伸手向他们要钱,天下最富有的人恐怕就要算他了。

说到这里,除了贾连城中途坐下,其他三人仍然站着,想来是三人不敢落座,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三位,我说了我不是你们的令主,你们不必这样,若这样的话,在下只好离开了。”

贾连城向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道:“你们都坐下罢,老令主在世的时候,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三人才敢坐下。

方剑明暗道:“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我就不把令牌拿出来了,看他们对这个令牌如此恭敬,显见看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奇怪,看老一副孤家寡人的样子,想不到会是‘飞叶斋’的令主,连斋主贾连城都要听命于他。”

猛然想起看唱本还要让他把最后一个锦囊交给无影门的门主善无畏,心头忍不住一跳,忖道:“这枚‘皇金令牌’莫不还是无影门的什么信物罢?若真是的话,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贾连城见他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含笑问道:“少侠是否还有很多地方不解?”

方剑明随口道:“确实不少。”

贾连城道:“连城愿为少侠解答。”

方剑明看了看他,道:“算了。你还是先看看锦囊里有些什么,看老很在意这两个锦囊。”

贾连城早就想看了,闻言急将一个锦囊解开,从中拿出一张纸条来,看过之后,心中想道:“原来如此,难怪老令主叮嘱过我,不要与‘无影门’的人闹矛盾,原来我们是一家人。”

将纸条收好,打开第二个锦囊,拿出的又是一张纸条,也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他越看脸色越沉,猛然抬起头来,道:“方少侠,你要不要看看这张纸条上写着些什么?”

方剑明摇头道:“这上面写的定是有关你们‘飞叶斋’的事,在下不便看。”

贾连城没有勉强他,将纸条收好,朝宝珠双手合十,道:“大师。”

宝珠双眼一睁,道:“贾施主要走吗?”

贾连城道:“事情万分紧急,在下还要赶回京城去。”

贾飞羽脸色一变,道:“斋主,我们从京城过来,还没有办成事情,难道就这么回去?”

贾连城沉声道:“你的事情我自会为你做主,但须要推迟一些时候。”说着,起身离坐,道:“大师,少侠,我等告辞了。”

宝珠与方剑明同时起身,相送出去。贾连城的心情看无敌龙书屋起来很沉重,双眉皱着,带着三个人匆匆而去。

四人走后,方剑明有些感叹的道:“想不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看看天色,向宝珠双手合十,道:“大师,在下也该告辞了。”

宝珠含笑道:“施主若能常来雷峰塔,老衲会很高兴。”

方剑明道:“在下若有时间,定会来看望老禅师。”话罢,转身而去。

他虽然没有施展轻功,但因为一心要回去,脚下自然是走得飞快,破晓之前已来到雷府大门不远处。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来得好快,转眼间已经到了身后不远处,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准确的说,应该是三个人,因为那男子手中还“提”着一个人。

方剑明脸上先是呆了一呆,接着便露出了惊喜之极的表情,飞步迎上,高声叫道:“冷兄,你终于来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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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云救下赖长空的第二天中午,雷府的一间密室内,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想心事,这中年人正是赖长空,经过方剑明的一番精心治疗,他脸上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他能下地走路,肩头的剑伤也已痊愈,可谓空前的了。

本来,他中归远帆的一剑,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后来他被广通双袖发出的劲力打中,内腑深受其害,按理是活不过三个时辰的,但因为被冷暮云及时的给他输送内力,才让他多活了一些时辰。

在冷暮云将他交给方剑明的时候,他已经是半死不活,方剑明为了救他,花了极大的心思,既找了好些丹药给他服下,又给他推宫活血,最重要的是,方剑明往他体内输送了长达两个时辰的内力,这些内力均是“醒神经”的力量,方剑明尽管是累得满头大汗,却也救下了他的一条命,并让他的内伤好转得如此飞快。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他昏迷中进行的,他并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方剑明治好了他的伤势。

“咔……”的一声,密室的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少年,正是方剑明。

“赖大叔,你感觉好点了吗?”方剑明一进门就十分关心的询问。

赖长空急忙起身,向他拜谢,道:“方少侠如此称呼,赖某受之不起。若没有方少侠出手救治,赖某早已一命呜呼了。”

方剑明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你要感谢就去就去感谢剑神罢,要不是他及时把你救回来,在下也是束手无策。”

赖长空脸上涌出一种感激,道:“方少侠,赖某深受你与冷大侠的大恩,此刻无以为报,唯有当面拜谢。请你把冷大侠请来,赖某要好好的当面谢谢他。”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他这个人比我更古怪,我也曾叫他来看望你,但他一直不肯来,他说救你只是看不惯‘逍遥派’的作风。”顿了一顿,道:“你放心在此疗伤,逍遥派的人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赖长空道:“为了赖某一条残命,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剑明道:“哪里,哪里。”

两人坐下之后,方剑明沉吟道:“赖大叔,我听钟姐姐说,你是被‘逍遥派’的人打伤的,你曾经向我打听有关林秀林的事,你和他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为什么要致你于死地呢?”

赖长空长叹了一声,道:“赖某本该据实相告,但此事说来话长,而且事关本门的声誉,牵涉太大,赖某……”

方剑明也自觉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过头,忙改口道:“在下心中有个疑团,不知该不该问?”

赖长空道:“少侠救了赖某一条命,别说问一句话,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赖某也义不容辞。”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当真是‘无影门’的人?”

赖长空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确实是‘无影门’的人。”

方剑明脸上一喜,道:“不知贵门门主现在何处?”

赖长空怔了一怔,道:“门主他老人家现在就在京城,怎么?少侠想见本门门主吗?”

方剑明道:“我与贵门门主本不相识,但在下曾受人之托,要把一件东西交给他。”

赖长空大奇,禁不住问道:“不知是什么人相托?”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说出来,赖长空猛然醒悟,道:“赖某一时情急,惭愧,惭愧。”

方剑明沉吟道:“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在下只是在想这个人与贵门有何关系。”顿了一顿,笑道:“赖大叔,你认识一个自称看唱本的老前辈吗?就是他托我将东西交给贵门门主的。”

赖长空一脸迷糊,道:“别说认识,赖某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方剑明道:“这位看老前辈原不是叫这个名字,他老人家原名叫做徐岚。”说时,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

赖长空沉思了一下,脸色突然微微一变,道:“方少侠,你说这人姓徐?”

方剑明点点头,道:“正是。他老人家纵横天下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叫做‘无影神侠’。贵门叫做‘无影门’,在下正在猜想他与贵门究竟有何关联。”

赖长空听到“无影神侠”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等方剑明把话说完后,脸色凝重的道:“赖某不知道徐岚是何人,但本门前任门主正是一个姓徐的老人,他老人家的名号就叫做‘无影神侠’,难道……难道徐岚就是他老人家的本名?唉,可惜他老人家离开本门的时候,赖某年少,尚未入门,从来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的仙颜,只听门主说过他老人家的一些事迹。”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你可听说过‘皇金令牌’?”

赖长空更加吃惊,心神大震,陡然站了起来,失声问道:“少侠……你从何处得知‘皇金令牌’这个名字?”

方剑明见他如此激动,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道:“这个我待会再告诉你。这位看老前辈,也可以叫做徐老前辈,他身上有一枚令牌,名字就叫‘皇金令牌’。”

赖长空惊喜不已,兴奋的道:“果真如此的话,这个人无疑就是本门的前任门主。方少侠,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方剑明不想瞒他,但又怕说出来打击他,好半天没有吭声。

赖长空心头起疑,追问道:“方少侠,你若知道他老人家的消息就请你告诉赖某,因为这事关本门的存亡。”

方剑明听了,低低的道:“他……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赖长空呆了一呆,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方剑明神色黯然的道了一声“是”。

赖长空脸上一阵苍白,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要出密室,方剑明跃上前,伸手拦住他,道:“赖大叔,你要去什么地方?”

赖长空咬着牙道:“我不能在这里躲下去,我要尽快赶去京城,将这件大事禀告门主。”

方剑明劝道:“你身体刚刚好转,还不能长途跋涉,休养一段时日再说吧。”

赖长空非常着急,道:“不,我不能再耽搁下去,。”

一个要走,一个要拦,也不知怎么回事,赖长空突然不住的后退,眼看就要颠倒,方剑明急忙掠上,将他拉住。

赖长空脸色苍白无比,喃喃的道:“我的内力,我的内力……”

方剑明道:“赖大叔,你的内力仅仅恢复了少部分,这一出去,万一遇上‘逍遥派’的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赖长空脸上猛然泛起一股怒容,恨声道:“‘逍遥派’!这一切都是‘逍遥派’干的,本门与‘逍遥派’势不两立。”

他虽然愤怒,但好歹也是无影门“忠”字堂的堂主,仔细一想,只得坐回原位,神色安定了不少,道:“方少侠,实不相瞒,徐老前辈虽然不再是本门门主,但本门却是他老人家一手创立的,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本门的令主。他人家是怎么去世的?”

方剑明便将看唱本如何遇害的事告诉了他,赖长空听后,叹了一声,道:“令主他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这些事情奔波,实在苦了他人家。他老人家的死,本门一定会讨回来。”

他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想到一事,问道:“少侠,令主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吗?”

方剑明点点头。

赖长空生怕他忘了“令主”的某些交代,道:“请恕赖某多问,令主他老家人临终前除了托少侠把一样东西给本门门主以外,就没要其他的嘱托了吗?”

方剑明暗自发笑,想道:“他大概是想要问有关‘皇金令牌’的事。”想了一想,道:“当时看老伤势很重,在下拼尽全力也无法救他,因此,他只是匆匆交代了一下,要在下把‘皇金令牌’与一个锦囊交给贵门门主。”

方剑明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不由赖长空心中起疑,暗道:“‘皇金令牌’极为重要,令主怎么会如此轻易交给他?此子仁厚仗义,绝非撒谎之人,但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难道是我多疑了?”

想是如此想,但他没有追问下去。方剑明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再胡乱猜测,说小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大了就是“忘恩负义”。

赖长空思索了一下,道:“令主没有把有关‘皇金令牌’的事告诉少侠吗?”

方剑明摇了摇头。

赖长空道:“赖某之所以会如此看重‘皇金令牌’,实因这枚令牌来头极大,谁若持有它,就能号令本门。”

眼见方剑明似有话说,笑道:“方少侠,令主将‘皇金令牌’托你保管,可见他老人家对你极为信任,你若还有什么疑问,不妨都说出来,赖某知无不言。”

方剑明道:“在下确实有个疑问,京城八大势力,贵门名列其一,不知贵门与‘飞叶斋’究竟有何关系?”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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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北,有一座荒废了的戚家庄院。十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件凶杀案,戚家上下尽在一夜之间被杀,官府把戚家的东西充公之后,一面追查凶手,一面将这里封了起来。十年过去,凶手没有查出来,戚家庄院也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所在。

自从没有人住过以后,戚家庄院里到处长满了杂草,破败,荒凉,阴森,一到夜晚,都会有大群的野鸟飞来在此相聚,似乎在诉说人间的悲惨。

一座曾死过人的庄院,一群叫声凄凉的飞鸟,还有当地人有关凶杀案的传说,因此,戚家庄院就更加显得恐怖,别说是夜晚,就算是大白天,当地的人也不敢走近。

奇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今晚的戚家庄院显得与往常不一样,非但没有野鸟飞来,庄中一座大厅的房檐下还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光朦胧,照着厅下左右的两座略有缺损的石狮子,充满了鬼气。这两座石狮子本来是戚家人用来镇邪的,但如今,看上去,给这座庄院平添了几分狰狞。

奇怪,戚家庄院废弃了多年,是什么人在这里挂的“气死风灯”?难道是戚家的冤魂不成?

倏地,一道人影快如闪电,掠过了戚家庄院的高墙,直奔大厅而来。来人轻功不凡,五六个起落就已经到了大厅不远之处,当他走到两座石狮子前的时候,仔细一看他的模样,身穿道装,年纪四十出头,正是向方剑明打听林秀林消息的那个自称赖长空的人。

只见他抬头看了看两盏“气死风灯”,朝厅中躬身行了一礼,道:“‘忠’字堂堂主赖长空拜见副门主。”

话声刚落,很快,只见一条会影从厅内飞射出来,凌空翻了三个筋斗,落在赖长空身前丈外。这人身材不高,身穿一件灰色长袍,颔下留着两寸左右的胡须,看年纪有六十多岁,眼光一转,道:“赖堂主,你这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

赖长空道:“属下刚得到一个确实的消息,前来告知副门主。”

那人道:“什么消息?”

赖长空道:“属下应古越冬的邀请去对付雷峰塔的一个名叫宝珠的老僧,谁知那老僧却是一个武艺通天的神僧,他与少林寺的方剑明还颇有交情,方剑明代他打发了‘塞外三魔’,属下……”

那人脸色一变,道:“等等,你说‘塞外三魔’被姓方的少年击败了?”

赖长空的道:“是,而且是三人联手。”

那人道:“‘塞外三魔’名震江湖多年,武功绝非寻常,就算是天、帮上的高手,也不可能同时将他们击败,门主与我描述过这姓方少年的武功,想不到短短数月,他的武功竟已经经入了无上境界,真是后生可畏啊。”

赖长空接着道:“方剑明是武林联盟的负责人之一,他一定见过林秀林,属下就追上去与他套交情,从他口中,证实了林秀林身边确实有三个年老的和尚。”

那人脸色略显沉重,道:“此话当真?”

赖长空道:“属下见那方剑明赤子之心,绝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那人沉思了一会,双眉紧蹙,自言自语的道:“果然不出门主所料,这林秀林的真实身份颇为诡异。如果那三个老和尚真是当年的广云、广元、广通,这林秀林就一定是那人的后代。”

赖长空虽然知道他所说的“那人”是谁,但对于当年的事不是很清楚,问道:“副门主,那人就算还活着,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难道他还想……”

那人道:“当年的是与非,只有留待后人评说,就算他不想,他的子孙也不甘心,这林秀林现身江湖,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赖长空不敢多问,道:“副门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人沉思了一下,道:“‘逍遥派’人多势众,绝非我等所能相抗,先不要打草惊蛇,那三个老僧武功高深,极难对付,听门主说,那林秀林一身武功高深莫测,连门主都没有把握赢他。”

赖长空变色道:“这么说来,本门岂不是要寻求外援?”

那人“嘿嘿”一笑,道:“还没有到非要外援的地步,令主他老人家若知道这事,定会来相助。”

“令主”其人,赖长空只听说过却没有见过,只知道本门就是他一手创立的,四十年前,这位老人将本门交给现任门主之后,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那人接道:“你进去把兄弟们叫出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话声刚落,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飘来,道:“回去?你们还能回去吗?”话声飘忽,竟不知道此人身在何处。

两人一惊,赖长空沉声道:“何方鼠辈,胆敢偷听。”

就在他说话的当儿,大厅内飞快跃出六条人影,从石狮之上一掠而过,落在那人与赖长空身前,“呛”一声,六人整齐划一的拔出佩剑,剑光闪亮,顿时将“气死风灯“比了下去。光看这六个人拔剑的动作,就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剑客。六人年纪不大,均在三十出头,一色的青衣。

飘来的冷笑陡然一顿,一个年老的声音道:“楚幻生,你想要这六个毛头小子送死吗?你可还认得老衲三人?”

随着话声,三道人影急如流星般凌空射来,落向场中,三人袍袖一挥,发出极强的真气,轰向六个剑客。六个剑客手臂一抖,内力贯注剑身,长剑吞吐,剑芒闪烁,剑气练成一线,迎向真气。

“轰”的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六个剑客闷哼一声,均被震退了三步。三道人影稳稳的落在地上。

楚幻生(副门主)脸色大变,往前掠出,将手臂一挥,阻止六个剑客再次行动,冷冷的眼光扫过三人,语气凝重的道:“广元、广云、广通,想不到你们还活在世上。”

所来的三个人正是林秀林身边的那三个老僧。

广云(站在中间的老僧)面色一沉,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楚幻生,这六个毛头小子是什么人?武功还算不错,竟能接下老衲三人的五层内力。”

楚幻生道:“他们是本门‘忠’字堂的弟子。”

广云“嘿嘿”冷笑一声,道:“难道他们就是‘忠’字堂的精英?”

楚幻生道:“不错。”

广元(左首老僧)眼中射出仇恨的眼神,冷冷的道:“‘无影门’的‘忠’字堂从今晚以后将在武林上消失。”

赖长空听了,仰天一声大笑,道:“老和尚,你好大的口气!”

广通(右首老僧)看了他一眼,道:“你大概是就‘忠’字堂的堂主罢。”

赖长空道:“不错。”

广通“哈哈”一笑,道:“无知小辈,你不信老衲的话,可以问问你们的副门主。”

赖长空转过脸去,看着楚幻生。此刻,楚幻生的脸色异常的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目注广云,道:“广云,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广云道:“你们自认行动神秘,但所有的一切均逃不出我们的耳目,你们一到杭州,行踪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眼线之内。”

楚幻生叹了一声,道:“四十多年不见,大家都已经老了,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广云怒道:“住口!造反的是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若不灭掉你们‘无影门’,难消老衲三人的心头之恨。”

楚幻生眉头一皱,道:“你们的主子来了没有?”

广云冷哼了一声,道:“楚幻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打发你们这几个人,还用不着小主人亲自到场。”

楚幻生眼珠一转,道:“广云,我承认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们,但就凭你们三个,还不能将我们全部埋葬在这里。”抬起头来,冷笑道:“两位,既然来了,何必再隐藏下去?”话声刚落,两声长笑响起,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三个老僧身边。

一人喝道:“姓楚的,你听好了,老夫乃‘幽冥鬼王’欧阳绝!”

另一人淡淡的道:“在下‘清萍剑客’归远帆。”

赖长空见了两人,脸色一沉,道:“欧阳绝,归远帆,你们知道这三个老和尚的底细吗?”

欧阳绝道:“知道。”

赖长空道:“既然知道,还敢和他们混在一起,你们有几个脑袋?”

欧阳绝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说老弟,你还不知道吗?我与归老弟早就加入了‘逍遥派’。”

赖长空还要说什么,楚幻生道:“长空,现在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欧阳绝“桀桀”笑道:“对,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个死法。”

楚幻生忽然仰天一阵大笑,边笑边道:“你们的主子真是看得起我们,对付我们这几个人,竟然要劳动你们五个‘高手’的大驾。”

欧阳绝冷笑道:“楚幻生,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们也该动手了。”说罢,作势欲扑,楚幻生沉声道:“慢着,我还有话说。”

广云道:“你是不是想问有关小主人的事?”

楚幻生道:“反正我们已经逃出不出你们的手掌心,难道你们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

广云略一沉思,道:“好,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你要问什么?”

楚幻生道:“他还在世吗?”

广云道:“当然还在。”

楚幻生道:“林秀林是他的什么人?”

广云道:“是他的亲孙子。”

楚幻生神色一动,道:“莫非便是朱文奎的儿子?”

广云冷笑道:“亏你还记得太子殿下。”

楚幻生道:“当年的事我不想再多说,大家各为其主,朱文奎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在我们眼里,他却是逃犯。”顿了一顿,道:“这么多年过去,万事皆定,难道你们还不死心?”

广云脸上泛起阴沉沉的冷笑,恨声道:“死心?你说得太轻松了。当年若不是朱棣这叛臣起兵造反,阴谋篡位,圣上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太子也不会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楚幻生道:“成王败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广云面色一沉,道:“好一个‘成王败寇’,你问了老衲这么多,老衲也要问你一句,徐老贼死了没有?”

楚幻生脸色一沉,道:“令主武功盖世,怎会如此轻易仙逝?”

广云怔了一怔,道:“他最好不要死,小主人还要亲手取他的颈上人头。”

楚幻生发出奇怪的冷笑声,道:“大言不惭,林秀林武功再高,也绝非令主的对手。当年若不是令主手下留情,你们三个早已成了他的掌下亡魂。”

三个老僧脸上微微一红,广云杀机大起,喝道:“楚幻生,今晚老衲要让你知道死亡的痛苦。”

“苦”字还在口中打转,人已疾扑而上,宽大的袍袖一拂,卷向楚幻生,内力到处,气流翻动。

第五百三十二章 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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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长空怔了一怔,道:“少侠何以会这般相问?本门与‘飞叶斋’虽然都名列京城八大势力,但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互不相干。”

方剑明心头暗奇,按照他的推断,“无影门”与“飞叶斋”都是看唱本当年领导过的,应该同属一脉,赖长空居然一点也不知道,难道看唱本压根儿就没有告诉两派中人?

他想了一想,问道:“贵门门主没有特别嘱咐过你们什么吗?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跟你们提过贵门与‘飞叶斋’有何关系?”

赖长空觉得他问得蹊跷,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少侠一再追问,倒让赖某想起一件事来,门主曾叮嘱过我们,凡是本门中人,谁也不能与‘飞叶斋’的人作对,至于原因,他老人家却没有说明。我曾问过门主,万一‘飞叶斋’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如何应付。门主却说‘飞叶斋’绝不会与我们作对,叫人好生奇怪。”顿了一顿,笑道:“少侠对京城八势恐怕还不太熟悉罢。”

方剑明道:“在下仅仅听人说过名号而已。”

赖长空道:“说起来,本门与‘飞叶斋’倒也有些相似之处。在八大势力中,除了本门与‘飞叶斋’外,其他六家的发展,都没有超过四十年。而本门与‘飞叶斋’从创立到现在,至少也有五十年。”

方剑明略一沉思,道:“你刚才不是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皇金令牌’的吗?”

赖长空诧道:“难道不是令主告诉少侠的?”

方剑明道:“他老人家没有告诉我令牌的名字,我是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说的。”

赖长空惊疑不定,道:“不知此人是谁?”

方剑明笑道:“说起来也是巧得很,你那晚走后,我与老禅师回雷锋塔,便遇到了老禅师的朋友,内中一人竟是‘飞叶斋’的斋主,就是他告诉我的。”

赖长空大吃一惊,道:“少侠说的人可是贾连城?”

方剑明道:“正是他。”

赖长空一脸疑惑,道:“他怎么知道‘皇金令牌’的事?奇怪。”

方剑明道:“看老临终前,分别给了在下三个锦囊,其中两个就是交给贾斋主的,因贾斋主问起‘皇金令牌’一事,在下便将令牌取出来,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枚令牌。”

赖长空越发惊疑,道:“方少侠,可否把‘皇金令牌’取出来借赖某一观。”

方剑明从怀中掏出“皇金令牌”,递了上去,赖长空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脸上若有所思,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表情,道:“莫非……莫非‘飞叶斋’也在‘皇金令牌’的号令范围之内?”

方剑明道:“正是。”

赖长空脸上大喜,道:“这样的话,本门就不用怕‘逍遥派’的人了。”抬起头来,将“皇金令牌”交给方剑明,道:“这枚令牌事关重大,还请少侠收好。”

方剑明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贴身放着,道:“这‘皇金令牌’究竟有什么大的魔力,竟能让贵门与‘飞叶斋’如此看重。”

赖长空诧道:“方少侠,‘皇金令牌’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方剑明摇摇头,道:“在下确实毫不知情。”

赖长空沉吟道:“我知道的也有限,据我所知,这枚令牌原是成祖文皇帝钦赐给令主他老人家的。”

方剑明道:“照你这么说,这枚令牌岂不是还有更大的用处?”

赖长空苦笑了一声,道:“若在四十年前,朝廷上下,除了圣上之外,只要有这枚令牌,谁都可以治罪,只是令主他老人家从来没有用过,以致于除了极少人知晓外,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方剑明道:“难怪看老要我好生保护这枚令牌,原来它的来历非同小可。”见赖长空脸上有些疲乏,起身道:“赖大叔,你在此静心养伤,在下他日再来看望你。”

赖长空听他要走,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方剑明笑道:“赖大叔,你还有事吗?”

赖长空道:“方少侠,你内力精深,不知有没有办法使赖某的内力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哪怕只是一半。”

方剑明道:“这……”

赖长空站起来,向他一拜,道:“少侠若有法子,赖某感激不尽。”

方剑明忙将他拉起,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我可以问问其他人,或许有人知道。”

赖长空沉声道:“‘逍遥派’出现武林,就是冲着本门来的,赖某实在没有心情在这里长待下去,还望少侠见谅。”

方剑明不清楚“无影门”与“逍遥派”究竟结了什么仇恨,他救赖长空只是处于一片好心,至于要插手两派的事,他却是不敢多想,虽然看唱本是“无影门”的令主,但武林中的纷争,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地,他不知道谁是谁非,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免得到时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但他向来主张以合为贵,不由问道:“赖大叔,贵门与‘逍遥派’所结的梁子,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开吗?”

赖长空脸上闪过一道仇恨之色,咬牙道:“本门与‘逍遥派’的过节不共戴天,少侠你不知道,就在你我相见的那晚,‘逍遥派’的人杀害了本门的副门主以及本门‘忠’字堂的兄弟,赖某若没有被冷大侠救下,也要死在对方手中。赖某身为‘忠’字堂的堂主,绝不会就此罢休,若不及早回去通知门主有所防备,本门只怕要有灭门之祸。”

说完,便要向方剑明下跪,口中道:“如果少侠有这个能力,在下求你……”

方剑明急忙将他拉起,道:“赖大叔不可如此,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成是我,我也很着急。好罢,在下拼尽全力也会一试的。”

赖长空再三感谢,送方剑明出去了。

吃过晚饭之后,方剑明独自一人在屋中苦思办法。按理来说,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要想恢复内力并不是难事,关键是时间问题,一般情况下,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几个月,赖长空想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功力,这种事说出去多半要被人视为做梦。换成方剑明自己,他倒有这个信心,只是受伤的是赖长空,方剑明若施用在他身上,未必就见得有效。

他叫来黑袍,问对方可有法子,黑袍想了一会,只给了他两个字――没有。

这时,几女前来找他,龙碧芸第一个进来,说有重要的事告诉他,黑袍见没有他的事,便出去了。

方剑明问龙碧芸有什么重要的事,龙碧芸笑问道:“现在有一件差事,不知你想不想去?”

方剑明道:“什么差事?”

龙碧芸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去打倭寇与海盗,你的打算呢?”

方剑明想了一下,道:“你们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什么时候启程?”

龙碧芸道:“明天。”

方剑明听了,沉默不语,龙碧芸看出他有心事,问他,他便把赖长空求他的事说出来了。

祝红瘦在旁听后,道:“真是岂有此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功夫,莫说让他在一两天内恢复内力,即使是十天半月也很难。”

东方天骄柳眉一皱,道:“‘无影门’与‘逍遥派’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清楚谁是谁非,就算他的内力恢复,只怕也出不了杭州城,难道我们当真要为了他与‘逍遥派’作对?”

方剑明笑道:“要想把他送出杭州倒不是一件难事。”

龙碧芸嫣然笑道:“你想给他施展易容术吗?”

方剑明笑道:“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白依人道:“赖前辈若能有方大哥给他易容,‘逍遥派’的人绝不会认出他来。”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道:“这是西门师父传授给我的一门绝技,若没有他的传授,我压根儿就不会。”

众女见他这个样子,心中都是一乐。白依怡笑嘻嘻的道:“这里都没有外人,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这个人就是太谦虚,照我说,应该说是西门师父三生有幸,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妙目一转,神秘兮兮的一笑,道:“那姓赖的想在一两天之内恢复功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听了大奇,方剑明忙问道:“你有办法?”

白依怡一瞪眼,道:“你?你什么你?本小姐没有名字吗?”

方剑明最怕她胡搅蛮缠,急忙陪笑道:“依怡姐,你想到了办法就快告诉我吧。”

白依怡心中一甜,道:“这真是孺……孺子可教也,本来呢,我是要你叫我一声……恩,我知道你面皮薄,就不太难为你了。想要尽快恢复内力并不难,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不出三个时辰,那姓赖的内力就会恢复如初。”

方剑明大喜,站起来道:“那你就赶快教我罢。”

纪芙蓉好不奇怪,问道:“依怡姐,你当真有法子?”

白依怡道:“你们不要忘了,我手上有一本‘紫府秘笈’,上面除了记着一些武功,还有不少希奇古怪的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教人如何尽快恢复内力的,只是这个法子须要两个条件。”

方剑明道:“什么条件?”

白依怡道:“第一,施术之人内力要高,按照书上的要求,我想你也够资格了。第二,被施术之人要能忍受得下巨大的痛苦。”

方剑明听她说得这么简单,狐疑的道:“就这两样?”

白依怡“哼”了一声,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那姓赖的又不是我的什么亲人,本姑娘才不管他呢。”

龙碧芸笑道:“依怡姐说的这个法子在我们慈航轩的记载中也有提及,只是没有说明出处以及方法,想不到会记载在‘紫府秘笈’中,我相信依怡姐的话。”

白依怡听了,十分高兴,道:“我原以为这种方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想不到碧芸妹妹也知道,难怪武林中人都尊你为武林盟主。”

第五百二十九章 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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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幻生知道对方的厉害,运起十成功力,双掌朝前一拍,真气排山倒海般迎上,只听“轰”的一声,狂风大作,两盏“气死风灯”飘摇不定,顿时熄灭了,飞沙走石中,楚幻生脸色一青,向后退了一步。广云的身子微微晃了一晃,接着,脸色一沉,冷笑道:“楚幻生,我们再来。”双掌一提,真气运足,拍向对方,庞大的劲力匝地滚出。

楚幻生刚压下沸腾的气血,见无处可避,只好运起十二成的功力,与对方硬拼。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暴风狂卷,那两座数百斤重的石狮竟被推动八尺有余,险些撞到了大厅的破门上。

广云脸色铁青,禁不住朝后退了一步,楚幻生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不住的后退,退到一座石狮旁的时候,伸手轻轻一带石狮,才稳住了身形。

“长空,你快走!”

楚幻生突然搬起身旁的石狮,奋力往广云扔去,就在这一霎时,赖长空腾身一掠,朝外飞纵,归远帆早就留意赖长空的一举一动,就在对方双脚刚离地的时候,“铮”的一声,他拔剑出鞘,一道剑光闪现,剑气冲向赖长空的后心,沉声喝道:“姓赖的,拿命来!”

赖长空忽闻身后剑风来临,知道对方剑法厉害,陡然一转身,双掌一拍,紧紧的夹住了对方的长剑。

就在他双掌夹住长剑的当儿,六个剑客本来想去帮助赖长空的,欧阳绝哪能让他们如愿,面上杀气腾腾,身形一晃,双掌翻飞,劲气四溢,真力暗涌,朝六人扑了过去。六个剑客竟施展不开轻身身法,待他们摆脱了欧阳绝发出的怪力之后,赖长空和归远帆业已在场中展开了生死拼斗。

欧阳绝“桀桀”一声怪笑,道:“无影门‘忠’字堂的弟子果然了得,可惜今晚就要全军覆灭了。”

六个剑客均是用剑好手,知道他是存心气他们,没有上当,沉住气儿,施展开剑法,将欧阳绝围在场中。欧阳绝在剑光之中左冲由撞,竟然闯不出去,但六人想要伤他,也绝非百招之内的事。

广通见欧阳绝被围困在剑阵内,双眉一皱,喝道:“欧阳绝,你我联手,看几招之内破掉此阵!”

随着话声,身形往前跃出,双袖一荡,卷开了两柄长剑,闯入剑阵之内。

广元双手背负,冷冷的看着场上,他虽然没有出手,但只要“无影门”的人想逃离这里,他就会在第一时间阻拦,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当石狮来到广云身前的时候,广云袍袖飞出,闪电搬打在石狮上,石狮顿时裂成十数块,落在地上。

楚幻生想不到对方的“双袖”如此厉害,微微一惊,他连接了广云两掌,身受内伤,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一想到旁边还虎视眈眈的站着一个广元,只觉今晚万难生离出去,心头一狠,目注广云,怒喝道:“广云,你要想杀楚某,可没有这么容易。”一个“鱼跃龙门”,凌空旋转着朝对方扑上,“砰砰……”八声响过,广云一时大意,竟被对方逼退了好几步。

楚幻生得势不让人,将生平所学施展出来,招招均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广云的武功虽在楚幻生之上,但犯不着与他拼命,顿时又被逼退了好几步。

广元看到此处,便要上前,突然,一声惨叫传来,激战中的楚幻生心头一惊,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忠”字堂的一个弟子被杀了,凶手不是欧阳绝,而是广通。他这一分心,顿时被广云抢回攻势,若不是广云有些顾忌他的打法,他早就倒在了对方的掌下。

欧阳绝有广通相助之后,不出十招,两人便将剑阵破了,广通还在第十招的时候一掌了断了一个剑客的性命,一声冷笑,道:“欧阳绝,老衲已经解决了一个,你的速度怎么这般慢。”

欧阳绝被他一激,大吼一声,双掌一搓,真气遍布全身,两道剑光急闪,刺到了他的身上,还没有来得及刺入他的体内,他发出的劈空掌力击中两个“忠”字堂的弟子,两声惨叫传出,两人横飞出去,一命呜呼。

楚幻生听到这两声惨叫,心头一凉,一不小心,险些被广云的左掌劈中,饶是如此,掌风袭来,震碎了他右胸膛的衣裳,化作蝴蝶。

很快,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心头越来越凉,等到第六声惨叫传来,便已知道六个“忠”字堂的弟子死在了欧阳绝和广通的手中。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向他撞了过来,并大声的叫道:“副门主,你快走!”

原来是赖长空舍命扑来,归远帆随后追到,一剑刺出,赖长空大吼一声,竟不转身,反手一掌劈出,剑风掌风相遇,匝地卷起一股狂风,只听“砰”的一声,归远帆的左肩竟被赖长空的劈空掌劲打中,不过,他的长剑也刺入了赖长空的肩头。

归远帆的长剑刺入对方的肩头一分,便再也刺不进去,心中微微一凛,知道对方修炼过金钟罩一类的硬功,身形缓了一缓,待要发出全力,说时迟那时快,楚幻生长啸一声,咬破舌尖,精神大振,双掌拍在归远帆双肩,厉声道:“长空,走!”

这原只是转眼之间的事而已,归远帆突然虎口大痛,连人带剑的被一股强悍的内力震出去,归远帆紧跟着闪电一般飞了出去。

一旁观战的广元怒道:“想走?”腾空跃起,打算拦住半空的归远帆。归远帆只觉体内充满了内力,见广元阻拦,一掌轰出,广元飞掌迎上,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掌力相接,广元闷哼一声,竟被震落下来。

恰在此时,广云一掌印出,正中楚幻生的背心,楚幻生毫无反抗之力,就如废人一般飞了出去,撞破了一道土墙。

广云呆了一呆,接着便明白过来,喝道:“楚幻生,你好狠!”

原来,楚幻生将全身的功力打入了赖长空体内,自己成了废人一个,才会如此不堪一击。广元的内力虽然有些不如广云,但也稍高于楚幻生,但赖长空体内因为有了楚幻生的真气,才会让广元吃了个大亏。

赖长空心知肚明,这种“神通”只能用一次,忍住悲恨,对完一掌之后,身躯凌空一拨,闪电般掠过了大厅,消失不见。

欧阳绝与广通见广元在内力上竟输给了赖长空,稍微迟疑,便让赖长空逃出了包围,及至听了广云的话,顿时醒悟,两人发出怪啸,追了下去。广云、广元、归远帆随后疾起直追,先后消失在场中。

戚家庄园又恢复了宁静,只是在这宁静中,传来的血腥味,加上场上的几具尸体,越发令人恐怖。

赖长空虽然逃出了五个高手的包围,但他身中一剑,尽管因为修炼过横连功夫,但仍然流了一些血,一阵狂奔过后,便觉得有些眼花,楚幻生打入他体内的真气也逐渐散去。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多远,但他仍然要逃,一种力量支撑着他。

没有多久,身后传来了衣袂飞动之声。

敌人越追越近,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忽然,他真气一滞,身形缓了一缓,便被广通追上,双袖一甩,发出一股劲气,正中他的身子,他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子如掉线的风筝落在十丈外,在地上挣扎着。

追上来的五个人见他成了“笼中之鸟”,放慢速度,朝他呈半圆围上。

广元冷冷的看着在地上的赖长空,道:“姓赖的小子,你还想逃吗?就算徐老贼在此,他也救不了你。”

右掌举起,正要一掌结果对方性命,倏地,一股怪异的力量传了过来,五人心头均是一跳,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浑身不舒服。

远方,模模糊糊的,有两条人影正向这里“走”来,这两人虽然还身在远处,但其中一人身上发出一股强大到极点的力量,无人可以抵抗。

广元念头一转,一掌印向了赖长空的后心,眼看赖长空就要死在他的手中,一个冷到极致的声音道:“你若杀了他,我立刻杀了你。”

话声一落,那两个人已经来到近前,一股无形的“剑气”撞向广元,广元双袖一卷,“蓬”的一声,两人都没有动,但广元的身子凭空矮了半截,双腿竟被震入了地下。

包括广元在内,五人都是大吃一惊,归远帆定睛一瞧,见其中一个人手上有一把巨长的宝剑,面色大变,失声道:“你不就是‘剑神’冷暮云吗?”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脸冰冷,正是冷暮云,女的穿着草鞋,绝美的脸蛋如罩寒霜,却是钟锦铃。

冷暮云看了一眼广元,道:“这只是一个教训,你若再不听话,别怪我要了你的命。”话罢,伸手凌空一抓,想把赖长空吸到手中。

广云眉头一皱,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暗运内力阻拦,两道内劲相接,他顿时被震退了一步,心头惊骇。

冷暮云如同没事人一般将赖长空吸到手中,一股真气输入了对方体内,才将赖长空轻轻的放在地上。赖长空只觉一股暖流进入体内,渐渐的恢复了生气。

欧阳绝也听说过“剑神”之名,但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看了一眼“长剑”,怒喝道:“冷暮云,你想干什么?你与这小子是什么关系?”

冷暮云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没有关系。”

欧阳绝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冷暮云道:“我喜欢。”

广云沉声道:“‘剑神’之名,我等也听说过,老衲奉劝阁下不要插手此事,阁下若救了他,只会为你带来无穷的麻烦。”

这时,赖长空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没死,便明白是被眼前的这个“青年”所救,苦笑一声,道:“兄台,你……走吧,在下……在下……”

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是你的兄台,我救你,只因为看不惯他们五个打你一个。”

归远帆双手朝冷暮云一抱,道:“冷兄,我等敬你是一条汉子,但这是本派与‘无影门’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钟锦铃听了,道:“原来这个人是‘无影门’的人,你们又是那一派?”

归远帆道:“逍遥派。”

钟锦铃怔了一怔,道:“哦,原来是你们。”眼光望向冷暮云,看他有何表示。不管他有何决定,她都会全力支持。

冷暮云冷冷的道:“我不管他与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我现在将他救下了,就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一根头发。”

欧阳绝“哈哈”一声大笑,道:“姓冷的小子,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你若知趣的话,就赶快把这小子放下,不然……”

“不然怎样?”

广云冷冷的接道:“不然就不要怪我等不讲江湖规矩。”

冷暮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似乎是不屑,有像是嘲讽,几乎是毫无声息的,一道剑光陡然出现,欧阳绝惊惧的大叫一声,捂着右脸颊不住的后退,归远帆的长剑刚拔出剑鞘两寸,眼前亮光划过,长剑断为两截,冷暮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拔剑!”

广云,广元,广通发觉不对时,剑光一转,同时朝三人逼了过去。三人怒吼一声,三对袍袖宛如利刃迎向剑光,“砰砰砰”三声响过之后,冷暮云也不知是如何将“长剑”收回鞘内的,伸手一抓呆住了的赖长空,飘然而去,钟锦铃似乎已经看惯了这种场面,神色自若的跟着离开。

过了一会,欧阳绝伸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心有余悸的道:“,这小子若再加一分力,我这张脸就彻底的毁在了他的剑下。”

归远帆扔掉手中的断剑,背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冷暮云若把他当做一柄剑,此刻他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他自认自己出剑已经算快的了,但在“剑神”面前,他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两人看向三个老僧,正在奇怪三人为何半天没有动静,一阵风吹来,三人的长袖化作蝴蝶,随风飘去,三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汗珠。

冷暮云的剑是够快,但三人还是接住了,但“阿难剑”上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有一种意识,这一剑,冷暮云所出的力道绝不会超过六分,若出了全力或者多加一分力,不难相信结果会怎么样。

五人正在商量回去后该如何向林秀林报告时,冷暮云“提”着赖长空与钟锦铃在雷家大门前的街道上和方剑明相遇了,途中,冷暮云察觉赖长空伤势加重了,点了他几处穴道,赖长空痛得昏了过去,但也延长了他性命。

冷暮云和钟锦铃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方剑明,见方剑明大步走来,冷暮云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原来是你。”

方剑明向两人一抱拳,道:“冷兄,钟姐姐。”

钟锦铃柳眉一皱,暗道:“这小子怎么如此称呼我。”

方剑明眼光一转,看清了冷暮云手中的人是赖长空,脸色微微一变,道:“冷兄,这个人怎么会在你手中?”

冷暮云道:“你认识他?”

方剑明点头道:“不久前还说过话。”

冷暮云随手一丢,将赖长空抛给他,道:“既然你认识他,你就发发善心,将他救了罢,我可不会救人。”带着钟锦铃进了雷府的大门,守门的雷府家将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没有出来阻挡。

方剑明接住赖长空,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五百三十三章 助人等于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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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碧芸道:“我的本事哪里有依怡姐的大,我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详细情况。”

白依怡心中更加欢喜,当下好不避忌的将这个法子说了出来,几女见她将这等堪称绝技的事说给大家听,越发喜欢她,她虽然是场中年纪最大的,但因为已经不是以前的白依怡,心性就像小孩子似的,几女反倒把她当作了小妹妹。

方剑明听了她的法子,心中微微吃惊。这个法子乍一听,确实有些惊世骇俗,因为它与平常的武学理论完全是背道而驰,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妙不可言,唯一麻烦的地方是,施术之人本身内力要高到一定的境界,否则会造成两败俱伤。

方剑明估计了一下,自忖这几个月来,连获奇遇,内力增进了不少,应该可以办得到,详细问明之后,确定无误,让几女在屋中聊着,一个人去见赖长空。

赖长空正在密室中盘膝运功,他费尽了全力,也仅仅能运起不到两层的功力,见方剑明来到,下床来道:“赖某自己试了一下,只能勉强运起一成多的功力,若要想恢复如初,恐怕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赖某先前说的话如今想来只觉万分惭愧,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少侠……”

方剑明打断他的话道:“在下与几位朋友商量了一下,觉得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只是这需要赖大叔的配合。”

赖长空本已经是万念皆消,闻言惊喜之极,道:“只要能让赖某尽快恢复功力,赖某什么都能配合。”

方剑明道:“在下先前观察过你肩头的伤口,似乎是被利剑所伤,但你好像曾经修炼过金钟罩一类的武功,所以便没有多大的事。”

赖长空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我的师尊,我也不是修炼过什么硬功,只是小时候师父对我极为严格,教导我说,一个练武之人,学会打人同时也要学会挨打。他老人家在我身上使用了各种手段锻炼,不知不觉,我的身体就比一般的人还要坚实几分,倘若没有师尊的教导,就凭肩头的这一剑,赖某的这只手臂就废了。”

方剑明不由想起不休师父来,对赖长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些感叹的道:“在下也深知这种挨打的痛苦,但在下要使用的办法,决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这么简单,你若……”

赖长空正色道:“方少侠,你尽管一试,在下咬牙承受就是了,就算咬断舌头也不会叫上一声。”

方剑明道:“赖大叔既然有此毅力,在下只好勉力一时。”叫赖长空脱掉上衣,坐在床上,既不运功,也不要做任何反抗,尽量的放松。

赖长空毫不犹豫,依言照办,待他坐定之后,方剑明运功于双掌,在对方身上“啪啪……”的拍打起来。

赖长空只觉方剑明的手掌过处,体内就如有万蚁乱咬一般,又痛又氧,好不难受,但他硬是没有哼上一声。

方剑明拍打了一会,赖长空满头汗水,方剑明见了,不仅暗自佩服他的毅力,突然停止了拍打,改成用两指去点他身上的穴道,出手极快。

方剑明的点穴手法完全违背了武学理论,往往是刚点到某一处穴道时,并不沿着顺序点下去,而是点到了另外一处穴道,这个时候,赖长空的身体都会禁不住抖动一下,这倒不是因为赖长空熬不住,而是自然反应,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点了半会,赖长空上身已经通红如血,方剑明突然改指为掌,一掌推出,将赖长空打得转了半圈,背对着自己,将内力运到掌心,快如闪电的印在对方后心。按理说,后心是人身体死穴之一,别说方剑明这等高手,就算是普通的练武之人,赖长空受此一掌,不死也得吐血重伤,但赖长空在经过方剑明一阵拍打以及点穴之后,只觉有一股古怪的内气涌到了后心处,顿时痛苦到极点,险些昏死过去,咬破嘴唇,强自忍受,突觉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后心钻入,将后心的那股内气一下子冲散。

这一霎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入他的心头,他只觉人飘飘然的就如成了仙一般,内力非但是运转自如,而且比以往增加不少。这种机会可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呆了一呆,耳边传来方剑明的声音道:“赖大叔,终于大功告成,你快运功三周天。”

赖长空不敢迟疑,急忙运功,只觉丹田的真气粗大了不少,运功三周天后,张开双眼,精神十足,浑身充满了力量,轻轻一跃下床,转过身来,见方剑明正在运功调息,不敢惊扰,悄悄的穿好上衣,静静的立在一旁。

过了一盏茶时间,方剑明缓缓张开双眼,赖长空的眼光与他的眼神一对,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好在方剑明眼眨了一眨眼,这种感觉才消失不见。

赖长空心头大奇,暗道:“不知他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竟如此古怪。”不等方剑明起身,向前踏一步,朝他跪下,道:“恩公在上,请受长空一拜。”

方剑明大惊,下床将他扶起来,两人内力相撞,赖长空被震得手臂发麻,暗暗吃惊。

方剑明呆了一呆,忖道:“奇怪,我的内力非但没有损耗,似乎还有些许增进。看他的样子,内力好像比没有受伤之前更深。”口中道:“赖大叔,你千万不要如此。”

赖长空道:“恩公非但治好了长空的伤势,还增加了长空的内力,此等大恩,就算长空粉身碎骨也难保万一,从今以后,恩公若有差遣,长空即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方剑明苦笑道:“你这么一说叫我如何敢当。”

赖长空正色道:“恩公莫要如此说,倘不是因为长空身为‘无影门’的堂主,现在就要做恩公的一个跟班,任凭调遣。”

方剑明说不过他,只是摇头。

赖长空道:“长空受此大恩,理应在此听命,但长空心急本门之事,这就要拜别恩公了。”

方剑明道:“你打算怎么出城?”

赖长空道:“长空这个样子出雷府,只怕还没有走到城门就已经被‘逍遥派’的人拦截,长空懂得一些易容术,决定化装出城,只是这些东西仍须恩公帮忙。”

方剑明要看看他的易容术如何,帮他找来一些易容东西,不久,赖长空就易容成一个了相貌丑陋的老者,他的易容术虽然也不差,但比起方剑明来,还有一段距离。

方剑明笑道:“你扮成老头子倒也是有模有样,不过‘逍遥派’藏龙卧虎,难保没有易容高手,你若假扮成少年,效果兴许会好一些。”

赖长空苦笑道:“长空的易容术有限,扮不来少年郎。”

方剑明微微一笑,拿出自己的易容工具,没几下功夫,就让赖长空易容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赖长空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大吃一惊,连他都认不出了自己,若不是他有自知之明,他还以为镜中的少年面貌就是他自己的,对方剑明的易容术赞叹不已。

方剑明指点了一下他须要处理声音上变化后,把一颗药丸交给他,道:“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将这颗药丸用水化开,用此药水洗脸,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相貌。”想了一想,从怀中拿出锦囊与“皇金令牌”,道:“这就是看老托在下交给贵门门主的锦囊,我怕锦囊里有重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把此地的事处理完,就由你代我转交了。这‘皇金令牌’也请你转交给贵门门主。”

赖长空只接过锦囊放入怀中,道:“长空不敢接令,请恩公恕罪。至于锦囊,长空一定将它亲手交给门主。”

方剑明没法,只好把“皇金令牌”收好,他还怕中途会有差错,便把孟三思从外面叫了进来,请他与赖长空同行。孟三思听了,欣然答应。方剑明知道孟三思江湖经验老道,有他陪行,应该不会有事,为孟三思易容后,交给他一颗药丸,特别嘱咐了一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匆匆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中拿着两颗极大的珍珠,道:“孟老哥,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在下无以为报,这两颗珍珠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也算在下的一点心意。”

孟三思没有伸手去接,正色道:“主人,你把我孟三思当成了什么人,我孟三思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绝非贪图钱财之辈,这两颗珍珠请你收起来。”

方剑明苦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在下除了这些实在……”

孟三思突然笑了一笑,道:“这两颗珍珠太珍贵了,老孟不敢接受,主人身上若方便的话……”

方剑明会意,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本想全部给孟三思,孟三思只抽了三张,笑道:“这三张已经足够用度了。”

方剑明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由他。

翌日,天刚刚发亮的时候,赖长空与孟三思便由密道出了雷府,两人在城中转了一圈,从北门离开。

逍遥派的人做梦也想不到赖长空的伤势会好得这般快,更想不到他会这个时候离开,那里会发现不妙。别说逍遥派,就算是官府,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也查找不出半点异常来。

方剑明送两人出了密道,回来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出发的时刻,他刚要动身,不料,有下人前来禀报,说“剑神”冷暮云要见他。方剑明让龙碧芸等人先行一步,跟着那个下人去见冷暮云。

雷府占地极广,方剑明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那下人带着他转来转去,终于进了一座僻静的院子,两人走到一间屋子外时,那下人顿住脚步,道:“冷大侠就在里面。”

方剑明挥退下人之后,推门而入,见了屋子里的情形,不禁有些诧异。这间屋子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冷暮云一身白衣,手持阿难剑,立在数丈外,见他进来,道:“你来了。”

他猜不透冷暮云找他来的用意,双手一抱,道:“冷兄约小弟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冷暮云深深的盯了他一眼,眸子内突然射出精芒,冷冷的道:“你还记得我们的三剑之约吗?”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当然记得。”

冷暮云道:“那好,你拔刀罢。”

方剑明大惊,道:“冷兄,你这是……”

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你以为我的阿难剑斗不过你的天蝉刀?”

方剑明变色道:“不敢。”

冷暮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废话少说。”

方剑明道:“咱们的三剑之约可以延迟到与你柳生一剑比剑之后。”

冷暮云冷笑起来,道:“连你以为那柳生一剑当真那么好对付吗?”

第五百三十章 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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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冷暮云来到杭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茶楼、酒馆、饭庄,这些聚集人的地方,热闹异常,谈论的话题都是冷暮云何时去找柳生一剑的“麻烦”。这几天来,一共有十五名剑客丧生在柳生一剑的“魔剑”之下,这些人上台之前,都已经签下了生死状,可惜没有一个人能让柳生一剑出第二剑。

在冷暮云到来之前,已经有人在传中原武林没有一人能逼柳生一剑出第二剑的话,这种话当然不是中原人说的,而是扶桑人说的,这话无疑是一种大话,充满了挑衅意味。

柳生一剑与他的妻子之所以会摆下擂台,也是在扶桑“黑龙集团”的操办下进行的。柳生一剑虽然不怎么喜欢“黑龙集团”的人,但有人能为他与妻子提供高档,清静的住处,他也乐得成全对方。

一大早,大批好事者涌到了擂台下,他们都想看看冷暮云会不会来找柳生一剑,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等到午时,柳生一剑非但没有来,往日围观的武林中人也少到了许多。就在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惊奇的大叫了起来,那站得高的人朝大街东头看去,只见三个绝色美女正往这里走来,走在最前的竟是一个穿着草鞋的女子,她手上还拿着一把巨长的宝剑,令人生畏。

人群自动的闪开,三个绝色美女来到了台下,正要跃上台去的时候,一个扶桑浪人走到台边,傲慢的道:“凡是上台来的人,都要接下擂主的一剑,你们若没有这个本事最好不要上台来。”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冷笑了一声,道:“柳生一剑何在?”

那扶桑浪人道:“你是来比剑的?”眼光有些惊异的看着巨长的宝剑。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道:“叫柳生一剑出来答话。”

扶桑浪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中原武林难道没有男人了吗,居然还娘们……”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银光闪现,一股剑气划过那扶桑浪人的下巴,胡须尽皆绞碎,那扶桑浪人好歹也是一流剑客,竟没有看到这一剑是谁发出的。

他吓得身上出了一股冷汗,看了看台下的三女,三人手上都有剑,他正对着站在中间的穿草鞋绝色女子说话,应该不会是她,那么,出剑的人不是左边的美人,就是右边的美人,但看她们生得国色天香,怎么会是剑道高手呢。

左边的美人冷冷的道:“你若再敢乱说一句话,断的就不是你的胡须而是你的人头。”

扶桑浪人大吃一惊,指着她道:“你……”

左边的美人喝道:“快把柳生一剑叫出来。”

扶桑浪子几时受过这种气,心头大怒,要拔出腰间的利剑,左边的美人闪电出手,银光再次闪现,那扶桑浪人的利剑刚拔出一半,只觉手背一痛,已经被剑气划中,鲜血流了下来。台上站着的其余扶桑浪子见了,心中均是一怒,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住手!”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喝道,随着话声,一个人从后台走了出来,正是柳生一剑。

那受伤的扶桑浪子疾步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柳生一剑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你不配用剑!”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手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正是受伤扶桑浪子的佩剑,真气暗运,一把上好的佩剑竟在转眼间粉碎。所有的人,包括三个绝色女子,都吃了一惊,这柳生一剑的武功果然是出神入化。

柳生一剑看也不看那扶桑浪子,走到台中,道:“谁要挑战?”

穿草鞋的绝色女子道:“你就是柳生一剑?”

柳生一剑眼光朝三人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是为三人的美貌所惊动,而是为那把巨长的宝剑所惊。

“我正是柳生一剑,你是什么人?”

“你听好了,我乃天山剑派的钟锦铃。”

柳生一剑眉头一皱,道:“钟子丹是你的什么人?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比剑?”

钟锦铃冷笑道:“我是他老人家的晚辈,他老人家的武功已经进入了无上境界,对付你,何须他老人家出手?”

柳生一剑一点也没有生气,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是想代他出战?”

钟锦铃道:“不是,我这里有一封战书,你若敢应战的话,就接下此帖,若不敢应战,就立刻回到你们扶桑去。”

柳生一剑沉声道:“听说你们中原的剑神已经到了杭州,难道就是他想挑战我?”

钟锦铃道:“你若应战,到时自知。”

柳生一剑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钟锦铃道:“你有什么条件?”

柳生一剑道:“我一路南下,会过无数所谓的高手,未尝一败,除了一个叫做天都圣人的能让我出第二剑外,无人接下我一剑,我看你们三个都是用剑的行家,你们之中若有人能接下我一剑,我就接下战书,否则,只好请他亲自到场与我一战。”

钟锦铃冷声道:“我们早就料到你会有此一招,今天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天山剑派的剑法。”话罢,纵身上台,台下的两个绝色美女脸色略显紧张,时刻准备接应钟锦铃。她们之所以跟着来,是怕钟锦铃失手,虽然来此之前,冷暮云曾说过钟锦铃能够接下柳生一剑一剑的话,但龙碧芸与方剑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两个人陪着钟锦铃而来。这两个人却是祝红瘦和纪芙蓉,先前出剑的人是祝红瘦。

柳生一剑看了看钟锦铃手中的剑,道:“难道你想依仗此剑接我一剑?”

钟锦铃冷笑道:“你怕了吗?”

柳生一剑“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柳生一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脸色一沉,道:“听说贵派的剑法在中原武林数一数二,你若能接下我这一剑,便说明贵派的剑法的确有过人之处。”

钟锦铃道:“事关本派的荣辱,我将会全力以赴。”

柳生一剑道:“在下出剑,向来是毫不留情,你看好了。”话音未了,一股强大的剑气从他身上发了出来,台上霎时间充满了一股杀气,除了钟锦铃外,站在台上的人都被逼得跳下台去。

钟锦铃心头一凛,运足全身功力,不为对方的杀气所动,暗道:“这人身上的力量竟不在冷大哥之下,传言果然没错,他将会是冷大哥的最大劲敌!”

柳生一剑没有出剑身上就已经发出了这般强大杀气,他要是出剑了,天下还会有多少人能抗衡?这是柳生一剑设擂以来“真正”的对敌,之前向他挑战的,根本就没有看清柳生一剑是怎么出剑的,场外的人也只见一道耀眼的剑光闪了一下,比剑的人便已经飞出了擂台,死在台下,伤口都在脖子上。

台下的人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出声,很多人都在为钟锦铃担心,若这么一个大美人死在了柳生一剑的剑下,岂不是大煞风景。祝红瘦与纪芙蓉距离擂台最近,深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杀气,两人手中的宝剑突然轻轻的震动起来,隐隐有出鞘的意思,两人急忙按住了剑柄,不让两剑再有更大的动作。

就在这时,柳生一剑撤下了腰间的宝剑,伸手一按剑柄,注视着钟锦铃,准确的说是注视着对方手中的长剑,道:“我手中之剑,名叫‘魔阳’。”

钟锦铃将长剑横在胸前,冷冷的道:“剑名‘阿难’。”

柳生一剑双睛猛然一亮,暴喝一声“杀”,他的人顿时不见了,代之而起的却是一道赛过烈日的光芒,无上的杀气冲了出去,就在同时,一股带着无上佛力的剑气冲天而起,架住了杀气。

没有任何的动响,场上突然静得可怕,台下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台上,柳生一剑站在原地,就好像没有动过一样,“魔阳剑”不知何时收回了鞘内,脸色有些惊疑。钟锦铃站在了台边,若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台去,“阿难剑”也不知何时收回了鞘内,她的额头上隐隐有香汗渗出,她尽管接下了柳生一剑那恐怖的一剑,但她毕竟不是“阿难剑”的主人,仅仅出了一剑就已经消耗了她极大的体力。

柳生一剑没有吭声,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钟锦铃暗道一声“侥幸”,从腰间拿出战书,扔了过去,道:“这是战书!”

柳生一剑伸指一夹,将战书夹住了,打开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三日后,飞来峰,冷暮云。”就在他打开战书的时候,钟锦铃跃下擂台,与祝红瘦、纪芙蓉飘然而去。

三人的丽影刚消失在街道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座擂台轰然倒塌,尘土满天飞扬,吓得许多人不住的后退,人群一阵慌乱。

“柳生一剑呢?他怎么不见了?”待场上有些平静之后,有人惊呼道。果然,场上不知何时失去了柳生一剑的踪影,场上有这么多的人,其中不凡好手,竟连柳生一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难怪人家要扬言横扫中原。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为谁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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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冷兄的意思是……”

冷暮云眸子内闪动着一种奇怪的寒芒,道:“我虽然没有见过那柳生一剑,但早已听说他的可怕。昨天,我让锦铃试剑,为的就是想从中探寻出对方的深浅,当我从锦铃手中接过‘阿难剑’后,我发觉‘阿难剑’变了,并明白了柳生一剑的剑法不在我之下。我与他飞来峰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方剑明大惊,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道:“我来杭州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但我也没有见过这柳生一剑,在我的直觉中,他是一个练剑入魔的人,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禁要想,你名号剑神,他当可以称为剑魔。”

冷暮云淡淡一笑,道:“剑神,剑魔,神与魔总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不是我狂妄自大,当今天下,能击败我的人,绝无仅有。”顿了一顿,看了方剑明一眼,道:“你或许在怀疑我的话,但我问你,当你使用‘天蝉刀’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方剑明不用多想就已经说出了自己深切的体会,道:“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种与天地同在的感觉。”

冷暮云冷冷的道:“不错,当我使用‘阿难剑’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大凡神兵利器,无不是采自天地间的灵气,因此都要比一般的兵器锋利,并伴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两个武功相等的人若使用的是同样兵器,自然难分高下,但要是其中一方使的是神兵利器,获胜的一方必定是拿神兵利器的一方。”

这未必是真理,但也是事实,方剑明没有异议。

“不管是刀还是剑,修练到一定境界,就会达到无刀无剑的境界,相信你我也已经达到这个境界,我们手中若拿的是普通刀剑,只会成为累赘,但它们不是,它们是‘天蝉刀’与‘阿难剑’,少林七绝中的两绝。简单一点说,我有‘阿难剑’在手,便不会怕任何人,即使张三丰还活在世上,只怕他也不能耐我何,因为他要是修练到了视神兵利器为无物的境界,也应该升天了。古时候有这样的人,将来或许会有这样的人,但至少在当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这种言论,方剑明还是头一次听说,他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满”,但没有反驳,念头一转,道:“你的意思是说柳生一剑手中的魔剑威力之大,不在‘阿难剑’之下。”

冷暮云道:“事实正是如此。”

方剑明道:“你怕自己会败?”

冷暮云突然笑了,道:“换在以往,单凭你这句话,我早已出手。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自己会失败的念头。”

他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会怕,但已经说明了他的心态。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既然怕自己会败给柳生一剑,为什么还要与他约战?谁都知道,剑神从来不插手武林中事,难道你是为了……”

冷暮云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你错了,我等这一天已经有十年了。”

方剑明越发惊奇,道:“你算准了会有这一天?”

冷暮云道:“我没有这个能力,是我义父告诉我的。”

方剑明道:“你的义父是?”

冷暮云道:“如云神龙方白羽。”

方剑明愣了一愣,道:“原来是他老人家。”想到方白羽跟在武林万事通身边,这个“预言”多半是武林万事通算到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冷暮云为何要等这一天的到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阅读精品小说(手打超快),手机访问立刻体验)这关他什么事呢?这一战非打不可吗?

冷暮云看了看他,道:“我花了十年时间跟在于大人身边,一来可以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二来可以修炼阿难剑法。这十年,是我人生中最孤独的十年,但也是我最可贵的十年。”

方剑明道:“为这一战,你足足等了十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应该闭关自修,为何还要与我履行三剑之约?”

冷暮云道:“阿难剑法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招,我苦学至今,仍然无法领悟最后一招,我若领悟了最后一招,虽不能说一定击败柳生一剑,但胜算的把握多少总会增添一点。‘天蝉刀’传说为魔王蚩尤之物,生具魔性,‘阿难剑’倘能与它一战,必会激发‘阿难剑’的潜能。”

方剑明笑道:“说来也巧,小弟的天蝉刀法也是未修炼完。”略一思索,道:“你想借我之手让你领悟阿难剑法的最后一招?”

冷暮云道:“这对你也有极大的好处。”

方剑明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这的确是一个绝妙的方法,可惜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冷暮云冷冷的问道:“我错在何处?”

方剑明正色道:“神兵利器固然有它的不凡之处,但修炼在于个人的……”

冷暮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从练剑的时候起,就已经选择了这种磨练的方式,现在想改已经来不及了。”

方剑明道:“不,你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出,现在的你已经变了,人既然已经变了,磨练的方式自然要变。”

冷暮云脸上闪过一道惊容,冷笑道:“我没有变。”

方剑明不管他眼中射来的冷芒,道:“我还没有见你的时候,江湖传言,你一剑在手,所向披靡,高高在上,与剑神之名所相称。当我初次见你的时候,你我虽然只是匆匆一晤,但我能感觉得出你的心并不是完全冰冷的,我们这次见面,你却救了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

冷暮云冷声道:“我早已说过,我是看不惯‘逍遥派’的人以多欺少。”

方剑明道:“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原因,你一向不理会武林中的事情,‘逍遥派’虽然只是一个刚兴起的门派,但鲜少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以‘多情剑客’林秀林为首,门下高手众多,论实力,绝对要凌驾于各大门派之上。你出手救下赖长空,或许是因为你跟随于大人多年,无形中受到了他的影响,绝不仅仅是看不惯三个字。”

冷暮云禁不住怔了一怔,突然冷笑一声,道:“你说得很好听,但我们早有约定在前,况且,你不是很想知道‘阿难剑’怎么会到我手中的事吗?”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我是很想知道。”

冷暮云道:“那你还不拔刀?”

方剑明想了一想,伸手摸向了刀柄,冷暮云眼中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方剑明见了,眉头一皱,他虽然也想与冷暮云切磋武功,但总觉得在这种状况下出手是一种“失误”,现在见冷暮云眼中含有狂热,他起了“疑心”。冷暮云越想与他交手,他就越感到其中的事情并非践约那么简单。

他伸出去的手眼看就要握住了刀柄,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虽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同样,冷暮云也听到了,而且,好像知道“来人”是谁,眼中狂热稍敛,眉头轻轻一皱,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他突然发现今天所说的话是这十年来最多的一天,这一天的话完全可以比得上以往的半个月。

方剑明观颜察色,疑心更重,手顿在了半空,沉思了一下,也隐隐猜到“来人”是谁,再一细想,脸色大变,冷汗禁不住流了下来,同时,一个胆大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来人”站在房门外,既不进来,也不离去,说是偷听,却又不像,格外的奇怪。凭方剑明现在的修为,还能感觉到这人的心很不平静,别看“来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门,但这人的心绪非常的复杂。

人一旦想得太多了,情绪自然就会过于激动。无上天道之所以会被视为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就是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没有见到人,但只要有人稍微走近,就能发觉。

见冷暮云不吭声,方剑明也不点破,微微一笑,收回右手。

冷暮云眼中的狂热冷却了下来,话声却依然的冰冷,道:“你不想知道有关‘阿难剑’的事?”

方剑明向他一拱手,道:“三剑之约,算我失约,你说我不守信也好,反正我是不会和你打了,至少在你与柳生一剑比武之前,我不会与你动手。”

冷暮云眼中暴射一道寒芒,一股气劲冲出。方剑明只是运起护体神功,“砰”的一声,被震得朝后退了三步。

冷暮云这一出手,只觉对方的内力深不可测,冷声道:“你为何不还手?”

方剑明正色道:“我现在不会与你过招。”

冷暮云冷冷的道:“你再不出手,我就会杀了你!”

方剑明(随时随地随心所欲阅读精品小说(手打超快),手机访问立刻体验)“哈哈”一笑,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与你动手。”说完,转身就走。冷暮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陡然喝道:“你站住!”

方剑明转过身来,面色变得非常凝重,道:“冷兄,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若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与你动手。”

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方剑明能与“剑神”这般讲条件了,奇怪的是冷暮云并没有生气,反而安定了下来,道:“你说。”

“冷兄等了十年,为的就是与柳生一剑生死一战,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场生死之战,你究竟是为什么而战,为谁而战?”

冷暮云冷笑道:“我若说我是为了中原武林而战,连我自己都会笑死。柳生一剑是一个可怕而又难得的对手,我练剑至今,但求能有所突破,若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今生再想增进,恐怕也得等许多年后。”

第五百三十五章 情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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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我姑且称之为为自己而战罢,除了为自己,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么?”

冷暮云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剑明的目光并不避开对方凌厉的眼神,道:“我的意思你明白。”

冷暮云的脸色越来越沉,大有拔剑出鞘的意思,全身发出强烈的杀气,整间屋子都笼罩在这股杀气之下,阿难剑突然一震,发出一声怪响,冷暮云的右手放在了剑柄上,身体四周涌动着无形真气。方剑明尽管内力深厚,但在这种强大的力量之下,手心也流出了汗,背上的天蝉刀发出怪吟之声,晃动起来。

“天蝉刀啊天蝉刀,你若这个时候出来坏事,小心我把你扔了。”方剑明心中暗暗的道,尽量的让心神放松,天蝉刀似乎听到了他的警告,虽然还发出怪吟,但动作已没有先前的那么剧烈。

过了一会,冷暮云轻轻的叹了一声,将手收回,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方剑明,冷声道:“你走罢。”

方剑明却没有离开,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虽然不怕死,但是你怕失败,你怕失败之后,再也无法面对爱你的人。”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只箭一般射入了冷暮云的心坎,他心头有一种绞痛的感觉,但他却出奇的没有动怒,站着一动不动。

方剑明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大声道:“是个人都看得出钟姐姐非常的爱你,她从天山下来,到京师去,无非就是看一看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当然清楚钟姐姐对你的爱意,但因为你要等这一战,又不能预料到结果如何,你总是冷面相对她。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三剑之约要放在你办完一件大事之后,现在看来,这件大事就是你与柳生一剑的决斗。那时候的你,当然还没有想到柳生一剑的可怕,所以你觉得自己会赢,就算你不能赢,至少不会败给柳生一剑,事后,三剑之约照样可以进行。从年初到现在,虽然只有几个月,但这几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人,改变很多事。当你发现柳生一剑的可怕后,你的心就不平静了,你认为自己可能会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有可能是死亡,因此,你才会约我来此,先履行三剑之约。不错,我与你动手,对你,对我,都有莫大的好处,我也很想成全你,但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学武之人,都会遇到武障,现在的你,就是遇到了武障。武障,越过了它,武功自然会有极大的提升。你想试一试,但我不能,更重要的是,武障有可能使你陷入疯狂之中,我不希望再看到一个‘柳生一剑’。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我觉得你可以多想想钟姐姐对你的深情厚意,有一个武林前辈曾跟我说过,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爱’,我也把这句话给你。”

方剑明一口气把这话说出来后感觉轻松多了,而冷暮云则好像已经变成了石像,动也不动。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冷兄,小弟的话或许说得太过了,还请你原谅。你与柳生一剑一战,我不能看到了,但我希望你能赢,很多人都希望你赢,因为只有打败柳生一剑,才能让他离开中原。小弟告辞。”

说罢,转身走了,打开房门时,站在门外的人果然是猜想中的“她”,朝“她”看了一眼,方剑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钟姐姐”。“她”不是别人,就是钟锦铃。

钟锦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着晶莹的东西,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在方剑明面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别过头去,回过头来时,冰冷的脸上笑了一笑,说不出的动人,道:“谢谢你。你快赶去罢,不要让龙小姐她们久等了。”

方剑明向她抱了抱拳,大步而去。等他走后,钟锦铃缓缓的走进了屋中,冷暮云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暮云轻轻的转过身,目光柔和,就好像一个丈夫对自己的妻子那般说道:“锦铃,你为什么不劝我离开这里?”

钟锦铃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劝你离开?我要是不知道你的脾气,又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这几个月的相聚,我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求。”

冷暮云心头涌出一种感动,想说些感激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轻叹,道:“他说得虽然有些偏差,但我确实很怕。”

这种话由冷暮云亲口说出来,真叫人难以置信。但钟锦铃相信,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因为她在心中,自己已是冷暮云的妻子。

“柳生一剑的哪一剑,充满了必杀之心,他要是再出第二剑,我就算还能拔出‘阿难剑’,也会死在他的手上。不管是什么人,一旦败在他的手上,结果都是一样。”钟锦铃说出了她深切的感受。

冷暮云道:“你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

钟锦铃道:“我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我。”

这虽然只是一句非常普通的话,但冷暮云能从中体会到更深的含义,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道:“你不觉得我是在怕‘死’吗?”

钟锦铃也笑了,就如冰雪中绽放的兰花,道:“‘死’有很多种,但结局只有一个,一个人死后,留下的若是太多的伤感,还不如不死的好。”向冷暮云走去,一直走到对方身前一尺才停下莲步,扬起脸来,深情的注视着冷暮云那张略显苍白,现在却已经是冰雪融化的脸,笑道:“我也很怕‘死’,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可贵。”

冷暮云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香肩,道:“我还没有玩游过杭州,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西湖么?”

钟锦铃呆了一呆,旋即,眸子内射出惊喜的光芒,蝤首轻点。

不久,杭州城内爆发了一条重大的消息,“剑神”冷暮云与一个穿草鞋的绝美女子去了西湖,不苟言笑的“剑神”首次在公众场合露出了笑容。

大战前夕,“剑神”不闭关练剑,却与爱侣到处游玩,这成了很多人议论的话题。有人说“剑神”有必胜之心,有人却说“剑神”根本就打不过柳生一剑,他这么做,是想在人生的最后几天好好享受一翻。

这些话传入两人的耳中,两人把它们当作了笑谈,继续两人的游玩。人生是美好的,若不在活着的时候懂得享受,岂不是白来世界一遭。

方剑明出了雷府的大门,门外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车内早已坐了一个人,却是段彦宗。

方剑明喜道:“段兄也要去么?”

段彦宗道:“倭寇侵犯我国沿海居民,我早有所耳闻,我也想看看这些倭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顿了一顿,道:“我就怕我叔叔也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倘若他也在其中,我就要动用家法,令他跟我回去。”

方剑明不由想起了被段淳风救走的“圣母”,眼光扫了一下,道:“你的那几个属下呢?”

段彦宗道:“今天一早,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两人在车厢中说着话,马车开动,过了一会,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夫冷冷的问道:“两位这是干什么?”

方剑明刚要探身出去看,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请问车上坐的可是方剑明方少侠?”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喜,急忙道:“是陈大哥么?”

随着话声,人已经下了马车,只见两丈外,站着两个人,一个背着判官笔,一个腰悬宝剑,正是黄升与陈锦蓝。

两人打量着方剑明,从他脸上依稀看到一点他小时候的模样,两人不禁感慨万千,向前拜倒,方剑明将身一纵,双手左右一分,将两人拉住,道:“陈大哥,黄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黄升面有愧色,道:“方少侠,你对我两人……”

方剑明面色一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不要叫我少侠,在我心中,我一直把你们视为兄长。”

陈锦蓝道:“我们两个听说你们要去打倭寇,也想参加,不知要不要我们。”

方剑明道:“陈大哥,你说的那里话,快请车上说话。”

三人上车之后,方剑明便把段彦宗介绍给两人,接着又介绍两人给段彦宗,三人客套了几句,方剑明问道:“陈大哥,黄大哥,两位嫂子好么?”

两人一怔,陈锦蓝诧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成亲了?”

方剑明道:“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黄升道:“她们还好,而且已经为我与你陈大哥生了两个孩子。”

方剑明高兴的道:“小弟恭喜两位大哥。”

两人笑了一笑,脸色却显得非常难看,陈锦蓝叹了一声,道:“方……方小弟,你没问我们这些年做了什么,更让我们感到惭愧。都怪我与你黄大哥太过自大,我们若不逞强,也不会有此结果。”

黄升接过话头,道:“那年,我们两个拜别你与刀老前辈后,连袂去海南,到了那里,发现魔门的人也到了海南,我们认定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路跟踪,哪知道,他们到海南却是要与海南一个号称‘海龙帮’的门派结盟,更想不到的是,那‘海龙帮’的帮主武功高深莫测,不在天、地榜之下,帮中几大弟子,武功极高,魔门非但没有说成,反而被他们赶出了‘海龙帮’的地盘,我与你陈大哥生怕惹上‘海龙帮’的人,也赶紧退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不想,途中遇到了魔门的人,我们两个寡不敌众,被他们抓去。这些年,不知是非,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魔门的无法,本是海南的一个邪派高手,有一年,远去波斯,不仅学会了笛声控制人的本事,还带来了三个波斯高手,也就是假太上、无天、花堂主,这四个人与那万恶的圣母控制了整个魔门,每当他们须要我们出手的时候,就会给我们吃一种丧失心智的药,这在期间,我们都只能听从无法的号令,所干的事一点也不清楚。更卑鄙的是,圣母在我们糊涂的时节,硬逼魔门的两个女弟子与我们……唉,如此一来,我与你陈大哥更觉加深了罪孽,本想乘清醒的时候一死了之,但我们又不甘心就此死去,总想办法逃离,可是,每次都没有成功,去年,当我们听说妻子有了身孕之后,我们……”说到这里,脸上尽是悔恨,颤声道:“我愧对义父,愧对帮主,只等这次击溃倭寇之后,便到师父与帮主身前请罪。”

陈锦蓝脸上亦是一片黯然,方剑明安慰的道:“两位大哥,你们不要太过自责。黄大哥,我想令师与华大哥都不会责怪你的。”

黄升道:“他们虽然不会责怪,但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辱我丐帮的名声。”

陈锦蓝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手上都沾满了血腥,也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段彦宗突然插话道:“古往今来,人一旦踏入江湖,又有几个没有杀过人呢?两位,凡事都要想开一点。”

马车载着四人行了多时,就听到了江水声,原来他们要从钱塘江乘船入海。那车夫是雷府的一个家将,对杭州极熟,到了地头之后,四人下了马车,车夫便赶着马车去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剑神与剑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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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剑神与剑魔(上)

杭州飞来峰,有关它的传说,大多带有神话色彩,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济公抢新娘一说。济公,是民间对这位活佛的一种称呼,他原名李修缘,乃南宋高僧,法号道济,行为颠狂,又被人称为济颠。

传说,济公法力无边,一日算到四川峨眉山将有一座山峰飞来灵隐寺前,他挨家挨户的劝说附近的村民赶快搬走,否则就要被飞来的山峰砸死,村民都不相信,济公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听到唢呐声,灵机一动,来到轿前,背起新娘就外村外跑。和尚抢新娘,这还了得,全村的人奋勇直追。济公一口气跑了十多里,才将新娘放在路边,村民正要上来打济公,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一座山峰从天而降,砸在村上,村民明这才明白过来,纷纷向济公磕头道谢。

济公算到这座山还不稳当,估不准什么时候又要飞到别处去,便发动村民,在这座山的四周凿了五百尊罗汉,将这座山镇在了灵隐寺前,因为这座山是飞来的,所以,人们都把它叫做飞来峰。

这个传说虽然夸大了济公的能力,但济公确实是古往今来的一大奇僧,最受民间欢迎。灵隐寺,济公出家的寺庙,创建于东晋年间,乃印度高僧理惠所建,相传,他到杭州的时候,见了此山,惊叹道:此峰本在印度,名为灵鹫峰,不知何故竟来到此地。这便成了飞来峰的一个传说。

一大清早,灵隐寺的和尚还没有做早课,山门外便来了一对青年男女。那青年男子年纪不到三十,身穿白衣,手中拿着一把奇长宝剑。那青年女子年约二十五六,一身墨绿,体态婀娜,宛如仙女下凡,一对玉足却穿着一对草鞋,斜背一把剑。

到了山门处,青年男子将奇长宝剑递给青年女子,便踏进了山门,朝寺庙行去。

谁也不知道他在庙中做了些什么,一盏茶过后,才见他从寺内出来,到了山门边,从青年女子手中接过奇长宝剑,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道:“锦铃,你就在这里等我罢。”

青年女子一脸毅然,道:“无论你走到那里,我都不会离开你。”

青年男子心中一阵感动,忽然仰天大笑三声,携起青年女子的玉手,两人施展轻功,朝飞来峰中掠去。

飞来峰中,怪石嵯峨,古树繁茂,相传有七十二洞,但大多湮没,在诸洞以及沿溪间的峭壁上,雕刻着从五代以来石像,其中,一尊南宋建造的大肚弥勒像是为最大,那坦胸露怀,笑口常开的样子令观者无不为之神往。

半山腰上,有一座亭子,名叫翠微亭,小巧玲珑,掩映在古树之间,乃南宋抗金名将韩世忠为悼念岳飞而建。

当那对青年男女来到翠微亭前的时候,亭中早已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一对青年男女,只是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扶桑。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亭中的青年男子眼里也在同一时间暴射寒光,两人目光在半途相接,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亭中的青年女子看了看上山来的青年女子,脸上微微一惊,她虽然听说过有关这个绝美女子的描述,但亲眼看到毕竟与听到不同。同样,上山来的青年女子也在打量着她。

于是,两队青年男女互相注视着,气氛怪异,山中吹来柔柔的风儿,但在这微风中却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肃杀。

良久,上山来的青年男子冷冷的道:“你知道此亭的来了么?”

亭中的青年男子淡淡的道:“知道。”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既然知道,你还敢坐在里面。”

亭中男子道:“我已经在这个亭子里坐了半夜。”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想不到你比我还要来得早。”

亭中青年男子道:“我来早是因为我要熟悉这里的地形。”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道:“有何结果?”

亭中的青年男子道:“你我都没有吃亏。”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怔了一怔,忽然明白,大笑道:“这倒是我疏忽了。”

亭中的青年男子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我为了能保证赢你,我必须付出我的努力。”

上山来的青年男子眼神一寒,沉声道:“柳生一剑,你有把握赢我?”

柳生一剑道:“冷暮云,你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我千里迢迢来到贵国,为的就是寻找像你这样的剑道高手。我若不赢,结果只有一种。”

说罢,人已经离座从亭中走出,樱子(亭中青年女子)缓步从亭中走出,静静的立在柳生一剑身后。

冷暮云冷冷的道:“结果虽然只有一种,但也要自己去选择。”

柳生一剑冷声道:“我们扶桑人与你们中原人不同,我没有选择。”

话声过后,两人以一飞冲天的至高轻功朝山顶掠去,两人身法当真是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就各自站在山顶的一块怪石上。

樱子与钟锦铃(上山来的青年女子)跟着也来到山顶,却只是远远的看着。

柳生一剑忽然将手一招,十丈外的一片草丛中飞出一口棺材,朝冷暮云飞去。

“你看,棺材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手凌空吸物的功夫确实有些惊世骇俗,须知吸的不是寻常物体,而是一口重达数百斤的棺材。

冷暮云将手一挥,棺材刚来到身前两丈就被一股劲力推出了好远,恰好卡在了山壁间,看上去,显得有些吓人。

“你的好意,姓冷的心领了。”

柳生一剑见冷暮云轻而易举的将棺材推到远处,“哈哈”一声大笑,道:“果然不愧为中原剑神,虽未出剑,但这一推,却暗藏了剑法中的‘柔’字诀。”

冷暮云道:“阁下刚才的那一招岂不是暗藏着剑法中的‘引’字诀?”

话刚说完,两人都盘膝坐了下来,将宝剑横放在大腿上,竟闭上了双眼。

远处的两女也各自找地方坐下,看她们脸上并没有异色,但她们的心中却正在为自己的情郎担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盘膝而坐的两大高手兀自没有出声,更没有出剑,山风吹来,传来风动树叶之声,一片冒失的树叶晃晃悠悠的要从两人之间飘过,不知怎么回事,转眼间竟已经消失在半空。

钟锦铃与樱子见了,芳心均是大震,凭她们的眼力,只能觉察其中有古怪,却看不出究竟有多厉害。

就在那片树叶消失不到五弹指的功夫,柳生一剑和冷暮云突然站了起来,柳生一剑双眼一睁,浑身上下布满了杀气,摸着手中的宝剑,就如摸着情人那娇柔的胴体,道:“此乃我国最锋利的宝剑,名为魔阳。”

冷暮云将手中奇长宝剑往前一推,道:“此剑乃少林七绝之一,名为阿难。”

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朝剑柄摸去,当两人的手碰到剑柄的哪一刻,两股怪异的力道各自从他们身上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对方撞去,在半空相遇,发出“砰”的一声震响。

就在震响响起的那一瞬间,“铮”的一声,两人拔剑,拔剑的速度快得旁人看不见,只见得两道电芒射出,深深的没入了石壁间。

剑鞘入石,柳生一剑厉喝一声“杀”,连人带剑飞出,魔阳剑在真气的催动下,放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愈烈,则代表杀气愈浓,威力愈大。

冷暮云遇到过很多高手,但像这种视死如归,不顾一切的剑法还是头一次遇到,手中的阿难剑一转,内力贯入其中,剑芒闪烁。阿难剑本已经是天下最长的剑,加上那一抹剑芒,越发的令人胆寒。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剑风四溢,冷暮云身躯向后退了一步,双眉皱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柳生一剑的身子裹在魔阳剑的光华内翻滚着落回原位。

“这一剑并不是我的‘必杀一剑’。”柳生一剑落地后冷冷的道。

“我知道。”冷暮云淡淡的回道。

柳生一剑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你看上去虽然处处有破绽,但我至今还没有发现你真正的破绽在何处。”

冷暮云道:“你与我不一样,你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惕之心,全身上下毫无破绽,我想找出你身上的破绽同样困难。”

“世上没有无破绽的剑法,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死人,死人才没有破绽。”

“死人虽然没有破绽,但他没有生命,有破绽并不可怕,只有人还有生命,破绽总会弥补上去。”

柳生一剑摇了摇头,道:“你我虽然都已经将剑法修炼到了至高境界,但我们所走的路子却是截然相反。”

冷暮云笑了,道:“三天以前,我走的路子与你一样。”

柳生一剑冷笑一声,道:“难怪你刚才的哪一剑起先含着杀气到了后来却成了祥和之力。我对你很失望,我原以为你也是一个像我这样的剑客,但我看错了。”

冷暮云道:“我不在乎我的改变,我练剑二十余载,从来没有真正的问过为什么要练,现在,我明白了。”

柳生一剑朝钟锦铃望去,道:“可是为她?”

冷暮云并没有直接回答,道:“樱子小姐看上去是一个难得的女孩子。”

柳生一剑“哈哈”一声大笑,道:“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上她。”

冷暮云道:“是否包括你的剑?”

第五百三十六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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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古称浙江、之江等,乃浙江省最大的河流,由西至东奔腾而去,注入杭州湾,最后混入东海。每年农历八月中旬,钱塘江都会形成极为壮观的钱塘潮,便是平时,江潮亦是不小。是故,那南来北往的旅客都想目睹这一壮观,观潮逐渐成了一种风俗,更有那大胆的弄潮儿,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勇于与江潮搏斗。每一年,那被江潮卷走,夺去生命的事时有发生。但是,越是如此,人们越想来观潮,因为人的性子里总是充满了冒险与刺激的精神。

四人刚一下马车,便见江面上泊着一个庞然大物,桅杆高耸,装备整齐。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船。

龙碧芸等人正在江边等着,见来人中多了陈锦蓝与黄升,都有些意外,江边除了龙碧芸等人外,还有列成队形的一群官兵,这群官兵并非水师营,而是浙江知府派来的,为首的将官却是雷家的雷惊。

这雷惊是雷猛第四子雷天北的第三子,去年,方剑明初次到杭州的时候,被飞鹰堡的人袭击,惊动了城中官兵,那领头的正是雷惊。论起关系来,雷惊还是方剑明的表哥,不过,这个表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最大的孩子今年也已经十三岁了。

“惊表哥,你怎么也来了?”由于雷府家大业大,人口众多,细算起来,要方剑明叫表哥的,不下十数个,为了方便称呼,他干脆叫雷惊为“惊表哥”。

雷惊笑道:“我是来给你们送行的,顺便也要为你介绍一个人。”

方剑明扭头看去,见与龙碧芸等人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个陌生人。这三个陌生人中,有一个是军官,另外两个,看他们的神态以及穿着,好像是这军官的亲兵。

那军官年约四十,个子不高,但肌肤黝黑,颇为健壮,不等雷惊开口,他便“哈哈”一笑,走上来道:“小表弟,我是雷惊的二哥,叫做雷海,现在水师营中当差,你们的事,我也知道了一些,有这么多高手同行,我就更加放心了。”

方剑明忙上前见礼,称对方为“海表哥”。

雷家与朝廷之所以有很深的关系,除了在火器方面外,更重要的是,雷家的不少弟子都在为朝廷做事。

别看这雷海已经四十出头了,但他还没有娶妻生子,所以,在为人处事方面就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他在水师营中干了十多年,现在已经是一名军官,虽然是副职,但也非常气派。

按理来说,就凭雷府和朝廷的关系,他随便干个三五年,捞个正职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一来,他不想靠关系升官,二来,他喜欢跟水兵打成一块,因此,他拒绝了家族,尤其是他父亲雷天北的安排,加上一个人浪荡惯了,一回家就要被父亲责骂,所以,一年难得回家一次。方剑明在雷府的这些天,当然是不会见过他的了。

众人上了战船,战船就开始起锚起帆,这是一艘种类叫做福船的战船,远远看去,宛如一幢大楼一样。

福船,是福建、浙江沿海一带尖底海船的统称。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曾云“福船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杖风势。”显见此种船之大。

现在虽是英宗时期,但福船的发展已有很大进步。早在永乐年间,三宝太监郑和率船队浩浩荡荡下西洋,其所乘坐的那艘大号宝船,堪称“海上巨无霸”。据史料记载,大号宝船长四十四丈四尺,宽十八丈,如此庞大的宝船,在当时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的。据现在人的推断,这种宝船属于福船。

方剑明所乘坐的这所战船,虽然远远没有大号宝船那般大,却是二号福船,长有十八丈,战船上除了有十二个水手外,还有官兵五十人,另外,还有一名副军官,姓马,叫做马河。当雷海把他介绍给方剑明等人的时候,这人只是点了点头,不怎么热情,显见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明代,火器已经比较普遍的用于战场,战船上相应的也配备了火器,除了配有弓、弩、长刀等冷兵器外,还有火箭,火枪,火铳,将军筒,甚至还有铁炮。不过,让方剑明最吃惊的,还是船头与船尾各安放着一个大铜管一般的火器,依他对火器的认识,这两个玩意有可能是场上威力最大的火器。

雷海大笑着为他们介绍这些火器,说到那两个古怪的玩意的时候,有些得意的道:“这两个大家伙是我闲下来的时候,花了十多年时间研制成功的,别的战船都不敢用它们,说它们麻烦,我就把它们放在了自家的战船上。我还没有给它们取名,小表弟,不如你给它们起给名字罢。”

方剑明怔了一怔,苦笑道:“海表哥,这是你苦心设计出来的的火炮,我又怎么好意思给它们取名呢。”

雷海道:“你不要跟我客气,我让你取你就取吧。”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在水师中干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没有一个将军的称号,不如就把它们称做将军炮罢。”

雷海听了,拍掌大喜,道:“将军炮,嗯,好名字啊,以后,它们就叫将军炮了。”

这时,方剑明突然想起了一包东西来。去年,他从断崖下出来之后,身上本有两个大包袱,一个装着珠宝之类的东西,另外一个却装着从断崖下带出来的一些火器,当他落脚雷府之后,就把装有的火器的包袱藏在了房间的某个隐秘之处,若不是突然看到这么多火器,他也想不起来。那些火器是他奶奶雷嫣精心研制的,体积虽小,但他非常清楚,其威力绝非寻常可比,好在他藏之前已经把内中的机关关了,不然被某个不懂事的丫鬟打扫出来,造成的危害将极为严重。

正在想得出神的当儿,忽然,白依怡“咦”了一声,玉手一指,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人影急如飘风,朝江边飞奔而来。说他是飞奔,是因为他的速度,但观此人的身形,却没有一丝忙乱,有一种飘飘若仙的感觉。

雷惊见战船开出了一段距离,正要带着手下离开,谁料,那人来得好不快捷,竟然飘过了数十名官兵,立在了江边,比雷惊还要远上一丈。

这人来得无声无息,把雷惊吓了一大跳,怒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说罢,将手一挥,众官兵围了上来,将来人围在场中,只留下一条退路,而退路就是跳江。

“阿弥陀佛,老衲来得鲁莽,罪过,罪过。”来人双手合十,一股无形的潜力发出,雷惊想要拔刀出鞘的手竟然动了不分,心头惊骇,他好歹练过数十年的武功,但在这老和尚面前,简直是毫无用处。

方剑明站在船上,定睛望去,顿时认出了来人,惊喜不已,急忙大声叫道:“惊表哥,是自己人。”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雷锋塔主持宝珠。

只见他偏身面向战船再次双手一合,含笑道:“阿弥陀佛,方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声音不大,但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雷惊听方剑明说是自己人,忙叫众官兵退下,对宝珠道:“在下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原谅。”

宝珠道:“不敢,不敢。”

方剑明好不诧异,扬声道:“老禅师,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宝珠道:“老衲听说你们要去打倭寇,那倭寇数年前,曾侵犯江浙一带村民,杀人掠货,犯下甚大罪孽,老衲早有超度之心,苦于无船可渡海,方施主与哪位将官若不嫌老衲是个累赘,可否让老衲与你们同行?”

方剑明更觉奇怪,对于宝珠的作风,他多少有些了解,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打倭寇呢,迟疑道:“这……”看向雷海。

雷海笑道:“小表弟,我没有任何异议,就看你的了。”

他既然都不反对,方剑明更不会反对,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战船已经开出了数十丈外,雷海正要吩咐水手转帆,宝珠微微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身躯一晃,宛如鸿雁,朝战船掠去。

雷海见了,大吃一惊,喊道:“大师,小心江潮。”

话声未落,宝珠快如闪电,脚尖在江面上一点,斜上飞起,竟凌空渡过二十多丈的江面,落在了船上。

众官兵见了,不管是江边的,还是战船上的,还以为自己到了神仙,有些人只觉双腿发软,要不是平时有所训练,早就软到地上。

场上除了方剑明外,每个人多少都吃了一惊,须知这钱塘江不比别处,水势不小,加上此时又值初夏时节,正是钱塘江潮汛期的前期,别说普通的人,就算是武林高手,在这等江面上施展轻功也颇为费力。

宝珠上船之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宝珠,乃雷锋塔主持,向众位施主问好。”

众人还礼,很多人都道:“不敢,不敢。”

去打倭寇的人,除了方剑明和龙碧芸六女外,还有上官无错、黑袍、服侍龙碧芸的丫鬟小红、风尘四侠、牛保山(他也被方剑明请去了雷家,听说去打倭寇,可以见到钟涛,他说什么都要参加进来),再加上段彦宗、陈锦蓝、黄升,一共有十八个人。

这会儿,上官无错看着宝珠笑了起来,却仍然没有说话。从方剑明四人来到之后,除了与方剑明点头示意外,他压根儿就没吭声。

宝珠看了他一眼,忽然也笑了一笑,道:“上官施主为何发笑?”

上官无错没有因为对方知道自己的姓名而惊奇,反问道:“大师又为何发笑?”

宝珠道:“阿弥陀佛,上官施主语含禅机,莫非是想考较老衲么?”

上官无错脸色一正,道:“杭州历来多有奇人,依老赌才所看,这数十年来,最奇的莫过于两个人。”

宝珠道:“据老衲所知,至少有三个。”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大师抬举老赌才了,比起你与老赌才的师弟,老赌才实在差得太远了。”

宝珠微微一笑,道:“上官施主又何必妄自菲薄,想当年,施主在千军万马之中的那等气势,天下又有几个人能相比?”

上官无错一怔,旋即苦笑一声,道:“想不到老赌才当年的狂妄无知之举竟也落入了大师的法眼中。”

宝珠道:“老衲这数十年来,自认没有显露过武功,还不是一样被上官施主察觉。”

两人说着外人不太听得明白的话,就如多年未见的朋友,宝珠刚一说完这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竟显得非常的欢愉。

江水急速,风送大船,当真是去势如风,沿途风景无限,引得众人啧啧称奇,雷海对这一带熟悉之极,为众人介绍,话语之声,滔滔不绝,直说得口干舌燥。

这时,江面远处,出现了九艘战船,其中一艘,高大无比,却是一号福船,比他们所乘的二号福船大了一些,近二十丈长,另外八艘中,四艘是海沧船(中型船),四艘是苍山船(小型)。别看苍山船属于小型战船,装备却不差,该有的火器一样也不缺,水手四人,官兵三十多人,海沧船,是配合福船用的,单艘有水手九人,官兵四十多人。

明代战船上的官兵按照编制,福船为五甲,海沧船为四甲,苍山船为三甲,一个水师营就有五百多人。因为有方剑明等武林高手的加入,这一水师营的力量当然要超过了常规。那一号福船上,乘坐的却是一个名叫常万科的军官,是这一水师营的头领,雷海与马河是他的左右副手。

当下,十艘战船颇为浩荡的顺江而下,向杭州湾进发。据巾帼公主朱祈嫣派人送来的消息称,朝廷与敌方在舟山群岛展开了交火,互有损伤,他们便是去援助的,其实,这也谈不上援助,因为朝廷先前派去的兵力要在敌方之上,战船更是敌人无法比的,只因敌人熟悉当地,狡猾之极,才迟迟没有被消灭。

不久,战船进入了杭州湾。到了下午,战船已经进入大海深处,远望四方,再也看不到半点陆地,极目皆是碧波荡漾的大海。

这时,众人都感觉有些疲惫,有些人进舱休息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桅杆探哨的水手惊叫了起来,指着大海东面,大声叫道:“有船只出现。”

这一下,当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十艘战船上的官兵都戒备起来。

早在洪武时期,朱元璋曾多次厉行海禁,并立下了“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到永乐年间,稍有松弛,但永乐过后,又紧张起来,如今竟在大海上发现了船只,除了倭寇,海贼,贡船,又会是什么呢?

若说是贡船,现在却又没有到贡期,那么,来船极有可能是倭寇或者海贼,不过,这也不能排除出现例外。

过了一会,东海面果然出现了船只,其中有一艘是大型船,有一艘是中型船,其他的,全是小型船,一共有六艘。

雷海见了,奇道:“这是那股海贼,竟有如此多的战船。”运起功力,大声道:“我们遇到了海贼,大家小心。”

双方战船的距离逐渐拉近,过不多时,可以粗约看到对方船上的情形,方剑明等人目力极佳,正在扫视对方船只时,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从方剑明心头升起,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对方大船上有火光闪现,就在同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弹丸远远的飞了上来,正中一艘海沧船,海上就如响过一声惊雷,令人胆战心惊。

第五百四十章 剑神与剑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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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剑神与剑魔(下)

柳生一剑一怔,旋即,脸色阴沉起来,冷声道:“我们的废话到此为止,我只相信我的妻子会永远与我站在一起。”

冷暮云道:“我也觉得我们的废话太多了,毕竟我们是来比剑的。”

话声未了,身形暴射,阿难剑电闪刺出,剑气纵横。这一剑,正是阿难剑的第一招“阿难出世”。

别看两人表面上谈笑自若,但两人却暗中窥探着对方的气势,以求找出对方破绽所在。冷暮云找不出对方的破绽,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没有破绽就是最好的破绽,所以,他才会当先发难。

柳生一剑就怕冷暮云站着不动,因为他知道中原剑法,最讲究的就是“以静制动”,虽然在冷暮云暴起的哪一刻,他依然看不出对方破绽在那里,但他有信心找出来。

“杀”的一声,柳生一剑将魔阳剑一挥,迎了上去,两道剑光在半空相遇,剑气四射,魔阳剑的光芒足以和烈日相比,但阿难剑的光芒却堪比那深蓝的大海。

冷暮云自小学剑,历练十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将精神提到最高。以往,和他对战的人,很多都躲不过三剑,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将阿难剑法使到第十招,今天,他的对手是柳生一剑,扶桑的第一高手,当他将阿难剑法施展开来的时候,他知道,柳生一剑将会破掉他以往的记录。

柳生一剑的“必杀一剑”,杀气十足,威力非凡,鲜少有人避开,在他所遇到的高手中,也只有孤岛上的白发老头和天都圣人能相抗(严格上说,钟锦铃不算),可是,他的“必杀一剑”在阿难剑法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了,任他的速度如何快,力道如何足,也攻不入对方一尺之内。

冷暮云紧紧护住心神,将阿难剑法从第一招使到第八十招,阿难剑那深蓝的剑光足以挡住魔阳剑的烈芒,但柳生一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他大为头疼,别看柳生一剑攻不进他一尺之内,但这时候的他已经感到气血有些沸腾。论内力,他自认不在对方之下,但论力道,他却略有不如。

场外两女业已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见两道剑光在半空互相交叉,强大无匹的剑气四散开,八丈之内,无人敢入。

不知道过了多少招,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光芒暴涨,达到极点,冷暮云手中阿难剑的蓝芒激射,两人身形在半空一合,两剑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无边的剑气排山倒海般冲出,身在远处观望的两女就如处在狂风中一般。

两人的身体从半空缓缓落下,但姿势保持不变,依旧是双剑相交,强烈的光芒使得两人都闭上了双目,推动内力,渊源的不断经过手中剑轰向对方,好在魔阳剑与阿难剑都是天下绝好的宝剑,不然早在无上的力量下爆炸粉碎。

场外两女终于不能平静,粉脸紧张,手心都流出了汗。

两人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柳生一剑的双目忽然一张,眸子内就如闪着两个烈日,竟推着冷暮云一步步的后退。冷暮云额头隐隐见汗,猛一咬牙,双目大张,瞳孔深蓝,不顾一切的激发了以往的斗气,将柳生一剑推回原位。

钟锦铃见冷暮云扳回劣势,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露出了一种悲苦之情。这时候的冷暮云已经回到了原来那个冷酷,毫无感情的人,他固然浑身充满了杀气,充满了斗气,但这并不是钟锦铃想看到的。

柳生一剑心头大喜,冷暮云越是这样,就越能激发他体内的潜能。天下绝没有一门武功能在杀气上盖过他,因为他手中的魔阳剑不知吸收了多少人的血。

这时,两人就如两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在场上较量起内力,较量起杀气。

过了一会,樱子忽然从腰间解下笛子,放在嘴边,呜呜的吹起来,笛声并不悠扬,反倒充满了悲壮。柳生一剑脸上露出了一种怪异的冷笑,双眼闭上,用心去凝听笛声,任冷暮云如何发力,都万难撼动他。

钟锦铃大惊,看了看樱子,又看了看场上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冷暮云闷哼一声,朝后退了一步,柳生一剑脸上依旧保持那种怪异的冷笑,内心与笛声相应,一波一波的杀气冲向对方。

冷暮云再次后退一步,脸上表情痛苦异常,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柳生一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魔,一个能操纵万千生灵的魔鬼。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冷暮云步步后退,钟锦铃芳心大痛,如果能够,她愿意代替冷暮云承受痛苦,正急得没有法子可使的时候,忽然看见身边不远有一棵古树,她心头一亮,飞快的走上去,身形纵起,摘下了一片树叶,稍一卷,放着嘴边,幽幽的吹起一种古怪的声音。

笛声与树叶声此起彼伏,各不相让,若论音律,樱子远远在钟锦铃之上。尽管冷暮云已经听到了钟锦铃的树叶声,但这仅仅只能让他稍微抵住了一下柳生一剑那强大的攻势,树叶声怪异的想着,冷暮云依然步步后退。

不过,这时候的冷暮云心情却起了一些变化,这树叶声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小的时候,在天山上,便有一个小女孩子经常在身边吹起树叶声,尽管吹不成曲调,但他喜欢听,喜欢那种感觉。

看着冷暮云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步步后退,钟锦铃越吹越想哭,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音律,樱子的笛声不知比她的树叶声好听多少倍,冷暮云若死在柳生一剑的手中,全都是因为她不好,她责怪自己。

冷暮云的身后是一片陡崖,虽然只有十多丈,但这十多丈足以让柳生一剑在冷暮云失足踏空的时候倾力一剑,斩杀对方于剑下。

陡崖越来越近,冷暮云脸上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他想要让钟锦铃不要吹了,但他叫不出声,他唯有闭上眼睛,想籍此逃避什么。

“锦铃,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希望来世你能原谅我。”

这是冷暮云心灰意冷的想法,不是他不想争取反攻,而是他根本反攻不了。阿难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光芒跟着减弱。

眼看冷暮云就要被逼到陡崖旁边,钟锦铃双眼一酸,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她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她强忍伤痛,只想把这首曲子吹完,那怕所花的代价是她的生命。这种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柳生一剑冷酷的脸上杀气陡然加强,将冷暮云的一只脚逼出了陡崖。

“杀!”的一声暴喝,柳生一剑全力催动内力,猛然将冷暮云的身子震出了陡崖,同时凌空纵起,魔阳剑当作长刀使用,从上而下的劈出充满了无上力量的一剑。剑光闪耀,剑气缠绕,剑芒伸缩。

就在同时,钟锦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树叶声戛然而止,随后,只听“轰”的一声,无数的碎石滚下陡崖。

柳生一剑的这一剑刚劈下去,便暗自一惊,他只觉这一剑不是劈在冷暮云身上,也不是劈在阿难剑上,而是劈空了。

这怎么可能?冷暮云到了什么地方?

匹练般的剑气自剑身涌出,将陡崖毁了大半,陡崖的石壁上本有两尊石像,自此以后,消失在人间。

柳生一剑一击不中,心生警惕,霍然转身,只见冷暮云犹如鬼魅一般,静静的立在自己身后不远,脸上笼罩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柳生一剑大惊,他刚才是有些狂喜了,但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冷暮云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避开剑锋并转到他身后,这未免有些神乎其微了,可是,事实就摆着眼前,不由他不相信。

冷暮云全身猛然散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右手一振,陡然一剑刺出。

这一剑刺出来,毫无出奇之处,但别有一种力量,剑尖轻颤,捉摸不定。柳生一剑大吼一声,魔阳剑闪电刺出。两剑剑尖相碰,柳生一剑竟被震出一丈,急忙将身一纵,凌空斜移了三丈。

可是,当他落地的时候,阿难剑的剑尖如影随形,离他的心口不过一尺。柳生一剑冷酷的心再也静不下来,在冷暮云这古怪而又神奇的一剑之下,他的“必杀一剑”竟然全无用处,他只有逃避,但无论他逃到那里,剑尖始终紧逼着他。

樱子不再吹笛,她发现柳生一剑的心已经乱了,她脸上升起了悲伤之色。

钟锦铃情动之下吐出鲜血,但这也恰好救了冷暮云的一条命,她忘了去擦嘴角的血迹,呆呆的看着冷暮云追逐着柳生一剑。

柳生一剑从来没有失败过,他痛恨失败,他觉得失败是一件可耻的事,被冷暮云逼得使不出“必杀一剑”就是他最大的失败,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可耻的事。

他突然停下脚步,不顾自己的性命劈出一剑,这一剑虽然不是“必杀一剑”,但其中的“死意”要高于“必杀一剑”。

“砰”的一声,胜负便见分晓,一道人影摔了出去,滚到地上。有人惊呼一声“柳生君”,朝滚到地上的那条人影扑了上去。

深蓝的剑光转动,眼看就要将两人刺穿,剑的主人轻叹一声,竟不顾自己是否有能力控制剑势,硬将阿难剑一收,剑光过处,一道鲜血飞溅,一股剑气冲出,将卡在远处石壁上的那口棺材击中,顿时炸得粉碎。

滚到的地上的是柳生一剑,扑在他身上要替他挨剑的是樱子。柳生一剑虽没有事,但樱子的手臂却被剑气的余芒扫中,已是伤了。不过,两人都没有生命之忧,算是万幸中的万幸。

“樱子,樱子……”柳生一剑将樱子抱起,大叫着道。

樱子脸上露出笑容,颤声道:“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

冷暮云道:“你应该感谢樱子小姐,若不是她舍身相救,世上早没有你这个人。”

说罢,将身一纵,阿难剑准确无误的插入石壁中的剑鞘内,轻轻一拔,练剑带鞘的抽出了石壁,脚尖在石壁上一点,落回原位,转身大步而去。

钟锦铃飞奔而上,喜极而泣的望着冷暮云的脸,说不出话。

“锦铃,谢谢你,若不是你给我信心,我早已死在了柳生一剑的剑下。”

“我……我早已说过,你若死于他的剑下,我也会跟着你一块下去。”

冷暮云深情的看了她一眼,拉起的手,朝山下走去,他击败了柳生一剑,他不怎么高兴,但听了钟锦铃的话,他却忍不住要动情。

眼看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古树间,柳生一剑的声音传来,道:“姓冷的,你刚才哪一剑叫做什么?”

冷暮云头也不回的道:“阿难剑法最后一招,九九归一。”

话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古树间。可是,就在两人来到半山的时候,冷暮云突然张口吐血,脸色苍白,若不有钟锦铃扶着他,他已是扑到在地。

“暮云,你不要吓我,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钟锦铃颤声道,疼惜的眼神几欲落泪。

“你放心,我死不了,我难得想通了一些东西,怎么可以就此离去。”冷暮云只觉浑身轻松,就如卸下了重重的包袱。

第五百三十七章 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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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艘海沧船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雷海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接着便是大怒,随后,只听有人失声叫道:“不好,船漏水了。”那艘海沧船上的所有官兵都是大惊失色,他们虽然没有被炮弹打伤,但此刻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白依怡见了,奇怪的问道:“雷海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海脸色阴沉沉的,一时之间也跟她解释不清楚,只是沉声道:“想不到海贼之中竟也有这等火炮。”心头惊疑万分,按照双方的距离,不管是什么样的火炮,万难打得这么远,对方的火炮怎么会打得这么远呢?难道对方有新式的火炮不成?这火炮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依雷海多年的见闻,当前,本朝还没有制造出能打出这么远的火炮。不过,他有对付的办法。

只见他迅速下令,让四个官兵把船头的那门将军炮调好,做好一切开炮工作,由于那时的火炮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所以,这一番工作,足足花了好些时间。

就在将军炮待发的时候,海面上又传来一声炮响,一颗炮弹飞来,一艘海沧船被击个正着,众武林人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清楚那炮弹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当然不敢以身犯险。

那名叫常万科的将官面色又惊又怒,站在船头,一个劲的催道:“快,快冲上去。”

方剑明四下扫了一眼,问道:“难道我们没有能打这搬远的火炮么?”

雷海还没有说话,只听有人“哼”了一声,道:“不是我说朝廷的不是,能打这么远的火炮,在本朝还没有制造出来。我们的战船若不尽快赶上去,我们大家都得下海喂鱼。”

众人转过脸去,只见说话的人却是马河。

雷海正色道:“马老弟,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制造出的将军炮并不比对方的火炮差。”

马河叹道:“你制造的这种火炮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惜,可惜……”说着,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

方剑明正待要问他些什么,马河脸色一变,道:“哎呀……不好,这件东西千万不能丢了。”转身下舱而去。

雷海苦笑了一声,命令官兵将放在船尾的那门将军炮也弄到了船头。

这时,第三声炮响传来,炮弹落在了他们所在的战船右首不远,“轰”的一声巨响,冲起一股水柱,水花四溅。这一炮没打中,却吓了众人一跳。

雷海脸色微微一白,禁不住骂道:“妈的,我若不让你们这些该死的海贼见识见识我的将军炮厉害,你们还它们是当作摆设。”

亲自操炮,发出了将军炮的第一颗炮弹,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对方有一艘小型船顿时被击中,在中间炸开,这将军炮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非但将那艘船炸了一个大窟窿,还燃烧了起来,更重要的是,炮弹一炸开,数十块小铁片四散,船上海贼不是死就是重伤,临近的船只也受到了波及。

那艘将军炮打出炮弹之后,雷海便不再管它,操作起另一门将军炮来。

这时,那两艘被炮弹击中的战船漏水严重,速度越来越慢,官兵,水手都跳下海去,拼命的游向其他船只。

宝珠看到此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突然飞身掠起,落向了海面,施展绝顶轻功,宛如飞鸟一般踩着海面,抓起两个官兵,将他们仍向了战船。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人。”

话声中,身形一晃,落下海面。

方剑明见了,跟着也跳了下去,黑袍是第三个跳下去的,段彦宗随后也跳了下去。海上不比其他水面,光有绝顶轻功,若没有极强的定力,别说救人,就是自己也保不住。

所以,除了他们五个人外,再也没有人下去,一些是不敢,一些却是不便。

就在他们救人的途中,雷海发出了第二枚炮弹,将一艘小型敌船击中。两门将军炮虽然威力不凡,但吃亏在于炮膛禁不住热气,现在已经奇烫无比,若硬要发出炮弹的话,只怕要引起严重的后果。

但比起海贼的火炮来说,无论是准确度,还是杀伤力,都要高了一个档次,唯一比不上对方的就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弹。难怪马河刚才说什么“可惜,可惜”的,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五个超级高手同时下海救人,那种场面算是世所难见了,不断的有官兵和水手被抛上战船,过不了多时,落水的官兵与水手都被救了上来,除了极少数受伤外,竟没有一个人伤亡。

五人掠上了战船,尽管他们轻功绝高,内力深厚,仍然被海水打湿了双腿。

这会儿功夫,却听不到对方的炮声了,那两艘战船也即将被海水所吞没。

雷海喜道:“看来,敌人的炮弹并不多。”

话刚说完,“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炮弹向他们这艘战船飞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宝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使出大神通,双掌一合一分,一股奇异的力道顿时包住那枚炮弹,将它移到了数丈外,落入海中,炸起了巨大的浪花。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待众人明白过来时,身上都出了一股冷汗,若不是他及时出手,这艘战船虽不能说要完了,但速度绝对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马河正好从船舱中跑出来,见到这个场景,呆了一呆,喃喃的道:“天下真有此等神人,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常万科因为损失了两艘战船,战船上又多加了人,直气得暴跳如雷,不住的要战船加快速度。

众武林人士不懂得海战,想要施展轻功到敌人战船上去,但彼此还有一段距离,谁也不敢冒此大陷。

龙碧芸柳眉轻皱,道:“雷海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雷海道:“现在,我只希望对方的炮弹不多,只要我们的战船冲上去,到了弓箭与火铳能攻击的范围,就不怕他们了。”

说话间,双方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雷海脸色忽然一沉,冷冷的道:“不好,这些家伙要逃。”

常万科站在船头,厉声叫道:“快追上去,若放走了这批海贼,别说本官的脑袋不保,就是你们,也要一个个掉脑袋。”

果然,前方的敌船正转帆要走,想来他们非常清楚一旦进入了弓箭与火铳能攻击的范围,他们将会受到多么大的攻击。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炮响传出,一颗炮弹从半空飞了过来,远远的落在身后的海面上,炸起巨大的海浪,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方剑明等人已经能听到对方船只上传来人语声,只听一个嗓门特大的男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是怎么搞的,总共就只有这几枚炮弹,你打偏了三枚,你知不知道,这损失了老子多少银子?老子要不是看在你会发炮的份上,一枪就把你杀了。这一枚炮弹你要是打不中,小心老子的枪走火。”

方剑明等人听到此处,都是大吃一惊,眼看双方的距离就要到了弓箭可以攻击的范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如飞一般击向船只。

方剑明仰天长啸一声,心神一沉,全身布满护体真气,身躯陡然飞了起来,天蝉刀豁然出鞘,一道刀光在半空闪现,蝉儿飞舞,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罩向炮弹,炮弹刚飞到船只八丈开外,便“轰”的一声在半空爆炸,巨大的反震之力将方剑明震落下来。

众官兵见后,惊呆了。这时,双方已经进入了弓箭能攻击的范围,雷海见常万科惊得说不出话,急忙下令攻击,众官兵回过神来,弓箭手上前,射出了利箭,箭如流星,虽不是完全射中敌方,但也让敌人倒了十数个。

海贼一看形势不妙,赶紧还击,接着,便是火统的响声,双方在海面上展开了一场大战。

近距离的战斗,官兵大占优势,一来,官兵平时训练有素,二来,无论是弓箭,还是火铳,数量远远在对方之上。

过不多时,海贼死伤过半,又损失了两艘船只,朝廷这边,除了少数人受伤外,却没有一个死亡,这也要多亏方剑明等人在其中出力,每当看到有利箭射来,他们都会发出劈空掌力,将利箭震飞。

就在海贼抵挡不住的时候,海贼船中的那艘大船上,六个大汉冒着攻势,将船上一个又大又重的玩意推推到了船头,先前那个大嗓门的男子大声叫道:“住手,老子有话要说。”从他的声音中,可见此人学过武功,有些内功,不然,任他嗓门再大,也难以让众官兵听清。

常万科虽然是第一次见过那又大又重的玩意,但能猜得出那是一种火炮,见炮口正对着自己的船只,急忙下令停止攻击。

雷海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好违抗常万科的命令,只能狠狠的瞪着对方的船只。

只见那艘大船上走出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装束,不像是海贼,倒像是一个商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杆般的东西。

马河凝目望去,脸色一变,道:“你手上拿的可是火绳枪?”

中年男子先是一怔,接着便“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玩意叫火绳枪,叫你们的长官出来说话。”

常万科走出来,沉声道:“大胆海贼,竟敢袭击本官战船,若不赶快投降,定叫你们个个葬身大海。”

那中年男子想来就是这群海贼的头儿,闻言大笑,晃了晃手中的火绳枪,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常万科喝道:“本官管它是什么,再厉害也强不过本朝的火铳。”

海贼头子冷笑道:“你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西方人新近发明的火器,名叫火绳枪,比起你们的火枪,威力大得多了。”

雷海见过不少种类的火铳,但还是头一次见到火绳枪,心头惊奇万分。

常万科冷冷一笑,道:“就算它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万箭齐发。”

海贼头子走上去,伸手拍了拍那门火炮,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也是西洋人的玩意,它的厉害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里面还有一枚炮弹,你我的船只相距不远,你若敢下令攻击,老子就轰烂你的大船,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等常万科回话,方剑明走了出来,冷冷的道:“你少吓唬人。”

海贼头子有些惊惧的盯了他一眼,道:“刚才就是你击毁了炮弹?”

方剑明道:“不错。”

海贼头子脸色一变,退到了三个汉子身后,那三个汉子两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道是内力颇深的武学好手。

这三个汉子虽然也为方剑明先前的手段震惊,但又不便示弱,其中一个道:“朋友,请报个万儿。”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不必多问,你们降是不降?”

那汉子沉声道:“朋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朝廷?”

方剑明冷笑道:“为什么?你们无故攻打我们,用意何在?”

海贼头子藏在三人身后,“嘿嘿”一笑,道:“本来嘛,我的船队从来不与官兵作对的,但这一次因为有人花了极大的价钱,要我阻拦你们的去路,老子逼不得已就率领我的人船队来了。”

方剑明诧异道:“是什么人雇你们来的?”

海贼头子道:“除了正在与官兵打得不可开交的那股海上势力之外,还会有谁。”

常万科闻言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倭寇勾结,罪该万死。”

海贼头子脸色一变,道:“老子可没有跟倭寇勾结,与倭寇勾结的是张老三,张老四兄弟。”

常万科怔了一怔,语气和缓下来,道:“你若投降,就免你一死。”

海贼头子冷笑道:“老子在海上过得逍遥自在,干吗要投降你们朝廷?”

常万科气道:“你……”却不敢下令攻击。

方剑明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海贼头子道:“你们若能把我们放走,我王保仔保证以后绝不会与你们朝廷作对,并有厚礼献上。”

雷海听了“王保仔”三个字,微微一惊,道:“你就是王保仔。”

海贼头子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刚才击毁我的两艘战船的人就是你?”

雷海傲然道:“正是雷某。”

王保仔道:“好,你有种。”

常万科想了一会,忽然道:“王保仔,你是我朝招降的头号海贼,为何迟迟不来归降?”

王保仔冷笑道:“若不是你们逼迫,老子怎么会被视为海贼?废话少说,你是头儿,你说话罢,是放还是打?”

突然,宝珠向前走了一步,双手合十,声如梵音般的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场上的所有人听后,只觉心头一震,似有所悟,这一霎时,每一个人都呆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运起内力,身形陡然掠出,宛如离弦之箭,只凭一口真气,凌空掠过海面,堪堪落向了王保仔所在大船的船头。

众海贼做梦都想不到有人能凌空掠过来,许多人都吓出了冷汗。那三个汉子惊骇万分,齐声大吼,纵起身躯,发出如山掌力,劈向身形刚稳的方剑明。

方剑明脚尖在船板上一点,双掌一翻,顿时把六个海贼打晕了过去,侧身一掌推出,一股强劲的掌风卷出,与三人的掌力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一股狂风卷出,站得近的海贼东倒西歪,个个惊惶失色。

方剑明一击奏效,声如惊雷一般喝道:“你们三个敢偷袭我,若不给你们一点苦头吃吃,我就不姓方。”

话声中,身形急如电光,一脚飞出,将一个汉子踢倒,右手一扫,将一个汉子扇了一个筋斗,左手一砍,将最后一个汉子伸向腰间欲要拔刀的手腕打中,那汉子疼得大叫一声,向后颠倒。

三人刚要跃起来再战,方剑明屈指一弹,施展凌空点穴手法,三人那里避得开,皆被点中,身躯刚起又倒在了船板上,心中的惊恐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三人被制,王保仔点着火绳,举起火绳枪,对准方剑明,眼看就要发出,方剑明早料到他会用火绳枪对付自己,身形往前一射,同时屈指弹出一道利如宝剑的劲风,将火绳打灭。

王保仔根本就没有看清方剑明是如何来近及出手的,只觉手腕一麻,火绳枪已经不在手中,他刚要有所行动,却已经被方剑明一手扣住了脉门。

“王保仔,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中,你信不信我一发力,你就会去见阎王。”方剑明语气冷冷的道。

第五百四十一章 岭南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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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岭南羽士

方剑明与白依怡在海岛边上听了半会琴声,白依怡对于音律是一窍不通,只觉好听而已,方剑明却从这琴声中听出了一些东西,这弹琴人所弹奏的是一曲“樵歌”,乃南宋琴师毛敏仲所创。琴声中隐隐有问来人的意思。

由于大白鹤的身躯过于庞大,容易被人发现,方剑明便让麒麟鼠在此陪伴大白鹤,自己则与白依怡施展轻功,朝琴声处掠去。这座海岛并不是一座孤岛,它有六个山头,到处可见参天大树,林中时而闪过一两只小动物,见了陌生人,也会好奇的停下来观望一下。

翻过一座山头,便见对面山中有几间屋宇,那琴声正是从屋宇处传来的。

就在这时,一曲“樵歌”终于弹完,白依怡指着右首远处的林中,轻轻的道:“那边有人。”

方剑明运功一听,顿时发觉,暗道:“这些人大概就是两只大船的主人。”不敢大意,与白依怡将身形放缓,籍着山中树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了那群人。

琴声停了一会,突然,“铮”的一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道:“来人止步。”

方剑明与白依怡急将身躯一纵,躲在一旁,只听有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武林后辈段淳风,与数位好友特来拜谒老前辈,听君一曲‘樵歌’,胜似人间仙乐,前辈的琴艺,已然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春秋上人”段淳风竟会在此地出现。

“樵歌”乃浙派代表琴曲之一,民间多有练习者,段淳风能听出此曲,也并非什么难事。

方剑明想看看圣母是否也在这里,便将脑袋从一棵古树后探出来,运功于双目,只见林中远处站着八个人,其中两个,正是他非常熟悉的段淳风和圣母。

圣母手中拿着一具七弦琴,除了段淳风外,另外六人中,有三个人也拿着七弦琴。不过,与段淳风和圣母打扮不同的是,这六个人乃扶桑人。

“你说你姓段,与大理段家有何关系?”苍老的声音传来道。

段淳风笑道:“晚辈正是大理段家的人。”

苍老的声音“哦”了一声,道:“段承天是你何人?”

段淳风道:“他老人家乃晚辈的舅太爷。”

苍老的声音道:“他是否还活在世上?”

段淳风道:“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多年。”

苍老的声音道:“看在你是故人的后代份上,老夫放过你们,你们走罢,再来打扰老夫清修,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方剑明听到这里,微微吃惊。段淳风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他的舅太爷如果还活着的话,起码也是和张向风一代的,而这弹琴的老人竟然说段淳风的舅太爷是他的故人,岂不是一个老怪物。

段淳风淡淡一笑,道:“晚辈本不该前来打扰老前辈的清修,但老前辈隐居海外,恐怕还不清楚当今中原的情形。”

苍老的声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淳风道:“当今中原,已呈乱像,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叫做血手门的门派,势力广大,可以和武林正道相抗衡。蒙古异族野心勃勃,重新卷起,早有夺回天下之意。满人逐渐壮大,不堪忍受明皇帝压制,已起反心。老前辈此时若能回到中原,振臂高呼,定是群雄相应。晚辈……”

不等他把话说完,苍老的声音冷冷打断他的话,道:“住口。老夫问你,你可知道老夫的来历?”

段淳风道:“晚辈略知一二。”

“铮”的一声,那人猛然一拨琴弦,琴声暗含真气,从半山间急袭而至林中,就在这时,圣母与那三个拿着七弦琴的扶桑人同时一拨琴弦,四道琴声传出,堪堪接下了那人的琴声。

“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姓段的小辈,老夫再奉劝你一句,赶快带着你的朋友离开此岛,否则,老夫就要大开杀戒了。”

段淳风没说话,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扶桑人冷笑一声,怪声怪气的道:“尊驾的口气未免太大了。”

苍老的声音道:“你是何人?”

那扶桑人傲然道:“扶桑黑龙集团的领导人之一,伊藤次郎。”

苍老的声音冷声道:“三十多年前,一个叫做伊藤春男的扶桑剑客,率领一群扶桑武士要占据本岛,老夫一怒之下,割了他的一只耳朵,才让他离去。你也姓伊藤,莫非你想试试被割耳朵的滋味?”

伊藤次郎隐隐动怒,道:“伊藤春男正是家叔。”

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来替他报仇的?”

段淳风急忙向伊藤次郎递了一个眼色,道:“我等怎敢冒犯老前辈的雄威。”

苍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躁,沉声道:“那你们还不赶快离开本岛。”

段淳风眼珠一转,道:“晚辈猜得不错的话,老前辈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岭南羽士’。”

话声刚落,“铮”的一响,一道声波从半山下来,直向段淳风奔去。这次,不等圣母三人动手,段淳风暗运真气,食中二指一并,往前一探,一股剑气飞出,正是大理的“逍遥神剑”。

声波与剑气相遇,林中卷过一阵狂风,段淳风站着不动,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虽然是武林前辈,我等却未必怕你。”

弹琴老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大理‘逍遥神剑’乃武林绝学,看你出手,想来已得八分真传,果然是后生可畏。”

大理的“逍遥神剑”向来难练,数百年来,能将这门绝学修炼到十分的,寥寥无几,这弹琴老人看出段淳风已将“逍遥神剑”练至八分,便有称赞之意,殊不知,段淳风的外甥,也就是段彦宗已将“逍遥神剑”修炼到了九分。

顿了一顿,弹琴老人突然叹了一声,怀着无限感慨之意,道:“不错,老夫正是‘岭南羽士’,除了你之外,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记得老夫了。”

方剑明听到这里,将记忆中的武林前辈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岭南羽士”一人。

段淳风听对方承认了,脸上微微一喜,道:“前辈侠肝义胆,晚辈敬仰万分,当年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岂会……”

岭南羽士猛然喝道:“胡说,老夫几时被人所害?”

段淳风听他有生气之意,忙道:“前辈莫要着怒,晚辈也是听人说的。想当年,前辈与七个武林高手,合称‘南派八雄’,汉王礼贤高士,特聘前辈等八人为汉王府的八大尊者。斯时,群雄并起,唯有朱元璋与张士城可与汉王相抗,令人扼腕的是,那朱元璋奸猾无比,煽动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与前辈等八大高手比武,结果是两败俱伤。朱元璋背信弃义,乘前辈等人受伤之际,派遣众多高手,沿途袭击,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倘若不是朱元璋奸计得逞,天下又那里会是他朱家的?”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暗道:“听老禅师说过,汉王陈友谅座下有八大高手,当年与张真人比武,被张真人险胜,回程中先是被辛老婆婆惊扰了一番,后又被看老袭击,半数逃走。这逃走的四个高手,过了不久,也因重伤不治而死。这‘岭南羽士’既然是八大高手之一,怎么还活在世上?”

这时,岭南羽士的声音传来,道:“天下间的事,大多是以讹传讹,朱元璋为人狡猾,虽当不得英雄,但也不失为一代枭雄,他能得到天下,也并非全靠奸诈。当年之事,老夫不想再提。言尽于此,你等赶快离开。”

段淳风见他不肯“上道”,哈哈一笑,道:“前辈若能忘怀当年之事,你老又何必在此苦研‘焦尾琴’?”

此话一处,岭南羽士和方剑明都是大吃一惊,岭南羽士所惊者,乃段淳风怎么知道他所弹的是“焦尾琴”,方剑明则是惊奇“焦尾琴”的出世。

“焦尾琴”,传为东汉文史大家蔡邕所斫,来的琴声,妙比仙音,因此琴琴尾留有烧焦的痕迹,故名“焦尾”。南北朝时期,为齐明帝获得,珍藏宫中,可惜,自此之后,消失无踪,久不现人世。

方剑明在断崖下的时候,曾在爷爷文若望书房中的资料中得知一些有关“焦尾琴”的传闻。他怀中的“蓝潮箫”,论名气,是比不上“焦尾琴”,但在隋朝之前,两件宝物曾有一段时间被一个叫做公孙亮的所得,到了隋朝初年,“焦尾琴”不知所踪,“蓝潮箫”为一个精通音律的胡姓武林高手所获,并把蔡文姬的琴曲“胡笳十八拍”改编为箫曲,流传后世,最后落到了文若望手中。这蔡邕就是蔡文姬的父亲,两父女均是大琴家。

方剑明虽然精于吹箫,但至今无法弄懂改编后的“胡笳十八拍”,如今听说岭南羽士所弹之琴就是“焦尾琴”,他多么希望岭南羽士能弹奏一曲“胡笳十八拍”,好让自己从中体会到一些东西,可惜的是,岭南羽士并没有如他所愿。

“‘焦尾琴’失传多年,你又不曾见到老夫所弹之琴,怎敢断定它就是真品?”岭南羽士冷冷的问道。

这次,论到圣母说话了,只听她冷冷一笑,道:“四大名琴中,‘号钟’宏亮,犹如钟声,早已不现人世。‘绕梁’余音不断,楚庄王沉迷其中,后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捶之,已成绝响。‘绿绮’为司马相如所藏,哼……”顿了一顿,接道:“此等公子哥儿竟用它来勾引卓文君,岂能比得上前辈手中之琴?前辈倘若借琴一观,晚辈定能辨别真假。”

方剑明听她如此“侮辱”绿绮琴,不知怎么回事,竟隐隐有一种同情。她若不是被父亲和依怡姐的父亲伤害过,又岂会说出这番话来?

岭南羽士“哈哈”一笑,道:“天下七弦琴之多,数不胜数,焉知老夫所弹之琴不是那唐琴中的第一神品‘春雷’?”

圣母道:“‘春雷琴’乃宫廷之物,只怕就藏于皇宫某处,怎会流落民间?”

岭南羽士想不到圣母竟也是一个“行家”,问道:“丫头,你是何人?”

圣母道:“晚辈方兰。”

岭南羽士道:“老夫问你师承何人。”

圣母当然不会把她出身“仙人谷”的事情说出来,想了一想,道:“晚辈白莲圣教。”

岭南羽士“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韩山童的传人。”顿了一顿,道:“不错,我所弹之琴正是‘焦尾’。本来,依照你们的行事,老夫本该惩戒,但老夫修养多年,不想再造杀孽。老夫若立刻赶你们走,又未免不近人情。你们跟老夫听好了,谁敢踏入这座山头一步,老夫必杀之。”

话罢,便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伊藤次郎听了,脸上微微一怒,段淳风压低声音道:“伊藤君,稍安毋躁。”

挥了挥手,八人转身而去,方剑明与白依怡悄悄跟上,但两人都不敢过于靠近,走了一段距离,才听伊藤次郎沉声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不成?”

段淳风笑道:“当然不会,这老儿没有赶我们走,我便有办法让他听我们的。”

圣母道:“你想让我们四个用琴声来激将他?”

段淳风点头道:“不错。这老儿武功深不可测,我们犯不着与他硬来。他爱好琴道,你们四人每天在山中弹琴以歌,他必为所动,到时候,他想不出山都不行了。”

伊藤次郎道:“这么说,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段淳风道:“船上有吃有喝的,难道还能锇着?”

方剑明与白依怡跟了一会,转道朝东,来到了大白鹤处,麒麟鼠居然爬到树上睡着了,方剑明把它叫醒之后,与白依怡跃上大白鹤,叫大白鹤压低飞行。

白依怡诧道:“你不是要找那圣母算帐么?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方剑明道:“你没有听到么,他们要在这海岛上待一段时间,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想必他们还在这座海岛上,你要是出去,就成了‘打草惊蛇’,以后想找他们恐怕要困难得多了。”

话声中,大白鹤载着两人一鼠,尽量将身体压低,避开大船,绕过海岛,朝东北方向飞去。

第五百三十八章 海外有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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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仔吓了一大跳,只觉浑身无力,急忙喊道:“少侠手下留情,我投降,我投降。”他一被制住,那三个汉子又被点了穴道,其余海贼谁也不敢动弹。

“你现在投降已经完了。”方剑明吓唬的道。

王保仔道:“少侠,求你不要杀我,我王保仔虽然是海贼头子,但除了抢人钱财之外,绝没有乱杀一个好人。”

方剑明脸色一沉,冷笑道:“你还想骗我们,这火炮里还有炮弹么?”

说着,拉着王保仔走到那门火炮旁边,往里一瞧,心头微微一跳,原来这门火炮中果然有一颗炮弹。那发射炮弹的海贼脸色苍白,显然已经被方剑明的手段吓住了。

王保仔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少侠可以问我的兄弟们。”

方剑明道:“就算你们没有杀过人,掠夺他人的财物也是不该。”

这时,官兵的战船来近,龙碧芸等人掠了过来,宝珠与上官无错却进船舱去了,众海贼不敢反抗,乖乖的被俘了。

常万科带着两个亲兵跳上王保仔的大船,先是去火炮那里看了看,看到炮弹时,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走上来向方剑明拱手道:“方少侠武功盖世,本官佩服得很,这一次要不是有少侠等人相助,本官等人只怕要葬身大海了。”

白依怡见了方剑明手中的火绳枪,感觉很希奇,道:“你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玩玩。”

方剑明道:“这是西洋人的火器,你不会玩,小心走火。”

白依怡小嘴一撅,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我只要不让它近火,便不会有事。”

方剑明还待说些什么,王保仔笑道:“女侠若喜欢,这把火绳枪就送给女侠了。”话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心疼得要命,须知为了这一把火绳枪,他花了不少银子。

常万科不是一个笨蛋,闻言笑道:“方少侠,这次多亏有你们同行,区区一把火枪,算不了什么。”

白依怡一把从方剑明手中抢过火绳枪,道:“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拿着火绳枪,喜滋滋的走到一边去了。

方剑明自忖王保仔不敢反抗,便把他松开,对常万科道:“常大人,这姓王的就交给你处置了。”

王保仔见到常万科,倒没怎么惊惶失色,仍然站着,语气有些傲慢,道:“常大人,你想把我怎么样?”

方剑明等人听了他的口气,不觉一怔。

常万科脸上微微一红,怒喝道:“王保仔,到了现在你还敢用这种口气对本官说话,来人,将他给我绑起来,听候发落。”

王保仔“哈哈”一笑,道:“我王保仔怕武林高手却不怕你们当官的,老子就不信你能把我杀了!”

雷海在旁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回事,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口中不说,心头却道:“这王保仔倒不失为一条汉子。”

见常万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与马河劝了两句,扭头对王保仔道:“姓王的,那你想怎么样?”

王保仔看了他一眼,道:“雷大人,你们朝廷不是要招降我吗,不知现在是否还有效?”

雷海眉头一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保仔道:“我自幼在海边渔村长大,自从当上海贼之后,对海上的情形颇为了解。我知道你们是前去打倭寇与张家兄弟的,那倭寇与张家兄弟因为对海上情形熟悉,所以,朝廷才迟迟未破。我王保仔愿意做先锋,率领众兄弟擒拿倭寇与张家兄弟。”

雷海冷冷一笑,道:“王保仔,你以为没有你,我们就不能擒获那帮人么?”

王保仔道:“雷大人,你觉得我买来的这门火炮威力如何?”

雷海道:“确实有些厉害。”

王保仔道:“据我所知,张家兄弟也从西洋人那里买了这种火炮,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他们实力大增,只怕……”

雷海脸色一变,道:“此话当真?”

王保仔道:“信不信由你们。”

方剑明在旁听了,心生一计,弹出两道劲风,王保仔“哎哟”一声,道:“少侠手下留情,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方剑明哑然失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要你的命,我只在你身上做了一些手脚,你若真心相助我们,等击溃了倭寇,我就会给你解开禁制,你若中途有异心,甚至引我们上当,嘿嘿,没有我给你解开禁止,一个月之后,必全身肿胀而亡,这种手法乃我的独门绝技,你休想打其他主意。”

王保仔吓了一身冷汗,道:“在下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少侠就放心罢。”

常万科虽然是众官兵的头儿,但他一向依赖雷海,便由雷海处理有关王保仔的事。这次他奉命出海,一来是上命难违,二来也想借机发财。各朝各代,凡是当官的,又有多少人不为发财?何况当时的明朝,虽不能说是腐败透顶,但奸臣当道,那一干下属嫌俸禄太少,都变着法子刮收老百姓,在这里面,军队可以说是清水衙门,官兵在驻地自耕自食,亦农亦兵,可想官兵的头儿们也跟着“倒霉”。说实话,别看常万科是水师营的头儿,一年所得,相对来说,实在少得可怜,现在好不容易逮着王保仔这只“大肥羊”,岂能杀了了事,若不是有方剑明等人在场,只怕他要与王保仔称兄道弟起来。

王保仔一归降,方剑明便解开了那三个汉子的穴道,三人对方剑明的武功佩服透顶,光是方剑明一个就让他们几无还手之力,看着这群前来打倭寇的武林人士,他们那里还有异心。他们跟着王保仔,也不过是为了发财而已。

不说众官兵如何整理战船,单说经过这一场大闹,方剑明等人也觉累了,各自回舱休息,方剑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这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吃了一些东西后,他来到船头,便见白依怡,纪芙蓉两个正围着雷海与王保仔问有关火绳枪的事情,看雷海与王保仔有说有笑的,他不禁感到希罕。昨日,一个是官,一个是贼,一夜之间,竟然如此要好,这年头,当真什么事都会发生。

忽然,一股酒味飘来,他心头一奇,暗道:“什么人竟敢在战船上喝酒?”回过头去,只见马河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面色有些微红的路过,见了方剑明,马河淡淡的道:“原来是方少侠。”

方剑明道:“马大哥,你……”

马河道:“你想不想喝酒?”

方剑明道:“这……”

马河道:“放心罢,船上都是自家兄弟,他们都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方剑明早就觉得这人有些“不寻常”,闻言笑道:“马大哥既然诚心邀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两人来到马河的房间,战船中的房间当然不会大,但也绝不致于容不下一张桌子,马河将房门关上,取出两个杯子,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杯子,道:“马大哥,这杯子好像不是我们中原的。”

马河道:“不错,这是西洋人的玩意。”

方剑明心头更加起疑,他怎么会有西洋人的玩意?就拿昨日来说,他居然一眼看出王保仔手中的火器叫做火绳枪,这也是一件非常令人奇怪的事。

见方剑明一脸狐疑,马河笑道:“我有一个叔叔,当年下过西洋,这两个杯子是他送给我的。”

方剑明听了,道了一声“哦”,便没有追问下去。

马河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喝这种酒须要这种杯子,否则味道就不对了。”

先前,方剑明只是轻轻的闻到了酒味,现在美酒就在眼前,发觉这酒竟是自己从来没有喝过的。

“这是葡萄酒,你喝喝看。”马河道。

方剑明拿起杯子,微微尝了一口,只觉有点苦涩,又有点辣,过后又有些甜,最后便是香醇浓郁,令人回味无穷,心头一喜,道:“在下还是第一次喝过这等好酒。”

马河举起杯子,突然显得豪兴大发,道:“方少侠,我敬你一杯。”

方剑明忙举杯道:“不敢,不敢。”

两人喝干了杯中酒,马河陡然大笑了起来,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大笑声中,又给自己与方剑明倒了一杯,道:“方少侠,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来,咱们再干一杯。”

方剑明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某些东西,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没有问,两人喝了一杯后,方剑明便问他有关海贼与倭寇的事,在方剑明的心中,倭寇就是在沿海打家劫舍的扶桑人,对于海贼,却不怎么清楚。

马河喝了些酒,话也多了,便把他所知的有关倭寇与海贼的事说了。前面说过,明朝早期的倭寇大多是扶桑人,这些人中,既有渔民、农民,也有商人、武士和浪人,或是在本国活不下去,或是在本国吃了败仗,或是想发大财,他们就武装起来,对明朝,高丽沿海一带的居民烧杀抢掠,不单如此,他们还在海上劫掠海上商船,有时遇到遇到官兵,就诈称入贡。虽然这个时候的倭寇还不至于成为明朝的严重祸患,却也令人头疼。如此一来,明王朝便把“海禁”当成了防备倭寇的一大政策,不许民间船只下海,也就是不让民间下海做生意,你想沿海的老百姓靠海吃海,不让他们下海,等于是杜绝了海民的正常谋生之路。于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瞒朝廷的禁海令,偷偷的下海经商,用今天的话说,也可以叫做海商,明朝廷视他们“反民”,称为海贼,或者海寇,盗寇等等。

中国海贼,由来已久,早在东晋末年,一个叫孙恩和一个叫卢循的,曾领导海上起义,旗下有近百万的大军,纵横东海,南海,算是中原海贼之祖。拿元末来说,就在浙江与江苏,有个叫做方国珍的,绰号“海精”,横行海上,抢劫粮运,势力极强,后来归顺了朱元璋,死后,朱元璋还为他亲自设祭。朱元璋开了这么一个先例,王保仔虽然被视为海贼,但能被朝廷招降也不是没有道理之事。这个时期的海贼还不太怎么势大,到了明朝中后期,出现了几个震惊中外的大海贼,也就是王直,徐海等人,身皆海商海贼两职,亦商亦盗,势力最强横的时候,向朝廷叫板,要朝廷开放海上贸易,朝廷不许,便攻城掠池,令官兵望风披靡,可惜的是,这些人变相的成为了倭寇,最后落得被朝廷设计斩杀。到了明朝末年,更是出现了一个海上大巨头,名叫郑芝龙,也就是郑成功的父亲,身皆商人,海贼,官员,旗下十万余众,威震海上,朝廷不敢得罪。

这些都是题外话,为的就是说明海贼并不全是奸徒。他们有的偷运国内货物,远涉外海,买给其他国家,从中获取暴利,有的在海上“黑吃黑”,甚至抢掠入贡的货物,反正是谁的势力大,谁就有海上说话的权力,无奈的是,大明王朝一直奉行朱元璋的祖训,招降不了,就大肆诱杀,苦的就只有沿海百姓。对于那侵犯沿海居民,无恶不作的倭寇,朝廷出兵攻打则又另当别论。

两人边说边喝,虽然没有下酒菜,但两人并不觉得寡味。喝酒喝的就是心情,如果硬要什么都齐备了才喝又未免落入了俗套。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酒让两人喝得点滴不剩,马河站起来还待去要,方剑明忙起身道:“马大哥,不用了。”

马河道:“这些年来,难得遇到你这样的一个人,岂能不喝个痛快?”

方剑明道:“马大哥若要喝个痛快,等击溃了倭寇,在下定与你浮一大白。”

马河一想也觉得现在不是痛快的时候,道:“好。”刚把方剑明送出舱门,一声奇异的鸟叫声隐隐传来,听那声音竟是鹤鸣。马河倒没怎么样,方剑明心头却是大喜,通过心灵感应,他已经感受到了“麒麟鼠”在召唤他的声音,急忙向马河道了一声告辞,飞快的跑出了船舱。

此时,只见众船船头站着许多官兵以及受降的海贼,皆是望着东面天空,龙碧芸等女俏立船头,海风吹来,掀起众女的衣袂,宛如仙女一般,不知是谁第一个将目光看向她们,很快,所有的目光从东面移开转到了六女身上。

六女尽管有所察觉,但因为听到大白鹤的叫声,很想看到大白鹤以及麒麟鼠,便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观望,方剑明身形一掠,站到了船头,左首是龙碧芸,东方天骄,祝红瘦,右首是白依怡,白依人,纪芙蓉。黑袍与段彦宗等人从舱内走出来,见了这个情形,谁也没有上前打扰,惟恐自己这一上去,破坏了这道奇妙的风景。

此时,只见东面的天空中有一个白点正在向这头飞来,白点来得好快速,不一会儿就来近,可以看清了它的躯体,正是大白鹤阿花。麒麟鼠阿毛坐在大白鹤背上,探出半个身子,得意而又欢快的尖叫着,前肢挥动,模样甚是滑稽。

众官兵何曾见过这么大的白鹤,全都呆住了,白依怡向天挥手,不停的嚷道:“阿花,阿毛,快下来,让我看看你们,你们这些天去了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大白鹤越飞越低,巨大的双翼轻轻扇动,“嗖”的一声,麒麟鼠从大白鹤背上跳下来,落在了白依怡怀中,十分享受的用脑袋摩擦着不应该摩擦的地方,白依怡“格格”娇笑。方剑明见这小子刚一来到,就吃了白依怡的豆腐,瞪了它一眼,道:“阿毛,这些日子你好逍遥啊,都去了什么地方,还不快从实道来。”

麒麟鼠有些委屈的将嘴一撅,那意思是说,明明是你让我与阿花去玩的,现在我们来找你们,你倒说起我的不是了,早知如此,我阿毛也不来找你了。它想是如此想,但要它立即离开却又舍不得。

大白鹤收回双翼,落在船头,宛如一个巨人,欢快的叫着,向六女打招呼,等麒麟鼠一一跟六女问过好后,才轮到方剑明。

方剑明一把抓起麒麟鼠,走到一边去,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原来你记得我。”

麒麟鼠向他一个劲使眼色,方剑明怔了一怔,接着会意,暗道:“这家伙究竟发现了什么,如此神秘。”

麒麟鼠四肢,脑袋,尾巴齐用,夸张的比划着,方剑明与它交流了半天,终于知道了它这些天的遭遇。原来,自从方剑明将它“赶”走后,它便与大白鹤去了一趟海外,期间见到海上有船只相战,两个觉得无聊便没有多看,

天都圣人与两个徒弟的住所原在普陀山中,大白鹤特地带麒麟鼠到它去普陀山观赏了一番。这普陀山乃舟山群岛中的一个小岛,是我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山中多高僧,天都圣人虽不是高僧,但他与山中的年老高僧均有数十年交情。六年前,慧尘师太就是受到天都圣人的邀请,到普陀山参加禅佛大会,她要是没有被邀请去的话,刀神与方剑明去她的庵中的时候,一定会受到慧尘师太的礼遇,也就不会发生路遇白依怡等人,被她们“追杀”之事。

麒麟鼠在普陀山中游玩了几日,山中那好吃的果子都被它尝遍了,便要大白鹤带它到更远的地方游玩。大白鹤一时兴起,就带着麒麟鼠去了。

两个这一去却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途径一个荒岛的时候,麒麟鼠要撒尿,大白鹤就落在了荒岛上,麒麟鼠刚撒完尿,忽然听到有人来近的声音,麒麟鼠让大白鹤飞走,自己躲了起来。不久,来了两个带刀汉子,四下找了找,毫无所获,骂骂咧咧的走了,麒麟鼠觉得希奇,就偷偷的跟了上去。最后,它竟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荒岛,岛上隐秘的地方住着不少人,尤其是当麒麟鼠偷进一个洞府中去时,那洞府深处竟放着好多金银珠宝,看得麒麟鼠双眼冒光。于是,它悄悄的离开,唤来大白鹤,记住这个地方,两个返回普陀山,紧跟着,前来寻找方剑明。依麒麟鼠的意思,它是要方剑明把那些金银珠宝取来。

方剑明听明了它的意思后,见它一副立了大功的样子,忍不住敲了它的脑袋一下,低声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好吃好色,想不到也这般贪财。”

麒麟鼠不瞒的瞪了他一眼,方剑明接道:“不过,这次你的确干的很好,值得称赞。”

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其他人,以免引起风波。大白鹤在船上歇息了一会,引了些淡水,便要起飞,麒麟鼠大为着急,催促方剑明快跟它们去夺宝,方剑明沉思了一下,走过去对龙碧芸道:“芸儿,阿毛在海上发现了海贼,我打算前去查看。”

龙碧芸道:“是吗?”

白依怡欢叫道:“我也要去。”

方剑明吃了一惊,刚要说什么,她却不管,飞身跃起,落在了大白鹤背上,摸着大白鹤的羽毛,亲昵的道:“阿花,快带我们去找海贼。”

麒麟鼠见了,赶紧跃上去,落在白依怡身前,朝方剑明一个劲的尖叫。

方剑明见纪芙蓉张口欲言,忙道:“我这一去,若被敌人发现,势必要大战一番,其他的人就不必去了。”传音对纪芙蓉道:“芙蓉,我这是为你好,你还是留在船上罢。”低声对龙碧芸道:“芸儿,老禅师与上官前辈都是世外高人,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他们。”看了一眼白依人,道:“依人生性善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她。”

这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听入龙碧芸耳中,比什么言语都要动听,方剑明让她照顾好白依人,无疑是把她当作了“自己人”。自从上次与方剑明分手过后,她总觉得与方剑明的关系若即若离,他身边不断的出现美女,这曾经让她有些苦恼,但她并没有埋怨过谁,她可以不在乎有多少女子喜欢方剑明,可以不在乎方剑明爱着以前的那个“白依怡”,但她却非常在乎方剑明对她的肯定。她身为慈航轩的轩主,又是武林盟的副盟主,身上压着许多无形的东西,有时候,她想抛开这一切,像白依怡那般天真而又大胆的去爱方剑明,但她做不到,至少在血手门没有被消灭之前做不到。

“方郎,你放心罢,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依人妹妹欺负。”龙碧芸像是发誓的道。

东方天骄,祝红瘦,纪芙蓉,白依人四人听了,各自的感受不同,但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东方天骄心里叹道:“在他的心中,始终把龙碧芸放在第一位,我虽然也是他的未婚妻,但他总是把我当作朋友。方郎啊方郎,究竟要我怎么对你你才肯如此在乎我,我究竟那里不如龙碧芸。”任她如何好强,越想越痛,竟险些落下泪来。

祝红瘦有些出神的看着方剑明那张虽不算是美男子但有一种亲和力的脸,忽然想起了周风。她行道江湖以来,唯一能看得上眼的男子,就只有“周风”和方剑明两个。她与周风见面虽不多,但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跟在方剑明身边,有时候,她会拿周风与方剑明做比较,越是比较,她越迷茫。她压根儿就不在乎别的女子喜欢方剑明,也不怎么关心方剑明是否喜欢她们,她觉得方剑明有一种怪异的吸引力,就如一块磁石一般,你越靠近他,对他越熟悉,就欲罢不能。或许每一个人对其他人都有吸引力,但是,这种吸引力大多是随着彼此的了解而逐渐减弱,终直消失,而方剑明给她的感觉恰恰相反,她想弄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她找不到门路。

纪芙蓉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在峨嵋派没有发生变故之前,她本是一个有些任性,有些天真的女孩,总以为不管受到了什么伤害,师父都会为她出头,可是,上天偏偏要与她作对,血手门的人来了,逼她离开峨嵋,她四处流浪,开始学会了什么叫做悲苦。师父死后,她把方剑明当作了唯一的亲人,峨嵋派中有那么多的姐姐和长辈,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些人都没有方剑明亲近。圆性师太临终前,把峨嵋派的令符交给方剑明,要他代管峨嵋,其中也有将纪芙蓉托付给他的心情。方剑明不理解,或许是他不想去理解,一直把她视为妹妹。她似乎觉得方剑明应该是她一个人的,别的人都不能霸占,但她又觉得自己太无理了,方剑明凭什么就是她一个人的,除了相貌之外,她那样比得上其他女孩子。她忧虑,生怕武林联盟一消灭了血手门,武林恢复平静,方剑明就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其他人,从此不管峨嵋的事情,再也不跟她来往。

白依人是四女中触动最大的,别看她表面很平静,其实她现在已经是几经麻木了,连方剑明与白依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不错,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但谁说一个善良女孩就不须要人呵护,她与方剑明的缘份可以从八岁那年的相遇算起。夜街相撞,石壁上的轻抱以及守护方剑明的那一夜,她这一生永远不会忘记。她是一个相信缘份的人。“白依怡”临终前,把她托付给方剑明,她觉得这是一种缘份,是“白依怡”赐给她的缘份,可是,结果会怎么样呢?方剑明能拼命的保护她,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她相信方剑明都会去给她拿到,像她这样的人,天下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在意?她小的时候,圣母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世间的男子,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你对他越好,他越不领情,所以,你不要爱上任何男人,缘份都是假的,有缘无份的人比比皆是。这一刻,她懂了,她与方剑明是有缘,但份呢?份在何处?

四女的心情,方剑明当然不会明白,他离开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少年的心,总有充满阳光的一面,当大白鹤载着他与白依怡飞远,感受着天空的翱翔,扑面而来的暖风,以及一望无涯的碧蓝海面,方剑明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大白鹤的速度比战船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当晚就赶到了普陀山,大白鹤到了普陀山就如到了自己的家,领着两人在山中走着,麒麟鼠则是跑到了白依怡怀中,大睡起来。偶尔遇到山中的僧人,他们也见怪不怪的。不一会儿,来到天都圣人的住所,这里虽然仅仅住了天都圣人师徒三人,但与天都圣人交往的僧人极多,他便加盖了几间屋子,方便来客。离此不远处,还住了一户人家,乃山中的农户,一家五口,日子虽然清淡,但其乐融融。天都圣人师徒不在家的时候,这一家子便帮着照看。见大白鹤领着一对男女来到,农户一家知道他们定是天都圣人的朋友,让方、白两人在家中吃过晚饭,安排他们在客房中安息。

吃饭的时候,方剑明曾观察过这一家子,老的六十出头,精神很好,但没有学过武功,中年夫妇虽然相貌普通,但行动轻快,略有些武功底子,想来是受过天都圣人的指点。那小孩五六岁的样子,资质一般,可是方剑明却发现他的体质强于普通孩子,像是从小就被一个绝顶武学高手为他疏过筋骨一般,略一捉摸,就猜出定是天都圣人所为。

这一家子曾招待过不少人,但像方、白这般人物,还是第一次招待,生怕出什么差错,简直是招待得无微不至。那小孩见了白依怡,一个劲的叫她“仙子姐姐”,喜得白依怡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要送给那小孩子,小孩他爷爷见了,吓了一大跳,这颗珠子足够他一家人生活几代了,硬是没有收下。

第二天,用过早餐,方剑明拿出一锭银子,硬塞给老人家,山中人虽然对银子看得不太重,却也是必须之物,老人家感激万分,忙让小孙子拜谢,不等小孙子拜谢,方剑明和白依怡已经跃上大白鹤,驾着大白鹤远去。

离开普陀山后,一路朝东北方向,不知行了多少里,其间路过好几座海岛,偶尔见到岛上有房屋,道路,但均不见人烟。原来,以前舟山群岛的一些岛上住着居民,但在洪武年间,大多被朱元璋派遣军队强行迁走(舟山岛除外),除了那些隐士高人外,鲜少有人住。

大白鹤正飞行间,海面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座海岛,不知怎么回事,大白鹤竟然改变了方向,打算绕岛避过,白依怡见了,奇道:“阿花,你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呢?你怕什么?”

大白鹤不知听懂了白依怡的话没有,竟将身躯压低,距离海面不到八丈,就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一道琴声传来,方剑明只觉心头一跳,大吃一惊,暗道:“这琴声中夹着至高的无上修为,是何方高人居住在这岛上?”

忽见海岛一处停泊着两艘大船,更加吃惊,忙叫大白鹤避开,大白鹤急将身子往左一穿,快如奔雷般落到了岛上。

两人一鼠刚从大白鹤身上跃下,“铮”的又是一声琴音传来,大白鹤眼中竟露出害怕之色,不安的走动着。麒麟鼠见了,向方剑明比划着,原来它上次与大白鹤从此经过的时候,便不明白大白鹤为何会害怕这座海岛,上次并没有传来琴音,安静得很。

就在麒麟鼠向方剑明比划的时候,那琴音“铮铮”的传来,一声快过一声,声声贯注内力,有一种魔力,大有裂云之势。方剑明虽然不怕这琴声,但自忖那人就在自己十丈之内弹奏,自己也要运功相抗,或者吹起蓝潮箫抵挡。

这弹琴的人无疑是一个无上高手。他(她)是谁?为何会在这海岛上弹琴?那两艘大船又是什么人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会醉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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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会醉的蛇

大白鹤在茫茫大海上飞了两个多时辰,方剑明唯恐把它累着,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在天黑之前赶不到海贼岛,这时,白依怡惊喜的叫了起来,道:“你看,那边有个小岛。”

方剑明斜下远望,果见汪洋之中耸立着一个小岛,拍了拍大白鹤,道:“阿花,就在那座小岛上歇歇罢。”

大白鹤虽然还有力气,但听方剑明这么说,也只好转了个方向,朝小岛飞去,一盏茶过后,大白鹤就来到了小岛上空,从上望去,只见这个小岛呈椭圆形,形如鸡蛋,岛上一片郁郁葱葱。

到了岛上,方剑明发现这个海岛倒有些特别的,半山以下,远远不及半山之上那般繁茂,除了生着一些杂草外,竟没有一棵树,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条从山顶流下来的小溪,两人喝了个半饱,任由麒麟鼠和大白鹤在溪边玩耍,两人往海岛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忽然飘来一股异香,白依怡脸上显出欢快的表情,道:“啊,那边有果树,我们去摘几个来吃吃。”

话罢,当先飞奔了过去,三四个起落,落在高处,娇躯一跃,跳上了一棵果树,摘下果子就吃,方剑明随后赶到,道:“这果子也不知道有毒没有,小心中毒。”

白依怡道:“这果子这么香,怎么会有毒,你若怕死,就不要吃了。”

方剑明放眼看去,只见这片果林子都生在高处,个个又红又大,令人眼馋,白依怡一连吃了三个,道:“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我摘几个给你尝尝,反正你都万毒不侵了,还怕几个果子么?”

说着,摘了两个果子扔下来,方剑明伸手接住,见她吃了都没事,想来绝不会有毒,便吃了起来。

两人添饱了肚子,正要回去叫麒麟鼠和大白鹤也来尝尝果子的味道,突然,远处的草丛中“呼”的一声,闪过一道长影,两人听到异响,转过身来,方剑明急如快箭,落到草丛中,喝道:“谁?”

却没有人回答,也没有见到什么,白依怡笑道:“别大惊小怪的,不定是岛上的小动物。”

方剑明眉头一皱,暗道:“我虽然没有看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能感觉到是一条长东西,我们今晚要在这岛上过夜,可不能被岛上的怪物惊扰了。”

心中想着,与白依怡按原路回到溪边,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感觉有些困倦起来,而白依怡,却依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儿。

他叫来麒麟鼠,道:“阿毛,你速度快,行动敏捷,到岛上的其他地方看看,要是有可以容身的洞府,就回来告知我。对了,那边有一片果子林,你饿了的话,就痛痛快快的吃罢。”

麒麟鼠双眼一亮,“哧溜”一声,飞一般的朝海岛深处跑去,转眼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

方剑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四下一扫,见不远处有一块光滑的大石,遂一边朝大石走去,嘴里一边道:“依怡,你要是累了,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罢。”

白依怡抿嘴笑道:“我才不像你呢,整天都想着睡觉。”说完,掠上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方剑明被她看破心事,脸上微微一红,但他与白依怡相处惯了,也不怎么难为情,跃上大石,朝石上一躺,竟发觉非常舒服,一侧身躯,背对白依怡,呼呼大睡起来。

白依怡料不到他说睡就能睡着,气得银牙一咬,本想跳下去踢他两脚,可一想到他那贪睡的性子,忍了下来。

哼,你不与姑奶奶玩,姑奶奶还不想和你玩呢,我和阿花玩去。纤手一招,唤来大白鹤,叫大白鹤载着她到四周游玩。

方剑明入睡了好半天,麒麟鼠没有回转,白依怡也不知骑着大白鹤到了岛上何处,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一片草丛中突然翻动起来,并传出一种奇怪的呼吸声,就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在草地上爬动一般。方剑明对此似乎没有感受,沉睡如死,毫无所觉。

那片草丛距离大石,至少也有五六丈的距离,眼看就要来到草丛尽头,突然,从草丛中喷出一股红色的雾状气体,朝方剑明涌去。红色气体到了方剑明身旁,逐渐的将他笼罩,很快就将整块大石包围。这红色气体奇怪得很,竟有一种浓烈的酒味。

倏地,草丛中猛然飞出一条全身通红的大蛇,张开尖嘴,露出利牙,吐出鲜血一般的舌头,快如闪电的咬向大石上沉睡中的方剑明。

“砰”的一声,那条怪蛇还没有靠近大石,半途就被一道小身影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一滚后,发出怪异的叫声,一对细长的眼睛瞪着前方。

将怪蛇撞出去的是麒麟鼠,它正好回来,见到有怪蛇要伤害主人,那里会让怪蛇得逞,急起一撞,顿时将怪蛇击退了。

这时,方剑明身形一挺,从大石上跃下,道:“阿毛,先别攻击它,看看再说。”

麒麟鼠听了,本来已经张大的小嘴收了回去,但目光依旧警惕的注视着怪蛇。原来,就在红色气体卷向方剑明的时候,方剑明已然发觉,只是他没有立刻动弹而已,他自忖自己服下金蚕花,天下没有任何毒物可以伤他,便要静观来物是什么东西,万没想不到竟会是一条怪蛇。

这条怪蛇长略一丈,身躯粗如人的大腿,浑身通红,双眼细长,头上还生着一个形如弯钩的肉球。这种怪蛇,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怪蛇似乎有些恼恨麒麟鼠破坏了它的好事,陡然怪叫了一声,从地上弹起,张嘴吐出一股红烟,罩向麒麟鼠。

麒麟鼠好不生气。见了本鼠,你不伏地求饶,竟还敢攻击本鼠,我看你是活腻了。猛一张嘴,吐出一股天火。天火一出,顿时将红烟烧得干干净净。

怪蛇这时才发觉这只“怪鼠”的不凡之处,转身欲逃,忽听一声鹤鸣传来,声震四方,大白鹤从天而降,张开长嘴,朝它啄去。

白依怡从大白鹤身上一掠而下,落在方剑明身边,道:“这是什么蛇?长得真难看,难道它就是先前惊动我们的怪物么?”

方剑明道:“有可能就是它。”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大白鹤业已和怪蛇交战起来。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互不相让。大白鹤尽管已是修行有成的灵禽,但那怪蛇也不差,它在这海岛上修行多年,并得到高人的指点,懂的攻击之术。两个正所谓是棋逢对手。

方剑明观看了一会,心中大喜,暗道:“看它们交战岂不就像两个武林高手过招,其中的妙处,又远非武林高手所能及。”

当下,目不转睛的观望着,看到精彩之处,心中为之惊叹。白依怡学武没有多少日子,但近来颇有此好,也津津有味的看着。麒麟鼠呢,当然也在一旁看着,而且比两人更兴奋,好像交战的不是大白鹤,而是它一样。

在大白鹤曾遇到过对手中,除了麒麟鼠能让它信服以外,还没有遇到过能让它吃亏的对手,现在遇到了这条难缠的怪蛇,它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付,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怪蛇数日前业已修行有成,本以为任何灵禽都不是它的对手,想不到先是一个麒麟鼠让它吓了一跳,接着又来了一只大白鹤,更是与它不相上下。交战半响,胜不了对方,几次要逃,均白被大白鹤拦住,大怒之下,索性与大白鹤决一死战。

此时,夕阳射来,照在两个身上,增添了一种神采,不论是大白鹤的“白鹤亮翅”,还是怪蛇的“怪蟒翻身”,都充满了动人心弦的韵味。方剑明越看越有味,竟忘了身在何处。

大白鹤久战不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夹着庞大的力道冲向地面,一对大翅膀含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扫向怪蛇,怪蛇也将压箱底的功夫使出来,身躯一弹,快如流星,头上的弯勾肉球狠狠的击向对方。

两个的身形快到极点,只听“蓬”的一声,大白鹤痛得大叫一声,落下了一根羽毛,高高的飞起。怪蛇惨叫一声,被大白鹤的左翼重重的扫重,滚出好远。

方剑明看到此处,清醒过来,急忙叫道:“你们别打了。”叫下大白鹤,查看它的伤势,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双掌暗运内功,轻轻的拿捏着伤口四周。大白鹤只觉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体内,伤口逐渐愈合,大喜,仰天长鸣了几声。

白依怡则是与麒麟鼠跑去看那条怪蛇,白依怡胆大异常,不像一般的女孩子,见怪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红色的小桶一般,在地上检了几颗石子,往它身上砸了几下,怪蛇毫无反应。

“咦,这怪蛇怎么这么快就死了?阿毛,你上去看看。”

麒麟鼠虽然不怕怪蛇,但见它周身通红,状若死物,感觉有些恶心,并没有上去,而是眨了眨眼睛,盯了怪蛇一眼,小鼻子嗅嗅,忽然抱着小肚子“吱吱”大笑起来。

白依怡见它不听自己的话,反而大笑,娇斥道:“你笑什么?”

麒麟鼠一边笑一边比划着手势,末了,就如一个醉汉一般,东倒西歪迈着八字步,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故意为之,竟抱着白依怡的一只小腿做出睡觉状。

白依怡明白了,“格格”大笑,惊异的道:“原来这只怪蛇也会醉,奇怪,它怎么会醉呢?阿毛……”见麒麟鼠依然抱着她的小腿不放,一把将它抓起,道:“你这小家伙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

麒麟鼠的伎俩给她识破,“吱吱”叫着,极力辩解。

白依怡懒得理会它,走回来,关心的对大白鹤道:“阿花,你的伤势怎么样?”

大白鹤向她点点头,表示已经好了。

白依怡道:“都是那只怪蛇干的好事,它现在已经醉昏了,正是你报仇的大好机会。”

大白鹤长鸣一声,朝怪蛇飞了过去,方剑明还没有反应过来,诧道:“你说什么?那只只怪蛇醉昏了?”

白依怡道:“是啊。”

方剑明只觉希罕之极,道:“蛇怎么会醉呢?它又没有喝酒。”

白依怡道:“你不相信的话就过去看看。”

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大白鹤绕着怪蛇飞了好几圈,几次要下嘴,但不知怎么回事,偏偏下不了手,最后竟又飞了回来。

方剑明顿时会意,暗叹道:“想不到阿花这种灵禽也知道乘人之危是一件可耻的事。”走上去,仔细的看了看怪蛇,发现它确实没死,只是昏了过去而已,而且,从它身上还发出一阵阵的酒味,端的是奇怪之极。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天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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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天资惊人

方剑明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心想这怪蛇受了伤,今晚绝不会再来生事,便不再管它,抬头见天色欲黑,生怕又钻出什么怪物,走回来对麒麟鼠道:“阿毛,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这岛上可有洞穴么?”

麒麟鼠眼珠转了一转,点了点头,表示有,并转身带路。

两人一鹤跟在麒麟鼠身后,往山顶走去,走了半响,风儿渐起,一轮昏暗的月亮从天边探出了脸儿,距离山顶越近,地势越陡,好在这都难不住两人。

突然,走在前面的麒麟鼠一闪,消失了踪迹,方剑明正待出声,从左首传来麒麟鼠招呼的“吱吱”声,两人穿过了三丈远近的树藤,来到了一处石壁前,大白鹤则是从上空飞了过来,落在石壁前的空地上。

石壁前有大片空地,奇怪的是,外面有不小的风,到了这里,风势极小,方剑明运功双目,将四下看清,除了茂密的树藤外,何来山洞?正在奇怪,麒麟鼠将身子一纵,钻入右首一片乱树藤内。

过了一会,突听“咔”的一声,石壁居然向两旁分开,露出一个山洞,两人正在惊奇,麒麟鼠从树藤内钻出来,得意的“吱吱”一叫,将前肢拍了拍,就如人在拍手一样,向前走了几步,“咔”的一声,石壁又合上了。

方剑明大奇,诧道:“阿毛,你搞什么鬼?你怎么发现这道石门的?这石门怎么会听你的话?”

麒麟鼠越发得意,拍拍手,吱吱叫,石壁门又开了。看它的样子,并不想这么快把其中的秘密告诉两人。

白依怡眼尖,见麒麟鼠尾巴上缠着一根颜色与草地相仿的小树藤,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一握树藤,试着拉了一拉,“咔”的一声,石壁门打开了。

方剑明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山洞的机关就藏在这树藤之内,阿毛这小子倒耍起我来了。”

麒麟鼠的伎俩被白依怡识破,尾巴一松,将树藤丢了,一溜烟似的跑进了山洞中。方剑明哑然失笑,走上去分开树藤一看,果见树藤之后的石壁上有一个机关。那机关上还缠着一根树藤,正是麒麟鼠用来操纵开关的那根。

麒麟鼠能找到机关,方剑明倒没怎么希奇,因为这石壁前确实有些奇怪,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看出这石壁后必有天地。他再打量了一下四周,结合机关的设置,很快就推出了一些事情,这石壁四周以前并没有这么多的树藤,那机关设置在石壁右首,是方便人进出山洞,很多年过去后,这里生满了树藤,连来路以及机关都掩盖住了。

至于麒麟鼠是怎么发现机关的,大概是这小子误打误撞,若换成一个人,谁又会愿意将身子钻进这不知深浅的树藤中去呢?

他正在沉思,传来了白依怡惊奇的叫声,唯恐发生意外,急忙转身走进了山洞中。他目力极佳,很快就看清了山洞中的情形。

这山洞足有两丈来宽,长度略有五丈,右首靠着洞壁有一张石床,左首则是一张石桌和一条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堆书卷,边上放着一个古油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大出方剑明的意料之外。

白依怡指着对面的石壁,道:“你看,这石壁上大段大段的写了一些字,你快把油灯点亮,我们也好看看写了些什么。”

方剑明掏出火折子,走过去在那古油灯上一点,幸喜这古油灯中还有小半瓶油,而且,伴着灯绳燃烧,竟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油。

古油灯点亮,顿时将整个山洞照亮,两人抬眼看去,只见对面石壁上有人用精深的指法深深的刻着大段文字,方剑明吃了一惊,心想这个山洞果然是世外高人所住,忙躬身道:“晚辈方剑明与白依怡误入前辈洞府,前辈若知,还请恕罪。”

白依怡笑道:“这洞里哪里有人?就算有人,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说完,看着石壁上的字念道:“入此洞者,即是有缘人。老夫避居海外,七十年矣,自觉大限将至,特将多年来的武功心得,刻于洞内,留待有缘人……”

方剑明道:“依怡,别念了。”

白依怡道:“为什么?”

方剑明道:“这山洞乃前辈高人所建,留毕生武学心得于壁上,你若要学的话,应该面对石壁跪拜三礼。”

白依怡道:“你呢?你不看看么?”

方剑明道:“你是第一个进洞的人,可见你与这位高人有缘,你若真心要学壁上的武功,磕它三个头又有何妨?”

白依怡“哦”了一声,道:“你让我磕我就磕罢。”说完,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面对石壁磕了三个头。

方剑明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你要学的话就加一把劲。”

白依怡对石壁上的武学很感兴趣,“嗯”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起来,看到精妙之处,也会翻动一下玉掌。

方剑明出洞去,见大白鹤在石壁前歇息,那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山洞,麒麟鼠则是靠着大白鹤的身子睡着了。

方剑明无所事事,便走到石桌前,随手拿起放在最上层的一册书卷,胡乱翻看了一下,才发现这册书卷乃是山洞的主人所写,有一段写道:“……吾疲于乱世,为避战祸,扬帆海外。某日,来到此岛,见岛上生有异果,醉人心脾,吾名之曰:醉果。岛上有怪蛇,好吃醉果,吾名之曰:醉蛇。此岛风水不利,每年六月,暴风大浪袭击,一夜间半岛淹没,蔚为壮观,而醉蛇逐年减少,无应对之法,将来恐成绝响。吾与醉蛇为邻,相处甚欢,各不侵犯,世人险诈,远胜禽兽矣……”

方剑明看到此处,这才明白自己先前为何吃了果子之后便觉得有些困倦,原来是受到了“醉果”的影响,而白依怡吃了,毫无感觉,多半是因为她的体质使然。那条“醉蛇”之所以会“醉”过去,大概是因为受到大白鹤的奋力一击,多年来长吃“醉果”,体内的醉气顿时涌出,将它自己给醉倒了,加之受了重伤,宛如死了一般。

他翻看了一会,心头突然一跳,暗道:“这位前辈说每年六月这里都会起暴风大浪,此岛将被淹没过半,如今正是六月,不知道过了没有?不过,就算遇上,我们身在山顶,想来绝不会有事。”

他虽然如此想,但仍然有些担心,看了一会山洞主人的笔记,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文字,越看越想睡觉,转过头去,见白依怡兀自再捉摸着石壁上的武学心得,心头好笑,任由她去,便伏在石桌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听“哗啦”一声震响传来,顿时被惊醒,耳边传来白依怡惊喜的声音道:“啊,我快练成了,我快练成了。”

方剑明这一醒来,不光听到了白依怡的叫声,还感觉到了一股凉风,一股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也来不及转头看白依怡一眼,身形一纵,跃出了山洞外,来到石壁前,只见大白鹤站在右首高处,麒麟鼠趴在它的背上,两个迎着大风,都看着远处。

这时,石壁前的风比睡觉前大了不少,外面的风势有多大不难想象。他双脚一点地,向高处跃去,人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风势,好在他内力深厚,下身一沉,稳稳的落在了大白鹤身边,凝目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海面波涛起伏,一浪追逐着一浪向海岛拍来,就如有一个无形的巨人在海中戏水一般,狂风在耳边呼啸,令人心惊。

观看了一会,风力越来越大,海势也越来越强,四周的海面果然正逐渐的爬上岛来,相当的诡异。

方剑明呆呆的看着,忽然想起那条醉蛇,也不知道它醒来了没有,忙对麒麟鼠道:“阿毛,你到刚才的那个地方看看,如果那条怪蛇还在的话,想办法将它弄高一点,不要让海水将它吞没了。”

麒麟鼠“吱吱”一叫,闪电一般跑下山去。大白鹤双翼一扇,迎着风势也冲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大白鹤嘴里夹着那条怪蛇飞了上来,将它仍在远处的一块凹地里,飞了回来。麒麟鼠随后也跑了上来,向方剑明“吱吱”解释它搬不动怪蛇。

就在这时,山洞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方剑明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只见白依怡从山洞里飞奔出来,一连兴奋,道:“我终于练成了,我终于练成了。”

方剑明跃下来,道:“你练成了什么?你在山洞里做了什么?”

白依怡呵呵笑道:“我把那石壁上的武功都学会了。”说着,从方剑明身边一掠而过,快得惊人。

方剑明大吃一惊,暗道:“这怎么可能?”正要进洞看个明白,不经意间扭头望去,正好看到白依怡入风一般跃上高处,眨眼间便消失踪影,这一下可把方剑明吓坏了,急忙纵身来到高处,朝下一看,只见白依怡的身影忽而出现在这里,忽而出现在那里,正向海浪处跑去。

“依怡,你疯了不是?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浪,你要到那里去?”方剑明脸色大变,惊呼道。

白依怡回头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刚练成了石壁上的武功,想下来试试威力,不要为我担心。”

方剑明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生怕她出事,长啸一声,投身下去,施展“九天玄女步”,快如流星,很快就追上了她。

可是,此时的白依怡竟迎着扑面而来的海浪一对玉掌凌空一拍,爆发出一股势如山河的力量,形成一股龙卷风,把身前那不下于六丈高下的海浪挡了回去,发出“轰”的一声惊天巨响。

方剑明呆了一呆,心想她的掌力怎地如此可怕,竟能将海浪阻挡,见她还要发掌,而第二波海浪也快卷了过来,凌空纵起,来到白依怡身旁,一手抱起她,一手往肩头一探,拔出天蝉刀,反手一劈,一股刀气横飞出去,将海浪挡了一挡,提气往山上奋力一跃,两人远远的落到了一块大石上。

“你太胡闹了,万一你被海浪卷走,叫我如何是好?”方剑明沉着脸道。

白依怡躺在他怀中,笑嘻嘻道:“原来你也这么关心我的死活。”

方剑明道:“废话。”

白依怡见他当真有些生气了,道:“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海浪么。”

方剑明松开她的柳腰,往下一指,道:“你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海浪卷来,在白依怡刚才所站的地方拍打着,好不吓人。白依怡先前倒不觉得有什么,现下看了,也觉得有些可怕。这时,风越来越大,两人处于大石之上,衣袂狂舞,那风几乎要带动两人。大白鹤突然长鸣了几声,仿佛在叫他们回来。

方剑明道:“不要闹了,我们上去罢。”

白依怡迟疑了一下,方剑明一拉她的手臂,硬把她拉到了山顶。

到了石壁前,方剑明早已对这里的风势为什么会这么小而起疑,瞧了瞧四面的布置,沉思了一下,恍然大悟。

这山洞主人在此岛住了七十余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想来都很熟悉,而且也非常清楚起大风时那里的风势最小,因地制宜,才会在这里建造了一个洞府。任凭外面是如何的鬼哭狼嚎,到了石壁前,除了刮过一阵阵不大的风外,倒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那风声与海浪冲击声传入方剑明耳中时,未免让他有些不安,当他拉着白依怡走进洞里时,又吓了一跳,原来对面的石壁被掌力震塌,石屑落了一地,吃惊的道:“这是……是你干的?”

白依怡天真的道:“我那里知道这石壁如此脆弱,我只是轻轻的发了一掌,石壁就成了这样。”

方剑明睁大双眼,道:“这么说来,你当真学会了石壁上的武功?”

白依怡点点头,方剑明像看怪物一般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丫头的资质实在太吓人,半夜之间就将人家苦苦研究出来的武功学会了。”

他虽然惊奇白依怡的天资,但没有忘记外面的情形,严令白依怡不可再乱来后,到了洞外,跃上高处,朝下观察了半天,见那海浪不管有多么猛,却始终只在半山处打转,再也上不来。

他放心了,心想难怪那些醉果树在生长在半山以上,原来半山以上才算安全。确定海浪不会上来之后,回转山洞,只见白依怡已把山洞里收拾了一番,将石屑堆在一角,刻着武学心得的那面石壁自然是再也看不到一个字了。

方剑明道:“你练了半夜,也该歇息了。”

白依怡看了看那张石床,道:“这张床硬梆梆的,怎么睡人?”

方剑明苦笑道:“那你就在上面打坐好了。”

白依怡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打坐一醒来也该天亮了。”说完,爬到石床上打坐起来。

方剑明见大白鹤和麒麟鼠都在石壁前歇下了,也就伏在石桌上睡下。

翌日,海浪退去,风势转小,留下半山狼籍。方剑明知道树上结的果子是醉果后,不敢再吃,白依怡却是照吃不误。

方剑明将山洞大门关了,对着石壁拜了一拜,然后,两人一鼠跃上大白鹤,正要离开,却见昨日的那条醉蛇快速的爬了过来,大白鹤立时发出警告的长鸣,醉蛇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毫无敌意。

方剑明知道这条醉蛇已具灵性,想必它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在山顶,明白被救,见他们要走,特来相送的。

大白鹤见醉蛇不敢过来,似乎也已经明白了它的来意,仰天长鸣三声,双腿一蹬地面,离地飞起,煽动两只巨大的翅膀,朝远处飞去。

昨晚还是狂风巨浪,现在却是风平浪静,艳阳高照。大白鹤速度如箭,飞了两个多时辰,就来到了麒麟鼠所发现的那个海岛。

在看到海岛轮廓的时候,麒麟鼠已经“吱吱”叫了起来,提醒方剑明已经到了。这一次,大白鹤学乖了,不敢再向上次那般招摇,压低身形飞行,找了一片荒凉的树林地落脚。

这座海岛看上去虽然荒凉,但据麒麟鼠的描述,岛上住了一些人,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安静。此岛极大,不规则的蔓延开来,一不小心的话,只怕要迷失在岛上。

大白鹤落脚的这片树林,是海岛东南面的一片原始森林,甫一入林,就惊起了一群飞鸟。因为有了麒麟鼠的描述,方剑明知道这里还算安全。让大白鹤在树林中歇息后,由麒麟鼠带路,两人跟在它的身后,朝海岛深处走去。

走出这片树林后,便是一座横在前面的山坡,到了山坡上,远远望去,除了能看见大山外,根本就看不见大海,可见此岛不是一般的大。

前行了好半响,所经之处,不是参天大树,就是乱石林立。

突然,麒麟鼠似有所觉,回过身来,向两人吱吱一叫,两人急忙找地方躲了起来,麒麟鼠哧溜一声,爬到树上去了。

过了一会,只见四个劲装彪形大汉,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挂着箭囊,向这头慢慢走来。来近后,只听一个大汉骂道:“奶奶的,自己想要吃野兔肉,不会自己来打,偏偏要我们来,这些做老大的真会享受。”

另一大汉道:“算了罢,谁叫我们的武功不如人家呢。”

先前那大汉道:“说到武功,依你们看,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武功比得上那几个人么?”

又一大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几个人是武林高手,大当家和二当家自然比不上他们。”

最后的大汉道:“咱们先不要谈论这个问题,走了半天,别说连一只野兔,就是一只小鸟也没有发现,我们该怎么回去交差?”

先前那大汉“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道:“这一带的野兔都被我们捕捉光了,那里还有什么野兔?要想捉的话,只有翻过那座山坡。”

另一大汉道:“那边阴森森的,兄弟们都没去过,就算有野兔,只怕也是危险得很。”

又一大汉耸耸肩,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最后的大汉“嘿嘿”一笑,道:“怎么办?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其他三人齐声问道。

最后的大汉道:“我前天刚好打了一只野兔,还没有舍得吃,我们要是真打不到的话,就拿我的那只充数罢。”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不是无条件的,你们每人给我十两银子,我就把野兔拿出来。”

“吓,亏你想得出来,你可真会要价。”其他三人都想揍他一顿。

“你们既然不愿意,那你们就继续找下去罢。”

最后的大汉找了个地方坐下,其他三个见了,都有些不高兴,另一大汉道:“你这算什么?”

“没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反正我不着急,你们三个不要管我。”

三人虽然恼他在这个时候“敲诈”,但也懒得找下去,商量了一下,答应这人的要求,每人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交给了他。

最后的大汉将银子揣好,道:“你们也别心疼,我估计我们的海贼日子也快到头了,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就要散伙,到时候每人至少也能分到百来两银子。”

三人听了,大吃一惊,先前那大汉道:“你怎么知道?”

最后的大汉道:“实话告诉你们罢,我听人说,三当家已经开始叫人收拾东西了,还有……”压低声音,神秘的道:“听说,藏宝洞里的金银珠宝整整装了十五箱。”说到这里,眼神发亮,似乎已经看到了满箱子亮晃晃的银子。

听了这话,先前那大汉满脸愤愤的道:“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为他们卖命,所得到的好处也就那么一点而已,几位当家的却有这么多,实在太不公平了。”

“嘘,你小声点,这话要是让当家的知道了,我们都要掉脑袋。你就知足罢,当海贼,至少还能吃饱喝足,强于被贪官污吏欺压。”

这人的话声刚落,便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道:“你们四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议论当家的不是。”

四人吓了一大跳,刚站起来,眼前霎时多了一个身背大刀,气宇不凡的少年。四人怔了一怔,并不认识这个少年,明白有陌生人上岛来了,心头惊疑,正想发出讯号,方剑明哪里会肯给他们一机会,身躯一晃,出手如电,将四人的穴道点了,既不能说话,又动不了半分。

四人知道这少年要杀他们,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盼望对方能手下留情。

“哈哈,你们也不要害怕,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们。哼哼,你们若敢大叫,甚至通风报信,就休怪我的刀不长眼睛。”

第五百四十七章 倒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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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第五百四十七章倒霉的人天魔圣

第五百四十七章倒霉的人

之后,一条人影腾空而起,紧接着,又是一条,后起的这人是天闲星,手中长矛一摆,宛如恶蟒一般刺向前面的人,前面的人是晁烈,他虽然号称“枪王”,但非常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一旦落单,被对方围攻,想要脱身的话,简直是难如登天。

因此,不等对方将他围上,他毫不犹豫的朝方剑明所站的方位掠了过去,天闲星的矛快,他的戟更快,头也不回,反手将戟一伦,“当”的一声,矛戟相交,震耳欲聋。两人使足了力,立刻判出高低。

天闲星只觉手腕一沉,身形疾落,眼看就要落入塌陷的深坑中,好在他矛法老道,手臂伸直一振,矛尖往地下扎去,正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借力反弹,落在了坑边,那块石头转眼间粉碎。

此时,晁烈却已经站在了方剑明身后两丈,哈哈大笑着道:“天闲星,老夫的戟法如何?”

天闲星纵身上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不过如此!”

人影奔突,步声如雷,须臾,方剑明和晁烈已经被团团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尤其是右面,近百个海贼张弓以待,随时发箭。这些人的脸色虽然有些疲惫,但看他们开弓的手法却是一流的,射出去的箭应该比一般的弓箭手更快、更强。

站在这近百个海贼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阔刃大刀,这汉子长得有些像先前被劲气震飞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这股海贼的首领,大当家张老三,那中年汉子却是他的弟弟张老四。

张老四刚下船没多久,就被震伤,倒霉到了极点。那扶桑人是倭寇的副首领之一,只因想到岛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抢在前头,跟着也倒了大霉。两人早被手下抬了下去,虽没有当场死亡,但要在半月之内起床那是休想。寇中原被方剑明震飞出去,立刻就有一个身穿长衫,长相古怪的老头飞身将他接下,老头大概是精通医道,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喂他吃了几粒药丸,便坐下来给他运功疗伤。

这种结果,让令狐松非常震怒,但他的震怒还比不上张老三。张老三压根儿就没料到自己的弟弟会遭此横祸,先前还在船上与弟弟大谈洗手不干之后到陆上做何种买卖的事,转眼之间,弟弟就成了一个血人,这让他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他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剁成肉酱。

他双目充满了血丝,怒火在眼里熊熊燃烧,狠狠的死盯着方剑明,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时间,从牙缝里暴喝两个字,道:“放箭!”

箭弦之声响起,乱箭如暴雨,朝方剑明和晁烈过去。

方剑明知道重任在肩,一点也不敢大意,心神一沉,拔出天蝉刀,一股充沛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刀光爆裂,蝉儿飞舞,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密网,那满天的利箭竟被刀气震断,纷纷折落当场。

张老三气得脸色铁青,怒吼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停下,今天非要把他射成刺猬不可。”

随后,又是一阵箭雨,但都被方剑明和晁烈挡下来了。近百个海贼一连发了十箭,休说把两人射成刺猬,就算是想给二人带来伤害,也差了许多。不一会儿,两人身前散落了一地的断箭。

令狐松看不下去,沉声道:“张老三,你有多少箭,似这般乱射,根本是毫无用处。”

张老三想也不想的就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令狐松脸色阴沉起来,青衣邪神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令狐松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胡来。

令狐松没有动手的意思,天闲星等人也不好动手,只是守住自己的方位,以防两人逃走。

就在这个当儿,一群手拿弓箭的倭寇绕到了方剑明和晁烈身后,开弓瞄准场上两人,箭头上还燃烧着烈火,旁边一个倭寇副首领嘴里道了一声“放箭”,数十支点燃箭头的箭枝朝两人背后急射而至。

两人虽在阻挡前方的箭雨,但他们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早已觉察,晁烈宛如旋风一般回身,真气贯住长戟,横扫出去,一股劲风匝地涌起,飞沙走石,顿时将全部火箭震飞,幸亏场外的人站得远,不然定有人要被火箭所伤。

那倭寇副首领见了,嘴里骂了一声“巴嘎”,从身边的亲信手中接过一张强弓,搭了三支火箭,嗖嗖嗖,三支火箭直取晁烈上,中,下三路。

晁烈见这三支火箭有些古怪,正要举戟扫开,方剑明听出不妙,身躯一转,道:“晁前辈,箭上有火药。”

晁烈霎时也发现这三支火箭上还绑着炸药,后退五尺,正要打出劈空掌力,耳边猛然响起“呜”的一声,一道奇快绝伦的刀光闪过,刀气撕裂空气,将三支火箭箭头及时砍断,刀风狂卷,将箭身送出数丈外,旋即,“呼”的一声,刀光回收,将近百个海贼射来的一阵箭雨打落。

“在下丑话说在前面,谁再敢朝我们两个放箭,休怪在下不客气。”方剑明先前还有些顾忌,现在已经有些震怒了。

他这一声暴喝,顿时吓住了那近百个海贼,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射,张老三这时也意识到箭枝有限,便没有下令再射。

那倭寇副首领见两人被火箭弄得有些“狼狈”,还道他们怕了,竟不听方剑明的劝告,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闪电射出。

方剑明心头狂怒,眼中泛起一种令人心寒的杀气,心神一沉,抢在晁烈之前挥出了一刀,这一刀乃是天蝉刀法中的一招,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他虽没有领悟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但对于所学会的刀法,已经是烂熟于胸。

这一刀发出去,晁烈当时就被吓了一跳,只觉眼前飞舞着无数的蝉儿。

刀气,刀风,刀光,三者合在一起,将两人紧紧护住,数十支火箭还没有射中两人,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反震出去,箭头反转,从原路退了回去。

“啊……”的一片惨叫响起,犹如鬼哭狼嚎,数十个倭寇个个中箭,在地上打起滚来,忙了一阵,才将身上的火扑灭。可是,箭伤岂是儿戏,上来一批倭寇,将这些倒霉的弓箭手拖下,去箭、包扎伤口,少不了又是一阵痛叫。

方剑明心知这些家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转过身去,瞪着那近百个海贼,一字一句的道:“想急着送命的话,你们就放箭。”

近百个海贼心惊胆战,哪里还敢放箭,就算大当家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宁愿一刀了断,也不会去尝被利箭穿体是如何滋味。

站在令狐松旁边的,还有一个五十出头的扶桑人,眼见数十个弓箭手就这么伤了,这扶桑人愤怒的骂了一声“巴嘎”,拔出腰刀,方剑明还以为他要冲上来,谁知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下令放箭的那个倭寇副首领脸色苍白的走到这扶桑人身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扶桑人举刀要砍,令狐松突然托住他的手腕,道:“山本先生,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就饶了他吧。”

山本先生大叫一声,一脚将倭寇副首领踢得滚了一个筋斗,用刀指着方剑明,怒气冲冲的道:“我要与你决斗!”

不等方剑明回话,令狐松道:“山本先生,这两个人交给我们。”扭头看着张老三,冷冷的道:“张老三,这下你该满意了罢。”

张老三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就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声道:“令狐前辈,只要你帮我杀了那小子,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令狐松“嘿嘿”一笑,道:“本天尊想要你岛上的所有珠宝,你也愿意双手奉上吗?”

张老三听了,没有说话。

令狐松脸一沉,道:“张老三,你以为本天尊会希罕那些珠宝吗?”

张老三想起先前对他的不敬,顿时出了一股冷汗,令狐松接道:“还不叫你的手下看好海上的情形,万一让朝廷的人追来,你有几个脑袋可砍?”

张老三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依照令狐松的话吩咐下去,他朝远处望了一眼,领着七八个海贼要到老巢去。

令狐松道:“你不用去了,你岛上的兄弟若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人制住了。至于珠宝,就要问这两个人。”

张老三最关心的是岛上珠宝,抬起头来,大声叫道:“晁烈,你把岛上的珠宝弄到那里去了?”想到什么,补充似的道:“还有,我岛上的兄弟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晁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张老三气得几欲吐血,怒骂道:“你这个老匹夫好不卑鄙,是不是你把我的兄弟都杀了,抢去了珠宝。”

晁烈嘲讽的道:“原来你也关心你的兄弟。你放心,除了几个不听话的被老夫宰了之外,其他的被老夫赶走了。”

张老三见他不肯提有关珠宝的事,恨得咬牙切齿。

令狐松冷哼一声,道:“晁烈,本天尊一下船,便觉得岛上有些古怪,你果然是奸细。柴家兄弟和百里兄弟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晁烈道:“你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柴家兄弟的确是死在我的戟下。”

令狐松叹了一声,道:“本天尊对你早有疑心,所以才会派柴家兄弟来监视你,想不到这两个愚蠢的家伙竟着了你的道儿。”

晁烈“嘿嘿”冷笑道:“令狐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柴家兄弟之死,你也有一份。”

令狐松“哈哈”一笑,道:“是吗?”

晁烈道:“我打听得很清楚,柴家兄弟是毒神一派,你要他们两个来监视我,万一我不是奸细,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我真是奸细的话,到时候不是我死就是他们两兄弟亡,对于你来说,都造不成任何损失。”

方剑明早已从色天王那里得知血手门内部分派别的事,听了晁烈的分析,暗道:“以聂皇杰的精明,应该能够觉察到门下某些人的不和,难道他就没有管过一下吗?”想是这样想,但这种情形对于武林联盟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场上突然有一阵子沉寂,令狐松猛然发出一声大笑,震得很多人耳鼓发烫,道:“晁烈,你的话说得未免太多了。”

张老三借机道:“不错。晁老匹夫,你若不把珠宝的下落说出来,你今天就死定了。”

晁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张老三,老夫要杀你,只须一戟。若不是有血手门的人给你撑腰,老夫早把你劈为两半。”

张老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打击”,不禁有些懊悔起来,心想自己兄弟在海上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鬼迷心窍到和倭寇勾结呢,如此大张旗鼓的与朝廷作对,不是找死吗?真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不过,他仍然没有死心,他还有一些手下,而且,他相信自己在令狐松眼里,还有利用的价值,只要令狐松帮自己要回那些珠宝,便是分一半给血手门,他的下辈子也会过得舒舒服服的。

他心里暗道:“妈的,老子这次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第五百四十四章 偷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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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偷财宝

方剑明无非是想吓唬一下四人,四人却当成了真,拼命的眨眼,一脸乞求。这时,白依怡也从暗中闪了出来,四人见到这个天仙似的人儿,禁不住呆了一呆,只觉生平所遇到过的女子,绝没有一人比得上此女,而且是远远比不上。

“吱吱”一响,头顶传来麒麟鼠的叫声,方剑明抬头看去,只见麒麟鼠不知何时爬到了四人顶上的一棵树枝上,凌空翻了一个筋斗,震得树叶簌簌直落,四人看不到麒麟鼠,也不清楚树上有什么怪物,更觉害怕。

方剑明笑道:“阿毛,他们已经够害怕的了,你还吓唬他们,小心把他们吓傻了。”

麒麟鼠听了,便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后肢一荡一荡的,颇为悠闲。

方剑明扫了四人一眼,道:“你们四个谁来回答我的问话?”

四人都眨了眨眼,方剑明将眼光定在最后的大汉身上,笑道:“你消息比较灵通,就让你来回答我的话罢。”

说着,屈指一弹,射出一股指风,解开了对方的穴道,那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大爷,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问话,我只求你不要杀我。”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起来说话。”

那大汉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但身子犹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显见心中的惊恐。按理来说,他们身为海贼,绝不会有这么害怕,但这些海贼可以不怕官兵,不怕杀头,但最怕武林中人,他们知道这些人武功高强,杀他们就如切瓜一般,而且最会折磨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害怕。

“我问你,这个海岛叫什么名字?”

“原来……原来没有名字,自从我们来了之后,大家都叫它兄弟岛。”

“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因为……因为我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是一对亲兄弟。”

方剑明心中一动,道:“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叫什么名儿?”

那大汉颤声道:“大当家原名叫张德寿,二当家原名叫张德喜,但是,认识他们的人都叫他们为张老三和张老四。”

方剑明不动神色的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就是近来与朝廷作对的那帮海贼?”

那大汉慌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意思。”

方剑明沉声道:“本来你们在海上称霸,谁也管不着,偏偏你们要与倭寇沆瀣一气,危害百姓,惹恼了朝廷,才会派兵攻打你们。你们若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怎会干出打家劫舍之事?”

那大汉听了,吓得脸色苍白,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方剑明脸一沉,道:“说,你们究竟都干什么多少坏事?”

那大汉为了活命,一五一十的道:“小的是跟着大当家和二当家一起当海贼的,当时我们只有五十多人,开始的时候,我们专门抢劫海上的船只,到了后来,大当家说这样成不了大事,我们就偷偷的在沿海以极便宜的价钱买了大批货物,运到海外,转手卖给扶桑人,有时候也会卖给西洋人。谁料到,朝廷得知之后,规定沿海商家只能卖出多少货物,来历不明的也不许卖给,商家若不听的话,定要受到责难。这样一来,我们便没有了货源,大当家一怒之下,干脆到陆地上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被抢的人家多是富商,他们受了我们的威吓,多有不敢报官者,也有些不怕威吓的,都被大当家派人杀了全家。这些年来,虽有朝廷派兵出海,但往往是敷衍了事,甚至……”

方剑明喝道:“甚至什么?”

那大汉道:“甚至有一些官员暗中与大当家来往。大当家送给了他们大批珠宝,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不闹得太过份,他们也乐得清闲。”

方剑明听到这里,忍不住怒道:“想不到朝廷竟会如此腐败。”眼神一寒,道:“依照你们的行为,我本该一刀两段,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们今后不再干坏事,我便饶了你们。”

那大汉听出有活命的希望,忙磕头道:“只要大侠放了我等,我等绝不会再干海贼这个勾当。”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再问你,岛上有多少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可有武林高手?”

那大汉道:“岛上大约有一百二十多号人。”随地检了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下,标出哪里有暗哨,哪里人比较多,哪里是住头目的地方等等,方剑明暗记于心。末了,那大汉道:“岛上除了我们这些小角色之外,还有三当家,四当家和五当家,另外,大当家不知从什么地方请来了五个武林高手相助,兄弟们都很怕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这五个人长得什么样儿?”

那大汉道:“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瞪眼看人的时候,模样很吓人,其中两对好像是兄弟,长得有些想像。”

方剑明道:“这五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那大汉在地上画了一下,道:“就住在这里。”

方剑明道:“你先前说的藏宝洞又在什么地方?”

那大汉不敢隐瞒,又在地上画了一下,道:“藏宝洞外,日夜有二十多个人看守着。”

方剑明道:“你说你们快要散伙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道:“小的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朝廷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剿灭我们,不断的加派兵力,我们与倭寇加起来,还不足两千多号人,怎么会是朝廷的对手?就在昨晚,我的一个要好兄弟叫我在这两天之内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会如此急迫,他说我们连番吃了败仗,再也不能与朝廷硬抗下去,三当家得了大当家的密令,要在这两天内把藏宝洞里的金银珠宝运到别的地方。”

方剑明脸上显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才缓缓的道:“你没有骗我么?”

那大汉道:“小的怎敢。”

方剑明道了一声“好”,突然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那大汉惊道:“大侠……”

方剑明笑嘻嘻的道:“你放心,我只不过点了你几处穴道而已,还要不了你的命。”

说完,解开了另外三个人的穴道,并在三人身上点了几下,三人不敢动弹,更不敢惊呼。

“你们四个身上均被我的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只有我才能解,你们像往常一样回去,我想你们回去之后,应该知道说些什么。我能悄悄的上来此岛,便能悄悄的离开此岛,谁若不听我的奉告,一月之后,没有我给他解开穴道,必全身肿胀而亡,你们懂了么?”

四人但求保命,哪里还会不听奉告,忙点头表示懂了。

“你们走罢。”

四人匆匆而去,绝口不提今日之事。

四人走后,白依怡问道:“你现在什么都问出来了,打算怎么办?”

方剑明笑道:“现在还早,等到了晚上,我们再行动。”

白依怡道:“你不怕他们回去后将我们说出来?”

方剑明道:“看他们刚才的害怕样儿,怎么会舍得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说完,转身便走,白依怡诧道:“你回去做什么?”

方剑明道:“找山洞。”

白依怡更加奇怪,道:“难道我们还要在山洞中过夜不成?”

方剑明道:“不是我们,是我。”

白依怡赶上去,与他并肩行走,一脸困惑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剑明吩咐麒麟鼠到四周去找山洞之后,转过头来,对白依怡道:“我已想好了,打算今晚就把那批财宝偷出来。”

白依怡微微惊讶,道:“这么多的财宝,你往哪里放?”

方剑明道:“这就是我要找山洞的原因,希望能找到一个容得下这批财宝的山洞。”

白依怡想了一下,道:“你这么做显得有些多余,照我说,我们两个干脆打上去,把他们一个个制服,还怕拿不到财宝么?”

方剑明苦笑道:“他们的武功虽然很低,但人数不少,况且我们又不清楚那五个武林高手的底细,不便对付。我将那批财宝偷出来,一来可以起到威吓作用,二来也要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

白依怡道:“那我做什么?”

方剑明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明天天不亮你要离开此岛,去给上官前辈他们报信。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张老三他们要回到这个岛上来,万一上官前辈他们追错了方向,这批海贼仍然还要在海上横行。”

白依怡关心的道:“你一个人在岛上能应付得过来么?”

方剑明笑道:“还有阿毛陪着我,只要你们尽快赶来,我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依怡知道他武功高深,对付这些海贼,绰绰有余,唯一有些难对付的就是那五个武林高手,想了一想,道:“好吧,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方剑明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是血手门的天尊在岛上,我也不会怕他。”

两人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山洞,反倒是麒麟鼠找到了。麒麟鼠将两人带到一片乱石林中,只见乱石林的尽头赫然有个巨大的山洞,别说放下十五个箱子,就是三十个也不出问题。这个山洞非常暴露,也难怪海贼没有把它当作据点之一。

方剑明让麒麟鼠去叫大白鹤,自己则与白依怡将四周的地形勘察了一遍,等大白鹤与麒麟鼠来了,方剑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下麒麟鼠,然后又对大白鹤比划了一番,大白鹤看了半天,终于明白。

等到天黑的时候,方剑明和白依怡便出发了,由于两人轻功已臻化境,加上知道何处有暗哨,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六处暗哨给放倒了,整个海贼窝顿时没有了设防。沿路上,一旦遇到敌人,根本不给对任何机会出声,出手制住,拖入隐秘之处。

等他们摸到藏宝洞附近时,细算下来,被制的人竟有三十多号人。这藏宝洞是一个天然洞穴,入口不大,但入口处非常隐蔽,若不是有二十个壮汉把守着,也难以发现。

就在两人刚到不久,三个人从另外一条道上走了过来,两人定睛看去,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汉子,身材微胖,身后两人,年纪与前面一人相仿,但身材都很高大,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见了三人,众大汉忙躬身喊道:“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

三人点了点头,进洞去了,须臾,三人走了出来,三当家道:“兄弟们辛苦了,今晚一过,明天大家都轻松了。”

嘱咐了几句,三人扬长而去,他们三个若知道有人伏在一旁,打财宝的注意,非气得吐血不可。

两人等到月上中天,方剑明传音道了一声“动手”,两人身形化作电光,朝众大汉扑去,众大汉站了半天,多少也有些疲劳,加上两人身法快如鬼魅,还没有看清是人还是鬼,纷纷被点了穴道,姿态不已的立站原地,远远看去,倒像是在执勤守洞一般。

众大汉心头惊恐,还以为遇到了山中精怪,叫又叫不出口,动又动不了身,眼珠乱转,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

来此之前,方剑明已经和白依怡商量好了,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洞中财宝搬走,箱子虽重,但对于两人来说,却是轻若无物,两人进洞后,略一扫视,双手各举一个箱子,施展身法,快如闪电出洞,众大汉只觉眼前似有什么东西飘过,根本就没看清是什么,吓得有些人闭上了眼睛,暗念阿弥佗佛。两人来回跑了几趟,便将十五箱财宝搬到了山中,而这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大白鹤在山中等候多时,见有箱子来到,伸出巨大的爪子,牢牢的抓起两个箱子,往乱石林飞去。

这时候,麒麟鼠却蹲在那五个武林高手所住的大门外的树枝上,探视着五人的动静,五人在屋里喝了大半天的酒,分别睡下了,压根儿就没有出过门。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一鹤才把十五个箱子搬进乱石林尽头的山洞中,方剑明转身去了半天,把麒麟鼠叫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一个口袋,袋中鼓鼓的,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白依怡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袋子,里面装了什么?”

方剑明脸上笑嘻嘻的道:“真是巧得很,我到他们的灶房看了一下,居然发现有未吃过的菜肴,顺手拿了一些来。”

说着,从袋中拿出七八个菜包,放了一地,两人吃了一会,白依怡突见他腰上挂着个水袋,道:“这水袋也是你偷来的?”

方剑明道:“没办法,我可以不吃但我不能不喝。”

白依怡道:“你不是很贪睡么?万一……”

方剑明呵呵笑道:“这种时候,就算想睡,我也不敢啊。”

添饱肚子之后,白依怡进洞歇息去了,方剑明在四周检了许多小石子,堆放在洞口外,忙完这一切后,他才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打坐起来。

天还没亮的时候,白依怡已经从洞中走出来,方剑明也打坐完毕。白依怡知道事情急迫,听完了方剑明的嘱咐之后,跃上大白鹤,大白鹤双翼一扇,载着白依怡远去了。

白依怡刚走不久,远处便传来了长啸之声,听这啸声,显见这人的内功极为深厚,方剑明毫不理会,心想你啸声中带有挑战之意,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犯不着回应你。原来,江湖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你若惹了人,人家用长啸来向你挑战,你听到了,若不回应的话,只能说明你怕他。成名人物一般听到有人挑战的啸声,绝不会不回应。但方剑明却不这么想,他向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声有多大,也不在乎人家怎么说他。因此,任凭那啸声多么响亮,他非但不理会,反而躺在了洞外石头上。麒麟鼠更不会理会,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方剑明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石林外传来脚步声,一个汉子的声音道:“这事真他妈的邪门,你说会不会是岛上的精怪干的?”

另外一个汉子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若是精怪干的,我们在这个岛上住了好几年,怎么一个也没遇见,这定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做的。”

先前的汉子道:“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一洞财宝,若想要我们的命,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

另外一个汉子道:“你也别高估了这人,我们这边不也是还有五个武林高手么?”

先前的汉子冷笑道:“他们五个比起人家来,恐怕差得好远,不然的话,竟连一点风吹草动也听不到。”

话刚说到这,方剑明偷眼看去,只见两个手拿大刀的汉子出现在石林中,两人也看见了躺在石头上的方剑明,只是距离远,看不清长相。

两人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迟疑了一会,壮着胆子走了上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来?”方剑明道。

两人怔了一怔,左首汉子将手中刀一扬,喝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不是要找偷财宝的人么,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两人惊疑不定,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既然偷了财宝怎么还不赶快离开此岛,反而在这里等“主人”来捉。

“你……”

方剑明一见两人来近了,轻声喝道:“别再往前走了,谁敢往前走一步,不要怪我不客气。”

两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方剑明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竟然忘了发出信号,都想捉住方剑明邀功。

“你个奶毛未干的小子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快叫你家大人出来……”左首汉子话刚说到这,只觉腿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哎哟”一声,前仆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右首汉子想要去拉他,但又怕不明不白的遭了道儿,站在原处吓得直打哆嗦。

过了好半天,躺在石上的方剑明毫无动静,右首汉子这才敢去把左首汉子扶起来,左首汉子眼里又怒又惊,正要发出信号,右首汉子却一把拦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左首汉子怒道。

“你没看出来么,这里还藏着一个高手,你要是惹恼了他,你我性命大有不保。”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右首汉子沉思了一下,扶着左首汉子退了一步,见没有什么意外,心中一喜,扶着左首汉子从原路退了回去。

方剑明听了右首汉子的话,暗自发笑,他们若发信号的话,自己也不会阻拦他们,反正对方早晚会找到这里来。他微微张开眼睛,只见两人已经退出了十多丈外,再过一会,两人已走远了,消失在石林内,随后,只见两枚红色的信号冲上半空,心知过不了多时,对方将会有大批人赶来。

果然,没有多久,方剑明便听到了吵杂的脚步声,还没有见到一条人影,就听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尊驾是何妨神圣,竟与我等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方剑明听出是先前向他发出长啸之人,沉着气没有吭声。

那人料不到方剑明的架子会这么大,抢上一步,出现在石林中,接着身形一晃,落在了方剑明三丈开外。

方剑明偷眼看去,只见这人身穿一件紫色长袍,头发有些灰白,批在披肩,双目如电,手中握着一把极长兵器,定睛看去时,竟是一把方天画戟。

方剑明微微吃惊,暗道:“这老者是谁?看他的气势,竟隐隐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

来人见方剑明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怒气,喝道:“阁下好大的架子,晁某领教高招!”

话音未落,全身爆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手中的方天画戟破空刺出,瞬时间,方圆两丈之内,尽是一片戟影,无数个戟尖闪现于方剑明眼前。

方剑明大吃一惊,急忙腾身跃起,落在了洞口一丈之处,麒麟鼠却是早已溜到一边去了。

来人明明能及时收回戟势,但他为了给方剑明一个下马威,戟势不变,戟尖还没落到石上,那块大石就已经被戟气打中,“轰”的一声,成了一堆碎石。

方剑明见了,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哈哈”一声大笑,拍手赞道:“阁下的方天画戟当真是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佩服。”

第五百四十八章 阴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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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阴闫二

张老三打好了他的如意算盘,便没有去老巢,一心希望令狐松尽快把晁烈和方剑明拿下,可是,他不敢催促令狐松,这种时候,他是再也不敢得罪令狐松的了。

令狐松有自己的打算,冷冷的看了晁烈和方剑明一眼,侧头道:“山本先生,叫你的手下守在外围就行了,让我们来收拾这两个人。”

山本先生究竟是谁呢,听令狐松的口气,对他倒还客气。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稍提一下他的来历。

这山本先生正是倭寇的总首领,原名叫山本次郎,出身倭寇世家。何谓倭寇世家?原来,他的祖父,本是扶桑的一个名主,当时,正处于扶桑南北朝时期,扶桑同时出现了两个天皇,在战争中,他的祖父吃了败仗,唯恐南朝天皇降罪,便纠集了一批扶桑武士和浪人,离开本土,到海上称雄,多次侵犯高丽。后来,野心渐大,率众南下,抢掠大明山东,江浙,广东,与另几股倭寇联盟,对大明造成不小的震动。

其时,朱元璋称帝不久,派遣使者到扶桑交涉,要求扶桑的征西将军怀良亲王镇压倭寇,怀良亲王非但不理,反而拘杀明使,山本次郎的祖父更加猖獗。十多年后,朱元璋巩固了内政,便要收拾这些倭寇,正巧赶上明左丞相胡惟庸谋反一案,朱元璋施展手段,一方面诛杀功臣,一方面严令海禁,派遣水师围剿倭寇。

山本次郎的祖父就在这个时期被剿杀,他的儿子,也就是山本次郎的父亲,逃回扶桑,隐忍多年,永乐年间,卷土重来,劫掠大明沿海村镇,朱棣极为重视,命辽东总兵官严加防范,终于在望海埚之战中,歼灭了入侵倭寇约一千六百人,山本次郎的父亲和哥哥山本一郎在这一战中被斩杀。

山本次郎当时也就二十出头,听说父亲和哥哥被杀之后,率领极少部属逃回扶桑,多年后,他在本土过得不如意,便召集了一些老部下,收编破产农民,重回海上,于正统八年、十一年先后扰海宁、浙西,不料,在一次劫掠中,被大明官兵截杀,险些把命丢掉。

这两年多来,他回扶桑召集了些破落武士和不得志的浪人,组成了海上最强大的一支倭寇,发誓要报仇雪恨。

这次,他学乖了,知道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难以成大事,恰好血手门的人找上门来,怂恿他到陆上大干一笔,而且,血手门又为他联络了海贼中颇有势力的张家兄弟,于是,双方联合,加上有血手门的高手助阵,只要时机成熟,定能到陆上狠狠的抢杀个痛快。

本来,这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谁知道巾帼公主朱祁嫣到了杭州之后,听到风声,大为震怒,以公主的身份,要浙江巡抚立刻上报京师,朱祁镇得知后,非但让弟弟朱祁钰派出金龙武士,还下令南直隶的水师军官配合浙江水师,以防倭寇。

在双方初次接触的时候,山本次郎等人故意用少量兵力调开大部分浙江水师,然后乘此良机,打算让大部分兵力到陆上来,肆意抢夺,并与血手门策划雷洪造反一事互相呼应。谁料到,这个计谋早被朱祁嫣识破,她将计就计,让浙江水师的大部分兵力去追击少量倭寇,暗中调来南直隶的部分水师,不等倭寇与海贼上岸,突然杀出。

张家兄弟一见情况不妙,掉转船头跑了,随后,山本次郎也率领众倭寇突围出去。于是,朝廷水师追击了一段,将他们赶入了舟山群岛。南直隶的这部分水师虽有防倭之心,却没有多少抗倭之力,加上不熟悉这一带的环境,顿时被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反攻,损失了一些船只。

这时,追击少量倭寇的浙江大部分水师在消灭倭寇之后,进入舟山群岛,加入了剿灭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的阵营中。

尽管朝廷的船只和兵力远在对方之上,但几次交锋下来,根本没有多大的收获,没多久,令狐松等人前来助阵,朝廷更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在两日前,朝廷的增援到了,并且还有王保仔这股海贼给朝廷当先锋,有了王保仔这个熟悉舟山群岛的海贼,朝廷势如破竹,当天就将山本次郎与张家兄弟的属下打得落花流水。令狐松本想凭着超人的本事,力挽狂澜,想不到,令狐松一出去就遇到了宝珠和尚,他的手下也遇到了厉害的对手,无论怎么打都是吃亏的。

在此之前,朝廷这边有金龙武将、钟涛和雷家的高手,令狐松等人虽然稳站上风,但总要顾忌到这是海战,这次,情形大大的不同了,他们完全落在下风,混战下来,山本次郎和张家兄弟损失惨重,逃走之时,人数加在一块,也就六百多人,大小船十数艘。两天过后,他们才满身疲惫的来到兄弟岛上。

听了令狐松的劝告,山本次郎恶狠狠向场上的方剑明瞪了一眼,下令众倭寇退后。

令狐松见这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人都退下去之后,挥了一挥手,当先纵出,落在两人身前三丈开外,看了方剑明一眼,沉声道:“姓方的小子,你还不恢复你本来的面目?”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着,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恢复了真面貌。

宇文修岚见了,有些惊疑,他虽然猜出了对方是谁,但总有些不敢确定,道:“姓方的,你是怎么到兄弟岛上来的?”

方剑明岂能告诉他,故作神秘的反问道:“你说呢?”

宇文修岚脸色一沉,知道对方是不会说的,也懒得再问,反正人已经来了,道:“老夫问你,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方剑明怔了一怔,笑道:“你放心,宇文坚没事,他早已被司马俟救走了。”

宇文修岚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走到那里都能碰到你。你这次又想打什么鬼注意,明明有机会离开此岛,怎么反而留了下来。”

方剑明道:“我留下来是想把你们统统捉住。”

听了这话,宇文修岚冷笑道:“就凭你们两个?”

晁烈大笑道:“难道还不够吗?”

宇文修岚没说话,天闲星开腔了,冷冷的道:“晁烈,今天,这里就是你们两个的葬身之处。”

方剑明的目光扫了四下一眼,最后落在一个大胖子和一个高个子身上,低声问道:“晁老,这两个人是什么人?武功如何?”

晁烈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血手门的客卿,高个子是哥哥,叫做闫一,大胖子是弟弟,叫做闫二,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话刚说完,闫二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细声细气的道:“晁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本门,难道你就不怕门主把你大卸八块吗?”

方剑明听了他的嗓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万料不到这么一个胖子说话就像一个女儿家似的。

晁烈“嘿嘿”一笑,道:“闫二,你没长耳朵吗?”

闫二道:“我就是没长耳朵。”

晁烈神色一变,沉声道:“就算你没长耳朵,总该看得见吧。”

闫二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见。”

方剑明听了,大奇,这家伙怎么如此说话。

晁烈狂笑一声,道:“闫二,你是不是要和老夫干上一架?”

闫二怪笑一声,道:“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瞧瞧,看它是什么颜色的。”

话声未落,身形一晃,扑了上来,别看他是个大胖子,行动竟比燕子还要灵活,一晃即到,说他如同鬼魅,也不过分。

他的目标是晁烈,方剑明想插手也有所不便,一来,他想看看对方的武功有多厉害,二来,人家找的是晁烈,他若出手,岂不是很让晁烈大丢面子。

晁烈长戟未出,只觉一股阴风扑面,心头大惊,急忙一掌拍出,掌风如雷,将阴风震散,谁知,闫二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一声尖细的长笑中,已到晁烈身后,伸出右手五指,向晁烈肩头抓下。

晁烈沉肩、身躯一转,单拳击出,只听“撕拉”一声裂帛响传来,闫二一抓抓破了晁烈的肩头衣裳,留下五个血红的爪印。

晁烈的拳头随后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谁料闫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一个肥胖的身躯宛如皮球一般弹了出去,人在空中翻了六个筋斗,落在地上。

晁烈心头惊怒,将长戟一摆,喝道:“再来。”

闫二看着自己右手五指,怪笑道:“我的指甲若有剧毒,此刻你早已躺下来了。”

晁烈一时大意,“败”在对方手中,又遭他的羞辱,恨不得上去和他决一死战,但又顾忌他诡异的武功,正在迟疑,方剑明身形一晃,拦在了晁烈身前,笑道:“尊驾好高明的爪法,在下也想领教几招。”

闫二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看你细皮嫩肉的,你的身子摸上去一定很舒服,我真是舍不得抓伤了你。”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就在这一瞬间,闫二闪电出手,以快若鬼魅的身法逼近,一爪朝方剑明抓了下来。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你好……”

“卑鄙”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身躯摇晃,竟被对方震退了一步。原来就在闫二的五指就要抓到他的头顶时,他使出了少林龙爪手,右手一翻,掌心向上,一式“龙抬头”,化解了危机。

闫二抢占了先机,怎肯放弃,出爪如电,招招夺命,毒辣异常。方剑明仓促对敌,顿时落了下风。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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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第五百四十五章临阵倒戈天魔圣

第五百四十五章临阵倒戈

来人将方剑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纪,武功会这般高强,老夫低估了你。”

这时,一大群人涌进了石林中,走在最前的,是四个长相古怪的老者,从左数过来的两位,长得有些相像,从右数过来的两位也长得有些相像,这分明就是两对兄弟。

四人来得比其他人快,转眼间就来到了近前,方剑明仔细一看这四人,已认出左边两个是血手门的天罡,分别是“天威星”百里饭,“天暴星”百里酒,至于右边两个,他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两个人的名号。

百里兄弟见了方剑明,脸上一片吃惊,百里饭指着他道:“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果然是血手门的人,百里兄弟,别来无恙。”

方剑明见过百里兄弟两次,百里兄弟却只见过他一次,但这仅有的一次,已经让方剑明在二人心中留下了一种惊惧。在峨嵋山的时候,血手门的“紫衣邪神”与方剑明决斗,最后败在了方剑明手中。两人心中,七大邪神就意味着七个不可战胜的强人,紫衣邪神负于方剑明,表明方剑明的实力要在邪神之上,而且,这已经是快两个月前的事了,谁又料到这小子会不会有什么奇遇。

“百里兄弟,他是什么人?”手拿方天画戟的人问道。

百里饭道:“他就是方剑明。”

手拿方天画戟的人眼神一亮,道:“原来你就是近来武林中风头最大的方剑明,果然是后生可畏。”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手拿方天画戟的人道:“老夫是血手门四大天王中的气天王,江湖人称‘戟王’的晁烈。”

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道:“原来是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晁前辈,幸会,幸会。血手门的四大天王,一一命丧黄泉,不知晁前辈怎么会当上气天王?”

“戟王”晁烈,四十年前,已经是名震天下,这四十年来,听说已经退出了武林,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踪迹,想不到他会当上了血手门的“气天王”。

“阴山老怪这种人物都能当上气天王,老夫武功比他强,怎么就不可以当上气天王。”晁烈冷冷的道。

方剑明仰天“哈哈”一声大笑,道:“在下绝没有轻视晁前辈之意,前辈可知血手门的恶行?”

晁烈道:“知道。”

方剑明道:“前辈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血手门同流合污?”

晁烈“嘿嘿”一笑,道:“所谓恶行,不过是不择手段而已,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谁又没有恶行?武林联盟中,难道就没有恶行之人?”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晁前辈的话不是不对,但前辈想过没有,武林若为一家独霸,又焉能叫做武林?”

晁烈“哈哈”一笑,道:“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武林的一件幸事。”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摇头道:“在下还以为你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因为练武而走火入魔的人。”

晁烈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道:“这话怎么说?”

方剑明正要说话,却见三个大汉自认为行动很隐秘的绕到了山洞右首,冷哼一声,随手从小石堆中检了三颗石头,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三个竟敢走近。”

话音未落,三人“哎哟”大叫,滚到地上去,方剑明手中的三颗石头业已不见了。他是怎么出手,在场的人,谁也没有看清,就算离他最近的晁烈,也仅仅见到他的手腕动了一下而已。

“难怪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制住,这么说来,那十五箱珠宝就在你身后的山洞内。”晁烈道。

方剑明道:“不错。”

一听财宝就在山洞中,三当家(身材略胖的中年人)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财宝还在岛上,他便放心了。

他眼见血手门的人光顾着和方剑明说话,迟迟不动手,不禁感到有些不耐烦,道:“晁前辈,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是他干的,何必与他罗唆,将他围杀之后,取出那十五箱珠宝,大家也好安心。”

晁烈头也不回的道:“你要杀他?”

三当家道:“若不杀他,岂能消除我们心头之恨。”

晁烈道了一声“好”,突然走到一边去,百里兄弟自认不是方剑明的对手,也走到了一边,另外两个人一声不吭的闪开。

三当家心头震怒,但不敢表现在脸上,仅仅是哼了一声,对方剑明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岛上的,总之,你今天非死不可。”

一声令下,身后走出三十个汉子,人人手中拿着弯弓,箭在弦上,瞄准了场上的方剑明。

方剑明脸上毫不变色,好像面对的是三十个手拿稻草的小孩,淡淡的道:“我劝你最好打消杀我的念头。”

三当家那里会肯听劝告,道:“放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十根利箭往方剑明身上射去,箭快,方剑明的身法更快,猛然从地上弹了起来,起身的哪一刻,业已把两颗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拿在手中,内力暗运,两块石头顿时碎裂,不等三十个汉子再射第二箭,随手一甩,数十颗石粒飞出,场上一片痛叫,三十个汉子手中弯弓扔掉,抱着手腕急退,谁也不敢再靠近方剑明。

三当家见了,面如土色,四当家和五当家见了,为之震惊。

方剑明冷冷的道:“这只是略施惩戒,你们有胆量的话,就一个个上来,我一一接下便是,谁若敢再用弓箭对着我,我就把他的手腕废了。”

众海贼谁敢上去找死,内中有四人便是昨天被方剑明制住的那四个,见方剑明武功高到这种境界,暗自庆幸,想到身上有方剑明下的禁制,又不禁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方剑明扫了一眼众海贼,道:“你们之中,定有昨晚被我点住穴道的人,当时我若要杀你们,又有几个能躲开?我之所以不杀你们,就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之前做过什么坏事,我一概不究,也无权追究,但从现在起,谁与我作对,就是我的敌人。”

方剑明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把除了三个当家之外的海贼吓唬住了,谁不惜命啊,明知不是对手还要上去找死,岂不是白痴。

三当家抬起头来,色厉内荏的道:“臭小子,你把我们的财宝尽数偷去,还敢在这里装好人。”

方剑明脸一沉,道:“不义之财,人人可取。你放心,这十五箱财宝,我绝不会动它一分。”

三当家冷笑了一声,道:“说的比唱的好听,谁敢保证你没有一丝贪念。”

“老夫可以保证!”随着话声,晁烈走了回来。

三当家脸色一变,道:“晁前辈,你……”

晁烈道:“你把你的手下带远一点,免得伤了他们。”

三当家听了大喜,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带着一干手下走远。

“老夫不敢保证一定能从他手中夺回珠宝,但老夫等人会尽力而为。”

晁烈说完,转身面对方剑明,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横,深深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你的侠义之举,老夫也略有耳闻,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屡次破坏本门的事情,本门门主已经对你下了绝杀令,凡是本门中人,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坐上副门主的宝座。”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在下也不是狂妄自大,有人能杀得了在下,别说副门主,只怕贵门门主鬼神也要退位让贤了。”

这时,百里兄弟和另外一对兄弟走了上来,听了方剑明的话,那对兄弟脸上显出一片怒意,似乎很在意别人对鬼神的看法。

晁烈脸色猛然一沉,道:“方少侠,你看好了,我这一戟是怎么出手的。”

“的”字一落,飞戟朝方剑明面门刺去,方剑明正要还招,晁烈突然变招,他出手本来就已经够快的了,但变招比出手还要快上三分,横戟一扫,竟向那对兄弟杀了过去,嘴里暴喝一声道:“方少侠,快把百里兄弟制住!”

那对兄弟脸色大变,刚举起双掌,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均被震出了丈外,双掌鲜血淋漓,其中一个面色狰狞,怒道:“你……”

晁烈得势不饶人,方天画戟快如闪电般刺出,将两人的身形牢牢圈住。

就在晁烈向那对兄弟发起攻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方剑明和百里兄弟几乎是在同时清醒过来,方剑明管不了许多,双掌一分,内力狂涌而出,拍向了两人。

百里兄弟一时之间慌了神,竟稀里糊涂的举掌相应,待醒悟过来时,业已迟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传出,狂风四起,真气四溢。

“哇哇”两声,百里兄弟口吐鲜血,横飞出去,撞在石头上,昏死了过去。两兄弟若施展拿手本领的话,怎么说也能挡下方剑明两三招,与方剑明比拼内力,不是自讨苦吃吗。

百里兄弟刚昏死过去,晁烈与那对兄弟的战况也见了分晓。晁烈暴然偷袭,伤了两人,随后更是戟戟夺命,出手毫不留情,绕是这对兄弟武功高强,最后仍被晁烈击杀于戟下。

两人的身体被长戟挑出了三丈多外,双目圆睁,死得好不甘心。

晁烈击杀两人之后,连一口气也顾不得喘,身形一纵,落到了场上一块最高的大石上,喝道:“谁敢乱走一步,休怪老夫手中兵刃不认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 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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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突围

“爪上功夫,名声最响亮的莫过于少林龙爪手与大力鹰爪功。小娃娃,难道你使的是少林龙爪手?”闫二不男不女的尖声道。

方剑明哪里闲有功夫回答他,单手使出少林龙爪手的招式,迎敌不暇。

闫二攻势不减,尖声笑道:“你不说话便表示你默认了,嘿嘿,少林寺龙爪手也不过如此。”

就在两人在场上快如疾风一般交战的时候,宇文修岚与天闲星同时看向了晁烈,眸子内闪过寒芒,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晁烈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横,踏上一步,道:“两位莫非想称量老夫不成?”

别看他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对付天闲星一个,他还有些把握,但是同时对付两人,久战下去,他非败下来不可,何况一旁还虎视眈眈的站着令狐松、青衣邪神等人。

宇文修岚和天闲星正要联手攻上,令狐松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老夫要杀你姓晁的,十招之内,便叫你人头落地,等收拾了姓方的小子,看老夫如何折磨你。”

此话一出,宇文修岚和天闲星立刻打消了出手的念头,他们虽然不太理解令狐松的用意,但不敢违抗。

原来,令狐松先前与方剑明对了一掌,发觉对方的内力比自己还要深厚,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剑明手中有天蝉刀,一把谁也猜不透的魔刀。令狐松的武功虽然进入了无上境界,但也不可能视天蝉刀为无物,怎么说也有些忌惮。

现在闫二占了上风,如果这个时候去对付晁烈,方剑明定会出刀,这小子究竟有多少实力,令狐松根本就拿不准,要是闫二能在爪法上胜了这方剑明,对方剑明多少有些打击,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还怕他们跑了出去吗?总之是一句话,晁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方剑明。

还有一点,这也是令狐松的私心作祟。闲星和宇文修岚都是他的心腹,先前,寇中原被方剑明击成重伤,等于是打伤了他的左臂,万一天闲星和宇文修岚也出了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血手门中,毒神是副门主,他是天尊,地位差不多。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在与武林的对抗中,他的心腹已经失去不少了,若再失去的话,将来又拿什么和毒神争?正是基于这种复杂的心思,他才没有立刻采取猛烈的攻击,以致于拖延了不少时间,而这恰好正是方剑明和晁烈所争取的。

闫二的爪法虽然不出名,但招式之阴毒,更胜于少林龙爪手,加上他那轻灵如燕的身法,一时之间,把方剑明逼得连连后退。方剑明苦于单手出招,少林龙爪手的精华未能尽展,他不是不想拔出天蝉刀迎敌,但是,这岂不是表明了少林龙爪手不如闫二的无名爪法,更有可能会加快令狐松对他们两个的围攻。

两人以快打快,身形稍沾即走,看上去有些眼花缭乱,但其中的凶险却要比刀剑更大,不久,过了二百多招,两人没有分出胜负。

闫二心急起来,心想连这么一个小子都对付不了,我闫二以后还有何脸面在血手门中混,一发狠,顿时把身法和爪法加快了三分,务求在十招之内拿下对方。

方剑明只觉阴风倍增,对方给他的压力达到极点,只好缩小了龙爪手的防守范围,眼看过了八招,就在第九招的时候,闫二一爪抓出,爪风凌厉,阴气逼人,方剑明深吸一口气,猛然急退三步。

闫二见方剑明上当,心头大喜,求胜心切,另一只手暴然伸出,抓向方剑明肩头,要扣他的锁骨,这一式虽是后发,却是先至,方剑明脚步刚站稳,五指已降临肩头。

“砰”的一声,闫二的手指抓住了方剑明的肩头,刚一用力,却发现对方肩头坚硬无比,怎么也抓不进肉里,心中惊骇,须知他的爪法专门破横练功夫,现在竟然失效,还以为方剑明的已是金刚不坏之身。

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肩头往前一挺,一股劲力震得闫二手指发麻,他虽然惊骇,但还至于乱了手脚,另一只手往方剑明肩头急电般抓下,这一抓,用上了九分力,心想你两个肩头同时被制,看你还能不能发力。

他快,方剑明出手更快,招式一变,手掌做蛇头状,啄向了闫二的掌心。闫二微微一惊,不知他使用的是什么功夫,急忙收手,暴退九尺。

方剑明五指张开,顿时又成了爪势,人往前扑出,闫二出爪来敌,只听“蓬”的一震声,闫二闷哼一声,肥胖的身躯旋转着朝后退出,身形刚停,方剑明如影随形般追近,手掌在他眼前一晃,变成蛇头状,啄向他胸前大穴。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眨眼之间,场外的人仅仅见到闫二被方剑明逼退了而已。随后,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成了方剑明追逐闫二。两人身法之快,均是脚尖轻点地面而已。

闫一瞧到这里,不禁为弟弟担心起来,令狐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忽听“啪”的一声,不知是谁把谁打了一下,接着便响起闫二那尖细的嗓门道:“你……你使诈,这不是少林龙爪手。”

方剑明的声音笑道:“谁说不是少林龙爪手?”话声未落,又是“啪”的一声。

闫二惊惶的叫道:“你……”

方剑明道:“你什么你?”

“啪”的又是一声,场外的人虽然看不清是谁打了谁,但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猜出闫二吃了大亏。

闫一关心弟弟的安危,正要扑上,两人的身形同时停了下来,众人一看,都是吃了一惊,只见方剑明的右手五指牢牢扣在闫二的脉门上,闫二一张肥脸一半青一半红,还带着汗珠,别说过招,就是动弹也须经方剑明同意。

闫一又惊又怒,作势欲扑,口中厉声道:“放开我弟弟。”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闫一,你不想要你弟弟的命,就尽管上来罢。”

闫一按住身形,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方剑明眼珠一转,眼光一扫。

令狐松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正想出手时,方剑明已经冷声道:“闫一,给我把令狐松擒下。”

闫一大惊,失声道:“这……”

他本想说“这怎么可能”,话到嘴边,硬生生吞回肚里,转身朝令狐松扑了过去。

令狐松长袖一甩,发出一股真气,怒道:“闫一,你疯了!”

闫一双掌一翻,道:“天尊,对不起了。”

两股劲力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响,尘土飞扬,令狐松站着不动,闫一被震退了三步。

“闫一,你若不施展全力的话,当心你弟弟的性命。”晁烈推波助澜的道。

闫一长啸一声,瘦高的身材突然变矮了两尺,夹着一股狂风朝令狐松扑去,青衣邪神大吼一声,横插上来,伸开两只蒲扇般的手掌拍向闫一。

“蓬”的一声,一股暴风匝地卷起,直上高空,两人竟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把谁击退。

青衣邪神大怒,闪电般三掌拍出,闫一与对方对了一掌,觉得手掌有些疼痛,但他练的是外功,明知有可能扛不过对方,仍然接下了三掌。

三掌过后,闫一被震退了一步,双臂发麻,青衣邪神见他没有倒下,扑了上去,闫一疾退两丈,接着腾空跃起,一招“苍鹰搏兔”,向青衣邪神当头打下。青衣邪神身形一转,避开来势,施展绝学,与对方交战起来。

晁烈见两人开打起来,“哈哈”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

若论武功,青衣邪神胜过闫一一筹,但闫一的武功怪异,而且是全力以赴,青衣邪神想要将他打倒,绝不是数十招就能搞定的。

令狐松的脸色阴沉起来,眸子内杀气隐现,突然向方剑明走去。

方剑明将闫二往身前一挡,喝道:“令狐松,你站住,你不想要闫二的命了。”

令狐松强压怒气,道:“放了他!”

晁烈冷笑道:“放了他?岂能这么轻易?”

令狐松狠狠的瞪了晁烈一眼,竟不顾方剑明的警告,朝方剑明步步走了上去。

“你们别想生离此岛。闫二在你手中,生死由你定,你要他活命他就活命,你要他死他就死,大不了我们为他报仇。”

听了令狐松的话,晁烈和方剑明心头都是一震,这家伙居然使出这一套看似有理却相当无理的招术。

两人目光一对,决定实施第二套计划,晁烈手中方天画戟一起,往外冲去,嘴里叫道:“挡我者死!”

就在同时,方剑明将手中的闫二扔了出去。这一扔并不是平白无故,非但暗中震伤了闫二,还将令狐松的身法阻挡了一下。令狐松在两人发动的一瞬间朝方剑明扑了过去,见闫二肥大的身躯撞来,本打算一掌劈下,但转念一想,手掌一托,接住了闫二的身子,往外一抛,道:“闫一,还不快接下你弟弟。”

正与青衣邪神交战的闫一听到这话,急忙脱身出来,腾空跃起,双手一抱,将闫二接着手中。

这时,方剑明拔出天蝉刀,与晁烈势如猛虎下山般将前来阻挡他们去路的宇文修岚和天闲星击退,两人身形电闪,几个起落,从一群倭寇头上飞了过去,那群倭寇想要放箭时,又那里还来得及。

但两人并没有逃出令狐松的视线之内,在两人脱困出去的时候,令狐松随后也赶了上来,接着,青衣邪神,宇文修岚,天闲星也追了上去。

方剑明和晁烈这一放足狂奔,不消多少功夫,就已经来到石林外,令狐松距离他们不过十五丈开外。

方剑明见晁烈满头大汗,知道他使足了全力,身形陡然一顿,道:“晁老,你先进去。”转过身来,真气贯入天蝉刀,大吼一声,往前挥出一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骇人的力量。

令狐松正急如狂风般射来,突觉空气有些不对,想也不想的双掌运足功力,往前推出,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厚达两尺的气墙,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狂暴的刀罡划破天空,匹连一般的撞在了令狐松发出的气墙之上。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动响,二十丈之内的空气似乎燃烧着,地面急遽裂开,十几块大石转眼间化为粉碎,方剑明和令狐松无声无息的向后飞退,脸色异常凝重。本来两人还相距三丈左右,到了最后,方剑明退入了石林中,令狐松远离石林足有三十丈。

令狐松刚停下身形,青衣邪神赶到,越过前者,朝石林扑去,忽然,一条小身影在石林中出现,张口一吐,一股天火卷向青衣邪神。青衣邪神不知天火的厉害,双掌拍出,掌风如雷,想把天火吹开。

谁料,这股天火乃麒麟鼠奋力一击,岂能如此轻易的就被吹开,眼看天火确实有被吹开的迹象,猛然爆炸开来,天火分作十数股,照向青衣邪神。

青衣邪神大吃一惊,护住头脸,四下跳跃闪避,饶他躲得够快,仍然被两三股天火打中,立时一股烂肉臭味飘出,肩膀、大腿鲜血淋漓,头上长发散开,装如野人。幸亏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否则早已经化成灰烬了。

麒麟鼠鼓起双颊,张嘴一吐,青衣邪神吓得暴退,哪知麒麟鼠连退了三口,天火没吐出来,口水倒吐出不少。

“哧溜”一声,麒麟鼠转身一溜烟似的跑了。

这会儿,令狐松等人赶上,见他伤成这样,都是暗暗吃惊。

青衣邪神不顾身上的伤势,一掌将一块大石震飞起来,身形斜上窜出,双臂一抬,举起大石,飞一般的向石林深处冲去。

第五百四十六章 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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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第五百四十六章迎敌天魔圣――

第五百四十六章迎敌

众海贼虽不明白他何以会突然击杀那对兄弟,但早被他的手段所震住,谁也不敢动弹。三当家硬着头皮,颤声道:“晁……晁前辈,你……你这是……”

晁烈双眼一瞪,道:“废话不要多问,你们只要乖乖的站着别动就行了。”话罢,跳下大石,向方剑明走来,到了近前,道:“方少侠,你不要多心,老夫其实是打入血手门内部的人。”

方剑明从他击杀那对兄弟的时候起,就有些怀疑他的身份,现在听到亲口说出,便也信了八分,道:“在下方才误会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晁烈道:“没事,没事。”看了方剑明一眼,笑道:“你大概还没有完全相信老夫。”

方剑明脸上一红,道:“在下……”

晁烈道:“这也难怪,换成别人也是这样,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说到这,顿了一顿,正色道:“方少侠,你若信得过老夫,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方剑明道:“什么忙?”

晁烈道:“帮我看住这群海贼,不要让他们任何一个离开这里。”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好罢。”他既没问原因,也没有回绝,显见已经差不多相信对方了。

晁烈大笑一声,提戟纵身而去,三五个起落,便消失石林中。方剑明叫麒麟鼠守住石林一头,自己则掠到了晁烈适才所站的那方大石上,居高临下,看着众海贼。

在众海贼眼里,方剑明比晁烈更加可怕,一来是他一掌就把百里兄弟打得不知死活,二来他突然出现在这个岛上,未免太玄乎了。因此,尽管方剑明没有向他们出言威吓,他们也不敢动一下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晁烈依然未回,就在这时,海贼中有人颤声道:“大……大侠。”

方剑明定睛看去,见是昨天被自己制住并向他要口供的那个汉子。

“什么事?”方剑明的口气异常温和。

那汉子定了定神,道:“现在我们已经是板上之鱼,你要杀我们是易如反掌,请大侠高抬贵手,解……解了我们身上的禁制。”

方剑明哑然失笑,点了点头,道:“你们一个个的上来。”

话声刚落,那汉子疾步跑了上来,生怕别人跟他抢了似的,到了石下,正不知方剑明怎么为他解开禁制时,方剑明屈指一弹,射出几股劲风,在他身上打了数下,但觉浑身舒坦,这倒不是方剑明给他解了禁制,只是他的一种心里作用而已。

其实,方剑明压根儿就没给他们下什么禁制,他的那种点穴手法,在当时的确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过后的几天总有身体不适,但绝非什么一个月之后全身肿胀而死,这仅是方剑明的吓唬之言而已。

方剑明依法泡制,给其他三人解开了“禁制”,其他海贼见他能隔空出手,更不敢有异心。

不过,三个当家心中却是气苦得很,三当家忍不住骂道:“原来你们四个早已知道岛上来人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那汉子豁出去了,回骂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三当家气得脸色发白,道:“你竟敢骂我?”

那汉子道:“骂你又怎么样?”

三当家喝道:“我杀了你。”

方剑明再也看不下去,道:“都给我闭嘴。”

四当家和五当家出身草莽,最受不了这种站着不动的滋味,这时,也开了口,四当家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是放还是杀?”

五当家接口道:“不错,你要杀的话,大不了是脑袋落地,你若放的话,我们不再与你作对便是,那十五箱珠宝任你拿去。”

方剑明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晁烈的身影在石林中出现,凌空三个筋斗,落在一方大石上,对众海贼道:“你们都给老夫听着,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一日不来,你们就一日不能离开此岛。”

众海贼脸色均是一变,三当家失声叫道:“晁前辈,这是为什么?”

晁烈道:“为什么?哼,老夫实话告诉你们,岛上仅有的三艘船已经控制在老夫手中,你们谁也别妄想离岛报信。”

三当家听了,脸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四当家和五当家脸色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其他海贼,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

晁烈似乎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海贼了,走到百里兄弟身边,在两人身上踢了两脚,也不知他踢到了什么穴位,两人竟从昏死中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手臂疼痛欲裂,全身无力。

方剑明从大石上跳下来,走到那对死不瞑目的兄弟身边,看了两人一眼,便没有再看第二眼,两人临死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那头,晁烈伸指在百里兄弟身上点了几下,回头道:“方少侠,你认识他们?”

方剑明沉吟道:“在下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他们。”

晁烈道:“他们是‘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方剑明乍一听“天地双豹”,似乎想到了什么,搔搔头,沉思道:“天地双豹,柴氏兄弟……”

晁烈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道:“这对兄弟,当年的名声极臭,现在却成了飞鹰堡的护法。”

方剑明“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道:“不错,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们。”

晁烈怔了一怔,道:“在此之前,少侠定是和他们兄弟朝个面啦?”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我曾见过他们的样子,但他们没有见过我。”他一想起这两个人的来历,身上顿时起了一股冷汗,变色道:“不好,他们既然是飞鹰堡的护法,难道……难道飞鹰堡与血手门有勾结?”

晁烈点点头,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探出飞鹰堡实乃血手门的据点之一。”

方剑明立时想到了华天云等人的安危,急忙问道:“晁前辈,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么?”

晁烈道:“老夫已经传了出去,不过能不能及时揭破西门万鹰的假面具就不太清楚了。”顿了一顿,苦笑道:“老夫打入血手门内部已经有三个多月,可是,聂皇杰与令狐松始终不肯重用老夫,仅让老夫做了一名客卿。老夫现在成了血手门的天王,却被令狐松派天地双豹暗中监视,幸亏老夫比他们机灵,抢先一步把消息传了传去。老夫在这个岛上已经好些天,心里早闷坏了,表面上硬要装着很悠闲的样子,才没让天地双豹看出疑点,可怜他们被老夫拍了几天的马屁,临死的时候才明白。”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百里兄弟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看清楚当前的形势,百里酒喟然一叹,道:“我兄弟自出道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败得如此凄惨。”神色极为的落寞,越发苍老。

百里饭怒视着晁烈,道:“姓晁的,想不到你会是武林联盟的奸细,是我兄弟看走了眼。”

晁烈道:“这只怪你们打错了算盘。”顿了一下,道:“你们能活下来已经算走运的了。”

百里饭一怔,道:“你不杀我们?”

晁烈道:“柴氏兄弟当年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兄弟还没有犯下大恶,罪不致死。况且,你们的内力仅剩下三成,从此再也不能为血手门所用,老夫又何必要杀你们。”

百里兄弟听了,抬起头来,望向方剑明,眼神中,既有惊惧,又有无奈,还有些许的侥幸。

这对兄弟虽然参加过围攻武当派的事,但方剑明还不至于非要取他们的性命不可,他先前出手,根本未尽全力,不然的话,百里兄弟又那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方少侠内力深厚,我兄弟那里会是他的对手,怪只怪我兄弟入错了门。”百里酒重重的叹道。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倒觉得有些惭愧,道:“在下适才出手实在有些太重了。”

百里饭眼睛一翻,道:“败就是败,我兄弟被你打伤,性命就在你手中,你要杀便杀。”

方剑明沉声道:“我要杀你们,先前再补一掌,又何必等到现在?”

百里兄弟虽然不出名,但武功确实有过人之处,本以为两人联手,能击败他们的,世上寥寥无几,现在被方剑明一掌打得半死,只剩三成内力,那里还有横行武林之心。听两人都不想杀他们,两兄弟便不再吭声。

晁烈转过身来,见众海贼兀自站在原地,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老夫回去好好待着,该干吗的干吗。对了,你,你,还有你,烧些好菜,快给我们送来。”

众海贼听了,一哄而散,只剩下四个汉子,方剑明见是昨天被自己制住的那四个人,诧道:“我不是给你们解了禁制么,你们怎么还不走?”

四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内中一人道:“大侠,容小的回禀,小的四个回去,势必要被三当家叫人打死,小的四个愿意在这里听从两位大爷的差遣。”

晁烈冷冷的道:“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四人忙磕头,都道:“真心。”

晁烈点了点头,道:“谅你们也不敢有半分异心,起来罢。”

四人大喜,站了起来。

晁烈扭头对方剑明道:“这四个人倒也乖巧,你若信得过他们,不妨就放他们替你看守山洞好了。”

方剑明听了,抚掌笑道:“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注意。”

晁烈对四人喝道:“你们四个没长耳朵么?还不快去看守山洞。箱子里的东西若少了一份,老夫绝不轻绕。”

四人听话得很,急忙提着大刀跑到了山洞口,谁也不敢往洞里看一眼。

晁烈眼见柴氏兄弟的尸体放在不远处,叹了一声,道:“老夫的手段着实有些毒辣,你们虽然被老夫所杀,但老夫也不能看着你们暴尸荒野。”说完,将方天画戟插入地下,走上去,提起两人的尸体,飞一般的离开了石林。

方剑明见他轻轻用力就将戟尾送入了地下,暗赞了一声好。

不久,晁烈空手回转,刚要对方剑明说些什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一变,拔起方天画戟,道:“不好,老夫险些忘了。方少侠,你且稍等,老夫去去就来。”话音未落,身形电闪,朝石林外纵去。

方剑明见他两次来去匆匆,脸色都有些凝重,虽然没有对他起什么疑心,但也觉得纳罕,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紧要的事。

乘这个时候,他问那四个汉子的姓名,分别叫吴通,李能,杨八,周鸣,最能说的那位就是周鸣。

晁烈这一去,又是好半天,百里兄弟的伤势虽然没好,但已经能站起来,两人本打算离开,但想了半天,不知该何去何从,两兄弟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彼此推拿着疗伤。

这时,被晁烈吩咐送菜来的汉子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石林中,一个挑着担子,一个手抱酒坛,一个拿着碗筷杯子,将东西放下之后,不见晁烈,三人谁也不敢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会,晁烈才大步从石林外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这下老夫就完全放心了。”

方剑明问道:“晁前辈,你去做了什么?”

晁烈脸上愤愤的道:“那三个王八蛋果然去要挟船上的人,幸亏老夫及时赶去,一怒之下,将三人全都杀了。”

方剑明惊道:“这三个人莫非就是三个当家?”

晁烈道:“不是他们三个还会有谁?老夫本来已经饶了他们的性命,谁知他们不识好歹,假装下跪,暗下杀手,若不是老夫够机警,恐怕也要伤在他们手上。”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残留着少许血迹,晁烈扫了三个汉子一眼,道:“回去告诉所有人,你们的三个当家不听劝告,已经被老夫杀了,谁若再敢乱打鬼注意,三个当家就是榜样。”

三个汉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走了,等他们走后,晁烈道:“这些海贼平日里也不知干了多少坏事,老夫若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他们是不会知道后果的。”

方剑明听了,摇头苦笑,换成是他,顶多也就吓唬吓唬而已,绝不会像晁烈这般。

两人坐在石林内,一边吃,一边谈,麒麟鼠闻到酒味,也跑来凑热闹。晁烈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来到这座岛上的,方剑明便将经过大概说了一下,只是省略了来此途中所遇到的事。

晁烈听后,大笑道:“天都前辈的这只坐禽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你若不来的话,我还想不出应对之策呢。”

方剑明问道:“不知晁前辈想出了什么办法?”

晁烈看了看远处的百里兄弟,此时,百里兄弟渐觉伤势有所好转,站了起来,百里酒扬声道:“晁老儿,你怕我兄弟偷听了去么?告诉你,我兄弟好歹也活了七十多岁,绝不会下作到这种地步。你们放心,我兄弟暂时不会离开此岛,也不会破坏你们的事。”说完,两兄弟转身走了。

晁烈哈哈一笑,道:“老夫要是放心不下你们两个,至少也要把你们制住,又焉能让你们离开这里。”

方剑明听了百里酒的话,突然觉得这两兄弟倒有些可爱起来,至少要比那三个当家可爱得多了。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天来,方剑明和晁烈都过得非常轻松,反倒是那些海贼,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个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第四天,晁烈突然叫齐众海贼,守护财宝的任务交给了麒麟鼠,方剑明让麒麟鼠当场表演了一手吐火的绝技后,众海贼才知道这条不起眼的小动物才是三个中最厉害的一个。

晁烈道:“你们要保命的话,就乖乖的躲在山里面,不管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你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说不定现在正被朝廷的水师追击。”

有人壮着胆子道:“你这不是让我们不反抗么?”

晁烈道:“朝廷这次出兵,最主要的任务是消灭倭寇,你们若表现好,至多也就挨上一顿打,这总比白送性命强。”

众海贼听了,只有自认倒霉,他们的头儿与倭寇勾结,本在朝廷的剿灭之中,如果能捡回一条性命,不啻是万幸中的万幸。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叫他们现在就与方,晁两人闹翻?那只是加速他们的死亡。

于是,这群海贼将所有的家当藏好后,躲入海岛深处,没有那个敢出来。

等众海贼离开之后,方剑明叮嘱了麒麟鼠几句,与晁烈施展轻功,朝海岛西面飞奔而去。

不久,两人来到海边,只见这里泊着三艘船只,晁烈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方剑明好生奇怪,晁烈运起内力,大声叫道:“把船靠近海岸,船上的人都给老夫出来,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们的水袋。”

很快,三艘船只靠岸,每只船上走下八个汉子,内中三个,武功颇为不弱。原来,这三只船,有一只船本是被血手门控制的,船上原先还有一个地煞,晁烈那日之所以急于要杀死天地双豹,就是怕天地双豹向这个地煞发出信号。他杀了天地双豹之后,赶到海边,装着上船查看的样子,那地煞尽管有些起疑,但又怎么想到晁烈会突然向他下毒手,当时就被一掌击毙了。

那三个武功颇为不弱的汉子乃是血手门的小头目,见地煞无缘无故被杀,当场吓呆了,晁烈警告他们不要出声,并逼他们吞下了三粒臭乎乎的东西,然后,又逼三只船上的其他汉子吞了些希奇古怪的东西,说是穿肠毒丸,这么一来,包括小头目在内,为了保命,都答应愿意听从晁烈的吩咐。

晁烈当时没想到那三个当家的会不顾身家性命偷偷到海边要挟他们的下属开船离开,所以,就没让船上汉子将船离海岸远一点。晁烈想到这个漏洞,再次来到海边的时候,幸好那三个当家还没有得逞。经过那次教训,晁烈谨慎了,为了以防万一,让三艘船距离海岸有一段距离。

这些事,晁烈都给方剑明说了,只是没说给这些汉子吃的是什么毒丸。

晁烈见人都来齐了,道:“把你们的水袋仍在地上,然后转过身去,老夫现在就给你们解药。”

众汉子听了,心头大喜,赶紧转身面对大海。

晁烈将方天画戟交给方剑明,蹲下身去,打开水袋,往里倒沙子,二十四个水袋,没花多少时间,都被装上了细沙。

方剑明在旁见了,顿时明白,心中暗笑。

晁烈干完之后,站起来,从方剑明手里接过方天画戟,道:“老夫已经把解药溶于水袋中,每人喝三口,毒药自解。”

众汉子转身过来,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水袋,咕嘟咕嘟喝起来,有人生怕三口不够,多喝了两口。

晁烈挥了挥手,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有多远就跑多远,最好是跑去与你们的兄弟会合。谁若敢在附近逗留,老夫杀了他。”

众汉子哪敢不听,乖乖的走了。

如此一来,三艘船顿时成了空船,在海岸边飘荡着。

两人在海边商量了半会,便将目光望向海上,过了一会,只见海天相接处突然出现了十数只帆影,远远看去,颇有气势。

两人见了,精神大振,方剑明道:“晁前辈,他们已经来了。”晁烈道:“按计划行事。”

两人展开身法,朝外飞退,藏在远处,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没敢再往外看一眼,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

别看两人表面上很平静,其实都有些紧张,两人心中计算着时辰,推测对方来到了什么所在,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好不吓人,几乎整座海岛上的人都能听得见,随后,两人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飞一般的冲向了海岛,等这股力量去远后,方剑明以飞快的速度给自己易了容,把背上的天蝉刀解下来,拿在手中。

两人身形一晃,走了出来,此时,海边停泊着十五六艘船只,其中三艘,特别高大,船上,岸边的人数加起来,竟有六七百之多。

两人斜插上来,立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方剑明匆匆扫了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白陀山庄庄主宇文修岚,站在他左边的,赫然是青衣邪神。

宇文修岚和青衣邪神并不是走在人群的最前面,走在最前的是寇中原、天闲星、一个扶桑人和一个中年汉子。

寇中原远远见了晁烈,有些诧异的道:“晁烈,三艘船上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你们搞什么鬼?其他人呢?”

晁烈“哈哈”一笑,道:“寇兄还信不过在下么?我们能搞什么鬼,天尊大人何在?”

寇中原道:“天尊大人以为你们出了事情,一下船就赶过去了,谁知你偏偏从另一条路上过来迎接我们。”

听了这话,晁烈心生警觉,但箭在弦上,那里能够退缩,领着方剑明来近了,拖长声音道:“哦,是么?”

寇中原看了方剑明一眼,道:“这位兄弟面生得很,你……”

“你”字还在嘴边打转,四个人突然同时出招。天闲星手中长矛一挺,急如电光,向晁烈刺去,晁烈手中长戟快如奔雷,扎向对方。寇中原单掌运足功力,拍向了方剑明,方剑明亦是一掌拍出,两人使的都是暗劲,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凶险所在。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瞬息之间,天闲星的长矛与晁烈的长戟率先相碰,发出一声震响,狂风大起,两人各退了三大步。

寇中原的手掌眼看要与方剑明的手掌相遇,一个念头猛然在脑中闪过,这小子究竟是谁,竟敢与老夫对掌,他难道不怕死吗。这一瞬间,他陡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脸色大变,想要撤掌业已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宛如开天辟地一般,劲力如洪水一般四散,晁烈与天闲星身形还未站稳,当即被狂暴的劲力逼出数丈,那扶桑人与中年汉子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震飞出去,吐口鲜血,好不凄惨。

方剑明这一掌,足足用了八成的内力,虽不能说要了寇中原的性命,但废他的武功只在早晚。寇中原的手掌刚与方剑明的手掌相碰,只觉一股令人可怕的内力涌了过来,全身巨震,眼冒金星,这一刻,他只觉自己离死亡近到了极点。

忽听一声惊天大吼,青衣邪神冲破狂风扑了上来,一拳轰向方剑明,狂风本来是向外排开的,青衣邪神一出拳,就让狂风有内收之势,可见这一拳力道是如何的强霸。方剑明轻叹了一声,一发力,将寇中原震飞出去。

砰……砰……砰……

三声巨响连珠般响过,场上一片混乱,沙飞石走,方圆十丈之内的地面如蛛网一般裂开。方剑明略觉手掌有些疼痛,不过,青衣邪神的三拳他算是接下来了,而且还把对方震退了丈五开外。

青衣邪神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方剑明撕碎,双拳一握,骨节噼里啪啦作响,身材顿时大了一分,上衣粉碎,露出两块坚实的胸肌。

方剑明见他要发疯了,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伸手摸向刀柄。

蓦地,一道长啸传来,一个声音喝道:“青衣退下!”

随着话声,一条人影破空直射而来,“轰”的一声,两股无上真气在半途相遇,十丈地面本来已经布满了裂纹,那里还禁得起两股劲力的扫荡,霎时塌陷。

两条人影在地面塌陷的哪一刻快如闪电般分开,纵跃如飞,落在了远处,相对而立,气势如龙,谁也不敢靠近。

第五百五十章 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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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松等人见有青衣邪神开路,跟着也冲进了石林深处。宇文修岚匆匆扫了一眼四周,道:“这两个家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天闲星冷笑道:“不管他们跑进来做什么,这次他们再也逃不出了。”令狐松眉头微皱,道:“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宇文修岚道:“天尊大人,你说他们是不是步好了陷阱,故意引我们近来的?”令狐松还没有作何回答,三人恰好看到前方的青衣邪神举着大石撞向了方剑明。

此时,方剑明正站在山洞外的一块大石上,见青衣邪神“背”着一块大石冲来,着实吓了一跳,那大石至少要比青衣邪神本人大上十数倍,少说也有四五千斤,加上青衣邪神的冲力,起码也有四万斤的力道。

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丈,青衣邪神猛然怒吼一声,将背上的大石头扔了出去,大石夹着一股暴风落向方剑明。

方剑明若闪开的话,大石必定飞入山洞之中,为了保险起见,方剑明只得挺起天蝉刀,奋力往前一劈,刀光电闪而出,绕着大石旋转了一圈,大石化为细小的石子落在地上。就在方剑明劈碎大石的当儿,天闲星飞纵上前,长矛一挺,扎向了晁烈,晁烈横戟一挡,将长矛压住,戟尖奇快绝伦的刺向对方胸前。

天闲星将长矛一挑,一个“缠龙饶虎”,矛身急转,活似车轮,稍微弹起戟身一分,上身同时一偏,闪过戟尖,矛尖向晁烈左眼扎去。

这一招,实是凶险到了极点,要不是他几时转动矛身,任他闪避得快,也要伤在晁烈的戟下。

晁烈见他非但躲开了这一戟,还展开了发攻,心头微微吃惊,运足功力,及时的将方天画戟斜下一转,顿时将对方的长矛死死的缠住。如此一来,两人都没办法施展兵器,两人突然双手一松,双掌往前拍出,两股掌风相撞,发出“蓬”的一声,晁烈身形晃了一晃,天闲星却退了一步。

随后,两人将脚一伸一挑,即将落地的兵器被挑回手中,在场上大战起来。两人交手十数招后,忽听宇文修岚哈哈一声大笑,道:“晁烈,你‘枪王’的名号果然是名副其实,宇文某也来会会你。”

话声未落,宇文修岚的身形掠入战圈,配合着天闲星,将晁烈牢牢的缠住。晁烈意气风发,气势达到平生的顶峰,一把方天画戟在手中,宛如神龙一般,要打那里就打那里,舞到疾处,三丈之内,尽是戟影。

宇文修岚和天闲星联手,自认能胜过晁烈,见他大发神威,不仅暗暗吃惊,一时之间想要胜他,简直是妄想。一来,他们稳操胜券,犯不着和晁烈如此拼命。二来,他们也想抓活的,要让晁烈尝尝挫骨断筋的痛哭滋味。因此,只好让晁烈大展神威了。

那头,方剑明劈碎大石之后,横刀一封,将冲到近前的青衣邪神拦住,喝道:“青衣邪神,你不想死的话就退远一些。”

青衣邪神那里会怕他,怒道:“那只小畜生该死,本邪神要活劈了它。”一掌拍向方剑明,方剑明手起刀落,刀光疾闪,刀芒长达两尺,一阵蝉吟声中,将青衣邪神迫退了两丈多外。

青衣邪神闯不过去,暴跳如雷,令狐松看到此处,道:“青衣,你暂且退下养伤,他让我来对付。”

青衣邪神愤怒的瞪了方剑明一眼,退了下来。

令狐松缓缓走近,向山洞望了一眼,冷笑道:“你们把珠宝藏在山洞里面?”

方剑明道:“明知故问。”

令狐松淡淡一笑,道:“姓方的小子,你们两个把我们引到这里,难道想做‘背水一战’吗?”

方剑明道:“你知道最好。”

令狐松眼神一寒,沉声道:“好,本天尊成全你。”话罢,站在原地,伸手隔空一吸,一股怪异的力道在方剑明四周产生,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不安的吟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方剑明突觉天蝉刀有脱手飞出之势,大吃一惊,急忙牢牢握住刀柄。

令狐松眸子内闪过一道夺人心魄的电芒,喝道:“脱手!”

方剑明眼中暴射煞气,道:“未必!”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身体四周早已布了一层厚厚的气墙,只是令狐松发出的纯真气的气墙,方剑明发出的是天蝉刀的刀气气墙。

过了一会,两人额头上都留下了汗珠,令狐松心里禁不住惊道:“这小子与闫二斗了一场,又狂奔了一段路程,体力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损耗,竟能与本天尊对抗这么长时间,看来,这小子的实力当真不在本天尊之下。”

这时,石林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不久,张老三和山本次郎带着一部分手下来到石林中,与他们同来的还有闫家兄弟和那个为寇中原疗伤的古怪老头。闫二脸色略显苍白,闫一的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他在给弟弟疗伤的时候,发现弟弟的左手手腕再也治不好了,这等于是说闫二的无名爪法无法完全发挥,至多能发挥五成的威力而已,这对于闫二来说,无疑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两兄弟心中把方剑明恨得入骨,专门来看方剑明有何种下场。其实,这也怪不得方剑明,在那个时候,方剑明没有把闫二致死,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了,换了别人,只怕要将闫二弄个半死。

张老三见了山洞,眼里射出惊喜的光芒,大叫道:“珠宝一定就在山洞中,大家将四周围起来,不要放走了这两个人。”

山本次郎突然问道:“张兄,你我的约定还算不算数?”

张老三心中“噔”一下,暗道:“妈的,这家伙又要给我讲条件了。”口中笑道:“山本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约定当然算数。”话虽然如此说,但早已把山本次郎的祖宗问候了多次。

山本次郎大笑道:“好,够爽快,够朋友。”挥了挥手,他的手下也展开了合围之势。

就在他们算计山洞中的珠宝的时候,晁烈的身形缓下来,在天闲星和宇文修岚的联手之下,任他有多少的体力,到了这时,也觉得有些不济起来。天闲星和与宇文修岚见状,心里均是一喜,知道晁烈就要不行了。

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同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晁烈脚下突然慢了半拍,竟给天闲星的一矛扎伤,伤势虽然不太严重,但影响了他的速度,六招一过,竟被宇文修岚一剑刺中肩头,鲜血飞溅,身形更加缓慢。

麒麟鼠见晁烈受了伤,飞快的扑了过来,张嘴一吐,一股微弱的天火喷出,罩向天闲星,天闲星身形一飘,闪开火光,长矛如同毒蛇一般卷向麒麟鼠,眼看就要刺中麒麟鼠,耳畔忽然传了一声巨吼,晁烈拼着再受了宇文修岚一剑,方天画戟闪电刺出,恰好这时麒麟鼠愤怒的吐出了一口天火,他闪开了天火,一只眼睛却被戟尖刺中。

“啊……”的一声惨叫,天闲星朝后猛退,长矛落地,双手捂着眼睛,几乎要痛死过去,那古怪老头见了,急忙上前,天闲星听到有人来近,伸出一只手,要推来人。

古怪老头沉声道:“是我。”

天闲星撕声叫道:“端木前辈,救我。”身形往后一倒,古怪老头扶着他走了下去。

晁烈一戟毁了天闲星一只眼睛,仰天大笑三声,宇文修岚心头大怒,一剑刺向晁烈胸口,喝道:“晁烈,你去死罢。”晁烈内力消耗过多,那里还能躲开,只能等死。

宇文修岚正要一剑结果了晁烈性命,忽听身后传来风声,知道是麒麟鼠,暗道:“这畜生好不讨厌,先打发了再说。”收剑转身,奋力将剑照准麒麟鼠扔去。

谁也没想到他会把兵器仍出,麒麟鼠还没有扑近,只觉利风扑面,想要闪开时,已然不及,好在它皮厚肉粗,天生硬实,被剑尖在身上撞了一下,疼的大叫一声,凌空翻滚出去。

别人想不到宇文修岚会仍出剑,更想不到麒麟鼠竟只是被剑尖撞退而已,宇文修岚正吃惊间,晁烈挺戟一刺,宇文修岚侧身闪过,伸手一抓戟身,内力如山一般发出,晁烈的内力大不如前,顿时被震出了一丈多外,嘴角流血,身形摇摇晃晃。

宇文修岚心里禁不住有些得意,戟王的戟都脱手了,还叫做戟王吗?将方天画戟仍出数丈外,大笑起来,笑声未毕,方剑明的声音传来,喝道:“宇文修岚!”一股刀光向他当头斩下。

宇文修岚吓了一跳,想不到方剑明竟能摆脱令狐松朝他杀了过来,危急之中,也顾不出丑,一个“赖驴打滚”,滚出了数丈,起来时全身已被冷汗倾湿了。

方剑明刚一刀逼退了宇文修岚,令狐松转瞬攻到,心知今天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刀了,全身功力贯注刀身,精神与天蝉刀合而为一,迎着令狐松劈去。

令狐松脸色大变,接连用了十数种身法,竟不能避开刀锋,知道对方逼他硬拼,心头大怒,暗道:“本天尊会怕你这个小子吗。”双掌一翻,迎向了刀锋,施展出最厉害的一招绝学。

两人身法快到极点,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招式,只见两道人影缠绕在一块旋转着,真气外放,刀罡似匹连,掌影如海浪,一股无上的劲力冲天而起,宛如巨龙一般,以两人为中心,无形的气墙潮水般漫延开,强如青衣邪神也被逼退了十多,麒麟鼠和晁烈直接被逼进了山洞中。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两人闪电落地,方剑明脸色苍白,嘴角溢血,落地后退了两步,睁着双目,一转不转的直视前方。

令狐松远远的落在了一块大石上,陡然闷哼一声,竟坐了下来,运功调元。

从表面上看,方剑明显得有些狼狈,但宇文修岚等人知道令狐松其实伤得比方剑明略重。

宇文修岚见令狐松都吃了方剑明的大亏,不敢再逞能,青衣邪神尽管心头惊奇,但他料定方剑明现在也快成了强弩之末,大步朝方剑明走了上来,每走一步,地下便会留下一个深达两寸的脚印,他的眼睛里就好像燃烧着什么东西,脸上、上身、双臂变红起来,尤其是双手,通红如血。

当他走到方剑明身前两丈外时,“血手神功”业已运到了极致,一声暴喝,蒲扇般的大手展开,印向方剑明胸膛。

方剑明立着不动,好像一尊石像。

就在青衣邪神的手掌就要击中方剑明时,方剑明暴然出招,一脚踢出,“呼”的一声,恰好正中青衣邪神的手掌。这一招万分冒险,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丧命在对方手中。

“砰”的一响,方剑明立在原地不动,青衣邪神一个偌大的身躯横飞出去,掠过人群的头顶,落入石林深处,不知死活。

方剑明这一脚所带来的震撼力超过了刚才的那一刀,场上的人,不见方剑明倒下,他们是再也不敢去惹方剑明的了,偏偏方剑明一脚踢飞青衣邪神后,就那么站在山洞前,动也不动,更加剧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宇文修岚吩咐了张老三和山本次郎两句,跑去找青衣邪神,过了好半天,才见他在石林中出现,与闫家兄弟商量了一下,又和张老三、山本次郎低声交谈了半天,张老三和山本次郎先是摇头,后来点头。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斜照石林,倍添苍凉,令狐松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立在洞口的方剑明也是一动不动。晁烈见对方没有攻击的打算,便在洞里疗伤,麒麟鼠机警的站在方剑明丈外,一来可以保护方剑明,二来也可以看住山洞。

不久,天色黑了下来,四周亮起了火把,张老三叫人胡乱弄了一些吃的,众人凑合着吃了。

不知怎么回事,宇文修岚只觉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在令狐松调元未完之前,他不敢擅自做主。张老三惦记珠宝,一刻也不敢离开石林,山本次郎与他有同样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这倒不是他们不怕死,在他们心中,敌人就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人,只要消灭了这两个人,珠宝自然到手,至于朝廷,他们觉得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因为朝廷根本就不清楚兄弟岛的所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到了亥时,有些海贼和倭寇开始犯困起来,眼看亥时也要过去了,很多人都疲倦起来,就在这时,石上的令狐松双眼一睁,暴shè精光,眼光四下一扫,双眉一皱,望向山洞外的方剑明,越发起疑,沉思了起来。宇文修岚等人见他醒来,谁也不敢先出声。

须臾,令狐松脸色大变,喝道:“快离开此岛,我们上当了。”掠下大石,掉头就走,张老三失声道:“令狐前辈,你……”

话没有说完,远处冲起三道不同颜色的信号,令狐松竟有一丝不安起来,沉声道:“不想在岛上等死的就跟本天尊一起杀出去。”

很多人都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令狐松身形一晃,闪电般出了石林,随后,宇文修岚和闫家兄弟也出了石林。

第五百五十一章 犁庭扫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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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犁庭扫穴

张老三和山本次郎见令狐松等人走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火炮声陡然传了过来,两枚信号冲上了夜空,格外明亮。石林中的海贼和倭寇们见了,心头大震,知道朝廷的战船已经追上来了。而且,看光景,对方分明乘着夜色悄悄的袭近岛上,掩杀而至。

山本次郎脸色惊惶,拔出腰刀,喝道:“敌人追上来了,为今之计,我们唯有奋力搏杀,或能逃出困境。”率领众倭寇飞步出了石林,转眼去得远了。

张老三神色不定,突然一咬牙,指着身边的一个汉子道:“你率领兄弟们杀出去。”那汉子是个小头目,闻言,不敢违令,当下领着一批海贼出去了,只留下二十多个海贼给张老三。

张老三带着那二十个海贼走到山洞前十丈开外,看了看方剑明,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胆气倍增,道:“兄弟们,有财大家一起发,现在珠宝就在洞里,我们冲进去,杀了他们,然后把珠宝带走。”

众海贼拔出大刀,但都不敢上前。张老三道:“不要怕他们,他们受了重伤,根本伤害不到我们,冲。”

众海贼见方剑明闭目站着,死活不知,贪念大起,胆气也随着一壮,发一声喊,挥刀冲了上去,冲到近前,见方剑明兀自不动,人人心头大喜,还以为方剑明已无厮杀之力,举刀欲砍。

方剑明突然双眼一睁,喝道:“滚!”单掌一推,骤起一道狂风,如海涛般涌出,众海贼顿时有一半的人飞了出去,摔了个鼻青脸肿,其余的海贼见方剑明还有此等神威,吓得转身就跑。

张老三见方剑明竟然还有再战之力,不敢再贪念珠宝,跟着众海贼跑了。不一会儿功夫,石林内外一片清静,远处时而传来火炮声、喊杀声,偶有长啸震天,表明岛上正有一场激烈的厮杀。

方剑明一掌吓退众海贼后,只觉气血不定,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好在他身体甚为刚健,硬是支撑了下来,深长的吸了几口气,觉得气血稳定了不少。

彼时,晁烈从洞里走出来,关怀的道:“方少侠,你的内伤怎么样?”

方剑明摆摆手,道:“在下没有什么大碍,晁老的伤势好了多少?”

晁烈张开双臂,道:“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抬眼看去,见伴随自己多年的方天画戟落在十数丈外,轻叹一声,道:“适才好险,我们的人若不是来得及时,我们两个多半要被令狐松等人取去了性命。”

方剑明点头道:“没错,令狐松急于逃命,才放过了我们。他们若联手攻上,我们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麒麟鼠听到这里,“吱吱”叫了起来,方剑明笑道:“阿毛,你就别逞能了,你有多少天火可以吐。”

麒麟鼠见他小瞧自己,抗议的哼了一声。

两人用心静听了一会,火炮声没有了,喊杀声也越来越小。倏地,一声鹤鸣传来,尤为刺耳。麒麟鼠喜得欢跳起来,跃到一块大石上,朝石林外“吱吱”大叫。

很快,大白鹤庞大的身影从石林外飞了进来,看到麒麟鼠,朝后长鸣一声,落到了大石上。

方剑明和晁烈心知有人赶到这里,急忙走了上去,衣袂飘动之声传来,还没有看到是谁,一个女子的声音焦急的喊道:“方大哥,你在那里?”

方剑明听是纪芙蓉的声音,忙道:“我在这里,你们快过来罢。”

话音刚落,石林中顿时出现了好几条人影,向两人这里掠了过来,内中一人嘻嘻笑道:“我说他不会有事的你们偏不相信,现在你们该相信我了吧。”却是白依怡。

方剑明面上一阵苦笑,在她离去的时候,她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今却说自己不会有事,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来人除了白依怡、纪芙蓉、白依人外,还有陈锦蓝和黄升。见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陈锦蓝和黄升心头大定。

陈锦蓝扫了一眼四下,道:“方老弟,你的胆子真大,这种拖敌之计你也想得出来。”

方剑明道:“事在人为,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几人不识晁烈,都用一种询问的眼色看着方剑明,方剑明忙做了介绍。

这会,一批官兵在一个将官的率领下快步进了石林,方剑明忙把当前的形势说了,那将官听说海贼的大批珠宝就在山洞中,眼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

晁烈发觉了,暗道:“哼,这小子定是对珠宝产生了觊觎之心。”念头一转,见方剑明等人要到前方助阵,笑道:“老夫伤势尚未痊愈,这就不去了。”还拉了陈锦蓝和黄升作陪。

方剑明不知就里,只得由他,当下,便和三女飞身出了石林,麒麟鼠跳上大白鹤,大白鹤振翅一飞,跟了上来。

当他们来到海边的时候,厮杀也接近了尾声,大部分海贼和倭寇被杀,少部分人还在负隅顽抗。

此时,海面上停泊着密密麻麻一排战船,光是大型战船就有八艘,中型的也有近三十艘,小型的就不用说了,将沿海一片的海面占去了好长一段。战船上都亮起了灯光,以防敌人乘着夜色逃跑。

巾帼公主朱祁嫣正与两个中年将军商量着什么,一队一队的官兵在三人的调配下,分批进入岛上,饶是如此,留在海边的官兵也有一千多人,除了留守战船的外,大部分人将那一小撮敌人围在场中。

见方剑明安然来到,关心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与众人打招呼,忽听有人怒骂道:“原来你们这些家伙只会以多欺少,我闫家兄弟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方剑明转头看去,只见那被围困在场上的一小撮人中,除了闫家兄弟外,还有寇中原、古怪老头、吓了一只眼睛的天闲星,其余的人都是海贼,令狐松、宇文修岚和青衣邪神不知去向,就是张老三与山本次郎也没有在场。

原来,有了大白鹤当向导,朝廷的战船乘着夜色追到兄弟岛,先是派遣小型船只突袭,令敌人阵脚自乱,紧接着,所有战船出动,双方展开了一场一边倒的交锋。没有多久,海贼和倭寇惨败,纷纷逃跑,正遇上令狐松等人。

令狐松知道自己想要逃出兄弟岛的话,就必须借住这些海贼和倭寇,杀了三个头目之后,带着众海贼和倭寇反扑上去。随后,山本次郎和张老三的部分属下从石林中赶来,加入了战斗中。

混战之中,倭寇几乎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不管是官兵,还是众武林人士,一见到倭寇,都没有放过他们,海贼虽也有好些人被杀的,但只要丢掉兵器下跪投降,当场并没有被斩杀。

战到最后,令狐松见无法夺得战船逃离,另生他计,乘着混乱的局面,带着青衣邪神和宇文修岚跑了,张老三和山本次郎也带着极少部分手下逃向了海岛深处。

寇中原和天闲星本在船上养伤,朝廷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也参加了厮杀,只因受伤比较严重,向他们攻击的又不是官兵,两人根本就逃不出去,几番厮杀,对于逃生已经无望。那古怪老头和闫家兄弟厮杀多时,待要学令狐松等人躲起来时,却慢了一步,被众武林人士拦了下来。

如今,他们被困,可以说是插翅难逃,闫一忍不住大怒起来,想他兄弟虽然无名,但武功独到,今日若被群殴而死,下场未免太悲惨了,是以叫嚣着要人和他单打独斗。

众官兵本有乱箭射杀敌人之心,但没有得到将军的下令,他们不敢放箭,而那两个将军虽有令符在身,却也要听取朱祁嫣的意见,朱祁嫣没有表示,他们也不好下令。

闫一大骂了几句之后,白依怡飘身上前,双手叉腰,娇声喝道:“你这个瘦竹竿样的家伙,若在乱叫,就不要怪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闫一见出来这么一个美貌的大姑娘,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小女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不配跟老夫交手。”

白依怡大怒,道:“你敢瞧不起我。”

话罢,玉指一伸,向闫一胸前点到,闫一挥掌扫出,掌力惊人。白依怡“咦”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有两小子。”娇躯疾转,到了闫一左侧,玉掌拍向对方肩头。

闫一想不到她的身法会这般快捷,急忙侧身挥掌,只听“砰”的一声,闫一竟给震得目眩神昏,宛如喝醉了一般不住的后退。

闫二见哥哥不敌,飞身上前,一爪抓向白依怡胸前,白依怡见他出手如此下流,娇斥一声,使出前些日子刚刚学会的武功,双掌一翻,一股庞大的力量轰向闫二,掌风宛如轰雷震响,闫二的身法再如何的轻灵,顿时就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离地而起,人在空中连翻了五个筋斗,“叭嗒”一声,如死猪一般摔在地上,吐口鲜血,不知死活。

闫一急红了眼,喝道:“小女人,我要杀了你。”运足功力,骨节噼啪作响,身子顿时变矮了两尺,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白依怡面色一沉,一指点出,一股无形剑气从指尖疾射出去,正中闫一腰间穴道。

段彦宗心头吃惊,暗道:“她几时学会了我段家的‘逍遥神剑’。”

闫一被剑气击中,脸色顿时苍白如雪,身材霎时恢复如初,并颠了出去,手指颤抖的指着白依怡,惊骇的道:“你……你……”话声未完,“咕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两条人影从人群中飞出,一人抓起闫一,一人抓起闫二,在两兄弟上各点了几下,封住他们身上的穴道,然后往地上一扔,道:“把他们绑了。”这两个人正是“逍遥二老”。当下走出几个官兵,将两兄弟五花大绑,押下去了。

那小撮海贼见闫家兄弟就这么被制住了,吓得“扑通”跪下,磕头求饶,寇中原低着头,不知在打什么鬼注意,古怪老头脸上阴晴不定,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天闲星仰天一声怒笑,一只眼睛斜睨了四周一眼,突然伸手一指方剑明,厉声道:“姓方的小子,你出来。”

方剑明听他叫板,走上来道:“天闲星,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罢。”

天闲星冷笑道:“易地而处,你又能怎样?”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这……”

天闲星大笑一声,身形疾掠,冲了上来。方剑明正要出手将他点倒,龙碧芸看出不妙,急声叫道:“方郎,小心。”

话声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天闲星冲到方剑明身前丈外时,身体突然爆炸,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幸亏有龙碧芸哪一声惊叫,让方剑明起了警惕之心,瞬间纵退丈外,才免受伤害。

众人见天闲星顽抗到底,心头不仅大骇,像这般不惜自爆而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也只有死士才能做得到。

天闲星既死,那小撮海贼纷纷上前受缚,场内只剩下寇中原和古怪老头。

方剑明迟迟不见令狐松三人的踪迹,心中略感不安,忍不住张望起来。

龙碧芸悄声道:“老禅师和上官前辈业已追击令狐松等人去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令狐松想逃走的话,也只有从此处着手,其他地方根本无船可逃。”

这时,那古怪老头面色苍白,上前一步道:“老夫端木申,谁来取老夫的性命。”

龙碧芸冷声道:“端木申,你曾攻击过本轩,我身为轩主,本不饶你,但念你不是罪魁祸首,你自己做个交代,本轩主便饶你一命。”

端木申叹了一声,举起手掌,竖直如刀,砍向自己的左肩。不料,手刀还没有落到肩头,突见他身躯猛然一振,面上尽是愤怒、悔恨,嘴一张,鲜血涌出,厉声道:“寇中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小人”两字还没有说完,手刀反斩出去,这一斩,用尽了他的平生之力,闪电般劈在寇中原的脖子上。“咔嚓”一声,寇中原脸上阴狠的笑容方起,霎时僵在脸上,脖子断裂,人飞了出去,一阵飞箭射出,将寇中原的尸体射成了刺猬。

随后,端木申扑到在地,后心露出一截铁尺,鲜血流淌,他双目圆睁,大概是在后悔自己怎么会加入血手门。白依人看到这里,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她实是想不到人性竟会丑恶到这种地步。

第五百五十五章 无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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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女子一对迷人的眸子内突然射出一种怨毒的神色,厉声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妹,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一定以为我死了吧!”

大漠之王叹了一声,徐徐的道:“师妹,我知道你没死。”

蒙面女子冷声道:“当然,我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怎么可能死了?我若死了,谁还来找你报仇?谁还来杀你?”

大漠之王深深的苦笑了起来,立时牵动伤势,咳嗽了一声。凤飞烟脸上一片担忧,道:“爹,你受了剑伤,这个人就让女儿来对付罢。”

大漠之王指着蒙面女子,对凤飞烟道:“烟儿,她是你的师叔,不管怎么说,你都要上去见礼。”

凤飞烟冷冷的看了蒙面女子一眼,有些赌气的道:“她不是我的师叔,我没有这种陷害我爹的师叔。”

蒙面女子发出一阵阴恻恻的怪笑,道:“我也不希罕认你这个师侄。”

大漠之王脸上浮现出一种回忆的表情,缓缓的道:“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我还记得当年你负气离开大漠之城之时脸上的表情,你说当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是我毙命的时刻。还好,你的这两个男人并没有将我杀死,相反,一个被本王打成重伤,一个命丧本王的‘御女魔功’,师妹,难道你以为就凭你的武功就能杀死我么?”

蒙面女子冷笑道:“我当年所发的誓言,今天会在这里实现,我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了这个小贱人!”

大漠之王脸色一沉,喝道:“够了!”

蒙面女子发出怪异的笑声,道:“怎么?你心疼了?这小贱人是谁生的?你一共有二十三个老婆,但她们都没给你生下你的种,这小贱人会不会是……”

话说到这,凤飞烟再也听不下去,喝道:“疯婆子,你住口!”内力暗运,一掌朝对方拍了过去。

蒙面女子眼中射出一道杀气,一掌封出。大漠之王阻拦不及,两人对了一掌,“轰”的一声过后,两人都退了三步。

如此一来,三人都是大惊。大漠之王吃惊的是,他的这个师妹当年离开大漠之城的时候,内力远远低于自己,除非她有奇遇,否则,不论她怎么勤学苦练,都赶不上自己,但观她与女儿对了一掌,内力居然不在女儿之下,而女儿的内力虽然不如自己,但相差并不是很多。

凤飞烟的吃惊同父亲也差不多,在她没有吃过“芙蓉鱼”之前,内力本来就已经相当可观,吃了“芙蓉鱼”后,又学了“罗刹心经”,曾和父亲相斗一场,丝毫不落下风,虽然被父亲击成重伤,但后来经过方剑明的治疗,她自觉内力比以往更为深厚(大漠之王并没有意识到女儿现在的内力就快赶上他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师叔”竟能在这一掌上与她平分秋色,难道对方的内力也是这般的高深?

蒙面女子的吃惊还要在两人之上,她原本以为凤飞烟的内力再怎么深厚,也难及她的一半,不料,在甫一接掌的那一霎那,她隐隐有不敌的迹象,好在她及时的增加了一成内力,才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这时,躺在远处的断刀终于能站起来了,不过,他受的内伤实在太重,连他仗以成名的那把断刀也被大漠之王震碎了。

他只能靠在一棵大树上,眼见凤飞烟和蒙面女子对了一掌,他厉声道:“杀了他,杀了他……”

凤飞烟误听成了“杀了她”,气得脸色发白,喝道:“断刀,亏你还是西域的绝顶高手之一,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来暗害我爹,你现在还想杀我,你这种卑鄙小人早该死了。”

大漠之王走上前去,将她拉在了身后,道:“烟儿,他要杀的人是我。”

凤飞烟刚喊了一个“爹”,大漠之王摇摇手,语气郑重的道:“烟儿,这是我与你师叔之间的事,爹希望你不要插手。”

凤飞烟脸色越发苍白,颤声道:“爹,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要我插手,难道你……”

大漠之王沉声道:“烟儿,你与爹相处了这么多天,难道你还不明白爹的脾气?爹的事,爹自己会解决。”

凤飞烟紧紧的咬着嘴唇,眼里闪着泪光,道:“好,这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我的事,你也不要管。”说完,转身飞跑出去。

大漠之王仰天长啸一声,凤飞烟刚跑到树林边,迎面来了大漠之王的那六个手下以及那十三个手拿哭丧棒兵器的怪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凤飞烟被他们拦住去路,禁不住有些生气。

“小姐要去何处?”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你闪开。”

“小姐,城主有令,属下不能闪开,请小姐原谅。”

凤飞烟一掌推出,那名手下根本没有躲闪的念头,顿时被推出三步,口中还一个劲的劝道:“小姐,你还是回去罢。”

凤飞烟将玉手一扬,作势欲劈,冷冷的道:“你快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那名手下挺着胸膛,道:“就算小姐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闪开。”

凤飞烟气得跺脚,指着他,道:“好,好,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转身就走。

十九个人听了,脸色均是变了一变。那名手下道:“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城主不可能会败在断刀手中。”

凤飞烟头也不回,冷笑道:“要杀我爹的人不只断刀个,还有一个更加狠毒的人。”

那名手下吃惊的道:“还有谁敢与城主过不去?”说着话,与其他十八个人跟在了凤飞烟身后。

凤飞烟脚下突然一顿,转身,低声问道:“你们在大漠之城住了很多年,知不知道我爹有个师妹?”

听了这话,那六个手下脸色大变,那十三个怪人却一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那名手下压低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小姐,难道与城主真正为难的才是这个人?”

凤飞烟见了他们这副表情,疑惑更甚,道:“这么说,你们是见过这个人。”

那名手下一咬牙,突然朝旁闪开,道:“小姐,我明白了,你快走吧。”

其他五个手下见状,也闪开了,脸色都有些焦急。那十三个怪人猛然分开,将七个人团团围住。

那名手下喝道:“你们要干什么?小姐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信不信本护法用家法治你们的罪。”

十三个怪人脸色如常,其中一个道:“三护法,我们只听城主一个人的命令,城主不让小姐离开,我们就不会小姐离开。”

三护法大怒,飞身一拳击出,那名怪人将手中的兵器一挥,堪堪挡住,“蓬”的一声过后,那名怪人被击退了好几步,但他又急速的补上缺口,冷冷的道:“三护法,你杀了属下也没用。除非六位护法将我们都杀了,否则,我们绝不会背叛城主。”

忽听大漠之王的声音传来,冷冷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本王的话也不听。”

随后,便是那蒙面女子的声音道:“六位护法,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还不进来,难道你们怕我杀了你们吗?”

六个护法听了,脸上出汗,不敢出声。

大漠之王喝道:“你们没有耳朵么?还不快和小姐一起过来。”

六个护法自知不能“放”凤飞烟离开,只得与凤飞烟走入树林深处,那十三个怪人虽然没有走到近前,但也远远的看守着四周。

六个护法见了蒙面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上也不是,退也不是。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我早已退出了大漠之城,你们不必为难,我只问你们一句,我要杀你们的城主,你们是否插手?”

三护法硬着头皮道:“副……副城主,依属下看来,你与城主之间……”

蒙面女子断然喝道:“废话少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话。”

三护法低着头,吐了一个字,道:“会。”

听了这话,大漠之王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师妹,你何必为难他们?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他们是绝不会插手的,再说了,就凭你的武功,是杀不了我的。”

蒙面女子先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凤飞烟身上,道:“丫头,你怎么不跑了?你一走,你爹为了你,肯定是不会与我决一死战。”

大漠之王脸上泛怒,沉声道:“师妹,你这算什么话?”

蒙面女子冷笑了几声,道:“这丫头担心你会死在我的剑下,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吗?师兄啊师兄,你双手沾满血腥,想不到会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定要杀你,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

话还没有说完,断刀已经大叫了起来,道:“紫衣,你胡说什么?杀了他,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蒙面女子向他投去一个冷冷的眼神,道:“断刀,你给我闭嘴,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断刀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你好狠,原来……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为什么?为什么?”

蒙面女子仰天尖笑起来,笑声充满了嘲弄,道:“断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看上你?我不过是给了你一些甜头,你以为我会真的嫁给你?非但是你,连沙漠之狐这只老狐狸也被我利用了,他的下场比你还要惨。你没死在我师兄手上,你应该感到自足了。”

断刀惨然一笑,道:“好,很好,我现在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都怪我有眼无珠,没有认清你的嘴脸,今天我断刀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如何收场。”

第五百五十二章 发狂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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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发狂的邪神

众人见两人落此下场,不仅有些感慨,寇中原用心歹毒,就算不被端木申杀死也会死在别人手中,那端木申死得却实在太冤枉了,他原先还为寇中原疗过伤,怎么也想不到寇中原竟会卑劣到出手暗算他。

恰在这时,一群身穿铠甲的武士押着十来个倭寇走了过来,这些铠甲武士是金龙会中的成员,个个都有一身好本事,比一般的官兵不知要厉害多少。

走在前面的是三个威风凛凛的青年人,身上均穿着宝甲,腰间挂着“金龙武将”的令牌,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枪。

方剑明抬眼望去,顿时认出了这三个人。那使枪的人是“清风楼”的慕容平,金龙武将之一,另外两人也是金龙武将,一个是冒牌的“贾飞羽”,一个是“逍遥派”的叶开怀。

三人来到朱祁嫣身前,朝她行了一礼(金龙武将身份特殊,除了亲王、公主之外,就算是候爷,也未必让他们行礼,就不要说将军了)。

慕容平道:“公主殿下,山本次郎和他的党羽已经被我等抓住了,听候公主殿下发落。”

朱祁嫣领着那两个中年将军走上去,金龙武士将那十几个倭寇踢到,有一半的人磕头求饶,唯独最前的山本次郎被踢到之后又爬了起来,口里大骂道:“我乃扶桑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朱祁嫣强压怒火,冷冷的道:“山本次郎,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山本次郎仰天一声大笑,道:“我山本次郎纵横海上几十年,什么风雨没有经过,谅你也不敢杀我。”

朱祁嫣本想当场斩杀于他,但顾及到两位将军的面子,转头问道:“穆将军、陈将军,你们两位有何看法?”

左首那位沉声道:“山本次郎虽是扶桑人,但他屡次劫掠我朝居民,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犯下累累罪行,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民愤。”

右首那位沉吟道:“话虽如此说,但他毕竟是扶桑人。卑职建议,先把他押送京师,由圣上定夺他的生死。”

朱祁嫣心中有些不快,淡淡的道:“陈将军,山本次郎不过是一股倭寇的首领,似乎不应惊动我皇兄。”

陈将军道:“公主请息怒,卑职只是觉得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应以和为贵,若现在就斩杀了山本次郎,恐怕会引起……”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去。

山本次郎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你瞧,你们中原的官员都怕我们扶桑人,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

众武林人士见他耀武扬威的样子,更觉面目丑陋,就算方剑明,也恨不得给他一把掌。

朱祁嫣突然喝道:“来人。”

两个官兵上前道:“在。”

朱祁嫣道:“给山本次郎一把长刀。”

山本次郎心头一凛,色厉内荏的道:“你……你想干什么?”一个官兵将一把沾着血迹的长刀递了上去,他不敢接下。

朱祁嫣道:“你们扶桑人不是喜欢说什么武士道吗,你若能接下遥老一招,本公主非但不杀你,还把你安全送回扶桑。”

遥老听到这里,一声冷笑,掠向场中,朝山本次郎招手道:“山本小儿,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若不接刀,休怪老夫先下手为强。”

陈将军见过逍遥二老的本事,面色一变,道:“公主,这恐怕有所不妥。”

朱祁嫣面色一沉,道:“陈将军,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陈将军察言观色,哪里还敢得罪她,不敢在吭声。

山本次郎接过长刀,暗道:“我山本次郎好歹也练过几十年的刀法,难道就接不下你这老家伙一招,哼哼。”心中打定注意,深吸了一口气,劲力贯注长刀,见遥老毫不在意的看着自己,心头更加气愤,暴喝一声,飞步而上,挥刀砍向遥老。

遥老虽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山本次郎如果刀法不入流的话,怎么会当上倭寇的首领,自己要在一招之内杀掉他多少有些困难,因此,他故意表现成这样,好让山本次郎上当。

山本次郎的这一刀不谓不快,而且比中原的一流刀客高出不少,遥老立着不动,眼看刀身就要砍中他的身子,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遥老陡然一闪,刀光过处,森寒的刀锋贴着肩膀疾斩而下。

不等山本次郎变招,遥老伸手一抓,疾如流星,扣住了山本次郎的手腕,内力一运,身形一转,山本次郎下盘顿时不稳,随之也转了一圈,待两人的身形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山本次郎竟拿着长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眼里露出不相信而又恐惧的神色。

遥老将双手一拍,好像是要拍掉手上的晦气,冷冷的道:“山本小儿,你要自杀,老夫可管不着。”

话声刚落,“咕咚”一声,山本次郎直挺挺的扑倒在地,鲜血从脖间缓缓流出,那十几个倭寇见山本次郎这般死法,都吓得不得了。他们虽然杀人无数,但都是一刀下去,谁也不曾见过自己反被自己的刀杀死的事儿,遥老若用这一招对付他们,他们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数。

于是,个个“砰砰”的磕头,口中大喊“饶命。”

陈将军眼见山本次郎死了,反倒显得有些气派起来,怒喝道:“倭寇犯我朝沿海,杀我朝百姓,理当一一处死。你们死有余辜,磕破头皮也没用。来人,把他们押下去,就地处决。”

众倭寇刚要反抗,便被被金龙武士制住了,一群官兵上来,将众倭寇押下去,就在远处斩杀了。

倭寇刚被处死,便见张家兄弟和十来个海贼被雷海率领一批官兵活捉押到,与雷海一块回来的,除了雷柔、钟涛等人外,还有宝珠与上官无错,在他们之后,居然是百里兄弟,看两兄弟的神色,似乎是自愿跟来的,也没有被当作犯人。

钟涛远远看见方剑明,便飞奔了过来,方剑明看到他,亦是欢快得紧,雷柔到了近前,却是满脸的不高兴,瞪着方剑明道:“姓方的,你现在可神奇了,你要我叫你什么好呢?”

方剑明一怔,猛然醒悟,原来她是“生气”自己成了她的长辈,他自己想想也觉得颇不好意思。

不过,当他见到宝珠和上官无错空手而回时,知道两人并没有把令狐松三人追到,心情不禁有些沉重起来。

其实,偌大的一座海岛,加上是深夜,尽管两人武功绝顶,但对方亦非弱者,一旦藏起来,一时半刻又那里能找得到呢。

宝珠面上倒没有什么失望的,上官无错却显得有些耿耿于怀,仅仅与方剑明打了一个招呼,便和龙碧芸商量了起来。

这时,张老三和张老四被官兵推倒在地,十数个海贼不等官兵来推,就已经乖乖的跪在地上,接受处置。

张老四原先被真气震伤,伤势刚好了一点,又遭官兵的追杀,险些丧命,这会被捉住了,反觉轻松起来。张老三一脸的桀骜不驯,虽是跪在地上,但眼睛却瞪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王保仔。他总认为自己的失败,完全是王保仔一手造成的,若不是王保仔投靠了朝廷,为朝廷卖命,他怎么会败的如此快,如此惨。

王保仔见他一直瞪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有些发虚,但他并没有怕张老三的理由,暗道:“张老三啊张老三,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你若不与倭寇勾结,又那里会遭此下场。”

朱祁嫣朝张家兄弟看了一眼,道:“张老三、张老四,你们知罪吗?”

张老三哼了一声,道:“我们兄弟犯有何罪?”

朱祁嫣道:“你们结党营私,作乱海上,时而上岸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与倭寇一般无二,这难道不算罪吗?”

张老三自知自己就算不被杀头,下场也好不到那里去,索性表现得轰轰烈烈一点,怒道:“我们若不是被你们这般贪官污吏欺凌压榨,又岂会做这种要杀头的营生?”抬起头来,瞪着王保仔,“呸”了一声,道:“王保仔,老子还以为你是一个草莽汉子,原来你也是个胆小怕死的孬种。”

王保仔听他辱骂自己,心头火起,道:“张老三,你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错,我们做海贼是为形势所迫,但我老子做海贼有个原则,那就是从来不枉杀贫民百姓,哪里像你,任意妄为,叫你的兄弟杀人放火,胡乱劫掠,所作所为,比起倭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老三伸指骂道:“姓王的孬种,你收了老子的银子,竟还帮着朝廷来对付老子,你他妈的真不是一个东西,你就算投靠了朝廷也没有好下场。”

王保仔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刀。

众人见他们互相辱骂起来,各有各的心思,方剑明心中苦笑道:“若不是有血手门搀合在里面,我们又怎么会与朝廷联手呢?海贼自有他们的不对,但这个朝廷中,又有多少是干净之人呢。”

忽听张老四低低的道:“哥哥,你不要和他吵了,我们今天得此下场实是咎由自取。”听他的语气,并没有怨恨他人之意。

张老三蹲下身去,道:“弟弟,你怕死吗?”

张老四的声音低得出奇,道:“怕。”

张老三道:“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杀过那么多人,最终也会步上死路,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死得这么窝囊,不甘心那批珠宝!”一边说,一边又站了起来。

方剑明听到这,正色道:“我早跟你说过,你们抢来的那批珠宝我一分银子也不会要。”

张老三冷笑道:“你不要,别人就不要吗?到时候还不是被朝廷的贪官分刮。”

方剑明脸色一沉,道:“好,张老三,你给我听清楚了,那批珠宝,我定会让它们用到实处,谁要是贪走半分,我一定追回。”

方剑明本没有义务做出这种承诺,但他见张老三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乎珠宝是否被朝廷占去,可见他对朝廷是多么的痛恨,一时激动,便把这件重任承担了下来。

谁也没料到方剑明会说出这样的话,张老三呆了一呆,抬头看了方剑明一眼,正要说什么,忽听张老四大笑了一声,笑声未完,便戛然而止。

张老三心头一震,蹲下身躯,急将张老四抱起,翻过身来,只见他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原来,张老四在被俘之前,就已经在怀里藏了一把凶器,官兵又没有搜身,当下就被他用来了解自己的性命。

张老三心里悲痛,颤声道:“弟弟,你……”

张老四惨然一笑,道:“我虽然怕死,但我更怕在大牢里面过完下半生。哥哥,我先走一步了。”嘴角流血,头一歪,顿时没气了。

张老三陡然大笑数声,道:“弟弟,你死了我又岂能独活?”拔出匕首,往自己身上插去,宝珠见他要寻死,屈指弹出一股指风,将匕首打落,道:“阿弥陀佛,施主既有悔悟之心,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张老三狂笑一声,道:“我这种人都能成佛的话,世上人人都能成佛了。”捡起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了胸膛,与弟弟倒在一起。

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生死轮回,不过一念之间,善哉,善哉。”

那十数个海贼见大当家和二当家死在眼前,更加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倏地,远处有人惊叫了起来,道:“不好,有人……”刚说到这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似是被什么人封住了嘴巴,又像是没气了。

上官无错早有提防,身形电闪,朝远处飞奔了过去,两个起落,冲到一艘小型战船之前,喝道:“令狐松,你还想逃吗?接掌!”

话声中,人如苍鹰般向船上扑了过去,双掌齐发,一股强大无匹的劲力罩向船上。船上站着两人,身穿官兵的服装,但看面貌却是令狐松和宇文修岚两人。不等上官无错的排山掌力袭到,忽听“轰”的一声,海水飞溅,从海里窜起一条人影,凌空一拳击出,恐怖的力量截住了上官无错的掌力。

只听“砰”的一声,狂风激荡,站得稍近的官兵纷纷被吹倒,上官无错口吐鲜血,被对方那暴烈的拳劲震飞出去。

方剑明和宝珠随后赶到,见状,方剑明腾身掠起,将上官无错从半空接住,落地后,道:“上官前辈,你怎么样了?”

上官无错脸色苍白,道:“小……小心青衣邪神。”

就在上官无错被震飞的时候,令狐松一手提起铁锚,另一只手屈指连弹,本已卷起的帆顿时展开,内力源源不断的催动,所在的战船如飞一般滑了出去。

其他战船上的官兵见了,一阵手忙脚乱过后,才往船上放箭。宇文修岚双袖扇动,真气暗出,将射来的乱箭一一打落,转眼间,战船已去了二十多丈。

从海里冲出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青衣邪神。他一拳击飞上官无错后,如同疯子一般的仰天长啸,啸声宛如霹雳轰天,附近的海面也为之翻动,还将附近船上的官兵震得吐口白沫,软倒在船上,少数人竟给他震得吐血身亡。

宝珠正好赶到,脸色一沉,运起佛门内力,高声道:“阿弥陀佛!”声音虽然不如啸声响亮,但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青衣邪神的啸声打断了。

随后,两人的身形在半空相遇,“蓬”的一声过后,宝珠竟也被震落到海边,脸色显得有些凝重,道:“阿弥陀佛,各位请小心,这个人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青衣邪神如同大石般被宝珠的内力震落海中,但是,他很快又从海底飞出,像一只猛兽般大叫一声,全身变得通红,脚尖在桅杆上一点,“咔嚓”一声,粗大的桅杆断裂,轰然倒下,而青衣邪神则如炮弹一般轰向方剑明。

方剑明刚把上官无错放下,便遭到了青衣邪神的袭击,脸色一沉,天蝉刀霍然出鞘,凝集所有的力量朝对方砍去。

“嘭”的一声,就在这刹那间,青衣邪神居然大胆而又惊险的用手掌紧紧的夹住了天蝉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通红的身体愈发妖艳而又鬼气,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刚从血池里出来的人。

方剑明只觉双臂沉重欲裂,人不住的后退,到了最后竟离地而起,黑袍见主人身处困境,想也不想的就将手中的箱子仍出,打向青衣邪神的后心,“啪”的一声,箱子确实打中了对方,但此时的青衣邪神已不是往日的青衣邪神,一股魔力从他身上反弹,将箱子震成数片。黑袍见箱子就这么毁了,呆了一呆。

早在桅杆倒下的时候,宝珠身形一长,凌空纵起,将桅杆接住了,虽然没有人被砸中,但也把不少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忽听一声长啸传来,原来是方剑明被青衣邪神逼得发狂,运起了足底的“醒神经”,两人同时落向地面,将地上砸起了一个深坑,接着,两人从坑里对打着跃出,刀影纵横,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夹杂在刀影之中诡异的闪现。

龙碧芸等人关心方剑明的安危,顾不得去追令狐松,朝两人的所在跃了过去,龙碧芸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运起内力,使出“初夏秋冬笈”中的“冬”字诀,将手一挥,发簪带起一股寒气飞向青衣邪神。

发簪去势如电,正打在青衣邪神的后肩,这簪上带着龙碧芸的全身功力,别说人的躯体,就算是宝刀宝剑也要为之洞穿,谁知却没有穿进青衣邪神的体内,但“春夏秋冬笈”果然不愧为四大圣书之一,发簪一及青衣邪神的身体,簪上的寒气瞬时化成寒冰,将青衣邪神包裹了起来。

方剑明挥刀一砍,青衣邪神虽被寒冰包住,但还是能闪开一分,刀光伴随着蝉儿落下,顿时将青衣邪神的一只手臂斩断。

“轰”的一声,青衣邪神奋力一震,破冰而出,脸上除了愤怒外,并没有疼痛的表情,一掌印向方剑明。

纪芙蓉、白依人、祝红瘦同时将手中的宝剑扔了出去,三把剑急如电光,插向青衣邪神的后心,青衣邪神听到风声,大吼一声,收掌反甩,将白依人的宝剑打断,银龙剑和玄女剑也被打飞出去,不过,银龙剑和玄女剑毕竟不是普通的宝剑,立时在他的手掌上割开了两道口子,流出血来。

方剑明的哪一刀下去,本以为会把青衣邪神劈为两半,哪知道仅斩断了他一只手臂,眼见青衣邪神分心去对付三把剑,醒神经的力量集中到脚尖,飞起一脚,正踢在青衣邪神的小腹上。

青衣邪神终于感到了痛苦,惨叫一声,横飞出去,摔在数丈外。方剑明见了,暗自惊骇,早先的时候,青衣邪神也曾被他踢过一脚,人飞去甚远,这一脚比论威力当在那一脚之上,却仅将他踢飞数丈,看来,青衣邪神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是不正常得太过离谱。

众人只道青衣邪神这次该不会站起来了,谁料他转眼间就站了起来,眼里闪着两道怪异的光芒,面上一片痛苦,全身发抖,任谁见了都觉可怕。

一群弓箭手来到近前,在雷海一声令下后,弓箭齐发,射向青衣邪神,利箭撞在青衣邪神身上,纷纷折断,竟伤他不得。

众人大吃一惊,青衣邪神向四周扫了一眼,面上痛苦表情更甚,嘴里喊道:“杀,杀,杀……”一只手臂挥动起来,四下乱闯。众人见他装如疯子,忙退开。忽见他凌空一翻,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双眼珠几欲破眶而出,单手在身上狠抓起来,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令他痛苦欲死。

白依怡吃惊的道:“他怎么了?”

龙碧芸柳眉一皱,沉吟道:“看他的迹象似乎是……”

海上传来令狐松冷冷的声音道:“姓方的小子,你屡次破坏本门的事,这次又害死了本天尊的几个得力手下,本天尊绝不会放过你。”顿了一顿,道:“青衣邪神的武功如何?他吃了本门新近炼成的丹药,会无休止的与你们纠缠下去,哈哈哈……”一阵笑声飘来,已去得远了。

青衣邪神听到笑声,猛然跃起,向外就跑,所去的方位恰好是朱祁嫣等人站立之处,箭如雨下,射在他的身上,丝毫不起作用,陈将军和穆将军吓得脸色苍白,慕容平、“贾飞羽”、叶开怀长啸一声,越众而出,施展绝学,招呼向青衣邪神。

青衣邪神似乎已经不懂得什么招式,单臂一挥,一股劲力冲出,将“贾飞羽”和叶开怀震退,只有慕容平的长枪占了便宜,枪尖刺在青衣邪神的身上,本以为这一枪能把对方刺穿,谁料一股反弹之力传来,将他连人带枪震得凌空狂翻筋斗,落在十数丈外。

“逍遥二老”正要扑上,朱祁嫣早已点燃了西洋火枪,瞄准青衣邪神开出一枪,“砰”的一声,正中青衣邪神。

青衣邪神呆了一呆,全身一震,又向前冲了过来。这把西洋火枪比起朝廷制造的火铳来,无论是在样式上,还是在威力上,都要强上不少,是朱祁镇送给朱祁嫣的,想不到也没能把青衣邪神怎么样。

段延宗有心试试自己的“逍遥神剑”究竟练到了何种境界,运足功力,射出七股无形剑气,一股比一股还快,先后打在青衣邪神身上。青衣邪神虽没有被打倒,但也觉得不舒服,朝段延宗猛扑了过来。

宝珠观察了青衣邪神半天,这会儿突然道:“段施主,把他引到老衲这里来。”然后看向方剑明,道:“方施主,场上所有的兵器也就只有你的能对他造成伤害,待会还须你出手,不然让他这般发疯下去,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说到这里时,段延宗业已把青衣邪神引到了他不远处。

宝珠伸手摘下胸前的哪串佛珠,真气暗运,每一个颗珠子竟闪耀着奇异的光芒,一方面是因为珠子的特质,另一方面则显示了宝珠深厚的内力。

“段施主,请快闪开。”

闻言,段延宗心知老禅师要出绝活,奋力向外掠开,青衣邪神正要追上,宝珠手中的佛珠飞出,根本不给他任何移动身形的机会,打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佛珠又飞回到宝珠手中。

青衣邪神如中霹雳,大叫一声,扑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竟没有立刻站起来,方剑明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飞身而上,天蝉刀闪电般落下,“轰”的一声,天蝉刀的魔力在这一刀展现无遗,把青衣邪神的身体震入地下,转眼粉碎,血水混合着泥土,令人作呕。

方剑明收刀后退,脸色略显苍白,“哇”的一声,吐出的倒不是鲜血,而是苦水。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官兵从远处跑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一边惊慌失色的道:“不……好了,打……打起来……来了。”稍一失神,猛然扑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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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断刀,我师妹的性格只有我最清楚。你爱上她,只能算你倒霉。你与沙漠之狐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来暗算本王,现在沙漠之狐下了地狱,本王也不会杀你了,你还是走罢。”

断刀狂笑一声,道:“走?你太小看我了,我绝不会走。你不杀我,我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凤飞烟见了他这个模样,不禁有些可怜他。如果不是蒙面女子的话,他应该不会与沙漠之狐联手来暗算父亲,如果他们不联手暗算父亲,父亲也不会伤在沙漠之狐的剑下,她也就不会担心父亲不是蒙面女子的对手。

虽然从大漠之王脸上的表情看来,他所受的剑伤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父女连心,凤飞烟总觉得父亲是在做给她看的,除了不让她担心外,更大的原因可能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他大漠之王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生命只有一线,也要表现出一城之主的气魄来,才不会愧对“大漠之王”这四个字。

蒙面女子发出一声冷笑,对断刀的话似乎很不屑,目光一转,落在大漠之王身上,道:“师兄,我的话你听清了没有?”

大漠之王道:“你说。”

蒙面女子想了一想,道:“第一,你要恢复我副城主的身份。”

大漠之王道:“我能当上城主,全靠你父亲当年对我的提携。这个条件并不很难,再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撤掉你副城主的身份。”

蒙面女子道:“这我不管。第二,我要你娶我为正室。”

凤飞烟听了,又惊又怒,道:“你这个毒妇死了这条心吧,我爹绝不会娶你的。”

大漠之王好像没有听到女儿的话,抬头望着天空,道:“正室之名,在你父亲未死之前,就已经给你定好,只是你最后选择了离开。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娶了那么多老婆,但我至今没有立正室。”

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答应这个条件,但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没有异议。

凤飞烟怎么想不到父亲会答应这个条件,脸色苍白得可怕,呆呆的看着大漠之王,想问这是为什么,但开不了口。

蒙面女子得意的笑了几声,道:“师兄,你果然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爹当年肯把城主的位置传给你,就是看在这一点上。要不是我当年一时意气用事,也就不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大漠之王依然看着天空,好像天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缓缓的道:“我这个人虽然很坏,但谁对我好,我会加倍的奉还。我只是奇怪,你当年那么恨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为什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件事情?”

蒙面女子的眼神微微一怔,忽然变成寒光,冷冷的道:“师兄,你别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你答应了我的第三个条件,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大漠之王将目光收回,落到她的身上,用一种古怪之极的语气问道:“师妹,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不是要烟儿认你做母亲?”

听了这话,蒙面女子立时发觉不妙,眼里闪过一道杀气,就在这一瞬间,两人突然展开了杀招。漠之王运起内力,一股骇人的真气潮涌涌出,右掌势如惊涛一般拍向对方。

蒙面女子身子跃出,同时伸手一探,腰下的宝剑霍然出鞘,剑光刚现,刹那间便暴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轮巨大的碧月。

霎时,十丈之内,飙风大作,剑气横流,一股强暴的力量在剑气之中左冲右突,似要把这股剑气破坏掉,但剑气组成的剑罡有一种令人无法阻拦的魔力,堪堪抵住了强暴的力量。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剑气陡然加强了一倍不止,那股强暴的力量也同时加大,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泥土翻飞,两人退回原地。

大漠之王脸色阴沉,手里握着一团面纱,冷冷的道:“师妹,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自认对你算是够好的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寒山碧月’吗?你在寒山之上练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杀我。这么多年,我何曾与你为难?你利用断刀和沙漠之狐来暗算我,我不怪你。你要做副城主,我也答应你。但是,凡是对烟儿不利的事,我绝不会退步,你好好考虑。”

蒙面女子脸上已经没有面纱,露出一张勾魂的脸庞。说真的,她长得可以用千娇百媚来形容,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就是这股成熟的女人味,才是令男人动心的地方,难怪断刀这样的男子也会甘心为他卖命。

比起她的脸蛋来说,她手中的宝剑毫不逊色,宝剑通体青绿,诡异之极,因为她穿的也是一身青绿,乍一看去,除了洁白的手外,几乎让人以为宝剑和手臂是连在一起的。

“师兄,我差点上了你的大当。想不到你对这个小贱人会这么好,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就休怪我不义!”寒山碧月(蒙面女子)厉声道。

六个护法见两人就要展开生死绝战,同时迈上一步,三护法劝道:“城主,副城主,属下斗胆,你们彼此退让一步,大家……”

大漠之王与寒山碧月异口同声的喝道:“住口!”

凤飞烟刚才虽然没有看清父亲是如何将蒙面女子的面纱抓下的,但她能想像得到,父亲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更不可能只抓下对方的面纱,虽不能说是要杀对方,但最有可能是想把她制住。可惜,这蒙面女子竟会是西域绝顶高手之一的“寒山碧月”,看她的剑法,其武功之高,尤在与她齐名的断刀和沙漠之狐之上,别说大漠之王受了剑伤,就算他没有受伤,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制住她,也是难如登天。

凤飞烟现在体会到了父亲的用心,他身为大漠之王,绝不可能让人帮他,就算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好让身上的伤势好转,没想到的是,最后,他仍然没有一招制住对方。

其实,大漠之王对寒山碧月有所顾忌,同样,寒山碧月对他也有顾忌。她虽然算准这个师兄绝不会让那六个手下和十三个怪人插手,但她拿不准凤飞烟,凤飞烟若加入的话,不要说杀大漠之王,她自保都有问题,好在她对师兄的性格把握得很好,不管凤飞烟怎么说,师兄都没有让凤飞烟加入。

凤飞烟不能再看下去了,走出来,双掌一提,冷声道:“寒山碧月,你上来,我要和你比试比试。”

寒山碧月尖笑一声,阴恻恻的道:“小贱人,别以为你内力深厚就可以挡得住我手中的宝剑,我要杀你,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

大漠之王沉着脸斥道:“烟儿,你下去。”

凤飞烟道:“我不下。”

大漠之王见她不肯听话,语气和缓下来,道:“我知道你这是为了爹好,但爹身为大漠之王,绝不能堕了自己的名头。爹答应你,绝不会再对这个女人手下留情!”

寒山碧月脸色一变,发生一声阴森森的笑声,道:“好,你对我不留情,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你我之间的事,早就该解决了。”

话罢,内力贯注剑身,碧色的剑光发出,令人心寒。

大漠之王将手一挥,一股浑厚而又柔和的劲力打出,将凤飞烟推出了丈外,还没有等凤飞烟抢上,他便长啸一声,离地跃起,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寒山碧月盖去,手距离对方还有一丈,但强劲的力量业已将寒山碧月全身罩住。

寒山碧月发出一声尖利的怪笑,宝剑舞动,霎时不见了她的身影,只有碧色的剑光旋转着腾起。

大漠之王将全身的功力凝集在手臂上,别说一般的兵器,就是宝剑,恐怕也伤不了他的手臂,只见他的身形在半空连换了八个方位,每换一个方位,都会闪电般的攻出六掌,极大在剑光上,发出铿锵之声。

凤飞烟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要发现父亲稍有不测,她会不顾一切的上去助阵。那六个手下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从内心上说,他们当然希望大漠之王能击败寒山碧月,但不管怎么说,寒山碧月毕竟是上一代城主的女儿,而且当年对他们也很好,因此,他们也不想看到寒山碧月为大漠之王所杀。

断刀虽然也在看,但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已经麻木了。那十三个怪人站在远处,更是动也不动。

不久,两人交手上百招,兀自没有分出胜负。一来,大漠之王毕竟是有伤在身,不能发挥全力。二来,寒山碧月的剑法确实出众,大漠之王屡次想夺下她手中的宝剑,但都被她及时的截住了。

过了一会,形势出现了变化,寒山碧月的攻势已不如先前那般猛烈和快速,相反,大漠之王的攻击力越来越强盛,气势一时达到了极限,若不是他先前受了剑伤,只怕寒山碧月现在已经伤在他的掌下。

激斗之中,大漠之王突然暴退,接着便迅雷般冲上,手臂快速屈伸,瞬息发出三掌,虽然仅是三掌,但一气呵成,掌影飘忽不定,掌力狂风般卷出将寒山碧月的身形掀动。

寒山碧月料不到他的掌力竟会强大这个地步,身躯不稳,险些被第三掌打中,好在她将宝剑在胸前挡了一挡,“砰”的一声,大漠之王只觉整只手臂宛如电击一般,心头吃惊,他已和这把宝剑硬碰了不下于千余数,本以为这一掌定能将它震为两截,谁料到仅仅是把寒山碧月震出三丈,宝剑还好好的。

寒山碧月更加吃惊,她虽然知道师兄武功要在她之上,但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对方的实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两人的身形分开之后,大漠之王没有立刻展开攻击,而是沉声道:“师妹,看在师父的份上,我再饶你一次,你走罢。”

话音未了,寒山碧月面显狞笑,突然飞身扑上,手中宝剑一挥,剑气冲天,半空顿时出现碧色的月牙形剑罡,落向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知道这一剑定是她最强的一剑,急忙双臂一振,批在身上的大髦无风飞舞,猎猎作响,一股怪异的无形真气从他身上传出,恰好挡住了剑罡,不过,虽然挡住了剑罡,但剑身却没有挡住,剑尖正一寸寸的逼向他的胸前。

这时,两人身体三尺之内都流转着一层诡异的气流,两人脸色异常的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忽然,大漠之王将真气一收,寒山碧月剑上的阻力消失,连人带剑飞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当”的一声,两人的身躯一合分开,剑光收敛,寒山碧月身形翻滚着斜冲上天。

大漠之王向后退了两步,留下深深的脚印,站住身子,抬头喝道:“师妹,你的剑已经断了,还要再打下去吗?”

原来,就在大漠之王收回真气的一刹那,他早已准备好了对付之策,真气在体内急转,屈指一弹,顿时将对方的宝剑折断,内力随着剑身涌出,将寒山碧月的身躯送上了半空。不过,由于寒山碧月这一剑的劲力实在太大,将他震退了两步。

“我要你死!”

寒山碧月双脚在一棵树上一踏,身形化作电光落下,手中的半截宝剑一挥,剑锋划向大漠之王的脖子。

大漠之王大吼一声,一掌拍出,“蓬”的一声过后,寒山碧月手中的半截宝剑只剩下小半截。

这时,两个人的身形都完全顿住了,寒山碧月脸色一狞,突然伸出左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厉声道:“我杀不了你,干脆死了算了。”

大漠之王暴伸右手,及时的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要死也不能死在……”

话还没有说完,寒山碧月右手一起,手中的小半截断剑急如电光般落下,正中他的胸膛,幸亏他间不容发之间运起了护体真气,加上那把断剑没有剑尖,无论寒山碧月如何发力,都没有刺入他的胸口。

寒山碧月双眼圆睁,将全身的内力贯注断剑,状若疯子一般的喝道:“我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块!”

大漠之王只觉她剑上的力道一下子加到了最大,真气在体内快速运转,一股反弹之力冲出,同时伸手扣向她拿剑的手腕,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腕的一刹那,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奋力的向外飞纵,双掌缩伸,重重的印在寒山碧月身上。

“贱人……”大漠之王口中说着,向后退了几大步,伸手摸向扎进体内的断剑,双目喷火。

“哇”的一声,寒山碧月口里狂喷鲜血,全身经脉寸断,远远的横飞出去。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在眨眼之间,待凤飞烟明白过来时,寒山碧月已经被大漠之王双掌震飞出去。凤飞烟粉脸惨白,惊呼一声,朝父亲跃了过去。

“爹……”

凤飞烟扶住了身形摇摇欲坠的大漠之王。

大漠之王的脸色异常苍白,道:“烟儿,你别哭,爹不会死的,爹是大漠之王,没有谁能杀得了爹。”

第五百五十三章 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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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第五百五十三章萝卜天魔圣

第五百五十三章萝卜

“风尘四侠”中的飘然生距离那官兵不太远,身形一晃,掠了过去,及时把对方抓稳,道:“慢些,慢些,你说明白点,谁和谁打起来了?”

那官兵喘了一口气,道:“因为……因为珠宝的事情,陈大侠他们三个动怒,出手打伤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方剑明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暗道:“不好,定是陈大哥三人与官兵起了冲突。”

心中想着,疾跃而出,朝海岛深处纵去,其他人也跟着他掠向了岛上。

当方剑明赶到石林中的时候,场面相当的混乱,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在三四十个官兵,个个鼻青脸肿的,疼得直叫唤。陈锦蓝、黄升、晁烈正与一群官兵打斗着,三人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给这些官兵一点颜色看看,教训教训他们而已。

“大家请住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方剑明落到场中,施展“九天玄女步”,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先后将三人拉开。

两个军官模样的汉子想是愤怒过头,挥舞着大刀砍向了方剑明后背,不等方剑明出招,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啪啪”两声,两个军官摔出一丈多外,大刀也脱手而出,落在远处。

“你们两个不想活了,竟敢对方少侠如此无礼!”逍老的声音喝道。

两个军官爬起身来,见是逍老,哪敢生气,尽管被对方打掉了两颗牙齿,也只有合着血吞下。

一个军官捂着腮膀子,吞吞吐吐的道:“逍老,他们……他们仗着着武功高,欺……欺负我们。你老也看见了,地上……地上躺了这么多的兄弟。”

就在这时,龙碧芸等人也赶了上来,一脸的疑惑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锦蓝三人为何会与这些官兵起了冲突。

晁烈“嘿嘿”一笑,道:“我们欺负你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是官,我们是民,你不欺负我们就算万幸了。”

逍老转过身来,看着逍老,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方剑明忙道:“逍老,这位前辈就是昔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戟王’晁前辈。”

逍老道:“我不管他是什么王,我只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升生怕事情闹大,抢先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他们要进洞去搬珠宝,我们不许,彼此一言不合,大家就活动了一下筋骨。”

遥老眉头一皱,道:“你们为什么不许?”

陈锦蓝“哈哈”一笑,道:“这批珠宝是方老弟截下的,没有他的同意,谁敢动珠宝一个手指头,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先前说话的那个军官镇定了下来,道:“这批宝珠乃是赃物,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拿去。逍老,我们是……”

遥老突然飘上,反手一掌,给了他一个嘴巴,喝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方少侠是什么人吗?他是公主的好朋友,你与他的朋友过不去,就等于是跟他过不去,跟他过不去就等于是跟公主过不去,你有几个脑袋?”

那军官被打得翻了一个跟头,爬起来时,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虽然吓得要命,但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存心与陈锦蓝三人作对,道:“我们两个也是为了弟兄们着想,想我们为朝廷出生入死,有多少兄弟死在海上,难道就没有一点功劳吗?”

逍老怔了一怔,忽听有人笑道:“你说得没错,但是你们不应该打这些珠宝的注意,你们有功劳,朝廷自然会论功行赏,这次剿灭倭寇和海贼,每个人都有功劳。依照你们的行为,别说功劳,不受处分就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好在在场的武林朋友都是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你们两个赶紧向方少侠和他们的朋友陪个不是,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说这话的人是慕容平,朱祁嫣生怕逍老一个人管不住“闹事”的官兵,还派了慕容平前来。他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果然不愧是“清风楼”的人。

两人见连金龙武将都这么说,知道方剑明是他们惹不起的人,一起上来谢罪。

方剑明道:“不必,不必,大家也是误会。两位请放心,这批珠宝我会原封不动的交给公主殿下。打伤了你们的属下,实在对不起。”

两个军官不敢再多嘴,退了下去。

慕容平朝方剑明微微一笑,道:“方少侠若信得过在下,便由在下叫来金龙武士,帮你把这批珠宝搬运到船上。没有少侠和公主的同意,任他是谁,在下也绝不会让他靠近珠宝半步。”

方剑明大喜,双手一抱,道:“有劳慕容将军了。”

慕容平道:“不敢,不敢。”

此事就算是平息了,那两个军官和一批挨打的官兵只有自认倒霉。说实话,这些官兵确实起过贪心,打算在搬运珠宝的时候偷偷拿走一些,谁知道他们连箱子都没见着就挨了一顿揍,可真够可怜的。

原来,挨了逍老两次打的那个军官是第一个达到这里的,他带来的官兵不是很多,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又来了一个军官,两人贪心大起,走开一合计,回来便态度蛮横起来,仗着是朝廷的官员,声言要搬走洞中的珠宝。

晁烈三人岂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当然不会让他们搬走。幸亏三人出手不是很重,不然这些官兵早被打得没气了。

翌日,躲在海岛深处的那批海贼也被抓住了,大部分是自动出来受降的。他们确实没被杀头,不过,少不了要被官兵一顿拳打脚踢。

这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但逃跑了令狐松和宇文修岚这两个人,不免有些遗憾,当时的情形实在令人难以预料,众官兵刚经过一场厮杀,哪里还有精力扬帆去追人呢,加上是深夜,连大白鹤都不敢去追。

龙碧芸因为惦记着中原的事,当天便要离开,在离开之前,她拉了方剑明出来,两人散步一样的走在海边,闲聊了几句,龙碧芸才说起正事,道:“方郎,你知道你昨天说的一些话有些过大了吗?”

方剑明诧道:“什么话?”

龙碧芸道:“就是有关珠宝的话。”

方剑明回想了一会,脸上微微一红,道:“没错,我现在想来,也觉得那些话确实说得太轻率,都怪我过于冲动了。”

龙碧芸听他自责,反而笑了起来,道:“这一点虽然是你经常犯的毛病,但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方剑明苦笑道:“芸儿,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越想越觉得麻烦,朝廷上下,能有多少不贪的官员?想把那批珠宝用到实处,总不能像我以前那样见到穷人就接济罢?你给我出出注意。”

龙碧芸“噗嗤”一笑,道:“你惹上的麻烦,还好意思让我为你担上。”

方剑明向她作了一揖,道:“芸儿,在这方面,你比我聪明多了,我是诚心诚意的向你求教。”

龙碧芸道:“你少给我戴高帽。”顿了一顿,笑道:“我有一个法子,就怕你不肯答应。”

方剑明脸上一喜,道:“什么法子?”

龙碧芸道:“你忘了一个人么?”

方剑明迷惑的道:“我忘了谁?芸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龙碧芸道:“你不是公主的‘好朋友’吗?只要你跟你的这位‘好朋友’说明你的难处,凭她堂堂公主的身份,除了当今天子之外,谁敢动那批珠宝的歪脑子?”

方剑明听她话中有话,忙表明态度,道:“芸儿,我与公主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不要多心。”

龙碧芸佯嗔道:“你看我像喜欢吃醋的人吗?”

方剑明拉起她的一只玉手,道:“芸儿,你不要生气。你知道么?自从依怡姐离开之后,我心中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的女孩,我不是她们当作姐姐,就是把她们当作妹妹。”

龙碧芸心里欢喜,口中却道:“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方剑明道:“哪里不对?”

龙碧芸看了看他,幽幽的叹了一声,徐徐的道:“在你未出世之前,你和东方妹妹就已经有了婚约,难道你想赖掉吗?依人妹妹孤苦伶仃,你既然答应过依怡姐要照顾他,你又怎能忍心让她伤心?现在的这个依怡姐天真烂漫,除了你的话,她谁的话也不听,你当真会丢下她不管吗?你对峨嵋派有大恩,芙蓉妹妹一直把你视为她心里的英雄,对你有很大的依赖,你如何能抛开她?还有祝姐姐,你当真以为她对你没有情意吗?”

方剑明听了她的话,汗都流出来了,道:“我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心,除了武功高一点外,其他方面其实都不出众,她们何以会对我这般?”

龙碧芸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一句话虽然俗了点,但很有道理,或许你就是我们所看中的那个萝卜,即算青菜再好吃,也不能让我们动心。”说到这,“噗嗤”笑了一下,道:“你这个萝卜,想吃的女孩太多了,我总不能把你霸占,就只好让她们吃了。”

方剑明苦笑不已,道:“芸儿,你调皮起来,比依怡更让人头疼。”

龙碧芸见话题越扯越远,心知现在也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你究竟去不去找你的‘好朋友’?”

方剑明没做声,过了一会,才道:“有她帮忙,我当然非常放心,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逍遥二老对我一直有成见,我怕一开口,就要被他们挤兑。”

龙碧芸美目中闪过一道笑意,道:“公主殿下始终是千金之躯,无论她答不答应你,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方剑明沉思了一下,突然一拍脑门,道:“不错,我只考虑到我自己,倒没顾及到公主的面子,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

龙碧芸道:“谁说行不通?”

方剑明半天摸不着头脑,道:“芸儿,你就饶了我吧,你真有办法的话,就赶快告诉我罢。”

龙碧芸也不想再刁难他,道:“这种事你也不一定要亲自去对她说啊。”

方剑明也不是糊涂蛋,“啊”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要我……”面上微微一笑,道:“芸儿,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帮我的这个大忙啦。”朝龙碧芸深深作了一揖,道:“多谢芸儿。”

龙碧芸想不到他会来此一招,正要说什么,有人“咯咯”大笑起来,两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听那人娇声笑道:“你们两个好亲热啊,什么多谢芸儿?你是不是要讨龙妹妹做老婆了?”

龙碧芸白玉般的脸蛋上微微一红,方剑明又窘又惊,道:“你胡说什么,你……你怎么跑来了?”

白依怡眨眨眼,道:“老和尚和麻雀伯伯让我来找你们回去,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开了,你们再不过去的话,我们可不等你们啦。”

两人听后,这才知道她何以会出现。不过,她来到近前,两人也没发觉,虽然也是因为大意,但她的身法确实是高得吓人。

前往西域的官道上,正有一行人不快不慢的朝前移动着,虽然每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但他们都没有急着赶路的意思,信缰而行,时而传来大笑之声,笑得最多,也最为开心的是一个身披大髦的中年男子,他旁边一骑,是一个美若天仙的绝色女子,见中年男子笑得这般快活,绝色女子本来还有一丝惆怅的心情立时一扫而尽。

“中原是一个太多纷争的地方,本来就不适合我,我现在与爹爹在一起,又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忘了他吧,我们之间是有缘无份,再多思念只能图增烦恼。”

她心中想着,抬头看去,见前面远处的路旁有一家酒店,门前挑着一副酒帘子,迎风招展。

“烟儿,前面有个酒家,我们就在那里歇歇脚,好不好?”中年男子道。

绝色女子点头道:“爹,就按你说的办。”

一行人来到酒店外,纷纷滚鞍下马,从酒店里走出一个伙计,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看出他们是江湖中人,不敢怠慢,吆喝一声,道:“各位客官,店里请。”

中年男子当先走进店内,目光一扫,双眉微微一皱,店里虽然摆放着八副桌椅,但只有一个客人。

那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客人,背对着大门,一身黑衣,桌上放着一个用灰布紧紧包裹的东西,他的坐姿很奇特,好像有一只脚跛了,不得不把那只跛脚尽量的往外放。

本来,一个跛子,没有什么好希奇的,但中年男子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杀气。

这时,那店伙计象征性的擦了擦一张桌子,道:“客官,请坐。”

中年男子与绝色女子来到近前,坐了下去,其余的人各自找位置坐下,一共占去了四副桌头,中年男子和绝色女子占一副,六个相貌怪异的人占一副,十三个拿着哭丧棒样兵器的怪人占去了两副。

那六个相貌怪异的人所坐的位置正好把中年男子所在的桌头和那黑衣人所在的桌头隔开,虽然之间还空着一副桌头,但无形中,恰好挡住了彼此的视线。

绝色女子看出端倪,低声道:“爹,这黑衣人有问题?”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没事,是他们多心了。”抬起头来,大声叫道:“伙计,快把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端上,有什么好酒,也拿几坛来。”伙计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下去了。

伙计刚下去,那黑衣人端起桌上的一碗酒,咕嘟一声喝干,随后,扔下一锭碎银子,拿起桌上的灰布东西,冷冷的道:“大漠之王,你终于来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鬼神的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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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烟颤声道:“爹,我不哭,让女儿给你疗伤。”正想往对方体内输送内力,大漠之王拉住她的手,低头看着胸前只露出剑柄的宝剑,苦笑道:“不用了,我感觉现在很好。”六个手下赶到了近前,单腿跪下,道:“属下该死。”

大漠之王扫了六人一眼,道:“如今不是请罪的时候,你们都给本王起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越发苍白。

断刀眼见寒山碧月摔在远处,一跛一跛的走了上去,面色落寞而又苍凉,到了寒山碧月身边,只见她双眼大睁,竟还有一口气,只是说不出话。

断刀想起她的欺骗,又爱又恨,蹲下身子,一掌落在对方身上,叹道:“你这个样子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寒山碧月张口一吐,一股鲜血喷在断刀脸上,双眼终于闭上了,断刀也没去管脸上的血渍,突然疯子一般的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紫衣,你我曾在月下发过毒誓,谁若背叛对方,谁就不得好死。你背叛了我,就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你虽然死了,但我绝不会背弃你,我要把你抱回寒山,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说着,将寒山碧月的尸体抱起,朝外跛着脚就走,走出不远,一个怪人将手中狼牙棒般的兵器一挥,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他走吧。”大漠之王的声音传来。

那名怪人将兵器一收,退到一边,断刀“哈哈”大笑,抱着寒山碧月离开。

这时,大漠之王在凤飞烟和一个女护法的扶助下,慢慢的平躺在地上,他觉得这样比站着舒服多了。寒山碧月的那把宝剑里还藏有一把短剑,也就是“剑中剑”,其锋利,犹在长剑之上。当两人的真气在断剑上相遇并碰撞时,剩余的剑身再也经受不起,顿时粉碎,里面的短剑露出,刺破大漠之王的护体神功,好在大漠之王及时闪开一分,没有让剑尖刺入心脏,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拔出剑来。

“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凤飞烟给父亲吃了三颗药丸后,禁不住落泪。

大漠之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烟儿,你不要难过,爹活了这么多年,早该自足了。爹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你到我们的家去了。”

凤飞烟心中悲痛,哭道:“爹,你说过,你是大漠之王,你不会死的。”

大漠之王道:“傻孩子,爹虽然是大漠之王,但也是人,是人都会死。爹死之后,大漠之城就交给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新的大漠之王。”

凤飞烟更加悲痛,眼泪簌簌的滚下,大声叫道:“我不要什么大漠之王,我只要你活着。爹,你答应过女儿,要和我一块回家,现在还没有到家,你就要离开我,你……于心何忍!”

大漠之王嘴角突然流出一道鲜血,惨然一笑,道:“爹何尝不想与你一块回去,但是……”说到这,剧烈的咳嗽了一下,接道:“但是……爹这一次要失信于你了。这是一种宿命,大漠之王离开了西域,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回去?西域老虎离开西域,结果被血手门的人杀了,石剑客离开西域,结果被爹击败,断刀、沙漠之狐,还有师妹,也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爹是最坏的一个,杀的人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多,爹能有这么一个结果,已经算是老天对我的格外开恩了,烟儿……”

凤飞烟嘶声道:“爹……”

大漠之王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不要怪爹,爹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靠近……靠近……”

凤飞烟将头凑上去,大漠之王喘了一口气,道:“这……这件事……关系重大,是……是……”嘴角突然鲜血狂涌,话没有说完,竟一口气断了。

凤飞烟怔了一怔,顿时悲痛欲绝,抱着父亲的身子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六个护法站起来,面色都非常沉痛。

倏地,远处传来一声惊恐的惨叫,众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两具尸体宛如巨箭一般从林外飞来,“啪嗒”两声,落在场中,正是寒山碧月和断刀。

寒山碧月早已死了,但断刀既然还没有力气抱走寒山碧月,就说明他还有些实力,是谁能在一瞬间将他击杀?这人的武功高得未免太吓人。

突然,一个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林中,十三个怪人的中的一个刚转过身去察看,还没有看清来人长得什么样子,一股狂风袭来,死亡的气息笼罩心头,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已经被一件带有魔力的兵器扫中,飞了出去,落地后再也没有生息。

众人冷汗都流出来了,那人发出一声宛如钢铁一般的冷笑,霎时出现在六个护法三丈外,将手中的一件兵器往地上一杵,一对闪着精光的眼睛一扫,冷冷的道:“你们的城主怎么了?”

六个护法定睛一瞧,看清了来人,心里大吃一惊。十二个怪人举步向场上围拢,那人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好像他们就是死人一般。

三护法按住心头的惊惧,道:“尊……尊驾可是鬼神聂前辈?”

来人脸上带着一副狰狞的鬼面具,除手上多了一件兵器外,正是鬼神聂皇杰的打扮,世上也只有他会发出那种钢铁一般的声音。

凤飞烟一听,收起泪水,缓缓的站了起来,向这个近来名声震惊天下的血手门门主看去,看到对方这身有些吓人的打扮,倒没有多少惊惧,只是当看到他手上的那件兵器时,心里大震。

那是一件极长的泛着血红色的金枪,枪尖隐隐透出一个怪异的黑色,令人望而生畏。

聂皇杰看到看了地上的大漠之王,眼神猛然一冷,竟射出一股寒气,沉声道:“他死了?”

凤飞烟异常的镇定,道:“聂前辈,家父不幸,被人暗算,你若要找他老人家报仇的话,就找我好了。”

聂皇杰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道:“你就是飘香宫的宫主凤飞烟?”

凤飞烟道:“飘香宫已经不存在,我也不再是什么宫主。”

聂皇杰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也不见是如何出手的,枪影一晃,顿时将两个逼上来的怪人刺翻,那把金枪也不知道有何魔力,竟将两人的身子震出好远,落地后再也没有动静。

如此一来,连凤飞烟也惊骇起来,这把金枪是什么枪?竟有这么大的威力?说它是神兵利器也不过如此。聂皇杰最拿手的功夫是“血手神功”,武林中的人都传开来了,但是,谁也没有听说过他会用枪,难道这是他的另外一项绝学?

“不知死活的东西。”聂皇杰冷冷的道。

凤飞烟脸色苍白,刚想要叫其他的怪人不要上前,四个怪人发出奇异的怪啸,将手中的兵器一挥,朝聂皇杰攻了上去。

聂皇杰发出一声冷哼,金枪一摆,枪尖发出一股黑色的气体,枪影晃处,三个怪人还没有来到他丈外,“啪啪啪啪”四声,先后被金枪打出去,口吐鲜血,在地上挣扎几下,顿时断气了。

六个护法见识了他的武功,脸色惨白,这十三个怪人乃大漠之王亲手训练的死士,论武功,虽然不如他们,但拼起命来,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休想在二十招之内胜过这些怪人。如今,聂皇杰这般轻易的杀了七个,这等实力,似乎比传说中的鬼神要强悍得多。

三护法念头急转,脸色一沉,喝道:“保护小姐!”

随着话声,六人纵跃而出,一字排开,落在凤飞烟前面,六人十二掌隔空发出,六人的掌力涌出,排山倒海般卷向聂皇杰。

聂皇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左掌朝前轻轻一拍,一股骇人的劲力匝地而出,“轰”的一声巨响,六个护法只觉双臂疼痛欲裂,站立不住,都向后退了三步。

聂皇杰仰天发出一声狂笑,笑声陡然一停,冷冷的道:“你们的城主既然已死,你们不如降了本门。”

三护法冷笑道:“聂皇杰,你看错了人,我等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其他五个护法随声附和。

聂皇杰眸子内泛起一道杀气,道:“你们如此不识抬举,本神就成全你们。”

三护法脸色大变,急叫道:“小姐,你快走,他由我们几个来对付。”说时,已经和其他五个护法展开身法,在剩下的六个怪人配合下,绕着聂皇杰转动起来,场上情形一时显得非常紧迫。

凤飞烟并没有离开,而是暗中运起了“罗刹心经”,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

十二个人的身形越转越快,从外面看去,已经看不见了聂皇杰的身子,凤飞烟心神一沉,将双目闭上,一双玉掌发出奇异的白色光芒,本来,在方剑明为她疗伤之前,她尽管已经练成了“罗刹心经”,但双掌并不会发出光芒,这是她这些天在练功中无意发现的,连父亲也没有告诉。

就在这时,十二个人发动了攻击,六根狼牙棒般的兵器夹着足以粉石的劲力挥了出去,六个护法各自使出了平生最厉害的一招,招呼向聂皇杰。

一时之间,狂风大起,呼啸不断,聂皇杰立在原地不动,眼看就要被十二个人打成肉饼,他突然舞动金枪,疾如电光般刺出,一股魔力四下一扫,十二个人只觉眼前闪动着无数个枪尖,枪尖呈黑色,万分诡异。

“砰砰……”一长串的碰撞声中,十二个人全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六个怪人死了三个,六个护法死了两个,其他的人虽然没有死,但已经受了重伤,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十二个人的身子刚飞出去,凤飞烟双眼一睁,暴shè精光,娇躯纵起,玉掌泛着夺人的白光拍向了聂皇杰。

聂皇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金枪横扫而出,一股魔力笼罩向空中的凤飞烟,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只听“轰”的一声,凤飞烟的手掌正打在枪身上,顿时被震飞出去,但这股魔力对她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很快,她又从另一面掠了上来。

聂皇杰冷笑一声,将金枪舞动,在身前布下了一层严密的防护网,他的枪法似乎还不太熟练,但足以将凤飞烟拦在外围,任凤飞烟的身法多快,都快不过他的他的金枪。要是他将枪法练输了,不出十招,凤飞烟只怕要死在他的手中。

凤飞烟将“罗刹心经”运到极致,除了能远距离和对方过招外,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子。

数招下来,她清楚的意识到就算父亲还活着的话,也根本不是聂皇杰的敌手。很快,二十招过去了,聂皇杰“哈哈”一声大笑,道:“凤小丫头,你能接下本神二十余招,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话音刚落,全身气势陡然俱增,金枪往前刺出,凤飞烟正要拼了全身力量和他决一死战,忽听一声暴喝传来,道:“姓聂的,接招!”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躺在地上的大漠之王猛然离地腾起,将披在身上的大髦闪电脱下,用力甩出,大髦贯注了无上真气,硬如钢铁一般旋转着卷向聂皇杰。

聂皇杰长啸一声,舍了凤飞烟,闪电折身,凌空冲出,金枪击向大髦,本以为一枪刺出,大髦必定会被枪上的魔力震碎,谁料这一枪仅仅将大髦刺穿了而已。高手过招,本在一念之间,大漠之王迅疾的凌空一转,一掌劈到聂皇杰胸前,聂皇杰左臂一抬,险到极点的对上了大漠之王的手掌,“啪”的一响,一股形如巨龙的飙风冲天而起,扫荡四周。

大漠之王这一掌是全力以赴,聂皇杰的出手却显得有些仓促,顿时,聂皇杰被大漠之王推着凌空飞出,途中撞断了十树棵大树,轰响震耳。

两人去势如电,转眼到了林边,凤飞烟见父亲“没死”,惊喜不已,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大漠之王本想凭这倾力一掌将聂皇杰打成重伤,谁知两人内力相遇之后,对方真气是源源不断,而他却是行将枯竭,之所以能把对方推出去,完全是因为巨大的冲力。

聂皇杰果然不愧为鬼神,一声怪啸发出,声震四野,内力霎时加强,非但将身形稳住,还把大漠之王震翻了一个筋斗。

大漠之王落在地上时,凤飞烟正好赶上,惊喜的喊道:“爹。”

“烟儿,爹没事,小心他手中的金枪。”

聂皇杰将手中的金枪一抖,穿在枪上的大髦霎时粉碎,他的人从半空缓缓落下,宛如仙人一般,冷冷的看了大漠之王一眼,道:“你当真没事?”

大漠之王傲然一笑,道:“我若有事,哪里还有力量攻击你。”

聂皇杰冷笑道:“想不到你会装死。”

大漠之王淡淡的道:“聂兄,你杀了我那么多手下,难道还不解气?”

聂皇杰将金枪往大漠之王一指,霸气十足的道:“江南一役,若不是你临阵离开,本神门下岂会败得如此之快。”

大漠之王冷声道:“聂兄,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帮你牵制武林联盟那么多天,也算是回报,我并没有杀你门下任何一个人,而你一来就将我的手下几乎杀光,你若还不满足,小弟奉陪到底。”

聂皇杰“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若能打败本神,也就不会装死了。大漠之王,大漠之王,你也只能称王。”

大漠之王大怒,发出一股超强的劲气,聂皇杰冷笑道:“来得好。”也发出了一股劲气,两股劲气相撞,大漠之王脸色更加苍白。

聂皇杰阴沉沉的道:“本神看你能强撑到几时!”

凤飞烟娇声喝道:“聂皇杰,我爹受了内伤,亏你是一门之主,还好意思乘人之危。”说着,打出一股劲气,与父亲联手对付聂皇杰。

聂皇杰一声冷笑,道:“你们父女联手,威力应该还要在单人之上,本神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本神怎样。”加强了劲气。

没几下功夫,他突然“咦”了一声,腾身跃起,“血手神功”暴然发出,大漠之王和凤飞烟也同时发出了“御女魔功”和“罗刹心经”,当两股劲气会合的时候,力量霎时大了一倍。

聂皇杰心头微微一惊,一晃身,避开劲气,道:“原来你们的武功是互补的。”

大漠之王大笑一声,道:“聂皇杰,本王虽然受了内伤,但你也看得出来,本王和小女联手出击,你也未必讨得了好处。”

聂皇杰抬头望天,似在深思,半响,看了一眼大漠之王,忽然发出一声怪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本神杀了你这么多手下,气早消了,本神就放过你们。”说罢,将金枪一收,转身而去,别看他走得很慢,但没几下子就失去了踪影。

凤飞烟见聂皇杰走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道:“鬼神的武功确实高深莫测,爹,你的伤……”转头看去,却见父亲脸色苍白得可怕。

大漠之王缓缓坐下,声音苍老得令人凤飞烟心酸,道:“烟儿,这次爹是真的要死了。”

凤飞烟蹲下身去,想给他输送内力,大漠之王摇了摇头,道:“烟儿,没用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好爹的伤势,爹能强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有些事没有交待。”

凤飞烟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颤声道:“爹……”

大漠之王回头看去,刚好见到四个护法和三个怪人从林中走出,七人尽管行动迟缓,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大漠之王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但现在,手下死掉大半,心里多少有些悔恨,不过,这些比起得到一个亲生女儿来说,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烟儿,三护法他们对爹忠心耿耿,你今后要以礼相待,不可发小姐脾气。爹先前是耍了些心计,但我想他们会明白我的苦心,他们跟了我这多年,爹本不该怀疑他们的忠心,但为了你的将来,爹……”

凤飞烟虽然不想让自己落泪,但听了父亲苍老而又苦涩的话,禁不住哭了起来,道:“爹,你不要说了,女儿全都知道,女儿会把三护法他们当作叔叔阿姨看待的,就是爹的那三个贴身护卫,女儿也会把他们当作亲生哥哥一般看待。”说着,扶着父亲躺到了地上。

“爹这一辈子,杀过许多人,树下不少仇家,今后,你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最好不要出大漠之城。以聂皇杰现今的武功,中原武林,只怕已经没有人能制得住他,你答应爹,在血手门没有覆灭之前,不要踏入中原一步。”

凤飞烟芳心一震,见父亲一脸的关怀,眼泪不争气的滚下来,道:“爹,女儿答应你。”

大漠之王叹道:“我知道你对那姓方的小子还念念不忘,爹帮不了什么忙,但爹告诉你,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奇怪的缘份,你与他若还有缘份,早晚有一天会见面,若没有缘份,你再如何强求,也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顿了一顿,脸上突然泛起一种奇异的微笑,那是人在临死前的一种回光返照,凤飞烟见了,更觉悲凉。

“爹一直不相信缘份,但自从遇见你之后,爹才相信,这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到这,眼神涣散。

凤飞烟心里大痛,道:“爹,烟儿在听,你说罢,就这么说下去。”

突然,大漠之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双眼暴睁,双手紧紧的抓住女儿的手,道:“爹……爹得罪……得罪过波斯圣教,你……你要小心……小心他们……”一口气说到这,已经是极限,双臂无力的滑落,呼吸停顿,双眼永远的合上了。

凤飞烟想起这些日子与父亲相处的欢快时光,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仿佛看见父亲正对着她笑,当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下来时,眼见父亲平躺在地上,是再也不会睁开眼来看她一眼,心中的悲痛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竟忘了身在何处。活下来的四个护法和三个怪人远远看到这个场景,知道城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一起面向西方跪下。

第五百五十四章 西域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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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八绝天魔圣第五百五十四章西域高手

话声刚落,那六个相貌奇特的人中立刻站起两个,向他走了上去。大漠之王(中年男子)道:“他找的是本王,你们两个给我退回来。”两人不敢违抗,退回原位坐下。

大漠之王缓缓的站起来,看了黑衣人一眼,笑道:“阁下认识本王?”

黑衣人冷声道:“认识。”

大漠之王道:“看阁下的装束,好像也是西域人。”

黑衣人道:“不错。”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道:“阁下惜言如今,实乃本王平生仅见,阁下在这里等了本王多时,不知有何见教?”

自从与凤飞烟相认之后,他的口气已不像原先那般狂妄了,虽然也还自称“本王”,但绝没有看不起别人的意思。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道杀气,冷冷的道:“杀你。”

此话一处,凤飞烟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爹爹与你有何仇怨,你要杀他?”

黑衣人脸上禁不住闪过一道讶然,沉声道:“都说大漠之王没有子女,原来是骗人的。”

六个相貌奇特人中的一个喝道:“我们小姐问你话,你快回答。”

黑衣人转过脸来,这时,众人才看清他的长相。他生着一张平凡的脸,平凡得就算是见过他多次也难以记住他的相貌。

“大漠之城的十大护法只剩下你们六个了吗?”

大漠之王见他对大漠之城相当熟悉,不免有些惊奇,道:“阁下既然要杀本王,何不先报个名?”

黑衣人站起身来,拖着跛脚走了两步,冷笑道:“你早已记不得我了。”说着,慢慢的解开了手中灰布,露出一个刀柄。

那十三个手拿哭丧棒样兵器的怪人见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刀,同时站起身来,人影晃动,拦在了他的身前,内中一人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主人面前显露兵器。”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一群废物,我要杀他,又怎会怕了你们。”

这话把众人气得够呛,就是大漠之王也觉得这黑衣人的口气大得没边,见十三个手下要动手,忙喝道:“退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

十三个怪人乖乖的退下,但没有退回原位,而是直接退出了酒店。他们一闪开,那六个相貌奇特的人顿时看清了黑衣人手中的刀。

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就跟他的人一样,但奇就奇在这是一把断刀。

见了断刀,六人脸色微微一变,大漠之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六人中的一个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看见我的刀,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你们的眼光也太差劲了。”

那人沉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个一年只做两次买卖的杀手。”

黑衣人一声冷笑,虽没有承认,但他的神色,已经是默认了。

凤飞烟听到这人就是“西域五座峰”的断刀之后,她的心便慌了起来,按理来说,“断刀”的名气要在大漠之王之下,与“石剑客”在相当,“石剑客”都不是大漠之王的对手,“断刀”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大漠之王呢?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凤飞烟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她不想让父亲与对方交手,不等大漠之王说话,她就抢着道:“断刀前辈,我爹爹究竟那里得罪你了,你要找他的麻烦?”

断刀深深的看了大漠之王一眼,冷笑道:“大漠之王,你的女儿好像很害怕你不是我的对手?”

大漠之王道:“她是我的女儿,当然关心我的安危,我们几时见过面?谁叫你来杀我的?”

断刀冷笑道:“我的这只跛脚,还有这把断刀,都拜你当年所赐教,难道你当真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大漠之王回想了一下,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如此说,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这时,那伙计端着一盘酒菜从后堂转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吓得不敢动了,站着原地,脸色有些发白。

断刀道:“可以这么认为。”拖着跛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在前面的树林里等你,你若怕死的话,可以不必赴约。”

当他走出酒店的时候,十三个怪汉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没有让路的意思,大漠之王的声音从店里传来,喝道:“让他走。”

十三个怪汉收起兵器,让开了道路,断刀拖着跛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行去,看他移动的这般缓慢,任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是西域的绝顶高手之一。

断刀虽然走了,但凤飞烟的心更加沉重,面对着满座的好菜,她一点口味也没有,大漠之王见了,笑道:“烟儿,你怎么不吃?难道是嫌不好吃吗?”

凤飞烟道:“爹,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断刀动手。”

大漠之王哈哈一笑,道:“烟儿,断刀是爹的手下败将,就算他再苦练十年刀法,也不会是爹的对手。”

凤飞烟道:“我不知道断刀和爹有什么过节,但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今日的断刀不是以前的断刀,万一你有个闪失,这个世上,我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大漠之王往她的碗里夹了一筷菜,道:“你别担心,你忘了爹是什么人?我的名号要在他之上,石剑客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他?我也不记得是那一年了,他来找我比武,被我打败,你知道当年的我,出手都比较重,虽没有要他的命,但也打瘸了他一只腿。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成了断刀。”

说到这,那六个相貌奇特的人站了起来,往外就走,大漠之王道:“你们吃饱了?”

六人都道:“是的。”

大漠之王沉声道:“胡说,你们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吗?你们都给本王听清了,谁敢插手本王的事,本王绝不轻绕!”

六人中,有两个是中年女子,其中一个道:“城主,断刀狂妄自大,根本就不需要你动手,属下等人……”

大漠之王喝道:“够了,本王的事,你们不用操心,都给我坐下,好好的吃饭。”六个人不敢再多说,回到原位坐下,闷声不响的用餐。

半个时辰过后,一行人又开始上路了,前行了略有六里,只见远处左首有一片树林子,大漠之王道:“烟儿,你们在这里等我。”

凤飞烟道:“不,我要跟你一块去。”

大漠之王道:“难道你还不相信爹的本事?”

凤飞烟道:“你不让我陪你去的话,我就不跟你去大漠之城。”

大漠之王见她用这个做要挟,苦笑了一声,道:“好罢,但是你要答应爹,只许在一旁观看,不许出手。”

那六个得力属下和十三个怪汉也要前去,却被大漠之王喝斥住了。

当两父女来到树林中的时候,断刀已经在林中了好一会儿,见了两人,冷声道:“大漠之王,你女儿是你的帮手吗?”

大漠之王傲然一笑,道:“断刀,本王奉劝你一句,你现在可以安全离开,一旦动手,休怪本王对你不留情。”

断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招吧。”

说完,将嘴紧紧的闭上,脸上一片肃杀,右手中的断刀在胸前一横,一股无形的杀气卷了过去。大漠之王伸出双手,“御女魔功”在体内暗自运转,杀气到了身前三尺就再也进不来。

凤飞烟一脸紧张的在外看着,见断刀的杀气被父亲的真气挡在了身外,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清楚断刀的刀法怎么样,但从两人刚刚所表现的实力来看,父亲的内力都在断刀之上。

过了一会,大漠之王发出的“御女魔功”开始反攻,将杀气一步步的推回去,断刀的脸上还是一片肃杀,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了下风。

忽然,断刀的身子弹了起来,凌空一翻,当即到了大漠之王头顶,一刀砍了下去,大漠之王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右手早已等候着,八成的“御女魔功”转瞬推出。

“砰”的一声过后,断刀旋转着飞上了半空,很快又落下,刀光一闪,杀气纵横,旁观的凤飞烟也能感觉得到这一刀已将方圆四丈笼罩。

电光火石之间,大漠之王双掌一翻,竟对着天空拍了一掌,掌力若有若无,丝毫没有反击之劲,可是,身在半空的断刀骤然间觉得浑身一紧,就如被无形的绳子困住了一般,刀锋落下时,竟偏了六寸,没有劈中对方的脑袋,而且,大漠之王的一只手业已闪电般的扣向了他拿刀的手腕。

就在这一瞬间,断刀厉啸一声,喝道:“大漠之王,你去死吧!”说话的功夫,身躯不可思议的绕着大漠之王旋转起来,刀光宛如电芒,将两人的身形都遮掩住了。

凤飞烟眼前只能见到一团光华,根本就看不见人,那光华越来越强,一股无形的劲气传出,欲将她的身子推动,但她并非庸手,运起内力,“罗刹心经”的力量在体内转动,挡住了这股劲气。

忽闻“轰”的一声巨响,光华消散,一道人影远远的飞了出去,撞断三棵大树,滚到地上,凤飞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被击飞出去,陡然,一条人影疾如破土而出,剑光一闪,剑芒吞吐,在场中那人身上转了一圈。

大漠之王的声音惊怒道:“本王杀了你!”话声未落,一股骇人的掌风轰出,将破土而出之人震飞出去。

凤飞烟心头顿时明白,俏脸失色,向场上扑了过去,喊道:“爹!”

大漠之王立在场中,脸色略显苍白,握住凤飞烟的手,道:“烟儿,爹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我……”话刚说到这,鲜血从嘴角流出,没有再说下去,双眉深深的皱了起来,目射寒气,盯着树林深处。

那被大漠之王一掌击中的人摔在地上后,一跃而起,撤掉蒙在脸上的一块黑纱,露出一张阴险而又狡猾的脸来,得意的笑道:“大漠之王,你号称西域第一高手,原来武功也不过如此。”

大漠之王的眼睛没看他,但话语却是针对他的,冷冷的道:“沙漠之狐,枉你被人称为西域绝顶高手之一,出手竟是这般卑鄙。”

那人怔了一怔,惊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沙漠之狐?”

大漠之王的目光依然没有望他,就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人,道:“西域的高手里面,能一剑刺伤本王的,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你能死在本王手中,也应该瞑目了。”

那人阴笑道:“大漠之王,你昏了头,我沙漠之狐虽然中了你一掌,但是……”面色陡然大变,全身颤抖,一股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头发根根掉落,本来还保养得很好的他,转眼间形容枯槁,一对眼珠深深凹陷,惨叫一声,五官流血,如一堆烂泥般倒在地上。

“啪啪啪……”

树林深处,传来很有节奏而又响亮的拍巴掌声,一个身穿青绿色衣裳的蒙面人从一棵大树后转出,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向场中走来。看这人的体态,是个女子,不高也不矮,腰下悬着一把宝剑,走动的时候,极为撩人。

凤飞烟见又多了一个人,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蒙面女子没有答话,进过断刀身边的时候,看也看对方,断刀身受重创,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嘶声道:“你……你站住。”

蒙面女子回头冷笑道:“你再叫唤,我一剑杀了你。”

断刀脸色苍白如雪,道:“你……”竟没有再说下去。

蒙面女子走到两父女身前三丈开外,一对迷人的眼睛怨恨的看了大漠之王一下,然后落到凤飞烟身上,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奇怪的杀气,冷声道:“小贱人,你叫什么名字?是他的什么人?”

凤飞烟气得脸色发紫,娇声喝道:“你骂谁?”

蒙面女子冷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大漠之王一直在猜测她的身份,听了她的声音,依稀记得,脸色一沉,道:“师妹,她是我的女儿,你再骂她一句,不要怪师兄与你翻脸!”

第五百五十八章 琴声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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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在海岛上待了几天,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当她和那三个扶桑的琴道高手出外抚琴的时候,除了伊藤次郎作陪之外,段淳风一次都没有前去。夕阳下山之前,她回转大船上的时候,段淳风总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儿,自己问他有什么心事的时候,他都用“今天怎么样?”“那老家伙找你们没有?”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自从段淳风上次与司马俟前去雷锋塔抢什么宝物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脾气越来越古怪,有时候会自言自语的。尤其是有一晚,她睡不着,从房中出来到甲板上观赏海上夜景的时候,段淳风竟站在船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脸上一片深思,若说他是在想怎么拉拢岭南羽士的法子,却又不太像。

因为,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岭南羽士似乎也为他们的“诚意”打动了,偶尔会抚一下琴,来应和他们的琴声。她是琴道高手,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只要再给她一些时间,岭南羽士绝对会“上钩”的。

段淳风根本不用再为此事犯愁,那他是为什么事而发愁呢?

这天,圣母决心要看看段淳风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在山中抚了半响的琴,便称自己身子不适,退出了抚琴的阵营,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也没有怀疑她,让她回去歇息,伊藤次郎对她极为客气,更没有疑心。

她回到船上,去找段淳风,不料,她找了半天,对方并没有在船上,向水手和扶桑武士打听,谁也不清楚段淳风去了什么地方。后来,她还是从黑龙集团的那两个高手哪里得知段淳风一早就到岛上练功的消息,这两个黑龙集团的高手,一个叫池田武志,一个叫小野一男,都不喜欢说话,却是黑龙集团一等一的高手。

“段淳风怎么如此勤快?”圣母心中猜不透,别过两个扶桑高手之后,下了船,朝岛上行去,到了无人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她施展身法,朝岛上飞快的掠去。

因为岭南羽士曾出言警告,所以,没人敢靠近他所在的山头,这么一来,便省去了一座山头,而她与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抚琴的山头距离岭南羽士所在山头不是很远,段淳风不可能会在他们附近练功,最后,就只剩下了四座山头。

就在她来到第三座山头的时候,隐隐听到西面有人语声,她心中一喜,悄悄的摸了上去,岛上多林木,她借着树身避体,很快,就循声来到了近前。

只见段淳风站着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卷经书,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圣母大奇,暗道:“他在修炼什么武功?”正惊疑不定,段淳风把经书放到了怀里,抬头看着天空,反复的念道:“阿室罗卢吉耶,婆伊恒烁钵写。”

圣母见他状像有点痴,微微吃惊,待要出声叫他,忽见段淳风怪叫一声,单手在胸前一竖,一股奇异的劲力从他身上传出,圣母感觉到这股力量,大吃一惊,立时打消了出声的念头。

从段淳风身上发出的力量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以他为中心,方圆五丈之内,尽在这股力量笼罩之下,那股力量给人一种邪中带正的感觉。

“阿室罗卢吉耶,婆伊恒烁钵写。”段淳风嘴里大喝道,竖起食中二指,往前一指,一股无形剑气破空射出,打在一块岩石上,随着他不断的加强劲力,他竟运用剑气在岩石上开始写起字来。

圣母看到此处,心里惊道:“他的武功怎么增长得这般快?”

须知,就算是少林寺的金刚指,要在石上写字,一般都要用手指贴着石面,如果是那一百多年修为的高僧,隔空施展金刚指,想在石上写字,也是困难得很,而段淳风竟施展“逍遥神剑”,距离岩石数丈写字,这等修为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很快,岩石上便出现了一个“段”字,就在段淳风还要再写下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他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冷汗都流出来了,身躯轻轻的颤抖起来,嘴里不住的念着刚才的那句古怪的话。

圣母见了这个迹象,知道他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忽见对方腾身跃起,那只经常藏在衣袖中的手掌猛地穿出,一股可怕的劲力轰出,将岩石击得粉碎,随后,只见他在场上疾走起来,嘴里依然念着那句圣母听不懂的话。

圣母看了一会,见他越走越疾,那句古怪的话越念越快,倏地,段淳风身子一顿,朝她藏身之地看了过来,眼含杀气,一步步的走了上来。

圣母见他发现了自己,便缓缓的站了起来,道:“段淳风,你一个人躲在这里练功夫,难道是怕别人学去了不成?”

段淳风道:“阿室罗卢吉耶,婆伊恒烁钵写。”

圣母为他的气势所慑,朝后退了几步,冷笑道:“段淳风,你搞什么鬼?”

段淳风猛地点出一指,一股剑气破空打向圣母,圣母向旁掠开,喝道:“段淳风,你疯了。”

段淳风面色陡然一沉,一声冷笑道:“谁说我疯了?”

圣母怔了一怔,道:“你没疯的话怎么会向我进攻?”

段淳风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变化得很快,杀气霎时尽无,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最讨厌别人偷看我练功,刚才只是给你一些教训而已。”

圣母“哈哈”一笑,道:“段淳风,你学的好像不全是‘逍遥神剑’?”

段淳风脸色一变,道:“你来了多久?”

圣母道:“也没有多久,你怀里的经书是从雷锋塔里偷来的的吧?你不是说什么也没有偷到吗?”

段淳风眼珠一转,忽然笑了起来,道:“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不错,这本经书是我从雷锋塔里面得到的。”

圣母道:“你利用了司马俟,难道就不怕司马俟找你算帐?”

段淳风冷笑道:“等我将‘逍遥神剑’练到了最高境界,他哪里还是我的对手。”

圣母想了一想,道:“看你刚才修炼的神态,有些不对,我劝你还是不要练了。”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关心人。”

圣母冷声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快就死,没有你的帮忙,我根本就杀不了姓方的小子,所以,在姓方的小子没有死之前,你最好不要走火入魔。”

段淳风道:“你放心吧,不出一个月,我的‘逍遥神剑’就会有巨大的突破,到时候就算是两个方剑明,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圣母正要说什么,段淳风接道:“你怎么不在那边山头抚琴?”

圣母道:“我们抚琴,你却在这里练功,这种分工岂非很不公平?”

段淳风笑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要是会抚琴,绝对第一个上阵,那老家伙的耐性真大,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上当。”

圣母冷笑道:“我若是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上当。”

话刚说完,“铮”的一响,一声琴响远远的传了过来,两人听了,惊喜不已。这些天来,岭南羽士虽然也有抚琴的时候,但琴声都不大,现在两人能听到琴声,岂不是表明他真的动了心?

两人毫不迟疑,施展轻功,往琴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去了一段路,段淳风道:“这老家伙八成是上钩了,我怕那三个人道行不够,你快回去把你的琴拿来,以防万一。”圣母一想也对,掉转方向去了。

当段淳风赶到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抚琴之处时,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也赶来了,伊藤次郎见了他,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段先生,这老家伙是不是……”

段淳风忙用眼色制止他说下去,忽听岭南羽士的声音传来,道:“老夫思考良久,觉得你的话极对,想当年,老夫也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就因为张三丰这老儿,老夫才会假装死亡,远避海外,唉,虽然是事隔多年,但总难忘怀。”

段淳风运起内力,扬声道:“老前辈,张三丰当年号称天下第一,但现在谁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这就不好说了。”

岭南羽士道:“你在中原可曾听过张三丰的消息,他是否还活在世间?”

段淳风道:“张三丰是否还在世上,晚辈不得而知,但他创立的武当派依然活跃在中原武林。”

岭南羽士哼了一声,道:“你把老夫当成了什么人,老夫会与张三丰的徒孙们交手吗?除非……除非是他的徒孙张向风也还活在世上,算起来,张向风现在也该有一百五十出头了,他是有资格和老夫一战的。”

听他的口气,是把张向风当作了晚辈,其实,这也是说得过去的,他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张向风还没有出世呢,等张向风闯出名声的时候,他已经是前辈级的人物了,他若年轻一点的话,只怕也未必能和张三丰交上手,须知当时的张三丰已经是神龙不见尾首的绝代宗师。

段淳风听了他的话,笑道:“对于张向风,晚辈倒有些耳闻,听说他与血手门的门主交手之后,虽然打败了对方,但也身受重伤,就算还活着,武功也要打折扣。”

岭南羽士惊异的“哦”了一声,道:“这血手门门主是何方神圣,竟能与张向风一较高低。”

段淳风听出有戏,忙道:“前辈退隐江湖后,江湖上是风起云涌,先后出现了天、地榜,八怪等高手,这血手门的来历却很少有人清楚,只知道门下有诸多高手,势力庞大得很。”

岭南羽士果然很有兴趣,紧跟着他的话问道:“如此说来,中原武林现在是高手辈出了?”

段淳风见他的兴趣越来越大,眼珠一转,道:“这可不是,当前的中原武林,不说老一辈的人物,就算是年轻的一带,武功也高得可怕。”

岭南羽士哼了一声,道:“有何可怕?”

段淳风道:“晚辈只说一人,这人年不过十八,却学会了少林寺的天蝉刀,也不知道他服过什么灵丹妙药,内力精深,许多老一辈的人物都栽在他手中,若再给他几年时间,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恐怕要被他夺去了。”

岭南羽士发出一声大笑,边笑边道:“俗话说后生可畏,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小娃娃比起当年的张向风来,要强了不少。”

这时,圣母抱着七弦琴来到,岭南羽士话锋一转,道:“你们的人总算到齐了。”

八人听了他的话,均是吃了一惊,这老家伙远在对面的山头上,竟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修为之高,果然是世所罕见。

段淳风道:“前辈,我等是诚意相请,你老……”

不等他把话说完,岭南羽士道:“好,老夫给你们一个机会。”

“铮”的一声,岭南羽士拨了一下琴弦,道:“你们四个若能接得下老夫这曲‘高山流水’,老夫就答应你们的请求。”

圣母与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听后,盘腿而坐,将琴放在膝上,段淳风等人退出两丈开外。

须臾,对面山头传来了“铮铮”的琴声,弹奏得不是很快,虽说是《高山流水》的曲调,但在外人听来,不是很精妙,圣母四人也跟着弹了起来,所弹的曲子并不是《高山流水》,但听起来,手段之精妙,要在岭南羽士之上。

五种不同的曲调在岛上响起,虽说有些杂乱,但五人均是琴道高手,听起来也不显得难听。

倏地,岭南羽士的琴声一变,霎时高涨了数十倍,就如翻江倒海一般,直击人的心脏,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脸色大变,运起内力,疾弹起来,圣母因为蒙着面纱,看不见她的脸面,不过,从她加快节奏来看,她也受到了影响。

段淳风四人坐下来,暗自运功,抵抗琴声

五人的琴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起先还能分辨得出曲调,到了后来,圣母四人的琴声竟合成一股,而岭南羽士的曲调依然是《高山流水》。

这时,圣母四人都已把全身的功力运用到琴声中,本以为就算不能击退对方,至少也能和对方打个平手,谁知,岭南羽士的这曲《高山流水》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别说停止,就是停顿也不知道是在何时。

这一用琴声交上手,谁也不敢摆手,反复弹奏,四人渐觉内力不济,圣母倒还罢了,那三个扶桑琴道高手早已冷汗遍身,脸色苍白得可怕。

一个扶桑琴道高手硬撑了一会,想道:“早知如此,我就不与这老家伙比试了,罢了,罢了。”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就在这一瞬间,几道琴声化作真气打在他身上,鲜血飞溅,惨叫一声,连人带琴的飞了出去,落地后,再也站不起来,大概是见阎王去了。

伊藤次郎见了,大怒,心神一乱,顿时被琴声所扰,要不是段淳风及时给他输送了一股真气,只怕他也要吐血身亡。

没多久,那两个扶桑琴道高手因为内力消耗得太多,顿时被岭南羽士的琴声侵入心脏,琴弦弹断,所弹的曲调戛然而止,两人面上一片死气,脑袋一垂,竟断气了。

圣母眼见三个人先后遭到毒手,心头又惊又怒,暗道:“段淳风啊段淳风,我到现在才明白你的险恶用心,本圣母不死,一定取你的狗命。”

她心理这样想着,但手上丝毫不乱,她的内力本在那三个人之上,现在消耗了不少,岭南羽士一人对付他,更显得容易。

不多时,她只觉压力越来越大,身上就如有一座巨山一般,而琴弦也重如千钧,拨动困难异常。

眼看她即将步上那三人的后尘,倏地,一道神奇的箫声远远传来,这箫声来得奇特,她的压力顿时大减,虽也有压力,但比起适才来,不知要轻松多少。

过了一会,她竟已插不上手,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运功调息,岭南羽士的琴声与那箫声却早已暗中较量起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岛上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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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箫合鸣,本可以奏出悦耳动听的美妙之音,然而,当那箫声来到之际,琴声业已沾上了血腥,尽管箫声中带有无尽的祥和之意,但琴声始终不愿亦不能和箫声相应。随着琴声和箫声的渐高,整座海岛充策着刺耳的音韵,花草为之振动。

段淳风等人忽觉身心愉快,忽觉气血沸腾,琴声和箫声分明都贯入了无上的真气,饶是他们内力深厚,也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过不多久,伊藤次郎张口一吐,吐血倒地,竟给震昏了过去,池田武志和小野一郎脸上一直在冒冷汗,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两人盘膝而坐的身躯猛然一转,成了相对而坐,两人双掌一起,在半途相遇,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两人联手相抗琴声和箫声。段淳风脸上稍显阴沉,圣母端坐如故。

箫声越来越近,不久,只见两条人影在远处出现。左边一人,身背宝刀,一脸英气,正是方剑明,走在他旁边的却是宝珠和尚。箫声来自蓝潮萧,吹箫的人不是方剑明又会是谁?

两人来到十数丈后便不再上前,方剑明一心一意的吹奏着蓝潮萧,对当前的形势顾不得看上一眼。宝珠似乎没有受到箫声和琴声的影响,只见他先是朝场上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望向对面的山头,双眉轻轻一皱,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佛号之声,夹在箫声和琴声之内,清晰可闻,段淳风四人听了,心头只觉有一股清泉流过,好不舒服。

可是,就在下一刻,他们的压力陡然加剧了,因为岭南羽士苦战不下方剑明,不禁有些着恼,将全身的内力贯注手指,左手托琴,右手抚琴,大步从对面的山头走了下来,那琴声宛如惊涛骇浪,一波又一波的送至。

从这面的山上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袍的老头正往山下飞“落”,无论是遇到陡壁,还是遇到荆棘,岭南羽士都没放在心上,均是将腿一迈,一跨数丈,直如惊雷一般。不消片刻,他的人已来到了这面山上,距离段淳风四人不过六七丈。

这时,箫声和琴声的音量已大不如前,但其中的威力远胜先前十数倍,整座山头弥漫着箫声和琴声,时而可见林中刮过一阵怪风,将树木振动,增添了一种肃杀之气。

池田武志和小野一郎苦不堪言,知道不须多久,他们两人也要步伊藤次郎的后尘。其实,两人能支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倏地,一声佛号传来,原来是宝珠不忍见他们受伤,运用大神通,语声中暗含先天真气,解除了他们心中的痛苦。随着宝珠的声声佛号打入四人的耳内,四人已经能定下心神。

蓦地,异变陡生,段淳风双眼猛地暴涨,一道古怪的光芒在眸子内闪过,人离地跃起,身如飞燕,一指隔空点出,一股无形剑气射向了岭南羽士。

岭南羽士正专心致志的应付方剑明,身周本布满了无形的真气,但这股剑气威力之大,远远超过了人的想象之外,一下就刺破了无形真气。幸亏岭南羽士武功高强,及时的将身躯移开了五尺,手一按琴弦,琴声戛然而止,双眼一寒,冷冷的喝道:“姓段的小子,原来你一直在藏私!”

方剑明见他停下琴声,只好停下箫声,心中暗道:“此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我和他较量了多时,不分胜负,但这种说停就停的能耐,又岂是现在的我所能办到的。”

岭南羽士话声刚落,段淳风“哈哈”一声大笑,道:“岭南羽士,这可得要多亏你的琴声,若不是你的琴声相助,我也不会这么快领悟逍遥神剑的最后一层心法。你不是极为自负吗?好,你就先尝尝我这三剑的厉害。”语气一沉,喝道:“阿室罗卢吉耶,婆伊恒烁钵写!”一指点出,无形剑气射向对方。

岭南羽士见了来势,微微吃惊,急忙拨动琴弦,一道无形真气如飞刀一般迎向剑气,只听“砰”的一声,段淳风竟丝毫不落下风。

方剑明见了,心头惊疑,就在这时,段淳风连发了两剑,威力均在第一剑之上,岭南羽士虽然接了下来,但看的脸色,接得不是很轻松。

“姓段的小子,你从何处学来的佛门武功?”岭南羽士看出了一些蹊跷。

段淳风冷笑道:“谁说我学的是佛门武功?”

岭南羽士一怔,道:“你的‘逍遥神剑’虽然看似练到了第十层,但绝不是正宗的段家武功。”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宝珠,道:“敢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宝珠双手合十,与方剑明走到近前。

“贫僧宝珠。”

岭南羽士听后,呆了一呆,有些感慨的道:“大师佛门武学早已登峰造极,佩服,佩服。”将眼光定在方剑明身上,缓缓的问道:“小友贵姓?”

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

岭南羽士仔细的看了看他,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声,脸色有些黯然,道:“老夫学琴多年,对于乐道,一向自负。方少侠如此年少,竟有这等修为,岂不愧煞老夫?唉,罢了,罢了,我连一个少年人都打不过,何谈再也张三丰相较雌雄。”

只听有人“嘻嘻”一笑,道:“我道是那个老儿在此弹琴,原来是你这个岭南羽士,你不是早就见阎王去了吗,怎么还活在世上?”

随着话声,上官无错的身影从远处晃落到近前,紧跟着,一群人各自展开身法来到山上,内中竟有百里兄弟。

原来,百里兄弟被方剑明废了大半功夫之后,心灰意冷,哪里还有在江湖中混下去的脸面,上官无错从方剑明哪里得知两人的下场之后,要两兄弟也上了船,并忠告他们不要再与血手门的人来往。两兄弟捡回了性命,又坐上了对方的船只,更加不敢有一丝异心,打算回到陆上之后,隐迹江湖。

当大白鹤领着船只到了岭南羽士所在的海岛边时,正是岭南羽士和圣母四人较量琴声的时刻,那两艘扶桑人的船只上本来还有三十几个扶桑武士,但因为琴声传来,虽然距离远,个个也觉得浑身无力,人人趴在船上,堵住耳朵,方剑明等人的来到,对于他们来说,颇有些天外来兵之势,要制住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与方剑明一块乘船来的人,除了龙碧芸、白依怡、白依人、东方天骄、祝红瘦五女外,还有黑袍、龙碧芸的丫鬟小红、宝珠、上官无错、晁烈、段彦宗、陈锦蓝、黄升、风尘四侠、钟涛、雷柔、牛保山、百里兄弟等人,船上的指挥,则是雷海和马河,两人身边就带了两个亲兵,因此,船上除了以上这些人外,就只剩下一干水手,虽然只有一条船,但足够他们乘坐的了。

临走之前,王保仔特来找方剑明,请求方剑明给他解开禁制,幸亏他来提醒,不然,方剑明大概会把这事忘了不可。其实,王保仔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禁制,只是方剑明吓唬他而已,不过,方剑明为了让他安心,煞尤其事的在他身上胡乱拍了几下,王保仔自以为解了禁制,对方剑明是感激不尽。说也奇怪,他本该是埋怨方剑明才对,到了最后,竟把方剑明当作了大恩人。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不是方剑明,他只怕要死在官兵的手上,就不要说将功赎罪,甚至当官发财了。

至于那批珠宝的事,都被龙碧芸安排好了,也不知道她跟朱祁嫣说了些什么,反正方剑明只知道朱祁嫣已经答应帮他处理那批珠宝,定要让它们用到实处。对此,方剑明不禁产生了一些疑问,龙碧芸虽然是副盟主,但她与朝廷没有什么接触,和朱祁嫣也仅仅是“泛泛之交”,朱祁嫣会这般快答应她?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他问过龙碧芸,龙碧芸笑而不答,只说事情已经办好了,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方剑明见她不答,便也不再问了。

上官无错到了近前,看了看那两个坐着死去的扶桑琴道高手,道:“岭南老儿,你杀人的手段丝毫不比当年啊,若不是方小子及时出手,剩下的人只怕都要被你的琴声震死。”

岭南羽士冷笑道:“这是他们自找的,可惜的是,老夫也上了这个小子的大当。”说完,伸手一指段淳风,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脸上不禁有些微怒,深深注视了上官无错一眼,道:“你是何人?”他的眼睛虽然只看着上官无错,心里却惊奇的道:“奇怪,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上官无错从怀里摸出两枚麻雀,互相敲击,声音异常刺耳,笑道:“老赌才。”

岭南羽士脸一沉,道:“在老夫面前,你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小子,焉能称老?”

上官无错讥笑道:“岭南羽士,你也不要倚老卖老,当今天下已不再是老一辈的天下。上官无错这个的名字,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吧。”

岭南羽士见他玩弄着麻雀,又听到了“上官无错”四个字,深思一会,脸色微微一变,道:“昔年,张士诚帐下有一个精通麻雀的武林异人,莫非就是你?”

上官无错大笑道:“这种事还提它做什么。”

岭南羽士“哼”了一声,摆起主人的面孔,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来了这么多英雄人物,你们来此作甚?”

没等方剑明等人说话,段淳风“嘿嘿”一声冷笑,道:“他们是来找我的。”话声刚落,圣母从地上一跃而起,冷冷的道:“也是来找我的。”紧接着,池田武志和小野一郎也站了起来,将伊藤次郎救醒,两人扶着伊藤次郎,没敢离开,一个岭南羽士已经够让他们受的了,何况还有这么多中原武林高手。

白依人见了圣母,面色有些发白,张张口要说什么,圣母却抢先对方剑明喝道:“姓方的小子,想不到你们也会到这个岛上来。好,我们之间的恩怨,总该有个结束,今天就在这里解决了吧。”

方剑明还没有开口,陈锦蓝和黄升齐声大吼,不顾方剑明的劝阻,朝圣母攻了上去。一人使剑,一人使判官笔,左右夹击,势如猛虎。

“呛”的一声,圣母拔剑出鞘,接下两人狂风暴雨般的招式,一边打,一边冷笑道:“两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当初若不是我保下你们,你们两个早被无法无天打死了,更不要说娶妻生子,你们要找死的话,我成全你们。”

说着话,“玄阴神功”贯入剑内,剑身发出冷气,三尺之内,着物即冻。当下,三人就在场上打了起来。

很快,陈锦蓝和黄升攻了数十招,休说击伤圣母,就算接近她的身体也是异常困难,对方剑上的寒气实在太吓人,一旦靠得太近,身形都会受到影响。

这些年来,两人因为受控,斗力是增强了不少,但武功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两人联手对付圣母,久战不下,心中的所有恼恨瞬时涌出,抱着同样的心思,齐声长啸,舍身扑向圣母,竟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招式。

方剑明正待上前,宝珠却早他一步掠了上去,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招式,人影纵横之中,只听“轰”的一声过后,圣母的身躯摇摇晃晃的退了几大步,宝珠双手拉着陈锦蓝和黄升退出丈外,随后,他双手一松,两人不由自主的退到了方剑明身边。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三位请听老衲一言。”宝珠双手合十。

圣母心里惊怒交加,厉声道:“老和尚,先前你曾帮过我,我不想与你为难,你若插手此事,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宝珠道:“女施主有何怨气,只管朝老衲施来便是。”

圣母见他不闪开,陡然大怒,一剑刺出,剑光闪耀,剑身未到,寒冷的剑气业已袭至,宝珠宝相庄严,并不躲闪,剑气到了身前五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岭南羽士看到这里,心里大惊,暗道:“这宝珠和尚的修为竟似在我之上,天下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

眼看剑尖就要刺中宝珠的胸膛,只听“当”的一声,圣母只觉虎口疼痛,手中宝剑险些脱手飞出,一股反震之力传来,身躯旋转着退出了数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位。外人虽看不见她脸上有何表情,但都猜得出她肯定是惊住了,场上的所有人,哪个又不是被宝珠的神通惊住了呢?圣母的“玄阴神功”在宝珠面前,简直就没有任何用处,两人武功的差距,至少要在十倍以上。

“女施主刺了老衲一剑,请暂且息怒,老衲有话要说。”宝珠双手合十,面向段淳风,道:“段施主,你多次潜入雷锋塔,老衲不怪你。可是,你拿走了塔内的一本佛经,还请你把它交还老衲。”

段淳风阴沉沉一笑,道:“老和尚,你好不狡猾,我拿去的分明就是一本假的。”

宝珠道:“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段淳风怒道:“老和尚,你少在我面前打禅语,我不吃你这一套,我要是不交出来,你待怎样?”

宝珠道:“段施主若执意不肯,就请施主坐下来凝听老衲几句肺腑之言,或许会迷途知返。”

段淳风仰天大笑,道:“荒谬,荒谬,就算你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身,但我现在武功大进,难道还会怕你不成?”说完,一指点出,一股无形剑气射向宝珠。没等宝珠出手,段彦宗踏上一步,亦是一指点出,两人的动作几乎是一模一样。两股剑气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的身躯均是晃了一晃。

第五百六十三章 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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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上官无错脸色一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说什么?柳生一剑竟敢在杭州城里胡闹杀人?”

雷天西脸上涌出一股惊惧,道:“太惨了,实在太惨了,那柳生一剑简直就不是人,完全是堕入了魔道,几乎是见人就杀,从他所住的客栈到我们雷府的几条大街上,至少有一百多个百姓死在他的魔剑下,城内……”

话说到这里,众人早已怒不可遏,方剑明身形往前掠出,沉声道:“柳生一剑这般行径,与倭寇几无区别,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他全力施展“九天玄女步”,旁人还没有看清他的身法,他的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日子。

“高升客栈”被一群来自扶桑的浪人包下后,客栈的王老板虽然赚了不少银子,但也受到不少人的唾骂。王老板没有办法,比起扶桑人的刀剑,他觉得唾骂算不了什么。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人家扶桑人还多给了不少赏钱。不过,他也暗中求神拜佛,希望菩萨显灵,让这些扶桑浪人快走。

这一天,一大早他就开门做生意,因为就在昨晚,扶桑浪人几乎都走光了,好像只剩下哪个名叫柳生一剑的扶桑剑客。

王老板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柳生一剑一走,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他的心情本来是很好的,但这种好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件可怕的事打破了,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后来发生的事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时,他正在帐房里打着算盘。天气不怎么样,他的心情却很不错。

就在他满意的拨动最后一颗算珠的时候,关得紧紧的大门,在“蓬”的一声巨响中碎裂,一个人撞破门板走进来。

他吓了一大跳,还没有看清是何方神圣,就被一只十分有力的手从椅子上像抓兔子一般提了起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去,叫你的伙计给我弄一口棺材,我要全城最好的棺材,价钱你出。你若敢说半个不字,我就一剑宰了你。”

王老板定神一看,才看清来人是住在他客栈中的柳生一剑。我的妈呀,柳生一剑一脸的杀气,双眼充满了血丝,那模样,就像一只要吃人的怪物。他吓坏了,这个人他可得罪不起。

被柳生一剑放下来后,王老板双腿直打哆嗦,心里尽管害怕得紧,但不得听命行事,他不敢违抗柳生一剑的命令,他也不敢去报官,他知道报官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他好不容易熬了二十多年,才能有自己的客栈,柳生一剑要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俗话说保命第一,他王老板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犯不着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慌慌张张的叫了客栈里的三个伙计,一起到棺材铺花大价钱买了一口上等的棺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全城最好的棺材,但他知道这口棺材比他自己订下的棺材贵了十倍。棺材被抬到了客栈大门前,这是柳生一剑要求的。

一口棺材大白天的摆放在客栈门口,这算是城里一件非常希罕的事了,听说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客栈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啧啧称奇,指指点点。

过了一会,只见柳生一剑抱着一个扶桑女子从客栈里走出来,一脸的冰冷,就跟冰似的。那扶桑女子是谁,王老板当然很清楚,她正是柳生一剑的妻子樱子。

王老板和店伙计都吓呆了,昨天天黑之前,他们还见过樱子小姐,黄昏的时候,还听到樱子小姐吹奏的笛声,想不到一夜之间,这个美丽的扶桑女子竟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死得这般不明不白。没人敢问。

柳生一剑抱着樱子走到棺材边,低头看了看樱子那张安详冰冷的脸,眼里陡然闪过一股宛如野兽一般的光芒,有人看出不妙,拉着自己的朋友走了,有些人却还睁大眼睛观望着。

柳生一剑轻轻的将樱子放入棺材中,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后,左手一探,竟将没有盖棺的棺材举过头顶,右手一按腰间的魔阳剑剑柄,冷声喝道:“闪开!”众百姓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跑开了。

柳生一剑举着棺材就这么在大街上大步而去,没有人敢尾随他,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扶桑剑客不好惹。

可是,就在柳生一剑刚刚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六条大汗,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是城里的地痞流氓,这种人,任何一座城镇都有,令人讨厌。

六个流氓突然见到柳生一剑,怔了一怔,其中一个叫道:“咦,这不是哪个声称要打遍天下的扶桑人吗?”柳生一剑迎着走上去,脸上毫无表情。

六人见他没有吭声,胆气更大,另一个人笑道:“喂,柳生一剑,你的力气可不小啊,不愧是练武之人,这口棺材真好,是准备给谁用的?”

第三个人轻笑一声,道:“柳生一剑,我听说你被剑神打败了,没脸见人,这些天一直躲在客栈里面,你究竟……”

话声未了,双眼大睁,身体陡然一分为二,鲜血飞洒,死得好不凄惨,就在这人被杀的当儿,其他五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两个拦腰斩断,两个脑袋飞到一边,最后一个全身爆裂,鲜血四射,奇怪的是,柳生一剑和棺材都没有沾上一丝血迹。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转眼之间,街上的人顿时吓呆了,场上霎时寂静得可怕,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着行人,天气似乎也越发阴沉起来。

柳生一剑右手握着魔阳剑,剑身泛出耀眼的夺目光彩,看到地上的鲜血,他的眸子里射出了一种诡异的光芒,好像他杀的并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

魔阳剑受到鲜血的刺激,竟开始发出一股可怕的魔力,一股剑气射出,落在地面上时,无声无息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剑口。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这条大街上宛如沸腾的热锅,人人慌忙逃命,哭爹叫娘声,急促的脚步声,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混杂一起,令人惊心动魄。

柳生一剑嘴角露出一股残忍的冷笑,举着棺材往前大步走。杀心一起,他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欲望。

杀、杀、杀、杀、杀、杀、杀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借死人的鲜血来强烈刺激手中的魔阳剑。既然是一把吃血的剑,就让它吃个够吧。凡是迎面而来的人,大多死在了魔阳剑下,个个均是一剑毙命。可怜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死得是何其的无辜。

柳生一剑的行动很快,等到知府大人率领一群官兵匆匆赶来时,他已经站在了雷府的大门外的街上,棺材放在身边,脸上冷冷一笑,横剑一扫,剑光如匹连般闪现,一股恐怖的剑气电闪冲出,将十个从大门台阶上冲下来的雷府家将震飞出去,吐血身亡。

这十个家将绝非雷府的一般武士,而是负责雷府前院的高等家将。十人听说柳生一剑举着棺材往雷府这边杀来,知道对方要找雷府的麻烦,一面派人进里禀报,一面召集了前院的所有家将,十人率领众家将刚出得大门,便看到柳生一剑气势如虎一般大步走来,身后留下几具尸体,却是看守大门的家将。雷府大门前的街上一向平静,谁也不敢在这里闹事,只要发现有异常,看守大门的家将总会派出几个下去处理。

十个高等家将见柳生一剑不顾武林规矩杀了雷府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起冲了下去,本想将对方拦在台阶下,谁料柳生一剑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只出了一剑,就要了十人的性命。

这一来,将那些低等的家将全都吓住了。雷府家大业大,朝廷有时也要拉着它,这柳生一剑杀了这么多雷府的人,胆子简直比天还大。

“柳生一剑,你敢再往前踏上我一步,我雷惊就要你好看。”随着话声,一个身材中等的军官将手一挥,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动作迅速的涌上,开弓搭箭,瞄准了场上的柳生一剑。这些官兵便是杭州城里的“神箭营”的子弟,雷惊曾经用来对付过方剑明。

知府李大人在两个年青人的护卫下,站在一列官兵之后,怒气冲冲的道:“柳生一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杭州城里杀了那么多百姓,你当杭州是什么地方?你……你……”气得说不下去。

柳生一剑突然剧烈的冷笑起来,笑声暗含真气,雷惊脸色大变,运起内力,叫道:“放箭!”就在同时,那两个年青的护卫伸手抓住李大人的手臂,带着他往后疾退。

雷惊说了“放箭”两字之后,只觉气血沸腾,急忙坐下来盘膝运功抵抗柳生一剑的笑声。那一百多名官兵谁也没有把箭射出去,个个扔掉手中的弓箭,双手拼命的捂耳,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连连,转眼间有十多个禁受不起,当场毙命。

忽听啸声传来,一条人影从雷府疾掠而出,落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啸声不停,把柳生一剑的冷笑接过去了。雷惊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身上出了很多冷汗,张眼看时,众手下全都倒在地上,很多人只剩下半条命。抬眼望去,见发出啸声的是冷暮云,心道:“多亏他来得及时,否则,我与我的这些兄弟都要死在这里了。”

啸声和冷笑声相持了一会,一条人影从雷府美妙的窜出,伴随着奇异的铃声,来人将右手一探,一道剑影落向柳生一剑的头顶。

柳生一剑挥剑朝上一刺,耀眼的剑光眼看就要和剑影相碰,来人突然凭空升高了两丈,左手一探,握着了右手,双手一分,手中木剑竟变成两柄,双剑齐落,刺向底下的柳生一剑。这一击,简直快过了人的眼睛。

顿时,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两柄木剑发出强大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出,柳生一剑手中的魔阳剑在两柄木剑即将刺入他肩头的时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横,恰好挡住了木剑剑尖。

冷暮云想不到钟锦铃一出来就会使用绝招攻击柳生一剑,心头大惊,啸声中往下扑了过去,就在这时,柳生一剑的冷笑加重,魔阳剑上的光芒达到极点,祝红瘦吐口鲜血,飞了出去,两柄木剑已被魔阳剑上的真气震碎。

“不……”冷暮云只觉万念俱灰,啸声变成凄厉的叫声,人掉转方向,凌空追至,伸手一抱,将钟锦铃的娇躯紧紧抱住,生怕她即将消失了似的,落下地来时,颤声唤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两滴眼泪夺眶而出,打在钟锦铃那张惨白的脸上。

第五百六十章 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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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淳风见段彦宗来到后一直没有上前见他这个“舅舅”,现在又给他出手阻拦,面色不悦,道:“宗儿,你见了舅舅不上前见礼,舅舅不怪你。但是,你与舅舅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段彦宗这还是第一次对“舅舅”无礼,想起“舅舅”往昔对他的好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段淳风将食中二指一并,往前戳了三下,三股无形剑气打向宝珠。宝珠站在原地,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大有用身躯抵挡之意。

段彦宗看到这里,毫不犹豫的连出三指,将段淳风的三股剑气打落。两人所使用的都是“逍遥神剑”,按理来说,段彦宗比段淳风还要正宗,但三剑过后,段彦宗被震退了一步,段淳风只是晃了一晃。

段淳风虽然占了上风,但并没有半分喜悦之情,脸上泛怒,沉声道:“宗儿,你太令舅舅失望了。”

段彦宗轻轻的叹了一声,道:“舅舅,宗儿求你了,不要再胡闹下去。”

段淳风大怒,喝道:“什么胡闹?宗儿,你就是用这种口气对舅舅说话的吗?”

段彦宗听了,忍不住道:“不错,你是我舅舅,我要尊敬你,但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作家主?你私自带走家中护卫,经过我的同意没有?”

段淳风呆了一呆,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段彦宗将心肠一硬,道:“舅舅,我现在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快把东西还给老禅师,然后随我一同回到大理,接受家法的处置。”

段淳风脸色阴沉起来,缓缓的道:“宗儿,你太放肆了。”

段彦宗想不到他会如此顽固,面色一沉,道:“放肆的是你,你若还认我这个家主,当自己是大理段家的人,就依照我的话做。”

段淳风气得脸色铁青,道:“好,好,你现在可以自主家事,用不着我这个舅舅了,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段家?你要是还记得我是你的舅舅,就不要管这里的事。”

两人将话说到这种地步,实是迫不得已,岭南羽士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一顿,道:“姓段的小子,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老夫对大理段家有所了解,家主有无上的权力,别说你是这姓段娃娃的舅舅,就算他亲爹还活在世上,也要听家主的话。你这般顶撞他,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早已犯了家规。”

段淳风双目一瞪,道:“岭南羽士,这是我段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岭南羽士冷冷一笑,道:“姓段的小子,你尽管咆哮吧,老夫多少还有些耐性,所来的这些人,好像对你都不是很友善,老夫也懒得动手教训你。”

段淳风“哈哈”一笑,道:“大言不惭。”眼珠一转,落在方剑明身上,道:“姓方的小子,你不是自忖武功了得吗,有没有兴趣和我一战?”

方剑明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找你算帐。段淳风,你今天逃不出去了,我看在段兄的面子上,你我的过节,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把东西还给老禅师。”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姓方的小子,宗儿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非常高兴。”顿了一顿,脸上露出阴阴的笑,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武功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有天蝉刀,你的武功高明不到那里去。”

白依怡听到这里,娇哼一声,孩子般的刮着脸皮,道:“你这人好不要脸,分明就是要方弟弟不用天蝉刀和你动手。”

段淳风道:“你们也好不到那里去,这么多的人,若采用车轮战的话,段某就算是铁人,也会栽在你们手中。”

纪芙蓉“呸”了一声,道:“天下脸皮最厚的人我看就是你啦,老禅师神功盖世,一个指头就能叫你爬下。”

她这话虽是在“恭维”宝珠,但也有另一成含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非常了解方剑明,谁都听得出来,段淳风刚才的那句话是在激方剑明,方剑明不用天蝉刀的话,武功多少会打一些折扣(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段淳风的“逍遥神剑”又是如此的厉害,谁能保证方剑明在不动用天蝉刀的情况下击败段淳风?纪芙蓉知道宝珠的武功绝对要在段淳风之上,所以,又把矛头转向了宝珠,希望他能出手。

其实,宝珠何尝不想拿下段淳风,但是,这有违他的初衷。不错,凭他的武功,拿下段淳风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可是,拿下对方又能怎样?难道就会改变段淳风吗?

段淳风的脸皮果然很厚,看了一眼宝珠,道:“老和尚的武功,在下是敬佩得很,其他人嘛,嘿嘿,没什么了不起。”

方剑明一言不发,解下身后的天蝉刀,随手交给了身边的东方天骄,走上来道:“段淳风,你找的是我,就不要把其他人搭进去了。我不用天蝉刀,现在你该没话说了吧。”

段淳风心头大喜,“哈哈”一笑,道:“好,果然不愧是少林寺的门下,你我之战,不许他人插手,你可办到?”

方剑明沉声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采用车轮战,我若是侥幸胜了你,你当怎样?”

段淳风“嘿嘿”一笑,道:“你若胜了,我自当把东西还给老和尚便是。”

听了这话,连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祝红瘦也生气起来,冷声道:“你果然是天下最卑鄙的人,东西本来就是老禅师的,你若打不过方弟,最好是自废武功。”

段淳风不理会她的话,道:“姓方的,我若胜了你,又当如何?”

不等方剑明开口,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段施主若胜了,老衲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此岛。”

此话一出,连方剑明都怔了一怔,段淳风放声大笑,边笑边道:“老和尚,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话声未落,人如惊虹,往前窜出,向方剑明扑了上去,一出手就是狠毒的招式,方剑明不是没有防备之心,奈何对方的身法实在太快,一时之间,只能采取闪躲的打法,好在他的“九天玄女步”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段淳风的身法再快,出手再狠,也未能伤得了他。两人身形如电,兔起鹘落,只见人影,哪里还能看得清谁是谁,更不要说两人的招式了。

别看两人打得这般精彩,却仅仅是热身而已。没有天蝉刀,方剑明的信心怎么说也要受到一定的影响,加上他摸不清现在的段淳风究竟有多大的实力,所以,明明可以用十分力的地方,他只用了七八分,如此一来,倒让段淳风略微占了上风。

而段淳风呢,自认武功大进,信心十足,以往,他忌惮天蝉刀,现在,他没有什么顾忌,一交上手,恨不得将方剑明打倒在地,招式连绵不绝,疾如狂风,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方剑明没有天蝉刀,武功之高,也是令人可怕的,他也没敢用上十分力,只比方剑明高了一两分,也就是八九分力的样子。

按理来说,两人都是绝顶高手,动起手来,那是石破天惊,场上说什么也要飞沙走石,旁人也会感受得到劲风扑面,然而,除了两人偶尔打实时发出轻响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外人也没有多大的感受。不过,外人并不认为这是武功一般的表现,相反,这正是很多武林中人一生梦寐以求的境界,那就是“收放自如”。

上官无错看到精彩之处,禁不住拍掌笑道:“妙哉,妙哉。”

白依怡一双“神眼”早看出两人的招式,撇撇嘴,道:“有什么好妙的,方弟弟刚才那一招若再加上一分力,这厚脸皮的老头儿就该躺下了。”

上官无错笑道:“不然,不然,他若加一分力,只怕躺下的是他,段淳风阴险得很啊。”说时,朝段彦宗看了一眼,段彦宗面露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依怡看了一会,面上有些着恼,道:“真是的,方弟弟对他太仁慈了,换成我来,早就把他打败了。”

没人相信她的话,就算是宝珠,也没有看出场上两人招式上的“弱点”来。除了白依怡外,其他的人都是正常人,武功低的,只觉眼花缭乱,武功高的,能够看出不少招式,至于宝珠和岭南羽士,那是全部看在眼里。正因为上官无错看出了两人那种“收发自如”的招式,才会大加赞叹,而白依怡不是正常的人,就算没有修炼过“紫府秘笈”和那山洞中无名人士留下的武功,只要她专心的话,也能看得清两人的招式。偏偏就因为她看得太专注了,以致于看出了两人招式上的漏洞。

有一句话叫做“物极必反”,方剑明和段淳风正因为太能“收发自如”了,所以,打倒最后,这种打法反而束缚了两人,两人感觉不到,但已经被白依怡这个“怪胎”瞧出来了。

其实,武学一途,并没有真正的最高境界,那怕你能当上天下第一,你的武功也不是没有不足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看出“弱点”并不代表能克服“弱点”,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依怡真要上场的话,也未必能击败段淳风。

久战之下,两人兀自没有分出高下,段淳风唯恐有变,陡然大叫一声,身形飞退,喝道:“姓方的小子,你看好了。”

话声中,出指连点,一口气近百道无形剑气,方剑明功运全身,身形凌空滚动,腾挪翻飞,双臂展开,出掌如风,掌力奇异之极,软时如四两棉花,刚时如三尺金钟,不是把无形剑气震上半空,就是将无形剑气引到丈外消散。

段淳风见“逍遥神剑”伤不了他,把心一横,双脚轻点地面,鬼影一般扑上,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伸出,蒲扇一般拍向方剑明,一股强大而又诡异的力量顿时涌出。方剑明闪避不及,只好双掌一分,一掌迎向对方的手掌,另一掌拍向对方的胸膛。

两人动作快到极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庞大的真气四涌而出,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两人已定在场上,段淳风那只古怪的手终于和方剑明的手掌接实了,只见他的这只手比一般人的手掌大六分,略呈黑色,看上去就像是岩石一样。另外一只手臂微弯,食中二指并立如戟,无形剑气不断的射出,正打在方剑明拍来的一只手掌上。手指和手掌相距不到一尺,但其间却布满了无形剑气,方剑明的手掌掌心滚动着一团黑色的东西,正是这团黑色的真气挡住了锋利的剑气。

此时,两人几乎已把全身的功力使出来了,身体四周翻动着怪异的力量,旁人看到这里,很多人都为方剑明捏了一把汗,从段淳风的表现来看,他一只手是“逍遥神剑”,另一只手是不知名的武功,可以说是两门绝学,而方剑明,仅仅是凭自身的内力与对方相抗而已。

其实,方剑明最清楚自己眼下的情况,他双臂贯注了天蝉真气,内力一分为二,分别对付段淳风的“逍遥神剑”和不知名掌力。令他惊奇的是,段淳风的两门绝学都可以运足全身的内力,说得形象点,就是说他对付的是“两”个段淳风。好在他内力高过段淳风,尽管将真气分成两股,一时半会,还能挡得住对方。

段淳风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怎肯轻易罢休,大喝一声,双手加力,把方剑明推动了三大步,面泛阴笑,道:“姓方的,你认不认输?”

方剑明额上见汗,没有吭声,虽觉双臂沉重如山,但他还能忍受得住,一咬牙关,调动了足底的“醒神经”。

段淳风忽觉情形有异,不敢大意,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务求尽快重伤对方。

过不多时,方剑明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忽明忽暗,忽白忽黑,到了最后,竟变成金色,双眼宛如电闪一般,夺人心魄。

段淳风大吃一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正在心惊,方剑明张口长啸,啸声直上九天,复又落下,重重的击打在段淳风心头,这一瞬间,段淳风只觉一股骇然的力量从对方掌上传来,全身如若电击,“咔嚓”一声,那只岩石般的手臂折了一下,一道无边的掌力将他震出去,远远摔在地上。

第五百六十四章 以杀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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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受到泪水的感动,或者是心灵的相通,钟锦铃的双睫轻轻的眨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顿时让冷暮云逐渐冰冷的心温暖起来,急忙往对方体内不断的输送真气,几乎是在呼喊的道:“锦铃,你不能离我而去,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你就这么离开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随着他的真气不断涌入,钟锦铃本来有些冰冷的身躯开始温和,她似乎是听到了冷暮云对她深深的爱意,睫毛再次眨动,两行无声的清泪从眼角滚落。

这时,一大群人从雷府里疾快的冲了出来,奔在前面的,是雷猛和钟子丹夫妇。钟佩兰刚一不出来,便惊呼一声,身形疾飘,掠到冷暮云身边,无比心痛的道:“铃儿,我的话你怎么不听呢,你不要吓我。”

冷暮云见他们赶到,伸手握住钟锦铃的玉手,心头默念道:“锦铃,你放心,我这一次绝不会放过柳生一剑。”将钟锦铃交给钟佩兰,面色一冷,转身朝柳生一剑走去,脚步沉重而又坚决。

“冷暮云,你的女伴死了没有?”柳生一剑冷冷的问道。

冷暮云喝道:“柳生一剑,我本来已经饶了你,谁知你不思悔改,竟敢伤我女友,今天我要你死!”

钟子丹掠上前来,站在冷暮云身边,他并没有太大的冲动,先是看了一眼那口棺材,眉头一皱,道:“柳生一剑,你抬这口棺材来干什么?棺材里的人是谁?”他虽然看不见棺材里有什么,但能隐约察觉到一些端倪。

柳生一剑走到棺材边上,往里面看了一眼,道:“樱子,我的爱妻,我今天带你来此,是要让你看到我是怎么击败冷暮云,你虽然你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我知道,从现在起,你与我是并肩作战的。只要我击败了冷暮云,我就带你会扶桑,我们回家去看那满山的樱花。”

钟子丹面色微微一变,道:“你的妻子死了?”

柳生一剑站直身子,嘴角含着冷笑,道:“不!她没有死,她只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等着我。”钟子丹越发觉得事情透着古怪,想了一想,心头大跳,任他再镇定,也禁不住失声问道:“是你杀了她?”

柳生一剑怔了一怔,忽然“哈哈”大笑,道:“你竟能看出樱子是被我送入了另一个世界,眼力之高,让我惊讶,想必你就是天山派的老家伙钟子丹吧。”

没等钟子丹答话,雷猛大吼一声,怒喝道:“柳生一剑,你这王八蛋,老夫看你是活腻了,你竟敢杀了老夫这么多家将,你今天能走出杭州城,我雷猛二字就倒过来写。”一挥手,身后跃出二十余人,每个人双手都戴着一副不知用什么材料织成的紫色手套。看这些人的年纪,均在六十以上,虽然没有带兵器,但周身发出强烈的杀气与火气。他们便是雷府的最高等家将,自小在雷府长大,虽不是死士,但比死士更可怕。

柳生一剑傲然一笑,轻蔑的扫了二十余人一眼,道:“你们想好了,我柳生一剑从此刻起,只要出剑,见不到人死,我是不会罢休的。”

钟子丹看出柳生一剑的可怕,忙道:“雷老弟,不可轻举妄动,快把他们喝退。”

雷猛沉声道:“这王八蛋杀我家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钟子丹一跺脚,道:“雷老弟,你是气昏了头不成?难道你没看出这家伙已经没有了人性。这些家将乃是你培养了数十年的精英,你想让他们顷刻丧命吗?”

雷猛不是省油的灯,当然能看出柳生一剑这次是有备而来,他虽然还瞧不出柳生一剑真正可怕的地方在哪里,但对于钟子丹的劝告不敢不听,狠狠的瞪了一眼柳生一剑,一咬牙,叫道:“回来。”

二十余名家将几乎是动作一致的翻身后退,光看他们出场和退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冷暮云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是生气的时候。柳生一剑的可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自己一旦着急,与他一交上手,恐怕不出十招就会败在他剑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道:“钟伯伯,他交给我,请你在一旁为我掠阵。”

钟子丹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他,关心的道:“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境界,孩子,你有多少把握?”

冷暮云道:“钟伯伯,不是云儿说大话,云儿要是连他都对付不了,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对付他。”

这话很伤人,却也是一句实话,钟子丹叹了一声,道:“我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你小心,他的剑法未必可怕,但是,他的死意却是令人最可怕的。伯伯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死意这么强烈的绝顶高手。”

冷暮云道:“我知道。”

钟子丹长袖一拂,退下去与雷猛低声交谈了几句,雷猛便吩咐下去,人群远远的退开,那些死去的雷府家将和或死去、或受伤的官兵都被雷府的下人抬下去了,王大人满头大汗的与雷天东密语了几句,在两个护卫的“保护”下,匆匆而去,而雷惊则早被雷府的人扶下去疗伤了。

钟子丹带着天山派的两个长老,即岳东海和谷正帮,站得稍微靠近一点,钟佩兰从冷暮云手中接过钟锦铃后,先是给她服了三粒天山雪莲,然后抱着她退了下去。这一切都在进行着,冷暮云和柳生一剑对视了小半会,冷暮云的眼光一低,落在棺材上,道:“柳生一剑,樱子小姐对你情深意重,想不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连她都不放过。”

柳生一剑道:“你错了,我和樱子的爱已经升华到人间的最高境界。这种境界,是你们这种俗人所不能理解的。”

冷暮云道:“你杀了她还说爱她,这种鬼话谁也不会相信,在你看来,她只不过是你追求剑道的工具而已。”

柳生一剑脸上闪过一道残忍的冷笑,道:“是什么都一样,总之,我要感谢你没有杀我,所以,我现在没有立刻动手,让你多活一些时辰。”

冷暮云见他毫无“悔愧”之心,脸上禁不住泛怒,道:“我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残暴的人,那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要找的人是我,与路人何干?你为何还要杀他们?”

柳生一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杀了许多人?”

冷暮云道:“魔阳剑摄血,若不是你乱杀无辜,它又怎么可能会被你激发到这种地步。”

柳生一剑将魔阳剑往头顶一举,剑光跳动,宛如烈日,许多人都为之震惊。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挡我者死!”

“你们扶桑人不是很讲武士道精神吗?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

柳生一剑阴沉沉一笑,道:“可笑,武士道精神算什么,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杀,不杀不足以立世。”

冷暮云微微一惊,道:“你果然疯了。”

柳生一剑冷声道:“我是疯了,我不疯的话绝不会练成没有破绽的剑法。哈哈哈,你的阿难剑法的确厉害,但是,以我现在的武功,莫说是你,就算你与钟子丹一起上,我柳生一剑也会让你们命丧黄泉。”

冷暮云强忍心头的愤怒,暗自不住的提醒自己。钟子丹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修养再好也按耐不住,脸色一沉,扬声道:“柳生一剑,你以为自己当真是天下无敌吗?你不要逼老夫!”

柳生一剑冷哼一声,道:“自从我将樱子送入另外一个世界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是最强的,我的心已死,死才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钟子丹道:“你错了,死并不是最强的的力量,生才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柳生一剑冷冷一笑,朝他望去一眼,道:“你叫我不要逼你,我逼你又怎样?可惜你已经老了,生机不再,倒退一百年,你说这句话,我柳生一剑绝对会把你视为头号劲敌。”

钟子丹仰天大笑,笑声古怪,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奈。他确实老了,修为虽已经进入无上境界,但无法阻挡岁月的侵蚀。所谓老当益壮,不过是在精神上。如果老人在身体上都不弱于年轻人的话,这个世界恐怕就会乱套了。

天山派的两个长老与他同门习武一百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钟子丹发出这种奇怪的笑声,心里均是一震,岳东海只觉要遭,舌绽春雷般喊道:“师兄!”

钟子丹道:“东海,你不要说了,我明白。”

雷猛也发觉不妙,大声叫道:“钟家老哥,你刚才还要我不要乱来,你呢?你……”

钟子丹将手一举,截住他的话道:“以前,我有诸多顾忌,直到现在我才想通,你不要再说了。”突然大声一笑,道:“佩兰,你怕不怕死?”

钟佩兰似已知晓丈夫的打算,将手上的钟锦铃交给身边的一个中年妇人,飞身上前,站在钟子丹身边,道:“子丹,我们这对老夫老妻活了这么多年,早该知足了。”

钟子丹点点头,脸上一派欣慰,道:“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扶桑小儿犯我中原,该不该杀?”

钟佩兰沉声道:“该。”

第五百六十一章 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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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怡看到这里,欢呼起来,跑到方剑明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满脸关切的道:“我们刚才担心死你了,你没有受伤吧?”转过身,对段淳风道:“厚脸皮的段老头,你现在没有话说了罢。”

段彦宗眼见舅舅被打伤,心里忍不住一酸,掠上去,要把段淳风扶起来,段淳风的一只手臂折了,但并没有完全断,只见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嘴角挂着血丝,一把扫开段彦宗的手臂,伸指在肩头点了几下,面色又惊又怒,沉声道:“姓方的小子,我刚才明明就要胜了你,你的内力怎么会突然大增?你练的是什么邪门武功?”

方剑明将双掌收回,轻吐了一口气,道:“你别管我用的是什么武功,我只问你,你我之间谁胜谁负?”看他的神色,并没有受伤。

段淳风没有离开回答,站在哪里怔了一会,也不知道想起什么,面如有些苍白,喃喃的道:“我败了,我败了……”

段彦宗叫道:“舅舅……”

段淳风缓缓的抬起头,眼神散乱,虽是看着段彦宗,但不是很聚光,道:”宗儿,舅舅败了,你是高兴还是难过?”

段彦宗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心里“咯噔”一跳,伸手去碰他,道:“舅舅,你怎么了?你听我……”

话声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段淳风抬手一掌,落在段彦宗的肩头,段彦宗压根儿就没想到舅舅会向他下手,顿时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宝珠面色一沉,纵身而起,袍袖轻轻一触段彦宗的腰间,将对方转了一个方向,同时借袍袖往他体内输入了一股内力,随后人在半空跨了一大步,一掌落在段淳风头顶,喝道:“阿弥陀佛,段施主,你已魔障入心,还不快及早醒来!”这话宛如闪电,又似醍醐灌顶,令段淳风的心智豁然大开。

上官无错早已看出段淳风有“问题”,见宝珠把身受重伤的段彦宗转到他这头来,忙跃起接住,道:“你不要担心你舅舅,有宝珠大师在,他会醒悟过来的。”扶着对方坐下,运功给他疗伤。

圣母眼见段淳风做出发疯的举动,尖声狂笑起来,道:“段淳风,你没有败,姓方的小子使诈,你快杀了他。”

段淳风的心智本来已经开了,听了她的挑拨之言,魔障又生,面色一拧,伸手一抓,抓住宝珠的手腕,大叫道:“我没有败,我要杀了你!”想把宝珠仍出去,谁料,宝珠翻腕一抓,也将他的手腕抓住,任凭他如何发力,也不能将宝珠甩出去。

段淳风脸上大怒,正要把宝珠往地上砸去,宝珠却比他快了三分,袍袖一挥,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出,段淳风双脚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宝珠也不知道使用了何等手法,那只被段淳风牢牢抓住的手瞬息间滑脱,人在半空一转,落下时,坐在了段淳风身前丈外,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嘴唇轻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从他脸上透出一种神奇的色彩,在场的人几疑是活佛现世。

段淳风被逼坐下后,脸上的怒气未消,待要站起,脸色突然变了一变,眼珠转动,好想在凝听什么,竟站不起来,须臾,脸上的怒气尽消,一脸深思,学着宝珠的样子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众人瞧到这里,皆是大吃一惊,不少人都知道宝珠正运用无上的神通为段淳风消除心头的魔障,天下能有这等修为的,只怕是绝无仅有的了。方剑明早已从宝珠哪里得知他要“收下”段淳风之意,现在见段淳风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心中高兴。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场上,但并没有忘记圣母,他这次来这个岛上,大半原因就是为了圣母。从圣母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不过,方剑明也不敢掉以轻心。

众人默看了半会,段淳风的脸色越来越祥和,任谁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同时也为宝珠的修为惊叹。

一阵风吹来,宝珠双眼忽然张开,语气平静的道:“迷则千百劫,悟则刹那间。段施主,想通了吗?”

段淳风语气同样的平静,道:“想通了。”

宝珠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段淳风道:“弟子受教。”

宝珠道:“你何处?”

段淳风道:“自来处来。”

宝珠道:“要往何处?”

段淳风道:“到去处去。”

过了一会,段淳风的脸色更显平静,宝珠道:“你今生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

段淳风道:“过往一切,宛如烟云,对也罢,错也罢,皆为虚幻,弟子直到此刻,才明白人生的真谛。”

宝珠点点头,颇为欣喜道:“你能如此大彻大悟,实属难得。”顿了一顿,道:“你愿皈依佛门吗?”

段淳风双膝跪地,上身朝宝珠俯下,道:“弟子愿意。”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很多人还以为是段淳风昏了头,蓦地,圣母电闪掠出,手中宝剑往段淳风脑后劈下,厉声道:“段淳风,你去死吧!”

方剑明见她要杀段淳风,又惊又愕,不知该不该出手阻拦,眼见宝剑就要落在段淳风头上,段淳风跪着的身子陡然往外滑开,观他的动作,明明是可以闪开这一剑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待圣母手中宝剑落下时,鲜血飞溅,段淳风的一只胳膊掉落在一边,正是那只如岩石一般的手臂。

圣母想不到他会“甘愿”让自己砍断他的一只胳膊,得手之后,不禁呆在了场上。

宝珠缓缓站起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本是一句平常不过的佛语,但从宝珠口中说出,自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圣母心中禁不住震了一震。

段淳风忍着失去胳膊的疼痛,伸指在断臂处点了几下,止住鲜血,站起来转过身,脸色虽惨白,但眼神平静得可怕,道:“我骗你来到这个岛上,险些害了你,你砍我的一只手臂,我自当领受。”

圣母万料不到他会这般平静,厉声大笑,道:“段淳风,你还是段淳风吗?”

段淳风道:“是。”

圣母道:“你撒谎!”

段淳风道:“你若还不解气,可以再我劈我一剑。”

圣母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举剑欲砍。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圣母本想一剑将段淳风杀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杀不了毒手,是不是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她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孤单的,因为有段淳风,段淳风虽然算不上她的知己,但至少让她看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可是,段现在的淳风已不再是以前哪个阴险的段淳风。她似乎已完全被世人孤立起来了,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亲人。

“哈哈哈……”圣母忽然纵声大笑,笑声古怪,透着一种锥心的凄凉,道:“你曾救过我,我已经砍了你一只胳膊,算是互不相欠。”

“当”的一声,手中宝剑滑落,懒得再看场上一眼,转身掠去。白依人心头一跳,叫了一声“师父”,飞身跟上,方剑明不放心,紧追下去。

圣母漫无目的的飞奔着,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两旁的景物往后移动,就像时光一样,一去不复返。她只觉好累,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么多年,她从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所做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何苦呢?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白依人的一声惊叫,她只觉脚下一滑,人往下落疾落,人在危急之中都有求生的本能,想也不想,她运起内力,身躯一转,双手一攀,腾身跃起,落在了海崖上。不知不觉,她竟已经来到了一个海崖上。崖下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崖壁,发出刺耳的巨响。

“师父,你不要这样。”白依人追到崖上,脸色看上去十分伤心。

圣母冷冷的道:“你不要再上前。”方剑明随后赶到,落在白依人身边。

圣母看了看两人,发出凄厉的笑声,道:“方剑明,以你现在的武功,要杀我是轻而易举,你不想为你娘报仇吗?我就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上来杀了我?”

方剑明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不会杀你,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圣母冷声道:“你是不是想问依人的父母是什么人?我是否杀了他们?”

方剑明道:“我希望你能告诉她,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抚养依人,她有权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人?”

圣母将目光移向白依人,道:“太上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父母是我杀的,你是我抢来的,我是你的大仇人,我收养你,只是将来能利用你而已,你为何不上来杀我?”

白依人心头悲苦,道:“师父,请你告诉我,我爹娘是谁,是否还活在世上?”

圣母怒道:“我说过了,你爹娘被我杀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又有何用?”

白依人摇着遒首,道:“不,我不相信师父是这这样的人。”

圣母心头大震,沉默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无限感慨的道:“这个世上,能这般相信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

白依人听她的口气已不像刚才激烈,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师父对依人的好,依人会永世记在心上。”

圣母眼神怔怔的看着她,好天没有出声。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今日得此下场,也算是自己罪有应得。连段淳风这样的人都能想通,我又怎会想不通?依人,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只是我捡来的弃婴而已。”她说到这里,眼里射出一种奇异之光,望着方剑明道:“我曾经是你娘最疼爱的丫鬟,你说我见了她,她还会不会一样的疼爱我?”

方剑明脸色黯然,道:“我娘是一个好人,我知道她身前就没有怪过你。”

圣母道:“小姐的确是一个好人,我这一辈子亏欠她的太多。”说完,转身过去,面向大海。

白依人心头一震,失声叫道:“师父。”

圣母看着远处,似乎已经痴了,低低的道:“人的一生就像这大海一样,有宁静的时候,也有波涛汹涌的时候。”

方剑明看出她有寻死之意,忙道:“段淳风能皈依佛门,难道你就做不到吗?”

圣母笑道:“我与他不同,他信佛,可以从佛祖哪里得到解脱,我不信佛,死才是我最好的解脱。”

话声一落,一纵身跳下了海崖,白依人惊叫一声,脸色惨白,与方剑明赶到海崖边时,哪里还看得见圣母的身影,早被海浪卷走,白依人跪在海崖上,落下了悲痛的眼泪。

白依怡看到这里,欢呼起来,跑到方剑明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满脸关切的道:“我们刚才担心死你了,你没有受伤吧?”转过身,对段淳风道:“厚脸皮的段老头,你现在没有话说了罢。”

段彦宗眼见舅舅被打伤,心里忍不住一酸,掠上去,要把段淳风扶起来,段淳风的一只手臂折了,但并没有完全断,只见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嘴角挂着血丝,一把扫开段彦宗的手臂,伸指在肩头点了几下,面色又惊又怒,沉声道:“姓方的小子,我刚才明明就要胜了你,你的内力怎么会突然大增?你练的是什么邪门武功?”

方剑明将双掌收回,轻吐了一口气,道:“你别管我用的是什么武功,我只问你,你我之间谁胜谁负?”看他的神色,并没有受伤。

段淳风没有离开回答,站在哪里怔了一会,也不知道想起什么,面如有些苍白,喃喃的道:“我败了,我败了……”

段彦宗叫道:“舅舅……”

段淳风缓缓的抬起头,眼神散乱,虽是看着段彦宗,但不是很聚光,道:”宗儿,舅舅败了,你是高兴还是难过?”

段彦宗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心里“咯噔”一跳,伸手去碰他,道:“舅舅,你怎么了?你听我……”

话声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段淳风抬手一掌,落在段彦宗的肩头,段彦宗压根儿就没想到舅舅会向他下手,顿时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宝珠面色一沉,纵身而起,袍袖轻轻一触段彦宗的腰间,将对方转了一个方向,同时借袍袖往他体内输入了一股内力,随后人在半空跨了一大步,一掌落在段淳风头顶,喝道:“阿弥陀佛,段施主,你已魔障入心,还不快及早醒来!”这话宛如闪电,又似醍醐灌顶,令段淳风的心智豁然大开。

上官无错早已看出段淳风有“问题”,见宝珠把身受重伤的段彦宗转到他这头来,忙跃起接住,道:“你不要担心你舅舅,有宝珠大师在,他会醒悟过来的。”扶着对方坐下,运功给他疗伤。

圣母眼见段淳风做出发疯的举动,尖声狂笑起来,道:“段淳风,你没有败,姓方的小子使诈,你快杀了他。”

段淳风的心智本来已经开了,听了她的挑拨之言,魔障又生,面色一拧,伸手一抓,抓住宝珠的手腕,大叫道:“我没有败,我要杀了你!”想把宝珠仍出去,谁料,宝珠翻腕一抓,也将他的手腕抓住,任凭他如何发力,也不能将宝珠甩出去。

段淳风脸上大怒,正要把宝珠往地上砸去,宝珠却比他快了三分,袍袖一挥,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出,段淳风双脚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宝珠也不知道使用了何等手法,那只被段淳风牢牢抓住的手瞬息间滑脱,人在半空一转,落下时,坐在了段淳风身前丈外,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嘴唇轻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从他脸上透出一种神奇的色彩,在场的人几疑是活佛现世。

段淳风被逼坐下后,脸上的怒气未消,待要站起,脸色突然变了一变,眼珠转动,好想在凝听什么,竟站不起来,须臾,脸上的怒气尽消,一脸深思,学着宝珠的样子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

众人瞧到这里,皆是大吃一惊,不少人都知道宝珠正运用无上的神通为段淳风消除心头的魔障,天下能有这等修为的,只怕是绝无仅有的了。方剑明早已从宝珠哪里得知他要“收下”段淳风之意,现在见段淳风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心中高兴。他的眼睛虽然看着场上,但并没有忘记圣母,他这次来这个岛上,大半原因就是为了圣母。从圣母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不过,方剑明也不敢掉以轻心。

众人默看了半会,段淳风的脸色越来越祥和,任谁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同时也为宝珠的修为惊叹。

一阵风吹来,宝珠双眼忽然张开,语气平静的道:“迷则千百劫,悟则刹那间。段施主,想通了吗?”

段淳风语气同样的平静,道:“想通了。”

宝珠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段淳风道:“弟子受教。”

宝珠道:“你何处?”

段淳风道:“自来处来。”

宝珠道:“要往何处?”

段淳风道:“到去处去。”

过了一会,段淳风的脸色更显平静,宝珠道:“你今生所做的一切为了什么?”

段淳风道:“过往一切,宛如烟云,对也罢,错也罢,皆为虚幻,弟子直到此刻,才明白人生的真谛。”

宝珠点点头,颇为欣喜道:“你能如此大彻大悟,实属难得。”顿了一顿,道:“你愿皈依佛门吗?”

段淳风双膝跪地,上身朝宝珠俯下,道:“弟子愿意。”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很多人还以为是段淳风昏了头,蓦地,圣母电闪掠出,手中宝剑往段淳风脑后劈下,厉声道:“段淳风,你去死吧!”

方剑明见她要杀段淳风,又惊又愕,不知该不该出手阻拦,眼见宝剑就要落在段淳风头上,段淳风跪着的身子陡然往外滑开,观他的动作,明明是可以闪开这一剑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待圣母手中宝剑落下时,鲜血飞溅,段淳风的一只胳膊掉落在一边,正是那只如岩石一般的手臂。

圣母想不到他会“甘愿”让自己砍断他的一只胳膊,得手之后,不禁呆在了场上。

宝珠缓缓站起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本是一句平常不过的佛语,但从宝珠口中说出,自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圣母心中禁不住震了一震。

段淳风忍着失去胳膊的疼痛,伸指在断臂处点了几下,止住鲜血,站起来转过身,脸色虽惨白,但眼神平静得可怕,道:“我骗你来到这个岛上,险些害了你,你砍我的一只手臂,我自当领受。”

圣母万料不到他会这般平静,厉声大笑,道:“段淳风,你还是段淳风吗?”

段淳风道:“是。”

圣母道:“你撒谎!”

段淳风道:“你若还不解气,可以再我劈我一剑。”

圣母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举剑欲砍。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圣母本想一剑将段淳风杀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杀不了毒手,是不是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她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在此之前,她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孤单的,因为有段淳风,段淳风虽然算不上她的知己,但至少让她看到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和她一样的人。可是,段现在的淳风已不再是以前哪个阴险的段淳风。她似乎已完全被世人孤立起来了,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亲人。

“哈哈哈……”圣母忽然纵声大笑,笑声古怪,透着一种锥心的凄凉,道:“你曾救过我,我已经砍了你一只胳膊,算是互不相欠。”

“当”的一声,手中宝剑滑落,懒得再看场上一眼,转身掠去。白依人心头一跳,叫了一声“师父”,飞身跟上,方剑明不放心,紧追下去。

圣母漫无目的的飞奔着,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两旁的景物往后移动,就像时光一样,一去不复返。她只觉好累,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这么多年,她从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所做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何苦呢?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白依人的一声惊叫,她只觉脚下一滑,人往下落疾落,人在危急之中都有求生的本能,想也不想,她运起内力,身躯一转,双手一攀,腾身跃起,落在了海崖上。不知不觉,她竟已经来到了一个海崖上。崖下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崖壁,发出刺耳的巨响。

“师父,你不要这样。”白依人追到崖上,脸色看上去十分伤心。

圣母冷冷的道:“你不要再上前。”方剑明随后赶到,落在白依人身边。

圣母看了看两人,发出凄厉的笑声,道:“方剑明,以你现在的武功,要杀我是轻而易举,你不想为你娘报仇吗?我就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上来杀了我?”

方剑明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我不会杀你,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圣母冷声道:“你是不是想问依人的父母是什么人?我是否杀了他们?”

方剑明道:“我希望你能告诉她,我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抚养依人,她有权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人?”

圣母将目光移向白依人,道:“太上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父母是我杀的,你是我抢来的,我是你的大仇人,我收养你,只是将来能利用你而已,你为何不上来杀我?”

白依人心头悲苦,道:“师父,请你告诉我,我爹娘是谁,是否还活在世上?”

圣母怒道:“我说过了,你爹娘被我杀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又有何用?”

白依人摇着遒首,道:“不,我不相信师父是这这样的人。”

圣母心头大震,沉默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无限感慨的道:“这个世上,能这般相信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

白依人听她的口气已不像刚才激烈,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师父对依人的好,依人会永世记在心上。”

圣母眼神怔怔的看着她,好天没有出声。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今日得此下场,也算是自己罪有应得。连段淳风这样的人都能想通,我又怎会想不通?依人,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只是我捡来的弃婴而已。”她说到这里,眼里射出一种奇异之光,望着方剑明道:“我曾经是你娘最疼爱的丫鬟,你说我见了她,她还会不会一样的疼爱我?”

方剑明脸色黯然,道:“我娘是一个好人,我知道她身前就没有怪过你。”

圣母道:“小姐的确是一个好人,我这一辈子亏欠她的太多。”说完,转身过去,面向大海。

白依人心头一震,失声叫道:“师父。”

圣母看着远处,似乎已经痴了,低低的道:“人的一生就像这大海一样,有宁静的时候,也有波涛汹涌的时候。”

方剑明看出她有寻死之意,忙道:“段淳风能皈依佛门,难道你就做不到吗?”

圣母笑道:“我与他不同,他信佛,可以从佛祖哪里得到解脱,我不信佛,死才是我最好的解脱。”

话声一落,一纵身跳下了海崖,白依人惊叫一声,脸色惨白,与方剑明赶到海崖边时,哪里还看得见圣母的身影,早被海浪卷走,白依人跪在海崖上,落下了悲痛的眼泪。

第五百六十五章 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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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丹道:“反正我们两个老不死已经活够了,何不在临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将扶桑小儿斩杀于剑下。”

“柳生一剑是我必杀之人,谁也不许上来。”冷暮云头也不回的道。

听了这话,钟佩兰心里一颤,道:“孩子,铃儿还活着,你们的日子还长,我与你钟伯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你就让我们帮你一次吧。”

钟子丹苦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倔犟,我们只有……”

话刚说到这,便被冷暮云的严厉的声音打断,只见他转过身来,右掌斜斜一劈,一道宛如利剑一般的劲气在地面画了一条长达五丈的缝隙,道:“以这条缝隙为限,谁若踏过它,就是与我过不去。”

众人听了,心头均是大震,知道他与柳生一剑算是签下了生死条约。除非一人倒下,否则,谁也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钟佩兰是看着冷暮云长大的,对他的疼爱,那是没有话说,见他心意已绝,万分伤心,靠在钟子丹肩头,低低的道:“傻孩子,锦铃是不能有你的,你万一出了什么事,锦铃醒来,我该如何向她交代。”

钟子丹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道:“佩兰,你不要太过伤心,生死有命,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注定了要接受今天的考验。”

柳生一剑一直冷冷的看着,这时淡淡一笑,道:“冷暮云,练武的人不可以有太多感情,你情入心,心已乱,无论你再如何努力,都会死在我的剑下,你认命吧。”

冷暮云收起沉重的心情,尽力让自己轻松,道:“你的死意虽然强大得无法破解,但我相信最后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柳生一剑讥笑道:“是吗?”

冷暮云道:“你为了提升自己的剑法,不惜杀死自己的爱侣,这种行为天地不容,一个天地不容的人能活到既几时?”

柳生一剑“哈哈”一笑,道:“我们扶桑人,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永远不明白。樱子爱我,所以她肯为我死,我将她送走后,再也没有牵挂。”顿了一顿,道:“我今天带樱子来,是要让她看到我取得的成就。”

冷暮云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道:“一个死人是不会感受到活着的事物。”

这话似乎有些打击到柳生一剑,只见他的脸猛然一沉,道:“你错了,樱子现在就在天上,我知道她此时就看着下面。”

冷暮云冷笑道:“无论你说得多么动听,樱子小姐也不会听见,是你杀了她,你是凶手!”最后一句话暗含真气,宛如惊雷。

柳生一剑双眼一眨,射出一股寒气,冷冷的道:“冷暮云,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以为我会内疚吗?你太小瞧我了。我早已说过,死意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不管你用何种方式,都不会攻破我的心,说得难听点,现在的柳生一剑已经没有心。”

冷暮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这一声大喝能刺激他的心,他既然深爱着樱子,就绝不会无动于衷,谁料,柳生一剑已成了一个“无心”之人。无心之人,还有破绽吗?或许会有,但是,你根本找不到,因为你有心。有心人又怎么可能找到无心人的破绽,除非你也无心,可是,你要是也无心了,你还会去找其他人的破绽吗?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心,都已无法找出柳生一剑身上的破绽。

冷暮云越想越觉得可怕,冷汗随着背脊流了下来,他不是怕柳生一剑这个人,而是担心柳生一剑这样继续下去的后果。对于一个无心的人来说,所说的话永远不值得相信,柳生一剑曾说只要击败冷暮云,就会带着樱子会扶桑,只怕他在击败冷暮云之后,就会大开杀戒,四处杀人。到时,又有谁能制得住他?天下之大,又要有多少人死在魔阳剑之下?

柳生一剑四下看了一眼,咧嘴一笑,道:“别看你们这么多人,只要我愿意,再多百倍,我也照杀不误。”

冷暮云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笑容,这时,怪事发生,阿难剑和魔阳剑都不约而同的颤动起来。

柳生一剑不为所动,冷哼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话声刚落,一条人影电闪般射来,从天而降,喝道:“柳生一剑,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太残忍了。”

柳生一剑眉头一皱,盯了来人一眼,道:“你是谁?”

来人是方剑明,在来此的路上,他听到很多人的哭声,街面的尸体虽然被赶来的官兵搬到路边,但鲜血仍在,触目心惊。他心头有一种要将柳生一剑千刀万剐的冲动,可是,在他从天而降的这一瞬间,他看见了棺材里的樱子。他不认识樱子,他只觉得这个漂亮的扶桑女子死得很安详,安详得令人心寒。落地后,念头急转,明白了棺材里的女子是谁。

他没有来得及问雷天西事情的经过,还以为有人杀了樱子,所以,柳生一剑才会有报复的手段。

方剑明听了柳生一剑的问话,冷冷的道:“你别管我是谁,有人杀了你的妻子,你只管找凶手问罪就是,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试问天良何在?”

柳生一剑一怔,忽然大笑起来,道:“天良?天良是什么东西?我柳生一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可爱的人。小子,你太嫩了,你也不想想,我柳生一剑的剑法天下第一,谁能杀我的妻子?”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这……”

冷暮云道:“他妻子若是死在别人手里,此时的杭州城只怕已经血流成河。此人已毫无人性,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连妻子都没有放过。”

方剑明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为求目的,会不择手段的杀自己的妻子。

解释过后,冷暮云淡淡一笑,道:“你总算及时赶了回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万一我不幸死在他的剑下,无论如何,你都要杀了这个没人性的疯子。”说完,将手一推,一股庞大的真气涌出,将方剑明送出了十数丈外。

方剑明脸色大变,要扑上去,却被钟子丹拉住,方剑明回头叫道:“你……钟前辈,你老这是为何?”

钟子丹脸色凝重,摇摇头,叹道:“让他一个人去对付柳生一剑吧,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方剑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上前打乱冷暮云的心,从身后解下天蝉刀,紧握在手中。

突然,一条人影如行云流水一般从远处飞快的飘来,此人来得好快,瞬间到了近前,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

佛号声不大,但在场的人均感受到了语声中的无边力量,柳生一剑警惕的半转身躯,上下打量了一眼宝珠,冷声道:“老和尚,你是什么人?”

来人是宝珠,只见他深深看了一眼柳生一剑,脸上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淡定,低沉沉的道:“老衲宝珠,施主魔障深重,请听老衲一言,不可再枉杀他人。”

柳生一剑狂笑一声,道:“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老和尚,你多年修行,得来不易,若敢管我柳生一剑的事,我连你也不会放过。”

宝珠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完全被魔障迷去心智的人。老衲欲要渡你,奈何你已无心。”

柳生一剑暗暗吃惊,宝珠一眼就能看出他现在的情况,这等修为,确实超人一等。

“你要渡我,那也得看我有没有兴趣。老和尚,若论修为,我自认远不如你,但修为不等于一切。我在无心之前,曾杀过一个要渡我的白发老人,可怜他迂腐得很,至死都不明白,他连自己都渡不了,还能渡别人?没有人可以渡人,就算是佛祖,也不可能!”柳生一剑冷冷的道。

宝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既有这等认识,又何苦与自己过不去?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曰:一切皆为虚幻。”

柳生一剑冷声道:“你的废话太多了,你若能降服于我,再与我说这些话不迟。”话罢,转向冷暮云,将魔阳剑轻轻一挥,剑芒闪耀吞吐,喝道:“冷暮云,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动手了。”

“铮”的一声,冷暮云第一次在交战之前拔出了阿难剑,剑鞘随手往后一扔,插入了雷府院墙外的一个拴马桩内,阿难剑高高举起,脸色平静的道:“这一战有可能是我生平最后一战,我必将全力以赴。柳生一剑,你听好了,上一次的比试不算,这次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死之战,今天,不是你倒在这里就是我倒在这里!”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志气可嘉,老衲佩服。老衲有一句话要赠与施主,请施主自己体会。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宝珠说完,脚底就如摸了油一般疾快的后退,到了远处,双肩一沉,宽大的袍袖往两旁一拂,方圆一丈的灰尘尽除,坐在地上,双手合十,两目微闭,长眉低垂。

“杀!”的一声暴喝,柳生一剑电纵而起,魔阳剑直取冷暮云,身上猛然传出一股骇人的力量,身在远处的众人只觉一股烈风袭来,有人竟给逼得不住的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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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得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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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剑明和白依人返回的时候,吃惊的看到宝珠和岭南羽士正相斗着。这两个修为高深的前辈人物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打法平凡,每一个动作均是十分缓慢。但是,简单自有简单的威力,旁人谁也不敢靠近五丈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老禅师怎么会与岭南前辈动起手来?”方剑明诧异的问道。

上官无错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刚一离开,岭南老儿便说我们闯入他的海岛,犯了他定下的规矩,硬要找我们算帐。宝珠大师和陈小兄弟劝了他两句,他竟然不听,和宝珠大师打起来了,怎么样?你们的事情搞定了吗?”

他所说的“陈小兄弟”,指的是陈锦蓝,至于陈锦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方剑明当然明白。

方剑明道:“有劳上官前辈挂心,我们已经解决了。”

白依怡没看到圣母,好奇的问道:“圣母呢?你是取了她的姓名,还是废了她的武功?”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她跳下海崖,今生得到解脱了。”

龙碧芸叹道:“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得不到爱就报复在他人身上,可惜又可怜。问出了依人妹妹的身世了吗?”

白依人低低的道:“师父说她也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我只不过是她捡来的弃婴,我们都误会她了,她没杀我的爹娘。”

祝红瘦道:“依人妹妹,你别伤心,就算真的找不到你的爹娘,我们几个也会把你当作亲人一般看待,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句话,方剑明没有认真听,此时,他已将目光看向了别处。段淳风的断臂已包扎好,段彦宗肩头的伤势也好了许多,两人站在一块,见方剑明朝这里望来,段淳风微微一笑,单手在胸前一竖,俨然一副佛门中人的样子,语气诚恳的道:“方少侠,我屡次得罪于你,还请少侠恕罪。”

方剑明心里暗自苦笑,双拳一抱,道:“不敢,不敢,段……段前辈能皈依佛门,在下也为前辈感到高兴。”

话刚说完,只听“砰砰”两声传来,原来是宝珠和岭南羽士四掌相碰,连接了两次,一股飓风袭来,场外人几乎张不开眼,待场上安定下来之后,宝珠面色如常,立在原地不动,岭南羽士脸色黯然,也是站在原位,但从他脸上看去,不像是一个获胜的人。

宝珠含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岭南施主的武功果然是超凡入圣。”

岭南羽士听后,长叹一声,道:“大师修为精湛,老朽败得心服口服。”

忽听一声鹤鸣,大白鹤向这头飞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它在上空飞翔,好不自在,麒麟鼠的小脑袋露出来,吱吱欢叫。

岭南羽士见了大白鹤,禁不住笑了一笑,道:“原来是俞天都的坐禽,难怪你们能找到这个岛上。二十多年前,这大白鹤路过这里,误入老朽的禁地,被老朽教训了一顿,后来,俞天都前来找老朽算帐,一见是我,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自离去,从此之后,这大白鹤每次从这里经过时,再也不敢犯老朽的禁忌。灵禽就是灵禽,知道老朽不是大师的对手,它便出来,老朽就算要教训它,也得先过大师这一关。”说完,竟仰天大笑数声,甚是愉快。

宝珠道:“岭南施主多年的心结在这几声大笑中想必已经消除了。”

岭南羽士道:“没有办法,命运就是这样。”转身走开,来到放着焦尾琴的地方,将焦尾琴拿起,随手一弹,响起一声长鸣,有些感慨的道:“老朽本想靠此琴打败张三丰,可是,世事难料,老朽不得不认命。”将焦尾琴一扔,道:“汉王当年对老朽颇有知遇之恩,你既然是汉王之后,这把焦尾琴就送给你吧。”说着,头也不回,大步而去,没几下,便消失在山中。

焦尾琴落去的方向正是陈锦蓝所站之处,陈锦蓝急忙上前接住,大声喊道:“前辈,晚辈对于琴道一窍不通,此琴乃千古奇琴,又陪伴前辈多年,前辈……”

岭南羽士的笑声远远传来,道:“哈哈哈,老朽大限将至,要此琴何用?你既不懂琴道,将它送给有缘之人便是了。”

岭南羽士独居此岛许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中原打败张三丰,以雪当年之耻,可惜,老天好想是存心要和他作对,方剑明一来到,就让他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本以为只要打败了宝珠,就可以找回信心,无奈宝珠的武功在他之上,击破了心中的一线希望。心已死,焦尾琴在他眼里自然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将它送给陈锦蓝,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种偿还罢了。

陈锦蓝抱着焦尾琴,一脸的无奈,忽听东方天娇道:“小妹对于琴道略知一二,陈大哥若肯割爱的话,小妹感激不尽。”

陈锦蓝大喜,走上去,将焦尾琴递给东方天娇,就好像是送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方剑明见了,苦笑不得。

焦尾琴乃四大名琴之一,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任你有金山银山,也未必能买得到,现在被东方天娇这般轻易的得到,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其实,这也是陈锦蓝看在方剑明的面子上,换成了另外一个人,陈锦蓝就算把焦尾琴砸了,也不一定肯送出去。

岭南羽士是如何知道陈锦蓝是陈友谅之后的呢,原来,在宝珠和岭南羽士动手之前,陈锦蓝曾站出来挑明自己的身份,希望岭南羽士能看在他是汉王之后的份上,不与他们为难。陈锦蓝对于祖上的事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跟随地榜高手独龙尊者学武多年,从师父哪里得知祖上身边有八大高手,其中一人就叫岭南羽士。他本不想出来的,但见岭南羽士语气咄咄逼人,只好挺身而出,谁料,岭南羽士早已抱定和宝珠动手之心,任他磨破嘴皮也无济于事。

这时,那伊藤次郎的内伤好了大半,见段淳风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皈依佛门,大为不甘,道:“现在该是谈我们的事的时候了,段先生,我问你,你当真要出家做和尚?”

段淳风道:“是的。”

听了这话,伊藤次郎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道:“你不能做和尚,你知道我们黑龙集团的太多秘密。”

段淳风面色一正,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秘密说给外人听,但是,在你们走之前,我要提醒你们,你们最好放弃你们的行动,否则,我就算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也会抖出你们的秘密。”

伊藤次郎脸色大变,一咬牙,道:“段……段淳风,算你狠。”突然冷笑一声,道:“我们可以放弃行动,但是你别忘了,柳生一剑可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他要干什么,我们黑龙集团根本就管不住。”

钟涛听到这儿,大声说道:“柳生一剑剑法再高,也打不过冷大哥。”

伊藤次郎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是你们中原的剑神吧?”

钟涛道:“不错。”

伊藤次郎冷笑道:“你们总以为自己是天朝大国,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我国的柳生一剑若是如此轻易被姓冷的小子击败,他也就不会是我国的第一个高手了。”

雷柔早已按耐不住,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小瞧冷大哥。”抬手给了他数枚弹丸。

伊藤次郎不知她仍的是何物,吓得疾退,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有心显露武功,左右踏上一步,打出劈空掌力,只听“轰轰轰”三声响过,黑烟缭绕,等烟雾散去之后,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脸上都沾上了不少黑沙。

原来这弹丸是雷家的火器之一,名叫“一团糟”,爆炸力虽不大,但妙就在妙在一旦有人用掌力击打它,一丈之内,除非你武功远高于放弹之人,否则必会沾上弹内的黑沙。雷柔的武功本就不在两人之下,两人如此托大,岂有不被算计之理?

白依怡见两人成了大花脸,格格大笑,道:“好,太好了,雷家妹子,给我几颗,让我也玩玩。”

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在黑龙集团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伊藤次郎都不敢随便使唤他们,现在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如此狼狈,又羞又怒,齐声大吼,扑了上来。

钟涛第一个抢上,双掌一拍,宛如惊雷,刮起一道狂风,叫道:“我们要杀你们,又岂会等到现在,你们快滚!”

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只觉一股异常庞大的真气卷来,急忙沉肩分腿,四掌翻飞,“砰”的一声巨响爆发,两人竟给震回原位,双臂又疼又麻,心惊不已。

伊藤次郎见两人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心头震惊,知道今天能离开此岛已是最大的幸事,不敢迟疑,转身就跑,跑到那名被岭南羽士的琴声震出去的扶桑人身边时,抱起对方的尸体,急奔而去。池田武志和小野一男也不敢再待下去,抱起那两个坐着死去的扶桑人,灰溜溜的跑了。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不快不慢的追上,口里十分调侃的道:“三位不要这般心急,你们死去的伙伴还能赶上转世投胎。老赌才送你们一程,你们千万不要拒绝。海上风大,小心船翻啊。”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众人回到海边,伊藤次郎的两艘船只已扬帆远行,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大概是回国去了。

稍作休息之后,雷海当即吩咐水手扬帆启航,一路行去,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不一日,终于接近陆上。

船靠岸,众人下船,百里兄弟心头感慨万千,悄然离去。雷海有好几年没回家看望父母,这次是特地回杭州拜望双亲的,而马河,也有一些私事要办,一下船后,匆匆而去。众人往城里行去,行不多时,已望见高大的城门。

雷柔四下张望,脸上有些懊恼,白依怡和她甚是投机,问道:“雷家妹子,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雷柔皱着眉头道:“我们这次打了胜仗,我爹爹他们应该得到了消息,怎么没有人出来迎接我们呢。”

雷海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雷家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世家,消息一向灵通,按理来说,他们一上岸,雷家的子弟应该听到了风声,在他们来此的途中,雷家至少也要安排马车前来迎接啊,怎么走了半天,一路上冷冷清清的。

忽听上官无错“咦”了一声,纵身掠起,三个起落来到城墙下,语气夸张的道:“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大中午的光景,谁把城门关了,老赌才在杭州生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希罕事。”

城墙上站着的近百名官兵,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朝下喊道:“今天杭州城戒严,不让人入城,你们走吧。”

众人赶到城墙下,雷柔大怒,抬头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不让我们入城,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那中年军官道:“不管是什么人,没有知府大人的口谕,谁也不许入城。”

雷柔待要施展轻功跃上城墙给他几个耳光,钟涛赶紧拉住她,低声道:“柔儿,你的性子总是这样,他也是奉命行事,怪不得他,不要胡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要关闭城门。”

雷海越众而出,与中年军官打了一声招呼,中年军官瞧他的穿着是水师营中的中级军官,不敢怠慢,道:“你是何人?有公干要入城吗?”

雷海道:“我叫雷海,乃雷家的人,现在水师营中当差,今天回家省亲,麻烦兄台方便一下,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心里好笑,暗道:“幸亏我跟着来了,不然的话,依照柔丫头的脾气,非得掠上去不可。这种城墙,能挡得住武林高手吗?”

中年名军官迟疑了一下,不知是什么人叫了他一声,突见他转身离开,消失在城头。很快,城门打开,中年军官和一个长袍老者走了出来,这长袍老者竟是雷天西。

雷柔和雷海见了,赶紧迎上去,朝雷天西拜倒,一个口称“三爷爷”,一个口称“三叔”,方剑明和钟涛也上前见礼。

中年军官双拳一抱,四下一礼,道:“要不是雷三老爷子及时赶到,在下差点得罪了各位,抱歉。”

雷柔气呼呼的道:“你本来就得罪了我们。”

雷天西轻声叱道:“柔儿,不许胡闹。”刚说完雷柔,双眼一瞪雷海,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不等雷海答腔,疾步而上,面色显得异常凝重,道:“龙小姐、上官前辈,你们来得正好,那名叫柳生一剑的扶桑剑客杀人成狂,要不是有冷小兄弟暂时稳住了他,只怕他还要杀下去,你们快去看看。”

第五百六十六章 天也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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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一剑的这一剑与“必杀一剑”没有太多的区别,招式运用上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威力更强、杀气更大,最重要的是,这一剑多了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强烈“死意”。冷暮云早在对方喊杀之时将内力贯注阿难剑内,眼见对方一剑劈来,刺目的剑光瞬间袭至,急忙横剑一封,只听“当”的一声震响,两道匹连般的剑光缠绕在一起,剑气四散。

两道人影一合即分,随后,柳生一剑身形电转,从左边攻至,他的速度快得不给人思考的余地,冷暮云凭直觉的转身出剑。

这一剑乃阿难剑法中的一招,名为“普渡众生”,当即,两股超强的力量在剑气腾飞中冲天而起,冷暮云仗着阿难剑的长度意欲抢先攻击,谁料此时的柳生一剑已经不是前些日子的柳生一剑,出剑之快,要在冷暮云之上,没等冷暮云攻出剑,他手中的魔阳剑业已再次刺出,冷暮云唯有封剑一挡。在柳生一剑面前,冷暮云完全只剩下了守的机会。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开始崩裂,原来两人剑上的真气狂涌而出,剑身尚未相碰,真气业已互相冲击,所产生的力量岂是地面所能抵挡得了得的,转眼便在地面开了数十条巨长的口子。

一声闷哼传来,冷暮云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身子疾退,柳生一剑大喝一声,双手握着魔阳剑,自上而下的朝冷暮云当头劈去。他人站在原地,魔阳剑长再长也只有四尺左右,但剑芒暴涨,无形剑气从剑尖透出,长度之长,令人难以置信,竟跟随冷暮云退后的身躯追上去,眼看就要劈在冷暮云身上,冷暮云长啸一声,旋风般转动,将阿难剑法的最后一招“九九归一”使了出来。

瞬间,一股骇人的剑气从阿难剑内暴射而出,非但抵住了魔阳剑的无形剑气,还将它反击了回去。对于这一招,柳生一剑仅仅见过一次,压根儿就没有破解的办法,就在魔阳剑的剑气倒射出去的时候,柳生一剑竟将魔阳剑撤了回来,脸上一片死气,活像一个死人,如木头人般不动了。场外的人,包括宝珠在内,只能感觉得到魔阳剑的存在,却已无法感觉的柳生一剑的存在,站在场上的柳生一剑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冷暮云的感受比场外人不知高出了多少倍,在他眼前,柳生一剑业已不见了,一股浓烈的死意弥漫开来,令他有一种恐惧。找不到柳生一剑,他又怎能回击呢?

可是,冷暮云不愧是“剑神”,换成其他人,此时早已弃剑软倒,他将阿难剑斜刺而出,心神深深的沉下去,与剑身合为一体,极力捕捉到柳生一剑的一丝踪迹。每当他发现有迹象出现在感觉中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就攻出一剑。每一剑均是阿难剑法的招式,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每一次攻出去,不管威力多强,总是攻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天啊,柳生一剑的气机根本就已经与空气融合在一处了。

在场外人的眼里,只见冷暮云绕着柳生一剑的身子不断的攻击,时快时慢,快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两人的身影,只见阿难剑关芒四射,一团剑气包裹着方圆两丈之内,慢的时候,可以看到冷暮云一剑刺出后,剑尖距离柳生一剑身体米粒之地的时候突然莫明其妙的滑开,看上去就像是冷暮云不想伤害柳生一剑一般。

这种打法落入武功一般之人眼中,还以为是冷暮云手下留情,其实,只有高明之人,才看出柳生一剑的的可怕之处来。柳生一剑身上除了死气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气息,连魔阳剑的光芒也黯淡得如同废物。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死人,任冷暮云朝他如何的攻击,他动都不动一下。

其实,这时候,柳生一剑正在运集体内的死气,一旦死气达到最强盛的时刻,便是他开始逞威的时候。

依照一种理论来说,人的体内有生死两气,人刚一出生,生气和死气是均衡的,随着人渐渐的长大,生气越来越强,死气越来弱,当生气达到最高的时候,正是一个人生平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刻。对于学武之人,除了把生气不断的增加外,更多的是把生气保持得更加长久。而柳生一剑与别人不同。

因为家庭的原因,他自小就生活在除了打骂,没有任何温情的环境中,养成了他偏激的性格,他练剑是为了找回对生的渴盼,有一段日子,他是找到了,那就是樱子的出现,可是,他体内的死气也已经达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找剑道高手挑战,虽说是为了名,但他也有借此压制死气的目的。然而,魔阳剑本身就是一把邪剑,他每一次出手,魔阳剑一吸人血,便会增加他体内的死气,起先的时候,他也感觉到有些恐惧,但他终究是人,欲望一来,又那里顾得了许多。之前,在他被冷暮云击败的时候,他的生气和死气都已经降到了最低点,若没有樱子的照顾,只怕他早已切腹自杀了,不幸的是,上天偏偏还是没有放过他,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生气弱得微乎其微,死气却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这种想象恐怕是几百年才会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死气远远超过生气,说明这人命不久矣,然柳生一剑并没有感到自己就要死了,相反,他只觉体内有一股难以想象的超强力量,他兴奋又烦躁。樱子看出他的不安,每晚都吹笛来消除他的恐慌,就在昨晚,柳生一剑即将被强烈的“死意”逼得崩溃的时候,樱子吹响了笛声,柳生一剑心智刚恢复,顿时明白了。是樱子给他活下去的动力,但也正是樱子,成了他无法再前进一步的障碍。

樱子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闭上眼睛怀想了许久,突然向他扑了过来,柳生一剑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刺出了魔阳剑。

他亲手结束了妻子那灿烂的生命,同时也把心中仅存的生气结束,从哪一刻起,他不再是柳生一剑,而是一个活死人,一个真正的活死人。

冷暮云已经记不清自己攻出了多少招,阿难剑法被他反复用了许多次,每一剑他都很用心,结果却是无力的。在一个无心人面前,不管你再多有心,也无法震动对方。他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了,可是,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还有机会,柳生一剑终究不是真正的死人,早晚会反攻的,只要对方一反攻,他都还有机会。

许久之后,柳生一剑终于动了,一动石破天惊,左手一推,不远处的棺材突然飞了起来,魔阳剑的光芒一下子暴涨到极点,这个机会冷暮云怎么可能放过,适时使出了阿难剑的最后一招――九九归一。

“轰”的一声巨响,九股狂风卷起,尘土飞扬中,空中的棺材飘摇不落,众人大惊失色,正在猜测谁会胜出,“哇”的一声,冷暮云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倒射出去,落在十数丈外,他虽然受了内伤,但他依然站的笔直,手中的阿难剑不断的在身前挥舞,剑光和剑气交织,布上了一层厚厚的剑罡。

柳生一剑不动则已,一动则不可收拾,他虽然凭借超强一剑震伤了冷暮云,但他明白,冷暮云不倒下就会有反击的机会,他不想冷暮云有反击的机会,他要他死。右手手腕转动,魔阳剑隔空不断的劈出,剑气纵横,激射出去,速度越来越快。

这时,场外的人只见那口棺材漂浮在半空,就如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托着一般,而柳生一剑和冷暮云之间,充满了无数道剑气,更令人惊讶的,魔阳剑射出一股烈日般的柱状红气,源源不断的打在冷暮云布在身前的剑罡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凝重,方剑明暗自为冷暮云担心,心道:“这种比试,比起其他方式来不知要凶险多少倍,冷大哥若不小心,就可能会被万剑穿心,想不到这个柳生一剑的武功竟高到这种诡异的境界。”

片刻之后,怪异的声音突然响起,阿难剑发出一股神奇的力量,将冷暮云全身笼罩,而冷暮云似乎已经承受不住柳生一剑的力量,身形不停的后退,最后竟离地飞起,摔在地上。幸亏阿难剑先一步护住了冷暮云的心脉,否则的话,他现在已经被剑气穿心。

柳生一剑将魔阳剑收回,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口棺材缓缓的飘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身边,只见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棺材中的樱子,道:“樱子,你看到了吗?冷暮云已经被我彻底的打败了,你……”

话刚说到这,眉头一皱,转头看去,只见冷暮云竟从地上爬了起来。

“咦,你竟然还能站起来?”这有点出乎柳生一剑的意料之外。

冷暮云站直了身子,擦掉嘴角上的血迹,道:“剑在人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休想击败我。”

柳生一剑冷冷一笑,道:“阿难剑的神奇不在魔阳剑之下,若没有它,你此时已是个死人,你我心知肚明,我已经在剑道上超越了你,我现在想杀你,只需轻轻一剑。”说完,四下看了一眼,发觉高手多了不少。原来,在他们交手的时候,龙碧芸等人已经赶到。

“哈哈哈,中原武林,果然是高手众多,怎么?你们是想车轮战,还是群攻,我柳生一剑奉陪就是。”柳生一剑傲气十足的道。

方剑明沉着脸,踏上一步,喝道:“柳生一剑,你把我们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现在向你发下战书,你的元气几时恢复,就几时来找我。但是,在此期间内,你不得再枉杀一人。”

柳生一剑仰天大笑,道:“我说你这小子当真是可爱得令人可笑,我柳生一剑的元气是用之不竭的,你若有胆,尽管上来便是。”

就在这时,冷暮云突然纵身跃起,人剑合一,向柳生一剑扑了过来。众人见他重伤之后还要如此拼命,禁不住大骇,方剑明待要拔出天蝉刀,有人抓住了他的肩头,钟子丹的声音显得出奇的冷静,道:“孩子,让他去吧,我想他现在应该明白了老禅师那句话的含义。”

就在他说话的当儿,柳生一剑冷冷一笑,反手一剑刺出,剑气射出,不料这一剑却刺了一个空,心头一凛,急忙转身连出三剑,只听“当当当”三声过后,随后,便见冷暮云发出一声惊天的长啸,阿难剑在手中疾快的转动,剑影如山,将两人的身形包裹住,谁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过不多时,一道烈日般的光芒在剑影中出现,并撕破了那如山剑影,剑影不甘心,极力要封住光芒,就在相持不下的时刻,可怕的事发生了,“砰”的一声响之后,剑光剑迹,剑影不在,场上一片寂静。

众人定睛看去,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阿难剑不见了,魔阳剑也不见了,两人四周的地上撒满了一层碎屑,两件神兵利器从此以后消失在人间。

柳生一剑的左手掌插入冷暮云的的肩头,鲜血随着指缝缓缓流出,冷暮云脸上惨白得如同死人,奇怪的是,他的眼睛饱含着一种生气,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生气,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身前的柳生一剑。

柳生一剑“哈哈”一声狂笑,右掌一拍,落在对方身上,笑声未毕,戛然而止,双臂倏地收了回来,一边后退,一边颤抖着身子,不相信的叫道:“你……你竟然……竟然……”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眼中露出一种绝望之色。

冷暮云也在退,便退便笑,他是用眼睛笑,嘴角一动,声音细微得只有柳生一剑才能听见,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战,我虽然败在你的手上,但你永远不可能杀我!”口中狂喷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宝珠长叹一声,及时掠上,将他救了下去。除了宝珠之外,谁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柳生一剑的哪一掌,明明可以将冷暮云的身躯震碎,为什么落在对方身上时只把对方震出去而已,难道说柳生一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或者是他发了善心?

不,这决不可能,因为就在下一刻,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在柳生一剑身上,只见他一脸的狰狞,嘴里喃喃的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仰天大叫,叫声宛如鬼哭,双手往天上一拍,一股恐怖的力量冲上天空。

天色本来就显得有些阴沉,不知是因为他这一掌的原因还是因为天气开始变恶起来,乌云涌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轰隆”一声巨响,正中柳生一剑。

众人瞧到这里,脸上生起恐惧之色,有些人开始后退,场面有些慌乱,柳生一剑披头散发,厉吼一声,喝道:“连你也不放过我!”双臂一伸,全身真气发出,击向天空。老天似乎已经被他的反抗震怒了,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宛如银蛇一般与他发出的真气相碰。

“轰隆”巨响中,云层破开一个口子,雷雨飘落,柳生一剑狂笑数声,全身猛然一震,九股血箭从上身喷出,与雨水混在一起,他的身体在大雨中缓缓的仰面倒下,就倒他妻子的棺材不远处。

第五百六十七章 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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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雷府的一间密室,设置得相当雅致,适于养病,而冷暮云此时正斜靠在一张锦塌上,肩膀缠着厚厚的白纱,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脸上总算还很开心。像他这样一个冷酷的人,开心时的样子其实也瞒讨人喜欢的,陪着他的是钟锦铃。

钟锦铃被柳生一剑的内力震成重伤,经过治疗之后,现在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在行动上,她可以来去自如,不像冷暮云根本就下不了地。柳生一剑穿入他肩头的哪一掌,实在太毒,太可怕了。

密室中亮着灯光,灯下的钟锦铃越发美丽,她本来就是绝代美人,加上此刻心情非常高兴,在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是谁说的来着,幸福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

轻轻的,有人敲响了门,钟锦铃将玉手从冷暮云的大手中挣脱出来,来到门边,将密室的大门打开,只见方剑明神色有些尴尬的站在外面。

钟锦铃怔了一怔,忽然明白了。原来这小伙子以为他打扰了她和冷暮云的好事。

“你进来吧,他等你多时了。”钟锦铃将方剑明请进门后,悄悄的离开,她不是一个不懂得体贴的人,她现在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方剑明进去之后,快步来到塌边,道:“冷大哥,你昨天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说下去,化作了微笑,看见冷暮云“没死”,他才算真正的放心。

冷暮云伸手请他在塌边的一张锦凳坐下之后,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其实,我现在也等于是一个死人。”

方剑明正色道:“不,冷大哥,你不可以这么说。老禅师把你的情形告诉了我,你真的太令小弟敬佩了。”

冷暮云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可敬佩的地方,我这条命是大师救的,要是没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让柳生一剑自己杀死自己,要是没有他,我散功之后也一样会一命呜呼。”

散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现在的冷暮云已经是一个废人?一个武学上的废人?

方剑明本还有些顾忌,没想到他会看得这般开,叹道:“对于学武的人来说,武功是第二生命,你舍得把自己的武功散去,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换成小弟的话,也要考虑良久。”

冷暮云看着他笑了,道:“那是因为你身上还背负着许多东西,就算你肯舍得散功,你的亲人也不会允许,而我呢,除了和柳生一剑一战,我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方剑明不由想起了昨天中午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心有余悸的道:“柳生一剑端的可怕,他的死意似乎已经超越了我们所认知的范围,竟与老天较量。对了,依照他当时的武功,那雷电虽然来得疾快,但他要躲闪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为什么不躲呢?”

冷暮云苦笑一声,道:“那时我已经昏过去了,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我觉得,谁也无法真正去了解一个人,柳生一剑之所以这么做,或许有他不得已的原因。说来危险得很,直到阿难剑和魔阳剑同归于尽的哪一刻,我才明白大师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抱着一试的心思将全身功力散去,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柳生一剑的死气竟无法攻入我的心头。与其说他是被雷电劈死的,还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的骄傲打败。”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明白了,他虽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心人,但他还有意识,只要有意识,就不会是无懈可击的。”

冷暮云点点头,赞许的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方剑明想起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把柳生一剑去掉,不禁为他有些难过,道:“冷大哥,阿难剑陪伴你多年,它现在不在了,你有后悔过吗?”

这种话很少有人能听懂,冷暮云恰恰是其中的一个,淡淡一笑,道:“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我从小和阿难剑相伴,早已将它视为知己,若不是遇到了柳生一剑的魔阳剑,我也不会让它这样牺牲。好在它粉碎之前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魔阳剑终究也没有保存下来,否则的话,就算柳生一剑死了,只要魔阳剑还存在世上一天,就可能会出现第二个柳生一剑。”顿了一顿,突然无限感慨的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几百年前,由我冷家亲手打造的阿难剑终于又被姓冷的亲手毁灭,真是生也冷家,死也冷家。”

方剑明呆了一呆,奇道:“冷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冷暮云道:“我叫你来就是要把有关阿难剑的事告诉你,你看我的这个样子,还能和你比武吗?”

方剑明忙道:“冷大哥,就算你现在武功尽失,我也一样不是你的对手,光从修为上来说,我已经是远远不及。”

冷暮云正色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当初能约你三剑,难道还看不出你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人吗?”

方剑明脸一红,道:“冷大哥教训得是。”

就在这时,钟锦铃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闻言,笑道:“暮云,你什么时候变得好为人师了?”这话说得两人都笑了。

方剑明眼见她手中的盘子上放着酒壶和酒杯,诧道:“钟姐姐,你怎么把酒送来了?我现在不想喝酒。”

钟锦铃将盘子放在一张桌子上,亲手倒了两杯,道:“你不喝也得喝,非但你要喝,你冷大哥也要喝。”

方剑明慌了神,急道:“冷大哥的伤口多半还没有痊愈,实在不适于喝酒,我……”

冷暮云打断他的话,道:“你别着急,我喝酒正是因为好养伤,我从小时候起,只要受了伤,总要喝些酒,现在已经成习惯了。”

方剑明这才放心,钟锦铃把酒杯递给二人,两人干了一杯,酒的味道非常醇,略微有些冰凉。方剑明知道这美酒是钟子丹送给雷猛的,乃是用几十种珍贵药材酿而成,他现在虽然是雷府的“小少爷”一个,但也仅喝过三次而已。喝起这酒,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醉道人。他记得醉道人、笑老头、西门先生离开雷府的那一天,醉道人一脸得意,拍着大酒葫芦向他炫耀而又不满的道:“小子,还是你们雷家大方,给老道装了满满一葫芦,好些年前,老道亲上天山,向钟老头讨些酒喝,磨破了嘴皮也才要了半葫芦,钟老儿抠门得紧。”醉道人一生好酒如命,当时说出那番话来是再也正常不过得了。

钟锦铃给他们又倒了一杯后,便要出去,冷暮云道:“锦铃,你也坐下来听听。”钟锦铃坐在锦塌一角,俨然一个妻子的模样。

冷暮云喝了两杯酒后,显得很有精神,想了一想,道:“阿难剑虽然是你们少林寺的七绝之一,但打造的人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而是一个姓冷的铸剑大师,也就是我的祖上。我的这位祖上,并不会半点武功,但他一生痴爱于剑,对于剑道,有自己的一番见识。他花了毕生的心血,打造出阿难剑,想不到的是,他将灵气赋予了阿难剑,阿难剑一出世便斩断了他的双腿。他本是阿难剑的主人,但结果却落得残废,这似乎预示了一种宿命,谁持有阿难剑,谁的一生都将会是苦涩的,纵观历代阿难剑的主人,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包括之前的我。关于阿难剑的这个来历,是我从爷爷那里听来的,这个传闻一代传一代,世上能知道得这么详细的,恐怕也只有我冷姓一氏了。我体内流淌着冷家人的血,所以,当我第一次拿起阿难剑的时候,我有一种自豪而又悲壮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于剑法的领悟比一般的人高出甚多。”

方剑明听到这,感叹的道:“对于阿难剑,小弟也有些耳闻,只是想不到铸剑人和冷大哥竟有这么深的渊源。”

冷暮云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徐徐的道:“说起阿难剑就不得不说我的师父,我告诉过你,我师父就是地榜上的如云神龙。我从小父母双亡,和爷爷相依为命,若没有师父,我和爷爷只怕要饿死街头,他把我和爷爷带上天山,与天山派为邻,非但亲自教我武功,还请钟伯伯指点我,使我获益匪浅。我在天山住了一个年头,有一天,来了一个小丫头。”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钟锦铃,道:“非要和我比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丫头,还以为她是钟伯伯的曾孙女,生怕打伤了她,谁料,这个小丫头的武功远在我之上,我反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方剑明暗猜这“小丫头”多半是钟锦铃,果然,钟锦铃娇嗔的插话道:“谁叫你当时乱说话,你把我姨父说成是我的太爷爷,也难怪我当时很生气。”

方剑明听了,惊奇万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辈份怎么这么奇怪?钟姐姐,你和钟前辈是……”

钟锦铃大概是被触动了心事,眼圈微微一红,道:“我们不把你当作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并不是钟家的人,我自小失去父母,在两岁那年,被义母带上了天山。义母和兰姨是孪生姐妹,她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虽不是我的亲娘,但我早已把她视为亲娘。”

方剑明想道:“她所说的兰姨就是钟前辈的妻子,原来钟前辈还有一个师妹,江湖上好像鲜少人知。”

冷暮云很清楚钟锦铃的心事是什么,道:“锦铃,瑶姨离世多年,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钟锦铃抬起头来,道:“义母像兰姨一般爱着姨丈,然而姨丈恪于师命,始终不可接纳她,义母终身不嫁,老死天山,我一想起这事就不能自禁。”别过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这才转过头来对方剑明道:“涛弟没告诉你他的父母是谁吧?”

方剑明道:“我问过他,他好像很不好意思,没说,后来我就没问了。”

钟锦铃苦笑道:“你别看他整天开开心心的样子,其实他也无奈得很,他是我姨丈在近一百二十岁高龄时才出生的。”

方剑明呆了一呆,陡然明白她这话的含义,吓了一大跳,道:“什么?你……你说钟老弟是钟前辈的儿子?”

钟锦铃道:“这事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的,涛弟还是我带大的。”

她的这番话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也难怪方剑明会大吃一惊,老年得子不是没有,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老蚌生珠”这句成语了,但一百二十多岁再添男丁,可以算成奇闻了,就算钟子丹夫妻是学武之人,精力旺盛,但能在一百多岁后生孩子,也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怕会伤涛弟的脸面。”钟锦铃叮嘱似的道。

方剑明道:“钟姐姐,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把它放在心底,不会胡乱说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依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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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后,脸色大变,咬牙道:“白叔叔用情至深,方阿姨这个样子,他当然没有什么心情。你们快带我去见方阿姨,我要知道她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方青风道:“少主,此事不易操之过急,滢滢的伤虽然奇怪,但她躺在谷中的寒洞中,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加重。”

方剑明松了一口气,道:“你们刚来,我也不好就让你们立刻跟我回去,好吧,我们就暂且在李大哥家中休息一会。”

李自清喊道:“俊儿他娘,少主人和两位方伯在咱们家吃饭,这种事可不多遇,你快弄些好酒好菜来。”

温大娘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白依人道:“大娘,我也来帮帮忙。”转身跟上,李俊生蹦蹦跳跳的上去,道:“娘,义母,我也来帮忙。”听了这话,白依人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只觉脸上发烧,抢先一步进了屋。温大娘笑骂李俊生道:“混小子,什么义母?你义父和义母还没有成亲呢,不要乱叫。”李俊生道:“早晚都会是义母,早先叫也没有关系。”

方剑明听了他们的母子的对话,好不尴尬。方青风和方青云来到之后,虽然都在与方剑明说话,但也注意到了白依人,见方剑明带来这么一个绝色佳人,也不知是该喜该忧。

四人落座之后,方青风低声问道:“少主,这少女是谁?”

方剑明道:“她叫白依人,算是我的义妹。”

方青风道:“可是魔门的圣女?”

方剑明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方青云陡然问道:“你和圣姑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剑明怔了一怔,脸上黯然,道:“依怡姐被圣母害死,后来死而复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令人难以接受。”

方青云叹道:“记得我们走的时候,曾叮嘱过你,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

方剑明心中虽然还想着以前的哪个“白依怡”,但他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道:“圣母要害依怡姐,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依怡姐的性子我最了解,就算知道圣母要害她,她也不会后退。”

顿了一顿,道:“对了,上次来找我的是四个农夫,他们每个人的身手都很可观,在谷中处于什么地位?”

方青风傲然一笑,道:“他们四个只是谷中最平常的一员而已。”

方剑明虽早已听说过仙人谷的厉害,但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吃惊的道:“如此说来,谷中人人都会武功,而且都是武林高手?”

方青风道:“学武是谷中的习俗,若不习武的话,我们也不会活这么长。”

李自清插话道:“少主人,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

方剑明笑道:“说实话,你的武功高得有些离谱。”说过之后,猛然发觉这话有些不对,他说李自清的武功高得有些离谱,那么他呢?他又该如何平价自己?

李自清道:“我这身武功虽说是家传的,但与谷中脱不了关系。我虽然没有去过谷中,但据我估计,谷中有我这样的身手的人,绝不在百数。”

方剑明倒吸一口凉气,暗道:“难怪了空祖师爷会被困在谷中出不来,这么多高手,累也把你累死。”

方青云道:“李家小子的这个估计虽然有些大了,但也相差不远。不过,谷中武功在我们兄弟之上的人,也有少部分,所以我曾对刀神说过,少主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魔刀门,就是整个江湖,也会遭殃。少主,谷主她对你非常挂念,她知道你的心情,将来你见了她,请你不要太过刺激她。”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一片诚恳。

方剑明想起这个“狠心”的外婆,心头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场上沉默了一会,方剑明轻叹一声,道:“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我的外婆,我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这时,李俊生端着香喷喷的菜肴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叫道:“菜来了。”四人见他这般欢快的样子,心中各自感觉不同。方剑明没想很多,他只觉得李俊生生活在幸福中。而方家兄弟则颇多感慨,这种天伦之乐对于他们来说,陌生了很多年。李自清则是暗自庆幸,他小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但当他懂事之后,好想到外面的世界去,但囿于家规,每次外出,绝不能超过半月。他知道,人很少不喜欢自由的,他熬过了那些岁月,他李家代代都在熬,他不想这种“悲剧”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他要让儿子获得自由,至少也要他活得相对的自由些。因此,他才会让儿子拜方剑明为义父。他不敢肯定方剑明会不会留在谷中,但他可以猜出,方剑明在谷中绝对有下命令的权力。

这顿饭吃得很长,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席间,方剑明想向两老打听谷中的情形,但二人总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加上两老和李自清不断的劝酒,时间越长,酒意越浓,只觉脑袋重重的,白依人看出情形有异,要说什么,却被温大娘暗地里拉住了。

终于,方剑明在喝下不知道多少杯酒后,彻底的醉了,而且是醉得睡了过去,李俊生见了,好生奇怪,问道:“方大爷爷,方二爷爷,爹爹,你们为什么要把义父灌醉?”

温大娘道:“小孩子家,不要多问。”

李俊生从来没有见娘这么严肃过,翻翻嘴皮,不敢再问。

方青云抱起方剑明的身子,方青风则是仰天怪啸了两声,不久,便见两顶软轿从远处疾奔而来,抬轿的人都是农夫打扮的汉子。

轿子到了院外,抬轿的农夫谁也没有出声,李自清看了看面色通红而陷入昏睡的方剑明,自嘲似的苦笑一声,道:“少主人,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能谅解我。”

方青云把方剑明抱入轿中,方青风朝白依人道:“我想你也明白了我们的用意,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你和少主人有不寻常的关系,但是,老夫还要提醒你一声,桃花源绝不是任何人都能穿过的地方。”

白依人脸色很平静,道:“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方青云道:“你光有心里准备还不够,你一上轿,可能从今之后,再也不会出来。这是一个重大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多考虑,我们有时间。”

温大娘眼中含着泪水,道:“白家妹子,我看得出来,你对少主人很好,但我仍然要劝你。你留在这里,少主人回来了,你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

白依人的娇躯微微颤抖,心情之复杂,难以言表。在出发来此之前,她想了很多。她觉得江湖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她根本就不适合在江湖中走动,杀人、纷争、名利、地位……这些是她厌恶的,她之所以心甘情愿的跟在方剑明身边,是想以女人的柔情来抚平方剑明那颗受伤的心,但是后来,她发现方剑明是一个拴不住的人,而且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没有关系。

不错,她承认自己是爱上了方剑明,但她却不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她有她独特的爱。既然这个江湖不适合她,那她就离开吧。

过了一会,白依人抬起头,往轿子走了过去,到了轿子边,毫不迟疑的钻进了轿中。轿帘像一扇窗,隔断了她的视线,轿帘更像一扇门,阻挡了她和外界。

感觉中,轿子被抬起,不知道轿子要经过多少路程才到达目的地,但她可以等,她甚至有一种想法,希望轿子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因为就在另一顶轿子里是她所爱的人。

轿子平稳的走了半个时辰,突然,感觉中,抬轿的农夫似乎跃了起来,落地后,轿子竟也平稳,可见这些农夫的身手极高。不知道有多少次跃起过后,路又终于平稳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顿住了,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轿子被抬起,开始前行,这次,她发觉抬轿的人换了,虽然也很平稳,但凭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觉,她可以断定,抬轿的人被换了。行了多时,轿子终于停下,只听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白小姐,你已经到了,请你出来吧。”

不知怎么回事,白依人心中突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她有些害怕去掀开轿帘,定了定神,她轻轻的掀开轿帘,从轿中钻了出来。

当她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时,不禁大吃一惊,轿子竟被抬进到一间装饰华丽,异常宽广的屋子中,抬轿的人的确换了,由农夫换成了农妇。

白依人觉得这有些像梦境中,耳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女人声音道:“孩子,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欢迎你来到仙人谷。”

白依人抬看去,只见屋中远处的一个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穿褐衣的女人,这褐衣女人看相貌,顶多也就四十出头,但白依人感觉得出她至少也有一百多岁了。白依人见过不少老女人,但第一次从这个老女人身上体会到什么叫威严,尽管她语气温和,却有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力量。

第五百六十八章 阴谋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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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云笑道:“现在你也清楚这些关系,我说起来就方便多了。我师父虽然传授我武功,但他自己从来没有学过阿难剑法,因此,阿难剑法完全是靠我一个人学成的。当然,若没有师父和钟伯伯给我打下深厚的基础,我这一辈子也休想练成。阿难剑在外人看来,是少林寺的,我也曾这么思考过,而且有一次问过师父,阿难剑是谁给他的,为什么不把它还给少林寺。师父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告诉我他是怎么得到阿难剑的,他只说他曾找过少林寺的无空大师,至于他们之间说过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无空大师并没有接受阿难剑,并说了一句令我师父深受感触的话,事隔多年,师父依然还记得那句话,无空大师说‘阿难剑虽名为少林七绝之一,然现今的少林寺无人可以继承,与其留在寺内,不如将它交给有缘人。’”

方剑明听了到这里,心头一震,暗道:“是啊,祖师爷这话说得实在太对啦。”

冷暮云见他面有异色,问道:“你怎么了?”

方剑明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没什么。”

冷暮云道:“你们少林寺的人曾找过我,要我说出一个名叫了空大师的的去向,这了空大师,我非但没有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双方免不了起了冲突,所幸大家都没有什么伤害,后来,师父知道瞒我不过,便告诉了我一些真相。阿难剑的上一代主人正是这了空大师,与张三丰张真人乃同一时代的高僧,很多年前,此人打败了一个武林恶人,在回寺途中,与随身僧人消失武林不知所踪。”

方剑明道:“这件事我也听说过。”

冷暮云心里有些惊奇,面上却没露出来,道:“你既然知道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师父年轻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失踪多年的高僧,此老临终前将阿难剑和剑谱送给了我师父,至于此老为什么会失踪,成了一个难解之谜。”

方剑明听了这话,知道方白羽并没有把自身的来历告诉他。

冷暮云接道:“数百年前,阿难剑出自我冷家人之手,数百年后,又回到了我冷家人手中,这大概就叫缘份吧,这也是我不肯把阿难剑归还少林寺的最大原因。师父知道于大人乃国家栋梁,要我下山保护他,以免被小人暗算,并警告我,在十年之内,不得谈儿女私情。我当时不懂师父的用心,直到听说柳生一剑前来中原的事,我才明白,若没有这十年的苦修,我这一辈子休想达到剑道的至高境界,虽然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然而我现在志不在剑,又何必不能释怀呢?”

钟锦铃苦笑道:“涛弟听说你死了,现在还很悲伤呢。”

冷暮云道:“我希望他不要怪我,我与柳生一剑同归于尽之事相信不久就会传遍武林,人死了就会少掉许多的麻烦,只是……”说到这里,双目深情的看了钟锦铃一眼。

钟锦铃道:“你什么都别说,不管你没有有武功,我都不会在乎。等你伤好后,我们两个就悄悄的回到天山,过着隐居的生活。”

冷暮云心里一阵感动,方剑明在旁看了,暗自为他们祝福。

“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冷暮云问道。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在江南一战中,逃走了令狐松和宇文岚,可以说我们武林联盟是大获全胜,现在只剩下攻打血手门的祁连山老巢。鬼神聂皇杰武功深厚,想要消灭他,绝非一朝一夕,我想乘这个时候把自己的一些事办妥了。”

冷暮云没问他要去办什么事,道:“人活在世上,总要为自己想想,你好自为之吧。阿难剑的剑鞘和剑谱,我会请钟伯伯帮我交换给你们少林寺的,至于他老人家采取什么样的法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方剑明盘算着日期,道:“有可能的话,我明天就会离开杭州,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冷暮云笑道:“只要你来天山,我想我们总会见面的。”

方剑明一脸向往的道:“听说天山终年积雪,景色绝佳,等血手门覆灭之后,我一定会去天山看看。”

冷暮云道:“好,我就不送你了,到时候我们就在天山见。”

夜色朦胧,杭州城外的一片乱坟岗一片漆黑,阴森森的气氛中时而传来怪鸟的叫声,更增添了这里的恐怖。

子夜过后,乱坟岗外突然来了六条人影,这六条人影是施展轻功来的,到了乱坟岗外,最前面的哪个人猛然一顿,后面五人也急忙停了下来,只见紧随最前面的哪个人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彭老,柳生一剑和他妻子的尸体就埋在里面。”

最前面的哪人是一个高身材,脸戴面具的黑衣人,看他的这个装束,竟有点像武林中一个庞大杀手组织中的“老鬼”。

“把他们的尸体给我挖出来,做事要干净利落,不要露出任何马脚。”戴面具的黑衣人冷冰冰下令道。

只见两人身后的四个人疾步往乱坟岗中走去,其中两个是身穿劲装的汉子,一脸的精悍,手里各拿一把锄头,另外两个却是面上蒙着黑布的黑衣人,手里各拿一个袋子,露在外面的双眼宛如利箭一般,令人森寒。

四人进入乱坟岗深处消失不见,戴面具的黑衣人冷声道:“古帮主,我叫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到了没有?”

站在他身后,被他称做“古帮主”的是一个长袍汉子,看他年纪,五十上下,正是那晚要抢雷锋塔内武学秘笈的古越冬。

古越冬干笑一声,道:“彭老,柳生一剑和冷暮云当天的确是同归于尽,很多人都亲眼目睹。”

戴面具的黑衣人道:“你看到冷暮云的尸体了吗?”

古越冬道:“属下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但据属下的眼线禀报,雷府上下一片愁云,冷暮云的相好,也就是八美之一的‘玄影双剑’钟锦铃哭得死去活来。”

戴面具的黑衣人冷笑道:“什么叫做哭得死去活来?”

古越冬脸色一变,忙道:“属下该死,不该夸大其词,据属下的眼线称,钟锦铃确实很像死了丈夫的样子。”

戴面具的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如此说来,剑神确实死了。钟子丹和雷猛倒很大方,竟没有把柳生一剑夫妇的尸体碎尸万段,反倒替他们选择了安葬的地方。”

古越冬张了张口,似有话说,戴面具的黑衣人阴笑道:“古帮主,你身为一帮之主,应该知道什么话当问,什么话不当问。”

古越冬听了这话,暗自流了一身冷汗,好在他没有问出来,不然的话就有苦头吃了。

两人在乱坟岗外等了好半响,才见哪四个人从乱坟岗中飞快的跑出来,跑在前面的是那两个蒙面黑衣人,肩头杠着鼓鼓的口袋,从口袋的形状看去,里面装的分明就是人,到了戴面具的黑衣人身前,朝对方行了一礼,扛起口袋闪电般朝夜色中掠去,三四个起落便已不见。

古越冬见了,暗自心惊道:“这两个杀手的实力虽然还不如我,但他们联手的话,想要杀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戴面具的黑衣人看了看哪两个拿着锄头的劲装汉子,道:“你们辛苦了。”

两人受宠若惊,忙躬身道:“能为你老办事,是我们的荣幸。”

话声刚落,一道诡异的剑光闪过,两人心头一寒,想要大叫,但是这道剑光实在太快了,两人脖子一歪,咕咚两声,倒在地上。

古越冬大惊失色,道:“彭老,他们得罪你老了吗?”

戴面具的黑衣人将手一收,剑光隐没,冷声道:“他们没有得罪我,你带他们来就应该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兹事体大,若泄漏出去,连我都保不住你。”

古越冬冷汗涔涔,低着头道:“属下明白了。”正要上去把两个手下的尸体搬走,戴面具的黑衣人将手一举,,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瓶子,倒了一些粉状的东西在两人脖子的伤口上,不一会儿,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传来,两具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

“嘿嘿,这里本来就是死人堆,你们在这里安息也不会寂寞了。”戴面具的黑衣人说着,捡起地上的两把锄头,古越冬忙上去帮他拿着。

戴面具的黑衣人目露赞许之色,双掌一沉,真气缓缓吐出,潮湿的土地怎么禁受得住他强劲的内力,顿时塌陷了一大片,血水不见。

“杭州的雨还会继续下下去,过几天再来看时,就算有天眼,我‘老鬼’谅他也看不出这里曾死过两个人。”戴面具的黑衣人发出“桀桀”冷笑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姓龙的丫头,让你再多活几年。我弟弟的死,我一定会要你加倍偿还!”

古越冬听着他阴森森的话,有些发毛,但是,他心头却有一种特别的兴奋,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纵然牺牲很多兄弟的性命,他也会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他要让杭州的所有武林人物听命于他。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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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通往山东境内的官道,艳阳高照,道上人马疲乏,路旁林中的知鸟扯着嗓门大叫着“热死了,热死了”,给这个夏天平添了不少热意。

这个夏天是异常炎热的夏天,而且多雨,从去年开始,黄河泛滥成灾,很多难民都南迁了,朝廷虽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但王振专权,底下的许多腐败官员克扣救银,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不少地方都爆发了农民起义的事,虽还至于成为朝廷的心头大患,却也弄得朝廷疲惫不堪。加上天气的诡异,暗中有人在传言,说世风日下,天将大变。

这些传言当然也传入了当地官员的耳中,然而多半没有谁去管,就算有,也是借这个机会,大肆搜刮民财。

午时,这条官道上的一间小茶馆外飞奔来了十余骑,乘客极为惹人注目,里中既有滑不溜丢的绝色美人,又有苍发老头,既有道士,又有和尚,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些人惹不起,因为他们是武林中人,而且是非同寻常的武林人。

到了茶馆外,乘客纷纷下马,其中一个看上去极为活波的大姑娘用手当扇子使劲的扇着,娇声道:“这天儿实在太热了,我们若不找个歇凉的地方,早晚会晕倒在马背上。”

走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绝色佳人,闻言,笑道:“依怡姐,你这话有些不对。”

“东方妹妹,我哪里不对了?”

“你看那些马,疲乏得不行,我们还没晕倒,它们多半已经跑不动了,哪里还有我们晕倒的机会?”

这话把大家都逗得乐了,浑身的疲乏不禁解除了不少,茶馆的老板一见这个阵势,怎敢怠慢,也上来帮忙,与茶馆中的两个伙计招待客人。

众人落座之后,只见一条松鼠一般的小家伙从茶馆外溜了进来,一个伙计见了,吓了一跳,待要驱赶,说热的那个大姑娘却双手抱起了小家伙,恶狠狠的道:“阿毛,叫你别乱跑你偏不听,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小家伙被美人紧紧的抓着,动弹不得,一脸苦相,只有哀求的份。

只听一个头发灰白、手拿方天画戟的的老者笑道:“阿毛是有大本事的奇兽,依怡姑娘,你再折磨它,可不要把它的本事都折磨光了。”

美人“格格”一笑,将小家伙放在身边的凳子上,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茶水,放在小家伙身前,抚摸着它背上柔软漂亮的毛,道:“阿毛啊阿毛,你说我和你的主人,谁要对你好一些?”

小家伙渴极了,只顾喝茶,没有任何反应,美人连问了三声,见小家伙不理她,眼看就要发飙,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绝色佳人微微一笑,道:“依怡姐。”

这三个字竟似有一种魔力,美人刚要生气的脸顿时化作一声大笑,道:“龙妹妹,我不和它生气就是啦,这天实在太热,我心里有些烦躁。”

听了这话,只见一个长相奇特的老头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嘻嘻笑道:“白家大姑娘,这几天的确是有些热,但也不至于热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依老赌才看,你是在怪方小子没有带你一起去吧。”

白依怡怔了一怔,道:“老公公……”

上官无错忙道:“别叫我老公公,我一听这个叫法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好想我快要入土了似的。”

晁烈“哈哈”一笑,道:“上官大哥,别看你满头的苍发,但心态上却像个年轻人,小弟佩服。”

上官无错道:“晁老弟,人既然活着就要活得潇洒一点,哪怕身上压着千金重担,也要多找机会放松心情。”

他这话非但是在说自己,同时还是在暗示别人,至于暗示谁,可以说,场上的人都是。

白依怡却皱起了柳眉,道:“我也想放松心情啊,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总觉得很不安,很烦。”

龙碧芸心里早已发觉她的异常,伸出手去,道:“依怡姐,把你的手给我,让小妹给你把把脉。”

白依怡乖巧的伸出白玉般的嫩腕,龙碧芸伸出葱花般的玉指往上一搭,过了一会,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困惑,看了看白依怡,道:“依怡姐,你的脉相好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脉相。”

白依怡道:“有什么奇怪之处?”

龙碧芸道:“正常人的脉相和缓均匀,此时天气有异,稍促一点没有关系,但是,你的脉相忽而疾,忽而散,忽而迟,忽而紧,好像一首曲子。”

众人听了大奇,东方天骄问道:“什么曲子?”

龙碧芸道:“十面埋伏。”

众人都呆住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滚滚而来,到了茶馆外,只听一声马嘶,随后,便见一条人影从茶馆外冲了进来,人未站稳,业已急声道:“龙副盟主,在下有紧急情况禀告。”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这人是一个年约三十的汉子,身上穿着打有补丁的衣裳,虽是满脸大汗,但异常的精悍。

龙碧芸脸色一变,率先站起,绕过桌椅,道:“你是丐帮的净衣门的弟子?”

汉子道:“是。”

龙碧芸道:“请问贵姓。”

汉子道:“在下名叫陈五。”

上官无错从桌上抓了一只茶杯,倒满了茶水,走上去,递给他,道:“小兄弟,你别急,有什么事先喝了这杯茶再说。”

陈五接过茶杯,道:“多谢上官前辈。”大口喝干杯中茶水,喘了一口气,脸色沉重的道:“龙副盟主,上官前辈,你们此去千万要小心,黄山派已于不久前惨遭不幸,被不知名的敌人一夜之间烧了。”

“什么?”这话就如一声炸雷,谁也坐立不住,都站了起来。茶馆中本来还有几个路过休息的茶客,听了这话,赶紧溜了,茶馆中只剩下这些武林中人。场上突然变得很沉静,落针可闻。

龙碧芸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一脸凝重,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五道:“在下也不太清楚,据本帮弟子探来的消息称,三日前,黄山派突遭大火,派中上下,除了熊白祥熊大侠不在外,其余人等全都葬身火海。”

上官无错习惯性的从怀中摸出一枚麻雀,听到这里,使劲一握,瞬时粉碎,沉声道:“好狠的手段!”

晁烈惊道:“这是什么人干的?黄山派不是小门小派,想在一夜之间灭掉它,绝非一人之力。”

风尘四狭中的一枝梅道:“会不是血手门的人?”

龙碧芸柳眉深锁,道:“血手门的势力被华盟主压制在祁连山一带,江南一战中,逃走了令狐松和宇文修岚,令狐松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会傻到以两人的力量和黄山派拼斗。”

话刚说完,怪异的大笑声传了过来,这笑声来得奇特,众人大吃一惊,纷纷跃出茶馆。

上官无错四下一看,不见有人,运起内力,沉声道:“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若有胆子,出来相见。”

白依怡脸色一变,伸手往右一指,叫道:“你们快看,他从那里来了。咦,是他。”

众人朝她指去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人影,突然,一条人影出现,并向这头大步行来,别看他是走,但走得诡异,走得疾快,转瞬间到了近前。

众人看清了这人,暗暗吃惊,上官无错踏上一步,冷笑道:“原来是你!令狐松,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竟敢自动送上门来。”

来人正是血手门的天尊令狐松,只见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满不在乎的样子,淡淡一笑,道:“龙丫头、上官老儿,久违了。”

龙碧芸不知他是一个人来,还是另有埋伏,面上做出很平静的样子,道:“令狐松,上一次让你逃了,这次你找上门来,莫非另有诡计?”

令狐松双手一背,道:“本天尊一向颇为自负,想不到会栽倒在你这个黄毛丫头手里,你以为本天尊会搞鬼?你太小看本天尊了。”

龙碧芸皱眉道:“宇文修岚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不见他?”

令狐松仰天一声大笑,道:“你们放心,天机星没有来。”

晁烈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横,道:“令狐松,今天若叫你逃走,我们武林联盟今后还有何颜面。”

令狐松异常的镇定,冷声道:“晁烈,你打入本门,将飞鹰堡的机密泄露出去,害得本门损失惨重,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晁烈狂笑一声,待要上去和他交战,黑袍却抢先一步上去,将打神鞭从身后抽出,冷声道:“令狐松,你若退走,我是拦不住你,你若战,我黑袍愿领教高招。”

令狐松双眼射出寒气,道:“黑袍,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本天尊真是后悔当初把你领进本门。”

黑袍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你敢不敢和我一战?”

令狐松脸上陡然升起一股杀气,阴沉沉的道:“黑袍,本天尊本来还想把你召回,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急着想死,本天尊就成全你。”

“令狐松,让他多活一些时辰,本神还有话说。”一个硬如钢铁的声音传来,瞬息间,场上多了一个披着大麾,戴着面具,手拿一把金枪的人。

“鬼神?!”龙碧芸等人惊呼起来。

“嘿嘿嘿,不错,正是本神。”

黑袍突然暴起,身如闪电,矫似怪蟒,手中的打神鞭带起一股神奇的力量往聂皇杰狠狠打去,口中大叫道:“女主人,你们快走。”

话声未了,聂皇杰冷笑一声,身后大麾无风自动,手中金枪一挥,卷起一股尘土。

黑袍是全力以赴,聂皇杰则是用了八分的力,两件兵器相交,一股骇人的力量四下扫出,狂风飞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咔嚓”一声。黑袍只觉手中的打神鞭一轻,上半截打神鞭飞了出去,同时,一股可怕的力量沿着鞭身涌来,震得虎口破裂,再也拿不住下半截打神鞭,“哇”的一声中,狂喷鲜血,横飞出去。一招之间,黑袍身受重伤,聂皇杰的武功当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上官无错纵身掠起,将黑袍从空中接下,落地后,急唤道:“黑袍,黑袍……”

黑袍张开双眼,嘶声道:“上官前辈,你们快走,我来断后……”又吐出一口鲜血。上官无错往他体内输入了一道内力,让他自己运功疗伤,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凝重,他“赌神翻天”纵横天下一甲子,心情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沉重过。

聂皇杰一到,确实给场上的人带来了一股无形的震慑力,龙碧芸等人聚拢在一块,将黑袍护在中间。

“本神这次出来,干了两件极为痛快的事,尤其是最后一件,总算为死去的属下报了一些仇。”聂皇杰冰冷的声音道。

龙碧芸知道当下的形势极为严峻,但她身为副盟主,又岂能在聂皇杰面前示弱,冷笑道:“黄山派之事,想来就是你的杰作了。”

聂皇杰“哈哈”一笑,目射电光,道:“龙小丫头,你不用讽刺本神,本神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黄山派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们若把本门逼急了,到时候整个江湖就会血流成河。”

白依怡听他的口气如此大,心中泛怒,骂道:“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胡吹什么大气,我方弟弟若在这里,早把你拿下了,你竟敢伤黑袍大哥,待会我定要让你好看。”

聂皇杰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手中金枪响起古怪的声音,飘然生一直注视着他手中的金枪,此刻听到金枪发出奇响,面色大变,凝目往枪尾望去,恰好聂皇杰因为生气,将金枪在手中转动着,顿时让飘然生看清了枪尾上两颗如同泪滴一般的东西。

飘然生没看见还好,一看见,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道:“大家小心,他手中的金枪是四大邪书中的‘死神之泪’!”

第五百六十九章 奇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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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一个凶险而又神奇的地方。此桃花源非东晋大文学家陶渊明笔下的哪个桃花源,据考证,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现今位于湖南北部的常德式桃源县,而本书中的这个桃花源却是武林几大凶险之地之一,也是最神秘的地方。它在北方,至于准确的位置,却鲜少有人能说出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这是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六月底,那桃花已经朵朵盛开,饱满、诱人的花儿别具一番风采。

一天清早,从远方飞来了一只大白鹤,那大白鹤飞得又高又快,从地上看去,仅仅见到一个白点,不知是它飞累了,还是它发现了什么,突然放慢速度并开始下落,就在它距离地面还有三四丈的样子,两条人影从它的背上跃起,稳稳的站在地上。

“大白鹤,谢谢你,你回去吧!”落地后,两个人中的一个男子扬声道。

大白鹤有些不舍,仰天长鸣三声,收翼落地,用长长的脖子去摩擦那男子,那男子伸手摸着大白鹤,低低的道:“大白鹤啊大白鹤,你放心的走吧,快去找你的主人,这些日子以来,多亏有你,见了你的主人,千万一定要代我致谢。”

大白鹤抬起脖子,点了一下,那男子旁边的一个女子伸出玉手轻抚了一下它的羽毛,柔声道:“阿花,不要担心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

大白鹤恋恋不舍的看了两人一眼,两只有力而又粗壮的长腿一蹬,振翼高飞,鸣叫着飞走了,两人目送它远去,这才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地连绵远去,也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那男子是一个背刀的少年,那女子却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绝色少女。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和白依人。

方剑明看着白依人,脸上有些不忍,道:“依人妹妹,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桃花源要冒极大的风险?”

白依人回望着他,脸上淡淡一笑,道:“我知道。”

方剑明想不到她回答得如此轻松,叹道:“你既然知道,为何硬要跟我一起来呢?”

白依人轻轻的掠了掠鬓边秀发,目光略为低垂,轻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跟你来。”

方剑明怔了一怔,心头突然涌出一种感动,一时之间,他不知说些什么好。

白依人突然抬起头来,嫣然笑道:“我听你说,你是要去见你的外婆,听你的口气,你外婆好像很凶的样子,难道她还会吃人不成?”

方剑明听了她打趣的话,非但没有高兴,脸色反而不安起来。

白依人见了,忙道:“都是我说错了话,我不该这样说你的外婆,你……”

方剑明摇摇头,道:“不关你的事,桃花源被武林中传说得异常凶险,至于有什么凶险却没人能说清。我虽是应约而来,但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白叔叔和方阿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会问一些人一些问题,我……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外婆。”说到这里,展颜一笑,道:“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呢,反正人都已经来了,只好随其自然。”

白依人听他的语气是不想谈这些事情,眨了眨眼,转移话题,问道:“你猜龙姐姐她们现在到了山东没有?”

方剑明笑道:“还没有吧,大白鹤的速度比马匹不知快了多少。”两人说着,转身朝草地尽头走去。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家,地形为之一变,只见前面竖起一座高峰,草地稀少,多是些石头。两人沿着高峰行去,大约行了六、七里的样子,眼前景色豁然开朗,耳闻湍湍流水声,花木扶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走了数十步,只见一条小河出现在眼前,这条小河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淌来,清澈见底,并伴有阵阵的桃花香。

两人闻到桃花香味,精神大振,白依人喜笑颜开,道:“这河水好神奇,竟有桃花香味。”

方剑明喜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桃花源离此应该不会远了。”白依人走到河边,俯身捧了两掌河水,桃花香味更浓。

方剑明左顾右盼,不见有路,正在奇怪,只听阵阵歌声传来,那歌声是:“昔年曾作五陵游,午夜清歌月满楼。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花下不知秋。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字莫愁。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惟见水东流。”这是唐朝诗人韦庄的《伤昔》,略带感伤。

随着歌声,一个身穿白衣,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从山中大步走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根通体碧绿的棍子,看了两人,脸色变也不变。白依人压根儿就想不到这里会有人出没,急忙站起来,与方剑明面面相觑。

等这人来到了近前,方剑明向前一步,朝对方行了一礼,道:“这位大叔,请您慢走一步。”

白衣中年人似乎才发现他的存在,停下脚步,看着他,道:“有什么事?”连白依人也懒得多看一眼,放佛这个绝色佳人在他眼中就如庸脂粉俗一般。

方剑明含笑问道:“大叔贵姓?”

白衣中年人道:“免贵,姓李。”

方剑明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桃花源?”

白衣中年人想了一想,道:“认真说起来,这里还不是。”

方剑明一听有戏,忙诚恳的问道:“敢问桃花源怎么走?”

白衣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少年人,你去桃花源干什么?”

方剑明道:“在下有些事要到桃花源,大叔若知道的话,还请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白衣中年人“哈哈”一笑,用手中的棍子往左一指,道:“你从这里去,行不到十里就能看见一片桃花林,那里就是桃花源的边缘。”

说完,扬长而去,一阵歌声传出,正是崔护的《题都城南庄》,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白依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这人好奇怪。”

方剑明笑道:“山中多奇人,我观他步行如箭,神气暗藏,一定是身怀绝技之人。”

白依人笑道:“我看他的这身打扮倒像是一个采药郎中。”

方剑明并没有怀疑白衣人中年人的话,与白依人往对方所指的方向行去,行不多时,果然看见有一条路弯弯曲曲的不知伸向何方,从方剑明刚才所在的地方看这里,任凭你眼力再怎么好也看不出这里竟会有路。

这条小路大概是多年不走人,长满了杂草,但也能辨认出来,两人走了五里左右,竟进入了一个类似胡同的所在。

白依人皱着柳眉,道:“他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方剑明也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转过一个角,眼前居然没了去路,而是一堵极高的石壁,那石壁高得吓人,超一流的好手也休想掠上去,两旁的石壁生满了不知名的长草,令人心头发毛,抬头看,天空不足两丈。

白依人见两旁的山峰高插入云,前面的石壁又太高,不禁有些嗔怪起来,道:“那采药郎中叫我们走这条路不是难为我们吗?这么高的石壁,又有多少人能攀上去?”

方剑明四下扫了一眼,道:“依人,把你的手给我。”

白依人脸上微微一红,将一只手递上去,方剑明拉住她的手,只觉温软无比,心神一荡,他不敢多想,忙收敛心神,将内力暗自运起。

片刻,方剑明脸上充满了神采,眼内闪动着夺人奇芒,大叫一声“起”,拉着白依人,两人身形如燕子般朝上升去,两人越升越高,竟一口气落到了石壁上。

方剑明松开白依人的手,往后看了一眼,长吐一口气,道:“幸好我的内力深厚,不然我们两个就要往回走了。”到了石壁上,却见石壁往下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向何方。

两人沿着小路弯来弯去的走了大约五里左右,一阵奇异的桃花香飘来,令人神清气爽,往前走了数十步,只见好大的一片桃花林出现在眼前,粉红色的桃花,尽情开放,远远望去,宛如一层云海一般。

两人见了,大喜,加快脚步,往桃花林走去,忽听“咦”的一声传来,从左面远处射出一条小身影,往这头扑来。

两人暗奇,站住身子,那人来得好快,转眼便到了近前,只见来人是一个小娃娃,脸上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眼珠一转,看了两人一眼,左手往腰间一插,像个大人似的喝道:“来者何人?”

两人怔了一怔,白依人走上去,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喝道:“喏,你站着别动,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白依人停下脚步,忍住笑,道:“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小孩大概是生气了,道:“快,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方剑明走到白依人身边,仔细的看了看小孩,奈何他的脸实在太脏了,完全是个大花脸,根本就看不清长相,道:“小弟弟,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小孩听了他的话,突然发出怪怪的笑声,道:“你们不是坏人,我可是坏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两人大奇,方剑明道:“小弟弟,你别闹了,我们来这里找人。”

小孩道:“找人?你们要找谁?这里除了我和我爹娘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我看你们来此一定是不怀好意。快走!”

方剑明笑道:“我们若不走呢?”

小孩怒道:“你们若不走,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方剑明突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试探性的问道:“你爹爹是不是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衣中年人?”

小孩睁大了一对亮晶晶的眼睛,诧道:“你怎么知道?”

方剑明佯装冷笑,道:“你爹爹好没道理,我虚心向他问路,他却指给我们一条险些走不通的路,他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

小孩听了,忽然“呵呵”大笑起来,方剑明本以为他会露出害怕的样子,没想到他竟会笑了起来,如坠雾里,白依人也觉得极为纳罕。

小孩笑过之后,将头一扬,得意的道:“我爹爹最喜欢捉弄人了,你们上了他的当,是你们倒霉,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瞪得溜圆,像怪物一样看着两人,惊道:“你们……你们真的是从我爹爹所指的路过来的?”

白依人见他忽笑忽惊,活脱脱的小孩子心性,不由好笑,道:“那还有假。”

小孩怪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叫道:“爹,娘,不好了,你们快来啊,有人闯进来了。”

方剑明纵身掠去,快如闪电,落在他身前,想拦住他的去路,谁料这小孩甚是滑溜,一扭身,从方剑明身边钻了过去,跑得更快,喊得更急。

“咦,你这小娃娃倒还有两下子,你别怕,我不会伤你。”方剑明说着,倒纵而出,伸手抓向小孩的后领。

小孩反手一剑削出,怒气冲冲的道:“鬼才会怕你呢?你再阻拦我的去路,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这小孩的出手不是不快,奈何他遇到了方剑明,方剑明只是往左一闪,脚还没有落地,便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后领,见他还要出剑,忙出指点了他的穴道。

“你真不要脸,一个大人家欺负我一个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小孩虽不能动,但嘴没有被封。

白依人飘身向前,闻言,吓唬的道:“小弟弟,你再乱骂人,当心姐姐点了你的哑穴,叫你开不了口。”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向这边飞快的掠来,当先一个正是那白衣中年人,只听他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震耳,道:“两位果然武功非凡,看掌!”转眼到了近前,功运双掌,拍向方剑明,虽没有掌风,但方剑明知道对方的修为高深,有心试探对方的内力,双掌一翻,暗运五层内力,也听不到一丝掌风的迎向对方。

两人双掌接实,并没发出任何动响,很快,方剑明收掌往后退出一丈,笑道:“大叔修为了得,在下佩服。”

第五百七十三章 鬼神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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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皇杰听了,饶有兴趣的看了飘然生一眼,道:“哦,原来你也认识‘死神之泪’,你是何人?”

飘然生冷声道:“聂皇杰,我乃风尘四侠中的老四飘然生。”

聂皇杰道:“风尘四侠的名儿本神倒听说过,好想都做了天山派的看门狗。”

令狐松“哈哈”笑道:“门主,风尘四小儿的确是天山派的看门狗,这飘然生竟识得‘死神之泪’,要不要将他抓起来?”

风尘四侠听两人称他们为“看门狗”,均是气得七窍生烟,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疯道长是四人中骨性最强的一个,听到这里,按耐不住,大叫一声,向聂皇杰冲了上去,一枝梅和大度和尚制止不住,把心一横,跟着也冲了上去,飘然生尽管畏惧“死神之泪”,但他与其他三人结义数十年,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最后一个冲了上去,他虽然是最后一个,但他擅长的是轻功,却没有落后半分。

此事说来话长,但不过是在眨眼之间,聂皇杰“嘿嘿”一笑,没有动用“死神之泪”,而是将手往前一推,一股强大的真气涌出,喝道:“你们四个倒很讲义气,本神留你们多活一会。”

风尘四侠也算是武林中名声响亮的人物了,谁料四人联手,竟靠近不了聂皇杰丈内,任凭他们如何运功,也抵挡不了聂皇杰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四人闷哼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急退。

四人见识了聂皇杰的武功,脸上一片黯然,疯道长仰天大叫道:“枉我们成名多年,竟连人家一片衣角也没摸着,莫非上天当真是要血手门称霸武林!”

龙碧芸担心四人再擅自出手,娇声喝道:“风尘四侠,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副盟主吗?”

四人回过头来,叫道:“龙副盟主。”

龙碧芸道:“都给我退下来。”

四人一言不发,退了回来。

聂皇杰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道:“龙小丫头,看你发号下令的样子,确实像个盟主的样子,本神这次是来对了。”

龙碧芸生怕其他人再胡来,迈上一步,道:“聂皇杰,血手门倒行逆施,滥杀无辜,这都是你一手促成。江湖中有一条规矩,叫做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贵门之所以会成为众矢之的,完全是咎由自取。”

聂皇杰仰天大笑,边笑边道:“好个‘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既然和本神讲江湖规矩,本神就奉陪一二。上官老儿,你出来!”

上官无错似乎已知道他要说什么,迈上一步,道:“聂皇杰,六十多年前的事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聂皇杰冷哼一声,道:“好。本神问你,当年之事,你是不是也参加了?”

上官无错道:“是。”

聂皇杰道:“参加哪一战的人,除了死的人外,活着的人是否就是天、地榜中人?”

上官无错道:“关于这个问题,老赌才也是才听说的,江湖百晓生好想也说明了此事。”

聂皇杰冷声道:“江湖百晓生是武林万事通的亲传弟子,他的话当然可信。”看向龙碧芸,道:“龙丫头,你都听清了吧,有关当年之事的传闻,你当听说。”

龙碧芸道:“当年之事,我虽然不曾亲历,但也耳闻不少。你在雪山中,以药物刺激一干属下,要把他们训练成不死之身,我作为武林晚辈,不便评价好坏,但我知道,这等行径是犯了武林大忌的。”

聂皇杰发出阴沉沉的笑声,道:“犯了武林大忌?这是谁规定的?好,就算本神犯了武林大忌,难道就要遭到众武林高手的围攻?你们最爱说武林规矩,依本神看,你们也不过是一群无知之辈。”

龙碧芸的脸色变冷起来,道:“聂皇杰,我问你,令师兄对你如何?”

聂皇杰身形一震,道:“龙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碧芸道:“我听说令师兄对你极为爱护,当年之事,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你在不归路上走下去,才联合众武林高手,破坏了你的计划,你被擒下的时候,围攻你哪一路的众高手都说要把你杀了,以绝后患。可是,令师兄再三恳求,仅仅斩断了你一双腿,众高手看在令师兄的面子上,才饶了你。没想到,你会恩将仇报,反过来将令师兄捉去了。你可以反驳我的话,只要你承认令师兄对你不好。”

聂皇杰听了这话,半响没有做声,令狐松万料不到龙碧芸的口才会这般好,见聂皇杰不吭声,道:“门主,这丫头牙尖嘴利,只要你一声令下,小弟一定将她拿下。”

聂皇杰突然“哈哈”一笑,道:“龙丫头,任凭你巧舌如簧,也难以说动本神的心。”

上官无错闻言,双眉一挑,喝道:“聂皇杰,我老赌才也不管你是怎么逃出去的,也不管你是怎么将死去的人救活,你若还算个人物,就带齐了当年的漏网之鱼,在大雪山等着,三月之内,老赌才约齐当年参战之人,与你们在雪山大战,双方不计生死,从今之后再也不出现江湖,如何?”

聂皇杰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太晚了,就算本神答应你,其他人也未必答应,本神称霸武林之心不会灭,纵然是逆天而行也在所不惜。”

纪芙蓉对血手门恨之入骨,这会儿怒骂道:“聂老贼,你指使手下害我峨眉,我与你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聂皇杰不怒反笑,道:“臭丫头,你有多少斤两,竟敢与本神叫板。你尽管骂吧,本神不会杀你们四个女的。”

东方天骄神色一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皇杰冷冷一笑,道:“小女娃儿,你放心,本神不是贪色之人,本神只要把你们五个女娃儿擒下,那姓方的小子就会为本神所用。”

龙碧芸心头一动,道:“原来你来此就是想抓我们五个。凭武功,我们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是令狐松,我们联手对付他的话,恐怕也会大费周章。既然你是来抓我们的,还请你放过其他人。”

听了这话,非但上官无错等人大吃一惊,就是聂皇杰和令狐松也暗自吃惊。

晁烈第一个不满起来,沉声道:“龙轩主,你是我们武林联盟的副盟主,竟会对聂皇杰说出这种话。”

龙碧芸脸上一片平静,语气冷冷的道:“我身为副盟主,就要为盟下的人着想,我可以死,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盟下的弟子为我而死,否则的话,还要我这个副盟主做什么?”

晁烈呆了一呆,一脸惭愧,恨无地缝可钻,他是一个老江湖,自然听出了龙碧芸这番话的重量。

上官无错长叹一声,道:“龙副盟主,我老赌才这一辈子鲜少佩服人,你的这番话实在让老赌才感动万分,老赌才纵然是死,也死得欣慰了。”

听了这话,龙碧芸心头一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见上官无错和晁烈长啸一声,同时纵身跃起,朝聂皇杰扑了上去。

聂皇杰冷笑道:“该杀的当杀,该抓的当抓,本神绝不会手软。”将手中的“死神之泪”舞动,和两人大战起来。

三人才开战,风尘四侠和陈五就朝令狐松飞奔了上去,令狐松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本天尊杀你们,就跟杀鸡一般容易。”

五女也要上去,只见盘膝而坐的黑袍猛然掠起,宛如一个巨大的黑球般卷向令狐松,喝道:“令狐松,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亡!”

令狐松出手既狠又快,转眼间便一掌将陈五劈倒,正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了风尘四侠,陡见黑袍扑来,脸色一沉,功运双掌,闪电翻出,只听“轰”的一声,一股骇人的暴风卷出,将风尘四侠震得退出七八丈外,四人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觉劲风激荡,黑袍身子凌空倒立,双掌平伸与令狐松的双掌相碰,并推着对方在场上绕起圈来,这股劲风就是由两人掌上深厚的内力所发。那头,聂皇杰一枪在手,将上官无错和晁烈压得死死的。

龙碧芸眼见陈五惨死在令狐松掌下,知道今天可能会死很多人,她想就此带着四女和丫鬟小红离开,但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不离开呢?结果会如何?她念头急转,忽然想起什么,身上出了一股冷汗,仰天长啸一声,道:“依怡姐,纪妹妹,你们两个去对付令狐松,东方妹妹,祝姐姐,我们上。”话声中,率先朝聂皇杰纵身而去。

白依怡和纪芙蓉早已手痒难耐,一个拔出玄女剑,一个将双掌一提,飞奔冲上,祝红瘦拔出银龙剑与东方天骄加入了围攻聂皇杰的战团,聂皇杰将“死神之泪”绕身一转,泛起一股红芒,将五人迫退,冷笑道:“龙丫头,你果然见识超人,本神今天若不能擒下你就会杀了你。”

东方天骄大怒,喝道:“龙姐姐长命百岁,今天就是你鬼神的死期!”玉掌连番攻出,掌上劲力乃“大天罗神功”,劲气逼人,足以碎石。

聂皇杰大笑道:“‘逆天典’与‘天罗策’都是四大邪书之一,可惜你的‘天罗策’远远没有学到家。”左掌一翻一吐,一股霸道而又邪气的劲力与东方天骄发出的掌力相撞,将对方震出丈外,好在他只是花了两分的力,没有伤到东方天骄,因为他要用十分的力来挥动“死神之泪”将其他四人挡住。

东方天骄甫退,祝红瘦接上,手中银龙间幻起一片光影,冷声道:“聂老贼,本姑娘让你尝尝‘神异经’的厉害。”

聂皇杰见她使用的是一把上等宝剑,冷哼一声,道:“‘神异经’没有什么了不起,本神的‘血手神功’足以对付。”左手五指一张,霎时通红如血,竟往剑影中抓去,祝红瘦想不到他会如此大胆,待要变招,聂皇杰屈指一弹,“当”的一声,竟把银龙剑弹得弯曲,同时也把祝红瘦震出去。

“若不是你这把宝剑质能上佳,早已被本神弹得粉碎!”聂皇杰冷冷的道。

“聂皇杰,本轩的‘初夏秋冬笈’绝不在你的任何一门神功之下。”龙碧芸施展“初夏秋冬笈”中的功夫,片刻之间,竟变化出四种天气,热而凉,凉而冷,冷而温,温而热,一股脑儿的涌向聂皇杰。

聂皇杰“咦”了一声,左手一沉,既不是血手神功,也不是逆天典,普普通通的往前一推,“蓬”的一声过后,四股怪异的力量像流水一般散开,聂皇杰的身形晃了一晃,险些被银龙剑刺中。

五人的信心大增,突然,聂皇杰全身猛然爆发一股超强的力量,将五人迫退,沉声道:“之前本神都是在与你们印证武学,从现在开始,本神就要大开杀戒了!”

五人心中大惊,谁也不敢大意,拼尽全力,和聂皇杰交战起来。

令狐松本是被黑袍推着绕场旋转的,不懂门道的人还以为令狐松落了下风,其实此刻的黑袍的真气已不济,白依怡和祝红瘦刚赶上来,只听令狐松发出一长串冷笑,身形陡然顿住,劲风更烈,黑袍闷哼一声,翻着筋斗出去,“啪嗒”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丫鬟小红惊叫一声,提着利剑跑了上去。

白依怡尖声大叫,怒道:“令狐老贼,姑奶奶今天要杀了你。”施展从岛上学来的神秘武功,像一只暴怒的母老虎般攻向令狐松,纪芙蓉俏脸带煞,使出“玄女剑法”,剑光乱舞,剑气森森,招招夺命,与白依怡合攻令狐松。风尘四侠在旁看了一会,寻个机会,也加入了战团。

麒麟鼠阿毛站在两个战团之间,时而往这头看,时而往那头看,小嘴不断的张开,吐出微弱的火苗,身上的毛发倒竖,看上去就像是刺猬一般。

那茶馆中的老板和伙计早已关上大门和窗户,躲在屋里吓得直打颤,好在两个战团远离了茶馆,没有受到过大的波及,而马匹呢,它们似乎知道这些人打起来是非常吓人的,早就跑远了。

第五百七十章 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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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问道:“少年人,你是不是姓方?”

方剑明道:“不错。”

白衣中年人扫了一眼白依人,自言自语的道:“他们不是说只有一个人来吗?怎么会多了一个,我差点认错了人。”抬起头来,笑道:“少主人,你的武功当真厉害,那条道路极为难走,竟给你们走过来了。”

方剑明听他改口叫自己为“少主人”,双眉一皱,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还骗我们。”

白衣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少主人,我可没有骗你们,我若骗你们,你们又岂会走到这里来?不过,我的确没有给你们指出一条捷径,我就是从捷径过来的,比你们早到了好一会儿。”

方剑明听了,哭笑不得。

那小孩却被一个姿色平庸的中年妇人抱到一边,只见她看了看小孩,伸指在小孩身上拍了几下,小孩的穴道被解,要扑入她的怀中,叫道:“娘,你和爹爹可要为我做主,孩儿……”

中年妇人一把推开他,瞪眼道:“你想得美,瞧你脸上都是些脏东西,还不快去洗干净,不洗干净,今天不许吃饭。”

小孩小嘴撅得高高的,像个小嘴壶,道:“洗就洗。”回过头来,朝方剑明做了一个鬼脸,撒腿跑了。

方剑明见这中年妇人只是看了一下儿子,就能解开儿子的穴道,心头惊奇,暗道:“这对夫妇好生了得。我现在的内力虽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也自觉深厚得不可思议,这白衣中年人能接下我五层内力,修为之高,绝不会低于天、地榜高手。这中年妇人更是奇人,一眼就能看出儿子受制的穴道。”

中年妇人见儿子走了,上来笑道:“少主人,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了你好些日子,这位是?”

方剑明忙道:“她是我的朋友,名叫白依人,不知贤伉俪是?”

白衣中年人笑道:“我姓李,名叫李自清,她是我的爱妻,姓温。”

中年妇人仔细的看了看白依人,突然拉起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口中“啧啧”赞道:“好一个绝色佳人,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我说嘛,少主人找回来的妻子又会差到哪里去。”

听了这话,方剑明和白依人都给臊得面红耳赤,方剑明想开口解释,温大娘(中年妇人)业已拉着白依人转身走了,李自清伸手一请,道:“少主人,陋室就在前面不远,请过去详谈。”

方剑明道:“李大叔盛情相邀,在下只好叨扰了。”

两人落在后面,边走边说,到了李自清家院外时,方剑明也差不多搞清了李自清家的底细。据李自清说,他家世代居住在桃花源外,均是代代单传,现在一家三口,老父老母两年前就已仙逝了。他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小孩,名叫李俊生。李自清有时候会出外采药,拿到很远的集市伤去卖,所得银子都用在家用上。

李自清家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合理,屋外有一个大院子,一边种着瓜果蔬菜,另一边,却摆放着桌椅。这里距离桃花林不远,也就一百多丈的样子。

在院外的椅子上坐下后,方剑明不见白依人,知道她是被温大娘拉进屋里去了。

李自清不见妻子出来,嚷道:“俊儿他娘,快把我珍藏了多年的好茶拿出来。”

听不到温大娘的回话,却见一个模样俏皮的小孩子从偏屋出来,端着一个茶盘,盘上放着两个茶杯。

方剑明乍一看这小孩,险些认不住他来,李自清笑道:“俊儿,你真懂事,爹没白疼你。爹像你这个样子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李俊生“哼”了一声,道:“你能跟我比吗?”

方剑明大惊,李自清好像已经习以为常,道:“爹当然不能跟你比,至少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不会玩泥巴了。”

方剑明听了,暗自好笑,只觉天下再也没有这么一对奇怪的父子了。

别看李俊生年纪小,却学会了奉茶,将茶盘轻轻的放在桌上,端起一个茶杯,恭恭敬敬的递给方剑明,道:“大哥哥,我娘说了,你是少主人,要我对你客气点,我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但我先前得罪了你,现在向你致歉。”

方剑明笑道:“你没有得罪我,但你既然敬茶,我也只好接下。”说完,伸手去接茶杯。

李俊生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眼神,“哎呀”一声大叫,双手猛然松开,道:“不好,这茶杯好烫手,我拿不……”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吃惊的看着,再也说不出话。

这时,只见那个茶杯竟凌空飘着空中,就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一般。

“咦,这茶杯好奇怪,居然能停在空中,小弟弟,你说是怎么回事?”方剑明看着他笑,怪声问道。

李俊生想伸手去摸茶杯,却被方剑明端起放在桌上,李自清瞪了儿子一眼,道:“臭小子,在少主人面前,你的那点小把戏早被看穿了,乖乖的给爹坐在一边。”

李俊生“呵呵”一笑,道:“我说嘛,少主人就是少主人,武功高得出奇。”他学温大娘的口气,竟学得有模有样。

李自清苦笑一声,道:“少主人,我这儿子就是这样,淘气得很,你别见怪。”

方剑明笑道:“不怪,不怪,他这个样子,我倒喜欢得紧。”

李自清心头忽然一动,乘热打铁,道:“少主人既然如此喜欢他,何不就收下犬子?”

方剑明一惊,忙道:“不敢不敢,在下这点年纪,何敢收徒?李大叔,此事万万不可。”

李自清笑道:“少主人谦虚了,俊生虽然是淘气了点,但他资质不错,少主人若有意的话,不妨就收下他,当徒弟也好,当干儿子也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为他感到高兴。”

方剑明没有来得及开口,李俊生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方剑明大惊,起身跳过一旁,李俊生转了一个方向,道:“义父在上,请受俊儿一拜。”

方剑明一脸着急,道:“你这孩子,我也不过大你十多岁,怎么可以收你做干儿子,你快起来。”

李俊生没有起来,反而磕了三个响头,他也不管方剑明是否接受他这个义子,抬高手腕,端起桌上的茶杯,道:“义父,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干儿子了,这一杯茶我是要恭恭敬敬的敬你的。”

李自清唯恐天下不打乱,大叫起来,喊道:“俊儿他娘,你还不快出来,我们的儿子已经拜少主人为义父了。”

话声刚落,只见温大娘拉着白依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温大娘眼中竟闪着激动的泪光。

方剑明眼见此事将成定居,自己若再拒绝,只怕会伤害这一家三口,一.剑书,城.走上两步,道:“俊……俊儿,既然你这般心诚,我就收下你这个义子。”从李俊生的小手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见李俊生还跪在地上,伸手一拉,将他拉起,道:“俊儿,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可以跪父母,跪天地,但不可以乱跪。”

李俊生道:“俊儿记住了。”

温大娘见方剑明收下了儿子,好像是吃了定心丸,满脸欢笑,待要弄些好酒好菜招待客人,就在这时,方剑明突然听到了衣袂飘动之声,转身朝远处看去,只见两道人影疾快的从桃花林内掠出,往这里奔来。

这两人来得好快,转眼就来到了院外,李自清认出来人,迎上去,道:“方大伯,方二伯,快请里面坐。”

左首那人“哈哈”笑道:“李小子,恭喜,恭喜。”

李自清道:“多谢两老成全。”

方剑明定睛看去,只见这两个人是他所见过的“欧阳兄弟”,李自清称他们为“方大伯”和“方二伯”,难道他们的不姓欧阳?哦,对了,仙人谷中的人都姓方,欧阳之姓难道是二老的化名?

“欧阳青风”和“欧阳青云”走进院子里,朝方剑明施礼,方剑明尊他们年老,也回敬一礼。“欧阳青风”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道:“少主,你终于来了。”

方剑明皱眉道:“先不要叫我少主,你们的姓名是怎么回事?”

“欧阳青风”苦笑道:“我们不该瞒着少主,更新最快就在这里但那日有刀神在,我们不好言明,只好用几十年前的化名。我叫方青风,我弟弟叫方青云,少主若还有疑问,尽管说出来,我们是知无不言。”

方剑明点了点头,首先想到白眉神君和惠尘师太,道:“白叔叔和方阿姨没有什么事吧?”

方青风和方青云老脸露出黯然之色,方剑明心头一跳,急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半年之期未至,你们不可以伤害他们。”

方青风默然不语,方青云叹道:“少主,你不要误会,我们绝没有伤害他们,只是……只是……”竟说不下去。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只是什么?”

方青云道:“少主,我想你也知道了,滢滢曾被血手门的门主聂皇杰打伤,要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去,她早就死在聂皇杰手上,她被救回来后,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到现在还是哪个样子。”

方剑明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方阿姨的伤治不好?”

方青云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方剑明想起惠尘师太在京师和他诀别的幕幕,不禁悲从中来,大声道:“不,不可能,你们仙人谷不是神通广大吗?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白叔叔呢?他又怎么样了?”

方青风听了,长叹一声,道:“我方青风活了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个男子。这姓白的是条汉子又是个情痴,一直守在滢滢身边,说要等滢滢醒来。主人见他可怜,每天按时派人给他送吃的,但他几天才吃一顿,人都消瘦得不像样子,谁也劝他不动。”

第五百七十四章 我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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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松越打越苦闷,越打越生气,想他堂堂血手门的天尊,可与钟子丹这种人比肩的人物,竟被六个人死死缠住,他屡次想击毙风尘四侠中的一个,但总被白依怡古怪的掌力引开,这丫头的武功招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是偏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激战之中,令狐松突然舍了纪芙蓉,左掌罩向疯道长。疯道长不敢与他硬拼掌力,正要闪开,令狐松大吼一声,疯道长为他的吼叫所震,心神一分,竟被令狐松一掌震飞,就在疯道长口吐鲜血,远远摔出去的刹那间,令狐松身形电转,左手一拍,右手长袖一卷,分别接下白依怡和纪芙蓉的招式。

大度和尚和一枝梅眼见疯道长被令狐松打飞,双眼赤红,恨不得把令狐松千刀万剐,齐声大叫道:“令狐老贼,我与你拼了。”

“啪”的一声响,两人四掌重重的打在令狐松背上,令狐松脸色一红,超强的内力狂涌而出,一枝梅和大度和尚只觉双掌落在了钢板上,发觉不妙时业已来不及了,两股狂暴的内力穿入手臂沿经脉打入心口,两人浑身颤抖,双目大睁,两个嘴角流出鲜血,不住的后退,退出五六丈外时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令狐松这一招实在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若稍有不慎,受重伤那是一定的了,他见这种在体内“分化劲力”的功夫凑效,心头狂喜,左掌抵住白依怡的如山掌力,右手长袖紧紧卷住纪芙蓉的玄女剑,厉吼一声,竟把纪芙蓉震得飞出去,撞在一块石壁上,落地后,昏死过去,手中兀自紧握玄女剑。

令狐松虽把纪芙蓉打成了重伤,但他一只长袖却被玄女剑的剑气震成无数的小布片,宛如蝴蝶般漫天飞舞。

一声闷哼,令狐松在连番发威后,终于受挫,被白依怡的掌力震退,飘然生因为三位结义哥哥的惨死,活像疯子一般扑来,毫无章法的出掌,令狐松被彻底激怒的白依怡逼得手忙脚乱,背上中了飘然生的五六掌,虽说他有护体神功,但毕竟是肉身,疼痛不堪。

“飘然生,从来没有人能在本天尊打上三掌以上,本天尊纵然深受内伤也要宰了你!”令狐松大叫一声,身形半转,双臂左右一分,左掌劈中飘然生的胸口,将对方全身经脉震断,他一分力,内力顿时不如白依怡,被白依怡震得离地而起,凌空疾翻筋斗。

一声奇异的怒吼传出,麒麟鼠从地上猛然弹起,张嘴一吐,一股天火喷向令狐松,眼看令狐松就要被天火吞灭,半空翻滚的令狐松突然往上拔高了一丈,闪电般褪下少了一只长袖的长袍,迎风一罩,同时松手往前窜出,麒麟鼠这一口天火吐出去,本以为定能把“令狐恶贼”烧成灰烬,谁料烧的是对方的长袍,待要避开令狐松的手掌时已来不及。

“蓬”的一声,一人一物都退了出去,令狐松远远的落在一个石壁上,麒麟鼠痛苦的大叫一声,摔进了一个烂泥塘中。

令狐松站稳后,身上早已出惊了一股冷汗,刚才要不是他凭仗精湛的修为逃过了一劫,否则的话他现在已被天火烧成灰烬。

“哈哈哈,如今只剩下你这个难缠的丫头,本天尊虽然受了点伤,但还不至于不是你的对手。”令狐松正在得意的狂笑。

白依怡却立着不动,面色由白转绿,令狐松大吃一惊,不知道她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倏地,白依怡将头一抬,双目一眨,两股绿色的光芒从眸子内射出,令狐松惊呼一声“魔眼”,奋力朝外掠开,白依怡抱定宗旨要杀他,怎肯放过,双眼不停的眨动,道道绿光射出,令狐松施展无上轻功,极为狼狈的闪避着。

令狐松虽然是见多识广,但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古怪的对手,心知这样下去,自己不是被累死就是被绿光打中,念及至此,顿住身形,双掌暗含无上真气,往前一拍,打算挡住绿光,不料绿光竟不怕真气,直射而入,若非他躲避得快,当场就会被绿光穿胸,绕是如此,他的左肩也被绿光的边缘扫中,虽无疼痛的感觉,但鲜血拼命的往外流。他一脸惊骇,赶紧封住了肩头的几处穴道。

白依怡眼中射出这两股绿光之后,脸色由绿转为苍白,娇躯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那头的激战也即将接近尾声,只听聂皇杰狂笑一声,手中的“死神之泪”一扫,正中晁烈的方天画戟,晁烈苦战多时,内力消耗大半,气力大不如前,戟上的力量怎能低得过“死神之泪”的力量,霎时折断。上官无错老而成精,知道晁烈要遭,待要抢救,聂皇杰岂可让他成功,冷笑道:“姓晁的,你误本神大事,不杀你誓不为人。”话声中,一枪刺出,晁烈双手往身前一抓,只抓住了枪身,枪尖却早已穿胸而出。

“快杀了他!”晁烈口吐鲜血,厉声叫道。

聂皇杰想抽回“死神之泪”,怎奈晁烈紧紧的抓住枪身不放,就在这个时候,上官无错飞身跃上,运起全身的内力,拍向聂皇杰背心,聂皇杰回头喝道:“你找死。”一掌劈出,正是血手神功,一股血红色掌影与上官无错的真气一撞,上官无错头发倒竖,喉头一甜,张口吐血,飞了出去,聂皇杰仅仅是移动了一步。

上官无错刚退,东方天骄和祝红瘦冲上,银龙剑闪电刺出,扎向聂皇杰的脖子,东方天骄的“大天罗神功”运在双掌上,击向聂皇杰的大穴。

聂皇杰狂怒一声,身上的大麾飘起,暗含逆天典的真气,打在银龙剑上,祝红瘦只觉一股庞大的劲力传来,险些拿不住宝剑,闷哼一声,脸色惨败,退了十多步后一跤颠倒在地,半天爬不起啦。

就在同时,东方天骄的“大天罗神功”不敌聂皇杰的“血手神功”,吐血飞退,与上官无错同样受了极大的内伤。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仅在片刻之间,龙碧芸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知道现在聂皇杰的内力消耗了不少,身形一晃,“初夏秋冬笈”中最厉害的一招全力施为,聂皇杰将“血手神功”运到极致,打算对抗龙碧芸的劲力,不料,这一次却失了效,龙碧芸的劲道透体而入,聂皇杰只觉全身冰冷,转眼成了一块冰人,因为手中的“死神之泪”还插在晁烈身上,连晁烈也成了一块冰人。

龙碧芸对自己的这一招很有信心,除非对方不中招,否则的话万难有生还的道理,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只觉浑身无力,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如果注意看的话,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她身为副盟主,竟保护不了盟下的人,让他们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她好怨恨自己。

令狐松被这一幕惊住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聂皇杰难道就这么被冻住了?就这么死了?

忽然,冰层开始破裂,龙碧芸脸色大变,想要站起,却毫无力量,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聂皇杰身上的冰块炸开,露出了他的人,就在这时,被丫鬟小红扶起盘膝运功多时的黑袍陡然弹起,一拳击向了还没有张开眼的聂皇杰。“砰”的一声,黑袍一拳打在聂皇杰身上,只觉拳头的骨节碎裂,聂皇杰双眼一张,透过鬼面具,眸子内闪着妖艳而夺人的光芒,黑袍大吃一惊,似乎发现了什么,刚想大叫,聂皇杰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声音怪怪的道:“你这一辈子休想说出本神的秘密!”

双手同时发力,黑袍被远远的被扔到了一边,被冰封的晁烈也在“轰”的一声中,露出尸首倒下,“死神之泪”被聂皇杰拿在手中,一股怪异的强大力量从他身上发出。

就在这时,异变又生,倒在地上的白依怡缓缓爬了起来,双目泛出吓人的绿光,令狐松吃过她的大亏,急忙心神一沉,就在瞬息间,白依怡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令狐松身前,双掌一翻,左手无名掌力,右手紫府秘笈中的神功,令狐松虽然发觉了她袭来的气机,但也被迫和她硬碰硬。

“轰”的一声,狂风卷起,令狐松脸色苍白,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流出鲜血。白依怡将令狐松击成重伤之后,转瞬出现在聂皇杰丈外。

此时的聂皇杰全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找个人激斗一番,见白依怡竟有这等神功,冷冷一笑,道:“‘瞬间转移大法’没有什么了不起,本神也会。”

白依怡一言不发,猛然出手,聂皇杰大吃一惊,这才知道令狐松何以会中招,这丫头的出手完全不像一个人,而像一阵风,他施展“瞬间移动大法”,连换了八个位置,依然没有逃过白依怡的追踪,惹得他大怒,“死神之泪”陡然刺出。

白依怡看也不看“死神之泪”,双掌往前一拍,将全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一股神奇的劲力涌出,附近的青草突然都无风飘动起来。

聂皇杰眼中射出惊奇之色,失声道:“原来你不是人!”白依怡露齿一笑,笑容古怪。

以两人为中心,两道力量冲天而起,龙碧芸见了,心中的惊骇无法用言语说明,过了一会,聂皇杰眼中有痛苦之色,猛然收回“死神之泪”,一声闷哼,聂皇杰退了三大步,气势弱了下去。白依怡脸上则还是保持着古怪的笑容,站着不动。

忽听一声长啸远远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门大叫道:“聂皇杰,老夫刀神,你有种的话赶快出来与老夫一战。”

聂皇杰一听,冷哼一声,飞身掠起,与令狐松施展绝顶轻功,转眼消失踪迹。

两人刚走,一道人影朝这里激射而至,人未到,声音已传来,怒吼道:“聂皇杰,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夫早晚会把你大卸八块!”

来人是刀神,只见他到了场上,脸色阴沉,狠声道:“宇文修岚,你这杀千刀的小人,将老夫等人引入歧途,你最好别让老夫遇到你,否则老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掠到石壁下,伸手探了一探纪芙蓉的鼻息,知道她还没有死,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颗药丸,将盒子收好,伸手一拍纪芙蓉的背心,纪芙蓉“嗯”了一声,张开小嘴,刀神将药丸扔进她嘴里,传音道:“孩子,这是治伤的药,赶快运功。”往她体内输入了一股温和的力道。

随后,他依法施为,救醒了东方天骄和上官无错,至于龙碧芸和祝红瘦,因为两人都没昏死过去,他将药丸交给了小红,让小红给她们服下。

做完这些之后,四条人影从官道上急掠而来,正是魔门四秀,见了这个场面,四人脸色大变,单腿跪下,道:“副盟主,魔门四秀救驾来迟。”

刀神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快去看看其他人,要是还有气的话,尽量想办法救活。”

说完之后,朝站着不动的白依怡走去,皱眉道:“丫头,你傻了不是?”

忽然发觉不对,白依怡“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了下去,刀神大惊,伸手抱住她,叫道:“丫头,丫头,你别吓我,我活了大把年纪,什么阵势都见识过,就怕你们这些丫头有个三长两短。”

白依怡脸色惨败得吓人,声音细小的道:“我……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刀神颤声道:“是的,孩子,他们都被你打跑了。”待要从怀中掏出盒子,白依怡展颜一笑,道:“你不用救我了,我要死,谁也救不了,我要生,谁也阻拦不住。你知道吗,我现在好累好累。”

刀神听了她的话,绕他定性再强,也禁不住鼻酸。

“我知道,他很怕我,他嫌我不是他心目中的依怡姐,我虽然凶了点,但我对他是一片真心的。”

刀神听出她所说的这个“他”是谁,怒道:“这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若见了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为你出气。”

白依怡急道:“你……你不可以教训他,他和依人妹妹去找他的外婆去了,他说他必须去,我不知道必须有多重的分量,但只要是他想做的,我会……会支持他。”

刀神听她越说越小声,险些掉下老泪来。

“我不会死,你知道吗?我只是想睡觉而已,睡觉,睡觉……”她的气息愈发微弱,刀神抱着她的身子,只觉抱着的是一根即将冰冷的物体。

突然,白依怡双眼大睁,神光隐显,抓住刀神的手臂,脸色异常的温柔,道:“你不可以教训他,等我醒来之后,我会变得很温柔很温柔的,不再让他讨厌,不再让他烦心,不再让他着恼,不再……”声音渐低,终于不闻。

第五百七十五章 芊芊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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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有人说是虚幻的,有人说是现实的反应。梦对于方剑明来说,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在梦的世界中,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功。近来,他自觉“大睡神功”似乎有所突破,但突破在哪里,他找不到。由于有长生童子帮助,他现在已经可以把足底的“醒神经”和臂上“天蝉真气”,在丹田的少林寺正宗真气中结合。三位一体,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力量,记得当他欣喜的结合了三者的力量后,长生童子顿时被他身上的力量震到了林中,好半天才从林中颇为狼狈的跑出来,而一直在洞中睡大觉的木头叔叔也被他惊醒了,跑出山洞大骂,警告他以后练功小心点。这种尝试的代价让他足足在地上躺了两个时辰以上。

对于天蝉刀法,尽管已经把招数练得娴熟,但最后一招,他始终领悟不到,他觉得这最后一招必是惊天动地的一招,而且需要一种机会,没有这种机会,任凭他怎么苦练,永远也练不会。对于太极拳,看似简单,其实包含了很多东西,他现在只求把它练的纯熟。而他自创的那套无名打法越来越简单,他择取了少林龙抓手、梦逍遥拳、打牛掌中的精华,组合成一套只有十招的武功。

他不太清楚的这十招的威力有多大,因为没有练习的对象,他本想找长生童子试验一下,但长生童子死活不答应。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当他练习这十招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涌现出“洗髓经”中的经文,好像是为了配合他的招式,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股神奇的力量。每当他打得有些累了的时候,想休息一下,可就在这个时候,浑身的疲乏会一扫而空,身上的每一根毛发和骨节就像吃了人生果一般,舒坦而气爽。其实,他不明白,这是“洗髓经”在他身上起了巨大的作用。如果说运起“醒神经”是喝了二锅头,那么,当“洗髓经”在他体内起作用的时候就是喝了女儿红。

尽管他从宝珠哪里得到了“易筋经”的上卷,但他没有翻看一页,人的体能是有限的,他怕因为看了“易筋经”会破坏他的体质。他的这种想法有些惊世骇俗,换成别人,恨不得将全天下的武功都学了去。

从梦中醒来是一件既痛苦而又高兴的事,当你睁开眼,看见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你会因为新的一天开心。

方剑明醒来了,然而他没有动,他只是出神的看着顶上,他没有因为睡在一张舒适而宽大的床上惊奇,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心里酸酸的,想哭,但哭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滚落。

这两滴眼泪实在太神奇了,无缘无故的就留了下来,而且,也流走了他满腔的心事,只见他拭干眼角,翻身做起,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四下一扫,便要掀开被子。

忽听脚步声响起,两个娇俏可爱的丫鬟从屏风外小跑着进来,方剑明赶紧把身子藏在了被中。

两个丫鬟向他福了一福,声如黄莺的道:“小婢芊芊(燕燕)拜见少爷。”

方剑明挥了挥手,道:“请你们先出去,我要穿衣。”

两个丫鬟听了,脸色变了变,芊芊颤声道:“少爷,你可是嫌小婢服侍得不好?”

方剑明忙道:“不是,不是。”

两个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没有出去,燕燕嫣然笑道:“少爷,服侍你是小婢的荣幸,还请少爷不要拒绝小婢。”说完,举步上来。

方剑明吓了一跳,他下身只穿了一件底裤,怎好让两个姑娘家看见,急叫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不要叫我少爷,先让我自己穿上衣服再说。”

两个丫鬟听了,突然跪下,道:“少爷,小婢该死。”

方剑明眼见她们如此,心知不严词拒绝,她们是不会出去的,佯装脸色一沉,道:“你们出去,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们服侍。你们再不出去的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两女吓得浑身颤抖,爬起来退出去了。

方剑明见她们走了,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床边放着一套整洁的新衣,他也懒得去管是谁给他做的,穿上之后,倒还合身,在新衣之旁,是他平时揣在怀里的东西,他一件件的贴身藏好之后,拿起装着子长生瓶的袋子,往腰间一栓,抬头看去,只见墙上挂着天蝉刀和蓝潮箫,想了一想,没有去取。

当他绕过屏风,到了外间的时候,两个丫鬟已经打来温水,芊芊手里拿着一块软巾,燕燕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他不知道那木盒子是干什么的,从芊芊手里接过软巾,梳洗了一下,却见燕燕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梳子之类的东西,他正要说什么,两个丫鬟似乎是找到了应付之法,不容他开口,将他按在凳子上,对着镜子给他梳妆起来。

方剑明哭笑不得,只好让两女尽情的“折磨”他。以前,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都没有怎么在乎自己的穿着打扮,只要干净利索就行,现在被两女在头上梳啊梳的,喷啊喷的,简直比与绝顶高手相斗还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两女才给他梳妆完毕,他从镜子中打量自己,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他的这个打扮实在太像“公子”了,两个丫鬟呆呆的看着镜中那张想笑而又没有笑出来的脸,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令两女的芳心如小鹿般乱跳。

方剑明发觉不对,忙“咳”了一声,道:“我有些饿了,请两位姐姐给我弄一些吃的来,好吗?”

两女花容失色,待要跪下,方剑明早已防备她们这一手,将两人拉住,正色道:“你们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不喜欢。”

他拉着两女的手臂,没有多做他想,却把两女羞红了脸。

芊芊低着头道:“既然少爷不喜欢,以后小婢两个就听少爷的。”

方剑明笑道:“这样才对,好啦,你们去给我弄些吃的来吧,我确实太饿了。”松开两女的手臂。

燕燕一转身,一溜烟似的下去了。芊芊躬身站在方剑明身边,一副听候差遣的样儿。

方剑明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芊芊罢。”

芊芊道:“小婢正是芊芊。”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什么小婢?”

芊芊颤声道:“小婢就是小婢,小婢早已看出少爷是一个不喜欢繁文缛节的人,但小婢实是不敢越礼,还请少爷不要为难小婢。”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对了,这里就是仙人谷罢?”

芊芊点头道:“是的。”

方剑明道:“是……是你们谷主叫你们来侍候我的?”

芊芊道:“是。”

方剑明道:“与我同来的那位姑娘,你见过她没有?”

芊芊道:“禀少爷,小婢没有见过这位姑娘,但小婢知道,这位姑娘现在过得很好,少爷请放心。”

方剑明想了一想,笑道:“我听说谷中的人都会武功,我瞧你娇怯怯的,不像身怀武功之人啊。”

芊芊听了,脸上一红,道:“小婢不敢瞒少爷,小婢倒懂些武功,不过,比起谷中的其他姐妹来,差得还远。”

方剑明道:“学武可以强身健体,在这个谷中也已足够了。”

正说到这,燕燕端着酒菜走了进来,方剑明闻到菜味,食指大动,走上去从燕燕手中硬接过盘子,飞步到桌前,将酒菜一一放在桌上,不要两女给他倒酒,自己先倒了一杯,一口喝干,怔了一怔,诧道:“这酒怎么没有味道?”

两女掩嘴偷笑,芊芊道:“少爷,这是谷中酿造的酒,名叫‘慢条斯理’。喝这种酒必须慢慢的来,快了就尝不出味道。”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都怪我太贪杯了。”吃了几口菜,芊芊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拿起酒杯,闻了一闻,酒味淡淡的,轻轻尝了一口,只觉这酒甜中带辣,劲头略显不足,但自有一股浓浓的亲切,就好像喝了家乡的清泉一般。

“好酒。”方剑明赞了一声,大口吃起菜来。

燕燕含笑道:“少爷,你要是喜欢的话,小婢每顿都给你准备一壶。”

方剑明笑道:“喝酒对人有一定的好处,尤其是对学武的人,不过,我的酒量不是很大,多喝了就怕会成为‘醉猫’。”

两女怔了一怔,异口同声的道:“醉猫?”

方剑明道:“就是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找不着南北。”

两女听了,“格格”娇笑,心放开了,胆子也大了,只听燕燕问道:“少爷,你从外面的世界来,外面很大吗?”

方剑明道:“大,太大了,大得你无法想象。”

芊芊轻轻的问道:“比起这里,哪个更好?”

方剑明怔了一怔,若有所思的道:“这个不好比较,外面有外面的好处,这里有这里的好处,我觉得没有一个地方是十全十美的,人家都说世外桃源,其实世外桃源在何处呢?”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在这里,只要你的心灵好,在哪里都是世外桃源。”

两女大概是没有听懂,微笑的看着他。

方剑明也不管她们听懂了没有,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边吃边问两女一些不关痛痒的话,他知道自己问想问的问题,两女未必能答得出来。

吃饱后,他站了起来,沉吟道:“你们知道白眉神君这个人吗?”

芊芊忙道:“小婢知道少爷要说什么,谷主早就吩咐过小婢两人,少爷想什么时候去见白眉神君就什么时候带少爷去见他。”

方剑明听她提起“谷主”,心头一震。以他和“谷主”的关系,他是应该先去见她,但他到了这里后,心里一直回避着。

两女见他久久不语,不敢开口。

“好罢,你们就带我去见白叔叔。”

两女转身,领着他出去了。到了屋外,方剑明这才发现这幢屋子是建在山壁上的,屋外是长长的石梯,通往山下,从屋外朝西望去,天的尽头竟是桃花林,这桃花林绵延而去,不知道有多远,也不知道有多大。在桃花林的这头是一个极大的村庄,屋舍俨然,阡陌交通,凝目望去,还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农夫、农妇、小孩。

方剑明见了,暗暗吃惊,想道:“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放在这里也不过如此。”

他对这里是陌生得紧,前有芊芊带路,后有燕燕跟随,下山后,折向右首,经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面架着一座雕工极美的古桥,走过桥上的时候,方剑明暗自猜测这小河许是流经仙人谷,流经桃花源,直通外界的通道。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他遇到李自清的时候,曾见过一条有桃花香的小河,莫非就是眼前的这条?如果是的话,人要是沿着小河行走,岂不是可以直通桃花源,直达仙人谷?为什么外界的人都把桃花源视为凶地呢?他想不明白。

过了古桥,往前走了数百步,逐渐感到寒意,芊芊回头笑道:“少爷,你要找的人在寒洞中,距离寒洞越近就会越冷。”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寒洞整年都是奇寒无比吗?”

芊芊道:“寒洞是天然的洞穴,内中四通八达,小婢曾在其中一个洞中待过,确实令人难耐,少爷找的这个人就算是个武学高手,若非意志极为坚强,绝难长待下去。”

不久,方剑明感觉寒意越来越浓,暗道:“白叔叔在寒洞里一待就是数月,这等日子岂非就像是身处冰山之中?”正想间,已经来到了寒洞外。

只见这寒洞有好几个入口,望进去,白白的一片,寒气从洞里飘出,奇异万分。洞外的一块平地上搭建着数间屋子,两个中年人模样的男子正坐在一间屋子外的院子中下棋。

三人进了院子,芊芊朝二人裣衽道:“小婢芊芊拜见二老。”燕燕也跟着一起施礼。

两人抬起头来,见了方剑明,站起身,朝方剑明抱拳道:“寒洞二棋见过少主。”

方剑明回礼道:“晚辈见过二老。”

左首的中年人笑道:“今日得见少主之面,我俩不胜荣幸。”朝屋里头喊道:“徒儿,还不快出来拜见少主。”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见了方剑明,忙把盒子放在地上,向方剑明下拜,道:“方小棋参见少主。”

方剑明将他拉起,道:“起来,起来。”

方小棋提起盒子,扭头道:“大师父,二师父……”见两人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棋盘,苦笑了一声。

方剑明莞尔一笑,道:“二老倒真是棋痴。”

方小棋道:“少主,请你见谅,我的两个师父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小棋知道少主这次来的目的,小棋正好要给洞里的人送饭,少主若急着想见洞里的人,请随小棋来。”

方剑明道:“有劳。”

方小棋想不到方剑明这般好相处,道:“这是小棋应该做的。”

芊芊和燕燕向方剑明裣衽道:“少爷,小婢两个就在洞外等候。”

方剑明点了点头,跟着方小棋走到一个洞口边,忽然回头叫道:“你们不用在等我了,我自己会回去的。”

这寒洞果然是奇寒无比,方剑明虽说是内力精深,但起先也有些不适,走了一会,才渐渐适应,转来转去,来到了一个洞口外。方剑明往洞里看了一眼,心头微微一震,只见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坐在一根石凳上,纹丝不动。方剑明从方小棋手中要过盒子,方小棋轻轻的退下。

那白衣人就如一根木头般坐着,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看一眼,方剑明将盒子放在一个石桌上,轻声唤道:“白叔叔。”

白衣人没动,方剑明又喊了一声,白衣人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神,苍白、消瘦的面颊、白眉毛、白胡子、白头发。

方剑明心头大震,只觉有一把剑深深的刺入了心中,眼前的这个人那里还是往昔哪个丰神俊朗的白眉神君!?

“你……你……来了。”白眉神君几乎不会说话了,语声怪异而迟钝。

第五百七十九章 领悟睡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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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小婢两个该死,让少主受惊了!”芊芊和燕燕走上来,面向方剑明跪下。

方剑明似乎没有听见两人的话,只是看着黑暗中,他虽然“恨”这个狠心的外婆,但血浓于水,在他灵魂的深处,是多么的渴望外婆能和他说一些话儿,但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带着人扬长而去。难道在她心中,只有权势,只有威严,没有半点亲情?

两声长叹传来,只见留在场上的方青风和方青云走上,将芊芊和燕燕拉起,道:“少主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你们扶少主回去吧。”

两女上去扶方剑明,便要回去,方剑明却轻轻的将她们推开,道:“你们说,她还是不是我的外婆?”

芊芊和燕燕急得眼泪都流出来,方青云道:“少主,谷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二长老谋反,给仙人谷造成重大的损失,谷主心里也不好过。”

方剑明凄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要我回来,原来就是为了铲除二长老,我竟会成为你们的工具,哈哈。”他自以为自己想通了,大笑着,转身飞奔而去。

芊芊和燕燕大惊失色,追上去,喊道:“少主,少主。”

方青风和方青云站在原地,目送三人远去,既没有追赶,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只见一条人影飘来,落在两人身后,两人转身施礼道:“青风(青云)叩见谷主。”

来人正是先前坐轿而去的蒙面女人,只见她将手一摆,让二人起来,声音柔和的道:“难为你们了。”

方青风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蒙面女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道:“他现在一定是恨死我这个当外婆的了。”

方青云道:“谷主,为什么不跟他说明你的苦心呢?”

蒙面女子道:“这孩子就跟他父亲一样,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我当年是对不住他的父母,他要怪我也是应该的。”

方青云道:“可是……”

蒙面女子打断他的话,道:“我之所以蒙着面来此,为的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这个狠心的外婆残暴时的样子,我要让他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慈祥的样儿。”

场上沉默了一会,蒙面女子突然道:“青风护法,青云护法,本谷主待你们如何?”

两人心中一凛,忙道:“谷主待我等极好。”

蒙面女子道:“论起年龄来,你们还是本谷主的老哥哥。”

两人越听越心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躬身道:“谷主,我等不敢。”

蒙面女子语声一冷,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我让李俊生拜明儿为义父。”

两人大惊,低着头,蒙面女子喝道:“把他们给本谷主带上来。”

话声一落,只见三个中年人“送”着李自清一家三口从黑暗中走了上来,说是“送”,其实是押。

见了李自清一家,方青风和方青云大惊失色,压根儿就想不到他们会被带进仙人谷中来,两人拜倒在地,道:“谷主,请你放过李家三口,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们吧。”

蒙面女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朝李家三口扫去一眼,李自清和温大娘慌忙跪下,见李俊生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扯着他要他也下跪。

李俊生生气的道:“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跪?义父说过,男儿膝下有黄精,人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是我的什么人?我偏不跪。”

李自清和温大娘又害怕又汗颜,温大娘颤声道:“谷主,俊儿无知,还请老人家放过他,我和自清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蒙面女子不理会她,冷冷的看着李俊生,眸子内射出骇人的光芒,李俊生“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揉着眼睛,怒道:“你凭什么打我?要是我义父在这里,一定帮我打你。”

这娃儿虽然身怀武功,但人还小,不知道蒙面女子若要打他,一巴掌就足以要他的命。

温大娘吓得脸都白了,颤声道:“谷主……”

蒙面女子喝道:“住口。”温大娘不敢再出声。

蒙面女子冷冷的对李俊生道:“你不向我下跪就得死。”

李俊生从地上爬起来,张臂站在父母身前,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谷主,我爹娘怕你,我不怕你,你要杀我就杀我好了,你要是敢伤我爹娘,我就和你拼命。”

李自清和温大娘听了,感动得想哭,娃儿才多大一点就知道保护父母,这份孝心足以令人观者落泪。

听了这话,蒙面女子反而冷静了下来,李俊生见她没有吭声,想起先前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她打到,小心儿跳动起来,但他硬是没有后退半步,咬着嘴唇,瞪着对方。

片刻之后,蒙面女子问道:“你只见过你义父一面,就这么听他的话?”

李俊生道:“我爹说义父是大本事的人,我也要做个有个大本事的人,所以,我要听义父的话。”

蒙面女子怔了一怔,道:“我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李俊生道:“你动不动就让人向你下跪,而我义父却要我不能随便向人下跪,你不配让我听你的话。”

蒙面女子听了,发出怪异的笑声,道:“我不配?我不配?都给本谷主起来!”

李自清夫妇和方家兄弟听后,如释负重,站了起来。

蒙面女子扫了一眼温大娘,道:“你的心思本谷主看得一清二楚,你让你的儿子拜在明儿膝下,就是想有一天让他脱离本谷,你的这个办法实在太高明了。”

温大娘颤声道:“弟子不敢。”

李自清道:“这都是弟子想出来的法子,谷主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不关二老和贤内的事。”

方家兄弟道:“我等身为谷中护法,犯下谷中戒条,自当受罚,李家三口没有铸成大错,还望谷主看在李家千年来看守本谷的份上,不要责罚他们。”

蒙面女子冷声道:“本谷主什么时候说过要责罚你们?”

四人呆了一呆,蒙面女子突然长叹一声,道:“你们的心思,我何尝不懂?仙人谷千年来的规矩一改再改,到现在也即将没有留存下来的道理,但是,我身为谷主,又怎能改变祖上的遗训?”想了一想,道:“这事我会考虑考虑,总之,本谷主不会责罚你们就是了。”

四人忙躬身道:“谢谷主恩典。”

蒙面女子道:“明儿现在十分伤心,李自清,温大娘,你们夫妇快带这孩子去看望明儿,或许能解开他心中的忧愁。”

李自清和温大娘大喜,应了一声,拉着李俊生去了。

方剑明没头没脑的在黑夜中往前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奔向何处,他一招将六位护法击成重伤,说明他的武功已经有所大成,他本该高兴才是,但他没有高兴,只要一想起刚才的事,他就会有一种揪心的疼痛。

耳边忽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淡淡的月光下,一条小河横在前面,他跑到古桥上时,无力再跑,也不想再跑,坐在了古桥中间,呆呆的看着小河向西流去,波光粼粼的河面有时会泛起一两条小鱼儿,他却无心欣赏。过了一会,芊芊和燕燕才追到古桥上,默默的立在他身后,她们生怕自己一出声就会让方剑明再次发狂,素不知现在方剑明已开始冷静了下来。

“义父,义父……”孩子的声音飘来,充满了童真。

方剑明猛然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李俊生从远处跑了上来,满脸欢快,看到李俊生这等不知忧愁的样儿,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心情,是什么,让自己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人的一生不就像这条小河一样吗,涨水的时候汹涌,落潮的时候低沉,但它何尝埋怨过什么?它还不是一直欢快的流淌着?

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领悟,对于“大睡神功”的领悟,一段语句涌入心头,是:众人哭,我独乐;众人悲,我独喜;众人闹,我独静;众人醒,我独睡。睡自天成,何言是非。我本睡仙,奈何以死骂之?刀斧临身,睡之安然。

李俊生正往古桥上跑来,突然看见义父离地升起,盘空旋转,惊讶得目瞪口呆,芊芊和燕燕则是吓了一大跳,随后,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两人身边涌现,两人只觉昏昏欲睡,浑身乏力,但心中又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恨不得就这么一直下去。李自清和温大娘远远的看着,竟忘了走路。

一声奇异的啸声从方剑明口中发出,只见他翻身斜落,将李俊生抱起,凭空转身,冲到河面,往上流飞速的掠去。

李自清和温大娘大惊,赶紧沿着河岸追了上去,方剑明一口气凌空渡了数十丈,脚尖轻轻一点河面,轻盈的转身,抱着李俊生往下游风驰电掣一般掠去,李自清夫妇只觉眼前一花,转身后望,正好见到方剑明抱着李俊生从古桥底下钻过,转眼去了十数丈。

李俊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刺激,激动得拍手欢叫道:“好啊,好啊。”

温大娘还要去追,李自清拉住她,笑道:“别追了,难得他们这般高兴,就让他们疯吧。”

方剑明“疯”了一会之后,才抱着李俊生落在古桥上,道:“俊儿,你怎么来了?”

李俊生笑嘻嘻的道:“我和爹娘来看你。”

方剑明扭头看去,却见芊芊和燕燕一脸的古怪,像木头人一般立着。

“芊芊,燕燕,你们怎么了?”方剑明将李俊生放下,走上去。

芊芊和燕燕这才猛然一惊的样子,俏脸通红,羞答答的道:“少主,你……你没事了?”

方剑明微微一笑,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忧伤之情,道:“你们看我像有事人的样子吗?你们放心吧,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好。”见李自清夫妇走来,上前道:“李大哥,李大嫂,你们带俊儿来看我,我实在太高兴了,我就住在前面不远,天还不算很晚,请与我一起去喝一杯。”

李自清想起自己曾把他灌醉的事儿,有些羞愧的道:“少主,你……”

方剑明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你什么?我早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统统忘光了,走吧。”拉起李俊生,大步而去。六人越走越远,小河静静的流淌着,仿佛已带走了这人世间的所有忧愁和不快。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六朵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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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鼻头一酸,叫道:“白叔叔。”走了上去。

白眉神君张开嘴笑了一笑,声音沙哑的道:“他们说你一定会来看我和滢滢的,你快过来,滢滢就睡在这里,你轻一点,不要吵醒了她。”

方剑明走到他身边,只见他身前是一块长石,惠尘师太双目紧闭,呼吸若有若无,正横躺在长石上,身上的穿着还是道装。

白眉神君的一只手握着惠尘师太的一只手,看上去,两人一副相依为命的样儿,只是一个静静的躺着,一个木木的坐着。

“白叔叔,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方阿姨醒来,她是不会原谅你的。”方剑明在长石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

白眉神君呆呆的看着“熟睡”中的惠尘师太,没有吭声。

方剑明实在看不下去,拉了拉他,道:“白叔叔,我给你送来了饭菜,你先吃了。”

白眉神君道:“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方剑明道:“白叔叔,你听我一句好不好?你先吃饭,让我来替你照看方阿姨。”

白眉神君不言不动。

方剑明长叹了一声,正打算隔空往惠尘师太输送内力,白眉神君似有所觉,警惕的道:“你干什么?”

方剑明苦笑道:“我想看看方阿姨的伤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眉神君道:“你不用看了,滢滢的内伤谁也治不好。”

方剑明道:“白叔叔,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就让我看看罢。”

白眉神君呆了一呆,惨然一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都是骗人的鬼话,有心人最苦、最累。孩子,你走吧,让我和滢滢静静的待在这里。”

方剑明想不到自己千里迢迢的赶来,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禁有些委屈起来,但是,他没有埋怨白眉神君,换成他自己,只怕他也会变得如此的不讲道理。

方剑明缓缓的站起,样子看似无能为力了,突然,他伸手一点,戳在白眉神君的肩头,封住了对方的穴道。白眉神君一来想不到他会向自己出手,二来也没打算反抗,其实,以现在方剑明的武功,突然发难,他也躲不开。

“孩子,你点了我的穴道也没用,滢滢的内伤太重了,若不是因为放在这个寒洞里面,她早就离我而去了。”

“我不相信方阿姨会如此命苦,阎王若要收她早就收了,就算阎王要收她,我也要把她从阎王手中救回来。”

方剑明一脸坚毅的说着,把白眉神君扶到一边坐下,白眉神君闭上双目,颤声道:“孩子,你把我的穴道解开,我依你便是。”

方剑明正要去看惠尘师太,闻言回头道:“你可不许骗我。”

白叔叔露出一丝苦笑,道:“白叔叔几时骗过你?”

方剑明想了一想,解开他的穴道,果然,白眉神君不是在哄他,坐在原位并没有起身。

方剑明道:“白叔叔,你放心好了,我会倾尽全力。”说完,走到长石边坐下,伸出两根指头,搭在惠尘师太的手腕上。

他并非是跟惠尘师太切脉,他将丹田的少林正宗真气缓缓运起,直达手臂,天蝉真气在他的控制下,老实的待在原地,让少林正宗真气通过。真气经过他的两根手指宛如暖流一般进入了惠尘师太的手臂中。

甫一进入,便遇阻力,好在这股阻力不是很强硬,立刻被冲破,方剑明不敢冒进,推动内力一点点的移动着,凡是经过的地方,无不在在暖流的刺激下复原,这种救人的方法是他在多次自救和救人的基础上悟通的。

不一会儿,惠尘师太的整只手臂不再僵直,就这么点功夫,方剑明就已经是满头大汗,好在他内力精深,不觉有多少耗损。白眉神君看出有希望,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道:“孩子,你歇一会。”

方剑明仰头一笑,道:“没事。”又开始推进真气,他生怕少林正宗真气火候不够,又将足底的“醒神经”运起,跟在了前者的后面。他不敢用天蝉真气。因为天蝉真气的暴戾之气对病人不太适合。

不一会儿,方剑明头顶腾起了一股股的白气,面色时而红,时而白,从他身上不断的涌出神奇的力量,将白眉神君推出了丈外。

白眉神君见他这般卖力,心头感动,同时大吃一惊,暗道:“这孩子莫非又有什么奇遇不成,内力怎地这般深厚?”

一个时辰过去后,方剑明的两根手指上突然吐出金蚕丝,一圈圈的缠上了惠尘师太的手臂,不久,金蚕丝越吐越多,竟将惠尘师太从脖子到脚底一层层的包裹住了。

白眉神君见了,惊骇莫名,若不是因为这人是方剑明,他肯定要把对方当成怪物。

就在这时,方剑明头上不再冒白气,而是腾起了一丝丝的红气,红气笼罩在他的头顶三寸之处,白眉神君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几乎要张口大叫:“红云聚顶”

仿佛是要狠狠的刺激他的心脏,红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结成六朵栩栩如生的花儿。

“六朵金莲!”白眉神君脱口叫道。天啊,这可是传说中的至高武学。

突然,就在六朵金莲之上猛然钻出一个形似睡觉牧童的白气,白眉神君目瞪口呆,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片刻之后,睡觉牧童散去,六朵金莲也逐渐的褪色,而惠尘师太身上的金蚕丝也一层层的脱落。当六朵金莲完全消失之后,惠尘师太身上的金蚕丝也全部脱落了。惠尘师太虽然还没有醒来,但面上已经有了生气,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焕然一新似的。

方剑明将两根指头抽回来,张开双眼,平静如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方阿姨的命总算保住了。”站起身来,回头道:“白叔叔,这个寒洞之前还可以保住方阿姨一时的性命,但从此之后,她不易久留在这里。”叹了一声,道:“明儿无能,就算倾尽全力也没有让方阿姨醒来,她的脑部中似有一层薄膜,明儿不敢轻举妄动。”

白眉神君感叹的道:“孩子,你能治好滢滢的伤,我已经是感恩不尽了,滢滢当时是撞在了石头上,才会一直昏迷不醒。”说到这里,眼中射出一股寒芒,冷声道:“鬼神,我若能出去,非要和你决一死战!”

方剑明见他有了往昔的气势,心头大喜,道:“白叔叔,你快把饭吃了。”

白眉神君掠上去,单臂抱起惠尘师太,道:“我还熬得住,要吃我们到外面去吃,这里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方剑明听了,高兴的应了一声,提起盒子,跟着他的身后,两人出了洞室,往左走了十来丈,前面转出方小棋,只见他面上怔了一怔,没有多问,道:“少主,让小棋带你们出去。”说完,在前引路。

方剑明“唤醒”了白眉神君,只觉步下轻松,虽然没有把惠尘师太救醒,但正像他说的那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坚信,惠尘师太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三人刚出寒洞,方剑明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只见洞外站着寒洞二期,两张脸冷冰冰,就像谁欠了他们几千万似的。

方小棋也觉稀罕,他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师父这种样子。

“大师父,二师父,你们?”

左首的道:“徒儿,你回屋里去,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许出来。”

方小棋刚想说些什么,见两位师父开始瞪眼,只好乖乖的回到屋里去了。

白眉神扫了两人一眼,冷笑道:“两位想阻拦在下的去路吗?”

他自称“在下”,可见他是把寒洞二棋当成了“高人”看待。

右首的道:“白眉神君,你要把我们仙人谷的人带到哪里去?”

方剑明忙道:“二老,你们误会了,白叔叔不是要离开仙人谷,我刚刚看过了方阿姨,知道她不易长留寒洞,还请你们给白叔叔安排一个住处。”

左首的听了,道:“好说,好说。”头也不回的道:“芊芊,燕燕,带白眉神君去见谷主。”

芊芊和燕燕走上来,看了看方剑明,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方剑明笑道:“走吧,我也去。”

不料,寒洞二棋不打算放过他,左首的伸臂一拦,道:“少主,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方剑明大奇,道:“为什么?”

右首的道:“谷主交代过,进寒洞容易,出寒洞难,请恕我们无理。”

方剑明眼睛一转,“哈哈”一笑,道:“二老是要考较晚辈的武功吗?”

左首的道:“考较二字不敢,只能说是切磋。”

方剑明想了一想,对白眉神君道:“白叔叔,你先走吧。”

白眉神君自从见他在寒洞中施展神功之后,知道他现在的武功超过自己甚多,这寒洞二棋每一个都有不下于自己的武功,两人联手的话,想胜方剑明是相当的困难,加上他们称呼方剑明为“少主”,是友非敌,因此,他并不是很担心。

“孩子,我走了,小心他们的棋子。”白眉神君说完这句后,跟着两女走了。

等三人消失踪迹之后,方剑明才向寒洞二老一抱拳,道:“二老,我知道你们姓方,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左首的道:“少主,你叫我方大棋就是了。”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大哥叫方大棋,二弟就是方二棋了。”

右首的抚须笑道:“少主聪明。”

“敢问怎么个比法?若比下棋的话,晚辈只好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寒洞二棋微微一笑,方大棋道:“虽然不是比下棋,但也和棋子有关。”两人将方剑明请到空地上,只见这空地上摆了八副大棋盘,每副棋盘上摆了三十二枚棋子,正是象棋开局前的摆法。

第五百八十章 方七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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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剑明刚起床不久,来了一个长相奇特的老头子,这老头子头顶生着几根头发,又长又白,方剑明乘他不注意的时候,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有七根,而这个老头的名字就叫方七根。

“老头儿名叫方七根,见过少主。”方七根一进门,不伦不类的抱拳道。

见了方七根,芊芊和燕燕都笑了,在整个仙人谷中,谁不知道方七根的话,只怕还是不会说话的娃娃,这方七根乃是谷中的一大奇医,说他奇是因为他虽然医术高明,但偏偏治不好自己脱发的病症。他的样子本来就生得滑稽,加上说话的时候总是站不稳,所以特别逗人笑,最得谷中人的喜欢。芊芊和燕燕不知道他的年岁究竟有多大,反正听说比大长老还要大,而大长老至少也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前辈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方剑明还不知道他的底细。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老头儿最不喜欢别人叫我前辈,谷中的人见了我,都叫我一声‘七根叔’,连你外婆也不例外,你也叫我一声‘七根叔’,老头儿就高兴了。”

方剑明一听谷主都要尊他一声“七根叔”,可见此老的厉害,忙道:“原来是七根叔,小子失礼了,芊芊,燕燕,快给七根叔沏茶。”

方七根落座之后,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笑道:“少主天庭饱满,骨骼清奇,乃长寿之相。”

芊芊端着茶盘上来,笑道:“七根叔,你这次来是不是想研究少主?”

方七根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道:“这谷中之人,有哪个没被我七根叔研究过?老头儿研究出来的东西,虽然还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也能把只有一口气的人从阎王手中拉回来。”

方剑明听了,顿时明白他是医道高手,道:“原来七根叔懂得岐黄之术。”

方七根眼一瞪,道:“什么话,老头儿起止是懂得,简直堪称谷手。”

方剑明怔了一怔,哑然失笑,人家都称医术高明到极点的人称为“国手”,他却自称为“谷手”。

芊芊掩嘴笑道:“少主,七根叔什么都能医,谷中的小动物,凡有来找他医治的,他都是来者不拒。”

方七根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很快,他脸上显出困惑之色,用手指头敲着桌面,道:“老头儿听说滢丫头的伤是被你治好的?”

方剑明道:“是的。”

方七根微微一惊,道:“你是如何治好的?滢丫头当初被送进谷中来的时候,经脉几乎全断,仅剩下一口气,若非老头儿给了她一颗续命丹,又放在寒洞中,早已见阎王去了。”

方剑明笑道:“七根叔不是谷手吗?莫非就没能只好方阿姨?”

方七根翻眼道:“谷手不是神仙,当然也会遇到困难,少主,说真的,你是怎么治好滢丫头的?”

方剑明见他说话这般有趣而可爱,不想瞒他,道:“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得岐黄之术,我只是对人体内的经脉比较有研究而已,在我认为,经脉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唯有好坏之分,好的经脉是人体正常的表现,而坏的经脉则说明人的某部分出了问题,我们都是学武之人,内力是根本,当我把内力输入一个人的体内之后,凡是发现有坏的经脉,就会全力使之愈合,让它成为好的经脉。我就是这样把方阿姨的伤势治好的,无奈的是,方阿姨脑部中有一层薄膜似的东西,导致她醒不来,而我又不敢去动它。七根叔不知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方七根听了,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好半天没有吭声,方剑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不好说他,燕燕看不下去了,嗔道:“七根叔,茶都凉了。”

方七根“哦”了一声,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喝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方剑明,放下茶杯,道:“你的这一套理论令老头儿茅塞顿开,只是人脑不同别处,你是怎么得知滢儿脑中有异常的?老头儿精通医道,可以从滢儿的表现推出她脑中的情形,你凭什么如何断定?难道你的内力能进入人的头部不成?”

方剑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我靠的是这里,我练有一门神功,说来怪异,那内力就藏在后脑中。”

方七根双眼大亮,夸张的大笑道:“宝贝,宝贝,老头儿终于找到宝贝了。”

方剑明心头一跳,情知要遭,忙道:“七根叔,你既然精通医术,能不能让方阿姨醒来了呢?”

方七根道:“能。”

方剑明大喜,道:“是什么法子?”

方七根道:“给她吃一样东西。”

方剑明道:“什么东西?”

方七根道:“火须人参。”

“火须人参?”方剑明和二女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七根叔,你有吗?”燕燕问道。方七根翻了个白眼,道:“老头儿若有,早就给滢儿吃了。”

芊芊听得心急,道:“我的七根叔,你既然没有,还不快把‘火须人参’生长的地方告诉少主。”

方七根道:“老头儿也不知道。”

方剑明本来还有一线希望,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七根叔,你真能折磨人。”

方七根掉书呆似的道:“‘火须人参’乃地之灵物,功能起死回生,世间万物,遇之则化。”

芊芊道:“七根叔说胡话呢,它既然能化万物,不知道生长在哪里?”

方七根道:“空中。”

三人大奇,方剑明道:“我见过不少奇物了,但还从来没见过长在空中的东西。”心中暗自记下这“火须人参”,忽然想到自己曾吸收过金蚕花,不知能不能当“火须人参”用,问道:“七根叔听说过金蚕花吗?”

方七根大惊,道:“你见过?在哪里?拿出来给老头儿瞧瞧?”

方剑明想不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动,忙道:“金蚕花我确实见过,但是被吸到身体里去了,不知……”

方七根大失所望,摇头道:“宝物讲究天然,你想用你的血当‘火须人参’使用还差了点。”

方剑明道:“如此说来,只有找到‘火须人参’才能让方阿姨醒来?”

方七根点头道:“是的。”

忽听门外有人道:“少主,卑职乃谷主座下八使之一,前来请少主前去‘太平宫’赴会。”

方剑明怔了一怔,方七根大声叫道:“绿衣使者,这个会有老头儿的份没有?”

门外的人笑道:“原来七根叔也在这里,只要有会,又怎么能少得了七根叔你老?”

方剑明走出门去,只见这绿衣使者看上去年约四十,是个中年女子的样儿,随她一起来的,还有四个美貌的少女。

方七根跟着走出来,扫了五人一眼,道:“老头儿记得大小会都在晚上召开,现在才什么时候?”

绿衣使者笑道:“七根叔有所不知,少主还没有见过谷主她老人家呢。”

方七根“哦”了一声,就在这时,上山来的路突然飞跑上一个顽童,那顽童正是李俊生,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大叫道:“义父,义父,我刚刚练完功,现在来看你来了。”

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答话,方七根闪电般扑出,一跃十数丈,急射而下,人在空中摇摇摆摆的,活像个不倒翁。

“老头儿从来没有见过这小娃儿,既然研究不着少主,就拿你这小娃儿充数好了。”

李俊生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就被一只手臂逮住,被人往腰间一夹,耳畔“呼呼”的吹风,吓得闭上眼睛,带着哭腔道:“义父,义父,救我,救我。”

方剑明哭笑不得,眼见方七根夹着李俊生远去,扬声道:“七根叔,他是我的义子。”

方七根的声音传来,道:“特殊人物特殊优待,老头儿绝不会亏待他。”话声中,业已消失了踪迹。

绿衣使者为免方剑明担心,笑道:“少主,七根叔虽然有点疯疯癫癫的,但人很好,少主的义子这次要交好运了。”

方剑明诧道:“这话怎么说?”

绿衣使者道:“少主,我们边走边说。”

方剑明点点头,然后回头道:“芊芊,燕燕,今晚不用准备我的饭菜了,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六人下山而去,方剑明和绿衣使者走在前面,四个少女走在后面,绿衣使者道:“七根叔喜欢研究人,凡是被他研究过的,都或多或少的得到好处,少主的义子虽然扎过武学根基,但还没有达到脱胎换骨的地步,七根叔这次看在少主的面子上,只怕要给他好好的洗髓一番,将来学任何功夫必将是事半功倍。”

方剑明大喜,道:“我本来也想给俊儿洗髓,只是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既然有七根叔代劳,我得找个时间谢谢他人家。”

绿衣使者笑道:“少主还是不要去谢他。”

“为什么?”

“他老人家若提出要研究少主,到时候少主是有苦难言,少主本来没有病,最后只怕要被他老人家整出什么病来。”

方剑明想起方七根先前盯着他看的那种眼神,心有余悸的道:“说得也是,哈哈。”

绿衣使者道:“谷主本来是想派轿子接少主的,考虑再三,还是没有,一来天气尚好,二来也想让少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说到“谷主”,方剑明也不再回避,颇为关心的道:“她老人家昨晚与二长老硬拼了八掌,不知负伤没有?”

绿衣使者听了,心里暗喜,口中说道:“少主,谷主若知道你是如此关心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剑明道:“我年少气盛,有时候未免太任性,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指正。”

绿衣使者叹道:“少主能说出这番话来,足以说明少主是一片赤子之心。谷主她老人家自从数十年前失去小姐之后,多次受到二长老的非议,二长老这次谋反也是意料中事,少主的到来,只是加快了二长老的谋反之心。谷主要寒洞二老为难少主,就是想试探少主的武功有多高,是否能应付突然之变。昨晚少主真要不敌二长老他们的话,只要发一声长啸,到时候就会有大批援兵现身。想不到少主的武功竟高得出奇,把六位护法打得半死。”

方剑明苦笑道:“我也不清楚自己的那一招会产生这么大的力量。”

绿衣使者道:“他们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熬了多年,才能当上护法,现在却被废了武功,关在地牢中,一夜之间,变化之快,实非常人所能接受。”

方剑明道:“我若见了外婆,定要恳求她老人家饶恕他们。”

刚说到这,绿衣使者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一变,方剑明扭头看去,只见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一层层紫烟。

“那是什么东西?”方剑明惊疑的问道。

绿衣使者没有立刻回答他,突然,四道人影纵跃如飞的朝这里赶来,到了近前,折向东面而去,连招呼也不向他们打一声,方剑明见四人中有两个是方青风和方青云,心里更加吃惊。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和少主去去就来。”绿衣使者对四个少女吩咐过后,带着方剑明向东面的小山坡掠去。

两人并肩飞奔,方剑明见她丝毫没有落下,暗自惊叹仙人谷中果然是高手如云,不久便赶到了小山坡下,只见这里早已围了半圈人,加上刚刚赶到的方青风等四人,一共有十个,十个人以一个灰袍老头为首,连绵不断的朝一个地方打出强劲的劈空掌力。

方剑明定睛看去,只见他们发掌的目的是在阻止一股紫色的气体,那紫色的气体是从山坡下的一个山洞中涌出来的。

“这紫气是什么东西,怎地这般厉害,竟让这么多高手如临大敌。”方剑明忖道。

绿衣使者站稳脚跟后,双掌一翻,和其他人一样,不断往紫气拍去,打算迫使紫气退却。

第五百七十七章 席间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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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将八副大棋盘扫了一眼,问道:“如何比法?”

方大棋道:“令尊当年闯进仙人谷,无人可挡,所谓虎父无犬子,少主虽然年少,但多少也继承了令尊的当年豪气,我们两个老不死欲联手和少主在棋子上施展功夫,不知少主可有这个胆量?”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二老如此称赞家父,也这般看得起晚辈,晚辈当竭尽所能,接下二老的招数便是。”

方二棋道:“这八副棋盘比一般的棋盘大上一倍,每副棋盘有三十二枚棋子,少主若能在一盏茶时间内,将八副盘上的所有棋子取走一半以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算输了。”

方剑明沉吟道:“晚辈出手的时候可有限定?”

方二棋道:“少主聪明,少主每一次出手,只能取走两枚,倘若少主稍有不慎,将其他棋子震外,我们只好重来。”

方剑明摆手道:“不必了,我第一次若不行的话,下一次也未必行。”

寒洞二棋走到八副大棋盘中间的空地上,背对而立,方大棋问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少主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就从什么时候计时。”

方剑明朗声一笑,道:“二老,晚辈失礼了。”

话声中,人如闪电,向一福棋盘扑去,方大棋大喝一声,劈空掌力朝方剑明打去,方剑明被迫转了个方向,朝另外一个棋盘掠去,方二棋大笑一声,隔空一掌推出,方剑明再次改变方向,双手往下一抄,要了两枚棋子,将它们丢到了寒洞二棋居住屋子的院中。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在瞬息之间,寒洞二棋见他身法诡异,不敢大意,将内力如数运起,不断的朝他的身影排去掌力,阻挡他取棋子。

方剑明的“九天玄女步”虽然神妙,但一来地方不是很大,二来要顾忌落脚的地方,是以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东取西取,也才取了四十多枚棋子,离一百二十八枚棋子尚远。

倏地,方剑明急起疾转,双手不停的往棋盘上抓去,虽是每一次只取了两枚,但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寒洞二棋的劈空掌力刚袭到,一副棋盘上的棋子全被他取走,两股掌力打在他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化解的,非但没有事,反而转向了另一幅棋盘,寒洞二棋怔了一怔,就这一怔的功夫,方剑明又取走了十二枚。

寒洞二棋齐声大喝,出手如风,掌力排山倒海一般涌向方剑明的身躯,方剑明长笑一声,“九天玄女步”施展到极致,宛如鬼影一般在棋盘间晃动,两枚棋子飞出,落向院中,又是两枚棋子飞出,落向院中……

如此这般,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其余的棋子都给方剑明取走,抛入了院中。

寒洞二棋长啸一声,纵身跃起,朝方剑明扑了上来,方剑明往外一闪,笑道:“二老,晚辈将棋子全部取走了,不知道算不算胜了?”

方大棋沉声道:“少主,请恕我们有命在身,得罪了。”

说着,与方二棋施展绝学,联手攻击方剑明,方剑明并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一声,道:“晚辈也得罪了。”双手一分,左攻方大棋,右攻方二棋,只听“砰”的一声,方大棋和方二棋只觉手臂被震得麻了一麻,心头大惊。方剑明仅仅用了一招,两人就有不敌的迹象,知道方剑明的武功在他们之上,两人心意相通,闪电般交换了一个位置,出掌拍向了正中的方剑明。

方剑明双掌齐出,只听“篷”“篷”两声响过之后,地上的八副棋盘被一阵狂风卷起,凌空翻转,就在这瞬息间,三人同时直挺挺的冲天而起,直上十五六丈高下,真气四溢,烈风呼呼,片刻之后,三人缓缓的从半空落下,八副棋盘也落在了地上。

落地后,方剑明将双手一收道:“二老,晚辈失礼了。”

寒洞二棋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只听方大棋叹道:“少主非但招式精妙,内力也堪称宇内无双,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甘拜下风。”

方剑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晚辈的这点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比起家父来,只怕差得还远。”

方大棋道:“少主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依我看,少主的武功已的令尊的八风真传。哎,听说令尊和小姐都已经仙逝了,不知是真是假?”

方剑明脸上黯然,道:“家父家母的确已经去世。”

方大棋叹道:“谷主当年对小姐确实无情了点,好在你来到了仙人谷,从今之后,仙人谷后继有人了。”

方剑明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向两人拜了一拜,告辞而去。

当他回到石壁上的屋子时,芊芊和燕燕早已准备好了酒菜,他本来没有多大的心情用餐,但见两女开心的样儿,不忍拂二女的好意,将就着吃了。芊芊和燕燕天真无暇,没看出他心情不怎么样,要他说说外面的事。他东拉西扯的说了大半天,两女兀自兴致很高。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到了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谷中弟子方泰拜见少主。”

方剑明想站起来,却被芊芊按住,芊芊问道:“什么事?”

方泰道:“弟子受二长老差遣,前来请少主前去。”

芊芊问道:“是二长老要见少主吗?”

方泰道:“是的。”

芊芊低声道:“少主,谷主曾吩咐小婢,除了她老人家外,若有人求见,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拒绝。”

方剑明低声问道:“二长老的职位大不大?”

芊芊道:“仙人谷以谷主为大,下来就是六大长老,大长老常年闭关练功,所以,二长老的权势相当的大。”

方剑明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又怎好不去?”扬声道:“方泰。”

方泰在门外道:“弟子在。”

方剑明道:“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燕燕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低声道:“少主,二长老为人严酷,你见了他,千万不要得罪他。”

方剑明笑道:“我得罪他干吗,你别当心。”

站起来要走,芊芊咬着嘴唇道:“少主,你不把你的东西带上吗?”

方剑明怔了一怔,猛然醒悟,知道他说的是天蝉刀和蓝潮箫,苦笑一声,道:“芊芊,你这是在赶我走嘛?”

芊芊花容失色,道:“芊芊不敢。”

方剑明笑道:“既然不敢,那我就走了。”说完,转身走了。

到了屋外,此时,天已大黑,远处的村庄亮着灯火,乍一看去,颇为好看。农村人一般都睡得早,然而这仙人谷中的农夫农妇,并不像外面的人那样早睡。

屋外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见了他,上前躬身道:“方泰拜见少主。”

方剑明道:“无须多礼。”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放着一顶轿子,四个劲装汉子立在轿边。

方泰笑了一笑,道:“少主,请上轿。”

方剑明没有多做迟疑,走到轿边,钻入了轿子中。四个劲装汉子抬起轿身,步行如飞,往山下飞奔而去,方泰跟在轿后,丝毫没有落下。

方剑明坐在轿中,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样子,只觉得走了大约有两刻钟,轿身落地,停了下来。

方泰在轿外道:“少主,请下轿,我们已经到了。”

方剑明从轿子中出来,四下扫了一眼,只见已来到一幢屋宇前,在方泰的领路下,进了屋宇,穿过一个院子,走过一条不短的长廊,最后绕过一座花园,才来到了目的地。

只听有人“哈哈”一声大笑,从屋中迎出来,边走边道:“老朽听说少主来了,特备酒菜,给少主接风。”

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这人是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长袍,略为有些发福的老者,见了这个老者,他暗自吃惊,因为他发现这个老者的武功高深莫测,如果是敌人的话,一定很难对付。

“晚辈见过二长老。”方剑明施礼道。

二长老道:“少主这般客气,岂不是要折杀老朽。”亲热的拉起方剑明的手,往屋里走去,方剑明暗道:“燕燕说他为人冷酷,怎么一点也不像,难道是燕燕骗我?不然的话,就是这二长老装的。”一想到这里,暗自戒备起来。

他已经不是初出江湖的雏儿,世外桃源之说,也只是一个理想的社会,仙人谷中虽说人人丰衣足食,自得其乐,但谁又敢说这里没有险诈?他突然想起了不休师父提到仙人谷时,脸上那种不屑的表情,虽说多半是因为不休师父看不惯那些人自称“仙人”,但恐怕也有讽刺仙人谷并不是人间仙境的地方。

他念头急转,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落座之后,笑道:“二长老是前辈,晚辈本当前来拜访才是,没想到二长老竟抢在了前头。”他虽然不喜欢说这种话,但入乡随俗,也只好当自己正在做一场荒唐梦罢了。

二长老笑道:“老朽虽是前辈,但怎敢与谷主比肩?谷主对少主极为爱护,将来前途必定无量。”

方剑明心里一惊,想道:“这老家伙莫非在试探我?”“呵呵”一笑,道:“晚辈这次前来此地,一来看望亲人,二来长长见识,二长老说笑了。”

这时,酒菜不断的端上,摆了满满一桌,这些上菜的下人个个脚步轻盈,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好手。

“少主,老朽敬你一杯。”二长老拿起一只酒杯道。

“不敢,不敢。”方剑明也拿起了酒杯。

两人一干而净,这酒不是“慢条斯理”,入喉之后,方剑明只觉火辣辣的,谅他也喝过不少烈酒,也被辣得脸上微微一红。

二长老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令尊当年豪气干云,曾和老朽对饮此酒两日夜,老朽问他此酒如何,令尊答曰男儿之酒,老朽又问他世间之人,究竟是男为尊还是女为尊,你猜令尊如何作答?”

方剑明道:“家父言行,晚辈知之甚少,无法猜测。”

二长老“哈哈”大笑道:“令尊答曰,世无尊卑之分,男人就像河中的鱼,女人就像河水,鱼没有水,自当渴死,水没有鱼,甚是无趣。令尊的这种答法,老朽至今想来,也觉得新鲜。”顿了一顿,摇着头,一脸的遗憾,道:“可惜,可惜。”

方剑明正想象着父亲当年的风采,闻言一愕,道:“可惜什么?”

二长老目中突然暴射寒光,冷冷的道:“可惜令尊太儿女私情了,否则的话,今日的仙人谷在令尊的领导下,必会把古武学发扬光大!”

方剑明猛然一惊,将杯一推,起身道:“二长老这话算什么意思?”

第五百八十一章 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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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老头突然扭头看了方剑明一眼,沉声道:“你是什么人?还不快帮忙?”

绿衣使者一边出掌一边道:“四长老,他就是少主。”

灰袍老头“哦”了一声,道:“既然是少主,还请少主站开一点,待会这洞中的紫气控制不住,窜过来伤了少主,我等的罪过就大了。”

方剑明跃跃欲试,问道:“是不是要把这紫气压回去?”

方青风听了,笑道:“少主若想帮忙的话也请出手罢,发掌的时候,记住控制掌风就行了。”

四长老并不清楚方剑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道:“青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当不起。”

绿衣使者道:“四长老,少主的武功比起我们来,只高不低,你就让他帮帮忙吧,今年这古洞中的紫气比以往来得还要猛烈,多一份力就少一份负担。”

四长老惊疑的看了方剑明一眼,道:“少主既然有这等本事,也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方剑明道:“晚辈义不容辞。”

说完,将丹田之气运起,一掌一掌的拍向紫气,有他一加入,每个人都多少感到有些轻松了,四长老暗道:“我只道这个少主武功不怎样,想不到他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十一个人拍了一会,紫气渐渐不敌,开始往回缩,四长老大笑道:“这孽障终于退后了,大家加把劲。”

听了他鼓舞人心的话,每个人都加紧了拍势,眼看紫气即将退回洞内,忽然,紫气狂啸一声,竟暴涨了三丈,险些打中四长老。

四长老脸色阴沉,喝道:“孽障,你竟敢欺老夫!”

把内力运到极致,顿时把紫气迫回了洞中,十一个人刚松了一口气,紫气再次冲出,凝聚成水柱般的气团轰向四长老。

十一个人吓了一跳,有人叫道:“四长老,小心。”

只听“砰”的一声,四长老在气团未打在他身上之前双掌推出,一股充沛的真气卷出,将紫气第三次打回了洞中。

这一掌的威力,足可以毁掉一幢屋宇,但也消耗了四长老的大部分内力,他还没有来得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紫气令人气恼的又冲了出来,速度虽然比之前慢了很多,但气团却比先前粗了一些。

这一次,其他十个人抢先出手,十人十掌闪电拍出,十股强劲的狂风撞在气团身上,顿时把气团逼回洞内,按理说,十人往一处发力,威力要远远的高于四长老一个人,但奇怪的是,产生的效果比四长老一人大不了多少。

紫气似已被这些无知的人惹恼,狂啸着冲出洞口,撞向了站在最右的方剑明,原来这家伙“瞧出”这十人中,掌力最雄浑的要数这小子。

方剑明见它先是去惹四长老,现在来惹自己,大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往前踏上一步,运起天蝉真气,奋力挥掌,只听“砰”的一声巨震,气团退却,方剑明往前迈上一步,甩手就是一掌,将扑来的气团又击打得退却。

十个人在旁看了,惊骇无比,就在这瞬息之间,方剑明接连出了八掌,人也前迈出了八步,这八掌,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那洞口被震得簌簌的掉石块。

“少主,不用在打了,它已经老实了。”四长老见紫气受了方剑明暴风雨般的八掌之后,徘徊在洞口,忙大叫道。

“四长老,晚辈还能发掌,就让晚辈把它打散了吧。”方剑明自忖自己还有力气。

十人听了他的话,都苦笑了起来,方青云道:“少主,你有所不知,这气团诡异得很,任凭你怎么打,它都不会散,顶多是老实的待在洞中,你若还打它的话,只怕还会激怒它,只要它不出来就算了。”

方剑明往洞中凝眸看去,除了一片紫气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问道:“这紫气是什么?这洞里除了紫气外,还有什么?”

方青云道:“你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祖先进来的时候,这个山洞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他似乎不想在多谈有关这个山洞的事,与方青风朝四长老和方剑明略一抱拳,两人联袂而去,与两人同来的两个老者随后也告退了。

四人走后,四长老笑道:“少主内力精深,老朽自叹弗如。”

那五个人上前向方剑明行礼,道了姓名,方剑明一听他们是谷中护法,忙还礼。

绿衣使者道:“少主,这里没有事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两人告辞四长老等人后,回到原处,那四个少女见两人回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六人又开始前行。

不多时,方剑明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依山而建,耸立着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比起外界的那些宫殿来,要小得多,但论美观的话,外界没有一间比得上这一间。踏上通往宫殿的白玉石阶,方剑明的心突然“怦怦”的跳动起来,任他再镇定,眼看就要见到外婆时,也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绿衣使者看了他一眼,道:“少主,谷主其实是一个很慈爱的人,这几年,她日思夜想的就是要找到你,今天你们祖孙见面,是我们仙人谷的一大喜事,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方剑明道:“我是很高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绿衣使者笑问道:“对了,与你同来的那位白姑娘,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方剑明道:“她是我的义妹,她是不是被我外婆接到这座宫殿里来了?”

绿衣使者点头道:“是的。”

方剑明道:“我今天能见她吗?”

绿衣使者道:“谷主对这个白姑娘喜爱得紧,少主见到了谷主,或许就可以见到白姑娘。”说完之后,回头道:“绿云、绿雀,你们带少主到‘天祥阁’去,少主若有吩咐,不管是什么,都得去办。”

身后的四个少女中的两个裣衽道:“是。”

绿衣使者对方剑明笑道:“少主,卑职先告退了。”带着另外两个少女,匆匆而去。

方剑明随着绿云和绿雀走了半天,才来到一座漂亮而幽静的花园外,进了圆门,花园的左首有一幢宽大的房子,门楣上有一块匾,写着“天祥阁”三个字。

绿云和绿雀分立大门两旁,道:“少主请进。”

那门是虚掩着的,方剑明伸手一推,抬脚往里走去,迎面是一道高大的屏风,绕过屏风,眼前所见,尽是美轮美奂的摆设,阵阵桃花香飘来,令人心情愉悦,他好奇的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只蓝色短箫。这短箫也不知道用什么木做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试着在嘴边吹了一下,发觉音质棒极了,竟不逊色于蓝潮箫,但他也看出这短箫只能算是箫中极品,还比不上蓝潮箫这等神品。

这时,绿云端着一杯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桌上之后,道:“少主,我和绿雀就在门外,你若有什么吩咐,只需拉动壁上的那根红色的绳子,我们就会进来听候。”说着,伸手往左面壁上指去。

方剑明抬眼一望,果然看到了一根红绳,见她们如此小心,猜到这“天祥阁”绝非其他屋子可比,笑道:“你们也不用侍候我了,我就在这里等我外婆。”

绿云裣衽道:“绿云告退。”静静的退出了屏风外,随后,便听到细微的关门声。

方剑明眉头一皱,暗道:“看她们这般小心翼翼的,这‘天祥阁’莫非是外婆的住所?”

这间屋子有三处虽然还有门,但因为挂着门帘,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他也不敢擅自进去,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他便坐到了一张靠背椅上,这靠背椅的两个扶手包着柔软的皮革,他将双手往扶手上一放,感觉舒服极了。起先,他还惦记着外婆要来见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睡觉,谁料,久等不来,他人也困了,加上在这种幽静的环境下,他不想睡都难,不知不觉,他双眼一合,沉沉的睡着了。

这次入睡也怪,他竟没有来到神秘谷,他梦见自己还是在这“天祥阁”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进来,他想上去和她说话,但无论他怎么走,都无法走到蒙面女子身前,而蒙面女子眼中露出慈祥的笑意,不言不动。他跑啊跑的,跑得越快,越觉得离蒙面女子越远。忽然,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他一个人在荒野中往前狂奔,无数的人影向他撞来,既有他熟悉的人,又有他陌生的人,这些人发出怪异的笑声,让他心里很不安,就在这种不安达到极点的时候,他看到了白依怡的影子出现在天边,他不知道这个白依怡究竟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可是,当他看到白依怡脸上有痛苦的表情时,他毫不犹豫的扑向了天边。

天没有尽头,他看到的天边只是一个虚幻,而白依怡永远处于虚幻之中,任凭他如何的努力,也无法接近。白依怡的影子越来越稀薄,开始消散。他大惊,想叫,但叫不出,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有水滴落在脸上,他双眼一睁,醒了过来,双目所及,却是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庞,这中年女人虽然保养得好,但早已起了皱纹,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去,她刚刚哭过。

方剑明呆了一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水渍。

“孩子,你受苦了。”中年女人颤声道。

这种呼唤,是方剑明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也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外婆……”方剑明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惊喜眼泪,猛然站起来,扑入了对方的怀中。

第五百七十八章 谋反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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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老的脸色霎时变得冷酷起来,道:“少主,实话告诉你,老朽当年欲立令尊为谷主,谁料令尊执迷不悟,才会遭致被驱逐的下场,连小姐也跟着他受屈。”

方剑明沉声道:“胡说,家父当年是凭真功夫闯出去的!”

二长老冷笑道:“令尊武功的确当得上宇内第一,但就凭他一个人,真能闯得出这仙人谷吗?谷中虽然没人是他的对手,但大家若齐心协力,硬要留下他,恐怕他也未必出得去。”顿了一顿,道:“一百五十年前,少林寺的了空大师带着一群僧人误入桃花源,还不是被我仙人谷留了下来,那了空大师的修为比起令尊来,只高不低!”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难得你这般看得起家父,但你与我说这些究竟居心何在?”

二长老道:“少主且请坐下。”

方剑明虽想就此离席,但终究忍住了,重又落座,毕竟对方是二长老,在谷中的地位,相当于第三把手。

二长老看了他一眼,道:“仙人谷以女人当家业已历经一千六百多年,谷中男儿谁甘雌伏?少主这次来到仙人谷,岂不是上天赐予仙人谷的福音?”

方剑明越听越心惊,道:“二长老,请你把话说明白些。”

二长老一个字一个字道:“老朽欲协助少主夺得谷主之位。”

方剑明心里大吃一惊,面上冷冷一笑,道:“你要我去对付我的外婆?”

二长老“哈哈”一笑,道:“不敢,不敢,少主天资过人,谷主之位是众望所归。少主可以让谷主退位让贤,到时候少主就是谷主,谷主就可以被尊为老谷主。”

方剑明仰天一声大笑,脸色一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长老若还有其他的事,请尽快道来,否则请恕在下不奉陪。”

二长老的一张老脸陡然阴沉起来,双眼射出骇人的冷芒,冷声道:“少主当真要学令尊的不识好歹?”

方剑明沉声道:“二长老,在下生怕和你谈下去会翻脸动手,告辞!”说完,就欲起身。

二长老冷酷的一笑,道:“你来得容易,去就难了。”

话音未了,方剑明只觉一股劲风扑面,大吃一惊,双掌往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两人双掌相接,方剑明还没有站稳的身子立时被迫坐在了椅子上。

两人这番内力相搏,可谓凶险到了极点,过了一会,两人头上都升起了层层白气,忽然,无声无息的,方剑明落座的椅子化为一堆木屑,而方剑明的样子仍然像坐在一张无形的椅子上。

再过了一会,两人的脸色都变得通红,全身笼罩着一股超强的力量,忽听“轰”的一声巨响,摆满了酒菜的圆桌爆炸,就在这一瞬间,方剑明大叫一声,内力全数运出,把二长老的身子推出了屋外。

他急起直追,刚追到门边,六股骇人的真气排山倒海般涌来,他大吃一惊,双臂运起天蝉真气,往外一推,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屋子摇晃,屋门以及四扇大窗户尽碎,灰尘飞扬中,方剑明双臂一麻,人被震入了屋内。

那六个向他发掌的人也被他深厚的内力震出两丈之外,这一来,双方都是惊骇无比。那六个人固然是吃惊方剑明小小年纪竟身负绝学,方剑明也吃惊他们每一个人的实力竟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

“少主,你逃不出去了,乖乖的听老朽的话。”二长老说着话,带着六个老头走了进来,门窗已被破坏,放眼望去,只见七人身后高高矮矮的站着二十余人,那名叫方泰的汉子只是其中一人。

方剑明向六个老头打量了一眼,道:“六位武功精湛,在下深感佩服。”

其中一个老头道:“少主年少有为,我等得罪了。”

方剑明沉声道:“不知六位在谷中身居何职?”

那老头道:“我等不过是谷中护法而已。”

方剑明冷笑道:“难怪你们的武功会如此高强,在下今晚要生离此地,多半是千难万难了。”

二长老冷声道:“老朽并不是要取少主的性命,只想要少主在老朽家中作客。”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道:“作客?依在下看来,二长老是打算以我作为要挟,迫我外婆退位于你。”

二长老冷冷一笑,道:“少主可否发现身体有所不适?”

方剑明怔了一怔,忽觉丹田有些疼痛,脸色变了一变。

二长老阴笑道:“少主先前喝的酒中被老朽下了一种堪称天下第一的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少主尽管内力精深,只怕也熬不过半个时辰。”

方剑明微微一惊,暗自试着运起丹田之气,疼痛之感立时不再,心头大喜,心知是金蚕花的效果,面上淡淡一笑,道:“是吗?”

二长老双眉一皱,看出对方似乎没有受到伤害,决定速战速决,厉喝一声,道:“老朽就不相信你会逃得出去!”话声一落,人如大鹏一般扑向方剑明,将全身功力凝聚在双掌之上,一团乌蒙蒙的东西从掌心涌出,霎时形成一道气墙,这股气墙撕裂空气,锐过刀剑,硬过钢板。

方剑明心神一沉,立在原地不动,猛然运起天蝉真气和少林正宗真气,两者合为一体,从双掌吐出一股黑白相间的气团,与二长老发出的气墙相撞。

“轰”的一声,两人的脸色都是涨得通红,半响,二长老翻着筋斗退出,从六个老头的头顶飞了过去,而方剑明的双腿却陷入地下一尺。

六个老头眼见二长老都没能奈何方剑明,齐声大吼,向方剑明扑来,六人各自发出如山掌力,涌向场中的方剑明,那势头,简直比惊涛骇浪还要猛烈。

方剑明将二长老震飞之后,只觉气血沸腾,但他知道六个护法绝不会在旁看好戏,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好豁出去了,将臂上的天蝉真气和足底的醒神经急速运转,与少林正宗真气结合,双臂往前一拍,一股神奇的力量顿时暴发。

“哇”的六声惨叫,六个老头经受不住,顿时口中狂喷鲜血,如掉线风筝一般摔了出去,方剑明闷哼一声,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两只腿全部没入地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只见这幢大屋像面粉一般悄悄的粉碎,那屋中的摆设也没有例外。原来,在方剑明和二长老硬拼掌力之后,这幢屋子早已破裂,只要稍微有些震动,就会坍塌,六个老头和方剑明再生事端,威力更胜于前,这幢屋子没有坍塌,只能粉碎了。

屋子粉碎之后,立时露出屋后的的场面来,方剑明背对着,并没有看见身后有什么,但二长老和那二十余名谷中弟子却大吃一惊,只见方剑明身后十五丈开外站满了人,内中有一顶大轿,轿上坐着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女人。

“二长老,你欲图造反,本谷主绕不了你!”

就在二长老等人刚看见这些人的时候,轿上的蒙面女人急电般射出,向二长老扑来,她出手如风,瞬息间连攻了八掌,二长老避之不及,只有和她硬拼。两人这番相拼,与先前不同,那二十余名谷中弟子只觉狂风激荡,他们虽是超一流的高手,但也被两人碰掌时发出的劲气震得东摇西摆。

“轰”的一声,八掌过后,二长老口吐鲜血,撞破身后八丈外的一堵墙壁,落入乱石之中,蒙面女人落身在那二十余名谷中弟子之间,身上发出一股阴柔的霸气,冷喝道:“六位护法参与谋反,废掉武功,关入地牢。尔等受二长老蛊惑,本谷主不杀尔等,今后各守其责,若再有异心,本谷主必将他挫骨扬灰!”

方泰等人心惊胆颤,匍匐在地,颤声道:“谢谷主不杀之恩典,我等誓死追随谷主,永葆仙人谷安宁。”

话音刚落,一声狂笑大起,只见落入乱石之中的二长老冲天而起,怒道:“老夫不信女人才是仙人谷的当家!”正要朝蒙面女人扑去,倏地,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如鬼影般升起,双手无声无息的抓向二长老的双肩。

二长老凌空转身,双掌一拍,半空响起一声巨响,气浪翻腾,那鬼影一般的人发出一声冷笑,苍老的女人声音道:“二长老,你我共事多年,想不到竟会乘我闭关的时候,欲图夺取谷主之位,其罪当诛,念你劳苦功高,本长老不杀你,只有代谷主废掉你的武功。”

二长老惊叫一声:“你……”

只听“咔嚓”两声传出,二长老惨叫一声,从半空重重的落下,当即被两个赶上的护法抓起来,看他时,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大长老人未落地,再次升起,并向黑暗中掠去,声音传来道:“谷主,二长老已伏法,老身告退。尔等听清了,谁敢再生异心,本护法绝不轻绕!”

除了蒙面女人外,场上的所有仙人谷中人一起面向黑暗,跪倒在地,齐声叫道:“恭送大长老,我等自当兢兢业业,各安本分。”

蒙面女人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剑明,飞身掠起,落回轿上,道:“起驾回宫。”

那抬轿的共有十人,全都是男子,随侍左右的却是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方剑明呆呆的看着轿子远去,心头五味杂陈。

第五百八十二章 依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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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想不到方剑明这么激动,一种女人的天性让她忘记了礼俗,就像一个外婆那样轻轻的摸着方剑明的头,道:“孩子,你想哭吧就尽情的哭吧。”

方剑明静静的享受了这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开了几步,见对方一目不瞬的盯着自己,低着眉眼道:“你……你当真是我的外婆吗?”

中年女人尽量保持自己的平静,道:“你别看外婆像个中年人的样儿,但外婆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我要是不是你的外婆,又怎么会把你叫到这里来?傻孩子,你长得太像你娘了。”

方剑明一想到母亲,眼角湿润,道:“外婆,你现在还恨我娘吗?”

谷主(中年女人)道:“傻孩子,你到现在还埋怨我这个做外婆的?”

方剑明忙道:“明儿不敢。”

谷主叹道:“说来也怪我,当年我要是派人去看望你爹娘,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种种结果。”眼神突然一冷,道:“兰儿这该死的丫头,竟敢对你娘下毒手,我要是早知道她会变成这种狠毒的人,也不会让她跟着你娘出去了。”拉起方剑明,走到桌子边,从桌上拿起那只短箫,笑道:“我听说你会吹箫,特地寻来了这只短箫,权当外婆送给你的见面礼。”

方剑明道:“外婆,你对外孙这般好,外孙还多次误会了,外孙真是该死。”说着,要向谷主下跪。

谷主将他拉起,道:“起来,起来,见了外婆,不要行这么大的礼。”将短箫塞到他的手中。

方剑明拿着短箫,道:“外孙已经有一只了,这……”

谷主道:“傻孩子,这是外婆送给你的,你难道就忍心拒绝外婆吗?”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外婆,你送给外孙礼物,外孙当然会接受,不过,外孙若将它转送给他人,不知你老会不会不高兴。”

谷主笑道:“这要看你送给什么人?你要是送给中意的女孩子,外婆一百个准许。”

方剑明脸上微微一红,道:“外孙想把这只短箫送给新收的义子。”

谷主怔了一怔,道:“你说的是俊儿?”

方剑明诧道:“外婆都知道了?”

谷主叹道:“傻孩子,你收义子外婆不怪你,但你不该……算了,事已至此,外婆也不再说什么。”

方剑明听出蹊跷,道:“外婆,我为什么不能收俊儿为义子?”

谷主见他显得有些着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你就不用担心了,外婆若不承认你收的义子,又怎肯会称他为俊儿?”

方剑明听了,大喜,道:“多谢外婆成全。”

谷主道:“这样也好,你收俊儿的时候,只顾教他如何做人,见面礼也不送一个,把短箫转送给他,一来可以承认他在谷中的地位,二来也让这娃儿不要在心底说你这个做义父的抠门。”

方剑明脸色通红,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但在外婆面前,自己还是一个孩子。

两人这番谈话,将心中的亲情拉近了,相处得极为融洽,方剑明原先还有多种的想法,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我听绿衣说,七根叔去过你那里,他是不是去问你有关滢滢内伤的事?”谷主问道。

“是啊,七根叔还把俊儿捉去研究去了。”

“看来俊儿和你倒真是有缘,你收他为义子也是上天注定的。七根叔和你说过需要什么药才能治醒滢滢吗?”

“他老人家说要治醒方阿姨,除非找到一种叫‘火须人参’的东西。”

谷主点点头,道:“他也是这样跟外婆说的。”苦笑一声,道:“说起来,滢滢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小的时候非常要好,要不是她被你曾外祖母送出去,现在最少也能当上护法。你叫她方阿姨,倒显出我已经老得不行了。”

方剑明也觉得有些难堪,道:“外婆,我不是故意这样叫的,外孙拜刀神为义子,而义父却是武林中辈分很高的少数人之一,义父曾对我说过,不管在什么人面前,都不能弱了他老人家的名声。”

谷主道:“你的这个义父倒颇为有趣。对了,你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的,好好的说给外婆听听。”

方剑明一件一件的说来,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谷主听后,眉头皱了起来,道:“你说的这些事,有些已经被外婆派人证实,但有一件事去令人难以捉摸。”

“外婆说的莫非是当年从童五洲童老爷子手里抢走外孙的哪个疯女人?”

谷主点头道:“是的,她把你抢走,却把你仍在了吉祥村中,这件事极为反常。”

方剑明道:“师祖伯要我到这个名叫吉祥村的村子寻找我父母的下落,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万一有一天真让我找到这个吉祥村的话,只怕已没有人知道我是被什么样的女人仍在村里。”

谷主听了这话,突然叹了一声。

“外婆,你怎么了?”

谷主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一生恐怕是出不去了。”

“为什么?”方剑明吃惊的道。

谷主道:“外婆虽然身为谷主,但也不能私自放你出去,你进来容易,出去却是千难万难。”

方剑明沉声道:“我来的时候虽然也想过这问题,但没有料到会如此严重,竟连外婆也做不了主。”

谷主苦笑道:“你别看外婆昨晚在众人面前算得上是母仪天下,但外婆若放走了你,等于破坏了谷中一千多年的规矩,虽然没人说外婆的不是,但外婆以后要领导他们的话,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你爹当年闯进来,靠的是过人的本事,外婆与他那一战,因为正在气头上,所以把全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你爹武功在外婆之上,才让他带走了你娘。”

方剑明自从得知父亲的这些事情后,就把父亲当成了一座永不可攀丰碑,而且,要他和外婆动手,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他不知道谷主就是外婆还罢了,如今见外婆这般和蔼可亲,他宁愿不出去也不愿和外婆交手。

“扑通”一声,方剑明突然朝谷主跪下了,谷主脸色变了变,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方剑明道:“外婆,外孙是绝不可能在谷中长久待下去的,外面还有好多事好多人等着外孙,外孙虽然很想孝顺外婆,但外孙绝不可以就此丢下外面的事不管不问。”

谷主将他拉起,道:“孩子,我知道你的性格就像你爹一样,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你放心不下外面的人和事,说明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外婆很高兴。你出去的事,我已经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外婆?”

方剑明道:“外孙愿听外婆的安排。”

谷主道:“你先不要答应得这么快,你知道外婆是怎么安排的吗?”

方剑明一怔,道:“外孙不知。”

谷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声,缓缓的道:“外婆希望你能和依人结为夫妇。”

“什么?”方剑明这一惊非同小可。

“外婆知道这个办法会让你接受不了,但你想过没有,依人并没有把你当作哥哥一般看待,她一直偷偷的喜爱着你。”

“不,这不可能的,自从依怡姐死后,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妹妹,她也不会爱上我的。”

“傻孩子,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女孩子,你当然注意不到依人对你的感情。我本来以为你这一次是一个人来,谁想到你会带依人来,我与她虽然才相处了两天,但和她非常投缘,从她口中得知了她的心事,你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我……”

“千年来,除了你爹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进了仙人谷之后,再大摇大摆的出去。依人不是仙人谷的人,若非为了你的缘故,她会毫不犹豫的进来吗?须知一进仙人谷,就意味着永世不得出谷。这个代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究竟有多大,我想你也很清楚。”

方剑明颤声道:“我就算娶了她,只怕也不会改变她的现状。”

谷主严肃的道:“不,你完全不懂依人的心思,她厌恶厮杀,宁愿失去自由之身,也不想再回江湖中去,她早已有了打算,她进谷来,虽然是为了你,但也是为了她自己。可是,一个女儿家,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名分,没有名分,她在仙人谷中也活不长。”

方剑明想不到事情竟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胡思乱想了半天,才低声道:“外婆,依人妹妹在哪里?我要见见她。”

谷主道:“外婆早已料到你会提出要见她,若不让你见她,你是不会相信外婆的话的。”疼惜的看了他一眼,道:“孩子,你不要怪外婆狠心,外婆其实也是逼不得已,谷中向来是以女人当家,你虽然是我的外孙,但也不可能继承谷主之位,我要你和依人结为夫妇,就是要她在我去世之后继承谷主之位,领导仙人谷。”

方剑明听了,没有做声,谷主见他还是接受不了,站起身来,出去了,过了一会,白依人从屏风外静静的转了过来,方剑明听到脚步声,抬头一望,正好和她四目相对,两人只觉脸上微微一热,方剑明低低的道:“依人妹妹,我外婆说得都是真的吗?”

白依人点点头,道:“是真的。”

方剑明道:“如果我能带你出去,你愿意和我一块走吗?当年我爹就是这样带我娘出去的,这个比方虽然有些不对,但我相信就算不和外婆交手我也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白依人怔怔的看着他,眼圈突然一红,泫然欲泣,道:“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吗?你若要走,就算是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你的脚步。不错,我不是伯母,你也不是伯父,你带我走,我就要跟你走吗?我是你的什么人?义妹?还是被你可怜的随身丫头?”说到后来,全身发抖,声音尖锐。

方剑明料不到她会如此激动,忙道:“依人,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白依人的眼泪狂涌而下,悲痛莫名,转身就跑,哭道:“你走吧,没有你,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方剑明大惊,赶紧飞身掠上,将她死死的拉住,道:“依人,你别走。”

白依人平时温柔得可人,一旦激动起来,比一般的人更不可理喻,一发力,将方剑明的手挣脱。

方剑明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怎肯放走,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两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两下使劲,白依怡的力气不如方剑明,顿时被方剑明拉得险些颠倒,慌乱之中,方剑明双手一抱,将白依人的娇躯紧紧抱住,大声道:“依人,没有人要你走,我也不许你走,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向我道来就是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宴上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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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人“呜呜”的低声哭泣起来,将头深深的埋在他怀中。方剑明玉人在怀,鼻端嗅到阵阵诱人的发香,心头起伏激荡,见她只是哭泣连一句话也不说,心中更急,拍在她的肩头道:“依人,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原是不该对你说那句话的,你要是还不解气的话,就重重的打我一拳吧。”

白依人哭了一会,泪水把对方的胸前沾湿,忽然抬起头来,双眼被泪水模糊,颤声道:“剑明哥哥,都是我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方剑明见她梨花般的脸蛋,惹人心疼,想起这几个月来,她跟着自己东飘西荡,毫无怨言,禁不住将她从新拥入怀中,道:“依人,以后你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依怡姐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好好的照顾你,既然你不喜欢江湖,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我说到做到。”

白依人心中欢喜,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和他是如此的近,近得令她浑身发热,“嘤”的一声,她脸上烧得通红,不敢看方剑明。

两人就这么搂在一块,过了好一会儿,白依人缓缓的抬起头来,嫣然笑道:“剑明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方剑明也不知道是哪根经不对了,正色道:“依人,我不觉得这是我不想做的事,你的深情厚意,我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原谅我以前的无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总不会叫你失望才是。”

白依人芳心一震,红着脸道:“剑明哥哥,我不许你这样,毕竟你还有龙姐姐她们,我不敢也不想抢在她们之前。”

方剑明道:“傻孩子,芸儿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姐妹。”

白依人道:“那我更不该这样做。”

两人正为对方着想时,谷主突然从屏风外转了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争了,听外婆一句话,好吗?”

一个抬头看去,一个扭头看去,猛然发觉两人还是搂在一起,脸上臊得通红,白依人将方剑明推开,跑到谷主身边,低着头道:“谷主,你老人家进来也不说一声,害得人家……”想到什么话都被谷主听到了,心儿怦怦直跳。

谷主慈爱的拉起她的手,笑道:“傻孩子,我进来的时候,故意将脚步放重,谁想你们沉浸在自己的天地中,一点也没发觉,这可不能怪外婆。”

白依人听她在自己面前自称“外婆”,更加害羞,向方剑明偷偷溜去一眼,见爱郎一脸的傻笑,心头如小鹿乱撞。

“外婆,外孙愿意听你老人家的。”方剑明上前一步道。

谷主含笑点了点头,沉吟道:“依外婆的推断,你还未年满十八。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鉴于你们未满十八,外婆先想给你们定了名份,将来成婚之事,完全由你们做主,不知你们可愿意?”

白依人走到方剑明身边,两人一起面向谷主跪下,道:“愿听外婆之言。”

谷主上去把两人拉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绕她平时修行再好,也禁不住颤声道:“我孤寂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你们这对孩子,外婆也该知足了。”顿了一顿,笑道:“名份之事,外婆想在今晚的大会上公布,让谷中的所有子弟知晓,你们两个同意吗?”

白依人自然是没有问题,方剑明想得更深一些,心知这样一来,白依人留在谷中是注定了的事,却也让谷中人对她另眼相看,对她有莫大的好处,也为她将来继承谷主之位打下基础,外婆果然是深谋远虑的人,难怪连二长老都要栽在她的手上,一念至此,与白依人异口同声的道:“谨遵外婆之令。”

当晚,“太平宫”的大殿上摆起了酒宴,二十盏大灯笼将整座大殿照得如同白昼,妙龄少女来往穿梭,衣袂飘飘,宛如仙宫一般。

戌时刚过,三五成群的人往太平宫赶来,其中最显眼的是方七根这一群,只见他拉着李俊生,嘻嘻哈哈的与旁人打招呼,跟在两人身后,却是李自清夫妇和一个相貌俊逸的汉子,这汉子是方七根的大弟子,论他在谷中的地位,虽无职权,却不在护法之下。

三声钟响过后,前来参加大会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这时,只见一个相貌平凡的老者带着两个中年人匆匆而到,所到之处,人人都向他躬身行礼,平凡老者走到了右首第四个座位坐下,随他来的两个中年人则坐在了他身后。

“四哥,我听说二哥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平凡老者坐下后,悄声问坐在第三个位置上的四长老。

四长老往身边空着的座位憋了一眼,双眉一皱,道:“老六,此事我也不太清楚,谷主一到,我们就清楚了。你出外办货,一路幸苦。”

六长老(平凡老者)道:“为谷中办事,没有什么辛苦的,我听到了一些传闻,说黄山派被血手门给灭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四长老皱眉道:“上次本谷派出十五个护法,才将滢滢从血手门手中夺回来,血手门的实力之大,可想而知。好在武林中的事与本谷无关,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本谷,本谷也不想与他们为难。”

六长老道:“我还听到一个风声,说蒙古人已经准备开始向明朝进攻,我回来的路上,尽是大批逃难的人,所遇村子,大多是十室九空。”

刚说到这,只听有人宣道:“谷主驾到。”

全场立起,谁也不敢出声,静静的恭候着,先是四个身穿红、黄、蓝、绿的中年女子出来,然后才是谷主,只见她穿着一身彩衣,头上戴着一顶皇冠,左右有两个可人的丫鬟,最后,才是白、紫、青、橙四个中年女子,这八个中年女子正是谷主座下的八大使者,护法见了她们,也得礼让三分。

谷主缓缓坐下,将手一摆,众人落座,眼光四下一扫,最后落在六长老身上,笑道:“六长老,你辛苦了。”

六长老起身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不辛苦。”

谷主摆手请他坐下,对众人道:“今天请大家来,有几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在宣布这几件事之前,大家请先饮三杯。”

话声刚落,一群妙龄少女端上酒菜,谷主朝坐在左首第一个位置上的方七根望去,笑道:“七根叔,每次开大会,我首先都要敬你老一杯,这一次也不例外。”

右首丫鬟听了,上前倒了一杯酒,恭敬的将酒杯递给谷主,谷主伸手接过,方七根乐呵呵的一笑,道:“谷主,老头儿恭喜你找回了少主。”两人一干二净。

李俊生站起身来,端着一个小酒杯,道:“俊儿祝谷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谷主面上露出欢笑,道:“难得你这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也与他干了一杯。李俊生虽说年纪小,但李自清从小为了培养他坚毅的性格,少不了要“诱”他喝酒,一杯酒对于他来说,也不是太难的事。

坐在方七根左首的是一个年老女人,只听她道:“谷主,老身独居小屋多年,对谷中之事鲜少关问,实在有负长老之职,这一杯酒向谷主陪个不是。”

谷主举杯道:“三长老,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两人将杯中酒喝净,三长老要说什么,谷主微微一笑,抢先道:“我知道三长老要问什么,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三长老要问的事。”

这时,众人喝了美酒,动作慢的虽然没有三杯,但那快的却已经有了五六杯,有人听到这话,便不再喝,其他人察觉,不消片刻,场上又恢复了寂静。

谷主神色一沉,道:“把二长老带上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二长老神色萎顿的从殿下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两个汉子,他身上没有铁链,但谁都看得出,他心中已经紧紧的捆上了铁链。

到了殿上,两个汉子退开,二长老一个人走到场上,没有朝四下看一眼,只是瞪着高高在上的谷主。

“二长老,你可知罪?”谷主冷声道。

二长老突然狂笑一声,道:“老夫何罪之有?”

谷主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难道真要本谷主杀了你不成?”

二长老冷笑道:“你布下陷阱让老夫往里跳,老夫怎敢不跳?”

谷主听了他讽刺的言语,心中大怒,眸子里闪过一道杀气,喝道:“本谷主原先念你身为本谷长老,位高权重,不忍杀你,谁料你竟敢出言嘲讽本谷主,本谷主若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来人啊!”

身后的八使者走上来,单腿跪下,道:“属下在。”

谷主道:“将他给我推下去斩了。”

众人大惊,六长老起身道:“谷主,请恕属下多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出谷不到一个月,刚一回来,便听说二长老被谷主拿住了,实在是惊诧莫名。”

方七根也劝道:“谷主,他是老头儿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来,脾气是不好了点,却也为谷中做了不少事,你看在老头儿的面上,免去他的死罪吧。”

三长老站起身来,道:“谷主,请你看在老身以及谷中子弟的份上,免二长老一死。”

在场之人,因为大长老没有出席,二长老又沦为阶下囚,以三长老为大,她这一开口,四长老和五长老(女的)也起身来,道:“请谷主免二长老一死。”

霎时,全场的人起身叫道:“请谷主免二长老一死。”众口一致,虽然没有运起内力,但个个都是高手,声音之响亮,直达云霄。

谷主听了,朝二长老射去冷冷的一眼,沉声道:“全场之人,都在为你求情,你若还当自己是谷中人,还不快承认自己罪过。”

二长老心中虽然感激全场人为他求情,但他自知自己就算被活命,二长老之位也实难坐下,“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十分感谢谷中兄弟姐妹,但我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犯人,不值得你们求情,谷主要治我的治就赶治动手吧,不要打搅了你们的欢宴。”

忽听一个人道:“二长老,我兄弟真为你可惜。”

二长老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方青风,冷冷一哼,道:“方青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青风道:“本谷千年以来,谷主对谷中弟子操有生杀之大权,纵然身为长老,也不能例外,依你犯下的罪,早该处死了,谷主留你到现在,就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当自己是谷中弟子之心,你如此顶撞谷主,岂不是很可惜?”

二长老怒道:“老夫就算有错,也容不得你教训老夫,论年龄,老夫年长于你,论职位,也在你之上,你胆敢对老夫出言不逊。”

“够了!”谷主沉沉的喝道,深深的看了二长老一眼,摇着头道:“你身为长老,当做谷中子弟的表率,可你欲图谋反,想取本谷主而代之,其心可诛,谷中戒律,谋反一罪,该凌迟而死,本谷主看在众人的面上,先将你关押三日,三日之后,倘若还没有悔改之心,本谷主非杀你不可。”

六长老听了,大惊,双膝跪倒,伏身道:“谷主,二长老虽然犯下……犯下谋反之罪,但尚未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请你念在他多年辛苦操劳的的份上,免去一死。”

当下,场上有不少人下跪求情,这倒不是说下跪求情的人对二长老忠心耿耿,仙人谷自从有长老以来,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长老被杀头的,就算是其他人犯了错,顶多也就罚去干活,或者面壁三年,如果二长老一旦被斩首,这就意味着仙人谷有了血腥。将来会怎么样呢?是不是有人犯了错,就要被斩首?世上的事就怕开例,在任何地方都不会例外。

谷主其实也有些不敢杀二长老,一来他在谷中有很大的人望,二来这种杀人的事在仙人谷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给仙人谷带来血腥的谷主。

三长老眼见谷主没有说话,走出来,便要跪下,谷主忙飞身从座上掠出,落在三长老身前,将她拉住,道:“三长老,你这又何必?”

第五百八十七章 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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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山贼经过这里,村里的屋子早被烧光了啊,怎么还好好的。”

他想了一想,继续前行,正行走间,忽听身后传来雷鸣一般的马蹄声,身形一晃,躲在了路边。

不久,十数骑如狂风一般从远处卷到,方剑明凝眸望去,见这些人不像是马贼,但人人背着利剑,身穿清一色的劲装。

“这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他心中想着,如鬼影一般飘出,轻轻的落在了最后一匹马之上,骑马的剑客兀自不觉。

十数骑冲出了里许才把速度稍微放慢,只听前头的一个汉子道:“蒙古人欺我中原无人,竟敢大举进犯,我们一路过来,所遇村子,大多是人去村空,若让我遇到他们,非把他们斩杀干净不可。”

方剑明心头一凛,暗道:“难道瓦刺已经开始进攻了?”

只听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蒙古人害得我们崆峒派支离破碎,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但我们这次是去铲除本派的叛徒,绝不能意气用事。”

有人道:“师叔,我们见到了掌门,真要去找师伯算账吗?”

中年人沉声道:“你还叫他师伯?他勾结凌云子这个狗东西,在蒙古人的撑腰下,赶走了掌门,你忘了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要不是华盟主派人来救我们,我们还能活到现在?你要是怕死的话,就不要去啦。”那名弟子再也不敢吭声。

方剑明听到这,暗道:“原来他们是崆峒派的弟子,想不到为崆峒派撑腰的是瓦刺。”

这时,十数骑舍去官道不走,踏上了一条土路,飞奔了四十余里,忽见山中有浓烟冒起,方剑明站得高,看得远,远远看去,心中大吃一惊。

很快,十数骑来到了一个村子外,众人见了村子中的惨状,有人忍不住怒骂出声,村中的房屋大多在燃烧,放眼望去,横七竖八的在道路两边倒着村民,其中不凡小孩,浓烈的血腥味飘来,令人肠胃难受。

方剑明瞧得双目尽赤,只听那中年人的声音道:“这个村子被马贼洗劫了,大家小心一点。”

方剑明忽见路边倒着半截石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心神大震,从马上飘下,十数骑小跑着远去了。

方剑明冲到半截石碑旁,蹲下身子,将石碑扶正,只见上面写着“吉祥”两字,他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天,难道这就是师祖伯所说的“吉祥村”?哪个曾经养育过自己的“吉祥村”?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村民,他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他搬起半截石碑,往村口走去,到了村口,果然在路边发现了小半截石碑,上面写着“村”字,他全身颤抖起来,将上半截石碑安放在下半截石碑上。“吉祥村”三个字就像一个大铁锤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这块石碑足有两寸厚、一尺宽,却被人宛如切豆腐一般切断,此人的力量之大,可见一斑,所使用的兵器更有可能是偃月刀一类的长兵刃。

“马贼!”方剑明脸上透出一股煞气,一掌拍在石碑上,两截石碑在他深厚的内力下,转眼化成灰。

“谁?”

方剑明站起身来,眼里射出吓人的光芒,盯着远处的一片草丛。

“给我出来!”方剑明厉声喝道。

草丛剧烈的晃动,随后,便见一个脸色惨白的孩子浑身颤抖的爬起来。

方剑明怔了一怔,忙放下脸色,一晃身到了孩子身边,道:“孩子,你是吉祥村里的人吗?”

那孩子尽管吓得浑身颤抖,但并没有因此吓得六神无主,紧闭着嘴巴,点点头。

方剑明温和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不答。

方剑明道:“你别害怕,我不是马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道:“牧童。”

方剑明呆了一呆,瞧这孩子的样子,确实像个“牧童”。

“我不是问你是什么人,我是问你的名字?”

那孩子道:“牧童。”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好,我就当你名叫牧童吧。”

那孩子忽然往村里跑去,哭着大喊道:“爷爷,爷爷。”

方剑明跟在他身后,眼看他跑到了村尾,沿路颠倒了好几次,但都没叫过一声疼,方剑明本可以扶住他,但想了想,没有这么做。

村尾有一个小小的屋子,大概是因为这个屋子太小了,马贼没有放火,屋前倒着一个老人,身上中了三刀,看他倒地的姿势,好想是要进屋去,一只手臂往屋里指着。

方剑明进到屋里去,只见地上洒满了黄豆,屋中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但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他心里一酸,险些落泪,同时又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退出小屋,那孩子伏在老人身上哭个不停,方剑明黯然无语,那孩子哭了一会,忽然擦掉脸上的泪水,抽抽噎噎的要摆动老人的身子,他个头不大,本身就有一些瘦弱,要搬动一个大人的身子谈何容易,最后只得拖着老人身子往外走。

方剑明见他甚是吃力,上前帮他,却被他推开了,方剑明见他如此倔强,倒要看看他能倔强到何时。

那孩子拖着老人的尸体走了七八丈,已累得满头大汗,但他仍咬着牙根,将老人的拖到一块草地上,之后,便见他跑回小屋中找了一把带有缺口的小锄头,在老人的身前的土地上挖掘起来。

挖了半会,脸色越发苍白,仅仅挖了一个小坑,大概是想起了伤心事,忽见他的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呜呜”的哭着,扔掉锄头,竟用十指去挖坚硬的泥土。方剑明大惊,赶上去时,孩子的一双手已是鲜血淋淋,方剑明刚把他抱起来,便见他已经昏过去了,脸色异常惨白。

方剑明一摸他的身子,心头大震,暗骂自己,原来这孩子早已饿坏了肚子,干了这么多力气活,不昏死过去才怪。

方剑明运起内力,缓缓的向他体内输入真,不多时,那孩子十指的创伤也已痊愈,方剑明给他擦掉血迹,他才缓缓的醒来,待要挣扎,却被方剑明点了穴道。

将他放在地上之后,方剑明找了一个破碗,舀了半碗水,走到那孩子身边,给他喝了两口水,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糕点来,道:“我知道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不能不吃东西,你要是肯听我的话,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那孩子喝了两口水,有些力气,没有说话,但点点了头。方剑明解开他的穴道,把破碗递给他,包袱铺在草地上,那孩子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糕点,肚子饿得咕咕大叫。

方剑明走远一些,寻了一块土地,双掌往地面一推,泥土翻开,再一推,一片地面塌陷,成了一个大坑。

走回那孩子身边时,包袱中的糕点已被他吃了一半,方剑明吓了一跳,他倒不是心疼糕点,只要这孩子能吃,就算吃完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孩子添饱了肚子,站起身来,要上去把老人抱起,方剑明见他抱得甚是吃力,上去帮忙,这一次,那孩子没有拒绝,两人合力把老人抱到坑中,那孩子怔怔的看了看坑中的爷爷,将嘴唇咬得紧紧的,开始往坑里放泥土,方剑明也在一旁帮忙。

两人把老人安葬之后,那孩子跪在老人的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方剑明站在一边,向老人的坟堆弯腰拜了一拜。

忽听“哞哞”的牛叫声传来,方剑明扭头看去,只见一只老黄牛朝这里跑来,那小孩回头叫了一声“老黄”,眼泪又留了下来。老黄牛跑到那小孩身边,抬眼看了看坟堆,大眼中闪闪的,竟朝坟堆低了几个头。

那小孩站起身来,抱着老黄牛低声哭泣。

方剑明见天色不早了,道:“牧童,你跟我走吧。”

那小孩擦掉眼泪,抬起头来,道:“你能把老黄也带上吗?”

方剑明苦笑一声,道:“我有很多事,不能带上它。”

那小孩道:“我与爷爷和老黄相依为命,现在爷爷死了,只有老黄在我身边,我不想离开它。”

方剑明道:“你把它放了。”

那小孩道:“我不能放了它,它会死的。”说完,紧紧的抱住老黄牛,舍不得和它分开。

方剑明道:“你不放它,有一天它也会死。”

“老黄太可怜了,它为了我和爷爷,拼命的干活,我不能扔下它。”那小孩越说越伤心,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再不跟我走的话,我可要走了,你们村里的人都马贼杀光了,你还想在这里待下去吗?”

那小孩抱着老黄牛,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方剑明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一转身走了。他当然不是真的要走,磨磨蹭蹭的往前走了半柱香时间,才走了两里地,回头不见小孩跟来,摇头苦笑,刚要往回走,却见那小孩出现在远处,他装出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第五百八十四章 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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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哀求道:“谷主,为了仙人谷,为了谷中子弟,请你免去二长老的死罪。”

谷主想了一想,忽听外边有人大叫道:“外婆,明儿也请你饶恕二长老。”

谷主心中一震,抬头看去,这时,众人听了这话,也不约而同往殿外看去,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方剑明和白依人如一对壁人般走进殿来。

二长老转身看见是他,脸色变了一变,张口叫道:“是你?”旋即沉声道:“老夫曾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要为老夫求情?”

方剑明边走边道:“我不是为你求情,我是为仙人谷着想,这么一片人间天堂,若沾上了血腥,岂不是大煞风景。你曾对我不利,我早已把它忘了。”

许多人见了他,忙躬身道:“少主。”有些没见过他的,随后也叫了一声。

谷主沉声道:“这么多人为你求情,你当下去反省。本谷主看在众人的面上,不杀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谷主罚你在寒洞内面壁十年。”

六长老脸色变了一变,还想说什么,谷主将长袖一挥,喝道:“把他给本谷主带下去。”

那两个汉子走上来,二长老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而去,两个汉子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外。

方剑明和白依人上前拜见谷主,谷主拉起两人,对众人道:“本谷主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经过几年的寻找,本谷主已经找到了外孙,当年文天赐闯进本谷,带走晴儿之事,你们也都知道,他就是晴儿的亲生孩子,名叫方剑明。”

众人听了,高呼一声“少主”,六长老跟着叫了一声,心头暗道:“少主一事,我倒听说过,只是看他年纪轻轻,二哥怎么会对他不利呢?二哥真要对他不利,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奇怪,奇怪。”他一直以为这个“少主”的武功顶多也就和谷中护法是一个级别的。

方剑明向四下抱拳施礼,道:“晚辈见过各位前辈。”

谷主将手一摆,四下寂静,只听她唤道:“俊儿,你上来。”

李俊生先前见了方剑明,想要上去见礼,但被父母拉住了,谷主叫他上去,李自清父母心头又惊又喜,松开了他小手臂。

李俊生走上去,正待要朝方剑明下拜,谷主却拉住了他的身子,四下一看,含笑道:“这是明儿新收的义子,今后就是本谷的小少主。”松开李俊生,李俊生朝方剑明下拜道:“俊儿给义父行礼。”

方剑明笑道:“好孩子,义父上次忘了给你见面礼,这次把这只短箫送给你。”

李俊生跪在地上道:“谢谢义父。”正要伸手去接,忽听六长老道:“谷主、少主,请恕属下多嘴,请问这孩子可是李自清的儿子?”

谷主道:“正是。”

六长老道:“李家千年来都是本谷的护谷之人,虽说对本谷有莫大的功劳,但也不至于如此恩待。少主年纪尚轻,属下斗胆以为,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听了这话,众护法中也有不少人附和,多了一个少主,他们还能接受,片刻间又多了一个小少主,他们心里确实有些接受不了。

“这位前辈,你误会了,我收俊儿只是我个人的行为。”方剑明和颜悦色的道。

六长老道:“少主,你既然到了仙人谷,就该依照仙人谷的规矩办事,属下也不是存心为难少主,只是职责在身,不敢疏忽,还望少主见谅。”

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听了这话,都道:“少主收义子之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我等请谷主做主。”将皮球踢给了谷主。

突然,坐在六长老对面,一个年老的农夫道:“六长老,少主要收义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叫喜上加喜。”

六长老看了他一眼,笑道:“总管,喜上加喜之事,我当然乐意看到,可是,谷中的规矩,当真要改吗?”

老农夫瞪眼道:“你……”

方剑明不知这老农夫的底细,却认出站在他身后的四人正是那四个前去找过自己的乡农,听他敢和六长老叫板,心知这个“农夫总管”定是谷中重要的人物,忙道:“两位前辈若因此事有了口角,晚辈承受不起,请两位听我一言好吗?”

农夫总管摸着白胡子道:“老朽听少主的。”

六长老道:“我也听少主的。”

方剑明还没说出他的打算,只听方七根的声音传来,道:“你们两个人的年岁加起来,都两百六七十了,还像孩子一般吵闹,有个屁用。依老头儿的意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宏基,你是长老,不让少主收义子是你的职责所在,他没有这个能力,别说你不答应,老头儿也不答应,万一耽误了小孩子怎么办?你若有这个能力,老头儿想你也不反对吧?”

六长老点头道:“我不反对。”

方七根道:“少主有没有能力,一试便知,你上去和他拆几招,你把他打趴下了,他想收义子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他把你打趴下了,你……最好不是这样,哈哈。”

六长老慌道:“七根叔,少主如此尊贵,我不敢与他交手。”

方七根嬉笑道:“你怕打伤了少主是不是?放心,有老头儿在,他就算半死,老头儿也会医好他,就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仙人谷中,能这么对六长老说话的,除了方七根外,恐怕已经没有其他人。

六长老听了,惊疑万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道:“七根叔的这个法子确实很好。”面向方剑明,道:“少主,你以为如何?”

方剑明道:“晚辈能向前辈讨教几手绝学,荣幸得很。”

谷主听后,笑道:“你们交手,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六长老道:“谷主,你放心吧,我会适而可止的。”

众人退开,空地更见宽广,方剑明双手一抱,含笑道:“前辈,不知如何比法?”

六长老道:“以二十招为限,二十招之前,如果胜负未分,就算我输。”

方剑明道:“好。”抱拳往前一伸,双腿弯曲,行了一个“武礼”,六长老将左手一伸,引到外门,道:“少主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一股风扑面而来,大吃一惊,他虽在说话,但早已暗中戒备,想不到对方的动作会快过他的眼光,急忙出掌一封,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的身子都晃了一晃,六长老只觉左臂发麻,暗道:“这娃儿的掌力好强。”不敢大意,将绝学施展出来,他最拿手的功夫是“左右开弓”,两只手舞动起来,非但快到极点,而且会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人与他交手,总觉得是在跟两个人对打。

谷主见六长老这么快就使出绝学,心中担心,生怕方剑明会失手,农夫总管看了三招,叫道:“六长老,你的‘左右开弓’大有进展嘛,要是少主学了我的‘上下一心’,你可就要吃大亏了。”

六长老只当没有听见,身法快如闪电,向方剑明一招招的施展。

方剑明接了六招,发觉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使出了打牛掌中的一招,名为“拒牛入圈”,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六长老弹开,谁料六长老的武功果然高明,发现露出空隙时,立刻抢在方剑明之前补上,死死的缠着方剑明,不给方剑明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的“左右开弓”一经施展,又岂能是说退就退的。

方剑明被逼无奈,只有将打牛掌施展到极点,才堪堪抵挡住,绕是如此,在外人看来,他隐隐之中落了下风。

很快,十七招过去了,方剑明一退再退,六长老信心倍增,将最厉害的三招施展出来,第一招是“黑白分明”、方剑明发出一声长啸,宛如鬼魅般飘动,将自己领悟出来的十招绝学使出,第一招叫“老少皆宜”,源自打牛掌中的“老牛吃草”和梦逍遥拳中的“少儿入梦”,六长老的“黑白分明”本来可以抓住方剑明的双肩,谁料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方剑明不可思议的避开,胁下劲风来临,急忙旋转闪开,第二招“取长补短”使出,四丈之内的气流尽在他的控制之下,方剑明那鬼魅般的身法顿时缓慢下来。“好!”方剑明大叫一声,第二招“随波逐流”,身躯左滑两尺,双手齐出,只听“砰”的一声,六长老的身子被震得腾空而起,方剑明刚扬起头来,六长老喝道:“少主,这是最后一招。”

话声中,身躯凌空旋转,正是第三招“进退维谷”,整座大殿狂风激荡,幸亏众人都运功保护桌上的酒菜,不然的话,那些酒菜非得全被卷得乱飞不可。

方剑明心神一沉,立在原处不动,对扑下的六长老看也不看,眼见六长老那如山般的臂影即将降临方剑明头顶,忽见方剑明双臂往上一抬,穿过重重臂影,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大笑道:“前辈,我们‘握手言和’罢。”

话声中,两人急速的转动,狂风聚拢在两人身周一丈之内,两人宛如影子一般卷向殿外,众人冲出殿去,两人却已经落在殿外的白玉台阶下,站在一块,双手相握,状甚亲密。

方剑明一声大笑,松开对方的手,抱拳道:“晚辈放肆了。”

六长老身上出了一股冷汗,面上却不得不笑道:“少主武功惊人,老朽领教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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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从小就在山中乱跑,年纪虽小,但走路很快,方剑明故意走得很慢,很快就被小孩赶近了,但那小孩懂事得很,与方剑明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方剑明快他就快,方剑明慢他就慢。

走了一会,方剑明觉得肚子饿了,拿出糕点来吃,添饱肚子之后,他加快了脚步,那孩子虽是山中孩子,但方剑明真的加快了,他又怎么能赶得上,任他走破了脚底也追不上。

方剑明奔了十余里,抬头望去,入目是一大片枫林,正是盛夏时节,巴掌状的枫叶长满了枝头,层层叠叠,惹人喜欢。

过了大半天,那孩子才赶到枫林中,四下张望,看不到方剑明,脸色变了一变,靠着一颗枫树下缓缓坐下,脱掉两只破烂的布鞋,露出起了血泡的脚板,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忽听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那小孩脸色大变,抬头张望,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就被人抱了起来。

“你……你没有走?”小孩吃惊的看着将他抱起的人。

“我走了,谁来给你医脚?”方剑明一手抱着他,一手轻轻的捏住他的脚腕,问道:“很疼吗?”

那小孩摇摇头,神色显得有些激动。

方剑明运起运起内力,给他治疗脚底的血泡,没花多少时间,那小孩已经可以正常走路。

“你的老黄呢?”方剑明问道。

“你说过,老黄早晚也会死的,它比我更要坚强,我相信它会好好活下去的。”

“你的名字真的叫牧童?”方剑明坐在枫树下问他。

“我没有名字,小的时候,爷爷都叫我孩子,村里的人也叫我孩子,等我能放牛了,爷爷就叫我牧童。”

方剑明听他连个名字都没有,禁不住为他感到难过,他以为自己算是很可怜的人,这孩子比他还要更可怜。

“扑通”一声,牧童朝他跪了下去,他猛吃一惊,跳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

牧童跪在地上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要跟你走。”

“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我要拜你为师。”

方剑明笑道:“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我要是收徒弟的话,这个徒弟必须能吃苦。”

牧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拜你为师,但是,说到吃苦,爷爷都说我是世上最能吃苦的人。”

方剑明故意刁难他,道:“你说你能吃苦,但你刚才哭了又哭,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

牧童怔了一怔,低着头道:“爷爷死了,我会哭,老黄牛要走了,我也会哭,只要你答应收我为徒,我从今以后绝不会落一滴眼泪。”

方剑明双眉一皱,忽然抓起他,跃上了一颗枫树,牧童张口欲言,方剑明伸指在嘴边“嘘”了一声。

过了一会,只见从枫林深处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位胖和尚,一个是位被插双刀的汉子,那汉子一脸横肉,手上还牵着一匹马。

两人边走边说,只听那胖和尚笑道:“翟兄,请你转告毛二爷,就说我花和尚预祝他此行马到成功。”

那汉子笑道:“花兄,这几天你可要养好身子,只要我们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是不用愁了。”

花和尚面露狰狞,道:“翟兄,你放心,我花和尚今晚就把那些贱人结果了,干完这一票,老子就南下,南方美人多得是,蒙古人再凶,也凶不到南方去。”

那汉子“哈哈”一笑,抱拳道:“花兄,你就送到这儿吧。”翻身上马,抱拳道:“告辞。”

花和尚有模有样的单手合十,道:“敬候翟兄佳音。”那汉子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儿绝尘而去,花和尚眼见对方去得远了,这才转身回去。

方剑明悄悄的摘了一片枫叶,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嘴里念道:“一、二、三、四、五、六……”

他越说越大声,花和尚有所察觉,猛地转身,单掌护胸,喝道:“谁?”

“十六。”方剑明猛然将手中的枫叶打出,可怜这花和尚虽然发现了树上有人,但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只觉身上一麻,“咕咚”一声,一头栽倒。

当花和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穴道被人封住了,休想动弹半分,定了定神,见身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只听那大的笑道:“我没点你的哑穴,你可以喊叫。”

花和尚没有喊叫,却怒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竟敢惹你家爷……”

“啪”的一声,方剑明给了他一巴掌,将第二个“爷”字打回去了。

“我只让你喊叫,没让你骂人,你敢再乱骂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方剑明冷冷的道。

花和尚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鱿鱼――只有挨宰的份。

“少侠、小侠,我该死,我该死。”花和尚求饶的道。

“我知道你该死。我问你,刚才哪个汉子是什么人?”

花和尚迟疑了一下,方剑明沉声道:“你最好说实话,别看那汉子有马,却快不过我的一双腿,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抓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们的口风不对,嘿嘿,我最恨淫贼,你这花和尚只有做风流鬼了。”

花和尚吓得汗珠都出来了,颤声道:“我说,我说,他名叫翟子春,是道上有名的狠毒人物,杀人不眨眼,比我干的坏事还多。”

“毛二爷是谁?”

花和尚道:“是……是七星堂的堂主毛成坤。”

“七星堂?毛成坤?他不是在京师吗?怎么会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花和尚道:“少侠,你有所不知,这毛成坤本是王振的干儿子之一,在京师横行霸道,他领导的七星堂位列京城八势之一,今年春天,京师展武林大会,毛成坤想争夺金龙武将,被大理段家的家主打成重伤,他养好伤之后,大概是没有面子再在京师混下去,才来到了这里。”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翟子春是毛成坤的手下?”

“是的。”

“你们密谋要干什么一票?”

花和尚脸色苍白,汗如雨下,道:“我……我不能说,毛家兄弟会杀了我的。”

“你说毛成坤还有兄弟?”花和尚虽称毛成坤为“毛二爷”,但方剑明以为在他之上的是“李大爷”、“李大爷”之类的。

“他……他有一个哥哥,武功比他至少要强十倍。”

“强百倍也没有用,你若不说老实话,我现在就让你去做风流鬼。”

花和尚颤声道:“我要是什么都说了,你是不是把我放了?”

方剑明冷笑道:“你若不说,命就没了,你老实说了,我不会杀你。”

花和尚掂量了一下,道:“好,我统统说出来。”顿了一顿,道:“毛成坤的哥哥叫毛成龙,是横行北方数十年的第一大马贼的首领……”

“等等,你说毛成龙是马贼?”方剑明眼神凌厉,含着煞气。

“是……是的,他武功高强,略有谋略,又有大批手下,加上弟弟和王振关系极好,官府拿他没有办法。”

“毛成坤是不是刚打劫过?”方剑明几乎是咬着牙道。

花和尚的眼神与他的眼神一对,吓得冷汗遍体,颤声道:“是……是的。”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方剑明满脸杀气的道。

“在……在山里面。”

方剑明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道:“接着说下去。”

花和尚道:“我本是一个出家人,因为犯了色戒,被赶出了庙里,那时,毛成龙势力强盛,我迫不得已,只有投靠他,但是我从来没有打劫过,我只是跑跑腿,送送信的角色。毛成坤到了这里之后,与哥哥联手四处打家劫舍。这段时间,蒙古人要打过来了,闹得人心惶惶,毛成坤想到了一个发大财的计谋,他说府里的官员个个是个胆小鬼,乘这个时候,将府里的富户打劫一空,到时候,大家不做马贼了,到南方享乐。”

“毛成坤到府里去有什么阴谋?”

“他要去劝说府里的官员,要他们和我们一起干。”

方剑明微微吃惊,道:“府里的官员敢这么做?”

花和尚道:“毛成坤说,大明朝岌岌可危,这些地上的官员做官只为发财,蒙古人一打过来,他们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成了俘虏,反正官也做不长了,还不如先找一条既能发财又能保住性命的路。这些官员既然都怕死,加上毛成坤的威逼利诱,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方剑明听了,大怒,道:“他们真敢这样做,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花和尚道:“翟子春今早从府里赶来,说事情有了进展,敲诈了我不少银子,才回去了。”

方剑明望了他一眼,道:“你没有和毛成龙他们住在一起吧。”

花和尚脸色变了一变,颤声道:“没有。”

方剑明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花和尚脸色更显苍白,道:“我……我……”

方剑明冷笑道:“你别以为我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我要是料的不错,你就住在这附近,快带我去。”

花和尚道:“我……不……”

方剑明双眼一瞪,道:“我不想再听到一个不字。”伸手在他身上拍了几下,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逃跑,百步之内,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你最好不要试,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花和尚不明不白的就着了方剑明的道儿,心知他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侠,我不逃,我就带你去。”

方剑明拉着牧童,走在花和尚身后一丈开外,花和尚看起来很老实,问道:“少侠,请问你老尊姓大名。”

方剑明道:“你不用知道这个。”

花和尚碰了一个钉子,不敢再说话。

走出了这片枫林,只见有一座庙宇坐落在远处的山脚下,方剑明道:“花和尚,你是道上混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我知道,我知道。”花和尚连声道。

到了庙外,花和尚上前敲门,不久,便有一个和尚来开门,见了花和尚,诧道:“主持,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抬头看见方剑明和牧童,愣了一愣,道:“这……”

花和尚眼睛一瞪,道:“还不快进去!”

领着方剑明二人进了庙宇,那和尚关上门,道:“主持,二当家要你到他的房间里一趟,说有事情相商。”

花和尚“哦”了一声,忽然抓住他的手,道:“你快去给这两位施主倒茶。”

话声未了,猛然将手中的和尚提起,朝方剑明扔了过来,身形一纵,掠墙要逃,口中大叫道:“大家快来。”

方剑明冷冷一笑,随手一掌,将那和尚打昏,隔空一掌朝花和尚拍去,花和尚人在空中双手齐出,打出十数枚丧门钉,他不下毒手还好,方剑明打出的掌力至多将他震昏,所谓害人终害己,打出的十数枚嗓门钉刚飞出八尺,即被掌风震得反射出去,尽数没入的体内,惨叫一声,从空中落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面色漆黑,七窍流血而死。

第五百八十五章 浓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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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往殿上走来,六长老传音道:“少主,多谢你手下留情,否则老朽就要出丑了,不知这一招名叫什么?”

方剑明传音道:“这一招就叫‘握手言和’。与人对敌,若不是生死相搏,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倘若大家都能做到这一点,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杀戮了。”

六长老呆了一呆,想不到方剑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突然向方剑明躬身一拜,道:“少主,老朽先前为难少主,颇为不该,请少主恕罪。”

方剑明忙将他扶起,道:“前辈为仙人谷着想,乃天经地义之事,晚辈岂能怪你,快快请起,晚辈受之不起。”

众人在殿上看见二人这般行为,都有些诧异。六长老向来不服人,怎么会突然对方剑明下拜,就算他输在了方剑明手上,以他长老之尊,也犯不着行如此大的礼啊。

两人到了殿上,六长老大声道:“少主武功之强,直追文大侠,少主之人品,更是天下少有。我方宏基现在对少主是心服口服,各位护法,你们之中,还有谁觉得少主没有能力收义子?”

众护法听了,齐声道:“我等没有异议。”

六长老道:“好,那就让我们祝贺少主得收义子。”

众护法躬身道:“祝少主得收义子。”声音之响亮,不亚于万鼓齐擂。

众人回到殿中,各按位置坐下,李俊生又向方剑明行了一遍大礼,方剑明将短箫交到他手中,正式收他为义子。从此以后,无人敢有异言,均把李俊生当作小少主看待。李自清夫妇以子为贵,谷中弟子对他们夫妇是彬彬有礼,礼遇非常。

此事搞定之后,谷主趁热打铁,当场宣布了方剑明和白依人的订婚之事,众人在两人出场的时候,业已看出两人分明就是一对,当下,众人齐声祝福,大殿之上一片欢笑之声,其乐融融。

当晚,方剑明就在太平宫中睡下,这太平宫乃谷主权力的象征,住的都是女人,破天荒的住了一个男子,也算是打破了仙人谷的一大规矩。

翌日,方剑明刚吃过早餐,谷主便携着白依人来看他,三人说了一些闲话,谷主说要带二人去一个地方,两人听她语气严肃,没有问,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随她一起走向了太平宫后的山上。

通往后山有一条小路,三人走了一会,方剑明回头看去,却再也看不见太平宫,又走了半会,忽闻泉水叮咚和鸟儿鸣叫声,方剑明和白依人心里惊讶,一路行来,尽是长草和不知名的树枝,想不到这山中竟是别有洞天。

前行百步,一条山泉从山中流出,蜿蜒流淌,无数的山鸟落在泉边,欢快的戏水,见了三人,也不知道害怕,有几只更是大胆异常,向三人飞了过来。

谷主脸上露出一种难得的轻松微笑,张开双掌,那几只山鸟飞落在她的掌上,模样亲昵的叫着。

“外婆,这些鸟是你老养的吗?”方剑明诧异的问道。

谷主笑道:“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你对它好,它便会对你好,它们虽非我养,但我常常来此,它们便和外婆交上了朋友。”

只见她轻轻的向掌上的山鸟吹了一口气,几只山鸟双脚直立,翩翩起舞。

两人见了,惊喜不已,白依人拍手笑道:“它们真是可爱。”听了她的赞美,几只山鸟跳得更欢。

谷主逗了一会山鸟,才让它们飞去。三人行不到百步,前面出现一间小屋,屋前站着两个中年女人,见三人来到,躬身行礼,谷主为他们介绍,原来这两个中年女人也是护法,昨晚的宴会并没有参加,看她们住在这里,可见是守着什么。

谷主与两位护法交谈了几句,便带着方剑明和白依人继续前行,走了半响,方剑明和白依人只觉四周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一起移动,定睛看去时,隐隐看到薄薄的雾气,越往里走,雾气越清晰。不久,两人透过雾气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极大的山洞,洞口雾气缭绕,恍如神仙福地。

“外婆,这……这莫非就是仙人洞?”方剑明惊奇的问道。

谷主望了他一眼,道:“是谁告诉你的?”

方剑明道:“是方阿姨告诉我的,她说这仙人洞中能治百病。”

谷主道:“不错,这就是仙人洞。”顿了一顿,苦笑道:“滢滢把仙人洞的事都给你说了,可见她对你是极为的爱护,幸亏我及时派人去救他,不然,我们祖孙之间的隔阂恐怕会越拉越大。”

方剑明听了,颇觉心酸,道:“外婆,我第一眼看到方阿姨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亲近,这种感觉我不明白来自何处,或许是因为我们体内都流着仙人谷先祖的血。”

谷主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吗?”

两人道:“不知。”

谷主道:“我今天带你们来这里,是想让你们看看我们仙人谷历代谷主的苦难。”指着仙人洞,声音忧伤而又感慨的道:“从这个‘仙人洞’中,历代谷主获得了无上的权力,却因此失去了作为女人所需要的情感。它既是历代谷主的诞生地,也是历代谷主的葬身所,延续到外婆这一代,这种苦难注定是结束了。你母亲的出走,本身就是一种对仙人洞的背叛,对苦难的抗争,谁也想不到晴儿那么温和的人竟是一个拥有巨大力量的人。你的到来,恰恰说明了你母亲的成功,然而,任何成功都是有代价的,倘非她过早的离去,我们仙人谷上下也不会强烈的意识到这种苦难。”说到这里,眼角湿润,用一种又爱又恨的目光看着仙人洞,长叹一声,道:“这一切都将成为往事,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提它,今后我们就不必提它了。”

方剑明和白依人默默的听着,虽然没有亲历过那种苦难,却能感受到谷主语气中的分量有多重。

谷主破颜一笑,拉起二人往回走。仙人洞中的精气能让女人怀孕,可以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但有时候神奇的地方恰恰也是最肮脏的地方,这正像世间有白与黑的存在一样,白者说“道高一尺”、“邪不胜正”,黑者却说“魔高一丈”,“邪气横生”。

三人往回走了一会,忽然传来一种怪异的叫声,那叫声就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阴森可怕,充满了怨恨。

方剑明听得面色一变,道:“外婆,这是什么人?”

谷主往南面投去一眼,淡淡的道:“没事。”

方剑明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走了几步,那种叫声又传来,白依人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恐惧的叫声,走到谷主身边,谷主紧握她的手。

方剑明皱眉道:“外婆,这附近是不是关着什么人?”

谷主见他执意要知道底细,道:“孩子,外婆知道你心肠好,但这个人不能放。”

方剑明道:“为什么?”

谷主道:“这人犯下了比谋反更要严重的罪过。”

两人心头大惊,是什么罪竟比谋反更要严重?

“孩子,你来太平宫的路上,是不是曾和绿衣前去帮助过四长老他们?”

“是的,那山洞里究竟有什么?古里古怪的,据外孙看来,它似乎比仙人洞更神秘、更可怕。”

谷主道:“孩子,以后你最好离哪个山洞远一些,它既是我们仙人谷的一大麻烦,又是我们的龙脉所在。许多年前,外婆远还没有出世,这个被关在这里的人习武成狂,走火入魔之际,要闯入哪个山洞中,此人与山洞中的雾气斗了三天三夜,给整个仙人谷带来严重的危难,谷中联合众人的力量才把他制服,不然的话,他没有闯进洞去,我们仙人谷就要毁于一旦。此人犯下这等罪过,本该处死,奈何他练成了不死之身,谁也杀不了他,只好把他关在这里,用阵法和八条特制的藤条捆在里面,每当他不痛快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叫声,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人听得心惊胆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武功未免太恐怖了,若让他出来,仙人谷岂不是灾难临头?方剑明再也不敢想。

走了一会,到了小屋前,两个护法亲手做好了饭菜,五人就在屋前的院中吃了。用餐的时候,方剑明向谷主问起了空大师之事。谷主没有瞒他,将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过,她知道的也并非全部,因为当时她还没有出世,她所说的是从上一代谷主和了空大师哪里听来的。

了空大师一百五十年为追受伤的杀神,到了桃花源外,他早已听说桃花源的凶名,见这里景色优美,不像传说中得那样可怕,以为杀神躲在里面疗伤(他不知道杀神被他打成重伤,心中害怕得紧,不顾自身的伤势,一路狂奔南下,又怎会找地方疗伤),带着众僧进入桃花源。这一进,顿时成了武林中的一百多年来的一大谜团,在桃花源中,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凶险,最后就只剩下了空一人,他闯过桃花源时,人已经是精疲力尽,若非谷中农夫救治,他也活不长。

了空发现了“仙人谷”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固然惊喜,但因此而让众僧丧命于桃花源中,他深感内疚。仙人谷的人不让他出去,他也无力出去,只好在谷中居住下来。谷中条件优越,按理来说,他活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总被心魔所困,八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去世前,正好赶上方滢滢这一代人出谷,他叫了方白羽和方滢滢到他的住处,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三天后,一代宗师圆寂。

方剑明听后,问道:“外婆,你老也不知道大师与方阿姨两人说了什么吗?”

谷主点点头,道:“我确实不知,这得要问他们两个才行,不过,可以推断得出,了空大师想让方白羽把阿难剑带出谷去。”

方剑明想起“阿难剑”和“魔阳剑”同归于尽,不胜感慨。这把神兵利器“生于”冷家,传承了数百年,维护的是武林正道,到最后,又传到了冷家人手中,终“死于”冷暮云之手,期间的悲苦,又有多少人知晓?了空大师以自己的“死”结束了阿难剑的传承,冷暮云则在阿难剑被毁的刹那自废武功。一把出世就见血的宝剑,留给后人的大概只有它的神奇,人们往往会忘掉使剑的人。

“外婆,青风和青云两位前辈曾在武林中行走十数年,为什么他们能够回谷中呢?”方剑明问道。

“这是因为他们没有超过时限,凡是超过十五年的,都不可能再回谷,像他们这种出了谷而又在时限之前回来的,都要干足二十年的农活才能解放。”谷主说到这里,笑道:“你别看他们只是众多护法中的两个,若真的生死相搏,众护法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毕竟他们曾到武林中历练过,其他护法的武功仅仅是在彼此切磋中增进而已。你或许还不知道,世上确实有欧阳兄弟这两个人。”

方剑明惊奇的道:“既然真有这对兄弟,两位前辈为何要假他们的名呢?”

谷主一字一句的道:“因为友情。”却没有说下去。

方剑明怔了一怔,忽然明白了“友情”这两个字在方青云和方青风两人身上的重量。真的欧阳兄弟或许死了,或许瘫痪了,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朋友用他们的名字在武林中闯出了极响的名号,干了不少侠义之事,武林中人记住了欧阳兄弟,却不知道背后的真相,这本身就是一种可贵的“义”,而支撑这个“义”的却是“友情”。

白依人轻轻的念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抬头看了一眼方剑明,见“爱郎”脸上一片怀想,知他正在想他的朋友们,她不明白男人之间的友情有多大,但她知道男人之间的友情是顽固的,一个女人永远不要去干涉男人的友情,要么闭嘴,要么支持,而白依人选择了后者,只听她缓缓的道:“剑明哥哥,你一定是在想华大哥了吧。”

方剑明心里一震,道:“不知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是否服下了瓶子里的血。”

白依人道:“剑明哥哥,华大哥吉人天相,老天会保佑他的。”

方剑明道:“华大哥的武功举世无双,没有人可以要他的命,毒药也不可能,可是,他伤的是心,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救他的话,大概也只有杨大姐了。”他越想越心急,忽然觉得自己要办的事还很多,若不是因为这里有他关爱的人,他早已插上翅膀飞出去了。

谷主看出他的心思,站起身来,道:“孩子,外婆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你想出去,外婆不会拦你,时候还早,我带你们两个到村子里走走,明天一早,外婆就送你出去。”

方剑明又惊又喜,起身道:“外婆,依人,我只要办完了外面的事,就会来仙人谷看望你们。”

白依人有些伤感,道:“剑明哥哥,你见了龙姐姐和依怡姐她们,别忘了代我问好。”

方剑明点头道:“我不会忘的。”

太平宫处于仙人谷最里端,中间部分是长老和护法等人的住所,最外面才是谷中子弟的村子,方剑明所住的屋子,位于谷中的一个山坡上,因为地形的原因,只可以看到村子。从太平宫到村子,普通人走得话,大概要花一个多时辰,但三人只花了半个时辰,一路上,当然会遇到路人,其间的礼节,略过不提。

到了村外,农夫总管闻讯迎出,村中子弟听说谷主携少主、少主夫人来看望大家,人人夹道相迎。农夫总管带着四个农夫向方、白两人介绍村中情况。

热闹一直持续到黄昏,在农夫总管家里吃过晚饭,方剑明便去与白眉神君和李自清一家告别,白眉神君送他出门的时候,要他带个口信给天都圣人,说他和惠尘师太一切安好,不要担心。李俊生听说他要走,撅起了小嘴,他花了半个时辰教他吹箫,这孩子果然灵通,片刻就入了门道。

忙到半夜,他才赶回住处,芊芊和燕燕得知他明天就要走,双眼哭得红肿,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两女逗得破涕为笑。

翌日,芊芊和燕燕为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吃着喷香的东西,他当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背上天蝉刀,把蓝潮箫放入怀中,装束完毕,两女送他出门,山下早有方青风和方青云等待着,方剑明不见谷主和白依人,问道:“我外婆和依人妹妹呢,她们不来送我了吗?”

方青风道:“少主离谷,谷主和少夫人本该相送,但她们生怕离别给少主增添忧伤,才没有来。”递给方剑明一根绸带,道:“这是少夫人让我交给少主的。”

方剑明接过来,看着这根结有蝴蝶的绸带,眼眶一红,眼角湿润,忍住没有落泪,默默的将绸带系在蓝潮箫上。

“少主,请随我兄弟来。”

方家兄弟带着他往外走去,所走竟不是通过村子的那条路,三人转来转去,地势越来越陡峭,有些地方,需要施展轻功,才能越过。

最后,来到了一间屋子外,方家兄弟躬身道:“少主,我们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了。”

方剑明向屋子的大门看去,道:“是从这个屋子出去吗?”

方家兄弟点头,没有说话。

方剑明向两人一抱拳,走上去,伸手推门,谁料那门竟像是上了闩般牢固,他运起内力,再次推门,大门应声而开,他大步迈进了屋内,身子刚进去,大门突然紧紧的关闭,四周一团漆黑。

无边的黑暗,挡不住他出去的心,他运起内力,双目闪动,犹如电光,依稀见得有路通往黑暗深处,他在黑暗中走了多时,仍旧见不到半点阳光,奇怪的是,呼吸并没有任何不适。

倏地,黑暗中一道恐怖的掌力朝他涌来,他不清楚四周都是些什么,不敢乱闪,出掌相迎,两股强大的掌力相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只觉这人内力充沛异常,心头惊骇,左掌护在胸前,沉声道:“请问是哪位前辈?”

前方突然亮起两道宛如金光的东西,方剑明吓了一跳,暗道:“我的老天啊,这人的眼神竟比谷中长老的眼神还要犀利。”

那人距离方剑明大约有十五丈,听了方剑明的问话,陡然发出一声苍老的冷笑,缓缓道:“你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人,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的,顶多把你打得半死。”

第五百八十九章 解救众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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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花和尚一声惨叫,霎时,从庙中涌出十来个大和尚。这些大和尚人人手拿戒刀,本想上前围攻方剑明,但见主持倒在地上,早已一命呜呼,吓得脸都白了,发一声喊,四散逃窜。方剑明对付这些小角色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屈指连弹,“咕咚”声不断,转眼,地上躺了一大片。

众僧扔掉戒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方剑明拍醒被打昏的那个和尚,喝问道:“尔等与花和尚为非作歹,我本想把你们交给官府治罪,但尔等并非主谋,只要尔等真心改过,今后不再作孽,我可以放过尔等。”

众僧磕头如蒜,感激流涕。

方剑明忽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飞身掠上庙顶,往西面望去,只见一道人影风驰电掣往山中狂奔而去。他揭起一块瓦片,往那人扔去,双方相距不下一箭之地,那人的轻功也非庸手,奈何瓦片的速度犹在他之上,眼看就要追上。

那人既非庸手,听到身后风声响,头也不回,身子陡然弹了起来,躲过瓦片,心想你再狠,我都已经逃了这么远,看你奈我何,正在得意,第二块瓦片袭到,心头一跳,急忙再次弹起,接着,便是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那人惊恐万分,拼命闪躲瓦片,就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狼狈之极,忽觉真气提不起来,原来这片刻之间,他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内力,身形受到影响,顿时被一块瓦片击中,惨呼一声,重重的颠在地上。

方剑明本可以在第二块瓦片的时候将对方击倒,但恼对方奸猾,自个儿心存恶作剧,直让对方累得没了力气,见对方倒地之后,两三个起落,掠到那人身边,抓起那人,又是两三个起落,回到了庙里来。

众僧见他把“二当家”抓了回来,更加不敢有异心,伏在地上,不断磕头,有几个硬是把头皮都磕破了。

“尊驾就是二当家吧?”方剑明把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扔,怪声怪气的道。

那人是一个面貌丑陋的汉子,闻言,双眼一瞪,有力无气的道:“你……你敢杀我?”

方剑明面露微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二当家道:“我与花和尚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二当家见方剑明很耐心的问话,误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师父和毛大爷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你敢杀我,我师父和毛大爷会将你碎尸万段。”

“毛大爷就是毛成龙吧,你师父又是何方高人?”

“我师父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六指怪’,你年纪小,大概没有没有听过他老人家的名字,但‘八怪’之名也应当听说过吧。”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八怪中人,不知你师父的武功比起‘九指追魂’这个人来,孰高孰低。”

二当家愕然道:“‘九指追魂’虽不是八怪中人,但也是和我师父同时代的人,两人的武功不相伯仲。”

方剑明面色陡然一沉,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吗?”

“你……”

“花和尚的下场,你该看到了,你和他是蛇鼠一窝,我岂能放过你?”

“你敢……”

方剑明伸手一抓,二当家惨叫一声,琵琶骨被抓断,武功算是废了,牧童一直在旁静静的看着,这会突然上来,狠狠的踢了二当家一脚,道:“我记得你这个坏家伙,你害得阿牛一家全都死了,我踢你一脚,算是便宜你了。”

方剑明诧道:“阿牛是谁?”

牧童指着二当家道:“一年前,这个坏家伙到我们村里来,抢走了牛大娘,打伤了牛大叔一家,后来,牛大叔一家因为没钱治伤,都死了。”说完,又狠狠的踢了二当家一脚。

方剑明听了,大怒,真想当场把二当家杀了,但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儿,觉得杀了他是便宜了他,朝众僧看了一眼,喝道:“你们都给我起来。”

众僧颤抖着站起,都道:“我们原是这庙里的和尚,后来来了花和尚,把我们的主持杀了,自己当主持,他威胁我们,叫我们给他办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求少侠不要杀我们。”

方剑明怒道:“你们拿着戒刀出来,难道不是行凶?”

众僧道:“我们这点功夫是花和尚教的,他说我们要是不给他看家护院,就要把我们杀了。”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们要是主犯,我早把你们废了,这庙里是不是被关着无辜的人?快把她们放出来。”

当下,便有两个和尚去了。不一会儿,那两个和尚回转,身后跟着一群女人,年纪小的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大一点的也不过三十出头。

牧童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女人,喊道:“牛大娘。”

“牛大娘”正心惊胆颤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听有人叫他,抬眼望去,见是一个孩子,依稀认得,又惊又怕,颤声道:“牧童,你……你怎么来了。”

牧童大声道:“牛大娘,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这是我的师父,你看,那个把你抓走的坏家伙已经被我师父打倒了。”

众妇听了,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人,起先她们还有些害怕,后来,一想起这一两年所受的侮辱,有冤无处伸,捡起地上的戒刀,冲上去,往二当家砍落,顿时,二当家被砍得血肉模糊,早已没气了。

只听“当啷”声不断,众妇心中害怕,蹲在地上,哭声一片。

方剑明对众僧喝道:“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你们却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我今天虽不杀你们,但也要废了你们。”

众僧吓得跪下,拼命的磕头,突见牛大娘抬起头来,哭道:“少侠,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都是被马贼抓来的,他们并没有对我们……只有那两个当家的对我们……”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方剑明道:“你们还不快向牛大娘她们道谢?”众僧面朝众妇磕头,总算保住了性命。

方剑明在庙里转了一圈,收出不少金银来,见这寺庙完全不像一个佛门清静之地,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到了庙外,见牛大娘抱着牧童痛哭不已,知她已得知了家破人亡的事。

他把所收来的金银放在庙前的空地上,道:“这都是花和尚两个人抢来的,你们每人拿一些,各自散了吧。”

众妇朝他跪下磕头,感谢他的救命大恩。方剑明不好上去扶她们,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们拿了银子后,走得越远越好。”

众妇感激不尽,各拿了一份,各奔东西。牛大娘家破人亡,定是不会回吉祥村的了,至于她去了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俟众妇离去之后,方剑明见地上还有一些金银,便对众僧喝道:“你们今后做些什么,我管不着,将这些银子拿去,好好做人。”

众僧捡回了一条命,已是暗念阿弥陀佛,没想到还能拿银子,深受感动,拿了银子之后,各自去了。

方剑明本想一把火烧了这座肮脏的庙宇,但又怕火光被山里的马贼发现,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便带着牧童到了枫林中,想起先前牧童叫他为师父,颇觉有意思,问道:“牧童,我没答应收你为徒,你怎么叫我师父?”

牧童道:“你虽然没有答应,但我知道你会收下我的。”

方剑明怔了一怔,叹道:“不错,我是要收你为徒,像你这般的徒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牧童听了,大喜,朝他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在上,我给师父磕头。”

方剑明将他拉起,道:“牧童,你既然是我的徒儿,我想给你起个名字,你愿意吗?”

牧童道:“徒儿愿意。”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爷爷姓什么?”

牧童道:“我不知道,我听爷爷说,我是他捡来的孤儿。”

方剑明听了,摸着脑袋道:“可怜的孩子,我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我的爹娘是谁,这大概就是你我的师徒缘分罢。”心头一动,道:“你愿姓文吗?”

牧童睁大眼睛,道:“可是文天祥文爷爷的文?”

方剑明一怔,诧道:“你怎么知道文……这个人?”

牧童道:“爷爷常常跟我讲故事,说岳爷爷、文爷爷都是大英雄、大好汉,做人就要做他们这样的人。”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来,沉默了一下,道:“不错,就是文爷爷的文。”

牧童喜道:“我愿意。”

方剑明抬起头来,眼见枫树挺拔有力,道:“我希望你像这些枫树一样,做人正直,时刻保持一颗坚毅之心,今后,你就叫文牧枫吧。”说完之后,拉起对方,施展“九天玄女步”,穿过枫林,风驰电掣般而去。

他带着文牧枫一路飞奔,想赶在天黑之前达到城中,但天黑之后,还是没有看到城池,想了一想,停下脚步,道:“枫儿,师父再赶半个时候,大概也快到了城中,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办好,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上歇息,明早再进城,你看如何?”

文牧枫道:“徒儿听师父的。”

方剑明四下看了一看,抱起文牧枫,纵身掠起,没几下,已远离大道。文牧枫先前被他拉着,只觉像飞一样,这会儿又觉自己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夜色下的树影忽高忽低,他心中充满了兴奋,自己几时才能学成这等本事啊。

翻过一座山头,方剑明双目如电,瞧见山中不远处有个山洞,抱着文牧枫掠到洞外,往里看了一眼,将文牧枫放下,拉着他进洞来。

两人席地而坐,方剑明解下包袱,拿出最后的糕点,两人将就着吃了,方剑明见他的脸色略显疲惫,道:“枫儿,你先睡吧。”

有方剑明在身边,文牧枫自然睡得很踏实,他确实累了,刚躺下不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见他睡熟之后,方剑明从怀中掏出“洗髓经”来,走出山洞,借着淡淡的月光,翻到一页,一字一句的体会。

“洗髓经”乃少林绝学之一,它不能传授武功招式,也与内功心法大为不同,却比这两样都要可贵。人体有很多经脉,没有学过内功的人,感觉不到经脉中“气”的存在,更不会运用,经脉中的“气”越壮、越纯,就表明此人的内力越深、越精,而“洗髓经”能加速人修炼内功时的速度,又不会使修炼者有走火入魔之虞。

方剑明所看的这一页却是教人如何洗髓的,他虽把这些文字背得滚瓜烂熟,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逐字逐句的捉摸,文牧枫压根儿没有学过武,体质与会武功的人不同,万一有个差池,岂不是把这个孩子废了?

半个时辰后,方剑明回转洞内,坐在文牧枫身边,运起体内的真气,双手暖和,慢慢的在文牧枫身上拿捏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文牧枫睡得香甜,只觉身上舒服无比。

方剑明这般消耗功力的给文牧枫洗髓,为的就是想给他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这孩子的体格是有了,但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就像一块顽石一样,若不给他打磨一番,是不会让他成为玉的。两个时辰过去后,方剑明满头大汗的收功,盘膝打坐。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张开双眼的时候,文牧枫还在浓睡着,洞外已是隐隐发白,忽见文牧枫睫毛眨动,翻身爬了起来,揉着双眼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

方剑明笑道:“不急,不急,我们到外面,我教你几招防身的功夫。”

文牧枫大喜,跟在方剑明身后,兴冲冲的出了山洞。

到了洞外,方剑明叫他在场中站好,道:“练武之人,跳是基本功之一,你跳起来让师父看看。”

文牧枫不知道用意何在,但仍然使足了力气往上一跳。不料,这一跳非同小可,“呼”的一声,竟像鸟一般离地飞去,冲上天空。绕他胆子大,也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好一阵手忙脚乱。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七老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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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陌生之极,方剑明断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就在这瞬息之间,左右两面同时“亮”起了三双寒如冷芒的眼神,其犀利,绝不在正前方的这人之下。方剑明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呼吸声,这些人的呼吸缓慢得出奇,若不是修为精深,绝难会有此表现。

方剑明头皮发麻,回头凝眸望去,并不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七个人堵住了去路,却留下了退路,目的很显然,不想让他从此经过。

“七位前辈,晚辈乃谷中少主,一时不慎,打扰了你们的清修,还请各位见谅。”方剑明和气的道。

七人眨着夺人心魄的眼神,注视着他。半响,正前方的人冷笑道:“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乖乖的让我们打,还是放手一搏。”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这有什么区别?”

正前方的人道:“区别大着呢,乖乖让我们打,虽然结果也是半死,但痛苦很快,你若放手一搏,痛苦之长,只怕是你这个小娃娃所不能承受的。”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七位前辈武功之高,世间罕见,难道真要联手对付晚辈吗?”

正前方的人道:“我们只把你当成了靶子,并不是把你当对手。”

方剑明神色一正,道:“七位,晚辈还有要事在身,请行个方便,放我过去。”

正前方的人冷笑道:“你若有本事,尽管闯关就是,不要废话连篇。”

方剑明忽然“哈哈”一声大笑,笑声震动,七人只觉耳鼓发烫,心头俱是一惊,暗道:“这娃儿的内力怎地如此深厚!”

“你笑什么?”

“晚辈自从进谷以来,人人都把晚辈当成宝,想不到七位竟不把晚辈放在眼里,晚辈对七位是敬佩有加,请七位报名。”

“要打便打,何须通名?”

“七位既然不愿告知,晚辈只好放肆了。”

话声刚落,方剑明闪电出手,七股拳风疾风般击出,七人远在十五丈外,感受到拳风袭人,暗自运起了护体神功,七股拳风传出好远之后,才渐渐消散,七人的眼神依然犀利逼人。

方剑明这一掌虽未必尽全力,但也用了八分的力,但这七人并没有出招相抗,仅仅是用护体神功承受,这份能耐,犹在天、地榜高手的大部分人之上。

“你是在跟我们抓痒,还是没有吃饱饭?”正前方的人讥笑道。

方剑明心中泛怒,暗道:“好啊,我好心没有出全力,你倒出言讥讽我。”面色一沉,道:“七位,晚辈打你们一掌,你们也可以打晚辈一掌,晚辈若叫痛,立刻乖乖听令。”

七人听了,齐声冷笑,正前方的人道:“小娃娃狂妄无知,我第一个教训你!”

黑暗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一股强大之极的掌力涌来,方剑明只觉呼吸紧迫,运起护体神功,硬受了这一击,七人发觉他没有事,心里均是一惊。

“前辈,莫非你没有吃饭不成?”

话声刚落,两股超强的掌力涌来,并不在正前方的人掌力之下,方剑明心神一沉,护体神功在体内流转,按理说,这两股掌力足以将一个人打成肉饼,但打到方剑明身上时,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方剑明眸子内闪过一道金光,眼神之亮,令人不敢直视。

如此一来,把七人给惊住了,剩下的四人大吼一声,同时朝方剑明发出惊天动地的一掌,四股掌风弥漫四周,势将方剑明震成肉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翻了一个筋斗,“啪嗒”一声,伏在地上,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七人虽然看不清他翻筋斗的姿势有多美妙,但能感觉到他已经“昏死”过去。

“小娃娃,你太狂妄了,再多你两个,也休想闯得过去。”正前方的人冷笑道,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充满了震惊和疑问,他们七人在这里面待了近百年,修为之高,可以用鬼神难测来形容,七人各发一掌,才将方剑明制住,换成其他人,早已死了七次,而方剑明,仅仅是昏死过去,非但展现了深厚的内力,还表明了坚硬的体质。他是如此想,其他六人也是如此想,都觉这娃娃的武功高得近乎神人。

倏地,正前方的人惊怒的叫了一个“你”字,随后,便是“砰砰砰”三声巨响,其他六人发觉不妙,向前扑上,方剑明却早已和正前方的人交手三招,第三招正是“握手言和”,绕这人修为精湛,大意之下也被方剑明抓住了双手双腕。

“七位前辈武功绝顶,晚辈领教了。”方剑明开口笑道,何曾像受伤人的样子,随手一甩,将手中之人扔了出去,其他六人由于受所站位置的影响,最先抢到两个,左首一个又因正前方的人迎面撞来,身形受阻。

方剑明将人扔出去后,飞身往前冲去,未冲出十丈,只觉脚腕一麻,已被右首赶来的人抓住了。

“小娃娃,你若……”

话没有说完,惊疑的大叫一声,将方剑明抛了出去,他若抓别处,还不至于会这样,偏偏他抓的是脚腕,“醒神经”就在足底,一受到刺激,根本不需方剑明运转,很自然的起了反抗之力,要不是他仍得快,仓促之中,只怕要伤在“醒神经”之下。

“哈哈……”方剑明发出一声长笑,去势如电,道:“多谢前辈相送,他日晚辈定当登门拜谢。”话声中,已去得远了,有人想追,将方剑明抛出去的人叹道:“不用追了,他已顺利过关。”

有人道:“亏我们七个在这里修炼了百年,竟栽在一个小娃娃手中。”

有人不满起来,道:“你和这小娃娃才交手三招,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他制住了?就算被制住,也仅仅是刹那间的事,怎地会被他扔过来?要不是你,我早把这小娃娃逮住了。”

正前方的人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这小娃娃在地上装死,突然无声无息的向我扑来,这期间,你在干什么?”

“好啦,好啦,我们不要再争了,这小娃娃能承受我们七人的掌力,武功之高,已无人可以杀他。你们想想,这娃娃使用的是什么武功,竟瞒过了我们的耳目。”

“大睡神功!”

方剑明施展“九天玄女步”,朝前狂奔,心中喜道:“这次真要多谢你了,若非你在关键时刻管用,我当真会被那七个老怪物打得半死。”

不知道往前去了多远,没有听到身后追来之声,他放慢了速度,最后改成了行走,他一边行走,一边暗自调元,他也并非是神人,七个老怪物的掌力非同小可,他多少也受了内伤,只是这内伤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紧要。

过了一盏茶时间,内伤在“醒神经”的治疗下,基本上痊愈,他的精神异常亢奋,恨不得回去和七个老怪物狠狠的打上一架,想是这样想,真要回去,他还有些“不敢”。

这时,隐隐有光线射来,往前走了百余步,就算不运功,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咦,这好像是一个山洞。”

借着光线,他扫视了一眼四下,抬头望去,只见光线从上面射进来,斜上了走了数十步,他已经来到了洞口,这里长满了乱草,阳光射来,令人舒坦,大喜之下,不由往前多走了几步,陡觉脚下一空,石子滚落,幸亏他及时飘身后退,否则就要落下悬崖。

“我的老天啊,你这不是折腾人吗?刚出狼窝,又遇虎险。”方剑明暗自嘀咕着,左右看了一眼,虽然有路,但也有限,不过十来丈长,过后就是悬崖峭壁。

往下看了一眼,悬崖深不见底,真要从这里下去,不知可不可以?他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挑战和刺激的想法,他决定不付诸于行动。抬头看去,才发觉这个山洞处于峭壁中。

现在路有两条,一条往下,一条往上,既然不能下那就只能上了,往左走了几丈,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往上“游”去,他的速度比壁虎还快,强烈的山风吹来,也阻挡不了他奋发向上的决心。

向上“游”了七八十丈,忽见顶上横生一棵小树枝,他“游”到了小树枝下,伸出一只手试了试小树枝的承受力,一试之下,果然不错,一翻身,坐到了小树枝上,暗道:“小树枝啊小树枝,你生在这峭壁之中,遭受风雨吹打,今天又要承受我的重量,实在对不起你了。”

歇了一会气,伸手拍拍小树枝,又开始往上“游”。

不久,他终于“游”到了峭壁尽头,双臂发力,纵身跃起,落在了悬崖上。

忽闻桃花香飘来,定睛望去,只见远处桃花盛开,不知不觉,他竟已经出了桃花源。绕着桃花源走了半响,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心中一喜,施展轻功,往流水声处掠去。当他赶到河边时,见这条小河是从桃花源中流出来的,河流上空,飘浮着桃花香味。

他认定这条小河就是那日和白依人所遇到的那条小河,沿着小河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那天遇到李自清的地方。既然有小河带路,他也懒得另找道路,沿着河岸,径直往下游走。小河弯弯曲曲,不知通往何方,他被弄得不辨东南西北。

河水中的桃花香味越来越淡,最后就再也闻不到,这时,他估计自己行了五十多里。

忽然,他发现距离小河不远有一条山路,他抛开小河,踏上了山路。山路崎岖,极是难走,好在他是学武之人,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走出了崇山峻岭,转到官道上来。

他施展“九天玄女步”,像一阵轻风往前飘去,前行不到十里,路过一个村庄,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见一家大门半开着,往里瞅了一眼,发现屋里乱糟糟的,就像被山贼洗劫了一样,他吃了一惊,走了十几家,每家都是这样。

第五百九十章 张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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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了,忙道:“不要慌,尽你全力掌握好平衡。”

文牧枫是想掌握平衡啊,但他做梦都从来没有跳得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屁股开花,岂有不急之理。

“咚”的一声,他落在了地上,屁股没开花,但很疼。他这一跳,足有六丈高下,若非方剑明往他落地之处打出了一股暗劲,他的屁股真的要开花了,揉着屁股站起来,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跳得这么高?”

方剑明笑道:“将来你会知道的,总之是,你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你好好的练习一下,不要太用劲,再像刚才那样,别怪师父不帮你。”

文牧枫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有了什么变化,但猜出定是师父在自己昨晚睡下后做的手脚,心里感动,发誓要用心练习,否则的话就是对不起师父的良苦用心。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他第二次跳起来时,只用了一点力气,但也跳了七八尺高下,绕他有了心理准备,也做好了平衡身子的打算,落下来时,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颠了一跤。

方剑明让他独自练习,自己走到一边,在初升太阳的照射下,缓缓的打起“太极拳”来。这套“太极拳”看上去非常简单,但其间的变化绝非外人可领悟,方剑明尽管已练得娴熟,但运用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足,这说明他的修为还不够。

本来嘛,人家张三丰,绝代宗师,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武学,又岂是任何人都能学会的?纵然是天纵奇才,也只能说练得好,练得有味道,但要说会?普天之下,恐怕没人敢说。

打了几趟“太极拳”,他又把自己创造出来的十招来来回回打了十遍,这十招的名字普通到了家,真要说给大门大派的掌门们听,多半会被取笑,但现在的方剑明已不是以前的方剑明,他的武功进入无上境界之后,对于武学的领会不再是从前那样。他觉得,越简单的招式越厉害,所谓“化腐朽为神奇”就是这个道理。

当他停下来之后,扭头看去,文牧枫兀自勤奋的练习着跃起和落地,比之先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方剑明赞许的点了点头,把他叫过来,道:“你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师父的意料之外,师父先教你几手好学的招式,你要认真看清了。”

当下,就给他演练了一遍,然后叫他凭记忆自己练习。方剑明传授的这几手功夫,虽非什么绝学,但寻常之人也学不来,好在他不仅给文牧枫洗了髓,还打通了对方体内不少经脉,让文牧枫得了十数年的真气。

文牧枫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腹部脐下有股气,自己跃起时,那股气就会流转起来,他却不知道,就因为给他洗髓和打通经脉,方剑明现在只能使出八分力。以前,凡是被方剑明救治的人,因为都是身怀武功,彼此有益,但文牧枫毫无根基,方剑明给了他这么多好处,自己反而有了亏损,不过,那两分力,方剑明相信不出半个月,就会复原的。

文牧枫练了几遍之后,方剑明纠正了他一些小错误,让他再练了十数遍,两人才开始启程。

果然不出方剑明所料,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能够看到城墙,进了城,城中的繁华,自然不是小镇小村所能比的,但因为受到战争的影响,却也不如往时热闹。

找了一家酒店,两人正在楼上用餐,忽听蹄声响亮,方剑明抬头往外一看,只见十数骑纵马从大街那头赶来,自酒楼下进过,出城去了。

“原来崆峒派的人昨晚在城中过夜,看他们行色匆匆,不知要赶到什么地方和凌霄子前辈会合。”方剑明忖道。

说来可叹,武林九大门派中,除了崆峒派外,其他八派都是武林联盟的中坚分子,虽说昆仑和华山遭受过血手门的重创,但内部至少还很团结,崆峒派各自为政,互相厮杀,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如何,或许到时候,九大门派就要少了一个门派了吧。

吃饱后,方剑明正想下楼,忽见一个汉子飞快的上楼来,四下一扫,向两人这头走来,到了近前,低声道:“请问尊驾是不是峨眉派的掌门方剑明方少侠?”

方剑明一怔,道:“你是谁?”

汉子道:“在下刘五,我家大哥求见,方掌门不知有没有空?”

“你家大哥是谁?”

刘五笑道:“我家大哥和方掌门是熟人,姓张名三。”

“张三?”方剑明脑中顿时涌出“三手鼠”张三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来,微笑道:“张三兄弟真是神通广大,竟知道我到了这里。”起身拉着文牧枫,随着刘五下楼而去,进过柜台的时候,待要付账,刘五道:“少侠的酒菜钱,在下已经付过了。”

方剑明道:“破费,破费。”

刘五道:“我家大哥对少侠十分敬仰,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出了酒楼,刘五领着两人行去,这刘五对城里的地形相当熟悉,转来转去,竟把两人带进了一个胡同中来。

刘五往后瞟了一眼,放慢脚步,与方剑明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道:“方掌门,我们被人跟踪了。”

方剑明笑道:“我也感觉到了。”

刘五道:“方掌门果然了得,在下的这点手段完全是来自多年锻炼的眼光,方掌门却能感觉到有人跟踪,论武功,在下是望尘莫及。”

方剑明也挺佩服他的,道:“兄台的眼光,方某是远远不及。”说着话,拉着文牧枫闪到了左面,刘五机灵的闪到了右面。

片刻之后,一条人影急速的窜上来,刚要查看,方剑明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头,问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

那人的武功本来还不错,但他碰上了方剑明,待要动弹时,只觉全身无力。

“请问你是不是方剑明方少侠?”那人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方剑明“咦”了一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认得我。”

那人松了一口气,笑道:“方少侠,你别误会,我是丐帮的弟子。”

方剑明“啊”了一声,放下按在他肩头的手,那人转过身来,看年纪,三十出头,朝方剑明施礼道:“丐帮山西总舵下第七分舵舵主封有田见过方少侠。”

方剑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丐帮的弟子啊。”

封有田叹了一声,张口欲言,忽然看了一眼刘五,刘五乖巧得很,走远开去,给两人放风。

“方少侠,这汉子是谁?可靠吗?”

“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伙计,发现我在城中出现,特意来请我去见那个朋友。”

封有田笑道:“这汉子的武功不怎么样,但甩人的功夫确实难得,我险些跟丢了。”顿了一顿,神色凝重的道:“因为瓦刺已经开始向我朝进攻,本帮上下,一心抗敌,为了打探消息,在下既没有背上袋子,也没有穿上丐服。”

方剑明沉声道:“我早已知道瓦刺会打过来,不知朝廷对此有何反应?”

封有田冷哼一声,道:“朱祁镇这个昏君听信王振的谗言,根本就不重视,据本帮弟子禀告,京师的官员,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暗中准备举家南逃。”

方剑明万料不到会如此严重,凛然道:“京师乃拒北大本营,倘若失陷,天下危矣,这些当官的,难道就不能团结一致吗!”

封有田道:“帮主的意思和少侠不谋而合。朱棣当年迁都京师,北拒蒙古,就是不想让蒙古人卷土重来,践踏我大好河山。帮主说,当此之际,好男儿当保家卫国,就算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方剑明听得热血沸腾,道:“华大哥还好吗?”

封有田道:“方少侠,实不相瞒,帮主这两日会经过这里……”

方剑明听了,又惊又喜,道:“华大哥要来?”

封有田道:“是的。”

“这太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和他见面了。”

封有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王振的干儿子,七星堂堂主毛成坤最近到了这里,不知有什么阴谋,请少侠小心提防,我怕他会害人。”

方剑明道:“多谢封舵主提醒,我会注意的。”

“方少侠,我还有事,不能久留,你有事的话,就来城北的福隆客栈找我。”

“好。”

两人抱拳告辞,封有田走后,刘五走上来,笑道:“方掌门,请随我来。”在前带路,方剑明拉着文牧枫跟着他走了一会,来到一户门前,刘五上前敲门,一个小厮把门打开,让三人进去后,把大门紧紧关上。

刘五领着两人穿过院子,转了几转,到了大厅。厅中摆了酒菜,“三手鼠”张三从桌位上起身来迎,笑道:“方少侠,你给张三面子,张三荣幸得很。”说话的当儿,刘五已悄悄退出。

方剑明四下打量,道:“张三,你真阔气,竟有这么大的一座宅院。”

张三摆手苦笑,道:“我张三真有这么一座宅院,也用不着在江湖中风吹雨打了。”

方剑明一愣,道:“这不是你的?”

张三请两人坐下,道:“这座宅院是人家借给我们这帮兄弟暂用的。”

方剑明笑道:“什么人出手这般豪气?”

张三道:“就是锦衣卫的大统领司马无风。”

“咦,你什么时候和朝廷有交情了?”方剑明惊疑的问道。

“我张三武功不高,身份又低,哪里能和司马大统领攀上交情?”张三给他倒了一杯酒,正要给文牧枫倒酒,文牧枫却把杯子拿走了,弄得张三有些尴尬。

“我刚刚吃过饭,又不会喝酒,你不用给我倒了。”文牧枫如此说。

“小兄弟快人快语,张三佩服,佩服。方少侠,不知他是?”

“他是我徒弟,名叫文牧枫。”

“哦,原来是文小侠,失敬,失敬。”

方剑明道:“张三,你叫我来,不止是要请我喝酒吧?”

张三道:“我先前在路上看见两位在街上,本想上去跟少侠见礼,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把你请到这里来。”

“张三,我话说在前头,我现在没有多少银子,你要卖消息给我,我可买不起。”方剑明半真半假的道。

张三突然叹了一声,道:“少侠说这种话,就是不把在下当作朋友了。”

方剑明面色一正,道:“在下要是没把你当成朋友,你就算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未必会来。”

张三面色显得有些激动,深有感触的道:“我张三十五岁出道,在江湖中混了三十余年,结交的都是些小人物,想不到方少侠竟会愿意和我交朋友。”

方剑明道:“张三大哥,交友贵在知心,纵然结交的是大人物,倘若都是酒肉朋友,又与不结交有什么区别呢?”

“方老弟说得是,我今天请你来,不收半分银子,有问必答。”

方剑明大喜,道:“张三大哥,你消息灵通,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你。”

“请问。”

“不知血手门和我们武林联盟最近的战况如何?”

张三诧道:“方老弟,这几天发生的事,难道你没有听说?”

方剑明道:“小弟最近几天正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张三想了一想,道:“血手门门主聂皇杰独自一人出来。”

“什么?”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他出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杀了什么人?”

“不错,这人的手段果然毒辣,一出来就与令狐松联手,把黄山派灭了,唯独只剩下十大公子之一的‘飞云鹤’熊白祥。”

方剑明一掌拍在桌上,怒声道:“这两个魔头真是该死!”

“听说他们两个为了打击武林联盟,竟自动找上门去,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武林联盟损失了几个高手,而聂皇杰和令狐松似乎也受了伤,逃回祁连山去了。”

方剑明听后,突然出了一股冷汗,心跳加速,颤声道:“张三大哥,你当真不知道损失了什么人?”

张三见他面色有异,点点头,道:“方老弟,你在担心?”想了一想,恍然大悟,笑道:“老弟大概是在为龙轩主担心吧,我可以告诉老弟,龙轩主没事。”

方剑明略为松了一口气,以为龙碧芸没事,和她在一起的人应该也不会有事,猜不出损失的是那几位,不禁又有些害怕起来。

他喝了一口酒,定定神,道:“对了,你刚才说这座宅院是司马无风借给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三苦笑一声,道:“司马无风是官家人,而我是个靠消息吃饭的小贼,按理说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但世事多变,瓦刺进攻之事,迫在眉睫,我和我的兄弟们虽非英雄好汉,但也知道气节两字怎么写,司马无风知道朝廷的那帮探子无用,派人联系我,要我和我的兄弟们给朝廷打探瓦刺军的动向,司马无风有心,我们有意,就这么走到了一起,这座宅院就是这么来的。”

方剑明听了,肃然起敬,举杯道:“张三大哥,为你,为你的兄弟,我敬你一杯。”

张三“哈哈”大笑,甚是痛快,道:“今天能与老弟浮一大白,我张三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不虚此生了。”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张大哥休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我相信张大哥可以活到百岁以上。”

张三笑道:“为长命百岁干杯!”与方剑明连碰了三大杯。

方剑明今晚有行动,不宜多喝,喝了五杯之后,按住酒杯,道:“张大哥,毛成坤此人现在何处?”

张三道:“你不问我,我也要跟你说,这恶贼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就跑到了这偏远的地方来,哼哼,像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臭到哪里,据我所知,他住在城南的一家妓院里,他来的这几天,每天都要去拜访府里的官员,不知有什么阴谋。”

方剑明冷笑了几声,把毛成坤的用意说了出来,张三吃了一惊,道:“这恶贼果然不是人,竟想出这等混蛋主意,这恶贼不该死,天下便没有该死之人了。”顿了一顿,道:“毛成龙其人,我略有耳闻,此人武功甚高,率领一帮马贼,横行无忌,武林中早就有人想除掉他,但他非常狡猾,自忖打不过的,就躲在山中不出。数十年来,死在他刀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的兵器是什么样的刀?”

“听说他用的刀是自己亲手打造的,长有一丈二,重达两百余斤。”

方剑明听了,脑中勾画出“吉祥村”的村碑是怎么被切成两半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纵马狂奔,身后跟着一大群马贼,马蹄震荡,灰尘漫天,吉祥村的村碑立在村口,就在这一瞬间,一柄大刀从天而降,横削而过,宛如闪电一般,将村碑斩成两截,上半截跟着马蹄往前冲。

画面到此为止,方剑明不想在往下勾画下去,因为接下来的情形除了屠杀,就是放火。

眸子内闪过一道寒光,方剑明冷冷的道:“府衙在什么地方?”

张三见了,猜出他要干什么,道:“老弟,毛家兄弟杀一百次也不解气,但府里的官员杀不得。”

方剑明道:“我不是要杀他们,我有件事要告诉他们。”

张三点了点头,把府衙的位置告诉了他,同时又把毛成坤住在那家客栈告诉了他,张三虽然对他万分敬佩,那也是感于他的为人和武功,像张三这种人,乃是武林中最底层的人物,摸滚打爬了不少年月,能当上这一行的老大,绝非幸事。他详细的说了毛成坤身边有多少人,要方剑明尤其注意哪个背着双刀的翟子春。

“这些人是不是罪不可赦?”方剑明问道。

“这些人都是毛成坤的死党,个个是亡命之徒,杀了也要吐上三口唾沫。老弟,我就怕你到时候硬不下心肠,你若狠不下心,这些人一有机会,可能会伤害无辜,你可要想清楚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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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沉声道:“我这一次绝不会留情,让他们活在世上一天,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他们手中。”

张三道:“方老弟,我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我……”

方剑明不等他把话说完,截口道:“张大哥,你还有重要的事情做,这件小事就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吧。”

张三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毕竟比起瓦刺大军来说,毛成坤这些人只是毒蛇,还算不上猛虎。”

白天不宜行动,方剑明只好等到天黑,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张三安排两人在后院住下,派人监视毛成坤的动静。方剑明乘这个空闲的时间,又指点了文牧枫半天功夫。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方剑明易容成一个相貌普通的刀客,在刘五的带路下,来到了府衙附近。两人并没有走在一起,刘五在前,他在后,两人相距有三四丈,虽是夜晚,但街上也有不少行人。

刘五上了一家酒楼,方剑明则是绕到了府衙的后墙外,一晃身,便消失了踪影。

他虽然不清楚衙门里的情形,但随便抓了一个小厮,就打听到了府衙大人现在何处,将小厮的穴道点了,塞在假山的夹缝中,没花多少工夫,他像鬼影一般出现在府衙大人的书房里。

府衙大人正坐在书房中的一把靠椅上,双眼微闭,不知是养神,还是思考问题,房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也不知道,当他睁大眼睛的时候,才看见身前站了一个带刀的陌生人。

“你……”

他大惊失色,刚要大叫,方剑明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王大人,你不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的别乱叫。”

这话有一股无形的震慑力,府衙大人果然不敢乱叫,颤声道:“你是……是谁?怎么知道我姓王?”

“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你王大人的大号。王大人,我劝你不要跟我耍心计,外面的两个人,大概是你的贴身侍卫吧,都乖乖的睡着了。”

王大人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官,见过不少世面,知道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就是武林中的“高人”,忙起身来,抱拳道:“下官不知侠士驾到,有失远迎,请侠士恕罪。”

方剑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王大人”不是省油的灯,哈哈一笑,道:“王大人客气了。我想大人也是一个痛快的人,痛快人说痛快话,我也不拐弯抹角,毛成坤的大礼,不知王大人收下了没有?”

王大人吓了一跳,浑身出了一股冷汗,道:“下官糊涂,不知侠士这话的意思何在?毛成坤是什么人?”

方剑明一声冷笑,道:“王大人,我不懂你们官场的规矩,但我却知道贪赃枉法之事随处可见,你是一个明白人,你再跟我装糊涂,小心我的大刀无眼。”

王大人频频的抹汗,道:“侠士有话好说,千万别动刀子,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谈。”

方剑明道:“王大人,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干跟我打迷糊,我的刀子当真是不长眼睛了。”

这话把王大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道:“侠士饶命,侠士饶命,下官说就是了。”

“我问你,毛成坤送了多少礼给你,你收下了没有,我若发现你说的有一句掺假,不会给你机会。”

“下官不敢。是,毛成坤是找过下官,并要送下官五十万两银子,但下官不敢收下。”

“你没有立即收下,说明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这几天,你肯定是在思考该不该收下这笔大礼吧?”

王大人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方剑明喝道:“你起来。”

王大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汗珠,显见心中的恐慌。这也不是说他胆小如鼠,毛成坤前来和他密谈的事,居然被外人知道了,万一被朝廷得知,别说他官做不成,脑袋也得搬家,而且会祸及全家。换成其他人,也是这幅德行。正因为此事太过重大,他才没有立即答应毛成坤,这几天确实在权衡中,权衡得人都有些神经质了。瓦刺大军进攻之事,他不是不知道,朝廷不够重视,早晚会打上来,毛成坤是王振的干儿子,他也清楚,得罪了毛成坤,就等于杜绝了升官的道路,等于宣布自己的死刑。

当官的又有几个不为财呢?谁会跟银子过不去?但要让他开门揖盗,显得有些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虽说毛成坤已经给他想好了后路,但他还是害怕万一出漏子。这不,漏子已经出了,人家找上门来,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当下,王大人痛哭流涕,把自家的难处陈述了一遍,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娇妻幼子,声情并茂,足以让闻者落泪。

方剑明当然不会相信他这一套,却也清楚他是怕死,沉思了一会,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笔筒,眼见是镏金的,美轮美奂,笑道:“王大人,这个笔筒至少也值上千两罢?”

王大人道:“这是一个当地土豪送给下官的,侠士若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方剑明面色一沉,道:“吉祥村是不是在你管辖的范围之内?”

王大人颤声道:“是。”

方剑明怒道:“你身为父母官,吉祥村发生了被马贼屠村的事,难道你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你这个官是怎么当得?”

王大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吉祥村离此太远,地处偏僻,下官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方剑明道:“限你三天之内,派人去吉祥村收拾,误了一个时辰,我叫你脑袋搬家。”

王大人伏地道:“下官明早就亲自带人前去。”

方剑明道:“我问你,对于吉祥村,你知道多少?”

王大人道:“下官该死,下官疏于管理,所知有限。”

方剑明皱眉道:“有谁知道得比较详细?”

王大人道:“府里的徐幕宾知道得最详细。”(幕宾,也叫幕僚、幕友,相当于师爷,一般无官衔)

方剑明想了想,出去把外间的一个侍卫抓进来,拍开他的穴道,那侍卫跟在王大人身边也有好几年了,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大喊大叫的时候。

王大人对侍卫道:“你去把徐幕宾叫来,就说我有要事找他。记住,刚才发生的一切,什么都不要说。”

那侍卫待要转身出去,方剑明在他肩头拍了两下,道:“我和你家大人等着你们,半个时辰不到,你小心毒发身亡。”

那侍卫吓得魂飞天外,飞快的去了,他可没有糊涂到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压根儿就不用半个时辰,就一盏茶的功夫,那侍卫带着徐幕宾来了,方剑明在侍卫的肩头拍了两下,点住他的穴道,又把他揪出去了。

徐幕宾五十多岁,下巴留着山羊胡子,见东翁书房里有一个刀客,张口欲言,立刻被王大人用眼色制止住了,眼睁睁的看着方剑明把侍卫揪出去,才意识到东翁被困在这里了。

“徐幕宾,你跟了我很多年,我一向对你如何?”王大人道。

徐幕宾道:“东翁对徐某极好。”

王大人道:“我实话告诉你,这位侠士武功高强,想知道吉祥村的情况,烦你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他。”

徐幕宾干了二十多年的幕僚,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尽管有些害怕,但比王大人镇定得多了,想了一想,道:“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从上一任的李大人到现在的王大人,都是我的东翁,可以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吉祥村的情况,我查过府里的资料,这个村名源于北宋年间,数百年来,多灾多难,实在不是一个吉祥的村子,但奇怪的是,这个村子每遭一次毁灭,不出几年,又会有人迁到原址居住,颇为耐人寻味。十六年前,一帮马贼横行到此,将吉祥村毁掉……”

方剑明脸色一变,忙道:“等等,你说十六年前,究竟是什么时候?说得具体一些。”

徐幕宾想了一想,道:“当时在任的是李大人,王大人还没有来,我记得那是十六年前的十月,金秋时节,枫林如火,残阳如血,我们赶到了吉祥村的时候,马贼早已不知去向,场上惨不忍睹。”

方剑明听了,身躯一震,想象着当时的惨状,定是和不久前发生的一样。

不错,这个吉祥村就是他所要找的吉祥村。十六年前,十月中旬,正是大方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

“查出是谁干的吗?”

“这……惭愧,这件惨案直到如今,还没有破案。”

“会不会是毛成龙这股马贼干的?”

两人听了,大吃一惊,徐幕宾颤声道:“徐某不知。”看他的样子,很怕毛成龙这个人。

“你还有当时村中人的记载吗?”方剑明平静了一下心情,温和的问道。

“年代久远,加上死的人太多,徐某没有记录。”

方剑明站了片刻,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从桌上拿起镏金笔筒,轻轻的一用力,笔筒就如面粉一般碎了,厉声道:“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就等同于此笔筒。”

王大人和徐幕宾吓得全身颤抖,应声道:“是。”

“王大人,半个时辰后,带上你的人马,到城北‘春香院’抓毛成坤的手下,我想你该知道他们犯了何罪。谁敢告密,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话声未了,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了书房中,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过了好半响,王大人和徐幕宾才晃过神来,擦拭着脸上的汗珠,浑身都湿透了。那两个侍卫的穴道自动解开,进来请罪。

王大人吓得半死,那里还有心思治他们的罪,与徐幕宾匆匆商量了一会,点上人马,吵吵闹闹的往城北去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恶贼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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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成龙翘起了二郎腿,对毛成坤道:“小弟,你过来,让大哥看看你的伤势。”

毛成坤似乎很怕这个“大哥”,脸色有些惊惶的上来,毛成龙伸出两个指头,在他脉门上搭了一会,笑道:“没有多大的事,你只是被他封住了几处穴道而已,待会下去之后,大哥就给你解开。”

毛成坤大喜,道:“多谢大哥。”瞪了方剑明一眼,道:“大哥,这王八羔子就交给我处理吧。”

毛成龙慢条斯理的道:“不忙,不忙。”

毛成坤提醒的道:“大哥,这王八羔子武功很高,时间长了,只怕他会冲开穴道。”

毛成龙没说话,费二爷开口了,道:“老五,我行走江湖一甲子有余,谁不知道我‘六指怪’的点穴功夫?你这么说,难道是说我的手法不行?”

毛成龙笑道:“大哥,你的点穴手法,我是深信不疑,别理他。”

毛成坤还想说什么,毛成龙双眼轻轻一瞪,毛成坤不敢再说了,退到一边。

“我与你根本就没见过面,你怎么会来找我的晦气?”毛成龙问道。

方剑明冷笑道:“像你这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

毛成龙笑道:“原来你是想学侠客打抱不平,凭你的本事,的确有这个能力,可惜你遇上了我毛成龙。”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毛成龙,我问你,十六年前的吉祥村和今日的吉祥村是不是被你带人毁的?”

“黑白无常”皮三爷阴森森的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你还敢用这种口气对毛老大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毛成龙摆摆手,道:“我毛成龙最欣赏你这种有胆识的人,我一向不否认我是一个恶灌满意的坏人,十六年前,我的确带人屠过吉祥村,十六年后的前天,发展起来的吉祥村又被我带人毁了。”

方剑明听了,目中射出强烈的煞气,道:“为什么?”

毛成龙双眉一皱,忽然意识到什么,但这种念头就像闪电一般转瞬即逝。无论怎么看,方剑明都像是被点住穴道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站起来,难道还会怕他动起来不成?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意思,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从小就见不得别人好,谁过得好了我会跟谁急。吉祥村,名字好听,我非要把它灭了不可。”说到这里,眼中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像极了野兽,咧嘴一笑,道:“姓刀的,我刚才没叫我的兄弟们做了你,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武功,我小弟手下的十三太保,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你真有种,把他们和轰天三霸都毁了,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我保证谁也不会伤害你一根寒毛。”

毛成坤听了,脸色大变,如果刀三爷当真加入,他的怨仇这辈子就休想报了,他很想出来说一句话,但多年来对哥哥的畏惧已经根深蒂固,怎么敢说不一个“不”字?

突然,方剑明奇迹一般缓缓的站了起来,包括毛成龙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你……没有被我点住穴道?”费二爷瞠目结舌的道。

方剑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点穴手法很高明,高明得我都不会解。”

“那你?”

“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身上已经压根儿没穴道可言,换句话,点了也是白点。”

这话把七人都震住了,毛成龙忽然深深的看了他露在肩后的天蝉刀一眼,冷声道:“自从我一进这个门,就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压力,原来是发自你的刀,我这次失算了。”

方剑明缓缓的把天蝉刀解下,就在他解下天蝉刀的当儿,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兵刃,杀气腾腾。但不管这杀气有多大,都大不过堂中的杀气。

堂中的杀气来自七人,从毛成龙直到翟子春,毛成坤虽然运不起内力,但他身上依然发出强烈的杀气,那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动怒就会有杀气。

七人的杀气又以毛成龙最强烈,完全可以说,其他六人的杀气加起来也没有毛成龙一个人的大,谁也想不到这个小个子的身体里竟会有这么大的杀气,这大概是和他杀的人最多有关吧。

“我早就猜到了詹老六不是毛成龙。”方剑明冷冷一笑,道:“我若不是把他当成毛成龙,又怎么可能会钓上真正的毛成龙?”

七人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尤其是毛成龙的。

“毛成龙杀人无数,身上的杀气一定很大,就算他不是在杀人,身上也会在无意中发出杀气,詹老六身上也有杀气,但他的杀气还不足以让我心跳,山寨里面,谁的杀气能让我心跳,谁才有可能是毛成龙。毛成龙,你要是去当杀手的话,名声绝不在天杀之下。”

毛成龙突然放松了心情,身上的杀气却越来越浓烈,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咧嘴一笑,道:“天杀算什么?听说他只不过是血手门的一个刺客而已,我毛成龙若是去当杀手,江湖中的杀手都要叫我一声‘老大’。”

方剑明冷冷一笑,道:“毛成龙,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的武功不见得有多高明,你让人害怕的原因,那是因为你杀得人太多,恶人之所以会越来越恶,越来越令人恐惧,也正是这个道理。”

毛成龙傲然一笑,道:“你今天活着进来,我毛成龙就有本事让你死在这里。”

方剑明已起了杀心,双目射出黑光,冷声道:“我一向讲究‘以和为贵’,但今日的情形不同,我所面对的是一群禽兽,对于禽兽,我也是不忍杀的,但对于那些恶灌满意的禽兽,我只有一刀两断。”

毛成龙陡然厉喝一声“给我杀!”,身躯从椅子上翻起,双脚一蹬,椅子向方剑明砸了过去,方剑明闪电拔刀、出刀,刀光一闪,非但把椅子劈碎,还把冲上来的单四爷砍伤了。

一声惨叫,单四爷的一只胳膊掉落,鲜血飞溅,但他硬是没有倒下,身形一纵,退出了大堂。他最拿手的是轻功,用一只胳膊赢得了其他人退出大堂的时间,当他退出大堂大门的一瞬间,一扇铁栅门急速落下,将大门堵死了。

可是,就在这一刻,堂外的人都看到了一件诡异的事,单四爷的身躯越退越远,从人群头顶飞了过去,人在半空,突然狂喷鲜血,一头栽了下来,全身经脉寸断,那是被天蝉刀的暴戾刀气所震断的。

方剑明的这一刀足足用了八分力,也就是说,他已将现在所能用的力量贯注在这一刀上,蝉儿飞舞,人随刀影卷出,铁栅门霎时破开,灰尘飞扬中,方剑明厉喝一声道:“挡我者死!”

尽管他已经出声警告了,然而这些马贼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一波又一波的冲上来,转眼功夫,地上已躺十数个人,没死的也只有一口气了。费二爷、皮三爷、詹六爷、翟子春杂在众马贼之中,不时的向他偷袭,毛成龙和毛成坤却已经不知去向。

论武功,翟子春的武功最低,但他的双刀确实有一手,其他三人,武功差不多,费二爷高在出手奇巧,皮三爷高在出手诡异,六爷高在出手凶野,三人联手对敌的话,天、地榜上的很多人都不是对手。

四人奸猾异常,总能找到替身保命,片刻之后,方剑明已完全被激怒了,他起先见到一条条人命断送在天蝉刀下,心里多少有些不适,但长痛不如短痛,除恶即是行善,而且他现在是处于自保,心神一沉,天蝉刀绕身一转,将身边的人震退,怒吼一声,全身内力贯注刀身,猛然挥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十丈之内的人都被震飞出去,狂风四起,劲气四散,不知道有多少人或死或废在这一刀之下。

翟子春没有及时闪开,尽管是在三丈外,仍然被一股强大而又暴戾的真气震得七窍流血而亡,费二爷、皮三爷、六爷虽然没死,但都躺在了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脸上均是一种惊恐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魔鬼一样。场上现在除了他们三人能站起外,没有人可以站起,部分死尸,部分半死人。

方剑明这一刀耗损巨大,喘了几口气,正要上去把三人废了,忽觉一股杀气从身后袭之,回身挥刀一砍,只听“当”的一声震响,手臂一麻,禁不住退了一步,那人翻滚着退出四外,将手中的一柄巨型长刀一横,冷声道:“好刀!”原来他手中的巨型长刀已缺了一个大口子。

方剑明定睛看去时,袭击他的人是一个全身都包着铠甲的巨人,听嗓门,竟是毛成龙。

“姓刀的王八羔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毛成坤大叫着,从远处急射而至,与费二爷、皮三爷、詹六爷,拦住了方剑明的退路。

“毛成龙,你的身材怎么变得这么巨大?”方剑明惊疑的问道。

铠甲中的毛成龙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道:“我毛成龙一穿上这套铠甲,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你手中的宝刀是什么刀?”

毛成坤听了,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忽然想起什么来,指着方剑明叫道:“你……你是方剑明?”

方剑明仰天一声大笑,伸手抹了抹脸,顿时恢复了本来面目,道:“今天就让你们死得明白。”

毛成坤一见是他,不知为什么,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原来你就是最近风头最响亮的方剑明,好,我毛成龙杀定你了。”话声一落,巨型大刀刮起一股劲风,朝方剑明当头砍落,别看这刀重达两百多斤,但在他手中,就如普通大刀一般,使用起来,又快又狠,所产生的那股力量更是能把人活活的震死。

方剑明举刀斩出,就在这个时候,毛成坤四人从后面攻上,所使用的招式都是拼命的打法,他处于五人狂风暴雨般的夹攻之中,险象环生。

不一会儿,除了毛成龙看不到外,五人都是满头大汗。毛成坤越打越心惊,方剑明那可怕的战斗力几乎要吓破了他的胆,若不是因为畏惧大哥,他早就转身逃了。

“老六,下去把所有的弟兄叫上来,今天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否则今后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毛成龙冷声道,同时,手上加紧了攻势,好让詹六爷脱身出去。

方剑明听了大怒,腾身跃起,双足往下一踢,正中毛成龙的大刀,毛成龙只觉刀上有异,一股骇人的力道沿着刀身传了过来,大吃一惊,赶紧抽刀飞退,抬刀一看,刀上已经开了一条长长的裂口。

就在这时,方剑明将手中的天蝉刀脱手飞出,蝉儿狂吟中,一道刀光旋转着将三爷和六爷击中,两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两人一死,把毛成坤和费二爷吓傻了,都忘了攻击,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厮杀之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毛成龙猛然将手中巨型大刀扔出,砸向方剑明,人如闪电一般朝下山掠去。毛成坤和费二爷见毛成龙跑了,那里还敢再待下去,紧跟着掠下山去,等方剑明把巨型大刀劈成两截之后,毛成龙已经掠出了六十丈开外,而毛成坤和费二爷也是将近三十丈外。

方剑明心头大惊,他有本事可以追上毛成坤和费二爷两人,但对于毛成龙就没有多大把握了,因为这里是他的山头,一旦被他藏了起来,只怕这一辈子也找不出他来。

毛成龙果然老奸巨猾,他似乎已经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事,掠到半途之际,猛然改变方向,朝左首一处陡崖奔去,那陡崖至少也有三十丈高,普通人跳下去,非摔死不可,但他宁愿跳崖也不愿走下山的道,只要跳下去后,他就有把握逃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山下传来一声震天长啸,听了这啸声,方剑明精神一振,心头大喜。

只见一道人影急电般冲上来,在毛成龙距离陡崖还有三丈的当儿拦在了他的身前,一拳轰出,一股霸气的力量正打在毛成龙的铠甲上。

毛成龙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铠甲片片碎裂,显出人来,口中狂吐鲜血,人离地而起,在半空翻滚,本来一个巨大的身材在落地后,已缩小成一个五短身材的人。

“你……你是何人?”毛成龙嘴角一直在流血,嘶声道。

“华天云!”来人朝他走去,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声音铿锵有力。

“‘若问华中翘,丐帮大老一’,丐帮帮主果然名不虚传,死在你的手上,我毛成龙死而无憾。”说完这句话后,毛成龙倒了下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惩恶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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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出了府衙,走到街上,坐在酒楼上的刘五从窗口看到他显身,知道他已“摆平”了府衙里的事,结账下楼,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会,转到一条安静的巷子里来。

“方掌门,刚才在下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黑道上有名的‘轰天三霸’进了‘春香院’,被毛成坤的手下请进去了东院,他们有可能走到了一起。”

方剑明听后,眉头一皱,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时辰,现在多了“轰天三霸”,计划得需要改变一下,问道:“这‘轰天三霸’武功如何?为人又如何?”

刘五道:“三人联手的话,毛成坤恐怕也不是对手,这三兄弟以凶成名,虽不是无恶不作,但也坏到了家。”

方剑明一咬牙,冷声道:“既是这样,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说完,告辞而去。

他施展“九天玄女步”,人如一道轻风,街上行人根本就看不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

城北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春香院”,容易找,因为它是一家妓院。妓院,可以叫青楼、烟花之地、勾栏,又可以叫风月场所、窑子,不管怎么叫,反正妓院是一个奇怪的存在。老鸨们在这里发大财,们在这里留尽血汗,龟奴们在这里狐假虎威,有那么几个姐儿因为荣幸,脱离了苦海,但这不代表什么,真的不代表什么。

“春香院”是城里最大的妓院,听说“东家”还是本地的土绅,土绅之流,又土又绅,形象之极。今晚的“春香院”特别的热闹,因为来了许多客人,客人越多的妓院,一般来说,都很发财。当然,你不能把那种高档的妓院和一般的妓院比,高档的妓院若遇到阔气的王孙,为博美人一笑,一甩手给了百万之数,足以将一般的妓院压垮,再热闹也只是表面。

“春香院”不是一般的妓院,比起江南以及天子脚下的烟花巷子来说,它也绝不会逊色半分,老鸨是一个风骚的中年女子,名叫婉娘。

婉娘今晚很高兴,高兴得几乎找不到边了,这几天,有一个豪客,带着一批手下,包下了东院,夜夜笙歌,饮酒作乐,每一晚的开销都在十万之数,像这么阔气的人,婉娘还是头一次见过,但这并不是她真正高兴的原因,她高兴是因为她终于见到了东家。

有人会奇怪,东家出钱让婉娘经营“春香院”,婉娘怎么会没见过东家的面呢?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其实,别说婉娘没见过这位东家,就是在当地住了几十年的人,也很少有人见过这位东家。这位东家十五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盖了一座大宅院后,深居简出,虽是土绅,但绝少出户。

东家第一次来“春香院”就给了婉娘一个大大的红包,你说她能不高兴吗?东家这次破天荒的出现,是来拜访包下东院的那位豪客的。

东家刚带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去拜访客人,就来了三个宛如巨人的汉子,这三个家伙虽然还比不上“中州五虎”,但也比一般的人高出一个脑袋,论气势,也远远在“中州五虎”之上。三人一进来,引起了一阵轰动,但很快就被那位豪客的手下请去了。

三个大块头刚去不久,婉娘便接到了一个姐儿的“哭诉”,据这个姐儿称,一个刀客进了房间,指名要院里最红的“可人”相陪,压根儿就没看她一眼。婉娘吃了一惊,这个哭诉的姐儿虽不是头牌,却也是一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刀客竟看不上眼?

婉娘身为老鸨,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处理这些事,她匆匆的赶到了天字一号房,又是赔礼又是道歉,那刀客阴沉着脸,硬要“可人”作陪,任凭婉娘说尽了好话也没用,最后只得去东院跟那位豪客商量,那刀客在她去的时候,一掌劈坏了桌子。

很快,婉娘没来,一个瘦高的汉子进来了,一进门就出口辱骂刀客,并拔出家伙来要砍刀客,刀客一巴掌扇出,这位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斯文的汉子立刻躺下了,从表面上看,这汉子没什么事,但婉娘随后赶到时,一探汉子的鼻息,竟是没了气。

闹出了人命,这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婉娘第二次出去,很快,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条壮汉冲了进来,见了刀客,怒骂道:“你这孙子竟敢打扰我们的雅兴,还杀了毛二哥的手下,老子……”

话说到为止,一股恐怖的劲力撞来,他急忙伸掌一挡,“轰”的一声巨响,壮汉从哪里进来从哪里回去,落在屋外的院中,吐了大滩鲜血,武功非但废了,人也昏死了过去。

这声巨响,把周围的客人和姐儿都吓坏了,夺门而逃,刀客走出门去,瞪了一眼站在院中脸色惨白的婉娘,冷冷的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去叫人。”

婉娘听后,兔子一般逃离了现场,那刀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中,看了地上的壮汉一眼,摇头叹道:“‘轰天三霸’,若不是你们逞强,我也不会对你们下毒手。”

话声刚落,只听两声大吼传来,随着吼声,两道人影急电一般冲到,两股强大的拳风罩向刀客,那刀客坐在椅上不动,眼看就要被拳劲打中,电光石火间,忽见他连人带椅的弹起,凌空翻转,双臂一伸,两股暴戾的真气涌出。

“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道大口子,狂风激荡,两声惨叫,冲来的两人双臂被震断,武功全废,撞破了两道墙,昏死过去。

那刀客一招废了两人,也觉得双臂有些麻疼,知道这“轰天三霸”的凶名不是吹的。

就在这时,一群人涌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正是七星堂的堂主毛成坤,靠后一点的是一个土绅模样的中年人,在这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小伙子,最后,则是十一个相貌凶恶的汉子。刀客扫了来人一眼,心头微微一惊。别人看不出这个土绅样的中年人会武功,他却已经看出来了,而且还估计到这人的武功绝不会比天、地榜高手低,此人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虽是面带微笑,但这种微笑是一种疑惑人的微笑,你若以为他们好欺负,那就错了,大大的错了。

毛成坤刚一赶到,便见“轰天三霸”被摆平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知道今天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阁下好高深的武功,佩服,佩服,毛某先前不知,还请见谅。”毛成坤心里虽然怒火中烧,但他还是有些头脑的。

那中年土绅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尹南志,乃‘春香院’的东家,不知尊驾驾到,开罪了尊驾,还请尊驾看在尹某的薄面上,与毛壮士和解了吧,区区一个‘可人’,不值得尊驾这般动怒。”

刀客缓缓的立起,道:“尹老板,这件事你最好别插手,这是在下与七星堂的事。”

毛成坤吃了一惊,忖道:“这家伙居然知道我们的来历,看他的口气,分明就是来找茬的,王八羔子,老子要是多个心眼,也就不会让‘轰天三霸’这般冲动了,白白损失了三个好帮手。”

尹南志双眉一皱,道:“不知尊驾与毛壮士有何过节?”

刀客沉声道:“尹老板,在下再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此事。”

尹南志“哈哈”一笑,道:“尊驾的口气未免太大了,这‘春香院’是我开的,你在这里杀了人,我要是负不起责,还有何面目见人。”

刀客冷声道:“如此说来,尹老板是决定插手了。”

尹南志笑道:“不敢,不敢。”

话音未落,身后的两个小伙子腾身掠起,朝刀客扑来,两人的速度不是不快,但刀客的速度更在他们之上,后发先至,双掌一翻,强劲的内力将两个小伙子迫开,尹南志心中一凛,飞身掠出,一对长袖卷向半空中的刀客。

刀客发出一声冷笑,随手一抓,一股充沛的真气涌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两人纠缠到一块,旋转半圈,互换方位,气流滚动,劲风似出未出,陡听“撕”的一声轻响,尹南志翻身退出,落在地上时,微微晃了一晃,左袖一甩,左手背在了身后,掩盖了左袖上的裂痕。

“砰”的一声,一道人影凌空纵起,双掌狠狠的拍在刀客的背上,就在这一瞬间,时间就像凝固了一般,场上一片寂静,旋即,偷袭之人惨叫一声,远远的飞出,一命呜呼。

刀客转身飞扑,拦住了要逃的毛成坤,毛成坤欲逃无路,只有运起全身功力,出拳如雷,往刀客身上轰去。刀客正是要他这样,一掌拍出,拳掌相撞,一股怒风冲天而起,毛成坤痛得大叫一声,双脚滑破地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竟站不起来。他外练“金铁十八罡”,内练“虎狼之气”,鲜少有人能打伤他,想不到竟挡不住人家一掌。

尹南志落下地后,心头惊疑万分,两个小伙子正要冲上去帮“七星堂”的忙,尹南志伸出右手,示意两人不要莽撞,传音道:“看看再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刀客已把三个凶恶的汉子震倒了,没死的话武功也废了,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刀客宛如神龙一般,出手疾快,一个照面,就让对敌之人倒下,这种本事放眼整个江湖,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办到。

片刻之后,十个凶恶的汉子全都躺在了地上,场上一片狼藉。

这个时候,毛成坤才能站起来,眼中射出惊恐之色,被刀客逼得一步步的后退。

“七星堂”在京师立足的时候,人数有数百之多,虽然很多都是些小混混,但跟在他身边的有十三个武功高强的人,外人都叫他们“十三太保”。他被段彦宗打伤后,自觉给干爹丢了脸面,养好了伤后,干脆退出了京师的势力,来投靠哥哥。十三太保无处可去,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本来还指望这些手下能多挡一阵,谁料,眼前的这个刀客武功高得吓人,三两下就把他们搞定了。

刀客眼中射出浓烈的煞气,毛成坤几乎不敢和他目光相对,退到尹南志身边时,一把抓住尹南志的手臂,哀求道:“尹老板,帮我杀了他,无论你出多少价钱,我都不会少一文。”

尹南志将他推开,道:“毛壮士,这是你的私事,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毛成坤脸上显出绝望的神色,道:“尹老板,你先前不是说要和合作吗?只要你帮我杀了他,我就帮你联络我大哥。”

听了这话,尹南志眸子内闪过一道诡异的杀气,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因为这个刀客没有杀毛成坤,充分说明毛成坤对刀客有用,自己倘若毙了他,无疑结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大仇家。

忽听前院人声鼎沸,马嘶声震天,王大人带着众官兵已经赶到,把“春香院”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那刀客身形纵起,朝毛成坤扑来,毛成坤刚想反抗,无奈之前和对方对了一记,内腑受伤,加上被吓破了胆,顿时被刀客一招制住。

一阵风吹过,场上早已没了刀客和毛成坤的踪影。尹南志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低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左首的小伙子道:“此人来历不明,使用的招式看似平常,但都能产生无以伦比的力量,无法得知底细。他明明是一个刀客,却没有动刀,要是动了刀。”说到这里,顿住了。

尹南志自然知道下面的话该是什么,双眉深深的皱了起来,忽然双眉一挑,沉声道:“莫非是他?”一脸凝重,似乎是遇到了一件天大的事。

第五百九十六章 立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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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成坤和费二爷眼见毛成龙就这么死在了华天云手中,心头大骇,不敢往陡崖这头逃命,想往下逃去,又怕遇到丐帮的高手,向往上逃,方剑明已追了上来,两人只有往山寨深处逃去,可是,两人的轻功又怎么能比得上方剑明,未出十丈,已被方剑明断下。两人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忽见费二爷将身形稳住之后,厉声道:“我六指怪成名江湖多年,今天难道就要死在尔等的围攻之中?老夫死不甘心!”

毛成坤听了,亦是怒道:“你们都是江湖中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人,有种的话一对一,纵然是死,老子也死得无怨无悔。”

华天云双手背负,向两人逼近,冷声道:“华某早就想除掉你们这批祸害百姓的马贼,只是苦于找不到你们的踪迹,而今,山下已被我丐帮三百弟子和一千官兵团团围住,你们是插翅难逃。”

两人听了,万念俱灰,尤其是费二爷,想到多年的苦心经营的基业顷刻毁于一旦,心中大怒,身形一转,朝华天云扑了上去,喝道:“华天云,你休要欺人太甚,老夫和你拼了。”他想,死在华天云手中,总比死在方剑明手中好,因为华天云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虽死犹荣。

可惜的是,他这辈子注定得不到这等殊荣,他还没有赶到华天云身前三丈,只听半空一声霹雳,有人喝道:“本帮帮主何等身份,岂能与你一战,就让我王宾来收拾你。”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双掌一翻,一招“百战于野”,暗含“大摔背手”的“降”字诀,兜头罩向费二爷,掌风呼啸,真气狂涌。费二爷大吃一惊,也把自己的杀手锏使出来了。

两人都是掌上高手,这番相争,好一场厮杀,只听“砰砰砰”声不断传出,飞沙走石,王宾是气势如虎,费二爷内力已消耗不少,十招不到,费二爷终于招架不住,给王宾击中胸膛,胸骨尽碎,鲜血狂喷,横飞出去。

“你……你是谁……谁的弟子?”费二爷落在地上之后,还有一口气残存。

王宾冷声道:“家师乃本帮执法大长老!”

费二爷听了,双眼暴睁,嘶声道:“你……师父都没有能力杀我,想……想不到老夫竟会死在你的手中!”头一歪,断气了。

毛成坤见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吓得魂飞魄散,听到下山的厮杀声越来越小,知道山寨的兄弟不是被杀,就是被抓了,而他也即将步上地狱的道路,忽见他抬起头来,对方剑明厉声道:“姓方的,你说话要算话,你说过不会杀我!”

方剑明冷笑道:“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会废掉你的武功。”

毛成坤正要说什么,只听身后有人冷声道:“毛成坤,剑明不杀你,我可要杀你!”他刚回身过去,见得吴世明脸色阴沉,大步走上,腰间插着屠龙棍,距离他不到两丈,双掌一提,隔空推来,强大的真气刮起一股劲风。

毛成龙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仍然要拼力一搏,运起全身功力,隔空打出双拳,与吴世明隔空较量内力。吴世明没有吃过内丹之前,内力就已在他之上,何况这些日子,吴世明只要有空,就会苦练屠龙棍法,进步可以神速来说明。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毛成龙被震得七窍流血,远远的飞出去,绕他练有“虎狼之气”和“金铁十八罡”,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好骨头。死得虽然轰烈,但也惨不忍睹。吴世明不是方剑明,只要他想杀人,绝不会在下手的时候留半点情面。

两人既死,整个山寨再也没有高手,大可放心。方剑明上前与三人见礼,华天云看了看他,突然用一种大哥教训小弟的口吻道:“剑明,你的行为实在有些过于莽撞了,我不得不说你一下。毛成龙一伙能横行这么多年,手段的高明,可见一斑,就算是我,也不敢独自一人找他们的晦气,因为这伙人从来就不会讲道义二字,什么方式能杀人,他们就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你这次太冒险了。”见方剑明似乎有些不明白,正色道:“一个人,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终究是人,总有内力不济的时候。我想你也清楚了,毛成龙一伙的武功有多高,他们联手,未必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他们是马贼,马贼善于马上交锋。一匹马、十匹马,甚至百匹马,对你或许不会有威胁,但是,数百匹呢?数百匹马轮番向你攻击,你也会被弄得手忙脚乱。毛成龙没有动用马战,那是因为这是在山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躲在山里,虽然很安全,但也因此给他定下了杀身之祸。”

方剑明听后,身上出了一股冷汗,赧然道:“华大哥,你教训的是,小弟记住了。”

华天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次可算立了大功,下山后,我们为你摆下庆功宴。”

吴世明也笑了起来,道:“剑明,你新收的徒弟不错啊,让他叫我一声师伯不为过吧?”

方剑明一怔,诧道:“世明哥,你怎麽知道我收了徒弟?”

话声刚落,忽听王宾发出惊讶的一声叫,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王宾站在大堂外的空地上,一脸的惊骇。

方剑明不知何事让他如此惊讶,当先掠了过去,道:“王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王宾抬头看着他,惊声道:“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放倒的?”

方剑明点头道:“是啊。”

王宾禁不住翘起大拇指,道:“剑明老弟,王大哥算服了你啦,你知道这些马贼是什么人吗?他们都是毛成龙手底下最精锐的死士,一共有一百人,比山下那些马贼不知要高明多少,你一个人就把他们放倒了,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由于方剑明先前是处于围攻之中,根本就没怎么注意这些马贼,现在认真看去时,才发现这些马贼所穿的衣服都要比沿路所见的马贼好,难怪这些人会如此不要命的攻击他,原来都是毛成龙的死士。

一百个马贼,死了六十多个,还有三十几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他们虽然是死士,但见识到了天蝉刀恐怖的威力之后,心里已经胆寒了,谁也不敢去看方剑明一眼。

这时,只见一大群人涌上山来,文牧枫赫然就在人群之中,见到方剑明,飞快的跑上来,叫道:“师父,师父。”

方剑明想不到连他都来了,疑惑的看了一眼吴世明。

吴世明“哈哈”一笑,道:“是不是很意外?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你和张三兄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毛成龙住在这山中多年,任他隐藏得多好也会露出破绽来,你刚离开不久,我们就已经赶到了城中,可惜没有碰上。来此途中,大哥就说,要是不先把这股马贼灭了,将来会成为我们抗击瓦刺的后患。”

文牧枫跑到方剑明身边,仰头道:“师父,你没受伤吧?他真的是师伯吗?”

吴世明瞪眼道:“你这娃儿也真是的,跟你说了几十遍,你还是不相信我。”

方剑明笑道:“枫儿,师父没事,他真是你师伯,以后你就要改口叫他师伯了。”

文牧枫忙向吴世明施礼道:“见过师伯。”

吴世明高兴坏了,道:“你小子终于肯这么叫我了。”

方剑明有些奇怪,道:“枫儿,你怎么来了?”

文牧枫伸手向身后一指,道:“张大伯他们也来了。”

只见张三从人群中走过来,身后跟着刘五和大个子。

到了近前,张三道:“方老弟啊,我刚才还在为你担心呢,现在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方剑明心头感动,道:“多谢张大哥关心。”

张三道:“你既然没事,我们也要走了。”

方剑明一惊,道:“张大哥,你们这就走了?”

张三道:“不得不走啊。”顿了一顿,开心的笑道:“我把我现在的身份告诉了华帮主,华帮主也非常的支持我,我今生能交上你们这些朋友,死而无憾了。现在蒙古人已经打过来,我必须带上我的这帮兄弟们去为国效力,这一去,有可能会永远回不来了。方老弟,倘若我能活着,到时候就去找你浮一大白,保重。”

说完,双手一拱,转身而去。刘五和大个子向方剑明抱了抱拳,随之而去。

不知为什么,方剑明心头酸酸的,想把他们叫住,但又叫不出声,眼见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他才喊出了一声“张大哥”。

不知何时,华天云来到了他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剑明,不要难过,张三兄弟是一条汉子。”

吴世明也来到了身后,叹道:“以前,我以为这张三是个小偷小摸的人物,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自己误会了他,像他这样的汉子,江湖上已经不多见了。”

这时,只见那王大人带着两个侍卫走上来,一脸微笑,道:“华帮主,这次真要多亏你们丐帮仗义出手,不然的话,毛成龙这帮马贼也不知要祸害到多久。下官一定会上报朝廷,嘉奖诸位。”

吴世明本想骂他当官多年却让马贼在管辖之内横行,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声冷哼,道:“谁稀罕你们的嘉奖。”

王大人讪讪一笑,道:“下官知道诸位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自然不会把这些嘉奖放在眼里,下官唐突了。”

华天云四下扫了一眼,道:“王大人,你是官,我是民,本来应当由你做主才是,但华某今天想喧宾夺主,不知王大人可答应?”

王大人笑道:“华帮主太客气了,要不是你们丐帮前来通知,下官还不知道毛成龙一伙究竟住在什么地方,要不是贵帮出手,下官也没办法剿灭这股马贼,华帮主既然有话要说,下官听令就是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进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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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春香院”被王大人率领官兵冲进来的时候,刀客夹着毛成坤如鬼影一般掠过“春香院”的高墙。到了约定的地点,从黑暗中窜出两个人,用麻布口袋把毛成龙装上,两人的身手不怎么样,但动作很敏捷,抬着毛成龙飞快的而去。刀客跟在两人身后,不快不慢的紧随着。

黑暗,小屋中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忽然,一支蜡烛被人点上了,火光闪动之间,在小屋的一个角落趴着毛成龙,刀客坐在丈外的一把椅子上,脸上表情冷煞。

毛成龙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酸痛,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滋味了,就算被段彦宗打伤,那也只是外伤,但他现在的的确确的感觉自己受了内伤,而且是无法治好的内伤,那刀客的出手太暴戾了,就像一只豹子。

眼睛睁开,意识逐渐恢复,看清了丈外的刀客,毛成坤打了一个寒噤,爬到角落里,颤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平时最凶恶的人,往往也是最怕死的人。

“我暂时不会要你的命。”刀客冷冷的道。

毛成坤听后,心中有了一线生机,语气怕怕的道:“我与大侠素未谋面,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侠,还望大侠指点。”

刀客冷哼了一声,道:“你作恶多端,天下想杀你的人,数不胜数,我只不过是一个其中的一个。”

毛成坤定了定神,知道自己再跟他纠缠这些事,恐怕会激怒他,改变战略,道:“人在江湖,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将来,我毛成坤栽在你的手中,是我学艺不精,你没有废我,定是要从我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吧。”

刀客冷笑道:“我还以为七星堂的堂主是个窝囊废,原来也看出了我的用意。”

毛成坤“哈哈”一声大笑,道:“我毛成坤若没有几把刷子,早被人宰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刀客冷冷的道:“把你大哥毛成龙的老巢告诉我。”

毛成坤微微一惊,道:“原来你和我大哥有仇?”

刀客眼中射出一道煞气,道:“可能是不共戴天。”

毛成坤心头狂跳,暗道:“大哥为人阴狠,我若出卖了他,他一旦不死,就算我是他的亲弟弟,他也不会放过。”

刀客忽然拍了拍巴掌,从屋外走进两个蒙面人,一人手中端着一个大碗,一人将双拳捏得噼啪之响。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毛成坤现在是惊弓之鸟。

刀客没吭声,两个蒙面人走上来,端着大碗的蒙面人怪声怪气的道:“姓毛的,乖乖的把这碗东西喝了。”

毛成坤闻到碗里的臭味,险些要把肚里的东西吐出来,眼见另外一个蒙面人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心知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一咬牙,将大碗中的东西一口喝干。这东西简直不是人喝的,混合着粪便的东西,能好喝吗?

那刀客见毛成坤痛苦的喝了,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他平日的作为,也叫释然了。依照他的计划,本想凭自己的本事逼问毛成坤,但张三说毛成坤不是一般的人,万一将他逼急了,来个自尽的法子,又何处去找毛成龙。

是以,方剑明(刀客)同意了他的意见,从心理上打击毛成坤。张三恼毛成坤平日里的欺男霸女,想到了一个损招,用粪便和一些泻药熬了一大碗,让毛成坤尝尝这等“人间美味”。

“毛成坤,我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你好好的考虑,要么带我去见你大哥,要么就和你的手下一样。”

方剑明说完这句话后,带着两个蒙面人出了屋子。离小屋不远,有一间屋子,屋里亮着灯光,张三正和两个精瘦的汉子说着话,方剑明与两个蒙面人进来,张三挥手让两个精瘦的汉子下去,那两个蒙面人摘下面罩,端碗的赫然是刘五,另外一个却是个三十出头的大个子。

“大哥,那小子果然不敢反抗,把碗里的东西全喝了。”刘五有些得意的道。

张三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道:“你手上还有大粪味,快下去洗干净了。”

刘五嬉笑着与大个子出去了。

“方老弟,你去的时候,我对你说过,要特别注意翟子春这个人,你怎么把他放跑了?”张三有些担心的问道。

方剑明在脸上摸了几摸,恢复本来的面貌,道:“这姓翟的根本就没出来。”

张三听了,脸色大变,搓着手道:“坏了,坏了,这小子定是给毛成龙报信去了。”

方剑明微微一笑,道:“张大哥,你别担心,是我故意放他走的。”

张三一怔,诧道:“你?”

方剑明道:“是的,你不是跟我详细说过十三太保的样子吗,我故意找茬的时候,第一个太保一进来就辱骂我,被我……杀了,其他太保随毛成坤来找我算账的时候,唯独缺少了翟子春,当我把那些太保全都放倒后,察觉到有一个人躲在远处,猜出这个人就是翟子春,果然,这翟子春狡猾得很,没有出来,在我逼向毛成坤的时候,他悄悄的溜了。”

张三想了想,道:“你把他放走,难道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方剑明点头道:“有这个意思。”

张三苦笑道:“毛成龙的狡猾,远在翟子春之上,不然的话,他早被人杀了,恕我直言,这次你恐怕要失策了?”

方剑明似乎很有信心,道:“张大哥,你想翟子春溜了,毛成坤会不会知道?”

张三道:“当然知道。”

方剑明道:“这就对了,翟子春把他看到的一切回去告诉毛成龙,毛成龙会作何感想?我不知道毛家兄弟感情如何,但毛成坤既然来投靠毛成龙,而毛成龙又委以他重任,两兄弟总不至于没有什么沟通吧?”

张三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毛成坤既然知道翟子春逃了,定能猜到对方是去给毛成龙报信,他在这边装着乖乖的与我们合作,引我们上门去,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方剑明道:“张大哥,不是我们,是我。”

张三变色道:“方老弟,你这么说就不够意思了,我……”

方剑明道:“我说过,我们当前最大的敌人是瓦刺,张大哥重任在肩,不可以犯险。”

张三道:“可是毛成龙手下众多,他左右也有好几个高手,你一个人去,我真有点担心。”

方剑明笑道:“他们有绝活,难道我就没有吗?”话锋一转,脸色有些凝重的道:“张大哥,你对尹南志这个人了解多少?”

张三脸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这个人我们也在秘密查探中,我手头上有关他的资料很少,只知道他来自嘉兴,无儿无女,在城中住了十五年,春香院的东家好像就是他,这人怪得很,一年也难得出门一次。”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嘉兴?”顿了顿,接道:“张大哥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人的武功极高,毛成坤这种高手在他手底下,只怕也走不过十招。”

张三十分惊疑,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早已对他起疑,想不到他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绝顶高手。”抬起头来,目光与方剑明的眼神一对,两人脸色一变,异口同声的道:“难道他是瓦刺的奸细?”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方剑明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尹南志在这里住了十五年,当地人谁也不知道他会武功,今晚他突然显露武功,莫非他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

他要真是瓦刺的底细,这些年来,所赚的金银足以私买大批兵器了,一想到这,方剑明脸色急变,二话不说,晃身出去,迎面却碰上了刘五,见刘五脸色沉重,念头一转,拉住他的手腕,道:“刘五哥,是不是尹南志跑了?”

刘五惊奇的道:“方掌门,你怎么知道?”方剑明本想去追,但又不知尹南志去了何处,大半夜的追了也是白追。

两人进了屋,刘五朝张三禀道:“大哥,春香院关门了,尹家庄空寂无人,尹南志和他的下手,不知去向,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张三沉声道:“尹南志可能就是蒙古人的奸细,派出城里所有的兄弟,一定要把尹南志的去向摸清,记住,尹南志的武功高深莫测,叫兄弟们不要上去自找死路。”

刘五道了一声“是”,匆匆下去。

这时,只见那大个子走了进来,道:“大哥,姓毛的说愿意和我们合作。”虽然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两人听了,都没有怎么高兴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透亮,方剑明让文牧枫在宅院中等他,一个人押送毛成坤出城而去。

两人骑着马儿,在官道上狂奔了多时,转入一条土路之后,两人把速度放慢了下来,走在前面的毛成坤一脸倒霉相,昨晚喝了那碗臭不可闻的东西后,跑了十多次茅厕,人都拉得没了力气,人刚好一点,就要骑马颠簸,这不是折腾人吗?

“王八羔子,你小子有种,待会进了山,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毛成坤心中打着鬼主意。

方剑明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能猜出他的心思。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毛成龙的老巢在山里面,若不是故意上套,又怎么可能找得到?

两人在山中行了多时,地形越来越复杂,两人骑在马上也不好走,只好下马来,牵着马往前走。翻过了一座山,地势更险峻,忽然,听得前面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方剑明抬头看去,只见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冒出两个人来,手里握着大刀。

“王八羔子,是你家老子,快去通告我大哥,就说我带来了一个好朋友,准备宴席招待。”毛成坤装模作样的怒喝道。

“哦,原来是毛二爷,小的没看清,该死,该死。”两个人中的一个陪笑道,另外一个翻过山头,想是报信去了。

方剑明传音道:“毛成坤,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休想动心眼,我若发现不对劲,十丈之内,你必死无疑。”

毛成坤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挤出怪怪的笑容,心里却恨恨的道:“先让你这个小子暂时猖狂,待会我毛成坤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第五百九十七章 获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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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明一向看不惯这等人,听了这话,又是冷哼了一声。王大人怎敢得罪他,脸上一直带着笑。

山寨里除了住着马贼外,还住了数十个被劫掠的妇人,这些妇人多年来遭受马贼们的淫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被解救出来,反倒更加害怕,跪在地上,频频磕头。

方剑明先前沉浸在张三离去的愁绪里,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四周站满了人,跟随华天云走到了山寨的一片大场子上,只听华天云大声道:“你们都起来。”

众妇听了,非但不敢起来,反而磕得更勤。吴世明见了,大怒,喝道:“叫你们起来就起来,谁再磕头,我就对她不客气。”

这话当真惯用,众妇顿时被吓得站起,绕是如此,全身上下还是在颤抖着。

华天云见众妇被马贼们折磨成这样,长叹了一声。突然,只见六个官兵推着六个妇人从山寨中走了过来,引起一阵骚动,那六个妇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有一个甚至是满脸皱纹,年岁至少也有六七十。

“我们不是马贼,我们是被马贼抓来的当佣人的,你们干嘛要抓我们?”这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胆子比那些年轻的妇人大得多了。

一个官兵恶声恶气的道:“你们不是马贼,为何要躲在灶膛里面,走、快走。”说着,伸手一推,正好推在那老妇人身上,那老妇人步态还健稳,但怎堪一个壮汉的推动,立时颠了出去,幸好被一个丐帮弟子扶住了。

“你竟对一个老人家动手,我劈了你。”那名丐帮弟子扶住老女人后,上前要揍那名官兵,那名官兵吓得身子往后一缩,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敢打我,你想造反不成?”顿时,他身边的十几个官兵将腰刀拔了出来,不让那名丐帮弟子上前。

如此一来,丐帮弟子有几个能受得了,一些脾气比较火爆的按耐不住,要和官兵干起来。

华天云看到这里,脸色一沉,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的存在?”他这话自然是对群丐说的。

群丐听了,单腿跪下,齐声道:“帮主。”

那些官兵见华天云说话了,没有一个敢吭声,王大人心里暗骂哪个推人的官兵道:“你真会跟我惹事,要是把这些江湖人惹火了,你他妈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在扫平众马贼之后,官兵和丐帮弟子都有些少许的损伤,官兵虽然比丐帮弟子多出三倍有余,但真要干起来,官兵只有一边倒的份。王大人经方剑明昨晚一吓,对武林中人是惊恐之鸟,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丐帮较劲。

“你们都是从各地分舵精挑细选出来的弟子,我带你们来,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赶走蒙古人,不是要你们争强斗狠,刚才是谁第一个动武?”华天云眼光一扫,严厉的道。

那要动手揍官兵的丐帮弟子走出来,单腿跪下,道:“属下犯下帮规,甘愿受罚。”

华天云走上去,沉声问道:“你是哪一舵的弟子?”

那丐帮弟子道:“属下乃湖南总舵下的弟子。”

华天云脸色一沉,道:“好,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那名弟子脸色苍白,忽见一个老丐单腿跪下,道:“帮主,湖南总舵是老朽的管辖范围,你要惩罚的话就惩罚老朽吧。”

方剑明定睛看去,只见这个老丐是查继游,丐帮污衣门的龙头老大。

“查长老,你……”

“帮主,本帮帮规之中,曾有一条,只要长老愿意,可以代弟子受罚。这名弟子一时冲动,触犯了帮规,老朽愿代这位弟子受罚,请帮主准许。”

那名弟子听了,竟哭了起来,颤声道:“长老。”

查继游喝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回去之后,还可以多活几年,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

就在这时,与查继游同来的三位长老一起跪下,道:“帮主,请你手下留情。”随后,丐帮其他弟子纷纷跪下叫道:“请帮主手下留情。”

方剑明不太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见王宾和吴世明也开始在劝说华天云,他也过去劝了一句。

华天云想了一想,叹了一声,道:“我身为帮主,理当做个表率。你犯下帮规,等于是我犯下帮规,好,从今天起,半月之内,我自罚滴酒不沾,你们都起来吧。”

这种自罚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华天云有些儿戏了,但丐帮上下,哪个不知道帮主喜欢喝酒,喝酒后的帮主才是真正的“丐帮大老一”。

群丐起来之后,华天云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把这里的事先处理了。”顿了一顿,道:“现查获金银,一共有两百五十万七千两,另有良马四百三十二匹,我丐帮此行是为民除害,绝不会要一分一文,只是希望王大人能拨一些马匹给我们,让我们丐帮弟子能上阵杀敌。”

王大人听了,心中暗喜,道:“华帮主,你们丐帮要去为国杀敌,就算把所有的马匹牵走,下官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贵帮此等侠义风范,实令下官万分惭愧。”

华天云道:“多谢大人。”话锋一转,道:“王大人,这些都是苦命的女子,希望你能拿出一部分金银来分给她们,好让她们回家。”

王大人迟疑了一下,吴世明双眼一瞪,道:“王大人,你为官一方,也该为百姓做些善事,难道不是吗?”

王大人赶紧道:“下官知道了。”立刻叫人搬上一箱子金银,华天云便让众妇每人取了一份,然后令部分丐帮弟子送她们出山。

忙完这一切后,场上还站着那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华天云眉头一皱,道:“几位大婶,你们怎么还不走?”

其中一个“大婶”伤心的道:“我们被这些该死的马贼抓来给他们烧火煮饭,稍有懈怠,就会遭到毒打,一晃眼都过了十多年,根本就不记得回家的路。”指着那个老妇人,道:“这位老大娘被他们抓到山中十六年了,现在都已经是白发苍苍,她说她要回家,但又记不得路,希望你们行行好,帮帮她。”

这种事本来用不着华天云处理,但他仍然温和的问老妇人道:“老人家,你家住在哪里?”

那老妇人道:“我家在一个叫吉祥村的村里。”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头大跳,急步走上去,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老人家,你是吉祥村的人吗?你当真是十六年前被马贼抓来的?”

老妇人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啊。”

方剑明面上激动起来,华天云看出情形有异,低声问道:“剑明,你是不是有事要问她?”

方剑明点了点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华天云点点头,过去和王大人交谈了一小会,王大人便率领众官兵押着俘虏,抬着金银离去了。当然,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百多匹骏马。

这时,方剑明把那老妇人请到了一边,让她坐在搬来的一张椅子上,问道:“老人家,你贵姓,今年高寿?”

老妇人见这少年人如此客气,心里根本没有任何压力,笑道:“我夫家姓陈,我姓赵,今年都七十三了。”

方剑明听了,既为她高兴又为她难过,高兴的是她活了七十多岁,身体还这么好,难过的是,她被抓到山中来,肯定干了不少粗活,挨了不少皮鞭。

方剑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老人家,你说你是吉祥村的人,你能给我说说吉祥村的事吗?比如有没有外人来你们村子里住过之类的。”他虽然很想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扔在吉祥村中的,但生怕把赵姓老妇吓着,便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她的回忆。

赵姓老妇想了一想,笑了起来,道:“我虽然都七十多了,但记性还好。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只是,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要笑我老人家饶舌。”

“不会的,你老说吧。”

“我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我们吉祥村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村子,但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没有放弃它,我们希望它像它的名字一样,永远吉祥下去。小的时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件事,那一年,我和村里的伙伴,在附近的一片树林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全身是伤竟还能活下来的人,他被我们村里的人救了下来,我们都叫他怪叔叔。几年后,他走了,他毕竟不是我们吉祥村的人……”

方剑明很有耐心的听着,听到这里,暗自叹道:“原来李大哥所说的吉祥村也正是这个吉祥村。”

赵姓老妇继续说下去,说到开心的事,呵呵大笑,说到伤心的事,脸上一阵悲伤,终于,她说到了方剑明急于想知的事。

“……十六前,说来真是奇怪,有一天早上,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经过我们村时,竟把婴儿送给了周老实一家。”

方剑明忍不住插话问道:“老人家,那婴儿是不是一个男婴?那女子长得什么样?”

赵姓老妇奇道:“咦,我还没说是男是女,你怎么知道是男婴?”

方剑明颤声道:“真是男婴吗?”

赵姓老妇点点头,道:“是一个喜欢睡觉的男婴。那女子长得很漂亮,像个天仙似的,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只是,她行为古怪,说话颠三倒四,有些不像个正常人。周老实和他老婆结婚十多年了,还没有一个孩子,听说她要送给男婴给他们夫妇,高兴得了不得,还怕是人家诈他们,叫来了村中的不少人,我当时就是其中的一位。那女子见来了这么多人,显得很不安,尽说什么‘这不是我的孩子,你们谁要就让谁拿去吧’,突然一晃身,竟不见了她的踪影,村里的人都说她是仙女下凡,那爱睡的男婴是上天赐给周老实家的。周老实夫妇自从得了哪个男婴之后,把他当作宝贝一样看待……”

说到这里,抬起头来,见方剑明簌簌的落泪,怔了一怔,叹道:“你一定是在伤心那个男婴到了我们吉祥村后,不久就来了马贼。唉,那些该死的马贼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忽然感觉不对,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故事说哭,见方剑明脸上尽是一片悲伤,忙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

方剑明悲声道:“我就是哪个男婴。”

“什么?你就是那个喜欢睡觉的小娃娃?”赵姓老妇惊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仔细的打量了方剑明几眼,道:“那小娃娃身上有一枚玉佩样的东西,你有吗?”方剑明听了,更加悲痛,

吴世明在远处见了,大步走上来,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剑明,不要太伤心了。”方剑明经他一劝,心里好过多了。

“是不是什么都查明白了?”吴世明问道。

方剑明摇着头,道:“将我送给养父养母的女人我还想不出是谁来。”

吴世明眉头一皱,道:“老人家怎么说的?”赵姓老妇听了这话,知道是在说她,道:“你们一定是在打听那个女子吧。那女子我形容不上来,但是她长得很美,说话细声细气的,来来去去都是什么‘这不是我的孩子’,。”

吴世明听了这话,脸色突然白了一白,急声问道:“老人家,你再想想,她还说过什么?”

赵姓老妇想了一会,“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她还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说‘我苦命的孩子,你究竟被谁抢去了。’”

吴世明听得全身一震,就如有人重重的打了他一拳,方剑明见他有些反常,忙问道:“世明哥,你怎么了?”

吴世明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半响,才缓缓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你从童五洲手里抢去的,也只有她才会做出这种奇怪的行为。”

方剑明一时之间想不出这个“她”是谁,问道:“究竟是谁?”

吴世明脸上滑过一丝悲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娘。”

第五百九十四章 第一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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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头下路过的时候,方剑明隐隐发现四周埋伏着十几个人,这些人距离他很远,若不是武功高到他这等境界的人,是不可能察觉到的。两人沿着山路走了一会,迎面走来两个腰挂兵刃的汉子,见了毛成坤,道了一声“毛二爷”,从两人手中接过缰绳,把马匹牵走了。行不多时,方剑明已能看见一座山寨,那山寨的大门外,分站着二十多个赤膊汉子。

只听一声大笑传来,一个年过半百、身穿灰衫的人从山寨中迎出,身后跟着一群汉子。

“老五啊,你去了这么久,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人笑过之后,开口问毛成坤。

毛成坤双拳一抱,道:“四哥,小弟见礼了。”

那人望了一眼方剑明,笑道:“老五,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吗?还不快给四哥介绍介绍。”

毛成坤道:“我的这位朋友姓刀,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刀三爷。”心里暗骂道:“王八羔子,狗屁的刀三爷。”

那人怔了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毛成坤会如此介绍,要他叫一个陌生人为“刀三爷”,比在他脸上打一巴掌还不舒服,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笑着道:“哦,原来是刀三爷,幸会,幸会,里面请,酒席已摆好,就等你们两个了。”

方剑明面上带笑,拱手道:“请问老哥尊姓?”

那人笑道:“我在山寨中排行老四,姓单,兄弟们都叫我四爷。”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让我叫你“刀三爷”,你也得叫我一声“四爷”。

方剑明笑道:“久仰,久仰。”

单四爷险些气得吐血,若不是因为老大的吩咐,他早就上去一掌劈了眼前的这个“刀三爷”。

方剑明所站的位置看似无意,其实充分说明了他的技巧,加上毛成坤的“配合”,单四爷想救下毛成坤,首先得经过他这一关。

三人在众马贼的簇拥下,进了山寨,一路走去,方剑明始终和毛成坤保持在六尺左右,毛成坤被他制住后,内力根本就运不起,谁要是敢来救他,只怕他还没有被救走,人已经被方剑明杀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大哥会兵行险招,单四爷离他也不远,万一来救他,他的这条命多半会丢在方剑明手上。

还好,毛成龙毕竟还要顾忌到他的安危,并没有让单四爷这么做。

进了山寨的大堂,堂内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要不是方剑明早已知道这是他们布下陷阱让自己往里跳,恐怕还会以为这些人确实相信他是毛成坤的好朋友。

三人分宾落座后,毛成坤大叫道:“四哥,我大哥呢,他怎么不来?我的这位朋友可是个大高手,有他相助,我们的事情必将事半功倍。”

单四爷惊讶的道了一声:“是吗?”

毛成坤眼睛一瞪,道:“四哥,你还信不过我吗?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我这位朋友的武功。”

单四爷“哈哈”一笑,道:“老五,不是四哥不相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脾气。你把刀三爷说得这般厉害,我倒真想试试。”

方剑明“嘿嘿”一笑,道:“只怕会伤了单四哥。”

单四爷听了,心中隐隐动怒,正好借题发挥,笑道:“刀三爷,尽管你是老五的朋友,但我单四爷绝不会手下留情,看招。”

伸手一拍桌子,一只酒杯飞起,缓缓的逼向方剑明。方剑明张嘴一吹,酒杯停在半途不停的旋转,两人暗自较量上了内力。

不一会儿,单四爷脸色通红,就如关公一般,而方剑明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就像一个没事人似的。

酒杯忽然退回,落在了单四爷身前。方剑明佯装有些不满,道:“毛二哥,我本以为和你来此,定能和大家一起共事,想不到你的朋友竟是这般待我,你大哥的面子可真大啊,这么久了都不出来见人。”说着,起身要走。

毛成坤忙拉住他,笑道:“三爷生的哪门子气,我大哥的脾气是大了点,但我相信他绝不会小瞧三爷。”

单四爷试出方剑明的武功比他高了不止两筹,这才明白毛成坤何以会被他抓住了,就凭人家这身本事,大概也只有毛老大能和他一斗了。

哈哈一笑,单四爷起身道了一个歉,道:“三爷的武功果然厉害,在下甘拜下风,毛老大现在可能在换衣服,三爷先坐坐,我去催催。”转身走了,整个大堂,除了方、毛两人,别无他人。

方剑明冷冷一笑,道:“姓毛的,你刚才的表现还不错。”

毛成坤道:“三爷,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可要说话算话。”

方剑明道:“我当然是说话算话。”

片刻之后,只听脚步声传来,从堂外大步走进四个人。当先一个,高大威猛,身材壮硕,从外表看去,也就四十不到的样子,他若真是毛成龙的话,论年纪,现在也快八十了。毛成坤见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眼里闪过一道疑惑的神色,但他很快明白,起身道:“大哥。”

那人“哈哈”大笑,道:“小弟,我已经听老四说了,你的这位朋友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他加入,我们的实力更胜一筹,今后就不会再怕任何人了。”

方剑明起身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毛大爷吧。”

那人上前几步,伸手探出,道:“在三爷面前,大爷两字实在不敢当。”

方剑明微微一笑,伸手与他一握,道:“毛大爷客气了。”

两人暗运真气,脚下卷起一股劲风,其他四人瞪大眼睛看着,毛成坤正想退走,不料却被单四爷拉住了,毛成坤脸色大变,暗道:“老子现在运不起内力,你们万一和这小子打起来,老子就死定了。”

单四爷似已知道他的想法,向他连使了几个眼色,毛成坤会意,暗道:“大哥也太小心了,这小子现在是瓮中之鳖,难道还怕他逃了不成?”

他却不知道毛成龙的打算,依毛成龙的打算,最好是不要动武,能干净的做掉“刀三爷”那是最好不过,“刀三爷”能在半个时辰内打将“轰天三霸”、十二太保、毛成坤打死或打伤,或制住,这份本事,也只有他毛成龙才有。“刀三爷”压根儿就没动过刀,倘若他动了刀,毛成龙估计自己至多保持平手,尽管他的山寨中人多,而且又有得力的助手,但也正是奸猾之人所共有的毛病,万事小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毛成龙在江湖中横行了这么多年,也不光是靠身手,还要靠头脑。

毛成龙和方剑明双手紧握一小会,两人同时大笑,将手收回来,毛成龙道:“三爷好内力。”

方剑明道:“毛大爷也不差。”

众人重新落座,毛成龙为方剑明介绍同来的人,除了单四爷外,另外两个人中,一个外号叫“黑白无常”,姓皮,大家都叫皮三爷,另外一个姓费,乃毛成龙的结拜兄弟,论年纪,还在毛成龙之上,大家都叫费二爷。方剑明特比的注意这个费二爷,终于发现他左手有六根手指。此人就是“二当家”的师父,八怪之一的六指怪。

费二爷和皮三爷都是那种不喜欢说话的人,除了开头对方剑明道了一声“幸会”外,再也没有吐过一个字,闷声喝酒。

说话最多的还是毛成龙,与方剑明越说越投机,似乎已忘记了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做掉“刀三爷”,方剑明呢,又好像忘了此行的目的。

堂上燃起了熏香,味道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觉,但方剑明察觉了,眉头一皱,道:“毛大爷,这是什么熏香,味道怎么怪怪的?”

毛成龙笑道:“这是我托人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可是上等货。”

方剑明道:“想不到毛大爷和西洋人也有交情。”

毛成龙淫笑一声,道:“我与西洋人非但有交情,还与西洋女人有过鱼水之欢,三爷恐怕还没有尝过西洋女人的味道吧,等我们做完了这笔大买卖,我就带你去尝尝西洋女人的销魂劲。”

就在这时,方剑明突觉头昏眼花,伸手摸着额头,道:“我……我怎么醉了?”

话声未了,毛成龙大吼一声,一拳击出,方剑明伸臂一挡,只听“轰”的一声,毛成龙坐下的长椅碎裂,方剑明连人带椅的飞出,撞在墙上,滚到地上时,费二爷早已蓄势以待,鬼影一般袭至,左手六指一挥,点住了方剑明身上的穴道,冷笑道:“就算你会‘移穴换位’,也逃不过我六指怪的独门点穴手法。”

方剑明怒目而视,道:“你……”

费二爷冷笑道:“我没有点住你的哑穴,是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

方剑明喝道:“你们这算什么意思?”

单四爷阴笑道:“刀三爷,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抓住老五的事,我们早已知道,你还是乖乖的听我们的罢。”

毛成坤见方剑明被制住,想起昨晚所受的屈辱,飞步上去,一脚往方剑明心窝踢下,他虽然运不起内力,但还有力气。

眼看方剑明的心窝就要被他踢中,费二爷突然伸手一格,将毛成坤迫退。

毛成坤叫道:“费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费二爷冷声道:“你大哥没有来之前,谁也不许杀他。”

“毛成龙没有来?”方剑明睁开眼睛,满脸惊疑,道:“你们……原来我上了你们的大当,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与你们拼了。”

“毛成龙”得意的大笑一声,道:“毛老大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的本事确实不错,但比起毛老大来,你要棋差一着。”

“既然你不是毛成龙,那你又是谁?”

单四爷“嘿嘿”笑道:“他在我们兄弟中,排行最小,我们都叫他詹老六,你想要活命的话,就尊他一声‘詹六爷’。”

方剑明想了一想,叹道:“想不到你这个老六的武功竟然这般高,算我看走了眼,我只是很奇怪,我明明已把喝下去的酒在体内炼化了,怎么还会中毒?”

单四爷道:“谁说酒中有毒?”

“这……”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一般人总以为我们会在酒中下毒,而你刀三爷,并不是一般人,你是一个高明的人,若不高明的话,老五又怎么肯会栽在你手上。但你自认高明,到头来还是逃不出我们的手段。这世上,有两种没毒的东西,一旦沾上,就会产生剧毒,所以,不少人都用上了这等手法,确实放到了不少人。”

“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我们是谁?我们是天下第一马贼,用这种手法已经过时了。”

方剑明脸色大变,想了想,显得很不甘心,道:“原来是这样,熏香有毒,只有酒才能解,而我误以为喝酒才会中毒,所以拼命的把体内的酒炼化,反而害了我自己,没想到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嘿嘿嘿……”

一声怪笑传来,毛成坤等人听了,收起脸上得意的笑容,面向大门,齐声道:“恭迎老大(大哥)。”

方剑明斜躺在地上,可以看见大门外情形,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领着一个背插双刀的汉子进来,那汉子正是十三太保的首领翟子春。

呆了一呆,方剑明怎么也不敢相信威震江湖的毛成龙竟是一个五短身材的人,如果说这个人就是毛成龙,一百个人中只怕也会有九十九个不相信。

能使用重达两百多斤的长柄大刀,怎么说也是一个霸王版的人物,这小个子会是霸王?能使得动两百多斤的兵器?

“姓刀的,很意外吧?我毛成龙竟是一个小个子。”

小个子边说边走,进来后,伸手指了指,翟子春立即搬上一把椅子,让小个子坐下。

方剑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不到杀人如麻、力能扛鼎的毛成龙竟不是一个魁梧的汉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 北上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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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吉祥村后山的一片坟场前,方剑明心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这些坟堆里面,哪一个是他的养父养母――周老实夫妇的。十六年后的这场劫难,让这片坟场又多了无数的冤魂。看着燃烧过后的纸钱随风飘散,他不禁想起了吴世明对他说过的话。依照吴世明的推断,当年从童五洲手中抢走他的那个疯女人就是司马俟的娘,也是吴世明的娘――西门玉音。

西门玉音的武功,他是见过的,处于疯癫之中的她,可以和缚鹰老人一搏,一招将童五洲击败,也不是不可能。其实,这件事对于方剑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年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况且,当年的人也一个个死了,童五洲、西门玉音、圣母,他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件事呢。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养父养母是谁,就已经足够了。

人活在世上,还是不要事事想通的好,痛苦的原因,正因为是想得太多,想得太深。不管抢走他的人是不是西门玉音,他都不会再去追究。

隐隐的,他听到了马蹄声,很快,那马蹄声越来越响亮,急促、不安、狂躁,他竟能从马蹄声中听到了这些。

他朝坟场最后望了一眼,转身施展“八步赶蟾”往山外急电一般射去,片刻功夫,他已经回到了烧得不像样子的吉祥村,街上虽然没有了死人,但血腥味依然残存。

一匹快马冲到他身前三丈外之后,马上人勒住缰绳,飞身落马,人还没有落地,就已经开口道:“方掌门,大事不好,瓦刺铁骑已经进至猫儿庄。帮主听说之后,知事情紧急,已率领本帮弟子,前去大同。在下的这匹马就交给方掌门了,在下还要到前面去报信。”

方剑明大吃一惊,双手一抱,来不及多问,飞身上马,双腿一夹,骑着马匹冲了出去,那名丐帮弟子施展陆地飞腾的轻功,风驰电掣一般从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原来这人是丐帮中的信使,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却是上乘,属于神行太保一般的人物。

当方剑明赶到城中的时候,华天云等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文牧枫眼见师父来了,老远就叫道:“师父,我也要去打瓦刺人。”

方剑明飞身下马,大步走上去,道:“你武功太差,去了是白白送死。”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让他去。

与等在门外的封有田进了大门,方剑明问道:“封舵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封有田脸色略显沉重,道:“据可靠消息,蒙古人已经打到了猫儿庄,驻守大同的参将率军北上抵抗,不幸战死。”

方剑明脸色大变,道:“华大哥和世明哥都北上抗敌,我岂能不去?封舵主,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干粮,我要追上去。”

封有田道:“这……”

方剑明道:“难道封舵主连这点忙都不帮吗?”

封有田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走了,牧枫这个小孩子怎么办?”

方剑明朝他一拜,道:“封舵主,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封有田忙把他扶起,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只……只怕他不是这么想,算了,我先去给你准备些干粮吧。”匆匆下去了。

方剑明回头不见文牧枫,想跟他说些事也说不着,心想他心里定是受了委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此时也懒得管他,先回自己的屋子中,收拾了一下,随后,封有田便准备了大包干粮送来,他用包袱包好之后,绑在身上,告辞了封有田,骑上马匹,往城门处疾驰而去。

出了城,刚走不远,听得身后有人大叫道:“师父,等等我,等等我。”

听声音,竟然是文牧枫的,回头一看,果然是这个小家伙,放慢速度,等他来近了,脸一沉,道:“你怎么跟上来了?”

文牧枫有些怯生生的道:“我要和师父在一起。”

方剑明怒道:“你以为我是去干什么?快回去。”

文牧枫将牙一咬,一副打死也不回去的样子,道:“我不回去。”

方剑明怔了一怔,劝道:“枫儿,你不是一向很听师父的话吗,我已经和封舵主说好了,让他照顾你。”

文牧枫道:“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听师父的。”

方剑明气得想揍他,想了一想,加快速度,把他抛在了后面。文牧枫本来不会骑马,方剑明也没教过他,但自从与吴世明相处之后,吴世明教会了他,但他的技术还是很稚嫩,他先前听师父不让他去,便偷偷的跑去马房牵了一匹马,抢在方剑明之前出了城,经过饼子铺的时候,买了一大包饼子,本想在城外等候方剑明,但他非常聪明,知道在城门外拦截,方剑明定不会理他,因此,见方剑明走了之后,他才骑马追上,眼见要追丢了,才大喊大叫,现在方剑明存心要他追丢,他那里还能追得上,心一急,刚追出一里左右,一不留神,顿时从马上摔了下来,幸好他苦练了落地功夫,才没有摔着,他也不再上马,放开两条小腿,追了上去。

方剑明听到他落马时发出的惊呼,回头一看,见他没摔着,随后见他飞跑追来,又气又苦,这孩子倔强起来,谁也管不住,本想不管,但又怕他会这么一直追下去,想了想,终究是放心不下,将马头调转,冲了回来,距离文牧枫还有十丈时,无奈的道:“好了,好了,师父让你去就是。但是,一切得听师父的,不可像今天这样。”

文牧枫听了,大喜,跑回去跃上马匹,小腿一夹,那马又开始奔跑起来。

“师父,我们要去那儿?”文牧枫兴奋的问道。

“本来我想追上你师伯他们的,但现在看来是追不上了,好吧,我们就去大同!”方剑明说完这话之后,不禁感到有些热血沸腾。

明正统十四年七月,蒙古族瓦刺部落因不满明朝廷,借口明廷拒婚,向明廷发动强硬的进攻,太师淮王也先,也是瓦刺的首领,率领各部,分四路举兵进发。东路,由可汗脱脱不花(名为可汗,大权却掌握在也先手中)与兀良哈部(明人对东部蒙古的称呼,又名朵颜三卫)攻辽东;西路,也先派别将攻打甘州(今甘肃张掖);中路是主力,分成两支,一支由阿剌知院(也先的副将)率领,攻打马营堡(今河北赤城),另一支,则由也先亲自率领,进攻大同。

早在明朝初年的时候,为防止蒙古部落的进攻,明朝廷就在北方设立了九边(九个边防重镇),大同即是其中一个,由于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兵力多达八万余人。此镇倘若被瓦刺攻破占据,对京师必将构成相当严重的威胁。当也先率部到达猫儿庄时,大同参将吴浩北上抗击,损失惨重,本人亦战死沙场。为了堵截瓦刺的进犯,大同守备郭敬(太监)担任监军,与大同总兵官朱冕(武进伯)、西宁侯宋瑛(驸马)、都督石亨等,率领数万大军迎击。

当华天云、吴世明、王宾、四大长老率领三百名丐帮弟子达到大同时,数万大军已经出发了三天,华天云听说监军是郭敬之后,大呼不好,不顾守城将官的劝说,率领三百丐帮弟子,连夜北上。华天云知道这个太监郭敬无勇无谋,由他担任监军,明军多半要败于也先之手。

当他们出城的时候,方剑明和文牧枫却因为走错了路,距离大同还有一大段路。

这一晚,两人赶了大半夜,浑身疲乏,那马也累得不行,口吐白沫,方剑明心知不能再赶路,便叫文牧枫下来走路,牵着马走了半刻钟,忽见远处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对文牧枫道:“枫儿,我们到庙里歇息,明早再走。”

文牧枫点着头道:“好的,师父。”

两人到了庙外,把马栓在门前的一棵树上,进了庙里,庙中破败不堪,庙祝没有,香火也没有。方剑明轻挥一掌,扫净一块地来,两人席地而坐,吃着干粮。添饱肚子之后,方剑明到庙外喂了马匹,正要进庙去时,忽听衣袂之声传来,心头微微一凛,一跃身,进了庙中,一拉不知就里的文牧枫,掠上了庙顶。

过不多时,只见一道人影疾如闪电的朝这头射来,这人是从破庙的另一面过来的,没有直接走大门,纵身一掠,跨过庙墙,落在了庙中,人刚落地,身形晃了一晃,似乎是受了内伤,将手中的一个人往外一推,沉声道:“你快走,他们暂时还追不上来。”

被他推动的那人带着哭腔道:“太祖爷,辉儿要你和我一块走。”

那人听了,怒道:“没出息的东西,我要是能走,还能叫你一个人先走吗?快走!”

方剑明听了这人的嗓音,依稀记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探头往下凝眸一看,恰好听到那人怒骂道:“败家子,你还不走?我现在受了重伤,保不住你的性命,我留下来是为了给你断后,你若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太祖爷,辉儿虽然没用,但也不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我……”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要动手了。”

那人说着,扬起了手掌,方剑明看清了他的相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人脸色一变,扬起的手掌一转,隔空一拍,朝庙顶击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掌力袭去。

就在这一瞬间,方剑明拉起文牧枫,腾身掠起,掌风从脚底下呼啸而过,把庙顶掀翻了一大片。

“罗老前辈,晚辈不是坏人,晚辈和你老的师兄上官前辈是忘年交,我和你老还见过面呢。”方剑明口中说着,带着文牧枫飘身落在庙中的另一端。

第五百九十九章 宗师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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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那人定睛朝方剑明望去,想了一想,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谁来,他记得师兄上官无错曾对他说过,这个姓方的少年武功极为了得,脸上闪过一道喜色,道:“是你?”

方剑明走上去,向他一拜,道:“罗老前辈,想不到我们竟会在这种地方再次见面,若需要晚辈效劳之处,晚辈定当竭尽所能。”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湖海散人罗贯中。湖海散人为什么会与曾孙被人追杀,容后再说,听了方剑明的话后,湖海散人心中稍定,将曾孙推到方剑明身边,道:“方少侠,我也不跟你客气。我的这个没用曾孙就交给你了,你能救他的话就救他一命,若不能救,也别管他的死活了。”说完,脸色显得有些痛苦,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方剑明大吃一惊,上去要给他疗伤,湖海散人傲然一笑,将他推开,道:“谢谢你的好意,还是让我自己来吧。”点了身上的几处穴道,双掌一翻,在身上重重的击打起来,这种疗伤的方法可算是别具一格的了。

湖海散人的曾孙名叫罗文辉,此时伤心不已,要不是他自己爱玩,不听太祖爷的话,也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眼泪滴落下来,万分悔恨的道:“太祖爷,你老常常骂我败家子,辉儿很是不满,直到现在,辉儿才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你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辉儿今生也难以赎其罪。”

方剑明眼珠转了一转,对文牧枫道:“枫儿,你快出去把马牵到庙后藏起来,不要让人看见了。”

文牧枫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出去了,方剑明把罗文辉拉到一边,道:“罗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文辉只顾流泪,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文牧枫把马藏好之后,跃进来道:“师父,我已经把马藏好了。”

湖海散人见他身法矫健,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只听远远的有人道:“罗先生,你受了内伤,还是不要再逃了。”这人身在数里外,却能把话声传到这里来,这份本事,实不下于天、地榜高手。

湖海散人脸色一沉,停止拍打,对方剑明道:“方少侠,麻烦你们师徒把辉儿带进庙中去,这两个人让我一个人对付好了。”

方剑明怎会不知道来人的厉害,以湖海散人现在的武功,多半不是对手,将胸一挺,道:“罗老前辈,晚辈愿意为你老打头阵。”

湖海散人长叹一声,道:“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多管。老朽只盼望你能保护好辉儿,不让我罗家断后,老朽就算死也死得值得了。”

方剑明还待要说什么,湖海散人脸色一沉,道:“你以为老夫打不过他们吗?别看老夫现在受了伤,他们要杀老夫,也得付出沉重的代价,快进去!”将手一推,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方剑明见他执意如此,只好拉着两人,进了庙中,藏在了黑暗里。他放心不下湖海散人,虽是躲在黑暗里但依然功运全身,时刻准备飞身出去助对方一臂之力。

三人刚藏好身子,来人已来近了,只听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冷冷的道:“湖海散人,你跑不了的,还是乖乖的出来吧。”

湖海散人不理会他们,双眼微闭,一动不动。

这时,庙外急电一般射来两道人影,距离庙墙三丈之际,陡然停下,说停就停,绝没有半分迟疑,从此便可见这两人的武功已臻绝顶。

“罗先生,我们知道你就躲在这庙里面,你还是出来吧。只要你跟我们回去,我们绝不会为难你的。”第一个人说道。

庙里的湖海散人还是一言不发,静立不动。

“湖海散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的‘无相神功’能支持多久?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曾孙着想。你还不出来的话,休怪我们进去拿人。”

湖海散人突然睁开双眼,怒骂道:“蒙古鼠辈,我湖海散人就在庙里,想送死的就尽管进来,何须废话。”

那两人听了这等辱骂,压制不住怒火,不约而同的晃身翻过庙墙,朝庙里的湖海散人扑去,打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

方剑明听到湖海散人骂他们为“蒙古鼠辈”,心里不禁一怔,就凭这两人的身手,如果都是鼠辈的话,全天下会武功的人,只怕没有多少不是鼠辈了。

两人来势何等快捷,还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两人的如山掌力已撞向场中的湖海散人,眼看就要被击中,忽见湖海散人身形不退反进,朝左首之人电光一般射去,那如山掌力对他似乎没有丝毫阻力。

这一招实在太快了,快得谁也始料不及,只听“砰”的一声,左首之人想还招却差了一分,人顿时被湖海散人的掌力打中,吐口鲜血,撞破庙墙,摔了出去。

右首之人想不到湖海散人的内力竟比以往高了一倍不止,心头大惊,飞身后退,但他也非等闲之辈,念头一转,顿时明白这是对方施展“无相神功”的最后一搏,现在的湖海散人恐怕已经是油灯枯竭。

“老匹夫,你竟敢伤我三哥,我杀了你!”

右首之人疾如狂风般卷上,双臂一伸,长如猿臂,十指指尖带起尖锐的风声,插向湖海散人的胸膛。这一插,别说肉身,就算是铁板,他也有信心插穿。

方剑明哪里还能看得下去,飞身跃出,喝道:“你敢!”人在半空,“打牛掌”隔空击出。

右首之人想不到庙中竟会窜出一个武功高深的人来,心知这一掌就算插死了湖海散人,自己也要被这人的掌力打伤,电光石火间,收招后掠一丈,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往半空拍去,一股巨大狂风匝地而去,将湖海散人震飞出去。

方剑明又惊又怒,内力自掌心吐出,一股狂暴的力量冲出,与对方的掌风一碰,“轰”的一声巨响,右首之人还是低估了方剑明,只觉双臂疼痛,闷哼一声,被震得离地而起,人在空中,看清了袭击他的人是谁,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冷笑道:“原来是你!姓方的小娃娃,想不到你的内力竟高到了这等境界,他日在战场上相逢,我四人定要和你决一死战。”

话声中,人如飞鸟一般,伸手抓起被湖海散人震得昏死过去的左首之人,转眼去得远了。本来,方剑明若一心去追的话,也可以追得上,但他关心湖海散人的死活,把对方震伤之后,飞身把湖海散人的身体抱住,人一落地,叫道:“罗老前辈。”

湖海散人面色如纸,嘴角挂着血丝,惨然一笑,道:“方少侠,你放心吧,我暂时还死不了。”

方剑明抬头看着破墙外的黑夜,眼里泛起一种令人害怕的光芒,暗运真气,冷声道:“最好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的话,我一定把你们废了!”

对方看清了他,他也看清了对方是谁,这人就是“云雾老仙”座下的四大弟子之一,也就是给云雾老仙抬轿的轿夫之一。若不是他们这等高手,瓦刺人中,又有谁能把湖海散人逼迫至此?

罗文辉和文牧枫从庙中跑出来,见湖海散人伤成这样,罗文辉心中悲伤,失声痛哭起来。方剑明想往湖海散人体内输入一口真气,但试了半天,竟输不进去,念头一转,刚想试试“大睡神功”,谁知,湖海散人已制止他道:“方少侠,你不用试了,我已经使用了‘无相神功’中同归于尽的打法,此法相当于‘天魔解体大法’,一经施展,生机便断,我现在还能说话,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辉儿……”

听到这,方剑明难过的将他交给罗文辉,悄悄的走到了一边。

当初,病书生就是施展“天魔解体大法”,才因此而活不长的。方剑明纵然有高深的内力,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湖海散人断断续续的对罗文辉交待了几句后,忽然向方剑明这边看来,罗文辉知道他想干什么,喊道:“少侠,你快过来,我太祖爷有话要对你说。”

方剑明掠身上前,蹲下身子,沉痛的问道:“罗前辈,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晚辈一定为你完成。”

湖海散人看了看罗文辉,道:“辉儿,你到那边去,我有话要对方少侠说。”

方剑明和罗文辉均是怔了一怔,罗文辉道:“太祖爷……”

湖海散人道:“快去。”

罗文辉只得把他交给方剑明,走到一边去了。湖海散人见他走后,突然一把抓住方剑明的手,神色十分恳切的道:“方少侠,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代家师收你为师弟。”

方剑明吃了一惊,道:“这……”

湖海散人想是急了,一张嘴竟吐出一口鲜血,方剑明运起“大睡神功”,试探着往他体内输入内力。这一下,当真有些用处,湖海散人脸色立时好多了,缓了一口气,道:“家师所传的‘无相神功’,乃天下奇功之一,代代以口诀相传,你若是我的师弟,我就可以把它传授给你。能把这门神功传下去,我也对得起家师了。”说时,眼中充满了请求。

方剑明不忍拒绝他,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湖海散人从他脸上看出了他的心思,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文牧枫,道:“方少侠,你的这个徒弟很有天份,把他也叫过来吧,你们一起听。辉儿资质太差,学这门武功只会害了他。”

方剑明向文牧枫招了招手,文牧枫走上去。“枫儿,跪下,用心谨记。”方剑明要文牧枫跪下,他自己也单腿跪倒。

文牧枫虽不知师父这是何意,但仍然跪了下去。湖海散人面上闪过一道欣慰的笑容,道:“方少侠,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实在……实在太高兴了,你们听好了。”遂将“无相神功”的口诀逐字逐句的说了出来。

方剑明用心听着,不敢有半点疏忽。他知道这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请求,活着的人就不应该有半分懈怠。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隐隐猜到了湖海散人这么做的目的。

其实,对于湖海散人来说,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这么多年来,他暗中寻找了不少人,但都没有一个让他看上眼的,方剑明虽然有资质学“无相神功”,但年纪又稍大了一点,他看中了文牧枫,要把“无相神功”传给这个孩子,但他不好意思夺方剑明的徒弟,只有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既能顾全方剑明的面子,又能不让“无相神功”失传。

湖海散人说到无力的时候,方剑明就会往他体内输入“大睡神功”的神奇力量,这样一来,当他说完之后,还有一口气在,面上一笑,道:“师……师弟,我能这么叫你吗?”

方剑明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眼光与对方的眼光相遇,从中看到了一种期盼,顿时领悟,颤声叫道:“师兄。”

听了这声“师兄”,湖海散人面上滑过一种高兴的笑容,这笑容就此定格在他的脸上,再也抹不去。

方剑明心中悲痛,知道这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一代宗师人物与世长辞了。

罗文辉似已知道湖海散人已经断气,大哭着跑上来,从方剑明手中夺过湖海散人,抱着大哭,一边哭一边道:“太祖爷,都是辉儿不好,都是辉儿害了你,你醒过来打我骂我吧,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

方剑明见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暗自叹了一声,平静一下心情,劝道:“罗大哥,老人家已经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罗文辉倒不是悲伤到了极点,他有太多的悔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太祖爷当初对他的诸多好。

突然,他朝方剑明跪了下去,方剑明吓了一跳,往旁闪开,变色道:“罗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罗文辉跪在地上,道:“太祖爷虽然不让我听,但我能猜到他对你们说什么。太祖爷为人严厉,对谁都不肯稍加辞色,自从我跟他学武之后,他见我不肯用心学,常常摇头叹息,我也自知资质愚钝,难以成大器。现在太祖爷的武功能传承下去,我要感谢你。”

方剑明听了,轻叹一声,道:“罗大哥,你既然知道罗老前辈对你这般好,你当初又何必要让他老人家烦心呢。”

罗文辉道:“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完之后,满脸悲伤的将湖海散人的遗体抱到庙中,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方剑明拉着文牧枫进来,也对着湖海散磕了三个头。

罗文辉磕完头后,便坐在地上,呆呆看着湖海散人,见他面上带着笑,叹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过他老人家脸上会有这样的笑容,我虽是他的曾孙,但我和他老人家没有缘分,而你,完全说得上是一个陌生人,却能让他老人家临终之际露出笑容。人生的命数,其实早已注定了。”

方剑明听了他的话,又是高兴又是悲哀,他若早有这番体会,大概也不会造成今天的这种后果了。

“罗大哥,你们怎么会和那两个瓦刺人结上怨仇的?”

罗文辉听了,脸显怒容,道:“我们与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怨仇。”顿了一顿,才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道:“我太祖爷的祖籍是太原,自从他老人家在杭州暴露身份之后,就带着我和老仆人到了太原居住。我知道他老人家会武功后,一时兴起,就让他老人家教我,偏偏我是一个没耐性的人,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吃不得苦,借口练功,常常跑出去胡玩。他老人家见我屡教不改,本想给我娶一房媳妇来管住我,谁知道就在我快要成亲的前一晚,我一时鬼迷心窍,瞒着他老人家出去鬼混。半夜里,也不知被什么人迷倒,醒来后就人被告知是在瓦刺的军营中。太祖爷为了救我,在瓦刺人的胁迫下,到了瓦刺军营中见我,直到那时,我才明白,瓦刺人抓我来,就是想让太祖爷为他们写一份征战檄文。有一晚,太祖爷潜进软禁我的帐篷里将我救走。刚走不远,就被那两个瓦刺人追上来了。一路上,太祖爷和他们打了几次,无奈那两个瓦刺人的武功太高,太祖爷始终无法迫退他们,让他们一直尾随。今晚,又被他们追上,打了多时,太祖爷被他们打伤,不顾伤势的严重,拼力带我脱出围困。若不是因为我,他老人家早已离去了,都是我不好。”说到这里,又落下泪来。

方剑明听后,没有做声,他能说些什么呢?他心里实在有些乱了,乱得很不好受。湖海散人的死,虽然是那两个瓦刺人直接造成的结果,但也可以说是战争的结果。没有这场战争,瓦刺也不会打湖海散人的注意。

三人各怀心事的在庙中坐着,不知不觉,东方已经发白。

方剑明猛然一惊,这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罗文辉也意识到了,缓缓的站起来,道:“天亮了,我是该把太祖爷的遗体送回家乡去了。”

到了庙外,方剑明无法相送,便从怀中掏出大把银子,硬塞到他手中,道:“沿途之上,需要花钱,罗大哥切莫推迟。”又叫文牧枫将两匹马牵来,道:“罗大哥,这两匹马,你用得着,我因为有事,不能送罗前辈回去了。”

罗文辉想不到他会把坐骑送给自己,又高兴又感激的道:“多谢你了。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你们没了坐骑,还要走路。这样吧,我只要一骑,你……”

方剑明正色道:“罗大哥,你不要跟我客气,我是个练武之人,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

拉着文牧枫对着湖海散人的遗体拜了三拜,心里暗道:“罗前辈,你放心吧,我会让枫儿将‘无相神功’传承下去的。”转头对罗文辉道:“南行七十余里,有一个小镇,到了哪里,干什么都方便多了。我们师徒还要北上,罗大哥,后会有期。”

说完,拉起文牧枫,施展“九天玄女步”往北飞奔而去,转眼的功夫,两人已消失了踪迹。

罗文辉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感到有些孤单,但他能够承受。一个人的成熟,并不是单看年龄。只是,罗文辉的成熟,所花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第六百零三章 太监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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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天云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吩咐门下把张三的尸体抬下去。这时,去追蒙古骑兵的官兵回转,说那十个蒙古兵本来还有三个活着,见他们赶来,不想做俘虏,统统自杀,逃走的蒙古骑兵不知何往。

匆匆的安葬了张三后,方剑明把张三临死前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华天云。

华天云深思一会,沉声道:“南志,南志,志在图南,好个人物,此人在我中原开花楼,不知道赚了多少银两,唉,难怪瓦刺的武器会不在朝廷之下。”

吴世明冷笑道:“郭敬这个狗太监,死在了战场上算他走远,他若还活着,我非宰了他不可。”

方剑明诧道:“这跟郭敬有什么关系?”

吴世明道:“据我们所知,这个狗太监曾经和瓦刺人做生意,置朝廷的法令于不顾,偷偷的把大量兵器私卖给瓦刺。”

王宾接口道:“郭敬是王振的亲信,若没有王振的授意,他也不敢这么做。帮主,你想王振会不会是瓦刺的奸细?”

这屋里除了他们四个人外,还有四大长老,所以,他们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华天云看了看四大长老,查继游道:“依我看,王振不像是瓦刺的奸细,这人的来历我们早已查得清楚。他进宫之前,本来不懂武功,净身之后,从宫中的老太监那里学了不少邪功,因为朱祁镇是他带大的,所以,当朱祁镇登基之后,就特别宠信他,好在那时有张太后在,他还没有太大的劣迹,自从张太后死后,他结党营私、铲除异己、无恶不作,可恨朝中大部分官员都在巴结他,虽有于谦这等忠贞之士,但也无济于事。这个人奸险是奸险,但还不至于成了瓦刺的奸细,否则的话,朱祁镇活不到这个时候。”

华天云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想了想,叹道:“王振其人,我早就想进宫击杀他,奈何朱祁镇太过昏庸,杀了一个王振,还会出另外一个王振。”

四大长老听了,脸色一变,查继游道:“帮主,此事万万不可,王振也不知道被多少刺客伏击,但他身边多有高手,自身武功又不凡,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击杀他。帮主武功虽然高强,但也不能冒此大险。”

华天云道:“我也想得很清楚,万一我失败了,就会给本帮弟子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所以,没有百分的把握,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方剑明沉思了一会,问道:“既然不是王振,那又会是谁呢?”

吴世明道:“不管这人是谁,我推想一定是身居重要位置,否则的话,就算是奸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华天云不知道想起什么,匆匆出去了,王宾和四个长老随后也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方剑明和吴世明。

乘这个功夫,吴世明便把他们去阳和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出来。原来,当他们一行赶到阳和口一带(山西阳高)的时候,数万明军已和蒙古骑兵打了起来。蒙古骑兵个个悍不畏死,大明官兵虽有火器,但抵挡不住疯狂的铁骑,加上太监郭敬的指挥失当,大战下来,数万明军死在了阳和,丐帮的三百弟子也死了一百多人。华天云见蒙古骑兵越来越多,只好率领众丐退守到大同来。

说完之后,吴世明双拳紧握,恨声道:“数万大军啊,就这么一下子全军覆没了,蒙古骑兵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以前,我和华大哥来边塞的时候,虽有蒙古兵来扰,但那都是少数,看来这次瓦剌是真的要和朝廷干上了。”

方剑明根本就无法想象数万大军全部战死的场景,呆了一呆,问道:“除了你们之外,难道就没有人还活着?”

吴世明苦笑道:“我不知道有谁还能活着,西宁侯宋瑛、武进伯朱冕都战死了,郭敬和石亨不知去向,是生是死,到现在还不清楚。瓦剌人中,藏有大量的高手,我一人敌八,久战不下,华大哥对付瓦剌的大天师,那大天师的武功本来要弱于华大哥,但他手中有一件怪异的琵琶,弹奏起来,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威力,华大哥苦战多时,瓦剌的二天师加入进来,华大哥以一敌二,堪堪敌住。后来,我们见大势已去,只好退走,退走之际,由我和华大哥断后,给了他们狠狠一击,唉,你要是也在场的话,我三兄弟联手,非把瓦剌那帮高手收拾了不可。”

正说到这,华天云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两人见了,问道:“华大哥,出了什么事?”

华天云没有回答他们,而是问道:“京师有数十万大军,倘若出动,你们想蒙古骑兵会被打回去吗?”

吴世明道:“京师三大营,兵力强盛,如果指挥有方的话,瓦剌自然不是对手。可是,只要我们坚守边关,各方同心,瓦剌久攻不下,自会退去。”

华天云道:“你们还不知道,我刚从井将军哪里得到消息说,他们前来的时候,朝中有大军将起的动静。”

方剑明道:“不知是谁率领?”

华天云皱着眉头,道:“井将军也不清楚。”

吴世明道:“当真这样的话,是谁带兵就很重要了。”

两人见华天云的脸色一直很凝重,心中起疑,方剑明道:“华大哥,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忧心忡忡。”

华天云道:“我听井将军的口气,朱祁镇好像有亲征的动向。”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华大哥,依你的推断,他会不会亲征呢?”

华天云双眉深锁,道:“朱祁镇不过二十多岁,何曾见过真正的战争?只怕他会在奸臣王振的怂恿下,想学他的曾祖父朱棣北征,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个事情就有很大的麻烦了。”

吴世明道:“朝中忠贞大臣当不会坐视不理。”

华天云道:“就怕劝之不住。”

方剑明问道:“瓦剌军究竟有多少人,值得朝廷派出这么多人马?”

华天云在屋里踱着步,缓缓的道:“我们从甘肃赶过来的时候,听说有一支瓦剌骑兵来攻打甘州,那支骑兵不过万余人,有边防官兵,加上我们武林联盟的一些人,应该可以守得住。也先亲自率领的这支,大概有五六万人,却号称十万精兵。不过,也先的这支骑兵,的确当得上精兵,加上众多蒙古高手,我们若没有十万的兵力,万难抵挡,这还是朝廷的官兵都是精兵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停下脚步,面色担忧的道:“井将军明天就带兵出城,联合其他三股官兵,大约有四万人,想乘瓦剌军修整之际,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我恐他们中了埋伏,便对他说,蒙古骑兵十分强悍,这个计策有些行不通,他没听我的劝告,说我们有四万大军,瓦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充其量也只剩下两三万人。唉,我知道他这是贪功心切,但又阻止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吴世明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华天云想了一想,道:“张三和他的兄弟们不能白死,今夜,我手书一封,派十个弟子立刻出城,以最快的速度将探来的消息告知司马无风,朱祁镇若亲征的话,就让司马无风对他晓以利害,我想他昏庸也不会昏庸到真的想亲自带兵吧,我们呢,就暂时协助众将士守住大同城。”对吴世明道:“把王大哥和四长老叫来,我们八个好好商议一番。”

吴世明出去把王宾和四大长老叫来,八人商议了好一会,决定留在城中协助驻守官员守护大同城。方剑明本想把遇到杨柳月之事告诉给华天云,但终究没有说。

翌日,井将军果然带领一万官兵出城而去,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当天下午,一支蒙古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外数里,人数虽然只有三千多,但也让驻守官员好一阵担心,见他们不进攻,谁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世明本想单身前往查探,但被华天云劝住了,他生怕这是瓦剌兵故意布置的陷阱。

如此相持了两天,第三天的中午,明军探子从另外一个城门进来禀报,说井将军率兵把瓦刺兵的主力打得落花流水,蒙古骑兵已经败退塞外,井将军打算一鼓作气灭之,驻守大同城的几个官员听了,十分高兴,华天云却不是这样想,详细的询问,尤其是双方的损失情况,那探子被逼问得紧,道:“我方虽然损失比较大,但驸马爷(井将军)确实把敌人打退了。”

话刚说完,有远来的官兵传书,说京师五十万大军已于二十三日行进到了宣府,要大同城的驻守官员准备随时出城迎接。

华天云等人听了,大吃一惊,华天云最关心的是谁带队,一问之下,才听那官兵说是天子御驾亲征。

方剑明虽不懂兵战,却也觉得此举有些荒唐,道:“五十万大军,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用得着朱……御驾亲征吗?”

那官兵抬头看了看几个驻守官员,吴世明怒喝道:“说,是不是王振干的好事?”

那官兵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冷汗直流,颤声道:“小的……小的听说是王大公公出的主意,他说只要大军压境,瓦剌必定闻风胆落,逃之夭夭。”

王宾道:“这太监头子未免太狂妄自大了。”

华天云听了,忍不住喝道:“太监误国,太监误国。”那几个驻守大同的官员听了,吓得脸色苍白。

华天云只觉事情的发展有些离常,站起来在厅中走动起来,不觉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脚印,驻守大同的官员见了,无不惊骇。

就在这时,又有官兵来报,说数里外的蒙古骑兵已经悄然退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华天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失声大叫道:“诡计,这里面一定另有诡计。”带着七人告辞,派出门下到塞外去,密切注意瓦剌军的动静。

过了两日,天气变得越来越糟糕,风雨不断,竟有了一种冬天降至的感觉。这日,华天云等人正在屋中琢磨也先的用意,忽有丐帮弟子前来报信,华天云见这个丐帮弟子正是自己派出去的十人中的一个,一见之下,不由抓住了对方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没有把我的信交给司马无风吗?”

那名弟子喘了一口气,才道:“帮主,我们去得晚了。”

华天云面色一沉,道:“把话说清楚,是你们耽误了,还是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那名弟子叹道:“帮主,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早在十六日那天,圣上在王振这恶贼的煽动下,仓促集合了五十万大军从京城出发,十九日过居庸关,二十三日至宣府,我们恰巧在那一天见到了司马大人,我们把帮主的书信交给了他,看他有何反应,他看了之后,当晚即去面圣,回来后却是一脸怒气,听说是和王振吵了一架,还险些打起来。我们十人恼恨王振这恶贼弄权,想第二天晚上去暗杀这厮,却被司马大人阻止了,他说我们去了只会白白送死,形迹败露的话,还会连累帮中上下。那些天,又是风又是雨,加上补给不足,大军乱作一团,士气低迷。众随驾大臣不顾生死,数次奏请回兵,王振这恶贼竟说众大臣是在动摇军心,依照军令当斩,最后,却罚兵部尚书邝野等人跪在草丛中,邝大人都六十多岁了,还要遭此欺辱,很多大臣都不服,但迫于王振的淫威,谁也不敢与他理论到底。很多人都想杀这恶贼,偏偏圣上最听他的话。”

屋中八人听了,个个咬牙切齿。

吴世明怒不可遏,大骂道:“这狗奸贼要是到了这里,我非把宰了不可。”

华天云道:“王振现在杀不得,军中有他的奸党,他一死,这些奸党就会乘机作乱,到时候,谁也控制不住局面。”

方剑明道:“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华天云想了一想,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候,视情况而采取相应的行动。”

第六百章 崆峒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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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师徒一大早出发,赶到下午时分,距离大同越来越近了。沿途所见之光景显得有些荒芜,瓦剌大军南下侵扰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朝野,前线战事,一波又一波的传来,别说大同,就是京师,朝中百官都为之震惊。

方剑明心里还想着到了大同之后该怎么去找还华天云等人,华天云等人离开大同奔赴前线的事,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距离大同约有三十余里之际,方剑明突然听到兵器碰撞之声,他虽是在飞奔之中,但耳目之聪,天下少有。骤闻声响,已知有人在附近搏斗,四下一扫,夹起文牧枫,宛如鬼影一般朝西南方向扑去。掠过数重山坡之后,前方有一片树林。

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林中,还没有看见是什么人在此相斗,已经察觉到林中至少有六七十人,心里微微一凛,不敢过于靠近,与文牧枫远远的藏身,凝目往林内一看,看清是怎么个情况之后,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树林深处,人群分两边站立,中间的空地上,正有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以剑相博,看两人的剑式,无一不是凶险之极,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剑下游魂。看两边旁观之人的穿着打扮,本来是出自同一个门派,如今却分成两派相斗,实在有些诡异。

方剑明看了没几下,忽听一声惨叫发出,两个搏斗之人中的一个中剑倒地,鲜血飞溅,竟是被对方废了武功。

胜利者将手中利剑一扬,得意的大笑道:“凌霄子,怎么样?你服是不服?”

另一边的人见他下手如此狠毒,纷纷喝骂,当中一个长袍老者将手一举,两个劲装汉子上去把被废之人抬回,然后,把悲愤的眼神看向胜利者,怒道:“玄化子,他好歹也是你的师弟之一,想不到连他你也不放过。”

胜利者是一个身材颇高的中年人,听了凌霄子的话,冷冷一笑,道:“凌霄子,就算是你上来,我也会毫不留情。”

凌霄子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一掌劈出,一股劲力打向对方,忽听“嘿嘿”一声冷笑,一道人影跃到凌云子身边,翻腕一掌,接下了凌霄子的这一掌。两人内力不相伯仲,“砰”的一声巨响过后,两人的身躯均是晃了一晃。

“师兄,你这么做算什么意思?”接下掌力的人冷声道。

凌霄子脸一沉,喝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不要叫我师兄,我与你的师兄弟关系,早在你引狼入室的时候就已经一刀两断了。”

接下掌力的人是一个蒙面人,听了凌霄子的话,怪声一笑,道:“好,凌霄子,既然你把话都说绝了,今天的这个比武选举掌门之位是不是也不需进行下去了?”

站在凌霄子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怒骂道:“凌云子,你这个狗贼走说的是什么屁话,比武当然还要进行下去。”

凌云子(蒙面人)听了他辱骂的话,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阴沉沉道:“本座与凌霄子说话,哪里有你这个小辈插嘴的份。”

方剑明听他自称“本座”,不禁一怔,旋即有些领悟,面上流露出煞气来。

中年人发怒笑一声,拔剑出鞘,跃上一丈,厉声道:“凌云子,你不是也想做掌门之位吗?我玄弥子现在向你讨教。”

凌云子“桀桀”一笑,道:“就凭你?本座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打发了。”

玄弥子恨他入骨,手腕一抬,剑光急闪,陡然一剑刺出,正是崆峒派“七拙剑法”中最有攻击力的一式,凌云子对本派剑法自是熟悉不过,正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玄化子抢在他之前出手,一剑六式,剑气嘶嘶,剑光如电。两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响,两人都退了一步。

凌霄子看了,暗暗吃惊。玄化子和玄弥子都是他的亲传徒弟,两人的剑法本在伯仲之间。玄化子刚刚力斗了一个玄字辈的高手,体力和内力多少也有所损耗,想不到竟能与玄弥子拼了个击鼓相当,显见现在的他,武功要在玄弥子之上。

“师弟,你当初被我抓住,我没有杀你,就是想让你归附于我。而今,你若想跟我抢这掌门之位,就别怪我剑下无情,玄涂子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玄化子对玄弥子警告过之后,将利剑一扬,扫了对方诸人一眼,道:“你们之中,还有谁不服的话,尽管上来挑战。若是没人敢上来应战,崆峒派的掌门之位从此就是我玄化子的了。”

听了他这般嚣张的话,对面之人怒骂四起,有的骂他恬不知耻,有的骂他狼心狗肺,有的骂他不配做掌门之位。

凌霄子身边站在两个老头,这时忽然往前走出一步,玄化子脸色一沉,道:“两位师叔,大家不是说好了吗,除了凌字辈的外,谁都可以出来比武,莫非你们两位也想动武不成?哼哼,论剑法,我未必会输于你们,但不能坏了规矩。”

这两个老头是崆峒派的长老,分别叫凌弹子、凌合子,听了他的话,凌弹子怒道:“玄化子,以你的为人,根本不配做我们崆峒派的弟子,你杀了凌棵子,难道还有脸面做掌门之位?”

玄化子冷笑一声,道:“凌棵子虽是长老,但他对我误会甚深,一心要致我于死地,为了保命,我不得与他对敌。刀剑无眼,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凌弹子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去与他拼命,凌合子却怒道:“玄化子,你与凌云子勾结瓦剌人一事……”

玄化子沉声打断他的话,道:“凌合子,说话要讲证据,你几时看到我和大长老与瓦剌人勾结?”

凌合子气得须发飘动,道:“两位师叔甫一出关,即被瓦剌的两大高手击杀,这件事情,已被查实,整个崆峒派,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眼睛一瞪,看向对面的两个老头。那两个头也是崆峒派的长老,一个叫做凌鸠子,一个叫做凌冥子。

见他瞪眼过来,凌鸠子和凌冥子心头一震,他们不是糊涂之人,当然明白凌哈子的意思。

场上寂静了一会,凌鸠子突然叹了一声,道:“当日之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两个瓦剌人有意破坏我们崆峒派的团结,才会突然现身杀害了两位师叔。”

凌合子按住怒火,道:“好,既然你们也知道是瓦剌人杀了两位师叔,现在瓦剌军就要打过来了,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去和丐帮华帮主打瓦剌军。”

凌鸠子呆了一呆,道:“我们崆峒派经过上次惨变之后,损失极重,与蒙古大军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凌合子冷笑道:“这还不是你们害的!”

凌鸠子沉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

凌弹子陡然怒喝道:“住口!”

凌鸠子道:“师兄……”

凌弹子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截口道:“我没有你这个师弟。你们两个身为崆峒派的长老,却听信凌云子的鬼话,两位师叔和凌棵子的死,你们也难辞其咎!”

凌鸠子和凌冥子当初确实是听信了凌云子的鬼话,才会率众反凌霄子,事后越想越不对,不过,事情已经做了,还能回头吗,索性“糊涂”到底,帮着凌云子和玄化子说话。只要玄化子名正言顺的当上了掌门之位,他们的行为便是对的。

自古至今,一向是胜者为王(对),败在为寇(错),又有几个人能跳出这个框框呢?

凌弹子的年纪稍长,换在以前,是可以教训他们的,两人听了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但良心这东西,最是不可捉摸,羞愧是一回事,回不回头却是另一回事。

凌鸠子的羞愧眨眼过去,“哈哈”一声大笑,道:“凌霄子除了练武,什么都不干,怎配做我们崆峒派的掌门?我们已经忍了他很多年。本派本来是排在九大门派的第七位,这些年来,就是因为凌霄子的不作为,本派声望每况愈下。他不退位,本派就难以在江湖中立足!”

凌霄子面上苍白,后悔莫及,要不是自己当初沉迷于武道,又怎么会让崆峒派遭此惨变?其实,这也不能全他自己,若没有凌云子,他的大徒弟也不会背叛他。

“罢了,罢了,这个掌门之位,我也不想夺回来了,谁有能力当的话就让谁去当吧。”凌霄子长叹道。

玄化子心头大喜,正待说话,却听凌弹子喝道:“凌霄子,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凌霄子万念俱灰,只想尽快离开此地。玄弥子听了凌霄子的话后,对方在他心中的高大形象顿时垮了下来。这次前来,本想能够铲除叛徒,但看师父现今的样儿,分明是拱手让位。一时之间,气愤不已,见玄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怒火往上冲,挺剑往玄化子刺去,怒道:“我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玄化子闪得慢了,顿时给他刺破衣服,恼羞成怒,喝道:“玄弥子,你竟敢对掌门无礼!”

玄弥子出剑如风,将玄化子逼得团团直转,骂道:“你算什么狗屁掌门。”

玄化子正想出剑迎战,却听凌霄子舌绽春雷般道:“住手!”

玄弥子呆了一呆,停止了攻击。

凌霄子向玄化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道:“为了崆峒派的基业,我可以不当掌门,你要做掌门,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和瓦剌划清界限!”

玄化子脸色变了一变,不由自主的朝凌云子看去。凌云子见他有些心动了,冷哼一声,道:“瓦刺大军不日即将攻克大同,随后,大军便可直捣京师,夺得天下。我们崆峒派若能相助瓦剌,功成之日就是本派号称天下第一大门派之时!”

众人听了,脸色俱是大变,不等有人向凌云子发难,凌云子朝天发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哈哈一笑,腾身掠过人群头顶,如飞而去,道:“与瓦刺大军作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要走的话就快跟本座一起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这一走,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玄化子、凌鸠子、凌合子感觉不妙,施展轻功,赶了上去。

凌霄子、凌弹子、凌冥子异口同声的大吼一声,向三人追了上去,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火箭从对面破空往树林中处射来。火箭从六人头顶射过,六人脸色大变,奋身往前一扑。

方剑明也料不到会有这个变化,急忙一拉文牧枫,闪电一般朝后退去。“轰……”的一声巨响,大地为之一抖,树倒泥飞,大火在林中燃烧起来,惨叫之声四起。方剑明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树林中早已埋好了炸药。

“凌云子,你这叛徒,我要杀了你!”凌霄子从地上弹起,人如离弦之箭,朝凌云子追去。

林外,骑兵林立,人数不下于两百,看他们的装束,都是蒙古铁骑。凌云子一出林,便掠上了一匹留给他的空骑。马蹄声如雷,两百余骑往外如飞而去。

凌霄子追出林外时,看着远去的骑兵,不顾自身的安危,将轻功施展到极点,疯子一般追了上去。此时,他的速度比铁骑还要快上三分,距离最后面的骑兵越来越近,倏地,最后十骑回身射箭,每人一气射五箭,五十支进过加工过的利箭急电一般射出。

凌霄子正在狂奔之中,躲没处躲,只有倾力发出一掌,掌风狂涌,将大部分利箭震开,两支利箭暗含真气,乘隙刺破他的护体内功,穿过了他的身体。

赶上来的方剑明见此场景,惊怒交集,大叫一声:“凌掌门!”奋力一掠,划破天空,将凌霄子抱住。

凌霄子所中的两箭,都是致命之处,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方剑明,凄然一笑,道:“原来是你。”

方剑明悔恨的道:“我要是出来的话,事情也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

凌霄子嘴角开始流血,道:“这本该是我们崆峒派的事,你出来也没有用,凌云子这叛徒,竟与瓦剌人勾结来害他的同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说到这,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气息却越来越弱。

“凌掌门,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我……我是崆峒派的……的罪人……我对不……不起历代祖师……”头一歪,顿时停止了呼吸。

这时,两百余骑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方剑明将凌霄子的尸体放下,站起身来,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文牧枫小脸苍白的从树林中飞奔出来,到了方剑明身后,见了凌霄子被利箭洞穿的身体,惊叫一声,道:“师父,林中的那四个老爷爷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打了起来,没几下的功夫,四人都口吐鲜血,倒地身亡了。那个中年人已经跑了。”见方剑明没有说话,知道师父心情不好。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切,不觉毛骨悚然。那个惨啊,简直是人间地狱,就跟当初的吉祥村差不多。他的年纪虽小,但自从目睹了吉祥村的惨变之后,心理承受力已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极限。

第六百零四章 夜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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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夜盗长生

八月初一,大同城外,驻守大同城的官员全部出来迎接圣驾。尽管天气阴冷,每个官员冷得心里直叫娘,但谁也不敢表现在脸上,眼望天子一行在无数大内高手的保护下,率领着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近,每个官员的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进了城,听了驻守官员的捷报,朱祁镇非常高兴,他心想:果然不出先生所料,瓦剌一听到大军来近,不战自退,天朝之威,绝非胡人所能相抗。

立于一边的王振也甚是得意,斜眼扫了下面的众大臣,心里暗道:“我早就说过,只要我朝大军压境,瓦剌兵必会闻风胆落。哼哼,你们不信,还多次劝天子退兵,倘若退兵,瓦剌岂能被吓退?”

倏地,一个大臣出来奏道:“圣上,臣等经过阳和的时候,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一片凄惨。蒙古兵未与我大军交锋,突然退走,有可能是诡计。”

朱祁镇怔了一怔,道:“什么伏尸遍野,朕怎么没有看到?”

王振听了那大臣的话,阴阳怪气的道:“王大人,你这话目的何在?”

王大人是户部尚书王佐,这些日子,他早就受够了王振的鸟气,到了现在,王振还想期满圣上,不由气往上冲,道:“圣上,老臣不敢隐瞒,大军进过阳和的时候,到处是死尸,他们皆是我朝军士,蒙古骑兵的凶残,由此可见一斑,圣上难道真的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大胆!”王振怒喝,眼里暗含冷芒,道:“王佐,你这般质问圣上,居心何在?是不是对圣上不满?”

王佐双膝跪地,伏在地上道:“圣上,老臣忠心一片,还请圣上圣鉴,请圣上听老臣一言,不可再北上,以免中了蒙古人的奸计。”

朱祁镇看了看王振,道:“先生,你意下如何?”

众大臣见天子每事就问王振,很多人都气恼不已。王振换了一副脸色,笑道:“圣上,以老奴愚见,王大人定是误听人言,才会说出这般犯上的话来。当此之际,军心不可乱,军心不乱,破敌指日可待……”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有人大声叫道:“老臣邝野冒死请见圣上。”

随着话声,两个侍卫扶着一个老者疾步走了进来,那老者突然推开两个侍卫,全身颤抖,跪到了地上,道:“圣上,万万不可再轻进。他们不敢说,老臣要说,阳和一战,西宁侯与武进伯都已战死,数万将士,尽数死在了战场上。连日以来,风雨不断,天气骤冷,来时因补给不足,不知冻死、饿死了多少将士,将士斗志大消,实在不适于交战。老臣等人死不足惜,万望圣上以天下为重,以万金之躯为重,即刻回师回京。”

王振见邝野受了伤还这般不识好歹,心头泛怒,暗道:“老家伙,上次给你的教训是不是没有受够?”

朱祁镇听了邝野的话,呆了一呆。这次,他没有去看王振,而是去看司马无风。司马无风心中暗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些事,只是你听不进去,唉。”出来禀道:“邝大人之言,确实属实,请圣上早做定夺。”

朱祁镇想了一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多年来,他一向是听“王先生”的,现在要自己拿主意,他反倒显得有些不习惯,禁不住望向了王振。

王振见他看来,心中奸笑道:“圣上啊圣上,你现在知道龙椅不好坐了吧。”面上佯装沉思了半会,道:“圣上,据老奴所知,瓦剌兵不过六七万,再怎么厉害,都万难抵挡我朝数十万大军。京师之兵,火枪与火炮精良,瓦剌骑兵跑得再快,也挡不住我们的枪炮。再说了,瓦剌有骑兵,难道我朝就没有骑兵吗?瓦剌人退出塞外,以老奴的愚见,一半是因为我朝大军压境,另一半嘛,确实不排除也先另有诡计,不过,井将军他们已和也先部交战了几次,早已把对方打得精疲力尽,就算有诡计,也万难施展,只要我大军继续北上,一定能把也先部扫荡干净。”

听了这话,朱祁镇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对于曾祖当年北征的事迹,他当然不会没有听说过。想当年,朱棣北征是何等的气魄,他身为朱棣的曾孙,难道就没有一点气魄吗?一念至此,点头道:“先生说得极是,瓦剌欺人太甚,不消灭他们,他们还会再来,朕这一次定要让他们从此一蹶不振。”

众大臣皆惊,很多人都跪下来,力劝回师,各有各的理由,有的说天气不适,有的说补给不足,有的说也先奸诈,有的说大军疲惫,到了最后,场上跪倒一大片。朱祁镇见众大臣反对他建“不朽功业”,心头生气,不再理会众臣,拂袖而去。

当晚,王振在一间密室里练功,密室在一座别院里,这座别院乃是驻守官员中的一个姓张的大人特地安排的,算是孝敬“王大公公”。

一个奇特的瓶子放在正中,王振盘膝坐在地上,鼻孔里喷出两股黄色的气体,头顶上也笼罩着一股黄色的气体,脸上时而透出一种如玉般的肤色,看上去诡异万分。

突然,王振那盘膝而坐的身躯飞了起来,凌空落到瓶子的上空,缓缓的降下,眼看就要坐在瓶口上,不知怎么回事,距离瓶口只有一寸之地时,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空中。半个时辰过去后,他脸上如玉般肤色越来越浓。

王振本来是个太监,身上充满了阴柔之气,但现在,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半分阴柔之气,相反,在他身上,充满了一种怪异的阳刚之气。

蓦地,从瓶口冲出一股怪异的力量,从王振的臀部钻入,王振的脸上闪过一道惊喜之极的神色,双臂一振,人如羽毛,旋转着落在了两丈外,落地后,哈哈大笑,眸子内闪过道道精光,边笑边道:“真是天助我也,‘阴阳宝?’终于突破了第十二重。自此以后,天下之大,还有谁是王某的敌手!”

得意了一阵,他脸上闪过一种邪邪的笑,出去一会,叫来了两个东厂高手,这两个人从来没有见王振这般高兴过,心头忐忑,一个问道:“厂公,你老有什么吩咐?”

王振脸色一沉,道:“你叫我什么?”

两人吓得心头一跳,那人颤声道:“督主……”

王振突然伸手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名东厂高手抓到手中,转眼间,那名东厂高手面白如雪,呼吸全无,死得怪异之极。

另外一个东厂高手大惊,赶紧“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督主饶命,督主饶命……”

王振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但他没有立刻杀掉对方,而是一声冷笑,喝道:“起来。”

那东厂高手心惊胆颤的站了起来,嘴里还一直叫着“饶命”。王振双腿左右一分,双手往身后一背,道:“运足你的全身功力往我身上打来,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打不到我,你只有死。”

那名东厂高手当然不会不知道王振的手段,若不把他打倒,自己的小命就要丢掉,深吸了一口气,暗道:“你这个狗太监杀了李保,还能放过我吗?好,既然是你自找死路,就不要怪我下毒手。我这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东厂的头儿(督主,或者叫厂公)是王振,这人虽是东厂高手中的一员,但不是王振的亲信。其实,就算是亲信,只要忤逆了王振,也没有好下场。朝中之所以人人怕王振,就是因为王振的手段实在太毒辣、太阴险。

这人打定注意之后,倒不害怕起来,道:“督主,属下冒犯了。”

话声未了,将全身功力贯注双掌,闪电般往王振身上拍去。王振脸上带着一种冷笑,一动不动,任他来打,眼看就要被击中,陡听那人怒喝道:“狗太监去死!”电光石火间改变招式,双手拍向了王振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那人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双掌血肉模糊,剧痛无比。比起他双掌的伤势来,他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这两掌,明明打中了王振的太阳穴,但对方就好像个没事人似的,而他却掌骨尽断,双掌残废。

这人刚想抬头去看王振,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想要反抗却发现动弹不了,瞬间飞了出去,脑袋瓜子被王振的一只手紧紧的扣着,刚想叫一声饶命,话到嘴边再也说不下去,面白如雪,霎时停止了呼吸。

王振将手一甩,把对方的尸体扔到先前那具尸体一旁,看着两具尸体,发出阴森森的怪笑,笑过之后,揉揉太阳穴,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走到距离大门还有两丈之地时停住了。

“督主,有人求见。”

王振眉头一皱,道:“是谁?”

“郭敬。”

王振面色一怔,道:“他不是死在阳和了吗?”

“属下不知。”

王振想了一想,道:“好,我马上就去见他。”看也不看那两具尸体,把地上的那个瓶子捡起来,用盒子装上,随手放在一边,关上房门出去了。

一间非常讲究的会客厅中,此时,正有一个太监面色焦急的等待着。当王振刚一进来的时候,那太监突然朝王振跪下,哭道:“大公公救命。”

王振把他拉起,挥退旁人,然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郭敬,我听说你不是战死在阳和了吗?”

郭敬抹了抹眼泪,道:“大公公有所不知,我因怕被丐帮的人拿来泄气,一直躲在张大人家中。”

王振道:“你说的是张天蒙?”

郭敬道:“是的。”

王振突然笑了起来,郭敬抬起头,不解的问道:“大公公因何发笑?”

王振笑道:“你的命可真大啊,宋瑛和朱冕都死了,你却还能活着回来。”

郭敬道:“活下来的人还有石亨。”

王振一愣,道:“石亨也没有死?”

郭敬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想起那场战争,他仍是心有余悸,道:“当日一战,我以为瓦剌不过两三万人,绝不会是我们的敌手,谁知道,双方一交战,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无数的瓦剌骑兵,冲击之下,我方溃不成军,只有任瓦剌兵斩杀的份。我见情况不对,知道中了也先的诡计,骑马要回大同报信,与我一块逃命的还有石亨,他是一个武将,弓马娴熟,跑了数里,我一不小心,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一时上不了马,要石亨帮我一把,谁料他竟不顾我的死活,单骑逃了。我生怕瓦剌兵追上来,一狠心,用佩剑扎伤马匹,自己在路边的草丛中躲了起来,天可怜见,瓦剌兵大胜之后,退走休整,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王振听后,这次没有笑他,问道:“瓦剌究竟有多少兵力?”

郭敬道:“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用脑袋保证,也先的人马并不是几万,至少也有十几万。”

王振一声冷笑,道:“就算他真有十几万,又怎能抵挡我数十万?”

郭敬面色一变,道:“大公公,我深夜来就是想劝你,千万不能再北上。”

王振一怔,道:“连你也这么说?彭德清夜观天象,劝我说再往前走,会凶多吉少,我没有听他的。”

郭敬道:“大公公,也先的退走一定是诡计,我就是上了他的当,才会弄成今天这样。先不说也先究竟有多少兵力,单是蒙古骑兵来去如风的速度,已不是火器所能制住的。华天云是丐帮帮主,武功之高,武林中人,个个都夸,还不是照样被蒙古众多高手打回了大同。大公公,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

王振冷笑道:“华天云!哼哼!”

倏地,他隐隐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动响,人如鬼魅一般破门而出,站到了院中,抬头看着对面屋顶上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冷冷的道:“你就是华天云?”

郭敬在屋里听了,吓得不敢出去。他逃回来之后,一直躲在张天蒙家里,足不出户,就是不想让丐帮的人得知他没有死。阳和之败,一定程度上和他瞎指挥有关,要是让丐帮的人知道他还活着,不乱刀砍死才怪。

背对着王振站在屋顶上的人发出一声冷笑,道:“王振,别人怕你,我华天云不怕你,众大臣力劝回师,你却多次阻扰,换在以往,我一定杀了你,但现在,我不杀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振四下一扫,见守在外面的八个东厂高手都被点住了穴道,心中惊疑,冷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也会来劝我。”

华天云喝道:“王振,你听清了,这不是劝你!三天之内,你若还不走,我必取你性命!”

话声未了,反手一掌劈出,这一掌暗含八层的“破天录”。两人相距甚远,但一股霸气冲出,足以毁掉一切。王振冷冷一笑,单掌击出,暗含八重的“阴阳宝?”。两股掌力相接,场上暴起一股狂风,狂风停息之后,华天云的人已不见。

王振一脸阴沉的在远处站了一会,突然屈指连弹,运用“隔空解穴”的手法解开了八个东厂高手的穴道,一言不发的回到屋中。

郭敬见他回转,刚想问话,外面有人禀道:“督主,大事不好!”

王振道:“什么大事不好?”

那人道:“有人闯过密室。”

“什么?”王振大吃一惊,人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当他赶到密室中的时候,盒子还在,但里面的瓶子却已经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三日不走,脑袋成瓶。

看了这八个字,王振的脸色霎时变得很可怕,手上运功,将纸条和盒子震成灰烬,眸子内闪过浓烈的杀气,恨声道:“华天云!”

出来后,守护瓶子的十二个东厂高手才悠悠醒转,见了王振,一起跪下,道:“属下该死。”

王振心中虽有万丈怒火,但知道杀了他们也是无济于事。这十二个人乃东厂超一流的好手,任何一个,都有不属于一派长老的身手,是谁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打昏?这个人的武功为免太恐怖了。

“怎么回事?”王振按住怒火,问道。

为首的东厂高手道:“禀督主,你老刚走不久,属下等人突然感觉困意涌来,随后,便见一道人影扑来,想要反抗却已经不及,连那人长得什么样都没看清。”

王振扫了十二个人一眼,见他们都是一脸茫然和惊惧,心里暗暗吃惊,忖道:“盗走长生瓶的人是何方高手,竟会有这等邪门的武功。”想了一想,挥退他们,一个人回到了会客厅里来。

郭敬见他进来,观他脸色很不好看,知趣的没有吭声。

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王振看了一眼郭敬,缓缓的问道:“华天云身边还有什么高手?”

郭敬道:“在华天云身边的,除了丐帮的四个长老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叫王宾,武功极高,另外两个,一个叫吴世明,一个方剑明。”

王振听了,失声道:“是他们!”

“大公公知道他们的底细?”

“京城武林大会的时候,我曾听过他们的名号。如此看来,华天云确实是有备而来,单打独斗,他们三个都不是我的对手,要是他们三人联手的话,这就不好说了。”王振颇为自负的说道。

郭敬脸色大变,道:“大公公,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这些武林中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王振道:“我知道。”沉思了半天,暗道:“不出意料之外的话,盗走长生瓶的不是吴世明就是方剑明,我先前与华天云对了一掌,是半斤八两之局。‘阴阳宝?’才刚修炼到大成,实在不是两败俱伤的时刻,反正长生瓶现在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暂时让他们拿去算了。好,我就暂且放过你们,回京之后,我定要你们百倍偿还。”抬起头来,对郭敬道:“你留在这里,难保华天云不找你的麻烦,你就跟我一起回京师吧。”

郭敬听他口气,是要回师了,心头大喜,口中却道:“大公公这般待我,我愿誓死追随,但是……”没有说下去。

王振淡淡一笑,道:“你怕什么?我在皇上面前一句话,保证你没事。到了京师,非但不会处罚你,还会提升你,你就等着吧。”

郭敬喜形于色,向王振一拜到底,十分谄媚的道:“多谢大公公。”顿了一顿,道:“大公公,其实回师也不是全无功绩,毕竟,瓦剌兵是被大公公和圣上的天威逼退的,论功,大公公当论第一。”

王振听后,得意的大笑起来。

第六百零一章 乍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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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派的覆灭,是方剑明始料不及的,他回头看去时,却见树林中大火熊熊燃烧,心中一叹,抱起凌霄子的尸体,掠到大火前,暗道:“凌掌门,你们崆峒派遭此惨变,我也甚感难过,你的同门和弟子都葬身在这火海之中,我想你也不会反对我把你和他们一起火葬吧。”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凌霄子的尸体抛进了大火中。他不忍再看,走到文牧枫身边,拉起他如飞而去。

黄昏时分,他们师徒终于来到了大同城下,可是,由于前方战事吃紧,城门早已关闭,城墙上旌旗遍布,戒备森严,见有陌生人至城门下,城楼上的一个将官喝问道:“来者何人?”方剑明道:“在下方剑明,不知将军可曾见到丐帮弟子入城?”

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对方虽是边塞官兵,也曾耳闻过,尤其是华天云曾多次到边塞来抗击瓦剌,他的名字早已不陌生。

“丐帮华帮主确实率领众门下到过这里。”

方剑明喜道:“在下和华帮主是好朋友,不知……”

那将官道:“你来晚了,华帮主已经带着三百丐帮弟子奔赴阳和去了。”

方剑明怔了一怔,问道:“他去阳和做什么?”

那将官“嗤”的一声笑,道:“你还说自己是华帮主的朋友,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他去阳和,自然是去打瓦剌人了。”

方剑明想了一想,问道:“不知在下什么时候可以入城?”

那将官道:“边关重镇,岂是闲杂人等所能进的?这两天风声正紧,你恐怕是进不来了,除非华帮主亲自,才可证明你的身份。”

方剑明想起那两百余名蒙古骑兵,忙道:“蒙古骑兵已经到了大同城附近,你可知道灯火书城一剑手打独家首发?”

那将官听了,“哈哈”大笑,道:“蒙古兵已被我大明数万大军迎截在阳和,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到大同城来,你休要胡言乱语。”

方剑明道:“我确实亲眼所见,他们还把崆峒派的人杀害了。”

那将官听闻此言,脸色大变,怒道:“崆峒派的人今天是出城去了,他们个个身手了得,岂会被杀害?本官看你就是瓦剌人派来的奸细。”

方剑明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想说些什么,那将官喝道:“放箭。”

城上的官兵张弓搭箭,发箭如雨,向两人射来。方剑明又惊又怒,暗道:“我好意来通报,你们却把我当作了奸细。”

但是,他又不想和这些官兵起冲突,只好一拉文牧枫,风驰电掣的退去了。众官兵见两人飞奔远去,利箭追之不急,皆是吓得呆了。那将官料不到方剑明的轻功会如此高强,转眼之间,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心里有些后悔。这几天,来了一些前来帮助守城的武林好汉,但这些人都有证明,像方剑明和文牧枫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小孩,若没有大本事,他们敢来吗?

方剑明拉着文牧枫走远之后,放慢了速度。文牧枫气鼓鼓的道:“师父,那家伙真是不知好人心。”

方剑明苦笑道:“这也怪不得他,既然不让进城,我们不进就是了。”

文牧枫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剑明沉吟道:“听他的口气,你师伯他们大概是与官兵去阳和与瓦剌军交战去了,是胜是败,大概也就这两天的事,过两天后,我们再来看看。我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住下,我一边教你武功,一边打探那两百蒙古骑兵究竟来干什么。”文牧枫听了,大喜。

当下,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个能容身的地方住下,因为有干粮,倒也不怕饥饿,所住之地不远,有条小溪,渴了就到哪里饮水。

这些天来,只要一有空,方剑明就会为文牧枫洗髓,这孩子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加上方剑明不惜耗费真元,为他打下坚固的内力根基,因此,学起任何功夫来,进步之神速,连方剑明都自叹不如。

乘文牧枫在一旁苦练招式的时候,他把“无相神功”的口诀在脑里面整理了一下,待文牧枫歇下来之时,让他复述一遍口诀。文牧枫尽管聪明,但复述起来,磕磕巴巴的,有些地方也没有记住,方剑明一一指出,直到让他把全部口诀记在脑中之后,才让他休息。

“无相神功”的前三十句,乃修炼内力的法门,经过方剑明这一夜的禅悟之后,第二天天不亮,就让文牧枫起来,不厌其烦的教他如何修炼,东方发白时分,文牧枫已能初步领悟,方剑明便让他面向东方打坐,依照自己所教的运气方法修炼,生怕他有所不慎,在旁观察了半响,见他没有任何异常,才放下心来。

待文牧枫运功一个周天之后,他伸指搭在文牧枫的手腕上,仔细的查探对方体内真气的状况,这一查,顿时大喜。

原来,文牧枫的丹田本有方剑明给他打下的十数年真气,这股真气结合了天蝉真气、少林正宗真气、醒神经的真气,现在虽然是小溪一般细小,但已比别人二十多年的内力厉害。方剑明生怕他学这“无相神功”之后,会像自己一样,在体内的什么地方多出一股内力来,没想到,这“无相神功”果然是天下一大奇功,竟已经和丹田之气结合了,而且还有助长的功效,如果文牧枫能每天坚持修炼“无相神功”的话,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内力之充沛,实非他人所能想象。

其实,这也是天缘使然,如果文牧枫从小就学过武功的话,万不会有这等效果,因为练武之人,体内多少都会有气,假如文牧枫体内有气了,方剑明就不好给他洗髓,除非先把他之前的气驱除(等于是废掉武功),正因为文牧枫没练过武,方剑明又异常疼爱他,不惜损耗了四分的力,对他的身体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造,而方剑明痛感自己体内存在多股内力,不好使唤,便结合了三者的真气为文牧枫精心打造丹田之气。这等良苦用心,文牧枫现在还不知道,等有一天他明白,才可深深的感受到师父是在用心血来造就他。

“无相神功”的最大特点就是“无相”两字,这两字亦是这门神功毕生追究的境界,湖海散人修炼百年,也只练到了第二境界的“无相之相”,如果要修炼到第三个境界,即“有相无相”的无我境界,除有大的天资外,更要机缘和时间的磨练。

两人在大同城附近待了三日,有空的时候,方剑明便会四下查探那两百余名蒙古骑兵的下落,谁知,那两百余名蒙古骑兵竟已不知去向。第三天,他出外查探时,突然看到了大队明军向大同城内进发。原来这对明军是朝廷风闻战事吃紧,派来的先头官兵之一。

方剑明见官兵队伍涣散,与前些天所见的蒙古骑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变,心中叹道:“大明官兵,若个个都是这样,何谈抗敌?”

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朱元璋建国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北征,军队的战斗力极为旺盛。到了永乐时期,朱棣有乃父之雄心,也多次北征,最后,还驾崩于北征回来途中。只要有仗打,军队的战斗力就会时刻保持着。历经仁宗、宣宗,到了英宗,军队已是温和多了。空有百万大军,真正能战斗之人,又有多少呢?加上火器的大量进入军队,官兵多不勤练自身本领,而朱元璋定下的组训,平时没事了,就要脱掉兵服,到田里耕种,亦兵亦农,这种兵制,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官兵战斗力下降。

方剑明本来想逮住一个官兵,询问京师的情况,想了一想,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只怕这些官兵也不知道,二来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见他们远去之后,他才往回走,当他走到距离所住之地还有四十多丈的时候,听到了文牧枫和别人的争吵之声。他微微吃惊,不知什么人竟能找到这里,这里地形隐蔽,若不是有心人,谁会来此?

紧赶几步,只听文牧枫的声音道:“你们谁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对谁不客气。”

方剑明生怕有误,闪电般射至,落在文牧枫身前,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话还没有说完,看清了是什么人时,禁不住呆了一呆,神色有些激动,颤声道:“杨……杨大姐……是你……”

两丈之外,站着六个人,最前的一个女子,生得极美,正是“烟雨楼”的楼主杨柳月。不,现在应该叫她为瓦剌人杨柳月了,“烟雨楼”的主人已经不是她了。她身后五人,却是娟娘、史红莲和三个劲装侍女。

杨柳月听他仍然称自己为“杨大姐”,心中感动,道:“难得你还这么叫我,我实在不配这个称呼。”

方剑明这才意识到对方现在的身份。她现在是瓦剌人,与他们是对敌的。

“你为什么要欺骗华大哥?”方剑明有些难过的问道。

杨柳月身躯微微一震,但她很快平复了心情,低低的道:“不错,我一直在骗他,他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华大哥不会杀你,他对你情深意重,你却对他下了蛊毒,我看得出,华大哥没有怪你,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杨大姐听了,不由凄然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我是蒙古人,他是汉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结合。”

方剑明大声反驳道:“不,我听华大哥说过,蒙古人并非都是坏人。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我想你们可以冲破世俗的灯火书城一剑手打独家首发。”

杨柳月怔了一会,叹道:“晚了,什么都晚了,我给他下了蛊毒之后,我自己也活不长,他不能放下汉人的身份就如我不能放下蒙古人的身份一样。”

第六百零五章 路遇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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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路遇奸人

一间房间里,坐着吴世明、王宾和丐帮四个长老,他们在等华天云和方剑明的消息。听说王振还要往北行进,华天云采取了“威吓”的措施,当晚和方剑明夜“访”王振。

后半夜,方剑明和华天云回转,见两人安然回来,六人都松了一口气。见方剑明把从王振哪里“盗”来的瓶子放在桌上,吴世明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怀疑的道:“剑明,这就是你所说的‘字母长生瓶’中的母瓶?”

方剑明微微一笑,解下挂在腰间包裹着的“子长生瓶”,打开之后,把“子长生瓶”放在“母长生瓶”旁边,道:“这次还得多亏了郭敬,要不是他去见王振,我也找不到王振究竟在什么地方练功。”

吴世明听了,诧道:“郭敬?你说的是太监郭敬?”

方剑明点点头,吴世明道:“他没有死?”

华天云替方剑明回答道:“他逃回来后就一直躲在张天蒙家里。”便把今夜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方剑明也把他是怎么盗走“母长生瓶”的事说了一下。

其实,盗走“母长生瓶”没有多大的困难,他和华天云本来是走在一块的,后来看到郭敬深夜到来,说要见王振,他正苦于不知道“母长生瓶”何在,就悄悄的跟在了那名去通报王振的东厂高手身后,见对方进了一间屋子后,不久,就跟在王振身后出来。

他和华天云分开的时候,早就说好了分头行事,华天云负责吓退王振,他呢,来此的目的,不光是要吓退王振,还要找到“母长生瓶”。见王振走后,他进了屋子,探知屋中有个密道,并有十二个高手把守着。这十二高手可不是吃素的,一不小心,就会打草惊蛇,因此,他躲在暗处全力施展“大睡神功”,并及时电闪而出,在没有任何惊动的情形下打昏了十二个人。王振自信过甚,以为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一时大意,没有把“母长生瓶”藏好,这才让它被方剑明轻易的取走了。

不过,方剑明能在瞬息间击昏十二个高手,这份能耐却是别人无法办到的,一来是“大睡神功”的神奇,二来是他的“九天玄女步”已至化境。

两人说完之后,吴世明怒骂道:“这张天蒙真不是东西,竟把郭敬藏在自己家里,我早就听说他和郭敬是一伙的,都是王振的亲信。”

王宾冷笑道:“蛇鼠一窝,自然会隐瞒着。”

方剑明道:“听说张天蒙的儿子是黄山派的弟子。”

苗若浦道:“张天蒙的儿子确实拜过‘狂雨剑’任佟为师,但还算不上亲传弟子,属于挂名的,像这样的人,黄山派不下于十几个,但也因此逃过了聂皇杰的屠杀,因为这些人根本就不住在黄山派中。”

说到“黄山派”的事,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至于龙碧芸一行被聂皇杰和令狐松堵截之事,华天云虽然得到了消息,但他也不太清楚死的是谁,是以,到现在,方剑明还不知道损失的是黑袍等人。

卢定岷把话题拉到了当前,道:“杀了郭敬虽能解气,但对时局毫无用处,这种人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就让他再多活一些日子吧。”

查继游最关心的是王振肯不肯退走,问道:“帮主,不知王振的意思如何?”

华天云道:“我给了他三天考虑的时间,我看他也不是一个无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定会离开。”

果然不出华天云的意料,第二天,王振开始劝说朱祁镇回师,谁也不知道他搬出的理由是什么,反正,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传出消息,说明早就班师回朝,这个消息当然让众大臣很高兴。

八月初三,留下八万官兵协助大同官兵守护大同城之后,余下的官兵,护驾回京。

回京的路线有两条,一条由原路返回,也就是经宣府,到居庸关,然后入京,另一条则是南走紫荆关。时任大同参将的郭登建议走紫荆关,有大同十多万官兵作为后盾,即算蒙古骑兵突然袭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再说了,这条路上尽是山地,不适合骑兵,一般来说,也先不会采取这等愚蠢的计策。

王振听后,突然想到走这条路的话会经过自己的家乡――蔚州,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家乡的人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妙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古语有“衣锦还乡”,现在有圣驾御临他王家宅第的机会,岂不是上天赐予的?于是,王振立即同意了走这条路。数十万大军开始启程,南走紫荆关。

大军离开后,华天云等人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并没有因此放下警惕之心,轮班协助郭登等官员日夜防备瓦剌骑兵的突然袭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八月初十这天。在这期间,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攻打甘州的瓦剌别部受到了官兵的坚决抵挡,没有多大的进展,攻打辽东的脱脱不花也遭到了明官兵阻扰,久攻不下。同时,一个令人可笑而又可悲的消息也传入了华天云等人耳中,说本来要走紫荆关的大军突然改变了路线,北上宣府,要从居庸关入京。

听到这个传闻后,大家都气得不得了,如果不改变路线,现在大军当可以入紫荆关了,如今却跑到宣府去,不是明摆着去惹也先吗。

此时,华天云派去打探瓦剌兵动静的丐帮弟子陆续回来,说也先探听到明大军改变路线之后,亲率蒙古大军追击,这个消息虽然很重要,但是,任谁也想不到后果的严重性有多大,包括华天云。

华天云虽然担心也先主力和明大军交锋后,明大军会伤亡不少,但那好歹也是数十万大军啊,也先主力再强,撑死也不过七八万,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日内取得全胜。不过,华天云也没有大意,本想亲自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怕这是也先故意放出的风声,他一走,瓦剌大军突然来攻打大同,万一失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最后,则由方剑明带着文牧枫前去打探。

这些日子以来,文牧枫获益良多,不止是方剑明,其他人只要有空,都会指点他的功夫,进步之神速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加上他勤加修炼“无相神功”,已有了相当的火候。除了实战经验之外,论武功,已不下于一流高手。

用包袱包了“母长生瓶”,背缚在北上,天蝉刀拿在手中,方剑明一副要远行的样子。文牧枫也背了一个包袱,只是那里面是吃的干粮,为了防身,他在腰间别了二十把小刀。师徒两人告别华天云等人后,骑上快马,疾快的驰出了大同城。

路不好走,加上天气阴冷,到了八月十三,师徒两人才过了宣府,这时,沿路看到了死尸,越往前走,死尸越多,且大多是明官兵,师徒两人不知道战果如何,越发心急,尤其是方剑明,见明官兵死了这么多,已隐隐猜到了结果。

正疾驰间,斜翅里闪电般窜出一个人,越过快马,朝东北方向掠去,转眼间只看得见一个黑点。

方剑明见了,大吃一惊,暗道:“这个老僧是什么人?轻功竟如此高强。”因为事不关己,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他目光不同常人,那人的速度虽快,但仍然看清了是一个老和尚,而且隐隐觉得似在那里见过对方。

忽然,一条人影闪电般从身后追了上来,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道上,方剑明和文牧枫急忙勒住缰绳。

“阿弥陀佛,请问两位施主,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从此经过?”拦住去路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僧。

方剑明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慈眉善目,不像个坏人,随手往东北一指,道:“老禅师,你要追的人已经往东北方去了。”

老僧道了一声谢,施展轻功,往东北方向飞奔了下去。

“师父,这两个人的轻功好高明,速度竟不在快马之下。”

“枫儿,江湖中多得是奇人意异士,你今后……啊……原来是这个恶贼!”方剑明猛然想起被追的那个老僧是谁来,脸色大变,调转马头,要文牧枫与他追上去。

“师父,你认识他们?”文牧枫骑着奔马问道。

“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先前的那个老和尚就是我们少林寺的叛徒大成,刚才问路的那个老僧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的主持玄通大师。”

“师父,你跟我说过,这大成和尚投靠了瓦剌人,做了许多坏事,我们是不是要去帮玄通大师把他抓住?”

方剑明道:“是的。枫儿,大成现在是瓦剌的人,只要我们抓到了他,就能从他口中得知瓦剌有什么阴谋,快,一定要追上他。”

两人追了十余里,道路越来越难走,倏地,方剑明有所察觉,猛然飞身跃起,拔出天蝉刀,劈空一斩,刀光闪过,蝉儿飞舞,刀气冲出,将迎面射来的数十支利箭搅碎,就在这个时候,左右两边各冒出十个蒙古兵,开弓放箭,朝落后的文牧枫射去。

文牧枫已不是常人,及时的从马背上跃起,从腰间掏出两把飞刀,向外打出,只听两声惨叫传出,两个蒙古兵顿时被飞刀射中,捂着眼睛滚到地上。

遇到了蒙古兵的伏击,方剑明顿时明白了一切,将刀入鞘,翻身后退,一拉文牧枫,内力暗提,闪电般破空射出二十余丈,左右两边的十八个蒙古兵开弓射箭时,却哪里还能射得着,只把两匹马射死了。

迎面有五十个蒙古兵,眼见射出的利箭被刀气搅碎,都是呆了呆,一愣神的功夫,方剑明拉着文牧枫闪电般掠近,想要射箭,却已经来不及。

方剑明恼恨他们出手这般狠毒,从他们头顶掠过的时候,踢倒了十数个,虽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但也够他们受的了。

闯过了迎面的蒙古兵,方剑明长啸一声,将“醒神经”运在腿上,虚空一踢,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出,非但将扑上来的四个瓦剌人逼开,还把场上正在交手的两个人分开了。

“大成,你这个奸险的小人!”方剑明怒喝一声,拉着文牧枫落在了先前问路的花白胡子老僧身边。

方剑明的这一连串动作,快到了极点,待场上的众多高手明白过来时,方剑明师徒已站在了花白胡子老僧身边,但也因此被众人围在了核心。

“哦,原来是这个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方剑明,你到了这里,想要出去的话就不那么容易了。”对面的老僧正是大成,一脸的奸笑,令人讨厌。

“阿弥陀佛,此事与这两位施主无关,你们放他们走。”花白胡子老僧合十道。

“大成禅师,这小子就是方剑明?”一个瓦剌中年沉声问道。

大成阴阴一笑,道:“不错,就是这小子。”

听了这话,围着三人的众瓦剌高手怒火大起,那瓦剌中年人伸手一指方剑明,脸上充满了杀气,喝道:“你上来,我要杀了你为二师兄报仇。”

话声一落,一个瓦剌高手按耐不住,率先动手,一掌往方剑明劈去。

方剑明心头大怒,一掌打出,两股掌风相接,“砰”的一声过后,那瓦剌高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退出丈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剑明和他硬拼了一掌,被震得身躯晃了一晃,心头一惊,暗道:“这人只不过是这十几个瓦剌高手中的一个,竟能有这等功力,倘若他们联手上来,我也未必对付得了。”暗思退走之策。

见识了方剑明这等超强的掌力,不光是大成和众瓦剌高手,就连玄通也惊奇万分,忖道:“这少年年纪轻轻,想不到竟身怀无上神功。”他武功虽高,但从来不关心江湖中事,是以,并不知道方剑明的底细。

第六百零二章 与君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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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华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前几天还和他在一起。”

史红莲插口道:“方少侠,他现在没事并不代表将来没事。”

方剑明哼了一声,道:“华大哥将来也不会有事。”

杨柳月听他的口气如此肯定,更加起疑,道:“蛊毒不是一般的毒,任你是仙芝灵草也难以解除,况且我下的这种蛊毒,名为‘三生命’,已经失传了好多年。”

方剑明不知道这“三生命”有多厉害,但杨柳月既然这么说,华天云的将来就不好预料了,他的血的确可以拖延蛊毒发作,但能不能解除,谁也不知道,想到这里,不禁大为苦闷,道:“杨大姐,你既然都愿意和华大哥一起死,为什么还要给他下蛊呢?我一直想不明白。”

杨柳月长叹一声,道:“我是蒙古人,体内留着蒙古人的血,我不能背叛我的族人,我在瓦刺长大,我就要完成我的使命。”

看了方剑明一眼,似乎想问什么,都没问出来,娟娘知道她是不忍问,只好帮她问道:“依我们的推断,华天云现在也差不多蛊发了,但是,他就跟没事人似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方剑明不回答她的问话,冷冷的道:“华大哥命大福大,你们想要他死他偏不死。你们回去告诉瓦剌王,叫他不要再兴兵侵犯,否则的话,我们中原会让他有来无回。”

娟娘被他教训了一下,苦笑道:“方小哥,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大明的官兵个个怕死得很,哪里像我们蒙古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百。这一场战争,说不定要打到京城去不可。”

方剑明想起先前所见之官兵,不禁有些气馁,但当此之际,他又怎能示弱,道:“朝中虽有奸臣当道,但也有忠臣在,像于谦于大人,只要他老人家登高一呼,中原武林人士,必定纷纷前来助师。”

娟娘道:“你们中原能有几个于谦?血手门将江湖闹得血雨腥风,人人自顾不暇,武林联盟还要对付他们,又有多少人能相助明廷?明廷对他们一向采取打压手段,他们肯来吗?你别忘了,京城武林大会的事,已经让武林中人对明廷恨之入骨。”

方剑明沉声道:“不错,我们是对朝廷不满,但这个时候,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相信很多武林中人能够团结一致,协助官兵,对抗你们瓦剌铁骑。”

娟娘还要说什么,杨柳月道:“算了。”抬头看着天空,这时,乌云密布,正预示着大雨降至,而她的心情就像这天空一样,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忧郁。

“我这次来,本想劝劝你们,但我也早已知道你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明知来了也是白来,但又不得不来。”

“杨大姐,你的这些话,应该是对华大哥说的。”

杨柳月摇摇头,黯然道:“我已无颜见他。”

方剑明想了想,突然苦笑起来,道:“原来如此,你以为我好说话,所以就来找我了。”

杨柳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一个不错的好男儿,可惜……”话锋一转,道:“有人让我带个口信给你。”

“谁?”

“周风。”

听了这个名字,方剑明的身躯禁不住震了一震。

“她让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卷入这场战争中来,如果你不听的话,他日在战场上相遇,她绝不会对你剑下留情。”

方剑明长叹一声,问道:“她当真不肯放过中原百姓吗?”

杨柳月听了,纠正他的错误,道:“这不是谁不放过谁的问题,战争是残酷的,有时也是不可避免的,她虽然贵为公主,但有时候也是逼不得已,况且,她也仅是一个公主而已,兵权一直在太师手中。”

方剑明想了想,缓缓的道:“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绝不会退出。”

杨柳月听后,知道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看了看文牧枫,笑问道:“这是你的徒弟吗?”

方剑明点头道:“是的。”

杨柳月道:“你带他来此,只怕会害了他。”

方剑明神色一紧,道:“我会尽我的最大力量保护他,我要让他看到,战争是可怕的,虽然我也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从这几天所遭遇的事情来看,战争是毁灭人性的东西。杨大姐,我现在不想与你为敌,我现在还当你是好朋友,但是,这不能保证将来也会这样。”

杨柳月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也是该走的时候了,保重。”说完,带着五女如飞而去。

她们刚走不久,天色阴沉得下起雨来了,不一会,便是瓢泼大雨,方剑明和文牧枫找了个能避雨的地方坐下,文牧枫见师父干坐着话也不说一句,知道对方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他不清楚师父和刚才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让师父不高兴的就不是好人,既然不是好人,下次再见到她们,自己就要警惕她们。

这场雨下得很长,当差不多停下的时候,方剑明的思绪才回到当前,一阵阵的风吹来,竟令他有一种寒意。

第二天,方剑明教了文牧枫半天功夫后,见他把所学招式打得娴熟,知道他下了苦功夫,夸了几句,然后往大同城的方向看去,道:“枫儿,我们前去看看,你师伯他们或许已经回来了。”稍作收拾,师徒两人便往大同城的方向走去。

不久,他们远远的看到了城墙,往前走了百步开外,只听城楼上有人大声喊道:“方掌门,你们师徒可来了,快快进城,帮主等你多时了。”

方剑明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却是丐帮的长老苗若浦,这次与华天云同来的四个长老,查继游、苗若浦、卢定岷三人,他是早就见过的,第四个长老,名叫冯四海。丐帮本有七个长老和四个大长老,四个大长老中,被血手门杀害了三个,只剩下传功大长老。七个长老,来了四个,可见丐帮对此事极为的看重。没来的三个长老欢迎手机访问独家首发站灯火书城,一个是去年犯过帮规的刘洪,另外两个是“一笔翻天”黄世德(黄升的师父)和“金刀”皱易夫。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方剑明听了苗若浦的话,拉着文牧枫疾快的往城门赶来,眼看快到了城下,城门刚打开一个口子,忽听蹄声踏踏,犹若雷鸣,从城楼上望去,一条人影没命的往城门这边狂奔而来,身后竟是一对蒙古骑兵。

“关门,快关上城门,蒙古大军来了。”城楼上的一个将官大叫道。

转眼间,城门给关上了,方剑明回头看去,只见地平线上正有一个人往这边如飞而来,运功于双目,顿时看清了是什么人,原来被蒙古骑兵追逐的人正是张三。

方剑明心中大惊,伸手一抱文牧枫,将他高高抛起,往城楼里落去,道:“苗长老,拜托你了。”

话声未了,将全身的功力都运在腿上,比快马不知快了多少倍,瞬息间去了百丈,不过,任他速度再快,仍然慢了一分,众蒙古骑兵眼见张三落在了一箭之地的范围内,不等方剑明来相救,张弓射箭,两百余支利箭,如飞蝗一般往张三射去。

这对蒙古骑兵训练有素,内中更有修习武功之人,连凌霄子那等一派掌门也遭了他们的毒手,更何况是武功远不及凌霄子的张三(他的轻功不错)。

眼见张三就要惨死在箭雨之下,方剑明双目尽赤,长啸一声,拔出天蝉刀,奋力往前一扔,正是天蝉刀法中的“蝉有”。蝉儿飞舞,天蝉刀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流星一般划破近百丈的距离,将箭雨绞得粉碎。

领头的一骑,是一个年约四十的蒙古将领,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鼓,分明是一个内家高手,眼见方剑明即将救下张三,伸手一晃,无声无息的射出了三枚暗器,人同时从马背上疾跃而起,双掌一翻,带起一股强大劲风,罩向迎面飞来的方剑明。

方剑明将刀扔出后,即刻朝张三如电扑去,喊道:“张大哥,你别慌,我来……”

突见张三倏地往前扑到,又见蒙古骑兵中飞起一人,知是这恶贼打出的暗器,杀机顿起,怒啸一声,双掌运足九分力(这些天,他恢复到了九分力),轰向对方,那蒙古将领尽管是个难得的高手,哪里挡得住方剑明这愤怒一掌。

两人双掌还未接实,一股冲天劲气四下散开,众马皆惊,扬蹄嘶叫不已。

“啊……”的一声惨叫,那名蒙古将领全身经脉寸断,七孔流血,狠狠的横飞出去,落在了数十丈外。谁也料不到方剑明的这一掌会如此厉害,眼见他一掌将那名蒙古将领击毙之后,半空一操天蝉刀,往外一削,一股刀气狂卷而出,顿时震翻了十匹马。

这对蒙古兵的副将领见了,心知对方的战斗力实在过于强悍,当机立断,不敢逗留,也不管那十个骑兵是死是活,率领众骑转身如飞而去,他路过那名将领的尸体一边时,一个俯身,将对方的尸体捞起,夹在众骑之中,泥水被马蹄踏得翻飞,蹄声如雷,很快就去得远了。

方剑明一刀削出后,掠到张三身边,不顾对方身上的鲜血和泥水,背起对方,朝城门狂奔而去。

这时,城门打开,一对骑兵涌出,呐喊着要去追蒙古兵。原来,城上的将官见只来了这麽一支蒙古兵,贪功心切,急令骑兵出城去追。

方剑明电闪般进了城,检查张三的伤势,张三所中的三枚暗器,都是途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加上张三的力气已经用尽,这时,离死亡之路只差一口气,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方剑明背着他的时候,就一直再往体内输送内力,突然,张三双眼暴睁,紧紧的抓住方剑明的手,道:“尹南志是瓦刺人。”

方剑明急得无法,叫道:“张大哥,张大哥。”

张三的神智一清,看清了他,道:“尹志南是瓦剌人,朝中有奸细,只是……只是还没有查清是谁就……就被发现了……。”

方剑明道:“我知道了,张大哥,你忍着点,我要给你疗伤。”

张三凄然一笑,声音嘶哑的道:“我……我不行了,因为这个消息,我的兄弟们全都死……死在了蒙古人的刀下和箭下,我……”猛然抓住方剑明的胳膊,道:“我张三今……今生是走到了尽头,但我死……死得其所,在我……我临死之前,方老弟能……能和我对饮一杯吗?”说完这句话,嘴里大吐鲜血,若不是方剑明一刻不停的往他体内输送内力,他早就死了。

“酒,快拿酒来!”方剑明几乎是在大吼。

这时,华天云等人闻讯赶来,见张三命不久矣,无不悲愤,听说他要在临死之前喝酒,华天云神色一肃,道:“张三兄弟,我三百丐帮弟子,有一百余名战死在阳和。你这一去,绝不会寂寞,因为英雄不寂寞。”

一个丐帮弟子抱来一坛酒,倒了两大碗,递给方剑明。方剑明接过,张三眼中射出一种令人心酸的喜色,要去拿碗,但他浑身无力,方剑明含着眼泪将两个大碗一碰,道:“张大哥,我敬你。”一碗自己喝,一碗凑到张三嘴边,让他慢慢的喝。

方剑明一口喝完了碗中酒,将碗砸了。张三只喝了半碗不倒,鲜血从嘴里吐出,将碗中酒染得通红,他双眼大睁着,但脸上却是一派喜色,似乎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方剑明伸手一探的身子,发觉他的生机已断,眼泪禁不住滚了下来,颤声道:“张大哥,你好走。”

众人看到此处,很多人都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第六百零六章 四大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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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四大尊者

“慢着!”

见众人正要一拥而上,方剑明忙大喝一声,目注那瓦剌中年人,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的二师兄结过仇?请你把话说明白些。”

那瓦剌中年人将手一挥,阻止了众人的行动,看来,他是这批瓦剌高手中最有威信的人,厉声道:“姓方的,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杀了我瓦剌的一个将领?”

方剑明突然想起了那日倾力一掌击毙了一个蒙古骑兵的头领,毫不犹豫的道:“不错。”

那瓦剌中年人怒道:“他是我们的二师兄,你杀了他,我们就要杀你,为他报仇。”

方剑明道:“他若不对张大哥暗下毒手,我也不会要他的命。”

听了这话,大成阴沉沉一笑,道:“哈日巴日,这小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你们对付他,千万不能大意,玄通老和尚就让我来收拾好了。”

那瓦剌中年人哼了一声,道:“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

大成扭头看了一眼被方剑明打伤的那个瓦剌高手,冷冷的对那瓦剌中年人道:“哈日巴日,我知道你们蒙古人喜欢一对一的交手,但现在不是讲江湖规矩的时候。这小子一掌打伤了尼斯格巴日,功力要在我等之上,你一人上去,下场只会与尼斯格巴日一样,你的二师兄,查干巴日,尚且死在他手中,你自认武功在查干巴日之上?”

哈日巴日愤恨的瞪了方剑明一眼,咬牙道:“好,我们就联手杀了他。”

十多个瓦剌高手正要向方剑明扑上,倏地,有人喝道:“先不要动手!”随着话声,五条人影从远处激射而至,从天而降,落在了场上。

方剑明定睛一看,又惊又怒,失声道:“是你们?”

见了这五个人,那十多个瓦剌高手忙向五人施礼,大成也抱拳道了一声“小王子好,四尊者好。”

站在最前的是一个身材魁伟,长相野蛮的少年,后面四人却是瓦剌第一高手李慕华的座下四大弟子。约一个月前,方剑明还遇到了其中两个,一个被湖海散人打成重伤,一个被方剑明打退。

玄通见来了这么多高手,神色凝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要找的人只是大成,还请各位施主不要插手。”

那瓦剌少年是也先的儿子,名叫扎那,京城武林大会上,方剑明见过他,此人还和关山月交过手,拳力非凡,刚才叫不要动手的就是他。

扎那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剑明,这才把目光看向玄通,道:“大师,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来了。”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面奇特的镜子。

大成见了,脸色大变,道:“小王子,你要做什么?”

扎那有些厌恶的看了大成一眼,冷冷的道:“‘通天镜’是你从大师哪里盗去的,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你是想亲自交给大师,还是让我代你转交。”

大成心中惊疑,暗道:“不是说好把玄通抓住后用我的‘迷魂咒’控制他吗,现在怎么反倒要讨好他?”虽然想不明白,但他是个奸猾之人,面上一笑,道:“小王子仁义天下,老衲佩服。”看向玄通,道:“玄通大师,当年是我不对,现在向你道歉。”

玄通追了大成几个月,为的就是要拿回“通天镜”,现在听说他们要归还,不禁怔了一怔,道:“这……既然你们肯归还,老衲也既往不咎,只是……”顿了一顿,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成,道:“你我的交往到此为止,大孚灵鹫寺不会再欢迎你的到来。”

大成“哈哈”一笑,道:“玄通大师,话可不要说绝了,说不定到时候你欢迎我都还来不及呢。”

扎那将手中的“通天镜”往玄通扔去,玄通伸手接过,仔细的看了看,没有发现破损,这才放入了怀中。

“大师,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请便吧。”扎那伸手一请。

玄通却没有走,看了看四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还有个请求,不知施主可否答应?”

扎那道:“什么请求?”

玄通道:“这两位施主因老衲才到这里来,还请施主不要与他们为难,也让他们和老衲一块离去吧。”

扎那听了,断然道:“这不可能!”

方剑明大笑一声,道:“大师,你先走吧,我师徒两人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能拦得住我们。”

玄通摇了摇头,道:“施主因我而来,老衲又怎能弃施主而去。”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大师,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我师徒自有应付之策。”

玄通还是没有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见不到施主安全离开此地,老衲是不会走的。”

哈日巴日听了,忍不住怒喝道:“老和尚,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就是这样,你再?嗦,别怪我们连你也一块杀了。”

玄通道:“阿弥陀佛,施主好大的杀气,罪过,罪过。”

扎那懒得去管玄通,把目光落在了方剑明身上,冷冷的道:“方剑明,你的大名我早已听了无数遍,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方剑明愕然道:“什么话?”

扎那道:“我与巾帼公主本是一对,你为何要从中作梗?”

这句话把方剑明说傻了,他与朱祁嫣之间只是朋友关系,何来的从中作梗?面色一正,沉声道:“扎那王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扎那怒道:“方剑明,大丈夫敢作敢当,我原先敬佩你是一条好汉,想不到你竟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方剑明心头火气,喝道:“扎那,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与巾帼公主之间清清白白,你要是再胡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扎那往前走上一步,冷笑道:“好,我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这次来,无非想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出招吧。”

方剑明眼光一扫,道:“你是一个人上,还是叫齐了帮手?”

这话把扎那气得够呛,论年纪,他比方剑明大不了多少,性格却不知比方剑明刚烈了多少,道:“就我一个人,我要是打败了你,你今生就不要踏入北方半步,我要是打不过你,我今天就放过你们。”

方剑明心中一喜,道:“此话当真?”

扎那大声道:“我扎那说话算话,为了公平,在你我比试的时候,我保证无人惊扰你的朋友。”

方剑明看了一眼大成,道:“只怕有些人不是这么想。”

扎那回头看了一眼,道:“谁不听我的警告,就是与我过不去,与我过不去,就是与我阿爸过不去!”

听了这话,方剑明这才定下心来。凭他的眼光,当然看得出扎那绝非一个言而无信的奸人。

“我们如何比法?”方剑明问道。

扎那解下披在身上的大麾,道:“很简单,谁要能把对方打倒,谁就算胜。”

方剑明眉头一皱,道:“你不用兵器吗?”

扎那“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从来不用兵器。”

方剑明暗道:“我若用天蝉刀对付你,岂不是很不公平。”把文牧枫叫到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把天蝉刀交给他。文牧枫接过天蝉刀后,便和玄通退开了,围在四周的蒙古高手也远远的退开,场上只剩下方剑明和扎那。

这时,大成悄悄的走到一个腰间插着绿笛的单瘦中年人身边,低声问道:“大尊者,我们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小王子败在姓方的小子手上吗?”

这单瘦中年人是李慕华的大弟子,在京城的时候,李慕华去取华天云的性命,此人曾和华天云交手一招,当时,两人是半斤八两。李慕华在瓦剌被尊为“云雾老仙”,他的四个弟子也就成了“四尊者”。

二尊者是一个身穿蓝衫,腰插旱烟的中年人,三尊者是一位块头颇大的中年人,此人被湖海散人打成重伤,一个月后竟奇迹一般的复原,不得这说这人骨头很硬。四尊者是双臂奇长的中年人,也就是那晚被方剑明打退的人。

从表面看去,大成比四人都老了十多岁,但论起年龄来,四尊者都是年近百岁的老家伙了,只因常年跟在李慕华身边,对养颜之术,颇有心得。

听了大成的话,大尊者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们来了,这姓方的小子还能逃出去吗?”

大成从大尊者脸上看出了一些东西,阴阴一笑,道:“四位尊者武功高强,这小子今天就要栽在这里啦。”

听了这样的奉承话,大尊者没有吭声,又是淡淡一笑。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在瓦剌,名誉上的第一高手是李慕华,李慕华死后,第一的名号并没有落到大尊者的头上,而是落在了大天师阿日斯兰的头上。论身份,四尊者不在两个天师之下,但因为李慕华临死之际,让四尊者今后听令于周风,而周风却要听她的哥哥,也就是也先的话。也先封阿日斯兰和伊日比斯(黄发老怪)为天师,可见对他们的器中,无形中,四尊者似乎比二天师矮了半截。

大尊者自忖自己的身手不在大天师之下,只因对方拿到了“魔琵琶”,真要交手,他多半会输。他的武功虽然高于其他三位尊者,但据四尊者回来后的叙述,现在的方剑明,武功高到了极点,他们四尊者联手的话,是有九分的胜算,但世事难料,说不定正是因为少了这一分就成了他们致命打击。

这时,方剑明和扎那已经交起手来。扎那不清楚方剑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开始的时候还保留了三分力,五十余招过后,他看出方剑明打得游刃有余,顿时明白人家的名声绝非浪得虚名,知道自己若不倾尽全力的话,今天是打不倒人家的。一声大吼,他使出了绝招,全身笼罩着无可匹敌的真气,出拳如风,轰向了方剑明。从外面看去,这时的方剑明就像处身于惊涛骇浪中一般。

方剑明为人厚道,之前的出招总是留了三分余地,突见扎那的劲力倍增,方圆四丈之内,尽是劲风的呼啸之声,心头暗惊,不敢大意,使出了“打牛掌”

两人又拼了二十余招,方剑明只觉双掌有些生疼,暗赞道:“好家伙,难怪在京城的时候,关山月接他的拳头,也显得无比的凝重,此人的劲力,当不在血手门的邪神之下。”

扎那的吃惊更在他之上,他的阿爸――也先,非但是瓦剌的头领,还是公认的蒙古第一勇士,他继承了阿爸的神力,将来完全就是第二个“也先”,使出全力之下,竟没有把方剑明打倒,难道对方是金刚不成?

文牧枫和玄通眼见方剑明被扎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逼得步步后退,都有些担心,过了百招之后,玄通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佩服扎那超强的神力,但更加佩服方剑明那抗打击的韧力以及深厚的功力,心中暗道:“此子这般年纪,就有这等造诣。三五年后,天下第一的称号,非他莫属。”

就在这时,只听方剑明发出一声长啸,全身透出一股奇异的力量,双掌一翻,天蝉真气爆发,与扎那硬拼一记。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大作,两人都向后退了三步。这一击似是最后一击,谁也没有再出手。从表面上看去,两人是半斤八两。

过了一会,方剑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抱拳道:“扎那王子,承认了!”

扎那的面色猛然一红,张口一吐,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们走吧。”

哈日巴日见扎那受伤了,赶紧上去把对方扶到一边去,那些瓦剌高手也上去问候。二尊者、三尊者、四尊者身形一晃,与大尊者采取了合围之施,把方剑明三人围在了场上。

方剑明正走到文牧枫身边,见状,停下脚步,面上闪过一种暴戾之气,冷声道:“今天我没有心情再打下去,你们不要逼我。”因湖海散人之死,他恨上了四位尊者,现在又被他们围住,口气当然很不好。

站在右首的四尊者缓缓的道:“你还记得老夫吗?”

方剑明扭头看了他一眼,眸子内射出一股煞气,道:“当然记得。”

四尊者道:“老夫说过,他日在战场上相见,我四尊者必定取你性命。”

方剑明傲然一笑,道:“四尊者?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前方的大尊者试探性的发出了一股劲气,方剑明哪里会怕他,天蝉真气发出,两人的劲气相接,响起一声巨响,两人的身躯都晃了一晃。

“阿弥陀佛,四位施主都是武功高深之人,莫非要做言而无信的人吗?”玄通双手合十,脸上很是不满。

大成就站在大尊者身边,听了这话,面显讥笑,右掌猛然推出,无形的掌力涌向玄通。玄通袍袖一甩,“砰”的一声,他的身子晃了一晃,大成却退了一步。

“老和尚,奉劝你赶快离开这里,接招!”

站在后方,微闭双眼的二尊者突然暴睁双目,源源不断的无形真气逼向玄通。玄通急电转身,神色显得异常凝重,双手合十,无形的真气从身上发出,接下了对方的真气。

不多时,两人的头上都冒出了白气,突听“蓬”的一声,两人疾快的隔空出掌,随后,两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震退了三步。

方剑明看出玄通的武功不在二尊者之下,松了一口气,道:“大师,他们要留的是我们师徒,你老还是走吧。”

玄通还没有说话,只听扎那的声音传来,生气的道:“四位尊者,我刚才所说的话,难道你们没有听清?”

大尊者道:“小王子的话,我们当然听清了。”

“既然听清了,你们还不放他们走?”扎那气得推开哈日巴日,忍着伤势大步走了上来。

大尊者没有说话,四尊者却扬声道:“扎那王子,我们随你来此,是保护你的安全。姓方的打伤了你,我们不能亦不敢放走他。”

扎那道:“我没有受伤,你们快放行。”

大尊者用一种长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的道:“小王子,你当真没有受伤?”

扎那一时赌气,才会说出“我没有受伤”这句话,听了大尊者的话,面上通红,大叫道:“不错,我是打不过方剑明,我是受了伤。你们既然叫我为小王子,就应该听我的。”

大尊者摇了摇头,道:“小王子,你错了,天下能命令我们四尊者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师,一个是公主,我们自始自终都没有答应放走方剑明,你和他的约定,根本就约束不了我们。”

扎那又惊又怒,刚要开口,大尊者闪电出手,一指点在了扎那的昏睡穴上。凭扎那的武功,本来是不会如此不济的,但因为受了伤,哪里还能挡得住大尊者的突然出手。大尊者将昏睡过去的扎那交给哈日巴日,道:“把小王子带回大营。”

哈日巴日是大天师阿日斯兰的弟子,同样的,场上的十多个瓦剌高手都是阿日斯兰的弟子,哈日巴日排行第五,是其他人的五师兄。大尊者与大天师是同等的级别,当然有权力对他们下令。

当下,哈日巴日叫了三个师弟,护送扎那回营,自己则领着余下的师弟,看守在外围,那些瓦剌兵呢,因为起不了多大的用处,只有看守着来路,以防有人闯入。

“看情形,四位对我师徒两人是志在必得了。”方剑明冷冷的道。

大尊者看了一眼文牧枫,道:“你的徒弟是个可造之材,我们暂时不会对付他。姓方的,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不下于华天云的难得人才,只要你表一个态,我们立刻就走。”

“表什么态?”

“从今以后,不要管我们蒙古人和你们朝廷之间的事。”

第六百零七章 四虎斗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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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四虎斗一龙

“只要你们瓦剌立即退兵,在下绝不会管!”方剑明冷冷的道。

大尊者眼中闪过一道令人心寒的杀气,声音低沉的道:“姓方的,你当真要与我们作对?”

方剑明毫不示弱的道:“作对不作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国肯不肯退兵。“

“哈哈……”大尊者仰天一声大笑,道:“好大的口气!果然不出公主意料之外,到了这个时候,阁下心里还想着那些虚无的百姓。”

方剑明乍听“公主”两字,脸色一变,问道:“她也来了?”

大尊者目射电芒,道:“公主神机妙算,早已料到你会从大同赶来,若非她派我们前来,又岂能把你困在此地?”

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她来了,我或许有些顾忌。只要她不在场,就凭你们四个,只怕还困不我。”

大尊者冷冷一笑,沉声道:“你要想击败我们四个也是难上加难,我们四个当然不会对付你的徒弟,但是,本尊者可不保证其他人不会不这么做。”

方剑明面色一紧,道:“我先警告诸位,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徒儿,我绝不会放过他。”

哈日巴日听了,冷笑道:“姓方的小子,你杀了我们的二师兄,你以为我等会放过你们师徒吗?你趁早归降,否则的话,我等定要你师徒死无葬身之地。”

方剑明眼珠一转,陡然一掌拍出,劲气撕裂空气卷向哈日巴日,不等哈日巴日接掌,大尊者身形一晃,举掌接下了这一掌,“砰”的一声过后,方剑明一动不动,大尊者却向后退了半步。如此一来,场外之人,无不惊骇。

大尊者落了下风,绕他涵养再好,心里亦忍不住动怒,脸色一沉,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来此之前,公主严令我们四人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与你作对,如今看来,确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方剑明听“周风”对他这般关心,心头一震,失声道:“她……她当真这么说过?”

大尊者冷声道:“信不信由你。”将手一抬,下令道:“本尊者没有出声之前,谁也不许对这个小孩子乱来。”

哈日巴日变色道:“大尊者,你……”

大尊者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谁若不听,休怪本尊者翻脸无情。不过,本尊者可以随时发令,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这话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他们四人一旦拿不下方剑明或者对付不了方剑明,只要大尊者一声令下,十余名瓦剌高手就可以一拥而上,到时候,不管用什么样下作、狠毒的功夫,务必先把文牧枫擒下才是。

其实,这个法子是周风想出来的。她虽然身在瓦剌大营中,但她推断得出一些情形。华天云一旦得知瓦剌大军追击明大军的消息,一定放心不下,若要华天云亲自来,又恐大同失守。大同就如京师的一个咽喉,若失守,对大明的打击虽非致命,却是沉重的,而周风又非常清楚方剑明的性格,华天云不来,方剑明必来。

周风和哥哥也先本来已经安排好让玄通自投罗网的计策,但是,因为瓦剌骑兵追击大明数十万大军,取得了出乎意料之外的胜利,明朝的数十万大军只顾奔逃,毫无作战之心,断后的数万明军亦被杀得片甲不留。周风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她比哥哥也先更懂得用人之道,清楚倘若把玄通杀了或者擒了,这必将激起中原武林各方人士。俗话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当此之际,何不把“通天镜”归还给玄通,让他离开。玄通回去后,未必宣扬瓦剌不是在和中原武林作对,但也不会为了腐败的朝廷和瓦剌对抗。是以,这才会有扎那和四尊者的突然到来。

听了大尊者的话,方剑明不由退了一步,双臂一振,气势如虎,道:“枫儿,为师已传授你一招天蝉刀法,谁要是来找你的麻烦,为了保命,就使出这一招,你可明白?”

文牧枫右手按在天蝉刀的刀柄上,一脸坚毅,道:“徒儿明白。”

玄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贵师徒因老衲而来,老衲又岂能置身事外。方少侠,老衲武功虽然低微,但也能分担一二。”

说完,伸手入怀,拿出了“通天镜”,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得,轻轻将手中的“通天镜”迎风一扬,“呜呜”的怪声从“通天镜”中发出,文牧枫手中的天蝉刀受到怪声的刺激,也发出奇异的蝉吟声。

大成见了,面色大变,失声叫道:“老和尚,原来‘通天镜’另有玄机,我被你骗了。”

玄通脸色一沉,道:“家师在世的时候曾对老衲说过,通天镜的真正秘密绝不可以示人,你虽然从老衲这里套去了通天镜可以打开魔山的秘密,但你却还不知道它内在的威力,若非你们以多欺少,老衲也不会使用它。”

大成将目光望向大尊者,暗自嘀咕道:“可惜,可惜,我们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还是被这个老和尚骗了。”

大尊者当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冷冷一笑,道:“大成,通天镜没有什么可怕的,顶多只能让他的武功倍增而已,只要你和哈日巴日联手,二十招之内尚不至于败在他手中。在这段时间内,一个小孩子能挡得住哈日巴日的十余个师弟?”

他这么一说,大成定下心来,笑道:“大尊者分析得很有道理,一个小孩子纵然魔刀在手,谅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大尊者已然发动了攻击,身疾若飞,出掌如电,率先攻向方剑明,方剑明就算有防备之心,也难以避开,刚与对方硬碰了一掌,才将对方迫退,二尊者、三尊者、四尊者同时攻至。

三股强大之极的劲气同时涌来,方剑明竟有些寸步难移,双目爆射寒光,大喝一声,双掌翻飞,霎时打出了数十掌,竟使出了自创的十招绝学。

对方三人只觉呼吸紧迫,强大的压力袭来,被逼后退丈外,方剑明刚想脱身而出,四位尊者毕竟是老谋深算,抢先各发一掌,四股强劲的真气奔雷一般击向他。

方剑明倒吸一口冷气,双掌当胸一合,左右一分,全身功力涌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为之一震,泥土翻飞,劲气四射,狂风冲天而起,久久不去。

在五人硬拼真气的一瞬间,玄通和文牧枫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逼出了十丈之外,而大成和哈日巴日等人则是退到了十五丈之外,身形不快不慢的走动,将场上团团围住。玄通和文牧枫要离开的话,势必先要解决大成等高手。

“老和尚,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大尊者虽然还没有下令,但你若硬闯的话,我们也会群起而攻之。”大成转到玄通身后之时,阴沉沉的笑道。

玄通充耳不闻,目注场上。大成讨了个没趣,冷冷一笑,暗道:“老和尚,若不是大尊者有言在先,我现在就赏你一掌,待会有你好瞧的。”

这时,方剑明和四位尊者已快如闪电的交手数十招,九丈之内,布满了劲气,若没有一甲子内力的人,根本就进不来。方剑明自创的十招尽管厉害无匹,但四位尊者都是不下于天、地榜上的高手,尤其是大尊者,武功之高,直追无上天道之人,方剑明想击败四人,谈何容易。若是单打独斗,方剑明可在百招开外击败大尊者,但四位尊者跟随李慕华多年,一起习武,心意相通,联手对敌,自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之强,就算是李慕华,也胜不了他们。

百招过后,四位尊者对方剑明越发惊奇,他们本以为方剑明的武功再好,顶多也只能支持到百招左右,谁知他越打越勇,越打越有精神,内力似乎是用之不尽。凭他们四人的内力,再战五六百招并不是很困难,但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是一种失误呢?

其实,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采用联手的方法,四人身为瓦剌第一高手的亲传弟子,就算放在中原武林,也是独霸一方的超级高手,联手对付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传扬出去,已是大丢面子,若还要下令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擒下文牧枫来要挟方剑明,更是一种卑鄙无耻的行径。正因为四人是真正的高手,大尊者才没有立刻下令。一个人武功再高,若做的都是龌龊之事,相信没有谁会把这种人视为高手。

况且,四位尊者心高气傲,四尊者前段时间被方剑明一招打退,心里早就不服,四人联手,若还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做本族人的“尊者”?

最后一点,他们非常清楚,一旦把方剑明逼急了,就算最后能制住方剑明师徒,他们这边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总之,最好是凭四人的力量先把方剑明搞定,至于玄通和文牧枫,压根就不是大问题,四人现在隐隐占着上风,又何必去激怒方剑明呢?

方剑明虽然说过“就凭你们”这样的话,但那也只是一种策略,他本就不是一个自大的人。不错,他曾经一掌打跑过四尊者,但那是因为他的内力远高于对方,真要性命相搏,绝不是仅仅单凭内力。与四位尊者交手过百招后,他已渐渐摸清四人的实力

四人中,武功最低的是三尊者,稍高一点的是四尊者,而二尊者却有不输于赌神翻天上官无错的实力,大尊者呢,武功之高,绝不亚于仙人谷中的二长老。

这一场大战说是“四虎斗一龙”也不为过,眼看过了三百多招,双方兀自没有分出个胜负来,大尊者突然将腰间的绿笛拔了出来,当作剑使,每攻一笛,均会发出剑气破空之声。李慕华的四大弟子中,以大尊者天资最好,李慕华临终之前,早把一身所学传授于大尊者,大尊者所差的只是火候而已。

在大尊者使用绿笛之际,二尊者也把腰间的旱烟使用上了,他的这根旱烟和大尊者的绿笛一样,堪称宝物,刀剑难伤分毫。两人前后夹击,分去了方剑明的大部分精力,三尊者和四尊者左右策应,招招都是绝学。四人狂攻良久,方剑明渐渐显得有些忙不过来,但他仗着“九天玄女步”的神妙,总能化险为夷。

五人在场内打得风云变色,场外的人看得心惊肉跳,大成见方剑明的武功高到了这等境界,十分妒忌,想道:“这小娃儿现在就有了这等造诣,再给他几年时间,天下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歹念顿起,暗自摸出了三枚淬毒的梅花针,打算找机会暗算方剑明。

很快,六百招过去了,场上还是不见分晓,倏地,大尊者一声大吼,装若疯虎,喝道:“姓方的,你的内力消耗远在我等之上,到了此时,还不快快服输归降,难道真想命丧于此吗?”说话间,左掌穿出,与方剑明对了一掌,飞沙走石中,两人的身躯都是晃了一晃。

换在双方没有交手之前,大尊者在掌力上是要弱于方剑明的,但现在,两人却是半斤八两,可见方剑明的内力消耗了很多。这也是必然的,方剑明以一敌四,尽管内力远在四人之上,但消耗的速度要快于四人,他现在能和大尊者拼个旗鼓相当,已超出大尊者意料之外了。

“笑话,胜负未分,你说这等大话岂非太早?”方剑明精神十足的大笑道,这当然是“醒神经”在作怪。

“不识好歹的小辈,你既然要被打趴下了才肯服输,我等就成全你。”大尊者勃然大怒,运足功力,右手绿笛通体发出三寸长的光芒,诡异的剑气刺向方剑明,同一时间,其他三位尊者也朝方剑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绝招。

打了六百多招,方剑明的身法已不如先前轻灵,加上四人出手疾快,他想闪开已是不及,电光石火之间,只有将天蝉真气和醒神经的力量汇入丹田,使用了自创十招的最后一招“普度众生”。霎时,他的身影一分为四,就如四尊佛像一般,神奇的力量自他体内流水似的发出,接下了四人的招式。

“轰”的一声巨响,场外的人只觉一股庞大的气流卷来,身不由己的后退,待场面安静下来之后,场上赫然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拿下他们!”大尊者张嘴喊出四个字,随后便吐了一口鲜血,其他三个尊者也“哇”的一声,张口喷血。

命令一下,大成第一个飞身而上,右手一甩,三枚带毒的梅花针无声无息的打在还没有调回真气的方剑明身上,六个瓦剌高手联手一击,攻向了玄通。玄通将手中的“通天镜”一转,呼啸声中,接下了六人的劲力,“砰”的一响,超强的劲风疾卷而起,六个瓦剌高手闷哼一声,脸色略显苍白,给震退了数丈,而玄通仅仅是晃了一晃。

第六百一十一章 周风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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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周风妙算

醉道人大吃一惊,飞身上去,一脚抵在对方胸前的“紫宫穴”上,喝道:“好你个蒙古人,居然能运功冲开哑穴,老道低估了你。”

那蒙古将领冷哼一声,道:“阁下的武功算不了什么,你若碰上我的师父,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醉道人大怒,脚下加力,那蒙古将领虽然强硬,但疼得冷汗直流,胸口如万针齐扎一般。

“想不到中原武林高手居然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我海日古今天算领教了。”

醉道人呆了一呆,突然仰天一声大笑,收回脚尖,屈指连弹,解开了对方的穴道,冷笑道:“好,素闻你们蒙古人骁勇善战,老道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先前你被我们联手制住,对你极大的不公,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海日古(蒙古将领)翻身跃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扫了场上众人一眼,最后落在醉道人身上,道:“以我看来,这里的人就数你武功最高,倘若我打败了你,你们保证不联手吗?”

醉道人怒极反笑,骂道:“真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你以为能冲开哑穴就是天下第一等的武功了吗,这种雕虫小技放在我们中原,也只是末流而已。”

海日古刚要说话,方剑明突然冷冷的问道:“你师父是谁?”

海日古见他如此年少,哼了一声,道:“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就是我们蒙古族的二天师伊日比斯。”

“嗤”的一声笑,文牧枫怪声道:“你师父叫‘一日必死’,倘若遇上我的师父,也确实是一日必死,不,或许就不需要一日。”

海日古听了大怒,双眼圆睁,道:“小娃娃,你师父是谁?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领。”

文牧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在我师父面前,连提鞋的份都没有,还敢向他挑战,哼!”

海日古怒不可遏,却被方剑明寒冷的目光盯着,心头一震,暗道:“这小子是谁?刚才丝毫瞧不出他是高手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目光之厉,宛如刀剑,难道……难道他就是这小娃娃的师父?难道……难道他就是那名叫方剑明的少年?”

方剑明逼视着海日古,冷声道:“贵国的二天师和大天师,我早晚会领教他们的高招,你先前说什么土木堡,能告诉我们吗?”

海日古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剑明将右手缓缓的举了起来,这个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普通的姿势而已,但就在方剑明把右手举到与肩相若的时候,一股无形的真气卷向了海日古,海日古惊骇异常,奋力相抗,但他又怎能是方剑明的对手,眨眼功夫,豆大般的汗珠从他的额头留了下来,要不是他咬住牙跟,现在已经趴到地上去了。

方剑明见他如此强硬,也不禁佩服起对方来,但他为了给对方示威,猛然掠出,海日古尽管是伊日比斯的亲传弟子之一,也只能见到一抹光影掠来,想要出招反击却晚了一步,就在这一瞬间,方剑明的手掌业已划过对方头顶三次,也就是说,方剑明绕了他三次的性命。

当海日古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方剑明早已回到原地。

“海日古,我今天不会杀你,但你若不老实说话的话,我不保证别人不杀你,你要想清楚了。”

海日古失声叫道:“你……你是方剑明?”

方剑明一怔,暗道:“我的名字怎么传得如此快,好像整个瓦剌都已经知道了我似的。”

海日古见他没有吭声,越发认定对方就是“方剑明”,脸色一白,道:“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昨天四大天尊联手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既然是你,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于东海最关心的是“圣上”安危,将鞭一扬,道:“快说,圣上怎么会被你们围困在土木堡?”

海日古低头想了一会,抬头冷笑道:“你少吓唬我,我要是不说,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因为一切都成了定局。”

醉道人先前本想好好的教训海日古一下,但被方剑明打断了,当时心里还有些不快,后来见方剑明显露惊人的本领,而且把话说到了正题上,不快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对啊,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难道仅仅是逞一时之快?他虽然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内拿下海日古,但这有什么用呢?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乎这些?

“唉,人不得不服老啊,看方小子刚才的那一手,老道今生只怕也办不到了,不过,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有此成就,老道也颇感欣慰,毕竟,他是要叫我一声‘醉老’的。”醉道人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他活了一百多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看得开,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以往的自己太过于“自我”了。

西门先生从他的脸上发觉那种古怪的微笑,不知为什么,西门先生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害怕,这种感觉就如昨晚从玄通那里得来的感觉一样,难道……

他不敢深想下去也不愿深想下去,记得出发的时候,他单独找过武林万事通,询问这一去的结果,武林万事通没有直接说出结果,单单说了这么一句:事由缘定,该走的该走,该留的该留,命数命数。

这时,海日古开始说他“想说的话了”,只听他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皇帝根本就没有进怀来城。”

“什么?这怎么可能?”于东海失声道。

孔伯端一想,脸色阴沉,恨声道:“这多半又是王振奸贼做的好事。”

海日古“哈哈”一笑,道:“不错。”

醉道人道:“难道王振是你们的奸细?”

海日古一怔,道:“他是不是奸细我不知道,但我们的奸细确实在你们的皇帝身边。”

西门先生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进怀来城?”

海日古道:“你们的大军被我们蒙古勇士追得狼狈不堪,到了土木堡的时候,本来只要再加把力进入怀来城,我们就无可奈何,可笑的是王振因为他的千两辎重还在后面,就下令在土木堡驻扎。”

方剑明没有听过“土木堡”,问道:“土木堡是什么地方?距离怀来城有多远?”

孔伯端道:“土木堡是宣府通向居庸关的一个重要驿站,周围地势极高,距离怀来城二十多里。”

方剑明盯着海日古,似乎想把对方看穿,道:“王振虽然自大,但也绝非蠢材,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独揽大权这么多年,一千两辎重难道比他的性命,比数十万大军还要重要?”

海日古道:“我们公主说了,一个当太监的,除了珠宝之外,再也没有他喜欢的东西,那一千两辎重是王振的命根子,而且,他将东厂的大部分高手派去护送,正如你所说,他不是一个蠢材,他进了怀来城,就意味着不管那些手下,他好不容易培养了那么多亲信,怎肯放弃?没有了那些亲信,就算他安然回京,又拿什么和锦衣卫斗?”

众人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均是吃惊,西门先生道:“贵国公主果然是神机妙算,她既然料到了这点,恐怕会派兵阻拦王振的辎重。”

海日古大笑道:“不错,公主只是派了一小股骑兵,就把那些东厂高手唬得一惊一乍的,速度更加缓慢。”

燕宝见他满脸的嚣张之色,想起被他率兵追杀之事,喝道:“蒙古狗,你落在我们手里,还敢如此嚣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海日古“呸”了一声,道:“像你这样的人,骂了你都还嫌脏了我的口。”

燕宝作势要上去教训他,但想到对方武功在己之上,没有上去,骂骂咧咧的道:“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就让你多活一些时候,告诉你,我们……”于东海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把嘴闭上了。

于东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缓缓的问道:“海日古,你所说的这些发生在什么时候?”

海日古没有立刻回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问道:“你们之中谁能做主?”

西门先生抚须笑道:“海日古,你差不多都告诉了我们,难道还在乎这个问题?”

海日古一怔,大笑道:“不错,我们公主说了,倘若被你们抓住,只要老实说话,你们就不会杀人,因为你们自诩为‘仁义之师’,好,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的大军是昨天驻扎在土木堡的,就在昨晚,我们的大军已经连夜赶去,所以我说你们的皇帝被我们的蒙古勇士围困在土木堡。”

众人又是一惊,方剑明急声问道:“你怎么没有去?”

海日古道:“我们公主说了,兵不厌诈,留下小部分人,佯装大军未动的样儿,一来可以迷惑中原的武林人士,二来可以迷惑贵国军队。”

于东海和孔伯端听了,面面相觑,连声叫苦,前者道:“难怪我们转来转去,未曾见到大股蒙古兵。”后者道:“这个蒙古公主实在是太会算计了。”

西门先生想了一想,突然挥了挥手,道:“海日古,你可以走了。”

海日古道:“你们当真不杀我?”

西门先生道:“我们不杀你。”

海日古也不客气,转身就走,燕家兄弟大叫道:“不能走,不能放他走。”

海日古站住了,西门先生问道:“为什么不能放他走?”

燕宝道:“老前辈,万一他回去把事一说,我们……我们……”

西门先生扭头看着醉道人,问道:“老酒鬼,你要杀他吗?”

醉道人大口喝酒,没有说话。

“大师,你要杀他吗?”

“阿弥陀佛!”

“师侄,你呢?”

“我听师叔的。”

“两位,你们呢?”

于、孔两人道:“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西门先生转过头来,道:“好了,两位要动手就快动手吧,免得人家跑了。”

燕家兄弟吓了一大跳,海日古的武功,他们联手也不是对手,哪里还敢上去找死。海日古咧嘴一笑,道:“我们公主说了,中原并非全是仗势欺人的坏人,我现在才相信这是真的。”说完,施展轻功,转眼消失不见。

方剑明眼见燕家兄弟脸上还有迷惑的表情,道:“西门师父,这海日古说了这么多,多半是蒙古公主的主意,她早已料到这些留下的人会被我们捉住,所以离开之前已吩咐好了,就算杀了海日古,对方也知道我们会赶去土木堡,我……我担心她会在沿途之上设下埋伏。”

西门先生没有答话,于东海道:“我有一个法子。”

方剑明道:“什么法子?”

于东海看了看燕家兄弟,喝道:“燕宝燕贵,你们可以走了。”

燕家兄弟心中暗喜,面上却装成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燕宝道:“于副统领,我们也是大明子弟,你……”

于东海冷声道:“你们的德行难道我还不清楚吗?看在雁北五老的面子上,我也不让你们回去受罚,就当你们战死在沙场上,快滚!”

燕家兄弟大喜,哪里还敢多停留片刻,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条腿,放开双腿,跑得就跟兔子似的,两兄弟狂奔了十数里,没有遇到蒙古兵,顿时把身形放缓,到了最后,两人都改成走了,确定离开“危险之地”之后,燕宝悻悻的道:“弟弟,你我的前途就这样完了。”

燕贵“嘿嘿”一笑,道:“哥哥,这有什么打紧,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吗。”

燕宝听了,脸色由忧转喜,道:“啊,我还差点忘了,幸亏爹娘他们见机行事,将大部分家财转移到了江南,现在只怕就等着我们过去呢。”顿了一顿,道:“对了,你上次回家,当真没有见到五位爷爷吗?”

燕贵道:“没有。”

燕宝诧道:“这就奇怪了,五位爷爷最疼爱你,虽说他们练功不慎,导致半身不遂,但也不会避而不见呀。”

燕贵眼一瞪,道:“谁说他们最疼爱我,他们最疼爱的是你,你先前是怎么回事,怎么见了方剑明害怕得要死,要不是你先跪下,我也不会跪下。”

燕宝笑骂道:“你奶奶的,分明是你先跪下我才跪下的,现在倒赖在我身上了。”

两兄弟口中虽然互相埋怨着,但想起“下跪”之事,心里不仅有些得意,他们贪生怕死,从死人堆里捡回了一条小命,乍遇方剑明,比遇上了蒙古兵还要恐惧,他们曾对方剑明不利,而现在的方剑明,武功之高,取他们性命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若非他们的“灵机一动”,若非他们的“哭声”,又岂能打动方剑明?不过,这都是他们自以为是的想法,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是别人的事了。

第六百零八章 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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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救兵

哈日巴曰本来是扑向玄通的,见状,身形一扭,一招“苍鹰搏兔”,右手五指如钩,抓向了文牧枫的左肩。玄通想为文牧枫挡下哈日巴日的这一招,却被扑上来的大成和三个瓦剌高手死死缠住,一时之间,又怎能顾及其他?

文牧枫紧记师父的话,就在这刹那间,想也不想,霍然拔出天蝉刀,使出了天蝉刀法。天蝉刀本有魔性,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它之所以能让文牧枫用,一来因为文牧枫体内有天蝉真气,二来它感受到了文牧枫将会成为下一代主人。

天蝉刀法一经施展,暴戾之气大起,蝉儿飞舞,蝉吟不绝,眼看哈日巴日那硬如钢铁的大手就要落在了文牧枫的肩头,只听“篷”的一震响,漫天蝉儿怒吼似的狂吟,哈日巴日像被利针狠狠的扎着了一般大叫一声,右手掌鲜血淋淋,脸上又惊又怒,远远退开。

文牧枫虽有天蝉刀护身,但他练武也才一个多月,内力那能和哈日巴日这等高手相比,当即被震得头晕目眩,气血沸腾,极为难受,但他边退边挥动天蝉刀,保护着自己,却也起到了巨大的效果,有几个瓦剌高手本想上来捉他,因见哈日巴日吃了大亏,谁也不敢以身犯险,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是眨眼之间,方剑明中了淬毒的梅花针后,真气竟奇迹般迅速的调回,内力到处,将三枚梅花针震出,旋即一个转身,双掌一分,接下两个瓦剌高手的掌力,将二人震退。

“岂有此理,我先废了你这个少林叛徒!”方剑明一不做二不休,运足当前所余功力,使出打牛掌,隔空拍向大成。

大成正和三个瓦剌高手围攻玄通,突觉如山的掌力从身后袭至,急忙转身接下无形的掌力。方剑明虽只能打出三层的内力,但也够大成受的了,加上他想不通方剑明中了毒针后怎么没有毒发的迹象,疑神疑鬼,已有恐惧之心,即刻给震得受了内伤。

就在方剑明把大成震伤的时候,三个瓦剌高手掩近方剑明,劈空掌力打向他,三人畏惧他的强悍,谁也不敢过于靠近,方剑明内力消耗太多,虽施展“九天玄女步”来躲避,但也被掌风震得退了好几步,险些落在了大坑中。

倏地,远处响起了蒙古兵的鼓角之声,紧接着,便传来一个令方剑明精神为之一振的声音,“哈哈”一声大笑,那人道:“你们这些蒙古兵快快滚回老窝中去,不然老道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破空疾射而近,左袖一甩,柔中带刚,三个蒙古兵顿时颠倒出去,右手一个奇大葫芦脱手打出,电也似的来回旋转,为文牧枫挡下了四个瓦剌高手。

在这人震倒三个蒙古兵的时候,来路上飞也似的奔到四人,四人出手如风,根本没花多大的力气,转眼就把数十个蒙古兵击倒在地。

文牧枫喘了一口气后,偷眼见大成要逃,掏出一把飞刀,照大成打去。大成不逃还好,一逃就倒了大霉,方剑明恨他入骨,察觉他要跑,紧咬嘴唇,左掌一迎,接下哈日巴日的掌力,右掌一拍,与一个瓦剌高手的手掌相碰,右足虚空一踢,一股劲力冲向大成。远在十丈外的大成突觉一股怪异的力量袭来,急忙转身推出掌力。

“啊”的一声惨叫,大成捂着一只眼睛,没命的夺路而逃,转眼出了数十丈,他虽然没有被方剑明的“醒神经”打成重伤,却被文牧枫的飞刀射中了一只眼睛,算是废了。

及时赶来的“救兵”都是方剑明见过的,哈哈大笑者是醉道人,他用奇大葫芦帮了文牧枫的忙之后,凌空一翻,抓起葫芦,左撞右冲,那四个瓦剌高手料不到他的身手如此刁钻,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

四位尊者到了此时才能调动真气,大尊者和二尊者眼见数十名蒙古兵都倒在了来人的掌下,气恼不已,不约而同的飞身跃起,合力发出劲气,打向四人。

随醉道人来的四人正往这头掠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四人中飞起两人,联手发出劲气,只听龙象之音和狮吼之声交织,产生一股神奇的力量,迎向大尊者和二尊者的劲气。

双方庞大的力量相遇,“轰”的一声巨响,狂风冲天而起,大尊者和二尊者因为被方剑明那骇人的真气震伤,内力又消耗大半,哪里会是对方两人的敌手,只听二尊者闷哼一声,脸色十分苍白,内伤更重,大尊者虽没有像二尊者那样,但也感觉这两个人联手所产生的力量令人可怕,被震落地后,道了一声“走”,伸手一抓二尊者,快如闪电的朝大成远去的方向奔逸而去。

三尊者和四尊者与另外两人各自交手一招,因自身功力大损,自知不是对手的敌手,赶紧闪身疾驰而逃,那些瓦剌高手见四尊者都逃了,谁也不敢再待下去,转眼间,纷纷向外逃去。方剑明接下了哈日巴日和一名瓦剌高手的掌力之后,便觉喉头一甜,就要吐出鲜血,但他强自撑着,不让敌人看出他已受了重伤,哈日巴曰本想补上一掌,稍一犹豫,立时没了机会,醉道人没有敌手,冷哼一声,扑上来大葫芦一撞,哈日巴日不知醉道人的厉害,左手硬接大葫芦一记。

两人暗自加劲,哈日巴日突觉虎口疼痛欲裂,“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他也奸猾,借醉道人之力,倒飞出去,速度之快,犹在其他师弟之上。醉道人将哈日巴日震伤之后,自己也有些气血沸腾,暗惊道:“这厮是谁,接了我的‘七转玄气’竟还能逃得这般快捷!”

这时,随醉道人来的那四个人施展轻功,急电般追了上去,四人的身法高于那些瓦剌高手,两百丈之后,眼看就要追及,蓦地,两道人影鬼魅似的破空射至,宛如两只大雕,两人四掌齐出往四人拍去,气浪翻滚,轰然作响。先前那两个联手对付大尊者和二尊者的人长啸一声,再次联手,龙象之音和狮吼之声此起彼伏,瞬息间接下了从天而降的两人联合之劲。

“轰”的一声,场面吓人之极,泥土翻飞,劲气乱卷,狂风激荡,那些瓦剌高手乘此机会,全力飞奔之下,转眼去得远了。

没有出手的两人因为受到强大劲气的影响,身法慢了半拍,就在此时,一柄宝剑穿过劲风,向两人攻出了四十余剑,速度之快,令人喘不过气来。那两人一人使掌,一人使鞭,联合对敌,竟给迫退了十余步,对方剑上的力量令两人好不震惊。使剑之人正想一鼓作气的刺伤两人,醉道人恰好赶至,舌绽春雷似的喝道:“老道来也!”

使剑之人念头急转,猛然收剑,转身掠走,起落之间,竟达二十丈之远,那两个宛如大雕一般的人与先前两人交手三招之后,发出怪异的啸声,瞬间转身退去。

“于东海,孔伯端,本公主知道你们与杨大姐有旧,今日暂且不伤你们,奉劝你们回去养老,若不珍惜,下次相遇,就不会这般走运了。”

说话的人是使剑之人,她来去如电,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方剑明当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心头狂跳,暗道:“是她!”抬头望去,哪里还看得见“她”的芳踪,内伤再也强撑不下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玄通忙一把扶住他,叫道:“方少侠。”

醉道人等人虽然有些着恼瓦剌公主将那些瓦剌高手救走,但他们也不敢追上去,急忙回转,另外四人却是西门先生、长眉头陀、于东海、孔伯端。

西门先生从玄通手中接过方剑明,眉头一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先找一个安全之地再议。”

醉道人拉起文牧枫,众人朝相反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去了二十余里,来到一个小山谷中,众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西门先生把方剑明轻轻的放到草地上,满脸关切的道:“孩子,你的内伤有多重,须要我们帮忙吗?”

方剑明见每个人都关心的看着自己,笑了一笑,道:“晚辈还死不了,让晚辈先自行调元半会。”

醉道人见他脸色甚是苍白,道:“小子,真不需要我们帮忙?”

方剑明道:“晚辈还能撑得住。”说完,翻身坐起,盘膝而坐,暗自调元起来。

众人见他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之后,才走开一些,醉道人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咕嘟咕嘟的喝了三大口酒,见文牧枫看着自己,咧嘴一笑,酒气熏天的问道:“你这小娃娃就是方小子的徒弟,姓文的小小子吧。”

文牧枫道:“我师父不是小子。”

醉道人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好小子,竟用这种口气与老道说话,你知道老道是谁吗?”

文牧枫道:“你不就是醉道人吗?”

醉道人呆住了,西门先生“呵呵”一笑,问道:“孩子,你既然知道这老酒鬼是谁,也该知道我是谁啦?”

文牧枫看了看他,突然朝他一拜,十分恭敬的道:“西门师祖在上,请受枫儿一拜。”

西门先生好不高兴,瞟了醉道人一眼,摸着长胡子道:“好,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醉道人瞪眼道:“懂事?西门,你不是在骂我吧?小小子,你知道你师父叫我什么吗?”

文牧枫道:“不知道。”

醉道人气得不行,道:“你这孩子未免太偏心了,肯叫西门一声师祖,竟舍不得叫老道一声醉爷爷,真是气死老道了。”

文牧枫道:“只要你不叫我师父为小子,我叫你醉爷爷又有何妨。”

醉道人道:“你……”拖长了声音,口气一转,叹道:“唉,现在的娃儿一个比一个精灵古怪,老道算是领教了,你叫老道一声醉爷爷,老道以后不叫你师父小子就是。”

文牧枫向他施礼,喊道:“醉爷爷。”

醉道人大乐,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

西门先生指着长眉头陀对文牧枫道:“这个眉毛长长的头陀,你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吗?”

文牧枫虽然从方剑明哪里得知了不少人的长相,但方剑明没有跟他说过长眉头陀,他看了看长眉头陀,摇摇头。

不等西门先生开口,醉道人抢先叫道:“你别看他怪莫怪样的,论起关系来,他是你西门师祖的师侄,与你师父算是同辈,你叫他一声长眉师伯,并不过分。”

西门先生哈哈一笑,道:“这种叫法倒也新鲜。”

长眉头陀苦笑一声,见文牧枫向他一拜,忙把他拉起。

醉道人指着于东海和孔伯端道:“这两个人,论起年龄来,差不多可以当你的爷爷了,但因为他们的辈分比我们低,你就叫他们一声于伯伯和孔伯伯吧。”

文牧枫叫了,于东海和孔伯端心里只有苦笑,尤其是孔伯端,论起年龄来,他根本就不在少林寺的大方之下。不过,两人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方剑明现在是峨眉派的掌门,从这个方面讲,身份就不在他们之下。

玄通因为不认识他们,站得稍远一点,这会,醉道人把他叫过来,问道:“你就是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的主持玄通和尚?”

玄通并没有因为对方对自己不敬而生气,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正是玄通。”

醉道人笑道:“神音大师其人,可是令师?”

玄通脸色微微一变,道:“家师仙逝多年,想不到世上还有人知道老人家。”

醉道人道:“美和尚是你的师兄?”

玄通诧道:“道兄如何得知?”

醉道人哈哈笑道:“你别管老道从哪里听来的,你这声道兄说对了,美和尚在世的话,还要叫老道一声醉兄呢。”

玄通含笑道:“原来道兄是家师兄的故交,贫僧幸会了。”

醉道人道:“我们把废话说到这里为止,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玄通把先前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叹道:“若不是方少侠及时赶来,贫僧只怕已成了蒙古的阶下囚,待他调元醒来,贫僧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话声刚落,只听方剑明的声音传来,笑道:“大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师徒连累了大师,道谢的应该是我师徒。”只见方剑明一跃而起,气色红润,竟看不出像受过重伤的样子。

玄通走过去要向方剑明致谢,方剑明连忙闪开,急得大叫道:“大师,万万不可,请先听晚辈一言。”

玄通道:“贫僧洗耳恭听。”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请问大师是不是有一个师兄?”

玄通一怔,点点头。

“敢问名讳?”

玄通越发诧异,道:“家师兄名讳文若望。”

方剑明听了,心头大震,猛然朝玄通下拜,语气说不出的恭敬,道:“大师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玄通脸色大变,忙把他拉起,道:“少侠,你……你这是为何?”

第六百一十二章 帝国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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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帝国老臣

八月十三日这天,浩浩荡荡而又疲惫不堪的大明数十万将士终于“逃”到了土木堡。土木堡现在河北省怀来县土木镇境内,在当时,却是一处重要的驿站,紧挨着狼山,周围百里之内,群峰林立,地势极为险要。

王振选择这么一个地方驻扎,有他的考虑,虽说蒙古骑兵勇猛异常,但据可靠情报,也先这次率领的追兵只有两万多人。区区两万人,能挡得住数十万大明将士吗?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呢。土木堡有什么不好,地势高,又险要,只要他也先敢来,我王振登高一呼,数十万大军齐发,保管让他也先死无葬身之地。

“也先这厮真不是一个好东西,想当初,我暗中和他做了不少买卖,没少亏待他,想不到这次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来,本以为他追来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谁料朱勇率领的数万官兵会败得如此惨烈。”王振在临时搭建的大营中说道。

在他的左右,有两个太监,一个是他的亲信郭敬,一个虽然还算不上亲信,但也极得他的欢喜,而且,此人经常服侍天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太监都会第一个来向他报告,简直比心腹还心腹。这太监名叫喜宁。

“公公真是大勇之人,营中有公公坐镇,想那也先也不敢追上来,只要辎重一到,那时再入怀来城,岂不是一举两得?”喜宁讨好的道。

这种马屁,王振一向是喜欢的,点了点头,道:“喜宁啊,圣上最近的身体还好吗?你们可要悉心侍候,圣上乃九五之尊,容不得闪失啊。”

喜宁道:“托公公的福,圣上一切安好,这两天一直叨念着要来看望公公呢。”

突然,帐外有人道:“禀督主,属下有事禀报。”

“什么事?”

“邝野率领了一帮大臣要到行殿面圣。”

“什么?”王振大怒,拂袖起身,阴沉沉的道:“邝老匹夫真是不识好歹,前番上奏,说了一大堆腐儒之言,圣上理都不理,现在却要造反不成?”说完,带着郭敬和喜宁出了营帐。

当王振率领几个东厂番子赶到行殿外的时候,兵部尚书(相当于国防部长)邝野和户部尚书(相当于财政部长)王佐正领着十数名大臣与守在行殿外的侍卫争吵。说是争吵,其实也只是这些大臣们大声说要进去面圣,一干侍卫虽然有心要放他们入内,但摄于王振的淫威,谁也不敢擅自做主。

王振一到,邝野便把矛头转向了王振,只见他朝王振扑了上去,怒道:“王振,我等面圣,你胆敢阻拦,莫非你要陷圣上于危难之中?”

王振两旁的东厂番子正要掠出,王振摆了摆手,赶上去一把托住邝野的手臂,笑道:“邝大人,你急着面圣,不知有何要事?”

邝野听他口气如此和善,怔了一怔,接着,用一种异常沉痛的声调道:“怀来城距此二十余里,当此之际,应继续前行,众将士疲是疲矣,但还可以支撑下去。蒙古也先穷追不舍,唯有圣上尽快入关,才可无忧。你缘何扣留我的奏章?缘何不向圣上分析当前形势?缘何停留于此?”

王振听他追问,只觉脸上无光,好像他王振就是一个大草包似的,脸上表情瞬时变沉,喝道:“你一个腐儒,安知兵事?再敢妄言,休怪我翻脸无情。”

邝野仰天大笑,老泪纵横,道:“我邝野为社稷生灵着想,何惧一死?”

王振勃然大怒,喝道:“给本督主将他拉下去。”手臂一振,将邝野震得歪歪倒倒,就在这时,抢出两个侍卫,架着邝野,不管王佐等人的呼喝,很快去得远了。

王佐见邝野被强行拉走,气得瞪了王振一眼,追了上去,其他大臣谁也不敢再呼喝,跟着王佐走了。

就在王振让侍卫架走邝野的时候,在英国公张辅的营帐内,内阁首辅(首席大学士,相当于总理)曹鼐正在劝说张辅。这两个人,都是朝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尤其是张辅。张辅是四朝元老,论地位,论声望,都要在邝野之上,曾加官太师(三公之一,正一品)。曹鼐这次前来,其实是冒了极大的危险,然而,张辅毕竟老了,他已经没有当年的壮志,任凭曹鼐百般劝说,他都没有吭声,曹鼐的口才不能说不好,但他说到最后,唯有长叹,这时,邝野在司马无风的陪同下进了张辅的营帐。

自从于东海和孔伯端离开宫中之后,司马无风就觉得像是少了左膀右臂,论交情,与孔伯端最长,论亲近,与于东海最亲,至于和何飞、南宫岩,反倒不怎么样,因为他觉得南宫岩名利心过重,此人一心想恢复南宫世家的声望,连他的侄子南宫翼也被他拉进了朝中,当了金龙武将。而何飞呢,司马无风发觉他在暗中培植势力。本来,这些事情都是正常不过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甚至是宦官,都无时不刻的想拉关系,关系网越大,说明这人越有势力,想在官场上混,岂能没有关系?

司马无风和曹家兄弟的关系以往也很好,但最近,这两个大供奉与王振走得很近。他也没少去找曹天佐,谈到圣上亲征之事,两人一致觉得这事很不好,但一谈到实质上,曹天佐就不谈了。司马无风每每一想到曹天佐那忽远忽近的态度,恨不得狠狠的揍对方一顿。

这些天,锦衣卫的高手中,除了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由他亲手提拔的外,大多“投靠”了王振,这也是他想干“大事”却无法干的一大原因之一。

这天,在土木堡驻扎之后,他便命令手下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心腹出来散心,忽见堂堂兵部尚书被侍卫架着,心里又惊又怒,当即喝住两个侍卫,令他们回去,那两个侍卫不敢不听。追上来的一干大臣见司马无风解了邝野的“困”,这才先后回去,而邝野则拉着司马无风到了张辅帐中。

一进帐,邝野便要向张辅下跪,慌得张辅忙把他搀起。邝野声泪俱下,将他的来意痛陈了一番,要张辅出头,率众面圣。

张辅听后,好不为难,他虽然德高望重,但当年就因为得罪了王振,被廷杖过,现在年老,难道真想“不知死活”?他早已看透了,万岁宠信王振,谁要是敢得罪王振,等于是和万岁过不去。他敢吗?不,他不敢,因为他还有诸多顾忌。王振心狠手辣,万一不行,他一家就全完了。

邝野见他只是神色难过,未曾说一句话,心知再求下去亦是无用,满腔悲愤无处发泄,“哇”的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司马无风和曹鼐大吃一惊,想不到他会悲痛到这个地步,急忙扶住他的身体,匆匆离开了张辅的营帐,只留张辅在营帐中长叹不已。

邝野吐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王振耳里,王振假惺惺的派人问候,心里却十分高兴:这个邝老匹夫,屡次整他不死,现在倒好,气得吐血了,最好是死了的好。

前去探望的人回来禀报,无意中说到了司马无风,王振发出怪声怪气的笑声,边笑边道:“司马老儿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弱,回京之后,我看该是让他下去的时候了。”

一旁的喜宁双眉一皱,道:“公公,此事有些不妙。”

王振愕然道:“有何不妙?”

喜宁道:“司马无风虽说势力大减,但也不可小觑,他突然和邝野走在一起,小的……小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怪你。”

“小的生怕他们对公公不利。”

王振脸色一沉,喝道:“他敢?别看他是圣上的亲家,把本督主惹急了,本督主要他灰飞烟灭!”

郭敬忙道:“公公息怒,司马无风现在是独木难支,犯不着和他正面相冲。喜宁之言,颇有道理,还望公公慎之。”

王振一向很在乎郭敬的话,听后,也觉得不可小视,把喜宁遣退之后,秘嘱了郭敬半天,郭敬面带奸笑,匆匆去了。

当晚,在司马无风的营帐内,坐了这么些人,除了主人司马无风外,有邝野、王佐、曹鼐、张益(内阁大学士)、丁铉(刑部右侍郎,相当于司法部副部长)、王永和(工部右侍郎,相当于建设部副部长)。这些人都是司马无风信得过的人,但让司马无风有些头疼的是,这些人不是什么武将,完全是文臣,现在兵权掌控在王振手中,司马无风也没有摸清那些武将是真心反对王振的,因此,不敢叫来。

曹鼐第一个开口道:“出征之前,我曾建议派高手暗杀王振,你们都说这个计划太过冒险,想不到现在我们还是要出此下策。”

司马无风叹道:“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个计策。”

邝野白天吐了血,经过司马无风运功治疗后,现在气色好多了,道:“司马统领,这里除了你之外,谁都不会武功,一切由你拿主意好了。”

司马无风想了一想,道:“诸位如此信任司马,司马也就义不容辞了。”拍了拍巴掌,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从帐外走了进来,司马无风突然站了起来,其他人见了,好生稀奇,也跟着站了起来。

“诸位,这位是司马在武林中的一位好友,名叫殷上之,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司马无风介绍着道。

众人顿时会意,邝野拱手道:“有劳英雄相助,我等在此谢过。”

殷上之扫了邝野等人一眼,冷冷的道:“你们不必谢我,老夫完全是看在老友的面子上。”

众人见他相貌,不过三十出头,居然自称“老夫”,不仅有些诧异。殷上之不再理会他们,看着司马无风,道:“司马,你我的交情,不必言说。王振阉贼,我会倾力搏杀,只是曹家兄弟哪里有些不好应付,万一他们和王振联手,我根本没有把握。我总不能让我的手下白白送死吧。”

第六百零九章 西门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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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西门说事

方剑明脸上略显激动,颤声道:“家祖正是大师的师兄。”

玄通一呆,旋即又惊又喜,上下打量了一眼方剑明,似乎想从对方身上找到“师兄”当年的英姿丰采,终于,他也禁不住有些激动的道:“啊,这数十年来,师兄没有来看过我,我也不知道师兄避居何处,想不到方少侠竟是师兄的后人。我……我师兄他还好吗?”

方剑明脸色一黯,道:“他老人家已仙逝多年。”

玄通有些难过,叹道:“师兄一向是闲云野鹤,行踪不定,他自从与你祖母成婚之后,我就鲜少见过他,以他的武功修为,活到一百五十上下并非难事,万没料到……唉,对了,令尊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面上露出一丝疑惑。

方剑明观颜查色,当即明白,忙道:“晚辈是从母姓,家父不是武林中人。”他没有把父亲的事说出,一来,此事说来话长,二来,他也不想让自己再限于悲痛之中。

玄通“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这时,醉道人嚷了起来,道:“方……明儿,原来你是美和尚的后人,哈哈,这下可好了,老道与你祖父论交,叫你一声‘明儿’并不过分吧。”

方剑明朝醉道人和西门先生拜了一拜,道:“明儿并非故意隐瞒,还望两老恕罪。”

西门先生拉起他,道:“这不怪你。”顿了一顿,话中有话的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令祖,但他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令祖当年有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称,你继承了他的风采,今后行事务必谨慎,以免……咳……我说的你定当明白。”

方剑明听了,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想起众女对他的厚爱以及自己那捉摸不定的感情,忍不住惭愧起来。俗话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方剑明虽非英雄好汉,但也不是寻常之辈,当此之际,外有瓦剌侵犯家园,内有血手门作乱武林,身为男儿,焉能把精力和心思放在私情之上?一念至止,对西门先生道:“西门师父,你老的话,明儿定会铭记于心。”

醉道人“哈哈”一笑,道:“西门,你几时成了老和尚,变得这么爱说禅语啦。”

西门先生瞪了他一眼,醉道人见他貌甚凝重,不敢调侃下去,大口大口的喝酒。

此时,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于东海和孔伯端脸色一直显得有些焦急,尤其是于东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剑明看在眼里,问道:“于大人、孔大人,你们两位有何心事?”

孔伯端苦笑道:“少侠,我们两个早已不是什么大人了。”

醉道人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道:“老道真替你们两个感到不值,你们在朝廷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昏庸的小皇帝听信谗言,罢了你们的官,你们一听说他御驾亲征,担心得不得了,马不停蹄的从老家赶过来,这份忠心,确实难得啊。”

这番话把孔伯端说得脸上一红,道:“前辈教训得是。”偷偷的看了于东海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于东海忍了一会,突然大声道:“前辈,你有所不知。”

醉道人道:“老道哪里不对?”

于东海将牙一咬,道:“正如前辈所说,我与孔兄确实是被奸臣所害,我们也早已看透了官场中的一切,但是,蒙古人此番前来,势不可挡,肆意践踏我大好河山,身为大明子弟,我们又怎能不闻不问?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国家,绝非贪恋权势。”

醉道人“哈哈”一笑,道:“这一路上老道没少数落你们两个,姓孔的一直和老道打哈哈,你呢,却闷不吭声。你早把心底话说出来,老道也不会再三挤兑你们了。”

听了这话,西门先生骂道:“老酒鬼,你的‘伎俩’他们不知,我可清楚得很,自从我们三个与他们两个走在一处之后,他们没少受你的气,要不是敬你,早就走人了,人家要做什么事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何用你来操心?为老不尊。”骂完之后,朝于、孔两人抱拳道:“两位,这老酒鬼的脾气一向很臭,老朽代他向你们说声抱歉了。”

于、孔两人忙回礼道:“不敢,不敢。”

把话说开后,大家自然就亲近了一分,西门先生也把他们五人为何会来此的经过说了。原来,他和醉道人以及长眉头陀本来是在甘州抵抗瓦剌别部的,后来,见形势好转,三人向武林百晓生知会了一声,便来支援华天云这边。

三人到了大同,非但见到了华天云,还见到了于、孔两人,两人也是刚到不久。华天云见他们来到,非常高兴,把方剑明出去的事告知五人,并请五人前去相助,五人听说后,当天就出了城,往宣府赶来。

五人都是经验老道之辈,虽没有坐骑,但施展轻功,比有坐骑更加方便和快捷,方剑明师徒虽然先走,但很快就被追了上来,沿途,五人也见到了大批死尸,惊怒自然少不了。这也是天凑巧和,来到附近之后,醉道人当先发现有蒙古兵,于是,这才有了先前的一番事故。

西门先生说完之后,指着长眉头陀对方剑明道:“明儿,你和他是见过面的,好叫你得知,他是我的师侄。”

方剑明微微惊讶,道:“这……”

西门先生道:“我这一辈子有两个师父,第一个师父传授我易容之术,第二个师父乃世外高人,我从他哪里学会了‘天狮功’。这‘天狮功’与我师兄,也就是地榜上的天竺僧的‘波罗龙象功’乃异域两大绝学。此事说来不长,若非遇到长眉师侄,我这一生恐怕也不明白其中的情形,更不会知道我和天竺僧有一个共同的师父。”

长眉头陀双手合十,道:“师叔,师父来中原之前,已经算出自己的命数,所以,他老人家早已把有关的一切告诉了师侄,并叮嘱我一定要为中原武林出力,只是……唉,他老人家没有见过师叔一面,遂成了生平一大憾事。”

西门先生听后,禁不住有些伤感,道:“这是他的遗憾,也未尝不是我的遗憾。”想了一想,道:“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事了,对了,明儿,你来此途中有何异常的发现没有?遇见过蒙古大军吗?”

方剑明摇了摇头,道:“除了看到大量的死尸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西门先生皱眉沉思道:“也先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难道他当真想以数万骑兵追击数十万明兵吗?”

孔伯端欲言又止,西门先生见了,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孔伯端道:“前辈,你老或许不知道,蒙古骑兵不是一般的强悍。”

西门先生道:“这个我是知道的。”

孔伯端道:“瓦剌虽然只是几万之数,但他们来去如风,令人防不胜防,当年,晚辈曾随太宗北征,见识过蒙古骑兵的厉害。我明官兵虽有数十万之众,但这二十多年来,多不习练,加上王振这奸贼胡乱指挥,双方真要大战起来,胜负实难预料。”

方剑明接口道:“不错,蒙古骑兵的厉害,我也见识过。”

比起孔伯端来,于东海更加焦急,他虽说看透了官场中的一切,但他祖父曾跟随朱元璋打天下,并被封为一方大员,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树立了保国卫皇的忠君观念,岂是孔伯端所能比的?是以,当方剑明的话声一落,他立刻从草地上站起来,道:“不行,我得前去打探一下。”

孔伯端脸色一变,道:“老于,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蒙古大军,倘若遇上敌人,这又如何是好。”

于东海仰天大笑三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于东海难道是贪生怕死之人吗?若遇上蒙古大军,就算战死沙场,也不负此生了。”

听了这话,孔伯端不禁有些热血沸腾起来,在朝中,他与于东海关系最好,而且,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在战场上杀敌了,能有此机会,岂能做缩头乌龟?

“老于,你既然有这等雄心,我又岂能落后,好,我与你一块前去打探。”

醉道人可不赞成,瞪眼道:“你们要去送死,老道不会拦着你们,只怕你们还没有见着小皇帝的面,就毙命于乱军之中了。”

西门先生听了,叹道:“他若在此,我们也不会为此事发愁了。”

众人一怔,醉道人问道:“谁?”

西门先生看了他一眼,道:“你忘了吗?”

醉道人想了一想,猛然一拍脑袋,道:“哎呀,这个老家伙若在这里的话,施展他的本事,定能见到小皇帝。”

“到底是谁啊?”方剑明禁不住问道。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那个一生爱打麻雀的上官老儿。想当年,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这老儿常常与蒙古人作对,被视为乱党,后来,他成了张士诚手下的一员大将,论轻功,他不见得比我们高明,但他偏偏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这份本事除了天赋之外,也是他多年的经验,是别人无法领会得到的。可惜,张士诚不会用人,与蒙古人打了又好,好了又打,他看不惯,最终脱离了张士诚的队伍。”

他口中所说的“上官老儿”自然就是“赌神翻天”上官无错,方剑明与上官无错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是忘年之交,但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当年的事迹,难怪宝珠和尚曾称赞过他,原来他还有这番经历。

于东海将鞭子抽了出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让我们两个先去查探一番。”说完,与孔伯端转身便走。

西门先生朝醉道人使了一个眼色,醉道人本不想理会,但想了一想,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老道也想去见见小皇帝,如果可能的话,倒要见识一下王振这厮有多大的能耐。”嘴上说着的功夫,步行如风,很快就追上了于、孔两人。

第六百一十三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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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无力回天

司马无风道:“殷兄,曹家兄弟那儿,我早已摸透了。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他们绝不会为王振卖命的,他们也想看王振的好戏。”

殷上之双目一眨,爆shè精光,道:“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话罢,身形一晃,消失在营帐中,单凭这手轻功,绝不落于天、地帮高手之下。

丑时,数十条人影分做四批,从四个方向悄悄的摸向王振所在的大营,这些不速之客,个个穿着夜行衣,清一色的背着大刀,脚步轻盈,实不下于一流好手。一路摸进,却不见半个人影,为首四人暗自疑惑,来到王振营帐外六丈之际,为首四人突觉不妙,身躯暴起,疾电般腾飞,同时喝道:“小心!”

“砰砰……”的火铳声响起,数十名夜行人有四分之一中弹,但他们悍不畏死,看也不看伤势,拔出大刀,冲了上去。这时,一大批东厂番子从黑夜里涌了出来,剑光闪烁,与众夜行人厮杀起来。

这场厮杀完全是以命搏命,转眼之间,双方死伤大半。然而,东厂的番子绝非此数,不断有新的番子加入,同时,无数的官兵朝山下赶来。

“哈哈,本督主等你们多时了,想不到你们会自投罗网。”随着话声,灯火亮起,王振率领一群气势甚强的一等一番子从营帐中大步而出。

倏地,夜行人中有一人腾身掠起,朝王振扑了上去。这人所施展的身法,比他刚才的表现高出太多,简直就是一扑就到。

超强而又恐怖的掌力卷向王振,四丈之内的空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站在王振左右的一干番子只觉呼吸困难,还没有看清双方的招式,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狂风激荡,真气横扫,纷纷后退。

一声闷哼,袭击王振之人身形晃了一晃,翻身掠走,快如惊鸿,一点也不像受了内伤的样子。王振猝不及防,险些命丧此人之手,幸亏他修炼的“阴阳宝?”及时救了他一命。

那名袭击王振之人往山下如电落去,刚出数十丈外,便遇上了两个番子。这两个番子不是普通的番子,武功相当高明,合力阻拦。袭击王振之人大吼一声,双掌齐出,与两人硬拼掌力,“砰”的一声,两个番子惨叫一声,只觉浑身奇寒,转眼就被冻死了。袭击王振之人不敢稍停,强压内伤,疾风般逃逸。

这人一逃,没死的夜行人四散逃走,顿时乱成一团。不过,他们没有逃出多远,就被当场格杀了。

王振仓促接了那“无名高手”一掌之后,只觉气血沸腾,张嘴一吐,一股寒气喷出,随手一掌,无声无息的将四个为首夜行人中的一个震倒,那人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时,司马无风率领一群锦衣卫赶到现场,见王振还活得好好的,心头暗惊。

王振左右的番子掠出,护在了王振身前,司马无风眉头一皱,扫了场上一眼,见夜行人都死光了,心头一震。

“给本督主闪开!”

王振大喝一声,众番子赶紧往左右闪,王振双目含煞,活像一只被激怒了老虎,朝司马无风大步走上去,眼看两人的距离只有两丈,王振怒骂道:“司马老匹夫,你竟敢派人来暗杀本督主,本督主今晚杀了你!”

话声一落,朝司马无风展开了攻击,司马无风也想乘机除掉对方,怒道:“王振,你少含血喷人,老夫怕你不成!”施展绝学,与王振打在一处。

两人这一开打,谁也不敢上前相助,但都为各自的主子捏了一把汗。十数招过后,司马无风心头大为惊骇,他万没料到王振的武功会这般高强,本以为王振受了殷上之的“重击”,自己有八成的把握将他击毙,但照目前的形势看来,王振的武功分明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眼看司马无风落了下风,而王振出手越发凶狠,忽听有人大声道:“王公公、司马统领,且请罢手,有事好好商量。”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凌空射至,不知是被逼,还是有意,竟与司马无风联手,攻了王振一招。王振冷笑一声,使出了“阴阳宝?”上的功夫,周身爆射黄光,强大而又怪异的力量顿时将司马无风和来人逼出三丈之外。

司马无风和来人大吃一惊,根本就看不出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功。来人眼珠一转,笑道:“王公公,你的武功又增进了,实乃可喜可贺之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公公与司马统领怎么打起来了?”目光一扫,好想才发现尸体似的道:“呀,居然有刺客,这……都把曹某人弄糊涂了。”

王振见来人是曹天佐,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道:“曹天佐,这是我们东厂和锦衣卫之间的事,你少插手。”

曹天佐道:“王公公,我看你和司马统领之间定有误会,这些刺客分明就是江湖上的乱党,怎么可能会是……会是……”

王振喝道:“怎么不可能?你快闪开,否则休怪本督主连你一块打。”

曹天佐本想做个和事佬,没想到王振会如此不给面子,脸色一沉,道:“王公公,你好威风啊,你刚才施展的武功叫做什么?身上怎么会发出那种真气?圣上要是听说了,一时兴起,恐怕会让公公展示一番。”

王振听了,心头一震,顿时接不上话。

突听有人大声唤道:“圣上驾到。”

只见朱祁镇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不快不慢的向这边走来,王振抬头看去,见曹天佑率领一批大内供奉护驾,心头暗道:“曹家兄弟,你们竟敢与司马无风联手对付本督主,本督主总有一天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念头急转,忙上去见驾,司马无风和曹天佐也急忙上去见驾。涌上山的官兵不敢靠近,只是分布在外围,至于那逃走的刺客却往西北方向去了,山下是连绵营地,少不了受到官兵堵截,能不能将刺客捉到,就要看官兵们的本事了。

朱祁镇没看见刺客的尸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王振,又看了看司马无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振道:“老奴该死,惊动了圣驾。”

朱祁镇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振,道:“没事吗?”

王振道:“没事。”

朱祁镇道:“没事就好。”正想回去,忽听哭声传来,只见邝野一干大臣挤上,跪倒在地,纷纷上奏,无一不是要他尽快入关。

王振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个份上,待要大声呵斥,司马无风抢在他之前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二十里外就是怀来城,请皇上入城。”

曹家兄弟也喊了一声“请皇上入城!”紧接着,场上的很多人齐声叫道:“请皇上入城。”

朱祁镇呆了一呆,没等王振开口,道:“原来怀来城离此不远,既然众卿家都这么说,朕也不好拒绝,但也不急于此刻,天亮之后,前去怀来也不迟。”话罢,下令回转,竟没有给王振开口的机会,这实在是不能“怪”朱祁镇不给王振面子,因为他本来睡得好端端的,突然被叫醒,到了现场,却又什么也没有发现,心情不是很好,急着回去安寝,听众人说要入城,以为此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破天荒的亲自做了决定,压根儿就没想到王振。在他的潜意识里,王振应该也是赞成的。

朱祁镇是走了,但刺客之事却没完,王振下令,严查各处,务必要捉到逃离现场的刺客。

司马无风回到营帐中后,不用他吩咐,就有亲信盯着四周,等了一会,殷上之恢复了先前的装束进账来。

“殷兄,你没有事吧?都怪我低估了王振,让你的手下白白丢了性命。”司马无风十分悔恨的道。

殷上之在脸上摸了几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赫然是白莲教的太上殷木春。

“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殷木春看上去有些不甘心,道:“这不能怪你,要怪的话只能怪王振这阉贼实在太能隐藏了。我曾远远的观察过他,本以为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伯仲,想不到他竟修炼了一门邪气的武功,在我倾力偷袭之下,非但没有丧命,还打伤了我,真要正面交战的话,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听了这话,司马无风长叹一声,道:“我在宫中多年,这阉贼进宫时,并不起眼,谁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倒让他成了气候。”

殷木春想了一想,道:“想杀王振多半是无望了,他现在对你起了疑心,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算计你,你还是早做打算。”

司马无风默然不语,良久,才听他道:“四十年前,我是魔教中最年轻的长老,本想协助教中一位奇才在武林中打天下,谁料这位奇才志不在此,放弃了教主之位。我失望之下,脱离了魔教,这才来到朝廷当差,仔细想来,终究是一事无成。以王振的脾气,绝不会放过我,罢了,回京之后,我也不再当这统领之职,只要不当官,任他王振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抬头问道:“你呢,又有何打算?”

殷木春苦笑一声,道:“你看我这倒霉的样子,还能怎么样?白莲教现已是日落西山,我也无力领导,也只好任其自生自灭了。”顿了一顿,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司马,上次我遇到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究竟是何方高手?他们把余一平等人……”

司马无风脸色一变,截口道:“殷兄,上次给你的震惊难道还不够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总之,只要有我在,他们绝不会与你为难,至于报仇之事,你还是乘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将话头引到了其他方面,殷木春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两人谈了多时,不知不觉,已到了破晓时分,殷木春刚把人皮面具套好,忽听鼓角声传来,两人大吃一惊,飞身出了营帐,只见很多官兵来来往往的奔跑,人人脸色苍白,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司马无风抓住一个官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官兵慌慌张张的道:“大……大人,蒙古人的……的鼓角声。”

司马无风见他这般害怕,气得将他推出好远,飞身落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运足功力,喝道:“不要乱跑,谁要敢乱跑,军令处置。”

他的这一声大喝,宛如霹雳,半座山头都人都听得见,随后,曹天佐、曹天佑、王振的喝声也从其他方向传来,都是要官兵不要惊慌。

驻扎在这座山上的除了护驾的一干大臣和三千御林军外,还有六千多名官兵,惊慌失色的恰好是这些选来保护圣上安全的官兵,山下那数十万大军此时几乎是乱作一团,比山上还要糟糕。

司马无风脸色铁青,万没料到这些官兵还没有见蒙古兵就害怕成这样,正在指挥间,四面八方传来鼓角之声,厮杀声隐隐传到,心知蒙古骑兵已经开始向山下的官兵进攻了。一个锦衣卫满脸汗水的从山下掠上来,奔到司马无风身前时,已是累得不行,“咚”的一声摔倒,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大统领,不……不好了,我们……被蒙古大军包……包围了。”

第六百一十章 狼狈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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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狼狈大军

如此一来,山谷内安静了不少,山风吹过,拂动枝叶,月儿已上中天。西门先生关心方剑明的身体,让他继续调元,好好的养精蓄锐。方剑明料到不久可能将会有大战,也想乘这个时候修炼一番,于是,他又开始打坐起来。文牧枫则是抱着天蝉刀乖乖的坐在距离方剑明不远处,今天的经历让他多长了一分见识。

西门先生等方剑明入定之后,悄悄的对玄通道:“大师,不知你有何打算?”

玄通想了一想,道:“贫僧这次是为本寺的至宝而来,现在至宝已得,也是该回寺的时候了。”

西门先生怔了一怔,道:“大师回寺,西门不敢阻拦,但……蒙古铁骑逼近,贵寺的未来也难以预料,大师难道……”说到这里,便不在说下去。

玄通似有莫大的隐衷,沉思了好半响,眼神陡然一亮,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言点醒梦中人,贫僧不甚感激!”

他虽然没有直说留下来,但已经是表明了态度。

西门先生见他答应留下来帮忙,虽然有些高兴,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玄通的为人,他不清楚,将他留下来帮忙,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战场上是无情的,它不像武林中的厮杀,打不过可以逃,人一旦卷入战场,任你武功再高,想要脱身出去,也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

玄通见西门先生半天没有吭声,似乎已明白了对方所想,淡淡一笑,道:“施主不必为贫僧担心,贫僧活了这么多年,也该自足了,就算身有不测,但能保家卫国,也算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长眉头陀在旁听了,双手合十,道:“大师之言,可谓字字玑珠。”

玄通道:“贫僧也是方才领悟,惭愧,惭愧。”

夜已深,西门先生见文牧枫满脸的疲倦,便让他找了避风的地方睡下,自己则和玄通、长眉头陀在淡淡的月光下低声交谈着,偶尔传来轻轻的笑声。

这一晚,他们三人都没有睡,聊到东方发白之际,三人打坐了一小会,顿时容光焕发。这时,文牧枫也醒来了,不久,方剑明也从打坐中张开双眼,虽然只是一晚的打坐,但对于方剑明来说,相当于平常人的十数倍功效。

“醉前辈他们还没有回来吗?”方剑明起身问道。

西门先生望着东南方向,随口道:“还没有回来。”

话声刚落,方剑明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运功仔细聆听,眉头一皱,暗道:“是什么人来了。”他现在的功力,要在西门先生三人之上,听力之强,世所罕见,若是醉道人三人回转,那就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但他却听到了五个人的脚步声。

不久,西门先生三人也听到了脚步声,长眉头陀飞身掠出,两三个起落便消失了踪迹,很快,长眉头陀去而复转,道:“他们回来了。”

忽听“啪”的一声,重物落地声响起,只见一个蒙古将领样的瓦剌人被人扔在了两丈外的地上,动也不动,看情形是给人点了穴道,醉道人的声音飘来,道:“我们这一去,虽然没有见到小皇帝,但收获也不小,你们瞧,有了这家伙,难道还怕打听不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吗。”

语声未落,他的人疾如闪电般来到了近前,紧接着,于东海和孔伯端也来到了近前,奇怪的是,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两个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汉子。

方剑明定睛一瞧,面露惊讶,“咦”了一声,道:“怎么是你们两个?”

那两个汉子抬起头来,乍见方剑明,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如蒜,惊恐万端的道:“方少侠,饶命,方少侠,饶命……”

这么一来,别说是方剑明,场上的其他人都满脸的疑惑。

“起来,起来,燕家兄弟,我方剑明虽然讨厌你们兄弟,但也不会取你们的性命命,你们见了我,怎么像见了阎王似的。”

一个独眼汉子道:“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兄弟不识方少侠,险些冒犯了你老,你老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兄弟吧。”

醉道人最见不得这般怕死的人,怒骂道:“你们这两个窝囊废,你们祖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都给老道起来说话,我们还有话问你们。”

燕宝抬起头来,看了看方剑明,似在征求对方的意见,方剑明见了,啼笑皆非,难道现在的自己成了阎王不成?

“有话起来再说,不要跪着。”

“多谢方少侠。”

两兄弟如释负重,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垂手而立,等着问话。

方剑明看了他们兄弟一眼,心头不禁有些感慨。谁能想得到,当初凶狠、霸道的“雁北双邪”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

孔伯端生怕醉道人“多嘴”,忙问道:“燕宝,我来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蒙古兵追杀?圣上现在何处?”

他虽然已经不是锦衣卫的副统领,但燕家兄弟自从在锦衣卫中当差后,虽不直接听命于他,但见了面,少不了要巴结他,他的威信自然还在。

燕宝听了,面上一片惨然,突然哭了起来,燕贵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快八十岁了,还像孩子般哭,传扬出去,两人也休想混下去了。

孔伯端脸色阴沉起来,喝道:“哭什么哭,平时,你们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尝到了被人追杀的滋味,还有脸哭。”

燕宝道:“不……于副统领,我们不是为这个哭,我们是为……”说到这儿,满脸的惊恐,颤声道:“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们的人全完了,蒙古骑兵实在太强大,任凭我们如何努力都无法挡住他们攻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军队,我们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杀光了……”

于东海神色大变,晃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沉声道:“我只问你,圣上现在何处?他有没有事?”

燕宝挣扎了一下,焉能挣脱。

燕贵忙道:“于大人,你且息怒,圣上没有事。”

于东海道:“那你们说什么完了?”说着,松开了燕宝。

燕贵想了想,道:“事到如今,小的也隐瞒不下去了。圣上亲征,很多大臣都极力反对,可恨王振这奸贼独揽大权,不听劝告,大军好不容易到了大同,人人都已经是苦不堪言,可恨的是,我们连一个蒙古兵也没有看到,又要即刻回程,绕来绕去,到了宣府之后,忽有谍报传来,蒙古大军就像天兵天将一样尾随杀到,圣上令恭顺侯吴克忠率领一万精兵断后,想不到没过一天的功夫,战报传来,说恭顺侯战死,一万精兵几乎全军覆没。当天,圣上又令成国公朱勇和永顺伯薛绥率领四万大军迎战也先,我们兄弟也随同两位将军作战。那里料到,我们刚到一个叫鹞儿岭的地方,两位将军不听劝阻,冒险轻进,中了也先的埋伏,霎时间从两旁的山上拥下无数蒙古精兵,两下夹击,我方损失惨重。本来,我们这边有不少大内高手,不是锦衣卫中人,就是供奉中人,可是,瓦剌高手的数量远远在我们之上,我们这些高手本想誓死保护两位将军突出重围,但战到后来,非但两位将军被蒙古人斩杀于马下,大内高手也只剩下我们两兄弟。那个场面,简直是人间地狱,血流成河,尸体成堆。”

听了他的叙述,众人的脸色都万分凝重,燕家兄弟的武功在他们面前,自然不算什么,但比起一般的武林人物,要高出一大截,能被派去抵抗蒙古兵的大内高手,武功虽不能说都比燕家兄弟好,但可以肯定,绝对有部分“高手”坐镇。

孔伯端冷声问道:“我方的高手中都有谁?”

这会换成燕宝回话了,道:“锦衣卫中,除了我们兄弟之外,还有十三个百户,四个千户(五品官),供奉中,除了十几个普通供奉外,还有许公度、池上泉、薛无名这三个供奉。”

于东海和孔伯端大吃一惊,孔伯端沉声道:“薛无名和许公度当真遭到了毒手?”

燕宝点点头,道:“这是小的亲眼所见,他们的宝剑也被蒙古兵抢走了。”

方剑明问道:“薛无名可是有个外号,叫做‘南天一剑’?”

燕宝道:“正是,正是。”

方剑明暗暗吃惊,想道:“薛无名曾与李大哥和高前辈斗过酒,武功极高,想不到连他都没能逃出围困,瓦剌之强,可想而知。”

“放屁,放屁,南天一剑这人,我也听说过,一手剑法,非常厉害,连他都没有逃出去,你们两个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还活得好好的?”醉道人嚷道。

燕家兄弟听了,满脸通红,燕贵道:“我们……我们眼见大势已去,自知无力回天,只……只有在地上装死,这才逃过一劫。”

孔伯端道:“那你们又为何被蒙古兵追杀?”

燕贵道:“我们生离鹞儿岭之后,到处看到蒙古骑兵,一时之间,逃不出去,昨晚不幸,遇上了这个蒙古军官。”说着,伸手一指地上的蒙古将领,接着道:“他率领二十多名蒙古兵一直紧追不舍,好在当时是深夜,没有立刻被追上,天一亮,我们的身形立刻暴露,眼看就要成了俘虏,天可怜见,让大人等人救了小命。”

方剑明想到一事,问道:“你们不是走紫荆关这条路吗,好端端的怎么跑到了宣府去?”

燕贵道:“这都是王振搞的鬼,大军眼看将近蔚州,王振说这是他的家乡,当时高兴得很,不知怎么的,到了下午,这奸贼突发善心,说什么生怕大军踏坏了庄稼,下令改道,于是,大军北上,折腾来折腾去,连王振的一些手下也不满起来。”

于东海眸子内闪过一道寒气,厉声道:“不杀王振这奸贼,我绝不回去。”

孔伯端从来没有见他这般生气,安慰了几句,问燕贵道:“你们兄弟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出圣上现在何处。”

燕贵道:“在我们出发的时候,圣上已率领大军离开了宣府,相信这会已进了怀来城中。”

听了这话,孔伯端和于东海都松了一口气,于东海道:“这样就好,只要进了怀来城,凭险据守,蒙古骑兵再强悍,也难以攻破。”但他想到十数万大军被数万蒙古骑兵追击得如此狼狈,心头好不难过。

“哈哈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美梦,你们的皇帝已经被我瓦剌铁骑围困在土木堡,你们明朝的气数已尽,还不快快把我放了。”先前还一动不动的蒙古将领突然大声叫道。

第六百一十四章 皇帝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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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皇帝眼泪

八月十四日,离中秋节不过一天,但就在这一天,大明的数十万大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破晓时分,蒙古铁骑已追至土木堡,稍作休息之后,瓦剌太师也先端坐在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上,手里拿着马鞭,冷冷的盯着远方。

也先已经四十出头,但他的精力异常旺盛,整个蒙古,没人敢和他较量力量,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他体内就已经蕴藏了无穷的劲力。传说,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搏杀虎狼。先天的良好条件,加上后天的苦练,这个蒙古的真正首领其实是一个令武学高手也为之胆寒的可怕劲敌。

没人清楚也先的真正实力,就算是他的亲妹妹娜仁托雅――周风也不清楚,因为真正的武功不止是招式,也先所学的武功虽然称不上绝学,但却是杀敌最有效的。

他身后丈外,一字排开,十三名瓦剌大将亦是端坐马上,威风凛凛。这三十个大将的武功并不高,但从他们身上,你可以察觉得到他们真正的将领的那种气势,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一个好的将领,不需要太高的武功,关键是有没有气势,能不能很好的指挥军队。

目光一寒,也先把手抬了起来,接着,他坚定而又有力的把马鞭挥了一下,身后的十三名瓦剌大将纵马飞驰而出,就在这一瞬间,藏身在山头那边的八千蒙古骑兵整齐划一的冲上,鼓角声响起,每一个蒙古人都受到了激励,眼里燃烧着振奋和狂野。蹄声如雷,蒙古大军朝明朝的军营狂奔而去。

对于蒙古兵的突然杀来,明官兵几乎没有什么预防,尽管在人数上比对方多了许多,但一下子就限于慌乱中。杀声震天,蒙古兵的长刀就像是阎王的勾魂贴一样,无数的官兵倒在血泊之中,在交战的一刻,分明就是一场屠杀,就好像一只凶猛的老虎闯进了温顺的绵羊群中。

大明的将官也不都是饭桶,有部分人开始率领官兵反击,有了反击就好,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敌人的刀下,不少官兵激发了战斗力。

火铳声,兵器碰撞声,火炮声,战马嘶吼声,人杀红了眼的疯狂叫声……,这许许多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令风云也为之变色。

除了也先率军攻击的这面外,其他三面的官兵也遭受了大批蒙古兵的冲击。

四面的大战几乎是同时发生,交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以蒙古兵的“退后”告终。不错,蒙古兵是退了,但他们是情愿退的,因为这只是一个开端。仅仅一个开端,瓦剌就以一千不到的伤亡把大明官兵吓破了胆,损失了一万多人和大批辎重后,其余的官兵都龟缩在狼山左右。而狼山,正是官兵的大本营,朱祁镇就住在山上的行殿里。

可以说,大明的数十万将士被围困在了土木堡,尽管明军的人数远远在瓦剌军之上,但所有的明将士都被蒙古骑兵的战斗力镇住了,只要对方不来攻击,他们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战争是无情的,没有人会可怜死去的士兵,战场上,战死的士兵只是一级一级向上禀报的数字而已,当损失报到朱祁镇那里时,朱祁镇吓坏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如今,朱祁镇还没有搞清当前的形势,看着一班文武大臣,他脸上露出了惊恐和疑惑。

英国公张辅出来奏道:“圣上,蒙古兵已经追上来。”

朱祁镇定了定神,道:“也先有多少人马?”

没人回答,朱祁镇大怒,喝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居然连也先有多少人马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振道:“圣上请息怒,据老奴所知,也先部不过两万余人。”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危急关头,还是公公对朕最忠心。既然只有两万余人,不知公公有何破敌之法?”

王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计策。本来,他以为数十万大军是也先抵抗不了的,谁料,真的交战起来,压根儿就不是那么回事。他说邝野是一个“腐儒”,其实,他自己比“腐儒”还不如。“腐儒”至少还能纸上谈兵,他连纸都找不到。

“这……圣上,英国公乃四朝元老,曾多次出战,不如让他想出一个破敌之策来。”王振把皮球踢给了张辅。

张辅听了,恨不得上去给王振一个大嘴巴。这次出征,如果将兵权交给他的话,又怎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好你个王振,把火玩到这个地步了,竟然推到了老夫身上。张辅也不是省油的灯,沉思了一下,道:“圣上,当初亲征,是王公公出的注意,现在也当由王公公拿主意,老臣一切听凭吩咐就是。”

朱祁镇看向王振,王振暗自咬牙,面上却堆起笑容,道:“圣上,区区两万蒙古兵,实不足为惧,只要令平乡伯和襄城伯率军攻击,一定马到成功。”

朱祁镇大喜,道:“陈怀,李珍。”

平乡伯陈怀和襄城伯李珍听后,突然“噗通”跪下了,伏地道:“禀圣上,也先部兵强马壮,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朱祁镇想不到他们会这样,皱眉道:“如何智取?”

陈怀道:“禀圣上,臣先前曾率军和也先部交战,我方官兵面有疲色,禁不住也先部的冲击,才会损失惨重,也先部突然后退,定有阴谋诡计,我方若贸然出击,必中伏击。臣认为,当前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一来可以让众将士养精蓄锐,二来也可以避免中计。”

听了这话,司马无风道:“这个计策好是好,但也不是最好的法子,臣以为,不如在御林军中挑选一批武功高强的侍卫,冲出重围,前去怀来城报信。怀来城的官兵虽然不多,但只要他们分出部分兵力,从也先部后攻击,我方再从里突围,必能脱困。”

曹鼐接道:“臣也是这么想。”

朱祁镇大喜,道:“就依两位卿家所言。这事就交给司马统领了。”

议定之后,大家的心似乎都安定了不少,司马无风回转营帐,开始挑选侍卫,选出八百名一等一的侍卫后,已是下午。此去万分凶险,司马无风决定亲自带队,另外,曹天佑率领二十多名供奉加入,王振也派了三十多名东厂番子,加上锦衣卫的数十名好手,一行九百余人开始了突围行动。

司马无风这一去,注定是一场赴死行为,因为在通往怀来城的沿路上,早有瓦剌高手等候着。“敢死队”刚走不久,军营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两个官兵为争夺饮用水,大打出手,其中一个把另外一个打成了残废,这事虽然被处理了,却给很多人一种不详的预感。

由于来时准备不充分,现在饮用水已经不多,在曹天佐的指挥下,一群供奉与大批官兵不得不掘地挖井,然而,任凭你武功再高,也休想在土木堡这个地势高的地方挖出一滴水来。这时,有人说南面十五理处有一条河,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水道已经被瓦剌军抢先占据了。很多官兵又饥又渴,情绪自然不会好,陈怀的“养精蓄锐”之策看来注定是要泡汤了。

当晚,也先指挥大队骑兵,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土木堡旁的麻峪口,明都指挥(正二品,相当于军区司令员)郭懋率军奋力抵挡,随着时间的推移,瓦剌军越来越多,郭懋渐感力不从心。原来,也先部并非如王振所说的那样只有两万余人,双方第一次交锋的时候,也先部的确只有两万余人,除了也先亲率的八千铁骑外,其他三面各有五千多人,但这只是瓦剌的先头军队。

双方在麻峪kj战到深夜时,先后有六股瓦剌军赶到,其中三股增援其他三处,而另外三股则加入了攻打麻峪口的行列之中。加上那些分散在各处要道,少则三四百,多则一千多的蒙古武士,也先在土木堡所投入的兵力实不下于六万。

就在郭懋苦不堪言的时候,驸马都督井源率领两万官兵前来,减轻了郭懋不少的负担。麻峪口是场大战,其他地方也有交锋。朱祁镇听说郭懋打得很辛苦,让井源领兵去增援后,与众大臣商议突围之事,尽管已有司马无风去搬救兵了,但谁能保证他们能闯出去吗?于是,在御林军的层层保卫下,外围又是无数的官兵,朱祁镇率领众大臣突围。这个法子好是好,因为它的确将朱祁镇等人护卫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想要突破蒙古兵的防线,那是千难万难。大军可不比个人,一举一动非但显眼,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互相冲撞。大量的官兵又饥又渴,厌战之心早就有了,谁也不肯卖力,转来转去,最后竟又回到了狼山上来。这个时候,朱祁镇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望着夜色下的远方,他不禁后悔起来,并流下了眼泪。

第六百一十五章 荒山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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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荒山激战

司马无风一行的速度相当的快,尽管这一路上遭遇了数股蒙古兵的袭击,但这几股蒙古兵人数不是很多,偷袭了片刻,便四散而去,连警号也忘了发。司马无风和曹天佑为了赶时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思考。

当他们经过一座荒山下的时候,真正的致命打击来了。

像是天降神兵一般,两边冒出了八百名蒙古武士,他们手中都拿着弓箭,每人虽然只有一支利箭,却给对方造成了非常大的重创。司马无风和曹天佑首当其冲,险些被箭雨射中,身后的人没有他们侥幸,有大半人中箭丧命。

“哈哈……”一声狂笑,一道人影凌空飞落,强大的真气罩向司马无风和曹天佑。倏地,一个锦衣卫闪电扑出,与这人对了一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凌空连翻了八个筋斗,落在前方六丈开外,那锦衣卫则是落在了司马无风身边,落地后,朝后退了半步,吃惊的道:“你是何人?”

话声刚落,九道人影纵跃如飞,从天而降,落在了那人身后,脸上照着面纱,一个个神秘兮兮的样子。那八百名蒙古武士将弓箭扔了,拔出佩刀,将司马无风等人团团围住,瞧他们握刀的姿势,绝非寻常。

出发的时候,司马无风还有九百余人,此时,却只剩下四百不到。其实,那八百蒙古武士射出的利箭也并非神箭,只因为大部分御林军已经奔得有些疲惫,才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嘿嘿,我是瓦剌二天师伊日毕斯,阁下内力深厚,不知又是何人?”

那锦衣卫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沉声道:“老夫白莲圣教教主殷木春,阁下不愧为瓦剌天师,武功高深莫测。”

司马无风和曹天佑都是见过伊日毕斯的,见他率领九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而四周是八百蒙古武士,心头暗暗吃惊。

司马无风往前踏上一步,喝道:“伊日毕斯,本朝对你瓦剌不薄,你们为何要攻打本朝?”

伊日毕斯瞧了司马无风和曹天佑一眼,大笑道:“原来是司马统领和曹二供奉,失敬、失敬。不知你们要往何处去?”对司马无风的喝问未作理会。

司马无风心头震怒,冷哼一声,一掌推出,伊日毕斯单掌一拍,接下了对方的掌力,“砰”的一声,伊日毕斯站在远处不动,司马无风却向后退了半步。

曹天佑大吼一声,一掌拍出,九个蒙面人中跳出一个来,出掌相挡,“蓬”的一声,曹天佑立在原地不动,那蒙面人向后退了一步,发出古怪的冷笑,道:“曹天佑,十五年不见,你的武功怎么一点也没有长进啊。”

曹天佑诧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那蒙面人朝伊日毕斯看了一眼,伊日毕斯点点头,那蒙面人将面罩摘下,露出一张阴险的脸来。

曹天佑见了,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冷笑道:“原来是你!罗安通,你……你几时成了蒙古人的走狗?”

罗安通“桀桀”一笑,道:“死到临头,还想逞口舌之利。”

司马无风冷冷的看了一眼罗安通,道:“原来这些年你都一直躲在瓦剌,难怪我们抓不到你。”

罗安通阴笑道:“司马统领,想当年我也为朝廷办了不少事情,只因犯了一点小错,就被锦衣卫和供奉追杀,这个仇我不得不报,今晚,休怪我罗安通出手不留情。”

司马无风听后,神色异常凝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罗安通,我也不会留情!八位,照目前的形势看来,我等今晚想要闯过去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你们何不也把面罩摘下来,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八人发出怪异的笑声,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这八个人与罗安通差不多年纪,内中一个却是被方剑明逮住过的“阎罗魔君”,也就是华山派名宿云中子的弟弟。

八人摘下面罩后,气势陡然加大,司马无风这边的人立时感觉压力倍增。

司马无风见八人是中原人士,而且瞧他们太阳穴高鼓,分明都是内家高手,想到今晚多半会葬身此处,禁不住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好,很好,八位可否报名?”

八人也不隐瞒,按次报名,原来是“鬼手魔君”端木缜、“阎罗魔君”云中岳、“勾魂魔君”鱼小酉、“夺魄魔君”奚仲发、“无常魔君”太叔铨、“厉面魔君”凌云子、“鬼头魔君”年昆仑、“恨天魔君”厉恨天,等八人报完之后,罗安通阴阴一笑,接道:“还有我,‘幽灵魔君’罗安通。”

话声未了,司马无风、曹天佑、殷木春闪电掠出,他们要抢先出击,否则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可能。

但对方早有防备,伊日毕斯长啸一声,纵起身形,将司马无风截下。九大魔君施展拿手武功,四人对付曹天佑,五人对付殷木春,双方的手下也没闲着,在场上激斗起来。

司马无风的武功不是不高,可惜他的对手是伊日毕斯,九年前,伊日毕斯曾和刀神苦战,虽然最后败给了刀神,但经过这些年来的修炼,有了极大的进步,司马无风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要不是仗着底子深厚,这会已吃不消了。

斗了四十多招后,司马无风偷空往外看了一眼,心头大震,那人数不到四百的手下,现在还能战斗的只有一百多人,那些蒙古武士的武功根本就要在御林军侍卫之上。

忽听惊恐声响起,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司马无风听出是曹天佑的叫声,心神略分,顿时被伊日毕斯一掌打中肩头。

脸色一白,闷哼一声,司马无风借势翻退数丈,落地后,却不见伊日毕斯追来,扭头看去,恰好看到两条人影双掌互抵,在空中急速的旋转,紧接着,两人分开,落在地上,强大的气势从两人身上传出,令人惊骇。左边之人是殷木春,右边之人却是一个蒙古青年。

倏地,本来已经“伏尸”的曹天佑猛然跃起,一掌劈在罗安通身上,罗安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横飞出去,也不知死了没有。曹天佑击飞罗安通后,全身劲力全无,顿时被端木缜、太叔铨、厉恨天三人的掌力震得经脉寸断,命归地府。

伊日毕斯在没有追击司马无风的极短时间内,施展杀手,将六个东厂番子毙命于掌下,随后,又向司马无风扑上,喝道:“司马无风,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超强的掌力轰向对方。

司马无风施展身法,连换了七个方位,奈何他肩头受伤,身形大不如前,眼看闪避不了,只得和对方硬拼内力。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暴风冲天而起,横扫四周,五丈之内的地面开裂。伊日毕斯的黄发根根直立,状态疯狂,双眼暴睁,眸子内精光闪动犹如实质,全身功力发出,双手猛地往前一推,顿时把司马无风震出去。不过,司马无风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踢出了一腿,正击在伊日毕斯的。

“哇”的一声,司马无风在半空吐出一口鲜血,落地后身形摇摇欲坠,看光景,他是遭受了重创。

伊日毕斯只觉火辣辣的疼,本想扑上去把司马无风击杀于掌下,但一时之间又施展不开身法。这时,司马无风这边还活着的人已不多,只有十来个还在作困兽之斗,曹天佑一死,除了罗安通外,其他八个魔君没有了对手,跃上去,把剩下的十来个也解决了。

司马无风眼看着手下死光,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凌云子和云中岳这时才上去查看罗安通的死活,大概是罗安通命不该绝,曹天佑的那一掌打偏了一寸,没有打在心口上,人只是昏死了过去。那八百个蒙古武士死了一百五十多个,活着的六百多人顷刻间走得一个不剩。

现在场上,只有一对还在激斗着,这两个人就是殷木春和那蒙古青年,那蒙古青年是周风的两大护卫之一的塔贷钦。他原先藏身在不远处,后暴然射出,朝曹天佑打了一拳,这一拳,几乎用上了他的全力,曹天佑想不到会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恐怖的高手,发出惊恐之声,意在提醒司马无风,司马无风听是听到了,但曹天佑在接下塔贷钦一拳后,身形一滞,被罗安通一掌狠狠的印在了背心。塔贷钦见曹天佑倒下后,便找上了殷木春,这也是司马无风在和伊日毕斯激斗时发生的事。

“轰”的一声,场上两人比上了劲力,殷木春仗着“玄阴神功”了得,毫不畏惧对方强硬的手臂。塔贷钦每和对方硬拼一下,都会感觉寒气扑面,但他不怕。

伊日毕斯见司马无风坐下后,突然不想把他对方毙于掌下了,反正司马无风也活不了多久,索性大方一些,让他多活一些时辰,他虽然也为司马无风所伤,但的哪点伤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伊日毕斯,你的武功的确很厉害,我司马无风甘拜下风。”司马无风喘着气道。

伊日毕斯听了,哈哈狂笑,更不想立刻杀他。那些魔君见二天师没有立即取司马无风的性命,谁也不敢上去“代劳”。

忽听又是“轰”的一声,只见殷木春一掌劈在塔贷钦的肩头,“玄阴神功”发动,转眼就将对方的左半身冻住,然而,塔贷钦的右拳在同一时间重重的击在殷木春胸膛。

两人的身躯突然不动了,旋即,殷木春嘴角流血,一步一步的后退,一直退到司马无风身边,一屁股坐下去了。伊日毕斯见塔贷钦的左半身冻住,走上去运功为他解冻。

司马无风见殷木春坐在自己身边,嘴角不住的流血,说不出的恐怖,但他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笑了,嘶声道:“殷兄,你……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殷木春也笑了,双目越来越无神,终于,双目一合,呼吸停止。

司马无风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悲哀,正想说些什么,忽见一条人影从远处一掠而至,八个魔君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的道:“参见公主。”

来人是周风,只见她点了点头,扫了场上一眼,忽然转身,把目光望向远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道:“你既然追来了,就请现身吧。”

一声叹息传来,一道人影飘落场上,见了满地的尸体,既有蒙古兵,又有明官兵,来人脸上又惊又怒,对周风道:“你……你太心狠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战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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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听了司马俟的话,惊疑不定,齐向周风领罪。

司马俟不管这些,想了一想,道:“公主,在下先行一步。”施展轻功,朝土木堡的方向掠去,转眼消失了踪迹。

“公主,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罗安通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风看了一眼躺在远处的凌云子,道:“先把凌云子救醒。”

云中岳和罗安通跑上去救人,端木缜问道:“公主,现在距离日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的计划……”

周风道:“日中之言,只不过是尽量的拖延时间而已,姓方的能不能搬来救兵,尚且是个未知之数,就算当真被他搬来,也不会有很多,那时,大局已定,姓方的纵然有通天本领,也无济于事。”顿了一顿,道:“阿剌知院的部分兵力距离怀来城不是很远,我想一旦他们得知有人到怀来城报信,定会不失时机的前去骚扰,怀来城的守臣为了守住怀来城,是不可能会派大量救兵前来的”

太叔铨听了,提醒似的道:“公主,阿剌知院这人实在不怎么样,他这次肯出兵,完全是时势所逼,只怕……”

周风脸色一沉,喝道:“不得说阿剌知院的坏话。阿剌知院这次出兵,虽不能说是倾尽全力,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明军之所以会被围困在土木堡,实乃你们中原人不能齐心协力,我蒙古上下,只要团结一致,便没有攻不下的城池。”

她虽这样说,但也多了个心眼,对鱼小酉和奚仲发吩咐了一下,两个魔君道了一声“是”,匆匆赶去。

方剑明使出“大睡神功”后,产生了极大的效果,虽然以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能对天、地榜级别及其以上的高手有效,但事实证明,就算是超一流的高手,对“大睡神功”的神奇力量也不能免疫。凭他的脚程,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已经赶到了怀来城附近。当此之际,他可不敢让守城将士以为他是瓦剌的探子,与城墙有一定的距离之后,他放慢了速度。城头上的守城将士见了,远远喝问他是什么人,来此何干

方剑明停下脚步,说自己姓方,将来意说了,并要见守臣。众将士听了,谁也不相信数十万大军会被几万瓦剌军围困,有的吓唬方剑明,要他赶快离开,否则就要对他不客气。方剑明一见不是办法,猛然施展轻功,狂奔了上去。

众将士压根就没料到方剑明会如此胆大包天,更想不到他有这么好的本领,一阵慌乱,好不容易箭,发了火铳,但也没把方剑明伤到半分,眼看方剑明如同鬼魅一般掠到城下,一跃而上,城上突然出现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军官,拉弓向下射箭,厉声喝道:“大胆毛贼,竟敢这般放肆,看箭!”

方剑明人在半空,忽见六支利箭急电般射来,心里暗道:“想不到这怀来城中竟有这等身怀绝技之人。”伸手一抓,将六支利箭抓在手中,随手一扔,六支利箭断为数十截,将兜头罩下的一阵箭雨破了。

“好大胆的毛贼,竟敢独自一人攻城。”那中年军官大喝一声,五指张开,前来捉拿跃上城来的方剑明。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随手一带,把对方带了出去。这一带,就算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也要为之颠倒,但这军官仅仅是跄踉了一下。方剑明看出对方下盘功夫扎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对方捉了,提在手上,喝道:“都别动。”

众将士见副守臣落在了眼前这个“变态强者”的手上,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乱来。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军官吃惊的问道。

方剑明道:“在下绝没有恶意,我要见这里的守臣,快去把他叫来。”

中年军官被方剑明一手提着,劲力全无,叫道:“你若是瓦剌派来的,本官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

方剑明道:“我是前来相助的武林中人,绝不是瓦剌探子。”

这时,只听一阵吵闹声传来,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军官在一大批将士的保护下,上得城来。

方剑明猜出对方就是怀来守臣,长话短说,把来意说了。

那守臣听后,脸色大变,汗珠都留了下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道:“这位少侠,你所说的一切是真的吗?”

方剑明把手中的中年军官放下,道:“在下所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赶快出兵,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中年军官脱困之后,四周的将士利箭在弦,对准了方剑明。方剑明未作理会,只是盯着那名守臣。

“都给我把箭放下,他要是瓦剌派来的,怎么可能会把我放了。”中年军官大声喝道。

众将士听后,全部放下了弓箭。

那守臣把中年军官叫上去,两人商量了一会,又有三个军官模样的人上来。五人商量了半会,那中年军官急得脸色通红,突然大声道:“你们谁也不去,好,我去!”

其他四人见他叫了出来,好不难堪,那名守臣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胡来。”他是正守臣,完全有权力这么说。

中年军官虽是副将,但也要反驳,道:“圣上被围困在土木堡,我们若不前去救驾,岂不是有负圣恩?”

那名守臣看了方剑明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人来历不明,我等怎敢轻信他?皇上有数十万大军护驾,岂会被瓦剌军围困在土木堡?派兵前去,若是出了差错,我等的乌纱帽别说不保,就是人头也将不保。”

方剑明功力深厚,字字听入耳中,又急又忿,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另一名副城守道:“现在城中兵力吃紧,怎好派兵?万一瓦剌来攻,又当如何应付?我们现在能守住怀来城就已经不错了,除非有圣上的手谕,否则我是不会莫名其妙前去的。”

那中年军官加大了嗓门,道:“不管怎么样,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自带部分兵力前去,后果由我承担。”

五人像讨价还价似的商议了半天,中年军官才领了两千名官兵随方剑明出了城,方剑明见这些官兵差不多都是没精打采的,暗叹了一声,想道:“别说就这点人马,纵然是百万大军,若个个都是这等模样,只怕也会吃败仗。”

忽听城上响起了警戒声,有人叫道:“不好,蒙古大军来了。”

听到这声惊叫,中年军官带来的将士赶紧转身跑回,方剑明正惊疑间,回头望去,身后除了中年军官和一百多名官兵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跑进城中去了,而且,城门也被紧紧的关了起来。

见此情景,方剑明不得不长叹一声,中年军官却气得大骂起来。

转过头来,方剑明凝目望去,只见远远的,来了一群蒙古骑兵,虽然还算不上大军,但也有数千之众,在远处停下后,那群蒙古骑兵就再也没有上前。

见对方没有攻城,相距又甚远,城上的那名守臣才下令将城门缓缓的打开,方剑明只得与中年军官以及一百多名官兵进了城。

到了城头,方剑明极目望去,只见这对蒙古骑兵异常的安静,几乎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反倒是守城的众将士,个个紧绷着脸,有些连冷汗都出来了。

到了哺时,瓦剌骑兵也没有攻城,好不奇怪。

方剑明越想越是不妙,猛然将身一纵,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去,中年军官跨上一步,朝下喊道:“方少侠。”

方剑明轻若棉花的落地,回首道:“张大人,不要管我,我会量力而行的。”

中年军官道:“方少侠,你先别去,等我率领一对人马随你上前迎战。”

方剑明忙道:“张大人,城中将士本就不多,你还是不要带兵下来了,紧守城池才对。”说完,掉头朝数千蒙古骑兵大步走了上去。

城上将士见他竟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十千如狼似虎的蒙古兵,都以为他疯了,人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前行了三十丈,方剑明把全身功力运起,在身周布下一道无形气墙,眼看距离对方只有一箭之地,他停下了脚步,冷冷的道:“谁是主将,请出来与我一战。”

数千蒙古骑士,竟无一人回应。方剑明连喊了三声,仍然没人答应,仿佛这对骑兵没有领头的一样,又好像都是聋子一般。

方剑明又奇又惊,奇的是那领头的居然不出来,惊的是这数千蒙古骑士谁也没有露出一点异色,在他们眼前,似乎什么也没有一样。

方剑明见对方既不肯战,又不肯退,任他性子再好也禁不住烦躁起来,运功双掌,举步向前,刚走了十步,这对蒙古骑兵居然开始后退了,方剑明每前进一步,对方的阵型就会朝后移动一分。

方剑明暗自纳罕,假装没有看见,一步一步的往前行,而那数千蒙古骑士一分一分的后移,只听马蹄声,不闻人声,就算在退,也未见丝毫慌乱,蒙古铁骑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在城头观看的将士们可不这么想,他们这一生,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看到了号称铁骑的蒙古骑兵被一个少年逼退,那场面之震撼,直到老死,他们也能描绘得出来。

自此之后,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一个侠士未动一拳一脚,就把数千蒙古铁骑逼退了。无论这件事被人夸大到何种地步,唯一不变的是对侠士的称呼,在传言中,人人都把那位侠士称做“方战佛”。

而我们的方剑明,此刻却怎么会想得到他今天的“表现”不久将在边塞传开来。直到把数千蒙古骑兵“逼退”两里外,他才一扭身,向土木堡的方向飞奔而去,而那数千蒙古骑兵并没有追击他,也没有攻城。

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周风派太叔铨和奚仲发前去通知阿剌知院,让他尽量避免交战,没想到反而促成了方剑明的名声。这,大概也是周风料想不到的。

方剑明心急如焚,从数千蒙古骑士不战而退的情况看来,被围困在土木堡的明军多半已经被攻击得不像样子了,否则的话,这数千蒙古骑兵万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他这一急,只顾往前狂奔,竟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喊他。

不久,他听到了厮杀声,距离战场越近,喊杀声越发惊心动魄,连天色也为之阴沉起来。他心头一凉,心知定是瓦剌发起了总攻,不过,他也非常的震惊,就那么一天的功夫,难道数十万明军就抵抗不住了吗?

跃上一个土丘,腾身飞下,人还在半空,一阵箭雨已是迎面射来,他急将身形一沉,间不容发的当儿落在了地上,没等他看清是什么人放的冷箭,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朝他不断的射来,大有将他射成刺猬之势。

第六百一十六章 劲敌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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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的目光在来人脸上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转向一边,缓缓的道:“你对我有这种看法,我不会怪你。我的‘狠心’若能换来族人的安全,纵然被你所骂,我也心甘情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他怎么会跟踪周风到此?其他的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在于东海说出他的计划之后,他们就分头行事了。于东海的计划非常简单,派两个人分别去宣府、大同报信,其他人则赶去土木堡,最后,去宣府的人是孔伯端,去大同的人是西门先生。

众人认为,尽管明军被瓦剌军围困在土木堡,但瓦剌军想要击溃数十万明军,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只要后援一到,定能解围。

孔伯端和西门先生去搬救兵不提,两人走后,其他人就上路了。到了土木堡后,方剑明等人就很难再向里面靠近,每一个进出要道都有蒙古重兵把守,以方剑明的身手,当然可以进出,不过,周风既然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说不定已经布置了陷阱,方剑明虽说艺高人大胆,但也不得不防。而且,他们前来的目的是探查瓦剌的虚实以及明军被围情况,没有必要和瓦剌军起冲突。

他们来的时候早已错过了早上的那场大战,在四周查探了一番后,并无所获,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方剑明决定进去查探。醉道人知道他现在的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完全有能力进出,加上又是晚上,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同意应了他的这个决定,其他人呢,自然没有异议。方剑明临去之前,把天蝉刀给了文牧枫。于东海把随身佩戴的一件饰物交给他,要他把这件饰物拿给皇上或者司马无风看,说明援军将会在不久来到。

稍作收拾之后,方剑明乘着夜色去了,刚去不久,麻峪口大战就爆发了,方剑明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单凭自己的武功就能把战争阻止,眼看着双方的大军在麻峪口做生死较量,他偷袭了一下瓦剌军后背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绕来绕去,怎么也找不到朱祁镇所在的军营,正飞奔间,忽见一道人影疾电般从十数丈外一掠而过,心头一动,便跟了上去。

那人行踪不定,对这一带的地形似乎了如指掌,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专捡陡险的地方走,让方剑明好生诧异。让方剑明更惊奇的是,这人的轻功居然异常的高超,跟踪了半天,两人的距离虽然有所拉近,但瞧对方背影也是模糊得很。

不过,这人虽然轻功不俗,但要跟方剑明比耐力,那是大大不如,最后,方剑明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背影。

待他发现所跟踪的人是周风时,心情之复杂自然难以言表。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周风“引”他来此,绝不是见面这么简单。

果然,他到了现场之后,便发现了满地的尸体,这些死人中,大多是明军,虽然也有瓦剌军,单比起明军来,显得很少,死人堆里,居然还有曹天佑,这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

听了周风的话,他冷笑了一声,道:“瓦剌公主,你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这场战争分明就是你们瓦剌挑起的。”

周风怔了一怔,似乎想不到他会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脸色一沉,道:“不错,这场战争是我们开的头,这么多年来,我们蒙古人受你们中原人的气已经够了!”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我不明白。”说着,一步步的向司马无风走去。他所站的地方距离司马无风有八丈,而周风距离司马无风不过三丈,周风若要杀司马无风,绝对能得手,但方剑明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无风这么快就死。谁料,周风见他向司马无风靠近后,反倒退了开来。

方剑明心头暗奇,但此时哪能容他多做他想,身形一掠,到了司马无风身边,耳边听得周风道:“你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将来……将来你或许会明白。”

尽管方剑明听清了周风的话,但他此时的心思大半在司马无风身上,没有深想下去,手掌按在司马无风肩头,向他体内输送真气,道:“司马前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此,他们绝不会再加害你的。”

就在他为司马无风运功疗伤的时候,周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顿时,一股清新的药味传开,八个魔君闻了,精神为之一振,个个有些眼馋的看着周风手中的丹药。

周风道:“云中岳,你把这颗‘草还丹’给罗安通服下。”

“阎罗魔君”云中岳听了,走上去接过丹药,来到罗安通身边,给对方服下了。很快,罗安通哼了一声,清醒过来,虽觉全身疼痛无比,但丹田却有一股暖气。

“老罗,你的福气真大,公主赐给你‘草还丹’一粒,你还不快向公主谢恩。”云中岳低声道。

罗安通挨了曹天佑一掌,虽然没死,但部分经脉已经受损,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但今后只怕也要成了废人,现在得到“草还丹”之助,不啻天将喜事。这“草还丹”可是从魔山中得来的宝贝,据说只有二十粒,昨天,四大天尊受了重伤回来,每人服了一粒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人已经是生龙活虎的,功效由此可见一斑。

罗安通赶紧爬了起来,道:“谢公主赐药。”

周风挥了挥手,道:“你到一边运功疗伤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说完之后,转过头看着正为司马无风疗伤的方剑明,淡淡的道:“你不要白费功力了,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司马无风的性命。”

“哇”的一声,好想是为了呼应周风的话,司马无风张口吐了一口黑血,睁开双眼,道:“你……小兄弟,我……我的内伤太重了,你就不要救我了,没用的。”

方剑明正色道:“司马前辈,你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救你。”

司马无风惨然一笑,道:“没用了,你听我说,你要是能闯出这里的话,赶……赶快去怀来城报信……”

说到这里,气息越来越弱,方剑明知道他已经是油灯枯竭了,放弃了给他输送功力,拿出于东海交给他的饰物。

司马无风见了,双目一亮,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道:“东海……东海也来了……太好……好了……小兄弟……你……你叫什么名字?”

方剑明道:“晚辈方剑明。”

司马无风脸上一惊,接着是一喜,道:“你……你就是方剑明,哈……”突然,他好想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全身一震,伸手一抓,紧紧的抓住了方剑明的手臂,嘶声道:“你……你要小心。”

方剑明一怔,道:“前辈,我会小心的,这些人还伤不了我。”

司马无风眼中闪过一种怪异的痛苦之色,摇了摇头,几次张口要说,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最后竟一命呜呼了。

将司马无风的尸体放在殷木春旁边后,方剑明缓缓的站起来,道:“瓦剌公主,我很感谢你没有在这个时候让你的手下袭击我。”

没等周风回话,伊日毕斯此时已经为塔岱钦解冻了半个身子,大吼一声,喝道:“姓方的小子,看掌!”

话音未落,狂掠而出,单臂一挥,一掌向方剑明劈去。方剑明早就想找伊日毕斯报仇,长啸一声,一掌封出。不料,伊日毕斯这一掌只是一个虚招,疾风般闪身,从右面一拳攻击而至,两人的动作快到了极点,不过瞬息之间。

“轰”的一声,两人的身形一合即分,伊日毕斯倒退六丈,落地后,脸色苍白,像是受了内伤。

方剑明仅仅是退了五尺,冷冷一笑,眸子内闪过一道煞气,道:“瓦剌二天师,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方剑明,你休要猖狂,你且尝尝我的拳头!”随着话声,塔岱钦电纵而上,发出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转眼打出三十拳。

方剑明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还有这么强悍的攻击力,一时不察,只得使出“打牛掌”,硬接对方的拳力。

这三十拳,换成别人,早已承受不起,但方剑明硬是挺了过来,反倒令塔岱钦大为吃惊。

“尊驾的拳头确实刚猛之至,在下领教了!”

方剑明有了机会反击,招式陡然一变,左掌一圈,右掌一圈,身形一转,十分巧妙的将塔岱钦的双臂圈住,随手一推,顿时把对方送出了数丈外。

旁观之人大吃一惊,谁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功夫。

“我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干耗,谁若挡我,休怪我对他不客气。”方剑明冷冷的说了这句话,腾身跃起,想离开此地。

蓦地,一道人影从远处疾射而至,人在半空,双掌一翻,盖向了方剑明,掌力之强,令方剑明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剑明倒吸一口凉气,自知遇上了劲敌,暗运功力,双掌迎上。

只听“轰”的一声,劲风狂舞,真气横扫,场上一片狼藉,飞沙走石中,方剑明被对方的怪异掌力震回原位,来人也被方剑明的无上劲力震出了十丈开外。

“你……你是什么人?”方剑明只觉对方的功力充沛之极,虽然有些不如自己的精纯,但深厚绝不在自己的内力之下。

凝目望去,只见这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白衣人,站在十丈外,活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当这人抬起头来时,月光照射在他那张原本极为英俊的脸上,一股死亡和恐怖的气息一波又一波的送出。这一刻,场上的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司马俟,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剑明吃惊的问道。

第六百二十章 无情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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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大怒,双臂贯足天蝉真气,硬如钢铁,出掌如风。同时,脚底运起了“醒神经”,两条腿就像是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护甲,射来的箭矢不是被震碎,就是被震飞。这一刻,他可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有些箭矢虽然被震断,但倒飞出去,把好些人给伤了。对方见这人如此神勇,正惊骇间,方剑明已快如疾风般从他们头顶掠了过去。

方剑明刚闯过去不久,追方剑明的人也赶到了土丘上。当先一位,跃上土丘后,便遭到了箭矢的袭击,他可没有方剑明那么善良,全身爆发一股强大的刀气,双臂连挥,超强的无形刀气席卷而上,非但把射来的箭雨震碎,还把十多个人打得半死。

有他开路,后面的人就方便多了,转眼间,十数条人影跃上了土丘,有的拔出宝剑,杀了过去,有的运功双掌,冲入敌群之中。这十数个人中,竟有好些个是女子,尤其是其中两个,手中使的都是发出光芒的宝剑,两女走在一处,当真有所向披靡之势,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有三四十人倒在她们的剑下。

倏地,马蹄声震耳,一大队蒙古骑兵飞快赶到,形成一个奇怪的阵势,将那十几个人分隔开。领队的蒙古军官是一位千户长,只见他张弓搭箭,连向那最凶猛的开道人射出十数箭,箭矢上的力量异常强劲,一看就知道他还是一个内家好手。

谁料,那开道人只是杀敌,似乎没有看见箭矢已到,虽然被他看似无意中的躲开了前面七箭,后面六箭却无一不漏的射中了他。箭矢倒是射中了,却没有伤着他,因为六支箭矢碰到他的身体后就被震成了两截。

那名千户长见了,大吃一惊,突听一个少年的声音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射刀前辈十三箭,我却只你三箭,你若躲了开去,我曹继云甘拜下风!”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来,那名千户长赶紧射出一箭,两箭在中途相遇,射来之箭顿时把千户长的箭从中剖开,距离千户长丈外才落地。“嗖”的又是一声,第二支箭矢射来,千户长使出了全身本事,闪电般射出三箭,一箭紧追一箭。不料,曹继云射出的箭威力奇大,接连剖开对方三箭,飞到千户长五尺外才落地。

千户长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箭法,心知对方的箭术高出自己甚多,不敢迎战,刚把佩刀拔出来,曹继云的第三箭已射出。

“嗖”的一声,接着便是“噗”的一响,千户长还没有来得及将刀劈出,已经中箭,从马上栽了下来。

千户长一死,这队蒙古骑兵显出慌乱之迹,那开道人飞身掠起,拳打踢脚,把七八个蒙古兵打飞,与一个长衫老者会合,两人发出强大的真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十多匹战马发出惨叫声,四蹄跪倒,马上的蒙古兵也被一股劲力震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那开道人不是别个,正是刀神,只见他伸手一抓长衫老者,道:“上官,蒙古铁骑的厉害,你比我更清楚,小皇帝虽然昏庸,但也不能落到也先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快去救他。”话罢,将对方“扔”了出去。

长衫老者是上官无错,借刀神之力,只见他宛如神龙飞过天际一般,凌空窜出,转眼落在了一百多丈开外,外面虽然也有蒙古兵阻拦,但哪能抓得住上官无错,只听他发出一声长笑,左冲右拐,东闪西转,如入无人之境,别说来抓他,就是想找他也是千难万难。

上官无错刚走,忽听冲锋声传来,一群手持兵器的人从土丘那面翻了过来,加入了厮杀。这群人起码也有三四百人,大多是乞丐,内中不凡一流好手,有几个还是超一流高手。有他们参战,刀神等人的压力大减。

曹继云抢到一个老乞丐面前,问道:“邹长老,怎么只有你们?金龙武士和魔教的弟子呢?”

那老乞丐道:“经过怀来附近的时候,我们遇到了大量的瓦剌骑兵,金龙武士与魔教的弟子上前抵挡,我们则是赶了过来。”两人口中说着话,手上却没闲着。

忽听一声号角响起,场上的蒙古兵急忙退阵,那两个手使宝剑的女子追出百丈之外,斩杀了十数个蒙古兵,在一个女子的高声喊叫下,两女才回转。

“龙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左首使剑少女问道。

被她称做“龙姐姐”的女子却是龙碧芸,只听她道:“蒙古人骁勇善战,万不可轻敌。突然退阵,说不定已在前面设下陷阱。”

只见一个秃顶老者擦干了刀上的血迹,道:“龙副盟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人是邪道上的一名高手,武功并不在邹易夫之下(老乞丐)

龙碧芸朝刀神看了过去,刀神“哈哈”一笑,道:“芸丫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龙碧芸想了一想,道:“好。我们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百人,大家来此,为的就是抗击瓦剌军,而今,我们对当前的形势不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敌人众多,大家不可分散,遇到险情,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

数百人异口同声的道:“我们都听龙副盟主的。”

于是,在龙碧芸和刀神的率领下,数百人往前飞奔了过去。

方剑明掠过了瓦剌布下的第一道防线之后,拼命的往前飞奔,途中,虽然遇到了好几股瓦剌军,但都没能拦得住他。他也不会客气了,凡是来阻拦他的,都被他打得飞了出去,虽还不至于要命,但要想继续作战,那是不可能的了。这也减轻了后面之人的压力。

四周传来喊杀声,他也不清楚朱祁镇是被困在哪个方位,最后,他掠上了一个比较高的山头,朝四面八方看了一眼,见东南面的战场比较大,少说也有数万人在厮杀。当他运功凝目望去时,禁不住悲愤交集。

在这片战场上,蒙古铁骑已把明兵截成十数股,挥舞长刀,把明兵当作西瓜一般乱砍,而明兵只顾逃命,能反击者少之又少。有的明兵,甚至丢下手中兵器,解下衣甲,跪倒在地。但这并不能免去一死,瓦剌兵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把对方的人头砍了下来。

看到这里,方剑明突觉天蝉真气兴奋的在体内流动起来,一股煞气从他身上传出,眸子内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电芒。

“不……”他在心里狂喊,这种场面深深的刺激了他。他虽然明白战场上是无情的,但真正意识到这种“无情”时,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忽见一面龙旗在东南角升起,他猛吃一惊,施展轻功,落下山头,往龙旗的方向飞奔而去。一入战场,哪怕是武林高手,想要脱身,亦非易事,方剑明也不例外。

不过,凭他那恐怖的身手,片刻之后,就已经闯到了东南角。途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废了多少瓦剌兵。他虽然不想杀人,但到了这时,他又怎么能不杀人,况且,他所杀的瓦剌兵又都是凶狠残暴之人。

到了东南角之后,只见一群御林军护着一辆皇辇奋力突围。

因为有了那面龙旗,大量的瓦剌兵涌向了这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辆皇辇上,坐的就是朱祁镇。

“活捉朱皇帝,不要让他跑了。”一个百户长端坐马上,挥舞着大刀,兴奋的大叫着,话音未落,忽见一道人影掠起,手起鞭落,将他打得脑浆崩裂,滚落马上。

方剑明见这人是于东海,微微一惊,十分担心文牧枫的安危。文牧枫虽有天蝉刀护身,但一旦被卷入战场上来,他一个小孩子,能逃生出去吗?

于东海把那名百户长击毙之后,顿时陷入了重围之中,几次冲杀,都未能出去,身上尽是鲜血,除了他的,更多的是蒙古兵的。

“闪开!”方剑明厉喝一声,手起掌落,身法快如旋风,从后面杀到,不消片刻,已有数十名蒙古步兵被他的掌力震得或是颠倒,或是吐血。

围攻于东海的一群蒙古步兵见了,不敢与方剑明对敌,只剩十来个人围攻于东海激外,其他人则跑去围攻御林军去了。

如此一来,方剑明没费什么劲就与于东海会合了。于东海一见是他,道:“方少侠,多亏你来了。”

方剑明双掌一合,一股强大的劲力四散,把围上来的一群蒙古步兵逼退,问道:“于大人,其他人呢?”

于东海怔了一怔,突然醒悟,苦笑一声,道:“方少侠,我也不知道,大战一起,我就奋不顾身的前来,把其他的事都抛在了脑后。”

方剑明更加担心,于东海抬眼望去,脸色大变,道:“方少侠,辇上之人一定是皇上,你武功超凡,请你务必救出天子,不然……”说到这里,手中鞭子挥舞,把射来的箭矢格开。

方剑明心头起疑,一边挥掌档箭,一边问道:“于大人,辇上真是皇上吗?怎么不见其他高手护驾,全是御林军。”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司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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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司马之心

冷冷一笑,司马俟怪声道:“方剑明,你我真是有缘,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比起上次来,你的武功又有了很大的进步,我司马俟不得不佩服你。”

面色一正,方剑明沉声道:“司马俟,你也不差,上次我们交手,你的内力似乎略不如我,但这一次,我却试出你的内力并不在我之下,这短短两三个月,不知道你是如何修炼的,难道你……”说到这,心头一震,暗道:“难道他又吸了哪一位武林高手的功力?”

司马俟脸上泛起一丝狞笑,道:“‘勾魂罗刹’曹艳秋,你可认识?”

方剑明道:“认识。”

司马俟冷冰冰的道:“这老妖婆的功力都被我吸去了。”

“什么?”方剑明吃了一惊,脸色一变,道:“曹艳秋虽然该死,但你的这种做法实在太残忍了。”

司马俟“哈哈”一声大笑,道:“既然该死,又何必分哪一种死法?”

忽听伊日毕斯道:“司马俟,你跟他?嗦什么?还不快把他杀了。”

司马俟眼神一寒,冷声道:“伊日毕斯,别看你是瓦剌的二天师,但我司马俟绝不会怕你,我警告你,不要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伊日毕斯伤在方剑明手上,心头本就有些不痛快,闻言,责问道:“司马俟,这些日子,你在我们蒙古帐篷中,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太师和公主对你礼遇有加,为的就是要你帮忙,除掉华天云或者方剑明,现在方剑明就在眼前,难道你想反悔不成?”

方剑明听了,暗道:“原来司马俟和瓦剌人还有这番交易。”

不料,司马俟发起火来了,冷声道:“伊日毕斯,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司马俟什么时候答应过帮你们杀华天云和方剑明?不错,我在你们的蒙古包中住了一些时日,也先太师和公主对我都很好,我司马俟为了报答,这才前来堵截方剑明,至于要不要杀他,你有本事的话不妨上去试试,我看你也不必试了,就凭你哪点功夫,只怕连人家十招都接不下来。”

这话把伊日毕斯气得够呛,想他蒙古二天师位高权重,受人敬畏,几曾挨过这等侮辱?眼看他就要发飙,周风干“咳”了一声,道:“二师父,我们的目的已达到,我看你老还是去帮我的哥哥吧,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伊日毕斯当然知道这是周风在给他台阶下。若论武功,不管是蒙古,还是中原,他自认鲜少有敌手,偏偏方剑明和司马俟都是超级“变态者”,不能以常理来衡量,真要与其中一个较量上,他非败下来不可,难道方剑明先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好,公主,这里就交给你了。”伊日毕斯转身就走。

方剑明冷冷一笑,道:“伊日毕斯,你和我少林寺的账,我早晚会和你算。”

伊日毕斯转过头来,冷笑着问道:“姓方的小子,我与你少林寺有何仇怨?”

方剑明道:“难道你忘了苍龙谷的事吗?”

伊日毕斯仰天一声大笑,边笑边道:“姓方的小子,我看你是找错了对象。当日与我大战的是刀神,我何曾杀过你少林寺一名弟子?”

方剑明怔了一怔,道:“你虽然没有亲手我杀少林弟子,但你却是主谋。”

伊日毕斯淡淡一笑,道:“你既然这么想,那随你的便,尽管你武功高强,但我又怎么会怕你?”

说完,将身一纵,没几下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时,司马俟已在十丈外坐了下来,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八个魔君去早已形成阵势,把方剑明围在核心,塔岱钦站在周风下首,低低的说着什么,周风听了一会,挥挥手,塔贷钦微微迟疑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方剑明一眼,转身如飞而去。

方剑明想不到连塔贷钦也走了,难道周风真的以为就凭司马俟和八个魔君就能拦住自己的去路吗?不,不止是他们,周风也有可能也会出手。唉,她若动手,他方剑明真能狠下心来吗?

周风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一笑,道:“可惜你没有带天蝉刀,否则话,我倒想试试,是你的‘天蝉刀’锋利,还是我的‘泰阿剑’锋利。”

方剑明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起来,神态显得有些不自然。周风见了,脸上微微一红,银牙一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只听“铮”的一声,一柄通红宝剑握在手中。

她一亮出宝剑,八个魔君暗自运起功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只等她一声令下,便要围攻方剑明。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还不想杀他。”周风冷冷的喝道。

云中岳曾被方剑明抓过,当时是被方剑明偷袭的,他早已怀恨在心,而且,方剑明曾警告过他,要是再看见他“为恶”,决不轻饶,为了今后的安危,他壮着胆子道:“公主,此人不可留。”

周风道:“为什么不可留?”

云中岳道:“这小子几次三番破坏我们的计划,早就该死了,留他活在世上,只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为了大计,还请公主下令杀了他。”

周风冷冷的道:“他真有这么好对付的话,我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他引到这里来了。”

云中岳道:“公主,现在有司马公子助阵,谅他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周风脸上做出思考的样子,司马俟在那边听了,道:“杀不杀方剑明,是贵国的事,我和方剑明之间的‘仇’,绝不会假手于人,我要报的话只会单独一人。我有一个办法,似乎是可以行得通的。”

周风道:“司马公子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司马俟道:“让我先与方剑明大战一场,我自忖没有把握胜他,但他要想赢我,也是不可能的。大战过后,自然是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就任凭你们宰割了。”

云中岳听了大喜,赞道:“司马公子果然……”

周风冷声喝道:“住口!”

云中岳呆了一呆,司马俟阴沉沉一笑,道:“我司马俟绝非傻子,上过一次当又焉能上第二次?要不是大成那老秃驴曾用‘迷魂咒’使我失去过神智,我娘就不会死在泰山上。我与方剑明真要两败俱伤的话,只怕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周风怎会听不出话中之意,忙道:“司马公子,令堂之事,我和哥哥已不是第一次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谅解。”

司马俟“哼”了一声,道:“我要是不能‘谅解’的话,又岂能与你们为伍?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才会暂时走到一块。至于要不要致方剑明于死地,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方剑明静静的听到这里,觉得有些糊涂,问道:“司马俟,既然我们是‘敌人’,你为何不乘此机会除掉我?”

司马俟“哈哈”一声狂笑,道:“我司马俟发誓要做天下第一人,又岂能做这等卑鄙之事?我把你视为第一号劲敌,就是想有一天能在武功上胜过你。不妨告诉你吧,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会和你争到底,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我从来没有想当天下第一人的意思,更没有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人。”

司马俟冷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在明天日中之前,你不得离开此地。”

方剑明语气一沉,道:“你这是警告?”

司马俟道:“是不是警告,你可以试试看。”

方剑明想了一下,道:“司马俟,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司马俟问道:“什么商量?”

方剑明道:“放过今晚,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会与你大战一场。”

司马俟大笑一声,道:“方剑明,你太天真了,就算我放了你,你也挽救不了本朝,本朝气数已尽,你以为救兵当真会来吗?”

方剑明反问道:“怎么不会?”

司马俟摇头,道:“王振专权,朝政腐败,官兵怕死,人人自危,救兵来不来都一样。数十万大军尚且被围,何况其他?来了也是送死。”

方剑明心头一动,道:“听你的口气,仍然是把自己当成本朝子民,你……”

司马俟很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道:“我司马俟可不是那种卖国求荣的人,但我也不会成为民族之争中的可笑牺牲品,我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要不要打就看你的了。”说完,闭上了双眼。

当然,他闭上双眼不是让方剑明好走,相反,方剑明若是敢轻举妄动的话,他会第一个扑上拦截,武功高如他这等境界,早就不用眼睛看就能判断四周发生的一切。

第六百二十一章 切莫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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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提醒,于东海才惊觉这个蹊跷,还没有开口,只见一个身穿金甲的蒙古万户长率领五百名全副铠甲的骑兵杀到。

“车上之人不是明皇帝,全力搏杀!”那名万户长用蒙古语大声叫道。

方剑明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从对方的语声中,判断得出此人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内家高手。

本来,围攻皇辇的瓦剌兵是想活捉朱祁镇,现在听到万户长下令,便没有了顾忌,无数的箭矢往皇辇射去,忽见一道人影破车而出,手上拿着一把长刀,在身周舞动,布下了一层刀网。

方剑明见了,心里奇道:“想不到这假扮朱祁镇之人竟然还是一个使刀的高手。”

于东海见这人刀法了得,顿时知道对方是谁,大笑一声,飞身上前,喊道:“申佑,原来是你。”

那名叫申佑的“假皇上”的确有几分像朱祁镇,见于东海朝他这边杀过来,心里涌出一种豪气,应道:“我申佑今天能和于统领联手杀敌,就算战死沙场,也不负此生了!”长刀横扫,气势甚强,如一只下山猛虎,众瓦剌兵挡之不住,让他和于东海会合了。

于东海与申佑联手冲杀,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申御史,我们冲!”

申佑热血沸腾,道:“皇上此刻想来也已脱身,我除了多杀几个敌人,别无他求。”

不一会儿,两人便混入了人潮之中,不知所踪。

那些御林军见皇辇上的人不是朱祁镇,谁还肯死守着一辆破车,各自奔逃,瓦剌军纵马去追,杀声震天。

在于东海和申佑联手冲杀出去的时候,方剑明已经被那名万户长率兵围住了。

眼神冷冷的盯着方剑明,那名万户长问道:“阁下就是方剑明?”

“不错,你是何人?”

万户长眼中闪过一道杀气,道:“姓方的,实话告诉你,我名叫尼斯格巴日,被你所杀的查干巴日是我的亲哥哥。”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要找我报仇?”

尼斯格巴日道:“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你,但我有办法叫你死在这里。”将手一挥,五百名蒙古骑兵把方剑明围在中心,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地面,令人胆寒。

换成其他的人,早已汗湿衣衫,这五百蒙古骑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非但视死如归,人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本领,刀法一流。

不过,方剑明没有一丝害怕,尽管他已经料到这五百铁骑拼起命来,如同“死士”,尽管这五百铁骑可以抵抗近万的普通士兵,但方剑明是一个人,一个没有牵挂的人,一个武功超凡的高手。他有信心脱困。

“我实在不想多造杀孽,尼斯格巴日,如果你现在就把你的部下斥退,他们或许还能多活一些时候。”方剑明警告的道。

尼斯格巴日却不听他的,将佩刀抽出,喝道:“给我杀!”

一声令下,五百铁骑,不,是五百死士,疾风般纵马冲向中心的方剑明。五百柄长刀闪耀着光辉,别说与他们对敌,就是看上一眼,很多人都有可能被扑面而来的气势吓得昏倒。

马是良马,转眼就到,二十名骑士从马背上飞起,朝方剑明杀到,刀光满天飞舞,人影纵横交错,令人惊心。

方剑明料不到这些骑士配合得如此神妙,几乎是天衣无缝了,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转,全身真气爆发,挥动双掌,幻化无数掌影,破解刀势,“砰砰”之声响个不停,当方剑明立着不动的时候,场上多了五名骑士的尸体,另外十五名骑士飞身后退,落在了马背上。

方剑明张口欲言,四周的骑士将左手一扬,无数的暗器朝他一窝蜂似的袭到,方剑明大吃一惊,功运全身,左飘右移,好不容易才躲开,二十名骑士挥刀杀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打起十二份精神对敌。

尼斯格巴日指挥骑士不断的向方剑明发起攻击,眼看方剑明毫发未损,而五百骑士随时都有人躺下,他心头又惊又怒。本来,他这次并不是来击杀方剑明的,但他一见到方剑明后,仇恨之心淹没了理智,发誓要方剑明死在场上,但现在,方剑明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之外。他想退,可是却又不甘。

突然,只听一个人怒喝道:“尼斯格巴日,你疯了不是?”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凌空飞至,双掌一翻,印向了方剑明。方剑明只觉对方掌力奇强,击退五个骑士之后,接下了来人的掌力。

“轰”的一声巨响,来人在半空连翻了八个筋斗,接着又是两掌落下,方剑明双掌一举,两人四掌相碰,无边的劲气发出,外面之人谁也插不上手。那些骑士训练有素,在两人较劲的功夫,纵马回到了尼斯格巴日身边。

尼斯格巴日狠狠的瞪了方剑明一眼,道了一声“走”,率领四百余名骑士冲杀出去,别看有近百个骑士折在方剑明手上,但其余的人气势犹存,而且,杀气更浓,所到之处,明兵死伤无数。

与方剑明对掌的人却是四大尊者的大尊者,他的武功虽然还不如方剑明,但相差也有限,一时之间,方剑明又焉能将他击退。

“滚!”方剑明陡然大叫一声,将大尊者震得高高飞起,斜斜落在十五丈外。此时,明军大半死在了瓦剌军的刀下,逃走的也不知逃向何处,四周并没有多少人。

大尊者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吐了一口气,道:“方剑明,朱祁镇已被我们抓住了,你还是走吧。”

方剑明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早已知道有人会假扮他?”

大尊者道:“朱祁镇身边有我们的人,他的一切举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方剑明眼珠一转,冷冷一笑,道:“你在撒谎。”

大尊者“嘿嘿”一笑,道:“本尊者来的时候,他是没有被擒下,但现在,只怕已成了我瓦剌的俘虏。”

方剑明听了,作势往后一退,大尊者却没有要追的意思。往左一掠,大尊者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向左移动。

“你中计了!”方剑明大笑一声,身形如电,腾飞跃起,想从半空掠过,但大尊者岂是等闲之辈,长啸一声,拔出腰间的绿笛,攻向了方剑明。

两人在空中交手十招,不分胜负,落地后,大尊者依然堵在方剑明前面。

方剑明脸色一沉,眼中煞气隐现,冷声道:“你再拦我去路,休怪我杀了你。”

大尊者“哈哈”一声大笑,道:“方剑明,你的武功确实比本尊者好,但要杀本尊者,你还需苦练几年。”

话音未落,方剑明飞扑出去,竟用足底去击大尊者。大尊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打法,但他知道方剑明的武功怪异,这种打法一定是什么绝学。“来得好!”大尊者大叫一声,脸色霎时变得阴冷,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左手食中二指一骈,向方剑明的足心戳去。两人的招式快到极点,只听“砰”的一声,大尊者的指尖抵在了方剑明的足心。

大尊者心头既是惊骇又是狂喜,正要把右手的绿笛打出,忽觉一股古怪热流从指尖传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翻飞出去,而方剑明却凌空一转,随后又在空中连走了几大步,落在六七丈外,转瞬去得远了。

大尊者想要去追,却发现已受了内伤,张口吐了一道血箭,喃喃的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明明中了暗含无形剑气的‘失魂点穴大法’,怎么会没有事?”

方剑明不是没有事,其实,他被大尊者的指尖击中足心后,觉得好不痛苦,但他硬是停了过来,运用“醒神经”的力量把大尊者震伤了。

他也没料到大尊者的指劲会如此厉害,若非有“醒神经”相助,他的脚板只怕已被戳穿了。他不知道,这“失魂点穴大法”本是李慕华自创的一门绝学,用来隔空点人穴道的,大尊者学会后,将它与手剑合二为一,功效非凡,只是,一经使出,非但收不了手,而且极为伤身。不到危急关头,大尊者是不会用的,为了阻止方剑明,他不得不使用,没想到仍然没能困住方剑明。

方剑明尝过了“失魂点穴大法”的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也是他小心,如果他返回去的话,大尊者现在根本就有力量抵挡他的一招。

一路之上,全是尸首和散落的兵器,血腥味弥漫,令人作呕,方剑明屏住呼吸,只顾往前飞奔。奔上一座山头之后,听到右首传来厮杀声,施展“九天玄女步”,朝声响处掠去。

不一会儿,见到了一群明兵正被一群瓦剌兵围杀,他大吼一声,加入了战斗,那群明兵本来不是瓦剌兵的敌手,有了方剑明的加入,他们也奋力搏杀,顿时把瓦剌兵杀得节节败退。

不过,方剑明可不是来帮这批明兵的,见瓦剌兵退去后,叫明兵自己想办法突围出去,没等那些明兵询问他的姓名,他就飞快的去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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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虽然心急,但也不敢冒然采取行动。他不动,司马俟也不会动。也许有人会问,司马俟既然“恨”方剑明入骨,为什么不大打出手呢?其实,这要归结于司马俟那奇怪的想法。他先前和方剑明对了一招,两人看上去是半斤八两,但他十分清楚,在他之前,方剑明已和伊日毕斯、塔岱钦交过手。

别看他嘴上说方剑明不可能会打败他,但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能把握方剑明究竟有多大的实力。真要和方剑明在场上狠斗起来,抛开他顾忌周风会使出诡计不说,他心中确实有些“虚”方剑明。

自从他的母亲死后,他把很多东西都看得开了。凭他现在的实力,想要荣华富贵,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这又怎么样呢?这天下间,并不缺少富贵之人。让他觉得唯一可求的是武功的最高峰,也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人”。

而且,这“天下第一人”是要在凭真功夫击败方剑明之后才能算,在他的意识中,这世上如果真有“天下第一人”的话,这个人就是方剑明,其他的人根本就算不上,纵然是华天云,顶多也就“天下第一豪杰”,想做“天下第一人”,他觉得华天云也不够资格。于是,只有凭自己的力量打败了方剑明,他才会开心,才会觉得有意思。

总之,他很想赢方剑明,但在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动手的。他之所以会答应周风前来把方剑明堵在这里,真正的原因倒不是“答谢”对方的恩惠,他是想试探一下方剑明,同时也检验一下自己。况且,他并没有完全把吸到体内的真气化为己用。

他深信,有一天,只要把体内的全部真气化成自己的,他就能战胜方剑明。

他的这些想法,旁人自然不会知道,所以,八个魔君尽管对他的“不作为”恨得咬牙,但也无可奈何,他们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看不出方剑明早晚会找他们算苍龙谷的仇。

果然,方剑明“劝”司马俟不成,目光一扫,向八人看了一眼,最后落在云中岳脸上,冷冷的道:“我是该叫你阎罗魔君呢还是叫你华山叛徒?”

云中岳不敢与他对视,淡淡的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本座的来历。”

方剑明道:“你好想忘了我曾对你说过的话?”

云中岳放声大笑,道:“臭小子,本座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本座所选择的道路难道还要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指手画脚吗?”

方剑明道:“不错,我是没有权力干涉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你要做蒙古人,这是你的自由,但你非要出卖自己的国家,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大混蛋。在这里,已经有了八个大混蛋,我恨不得把你们都废了。”

“哈哈”一声长笑,只见身在远处的罗安通一跃而起,两个起落,到了场上,道:“不,你说错了,是九个,九个识时务的未来武林掌门人。”

方剑明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的为人,别说掌门人,就算是做弟子也玷污了武林二字。”

罗安通不以为意,笑道:“姓方的小子,你把武林看得太好了,就让老夫来教教你吧。武林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伪善之人,表面上正气凛然,暗地里却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方剑明怔了一怔,冷笑道:“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但这已超出了我现在所要解决之事的范畴。你们之中,谁是凌云子?”

凌云子听了,暗自嘀咕道:“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是九个魔君之一?”正迟疑间,其他八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方剑明看在眼里,已然明了,厉声道:“凌云子,你丧尽天良,害死了崆峒派上下,抛开我少林寺的仇不说,单从这一点,我今晚就要好好的教训你。”

此言一出,凌云子十分紧张,做了一个接招的姿势,道:“臭小子,莫说你要教训我,你今晚若能逃出去,我凌云子给你磕一百个头。”说完,朝罗安通使了一个眼色。

罗安通会意,身躯一飘,落到了方剑明偏北方,和其他八个魔君形成了一个奇怪的阵法,将方剑明围在核心。

方剑明虽对奇门遁甲之术没有过多的研究,但也瞧得出这是一个阵法,眼珠一转,道:“原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他不是没有想过尽快前去怀来城报信,但司马俟守在通往怀来城的方向上,焉能让他得逞?别看他嘴上说着话,其实有好次,他都想施展“九天玄女步”绕过司马俟,但司马俟守得甚为严密,根本不给他绕过的机会。

这时,周风将身一纵,退开五丈,背着双手,宛如一个玉树临风的俏公子(她仍然是穿着男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她似乎不担心九大魔君的安危。

云中岳见方剑明赤手空拳,顿时有了信心,道:“姓方的小子,老夫劝你还是归降吧,我们的这个阵法虽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要对付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方剑明大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阵法究竟有多厉害。”话音未落,朝云中岳扑了上去,他的身法快到极点,瞬息便扑近,眼看就要伸手抓住云中岳,云中岳却一动不动,就在这刹那间,八股强大的力道朝方剑明疾涌而至。

方剑明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顾不得去抓云中岳,奋力一闪,这才没有被击中。

“这是什么阵法,怎么会这般古怪?”方剑明眼光四下一扫,见九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看上去就像是木头人一般。

他不信邪,转身朝凌云子扑上,但结果一样。如此试探了九次,九个人都被他袭击过了,但无论他的速度有多快,都不能奏效,往往在他快要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八股力道几乎是不分先后的袭来,令他难为应付。

方剑明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非常的聪明,眼看这个阵法确实有着巨大的威力,他放弃了进攻,停在原地。这一停就是好半天,九人却真如木头人一般,谁也没有向他发动攻击。周风看到这里,心知方剑明算是被困住了,找了一块大石,坐下闭目养神。

方剑明见九人不采取进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阵法的奥妙就在这里:只要你不进攻,这个阵法就不会发动,相应的,九人谁也不敢乱出招。

看出阵法的奥妙后(其实也是破绽),方剑明灵机一动,使出了“打牛掌”,隔空一掌向凌云子劈去,强大的劲力卷出,就在这一刻,除了凌云子外,其他八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凌云子拍出一掌,所起到的效果竟是把方剑明打出的劲力化为乌有。

方剑明冷哼一声,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双掌齐出,上下翻飞,左右推送,转眼间打出了九掌,分袭九人。

九人站立原处,双掌各朝一个方位打出,顿时,九股狂风冲天卷起,场面相当的惊人。

“咦!”方剑明暗自嘀咕了一声,想道:“这鬼阵法倒颇有些门道,难怪他们会有恃无恐。”琢磨了许久,用了不少法子,都未能破掉这个阵法。

时间不等人,眼看东方破晓,方剑明兀自没有突围而出。

九人禁不住得意起来,罗安通嘲笑道:“方剑明,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一个阵法也破解不了。”

方剑明闭上了眼睛,不回答他的话。

凌云子道:“怎么?你想装聋作哑不成?”

方剑明依然没有回答,简直是把两人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罗安通和凌云子讨了个没趣,但也不敢动一下身子。

本来,对于练武的人,站是最基本的功夫之一,但像这样站了一夜,令九人大为苦恼。不过,凭九人的耐力,站到日中并不是什么难事。

眼看过了大半个时辰,非但九人是站立如松,方剑明也效仿起他们来,一动不动,活像一根木头。

这时,周风凤目一睁,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凌云子大概是想在主子面前表现一番,大笑道:“方剑明,你装聋作哑也没用,到了现在,你还是归降吧。”

“好!我先废了你这个大混蛋。”方剑明突然张口大喝,双臂一振,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一般四散,紧接着,他的人化作一道电光,朝凌云子扑去。

“不好!”看似还在闭目养神的司马俟陡然大叫一声,朝场上疾电扑上。

周风也看出了不妙,皓腕一扬,赤红的宝剑在手,人剑合一,飞身而上,剑气大盛,剑芒暴涨,要把方剑明拦住。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眨眼之间,只听“啪”的一声,凌云子脸上挨了一个耳光,痛彻心扉,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幸亏方剑明没有用上全力,否则的话,他现在只怕已到阎王哪里报道去了。

随后,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巨响中,夹杂着“当”的一声,刺耳之极。

原来,就在刹那之间,方剑明一人接下了两人的招式,一招“左右开弓”,左掌暗含无上劲气,与司马俟重重的对了一掌。右手屈指一弹,击打在周风刺来的宝剑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方剑明身形一转,脱身而出,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出现在百丈之外。司马俟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半步,追出两百丈之后便不再追,折返回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周风冷冷的问八个魔君。

除了痛得昏死过去的凌云子外,八个魔君一脸的茫然,似乎还不相信方剑明已经从他们眼皮底下跑掉了。

“公主,不要问他们了,刚才方剑明身上发出的真气让他们在刹那间失去了神智,他们才会没有发招。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修炼了这种歪门邪术?看来,我以后要多多注意。”

第六百二十二章 魔琵琶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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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便迎面碰上了三个劲敌。这三个劲敌是二尊者、三尊者、四尊者。三人见了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联手攻击,招招均是绝学,将他逼得连连后退。他见三个尊者在此出现,猜到朱祁镇有可能是被围困在附近。

数十招过后,他佯装不敌,败退而去,三个尊者不敢追击。方剑明刚走,刀神等人突然杀到此处,三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怎么会是对手,急忙发出啸声请求支援。很快,一队蒙古兵在一群瓦剌高手的带领下赶到,双方在场上激斗起来。正激斗间,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飘至,从三个尊者手中把刀神替换下来。

三个尊者还没有来得及喘气,龙碧芸和东方天骄联手攻向他们,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若论人数,自然是瓦剌占上风,但刀神这边,却占了高手比较多的便宜。

方剑明仗着轻功了得,绕了半圈(途中帮了几股明兵的小忙),藏到一个山坡下的山凹内,探出半边身子,抬眼望去,只见山顶上站了数百名蒙古武士,不知在做些什么。他灵机一动,神不知鬼不觉的掠上山坡,远远的把身子藏了。

当他把目光投向山坡下的另一面时,大吃一惊,只见近万名明兵被围困在中心,四面都是蒙古铁骑。无论明兵怎么冲杀,都不能突围出去。将目光投向数百名蒙古武士那边时,方剑明呆了一呆,旋即暗喜。

原来,在数百名蒙古武士的保护下,周风正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低声交谈着,两人骑着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十分显眼。

不用方剑明多做思考,他已经断定那中年人是周风的哥哥,瓦剌太师――也先。

这时,只见周风手中拿了一面棋子,左挥挥,右挥挥,两股蒙古铁骑突然从两翼攻击明兵,一场大战下来,明兵死伤近千,而蒙古兵只是损失了两三百人。

方剑明没看到司马俟,不知道他会不会藏在附近,所以,他虽然有心擒下也先,但又生怕移动过快,会被人发现行踪,只能万分小心的朝也先和周风的所在缓缓靠近。

距离最近的蒙古武士还有二十丈左右,他心神一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估计也先离他约有二十七八丈,如果突然掠出,是否能把也先擒下呢?他没有什么把握,毕竟还有周风在也先的旁边。而且,那数百个蒙古武士难道只是摆设不成。能跟随也先的武士,恐怕都是蒙古最好的武士。

没有把握,方剑明就等,同时也在蓄积力量,一旦他暴露目标,就成了众矢之的,又那里还有机会去擒也先。

就在这时,忽见一条人影快如电光石火,往也先所在的山坡掠来,有许多瓦剌兵去拦,结果是谁也拦不住。几个瓦剌高手上前阻拦,但那人身法奇特,竟借着瓦剌兵的身子,闯了过去。那几个瓦剌高手不可能朝自己的士兵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朝山上掠去。

转眼之间,那人来到山坡上,五百名蒙古武士中有三分之一的人一言不发的上前阻拦,那人发出一声长笑,左奔右突,竟已闯过。见状,一百多名蒙古武士连成一线,挡在了也先和周风之前。

“给本太师闪开!”也先大喝一声。

那一百多名蒙古武士听了,瞬息间闪开,而那人也到了近前,猛地跃起,朝也先扑了上去。在也先斥退武士的当儿,周风策马走到一边去了。

也先见来人扑到,道了一声“好”,端坐马上,一拳轰出,狂暴的力量和来人发出的掌力相碰,只听“轰”的一声,也先端坐马上不动,来人却被震出了数丈。

方剑明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他已经看出来人是上官无错。凭上官无错的武功,竟没能撼动也先,也先的实力未免太可怕了。

上官无错没想到也先的武功会如此高深,叹了一声,自知无法擒下也先,掉头往山下奔去,也先也没有下令众武士阻截。下山之后,上官无错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厮杀的人潮之中。

方剑明既已看出也先的武功高深莫测,更不敢轻易袭击他。藏了好一会儿,那近万名明兵此时剩下两三千人,而瓦剌兵仅仅损失了一千多。

也先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与周风率领数百蒙古武士往山下移去。方剑明跟在后面,打算找机会偷袭。

不知怎么回事,厮杀声突然停了下来,方剑明正愕然间,只见众瓦剌兵开始后退,一个身材很高的蒙古人向场中走了上去,手中拿着一面琵琶。琵琶浑身透出一股妖异的味道,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王振,你想听本天师一曲‘十面埋伏’否?”

方剑明听了,顿时知道这蒙古人就是周风的大师父,瓦剌的大天师――阿日斯兰。想起看唱本之死,他恨不得出去与阿日斯兰大战一场,但他终究是忍了下来。

“阿日斯兰,你休要张狂,本督主若非被喜宁这奸贼下了毒药,功力大打折扣,否则的话,本督主早已护着圣上杀出去了。”王振在人群中怒骂道。他一向被人暗骂“奸贼”,想不到今天,他却骂了别人“奸贼”。

“阿日斯兰,曹某若能听下你一曲‘十面埋伏’,你当如何?”一条人影飞掠而出,与阿日斯兰相对而立,正是曹天佐。

阿日斯兰淡淡一笑,道:“曹天佐,你苦战了多时,真气早已不足,根本就听不下来,本天师劝你还是归降吧。”

曹天佐仰天一声大笑,笑声猛然一顿,喝道:“阿日斯兰,你也太小看我曹天佐了,就算战死,曹某也不会归降你们这些鞑子!”

听了这话,无数的瓦剌兵齐声怒道:“杀了他。”

阿日斯兰脸上并没有动怒,深深的瞥了曹天佐一眼,突然弹响了琵琶。

琵琶声一响,方剑明便大吃一惊,他深谙音律,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怀中的蓝潮箫“感觉”到了琵琶声,隐隐有按耐不住的迹象。

琵琶声暗含杀伐之气,急处如波涛汹涌,缓处如幽泉呜咽,柔处如情人抚慰,烈处如万马奔腾,听了一会,曹天佐全身紧绷,面色忽白忽青。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去,分明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方剑明暗自叹了一声,正待跃身出去,曹天佐陡然大叫一声,向阿日斯兰扑了过去,掌风如山,撞向对方。

阿日斯兰冷冷一哼,手指一挑琵琶弦,一股劲气射向曹天佐。曹天佐心神为琵琶声所扰,身法不禁慢了半拍,顿时被劲气洞穿了身体。不过,他也甚是强悍,扑到近前,五指如钩,抓向阿日斯兰的头顶。

眼看阿日斯兰的脑袋就要被他的五指扣住,琵琶声暴然急响,仿佛千剑万刀齐撞,曹天佐惊恐的惨叫一声,浑身一震,五官鲜血狂涌,倒翻出去,伏地不动。

曹天佐就这样被阿日斯兰击毙,顿时吓傻了很多人。方剑明双拳紧握,暗道:“难怪看老会伤在他的手中,原来‘魔琵琶’确实有一股魔力。”

“各位供奉,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你们也要学曹天佐不自量力吗?”阿日斯兰不再弹琵琶,冷冷的说。

听了他的话,十几个供奉飞身跃出,做了叛徒。很快,数百个明兵自动丢下兵器,上前归降。

朱祁镇身处众侍卫之中,眼见身边的人降了不少,禁不住轻声哭泣起来,只觉天地茫茫,无他容身之地。

“皇上,你保重,老臣去了!”站在朱祁镇身边的一个老者大喊一声,拔剑自刎,朱祁镇救之不及,失声大哭。随后,一群大臣纷纷拔剑自刎,倒了一地。

方剑明瞧到这里,再也看不下去,运足了功力,从藏身之地掠出。悲愤之下,力量似乎无穷尽,三个起落,便已到了场中的空地上。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加上谁也料想不到,待发现场上多了一个人时,方剑明却已经向朱祁镇窜了过去。

“皇上,方剑明前来救你出去!”他说出自己的姓名,无疑是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上官无错听出是方剑明的声音,脸色一喜,大叫道:“我们冲出去!”那些忠君的侍卫发一声喊,挥刀冲杀出去,场面顿时大乱。

如此一来,更利于方剑明行事,他扑近朱祁镇后,五指隔空一吸,朱祁镇只觉一股大力吸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人夹在腰间,天旋地转间,耳边的喊声越来越远,始知已脱离了重围。

阿日斯兰本想去追方剑明,但被迎面扑来的上官无错死死缠住,一时半会,又哪里能脱身。他武功最高,距离方剑明也最近,连他都没办法,何况其他人。

方剑明夹着朱祁镇,使足了力量,左闪右避,很快就闯出了重围,转眼就把追兵远远丢在脑后,不过,他却没注意到一条人影已经追了上来。

说来真是天意,方剑明刚把朱祁镇救走,刀神等人就冲杀到了,三位尊者等人竟是阻拦不住。

一见上官无错被阿日斯兰逼得颇为狼狈,刀神破空掠到,大声道:“上官,把他交给我,小皇帝人呢?”

上官无错纵身跃退,笑道:“你放心吧,已经被你的义子救走了。”

刀神一听,精神倍增,一掌劈出,将阿日斯兰迫退,道:“这小子总算来得及时。”

“刀神,朱祁镇逃不出去,你们就等着瞧吧。”阿日斯兰厉声道,施展绝学,与刀神交战于一处。

刀神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有我义子在,便没有办不到的事。”

阿日斯兰气得脸色通红,高手对决,最忌心浮气躁,他顿时落了下风。不过,他确实了得,很快平静了心情,专心对付刀神。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天子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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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天子蒙尘

方剑明夹着朱祁镇跑了数里之后,忽觉一股杀气从身后袭到,知道有人追了上来。就算朱祁镇身上没有穿着铠甲,只要方剑明夹着他,追来之人迟早也会追上,因为来人是司马俟。试问两人的轻功差不多,被追的人带了一个“包袱”,又怎么能摆脱掉?

本来,司马俟是被周风请去对付刀神的,但当他和刀神激斗到这边来时,发觉了方剑明离开的踪迹,便丢下刀神去追方剑明。

他现在唯一的“敌人”是方剑明,与刀神交手,他根本只用了八分力而已。

“方剑明,你跑不掉的,快放下糊涂皇帝,与我一战。”司马俟越追越近,阴沉沉的冷笑道。

方剑明头也不回,道:“司马俟,难道你当真要做千古罪人吗?”

司马俟道:“糊涂皇帝被擒被杀,关我何事?”

方剑明冷笑道:“你这么做,分明是在为瓦剌卖命。”

司马俟不听还好,听了大怒,奋力一掠,一掌劈向方剑明后心,一道白骨影子打出,喝道:“你是在侮辱我!”

方剑明本是劝他,没想到反而激怒了他,迫不得已放下朱祁镇,转身与他大战起来。两人这一交手,当真是惊天动地,打得不可开交。不知不觉,两人竟打出了百丈之外。

朱祁镇孤零零的站在哪里,似乎已经傻了。忽听马蹄声传来,小队蒙古兵飞奔而到。朱祁镇刚脱离险境,而今又遇上了险情,世事当真是无常。走了几步,忽然抬头望天,脸上竟无惊恐之色,眼见那队蒙古骑兵来近,朱祁镇席地而坐,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上天。

“哈哈,这里有一个明兵,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

只见一个蒙古兵纵马上来,看了看朱祁镇,眼中露出了贪婪之色,原来他看重了朱祁镇身上的铠甲。跳下马来,便要脱朱祁镇的铠甲。

朱祁镇身为天子,竟被一个瓦剌兵这般欺辱,死活都不让他脱,就算死,他也要保持一个皇帝的尊严。

蒙古兵大怒,拔出长刀,喝道:“你再反抗,我立刻杀了你。”

朱祁镇依然不肯,那蒙古兵便要出刀,忽听一个人道:“慢着,这人气宇不凡,定非寻常之人,你对他不可以向对普通明兵一样。”

蒙古兵回头一看,却是队长,不敢胡来。

这时,忽见大队人马来到,内中一个番王,双目炯炯,威武不凡。

那队长便押着朱祁镇去见番王,朱祁镇虽然昏庸,但也不是白痴,见这番王颇有威严,知道对方来头不小,问道:“你是也先?伯颜帖木儿?赛刊王?还是大同王?”

那番王听了,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谁?”

朱祁镇不回答,只是问他的身份。

“哥哥,他就是大明皇帝朱祁镇。”

随着话声,周风从远处掠来。那番王听了,跳下马来,又惊又喜,问道:“小妹,他真是大明皇帝?”

周风点了点头,瞥了远处的方剑明和司马俟一眼。这两个人竟坐在地上,双掌互抵,较量起内力来了。

“哥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周风对那番王道。

那番王走了上来,笑道:“小妹,什么事这般神秘?”

周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番王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人,点了点头,带领大部分人马,把朱祁镇“押”走了,周风领着剩余的人马也离开了此地。

那番王有些来头,正是朱祁镇问到的“赛刊王”,是也先的一个弟弟,自然也是周风的哥哥了。

方剑明和司马俟较量上内力之后,就再也顾不上朱祁镇了,司马俟给他的压力仿佛潮水,而他给司马俟的压力恰似重山。不久,两人身上都涌出了真气,方圆三十丈之内,气流翻腾,满地的尘土飘了起来。

到了最后,方剑明头顶生出了六朵金莲,司马俟头顶却生出了六朵如同向日葵般的气体。突然,一个形似牧童的白气从六朵金莲上钻出,反观司马俟,却见一根形似骨头的黑气从六朵向日葵般的气体上冒出。

接下来,一件足以令人绝倒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形似牧童的白气慢腾腾的走到了黑骨头之上,有些顽皮的踢了黑骨头几脚。

就在这时,司马俟脸色一白,张嘴吐了一口鲜血,飞身掠起,朝外狂奔,声音传来,喝道:“方剑明,今天是我败了,但这不代表我下次还会败在你的手上。”

方剑明闷哼一声,脸色苍白,缓缓的站了起来。往外一看,却不见了朱祁镇,四下找了一遍,也不见他的踪影,好不郁闷。他对朱祁镇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救他,是生怕他被也先抓后,作为要挟,让大明听命瓦剌。而今,朱祁镇不见了,大有可能是被瓦剌兵抓走了,他的这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看来,朱祁镇注定是要做瓦剌的“阶下囚”了。

他心中惦记上官无错有无脱身,施展轻功,往来时的方向掠去。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刀神却和王振交战于一处,龙碧芸等人浑身沾满了血迹,被团团包围着。见他来到,瓦剌军不知是怕他,还是已经得了叮嘱,自动闪开一条路来。

方剑明惊疑不定,但他毫不畏惧,从这条路上走了上去,见了龙碧芸等人,又惊又喜,掠了上去,一把抓住龙碧芸的玉手,激动的声音都抖了起来,道:“芸儿,你……你们怎么也来了?”

龙碧芸见他来了,神色顿时安详了不少,也觉得身上的担子也轻松了许多。她身上虽然沾了不少血迹,但依然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那种神圣之气。

周风远远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样儿,脸上虽然没有异色,但心里却是百味杂陈,一种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方剑明啊方剑明,若非你的缘故,你的芸儿早已死在了我的手中,倘不是我手下留情,她们还会活到等你来吗?我的这番苦心,你若还不明白,从今往后,你我一旦相遇,也只能刀剑相见了。”

她的这般心思,天下之大,又有谁能明了。其实,她又何须让人明了?如果有,那,唯一的,也就是方剑明而已。

方剑明四下扫了一眼,突然惊叫一声,声音都变了,道:“上官前辈,你……你老这是怎么了?”朝坐在地上的上官无错疾步行去。

上官无错睁开双眼,露出一个微笑,道:“我没事,皇上呢?安全了吗?”

方剑明叹了一声,不敢隐瞒,道:“我被司马俟追上了,等我把他击退之后,皇上已不知去向。”

“这……天意啊天意……”

上官无错长叹一声,回过头去,对身后的曹继云道:“贤侄,多谢你了,你留些真气等会杀出去吧。”

曹继云收回双手,神色十分黯然,道:“上官前辈,晚辈无能。”

方剑明蹲下身子,伸指一搭上官无错的脉相,“咯噔”一下,顿时如坠冰窖。他本想为上官无错疗伤,谁知一试之下,竟发现对方的经脉断了大半,内伤之重,灵丹妙药也难以治疗。

方剑明与司马俟斗了一场,内力消耗不少,已无法为上官无错疗伤,其实,就算他没有和司马俟斗过,能不能给上官无错疗伤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因为上官无错中的是一种十分阴毒的掌力,这种掌力专门破坏人体的组织,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是谁把你老打伤的?”

纪芙蓉眼泪哗哗的道:“上官爷爷是被王振这恶贼打伤的。”

方剑明一怔,东方天骄解释的道:“也先答应王振放他离开,但条件却是要他……对上官前辈和刀神前辈不利。”

方剑明听后,顿时明白了。好你个王振,你除了坏事外,你还能做些什么?

上官无错却看得很开,淡然一笑,道:“方小子,你不要难过,我活了一百多岁难道还嫌不够长吗?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事,笑容顿失。

方剑明突然悲伤的叫了一声“大师兄”,上官无错呆了一呆,脸上显出激动的笑容,道:“你……你和我师弟又见面了?”

方剑明点了点头,上官无错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方剑明不敢告诉他湖海散人已经死了,上官无错轻声问道:“他是不是走了?”

“这……”

“你瞒不过我,他要不是走了,怎肯把‘无相神功’传出去?他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他还能把武功传下去,而我的麻雀绝学,却要失传了。”

听到这里,东方天骄禁不住道:“上官前辈,你老不会有事的。”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的难过谁都看得出来。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嘴角流出一股鲜血,人却十分开心的道:“小丫头,老赌才当然不会有事,老赌才还要看你们和方小子拜堂呢。”

听了这话,众人只觉心酸,依照他的伤势,能活到明天早上,只怕已是奇迹了。

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地面为之颤动,原来是刀神和王振使出了绝招。刀神使出的是“倾城一刀”,他手上无刀,但他的人就是刀,一把攻无不破的神刀。王振使用的是“阴阳宝?”上的一招“阴阳交泰”。

刀神的“倾城一刀”本是至刚一招,偏偏遇上了王振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结果,两人的招式接上之后,刀神只觉全身骨头疼痛欲裂,要不是他修炼过“洗髓经”,只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刀神没想到王振的最后一招会强大到令他痛苦的地步,“哇”的一声,刀神狂喷鲜血,横飞出去,方剑明飞身而出,把刀神的身子抱住。还好,刀神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性命之忧。

王振本以为这一招必能把刀神震得粉碎,没想到刀神竟接下了他的招式,虽然受了伤,但毕竟是接下了。

众人见王振这般厉害,不禁有些骇然,阿日斯兰暗道:“难道他已把体内的毒逼出了体外?不然,又何以会突然大发神威?”

眼神一寒,王振看向了也先,冷冷的道:“也先,在本督主走之前,请把喜宁这个畜生交出来。”

也先道:“刀神没死。”

“不死也差不多了。也先,把喜宁交给我带走。”

“喜宁是我们瓦剌的人,不能交给你。王振,你请走吧,免得本太师突然改变了注意。”

王振勃然大怒,凌空一抓也先。也先端坐马上,瞪着王振,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竟与王振相抗起来。

片刻之后,也先腾身飞起,“呼”的一声,坐骑却被王振吸了过去,飞到距离王振尚有三丈左右时,那匹骏马突然无声无息的落地,谁也看不出它是怎么死的。

周风眉头一皱,沉声道:“王振,你的毒已经解了,还不快走?”

王振没能难住也先,吃了一惊,自忖一人斗不过对方这么多人,发出一声阴笑,便要离去。

“王振,你给我止步。”方剑明走了上来。

王振转身一见是他,眼含杀气,道:“你就是方剑明吧?”扫了一眼方剑明腰间,厉声道:“把长生瓶还给本督主。”

听了这话,场上一片哗然。

方剑明没想到他会把这事说出来,脸色一沉,喝道:“王振,你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现在还想回去继续作恶吗?”

王振阴沉沉一笑,道:“本督主先把你宰了再走。”

笑声未落,凌空纵起,双掌盖向方剑明,方剑明双掌一舞,和他对了一掌,“砰”的一声,王振竟给震了出去,而方剑明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退后的迹象。

王振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我虽然有些托大了,但他要不是有过人的本领,又焉能让我吃了一个闷亏?”殊不知,此时的方剑明却受了不小的内伤,只是,谁也没有看出来而已。

王振眼珠一转,笑道:“姓方的,你是一个人才,本督主很欣赏你,只要你肯归顺我,天下便是我们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突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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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二十多里后,到了一个颇为隐秘的所在。一路之上,尽是尸体和散落的兵器,火铳与火炮丢弃一地,显见这场战争的惨烈。谁也不清楚这一战究竟死了多少人,想起那些死去的官兵时,两百多个护卫军禁不住洒下了男儿泪。

刀神心情颇为烦躁,见他们这般“没用”,气得大吼道:“哭有何用?老夫就是搞不懂,瓦剌就几万人马,你们却有数十万大军,怎么就打不过他们?”

一个护卫军首领收住眼泪,道:“前辈,你不清楚,我们来的时候,补给就不足,连日来,少吃少喝,谁也没有心思打仗,怎么敌得过瓦剌铁骑?”

方剑明想不明白数十万大军何以会败得如此快,把那个护卫军首领叫到近前,道:“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那护卫军首领对他敬若神明,道:“不敢,在下名叫陶鑫,少侠有何吩咐?”

方剑明道:“昨天晚上,麻峪口一战,我看你们的战斗力并不在瓦剌兵之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败得如此快?”

陶鑫神色黯然,道:“少侠,你有所不知。本来,昨天的那场大战,让我们很多人都知道了瓦剌铁骑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坏就在坏在瓦剌人太狡诈了。今天一大早,瓦剌的太师也先派人前来,说要议和。王振这奸贼信以为真,怂恿皇上答应。后见瓦剌兵退走,我们当真以为瓦剌兵不打了,放松警惕,拥向有水源的地方,队伍顿时大乱,刚奔出不到三里路,忽听马蹄声轰然作响,四方杀来无数的瓦剌兵。这时,我们才知道中了瓦剌的诡计。”

方剑明听了,双眉一皱,问道:“你们不是有神机营吗?”

陶鑫道:“神机营也不管用,大家一见瓦刺铁骑杀来,除了少数人外,大部分只顾逃命,谁也不听号令。”

祝红瘦听到这里,冷笑一声,道:“这正是朱祁镇的昏庸所在,听信王振这个奸宦,才会招致这个恶果。”

上官无错坐在地上,突然叹了一声,道:“这个过错也不能全部推到某个人的身上,王振是要负一定的责任,但若不是朝政的腐败,官兵的胆怯,以数十万之众,岂能叫蒙古人大获全胜?”

这时,纪芙蓉已把文牧枫拉到一边去,问长问短,文牧枫有问必答,俨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长辈。

驾鹤而来的是卓家兄妹,两兄妹跳下鹤背后,便和玄通、长眉头陀、曹继云忙着给受伤的人疗伤,卓灵是个少女,受伤的人都是男子,本是不便,但不知为何,她却硬要帮忙。

陶鑫听了上官无错的话,道:“前辈,你说的很有道理。”抬起头来,看了看刀神,谨慎的问道:“前辈,不知道皇上现在何处?”

不等刀神回答,方剑明答道:“他多半是被瓦剌兵捉去了。”

众护卫军听到这个噩耗,个个痛哭失声,有的竟想拔刀自刎,却被同伴抱住了,他们倒不是异常的忠心,只是想到皇上成了俘虏,他们这些人就算活下来,回去之后,等待的也将是责罚。

祝红瘦见了,按剑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是谁把你们的皇上捉去的?是瓦剌,你们在此哭啼,难道就能把你们的皇上哭回来?”

陶鑫抹掉眼泪,扬刀叫道:“女侠教训得是,我们这就去把皇上救出来。”他这一提醒,顿时人人叫喊,要去找瓦剌兵“算账”,把朱祁镇救回来。

“都给老夫住口。”刀神大声喝道:“你们现在去,等于是白白送死,你们知道也先把你们的皇上关在什么地方吗?你们还有多少力气?你们这点人,老夫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夫一个人都能全部摆平了。”

陶鑫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刀神道:“现在能怎么办?先把精神养足了再说。”

众护卫军听了,只得垂头丧气的坐下,有的抬眼望着夜空,只见一轮圆月高挂,正是中秋佳节,禁不住思念起亲人来。

方剑明扫了场上一眼,问道:“义父,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赶过来的?”

刀神道:“京城。”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好想生怕方剑明还会再问下去,走到醉道人和上官无错身边,给他们疗伤。

方剑明心头暗奇,把目光望向了龙碧芸,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见黑袍和依怡姐?没有来吗?”

听了这话,拉着文牧枫走上来的纪芙蓉呆住了,祝红瘦别过头去,东方天骄双眼一闭,佯装运功调元,场上唯一还正眼看方剑明的,只有龙碧芸一人,但她迟疑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文牧枫睁大了眼睛,望望这个,又看看这个。他本想上来给众人见礼的,但见此场景,不敢乱开口。

方剑明见她们几个这种样子,不安起来,隐约猜到了几分。以白依怡的性格,前来“打架”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她没有来,八成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龙碧芸心有些乱,道:“你先别问这个,我倒要问你,依人妹妹何处去了?”

方剑明道:“她与我外婆住在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事的。芸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儿?”

龙碧芸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脸上露出难过之色,道:“方郎,你不要太伤心。”

方剑明心头狂跳,一把抓住了龙碧芸的手,急声道:“芸儿,黑袍和依怡姐怎么了?你快说啊,是不是出事了?”

龙碧芸不忍将真想告诉他,泪光闪闪的道:“方郎,依怡姐和黑袍……”言辞闪烁,始终没能说下去。

纪芙蓉猛地抬起头来,眼泪狂涌而出,道:“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黑袍死在了鬼神的手中,依怡姐为了保护我们,被鬼神打成了重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方剑明乍闻噩耗,只觉一股气堵在胸口,异常难受,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泪水却一颗一颗的留了下来。

他一落泪,纪芙蓉更是放开了嗓门大哭,祝红瘦擦了擦早已湿润的眼角,忽然跃身而起,在场上舞起剑来,似要被一腔的悲愤发泄在剑上。

东方天骄睫毛一眨,豆大般的泪水滚落,伏在龙碧芸肩头伤心不已。

那些护卫军坐得比较远,根本就不清楚这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思念亲人,很多人又都忍不住落泪起来。

龙碧芸比较坚强,一边拍着东方天骄的肩头,一边叙述着道:“方郎,和你分开之后,我们在去山东的途中遇到了聂皇杰和令狐松,这两个大魔头截住我们,我想你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一场苦战下来,黑袍、晁烈老前辈、风尘四侠四位前辈,先后战死。聂皇杰的武功实在太高,他拿到了四大邪书中的死神之泪,没有人能对付他,依怡姐拼尽全力虽把他伤了,但自己却由于受伤过重,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中,我们试过了很多办法,都不能把她救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听她说完之后,强压悲痛,问道:“她现在何处?”

龙碧芸道:“我把她送到了慈航轩中。”顿了一顿,又道:“之后,我们到了泰山,与独孤教主会合,谁料,这时候听说瓦剌打过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打到京城。独孤教主分析了形势,认为当前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瓦剌,而不是血手门。于是,我们便赶到了京城去。到了京城,才发现朱祁镇在王振的怂恿下,率军出发了。战争一来,京城的各方势力耐不住寂寞,每天都会发生械斗。于谦于大人为国为民,知道这种情形不利于京城的稳定,亲自拜访我们,恳请我们帮朝廷压制,这些势力虽然暂时被我们压制住了,但依现在的情形看来,不久之后,京城必将会发生一场变故。”

东方天骄虽在伤心之中,但也没忘当前的形势,抬起头来,道:“龙姐姐,你的意思是说王振的那些死党会乘机造反?”

龙碧芸脸色凝重的道:“王振一死,他在京城的那些手下打算另谋出路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皇上被俘,事关国辱,我料得不错的话,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去,?王朱祁钰虽是监国,但他除了金龙武士之外,没有其他的实力,怎能压制得住那些有心图谋的人?”

东方天骄心头一动,低声问道:“姐姐莫非另有暗指?”

龙碧芸点了点头,方剑明听了,暂时收起了悲痛,问道:“芸儿,京城的形势,莫非有大雨将至的前兆?”

龙碧芸道:“方郎,你看我们来了多少人?独孤教主和天都前辈之所以没有来,那是因为他们留在京城协助于大人尽量控制局面,至于能控制多久,谁也料不到。我们来此之前,天都前辈曾对我说过,万一抵挡不住瓦剌兵的话,要尽快赶回京城去。京城是天下之本,若是被瓦剌攻占了,很难想象结果会怎么样。”长叹了一声,十分担心的道:“我们都有些低估了瓦剌的实力,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如此快,朱祁镇现在瓦剌人手中,也先想要什么,明朝的官员能有几个敢不听吗?”

方剑明听后,神色一冷,沉声道:“我也知道朱祁镇很重要,所以,才会想办法救他出去,没想到却被司马俟破坏了,哼,司马俟,你干的好事!”

突然,只见运功疗伤的醉道人“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众人大吃一惊,文牧枫满脸担心的道:“醉爷爷,你怎么了?”

醉道人强颜一笑,道:“我目前还死不了。”说了这几字,脸色苍白得可怕,喘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道:“大尊者说得没错,老道是过不了今晚啦。”

第六百二十四章 奸宦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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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的一声,方剑明怒骂道:“王振,你这奸贼,好不知耻。我一向不喜欢杀人,但今天却非要杀你不可。”

“杀本督主?”王振冷笑一声,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敢……”话刚说到这,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方剑明已扑了上来。

方剑明当然清楚也先把王振放回去的原因,王振虽然武功高强,但根本就不会打仗,也不会用人,一旦回京,纠集死党,朝中谁敢与他作对?到时候,瓦剌军打到京城去,王振只怕要弃城而逃,把半壁江山拱手于瓦剌。

这时,也先已坐到了一匹黑马上,他似乎喜欢黑色的东西,看了场上一眼,把目光看向了他的妹妹。

周风低声道:“大哥,看看再说。”

也先又看向了阿日斯兰,阿日斯兰道:“太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方剑明和王振交上手后,便知道了刀神为何会败在王振的手上,别看王振是个阉人,但他修炼的武功却一点也不“阉”。先前,方剑明是把司马俟打败了,但他自己也受了伤,之后又接了王振一掌,内伤更重。

他本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击杀王振,可是,“大睡神功”的力量在破掉司马俟的“白骨地狱录”后,就不肯出来了,天蝉真气消耗过多,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而“醒神经”因为是在足底,使用起来,终究不如手掌灵活。

外人只见他出腿如风,把王振的攻势挡住,但只有王振和他最清楚彼此的底细。

王振一边和方剑明相斗,心里一边想道:“原来这小子受了内伤,哼,就算你不受伤也不是本督主的对手。”

他此时若走,方剑明根本就拦不住,但他恼恨方剑明,要把长生瓶夺回来,与方剑明激斗数十招后,稳稳的占了上风,更不想走。

纪芙蓉眼见方剑明已呈败像,提剑便要上前相助,龙碧芸一把拉住她。

“龙姐姐,方大哥只怕不是王振的对手,你为何不要我上去帮忙?”

“你没看到他们周围四丈之内布满了真气吗?你上去,别说帮忙,就是靠近也不能。”

“难道我们真要看着方大哥被王振打伤吗?”

话声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场上见了分晓。方剑明双脚踢在王振的胸膛上,而王振右手一抓,扣住方剑明的一只小腿,将他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方剑明远远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王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方剑明的双脚踢中的,“阴阳宝?”神功险些被一股古怪的劲气所破,心中又怒又惊,更不会放过方剑明。

只见他双臂一振,穿在外身的太监服粉碎,露出里面的一件紧身黄衣,前后背心各绣着一条威武不凡的金龙,头上帽子也化为片片飞羽,满头长发随风飞舞,一股黄色的真气从他身上涌出,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

场上的所有人见了,均是惊得目瞪口呆。

刀神变色道:“王振,你不是太监?”

王振仰天一声狂笑,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笑声顿时把几十个瓦剌兵震得从马上翻到,口吐白沫,呜呼哀哉。

“以前是,但从现在起,我王振便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天下尽在我手,谁敢和我作对,我就让他死。”

王振将右手一握,随后一放,一股劲力卷出,把掠向方剑明的四女震退。

“不要上来,我还能打下去。”

一股力量支撑着方剑明,只见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双眼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四女见他奇迹一般站了起来,十分激动。

刀神“哈哈”一笑,道:“小子,真有你的,义父以你为荣。”

王振见方剑明居然还能站起来,微微一惊,但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又怎会把方剑明放在眼里。

“强弩之末,根本是不堪一击,去死。”王振一掌拍出,恐怖之极的掌力轰向了方剑明。

方剑明立在原地不动,目射金光,任掌力打在他的身上,“蓬”的一响,他的身子晃了一晃,但硬是没有后退。

王振“咦”了一声,旋即,怒道:“本督主倒要瞧瞧你能承受多少掌!”朝方剑明走去,一掌一掌的劈出,一道道的超强掌力撞击着方剑明的身体。

刀神见方剑明竟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王振的掌力,险些惊叫起来,这实在太不可能了,依王振此刻的功力,别说是血肉之躯,即算是金铁,亦能震碎。刀神这样的高手都觉得方剑明的这种“打法”不可思议,就不要说其他的人了。

阿日斯兰眼见方剑明不惧王振的劈空掌力,脸上禁不住露出骇然之色,把目光望向周风,充满了询问。

周风苦笑了一声,道:“大师父,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也没有查清楚。”

阿日斯兰听了,脸上闪过一道杀气,冷声道:“此子留他不得。”

周风张了张口,却听也先道:“像这样的高手若能为我瓦剌所用,我瓦剌征服天下,必将指日可待。”

阿日斯兰道:“太师,这样的人绝不可能会归顺我瓦剌,快请下令,只等王振和方剑明其中一人倒下,全力搏杀在场的中原人。”

也先看了看周风,道:“这……小妹,你意下如何?”

周风道:“大哥,大师父的话没错,在场的中原人,不可能归顺我瓦剌,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这些人都是中原武林的高手,只怕……”

阿日斯兰不等她说下去,有些生气道:“雅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了我大元的复兴,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你以前不会有这种‘妇人之仁’,但今天,你的变现,令大师父十分不解。”

周风道:“大师父,明皇帝已在我手,我是想……”

阿日斯兰脸色一沉,道:“够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方剑明?”

周风芳心一震,也先大为惊奇,问道:“小妹,你和方剑明……”

周风忙道:“不,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阿日斯兰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叹道:“雅儿,你就不要再瞒大师父了,你在中原的很多事情,我是一清二楚。”

周风脸色一变,道:“是塔岱钦和塔绍布告诉你老的?”

阿日斯兰道:“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是瓦剌公主,方剑明是中原人士,你们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哈斯高娃和华天云的前车之鉴,你比我更明白。以你的智慧,难道会步哈斯高娃的后尘吗?”

周风听了,脸色有些苍白,从来没有像当前这样心乱如麻。

这时,王振已经走到了方剑明两丈外,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劈空掌力也越来越强,不过,方剑明就如一个不倒翁一般,久久不倒。刀神等人见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王振和方剑明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气场,外人根本就靠近不了。

王振现在是欲罢不能,别看他打得疯狂,打得痛快,但其中的玄机,除了他之外,谁也无法得知。

原来,每当他的掌力击到方剑明身上的时候,方剑明身上就会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他的掌力化解,并产生一股吸力。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怎么觉得,但到了最后,那股吸力越来大,他想不出掌都不行了。他隐隐感觉到,如果他突然停下来的话,体内的真气就会反噬,虽不会要他的命,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比死还要难受的事。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阴阳宝?”的可怕之处,一旦真气反噬,他苦修至十二重的神功就会倒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成了废人,那日子就不仅仅是一个“死”所能解决的了。

不过,王振也没害怕方剑明会把他弄死,他是看不出方剑明使用的是什么武功,但他知道,那股吸力绝不会永无休止的壮大下去,正所谓“物极必反”,一旦那股吸力到了最强大的时候,也正是它最脆弱的时刻,而王振却有信心有能力支持到那个时候。

果然,当王振离方剑明只有八尺的时候,方剑明身上的那股吸力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等机会,王振岂能放过,一声阴笑,电闪扑上,双掌狠狠的落在了方剑明的胸膛。

就在这瞬息之间,方剑明胸膛一软,顺着王振的掌势转了一个身,“轰”的一声巨响,一道气浪卷出,把远远观望的一群瓦剌兵震得人仰马翻,死了一大片。

“砰”的一声,方剑明飞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在了王振的裤裆下。这一脚暗含了“醒神经”的力量,换成其他的人,只怕要被踢飞出去,但王振全身布满了“阴阳宝?”的真气,仅仅是退了五步。

脸色狰狞,王振刚想伸手去“吸”方剑明,突觉被踢中的裆下“缩”了进去,一股奇怪的力量随之也进入了体内,虽然很快就被“阴阳宝?”的真气逼散,但就在他没进攻的一刹那,方剑明乘胜出击,尽了所有的能力,把“醒神经”的力量凝聚于脚尖之上,飞跃而起,“点”在了王振的双眉之间,一根长约一寸的金蚕丝也被贯入了王振的脑袋。

“啊”的一声惨叫,王振双手抱头,脸上一片痛苦,猛地向方剑明扑去,竟把自己当作武器,想把方剑明撞死。可不要小看王振的这一撞,普天之下,能挡得住这一撞的只怕还没出世。可就在王振撞上来的那一刻,方剑明心神一沉,双手一起,使出了“太极拳”,身随手走,闪电般到了王振身后,一掌打在对方身上。

王振已然成了“疯人”,一心要杀方剑明,口中痛苦的怒吼着,全身发出阳刚之极的黄色真气,人如豹子般追着方剑明。

方剑明浑然忘我,一心把“太极拳”施展出来,招招总能击中王振,却又让王振撞不上他。场外的人见了,无不惊为神人。

片刻之后,王振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发出的真气也逐渐减弱,而双眼却瞪得老大,一副很不甘心,万分后悔的样子

……

终于,王振直挺挺的立住了,方剑明恰好把“太极拳”施展到最后一招,右手一伸,抓住了王振的一只手腕。

“喀嚓”一声,王振的手腕竟给他震断了,左手伸出,眼看就要击中王振的心窝。

“哇”的一声,方剑明吐了一口鲜血,身躯颠出三丈外,一屁股坐到地上,竟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刀神早已蓄势待发,见状,扑了上去,护在方剑明身前,其他人随后赶到,便是上官无错,也被曹继云拉着,到了方剑明左右。

纪芙蓉见王振兀自“停尸”一般立着,暗骂了一声,一剑刺出,要给王振一个“透心凉”,只听“当”的一声,宝剑竟没有刺入王振的体内,让她心里惊讶无比。

峨眉震山之宝“玄女剑”竟穿不过王振的身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那里知道,王振虽然闭气了,但体内还残留着“阴阳宝?”和“醒神经”的力量,这两股力量互相纠缠着,一时之间,根本就散不出去,王振的尸体受它们的“保护”,当然不会轻易被洞穿。

斯时,也先一声令下,号角响起,无数的瓦剌兵一拥而上,长刀高举,把众人困在了核心,眼看一场两边人数悬殊的厮杀将起,忽听震天的喊杀声传来,一队护卫军飞马赶到,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铠甲,手使一把巨长的大铁锤,声如撞钟一般的大叫道:“皇上,我樊忠救驾来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寂寞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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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神色一紧,急忙走上前去,给他把了把脉,神色一黯,问道:“醉老,你是被瓦剌的大尊者打伤的?”

醉道人苦笑一声,道:“我自以为我的‘七转玄气’无人可破,没想到竟给他的指力破了。孩子,今后与此人对敌,你千万要小心他的指力。”

方剑明听他这般关心自己,忍不住泪如雨下,忽然想起身上的“子母长生瓶”,忙解开腰间的口袋,拿出来,运功于瓶上,贴在醉道人身上,道:“醉老,这是长生瓶,你老试着运功看看。”

醉道人惊奇的看了一眼两个瓶子,试着运功,面色一喜,但很快,他的脸色黯然下来,道:“孩子,你快把长生瓶收起来吧,它虽能治好我的伤势,却无法恢复我的一身武功。”说完,推开了方剑明。

方剑明大急,还要把“子母长生瓶”贴在他身上,醉道人语气不客气起来,道:“臭小子,老道都活了一百多岁,早已知足了,没有武功,老道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行行好,就成全了老道罢。”

方剑明怔了一怔,转头看向了上官无错,上官无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道:“孩子,你也别救我。这老道一个人去见阎王,不免寂寞,有我作陪,他来生非得拜我为师不可。”醉道人道:“你做梦去吧。”

两人“哈哈”一笑,脸上表情十分欢悦,根本没把死放在心上。

方剑明抬头看着刀神,刀神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道:“孩子,你的心意,这两个老家伙都知道了,他们既然不想活,你就成全他们。”他虽然说得轻巧,但也禁不住有些难过。

方剑明默默的把“子母长生瓶”收起来,恰好看到了东方天骄询问的眼神,知道她想问什么,道:“天骄,有关长生瓶的事,等有空的时候,容我细细说给你听。”

这时,祝红瘦想是舞累了,停下身形,将银龙剑插回鞘内,眼眶有些红,一见就知道她在舞剑的时候没少流泪,玄通、长眉头陀、曹继云和卓家兄妹也刚好给其他受伤的人处理好了伤势,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没多久,醉道人用笑声打破了沉闷,边笑边问道:“老赌鬼,你还能活多久?”

上官无错“哈哈”一笑,道:“老酒鬼,你能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说完,伸出手去,叫道:“独乐不如众乐,把你的酒葫芦给我。”

醉道人把大葫芦给他,只见他灌了三大口,气色竟然好多了。醉道人从他手中要过大葫芦之后,生怕别人跟自己抢去了似的,一口气把葫芦里的酒喝完了,气色也好转起来。摇了摇酒葫芦,确定没有酒之后,醉道人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哎,这贼老天也忒心狠了些,既然给你我定了时限,怎么就不让你我喝个痛快呢?酒葫芦啊酒葫芦,你跟了老道这么多年,老道当真有些不忍心把你扔掉。”他说着,正要狠心把葫芦扔了。

方剑明急忙拦住他,道:“醉老,我知道你老喜欢喝酒,你想喝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拿来,让你们两老喝个够。”

醉道人十分高兴,张嘴一笑,道:“知我者方小子也。”

方剑明从他手中拿过酒葫芦,正要离去,曹继云走上来,道:“方兄,还是让我去吧。”

方剑明摇摇头,道:“曹兄,这点小事我还能办得到,不用麻烦你啦。”

刀神道:“明儿,我知道你现在还能和人斗上一斗,但是,你这一去,万不可意气用事,不要让我们多等。”

方剑明道了一声“知道了”,眼光扫过场上的每一个人,转身飞掠而去。

自从见到方剑明后,卓灵的神色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她好想很怕见方剑明,但又想上来解释些什么,当方剑明离去前的眼神看到她时,她只觉自己太“对不起”方剑明了。

俟方剑明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后,她才轻轻的走到曹继云身边,低声道:“继云哥哥,你没受伤吧?”

曹继云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没事。你之前不是常跟我说起方兄的事吗,怎么见了他,也不打一声招呼?”

卓灵脸上一红,眼神怪怪的看着他。

卓宏走上来,笑道:“曹老弟,我妹妹的心思你怎么还没猜透?难道非要我来给你指点迷津不成?”

卓灵听了,又羞又气,道:“哥哥,你怎么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一跺脚,跑到了龙碧芸身边,要龙碧芸为她做主。

龙碧芸看着她,笑了一笑,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压低声音,道:“卓灵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情。”

卓灵一怔,小脸蛋上露出了烦恼之色,轻声道:“龙姐姐,我是不是太傻,是不是有些反复无常。”

龙碧芸笑了,拉着她的小手,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道:“你不傻,更不是反复无常,姐姐知道你曾对方郎有过好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仔细的想想,定会知道的。我现在只想对你说的是,既然你已经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就不要想得太多,曹少侠是一个难得的男儿,对你又那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苦笑了一下,道:“比起曹少侠来,‘他’在某些方面,是远远比不上的,虽然,这是他的性格造成,但姐姐有时候也为之哭笑不得,只能叹自己怎么会遇上了这个小冤家。”

卓灵听了她的话,脸上微微发烧,低着头没吭声,心里却想了很多。没错,她是对方剑明有过“好感”,而且这个“好感”保持了好多年。可是,仔细一想,却又能解释得出。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中情人”。她的“梦中情人”,曾是方剑明,因为方剑明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一点也不买她的账,令她小小的心儿,有过不小的波动。

长大之后,她对方剑明的那种情愫越来越浓,直到再次见到方剑明,那种情愫才稳定下来。这时的方剑明已不是当初那个对她不买账的方剑明,他很和气,和气得令她有些失望,但她仍然把他当作“梦中情人”。

直到遇见了另外一个男子,也就是曹继云,她的“梦中情人”才改变。

这是非常自然的,“梦中情人”每个人都会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因所经历的事而发生变化。只是,对某些人来说,第一个“梦中情人”却是今生挥之不去的影子,比如说周风。

周风独自一人坐在帐篷中。这个帐篷是她临时的闺房,就算是她的哥哥也先,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也不敢擅自进来。一炉檀香,给帐篷里带来一股幽香,这样的一间帐篷,如果有一个衣袂飘飘的绝色美女在的话,定会增色不少。可惜的是,周风仍然是一身男装。

不知道坐了多久,周风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帐幔后面。过不多时,当她拉开帐幔之后,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足以和武林八美相媲美的人间绝色。美丽的青丝非常随意的披在香肩,傲人的娇躯令人倾倒,一对美目,闪动之时,是那么的销魂。

周风自懂事之后,特别喜欢穿男装。穿上男装,她才有一种令族人敬畏的气势。在大漠上长大的她,向往着像雄鹰那样振翅高飞。大概是穿惯了男装,每当换上女装之后,她总有些别扭。

但这次,以往的那种别扭再也找不到了,用手指缠着发丝,轻轻的咬了咬鲜红的柔唇,突然之间,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今年,她已经二十四了。二十四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尤其是在古代,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可是,她却很少找到那种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情。她本以为,自己的这一辈子,会用所有的精力,花在大元的复兴之上,但自从被方剑明夺去处子之身后,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并不是男儿,她是一个大姑娘。

她恨方剑明,同时,处于一种女人的心态,她也渴望方剑明能对她好。偏偏方剑明不懂得她的心思,次次与她作对。

一声叹息,周风掠了掠鬓发,轻轻的念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是苏东坡的一首名词,被她幽幽念来,加上是中秋佳节,倍感凄清。

忽听脚步声传来,到了帐篷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公主。”

周风听出了是谁,忙道:“杨姐姐,你进来吧。”只见一个容色有些憔悴的蒙古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杨柳月。

突见周风换上了女装,杨柳月眼前一亮,笑道:“公主,你穿上女装之后,根本就不在龙碧芸之下。”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周风没怪她,问道:“杨姐姐,你的事已办好了吗?”

杨柳月叹道:“我与于东海结拜一场,虽时常告诫自己的真正身份,但有时竟会把他视为自己的父兄,他战死在沙场,我又岂能弃之不顾?公主,谢谢你能让我给他和孔伯端收尸,让他们入土为安。”

周风道:“他们虽与我们是敌对的,但我也很敬佩他们的为人。在情在理,我也不会让他曝尸荒野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杨柳月抬头一笑,道:“公主,今晚是中秋佳节,外面那么热闹,你怎么不去看看?”

周风反问道:“你呢?”

“我?”杨柳月苦笑了一下,一丝忧伤写在脸上。

“杨姐姐,你还在想华天云。”

“是的,我是在想他,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来此的路上。”

“他来了也已经晚了,明皇帝在我们手中,数十万精兵毁于土木堡,他也是无可奈何,我只希望他能看清事态,不要顽固到底。”

杨柳月轻轻一笑,笑声满含感慨,道:“有些人,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就算死,也不可能让他退让半分。”

土木堡一役,瓦剌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虽有明兵在厮杀中逃生了,但大多死在了战场上。明随军大臣中,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首辅曹鼐、驸马都尉井源等五十多人或战死,或自刎,唯有极少数的大臣侥幸逃得一命。

在瓦剌太师也先看来,斩杀了多少明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祁镇做了他的阶下囚。皇帝在手,大明江山岂不是垂手可得?

激战了多时,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累,加上俘获了朱祁镇,也先不免有些飘飘然,便下令大军退出十里外安营庆祝胜利。

当然,在退去的时候,瓦剌兵也不是空手而退,大量的辎重、骡马、衣甲、兵器,都给他们得了去,因为明军逃跑时丢弃的军器多得数不过来,战场上还遗弃了不少。

如果说土木之战是一个赌局,那么,也先这个大赌徒,已经把朱祁镇的大部分家底赢过来了。朱祁镇呢,连自己都成了赌注而被也先擒下,只能是一个可怜虫。也先想杀他,只是一句话而已。

方剑明仗着轻功绝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瓦剌大军的营帐中。他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来”偷酒”的,另外,他还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朱祁镇。虽然他的运气一向不错,但瓦剌军营一眼望不到尽头,何止十数里,要找一个人,比登天还难。

瓦剌军营里虽处于一片庆祝之中,但也没少安排巡夜的瓦剌兵,能避开巡夜兵的耳目,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因此,当他“偷”了一葫芦酒后,连朱祁镇的鬼影都不见一个,也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打消了寻找朱祁镇的念头。

看到瓦剌兵在欢歌笑语的庆祝胜利,他不禁有些悲伤起来。尽管他恨这些人在战场上的凶狠,但仔细想想,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战场上,敌对双方是在做生死博弈,能不凶狠吗?如果不凶狠的话,怎么可能会是战场?

有时候,想得太多,往往会成为一种禁锢,成为一种枷锁。像这些瓦剌兵一样,该笑的时候就笑,该狠的时候就狠,大概也是一种真性情的表现吧。

他正胡思乱想间,忽见右首一座营帐内鸦雀无声,心头一动,悄悄的摸近,运功仔细一听,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道:“你们快走吧,要是让我阿爸发现你们在这里,你们插翅也难逃。”

却是瓦剌王子扎那的声音。

“咦,他在和什么人说话?口气不像是对自己人。”方剑明心里暗道。

“扎那王子,我这次来,只是想见见我的皇兄,你若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大吃惊,暗道:“巾帼公主?她怎么也来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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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队护卫军来势好快,顿时把瓦剌的后军冲散,朝场中杀到。不过,在这队护卫军之后,却是尼斯格巴日率领的一大队瓦剌兵,内中便有那四百个如同“死士”一般的骑兵。

场上正杀作一团,忽见两道人影出招如电,缠打于一处,起起落落间,很快就到了近前,原来这两人却是大尊者和醉道人。

随后,只见玄通、长眉头陀,文牧枫在一群高手的夹击下,向这边移来。那群高手,以大成和哈日巴日为首,个个攻势凌厉,恨不得致三人于死地,但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玄通的“通天镜”,文牧枫的“天蝉刀”,长眉头陀的“金色长眉”,成了无人敢接近的法宝,任凭大成等人如何发力,都不能将三人分开。

除了他们这群人外,于东海、孔伯端、申佑三人被六个魔君围攻着也向这头移来。想不到孔伯端已从宣府赶过来了,不知道他搬来救兵没有。

本来,六打三,六个魔君是大占上风,但于东海三人招招拼命,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六个魔君自认胜券在握,又怎肯和他们以命搏命,只是不让他们跑掉就是了。

那名叫樊忠的是一个护卫将军,勇猛异常,只见他率队冲杀进来之后,不停的喊道:“皇上,皇上,你在何处?”

一身冷笑,三尊者从乱军之中掠出,一掌劈下,喝道:“你们的皇上做了我们瓦剌的俘虏,你还不快下马投降?”

樊忠大怒,道:“老子樊忠就算战死也不会投降!”挥动大铁锤,砸向对方。

三尊者岂会把他瞧在眼里,人在半空,手掌沿着锤柄而下,一下握住了,内力暗运,喝道:“放手。”

不料,他低估了樊忠的实力,竟没能把兵器夺过来。樊忠大吼一声,奋力一振,力大如牛,把三尊者逼退八尺开外,人从马背上掠起,大铁锤舞得呼呼作响。

战场上交手,可不比其他地方,三尊者不好与他拼力气,飘闪几下,躲过了大铁锤,正要上前擒下对方,樊忠却杀入乱军中不见了。

樊忠杀红了眼,不一会儿,就杀到了核心,忽见王振立在不远处,而皇上却不知去向,料想定是被瓦剌捉去了,悲愤难耐,大叫一声,腾身而上,大铁锤自上而下的砸出,怒道:“我为天下杀此贼!”

这一砸,力气何止千斤,王振体内的真气也将散尽,顿时脑袋碎裂。

杀了王振,樊忠心头说不出的痛快,忽觉身上一疼,原来是被一个瓦剌兵一刀砍中,眼睛一瞪,大铁锤伦下,将对方击毙,长笑一声,冲杀出去,毙了几十个瓦剌兵,浑身是血,最后战死于乱军之中。

这场厮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樊忠带来的这队护卫军,原是为朱祁镇开道的,也就是说,个个都是“死士”,后被瓦剌大军截断,樊忠领着他们杀来杀去,杀到这里后,伤亡过半,再被前后夹击,越来越多的护卫军战死在场上。

忽听一声“住手”,声如惊雷,正是刀神的嗓门。

也先在半山上见了,下令收兵,瓦剌兵退出百丈之外,将场上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场上还在激斗的只有一对,这对人就是大尊者和醉道人。大尊者因为被方剑明的“醒神经”所伤,内力大打折扣,竟胜不过醉道人。

刀神喘了一口气,叫道:“你们先住手,我有话要说!”

谁知,大尊者和醉道人已战到了最后关头,岂肯罢手,只听大尊者厉喝一声,道:“醉道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运功于指,使出了“失魂点穴大法”。

醉道人大笑道:“老道还怕你不成?”运起全身功力,手中的大葫芦打出。

两人动作快到极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尊者“哇”的一声,张口吐了一口鲜血,飞身后退,落到了阿日斯兰身边,周风赶紧给了他一粒“草还丹”,却被他拒绝了,口中冷笑道:“醉道人啊醉道人,你若能活到明天早上,我大尊者今生不入中原!”

醉道人道:“那你就……”

全身一震,没有再说下去,眉头一皱,将大葫芦提了起来,灌了一大口酒,大笑三声,走到了刀神身边。

“你没事吧?”刀神眼神逼人,似要把醉道人看穿。

醉道人笑道:“老道身经百战,怎会有事?”缓缓坐到上官无错身边,道:“老道累了,陪你这个老赌鬼坐坐。”

上官无错笑了一笑,眼神突然变得冷煞,望向了对面的一个人。

此时,樊忠所带来的护卫军只剩两百多人,站在刀神等人身后,随时准备厮杀,他们虽然不清楚刀神这些人是什么人,却知道他们也是来抵抗瓦剌兵的。

“刀神,你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打算归顺?”阿日斯兰冷笑着道。

刀神往前走了一步,厉声道:“老夫要走,谁也阻拦不住,但老夫绝不会独自一人离开。”

阿日斯兰冷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拼命了?”

刀神道:“这正是老夫叫住手的原因,你们心里明白,要杀我等,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夫警告你们,如果把老夫逼急了,老夫会拿你们的士兵当作牛羊一般屠杀,老夫耍赖起来,根本就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也不讲什么卑鄙无耻。”

听了这话,阿日斯兰脸色一变,阴沉沉的道:“刀神,你休说大话。”

刀神眸子内闪过道道精芒,道:“废话少说,要么放行,要么大家厮杀到底!”

阿日斯兰正沉吟间,忽听申佑和于东海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申佑喝道:“皇上落入贼手,我申佑有何面目回京?”于东海则是厉声叫道:“我与你们这些鞑子拼了!”

刀神想要阻拦,却又哪里能够,只见两人冲出五十丈后,分别与“鬼手魔君”端木缜和“魔君”年昆仑交上了手。

孔伯端迟疑了一下,正要上场,玄通拦住了他,单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孔施主这又何必。”

孔伯端长叹一声,道:“我去宣府搬救兵,谁料杨洪太过谨慎,只派了少量兵力,来了也是妄送性命。我和于东海情同手足,他若不测,我又岂能独活于世?大师,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就让我去吧。”

玄通听了,高宣一声“阿弥陀佛”,站到了一边,孔伯端分奔出去,刀神知道无论怎么劝阻,都无法将他留下,气得大骂道:“什么狗屁佛曰,你是去送死!”

话声未了,场上顿时有了生死之分,申佑鏖战多时,刚得一会儿歇息,而今又与武功在他之上的年昆仑交手,未及十招,便被年昆仑一掌击飞,不过,他在横飞出去的时候,死死的抱住了端木缜。于东海一鞭落下,将端木缜的脑袋打得脑袋四溅。

孔伯端刚刚出了二十丈,便见申佑死于年昆仑之手,大吼一声,加快了速度,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年昆仑将申佑击飞之后,闪身到了于东海身边,一掌打出,于东海一鞭把端木缜打死之后,顿觉浑身无力,想闪却没能闪开,被击个正着,但就在年昆仑得意之际,于东海拼尽最后一口气,一鞭打在了他的腰间。

“你……”年昆仑疼得眼冒金星,忽觉身后一股劲力撞来,急忙转身出掌。

“轰”的一声,年昆仑被震飞出去,顿时没气了,孔伯端的这一掌用上了全身内力,而年昆仑是仓促接掌,怎能避开?

“老于……”孔伯端蹲下身子,万分悲痛的喊了一声,就在他蹲下身去的那一刻,“恨天魔君”厉恨天赶到,双掌一翻,打在了孔伯端背上。

本来,这一掌,孔伯端是可以闪开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没有避开,任由厉恨天击中,一下子就扑到了地上去,口中鲜血狂涌,突然大笑起来。

厉恨天听了,只觉毛骨悚然,退了几步,只听孔伯端边笑边道:“自古谁无死,知交最难寻。”顿时气绝。

转眼之间,场上又死了四个人。夕阳西下,满地尸首,宛如人间地狱。

厉恨天刚要转身回去,却听有人道:“厉恨天,你还记得老夫吗?”

厉恨天浑身一震,拔脚便跑,却听那人道:“老夫现在内力所剩无几,难道你也没有胆子接招?”

厉恨天想了一想,转身笑道:“上官老儿,只要你不请帮手,本座就送你上西天。”

那边,上官无错缓缓的站了起来,四女脸色大变,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上去,上官无错自信的笑道:“别看老赌才内力仅剩一层,但对付一个厉恨天,却是足矣。”

四女还要劝,醉道人睁开双眼,道:“让他去吧,不去的话,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刀神听了,叹道:“我从祁连山中出来的时候,武林万事通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该去的该去,该留的该留’,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所隐藏的含义,上官,你小心一些。”

刀神都已开口了,四女心知再劝也无益,只有闭口,上官无错一步步的走向了厉恨天。

就这么点路,他却走得满头大汗。

厉恨天见了,冷笑道:“上官老儿,二十年前,是你把我打下水去的,这些年来,我一直蒙面行事,就是怕你得知我没死,若不是你,我又岂能……哼,总之是,你该死!”

上官无错眼神一寒,道:“老夫是该死,但你比老夫更该死,当年你所做的事,就算死十次也不足以抵过,老夫当年没把你一掌打死,今天便要为那冤死的一家把你打入地府十八层。”

厉恨天“哈哈”一声狂笑,道:“上官老儿,换在以往,我是要躲着你,但现在,你居然上来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上官无错厉声道:“那你为什么还不上来杀我?”

厉恨天大怒,飞身跃起,打算使出他最厉害,最残忍的一招,不料,上官无错早就在等着他的破绽了,他一动,上官无错立刻看出了他露出的破绽,向后退了三步,就在退后的当儿,上官无错解下了长衫,也不知他是怎么使用的,五十四枚麻雀从长衫中飞了出去,那场面简直无法形容。

厉恨天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五十枚麻雀尽数打在的身上,人顿时从半空栽了下来,落到地上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上官无错脸上并没有快乐之色,也没有得意之色,走回去后,一言不发,坐在了醉道人身边,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谁也没有想到上官无错在内力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会使出这么可怕的杀招,如果让他在功力充足的情况下使出这一招,在场的人,又有几人能保证不受伤呢?

刀神“哈哈”一笑,道:“太阳要下山了,你们快做决定,是战是退?”

阿日斯兰脸色阴沉,却听尼斯格巴日道:“师父,千万不能让走他们,二师兄就是死在方剑明的手上,难道我们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阿日斯兰道:“为师自有分寸。”把目光看向了周风,周风道:“大师父,我哥哥把这里交给了你,你老自己看着办吧。”

原来这时,也先已经带了一部分人马走了,不过,场上的瓦剌兵至少还有五千,足以控制场面。刀神这边,除了他、玄通、长眉头陀、曹继云、文牧枫(可以算一个吧)、龙碧芸、东方天骄、祝红瘦、纪芙蓉外,没有一个高手还能再战,方剑明仍坐在不动,上官无错和醉道人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内力了,其余的高手,也只剩下那秃顶老者、邹长老和五个六七十岁的绿林高手,不过,这七个人也跟上官无错和醉道人一样,坐在了地上,看光景,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两百多个护卫军虽然还可以战,但对于瓦剌兵来说,还不够塞牙缝呢。

就在阿日斯兰难下决定的时候,方剑明忽然站了起来,冷冷的道:“阿日斯兰,你若还算个人物的话,就出来和我一战!”

第六百二十九章 扎那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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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惊奇的当儿,听得扎那的声音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公主,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我对你如何,我想你不是不明白,但这又怎么样?你还是不喜欢我,别说我不知道你哥哥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我也不会以此作为条件,让你做你不痛快的事。”

方剑明听了这话,不知“巾帼公主”朱祁嫣会做如何感想,但他却深知扎那所说的话一定是确实的。

朱祁嫣没有出声,想是在思考,忽听一个老者的声音道:“扎那王子,老夫劝你还是识相点,快把皇上的所在说出来。”

“哈哈”一声笑,扎那沉声道:“遥老,识相的应该是你们,若不是我遣走了周边的武士,你们又怎能接近我的住处?我好心‘请’你们进来,没想到你倒威胁起我来了。”

“威胁你又怎么样?”遥老显然已经等不下去了,冷冷的道:“这是你自找苦吃,怪不得别人。公主何等身份,这般有求于你,你却推三阻四,换成老夫,早就把你捉起来了。”

扎那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硬,冷冷一笑,道:“遥老,你的武功是不错,但要单打独斗的话,你未必能打得过我,纵然你和逍老联手,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捉住我。”

遥老没开口,逍老却笑着接口道:“扎那王子,老夫看得出,你受了伤。”

扎那道:“我是受了伤。”顿了一顿,像是要存心说给某个人听似的道:“我是被方剑明打伤的。”

听了这话,朱祁嫣的声音响了起来,问道:“方剑明?你说的是哪个方剑明?”

扎那道:“天下能有哪个方剑明能击败我?公主,你和他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胡说!”朱祁嫣禁不住娇斥道:“我与他只是朋友而已,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竟说……说……”想是羞于启齿,没有再说下去。

方剑明听到这里,只觉脸颊有发热,忽觉身后有人来了,他这时候走,本可无事,但他担心朱祁嫣和逍遥二老,四下看了一眼,想找个地方躲藏,不想,这四周无处可躲,眉头一皱,身形一晃,竟然钻进了帐篷里去。

甫一进帐,还没有看清帐篷中的情形,一只大手已疾逾闪电般向他抓了过来,遥老的声音低沉的道:“好小子,你是什么人?”

“遥老,是我,方剑明。”

话声中,方剑明身躯一转,一个“金蝉脱壳”,非常巧妙的躲过了遥老极为凌厉的一抓。

“你……见鬼了,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帐篷里的人都是见过他的,但现在的方剑明哪里还像往常那样英俊潇洒,浑身沾满了血迹和泥土,长发松散,身上还背着大葫芦,若不仔细辨认,当真瞧不出来。

“别问这么多,有人向这边过来了。”方剑明压低声音道,口中说着,迅速的把帐篷里的情形打量了一眼。

只见朱祁嫣和逍遥二老都是一身蒙古武士的打扮,料想他们是乔装混进来的。

扎那没想到方剑明的胆子会如此大,待要出声,却听到了脚步声,忍了忍,没有开口,只是瞪着方剑明。

方剑明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颇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只听帐外有人道:“小王子,属下可以进来吗?”

四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扎那,扎那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都达古拉,你进来做什么?你快带人离开这里,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原来,他也听到了外面并非只有一人。

那人没带人走,十分关心的道:“小王子,你的内伤好些了吗?”

扎那听后,怒道:“都达古拉,本王子的话,你没听清吗?难道非要本王子出去见你一见不成?”

那名叫都达古拉的人忙道:“小王子请息怒,属下这就离开。”随后,脚步声走远。

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逍老“嘿嘿”一声笑,道:“扎那王子,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

扎那道:“对于我来说,危险二字根本就不存在。”

逍老脸色一沉,道:“你……”

方剑明截口道:“逍老,还有人。”

逍老脸色一变,道:“不是已经走了吗?”

方剑明道:“这批人是走了,但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话声刚落,只听一声大笑传来,笑声一停,一人冷声道:“帐篷里的人给我听着,小王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等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方剑明听了这人的声音,脸色一沉,低声骂道:“大成恶贼。”

扎那待要出去,逍遥二老一前一后把他困住。逍老道:“扎那王子,先委屈你一下,与我们好好合作。”

遥老的性子比较急躁,伸指便要点扎那的穴道。

朱祁嫣忙道:“遥老,不可。”

逍老听后,收回手指,诧道:“公主,这是为何?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想要脱身,就得靠他啦。”

朱祁嫣看了一眼方剑明,然后把目光落在扎那身上,道:“扎那王子,你的深情厚谊,我今生无以为报,今日为情势所迫,请你……”

话没说完,扎那突然仰天大笑一声,四人脸色一变,不知他为何发笑。

外面的人听到了他的笑声,有人大声叫道:“小王子,你没事吧?”

扎那笑声一顿,高声喝道:“我当然没事!齐尔,你认为我的武功如何?”

“小王子的武功虽不说是天下第一,但也是天下少有。”

“哼,既然如此,谁还能困得住我?没事的话,还不快给我走开!”

“这……”

“小王子,请你出来一下可好?”大成的声音传来。

扎那一向看不惯大成,正好借机“训”他一下,喝道:“大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本王子出去见你,你反了不成?”

换在以往,大成是不敢接话的,没想到这次,他的胆子倒很大,不慌不忙的道:“小王子,请你不要动怒,这是太师吩咐下来的,我等只要亲眼见到小王子安然无恙,即刻回去覆命,绝不再敢打扰小王子。”

扎那想不到他会抬出也先来,怔了一怔,哼了一声,无计可施,对遥老低声道:“遥老,你还是把我捉住吧。”

遥老一呆,脸上微微一红,道:“扎那王子,老夫看走了眼,原来你竟是个大丈夫!”

没等他动手,逍老已趋前一步,封住了扎那上身的几处穴位,道:“扎那王子,得罪了。”

扎那朝朱祁嫣投去一眼,心头暗道:“公主啊公主,我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虽然不是你们的敌手,但若非我心甘情愿,又岂肯让你们用来作为人质。”

他的这番心思,朱祁嫣怎会不懂,就算是旁观的方剑明,也看出了这点。

扎那在逍遥二老的“夹持”下,与四人出了帐篷。五人出得帐篷,只见远远的、四周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蒙古武士,另外,还有三百名弓箭手。

正面十丈外,燃起了火把,很快,四周都亮起了火把。这晚是中秋,本已是月明如昼,加上这么多火把,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一只飞鸟,也休想逃过众人的眼睛。

见了方剑明,大成吃了一惊,旋即,他脸上露出仇恨之色,一只眼睛射出冷芒,阴声道:“姓方的小子,你的胆子可真大,竟还敢前来送死!”

方剑明虽然很想上去把他抓住,但生怕这么一来,破坏了计划,冷冷一笑,道:“大成,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师门领罪。”

大成“呸”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凭什么抓我回少林寺?论起辈分来,我还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逍老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少啰唆,快去叫也先出来。”

大成“哈哈”一笑,道:“对付你们这几个人,还用得着太师亲自出马吗?乖乖的把小王子送过来,或许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逍老冷哼一声,道:“和尚,你做得了主?”

大成呆了一呆,道:“这……”

倏地,也先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威严的道:“本太师来了,还不快把我儿送过来?”

众武士让开一条道,只见也先在一群瓦剌高手的簇拥下,昂首阔步的走了上来,眼光一扫,见了方剑明,微微一怔,但他不愧为瓦剌之王,淡淡一笑,道:“哦,原来是你,你的本事倒不小。”

方剑明道:“过奖了。”

也先扫了朱祁嫣和逍遥二老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扎那身上,眉头一皱,道:“扎那,这是怎么回事?”

扎那心中有些愧疚,但为了演得逼真,低下脑袋,道:“阿爸,孩儿给你丢脸啦。”

也先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瞪着前方,喝道:“放开他!”身上突然传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罩向逍遥二老。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天蝉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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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方剑明会这么快起身,龙碧芸生怕他是在“硬撑”,忙道:“方郎,你的内伤还没好,千万不能做傻事。”

方剑明的眸子内闪着诡异的精芒,脸上浮现一种令龙碧芸也觉可怕的煞气,道:“芸儿,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的内伤确实没好,但要对付阿日斯兰却是绰绰有余。”

他把话声说的很大,似乎是在激怒阿日斯兰。

果然,阿日斯兰听了这话,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但他是瓦剌天师,怎好在众军面前因一个“毛头小子”的话而暴跳如雷,冷冷一笑,扬声道:“方剑明,你不过是中原的一个小辈,有何资格与本天师较量?本天师要较量的话,也是刀神这样的高手。”

这话把大尊者说得很不高兴了,阿日斯兰如此“贬低”方剑明,岂不是给他们四个尊者脸上不好看,他们四个尊者联手对付方剑明,也未能将他擒下,而阿日斯兰的话语中,却有不屑和方剑明动手的意思。难道他们四个尊者加起来连一个阿日斯兰也比不上?

大尊者一不高兴,当然就很不客气,道:“阿日斯兰,你这话说得有些不对,方剑明在少林寺确实是一个小辈,但他堪称中原武林后起之秀中的第一高手,绝对有资格和你交手,难道你怕输给他不成?”

阿日斯兰听了,面色一沉,道:“大尊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尊者冷冷的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小看方剑明。”

周风见两人有些“针锋相对”起来,脸色很不好看,道:“大师父,大尊尊者,你们都不要再争了,让我上去会会方剑明,看他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阿日斯兰和大尊者听后,脸色都变了。

阿日斯兰道:“雅儿,你是公主,怎可轻易涉险?”

周风冷冷的道:“大师父是怕我被方剑明捉住,当作人质吗?”

阿日斯兰脸上一红,道:“雅儿,你还在生大师父的气,哎,好吧,就让我上去会会他。”头也不回的道:“呼和巴日。”

一个中年瓦剌人道:“弟子在。”

阿日斯兰道:“把我的剑给我。”

呼和巴日走上前来,将一把剑交给了他,阿日斯兰接过剑后,把“魔琵琶”递给了呼和巴日,呼和巴日恭恭敬敬的接过,退了下去。

阿日斯兰一剑在手,气势顿时变了。大尊者见了,心头大吃一惊,暗道:“公主没有上山来向主人学剑之前,一直跟着他练武,我本以为他能当上天师,是太师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深藏不漏。难怪主人在世的时候,对他也有些忌惮,告诫我不要和他闹不和。”

当阿日斯兰走上去的时候,方剑明则是从文牧枫手中要过了天蝉刀,外人从他的脸上,当然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适,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情况。先前他能把王振击毙,其实有不小的运气在内。张三丰传给他的“太极拳”,本来是天地间最“巧妙”的一种的神功,讲究的是“以柔克刚”,自修炼之后,他一直没怎么用。昨晚,鬼使神差用了一招,竟把塔岱钦给逼退了。不过,当时给他的感受是,这种武功与人近距离交手还行,远了的话,就显得有些鞭长莫及了,所以,他和司马俟单打独斗的时候,根本就没用不上这门武功。

当王振向他打出劈空掌力的时候,他抱着一试的心态,默念太极拳的心法,用心去感觉太极的存在,没想到,王振因为要取他的性命,出掌均是阳刚之力,正应了“以柔克刚”的原理,不管王振的掌力多强,都未能把他再次打伤。

之后,王振发现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但为时已晚,太极所产生的吸力已不是王振所能控制的,只有等到吸力消失的那一刻,但是,王振太过自大,低估了“醒神经”的力量,让方剑明把“醒神经”的真气打入了他的脑中。若不是王振用了大部分的心神去对付“醒神经”,断不会轻易的被方剑明施展“太极拳”打中身子。在内外夹攻的情况下,任他王振修炼的“阴阳宝?”有多厉害,也得抵挡不住,最后落得个“挺尸”的下场。

把王振击毙后,方剑明因为太过耗费力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后来,虽则有了些时间调元,内力有所恢复,但真要和阿日斯兰这样的高手交手,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他之所以会突然向阿日斯兰挑战,那是因为天蝉真气在作怪,迫使他用“天蝉刀”。

别看天蝉真气现在恢复不到四层,但因为“大睡神功”的退去和“醒神经”的大量使用,它现在俨然成了“老大”。它一旦独大之后,暴戾之气使得方剑明再也没有那么和善了。它要乘此机会增大自己的实力,于是,它不断的给它的主人施压,让方剑明也暴戾起来。

没跟任何人再说一句话,方剑明便提着天蝉刀走上去了,天蝉刀已经出鞘,刀身刻着的蝉儿闪着诡异的光芒,一时之间,场上的人就像看到了一个“魔王”。

龙碧芸柳眉深锁,面上一片担心,喃喃的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纪芙蓉道:“龙姐姐,他的表情好可怕,他以前虽然也生气,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顾一切。”

祝红瘦提醒似的道:“你们看他手中的天蝉刀。”

刀神面色变得非常凝重,道:“当年我和天蝉刀在苍龙谷斗了多年,它的厉害并不在它的锋利,而是它的魔性,从现在的迹象看来,明儿是受到了它的影响。”

正说到这,方剑明已经走到距离阿日斯兰四丈左右的地方,眼神冷冷的直视着对方,道:“阿日斯兰,你为什么不用‘魔琵琶’?”

阿日斯兰虽觉方剑明有些古怪,但他自忖武功了得,哈哈一笑,道:“‘魔琵琶”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用来比试的,方剑明,本天师佩服你的胆量,也惊诧你的耐力,既然你找上本天师,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知道你要赌什么。”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如果我击败了你,你就放我们离开这里。如果你击败了我,你肯定会让我不要管战争的事。”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动手吧。”

说完,把宝剑拔了出来,剑身闪耀着逼人的光芒,再经他的内力催动,论气势,实不在天蝉刀之下。

方剑明瞟了宝剑一眼,道:“果然是把好剑。”

阿日斯兰伸指一弹剑身,发出一声龙吟,道:“这把剑名叫‘赤霄’,是本天师从一个叫许公度的供奉手中夺过来的,这么好的一把剑居然会让许公度那样的人佩戴,实在是玷污了它。”

方剑明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它?”

阿日斯兰傲然一笑,道:“天下有不少使剑的人,但能算得上高手的少之又少,而真正能领悟剑道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方剑明沉声道:“如此说来,你已经领悟了剑道啦。”

阿日斯兰将“赤霄剑”一振,一剑刺了过来,方剑明挥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方剑明竟给震退了三步。不过,从两人脸上的表情看去,一个既没有得意,一个也没有悲观。

“对于练剑的人来说,很多人这一辈子追求的是‘心中有剑’的境界,但本天师的看法却是不同。有的人喜欢手中有剑的感觉,哪怕已经达到了摘叶飞花,皆可当剑的境界,他也要一剑在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

阿日斯兰一怔,道:“这个你也知道?”

方剑明冷声道:“剑和刀都是兵器,它们有共同的原理。一把剑,或者说一把刀,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感觉的。”

阿日斯兰听了,脸色一变,第二剑刺出,只见一抹剑光跳跃着,瞬息间炸开,化作千万道急电,罩向方剑明。

方剑明沉着应对,一刀劈出,蝉儿飞舞,将急电尽数挡下,一阵密集的刀剑相撞声过后,方剑明退了两步。

阿日斯兰的脸色阴沉起来,冷笑道:“想不到你的刀法这般了得,本天师倒真要一心一意的和你一战啦。”

话毕,向方剑明攻了上去,赤霄剑在他手中,宛如一把神剑一般,把方剑明逼得连连后退。

方剑明虽有天蝉刀在手,但苦于内力不足,很多厉害的刀法都施展不出来。天蝉刀一共有二十招,他学会了十九招,换在他内力充沛的时候,只要施展出来,虽说不能把阿日斯兰击败,但保持不败之地却是可以的。

阿日斯兰正是看出方剑明内力不足的这一点,才没有用“魔琵琶”。“魔琵琶”是他的终极兵器,并不是什么场合下都能用的,他先前用来对付曹天佐,意在震慑,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一个真正的高手,要学会保存实力,否则的话,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两人出招奇快,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招式,偶尔有刀剑相撞之声响起,给场上带来一种怪异的肃杀之气。

月亮升起来了,分外明亮,清辉洒满大地,照见的却是战后的惨景。这本该是一个亲人团聚的日子,但这一天,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土木堡,他们的亲人,大概都在盼望他们能早日回家。

圆月之下,沙场之中,方剑明把全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天蝉刀在他手中,刀气虽不如往常那样强大,但它所带来的那种暴戾之气却越来越重,连阿日斯兰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忽听“嗤”的一声,方剑明身形稍慢,当即被赤霄剑的剑气割破了一缕衣衫,阿日斯兰得势不饶人,连接出了三十六剑,剑剑追魂,迫使方剑明退了十八步。身形未稳,阿日斯兰的第三十七剑随后刺来,方剑明大吼一声,天蝉刀闪电砍出,只听“轰”的一声,飞沙走石之中,方剑明猛地跃了起来,天蝉刀自上而下的砍出,不顾自身内力不足,使出了天蝉刀法。

阿日斯兰冷笑一声,赤霄剑一扬,剑芒吞吐,令人骇然,身子疾快的旋转起来,随着他的旋转,道道剑气破空射出,将方剑明砍出的刀势逼在了空中。

顿时,刀气和剑气互相缠绕着,形成了方圆十丈大小的气场,就算是刀神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轻易闯入。

方剑明悬空攻出了近百刀之后,身上的暴戾之气和天蝉刀突然融为一体,那一刻,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是谁。在他的脑海中,有刀光、有血光、有惨叫、有狞笑,各种各样的画面一股脑的涌入,令他痛苦不堪。

方剑明的这种痛苦,外人当然是不知道的,阿日斯兰只见到方剑明的人突然从空中栽了下落,手上略微迟疑了一下,杀机大起,他虽然有些惋惜方剑明一身古怪的武艺,但到了此时,又怎肯放过这种机会。

赤霄剑一挥,剑气暴涨,朝方剑明刺去。这一剑若让他刺中,方剑明必死无疑。

眼看剑尖顺利的刺入了方剑明的身体,阿日斯兰突然有一种心寒,不知为什么,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方剑明往后凌空一跃,满含煞气的双目带着些许迷茫,天蝉刀朝天一举,似要凝聚这天地间的所有戾气,随后,只见他把天蝉刀一挥,看似轻巧的一招,但其中所隐藏的威力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震撼。

强大的刀气铺天盖地的向阿日斯兰卷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阿日斯兰手中赤霄剑的光芒黯淡下来,人呢,却脸色极为苍白的退了出去,双脚在地面留下两行长长的痕迹,他这一退,竟退到了数十丈外。

这一刀,彻底的把天蝉刀的魔力发挥了出来,方剑明的胸口尽管还在流血,但他脸上却无一丝疼痛的表情,好想被刺伤的并不是他。

场上寂静了片刻,阿日斯兰忽然“哇”的一声,张口吐了一股血箭,远远的指着方剑明,道:“你……你……”

他想说什么已经不关重要了,这时,传来了一声清亮的鹤鸣,月色下,一只巨大的白鹤远远飞来,坐在鹤背上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运足了内力,大声喊道:“龙副盟主,刀前辈,你们再坚持一会,华盟主已经率领大军赶过来了。”

听了这话,刀神等人精神大振。

周风脸色一变,向场中的方剑明看了一眼,一咬牙,把手一挥,转身走了,片刻之后,瓦剌兵退得干干净净。

刀神第一个跃上去,扶住方剑明的身子,道:“孩子,你怎么样?”要去给他疗伤,方剑明伸手捂住伤口,沉声道:“义父,我们快走。”

刀神一怔,诧道:“为什么?”

没等方剑明回答,驾鹤而到的那对男女中的少女神色紧张的道:“龙姐姐,华盟主还没有赶到,这只是我和哥哥在虚张声势,你们赶快跟我们来。”

说完,与哥哥骑着大白鹤,在上头引路,一群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立刻散去。

第六百三十章 痛失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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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二老虽然听说过也先是蒙古第一勇士之名,但这还是第一次与他相遇,不知深浅,险些为也先的气势所震退,好在两人及时的运功抵抗,才没有闹笑话。暗中较量后,也先的实力倒把逍遥二老惊住了。

别看也先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但他也还是一个内家高手,先天的体质,加上后天的苦练,除了他自己外,没人清楚他的实力。

随着他不断的加大气势,逍遥二老只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虽还不至于出丑,但也出了一股冷汗。

方剑明瞧出情形不妙,微微一笑,道:“也先,听说你是蒙古第一勇士,我倒想见识见识。”暗中发出一股气劲,将也先的力量接下来了。

逍遥二老松了一口气,将扎那看得紧紧的,他们刚才“押着”扎那是做戏,但现在知道也先的真正实力之后,不敢有半点分心。只要对方敢硬来,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危,他们也顾不得什么颜面,非要用扎那作为要挟。

方剑明与也先对上之后,脸上虽表现得一派轻松,但心中之苦实非外人所知。这一天下来,他曾和几个高手斗过,期间虽有过歇息,但内力毕竟不是体力,说恢复就能恢复,在和阿日斯兰的比斗中,他本来是落了下风的,偏巧让他在最后关头领悟了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大展神威,击退了阿日斯兰。

他是击退了阿日斯兰,但自身也受到了一定的创伤,只是他隐藏得好,没有让外人看出来。歇息过后,内力有所恢复,加上他自忖“九天玄女步”已炉火纯青,就算是内力不足,施展开来,除非是和他同一个级别的高手,否则休想赶得上他,因此,他才会自告奋勇的前来给醉道人“偷酒”。本来,他还想找机会擒下也先,但以现今的情形来看,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若不是因为顾忌到朱祁嫣三人,他早已溜了,毕竟,醉道人还在等着酒呢,要是回去晚了,没能送醉道人和上官无错最后一程,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刀光一闪,方剑明突然拔出了天蝉刀,隔空一劈,刀气的强劲足以让一块巨石粉碎,但也先不怕。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也先立在原地不动,方剑明的身子却晃了一晃。

“也先,我现在不想和你苦战到底,只要你把皇上放了,我们就不会伤害扎那王子。”

方剑明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就像在跟一个老友说话一般。

也先对天蝉刀颇为忌惮,见方剑明在自己的强大气势下,还能谈笑自若,心头暗暗佩服,面上却冷冷一笑,道:“姓方的,你不用多费口舌了,本太师是绝不会放朱祁镇的,倒是你,若能归顺于我,以往之事,本太师一概不究。”

方剑明听后,隐隐动怒,暗道:“你虽是霸王再生,但我身为大明子弟,岂能做出背国之事?”正想开口,却见朱祁嫣走上一步,道:“也先太师,你把我皇兄放了,我就放了扎那王子,这对任何一方,都是一件十分公平的事。”

也先盯了她一眼,突然收回了气势,道:“你是女人?”

朱祁嫣道:“是的。”

也先问道:“莫非你就是朱祁镇的妹妹巾帼公主?”

朱祁嫣道:“是的。”

也先“哈哈”一声大笑,道:“好!真是好极了!你与扎那本是一对,你皇兄又在我处做客,今晚恰是中秋佳节,不如……”

朱祁嫣听到这里,气得脸色通红,沉声道:“住口!”

也先一怔,道:“巾帼公主,难道扎那配不上你?你大明国可是答应过本太师,要把你嫁给扎那的。”

朱祁嫣道:“那只是一些谗臣的妄言,连我皇兄都被他们骗了,此事休提,我只问你,你放不放我皇兄?”

听了这话,也先本来还有些和善的脸沉了下来,冷冰冰的道:“本太师说过的话绝不更改。”

朱祁嫣银牙一咬,道:“难道你就不顾惜扎那王子的性命?”

也先看了扎那一眼,沉思了半天,才道:“你皇兄我是不会放的,至于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不伤害扎那,事后放他回来,本太师放你们走便是。”

遥老冷笑一声,道:“也先,你当真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你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把他杀了?”

也先眸子内闪过一道杀气,道:“你可以杀了扎那,但本太师会十倍奉还,不止是你们,还有中原的百姓。”

四人想不到他会如此心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过了一会,方剑明望了朱祁嫣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朱祁嫣低头想了一想,叹了一声,道:“好吧,我们答应你。”

也先将手一举,下令众武士后退,道:“你们可以走了,所行之处,本太师保证无人敢阻拦你们,但你们也要信守你们的诺言。”

四人以扎那作为护盾,快步离开了场上,所经之处,果然没人敢出来阻,见他们迎面而来,均是自动闪开。

出了瓦剌军营,前行数里,方剑明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这才叫逍遥二老把扎那放了。

逍老给扎那解开穴道之后,苦笑一声,道:“扎那王子,令尊果然不愧为蒙古第一勇士,你回去吧,将来在战场上相见,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而是以命搏命了。”

扎那没有立刻离开,看了朱祁嫣一眼,道:“其实,我也不希望两国交兵,我回去之后,也会劝说我阿爸的,只是……”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朱祁嫣问道:“只是什么?”

扎那道:“公主,你以为我们愿意战争吗?若不是你们的边关将士经常骚扰我们,我们又何至于大动干戈。”

朱祁嫣道:“你今天帮了我的忙,我十分感激,但我不得不说,我听到恰恰相反,是你们的瓦剌兵经常骚扰我国的百姓。”

扎那想争辩,但转念一想,放弃了。这种事情,究竟谁对谁错,就让后人来说吧,反正两国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绝不是说不打就不打的。

最后望了一眼朱祁嫣,扎那默然而去,朱祁嫣对他虽有愧欠,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既然对扎那没有意思,又何必给他希望呢,只好令他伤心了,要怪的话,就怪老天在捉弄他们。

扎那一走,方剑明便领着三人朝龙碧芸等人所在的方向行去,路上,方剑明简短的把战事的经过说了一下,他既没有吹嘘,也没有隐瞒,但当朱祁嫣和逍遥二老听到他把王振打得没气之后,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振之害,朱祁嫣和逍遥二老不是不知道,在宫中的时候,朱祁嫣不止一次见过王振,据她观察,王振的武功深不可测,逍遥二老有一次想暗杀王振,但被她阻止了,就在第二天,王振遇袭,刺杀王振的一共有二十六个高手,这二十六个高手加起来,实力高出逍遥二老不知多少倍,结果全部落得尸骨全无。自此以后,逍遥二老就没在有刺杀王振之心。既然知道去了也是送死,为什么还要去呢?

方剑明说完之后,问道:“公主,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朱祁嫣刚要把来此的经过说给他听,轻微的衣袂之声传来,方剑明脸色一变,以为是也先派人追来了,天蝉刀一拔,一刀劈出,喝道:“谁?”话声刚落,那人已扑到近前,这等身手,难道真会是也先派来的人?

两人的动作快到极点,待知道对方是谁之后,两人的招式业已接上了,好在两人都是无上高手,收发自如,来人的手掌贴着天蝉刀滑下,一把抓住了方剑明的手臂,惊喜的道:“剑明,怎么会是你?”

方剑明激动的大叫道:“华大哥,你终于赶来了。”

华天云松开他的手臂,道:“这一路上,我们几乎都没有停过,连坐骑都累倒在了路上,现在战况如何?”

方剑明呆了一呆,脸上一片黯然,没有立刻回答,华天云心一沉,道:“莫非……”他没有再说下去,从方剑明的脸色来看,明军定是吃了一场大败仗。

这时,远处传来了疾快的脚步声,只见西门先生、查继游、苗若浦领着一帮丐帮弟子满脸大汗的奔了上来,见了方剑明,西门先生四下一扫,问道:“明儿,其他人呢?”

方剑明听了,心头好不难过,强忍悲伤,把一行人带到了龙碧芸等人所在之处。

见方剑明带着这么多人回来,大家都是百感交集,朱祁嫣和龙碧芸四女交谈上了,刀神则和华天云走到一边,低声交谈起来,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的脸色也越发沉重起来。

醉道人等了大半天,才等到方剑明回来,见了酒,也忘了跟西门先生打招呼,抱起葫芦大口大口直灌。

西门先生听说醉道人没有多少时间可活后,有些难受,道:“我们武林四友,老病鬼第一个走,想不到第二个走的是你老酒鬼。老酒鬼啊老酒鬼,我走的时候不是告诫过你,要你不能逞能,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醉道人道:“西门,你难过什么呢?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我能战死在沙场上,这一生算没白活了。”

上官无错听后,大笑道:“说得好。”从他手里要过葫芦,大口喝起来。两人你一大口,我一大口,最终把葫芦里的酒全喝光了。

酒喝完了,两人也知道这一生即将走到了尽头。

上官无错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向方剑明招招手,方剑明走上去,悲伤的道:“师兄,你……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上官无错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道:“这锦盒里有八颗珍珠,是我从天下豪赌坊赢来的,让它随我入黄土,也太暴殄天物了,你拿去吧。”

方剑明迟疑了一下,忽见朱祁嫣走上来,朝上官无错拜了一拜,道:“上官前辈,恳请你老能把这个锦盒送给晚辈。”

上官无错呆了一呆,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万事通啊万事通,你确实厉害,当初你让我到天下豪赌坊赢钱,原来早已算到了会有今天。”对朱祁嫣道:“你知道这锦盒里的八颗珍珠值多少钱吗?”

朱祁嫣道:“前辈在京城豪赌一事,晚辈早有耳闻。这八颗珍珠再珍贵,也远远比不上前辈的豪情。”

上官无错道:“我把它给你之后,你用它来做什么?”

朱祁嫣脸上一片肃然,道:“用它来做该做的事。”

这话听在外人里,那是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上官无错听了,“哈哈”一声笑,道:“好,就冲你这句话,这个锦盒就是你的啦。”

朱祁嫣恭恭敬敬的接过锦盒,忽道:“上官前辈,你若不嫌弃的话,晚辈愿拜你为义父。”

上官无错呆了一呆,却见朱祁嫣已双膝跪地,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他心中好不激动,颤声道:“起来,起来。”

醉道人见了,道:“老赌鬼,你做鬼之前收了这么一个好义女,我这辈子是比你不上了。”

他虽是调侃,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充满了万分的羡慕和无奈。纪芙蓉再也忍受不下去,泪如雨下,朝醉道人跪下,道:“醉老,我来给你做义女。”磕了三个响头。

醉道人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霎时间怔住了,待醒悟过来之后,却发觉只剩下了一口气,大笑一声,道:“好,好,老道总算去得心安了!”双眼一闭,顿时没气了,纪芙蓉见他气绝,顿时哭得就跟一个泪人儿似的。

上官无错还有一口气在,想起这一生的经历,宛如过眼云烟,长叹一声,道:“青山何处不埋骨,我死后,你们就挖个坑,把我埋在这青山之间吧。”说完这话,双眼一闭,也没气了,朱祁嫣悲从中来,默默落泪。

中秋之夜,方剑明失去了两个待他极好的长辈,好不难过,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听得朱祁嫣的声音道:“……听说瓦剌公主精于算计,我倒要看看是她这个瓦剌公主棋高一着,还是我这个巾帼公主技高一筹。”猛然一惊,只见华天云向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东西。

方剑明见那东西是“清心石”,脸色微微一变,没等他开口,华天云已把“清心石”给他戴上,道:“剑明,谢谢你,这件宝物该物归原主了。你快去两位前辈坟前拜过,我暂时不能与你们到京城去了。”

方剑明失声道:“这是为何?”

华天云望着远方,脸色极为的沉重。此时,月光渐淡,天边泛出霞光。方剑明看着华天云,竟在对方的长发间清晰地看见了几缕白发,他心中一酸,只听华天云道:“我要留在前方,率领丐帮众弟子抗击瓦剌军,一来,能让也先知道我朝子民抵抗之心不减,二来,也可以给京城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第六百三十一章 天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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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这天,京城突然下了一场雨。这场雨虽然下得不大,但因为来得不是时候,让人感到了一种特别的冷意。天子亲征都一个月了,城中的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贫民百姓,每天都在等着、打听着前方的战况。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能引起不小的振动。

其实,有那么一些消息灵通的京官,在土木堡战事之前,已暗中将家产和眷属南移,京中虽然还像平常那样热闹,但在这种热闹背后,却暗藏着一股大难临头的气氛。

这是八月十六日的夜晚。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节虽然过了,但十六夜的月色似乎比十五还要好。

京中的一座老宅子内,天都圣人正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下棋。论年纪,天都圣人比这老者不知大了多少岁,但就连天都圣人自己,自从与这个老者有来往后,也不得不佩服这老者的气概。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时任兵部侍郎(相当于国防副部长)的于谦。

“于大人,依老朽看来,你的心思并不完全在棋盘上啊。”天都圣人见于谦突然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态,开口道。

于谦手拈一颗白色的棋子,面露愁容,好半天才落子,长叹了一声,道:“前辈,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按理来说,皇上也差不多该回京了,但这两天来,我却对大军的行踪一无所知,总担心会出什么事。”

天都圣人笑道:“前段时间不是有好消息传来吗,说瓦剌大军已被我大明数十万将士逼退塞外,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于谦摇摇头,道:“我为官多年,岂有不知朝廷中有不少的好大喜功之辈?哎,还有,前些天,龙小姐等人说要来和我一块过中秋,但她们却没有来,宏贤侄与灵丫头这两日也不见踪影,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她们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到前方去了。”

天都圣人道:“你怎么敢断定他们就是到前方去了?”

于谦道:“前辈,你别忘了,我大小也是个兵部侍郎,金龙武士虽然不属于京城正规军队的编制,但?王密令一千金龙武士出京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今早,我曾询问过?王,?王却说没这回事,后来,被我缠问不过,才叫我来问你,说你老也知道这事。我现在问起,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天都圣人道:“我们不是存心要隐瞒你,要是大张旗鼓的话,对京城的形势只有弊而无利。”顿了一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于大人,本来朝中之事,我等山野之人并不想插手,但当此之际,我等又不得不插手,但也仅限于尽量的压制京中的各方势力,至于王振的那一干手下,因为都是官家的人,我等纵然有斩杀他们之力,但师出无名,将来的祸患,只怕要延及整个武林。你也知道,这京城之中,大有图谋不轨之人,万一这些人不顾一切的闹将起来,若没有极大的魄力,任己武功再高,一时也无法平乱。”

于谦深思了一下,顿时已明白了对方的话中之意,苦笑一声,道:“前辈把我于谦看得太高了。”

天都圣人正色道:“你不是有一首名为‘石灰吟’的诗吗?你念来给我听听。”

于谦呆了一呆,旋即,一股豪气涌出,吟道:“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天都圣人道:“瓦剌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我想他们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因此,这一战,绝不是一两个月所能解决的。蒙古铁骑,堪称天下第一,只怕迟早会打到京城来。你既然有极大的抱负,又何必管他人的言论呢?”

这话把于谦说得面有愧色。想他于谦,自从做官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为国为民,就算在王振这等大奸宦面前,也能据理力争,直言驳斥。但自从天子亲征之后,京城就像一盘散沙一般,人人自危,要不是有太后和?王拉着他们这些大臣,现在的京城,只怕早已乱成一片了。

其实,他何尝不想乘此机会,把王振的一干手下拿下治罪,但王振毕竟是皇上最宠信的人,万一皇上回京,别说王振会找他的麻烦,就是皇上,也会大发雷霆,他一人身死是小,但他还有妻子儿女,总不能也叫他们受累吧。

正在于谦深思的当儿,外间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天都圣人双眉一皱,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道:“宏儿、灵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谦被他的话声惊醒,抬头看去,只见六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是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出头,两人见了于谦,口称“义父”。这一男一女,是于谦的“义子”和“义女”,男的叫于康,女的叫于敏,两人都有一身不俗的本领。稍后四人则是两男两女,分别是方剑明、东方天骄、卓宏、卓灵。

天都圣人见方剑明突然来到,心头一喜,起身道:“方贤侄,你从什么地方而来?”

此时的方剑明,刚进城不久,由于他们一行太过扎眼,方剑明又想急于来拜见于谦,于是,便和东方天骄前来于府,其他人则是到早已包下的客栈落脚。

方剑明先是向天都圣人拜了一拜,道:“天都伯伯,小侄刚从土木堡回来。”眼光一转,落在了于谦身上,于谦也正打量着他,不知为何,两人心头都油然升起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方剑明精神一振,上前施礼,道:“晚辈方剑明,见过于大人。”

于谦一听他是“方剑明”,哈哈一笑,伸手去扶他,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剑明方少侠,我早已听说过你的一些事迹,今日一见,果然不愧为武林英杰。”

东方天骄向于谦施了一个礼,道:“于大人,请你老原谅,我和龙姐姐等人没有……”

于谦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摆手道:“东方姑娘,这等话莫要说了。如此深夜,突然驾临,想必是有什么紧要之事要说吧,是不是有关前方的战事?”

东方天骄脸上一片黯然,道:“我和方大哥来此,正是有重大的事情相告,我朝数十万将士被瓦剌军围困在土木堡,就在昨天,双方交战,我朝将士一败涂地,死伤不计其数。”

“啊”的一声,于谦脸色大惊,问道:“皇上呢?他是否脱困?”

方剑明叹道:“他已经被瓦剌捉去了。”

于谦乍听这个消息,还有些不相信,怔了好一会,汗都出来了,喃喃的道:“这……这怎么可能,不是有司马统领这等高手护卫吗?皇上怎么会被也先……”他本想说“被也先俘获而去”,但他终究是朝廷中人,没有说下去。

方剑明沉痛的道:“司马统领已经为国捐躯了,随行的官员中,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是战死,就是自刎,逃出来的京官,寥寥无几。我们这一路赶来,沿途之上,见到了不少伤兵,我想过不了几天,这些伤兵就会回到京城,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于谦本来还有些怀疑,但察言观色,看出方剑明说的不像假话,方才深信,想起数十万大军就这么葬送在土木堡、皇上蒙尘、随行大臣多数战死,不禁悲从中来。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的来到,说门外有一个叫梁贵的锦衣卫千户有重大的事求见。

于谦听说此人来到,又惊又喜,道:“快叫他进来。”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去了,方剑明问道:“于大人,这梁贵是什么人?”

于谦道:“他是司马统领的一个手下,这次亲征,他也去了。我想,他一定带来了皇上的消息。”

方剑明暗道:“这人来得好快,莫非有什么紧急之事?”

很快,在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领下,一个锦衣卫装扮的汉子走了进来,抬眼一望,向前一拜,道:“梁贵参见于大人。”

此时,天都圣人已坐回了原位,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于谦情急之下,上去扶这自称梁贵的汉子,口中道:“梁千户,快快请起,皇上现在何处?你来……”

“大人小心!”

方剑明看出不妙,大叫一声,身形电闪而出,甩手就是一掌。同一时间,天都圣拈了一枚黑棋,当作暗器打出。

就在两人出手的一刹那,那自称梁贵的汉子猛地一跳,双手打出了六枚淬毒暗器,方剑明及时赶到,掌风如山,将暗器反震出去,全部没入了对方体内。天都圣人打出的棋子包含了无上真气,就算方剑明没有出手,也能在紧要关头震落六枚淬毒暗器,那自称梁贵的汉子中了六枚淬毒暗器之后,退了好几步,不幸又被天都圣人打出的棋子击中。

无上真气岂是寻常之人可以承受的,只见他一个偌大的身体竟给一枚小小的旗子震得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远远的落在院中,哪里还有气息。

就在这时,远处想起了“砰砰砰”的打斗声,方剑明一跃而出,正想到前院去帮忙,身后传来天都圣人的声音道:“贤侄,于府各处有人把守,刺客是进不来的,你仔细看看这个自称梁贵的汉子。”

听了这话,他身形一转,落在了院中的尸体之旁,很快,他回到了厅中,想了一想,问道:“于大人,你见过梁贵吗?”

于谦一怔,道:“我见过他几次面,但不是很熟。”

方剑明道:“这自称梁贵的人是经过易容的。”

于谦吃了一惊,道:“怎么?这人不是真的梁贵。”

方剑明点了点头,道:“他一进来,我就起了疑心。”

话说到这,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天都圣人面露微笑,道:“有黑子守在外面,就算是千军万马,刺客也难以闯得进来。”

方剑明不知他所说的“黑子”是谁,但从这声巨响判断,此人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巨响过后,再也没有打斗之声。

不久,来了两个相貌颇为相似的汉子,对于谦道:“大人,让你受惊了。”

于谦自从得罪过王振后,没少被刺客袭击过,早已淡定自若了,问道:“来了多少刺客,可抓到活的?”

左首汉子道:“一共来了七个,本来捉到了两个活的,但他们都含毒自杀了。”

于谦道:“看得出他们的来历吗?”

左首汉子道:“和上次的刺客一样,都是江湖中人。”

于谦道:“辛苦你们了,你们下去休息去吧。”

左首汉子问道:“大人,院中的那具尸体是不是现在就抬走?”

于谦把目光看向了天都圣人,天都圣人道:“抬走吧,你们要小心点,他被自己的淬毒暗器击中,全身是毒。”

两人道了一声“知道了”,与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出去处理尸体不提。

三人刚出去,方剑明的脸色就显得有些苍白起来,身形一晃,险些颠倒,幸亏被卓宏伸手扶住,叫道:“方老弟,你怎么了?”

方剑明面露苦笑,道:“我刚才强运真气,现在感觉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都圣人一惊,叫卓宏和于康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伸手给他把脉。

于谦道:“都怪老夫太大意了。”

东方天骄虽然紧张方剑明的身体,但见于谦这般自责,忙道:“于大人,你快别这么说,要怪的话就怪刺客太歹毒。”

天都圣人给方剑明把了一会脉,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口里道:“奇怪,奇怪。”

这时,方剑明的脸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显出一种奇异的红色,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只见他微微张开双眼,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想睡觉而已。”

众人听了,无不哑然,于谦见他气色好多了,安定不少,心头惦记着“皇上蒙尘”之事,正打算到书房修书一封,忽听脚步声急促,那管家摸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于敏见他脸色有异,忙问道:“忠叔,什么事让你这般慌张?”

“忠叔”名叫于忠,于谦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跟随在于谦身边。

“小姐,外面又来了一个叫梁贵的人,说有重大的事要见老爷。”

众人听了一怔,于谦发出一声大笑,道:“于忠,你去把他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梁贵。”

于忠道:“这……”

于谦道:“难道你还怕我再上一次当吗?这里有天都前辈,谁能伤害得了我,快去。”

于忠只好出去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把那自称梁贵的人领进来。

这名梁贵一进来,见了这么多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竟是一句话也没说,于谦也没有出声,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

“于大人,能借一步说话吗?”

“梁贵,你从何处来?”

梁贵听了于谦的反问,怔了一怔,道:“于大人,我刚从土木堡来。”

于谦沉声道:“我问你,皇上现在何处?”

梁贵心头一震,面露凄容,道:“皇上……皇上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

“已经……已经蒙尘,被也先留在了瓦剌营中。”

说时,竟留下了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于谦,悲悲戚戚的道:“都是该死的王振惹的祸,胡乱指挥,使得大军绕来绕去,耽误了行程,最后被也先的兵马追上,围困在土木堡。我本来不知道皇上已蒙尘,在此之前,我是作为使者,到瓦剌营中议和的,可恨的是也先压根儿就没心思议和,把我关了起来。就在昨夜,瓦剌兵要我去见一个人,没曾想,我竟见到了皇上。皇上写了一封信,要我将这封信带到京城里来。”

于谦接过信,正要撕开,想了一想,没敢撕。其实,就算不看,他也猜得出里面写些什么,信中的内容除了困境和条件之外,又还能有什么呢?

于谦让于忠给梁贵安排饭菜,又叫于康拿了笔墨纸砚来,一边询问,一边手书,不久,一道文书拟就,随后,把文书和朱祁镇写的信交给于康,道:“康儿,速把这两样东西交到金公公手中。”

他所说的“金公公”却是京中一个极有名气,又有权势的太监金英。这金英,论资历,还要在王振之上,朱瞻基(明宣宗,朱祁镇的父亲)在位的时候,他曾获得免死诏书,还当过司礼监太监。朱祁镇继位后,宠信王振,没过几年,王振就替换了金英,坐上了司礼监太监的位置。

金英虽然下位了,但多少也有权势,尤其是在朱祁镇亲征之后,一方面令?王朱祁钰留守京师,一方面让金英和另外一个太监协助几个大臣共同处理政事,京中官员,很少有不巴结他的。于谦要想通过正常的途径把朱祁镇的信和自己写的文书送到宫里去,非得经过金英不可。金英虽然算不上一个好宦官,但至少比王振好得多了,于谦和他多少也有些话说。

第六百三十五章 形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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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令主一定在奇怪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那是因为他们的行踪被老令主看破了,当时,老令主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一共八名手下,将建文皇帝等人追到了荒郊,双方厮杀了起来,战到最后,本门这边,只剩下了老令主、我、还有前任副门主楚幻生,而建文皇帝那边,除了他和朱文奎之外,只剩下三个和尚,那三个和尚便是广云、广通、广元。这三个和尚虽然武功不错,但远不是老令主的对手,若非老令主手下留情,他们三个早就死了。老令主看到建文皇帝父子满面惊恐的样子,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明知留下他们会有后患,但最后还是放他们走了。事后,老令主严令我和楚幻生不得把这事说给旁人听,就是徐皇后问起,我和楚幻生也没有吐露半个字。如今,当时尚小的朱文奎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的儿子,也就是化名为林秀林的逍遥派帮主,召集了武林中的一群亡命之辈,意欲夺回帝位。京城武林大会的时候,林秀林出现京城,当时我就有些怀疑他,经过一番暗查,我发现他就是武林中的‘多情剑客’。后来,他打出了‘逍遥派’帮主的旗号,而他身边又多了许多武林高手,内中三个和尚,更加深了我的怀疑,于是,我便派楚幻生和赖长空,率领忠字堂的精英到杭州查个清楚,谁料到,这竟是林秀林所布下的圈套,本门忠字堂的精英和楚幻生都死在了杭州,若非剑神和令主出手相助,赖长空的命也要丢在了杭州。”

方剑明听后,只觉事情太过棘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善无畏也知道他的难处,接着道:“令主,林秀林若只是找本门的晦气便罢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了,但是,林秀林这人,很不简单,他什么时候不亮底细,偏偏在这个时候亮出底细,显然早已料到瓦剌会打过来。而今,皇上被俘,京师的主力几乎全部葬送在土木堡,他若领着那群亡命之徒到京城来,大明的天下,只怕不保。”

方剑明沉思了一会,道:“林秀林终究还是汉人,即令想夺取皇位,我想他也绝不会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来。”

善无畏道:“怕只怕他太过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夺得帝位。”

方剑明暗道:“他若真能当皇帝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凭他的才华,再加上于大人的号召,瓦剌纵然有百万雄兵,只怕也能被打回去。”

想是这样想,但他毕竟见过了不少世面,林秀林倘若带人到京城来,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对大明绝对不利。靖难之役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百姓,谁还记得建文帝?林秀林登高一呼,又有多少人能拥护他?

方剑明越想越觉可怕。大抵有本事的人,往往也是一个自负的人,林秀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一旦自负起来,多半会像善无畏预料的那样,乘此机会,到京城来夺回他认为是属于他的东西。

京城现在暂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也是汹涌暗藏,林秀林若来淌这趟浑水,非得掀起冲天巨浪不可,瓦剌要是也恰好打到了京城,结果不言自明。

贾连城好想没有看出方剑明的眉头已深深的皱了起来,谈论起林秀林来,道:“林秀林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怀疑本斋和老令主有关系,就派了一个人冒充本斋的贾飞羽,想激我去找他算账,但我一直没有上当,严令本斋的人不可与之起冲突,暗中却派人查他的底细,当我得知他的真正身份,正要找冒牌的贾飞羽理论的时候,这冒牌货与叶开怀却不知所踪,两人连金龙武将也不当了。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已达到了。”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他们出了京城吗?”

贾连城道:“这就不清楚了。京城这么大,他们两人只要稍微化装,住在熟人家中,旁人也只当他们出了城。”

方剑明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不当这个令主还好,既然当了,就要承担起令主的责任来。他倒不是为了维护朱棣打下来的这个朝政,谁当皇帝,他不想多问,只要这个皇帝能为民着想,这就够了。

贾连城和善无畏见他半天没有言语,心知他有太多的顾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实行“杀手锏”,只听贾连城道:“令主,我们明白你的难处,外有瓦剌,内有奸臣,现在又多了一个不可低估的建文帝之孙,令主纵然武功盖世,然在外人看来,终究只是一个有着报国之心的武林中人,若没有一定的权力,处理这些事来,很不方便。好,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我和善兄明早就起动‘皇金令牌’的权力,进宫见太后,请她下诏,至少也要让令主做个大将军,好处理这些事情。”

方剑明道:“事隔多年,只怕‘皇金令牌’已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贾连城颇有信心,道:“若在以往,太后或许不会下诏,但此刻国难当头,我想她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方剑明道:“倘能说动太后,那是再好不过。不过,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大将军,只要有些权力就行了。”

贾连城笑道:“令主,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和善兄一定给你弄到一个与你的身份相匹配的职位。”

说定之后,四人便要告辞,方剑明想到什么,喊道:“你们暂且留步,我想了想,决定这些天要好好的修炼一下,以便将来应敌,如果不是下诏或者极大的事,你们就不要来请示我了,省得我到时候不能招待你们。”

贾连城代其他三人答道:“好的。”顿了顿,道:“慢则五日,快则三日,令主就等着佳音吧。”

方剑明将四人送走之后,才发觉周围的屋子空无一人,怔了一怔,忽闻脚步声传来,转过头去,只见龙碧芸走了上来,忙上去道了一声“芸儿”。

龙碧芸抬头看着他,面上一片关怀,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方郎,这些天来,你实在太辛苦了。”

方剑明闻着她身上发出的幽香,感受着她给自己的柔情,心中一荡,抓住了她的玉手,道:“芸儿,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苦都是值得的。”轻轻的,非常自然的把龙碧芸搂入了怀中。

龙碧芸芳心荡漾,红晕上颊,刚想说些什么,方剑明低声问道:“芸儿,阿毛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它?”

龙碧芸身躯微微一震,方剑明发觉了,忙问道:“芸儿,你怎么啦?”

龙碧芸定了定神,道:“没什么。阿毛被令狐松打了一掌,受了伤,我把它留在了轩中养伤。”

方剑明道:“它的伤很严重吗?”

龙碧芸道:“不是很严重,据我估计,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方剑明心中稍定,但说到阿毛,便让他想起了白依怡,一想起她,他又不禁想到了黑袍、风尘四侠、曹烈这些人。

龙碧芸哪能感觉不到他的心情,劝道:“方郎,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只要我们心中记得他们就行了,等打退了瓦剌,我们便去看望依怡姐。”

方剑明伤感了一会,收起略为哀伤的心情,道:“芸儿,我要练功几天,你给我安排一个地方行吗?”

龙碧芸道:“这话你该去对东方妹妹说,我可帮不了你。”

“为什么?”

龙碧芸嫣然笑道:“你呀,有时候真笨。”

笨什么?龙碧芸没说。有时候,人还是笨一点的好,笨也不全是坏处。人生本来就已经有太多的忧愁,聪明的人想得太多,痛苦也就越多。笨一点,想得简单一点,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烈风呼呼的吹着,也先率领一批瓦剌的高级将领骑马来到了一个土坡上。也先披的一件大麾随风飞舞,他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在他身后两丈外,除了一些大将外,还有周风和四大尊者等人。

也先眼望着远方,只要他手中的皮鞭一挥,他相信,他们瓦剌的士兵在不久的将来会打到京师。此次进攻,虽然有详细的计划,但活捉朱祁镇,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数万的瓦剌军,在一天的时间里,把数十万的大明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显示了他们蒙古铁骑的强悍力量。此刻的京师,据探子报,兵力不足十万,而且大部分是羸弱之师,又怎能抵挡得住他们瓦剌的铁骑呢?

这一刻,也先的心不禁有些膨胀起来,他恨不得就挥出手中的皮鞭,乘胜打到京师去。

一骑飞快的在远处出现,很快,这骑到了近前,马背上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悍的瓦剌兵,翻身落马,道:“禀太师,华天云率领一群丐帮弟子,纠集了明朝的数千残兵在前方六里处摆下了阵势。”

太师“嗯”了一声,骑士飞身上马,转眼去得远了。

“哼,华天云,你太不自量力了。这次,我也先非要把你斩杀了不可,谁敢阻拦我瓦剌前进的方向,我就让他死!”

忽见一骑来到,马上骑士下马后,道:“禀太师,阿剌知院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前来。”

也先听了,面色一沉,道:“他的兵马呢?”

骑士道:“一动未动。”

“什么?”也先脸色一变,险些大骂起来。

“阿剌知院说他什么时候可以发兵吗?”周风问道

“禀公主,他说要等他的病好之后才能发兵。”

一个身材魁伟的蒙古汉子大声道:“大哥,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他现在假装生病,一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兵力。”

也先的脸色阴沉沉的,就像笼罩了一层乌云。在这种时候,阿剌知院突然生病,不管真假,反正都是一种不吉祥的现象。

那身材魁伟的蒙古汉子见也先好半天没说话,已经忍无可忍,道:“大哥,不如让我带领一群人马,杀到这家伙的营帐中,把他困了来见你。”

也先将手一举,冷声道:“住口。”顿了一顿,道:“妹妹,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剌知院此时不肯发兵,显然已超出了周风的意料之外,她虽然神机妙算,但毕竟还有算漏的时候。

周风皱眉想了想,拿不定注意,只好道:“一切由哥哥做主。”

也先见这个一向足智多谋的妹妹说出了这话,只得长叹了一声,忽听一人道:“太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也先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派去明朝的奸细喜宁。

“你说。”

“阿剌知院不肯发兵,太师若冒然攻打京师,沿路之上,定会遭到中原武林的顽强抵抗,就算打到了京师,我方兵力也损失不少。此刻,明朝各地的勤王之师只怕已向京师涌来,到时候,我军四面受敌,我军兵多的话,倒也不惧,但……”

也先打断他的话,道:“我也知道这一点,你只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行了。”

喜宁道:“朱祁镇在太师手中,华天云这等武林中人大概是不会顾忌他的生死,但宣府和大同的守将则不一样,他们见了朱祁镇,恐怕就会立刻开城投降,只要拿下了宣府和大同,攻打京师就方便得多了。”

也先心中一喜,暗道:“我只想到用朱祁镇换金银珠宝,怎么就没有想到用他来破城呢?”

惟恐迟者生变,急忙下令大军转向宣府。

周风坐在马上,思索着什么,几次张口欲言,或许是思索的事情太过复杂,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凭她的智慧,喜宁想得到,她当然也想得到,只是,想得太多,也就难免发现其中有很多的麻烦,若没有十分把握的话,做起事来,反而不如愚笨的人。唉,人聪明了也不完全都是好事啊。

第六百三十二章 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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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谷。

老地方,老时间,老地点,唯一不老的是谷中多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美妇。这美妇和长生童子一前一后的坐在方剑明身边,伸出双掌,贴在方剑明的身上。方剑明紧闭双目,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美妇收起双掌,站了起来。长生童子随后也站了起来,走到美妇身边,拉着她的手,眼睛是看着方剑明,问的却是美妇,道:“妈妈,你说他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内力啊?”

美妇皱着好看的柳眉,道:“长生,如果不是他,你我母子会相见吗?”

长生童子道:“不会。”

美妇道:“他是你和妈妈的大恩人,现在大恩人的身体有了事,我们要不要帮他?”

长生童子将小拳头拽得紧紧的,道:“当然。”

美妇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笑道:“既然你都明白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呢?只要我们还在他身边一天,我们就要尽所有的力量来帮他,你懂妈妈的意思吗?”

长生童子抬起头来,仰望着母亲,道:“可是……”

美妇嫣然一笑,道:“长生,不要问这么多了,他就要清醒过来了,妈妈先回避一下。”话罢,亲了长生童子一下,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美妇刚一消失,方剑明便张开了双眼,见长生童子站在前面,脸上表情愁苦,问道:“长生,你又在想妈妈了吗?”

长生童子点了点头。

方剑明脸上升起一种疑惑,道:“这实在太奇怪了,你能进得来我的梦中,你妈妈怎么会进不来呢?”

长生童子明知是在骗他,但仍然要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妈妈的力量不够吧。”

方剑明搔了搔头,忽然一跃而起,道:“长生,不要难过了,我们来练武吧。”

长生童子小嘴一撇,道:“每次练武,我都要让着你,打来打去,好没意思,你自己练吧。”说完,扭着小屁股,走到一边去了。

方剑明知道他在想妈妈,但对此又无能为力。本来答应过他,等找到他妈妈之后,就把他们母子放回海里去,但奇怪的是,长生的妈妈一直没有出现方剑明的梦中,没有她的“引导”,又怎么能找得到当年的那片海域呢?长生童子虽然力量很大,但终究是孩子。偏巧这个时候,事情又多,血手门的事没有解决,又来了战争。唉,当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方剑明越想越是心烦,抽出天蝉刀,随手挥了几下,本是无心所为,谁料,所产生的威力却是惊人之至,一不小心,刀气险些砍中了长生童子。

“嗤”的一声,长生童子在危机之中翻了一个身,还好,没有伤到身子,可是,用树叶做成的小裤衩却破了一口子。

方剑明傻眼了,想要上去道歉,长生童子噘着个嘴,用手捂着裤衩的裂口处往树林深处走,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好啊,你竟敢砍我,我不和你玩了。站住,你别跟上来,你要是再敢往前踏上一步,我就再也不理你啦。哼,你竟敢用天蝉刀砍我,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算账的,此仇不报非君子。”越走越远,不久,就消失了踪影。

方剑明在心中自责了半天,本想等长生童子把小裤衩弄好之后,出来“报仇”,听凭处置,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出来,想了一想,不禁哑然失笑。

长生童子真要和他计较的话,当场就可以“报仇”,又何苦跑到树林深处去呢。

这段时间,他总觉得长生童子行踪诡异,但他却从来没有去探究过,他觉得,这是长生童子的秘密,如果长生童子愿意告诉他,他就洗耳恭听,如果不愿告诉他,他又何必去惹他不开心呢。

念头一转,想到了刚才的事情上来,天蝉刀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随手挥了几下,刀气只有尺余而已,与先前的差距之大,简直判若云泥。

“咦,这就奇怪了,明明都是随手挥了几下,怎么前后的差别会这么大?”

他为了搞清这个问题,不由迷冥思苦想起来。聪明的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来,比一般的人陷得还深。他一边想,一边试着出刀,但无论他怎么出刀,均远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威力。

……

不知道出了多少刀,他感觉有些累了,便躺在草地上。

这时候,他想起了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多亏了这一招,才把阿日斯兰打退,而这一招所产生的威力,确实是所有天蝉刀法中最厉害的一招,依照阿日斯兰当时的受伤情形来看,没有个把月,是万难复元的。

他将双眼闭上,尽心的去体会天蝉刀法的最后一招。奇怪的是,他明明曾领悟过这一招,但此时去体会,却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那记招式就像空中楼阁一样,清晰的印在脑中,但摸上去,却又像空气一样。

越想体会这一招,那种虚无的感觉就越深,而他也越来越不甘心,猛地一跃而起,在场上施展开天蝉刀法来。

从第一招使到了第十九招,每一招之间的衔接都显得天衣无缝,但偏偏到了第二十招,他竟然找不到了感觉,只得又从第一招开始。如此反复,没有百次,起码也有八十次,结果仍是一样。

他不禁大为苦恼起来,谁料,这一苦恼让他解开了心中的谜团,就在他苦恼的一刹那,刀上发出的刀气竟比先前涨了一倍。

“啊,原来是这样,天蝉刀传说是魔王蚩尤的佩刀,想那蚩尤,一生杀人无数,这天蝉刀肯定沾满了血腥。我一苦恼,不免会产生煞气,它感受到了这股煞气,自然而然的就会激发它潜在的力量。”

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他迫使自己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果不其然,他想的越多,心情越坏,身上的煞气也越强,相应的,天蝉刀的威力也越来越大,而对于最后一招天蝉刀法,他也渐渐的触摸到了一些灵光。天蝉刀上的暴戾之气越来越旺盛,到了最后,竟开始影响并加剧了他的情绪。

忽听“轰”的一声,方剑明终于使出了最后一招,他也没有来得及去看这一招的威力,乘此良机,从最后一招转变到第一招、第二招、第三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知疲倦的将二十招天蝉刀法翻来覆去的施展着。刀法越来越娴熟,他身上的煞气也越来浓重,双眼赤红,就像一个砍红了眼的魔鬼,他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人已经彻底的融入了天蝉刀中。如果天蝉刀有灵魂的话,那么,方剑明的意念已和它的灵魂交融在一块,这等境界比所谓的“人刀合一”又不知高了多少。

不过,依照方剑明现今的这种情形发展下去,结果会很不妙,因为天蝉刀的魔力被他彻底的激发之后,总老想控制他,他呢,由于修为还欠缺,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好在他所做出的巨大动静已惊动了在山洞中熟睡的木头叔叔,甫一出洞,木头叔叔便凌空向方剑明扑了上去,冲破天蝉刀所布下的罡气,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武功,速度快到极点的与方剑明大战起来。

在方剑明的感觉中,有一个可怕的高手闯了进来,意念转动之间,瞬息出了数十刀,令木头叔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好小子,竟敢对你木头叔叔无礼,我打。”

“砰”的一声,两人的招式相接,各自退了八步,但这仅仅是电闪间的功夫,紧接着,两个又斗到了一块。

激战之中,忽听“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凌空倒翻而出,落在十丈开外,两脚想钉子一般钉在地上。

木头叔叔却被天蝉刀震得哇哇大叫起来,骂道:“死小子,你卖命的这般使刀,是不是急着想去投胎?哎唷,疼死我老人家了。”

方剑明脸色憋得通红,全身发抖,好想在与什么东西较量一般,天蝉刀抬起了几次,但都被他强自压了回去。

“哈哈,死小子终于开窍了,这下我就省心多啦。”

木头叔叔双眼似乎已经在发光,正要转身离开,忽见长生童子从远处一闪而至,见了场上一片浪迹的模样,忽闪着一对又圆又亮的大眼睛,似在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长生,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在树林那边睡觉哩。”

木头叔叔一怔,道:“难道你就没有听到这边有动响?”

长生童子摇着小脑袋瓜,道:“我一点也没听到,我还在奇怪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里就成了这副模样。”看了看方剑明,大声叫道:“你入了魔不成?跟草地好像有天大的仇恨似的。”

话声刚落,方剑明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微笑,长吐一口气,连人带刀的仰躺到了地上,竟然打起了呼噜来。

“长生,这里就交给你了。不是我恭维你,对于清理现场,你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木头叔叔不理会长生童子的大喊大叫,一摇一摆的进了山洞。

长生童子气极,心想早知如此我就不过来了,小身子弹起,重重的落在方剑明身上,见他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尽是满足的笑意,一低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

“哎呀”一声,正在浓睡中的方剑明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着地的一刹那,人轻轻跳起,看准鞋子的方位落去。

“奇怪,怎么会从床上滚下来呢,莫非做了什么噩梦不成?”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穿好鞋子之后,看了看身上,居然没有脱衣就睡了。打量了一眼四周,屋内没有太多的摆设,既朴素,又适宜。

“这是什么地方?”

带着这个疑问,他掀开了右首的一副竹帘,入目便是书架和书桌。看来,外间是书房,内间却是一个卧室。

轻轻的在书房内转了半圈,忽见一副画像挂在壁上,还没有看清画中人的模样,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急忙转身过去,只见于谦走了进来。

“方少侠,你醒来了。”

方剑明上前问道:“于大人,这里是?”

于谦道:“哦,这里是我的书房,昨晚你在厅中说睡就睡,为了让你睡得安好,我就把你送到我的书房里来,这里十分清静。”

方剑明抱拳道:“多谢于大人。”

于谦摆了摆手,道:“无须多礼。”

他似是有什么心事,说完这话之后,便目注对面壁上的画像,脸上一片沉思。方剑明觉得肚子有些饥饿,但见他这个样子,又不好打断。

于谦突然指着画像问道:“方少侠,你知道这画上的人是谁吗?”

方剑明摇摇头,道:“晚辈不知。”

于谦道:“画上的人就是我平生最为敬仰的文山先生。”

方剑明心头狂跳,失声问道:“画上之人当真是文山先生?”

于谦道:“确实是,少侠有何疑问?”

方剑明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他虽然读过不少文天祥的诗文,但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相貌,虽然只是一幅画,但早已牵动了他的亲情。凝视着画中人,他的眼角湿润了。

他,方剑明,文天祥的后代,此刻见了先祖的画像,又怎能不心情激荡?于是,他恭恭敬敬的朝画像拜了三拜。

于谦虽然奇怪他的行为,但心中惦记着朝中之事,没有追问下去,想了一会,只觉头绪繁多,不免长叹一声。

方剑明见他满面忧愁之色,知他是在担心大明的未来,道:“于大人,你为国操劳,但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于谦看了看他,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顿了一顿,道:“现在,百官已知道了皇上蒙尘的事,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打算。今早在朝堂上,?王本想让我等定出一个应敌之策,但事发突然,谁也料不到皇上会遭此劫难,有的人当场在朝堂之上痛哭,闹得大家心情都很不好,商议了一天,竟是没个定论。”

方剑明想了一想,沉声道:“瓦剌取得了土木堡的胜利,皇上又在也先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兵临京城,若不早做定夺,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虽然知道华天云率领着丐帮弟子在前方抗击瓦剌军,但双方人数悬殊,华天云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瓦剌军的来势,而朱祁嫣则是带着逍遥二老不知何往,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妙计,能让瓦剌暂时发动不了进攻,因此,他只有做最坏的打算。

于谦道:“我担心的也正是这点,现在宫中也很不安宁啊。”

“怎么?”

“听到皇上蒙尘的事之后,昨天夜里,宫中哭声一片,皇后哭得最为悲痛,眼睛都哭肿了,御医说,再哭下去,眼睛早晚会哭瞎的,但皇后对皇上情深意重,见不到皇上回来,她就会一直哭下去。”

方剑明万料不到朱祁镇竟会有这么一个“痴情”的老婆,道:“皇上若能多为皇后着想,只怕也就不会听王振的怂恿,进而就不会有亲征一事了。”

于谦道:“事已如此,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皇上的来信中,要皇后为他凑集金银珠宝,送给也先,作为赎回皇上的条件。”

方剑明道:“于大人,请恕在下直言,这只怕是也先的一种敲诈之术。”

于谦叹道:“明知是敲诈,但我们不得不给啊,皇后已把自己的所有积蓄拿了出来,太后也下令打开金库,专捡贵重之物,装了八匹马,已于今早出城去啦。”

方剑明愤怒的道:“今天要的只是珠宝,明天要的恐怕就是城池。”

于谦眼望着文天祥的画像,陷入了沉思之中,忽听方剑明道:“于大人,此刻的京中,有能力号召百官的人,除了你老之外,我想再也没有旁人,你若不出头,谁还能出头?只要你老一句话,就算赴汤蹈火,在下也义不容辞!”

于谦听了他的话,脸上略显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国有你这等儿郎,瓦剌铁骑再强,又何足道哉?”在书房中转了两圈,忽地伸手一拍书桌,一股豪气从他身上传出,眼神炯炯,洪声道:“好,今晚我就入宫,向太后陈明厉害,请她出面,和?王一起共商国事,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当晚,于谦进宫见了太后,如此如此说了一番,太后正苦于无计可施,听了于谦的话,立刻赞同。

翌日,也就是八月十八日,朱祁钰暂代朱祁镇主持朝会。众官员看到了深居后宫的孙太后竟也驾临,心知今天的这个会绝不寻常。

众官之中,既有主战派,也有逃跑派。没等于谦开口,一个官员抢在他之前说话了,这名官员是翰林侍讲徐?,只听他大声道:“臣夜观天象,推算历数,发现天命已去,京师不可守,惟有南迁才可避难!”

这话恰如一颗巨石落入了水中,逃跑派的官员虽没有出声附和,但早已把态度写在了脸上,但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把这些逃跑派的官员惊出了一身冷汗。

“言南迁者,当斩!”于谦出来沉声喝道,霎时间,朝会上静得落针可闻。

“京城,乃天下的根本,一旦迁都,则大事去矣,难道大家都忘了宋朝南渡的祸患吗?当此之际,唯有调动四方勤王兵马,誓死守护京师。”于谦慷慨激昂的的道。

他的这一番话起到了巨大的效果,只见吏部尚书王直、礼部尚书胡?、内阁学士陈循等重臣先后表示赞同。孙太后和朱祁钰见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太监金英察言观色,知道孙太后和朱祁钰有守城之意,赶紧表态,双眼一瞪,对徐?喝道:“徐?,你贪生怕死,还有何脸面留在这里,来人啊,把他推出去。”

徐?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南迁之策”会得到采纳,谁料下场竟是被赶出了大殿,只觉颜面扫尽,又羞又愤,当他回望大殿的时候,眼中射出阴森森的光芒,暗道:“于谦啊于谦,我徐?今日之耻,皆拜你所赐,他日我必百倍回报!”

不管他现在有多恨于谦,也不管将来他能不能“报仇”,反正从这一天开始,于谦已无形中成了京师的精神支柱、天下的总兵官,而天下最重的担子也相应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六百三十六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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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也先采纳喜宁的建议,率军去宣府和大同,打算破城的时候,京城的形势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八月十九日那天,于谦奏请?王朱祁钰急调河南、山东、南京、浙江等地的军队入京,担任守卫,边远地方的省份,倘有可调之兵,也得在得令之后,即刻赶来京城勤王。

因为通州是官仓存粮之地,即刻征用顺天府的数百辆大车,并号召有车之家,从通州把粮食运到京城。凡运粮之人,官府均发脚银一两,这种措施极大的调动了军民的积极性。与此同时,官府也在紧锣密鼓的招募新兵,打出的旗号是保家卫国,抵抗瓦剌。这一招也很有效,短短几天之内,竟招了近万男丁。

八月二十一日,于谦升任兵部尚书,完全的担负起保卫京城的重任。

八月二十二日,孙太后下懿旨,立朱祁镇之子朱见浚(当时年仅两岁,后来改名为朱见深,也就是后来的明宪宗)为皇太子,命朱祁钰代理总国政。这在当时,对于稳定人心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不过,这些天来,京城也不完全是风平浪静,从土木堡逃出的伤兵,一拨又一拨的出现在京城的大街上,这给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找到了机会,暗中散播大明气数已尽的谣言,好在这些人很快就被揪出来,作为瓦剌奸细给砍头了。

也就在八月二十二这天,方剑明从闭关的屋中走出,恰好接到了孙太后的懿旨。一项铲除马顺等人的计划就要实行了。

八月二十三日,一大清早,朱祁钰像往常一样,在午门召开了朝会。说老实话,他觉得自己这个监国当得有些窝囊。他自认比哥哥更有治国的能力,但因为传统的原因,一直未受到重视。好不容易主持了一个京城武林大会,结果仍然没有太大的效果。

别看他有金龙武将,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金龙武将中,除了南宫岩之外,其他的人对他都不是真心的。最近,那贾飞羽和叶开怀居然失去了踪影,前天,他才从“飞叶斋”的斋主哪里得知贾飞羽是冒名的。他本想质问贾连城,但见太后对贾连城也得礼让三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有野心,从他曾与倭人勾结可以看得出,同样的,他也知道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在没有掌控大权之前,他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欲望的。其实,很多人都低估了他,外人只知道他会武功,但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手中还握有几张未出的牌呢?

因此,他就要装成一副窝囊的样子来给人看,至少也要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他?王是一个不热衷于权势的人。

当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先是扫了下面一眼,目光与一个人的目光对上了,尽管已从太后哪里得知今天的朝会上有一个人要出现,但见到这人时,他也不禁有些尴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他之所以会在殿上出现,当然是以另外一种身份,至于这身份是什么,殿中的人,鲜少有人知道。

在旁人眼里,方剑明的打扮完全就像一个王孙,除了他的英气吸引人外,他腰上所挂的一枚古怪的令牌更加令人注目。没人敢上去质问他是谁,有一些年老的大臣看到他腰间所挂的“皇金令牌”之后,顿时想起了好些年前,宫中流传的一个传说。

这时,只见一个腰悬宝剑的人走进了大殿,很多大臣见了这人,眼射怒光,恨不得上去把他碎尸万段。那人当然能感受得到众人对他的不满,但他现在得势了,压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你是一品大臣又如何,我马顺现在有锦衣卫的大权在手,一旦惹我不高兴了,我想杀谁就杀谁。

不过,这里毕竟是大殿,他也不好太过放肆,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几天前给自己争取来的位置上去。本来,他是没有资格在殿内的,由此可见,他的嚣张程度,堪比王振。

忽然,他发现了方剑明,面色一沉,想叫来侍卫,把这个不知来历的人拉出去,就在他张口欲骂的时候,却见对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他心头一凛,猛地想起这人是谁。

“咦,这小子不是方剑明吗?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谁让他来上朝的?”

他虽然武功不错,但没有必要的话,他不想惹武林中人,况且,在这个瓦剌虎视眈眈京城的时候,他可以在朝上耀武扬威,但惹恼了武林中人,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学乖了,假装没有看见方剑明,转过头去,心里却在猜想着方剑明的来意。

朱祁钰眼见马顺非但来迟了,还一副不理会自己的样儿,左手紧握成拳,险些气炸了肺。要不是他的身份使然,就凭马顺佩剑进来,他自信一拳就能让这个王八蛋立刻见阎王。

立在朱祁钰身边的太监金英假装没有看见马顺的无礼,高声喊道:“有本请奏,无本退朝。”

话声刚落,只见一人出来奏道:“臣有本奏。”

金英道:“准奏。”

那人是都察院的都御史陈溢,只见他愤怒的瞪了马顺一眼,然后大声道:“王振祸国殃民,害得皇上蒙尘,令我大明颜面顿失,臣请?王殿下即刻清除王振余党,还我大明清政,以告天下。”

此话一出,马顺大吃一惊,刚要呵斥,念头一转,没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朱祁钰,暗道:“?王啊?王,你若同意,就不要怪我马顺造反啦。”

朱祁钰面上露出深思的表情,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见他不吭声,那些受够了王振迫害的大臣们纷纷上奏,人人都要朱祁钰下令诛杀王振的余党,有几个大臣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马顺。

马顺听得心头恼火,但强逼自己不要乱了分寸,他多少也有些头脑,见方剑明出现在殿中,定是想为这些人出头,只要自己不吭声,他们便拿自己没辙。

“哼,等着吧,我马顺早晚要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老家伙送上阎王殿。”马顺心头暗道。

他想他的,别人说别人的,一时间,殿中骂声此起彼伏,有的大臣,还失声痛哭起来,把个大殿闹得完全不像个样子。

朱祁钰皱眉想了半天,忽道:“众爱卿,京中稍微有些稳定,不适于动武,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些上奏的大臣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宣读王振罪状的机会,王振虽然死了,但他的心腹还在,今日若不把王振的心腹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将来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吗?见朱祁钰没有清除王振余党的意思,怎不着急,个个上前扯着嗓子大骂,定要朱祁钰下令,一副不下令便不罢休的架势

金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大臣乱来,吓得脸色苍白,慌了神,道:“你等暂且出宫,?王殿下自有主张。”

众臣不依,闹得更凶。

马顺心头大怒,再也不能忍受下去,手一按剑柄,运起内力,杀气满面的厉声喝道:“你们想造反不成?王振已死,还有什么可说的,都给本统领退下去!”

终于,一直没说话的方剑明开口了,踏上一步,眼射电光,冷冷的逼视着马顺,道:“你是何人?”

马顺心头一慌,怒道:“你又是谁?谁让你上朝的?”

方剑明一声冷笑,道:“我没资格上朝,你又有何资格上朝?我是何人,待会你自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锦衣卫,竟敢佩剑上朝,叱骂大臣,目无殿下。你随王振残害忠良,贪赃枉法,结党营私,危害朝政,罪该万死,你还有何话可说?”

马顺又惊又怒,猛地一拔宝剑,喝道:“姓方的,这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方剑明施展九天玄女步,快如闪电来近,伸手按向了他的手背,口中道:“大殿之上,你敢拔剑?!”

马顺想不到方剑明的动作会这么快,宝剑刚拔出一半,方剑明的手已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顿时惊恐万端,一掌拍出,怒道:“老子与你拼了!”

方剑明冷笑一声,一掌飞出,只听“砰”的一声,两人手掌相碰。马顺的内力不浅,本来是要刮起不小的劲风,但方剑明控制得很好,将劲风压制在两尺之内。

“你……”

马顺只觉全身骨节疼痛欲裂,刚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说不下去,豆大般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方剑明的内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要对付马顺这等高手,也不是什么难事,马顺不出掌攻击还好,一出掌了,方剑明当即决定要废他的武功,眼见马顺的几处经脉已被破坏,料他难以再动武,本想一掌毙了他,为民除害,但因为这里是大殿,倘若杀人的话,难免被人诟病,遂夺下马顺腰间的宝剑,飘身退回原位,喝道:“马顺,此刻你若能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马顺料不到方剑明的内力竟是深厚到一掌便废了自己的武功,心头悔恨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忽见他面上闪过一道阴森森的冷笑,仰天长啸。

方剑明也没料他还有真气,面上一惊,隔空一指点出,马顺闷哼一声,嘴上流血,脸泛狞笑,道:“老子活不了,你们也休想活。”

话声刚落,只见一个大臣跑了上去,脸上尽是怒容,大叫道:“你这狗贼,以前和王振做了太多的坏事,到了现在,还这般不知悔改,我王?与你拼了!”

马顺与方剑明对了一掌后,武功差不多废了,先前的一声长啸,已把最后的一丝真气用尽,一动全身就痛,顿时被冲上来的王?揪出了头发。“啊……”的一声,马顺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原来王?恨他入骨,从他肩膀上一口咬下了一块肉。

王?还不解气,怒骂一声,一拳打在了马顺脸上,别看他没有武功,但他怒火满腔,正气凛然,这一拳把毫无还手之力的马顺打倒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两拨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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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在八月十八日这天,方剑明也被推上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境况。

初更时分,方剑明等人正在客栈中的一间大屋子内商议着事情。这家虽说是客栈,但他们根本就没花钱就住进来了,因为这客栈是魔教的产业之一。

这时,有魔教的弟子来报,说有两个人前来拜访。这两人不找刀神,也不找龙碧芸,只想求见方剑明。

当时,方剑明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来访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京城八势中的“白鹤派”掌门白冠三,这就更让他奇怪了。

刀神曾教训过“白鹤派”的人,难道白冠三突然吃了雄心豹子胆,想来找碴不成?

方剑明把目光望向了刀神,刀神“哈哈”笑道:“明儿,这姓白的要是真敢来找麻烦,你可不要劝我,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纪芙蓉在旁听了,道:“刀爷爷,你又在说笑话了,人家可是说求见,并不是来找碴的。”

刀神“嗯”了一声,起身道:“谅他姓白的也不敢来找碴,现在京中汹涌暗藏,令人头疼,这姓白的我不想见,我先走了。”说完,大步出了房间。他一走,龙碧芸等人也不好在此,遂散会,不一会儿,屋中只剩方剑明一人。

不久,白冠三和一个锦衣中年人在一个魔教弟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来者是客,方剑明可不想慢了礼数,上前抱拳道:“两位前来拜访,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兀怪。”

换在一年前,白冠三和锦衣中年人做梦都想不到今日会联袂来拜访一个后生,他们两个虽然还算不上京中的顶尖人物,但也是一流人物,见方剑明如此年少,此刻心头不免有些后悔起来,但两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放下了身份。

只见白冠三故作爽朗的一笑,指着锦衣中年人对方剑明道:“方少侠,这位是大内的供奉洪三,他的师父便是大供奉曹天佐曹前辈。”

方剑明拱手道:“原来是洪供奉,失敬,失敬。”心中却诧道:“我与大内供奉素无往来,他怎么会找上门来?”

洪三突然将身一躬,道:“方少侠,在下有一事相问,还请少侠成全。”

方剑明听他语气这般诚恳,忙道:“好说,好说,洪供奉有事请问。”

洪三脸色一黯,道:“在下听到传闻,家师和家师叔已战死在土木堡,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方剑明叹道:“不敢隐瞒,两位前辈确实是战死在土木堡,为国捐躯了。”

洪三本来已经信了传闻八分,现在只是来求证而已,方剑明话声一落,他便留了下了眼泪,显得非常悲痛。

白冠三劝了他几下,对方剑明道:“方少侠,王……王振当真死了吗?”

方剑明一听王振就来气,沉声道:“这个祸国殃民的奸宦不死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被他害死。白掌门,难道你……”

白冠三脸色大变,手掌沁出了汗水,道:“方少侠,你不要误会,我与王振这个奸贼并无来往。”

方剑明看了两人一眼,道:“我也看得出来,你们‘白鹤派’与大内供奉走得很近,如果再与王振来往,就有失风度了。”

白冠三脸上一红,道:“方少侠,京中乃藏龙卧虎之地,本派若没有一个后台,又怎能在京城立足?”

方剑明听出他话中有话,眉头一皱,道:“白掌门、洪供奉,你们还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

白冠三把目光看向了洪三,洪三脸上还有悲痛之色,但已经比先前好多了,只见他想了一想,大概是在打腹稿,然后道:“家师随驾出征,带走了大部分的供奉,可以说,我们大内供奉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虚设,无法和东厂以及锦衣卫的人相抗衡。”顿了一顿,道:“方少侠,你知道现在的锦衣卫以谁为大吗?”

方剑明很有耐性的听了,想了想,道:“司马统领已战死,于副统领和孔副统领早被撤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是何副统领就是南宫副统领。”

洪三长叹一声,道:“世事变化无常,谁也无法预料,别看何副统领和南宫副统领颇有威望,但现下的锦衣卫,以马顺为大,而马顺,正是王振的一大心腹。”

方剑明奇道:“这马顺当真这般厉害?”

洪三冷笑了一声,道:“方少侠,你有所不知,这马顺的武功虽然极高,但他逢迎拍马的功夫,远在武功之上,王振一心培养他,把他安排在锦衣卫中当差,大家都知道他是王振的人,谁也不敢招惹他。京城武林大会召开之后,因为于副统领和孔副统领相继被贬官,马顺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一个副统领,与何副统领、南宫副统领平起平坐。两个月前,这厮对我师叔的‘纯钧剑’起了贪念,竟厚颜无耻的要我师叔把剑送给他,我师叔一怒之下,和他打了一场,结果,此事闹到了皇上那里。没想到,皇上听信了王振谗言,竟令我师叔把‘纯钧剑’送给马顺这厮。马顺得了‘纯钧剑’之后,更加不可一世,何副统领和南宫副统领见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皇上亲征的那天,因为司马统领也随驾出征,王振便出主意,要皇上让马顺暂代大统领一职,皇上竟也答应了。如此一来,马顺越发猖狂,大胆到见了?王,腰间仍然挂着‘纯均剑’。”

方剑明听了,放佛看见了一个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嘴脸,沉声道:“?王难道就没有法子制他吗?”

洪三苦笑一声,道:“?王自幼跟随高人修炼武艺,武功之高,只怕还要在马顺之上,但锦衣卫中,有不少人是马顺的死党,?王生怕一旦动他,会造成不可估计的祸害,因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严重的是,王振临走的时候,把东厂的事务交给了曹吉祥。曹吉祥和马顺这两天来,走得很近,也不知在密谋什么。我和白掌门生怕他们要对少侠等人不利,更怕他们会乘此机会造反,到时候……”

没等他说完,方剑明打断了他的话,道:“洪供奉,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出?我没有任何权力,就算他们真的造反,我又能怎样?”

洪三和白冠三此次前来,虽说是为了求证曹天佐和曹天佑之死,但同时也有着一个心眼。他们知道方剑明虽然年少,但武功极高,背后牵扯着庞大的武林势力,如果能请得他出面,到时候还怕马顺和曹吉祥吗?

不过,他们也太小瞧方剑明了,方剑明虽然痛恨奸党,但也没失去理智,此刻的京中,牵一处而动全身,万一闹出乱子来,谁也无法控制。

见两人都不敢吭声了,方剑明眼珠一转,道:“如果你们真心为国的话,在下可以给你们指出一条明路来。”

洪三道:“愿闻高见。”

方剑明道:“你们可以去见于谦大人,我相信他老人家会给你们一个安排的。”

两人听了大喜,他们也早已知道方剑明等人近来和于谦走得很近,如果是方剑明让他们去见于谦的话,比他们突然去见于谦,不知要好了多少。两人虽然没有达到最终的目的,但多少有了些盼头,道了一声谢,告辞而去。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便又有人来拜访,待一听说来人是孟三思,方剑明欣喜异常,忙让来报之人请他进来。

很快,随着一声大笑,只见孟三思和四个人走了进来。

“主人,我老孟看你来了。”

孟三思在这个四人面前,称方剑明为主人,毫无做作之感,可见他已经完全把方剑明当成了自己的“主人”。

“孟老哥,这些日子,你在京城过得可好?啊,贾斋主,赖大叔,想不到你们也来了,快请进来。”

方剑明又惊又喜,怎么也想不到“飞叶斋”和“无影门”竟同时来拜访他。

与孟三思一块来的四人中,其中两个是贾连城和赖长空,其他两个,分别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长衫中年人和一个面无表情的汉子。

方剑明一眼之间,就看出了面目表情的汉子戴了人皮面具,而且,也隐隐看出了这两人的身份地位。

那面无表情的汉子与贾连城并肩而行,赖长空则是跟在他的后面,此人只怕就是“无影门”的门主善无畏。那其貌不扬的长衫中年人跟在贾连城之后,与赖长空同行,方剑明虽没有见过他,但此人在“飞叶斋”中,想来也有一席之地。

赖长空听他还叫自己为“赖大叔”,面上苦笑了一下,并没说话。

贾连城则是笑道:“方少侠,你来京城算是来对了,如果你还不来的话,就算找遍天下,我等也要把你找到。”

方剑明听得一怔,刚要问他,孟三思插了进来,打趣的笑道:“主人,你交给我的任务,你说我完成得如何?”

方剑明按住心头的疑问,看了赖长空一眼,对孟三思道:“如果要我给你打分的话,我就给你打满分。”

孟三思“哈哈”一笑,道:“主人,你不知道,你给我的任务可是一个肥差啊,我和赖老弟到了京城之后,赖老弟真够朋友,天天陪我出去游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过得日子,纵然是神仙,也不过如此。我老孟自从跟了主人之后,就认为主人是天下第一号人物,你瞧,就连贾斋主和善门主这样的京中大人物也来拜访你,可见我老孟跟对了人。我老孟除了小偷小摸之外,只会嘻嘻哈哈,留在这里的话,惟恐妨碍了主人的大事。主人,我老孟要去拜见龙小姐了,等主人有空的时候,我老孟一定与主人痛痛快快喝一场。”

他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也不等方剑明开口,大步出去,随手把房门给关上了。别看他来得快去得快,但一言一行,均含有深意。从他的话中,方剑明已听出了贾连城和善无畏来拜访他,绝不是出于礼貌,而孟三思把房门关上,可见他们要说的话事极为机密。

这时,方剑明突然想到了看唱本,难道他们是为了“皇金令牌”而来?

赖长空俟孟三思走后,才为方剑明介绍道:“方少侠,这位就是本门的门主。”

那面目表情的汉子突然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老脸来,声音低沉的道:“老朽善无畏。”

方剑明强压心头的疑惑,抱拳道:“原来是善掌门,久仰,久仰。”

赖长空又为那其貌不扬的长衫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是蒯诚志蒯兄,他是飞叶斋的副斋主。”

方剑明听了,禁不住大吃一惊,今晚是什么日子,来得怎么都是京中大人物,还没有来得及道声“失敬”,四人突然躬身向他行礼,异口同声的道:“属下参见令主!”

第六百三十七章 平息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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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没想到这名叫的王?会如此性烈,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一群大臣口中叫骂着,冲向了倒在地上的马顺,你一脚我一脚的踢着,将这些年来所受的罪,发泄在马顺身上。他们都是文官,但有的很有力气,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把马顺给踢死了。马顺倘若猜到自己会是如此死法,还不如拔剑自刎而死。

殿外本有锦衣卫守护,内中不乏马顺的亲信,听见殿内打闹,知道出事了,想进来帮忙,谁料,有些锦衣卫已得了吩咐,拔出兵器,和马顺的亲信交战起来,另有一部分既不是马顺亲信,又没有得到吩咐的锦衣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顿时,殿内殿外都乱成一团。

就在殿上马顺被踢死的当儿,锦衣卫的副统领南宫岩率领十几个亲随,在一队御林军的簇拥下,赶到了殿外。

一声冷哼,南宫岩全力以赴的朝马顺的一个亲信扑去,那人是一个千户,武功也还不错,但怎能敌过得南宫岩,三招一过,顿时被南宫岩一掌打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被几个御林军绑了。这名千户一受俘,其他的人就好办了,没花多少时间,一群想“造反”的锦衣卫统统被拿下。

殿外刚刚平息下来,殿内又沸腾了起来。马顺当场被打死,是方剑明所料想不到的,他不由把目光看向了于谦。

于谦没有参与打马顺,一直在喊停手,但群愤难阻,要不是方剑明暗中保护他,只怕他已经被撞倒,见方剑明看着他,禁不住苦笑了一声,显然,这也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几个参与打死马顺的大臣喘了一口气后,不知是打出了瘾,还是不太解气,忽然向朱祁钰涌了上去,内中一个叫道:“?王殿下,王振亲信众多,请你赶快下令,把王振的家属和余党清除。”

他一发喊,其他几个也大叫起来,随后,除了方剑明和于谦之外,满殿的大臣都向朱祁钰涌了上去,纷纷要朱祁钰下令,颇有逼迫的架势。

金英见众臣涌上来,吓得双腿哆嗦,恰好又见朱祁钰起身,一副要避开现场的样子,壮着胆子道:“你……你们都疯了不是,还……还不快退下去……”

众臣不听他的,又骂又闹,一定要让朱祁钰下令。

朱祁钰忽然面色一沉,道:“你们打死了马顺,叫本王将来如何向皇兄交代?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你们还想让本王杀谁?”

这话说得有很水准,非但提醒旁人自己并非皇上,而且还言明了要害。部分大臣清醒了,想起马顺就这么被打死,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但更多大臣仍处于激愤之中,有人道:“毛贵作恶多端,请殿下下令把他捉来。”

“王长顺也该死,请殿下下令将他捉来。”

有人开了头,还怕没人肯说吗,一时之间,众臣说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都是王振的亲信,这些人虽然官职不大,但依附王振,确实干了不少坏事。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吼道:“请列外静一静,于大人有话要说。”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方剑明。

殿中暂时出现宁静,于谦望着这些同僚,面上显得有些沉重,正要开口,忽见南宫岩皱着眉头走进殿来,禀道:“?王殿下,曹吉祥带着一群东厂高手向这里过来了。”

话声刚落,只听殿外有人道:“?王殿下,奴才听说马顺图谋造反,特地赶来救驾。来此途中,见毛贵和王长顺领着一批侍卫要杀向后宫,便把他们擒下,前来交给殿下发落。”

金英听后,大喜,暗道:“这些人疯了似的要治王振亲信的罪,现在毛贵和王长顺被押来了,他们也该心满意足了吧。”回头看去,见朱祁钰点了点头,便张口道:“把毛贵和王长顺带进殿来。”

很快,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太监领着几个东厂高手进殿来,那几个东厂高手还架着两个脸色如灰的人,其中一个抬眼看了一下场上,哀求的道:“饶命啊,?王殿下,你就看在王公公的面子上,绕了我们吧。”

他不说王振还好,一说王振,顿时惹火了一干大臣,那几个东厂高手把两人往地上一放,退下去了。

被擒下的另外一个人大概是活腻了,不顾周围人射来的怒光,道:“你……你们好大胆子,皇……皇上若回来的话,一定会给我们……”

没等他说完,几个自忖很有力气的大臣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求饶的哪个人吓得冷汗直流,本以为自己会逃过一劫,谁料,几个大臣冲了上来,向他施展了暴力。随后,一群大臣围了上来,就像殴打马顺那样,很快就把两人给活活打死了。

殿上人多,于谦劝得了一个,却劝不了全部,方剑明本想阻拦众臣的“暴行”,但见这些大臣一个个双目血红,跟被打的两人有天大的仇恨似的,心知这两个人定是作恶多端,便没有插手。曹吉祥和南宫岩也没叫手下出来拉人。

毛贵和王长顺一死,动手的大臣中有几个上了年纪,便坐了下来,尽管已累得够呛,但嘴里依然痛骂着。

又是那几个很有力气的大臣,见两人死后,又找上了朱祁钰,直到这时,方剑明才看出他们几个已完全失去了理智,越众而出,也不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几人便立在原地,双眼闭着,但脸上仍然充满了愤怒。

于谦生怕其他大臣误会方剑明,忙道:“他们几个只是被点了穴道,南宫统领,叫你的手下快把他们扶下去歇息。”

南宫岩道了一声“是”,令人把几个愤怒到极点的大臣扶下去了。

曹吉祥见方剑明的武功这般厉害,心头微微吃惊,眼珠一转,猛地跪倒,道:“奴才以前很无知,今朝才知过去的所作所为,很不恰当,请?王殿下治罪。”

于谦见有些大臣怒视着曹吉祥,生怕把乱子闹大,忙道:“曹公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殿下,请你下令,恕曹公公无罪。”

朱祁钰迟疑了一下,道:“这……”

于谦念头一转,大声道:“殿下,马顺、毛贵、王长顺三害朝政,其罪该死,请殿下下令众臣无罪。”

朱祁钰还在沉吟,于谦一急,冲了上去,拉住朱祁钰的衣襟,道:“殿下,你赶快下令吧。”

朱祁钰苦笑一声,道:“本王只怕没有这个权力,于卿家,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说着,转身就走。

于谦拉着他的衣襟,他一走,于谦顿时一个踉跄,方剑明见了,脸色一变,飞身上去,沉声道:“殿下。”

朱祁钰本来只是在做戏,没料到于谦会来真的,急忙转身,伸手一抓,只听“嘶”的一声,把于谦的袍袖抓破了,但也稳住了于谦的身子。

于谦义正词严的道:“殿下,你是监国,你若不下令,谁还能下令?殿下勿辞。”

朱祁钰这才下令道:“马顺三人其罪当死,众臣无罪。”

于谦道:“曹公公曾有军功,而今制乱有力,请殿下为大局着想,宣他无罪。”

朱祁钰也知这曹吉祥有些势力,若把他抓了,只怕会把一些本来不想“造反”的人激怒,反正看他现在有心依附自己,何不乘机做个顺水人情,将来或许还会为自己办事呢,正要宣曹吉祥无罪,殿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南宫岩距离殿门最近,脸色一变,冲了出去,经过殿外的时候,下令道:“众御林军不可轻上,守住大殿便是!”

曹吉祥一跃而起,道:“殿下,奴才是真心改过,殿下若还不信的话,奴才这就率人把造反之人擒下。”说完,身形一晃,第二个冲出了大殿。

殿外是一片极大的广场,这时,一大群手持兵器的锦衣卫和一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汉子向大殿冲了过来,领头的一个大声叫道:“马统领,属下等人来了,谁敢动你一根头发,就是与我们作对!”

此人内力不浅,所说的话,连殿内的人都听见了。可惜他来晚了,马顺起止是被动了一根头发,连小命都玩完了。

“郭长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领人造反!”南宫岩怒吼一声,几个纵跃,迎面扑上,一掌劈向了领头之人。

这郭长乾是马顺提拔的人,自然要为马顺卖命,再说了,马顺被困在殿中(他怎么也没想到马顺已被打死了),一旦有事,他郭长乾还会过得很滋润?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南宫岩,但仗着人多,并不怕南宫岩。

冷冷一笑,道:“南宫岩,你虽然是我的上级,但若不知好歹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话声中,身形一偏,让过掌风,一刀砍出。

南宫岩出掌如风,瞬息间打出了十数掌,忽听“砰”的一声,郭长乾横刀一封,却被南宫岩的掌力震得翻飞出去。

南宫岩刚想追击,三个长相怪异的汉子上前将他拦截,怪声怪气的道:“南宫岩,你休得猖狂。”南宫岩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郭长乾哼了一声,腾身跃起,直扑大殿而来。

倏地,一道人影凌空扑来,可怕的掌力涌上,郭长乾大吃一惊,危急之间,施展缩骨功,身躯缩小,躲过了掌风,落地后回头一望,不由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相信的道:“曹公公,怎么会是你?”

曹吉祥一声冷笑,道:“造反之人,其罪该死。”双掌齐出,将两个锦衣卫打得吐血倒地。

郭长乾又惊又怒,将刀一挥,道:“弟兄们,我们杀进去,闹他个翻天覆地。”这话显然起到了煽动的目的,个个悍不畏死,冲杀上前。

南宫岩的亲随和曹吉祥的手下虽然武功一流,但在人数上,远不及这帮反党,就算加上上来帮忙的部分锦衣卫,双方人数也不成比例。难怪马顺会嚣张到不怕朱祁钰,原来他的“打手”当真很多。

片刻之后,有近百个反党已冲到了大殿前八丈外,而大殿前的那批御林军手持兵器,正要上去阻拦。

蓦地,一条人影从殿内飞出,人在空中,单掌一翻jing,往前一推,一股骇人的掌力涌出,近百个反党竟是冲不上来。

来人是方剑明,只见他落地后,身上发出一股强大之极的气势,眼神如电,喝道:“尔等放下兵器,否则就以反贼处置!”

话声刚落,忽听右首传来何飞的声音道:“殿下,臣何飞率领属下以及本门中人前来救驾。”

话声中,只见何飞领着上百个人身形飞快的冲了上来,内中除了诸葛不凡、赛李逵这等在锦衣卫任职的高手外,竟还有狄向秋这等高手,有几个老头,身手更是不在何飞之下,所到之处,反党非死即伤。

同一时刻,从左首也冲上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供奉洪三和白鹤派的掌门白冠三,两人带来的人,少部分是大内供奉,大部分是白鹤派的弟子。

到了这时,郭长乾才知人家已布下陷进让他们往里跳,大刀一挥,贯足内力,乘着混乱,打算杀出广场,刚出十数丈,一人迎面飘来。

来人是方剑明,他施展“九天玄女步”,宛如行云流水般到了郭长乾身前。

郭长乾不知方剑明的厉害,一招“毒龙出洞”,刀光闪耀,刀气嘶嘶,攻了出去。他在方剑明面前动刀,未免有些班门弄斧。方剑明没带天蝉刀来,随手拔出手中的宝剑,只见一道剑光宛如惊虹般射出。

方剑明虽然不擅长剑法,但他出手很快,加上手中之剑是把绝代宝剑,只用了一招,便把郭长乾逼退了,不等郭长乾再出第二刀,方剑明一剑刺出,刺穿了对方的肩胛骨。

“当啷”一声,郭长乾手中的大刀落地,方剑明动作如电,上前点了他的穴道,抓住他的肩头,运起内力,大声叫道:“住手。”

有人见郭长乾被制住了,再也不敢顽抗下去,丢了兵刃,甘愿受缚,少部分人明知郭长乾已被制住,反而杀得更凶,这些人是马顺亲信,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倒不如杀个痛快。随着这些人一个个的倒下,场上的厮杀少了起来,但没有丢刀受缚的人仍有不少。

这时,于谦从殿中走了出来,大声道:“住手!”

于谦毕竟是于谦,尽管没有武功,但他的为人是众人所熟知的,场上立刻完全停下厮杀。

方剑明把郭长乾交给南宫岩之后,走到了于谦身边,只听于谦开始劝那些还不肯受缚的人,道:“马顺已伏法,你们还不快弃刀认罪?”

有人道:“于大人,我们也想认罪,但你肯绕了我们吗??王殿下能绕了我们吗?”

于谦道:“我与殿下商议过了,只要你们真心认罪,便不追究你们的罪过。”

有人道:“于大人,我信你。”只听兵器落地声响起,片刻之后,所有的人都丢下了兵器,跪下认罪。

方剑明见了,敬佩的看着于谦,暗道:“于大人虽然不会武功,但他的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一个人,纵然武功通天,但所干之事,为人所骂,又有何用?”不知不觉,方剑明已把于谦当成了自己的榜样。

反党一平,朱祁钰从殿中率领众臣出来,道:“曹公公,你平乱有功,从前之事,本王不再追究,今后务必尽忠为国。”

曹公公忙上前道:“奴才今后自当尽心竭力为国。”

忽听一声“太后驾到”,只见孙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殿前,朱祁钰率领众臣上前见驾。

孙太后双手各拉着一个女子,走上来道:“哀家新收了两名义女,众卿家觉得如何?”

方剑明见那两个女子是龙碧芸和东方天骄,不禁暗自苦笑。原来,就在昨晚,龙碧芸和东方天骄就到宫中去保护孙太后的安全,没想到,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孙太后竟欢喜她们到收做义女的地步。

朱祁钰道:“儿臣恭喜母后。”

众臣道:“恭喜太后。”

孙太后扫了场上一眼,眉头一皱,朱祁钰低声道:“母后,儿臣与于爱卿已处理了乱党,马顺、毛贵、王长顺三人顽抗到底,已被杀了,现在拿下了郭长乾,交由母后处置。”下令把郭长乾押上来。

郭长乾的肩胛骨被剑刺穿,武功算是废了,见了孙太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孙太后本想令人把他拉下去斩首,但想到自己刚收了两个义女,便道:“郭长乾,哀家今天新收了两个义女,便不治你死罪了。”

郭长乾听了,忙痛哭流涕的道:“谢太后不杀之恩。”

孙太后挥了挥手,郭长乾便被人押下去了,他虽然捡了一条命,但活受罪却是免不了的,关在了大闹中。

郭长乾刚被押下去,只见曹继云和南宫翼带着十个金龙武士押着一个全身捆绑的人来到,被押的人高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曹吉祥走上去,一掌劈在对方脖子上,喝道:“王山,见了太后和殿下,你还不下跪?”

王山挨了他一掌,头晕目眩,忽觉腿弯胀痛,不由自主的跪到地上,想站起来,却被两个金龙武士死死的按住。

这王山是王振的侄子,平时骄横惯了,哪受过这等罪,将头一抬,怒道:“曹吉祥,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曹吉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骂。

这王山不愧为王振的侄子,骂了曹吉祥之后,又骂了一些平时见了王振也是一副奴颜的大臣,最后,竟骂到了孙太后头上,道:“太后,你也太忘恩负义了。我叔叔在世的时候,没少给你送去珠宝,现在他死了,你竟派人来抓我,你……”

孙太后本来还想绕他一命,但此刻完全没有了可怜他的意思,叱道:“王山,若不是你的叔叔,皇上怎么会蒙尘?我大明数十万将士怎会命丧土木堡?王振既死,哀家绕你不得。把他推出去,凌迟处死!”

王山听后,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曹吉祥一掌打出,顿时把王山打得昏死过去,嘴角鲜血直流。

王山被拉下去后,孙太后的心情才好转起来,看了方剑明一眼,把朱祁钰叫道身边,秘嘱了几句。

朱祁钰得了吩咐,加上方剑明确实有功,当场宣布,封方剑明为“逍遥侯”。何飞与南宫岩也得了封赏,均功至伯位,也不再担任锦衣卫统领之职,从“银片门”中选出部分优秀弟子,担任锦衣卫内的要职,狄向秋更是被提拔为副统领,赛李逵也捞了一个副统领之职,而大统领之位,却变成了诸葛不凡。白鹤派的门下也差不多被安排到大内当差,白冠三做了大内供奉。从此之后,白鹤派从京城消失了。往昔的京城八势,只剩下六势,而世事难料,又有谁能保证这剩下的六势不会有变呢?

有人看出朱祁钰的封赏有些诡异,但谁也不敢多言,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祁钰虽然还没当上皇帝,但已开始在为自己考虑了。

方剑明虽被封为“逍遥侯”,但他没怎么高兴,他只觉得这朝廷,比起武林来,似乎更复杂,更残酷。

第六百三十四章 令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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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吓了一大跳,有些结巴的道:“你们……你们叫我什么?”

四人道:“令主。”

方剑明苦笑道:“我不是你们的令主,四位快别这样。”

贾连城正色道:“谁持有皇金令牌,就是本斋的令主。”善无畏也说了同样的话。看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要逼方剑明坐上令主之位。

“不……不,在下根本就没有答应过你们什么,在下也不想做什么令主。”

“令主,老令主把‘皇金令牌’交给你,就意味着他老人家已经找到了接班人,你若不做令主,岂不是辜负了老令主的一片心意?”

“贾斋主,上次我就跟你说明了,看老把皇金令牌送给我的时候并没有对我说什么令主之事,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皇金令牌事关重大,老令主若不是选中了令主,又怎肯把它送给令主?难道令主是嫌我等不配吗?”

这话是善无畏说的,此老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方剑明摇着手,道:“善门主,在下绝没有瞧不起各位的意思。令主之位,在下实在不能担当,还请各位谅解。”

善无畏道:“令主当真不想坐令主之位吗?”

方剑明坚定的道:“是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了“皇金令牌”,道:“这枚皇金令牌这般重要,现在就……”

话没有说完,脸色一变,身形一晃,上前双手扶起了要想下跪的善无畏,万分为难的道:“善门主,你不要这样,在下……唉……实在太让在下为难啦,你这不是在逼我吗?”

赖长空道:“令主,我们来此之前已经决定了,你若不当这个令主,我们也只好以下跪恳求你,就算令主说我们是逼你,我们也认了。”

方剑明见三人作势欲下跪,急得大叫道:“慢着,我有话说。”

贾连城脸上一喜,道:“令主莫非是答应了?”

方剑明长叹一声,道:“看老啊看老,你老去世之前也不忘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开得也未免太大啦,我要是早知道今日之境,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皇金令牌。”松开善无畏的手臂,道:“我可以答应做令主,但是,在做令主之前,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就算你们下跪,我也不会做令主。”

四人大喜,贾连城道:“令主请说,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方剑明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从今以后,你们对我不得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而且,我什么时候不想做令主了,你们不得阻拦我。”

听了他的话,贾连城和善无畏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显得有些古怪,随后,两人齐声道:“好的,我们答应令主的条件。”

方剑明见他们答应得这般快,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他既然答应了做令主,此刻若改口,也未免太矫情了,想了一想,只好自认倒霉。

方剑明既然当了令主,有些事情自然是应该知道的,当下,贾连城和善无畏各自把自家的底细说了,综合两人的叙述,方剑明终于得知了看唱本为何会成为这两家令主的原因。

当初,也就是五十年前,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已觉察到侄子朱允?(建文帝)要动他,他表面上装作不知道,暗中却让自己的妻子徐氏,也就是燕王妃,请来了她的叔公(看唱本),帮他训练了一批武功高强的人,而燕王妃善于理财,已为朱棣在北京经营了好几家珠宝店,负责打点的人无不身怀武功。

这一武一商便是现今“无影门”和“飞叶斋”的雏形。不久,朱棣与朱允?的矛盾终于激化成战争,朱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对抗朝廷,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朱棣最后从侄子哪里夺得了皇位,而看唱本所训练的那一批手下大多战死,善无畏当时还是一个青年,被看唱本所看重,让他当了领头的。

想不到的是,朱棣初登帝位,即大肆屠戮不肯依附的文武大臣,把朱允?的老师,有“读书种子”之称的方孝孺杀了,还诛杀了方的十族。看唱本万没料到朱棣会这般残暴,一怒之下,飘然远去,但朱棣论功行赏,要封看唱本做侯爷,燕王妃深知叔公的脾气,没让朱棣这么做,只让朱棣打造了一枚令牌,这令牌便是“皇金令牌”,在当时,确实有着相当于尚方宝剑的权威。

看唱本出京几年后,得知徐皇后(燕王妃)病重的消息,赶回宫中探望,徐皇后临终之前把皇金令牌交给了他。看唱本知道一旦接下令牌,就要承担着一项重任,起先没接,但终是禁不住徐皇后的苦苦哀求,只好接下。

于是,看唱本便成了“无影门”和“飞叶斋”的共同令主。“无影门”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当然会关心,而“飞叶斋”是徐皇后苦心经营的成果,他也甚为看重。不过,他一直没有告诉贾连城和善无畏在他领导一方的同时也在领导另一方,只令他们不得彼此冲突。看唱本轻功盖世,行踪诡秘,他要去这一家的时候,当然不会让另一家的人看见了。开头的十几年,看唱本倒是很勤快,后来,他见朝政稳定,“无影门”和“飞叶斋”也越来越壮大,索性放权给善无畏和贾连城,自个游戏风尘去了。

不过,每年春节前后,看唱本总要回来,与善无畏和贾连城见见面,因此,两家的后辈们仅听说过令主之名,却没见过令主之人。

以上这些,有些是贾连城和善无畏在几个月之前所不清楚的,尤其是有关朱棣的暴行,更是他们避谈的,但当他们看了看唱本给他们的锦囊后,才知道了那些隐藏在看老心中多年的秘密。

听完两人的叙述之后,方剑明长叹一声,道:“难怪看老在临终的时候显得很轻松,还说自己放下了一个重大的包袱。”

贾连城道:“老令主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我们两家同在北京多年,却一直不知道都受老令主的领导,若非令主把锦囊交给我和善兄,此刻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方剑明道:“幸亏我没有把锦囊弄丢,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听了这话,贾连城和善无畏突然深思了起来,方剑明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想问但又怕打断他们的思路,只好等着。赖长空和蒯诚志也没说话。

不久,贾连城和善无畏相视一叹,善无畏道:“老令主啊老令主,你写给我的锦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中暗藏的含义。可是,你老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幻生已经被广云、广通、广广元那三个老匹夫杀了,本门的‘忠’字堂精英,也全部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此等血仇,若不报的话,本门又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方剑明听了,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没等善无畏开口,赖长空已不能控制自己,悲声道:“令主,你可要为本门做主,向逍遥派的人讨回公道啊。”

方剑明虽然知道“无影门”和“逍遥派”有过节,但怎么也料不到竟会闹到这个地步,脸色一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逍遥派也才出现武林不久,你们怎么会和他们结下这等大仇?”

他在答应做令主之前,也考虑过“无影门”和“逍遥派”的事,但他毕竟没有深入考虑,以为两家是有误会,而且,他一直觉得林秀林这个人不像是坏人,到时候自己亲自去见林秀林,开城相谈,说不定就能把过节消除了,及至听到善无畏说死了不少人,才意识到这个“过节”大得有些过分。

其实,就算他不问,善无畏也要告诉他,只听善无畏道:“令主,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名叫林秀林的逍遥派帮主,实是一个大有来头之人,他便是……是建文皇帝的孙儿。”

方剑明傻眼了,道:“建文帝的孙儿?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善无畏道:“当年,成祖文皇帝打到南京皇城的时候,在宫中发现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很多人都说是建文皇帝,但成祖文皇帝一直不相信,在他的有生之年,曾多次派人到民间查访,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难道那具烧焦了的尸体当真是建文皇帝的?”方剑明有些同情这个皇帝,据说,这个皇帝很有才干,极力推行文治,可惜被老奸巨猾的叔叔“抢”去了皇位。

善无畏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告诉他真相,道:“那具烧焦了的尸体不是建文皇帝的,当南京皇宫被大军团团围住的时候,建文帝已带着当时年仅七岁的太子朱文奎在十数个高手的护送下,通过地道,逃出了皇宫。”

第六百三十八章 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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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也先率军来到了宣府城外,城中的明军已在城墙上摆好了大战的架势。北风劲吹,双方的大旗随风飞舞,猎猎作响。

望见城墙上架上了火器,也先不敢轻举妄动,叫了一个大将上前喊话。

那大将傲气十足的喊道:“城上的人听着,你们的万岁爷已被我们俘获了,若还想保住你们万岁爷性命的话,就赶快打开城门。”

宣府的总兵是一个叫杨洪的老将,此人号称正统年间的第一智将,擅于守城,但此刻,他并没有出现在城墙上,代替他出来的是一个叫罗亨的人,罗亨是一位巡抚。

听到城下喊话,罗亨拿了一把剑,立在城头,冷冷的盯着瓦剌大军。

“胡说八道,陛下有神灵保佑,怎么会被你们瓦剌俘获?废话少说,有胆量的话尽管攻城,看谁家厉害。”

那名大将想不到罗亨会比他更傲气,怒道:“你是何人?”

罗亨道:“你听好了,我乃罗亨。”

那名大将一怔,道:“你不是杨洪?”

罗亨嘲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杨将军说话?”

那名大将气得够呛,道:“罗亨,快叫杨洪出来。”

罗亨“哼”了一声,道:“我早已说过,要战的话尽管来攻城。”

也先听到这里,面上一寒,大吼道:“罗亨,本太师在此,快叫杨洪出来见我。”

罗亨“哈哈”一笑,道:“也先,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杨将军已到别处去了。”

也先一怔,问道:“他去了哪里?”

罗亨道:“无可奉告。”

周风纵马上前,低声道:“大哥,杨洪不可能擅离职守,他一定在城中。”

也先皱眉道:“如果他在城中的话,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周风道:“大哥,这正是杨洪的奸猾之处,宣府以他为首,他偏让罗亨出来,分明就是有意避开。罗亨虽然知道朱祁镇在我们手中,但他可以佯装不知道。”

也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风道:“大哥,你忘了吗,在我们抓到的明军中,有一个叫做袁彬的人,此人是锦衣卫中的校尉,让他出来喊话,一定比我们自己人更有效果。”

也先点了点头,传令叫人把袁彬带上来。那袁彬正随侍在朱祁镇身边,忽被几个蒙古武士上来逮了,押到了大军前,战战兢兢,也不知道也先要把他怎么样。

周风见他被绑着,柳眉一皱,叱了几个蒙古武士几句,飞身下马,亲自给袁彬松绑。

“袁校尉,让你受惊了。”

“没……没事……”

“袁校尉,你应该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袁彬抬头望了一眼宣府的城墙,道:“这里是宣府。”

周风笑道:“我想袁校尉总不会不顾贵国陛下的生死吧?”

袁彬听了,忙道:“只要你们不杀陛下,我什么都愿意听你们的,哪怕是要我袁彬的命。”

周风道:“袁校尉这般忠心为主,实难可贵,你要是为我们打开宣府的城门,我保证贵国陛下安然无恙。”

袁彬出了一身冷汗,道:“这……”

周风道:“袁校尉,我们不勉强你,你看着办吧。”说完,身形一跃,落回马上,与也先低声交谈着。

袁彬沉思了一会,长叹一声,朝城墙走去。

罗亨忽见一人上来,问道:“你是何人?”

袁彬边走边道:“我是锦衣卫校尉袁彬。大人,陛下已落在了瓦剌人的手中,请大人为了陛下着想,听我一言。”

罗亨见他越走越近,猛地喝道:“袁彬,你莫再前行,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本大人对你不客气。”

袁彬以为他是吓唬自己的,没有停下脚步,待见城墙上的十数把火枪对准了自己,才知罗亨是来真格的,忙退出了数丈外,叫道:“大人休开玩笑,我确实是袁彬,陛下也确实落在了瓦剌人手中,难道大人要置陛下的于死地吗?这可是死罪啊,还请大人立刻开门,迎皇上入城。”

罗亨面上迟疑了一下,忽见一条人影出现在城头,哈哈一笑,道:“现在天色已黑,城门可开不得。”

袁彬见这人不像是官兵,问道:“你是谁?”

那人将手中的一个算盘一抖,哗啦啦直响,笑嘻嘻的道:“我是魔教的鸡坛使者姬晓七,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袁彬道:“原来是姬使者,失敬失敬。”讥笑一声,道:“姬使者,恕我不客气,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天黑了吗?”

姬晓七淡淡一笑,道:“袁彬,你说我是瞎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你就没看到身后有一群豺狼吗?你让罗大人开城门,岂不是引狼入室?你居心何在?”

袁彬面上一红,他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喃喃的道:“可是陛下已被也先抓住了,你们若不开城,只怕也先会对陛下不利。”

姬晓七正色道:“袁彬,宣府乃边防重镇,岂是说开就开的?再说了,杨将军不在城中,罗大人不敢擅自做主,要开城门,也得等杨将军回来。你走吧。”

袁彬已经尽力,只得回去,也先见他无功而返,让人把他邦下去了。

“罗亨,你以为本太师就没有办法攻城了吗?你就等着本太师杀了朱祁镇,再来破城。”也先运起功力,厉声说道。

话刚一落,只听城头响起一阵笑声,同一时间,城头多了十一个人,内中一个老头傲然笑道:“也先,你且听清,老夫是魔教的鼠坛使者张征,在此恭候多时了。”其余十人也各自报了姓名,加上第一个出场的姬晓七,魔教十二坛使者竟到齐了。

也先见魔教的人这般嚣张,气得眼睛一瞪,就要发飙。

周风忙道:“大哥,他们这是在激怒你,你不要上当。”

也先道:“难道我还怕这些中原武林中人吗?妹妹,你快去把二天师和四大尊者请来,我要下令攻城。”

周风道:“大哥,魔教是中原的第一大教,高手不少,这十二个使者恐怕也只是打头阵的,谁也不知这城中究竟还有多少魔教的人。不错,单轮高手,就算魔教倾巢而出,也比不上我们瓦剌,但我们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们拼命吗?”

也先听后,觉得有些道理,气也消了许多。

忽见城头上的罗亨拔剑出鞘,大声道:“谁若出城,本大人就用手中剑斩谁。我罗亨在此立誓,与宣府共存亡。”

众将士听后,但觉热血沸腾,异口同声的道:“我等誓与宣府共存亡!”

周风心中一凛,暗道:“我本以为明朝将士是一团散沙,没想到这宣府城中的士兵竟是这般齐心。”

也先见宣府城中的将士团结一致,抱定以死守城之心,只得叹了一声,率军退去。

俟瓦剌大军一走,城头上突然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宣府总兵杨洪,女的却是巾帼公主朱祁嫣。

“公主殿下,你出的主意果真管用,老臣被人称为军中第一智将,但比起公主殿下来,老臣是远远不如啊。”

“杨老将军夸奖了,以你的经验,我想你也会这么做的。”

杨洪看了看罗亨,歉意的道:“罗大人,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罗亨道:“杨老将军不要这么说,这是罗某应该做的。倒是十二位侠士,我们应该要感谢他们。”

杨洪道:“对,要不是十二位侠士的出现,令也先有了顾忌,只怕他要不顾一切的攻城。”

张征道:“我等身为大明子弟,此等保家卫国之事,自是义不容辞。罗大人刚才的豪言,令老朽等人深感敬佩。”

罗亨扫了一眼城墙上的将士,道:“我一人之力,是守不住宣府的,但有了这许许多多的将士,我就有了信心。”

朱祁嫣见他们推来推去,心中暗笑,道:“你们都不要谦虚了,叫我说,人人都有功劳。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就不怕瓦剌的大军。”顿了一顿,面上一黯,道:“土木之战的失败,虽说有各种原因,但数十万将士没有团结一致,这才是值得我们所警戒的。”

兔坛使者袁紫玉察言观色,知道她是在担心朱祁镇,上前道:“公主小妹,皇上吉人天相,我想也先暂时不会对他不利的。”

朱祁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袁姐姐,谢谢你。”

姬晓七见场上有些沉闷,转移话题,笑问道:“公主,你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瓦剌的阿剌知院突然生病。”

朱祁嫣道:“这要感谢我的义父。”

“公主的义父是?”

“他老人家就是天榜上的高手上官无错。”

“呀,原来是他老人家,凭他老人家的身手,也难怪瓦剌的阿剌知院会突然生病。”

“姬使者误会了,那阿剌知院不是真的病了。”

众人听了,好不奇怪。

朱祁嫣道:“我义父临终前……”

十二个使者脸色一变,张征惊问道:“上官前辈已经仙逝?”

朱祁嫣哀伤的点了点头,道:“他老人家是为国而死的,他临终前把一盒价值连城的珠宝送给我,我便把这盒珠宝送给了阿剌知院。”

姬晓七道:“原来这阿剌知院是一个贪财之人。”

朱祁嫣道:“财帛动人心,这阿剌知院也不能免俗。”

姬晓七道:“公主送给他珠宝,他便答应公主不发兵助也先,这当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计策啦。”

朱祁嫣摇摇头,道:“他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期限一过,他还会听也先的号令,毕竟,他也不敢真的和也先作对。”

袁紫玉问道:“公主妹妹,你是如何断定阿剌知院收了珠宝后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的?”

朱祁嫣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没少收集过瓦剌高级将领的信息。也先虽是太师,但他掌握了蒙古的大部分兵权,脱脱不花名誉上是可汗,但他只不过是也先手中的傀儡,阿剌知院有自己的兵马,虽受也先的节制,但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

袁紫玉道:“原来你利用了瓦剌内部的矛盾。”

朱祁嫣叹道:“可惜阿剌知院终究不敢反抗也先,不然的话,我定能让他和也先闹到刀剑相见的地步。”望着远处,眼神有些担心,又有些期盼,缓缓的道:“也先在宣府得不到好处,定会到大同去碰碰运气,逍遥二老已赶去助阵,希望他们能帮上一点忙。”

第六百三十九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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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朱祁嫣所料,也先在宣府没有得任何好处,便转向大同而去。不过,也先这次学乖了,采纳妹妹的建议,没有逼近大同城下,在大同城西二十理处安营。这一招果然有些效果,当探子把也先率军在城西二十里外驻扎的消息传到大同时,城中起了一番波澜。既然是气势汹汹的前来,为何又不攻城,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当时,大同的总兵官是广宁伯刘安,副总兵是郭登。这郭登,前面就有说过,在土木堡事发之前,曾建议朱祁镇从紫荆关入京,朱祁镇也采取了他的建议,但可恨的是王振行到中途的时候,生怕大军踩坏他家乡的庄稼,怂恿朱祁镇绕道而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才让瓦剌兵追上。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郭登确实有过人之处,若不是王振胡乱指挥,又焉能会发生土木堡之变呢?这郭登并非一个没有来头的人,他的祖父就是明朝开国大将之一的武定侯郭英,他算是继承了祖业。

土木堡事发后,也先随时都有可能率军来攻打大同,城中的将士多有恐慌,刘安虽是总兵官,但能力有限,无法稳定军心,郭登临危不惧,亲自带兵整顿军务,与士兵同吃同住,得到了众将士的拥戴。

此时,也先果然带兵前来,但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即刻攻城,一时之间,城中将士又有些恐慌起来。

在城中一间宽大的议事厅中,大同的高级将领都到齐了,另外,逍遥二老、吴世明、王宾和丐帮的两个长老,即卢定岷和冯四海,也参加了会议。

刘安一脸的担忧,朱祁镇被俘的消息,他已经从逍遥二老口中得知了。

“郭兄,你认为也先这次前来,目的何在?”刘安没有主意,只好问郭登。

郭登沉声道:“也先在二十里外安营,不急于攻城,定有阴谋诡计,我希望刘兄能看清也先的阴险,以社稷为重。”

刘安听了,面上有些不快,道:“郭兄,社稷是大,但陛下乃九五之尊,我等岂能不顾?”

郭登也觉有些为难,吴世明道:“两位大人,吴某不懂任何战术,本来不想插言,但此时却有一句话非说不可。”

郭登道:“吴侠士有话请说,我和刘兄请你们来,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吴世明正色道:“华大哥出城之前,曾与两位大人谈过,说大同易守难攻,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便能守住大同。”

刘安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陛下落入贼手,又焉能置陛下于不顾?”说来说去,他只怕也先一怒之下杀了朱祁镇。

吴世明道:“刘大人,吴某读书不多,但也知道‘社稷为重君为轻’的含义,依刘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想打开城门,让瓦剌兵长驱直入?”

刘安脸上一红,道:“吴侠士,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会打开城门让也先率军入城?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宾听了他的话,冷冷的道:“刘大人,请恕王某无礼,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

刘安干咳了一声,道:“王侠士,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肯用心,一定会想出一个可行之策来。”

郭登看了看逍遥二老,问道:“两位,不知你们有何建议?”

遥老道:“我还以为你们把我们兄弟当作摆设了呢,我们兄弟来此,是奉了公主之命,她命我们兄弟协助你等守城,并说不要上了也先的当。”

郭登苦笑一声,道:“公主殿下莫非没有什么锦囊妙计,指点我们吗?”

逍老道:“公主说过,大同是大明的重镇,一旦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她请两位大人一定要以国家为重。”

郭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刘安眼睛大睁,道:“两位,陛下可是在也先手中啊,公主殿下难道就不顾陛下的性命了吗?”

逍老道:“刘大人,我们只是依照公主的话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刘安不敢追问,想了一想,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

忽然,一个守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道:“两位总兵大人,城外有一个叫袁彬的锦衣卫校尉求见。”

刘安一怔,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守卫道:“他说他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的。”

刘安“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起身道:“快,我等快去城头看看。”

吴世明见他要去见袁彬,心头吃惊,暗道:“这厮真是不知好歹,若让他见了袁彬,只怕会危害大同的安全。”眼珠一转,笑道:“刘大人,暂且留步。”

刘安回头愕然道:“吴侠士,你有什么事?”

吴世明正打算把他擒下,忽听逍老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自己道:“吴世明,让他去吧,有我们兄弟在此,他便不敢胡来。”

吴世明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逍老,这厮去见袁彬,说不定会出大事。”

逍老道:“放心吧,这早在公主的意料之中。”

刘安见吴世明只是瞪着自己,没有说话,心头狐疑,但他心中惦记城外之事,立刻带着一干下属,匆匆走了。他一走,郭登自然也要去城头瞧瞧。于是,一行人来到了城墙上。

此时,袁彬孤零零的站在城下,一有寒风吹来,他便禁不住会打一个寒战,他虽然有些武功,但连入流都不够,加上穿得单薄,怎能受得了这等气候。

见有官员出现在城头,他竟然失声痛哭起来,道:“刘大人,郭大人,你们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郭登眉头一皱,问道:“你来此何事?”

袁彬道:“大人,我是锦衣卫的校尉袁彬,此番前来,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告知两位大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道:“这是陛下的驾牌,我想两位大人不会没见过。”

刘安见了,大惊失色,道:“啊,陛下,你果然……”流下眼泪来,面容十分悲伤。

郭登比较镇定,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袁彬道:“陛下落在了瓦剌太师也先手中,也先说,只要两位大人肯送大批金银给他们瓦剌的话,他就放了陛下。”

刘安听后,大喜,道:“好,好,你回去告诉也先,我们一定照办。”

郭登却喝道:“袁彬,现在城中吃紧,没有金银,你回去告诉也先,我们不会上他的当的。”

刘安慌了,道:“郭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置皇上于死地吗?”

郭登道:“刘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也先的诡计。”

袁彬面色一变,忽道:“陛下料到两们两个会有这层顾忌,你们之中,谁是郭登?”

郭登道:“我是。”

袁彬道:“郭大人,陛下有口谕给你,速速接旨。”

郭登跪了下去。

袁彬传朱祁镇的话道:“朕知你一心为国,但请你看在朕与你有姻亲的份上,赶快打开城门,迎朕入城。”

郭登听了,禁不住流下泪来。堂堂一国之君,竟对他说“请”,可见朱祁镇已经是走投无路了。郭登有一个堂姊,曾是明仁宗朱高炽(朱祁镇的祖父)的贵妃,因此,朱祁镇才会说他与郭登有姻亲。

袁彬本以为这么一说,郭登就会打开城门,但他低估了郭登,只见郭登猛地站了起来,目中有泪,沉痛而又坚决的道:“臣只知守城,其他一概不知。”

刘安张口欲言,郭登接道:“刘大人忠心为国,我想他也会尽忠职守的。”

刘安面上一红,硬把要说的话吞下肚去,暗道:“郭登啊郭登,你可把我害苦了。”

袁彬见两人都不开城门,大怒,道:“郭登、刘安,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陛下若有个闪失,你们就等着砍头吧。”连日以来,他受够了两边的气,此时像火山一般爆发了。

话声刚落,却见刘安和郭登消失在城头,又惊又怕,惊的是他们胆子好大,怕的是一回去,也先会给他苦头吃,将心一横,冲到城墙底下,用头去撞城墙,一边撞一边怒骂道:“郭登,你这个无父无君的小人,你不打开城门,就是把陛下送上绝路,我袁彬但有一口气在,也要为陛下和你争到底。”

起先,他撞得不是很用力,但撞了得多了,竟有鲜血流出,他也撞红了眼,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撞死在这里算了,好歹也落个忠君的名份。

眼看他就要撞死在城墙下,一条人影从城头掠下,伸手一抓,将他抓了,双脚一点地面,运气往上一拔,竟带着袁彬上了城墙。

原来刘安听到他用头撞城墙的事后,坚决要把他拉上来,郭登也心软了,请吴世明下去把他拉上来。

郭登请冯四海给袁彬包扎好头上的伤口后,叹道:“袁彬,我知道你对皇上忠心不二,但你也不必这样啊。”

袁彬几乎死在城下,现在捡回了一条命,真有点两世为人的感觉,想到没有完成朱祁镇和也先交代的事,悲苦难禁,不管众多人看着他,放声痛哭。

王宾听后,冷声道:“你哭吧,多哭一会,哭得伤口迸裂,就等着见阎王罢。

第六百四十三章 郕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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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退出塞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当时,有不少官员都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瓦剌不敢再犯,懈怠情绪立生,然于谦在朝会上指出,这很可能是也先的诡计,奏请?王朱祁钰,推荐一批素有才干的人员往守独石口、居庸关、紫荆关三处。

朱祁钰准奏之后,于谦忽然特请朱祁钰把关在大牢中的石亨赦免并起用,朱祁钰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于谦的请求。

方剑明以“逍遥侯”的身份列席了朝会,当他从朝会下来,便被于谦拉去和他一块到狱中释放石亨。

这石亨,之前就有说过,在阳和一战中,他见郭敬胡乱指挥,知道会惨败,当时单骑逃跑,他并没有像郭敬那样悄悄的回大同,而是直接去了京师。到了京城之后,因为吃了败仗,又狼狈逃回,被弹劾下狱。不过,石亨这人在军中颇有威望,虽然下狱了,但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

方剑明陪同于谦到了狱中之后,石亨赶紧站了起来,脸色紧张的道:“于大人,你今天来看我,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要告知?”

方剑明打量了石亨一眼,见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虽在狱中,但气色很好,不像是坐了牢就怨天尤人的哪种人。

于谦没有立刻告诉他此行的来意,指着方剑明,问道:“石亨,你知道他是谁吗?”

石亨瞅了瞅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知他是何人。”

于谦道:“他就是新封的逍遥侯。”

石亨脸色一变,尽管他失去了人身自由,但这两天,他的养子石彪来看过他,把京中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听说眼前这个少年就是逍遥侯,禁不住有些吃惊,急忙躬身道:“石亨见过侯爷。”

方剑明挥了挥手,道:“石……石大人,你不必客气。”

石亨听他称自己为“石大人”,长叹一声,道:“侯爷说笑,石亨现在乃待罪之人,也不知何时就会被抄家问斩,今天能见侯爷一面,已是三生有幸了。”

方剑明正色道:“石大人,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已经被赦免了。”

“啊!”的一声,石亨满脸惊诧,道:“侯爷这话从何说起?”

方剑明道:“石大人,于大人奏请?王赦免并起用你,你还不快谢谢于大人。”

石亨听后,呆了一呆,然后猛地向于谦拜倒,颤声道:“石亨本已是待死之人,没想到竟还能重新为人,大人此恩此德,石亨没齿不忘,请受石亨一拜。”

于谦上前将他扶起,道:“石大人,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知你弓马娴熟,治军有方,这才奏请?王,今后,需当尽心为国效力。”

石亨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任用,能被赦免就已经不错了,暗道:“若没有他,我石亨这辈子休想翻身。”心头激动,竟感动得哭了。

方剑明见他是真的失声痛哭,忖道:“希望他今后能协助于大人保家卫国,做一个好官。”

于谦道:“石大人,你今天就可以出狱了,明天我会派人到你府上……”

石亨流着眼泪道:“于大人,明天不用你派人来,石亨会按时到兵部报道。”

翌日,石亨早早到了兵部,与于谦见面,于谦已奏请朱祁钰,令石亨为五军总兵官。自此,石亨一心治军,誓要一雪阳和战败之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八月二十九日。这天,方剑明被于谦叫去,到了于谦府上,只见吏部尚书王直、吏部尚书胡潆、内阁学士陈循、商辂等重臣均在座。

方剑明暗自惊异,落座之后,问道:“各位大人齐聚于大人府上,一定是在商讨国家大计,在下年轻识浅,不知能帮上什么忙?”

于谦道:“侯爷,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只等你表一个态。”

方剑明诧道:“于大人,究竟是什么事?”

于谦脸色凝重的道:“也先虽然退出了塞外,但这只是暂时的,经我察知,瓦剌全境号称八十万铁骑,这明显是瓦剌的自夸,但经过我们的分析,瓦剌的铁骑,人数应不在二十万之下。土木一战,也先仅用了数万铁骑,就把我大明数十万兵马击败,由此可见,瓦剌铁骑强悍异常。皇上落在也先手上,也先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只怕他会加大兵力,若再以皇上作为要挟,天下将危。因此,我等想辞请太后立?王为天子。”

方剑明微微一惊,道:“不是有皇太子吗?”

商辂苦笑道:“侯爷,皇太子年幼,如何能亲政?”这商辂是个有大学问的人,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在朝中颇有声望。

其实,方剑明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曾看到朱祁钰和扶桑人勾结过,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听于谦等人要推朱祁钰为天子,自然就会有些抵触。不过,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和团结,想了想,道:“只要?王能为国为民,立他为帝,我绝不会反对。”

于谦等人听了,大喜,拿出一份名单来,请方剑明也签上了名。

翌日,在朝会上,众臣上书,辞请孙太后立?王为帝,孙太后在后宫得知,默然不语。

朱祁钰虽然有心为帝,但他不是孙太后亲生,不敢表露在脸上,作态推辞,然于谦等人已商议好了,力推他。

朱祁钰见了,道:“有皇太子在,众爱卿何敢乱法?”他搬出宗法来,倒把众臣吓了一跳,于谦想了想,沉声道:“臣等是为了国家大计,并非为私。”

朱祁钰沉吟道:“本王思考再三,总觉此事不妥。”

于谦大声道:“殿下,社稷为重,臣跪请!”话罢,跪了下去,其他朝臣见了,纷纷跪请。

方剑明适时躬身道:“殿下,请你莫辞。”

朱祁钰这才叹道:“为了社稷,本王就听众爱卿的,但须经太后同意方能作数。”

散朝之后,于谦、王直、方剑明被孙太后召见,孙太后赐座之后,皱眉问道:“钰儿真能当此重任吗?”

于谦道:“太后,臣等觉得?王殿下可以胜任。”

孙太后道:“哀家想立襄王为帝,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她所说的襄王就是襄宪王,颇有贤名,与朱祁钰的父亲,也就是宣宗皇帝乃同胞兄弟,孙太后因为朱祁钰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生怕朱祁钰得势后,不好控制,便把皇位考虑到了襄宪王身上。

但是,于谦已经想好了,道:“襄王远在襄阳,迟则生变,臣还是请太后立?王殿下为帝,以安民心。”

这时,立在一旁的金英问道:“于大人,如果立?王殿下为帝,倘若皇上归国,又该当如何?”

于谦正色道:“既立?王殿下为帝,皇上就成了太上皇,皇上若归国,自然还是太上皇。”

孙太后听了,一脸深思,忽有一个小太监来报,说巾帼公主已到京城,要见孙太后。孙太后大喜,立刻召见。于谦、王直、方剑明三人急忙告退。

不久,朱祁嫣来到,金英识趣的离开,孙太后见到朱祁嫣后,眼泪哗哗直流,把她搂在怀中,哭道:“嫣儿,你到外面玩够了,现在想到母后,总算来看母后了,你可知道,你皇兄已被瓦剌人捉去了。”

朱祁嫣悲伤的道:“皇兄的事,嫣儿已经知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皇兄的事。”

孙太后道:“你有你皇兄的消息?”

朱祁嫣点点头,道:“我不但有皇兄的消息,还有他的口谕。”

“什么?”孙太后惊喜的道:“你皇兄可好?他有什么口谕?”

朱祁嫣道:“皇兄目前不会有事。母后,你听嫣儿说。瓦剌的退兵,是诡计,短则半月,长则一月,也先一定会举兵来犯。”

孙太后点点头,道:“母后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朱祁嫣道:“皇兄的口谕,是想让母后立二哥为帝。”

孙太后怔了一怔,道:“真的吗?”

朱祁嫣别过头去,颤声道:“母后。”

孙太后正色道:“嫣儿,你虽非母后所出,但母后对你,倍加疼爱,你皇兄对你,也是百依百顺,你要是骗母后,会很让母后伤心的。”

朱祁嫣听了,哭道:“母后,嫣儿不是有意的,但……但……”

孙太后长叹一声,道:“你的想法母后哪里看不出来,国事最大,家事次之,母后身为太后,又岂不懂?你二哥得到众臣的推举,实有他的可取之处。只是,你也该为母后想想,为见浚想想。”

朱祁嫣擦干眼泪,道:“母后不用担心,这件事好办。母后即刻召二哥前来,我们先要他当着我们的面发一些誓言。”

孙太后点点头,下令召?王进宫见驾。

朱祁钰到后,见朱祁嫣在,又惊又喜,道:“小妹,原来你到了京城。”

朱祁嫣道:“二哥,母后有话要对你说,你要认真听。”

朱祁钰道:“母后训话,儿臣洗耳恭听。”

孙太后道:“哀家可以立你为帝,但见浚已是皇太子,将来你有孩儿,不得废除见浚的皇太子之位。”

朱祁钰道:“儿臣一切听凭母后安排。”

孙太后正色道:“你要当着哀家和嫣儿的面立誓。”

朱祁钰怔了一怔,道:“儿臣在此立誓,若有违母后刚才之言,叫儿臣……儿臣……”

孙太后厉声道:“绝后。”

朱祁钰和朱祁嫣大吃一惊,朱祁钰道:“母后,这……”

“你不敢吗?”

朱祁钰想了想,道:“儿臣在此立誓,若有违母后刚才之言,叫儿臣绝后。”

孙太后松了一口气,道:“钰儿,你不要怪母后,母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朱祁钰道:“儿臣不敢。”

朱祁嫣道:“二哥,母后为见浚,我则是为了皇兄。”

朱祁钰道:“小妹,难道你也要二哥当场发誓吗?”

朱祁嫣道:“小妹不敢,如果皇兄归国,我希望二哥能善待皇兄。”

朱祁钰一咬牙,道:“好,小妹,二哥答应你。”

得到孙太后的支持,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朱祁钰坐上皇帝的宝座只在早晚。

当晚,钦天监(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的官署名)官员夜观天象,推出九月初六是黄道吉日,遂把朱祁钰的登基大典定在了那天。

可是,就在九月初四那天,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险些破坏了朱祁钰登上皇帝宝座的大计。被也先抓走的大同总兵官刘安被也先放回大同,声称也先要和大明结亲。郭登请他亲自到京城奏报,刘安说郭登不识好歹,然后洋洋得意的到了京城。

刘安说郭登不识好歹,其实,他才是真的不识好歹,在大殿上,当着百官的面,向朱祁钰奏报瓦剌的情势,说也先愿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皇上,与明朝结亲,还说皇上已封他为侯爷。他似乎没有看到朱祁钰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口气说完之后,心情舒畅极了,如果能把皇上迎回,他刘安就是最大的功臣,别说侯爷,就是三公,那也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方剑明听后,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刘总兵,也先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刘安道:“也先有好几个妹妹,要下嫁皇上的这位是最娴熟的,叫做乌伦珠日格。”

他正沉浸于未来的设想中,忽闻一声大喝,于谦出来道:“刘安,你不分真伪,听敌诱诈,知罪否?”

刘安被于谦的大吼吓得全身一抖,道:“于……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谦道:“你身为大同总兵官,却擅自离城,你听信也先的诈言,胡言乱语。这不是罪是什么?”

刘安被于谦说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吭声。

朱祁钰早想把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赶出去,于是下令,免掉刘安总兵官之职,关进狱中。刘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高高兴兴的来,结果落得个去职下狱。在大牢里,他怎么想怎么都不明白。

也真难为他了,如果他早知道朱祁钰就要登基,也就不会说那些话了。也先正因为他不清楚京中的形势,才把他放回,借他之口,阻扰朱祁钰登基。至于也先是不是真心要把妹妹嫁给朱祁镇,这不好说,因为也先虽探过朱祁镇的口风,但朱祁镇给他打马虎眼,既没答应又没有反对。这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刘安的下狱,在一定程度上对边关守将起到了震慑之用,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再也没人敢和瓦剌接洽。

不过,这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成了绝望,这人就是朱祁镇的妻子钱皇后。钱皇后深爱朱祁镇,因为赎不回朱祁镇的事,她已经哭瞎了一只眼睛,再经过这次打击,她做了噩梦,竟从床上摔下来,残了一条腿。有人要给她治,她宁愿死,也不肯答应。这等情,可以感动百官,可以感动天下,但感动归感动,在这不知也先何时会打过来的情形下,对于迎回朱祁镇之事,没人敢在提。

九月初六,朱祁钰登基的日子终于到了。

奉天殿(俗称金銮殿,即现在的太和殿)外,旌旗无数,百官列位以待,像皇帝登基这般大典,只能用隆重来形容。

不过,朱祁钰的登基仪式不像前几任皇帝那么讲究,因为土木堡之战给大明的创伤实在太大,京中三大营(即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几乎全军覆没,现在组建的三大营,根本就不能和之前的相比,负责紫禁城安全的禁卫军比起以往,也少了很多。

午门外,戒备森严,然在某些人看来,这算不了什么。朱祁钰的登基仪式刚举行到三分之一,就被人打扰了。

来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一群足以令此时的紫禁城颤抖的人。

走在前面的是三个全身蒙面的黑衣人,这三人,均是背负双手,全身毫无一丝高手的气势,三人身后五丈外,走在最前的是一个面上带笑的青年和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那青年腰间悬着一把剑,牵着女子的手,好像就在逛街一般。在这对男女之后,则是一群高手,三教九流,几乎样样都有。再往后,才是一大群劲装汉子。

见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逼近午门,一批禁卫军手持长枪,迎面大步而来,就在这个时候,那三个蒙面人全身突然发出恐怖之极的力量,那批禁卫军个个如撞在气墙上,被弹了起来,落了一大片。

更让人惊骇的是,那三个蒙面人的劲道拿捏极准,那批禁卫军落地后,虽然吃疼,但都没受到什么伤害。显然,三个蒙面人不想杀人。

倏地,一道人影从午门内飞射而至,落地后,大声叫道:“?王有令,让他们进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剑明。

禁卫军见是逍遥侯,自动向两边散开。

方剑明深深的盯了三个蒙面人一眼,只觉这三人高深莫测,无法探知他们的实力,心头一凛,张口吐了一个字,道:“请!”

第六百四十章 战神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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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悲悲戚戚的收住哭声,对吴世明和冯四海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吴世明不置可否,冯四海颇为感慨的道:“难得你这般忠心为君。”

袁彬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道:“郭大人,我先前辱骂你,请你原谅。”

郭登苦笑道:“你骂得对。”

袁彬怔了一怔,道:“郭大人、刘大人,陛下岂能不知你们的难处,但陛下的性命掌握在也先手中,不得不听从也先的安排,我只是锦衣卫的一个校尉,根本就没有办法,请你们为陛下多多着想。”

郭登已经得罪了朱祁镇,自然不会松口,道:“不管如何,城门是不可开的。”

袁彬望了望刘安,刘安苦笑一声,道:“袁校尉,除了打开城门,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袁彬想了想,道:“那就这样,也先想要金银,你们就送一些给他,他一高兴,虽不能立刻放了陛下,但至少不会对陛下下毒手。”

刘安道:“此法甚好。郭兄,你若连这都不答应,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郭登听后,叹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啦。”

当下,刘安召集了一些将领,要大家出资,这些将领虽然心痛,但也不得不拿出攒了好些年的金银。最后,连库藏的一件龙袍也被拿了出来。

金银有了,那么,谁领队前去瓦剌军营呢,这成了一个难题,不过,刘安在深思熟虑之后,答应亲自护送金银前去。

郭登起先不同意,原因是刘安是大同总兵,万一出事了,由谁来领导将士守城?

刘安突然有了骨气,正色道:“郭兄,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若出事,城中就由你全权负责。”

郭登暗道:“刘安啊刘安,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想乘此机会讨好皇上,怕只怕你这么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再多说。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逍老把袁彬悄悄的叫到一边,问道:“袁彬,皇上还好吗?”

袁彬苦着脸道:“陛下养尊处优惯了,连马都不会骑,所受的罪可想而知。不过,也先对陛下还好,尽量满足陛下的需要。”

逍老道:“皇上在也先的帅营中吗?”

袁彬摇摇头,道:“不,陛下是在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的军营中。”有些感慨的道:“这伯颜帖木儿对陛下好得不得了,以前,我总以为蒙古人都不是好人,直到见了这人,才知道蒙古人中也有好人。逍老,你还记得哈铭这个人吗?”

逍老点点头,道:“知道。”

袁彬道:“他没有死,和我一样侍候在陛下身边。你大概还不清楚,这哈铭原来是蒙古人,可是,他这个蒙古人也是一个好人,明明可以在瓦剌军中吃好喝好,偏偏要来侍候陛下,听陛下使唤。”面上一冷,道:“那喜宁真不是一个东西,他是瓦剌派来我国的一个奸细。这些天,没事的时候,总要到营帐中来冷言冷语,伯颜帖木儿叱了他好几次,但他仗着有也先给他撑腰,依然横行霸道。”

逍老听后,想了一想,道:“袁彬,你想让皇上没有性命之忧吗?”

袁彬道:“我做梦都想。”

逍老道:“那好,我教你一个办法。”叫他附耳过来,把朱祁嫣所交代的计策告诉了袁彬。

袁彬听后,大喜。

逍老沉声道:“此事关系皇上的安危,你当小心。”

袁彬道:“便是也先逼问,我袁彬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于是,刘安带了几十个亲兵,与袁彬护送金银出城。

到了瓦剌军营中,也先没出来,叫人拿走了金银,只留下一些衣物,然后,让刘安见了朱祁镇一面。

在一座帐篷内,刘安见到了朱祁镇,见对方一脸的憔悴,他心痛不已,叫亲兵把那件御寒的龙袍拿来,亲自给朱祁镇披上,然后跪下道:“臣罪该万死。”

朱祁镇将他拉起,道:“刘爱卿,朕已成为瓦剌的俘虏,还有何威严可谈,你快起来。”

刘安听后,既觉心酸,又有些安慰,朱祁镇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他经历了土木堡之战后,开始懂得了一些道理。

“陛下,臣没有遵旨而行,请你责骂。”

朱祁镇长叹一声,道:“你与郭登不开城,这是对的,朕被俘是小事,但倘若把大明江山断送给蒙古人,就成了朱家的第一罪人,朕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责罚你们的。”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多少也有些无奈。

刘安泪如雨下,道:“皇上在此受苦,臣却束手无策,实在是有愧于天地,有负于皇恩。”

朱祁镇道:“朕知你的忠心。”压低声音,道:“也先说过要把朕放回去,但他诡计多端,朕怕有诈,你回去之后,小心戒备。”

刘安收住眼泪,道:“皇上说得甚是,臣自当竭力守城。”

倏地,外面有人大笑着来近,一进帐篷,喜不自禁的道:“刘安,你送给本太师的金银,本太师非常满意。”

刘安见是也先,忙道:“要是也先太师喜欢,我回去之后,还会送一大批金银来献于也先太师。”

也先双眼一亮,脸上露出贪婪之色,道:“这真是太好了,刘安,只要你再送一批金银来,本太师一定把皇上送还。”

朱祁镇和刘安听了,心中一喜。朱祁镇自从被捉后,也先每次来看他,称呼上都是“你”之类的,从来没有当面叫他一声“皇上”,现在叫他皇上,莫非是真心要放人。

刘安见也先对金银这般着迷,以为自己只要再送一批金银,就可以赎回朱祁镇,急忙答应了也先,拜辞朱祁镇,带着亲兵回转大同。

回到大同,刘安想尽办法搜罗金银,把自己的全部家财也贴了进去,打算再去一次瓦剌军营。

郭登见他回来后,忙来忙去,也不知搞些什么名堂,后见他搞了几大车的金银要出城,心头惊疑,问道:“刘兄,你这是干什么?”

刘安得意的笑道:“也先已经答应我,只要把这批金银送给他,他就会放陛下回来。”

郭登道:“他当真答应了你?”

刘安瞪眼道:“这还有假?”

郭登眼珠一转,道:“你等等,我有一批金银也要送给也先。”

刘安听了,面上不快,暗道:“好你个郭登,你什么时候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分明就是想与我争功。”

郭登岂能不知他的心思,笑道:“刘兄,你多虑了,若能把陛下赎回,郭某绝不争功,郭某的这批金银权当是刘兄送的。”

刘安大喜,道:“郭兄,这可是你说的。”

郭登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安听后,便催他快去,过了好半天,只见几十个官兵护送着五辆大车来了,刘安暗道:“郭登啊郭登,没想到你比我还贪。”也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一心要把朱祁镇赎回,匆匆扫了一眼,便带队出发了。

就这一耽搁,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行人在夜色下护送着九辆大车往城西行去。

到了瓦剌军营中,也先破天荒的亲自出来迎接,吩咐士兵,要用好酒好肉款待护送的官兵,自己则亲热的拉着刘安进了自己的营帐。

刘安见也先这般对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进营后,迫不及待的道:“也先太师,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把金银送来,你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吧?”

也先一怔,道:“刘大人,什么诺言?”

刘安心头一慌,道:“也先太师,你说过的话难道要反悔吗?”

也先正色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刘安心头稍定,道:“也先太师,我把金银送来,你把皇上送还,这不是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也先“哈哈”一笑,道:“不错,我是答应过你。好,明天我就把皇上送回去。”

蓦地,外面传来了阵阵厮杀之声,也先面上闪过一道冷笑,刘安问道:“也先太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也先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瓦剌将领走了进来,在也先耳边低语了几句,也先脸上大怒,伸手一抓,把刘安提了起来,道:“刘安,你敢耍本太师?”

刘安吓得脸色苍白,颤声道:“也先太师,你这话怎么说?”

也先哼了一声,把刘安放下,道:“把东西抬进来。”

只见四个蒙古武士把两个箱子抬了进来,也先下令打开,却见箱子内装的不是金银,而是石块。

刘安吓得连冷汗都出来了,骂道:“好你个死郭登,竟敢这般害我。”

也先瞪着他,道:“刘安,你把本太师当作三岁小孩吗?像这样的箱子,外面还有十几个,你说该怎么办?”

到了这时,刘安也豁出去了,强自镇定,道:“也先太师,不管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确确实实是金银,这些东西是郭登送的,你不能赖在我的头上?既然我把金银送来了,你就要兑现你的诺言,否则就是言而无信。”

也先仰天一声大笑,道:“刘安,你竟还敢和本太师讨价还价,你不是要本太师兑现诺言吗,好,本太师素来有信,这就把朱祁镇送回去,你立刻回去与郭登商量,打开城门,本太师便护送朱祁镇入城。”

刘安大吃一惊,道:“也先太师,你……”

也先冷笑道:“刘安,大家都不要耍赖,我答应过你,会把朱祁镇安安全全的送回去,你若不开城门,叫本太师如何送法?”

刘安听后,方知上了也先的大当,这时,他也只能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捉摸也先所说的话,否则,也就不会让也先钻这个空子。

也先“哈哈”一声大笑,道:“刘安,你在这里考虑考虑,什么时候答应开城门让本太师护送朱祁镇入城,本太师就何时来见你。”说着,快步走了营帐。

刘安一脸懊悔,心里在暗暗流血。他的全部家当,算是白送给也先了。

也先出得营帐,面上一冷,带了一群武士,匆匆赶到北面的一片草坪上。

此刻,这片草坪的中心已被上千个蒙古兵团团围住,场中正有人在激烈的打斗着,地上躺了数十具尸体,全都是官兵。

也先进来之后,大声道:“住手。”

听了他的话,激斗中的一方飞身退下,原来是四大尊者。被围困的人却是吴世明、卢定岷、冯四海,吴世明还好些外,卢定岷和冯四海都累得大汗淋漓,身上还带着伤。三人穿着官兵的服装,很显然,他们是假扮官兵,想来把朱祁镇救出去的。那数十个官兵,一半是丐帮的弟子假扮,另一半则是郭登军中一等一的勇士。他们选中这个机会来救朱祁镇,本是可行之策,但很不幸,这恰恰是敌人故意布下的圈套。

周风微蹙眉头,走到也先身边,道:“大哥,难道你想生擒他们?”

也先道:“妹妹,大哥很久没有动手了,难得今晚有机会,就让大哥亲手送他们三个去见阎王。”

吴世明听后,手中的屠龙棍一舞,发出呜呜的诡异之声,口中厉声道:“也先,你敢上来,本公子定要用屠龙棍把你打得万劫不复。”

也先大怒,脱下身上的大麾,交给手下,走上去,边走边道:“谁都不许上来,本太师要亲手杀了他们。”

话声一了,隔空一拳打出,一股恐怖的劲力卷向吴世明。

吴世明将手中的屠龙棍一挥,使出了屠龙法中的一招,只见一道龙影从棍身飞了出去,和也先的劲力相撞,“轰”的一声巨响,吴世明退了三步。

也先的身躯微微一晃,道:“姓吴的,你斗了多时,竟还能接住本太师的一拳,本太师也很钦佩你,看拳!”身子猛地一顿,伸臂缓缓的打出一拳。

这一拳看似缓慢,但所隐藏的劲力根本就不下无上高手的实力,站在吴世明身后的卢定岷和冯四海只觉一股气流卷来,这股气流说到就到,两人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时间,幸亏吴世明为他们当下了大部分的力量,两人运气相抗,心头骇然之极,怎么也想不到也先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暗中做了拼命的准备,只要吴世明接不下,两人就会全力以赴的朝也先攻击,以便让吴世明冲杀出去。

吴世明心神一沉,人棍合一,瞬息间,屠龙棍周身发出起刺耳的光芒,一条龙影咆哮着窜出,绕着也先攻击起来。也先脸色一沉,另一只手臂平推出去,只听“轰”的巨响,地面为之震动。

就在这时,东面传来了叫喊声,有人道:“不好,有人放火了。”紧接着,又有人大叫道:“不好,有人要盗马匹。”

周风听后,脸色一变,正要下令,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喝道:“谁敢阻拦,华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来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已从蒙古兵的头顶闪电般掠过,向场中落下。

大尊者冷笑道:“华天云,今晚你死定了!”腾空跃起,手指当作宝剑,向来人攻出了凌厉之极的一招。

同一时间,周风飞身掠起,玉腕一振,手上多了一把宝剑,正是绝代名剑“泰阿”。她一出手,一招之间,就看出了剑上的造诣,剑气似聚似散,剑光如梦如幻,霎时间已把华天云全身锁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华天云高唱声中,将全身的真气运起,破天录的力量爆发而出,左手屈指一弹,妙到极端的弹中了周风的泰阿剑,右手一拍,霸气如龙,挡住了大尊者的招式。

一招之间,胜负立判,周风脸色一白,凌空翻了六圈,落地后急忙运功疗伤,几个魔君飞身落在她身前,大成身形一晃,到了几个魔君前面,右掌一竖,左掌暗扣了八枚淬毒暗器。

在周风从半空落下的时候,大尊者闷哼一声,如陀螺般旋转出去,刮起一股狂风。

华天云一声大吼,一拳向也先打出,把也先震得双腿深陷地面,一掌往外一翻,强大之极的劲力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气墙,将三个尊者的身形阻拦了一下。

“世明,我们杀出去!”

大叫声中,华天云抢到卢定岷身边,一把抓住他,朝外急掠。吴世明和也先对了一招,虽然受了内伤,但由于华天云的来到,让他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力量,伸手抓住冯四海,舞动屠龙棍,谁也接近不了,跟着华天云冲了出去。

两人豁了性命的往外冲杀,谁也抵挡不住,眼看就要出了瓦剌军营,一股骇人的力道忽自右首袭向华天云,危急之间,华天云功运肩头,身躯微闪。

“砰”的一声,那人一掌打在华天云的肩头,随后,“哇”的一声,那人大叫一声吐血,被震飞出十多丈外,落地后,脸色苍白,正是二天师伊日毕斯。

华天云挨了一掌,身法并不见影响,猛地把手中的卢定岷抛出,道:“世明,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话音一落,忽听军营中响起琵琶声,一道气劲直飞而出,打向华天云。华天云双掌一拍,响声盖过琵琶声,但他的人却震了一震,往后退出一步。

吴世明回头望见,知他中了招,惊道:“大哥!”

华天云头也不回的道:“快走!”

吴世明目含泪光,与卢定岷、冯四海飞快的冲杀出去,外面的这些人武功低微,哪里能拦得住三人。

华天云见三人脱险,忽然“哈哈”一声狂笑,笑声暗含破天录的力量,道:“阿日斯兰,你今日当真要与华某决一死战!”

琵琶声不断传来,阿日比斯的声音也传来,道:“华天云,本天师今晚不杀你,今后就没有机会了。”

华天云双掌一翻,一股真气宛如巨浪般冲出,把三个尊者逼得退了数丈,电光石火间,华天云身形一晃,把瓦剌的一面大旗拔出,握在手中,舞动起来,呼呼作响,掀起一片风浪,无人敢上前,只能远远的,心惊胆颤的看着。

就在这时,也先赶到,一拳挥出,劲力如山。

“砰”的一声过后,也先退了三步,华天云嘴角流血,将大旗一展,状如战神般的喝道:“也先!”

也先吃了一惊,略一犹豫,没有立刻攻击。

一声闷哼,华天云嘴角的鲜血狂涌,眼看琵琶声所带来的劲气就要打在他的身上,陡然间,琵琶声没了,袭到华天云近前的劲气也消散而去。

机不可失,华天云将手中大旗一扔,大旗夹着可怕的力道,笼罩十数丈的范围,打向了迎面冲来的也先。脱手扔旗的那一刻,华天云身形如电,霎时去得远了。

也先一拳挥出,旗杆碎裂,旗子化成无数的蝴蝶,漫天飞舞。也先的脸因为气愤,显得异常的难看。

在瓦剌的一座营帐外,阿日斯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怀中的魔琵琶再也弹不下去,长叹一声,道:“天意,这真是天意,如果不是我前段时间被方剑明的天蝉刀所重创,华天云此刻已成了亡魂。”

抬头见周风领着一群人来到,不等他们开口,道:“雅儿,快叫太师下令拔营,今晚我们就退出塞外。”

第六百四十四章 母子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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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他身形一转,大步入宫。那三个黑衣蒙面人一言不发,仍然背负双手,与方剑明保持六丈的距离紧随着,不管方剑明有多快,三人始终都没有落下。方剑明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能感觉到三人存在,心头惊骇,暗道:“林秀林果然厉害,连这等隐士高人也被他请了出来。”

一路之上,并没有看见一个侍卫,想来早已撤到了宫内,到了奉天殿外的广场上,方剑明接连八个纵跃,落在了朱祁钰身后。

此刻,广场上少说也有两千多人,大部分是宫廷侍卫,长戟林立,旌旗飞舞。弓箭手,锦衣卫,站了一大片。

朱祁钰率领百官,严阵以待,夹在在百官之中,有不少事先安排好的高手,整个广场没有人说话,场面异常的安静。

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在达到广场之后,左二右一的向两边走开,不言不语,直立在广场上,活似三尊石像。

不久,那青年和女子并肩而到,身后之人,一个不缺,一拥而上,将四分之一个广场占去了。论人数,朝廷这边自然要多,但论气势,朝廷根本就不能和对方比。

那青年低声对女子说了一句什么,见女子退回人群之中后,身形一展,一掠而上,与朱祁钰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还有十丈之远,但两人的眼神却“交战”了起来。

半响,那青年仰天一声大笑,道:“原来你们也早已准备好了。”

朱祁钰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自忖自己的武功很高,但经过刚才与对方的“较量”,他隐隐有不敌的迹象。

“阁下就是逍遥派的帮主林秀林?”

那青年面色一沉,冷冷一笑,道:“林秀林只是我的一个化名,我的真名叫朱遵霖。”

朱祁钰暗道:“允文遵祖训,他果然是朱文奎之子。”口中却喝问道:“本王不管你姓甚名谁,你兴师动众的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朱遵霖(林秀林)微微一笑,道:“笑话,在我面前,你算什么王?我来此,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朱祁钰喝道:“大胆!”

朱遵霖冷冷一笑,道:“朱祁钰,你很幸运,费尽心思的算计朱祁镇都没有成功,瓦剌人一来,竟促成你得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祁钰耐性再好,听了他的话,也禁不住冒火,怒道:“大胆狂徒,把他给本王拿下!”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从人群中飞出,一个起落,疾快的朝朱遵霖扑去。朱遵霖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见三个黑衣蒙面人中的一个身躯微微一侧。

“哇”的一声,向朱霖扑去的人一声惨叫,横飞出去,落地后就再也没有气。

朱祁钰见了,倒吸一口冷气,那被杀的人是他?王府中的八大高手之一,论武功,绝不在各门各派的长老之下,没想会死得这么快,死得这般诡异,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只能用恐怖绝伦形容。

此刻,他不仅有些后悔起来,在原先的计划中,是先挑明朱遵霖的身份,然后再问朱遵霖如何打法,这叫做先礼后兵,谁料,他一沉不住气,便损失了一个爱将,说起来,这也怪他有些托大了。

那人一死,片刻之间,从人群中飞出七个人,一字排开,落在朱祁钰身前,内中一人厉声道:“朱遵霖,你竟敢对殿下口出狂言,你想造反不成?”

朱遵霖冷冷的道:“造反?造反的是你们!”

朱祁钰生怕这七个手下坏了计划,沉声道:“都给本王退下。”

那七个人和被杀之人相处了好几年,已有情义,心头悲愤,只想找朱遵霖和凶手报仇,听了朱祁钰的话,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朝那名黑衣蒙面人围了上去。

倏地,只见两道人影快如闪电的掠到,落在七人身前,其中一个袍袖一甩,喝道:“退下去!”七人只觉一股强风吹来,险些被震退。

来人是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出手之人看起来要更苍老些,眼神如电,盯着那名黑衣蒙面人,另外一人目光一转,望向了朱遵霖,两人有个相同之处,那就是发间都插着一枚银片。

方剑明见这两个人出现,想道:“昨晚义父对我说过,银片门的一个宿老和朱祁钰有极大的关系,难道那出手阻拦七人的老者就是此老?嗯,此老的武功果然不错,但是,比起这三个黑衣蒙面人来,他似乎稍有不如。这三个黑衣蒙面人,恐怕也只有义父和天都伯伯才能对付。不过,一对一的话,也还剩下一个,第三个黑衣蒙面人又由谁来对付呢?”

他正在猜想着,朱遵霖面上冷冷一笑,缓缓的道:“银片门!”

出手的老者目光一转,望向了朱遵霖,道:“不错,老夫正是银片门硕果仅存的大长老况无极。”

未出手的老者接口道:“我是银片门的掌门人谷如峰。”

方剑明听了,暗道:“这谷如峰就是何飞之师云天蓝的师弟,论年纪,和八怪差不多,做了掌门人之后,竟改了门规。”

有关银片门中的事,方剑明也是这两天才听刀神说的,刀神之所以知道银片门的事,那是因为况无极曾暗中找过他。

朱遵霖“哈哈”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们银片门和朱祁钰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首先就得和你们银片门起冲突,好在我已经请了两位前辈来会会你们。”

话声一落,只见他身后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别看这人上了年纪,但长得活像一只大水牛,手中拿着一根粗长的藤条。

此人混在人群的时候,还不算显眼,此刻一出来,有人失声叫道:“呀,他是六十年前黑道上六大魔之一的牛魔鞠鹏飞。”

牛魔鞠鹏飞咧开大嘴一笑,道:“老子退出黑道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老子。”转过身去,恭恭敬敬的道:“娘,孩儿恭迎你老。”

此话一出,好多人都是大吃一惊,他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已经够吓唬人的,没想到连他老娘都来凑热闹了。

“嘿嘿……”

怪笑声中,只见一个有些驼背、满头白发的老太婆从人群中走出,到了鞠鹏飞身边,双眼一翻,暴shè精光,斜视着况无极,怪声道:“况无极,还记得老婆子吗?”

况无极心里虽在吃惊,但面上却是淡淡一笑,抱拳道:“原来是梅大娘,失敬,失敬。”

梅大娘怪笑道:“什么梅大娘,老婆子已经老了。”顿了一顿,道:“九十年前,令师与夫君在括苍山一战,胜负未分。今天真要打起来的话,你我恐怕要分出个胜负来

况无极劝道:“梅大娘,你们母子几十年未在江湖中露面了,何苦一定要淌这条浑水呢?若失败了,岂非不值?”

梅大娘发出悠长的怪笑,道:“江湖中人还怕朝廷吗?”面色陡然一冷,道:“况无极,想你们银片门,乃四大隐门之一,存在武林也好几百年了,你身为大长老,就忍心看着银片门在武林中消失?”

况无极淡淡一笑,道:“梅大娘,这是本门的事,不用你操心啦。”

梅大娘冷笑道:“这倒是老婆子多事了,但今天,我母子是帮定了朱公子!只要朱公子一声令下,我母子定会全力以赴。”

忽听有人道:“这里是皇城,容不得你们在此放肆。”

随着话声,只见于谦不顾众人的劝阻,从人群中大步而出,朝场中走去。方剑明生怕他有闪失,忙紧随其后。

于谦回头道:“侯爷,你请留步,于某并不怕他们。”

梅大娘听了,阴笑着问道:“瞧你倒有些气概,请教高姓大名?”

于谦道:“本人名叫于谦。”

梅大娘一怔,道:“你会武功吗?”

于谦一声大笑,道:“于某不会武功。”

梅大娘不屑的道:“你不会武功,出来凑什么热闹,滚回去!”

隔空一掌推出,谁也想不到她会朝于谦下手,急坏了不少人。

方剑明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绕到了于谦身前,运起天蝉真气,单掌一劈,只听“砰”的一声,方剑明站着不动,梅大娘的身躯晃了一晃。

梅大娘惊道:“好小子,你是谁的门下?”

鞠鹏飞见梅大娘吃了暗亏,怒喝道:“小子,你找死!”话音未落,人已窜出,手中的藤条一挥,夹着强劲的力道,落向方剑明。

方剑明反手轻推,把于谦送出数丈外,腾身跃起。鞠鹏飞一击不中,身躯再次窜出,藤条横扫。方剑明眼明手快,疾抓藤条。

鞠鹏飞一声冷笑,藤条在他手中,就如怪蟒一般,陡然一偏,打向方剑明的手臂。他的招式不是不快,但方剑明的招式比他还快,翻腕一抓,登时把藤条牢牢抓住。两人身形落地后,同时向内拉扯。

如此一来,两人在藤条上较量起内力。片刻之后,鞠鹏飞额上见汗,但他牛脾气一来,死活不肯松手,终于,“啪”的一声,藤条断为两截。

这根藤条是鞠鹏飞从深山大泽中精选的,比普通的藤条不知要结实多少倍,韧性又极好。仗着此藤条,他不知打败了多少成名高手。谁料,今天竟会断在方剑明手上。

方剑明不理会鞠鹏飞的恼怒,把手中的那截藤条扔掉,冷冷的道:“谁敢动于大人一根头发,休怪方某对他不客气。”

鞠鹏飞本来还想上前与方剑明开打,但见方剑明扔出的藤条深深陷进地面,脸色大变,知道再斗下去自己还会吃亏,偏他成名多年,想罢手又放不下脸来。恰好这时,梅大娘大声呵斥,要他退下,他狠狠瞪了方剑明一眼,走回梅大娘身边。

梅大娘深深的盯了方剑明一眼,道:“你就是方剑明?”

方剑明道:“不错。”

梅大娘道:“很好,有机会的话,老婆子一定要向你讨教几手少林功夫。”说完,便不再吭声。

方剑明转头看向朱遵霖,道:“朱兄,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知晓。而今,瓦剌在塞外虎视眈眈,随时会攻打过来,我希望你能抛开仇怨,以国家为重。”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三女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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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龙碧芸、东方天骄三人回到了客栈。

纪芙蓉见方剑明手中拿着一把剑,有些诧异,问道:“方大哥,你从何处得来的剑?”

方剑明笑了笑,道:“是太后赏赐给我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宝剑,论锋利,绝不在你的玄女剑之下。”

纪芙蓉道:“真的吗?我可不信。”

听了这话,龙碧芸和东方天骄都笑了,纪芙蓉道:“龙姐姐,东方姐姐,你们笑什么?玄女剑是我们峨眉派的镇山之宝,皇宫中的宝剑再好,恐怕也不能和玄女剑相比。”

龙碧芸笑道:“你若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啊。”

纪芙蓉当然不信,猛地拔出了玄女剑,一股寒气传出,方剑明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当真要试?”

纪芙蓉板着脸道:“你是不是怕手中的剑毁在我的玄女剑上?”

方剑明“呵呵”一笑,道:“如果纯钧剑不敌你的玄女剑,也妄称十大名剑了。”

纪芙蓉脸色一惊,道:“是纯钧剑?”旋即一笑,道:“就算是真的纯均剑,我也不怕。走,我们到院子里比试比试。”

话声一落,宛如蝴蝶一般,腾身跃起,落在了院中,抱剑而立,宛如神女持剑下凡一般。

方剑明微微一笑,待要出去,却被东方天骄拦住了。

“东方妹妹,你这是为何?”

“方大哥,你会使剑吗?”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东方妹妹,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非但擅长刀法,对于剑术,也略知一二。”

东方天骄点点头,道:“你觉得小妹的剑法如何?”

“你?”方剑明苦笑一声,道:”我从来就没看过你用过剑。”

东方天骄淡淡一笑,道:“不用剑并不代表不会用剑,小妹也曾学过几手剑法,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而已。”

听了她的话,龙碧芸脸上闪过一种奇特的神色,抢在方剑明之前道:“东方妹妹,难怪我初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十分投缘,你所说的话,简直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方剑明没想到龙碧芸也会出来凑热闹,搔搔头,道:“看来,我都低估了你们,剑只有一把,你们谁先试呢?”

龙碧芸道:“东方妹妹先开的口,自然由她先试。”

方剑明“嗯”了一声,把纯钧剑递上去,东方天骄伸手接过,对龙碧芸道:“龙姐姐,小妹不谦让了。”话声一落,娇躯纵出,落在院内,与纪芙蓉相对。

纪芙蓉玉腕一抖,挽了一个剑花,道:“东方姐姐,小妹敬重于你,如果不嫌唐突的话,小妹先让三招。”

东方天骄知她拿手的武功就是剑法,自己虽然也会用剑,但许久没用,已有些生疏,嫣然一笑,道:“纪妹妹,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看剑。”

话罢,拔剑出鞘,一剑刺出,纪芙蓉身形一飘,转到了东方天骄左侧,谁料,东方天骄的剑法确实有些门道,纪芙蓉身形未稳,只觉剑光闪耀,剑尖已临近,急忙横剑一封,只听“当”的一声,两剑相交。

“想不到东方姐姐的剑法这般出众。”

“纪妹妹承让了。”

两人说着,在院中比试起来。纪芙蓉让了东方天骄三招之后,开始反攻,但见剑光飞舞,剑气嘶嘶,转眼就把东方天骄圈在剑势之下。东方天骄也很了得,起先因为对于剑术有些生疏的缘故,是功少守多,随着剑法的熟练,虽不能说与纪芙蓉斗个旗鼓相当,但每每使出她最拿手的几招,亦能让纪芙蓉颇费心思。由于两人只是切磋剑法而已,打得虽然好看,但总少了些惊心动魄之处。

祝红瘦看了一会,柳眉一皱,道:“两位妹妹,你们这是干吗?要比剑的话,就该拿出真本事出来。”

东方天骄听了,暗道:“莫让她小觑了我。”剑法一变,使出一套剑法来,顿时把纪芙蓉逼退了好几步。

纪芙蓉“咦”了一声,道:“东方姐姐,原来你还藏私啊,咯咯,既然你把真本事使出来,小妹也不客气了。”话罢,剑法也是一变,但见剑影迷漫,撞向了对方的剑影。“当”的一声过后,两人错身而过,低头一瞧剑身,均是没事。

就在这时,祝红瘦腾身跃起,半空中一拔银龙剑,剑光大涨,一招两式,罩向二人。纪芙蓉和东方天骄见她也来凑热闹,精神一振,急忙还招。于是,三人各展绝学,在院内争斗起来。

三人所用的都是绝代宝剑,银龙剑和玄女剑虽然不如纯钧剑出名,但锋利并不在后者之下,三人的身形越来越快,到了后来,只见三道不同颜色的剑光交缠在一处,显得异常好看。

龙碧芸在圈外看着,脸上露出羡慕之色,笑对方剑明道:“方郎,我要是有一把趁手的宝剑,也会上前和她们争个高低的。”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黯淡,低声道:“不知道月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方剑明心头一凛,安慰的道:“芸儿,你放心吧,有辛婆婆照顾她,她会过得很好的。”

这时,场上三人身形一顿,东方天骄笑道:“祝姐姐和纪妹妹的剑法均在我之上,再打下去,我只好弃剑投降了。”

说完,走上来,把剑递给龙碧芸,道:“龙姐姐,该你了。”

龙碧芸摇摇头,笑道:“东方妹妹,对这把剑的感觉如何?”

东方天骄张了张口,忽然意识到什么,道:“龙姐姐,你先试试看,你要是喜欢的话,小妹不与你争。”

龙碧芸将纯钧剑推还给她,道:“妹妹既然喜欢就留在身边。”扭头看着方剑明,问道:“你不会怪我越庖代俎吧?”

方剑明忙道:“不会,不会。”

东方天骄道:“但是……”

龙碧芸道:“东方妹妹,我明白你的好意。嗯,你还记得月儿手中的秋水无痕剑吗?”

东方天骄道:“当然记得。”望了一眼祝红瘦,道:“祝姐姐当时听龙月妹妹说她的秋水无痕剑有多锋利,一时技痒,便用银龙剑和它比试了一下,没想到,它果然很锋利。”

龙碧芸道:“秋水无痕剑其实是本门现今最锋利的宝剑。”

纪芙蓉听了,“呀”的一声,叫道:“龙姐姐,难道你连秋水无痕剑也看不上吗?”

龙碧芸道:“我不是看不上,而是觉得不趁手。”

听了这话,祝红瘦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对于一个剑手来说,如果拿到一把趁手的剑,才能发挥剑的全部威力。东方妹妹,我见你这么喜爱纯钧剑,你就收下吧。今后我们用点心,一定要帮龙姐姐找到一把让她趁手的剑。”

东方天骄这才把纯钧剑收下,自此之后,她也成了一女剑客。

方剑明听了祝红瘦的话后,心里多了个心眼,既然知道龙碧芸并不是不喜欢用剑,那么,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为龙碧芸弄一把趁手的剑来。他想得倒是容易,真要做起来,却万分不易。

有事便长,无事便短,第二天,方剑明正在练功房指点文牧枫的武功,突然被东东天骄叫了出来。

“什么事?”方剑明问道。

东方天骄笑道:“你想去抄王振的家吗?”

方剑明一怔,道:“抄王振的家?”

东方天骄道:“王振是个大贪官,光是在京城的府邸就有好几处,你若去抄家,一定会抄出不少值钱的东西来。”

方剑明苦笑道:“东方妹妹,你就绕了我吧,究竟有什么事要我办忙?”

东方天骄把来意简单的说了一下。原来,孙太后收龙碧芸和东方天骄做义女后,本想给两女见面礼,但为了能赎回朱祁镇,孙太后把后宫中稍微像样点的东西都送出去了,当时不知该给什么,恰好今天都御使杨溢奉命抄王振的家,孙太后便下令,让龙碧芸和东方天骄在王振的家财中,不管有何贵重,任意拿取一件。

像龙碧芸和东方天骄这等人,怎么会在乎珠宝、金银之类的东西,但孙太后的一片好心,她们不想拂逆,商议了一下,便想让方剑明代她们前去挑选。

方剑明听后,道:“你们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怎好替你们挑选。”

东方天骄道:“你随便挑两样回来就行了。”

方剑明还要推却,东方天骄已娇嗔道:“就这么点忙,你都不帮吗?”

方剑明还是第一次见她发小姐脾气,颇觉好笑,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吧,要是挑了你们不喜欢的东西,你们可别怪我。”

东方天骄道:“好啦,好啦,你快去吧,都御使杨大人正等着你呢。”

方剑明一听杨溢在等候,大步而去,口中道:“杨大人是个好官,可别叫人家久等了。”

直到见了杨溢,他才醒悟东方天骄怎么会破天荒的向他发小姐脾气,原来除了杨溢之外,还有太监金英。金英见了他,亲热得不得了,让他好一阵不舒服。难怪龙碧芸和东方天骄不肯去,原来因为金英的缘故。

他现在贵为“逍遥侯”,金英不拍他的马屁才怪。拍了一路,连杨溢这样听惯了太监那阴阳怪气的嗓音的人都听得起鸡皮疙瘩,可想而知,方剑明所遭受的是什么罪。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方剑明打算与杨溢聊聊天,金英偏不识时务,关心的问道:“侯爷,你很热吗?”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是……是啊,杨大人,还没到吗?”

杨溢指着前面,道:“侯爷,就在前面。”

到了一座府邸前,只见已有锦衣卫在大门口把守着。进去后,方剑明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匆匆转了一圈,见了那些奢侈的东西,又惊又怒。光是一座府邸,就装饰得堪比帝王之宫,由此可见,王振不是一般的贪,而是大贪、巨贪。

第六百四十五章 决战皇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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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遵霖道:“方少侠,正因为我以国家为重,才没有立即下令,否则,此刻的京城,只怕已是一片血海。”

方剑明觉得有些道理,问道:“那么,朱兄此番前来,究竟想做什么?”

朱遵霖道:“这话问得好,现在该是打开窗户说亮话的时候了。”回头道:“请三位大师把东西拿出来,让在场的各位看看。”

只见广元、广云、广通从人群中走出。广云手里提着一个包,打开之后,是一个黄布裹,解开黄布裹,拿出一样东西。

有人见了,失声喊道:“玉玺。”

广云运起内力,大声道:“不错,这正是一枚玉玺。”

朱祁钰见了,眼射电芒,道:“你等从何处得来?”

广云冷笑一声,道:“实话告诉大家,我们三人便是建文皇帝的旧臣,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位朱公子,就是皇太孙。当年,朱棣造反,把建文皇帝和皇太子逼出了皇宫,这乃十恶不赦的大罪。今天,皇太孙回来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希望你等能看清形势。”

广云把他们的来历告知之后,百官窃窃私语起来。

朱祁钰冷笑一声,喝道:“大胆,你们这帮反贼竟敢在此危言耸听,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把你等当作乱贼抓了。”

朱遵霖“哈哈”一笑,道:“朱祁钰,你把我们说成什么都不要紧,成王败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当年,朱棣把我的祖父逼出南京皇宫,今天,我朱遵霖要雪耻,把你朱祁钰赶出北京皇宫。”

朱祁钰听后,突然平静了下来,道:“好,很好,本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说吧,你要如何斗法?”

朱遵霖朝方剑明一抱拳,道:“方少侠,这是我们朱家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朱兄,此事换在以往,我绝不会管,但现在,我是非插手不可。”

朱遵霖怔了一怔,道:“方少侠,你放心,我针对的只是朱祁钰一伙人,对于百官,我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我若坐上了皇位,一定会率领诸臣,将瓦剌拒于塞外。”

没等方剑明说话,于谦已大声道:“朱公子,于某有些话要说,不知你愿不愿听。”

朱遵霖道:“于大人,你要说什么,我能猜得出来,你帮朱祁钰,我不怪你,因为你不是我祖父的旧臣,我……”

于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顿,正气凛然的道:“朱公子,你说错了,这并不是于某帮谁的问题。于某自做官以来,不说为民造福,但也是两袖清风。当前的形势,极为严峻,稍一不慎,我大明的半壁江山就会落在蒙古人的手中,蒙古人的残暴,我想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建文皇帝之后,你要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兴师动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话你当听说过。”

朱遵霖道:“于大人所说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正因为我想过,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用鲜血来夺取皇位。”

于谦一怔,道:“不知你有何高见?”

朱遵霖道:“武斗只是逞匹夫之勇,文斗才是当前最适合的方式。”

于谦道:“如何文斗?”

朱遵霖道:“于大人,我知道现在的京城以你为重,但你毕竟不是皇族中人,你做得了主吗?”

于谦想了一想,道:“好,你跟殿下商量吧。”

朱祁钰问道:“你要如何文斗?”

朱遵霖道:“我们以七场比试决胜负,落败者,退出皇城。”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这等文斗,恐怕要算古往今来最大的文斗了。胜了能得到天下,失败则拱手把天下让给对方。

朱祁钰眼看就要登上皇位,可恨朱遵霖率人来犯,他心中本已有气,再听朱遵霖的文斗法,险些气炸了肺,但他又自知此时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没有立刻发作,双拳紧握,瞪着朱遵霖。

场上一片静寂,大家都在等朱祁钰。

过了好一会,朱祁钰突然放松了心情。方剑明察觉到,暗道:“朱祁钰啊朱祁钰,你刚才险些把自己推下了万丈深渊,如果你以为我们会帮着一个只想贪恋皇位的人,那你就错了,幸好你还能为天下着想。”

朱祁钰放松之后,心情居然好了起来,仰天一声大笑,道:“朱遵霖,你既能有这等气魄,难道本王会输与你不成?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就以七场比试决胜负,谁败谁就退出皇城。”

于谦听了他的话,面上略为有些激动,颤声道:“殿下,臣等果然没有看错你。”

朱祁钰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道:“于卿家,本王能得你老支持,今生已经足矣。”

这时,双方的人往后退开,空出一大片地方来。朱祁钰“好人”做到底,叫侍卫搬来椅子,不分敌我,请大家落座,但人实在太多,仍有好些人没有座位,没座位的人倒也干脆,席地而坐。

方剑明身为逍遥侯,当然不会没有座位,他正在猜测朱遵霖会派谁来打斗阵,忽见对方人群走出一个莽汉。那莽汉,论身材,绝对要算巨人,右手提着一个偌大的长柄铁锤,至少也有两百余斤。

莽汉一出场,顿时引起全场轰动,数百人齐声大吼道:“大当家必胜,大当家必胜。”

方剑明悄声问左首的曹继云,道:“这人是谁?”

曹继云道:“他就是九联盟的大当家,号称‘雷神’的皮大裘。”

方剑明问道:“武功怎么样?”刚问完,便觉得自己是多问了。

原来,那皮大裘正走着,突然把手中的大铁锤扔上了高空,庞大的身躯极为灵巧的在三丈之内跳跃,当大铁锤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只见他伸手一抓,便将大铁锤稳稳的抓住,往前掠出两丈,吼道:“皮大裘在此,谁上来与在下一战?”

方剑明见他居然有这么好的轻身功夫,不禁吃了一惊,耳边传来曹继云的声音,道:“九联盟是京城的九股势力联合而成,在没有联合之前,经常互相厮杀,朝廷本想把他们驱除京城,但这时,皮大裘从外地到京城来,以手中的一柄铁锤一一降服九股势力的头领,九股势力便奉他为大当家。有他在,京城居然安静了不少。”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皮大裘的武功极为了得,听说,白冠三曾拜在他的手上。”

方剑明扭头看去,只见白冠三坐在人群中,老脸阴沉,冷冷的看着远处的皮大裘,看神态,他确实看不过皮大裘的嚣张。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劲装,长须飘飘,很有气度的中年人朝皮大裘大步走去。

方剑明问道:“这人莫非就是金枪镖局的总镖头戈凯然?”

曹继云道:“嗯,别看此老四十出头的样子,但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

只见戈凯然走到皮大裘四丈外,把金枪往地上一杵,抚须道:“皮大当家,戈某前来一会。”

皮大裘放声大笑,道:“戈总镖头,这些年来,在下一直想讨教你的金枪功夫,总共找过你六次,每次却都被你用镖局事忙回绝,想不到这次,你竟自动上来。”

戈凯然道:“皮大当家,戈某以前确实事忙,现在有了空闲,一时手痒,便上来向你讨教几手功夫,请赐教。”

皮大裘将手中的大铁锤一转,带动气流,呜呜作响,道:“戈总镖头,在下的武功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拿手功夫全在这柄铁锤之上,十招之内,在下若不能击飞阁下的长枪,在下自当认输。”

戈凯然听了,哈哈大笑,道:“皮大当家,戈某的武功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拿手功夫也全在这杆金枪之上,十招之内,戈某要是挑不飞你的铁锤,戈某输得心服口服。”

话音一落,一声大喝,一招“苍龙出海”,急电般跃起一丈高下,金枪快速绝伦的刺向皮大裘。

皮大裘身形一转,大铁锤跟着也滴溜溜的转动着,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锤影晃处,挡住了金枪的攻势。

“好!”

戈凯然高叫一声,将金枪舞动,只见寒星点点,金光飞舞,他的人已笼罩在枪影之内,枪气撕裂空气,发出奇特的响声,闻着闻者为之色变。

皮大裘怎会惧他,将大铁锤舞得就跟车轮似的,呜呜作响,强大的气流爆发而出,七丈之内,人休想站稳。

两人这一番较量,惊险万端,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当场,但两人的功夫实在太接近了,激斗了七招,依然胜负未分。

倏地,皮大裘招式一变,猛然飞跃而起,一锤砸向地面的戈凯然。

戈凯然和他力拼了六招之后,虎口已疼得不行,知道对方力大如霸王,见此情况,急忙纵身后退。谁料,皮大裘已展开了他的“搏命三绝锤”,怎肯给戈凯然闪躲的机会,手臂一振,内力全部发出,强大的气劲将戈凯然死死锁住,眼看戈凯然就要被铁锤击中。

就在这时,戈凯然也使出了他的杀手锏,金枪陡然一顿,枪身在全身内力贯注之下,发出骇人的劲气,人如旋风般转动起来。

砰!砰!砰!

三声巨响过后,金枪和大铁锤同时飞上了半空,旋即,两人迎面扑上,运功于双掌,狠狠的对了一掌。

“轰”的一声,狂风激荡,真气横扫,两人全身一震,向后急退,把从半空掉落的兵器接在手中。

皮大裘接下大铁锤之后,身形晃了一晃,有些气喘。戈凯然接下金枪之后,咬紧牙关,没有疼出一声。原来,他的虎口已经破裂,鲜血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戈总镖头,你受伤了,再打下去,你的伤会更重的。”

“皮大当家,你的力气只怕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还能使得动铁锤?”

见此情景,朱遵霖眉头一皱,起身道:“这一局算平手,如何?”

朱祁钰生怕再打下去,戈凯然会受重创,忙道:“好,就算平手。”

别看皮大裘和戈凯然只打了十招,但这十招,招招重击,尤其是最后三招,力道之猛,堪比山崩,两人已是累得不行,走回不到十步,身形便摇晃起来。最后,两人各自被自己的手下扶进人群之中。

两人刚被扶下,忽见一条人影陡然从天而降,落在场上。这人来得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看清他是从何方而来,不过,当人们看清这人是谁之后,一时之间,场上静得落针可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刀神。

刀神本来不在场上,但他在暗中看到戈凯然没有战胜皮大裘,念头一转,抢先出来。他的用意,自然是想先为自己这边胜出一局。

微微一笑,刀神眼光一扫三个黑衣蒙面人,道:“不知三位之中,谁肯上来赐教一二?”

第六百四十二章 龙渊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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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溢素有廉干刚直之称,凡是王振的家财,不论大小,都要过问,金英是孙太后派来协助他的,但金英觉得有锦衣卫处理,自己落得清闲,便陪着方剑明转悠,方剑明没法摆脱他,忽见一个锦衣卫正拿着一个长匣子路过,把他叫住,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锦衣卫道:“禀侯爷,这里面是一把剑。”

“剑?”方剑明心头一震。

金英察言观色,立即对那锦衣卫道:“快把匣子打开,让侯爷瞧瞧。”

那锦衣卫道了一声“是”,打开了匣子,果然,那匣子里放着一把古朴的长剑。

方剑明“咦”了一声,走上去,把长剑拿了起来,反复看了几下,伸手一拔,谁料,竟没有拔出来。

如此一来,方剑明更加惊奇,运起内力,试着拔剑,但无论他怎么用劲,都未曾把剑拔出一分,他大吃一惊,暗道:“这把剑有些古怪,莫非有机关不成?”把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会,眉头一皱,道:“这剑有些鬼名堂。”

金英眼见他拔了半天却没有拔出,还道他是在做戏,笑了一笑,道:“侯爷,你若是挑中了它的话,不妨收下。”

方剑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名锦衣卫拿着个空盒子去了。

随后,方剑明挑了一件金钗,告辞而去,陈溢因为事忙,不能亲送,就由金英代劳,金英送出了一条街后,才回去。

把金钗放入怀中,一路把玩着那把拔不出来的剑,不一会,转入一条大街上来,却见街上涌出无数的百姓,往大街那头跑去,微微一怔,随手拉住一个汉子,问道:“兄台,发生了什么事?”

那汉子气愤愤的道:“马顺、王长随、毛贵这三个狗官终于完蛋了,现陈尸在东安门外示众,我们听说了,便要去看看这三个狗官的下场。”

方剑明诧道:“他们不是死了吗?还有什么可看的?”

那汉子道:“这些狗官在世的时候,不知做了多少坏事,现在虽然死了,但我们心中有气,如果可能的话,就拿他们的尸首出气。”

方剑明听后,出了一身冷汗,那汉子道:“你不也是去瞧热闹的吗?哦,我看你穿得这么好,一定是没吃过被狗官压迫的苦,我跟你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飞快的跑了上去。

方剑明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暗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京城的百姓过得比别的地方要好,没想到,连京城的百姓都是这样,难怪这大明江山会糟糕到险些丢掉的地步。”

心情沉重,刚要离开,忽听有人喊道:“侯爷。”

方剑明扭头一看,见是狄向秋,此时,狄向秋一身武装,领着十几个锦衣卫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身后数丈外,是几辆囚车,被囚的人均是披头散发,双眼无神。

“啊,原来是狄兄。”方剑明迎上去。

狄向秋道:“不敢不敢,侯爷如此称呼,向秋受之不起。”

方剑明道:“你叫我侯爷,我叫你一声狄兄,又有什么?”扫了一眼囚车,问道:“这几个人是什么人?”

狄向秋道:“最前面的这位,便是大同的监军郭敬。”

方剑明一愣,道:“他没死吗?”

狄向秋压低声音,道:“侯爷,你有所不知,车上的这几个人都是王振的心腹,尤其是这郭敬,曾私买兵器给瓦剌,现在王振被监国宣布有罪,王振的余党纷纷被抓,这几个人没死在土木堡,刚逃回京城,听说马顺等人已被杀了,正要逃离,却被我率人抓了。”

方剑明道:“狄兄为国为民,小弟深感佩服。”

狄向秋道:“侯爷言重,这是在下的份内之事,真正为国为民的,只怕还数于谦大人。”

听了这话,方剑明同意的点了点头,狄向秋抱拳道:“侯爷,我还要去交差,这就告辞了。”

方剑明道:“你忙吧。”

望着囚车远远而去,方剑明不仅有些感慨。想那郭敬,在阳和一战中,躲在草丛内捡回了一条命,随王振回京,本来是有望逃过监军不利的罪名的,不幸的是,遇上了土木堡之战的横祸,啥也没有了,好不容易逃回京城,却又作为王振的余党被抓,虽然未必是死罪,但今后的荣华富贵,这一辈子是想都不要想了。这正是:恶有恶报。

在回去的路上,方剑明又想到了很多,狄向秋是十大公子之一,他的武林前途本来是不可限量的,但自从他进了京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武林大会召开,他连踪影都不露一下。血手门和武林联盟的争斗,也不见他有所行动,你可以说这是因为“银片门”没有参加武林联盟的缘故,但他既然出来行走江湖,而且,又恰好是年轻有为的时候,难道“银片门”让他出来,就只是让他闯出一点名号而已,“银片门”的最终目的是想挤进朝廷?

意识到这一点,方剑明越发怀疑。据说,很多年前,银片门就有规矩,门中弟子不得为官,到何飞的师父,也就是神手云天蓝掌权之后,更是和朝廷划清界限。没想到,云天蓝一死,何飞就开始和朝廷来往,并在锦衣卫中任职。门规是可以改,但像这样来个大转变,也未免太令人奇怪了。

有人奇怪,但也只能埋藏在心底,将近二十年后,也没多少人关注这事了,好像“银片门”自创立以来,根本就没有门下弟子不得为官的规矩,何飞在朝为官,那是他所追求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就这么想着,他回到了客栈,刀神恰好刚从天都圣人哪里回来,一见方剑明,便把他拉到了无人之处,问道:“明儿,你的那两个瓶子当真是长生瓶?”

方剑明一愣,道:“义父为何有此一问?”

刀神脸色显得有些凝重,道:“这个问题我待会再回答你,你先和义父说实话,那两个瓶子是不是真的长生瓶?”

方剑明道:“是真的。”

刀神道:“谁都知道,这长生瓶本是魔教的宝贝,九年前,它忽然出现江湖,最后被王振拿去了,独孤九天因为忌惮王振的权势,没有去向他要,它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而且,传说中,长生瓶只有一个,怎么会跑出两个来?”

方剑明一时之间也不好跟他解释,道:“义父,传说毕竟是传说,也有不对的时候,长生瓶为什么会有两个,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机缘,我得到了子长生瓶,在大同的时候,我又从王振哪里把母长生瓶偷来,这样,失散了多年的子母长生瓶,总算会合了。”

前面几句,刀神还懂,但最后一句,刀神听得有些糊涂,但他没追问,只要确定是真的长生瓶,他就可以问接下来要说的事。

只见他将眉头微微一皱,道:“明儿,东方丫头和你交情匪浅,就算明知你有他们魔教的东西,她也不会使你为难,不过,独孤九天就不一样了。”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难道他要找我的麻烦?”

刀神冷冷一笑,道:“他要是敢找你的麻烦,我第一个就替你出头。”顿了一顿,道:“你也知道眼下的形势,为了对付血手门,本来有些不和的门派都加入了武林联盟,况且独孤九天又是副盟主,他听说你有长生瓶后,托人带信前来,请义父帮他确认。”

方剑明道:“不瞒义父,东方妹妹也跟我谈过长生瓶的事,她说自己身为公主,必须把我有长生瓶的事告知独孤教主,至于独孤教主会不会来找我要长生瓶,她颇为担心,怕我和独孤教主起争执。没想到,独孤教主得到消息后,竟给义父来信,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

刀神道:“不但信来了,连他的人也将在三五日后到。”

方剑明吃了一惊,道:“他不是在居庸关协助守将守关吗?怎么会轻易的离开。”

刀神道:“我刚得到消息,也先已退出了塞外。”

方剑明更加吃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他吃惊,也先取得土木堡之战的胜利后,一般情况下,都要乘胜追击,最好是借着一股气势,打到京师来,没想到,他竟会率军退出塞外。

原来,当也先率军追击大明数十万大军到土木堡的这段时间里,攻打马营堡的瓦剌将领阿剌知院攻破了独石口,那独石口位置异常重要,是瓦剌和大明摩擦最大的据点之一,守将是杨洪(就是宣府的总兵)的儿子杨俊。

杨俊见瓦剌兵来势凶猛,贪生怕死,弃城而逃,可叹杨洪乃宋朝杨家将的后代,他的儿子却自顾自己,不顾军民。独石口一破,阿剌知院的大军长驱直入,连破了马营堡、仓上、云州等塞内八城,直插延庆,进逼居庸关。

当时,阿剌知院的先头部队西移过来,在怀来城附近出没,方剑明还与这些骑兵见过面,只是没有交手而已,刀神等人从京城赶到怀来的时候,遇上了阿剌知院的兵马,独孤九天率领魔教的弟子和金龙武士抵抗,刀神等人则是赶来土木堡和方剑明会合。

第二天,方剑明等人取道京城,过居庸关的时候,独孤九天还没有来,由于时间紧迫,方剑明等人没有逗留,直接南下京城。

独孤九天率领魔教的弟子和金龙武士到居庸关后,没有回京城,留在居庸关,协助守将守关。不久,便发生了阿剌知院假装生病的事。

那阿剌知院进攻塞内八城的时候,杀了不少军民,同时也掠得了大批的金银珠宝,不过,由于受到大明军民强烈的抵抗,他也损失了一些人马,这时候,也先派人来叫他召集本部的兵马,与也先大军会合,攻打居庸关,直逼京师。

他可不是也先的打手,这次出兵本来就有些不情愿,现在损失了一些人马,心疼得很,正犹豫要不要去,朱祁嫣恰好来到,送给他价值连城的珠宝,他急中生智,装病不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万一也先让他的兵马作为先锋,就算打到了京城,甚至攻占了京城,但那时,他的兵马所剩无几,他怎么跟也先讲条件?

于是,在也先率军去宣府和大同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兵马在延庆以北一带转悠,之后,听到也先退出塞外的消息后,他也赶紧带兵走了。

他一走,独孤九天便没有留在居庸关的必要,之前,他就接到东方天骄的来信,说本教的长生瓶现在方剑明手中,他还以为是方剑明从王振手中夺过来的,思忖再三,决定先向刀神打个招呼(他当然明白刀神极为爱护方剑明),又在给刀神的信中说他过几天就到,目的就是想请刀神给方剑明做思想工作。刀神接到他的信后,自然明白,于是便来询问方剑明。

可惜,方剑明根本就没想过要把长生瓶还给魔教(这倒不是他想占为己有,只要长生童子愿意的话,他送给谁都行),听独孤九天过几天就要来京城,想了想,道:“义父,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吧。”

刀神见他满有把握的样子,也不再说。随后,两人到了那间用来作为聚会的大屋中,只见四女和文牧枫正在谈笑。至于西门先生、长眉头陀、玄通三人,在他们达到京城的第二天,就被于谦请去帮忙处理一些事情,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来。

见两人进来,文牧枫忙上去见礼,刀神拉着他走到一边坐下,方剑明则是把手中的剑递给了龙碧芸,道:“芸儿,这把剑有些古怪,你看是怎么回事?”

龙碧芸见他拿回来一把宝剑,微微惊奇,从他手中接过剑来。

“我的呢?”东方天骄伸手向他要。

“你的在这,事先说好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可不想再去了。”方剑明说着,从怀中拿出金钗,交到东方天骄手上。

东方天骄双眼一亮,道:“原来是枚金钗。”

纪芙蓉有些酸溜溜的道:“东方姐姐和龙姐姐的福气真好,我要是也拜太后做义母的话,一定也能得到一份可喜的礼物。”

东方天骄“咯咯”一笑,把金钗递给她,道:“纪妹妹,你要是喜欢的话,它就是你的了。”

纪芙蓉道:“小妹可不敢要,这件礼物对于东方姐姐来说,太非比寻常了。”

东方天骄脸上微微一红,探手要去拧她的娇颜,纪芙蓉娇笑着闪避,却听龙碧芸惊诧万分的道:“这把剑端的古怪,怎么拔不出来?”

方剑明道:“我试过了好几次,都没有拔出,也不知玄机何在。”

祝红瘦从龙碧芸手中要过剑,试着拔了几次,也没成功,如此来,大家都万分惊疑。

刀神上来问道:“明儿,这把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方剑明如实说了,刀神从祝红瘦手中要过剑,试着拔了一下,也没拔出,奇道:“这剑果然古怪,难怪王振虽然拥有此剑,但也因为拔不出才会丢在家中。”

纪芙蓉和东方天骄各试了一次,结果仍让一样。

倏地,只听龙碧芸失声喊道:“呀,我知道了,这是本门失踪了几百年的龙渊宝剑。”语声颤抖,显见她此刻的心情。

刀神听后,脸色一变,道:“你说它就是十大名剑之一的龙渊剑?”

龙碧芸点点头,道:“几百年前,本轩偶获此剑,当时的轩主曾把此剑与本门的‘春夏秋冬笈’练至人剑一心的境界,但到了下一代,此剑为轩中叛逆所盗,不知所踪。这么多年过去,龙渊剑未曾开锋,只怕仍需本门的‘春夏秋冬笈’方能拔出。”

说罢,面上难掩激动之色,身形一纵,落到了屋外,暗自把“春夏秋冬笈”运起,片刻之后,从她身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发出了四种气候的真气,当寒冷之气即将转为温和之气的哪一刹那,她玉腕一振,竟把剑给拔出来了,一股强大的剑气直冲天空,龙吟响处,龙碧芸随手一招“笑指东南”,只见剑光暴长,剑花缤纷之中,她的人宛如飘渺仙子一般盈盈半旋,剑尖斜指东南方向,微微一振,四朵象征着春、夏、秋、冬的剑花恰似众星捧月一般升起。

屋中三女见了,好生惊讶,方剑明见了,暗暗称奇,文牧枫见了,拍手赞道:“龙姨的剑法真好。”

刀神见了,则是一怔,随后,只见他双掌一合,脸上带笑,宛如孩童般念道:“‘长生现,龙渊出,剑阵成,后克毒’,万事通啊万事通啊,你果然厉害,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从怀内掏出一本剑谱,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四个女娃娃就专心习练剑,争取在和血手门决战前夕把这本剑谱上的剑阵练成。明儿,子母长生瓶要派上用场了,她们四个需要子母长生瓶的帮助。”

第六百四十六章 决战皇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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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黑衣蒙面人听了,没有出声。三人从一出现,到现在,只字未吐。

“三位,难道是瞧不起我吗?”刀神大笑着道。

终于,其中一个立起,向刀神走来,距离刀神尚有八丈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

刀神眉头一皱,道:“尊驾以黑巾蒙面,莫非是见不得人吗?”

那人发出一声长笑,突然伸手摘下了面罩,只见他六十不到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武林中人。

刀神没见过他,问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想了一想,道:“太虚子。”

刀神微微一怔,道:“尊驾是想动拳脚,还是动兵刃。”

太虚子摇了摇头,道:“刀神之名,在下有所耳闻,在下心知要胜过前辈,十分困难。在下有三门绝技,如果前辈接得下的话,在下甘愿认输。”

刀神“哈哈”一声大笑,道:“尊驾的口气倒是不小,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那三样绝技。”

话罢,盯着对方,面上带笑,显得很随意。

太虚子并没有因为刀神“小看”他而生气,先将双眼一闭,然后缓缓的睁开,一对眸子闪耀着惊人的光芒。方剑明看到此处,暗惊道:“这太虚子果然有些道行。”

刀神并没有怎么惊诧,微微一笑,道:“尊驾的第一门绝技莫非就是这个么?”话音一落,忽觉一股怪异的声波闪电般袭来,忙运起内力,小心戒备。

过了一会,太虚子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竟没有说出,然而,就在他张口的当儿,刀神只觉那股怪异的声波骤然加强十倍,自己险些被震退,忙收起轻视之心。

场外之人,鲜少有人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跷,方剑明见了,心头惊道:“这是什么武功,怎的这般厉害?”

很快,太虚子又张了张口,依然没出声,但刀神所受的声波之力竟比第一次翻了一倍,好在他已经有了充分的防备,将全身功力运起,抵挡着。

如此这般,太虚子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张了八次口,一样的未出声,但给刀神的压力越来越大。不过,以现今刀神的功力,还可以抵挡得住。

就在太虚子张第九次口的同时,刀神脸色一沉,张口怒吼一声,这声怒吼,虽然不是少林狮子吼,却有异曲同工之妙,众人只觉耳鼓嗡嗡作响,睁大眼睛望去,那太虚子身形微微一晃,朝后退了一步,而刀神屹立如故。

太虚子未能在第一门绝技上难住刀神(实际上,他是稍逊一筹),忽然将右手高举过头顶,五指微弯,似在凝聚什么,片刻之后,一把以真气凝聚而成的无形长剑已然生成。

刀神狂笑一声,右腕一翻,疾快的以真气凝聚了一把无形大刀,说到速度,自然是刀神要快。就在刀神的的无形大刀形成之际,太虚子右手一挥,只见剑气纵横,令人难以匹敌的力量撞向了刀神。

刀神挥出无形之刀,刀气冲天,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滚出。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人们还没有看清谁更强,两声直冲云霄的啸声传出,随后,两道人影腾空掠起,在半空以神功相搏。

尽管两人已经跃得很高,但底下的人仍能感觉两人庞大的力量,整个广场,似乎正处于危险之中。

两人出手疾快,转眼之间,两人从半空直射地面,落回原位,谁也看不出结果如何。

全场一片静寂,过了一会,刀神缓缓的道:“尊驾的武功,果然厉害。”

太虚子叹息一声,道:“前辈的神功惊人之至,在下不得不甘拜下风。”说完,转身下去,坐回原位。

刀神颇为感慨的道:“尊驾的武功,仍有极大的进步空间,三五年之后,我必败在你的手上。”身形一晃,消失在场中。

第二场比武,刀神胜太虚子,为朱祁钰夺得了一局。朱祁钰虽然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朱遵霖,似乎早已料到太虚子会败,面上并无不快之色,拍拍手,只见两个人腾跃而出,三个起落,并肩落于场上。

左首一个道:“在下叶开怀。”

右首一个道:“在下甄飞羽。”

方剑明听了,苦笑一声,转头去看曹继云,却见曹继云眉头皱了起来,于是问道:“曹兄,你在担心这一场我方会败?”

曹继云脸色凝重的道:“我与他俩共事过,知道他们的武功绝非寻常,两人联手打这一场,除非是侯爷或者天都前辈出手,否则,获胜的把握不大。”

朱祁钰看到叶开怀和甄飞羽(即冒牌的贾飞羽)之后,面上禁不住有些动怒,这也难怪,叶开怀和甄飞羽曾是他的手下,而今,两人跑到了对方的阵营中,他脸上有何光彩可言。有人见到叶开怀和甄飞羽,心头充满了疑问,但没谁敢问,只好装糊涂。

甄飞羽来了,贾飞羽却没有在场,否则的话,只怕贾飞羽会上前挑战。双方以七场决定胜负,但没限定每场的人数。叶开怀和贾飞羽作为第三场的代表,有些出乎朱祁钰意料之外。不过,反正刀神已经胜了一场,就算这一场输了,也不过打成平手之局。于是,南宫翼和慕容平被朱祁钰派了出去。

说来好笑,对战的四人都是金龙武将,只是前面两个已经自动退出。慕容平的枪法,方剑明是见过的,可以用出类拔萃来形容,而叶开怀和甄飞羽的武功,方剑明也见过,确实厉害,两人既然是同路之人,恐怕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联手攻击之法。相对来说,南宫翼不太被方剑明所熟知,只知道他继承了南宫岩的掌法。

四人在广场上相对而立之后,叶开怀微微一笑,道:“慕容兄,南宫兄,这一场,你们可要小心了。”

慕容平道:“想不到叶兄和甄兄早就有了交情,以现在的形势而言,对我和南宫兄来说,的确很不利。”

甄飞羽问道:“不知慕容兄是以金龙武将的身份还是以清风楼弟子的身份出战?”

慕容平脸色一正,道:“我当然是以金龙武将的身份出战。”

叶开怀话中有话的道:“贵楼立场之中立,的确令人钦佩。”

慕容平淡淡一笑,道:“中立也要看对谁,如果蒙古人真的打到了京城,本楼定会与之死战到底。”

叶开怀道:“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会并肩作战。”

慕容平道:“我当然希望还能和两位联手杀敌。”

南宫翼为人有些木讷,听到这里,忽道:“叶兄,甄兄,你们为何退出金龙武将,难道殿下亏待了你们吗?”

这话把叶开怀和甄飞羽说得脸上微微一红,但两人绝非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比,只听甄飞羽道:“南宫兄仍然这么风趣。俗话说,各为其主,咱们废话就不再多说,开始比试吧。”

慕容平把长枪一横,道:“好,开始。”

话音一落,四人施展绝学,激斗起来。

论武功,四人当然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慕容平胜在枪法,南宫翼胜在掌法,叶开怀胜在身法,甄飞羽胜在拳法。慕容平之枪加上南宫翼之掌,本来是不输于叶开怀之身法加上甄飞羽之拳法的,但叶开怀和甄飞羽配合了好些年,已形成一套打法。五十多招过后,叶开怀和甄飞羽占了上风。

或许有人会问,狄向秋号称“百变手”,手上功夫了得,如果让他与南宫翼配合的话,可能会比南宫翼与慕容平配合还要好。是的,从常理来看,的确是这样,但此刻的情况不同,狄向秋和南宫翼根本就没有多少接触,对叶开怀和甄飞羽的认识远不如慕容平,他真要和南宫翼联手的话,或许会加快配合的速度,但论实战之力,并不见得就比南宫翼和慕容平联手强。朱祁钰深知这个道理,想来想去,觉得南宫翼加上慕容平更好些。

方剑明看着场上的激斗,忽然想起了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他们两个在场的话,联手之下,定能胜过叶开怀和甄飞羽,可惜的是,两人都没有来。这倒不是他们没有受到“邀请”,而是他们有任务在身。龙碧芸、东方天骄、祝红瘦、纪芙蓉正在闭关修炼一套威力非凡的剑法,需要有高手护关。魔教虽然人多,但称得上高手的都出京去了。因此,两人和玄通大师义不容辞的成了护关人。

其实,就算两人在场,未必会肯出手,以他们的辈分,如果与叶开怀和甄飞羽交战的话,纵然胜了,也觉得脸上无光。

一炷香过后,四人的激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见枪影滚滚,掌风呼呼,拳声轰然,人影如电,陡听“砰”的一声,四条人影分成两对朝外翻飞出去,落地之后,南宫翼和慕容平脸上微微见汗,显然,他们配合起来,不如叶开怀和南宫翼那般轻松。

叶开怀和甄飞羽双手一抱,齐声道:“慕容兄,南宫兄,承认了。”

慕容平和南宫翼有些丧气的退了下去。其实,他们自认配合起来,也算熟练的了,要怪就怪对方的配合实在太好,简直是天衣无缝。

虽然没有言明谁方胜出,但慕容平和南宫翼的率先退场表明了一切。第三场是朱遵霖这方获胜。

到了第四场,不等朱祁钰发话,况无极和谷如峰纵身掠上。看光景,他们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刚一出场,梅大娘母子施展轻功,到了场中。这一次,他们母子才是真正的齐上阵。

梅大娘发出怪笑声,道:“况无极,我们母子早已等候多时了,今天我们母子要是能胜出的话,你们银片门只怕从此将在武林中抬不起头来。”

况无极“哈哈”一笑,道:“梅大娘,你别高兴得太早,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鞠鹏飞傲然一笑,道:“况无极,谷如峰,鞠某劝你们还是识相点好,今天遇上我们母子,你们是遇上了克星,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

谷如峰冷冷一笑,道:“大言不惭,你的兵器都已不在了,还有什么本事和我们斗。谷某劝你们母子还是乖乖的退出这场比武吧。”

这话说得相当的“毒”,鞠鹏飞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暴躁,听了这话,气得青筋暴起。

梅大娘瞪了儿子一眼,喝道:“飞儿,人家既然如此小瞧你我母子,那就拿出点本领来。”

鞠鹏飞双臂一振,道:“娘,孩儿早就准备好了。”

梅大娘一声怪笑,忽地跃起,以金鸡独立之势落在鞠鹏飞的左肩之上。鞠鹏飞浑身是劲,根本就不在乎有人落在他的肩头。

况无极见了,哼了一声,道:“如峰,该是我们联手的时候了。”伸出左掌,谷如峰伸出右掌,两人掌贴着掌,论古怪,虽然不如梅大娘母子,但论气势,则胜过了梅大娘母子。

梅大娘“咦”了一声,怪笑道:“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笑声还回荡在耳边,人已朝况无极和谷如峰扑了上去,听得“蓬”的一响,梅大娘凌空旋转着落回鞠鹏飞肩头,怪笑道:“果然有些门道,飞儿,我们上。”

鞠鹏飞得令之后,如同狂风一般卷了上去,况无极和谷如峰岂肯示弱,朝前冲出。瞬息之间,两对人已在场上狂斗起来。

梅大娘母子的打法十分古怪,鞠鹏飞在下,梅大娘在上,敌方顾上顾不了下,顾下顾不了上,难免手忙脚乱,但况无极和谷如峰的合击之术大开大阖,左右牵引,除非对方有双手互搏之术,否则,只有挨打的份。

斗了十数招之后,双方发现己方的招法根本就不适合打对方,但双方既已交上手,想要换另外一种打法,除非其中一方罢手。哪方谁愿罢手?罢手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战败,双方不是傻子,情愿打得艰苦点,也不愿率先罢手。

场外之人见四人打得极为狼狈,有的禁不住发笑起来。可是,就在第五十招的时候,这些人就再也笑不出来。

梅大娘母子退出武林多年,这次肯出山,一来是想向世人炫耀武功,二来是想帮朱遵霖夺得天下。而今,他们母子的武功是展现了出来,但因为敌手打法奇特的缘故,显示不出己方武功的厉害之处。

梅大娘一怒之下,在第五十招的时候,另一只脚落在了鞠鹏飞的右肩头,几乎是蹲在儿子的头上,喝道:“飞儿,与他们拼了!”

鞠鹏飞大叫一声,双掌齐出,一股骇人的真气冲了出去,况无极和谷如峰脸色大变,运起全身内力,各自单掌推出,两人的真气汇混在一块,及时的挡住了袭来的真气。

这般一来,双方想罢手更加无望,按照当前的形势来看,双方已较量起内力来,四人之中,谁要是稍有退让之心,必会给己方带来巨大的伤害,重则丧命,轻则残废。

看到这里,全场都站了起来,银片门的人无不担心,就连朱祁钰,脸上亦是万分紧张。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人感觉到了不妙,但此时,谁要冒然上去,只怕会造成双方的混战,忽听“轰”的一声,不祥之事果然发生了。

梅大娘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同一时间,况无极脸色苍白的颠出,这一颠,居然颠出了好几丈。反观鞠鹏飞和谷如峰倒没有多大的事。原来,况无极和梅大娘自知在斗下去,四人都没有好下场,把压力全部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谷如峰和鞠鹏飞把体内沸腾的真气压下之后,一个叫声“师叔”,另一个叫声“娘”,转身掠出,各自将两个遭受重创的人扶住。

况无极惨笑一声,对谷如峰道:“如峰,这一战我们并没有输。师叔不行了,今后,门中弟子全托付于你了。”

谷如峰颤声道:“师叔,难道我们当真走错了嘛,要不是因为殿下之事,你老又……”

况无极截口道:“胡说,我是死得其所。”

这时,两人身边已围满了人,除了朱祁钰外,均是银片门中人。

况无极抬眼看了一下朱祁钰,道:“钰儿,你附耳过来,为师有话对你说。”

朱祁钰悲伤的道:“师父,都怪钰儿不好。”蹲下去低着头。

况无极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个皇位,你是坐定了,可惜为师等不到你登基的那一刻。于谦是个大忠臣,你要好好的重用他。”

朱祁钰想起幼时的一些事情,忍不住落泪道:“师父,我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

况无极放下心来,一口气接不上,登时没气了,众人伤心不已。

恰好这时,那边也传来了鞠鹏飞的哭叫声,原来梅大娘也差不多在同时断气。

朱遵霖怎么也没想到梅大娘会丧命于此,不免有愧,安慰了鞠鹏飞几句,忽然解下腰间剑,一步步的往场中走去。

朱祁钰见他上来,冷冷站起。

朱遵霖道:“为了不再发生这种事情,我要亲自上场,这一场,也必将是最后一场。”

朱祁钰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好。”正想出场,听得有人叹了一声,转头看去,只见方剑明抢在他之前,提着天蝉刀,迎着朱遵霖走了上去。

第六百四十七章 刀剑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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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遵霖见是方剑明出场,淡然一笑,道:“方少侠,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你交手。”

方剑明道:“我既然上来了,大家便没有选择。”

朱遵霖盯了一眼方剑明手中的天蝉刀,将手中剑平举而出,道:“方少侠,你知道我手中剑名叫什么吗?”

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把剑从剑柄到鞘尾都是黑色的,它黑得像情人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剑没有出鞘,但一股气势已发出。

“这是什么剑?”

方剑明察觉到此剑的古怪之处,禁不住问道。

朱遵霖抬首一笑,轻轻的将剑拔了出来。

剑鞘是黑的,剑身也是黑的。黑本来是邪气的代表,但从这把剑上,你非但感觉不到一点邪气,相反,你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正气。

“好奇怪的剑!”方剑明失神叫道。

“这是湛卢宝剑,传说中的仁道之剑。”这不是朱遵霖说的,而是天都圣人说的,随着话声,只见天都圣人、刀神、独孤九天从远处飞跃而到,三人没有刻意施展轻功,但转眼之间就到了近前。

方剑明见独孤九天也来了,微微诧异,暗道:“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独孤九天见了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就好像一个长辈见到了自己的晚辈那样,神态非常自然。

朱遵霖看了三人一眼,道:“刀神前辈的武功,朱某方才已经看到过了,当之无愧的天榜高手。”

刀神“哈哈”一笑,道:“朱公子,你若不觉得老夫是以大欺小的话,这一场,换成你我如何?”

听了这话,方剑明忙接口道:“义父,这一场还是让我来吧。”

刀神道:“你没听到你天都伯伯说朱公子手中剑就是传说中十大名剑之一的湛卢剑吗?”

方剑明道:“孩儿当然听到了。”

刀神脸上有些担心,道:“传说,天蝉刀是一把魔刀,你用天蝉刀对付朱公子的湛卢剑,莫非就没有一些想法?”

方剑明道:“义父,世间的兵器,任它再厉害,终究也是为人所用而已,人正则用之正。”

刀神听后,大笑一声,道:“好,你既然有这等气魄,义父就不和你争了。”话罢,退了下去。

天都圣人和独孤九天见刀神下去了,打消和方剑明争的念头,也退了下去。

方剑明等三人都退了下去之后,伸手一拔,天蝉刀出鞘,随手一挥,只听蝉儿轻吟。

“朱兄,进招吧。”

朱遵霖眸子内闪过一道逼人的精芒,道:“方少侠,此战不管是胜是败,你这个朋友,朱某是交定了。”

话声一落,飞身纵上,湛卢剑斜刺而出,剑尖一晃之下,竟遍袭方剑明全身三十六处穴道。

方剑明暗自吃了一惊,天蝉刀绕身一转,只听“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这番交战,不仅惊险,而且好听,天蝉刀的狂吟声与湛卢剑的呼啸声混成一片,听在外人耳中,宛如一曲战歌。

随着两人身法的不断加快,外人逐渐看不见两人所使用的招式。激战之中,突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形一合而分,各自退了三丈。方剑明将天蝉刀横在胸前,朱遵霖将湛卢剑竖在身前,两人互相注视着。

过了一会,朱遵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湛卢剑隔空刺出。方剑明毫不示弱,大喝一声,天蝉刀劈空一斩。剑气和刀气在中途相遇,强大的烈风狂卷而起。场外之人见了,尽皆变色。

许久之后,烈风才停息下来。朱遵霖双眼一闭,左脚向前踏出一步,一剑缓缓的随之往前刺去。方剑明脸上平和,突然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去,天蝉刀竖立着朝前推出。

此刻,两人的动作怪莫怪样,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其实,这个时候,两人都动用了精神。精神与兵器融为一体,看在外人眼里,两人没有相斗,但精神已交战在一块,剑魂和刀魄正互相厮杀着。这是一场别看生面的争斗,同时也是一场鲜少有人看得明白的争斗。

一顿饭过去后,两人脸上都流出了汗水,大多数却已等得不耐。

倏地,朱遵霖双眼一张,收剑后退,道:“方少侠的刀法修为堪称举世无双,朱某深感佩服。”

不知从何处来的一缕清风,掀起了方剑明一丝头发。

方剑明将天蝉刀插入鞘内,起身道:“朱兄的剑法已臻化境,小弟甘拜下风,若非朱兄及时收剑,小弟已伤在了朱兄的剑下。”

听了这话,朱祁钰等人面色大变。不料,朱遵霖却摇了摇头,道:“论剑法,我是胜过你,但论刀法,我却大大不如你。既然是比试,大家都应该点到为止。我手中的湛卢剑是一把仁道之剑,但我使出来,杀气始终未能消除,如果当真伤了你,我便无颜多留一刻。你手中的天蝉刀,乃一把魔刀,但你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愿伤我,这种与人为善的境界,又岂非我所能比?”

方剑明道:“但是……”

朱遵霖道:“没有什么但是,败了就是败了,我朱遵霖说话一向算数,我会退出京城去的。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要向朱祁钰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朱祁钰听到他承认自己败了,心头喜悦,忙飞身而上,问道:“你要打听谁的下落?”

朱遵霖道:“我叔叔现在何处?”

朱祁钰一怔,道:“这个我不清楚。”

朱遵霖道:“你不清楚谁清楚?”

朱祁钰道:“好,你等着,我去给你问问。”话罢,转身走了下去,好一会儿,只见他走了上来,道:“你叔叔现在中都广安宫,你……”

没等他说完,朱遵霖冷声道:“中都广安宫的那个人是假的,我要见真的。”

朱祁钰听了,回头喝道:“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臣跑了出来,颤声道:“殿下,那人……”

朱祁钰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现在,你快去把人给本王找来。”

秦大人听后,只得去了,朱祁钰嫌他走得慢,叫南宫翼和慕容平左右夹着他飞快的出了广场。

又是一阵等待之后,才见秦大人被南宫翼扶着,一个年近五十的男子被慕容平扶着,四人飞速的来到近前。

朱遵霖见了那个男子,脸上显得有些激动,迎上去,叫道:“叔叔。”

那男子吓得脸色苍白,几乎是挂在慕容平身上,道:“你……你别过来,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朱遵霖心中一酸,道:“叔叔,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那男子被禁闭了几十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害怕得紧,哪里会听得懂朱遵霖的话,一个劲的说要离开这里,到了后来,竟像个小孩似的大哭起来。

原来,这男子是建文帝的次子朱文圭。当年,朱棣打到南京皇宫之后,建文帝携着太子朱文奎逃出皇宫,因为朱文圭实在太小,没有带走。朱棣登基之后,一边暗中打探建文帝父子的下落,一边把朱文圭禁闭了起来,只有奶妈和一个下人服侍。

朱棣在位的时候,有传言说,朱文圭被禁闭在中都(今安徽凤阳),其实,那只是朱棣故意放出来的风声,中都广安宫中的朱文圭是假的,真的却被朱棣禁闭在自己的老巢――北京。

后来,朱棣从南京迁都到北京,对朱文圭的看管越加严紧,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朱文圭是在何处。

朱遵霖曾去过中都广安宫好几次,但找来找去,只找到一个假的朱文圭。他之所以能辨认真假,那是因为,他的祖父,也就是建文帝,在他出来行走江湖之前,告诉他,朱文圭的右胳膊肘处有三颗黑痣。

武林大会的时候,他仗着自己的轻功了得,夜探皇宫,但仍然没有探到朱文圭被关在何处。而今,他终于见到亲叔叔,但朱文圭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如一个傻子,想带走他,只怕会让他受到更大的惊吓,只得长叹一声,让朱祁钰把朱文圭叫人带下去了。

这时,燕梅走到朱遵霖身边,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朱遵霖抬头对朱祁钰道:“这是我的最后一个请求,我想请宋贵妃出来一见。”

朱祁钰显然知道这宋贵妃是谁,脸色显得很不好看,道:“这事本王不能答应,你们还是快走吧。”

朱遵霖没说话,燕梅开口道:“她是我的姐妹,我要带走她,难道你存心让她在宫中继续受苦吗?”

朱祁钰冷冷的道:“岂有此理,她是不是你的姐妹,本王不管,但她既然进了皇宫,岂有跟你们走得道理?”

两人正在争执,忽听有人道:“二哥,你不要和这位姑娘争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宋姐姐要我转交给这位姑娘的。”随着话声,只见朱祁嫣纵身掠上,落在朱祁钰身边,把信递给了燕梅。

燕梅忙接过来打开,脸上表情十分伤心,看到最后,轻声哭泣起来,道:“朱大哥,她说她要待在皇宫,哪里都不去。”

朱遵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她既然喜欢待在皇宫,你就不要再勉强她了,走吧,我们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眼看他就要带着一大群人离开,忽见广元、广云、广通不听他的命令,纵身上前,一字排开。广云伸手往人群中一指,厉声道:“善无畏,你出来,现在该是我们算旧账的时候了。”

朱遵霖变色道:“三位大师,不可。”

一声冷笑,善无畏从人群中掠出,他脸上仍然带着人皮面具,这时,突然撕了下来,道:“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广元、广云、广通见了他,心底的仇恨越发强烈,就要动手。

到了这时,朱遵霖不得不板起面孔喝道:“你们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三人转过身去,单腿拜倒,广元手中捧着包裹,颤声道:“小主人,请你原谅我们三个。”

朱遵霖又惊又怒,却见广云把包裹放在地上之后,与其他两人站起。

贾连城在人群之中看到此处,哈哈一声大笑,飞身跃出,落在善无畏身边,道:“三个打一个,难道不显得很丢人吗?”

三人仰天大笑,笑声震人耳鼓,笑声停住之后,广元沉声道:“来得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慢着,在下有话要说!”方剑明不得不说话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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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首战告捷

十月十一日,天色阴沉,寒风呼呼的四处扫荡。北京城内外戒备森严,大门紧闭。城墙上,随处可见巡视的士兵。

正午时分,西直门外,号角声遥遥传来,随后,隐隐的,像是闷雷一般的古怪声响从天边传来,城墙上的士兵凝目望去,只见天边尘头大起,无数的瓦剌骑兵如海水般卷来。

城楼上,一个身穿甲胄的中年将军,目光如电,冷冷的看着远方,这人是西直门的主将刘聚。忽地,只见他将手一举,下令道:“出城迎战!”

城门开处,一支兵马如潮水一般驰出城外,领队的是两员全副武装的大将,这两员大将,一个叫做高礼,一个叫毛福寿,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马上交战,更是百人莫敌。两人早已得到了刘聚的吩咐,在城下列阵以待。别看出城迎战的不过五千多人,远远比不上进攻西直门的数万瓦剌军,但在这些士兵脸上,看不到一丝畏惧之色。

城楼上观望的刘聚,虽说面不改色,但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城门已经关闭,瓦剌兵真要攻打过来的话,摆在这五千多士兵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击退来敌,一条是战死城外。他身为将军,又岂会不爱惜自己的士兵,但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若没有损伤,又怎会换得来安宁。

倏地,向西直门涌来的数万铁骑在远处顿住了,刘聚微微一怔,心想瓦剌人要搞什么明堂。行进中的瓦剌大军有一股虎狼一般的气势,但停下来之后,从城墙上望去,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只见旌旗蔽天,刀枪铮亮,兵马如海,绵延开去,竟望不到头。

刘聚越看越心惊,暗道:“难怪我朝会遭土木之耻,蒙古人的阵势果然吓人。”过了好一会,瓦剌军依然没有进攻的意思,不知道是在等什么,还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进攻。

这时,一道人影疾快的到了城墙上,一晃身,便进了城楼,刘聚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听对方叫道:“刘将军,于大人有急信给你。”

刘聚听了,大喜,道:“有劳好汉。”

来人是一名丐帮弟子,只见他掏出一封信来,交给刘聚,随后,施展轻功,飞也似的出了城楼。

刘聚打开信一看,认得是于谦的亲笔,迅速的看后,念头急转,猛的冲到城楼边上,朝下大声下令道:“高礼、毛福寿,立刻领队迎敌。”

高礼和毛福寿得令之后,率领五千人马冲了出去。刘聚知道这五千人马根本就对付不了瓦剌数万大军,留下一个偏将指挥守城的五千士兵,自己带了一万多士兵出城,列开阵势,一副要大战的样儿。

瓦剌这边,就在刘聚下令攻击的前一会儿,一个颇高的土丘之上,纵马上来了十几个身穿铠甲的人,当先一个,正是也先,紧随之人,却是二天师伊日毕斯,余下的都是瓦剌将领。这里地势高,可以看得清远方的形势。

也先目光如炬,将手中的鞭子一扬,神采飞扬的道:“今天,我也先在此立誓,定要攻下京城,恢复我大元国土!”

一个壮如猛狮的瓦剌将领大声道:“大哥,你下令吧,只要你给我一万兵力,我定能在一天之内,扫平明军,攻下京城。”

也先回头笑道:“孛罗,你号称我们蒙古的铁颈将军,冲锋陷阵,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自叹不如,但现在,还没有到冲杀的时候。”

这名叫孛罗的将军,是也先的一个弟弟,与也先的另外一个弟弟伯颜帖木儿,号称蒙古双杰。也先对他,极为喜爱。

孛罗道:“大哥,此时若不进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先道:“你的性子就是急了点,在这方面,你今后要向伯颜帖木儿多多学习。”

孛罗哼了一声,道:“大哥,在文方面,我是不如他,但在武方面,他却远不如我。”

也先笑道:“好啦,你就别争了,我心中有数。”顿了一顿,对伊日毕斯道:“二天师,这次要麻烦你了。”

伊日毕斯笑道:“太师,你下令吧。”

也先道:“你带领一千人,先试探一下明军的虚实,如何?”

伊日毕斯双拳一握,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道:“太师,你放心,明军敢迎战的话,我就带着这一千名儿郎将明军扫个净光。”话罢,策马下了土丘。

伊日毕斯到了军中后,带了一千名骑兵,气势汹汹的飞奔而去。西直门外,也不全是平地,还有平民居住的房屋。也先等人在土丘上眼看伊日毕斯进入了土城,就在这时,忽见一对明兵迎面冲了过来。

也先微微一愣,诧道:“于谦玩的什么计谋,竟敢派兵出城迎战。”在他的想象中,明军已被自己的铁骑打怕了,此刻,应该是龟缩在城内才对。

一个甚为稳重的瓦剌将领见了,道:“太师,这支明军,至少也有三四千人,我们要不要……”

也先虽然奇怪,但并没把这支明军放在眼里,道:“我们蒙古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百。二天师武功高强,在他的带领下,别说是数千明军,就是一万明军,也不足为惧。”想了一想,道:“不过,我们也不要太过轻敌。阿希格。”

那名身为稳重的瓦剌将领道:“在!”

也先道:“你下去准备一下,随时听我号令。”话声刚落,只见伊日毕斯率领的瓦剌骑兵已和明兵在土城中交战起来。

论人数,自然是明兵这边占优势,但瓦剌铁骑的战斗力胜过明兵,甫一接触,瓦剌铁骑挥刀乱砍,便伤了不少人,伊日毕斯率领三个高手冲杀过去,无人可挡。高礼和毛福寿毫不畏惧,领着近百个士兵,挥刀迎战。片刻之后,明军便有不敌的迹象。

蓦地,乱军之中,忽然飞起一条人影,疾如鹰隼,一掌拍向伊日毕斯。伊日毕斯正杀得痛快,见一个“士兵”竟有这等身手,吃了一惊,反手一掌挥出。两人手掌相贴,伊日毕斯内力催动,想把对方击毙。

谁料,只听那名“士兵”哈哈一声大笑,一股骇人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伊日毕斯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是刀神?”话犹未了,只觉自己的内力不敌对方,急切间,运起全身功力,做倾力一搏。

那人确实是刀神,他扮成普通士兵的样儿,混在人群中,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伊日毕斯已被他用真气牢牢的锁住,当然不肯放过击杀对方的机会,正待与伊日毕斯比拼内力,忽觉三股强大的真气向他袭了过来,叹了一声,将伊日毕斯震飞出去,转身一掌劈出。

这一掌,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掌,只见一股不是刀风,却胜似刀风的劲气卷过,撕裂空气,将身在数丈外的一个瓦剌高手打得口吐鲜血,横飞出去。

另外两名瓦剌高手见了,呆了一呆,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刀神如鬼影一般掠至,双掌一分,喝道:“两位武功不错,老夫称称你们有多少斤两。”

两人大惊,挥掌迎敌,只听“啪啪”两声,刀神的双掌已和两人的一只手掌贴在了一起,两人拼命的运功,想把刀神击退,但刀神岂是寻常高手可比的,双眼一瞪,浑身充满了浓烈的刀气。

“砰”的一声响,那两个瓦剌高手身上的铠甲被真气震得碎裂,两人惨叫一声,五官流血,远远的飞了出去。两人刚飞出去,刀神猛地转过身来,双掌急速的往前一递,道:“伊日毕斯,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原来,伊日毕斯虽然已被刀神震伤,但眼见刀神正对付那两个瓦剌高手,立刻从刀神身后杀了过来。伊日毕斯的武功并不在大部分天、地帮高手之下,一心偷袭,也只有刀神这等级别的高手才能及时接招,武功稍次一点,非得给他暗算了不可。

在伊日毕斯以为,刀神和华天云是一个级别的高手,他上次能偷袭华天云,打了华天云一掌,现在偷袭刀神,应该也会击中刀神。但他却没有意识到,他打中华天云的那一掌,是在华天云与众多高手交手之后的情形下。此刻的刀神,只是对付两个如同各派长老级别的高手,又焉能让他击中。

只听“轰”的一声,伊日毕斯双掌夹着排山倒海一般的劲力击出,恰好被刀神的双掌接了个稳稳当当,两人所发出的真气,将四周交战的人马推了出去,两人脚下的地面急速的裂开口子,随着两人内力的加强,口子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两人在斗,其他人可没闲着。刀神一出现,形势立转,高礼和毛福寿大叫一声,率军奋杀,转眼的功夫,将瓦剌兵杀得节节败退。

也先在土丘上看到此处,脸色一沉,急忙下令,叫阿希格率领一支骑兵上前援助。随后,他从马背上跃起,凌空掠过十丈,落地后,往土城的方向疾奔而去,别看他没有骑马,但比身后的骑兵不知快了多少。

很快,他赶到了土城前,恰好见到刀神身形晃动,将伊日毕斯震飞出去,身在半空的伊日毕斯吐了一口鲜血,身上的铠甲如破烂一般四分五裂,人如掉线风筝似的落向远处的一个土坑中。

也先仰天一声怒啸,闪电扑出,挥拳击向了刀神。刀神也不知伊日毕斯被自己击毙了没有,猛然惊觉一股强大到极点的劲力罩来,不敢大意,在原地急速的旋转了三圈,陡然飞出。

“轰”的一声,两人的身影一合即分,狂风四起,也先落地后,身躯晃了一晃,刀神落地后,朝后退了一步,但他随即跃起五丈高下,声如撞钟一般喝道:“高礼、毛福寿,赶快退兵。”

那一千瓦剌兵已被高礼和毛福寿率军杀得只剩一百来人,两人本想乘胜追击,但听了刀神的话,犹豫了一下,忽听得远处蹄声如雷,一支瓦剌骑兵飞奔而来,那一百多个败逃的瓦剌骑兵见援兵赶到,调转马头,挥着大刀,转杀回来。

高礼杀红了眼,本不想听刀神的话,但毛福寿生性稳重,道:“我们这点人马,实难抵挡瓦剌大军,退吧。”话罢,率领自己的士兵退走,高礼也只得领军撤退。

就在两人率军退去的时候,刀神和也先在场中激斗了起来。刀神是第一次和也先交手,早就听说他是蒙古第一猛士,今日和他交手之后,方觉果不其然。论武学修为,刀神自然是在也先之上,但也先的招式,力量巨大,刀神仗着内力深厚,才没有被打退,绕是如此,三十招过后,刀神也觉手掌生疼。

眼见两个将领带着士兵退走好远,又见瓦剌援兵赶到了,刀神“哈哈”一声大笑,道:“也先,你的功夫,老夫算是领教了。你若有种的话,就追来吧。”话声中,脱身出来,风驰电掣的掠走。

也先见他还有内力施展这等轻功,不敢去追,但他又不甘心,令阿希格率军追击。这时,他才去察看那三个瓦剌高手的伤势,却发现三人都已经断气了,心头好不恼恨,待要去找伊日毕斯,却见伊日毕斯从一个土坑中跳了上来,脸色苍白的走过来。

也先见他身上的铠甲被刀神的刀气震得四分五裂,人没死已经很侥幸了,竟还有力气从土坑中跳出,微微惊讶,关心的问道:“二天师,你的伤怎么样?”

伊日毕斯边走边道:“有劳太师关心,我还能撑得下去。”话刚说完,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脚步虚浮,也先忙上前把他扶住,只听得马蹄声传来,一忽儿的功夫,孛罗领着一支骑兵上来了。

原来,孛罗在土丘上眼见阿希格率军追击明军,只剩也先一人在土城中,赶紧带了三千骑兵过来保护他。也先没有责怪孛罗的擅自行动,把身受重伤的伊日毕斯交给一个千户长之后,一声不响,眼光森寒的注视着西直门的方向。孛罗见他脸色阴沉,没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传来战鼓之声,接着便是几声炮响,不久,前方尘头大起,阿希格带着人马退到了土城中来。见了也先,阿希格下马跪道:“太师,这些守京城的明兵与土木堡之时所遇的明兵简直没法比较,个个悍不畏死,属下不敌他们,请太师责罚。”

也先沉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对方的援兵?”

阿希格道:“是的。”

也先问道:“有多少人?”

阿希格道:“不下一万。”

也先安慰似的道:“这不怪你,你只有五千余人,当然打不过他们。”顿了一顿,抬头望着天空,一副思索的样子,嘴里轻轻的道:“妹妹果然没有说错,此时京城的明兵已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都怨我太轻敌了。”

孛罗听了,大声叫道:“大哥,你还犹豫什么,让我率军攻城吧。”

也先刚要说话,忽见一骑疾驰而来,到了近前,马上骑兵翻身下马,道:“禀太师,西直门的西面来了数千明兵。”紧接着,又有一骑来到,说西直门的东面来了不下一万的明兵。

孛罗听后,只觉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道:“来得好。”阿希格想的比他多,对也先道:“太师,西直门的明兵起码有两万人,现在又从两翼来了近两万明兵,我们若冒然出击,只怕会中了于谦的圈套。”

也先想了一想,点头道:“不错,于谦这人足智多谋,今天的这场交锋,多半是他设计好的,可惜妹妹在帮阿剌知院攻打居庸关,倘若她在此地的话,定能破掉于谦的诡计。”

阿希格想了想,道:“阿剌知院有五万兵马,又有公主给他出谋划策,相信很快就能攻下居庸关,与我们合兵一处。”话虽如此说,但他们在攻打紫荆关的时候,居庸关的战斗早已打响,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居庸关破了,阿剌知院的兵马自然是南下助阵,那时无疑是如虎添翼,如果破不了呢,最后还得靠也先亲率的这十万兵马攻打京城。

孛罗是个勇士,却不是谋士,大叫道:“管他什么诡计,在土木堡的时候,数十万明兵还不是被我们几万兵马打得落花流水,死伤无数,依我说,不必等妹妹破了居庸关南下,只要大哥你将分散的兵马合在一处攻城,我就不信,凭我们十万蒙古勇士的力量,还打不下一个京城。”

也先道:“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京城不比草原之上,可以任我们来去自如,万一陷入了明军的圈套之中,进退起来,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我分兵几处,一来可以互相呼应,二来也利于展开进攻。”

孛罗还待要说,也先将手一举,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传我口令,全军暂且退出六里之外安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领兵攻城。”

第六百四十八章 恩怨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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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云冷冷的看了方剑明一眼,道:“方少侠,这是私人恩怨,请你不要插手。”

方剑明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三位大师,如果看得起在下的话,请暂且把私人恩怨放下,如何?”

广元在三人中脾气最烈,闻言,冷笑道:“姓方的,别人怕你,我们三个可不怕你。快闪开,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方剑明双手抱拳,道:“大师,在下是诚心相劝。”

广元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和无影门之间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听到他言语侮辱方剑明,不少人都怒叱起来,大有一拥而上之意。

广元“哈哈”一笑,道:“都上来吧。”

方剑明将手一举,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实不相瞒,在下现今就是无影门的人,三位有何仇怨,尽管向在下讨还便是。”

广云、广元、广通均是一怔,广云道:“方少侠,这事开不得玩笑。”

“在下不是在开玩笑。”

“请问少侠在无影门中身居何职?”

“这……”

“方少侠,贫僧知道你古道热肠,但我们三人与无影门之间的过节,不是你可以管得了的,还请你站过一边。”话罢,将目光转到善无畏身上,冷笑道:“善无畏,你所请的帮手莫非就是贾连城吗?今天既然是决战的日子,为何不见徐老贼?”

善无畏冷冰冰的道:“对付你们三个,何须老令主出手。你们三个真是不知死活,此时退走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三人听后,大笑起来。

广云道:“今天我们压根儿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朱遵霖听了他的话,脸色一变,道:“三老,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出来的时候,爷爷和爹爹要我好好照顾你们,你们怎可轻言生死?如果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小主人的话,立刻与我回去。”

三人转过身,眼含泪水,向朱遵霖拜了三拜。

广云道:“小主人,请代我们三个向老主人和主人问安,今后,我们三个再也不能随侍,请原谅。”

话声一落,三人转身,摆开架势,广元沉声道:“善无畏,你是一个人上,还是想与贾连城联手,抑或是你们的手下也全上。”

善无畏听得心头火起,想到楚幻生和忠字堂兄弟的死,恨不得上去与三人拼个你死我活,没等他有所表示,忽听一人怒喝道:“老秃驴,今天不取你的狗命,姓赖的誓不为人。”

随着话声,早已悲愤难耐的赖长空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双掌一翻,劲风强劲,印向广元。

广元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气,双手一分,对了上去,全身真气发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广元身形晃了一晃,赖长空后翻两丈落地。

广元心头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的内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

换在半年前,赖长空绝不是广元的敌手,但从现在两人交手的情况看,赖长空的武功已快追上广元,这得多亏方剑明,如果没有方剑明为赖长空疗过伤的话,就凭此前赖长空的内力,是不可能使出这么厉害的掌法来的。

赖长空落地后,本想上去,却被方剑明拉住,回头道:“令主,你就让我……”

方剑明面上一正,道:“我早已告诉过你们,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你身为副门主,难道就不能做个表率吗?”原来,楚幻生死后,赖长空就被善无畏提拔为副门主,一来是因为赖长空的武功已比其他堂主的武功高出一截,二来,他曾和方剑明打过交道。

“扑通”一声,赖长空跪倒在地,颤声道:“令主,这三个人欺人太甚,属下一时气愤,才会忍不住动手。”

方剑明伸手想把他拉起,道:“起来再说。”

赖长空却不起来,低着头道:“令主,你大人大量,不与他们计较,但属下心中想的尽是楚副门主和忠字堂弟兄的死,不能放过他们。”

方剑明长叹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忽听“桀桀”一声怪笑,一条人影跃上,落在三个老和尚身边,道:“姓赖的,那日你命大,被剑圣救了,今天你要报仇,欧阳绝也是凶手之一,愿意奉陪到底。”

“欧阳兄,想不到你的动作比我还快。”随着话声,只见“青萍剑客”归远帆越众而出,落在欧阳绝身边,手按剑柄。

朱遵霖见了,眉头一皱,走了上去,他一动,身后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跟上。朱祁钰冷哼一声,领着一群人也走了上去。此时,那些大臣们都退到了远处。

场上的气氛霎时充满了火药味,一副大战来临的征兆。

倏地,方剑明仰天一声大笑,道:“朱兄,你这是干什么?”

朱遵霖呆了一呆,猛然醒悟,忙停下脚步,道:“我既然答应过退出,就绝不会食言,但他们五人均是我逍遥派中人,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赖长空站起,冷声道:“朱遵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朱遵霖“哈哈”一笑,道:“赖长空,真要如你所说的话,本公子身上背负的血债,岂止是几条人命所能比的?”

赖长空一怔,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三个老和尚为何出言侮辱本门令主?难道不是存心挑衅吗?”

话声刚落,只听广元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三个不再是逍遥派的人,我们所做之事与逍遥派无关。”

欧阳绝唯恐天下不大乱似的,接口道:“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老子……”

“住口!”

这话不是朱遵霖说的,也不是方剑明说的,而是从远方传来的。说话之人来得好快,转眼之间就来到场上,落地后,瞪了欧阳绝一眼,道:“你还认识我吗?”

这人身披大麾,脸上戴着半副面具,正是地榜高手中的“拳罡魔君”朱笑白。

欧阳绝见了他,态度立刻变得很恭敬,道:“见过师叔。”

朱笑白朝四下一拱手,道:“诸位,打搅了。”随后,冷冷的瞪了欧阳绝一眼,道:“师叔有话要问你,你跟我来。”施展轻功,很快去得远了。欧阳绝不敢违令,乖乖的跟着朱笑白去了,也不跟朱遵霖打个招呼。

逍遥派是朱遵霖拉拢并组建的一个松散组织,派中人没有高下之分,朱遵霖本想靠它来夺取皇位,但照如今的形势来看,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是以,见欧阳绝离去,朱遵霖并没有吭声。

两人刚走,只听有人缓缓的道:“远帆,你有多大的本事,还不快给为师退下来。”

归远帆听了,道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说话之人是三个黑衣蒙面人中的一个。三个黑衣蒙面人,有一个曾在瞬息之间杀了?王府中的八大高手之一,有一个自称太虚子,与刀神较量过,最后一个却是归远帆的师父。

方剑明见了,暗道:“幸亏没有打起来,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人武功高深莫测,既然是归远帆的师父,定然是帮着自己的徒儿了。”

没料,广云、广元、广通三人已抱定厮杀之心,广元大声道:“我们三人今日的一切所为,与小主人无关,与其他人无关,善无畏,你若有种的话,就上来一决生死。”

没等善无畏发话,人群中有人冷笑道:“三位真威风啊,三打一,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广元怒道:“谁说我们是三打一?对付善无畏,我一人足矣。”

善无畏何曾受过这等气,哪里还顾得了其他,飞身而上,出手如奔雷。

“砰”的一声,劲风狂舞,两人一合即分。广元退了三步,善无畏翻落丈外,冷声道:“广元,你不是我的对手。”

广元脸上一红,大吼一声,急速向前,双袖一翻,击向善无畏。善无畏身形一转,刚要回击,忽觉一股古怪的吸力从旁传来,人不由自主的退出了数丈,心头惊骇,暗道:“令主的武功似乎已不在老令主之下。”

广元双袖卷出,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顿时欣喜若狂,不料,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对方身上传来,抵挡不住,禁不住退了两丈,抬头望去时,打中的人哪里是善无畏,却是方剑明。

“你……你没事?”广元吓了一跳。

方剑明神色自若,道:“大师若还不解气的话,请再发招。”

广元又怒又羞,道:“姓方的,这是你自己找死,这一次,我绝不会留情。”

方剑明道:“若能化解大师心中的怨气,在下甘愿挨打。”

广元先前出手,还保留了两分力,现在见方剑明站着不动,一副不躲不闪的样子,杀机大起,将全身内力运起,眸子内爆射寒光。

刀神等人见了,暗暗为方剑明担心,刀神道:“明儿,你这又是何苦。”

方剑明道:“义父,你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

广云听了,忽道:“师弟,先别出手。”

广元道:“师兄,这娃娃硬要出头,我们何不成全他。”

广云想了想,道:“我自有主张。”广云无法,只好收功。

广云目注方剑明,道:“方少侠,凭你的武功,单打独斗,我们三人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就算联手,我们三人也不见得会胜过你,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人兵不是你。”

“三位大师要找的人可是徐岚徐老前辈?”

“不错!他在何处?”

原来,三人之所以这般苦苦逼迫,目的只有一个,把看唱本逼出来。三人隐忍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看唱本打败,一雪前耻。想他们三人,当年受建文帝的礼遇,本有被封为国师的希望,但靖难之役之后,三人跟随建文帝东躲西藏,所过的日子,与宫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变。

别看三人是僧人,但偏执之心比谁都强。建文帝丢了皇位,这么多年过去,也差不多看透了,朱文奎长大之后,性格太过软弱,无心复国,好不容易等朱遵霖长大成人,又学了一身比三人还要高的武功,三人本以为富国有望,但结果,仍然是一场空欢喜。

朱遵霖这次退出,只怕从今往后,要隐居山林,过逍遥的日子。三人该怎么办?难道这就是三人所想要的结果吗?那还不如当年就死在看唱本手上。

若没有看唱本,皇上未必会被朱棣赶走。

若没有看唱本,三人联手,谁是敌手?

若没有看唱本,三人现在不知活得多风光。

……

三人把所有的罪过都加到了看唱本身上。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到最后,却连看唱本一面都没见着,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

方剑明听他们要找看唱本,叹了一声,道:“徐老前辈也已仙逝,你们要找他老人家报仇,这一辈子是无望了。”

三人怔了一怔,忽然齐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三人都笑出泪水来。

广元厉声道:“死得好,死得好,徐老贼啊徐老贼,你终于死了。”眼神一寒,望向善无畏,道:“善无畏,徐老贼既死,我们也不必取你的性命,你自废双目,我们的过节一笔勾销。”

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太过分了,方剑明忍不住动怒,沉声道:“三位不要欺人太甚。”

广元冷笑道:“你还要代他出头吗?”

方剑明踏上一步,道:“这事我管定了。”

广元怒道:“你找死!”隔空一掌劈出。

方剑明立着不动,硬受了他这一掌,身躯固然被震得晃了一晃,但广元却觉得手掌生疼。刚才他打中方剑明的那一下,没多少人看清,现在当着全场的人,他没把方剑明怎么样,只觉颜面扫地,不少人都嗤笑了起来。

不过,嗤笑归嗤笑,众人见方剑明有这般神通,都是暗自惊骇。

广云忽然拉住要大打出手的广元,对方剑明道:“方少侠,你的本事,我们已经见到了,完全不在徐老贼之下。你真要管的话,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接下我们三人合力一击,我们便不再生事。”

方剑明想也不想,道:“只要能把你们心中的仇恨化解,便是接下十击、百击,在下也皱一下眉头。”

广云赞道:“好,方少侠果然不愧为少林弟子。”

一直没有开口的广通,突然冷冷的道:“你可知道,我们倘若合力一击,心中所想的全是徐老贼。”

方剑明道:“在下明白。”

广通道:“这一击是专门用来对付徐老贼的,普天之下,能接下的,绝无仅有,你最好想清楚。”

方剑明道:“我已想清楚了,三位请出手吧。”

三人转过身,朝朱遵霖拜了一拜,神色异常平静,朱遵霖岂会不知三人的脾性,心头一颤,眼含泪水,道:“三老,不可。”

话声刚落,三人急电转身面朝方剑明,广元、广通后退一步,脸上霎时变得通红,各出一掌,按在了广云的肩头。

天都圣人和刀神见了,微微惊异,暂时还看不出他们使用的是什么功夫。

方剑明丝毫不敢大意,心神一沉,运起全身的内力。

登时,场上一片寂静,忽见广元、广通二人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如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一股令人胆寒的力量从广云身上传出,连刀神和天都圣人这等高手也不禁骇然变色。

有人失声惊叫:“啊,他们不要命了,这是天魔解体大法。”

又有人道:“天呐,还有传说中的嫁衣神功。”

一声长啸划过天空,震耳欲聋,广元鬼魅般飞身扑出,根本就不给方剑明任何闪躲的机会,双袖一起,击向了方剑明。

方剑明只觉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卷来,连呼吸都困难,任何招式打不出去,干脆将眼一闭,双手往前一推,全身真力发出。

两股绝世的劲力相碰,只听“轰”的一声,风云为之变色,天地为之颤抖,一条人影高高跃起,随后,缓缓的落在了广元、广通身前。三人呈三角形盘膝而坐。广元、广通固然是脸如死灰,广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广云抬头看了一眼方剑明,见对方立在原地,脸上一片红润,体内似乎还藏着无穷的劲力,呆了一呆,但觉万念俱灰,已无生望,仰天大笑三声,气绝而亡。不多时,广元和广通也没了呼吸。

三人强行施展合力一击,体内真气耗尽,就算还能活下去,也绝活不过年底,倒不如死在当场。

朱遵霖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心头一酸,飞身上来,抱起广云,甄飞羽和叶开怀跃上,分别抱起广云和广通。一大群人离开了广场,一路出去,谁也不敢阻拦。

这时,站着不动的方剑明猛然张口,一道鲜血狂喷而出,身形摇摇欲坠,脚下三丈之内的地面化作一堆沙尘,有风吹来,沙尘飞扬。刀神身形一长,宛如一道电光,穿沙掠过,抱起方剑明,转眼消失于广场上。

第六百五十二章 议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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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议和失败

夜晚,繁星点点,一轮明月照耀大地。

德胜门外,土城关,瓦剌主营,一个宽阔的帐篷内,也先正和一群瓦剌高级将领商议着。由于也先在西直门外吃了一次败仗,心知京城并非之前所想的那样易攻,思考再三,将主营扎在了德胜门外。而负责德胜门的明将正是石亨,这次明兵的统一指挥者――于谦,也在德胜门坐镇。

商议了大半夜,没有个结果,有的说等阿剌知院的兵马到了之后,再正式攻打京城,这样说的是以伯颜帖木儿为首的一群瓦剌将领,而以孛罗为首的另外一批瓦剌将领则强烈要求,明日就立刻全面攻城。

没有发言的是阿日斯兰和四大尊者,伊日毕斯因为受了伤,没有参加会议。也先低头沉思了一会,扭头去看阿日斯兰,阿日斯兰没有说话,把目光望向了坐在自己下首的一个蒙古将军。那蒙古将军是一个显得有些儒雅的中年人,如果方剑明在场的话,定能认得这人就是“尹南志”,这化名为尹南志的蒙古人却是阿日斯兰的大弟子,真名叫呼和巴日。

阿日斯兰收了不少弟子,个个都有一身高强的本领,呼和巴日因为是大师兄,阿日斯兰对他特别的看重,而呼和巴日也没有辜负阿日斯兰的期望,一身武艺,实不在二尊者之下。阿日斯兰素知这个大弟子很有头脑,因此便把目光投向了他。

呼和巴日想了一想,道:“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并非只是大明官兵,还有方剑明这等武林高手,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攻城。”

孛罗听了,道:“你们都说方剑明非常厉害,难道他是神不成?”

大尊者道:“他虽然不是神,但武功博杂,战斗力之强,世所罕见。”

孛罗“哼”了一声,道:“华天云的战斗力强得可怕,但最后还不是被大天师击杀了,我看这姓方的小子再强,也强不过华天云。”

大尊者听了,心中有些不乐,心想你说这话,不是摆明了把大天师放在我之上。阿日斯兰岂会看不出大尊者的心思,忙道:“那日我之所以能击败华天云,一来是因为魔琵琶的功夫已完全练成,二来也是靠了大家的帮助,而后者才是我们战胜的决定条件。”

呼喝巴日道:“不错,我们要打败明兵,攻下京城,靠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大家的团结。”

伯颜帖木儿忽道:“华天云真的死了吗?”

孛罗道:“就算不死,侥幸能活的话,也成了一个废物。”

阿日斯兰道:“以常情而论,华天云是必死无疑,但这也不排除意外,但纵然发生了意外,华天云中了我那一招重创,一身武功也是废了。”

他的推断是不错,但谁又能想到这世间就有一个人能治疗华天云的内伤呢,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也先听了他们的话,总结性的道:“华天云一去,便没有什么可虑的了,刀神由我对付,天都圣人交给四位尊者,姓方的小子则交给大天师,至于其他的人,根本就挡不住我们的铁骑。”问大尊者道:“大尊者,不知你有何看法?”

大尊者道:“我同意伯颜帖木儿的意见,暂时按兵不动。”

也先道:“如果按兵不动的话,岂不是让明兵笑话我们吗?”

忽然,有人道:“太师,我们手中还有朱祁镇呢。”

也先朝话声处望去,见是喜宁,忙问道:“你有办法?”

这喜宁,帮也先攻下了紫荆关,现在已成了也先的红人,虽然不是瓦剌的高级将领,但也列席了会议。

喜宁道:“属下有个愚见。”

也先道:“你说。”

喜宁正要把“愚见”说出来,忽听帐外传来示警的号角声,众人吃了一惊,当下,便有五个将领出了帐篷,过了一会,五个将领先后回转,都说是明兵偷袭军营,现在已被打退了。今晚月色不错,本不适于偷袭,但于谦正是在瓦剌军麻痹大意之下,令精骑兵偷袭。这些将领声称偷袭之敌已被打退,实是人家骚扰了一阵之后自动退走,可见,人人都会为自己说好话,蒙古人也不例外。

也先听后,大怒,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道:“岂有此理!”

众人见他生气,谁也不好说话,半响,才听也先道:“喜宁,把你的法子说来听听。”

喜宁道:“这……”

孛罗喝道:“这什么这,快说。”

喜宁想了一想,道:“属下认为,朱祁镇既然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利用他来打击明兵。太师仁义无双,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攻克京城,让大明俯首称臣,那是千秋万代,谁也比不上的功绩。属下建议,我方先派出使者前去于谦营中,以朱祁镇的口谕,令于谦到我营中见驾,于谦这人,忠心耿耿,万没有不来的道理。只要他一来,太师下令,将他拿下,到时候,京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呼和巴日问道:“如果于谦不来呢?”

喜宁道:“就算他不来,明朝也会派出一个大臣过来,我方假装议和,与对方修好,乘对方松懈的时候,率军攻城,这可要比此时去攻城要容易得多了。”

也先一喜,道:“好,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前去于谦营中。”

翌日,也先果然派了一个使者到于谦营中,当时,于谦、石亨、方剑明三人正在商讨退敌之策,听说有瓦剌使者前来,都是怔了一怔,但也不得不见。

那使者到了厅中,态度十分傲慢,道:“哪个是于谦?”

于谦道:“老夫便是。”

那使者看了于谦一眼,道:“于谦,我们太师说了,叫你赶快投降献城,否则的话,我瓦剌十万大军一旦攻城,定叫你朝尸横遍野。”

于谦仰天一声大笑,那使者莫名其妙,陡然听得于谦喝道:“你们蒙古人,除了屠城之外,还会做些什么?”

那使者被于谦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见石亨和方剑明瞪着自己,身上顿时出了一股冷汗,颤声道:“于谦,你不投降也可以,但你必须去见你们的太上皇一面。”

于谦听他抬出朱祁镇,冷笑道:“我自然会去见太上皇,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那使者想不到于谦“答应”得这般爽快,不禁愣了一愣,于谦道:“没有其他的事,阁下就请回去吧。”

那使者本想借出使的机会好好的敲诈于谦一笔,谁料于谦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中,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待瓦剌使者走后,方剑明问道:“于大人,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于谦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方剑明和石亨大惊,极力劝阻,于谦却笑道:“我说我会去见太上皇,但又没有说现在就去。”当下,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后,大喜。

下午,明军果然派出了使者到瓦剌军营,也先得报之后,心头一动,把朱祁镇请到营帐,坐在首位,自己和伯颜帖木儿身披铠甲,站在朱祁镇两侧,营帐外,夹道站了两队杀气腾腾的蒙古武士。

不久,只见两个明使者来了,经过夹道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进了营帐,一眼望到面容憔悴的朱祁镇,两人伏地痛哭,高呼“太上皇”。

朱祁镇虽然是坐在上首,但形同傀儡,现在又听得昔日的臣子叫自己“太上皇”,忍不住心酸。不过,他仔细一看两人,才发觉这两个人并非重臣,心酸转为不乐,问道:“赵荣,王复,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赵荣上个月因懈怠,不赴营操练,被朱祁钰下令禁锢,现在被重新起用,又得了于谦的吩咐,定了定神,道:“太上皇,臣已被陛下升为太常少卿,王复也被提拔为右通政,前来见驾。”他说得不卑不亢,倒也让朱祁镇无话可说。

也先听了,很不满意,道:“你们明朝也太无礼了,本太师千里护送你们的太上皇归国,到了京城外,本想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谈,谁料,你朝竟派你这两个小官来,把本太师看作了什么?把你们的太上皇置于何地?于谦不是说要来吗?难道他怕死?哈哈,如果他怕死的话,本太师也就原谅他了。”

赵荣之前虽被于谦弹劾下狱,但这次出狱,也是于谦的功劳,而且还升了官,对于谦早没有怨言,冷笑道:“于大人是何等身份,岂能见你?你若恭恭敬敬的把太上皇侍候好了,于大人再来见你,那时也不迟。你如果真心修好的话,何不亲自到我大明营中议和?难道你是怕死不成?”他说得虽然痛快,但身上已出了一股冷汗。

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听了他的话,都呆住了,朱祁钰听后,心头畅快,他受也先的气,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哈哈……”也先不怒反笑,道:“于谦派来的人,果然是个人才,本太师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你们两个回去告诉于谦,让他尽快来我营中,我要和他当面议和,如果能和谈成功,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话罢,便叫手下把赵荣和王复请出去了。

也先自认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但于谦是一根筋,既然已决定在战场上分胜负,就没有议和的可能,再说了,于谦也不敢,更不可能相信也先的话,他明白自己一步走错的话,自己丢了性命是小,把国家葬送了,他于谦来生都会被人唾骂。

也先耐着性子等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始终不见明军的使者。这一下,他恼怒了,心想:好你个于谦,竟跟本太师玩花招,本太师也不陪你玩了,你既然这般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本太师不给你活命的机会!

(本片区的网络坏了,今天才修好,这一章是前天的,汗)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举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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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大举进犯

朱祁钰的登基大典并没有因为朱遵霖的中途阻扰而延后,当日,在喧天的铜号声响中,朱祁钰登上皇位,坐上了龙椅,改年号为景泰,那意思就是,希望天下从此好景常在、国泰民安。远在瓦剌的朱祁镇毫不知情的就被弟弟遥尊为太上皇,而孙太后则被尊为圣皇太后。朱祁钰的生母贤妃吴氏自然就成了皇太后,朱祁钰的妻子汪氏成了皇后,而朱祁镇的妻子,也就是钱皇后,变成了太上皇后,从坤宁宫迁居到仁寿宫。没有变的是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浚,他仍然是太子。

九月初十,朱祁镇从袁彬口中得知弟弟朱祁钰已继承大统的消息,他惊呆了。那一晚,谁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泪水,但自此之后,他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也先知道朱祁钰登上皇位的讯息之后,暴怒之下,险些砍了朱祁镇的头,但在周风和伯颜帖木儿的劝说下,他最终打消了此念。一方面,他加快了积聚兵马和粮草的步伐,一方面,他派出使者,说要与明朝议和,送朱祁镇归国。

他的这一套,被于谦看得一清二楚,说这是也先的阴谋,不可相信。朱祁钰初登帝位,一切以于谦马首是瞻,既然于谦拒绝议和,他也表示赞同。皇上都赞同了,别人就不要说了。因此,也先的议和之计没有得逞。

这一天,是九月二十二日。方剑明在沉睡了半个多月之后,终于醒来了。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内力竟已恢复了十之八九,不知是大睡神功的作用,还是醒神经的功效。

刀神得知他醒来的消息后,飞一般的赶到了屋里来看望,激动得好半天没有说话。

恰好这时,于谦派人来向“逍遥侯”问好,来人知道方剑明苏醒之后,说要请方剑明到于府去,于大人有事要找他商议。本来,刀神不想让方剑明这么快就过去的,但方剑明精神旺盛,二话没说,立刻去见于谦。

于谦见方剑明来到,先问了好,然后大赞他九月初六那天的行事,随后,便拉着他出门骑马而去,连茶都没让方剑明喝上一口。

方剑明见于谦一脸的欣喜,问道:“于大人,什么事让你这般高兴?”

于谦笑道:“侯爷,我已奏请皇上封大同总兵官郭登为征西大将军。”

方剑明点头道:“郭大人是一个将才,有他镇守大同,大同绝不会失守。”心中想起了华天云和吴世明。

于谦道:“京师内外的瓦剌奸细,已被我们肃清,勤王之师,已有部分兵马按时达到京师。”

方剑明听了,大喜,道:“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内外一致,瓦剌纵然有百万铁骑,也休想击败我们。”

于谦忙了这么多天,到了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听了方剑明的话,握着拳头道:“说得好。”

两人骑马而行,方剑明不知他要带自己去何处,问道:“于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于谦道:“我想到三大营去看看,你陪我走走。”

他所说的三大营,就是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土木堡一战,三大营损失殆尽,现在的三大营刚组建不久。那五军营,是掌营阵的,现由石亨掌管。见于谦和方剑明联袂而来,石亨不敢怠慢,亲自领着二人到校场观操。

石亨果然不愧一员大将,将五军营上下,操练得有模有样。论规模,现在的五军营当然比不上土木堡之前,但论气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谦观看一会,十分满意,赞扬了石亨几句,与方剑明出了五军营的驻地,往神机营的所在而来。

到了神机营,方剑明见到各种各样的火器,来了极大的兴趣,和一些军官交谈起来。于谦见他对火器有研究,颇感意外。

这时,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走了上来,向于谦禀报神机营的情况。这名军官,名叫雷健,是神机营的副将领,于谦和他谈了一会,方剑明走过来,询问他的大名。雷健一说,方剑明这才知道他是雷家老四雷天北的大儿子,论他和方剑明的关系,方剑明还得叫他一声表哥。雷天北的几个儿子中,就数雷健最有出息。

方剑明与他热情的谈了好一会,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事。原来,他想起了放在雷家的那个包袱,那包袱里,装着不少的古怪火器,若取来的话,说不定会在战场上发挥不小的效果,于是,他要雷健给他取来了纸笔,写了一封信,请雷健帮他把信托人送去杭州雷府。雷健虽不知他信中写些什么,但拍着胸脯答应了。

出了神机营的驻地,于谦和方剑明来到了三千营的驻地。一进驻地,两人便觉得不对劲,整个校场吵吵嚷嚷的,活像一个菜市场,虽有骑兵在操练,但队伍散漫,士气不振。

越往里走,于谦的脸色越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副将,于谦喝问之下,那副将不敢隐瞒,说主将赵荣今日没到校场操练。于谦听了,勃然大怒,与方剑明即刻出了三千营。

嗣后,于谦奏劾管三千营的主将赵荣不赴营操练,以致三千营军容不整,纪律全无。朱祁钰是新登帝位三把火,将赵荣下狱禁锢,派都督佥事孙镗代理三千营的军务。

经此一事,三军大小将领不敢懈怠,之后的几天,于谦更是提拔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将领,分守九城。由于土木堡之变的消息传开,各地民心不安,有的地方,还起了暴乱,于谦推荐了一批素有才干的文臣,分巡给地州县,安抚百姓。到了月末,京畿内外、边塞要隘的防务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各地的勤王之师,又来了不少。整个京城的阵容,与一个多月前相比,简直是变了个样。

因为四女还在闭关练剑,方剑明除了指点文牧枫武功外,大多时间都是泡在神机营中,与军中的火器高手交流心得,那些人见他这般平易近人,舍不得放他走,每每到了深夜,方剑明才能回去睡觉。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战争的步伐却越来越逼近了,转眼之间,已是十月初一。

十月的塞外,草衰萧瑟,寒风刺骨。这一天,也先终于积聚了瓦剌的大部分铁骑。当日,瓦剌军中杀马大宴,搞了一番隆重的仪式,也先立朱祁镇为大明皇上,与可汗脱脱不花,率先恭贺,并声称要送朱祁镇回国。朱祁镇明知自己已不是大明皇上,但也任由他们摆布。

随后,也先率领瓦剌主力,挟持朱祁镇朝大明边境迅速扑来。这一路,瓦剌铁骑不下十万,经集宁,浩浩荡荡的杀奔大同。

在也先前去攻打大同的时候,另有一路两万多人的瓦剌别部,由东面席卷而下,从古北口进犯密云,一来有牵制之用,二来也能起到合围之效。不仅如此,瓦剌的第三路,约有五万铁骑,在其他两路开赴的当天,势如猛虎下山般向宣府扑去。

也先到了大同,摆出一副要攻城的阵势,郭登和华天云在城楼上看了,不为所动。到了夜晚,也先突然派人前来喊话,一会儿要郭登出城归降,一会要郭登献上宝珠,一会儿要郭登即刻到京城去面奏朱祁钰,让他迁都,否则,一旦打到京城,绝不轻绕。郭登和华天云听了,笑了一笑,未作理会。

喊了大半夜,郭登听得心烦,令人往喊话处开了几下火炮,之后,再也没有人喊话。

一连几天,夜夜都有人来喊话,却是都不进攻,郭登和华天云起了疑心。这时,郭登接到战报,说有数万瓦剌骑兵,在初四那天攻打宣府,杨洪与罗亨信全力守城,瓦剌军攻之不下,绕道而走,转攻白羊口。白羊口守将谢泽率军奋起抵抗,最后战死,白羊口已被瓦剌军攻陷,居庸关岌岌可危,京城随时都有可能被瓦剌铁骑围困。随后,又传来了紫荆关被攻打的消息。华天云心知战事严重,带着五个长老,赶赴紫荆关,吴世明、王宾和逍遥二老,马不停蹄的往居庸关而去。

此时的京城,虽没有遭受战火,但频频传来的战报,已令很多人大吃一惊。那些消息,无一不是说明了瓦剌铁骑的强悍,除了也先亲率的十万主力之外,还有好几股瓦剌兵在攻打几处要塞,这岂不是表明,也先这次所动用的兵力,加起来的话,已接近二十万。看来,也先是决定要和明朝决一雌雄。

在接到第一封战报的当天,整个京城,开始戒严。十月初八,朱祁钰下旨,令于谦提督各营军马(兵部尚书不能直接指挥军队),所有将士,皆受于谦节制,有不听命者,于谦可先斩后奏。因为还缺少守城的将领,于谦上奏,把下狱的一些将领释放,准许其戴罪立功。其中一个,便是大同前总兵官刘安。

九月初九。深夜。

四个乞丐抬着一副担架,在三个背着八个袋子的乞丐带路下,来到了客栈外。那三个乞丐是丐帮的八袋弟子,一个是“蛇丐”葛岳,一个是“大狗丐”洪三,一个是“铁钵丐”邬四。

三丐曾与方剑明见过面。因此,方剑明见了三人之后,又惊又喜,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向担架上的人的时候,心头犹如针扎,失声痛哭,叫了一声”华大哥“,扑到担架上的人身上。

不错,那担架上的人正是华天云,只是此时,他全身血污,气若游丝,双目紧闭,脸上一副奇特的表情,既有悲愤,又有温柔。三个乞丐站在一边,脸上一片悲痛。

方剑明悲伤了一会,抓起华天云的手腕,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忽然,只听他沉声道:“三位,请到门外给我把守,我要给华大哥运功疗伤。”

三丐听了,惊疑万分,从华天云当前的伤势来看,即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救不活,方剑明有多大能耐?三丐虽然不太相信,但也依言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念佛,请求上天保佑帮主能逃过此劫。

第六百五十三章 胡笳十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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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阴冷的风卷过平地,掠过京郊的民居上空,直至城墙,将插在城墙上的大明军旗吹得猎猎作响。

得胜门外,平地上早已列阵了一万明军。但见军容齐整,刀枪鲜明,旗帜飞扬。这时,从军队中间闪开一条长道,于谦一身甲胄,腰悬宝剑,骑着一匹骏马,不快不慢的上来,在他左首,是方剑明,右首则是天都圣人。两人都没穿甲胄。紧随三人的是一群骑士,这些骑士或是明将领,或是武林高手。

众士兵见身为主将的于谦亲自披挂上阵,人人都为之振奋,军容顿时大壮,前面便是有百万敌军,他们也能抗战到底。

忽然,天边传来了马蹄声,那马蹄声,初时还小,到了后来,竟将地面踏得震动起来。很快,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瓦剌大军飞奔而来,尘土飞扬,气势强大到了极点。于谦等人见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已知也先这次是决一死战而来,但见了瓦剌铁骑的这等阵势,连天都圣人这等经历了无数大场面的过百岁老家伙也为之动容。

瓦剌大军在远处停下之后,从中分开一条道,也先率领一批瓦剌高级将领来到军队前,冷冷的望了一眼明兵的阵势,道:“于谦,你真是不知死活,就凭这点人马,难道就能挡得住我五万铁骑?”运起内力,扬声喝道:“于谦,本太师最后奉劝你一句,赶快投降献城。”

于谦听了,对方剑明道:“侯爷,代我喊话。”

方剑明运起内力,沉声道:“也先,是战是和,完全在你手上,你如果真心和谈的话,就先释放太上皇。”

也先听得是方剑明,怒道:“姓方的小子,华天云已经死了,你难道想做第二个华天云?”

方剑明也不说破华天云未死之事,喝道:“也先,两国交兵,必是血流成河,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也先听他语气强硬,不再言语,率领众将退后,军队中的那条道立刻合拢。听得号角吹响,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前锋如疾风一般冲了上来。

这时,于谦等人也已从长道退走,只见五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待敌骑进了射程之后,射出利箭,一时之间,箭如雨下,那五千蒙古骑士虽然穿着铠甲,但总有护不到的地方,立刻有一批人中箭。

不过,他们来势凶猛,箭雨也挡不住他们的速度,眼看来近了,这时,只听一声战鼓传来,一支三千人的明骑兵从军中冲了出去,伴随着战鼓声,三千明兵大叫着,与瓦剌兵在场上厮杀起来。

号角声不断,战鼓声不绝,喊杀声不停,那三千明兵是敢死队,奋不顾身的杀敌,竟把近五千瓦剌兵给缠住了。激战了一会,瓦剌大军中忽然飞奔出一骑,挽了一张强弓,瞄准明兵的一杆旗帜,“嗖”的一声,箭去如电,竟硬生生的将旗杆给射断了。

方剑明等人在军中观战,见这蒙古人有这般本事,都是吃了一惊,此人箭法如神倒还罢了,但他能把旗杆射到,非得有一身不俗的内力不可。

就在这时,听得有人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随着话声,只见曹继云骑着一匹快马冲出,一箭射出,把瓦剌的一杆大旗给射断了,紧跟着,曹继云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利箭,施展神奇的箭术,斜上射出,眼看那只箭上了高空,陡然急转而下,夹着利啸,朝那蒙古箭手落去。这等箭法也为免太诡异了,那蒙古箭手吓了一跳,急忙张弓射箭,一连六支,都不曾将那支怪箭击飞,危急之间,双腿一夹马腹,运起真气,连人带马的跃出丈外,才躲过了这一箭。

两人隔着一片厮杀的骑兵施展箭术,那蒙古箭手一箭把旗杆射到,固然是世上少见,但曹继云的第二箭却可以当得上举世无双了。

那蒙古箭手自知不是曹继云的对手,急忙退回军中。倏地,瓦剌军中响起了怪异的琵琶声,方剑明听后,吃了一惊,失声道:“魔琵琶。”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瓦剌军中急射而出,人在空中一翻,琵琶声宛如炸雷一般传开,一股怪异的力量弥漫开去。那琵琶声,盖过了号角声,也盖过了战鼓声,传入激战中的瓦剌兵耳中,令他们战斗力倍增,传入激战中的明兵耳中,却令他们意志大消。

如此一来,本来是旗鼓相当的厮杀起了巨大的变化,不断的有明兵死在了瓦剌兵的大刀之下。观战的众将士不知其中原因,个个脸上一片激愤,但于谦没有下令,谁也不敢出击。方剑明看出其中的诡异之处,急忙从怀中掏出了蓝潮箫,正要吹响,战鼓声陡然止了,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咚”的一声鼓响,一股神奇的力量传开,令人心情畅快。

方剑明扭头望去,只见天都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一副巨大的战鼓之前,手中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棒,左一下右一下的擂着,满头白发随风飘舞,状如仙人。

阿日斯兰本想用魔琵琶给己方助阵,但此时被天都圣人用鼓声所扰,不免有些惊异,但他心知魔琵琶不是战鼓所能比的,冷笑一声,暗道:“天都圣人,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手上不停,音波一波紧接一波的发出。

因为有天都圣人擂鼓助阵,激战的明兵又重新恢复了斗志,很快就把劣势扳回,但正如阿日斯兰所料想的那样,战鼓虽大,但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魔琵琶,忽听“啪”的一声,战鼓给天都圣人敲破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天都圣人似是早已知道这一棒下去,战鼓会破,身形一晃,到了一张中鼓之前,敲了没几下,又被敲破了。旁观的一群鼓手见这个白发老人有这等骇人的手劲,都吓傻了。随后,天都圣人又敲了其余三张中鼓,都是未到十下,个个破裂。

鼓声没了,魔琵琶音便无对手,激战中的明兵斗志又消沉了下来,眼看就要成了瓦剌兵任意屠杀的羔羊,忽听箫声传来,将魔琵琶音牵制住了。

阿日斯兰听后,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方剑明迎风而立,站在一块凸出的地面上,正吹着短箫。他不知方剑明吹的是什么箫,即算知道了,也不清楚蓝潮箫的来历,只当是普通的萧而已。

谁料,箫声和琵琶声相持了好半天,方剑明所吹的萧并没有破裂,这让阿日斯兰震惊万分,才明白魔琵琶遇到了“劲敌”。不过,方剑明想用箫声压制住阿日斯兰的琵琶声,那是千难万难。

箫声和琵琶声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有时兴奋,有时失落。

方剑明站在高处,眼见三千明兵战到现在,已只剩一千来人,而五千瓦剌兵则损失了半数,死亡似乎已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那奋不顾身的浴血奋战。

不知怎么回事,吹着吹着,他心头猛然一酸,心神顿时松懈,立即被琵琶声侵入,闷哼一声,退了一步。

阿日斯兰大喜,坐在地上的身子缓缓的站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音波源源不断的攻击向方剑明。方剑明受了内伤,更加不是阿日斯兰的对手,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阿日斯兰的魔琵琶重创。就在这时,箫声戛然停住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箫声停下之后,激战中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厮杀,阿日斯兰愕然间,也忘了弹奏琵琶。那号角声,早在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已经断了。

有那么一下子的功夫,全场一片寂静,大家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什么。

一滴奇怪的眼泪突然从方剑明眼角滑落,之后就再也没有泪水留下,他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吹起了一支悲怆、哀伤的古曲。原来,就在这一瞬间,方剑明终于领悟到了那一曲“胡笳十八拍”的真谛。

箫声断肠,场上厮杀的人,不管是明兵,还是瓦剌兵,满面悲伤的退了回去,观战的将士,无一不脸显悲容。

阿日斯兰心头惊恐,他精通音律,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仰天长啸一声,急如旋风般弹起了手中的魔琵琶。

一个要战,一个要和,战的充满了魔气,和的却充满了正气,听的人,除了那些武学高深的人外,个个听得心潮起伏。

过了一会,只听两军中有人失声大哭起来,随后,哭声此起彼伏,也先在军中见了,心惊不已,于谦在军中见了,长叹一声。

蓦地,一声震天的惊叫响起,只见阿日斯兰双眼流血,冲天而起,似要挣脱什么似的,魔琵琶在他手中急促的弹奏着。方剑明盘膝而坐,一脸的悲悯之色,双眼微闭,似已不知身在何处,忘情的吹着。

阿日斯兰越冲越高,陡听弦声一哑,一根弦断了,他身上的气势霎时减弱,不过,就在他气势减弱的那一刻,猛地将魔琵琶扔出。魔琵琶发出怪异的声音,夹着一股超强的魔力打向方剑明。

眼看魔琵琶就要砸到方剑明的头顶,忽见他双眼一睁,精光闪烁,箫声急起,魔琵琶翻飞而出,“轰”的一声,在半空炸得粉碎。

魔琵琶一毁,阿日斯兰狂喷一口鲜血,从半空掉落下来。呼和巴日在军中看到此处,疾如闪电般冲出,三个起落,在阿日斯兰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将对方接住,抱回了军营中。

方剑明将阿日斯兰击成重伤之后,自己也忍受不住内伤,“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那“胡笳十八拍”的曲子自然是吹不起来了。

箫声停后,场上将士的脸上都恢复了原有的表情,顿时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而已,只听得也先在军中一声令下,号角呜呜吹起,一万蒙古铁骑前军冲了上去。于谦拔出佩剑,往前一指,指挥大军上前迎战。

第六百五十章 大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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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大战前夕

屋中,方剑明把担架上的华天云扶起,盘膝坐在对方身后,运功双掌,抵在对方身上。为了能救活华天云,方剑明要不惜一切代价,他把全身的内力都运了出来,超强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华天云体内。

一炷香过后,方剑明额上见汗,浓浓的白气从他身上传出,不一会儿,已把两人笼罩。不久,屋中全是白气,什么也看不见。

……

三丐在屋外守了好一会,刀神来了,问起华天云之事,三丐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来,三丐本在京郊丐帮的一处联络点居住,夜里,听到弟子来报,说帮主靠在大门外,不知生死。三丐急忙出来,把华天云抬了进去,三丐治不好华天云的内伤,赶紧把他抬来找方剑明。

“据那名发现帮主的弟子说,他也不知道帮主是什么时候靠在大门外的。”洪三叙述完之后,补充似的道。

刀神想了一想,道:“华盟主的武功,连老夫都奈何不了他,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他打成重伤,难道是瓦剌的大天师阿日斯兰?”

洪三道:“前辈,你老要不要进去看看,我们帮主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你老或许有办法。”

刀神摇了摇头,道:“你们太抬举老夫了,如果连明儿都没有办法,老夫进去也是枉然。”

三丐听他这般看重方剑明,不敢在吭声,焦急的等待着。

刀神皱眉沉思了半天,忽然举手一推,将房门推开,闪身进去,三丐跟着进去,只见方剑明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擦拭额上的汗水,缓缓的站了起来。

刀神发出一股真气,打入方剑明的体内,道:“孩子,我知道你关心华盟主,但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方剑明得了刀神之助,虚弱的身体登时来了精神,道:“义父,你快看看华大哥。”

刀神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华天云的脉搏,脸上一喜,道:“孩子,你的神功确实神奇,他已经无大碍了。”忽见华天云张了张嘴,好想是要说什么,俯首道:“华盟主,华盟主。”

华天云又张了张嘴,眼没睁开,微微的道:“妹……妹子。”

刀神一怔,道:“妹子?哈哈,老夫竟成了女人。”

方剑明知他在开玩笑,蹲下身去,道:“华大哥。”

三丐见方剑明能开口说话了,惊喜之际,纷纷喊道:“帮主,你终于醒来了,你老可把我们吓坏了。”激动之下,三人禁不住流下了欢喜的泪水。

刀神斥道:“不要大呼小叫的,快去倒碗水来。”

三丐听了,连声道是,争着去倒水。过了一会,华天云口中叫着“妹子”,双眼慢慢的张开,见了方剑明和刀神,脸上怔住了。

方剑明道:“华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华天云眨了眨眼,才确定这不是在地狱,清醒过后,只觉得口干难耐,道:“水,给我倒碗水来。”

洪三端着一大碗水,闻言,把大碗交给了方剑明,华天云想伸手去接,但一动胳膊,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刀神道:“你先别动,让明儿来。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华天云无法,见方剑明把碗口递到嘴边,张嘴把整碗水喝了下去。说也奇怪,华天云喝了水之后,休息一会,全身已不再像先前那般疼痛,也觉得有了力气。

邬四搬来椅子,让华天云坐下,华天云试着运功,发现有了丹田之气,奇道:“我的武功不是废了吗?”

刀神笑道:“有明儿在,别说你的武功废了,就是有性命之忧,他也能把你从阎王那里救回来。”

华天云听了,转头对方剑明道:“剑明,谢谢你。”

方剑明道:“华大哥,你怎么这般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本来,华天云察觉自己已没事了,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从他脸上表情看去,他一点也不高兴。

只见他满面忧愁,叹了一声,道:“她没有杀我,也没有抓我去见也先,我也不知道该是恨她,还是欢喜她。”

五人听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觉得奇怪,刀神问道:“她是谁?”

华天云苦笑一声,道:“还会有谁,烟雨楼的楼主杨柳月,我的好妹子。”

刀神若有所思,道:“难道是她把你送到京城来的?”

华天云道:“除了她之外,晚辈实在想不出还会是谁。”想起什么,脸上大变,道:“快,快去找于大人,紫荆关已被瓦剌攻破了。”

此话一出,五人大吃一惊。那紫荆关,素有“京畿第一雄关”之称,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就被瓦剌攻破了。

华天云见五人不肯相信,急道:“洪三,葛岳,邬四,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快去于大人府上,把紫荆关被攻破的事告知于大人。”

三丐听了,转身飞步而去。

刀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剑明道:“是啊,华大哥,这都把我弄糊涂了。”

华天云道:“别说你们不信,连我也不敢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顿了一顿,叙道:“也先举兵来犯之事,我想你们早已得知了。我低估了也先,低估了阿日斯兰,以为只要守住了大同,瓦剌就打不进来,想不到的是,我在大同的那几天,也先在城外摆下的攻城之势,仅仅是一个摆设而已,瓦剌的真正主力已绕道南下,打到了紫荆关,当我发现上当,带着五个本帮长老赶到紫荆关的时候,已无力回天。”

方剑明道:“我记得守紫荆关的将领是右副都御使孙祥和都指挥使韩清,听于大人,这两个人都是不可多得人才,那孙祥,还是于大人推荐去的。”

华天云道:“他们确实是大明的好官,可惜,都战死在紫荆关。瓦剌主力到了紫荆关后,也先全力攻关,韩清率军迎战,最后战死。孙祥知道瓦剌铁骑凶猛,据险坚守。可恨的是,奸细喜宁手中有一副地图,他深知紫荆关一带的虚实,带领一批武功高强的瓦剌武士越过山岭,内外夹攻紫荆关,孙祥督军巷战,最终为国捐躯。”

方剑明问道:“华大哥,你武功高强,就算守不住紫荆关,也可安然退走,怎么会搞成这样?”

华天云道:“我与五个长老和瓦剌高手苦战多时,眼看紫荆关守不住,便掩护五人安全离开,要五人前去居庸关,与世明他们会合,自己则转回紫荆关,想到就算战死,也要守住紫荆关。”

刀神听到这里,道:“糊涂。”

华天云道:“前辈教训得是,但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当我回转紫荆关,孙祥已战死,战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被瓦剌军重重围困。也先见我被困,要我归降,我怎肯答应,他大怒之下,命瓦剌高手轮番向我进攻。”

听到这里,刀神又禁不住道:“糊涂。”

华天云道:“晚辈当时的确是犯了傻,以为多杀一个蒙古兵就会给我大明带来一分安全,激战多时,我内力消耗过甚,想离开时,却被阿日斯兰拦住了。”

刀神道:“阿日斯兰的魔琵琶,就算你全盛的时候,只怕也不好受,何况你是在内力耗损的情况下与他交战。”

华天云点头道:“是的,那阿日斯兰的魔琵琶果然厉害,他回瓦剌修炼了一个多月之后,武功更上一层楼,当时的我,连他三招都没接下,就受了魔琵琶的重创,危机之中,我强行施展破天录中的最后一招,将他迫退,逃出了重围。”

方剑明听他说得言简意赅,但脑中所想,却是一副悲壮的场景。一座雄关内外,布满了瓦剌军和明军,明军奋力相抗,但终因寡不敌众,全军覆没,华天云一人独斗千军万马,不时的提防瓦剌数十名高手的偷袭。满地尸体,鲜血染红了城关,烈风狂吹,呼呼作响,卷起了带血的黄沙,天地一片肃杀。

……

“我逃了好远,忽觉全身无力,丹田之气荡然无存,心知一身武功已然废了,再行半里,倒在路边,昏昏沉沉中,听到马蹄声来近,以为是瓦剌追兵已至,心惊之下,昏死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天星斗,我发现自己横躺在一匹马上,骑马的人……竟是她。”

华天云说到这里,虎目含泪,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我见是她,问她要带我去何处,她面罩寒霜,忽而说要亲手杀了我,忽而说要押我去见也先。我不怪她,她是蒙古人,站在她的立场,她这么做也是对的。我自知命不久矣,很想与她多说说话,但当时,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她隐居山林,我说除非战争结束,否则,我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生气了,把我从马上扔了下来,在我昏死过去的一刹那,我意识到自己从此以后,恐怕已不能和她相见了。”

他和杨柳月的情事,换成另外一个人,未必会说给外人听,但华天云是个至性男儿,心中坦荡,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由他叙说起来,固然是情真意切,方剑明和刀神听了,也不觉得可笑。

刀神长叹一声,道:“你们彼此相爱,身份却是敌对的,老天真会捉弄人。”

方剑明悲愤的道:“战争!为什么会有战争!”随手一掌,把方桌的一角如同豆腐般切下。他耗费大量的内力,治好了华天云,虽有刀神给他输送了一股真气,但元气恢复得这么快,刀神和华天云都料想不到,禁不住吃惊的看着他。

翌日,于谦展开了一场军事大会,与会之人,均是文武大臣,方剑明以逍遥侯的身份,列席会议。

于谦一脸的凝重,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紫荆关和白羊口失守,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石将军,现在的京城,一共有多少将士。”

石亨起身道:“禀大人,一共有二十二万。”

于谦又问道:“瓦剌有多少兵马?”

石亨道:“至少有十二万。”

于谦道:“好,石将军请先坐下。”顿了一顿,道:“敌军前锋,已逼近了京畿,大战一触即发,不知各位有何退敌良策。”

一个大臣道:“九门之外,多是房屋,为免被瓦剌军利用,应及时销毁。”

另外一个大臣道:“瓦剌全是骑兵,我军应在城外挖筑深壕,阻挡敌骑。”

石亨想了一想,道:“我军虽在人数上占优势,但要分兵守九门,相形之下,敌强我弱。下官建议,全军退守京城,坚壁清野,等到瓦剌军疲惫,全军出城反击,当可获胜。”

这个建议立时得到了不少大臣的赞同,众人把目光落在了于谦身上,于谦却扭头看着方剑明,问道:“侯爷有何良策?”

方剑明沉吟道:“瓦剌铁骑凶猛异常,自与我国开战以来,几乎全胜,如果避而不战,只怕会助长瓦剌的气焰。不过,正如石将军所说,以当前的形势而论,我军是弱于瓦剌,坚守不失为一个良策。不管如何,只要大人你一声令下,纵然是赴汤蹈火,方某也在所不辞。”

听了这话,不少大臣都道:“大人,你下令吧。”

于谦只觉热血沸腾,沉思了一下,道:“也先此番前来,扬言要夺取京城,恢复元朝,当此之际,如果再退让,对我军来说,是弊大于利。京城的百姓在看着我们,天下的百姓在看着我们,我们身上所背负的,绝不单单是一座城,而是整个天下。”话到这里,顿住了,目光如炬,厉声道:“我决定,全军列阵九门之外,迎战来敌!”

没有人反对,因为现在的于谦,已不单单是兵部尚书,他现在是京城的支柱,是大明的支柱。

接着,于谦又下达了一道命令,道:“我会让锦衣卫巡查城内,一旦查到有将士不出城抗敌,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石将军。”

“下官在。”

“从此刻起,你就是京城的总兵官,大小将士,皆受你节制。”

“下官听令。”

于谦沉思了一下,道:“陶瑾!”

一个大臣起身道:“在。”

于谦道:“你守安定门。”

随后,于谦分派了各门的守将。东直门是刘安,朝阳门是朱瑛,西直门是刘聚,阜城门是顾兴祖,正阳门是李端,崇文门是刘德新,宣武门是杨节,德胜门是石亨。

分派之后,于谦深吸了一口气,道:“本人将到德胜门外,亲自督战。”

众人脸色大变,皆道:“不可。”

于谦厉声道:“有何不可?”不等他人再劝,下令道:“开战之后,九门全闭,战期不得开门,违者,斩!对敌之际,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凡有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包括方剑明在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于谦会发出这些命令。这些命令,根本是在玩命。但话又说回来,战场之上,谁不在玩命?两军交战勇者胜,勇者,不要命也,连命都不要了,又还有什么不可战胜的呢。

第六百五十四章 孛罗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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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厮杀比先前更加惨烈,每时每刻都有人栽倒马下,震天的喊杀声,说明了人的疯狂,暗藏在人心底的邪恶终于在战场表露无遗。

激战多时,明兵抵挡不住瓦剌铁骑的攻势,往后撤移,瓦剌军乘胜追击。这时,也先已率领一批将领到了中军之前,正要下令全军攻打德胜门,忽见两骑来到,说从两面各杀到一万明兵。

也先冷冷一笑,令伯颜帖木儿率一万兵马迎战左面明兵,令呼和巴日领一万兵马迎战右面明兵,随后,又令孛罗和阿希格各领两千铁骑,在四大尊者的协助下,加入了追击败退明兵的那近万铁骑之中。他呢,则是领着剩下的一万多精甲铁骑留在原地,以便居中策应。

孛罗领军去追击败逃的明兵,杀得对方丢盔弃甲,杀得好不痛快,眼见明兵逃进了民居中的道路内,他挥舞着手中的一把长柄砍刀,回头叫道:“儿郎们,给我冲,杀光这些南蛮子。德胜门就在前面,胜利就在前面。”一马当先,冲入过道中。

很快,一万三千多瓦剌铁骑完全进入了民居间的道路中,因为受到地形的限制,马儿不能奔驰得那么飞快,不快不慢的行进在大道上。

阿希格进了民居中的道路后,觉得有些奇怪,远处,几百个仓皇而逃的明兵在民居间穿梭着,怎么看都不像败逃的样子,这片民居,占地极广,万一埋有伏兵的话,己方一旦深入,只怕会遭受严重的攻击,想到这里,他急忙策马来到阿希格身边,道:“孛罗,我们应该派出一支骑兵,到四周搜寻,以免中了埋伏。”

孛罗傲然一笑,道:“阿希格,你也太谨慎了,你没看到明兵已被我们追杀得狼狈不堪吗,过了这片民居,德胜门的城门就在不远处,你看着吧,我孛罗是第一个攻下京城大门的人!”不等阿希格再说,纵马冲了出去,把阿希格抛在身后。

他不顾一切的冲去,他所率领的骑兵也发了疯似的紧跟而上。阿希格转头去看四位尊者,却听大尊者道:“你放心吧,就算真有埋伏,也挡不住我们蒙古人的铁骑。”话罢,与其他三位尊者,带着一支骑兵追了上去。阿希格见大尊者都有争功之意,只得叹了一声,带领剩下的铁骑,紧随其后。

孛罗所带领的那支铁骑,约有七千多人,占了全军的半数之多,当他率军穿过最后一间民居的刹那间,耳中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一抬头,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飞龙般的东西从远处飞了过来,从他的头顶划过,落在了身后的队伍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天而起,近百个瓦剌骑兵被气浪掀起,撞在了民居上,有的当场死亡,有得侥幸没死,但也受了重伤,只有少部分受了轻伤。不过,处于爆炸的核心地带,立刻被炸死了十几个。

这声震天的爆炸把瓦剌铁骑惊住了,连孛罗也吓了一跳,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无数的明兵已经列阵以待,何曾还有败逃的样儿?

孛罗正惊疑间,只听炮声响起,几十个铁球般的东西飞来,落在军中,炸得人仰马翻、尘土飞溅。

瓦剌铁骑虽然勇猛,但因为处于民居之中,躲没处躲,顿时,损失了近千人,这样一来,队伍大乱,孛罗竟控制不住,急得将手中长柄砍刀一挥,厉声道:“跟我杀出去!”

可是,当他率领一千多铁骑冲出三十丈开外的时候,明军的神机营士兵从队伍中闪出,各种各样的火器同时发射。

砰砰砰……

无数的瓦剌铁骑倒下了,孛罗冲在最前,绕他本领了得,左臂也中了一发火铳,身形疾电般从马背上跃起,往后飞退。

四大尊者听到炮响,知道孛罗中了伏兵,急忙从马背上窜起,往前面赶来。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孛罗十分狼狈的飞退,忙上去救他。

这时,民居之间的瓦剌兵乱成一团,有的要退,有的要进,竟挤落了数百名瓦剌兵。孛罗被四位尊者救下之后,五人正要冒着明军的火器发动进攻,不料,一阵火箭射来,五人虽然不惧怕,但其他人可抵挡不住,转眼又损失了近千人。

这时,火炮声又传来,一番狂轰乱炸之后,将队伍轰得更加不像个样子,到了这时,所有的瓦剌铁骑都吓破了胆,只顾逃命,谁也不听五人的号令。五人见了,只得退走。

瓦剌兵一退,明骑兵便追了上来,有部分瓦剌兵逃得慢了,顿时成了刀下鬼。明军杀红了眼,可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阿希格率领三千骑兵走在最后,忽听得炮声传来,前方浓烟四起,火光冲天,心头大惊,不敢轻进。不久,便见无数的瓦剌兵亡命回撤,连声喝问,谁也不听,三千骑兵顿时被这些逃兵冲得七零八散。阿希格脸色苍白,心知是中了明兵的诡计,忙策马回转。

可是,瓦剌军逃出没多远,一支神机营的队伍突然在前面出现,各种火器一起发射,将本来已经散乱的瓦剌兵打得连连后退。

大尊者听得前方有火器声,吃了一惊,跃上一间民房,凝目望去,只见来路已被明兵截断,心头又恨又悔,如果听阿希格之言的话,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了。

埋伏在民居中的有八千多明兵,领队之将是石亨,之前的那场大战,他并没有参加,他依照于谦的指示,早已在这里静候多时了,见一万多瓦剌兵深入民居的过道之后,他立刻采取行动,堵住了瓦剌军的后路,见瓦剌军败退下来,先利用神机营的火器给瓦剌军好一阵攻击,然后,提着一把重近百斤重的大刀,率军冲杀过来。

如此一来,瓦剌军前后都有明兵,逃没处逃,只得奋力搏杀,奈何这一万三的瓦剌兵被火炮连番轰击,损失了三千,再被各种火器攻击,损失又是三千。慌乱中,落马而死者,竟有一千多,余下的六千人又全是惊恐者,又怎么受得了明兵的前后夹攻,不一会儿,已是损失过半。

激战之中,忽听有人大喝一声:“那使长柄砍刀的人就是也先的弟弟孛罗,不要放走他,活捉孛罗。”随着话声,一道人影飞起,手中大刀砍向了正自奋战的孛罗。孛罗一口气杀了几十个明兵,忽觉刀风临头,急忙调转长柄砍刀,只听“当”的一声响,将那人震得翻滚出去,转目望去,认得是石亨,怒道:“石亨,我杀了你。”想上去和石亨大战,忽见一条人影从西面杀到,“嗖嗖嗖”三声,三支利箭急射而至,忙一低头,长柄砍刀横扫而出,虽然劈落了三支利箭,但也震得手腕生疼,知道这人不好对付。

那人是曹继云,见三箭都落空,暗自佩服孛罗的武功,纵身掠起,手中大弓击向了对方,笑道:“孛罗,你逃不掉的,还是束手就擒吧。”孛罗怒道:“放屁!”长柄砍刀挥出,与曹继云大战起来。

四大尊者本是想护着孛罗冲杀出去的,但遇上天都圣人之后,四人忙着应付天都圣人,一时之间,又怎能顾得上孛罗。天都圣人的武功,那是没得说,别看他白发飘飘,但战斗力之强,令四位尊者大吃一惊。

天都圣人的绝学是“五禽神功”。这“五禽神功”是从华佗的五禽戏中演化而来,由唐末的一个武林高手所创。它有个特点,练到一定的阶段之后才能产生巨大的威力,卓家兄妹虽然学了这门神功,但还没有修炼到那个阶段,因此,两兄妹的表现,似乎只是一流的高手而已,但是,只要他们到了哪个阶段,进步之神速,绝对是令人咋舌的。

此时,天都圣人与四大尊者对战,只见他所施展的招式,时而猛,时而缓,时而高,时而低,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有刚有柔,刚柔并济。最神奇的是,一旦他动起来,周身三丈之内,就会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

四个尊者中,大尊者武功最高,他不觉得怎么样,二尊者却觉得有些吃力,而三尊者和四尊者非常苦恼,明明眼看就要击中天都圣人,总会被古怪的气流迫退。五人战了多时,天都圣人既没胜,四大尊者也没输。

石亨斩杀了几名瓦剌兵之后,遇上了阿希格,阿希格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此时已累得不行,与石亨交手未过二十招,就给石亨斩杀马下,临死之前,惨叫着要孛罗快走。

孛罗听到阿希格的惨叫之声,心中悲愤到了极点,使出的招式,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曹继云不敢和他拼命,只得后退。曹继云一后退,孛罗更加凶猛。

寒风中,忽然飘起了雪花,但对于厮杀中的人来说,谁也没有觉察。

孛罗纵横草原多年,何曾遭遇过今日的惨败,心中之恨,实是到了极致,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苦斗中,硬受了曹继云三弓之后,猛地一刀飞出,把曹继云震得口吐鲜血,飞退出去。

此时的孛罗,已如同一个血人,厉吼一声,正要上去再与曹继云大战,忽听一声猛兽般的怪啸传来,一道宛如巨神般的黑影狂奔而至,沿途之上,竟撞翻了三匹马,到了近前,一拳轰出。

这人本来就生得状如巨人,加上是全力以赴,一股狂暴的飓风陡然卷出,孛罗大笑一声,用上了全部的力量,挥刀迎敌。

只听“轰”的一声,孛罗吐口鲜血,飞了出去,那人拳头鲜血直流,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曹继云见了,失声道:“黑叔叔,你怎么样了?”话声未了,只听“砰”的一声,扭头看去,只见落地后的孛罗中了一记火铳。

这时,瓦剌兵差不多被斩杀干净,孛罗中了火铳之后,全身猛地一震,只见一间民房中跳出一个手拿火铳的明兵,满脸兴奋的大叫道:“孛罗被我打中了,蒙古人的铁颈元帅被我打中了。”

孛罗脸上惨然一笑,将手中的大刀扔出,竟把那名士兵劈为两半。不过,孛罗扔出这一刀之后,狂笑一声,倒了下去。

他一倒下,几十个明兵冲过去要割他的首级,你争我夺,竟打了起来。石亨见了,待要怒叱,忽听一声巨响传来,随后,只见一道人影疾如电光般冲过,撞飞六个明兵,手臂一伸,夹起孛罗的身子,向外狂奔而去。

原来,大尊者听到孛罗的狂笑之后,知道他已遭受不幸,大怒之下,和天都圣人对了一掌,在受了内伤的情形下,急掠而至,将孛罗带走。他这一去,谁也抵挡不住。其他三个尊者亡命的猛攻了天都圣人三招之后,联手向外冲杀出去。

第六百五十五章 愤怒!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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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愤怒!惨败!

德胜门被围攻的时候,其他八门也遭受了瓦剌铁骑的进攻,这些铁骑人数不等,或数千,或近万。当时,京城四周是一片战火。

也先率军在德胜门外等了好半天,频频传来的战报,令他心情有些烦躁。本以为这次全面进攻,定会把明兵打得鬼哭狼嚎,但从战报中看来,明军的抵抗空前强烈,各处的进攻,进展不是很大。在诸多路中,最让也先不放心的是孛罗这一路,他虽然很想率军前去瞧瞧,但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这支铁骑是用来策应的,冒然前去的话,一旦被明军绕来从后包抄,结果之严重,可想而知。因此,他迟迟没有发动进攻。

北风劲吹,天气越发阴冷,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雪不太大,但持续一段时间后,地上也铺上了一层白色。也先坐在马上,望着远处,脸色阴沉。在他身后,有七员大将,谁也没有吭声。

蓦地,飞雪中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来得好不快捷,转眼到了近前。也先定睛一看,见是大尊者,微微一怔,很快,他看到了大尊者腰下夹着的孛罗。孛罗浑身是血,已难以辨认,但他是也先的弟弟,也先对他的身形太熟悉了。

心头大震,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也先脸色铁青,飞身窜出,落在大尊者身前,从大尊者手中接过了孛罗。不久,其他三位尊者也逃回来了。

不用大尊者说明,也先已意识到孛罗这一支铁骑是完了。几乎是全军覆没的结局,又有谁能够承受?

也先强忍悲伤,伸手擦着孛罗嘴角的血迹,低吼道:“孛罗!”

本来已经没了呼吸的孛罗突然双眼大睁,瞪了也先一眼,嘴一张,鲜血狂涌,嘶声道:“大哥,我不能再跟随你打天下了,给我报仇!”脖子一歪,死在也先怀中。

也先心头大痛,抱着孛罗的尸体,仰天长啸。那啸声直冲云霄,将飘落的雪花震得瞬间融化。听到他悲痛的长啸,那一万精甲铁骑齐声大叫,声震九天。他们知道,他们的太师已经彻底的愤怒了。

此时,也先的心中只有仇恨,满脸杀气的将孛罗的尸体交给一个赶上来的手下,眼神一寒,要率军去攻打德胜门。大尊者见了,忙道:“太师,德胜门有明兵神机营的大批士兵,不可轻进。”

也先虽然悲愤,但还没有糊涂,在前面,说不定已经埋伏了大批的明兵。他沉思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去攻打西直门。既然德胜门有大批的明兵,那西直门处的兵力一定比较弱,而且,那里还有自己的一万兵力。

当也先率领一万铁骑迎风冒雪的来近西直门的时候,激烈的战斗早已打响。本来防守西直门的明将是刘聚、高礼和毛福寿,但因为左近的城门兵力不够,高礼和毛福寿已率军前去援助了。而驻扎在西直门西面有一支明兵,由右都督孙镗率领,临时调来守西直门。另外,副重兵范广也率领了神机营的一支士兵埋伏在这里。

当也先主力在德胜门进攻的时候,这里的一万瓦剌铁骑也展开了攻城行动,厮杀了几次,双方互有死伤,正厮杀得激烈的时候,也先率军赶到。这支由也先亲率的一万精甲铁骑,算得上是整个瓦剌最强悍的兵力,也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一支队伍,一加入战斗,明军立时不敌,死伤过半。

孙镗和范广想不到也先会转来攻打西直门,虽极力率军抵挡,但于事无补,渐渐被逼到了城下。

因为孛罗的死给也先未曾有过的悲痛和愤怒,他所过之处,没有一个明兵还能活着,他已经完全是一个屠夫,每一拳打出去,均是全力以赴。不一会儿的功夫,死在他手中的明兵,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明兵见他这般强悍,恐惧之心大生,谁也不敢上来围攻他。

也先没了对手,张目四顾,见四大尊者已和四个貌若天仙的女剑客交战于一处。那四个美女剑客使用的都是宝剑,施展开来,剑气纵横,剑光飞闪,竟将四大尊者死死的缠住。四大尊者之前已被天都圣人耗损了不少内力,加上四女所结的剑阵有神奇的力量,此刻已不是四女的对手,他们但求自保,没有取胜的念头。

也先看了一眼,便要前去助阵,忽见一个老和尚往这头杀来,那老和尚手使一个古怪的镜子,所经之处,没有一个瓦剌兵是他一合之敌。也先大吼一声,向老和尚扑了过去。

这老和尚正是玄通大师,他往这头杀来,是打算擒下也先,让他退兵,但他低估了也先,一和也先交手,不到二十招,已呈败像。

忽听两声长啸响起,两道人影从人群中纵起,急射而至。人在空中,两人合力打出一招,只听狮吼声和龙象声交织一块,一股庞大的力量向也先撞来。

也先毫不畏惧,一手对付玄通,一手往外一翻,强大掌劲暴发,接下了招式。只听“轰”的一声,也先被震得身形晃了一晃,那两人却被震得连翻了数个筋斗。落地后,那两人急攻出招。这两人却是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

也先傲然一笑,力敌三大高手,斗志昂扬,三人虽然知道他就是也先,但想不到他发狠起来,宛如神人。三人联手攻击,竟拿他没有办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孙镗和范广的兵力已所剩无几,而瓦剌兵越聚越多。原来,在也先赶来的途中,他已经叫传令兵到各处传令,凡有余兵的都来攻打西直门。

西直门的城墙上,刘聚和几个明将忙着指挥一批火器手往满山遍野涌来的瓦剌队伍中开火。各种各样的火器已经用上,但依然挡不住瓦剌铁骑疯狂的攻势。

眼看孙镗和范广的队伍就要在城下全军覆没,忽见一个手使长柄巨斧的大将飞马而至,冲入瓦剌的后军中,横冲直闯,无人可敌。随后,一支五千人的明兵赶到,从后杀来。瓦剌军虽然人多,但被数千人一冲,阵势立乱。

那飞马杀到的大将是石亨的侄子,名叫石彪,勇猛异常。当初,石亨守边关的时候,这石彪曾跟随叔叔好几年,也曾和瓦剌的铁颈元帅孛罗交手,两人是半斤八两。他和孛罗是同一类人,善于冲锋,但头脑不怎么样。

不久,又有一支明兵从旁杀至,原来是高礼和毛福寿击退了另一路瓦剌兵后,赶来救援。

也先激战之中听到后军一片厮杀声,心知明军的援兵已到,分心之下,险些被长眉头陀的金眉击中,忙专心对敌。

玄通三人联手与他鏖战,发觉他越战越勇,当真有霸王在世之力,不免心惊不已,忽听也先一声大吼,一拳急电轰出,狂暴的劲气横冲出去,玄通闪避不及,竟给他一拳击中胸口,口吐鲜血,横飞出去。

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大吃一惊,也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出双拳,两人只觉呼吸困难,奋力出击,不料,也先的这一招实在太过强大,两人闷哼一声,眼看就要被也先击中,忽听远远的有人喝道:“也先!”

随着话声,一股强大刀气往这头袭来,刀神已到。不过,刀神的速度虽然快,但一时之间,也解救不了两人的困境。

倏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也先身后打到,也先心头吃惊,功运全身,只听“砰”的一声,一件物体击中了也先的后背,将他撞得晃了一晃,而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也被也先发出的拳风震得嘴角流血。

两人关心玄通的伤势,同时纵身跃起,宛如两只蝴蝶。西门先生将手一抄,把打中也先的那件物体拿在手中,与长眉头陀掠到滚落在城墙下的玄通身边,却发现玄通的伤势已无药可救。原来,玄通被也先击中后,飞出撞在城墙上,眼见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危险,急将手中的通天镜打出,击中了也先。他扔出通天镜后,体力更加不济,见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赶到,凭借最后一口真气,低声对西门先生交代了一下,便含笑而逝。

也先挨了通天镜一下,虽觉后背疼痛,但没有什么大碍,此时,刀神已至,两人双掌齐出,半途相撞。“蓬”的一声,也先内力不如刀神,当即给震得退了一大步。不过,之后他就没在与刀神比拼内力,凭借天生的神力和那悍不畏死的气势,竟把刀神逼得退了好几步。也先深知此刻不是和刀神纠缠的时候,一晃身,冲入乱军之中。刀神要找他比斗,却被大批瓦剌兵团团围住,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

也先杀入乱军之中后,转来转去,到了四大尊者和四个美女剑客交战之处。

这四个美女剑客正是龙碧芸、东方天骄、祝红瘦、纪芙蓉。四人昨天出关,听说瓦剌铁骑已兵临城下,当然不会不出城杀敌。她们合练的这套剑法,果然与众不同,神妙万端,加之使用的都是上乘宝剑,威力倍增,直将四大尊者杀得冷汗直流。

也先甫到,顿时也被卷入剑阵之中,可惜的是,因为四女是第一次合剑对敌,转眼就给也先和大尊者联手一招冲破剑阵,剑阵冲破的一刹那,二尊者、三尊者、四尊者奋力一击,将四女逼退。这原只是转眼的功夫,待四女结成剑阵之后,也先和四大尊者已往外冲出。

刀神刚好迎面而来,碰上也先和四大尊者,咧嘴一笑。五人毫不客气,合力一击。刀神运起全身功力,使出“倾城一刀”,无上的刀气狂卷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刀神喉头一甜,吐了一口血,笑骂一声“他奶奶的”,人被震得飞出,再也不能阻拦。

也先和四大尊者出困之后,率军奋杀而走。石彪、高礼、毛福寿三人率军追击,一路之上,斩杀不少。当也先和四大尊者率军冲出数里外时,只见远远的,道上站了一个人。也先和四大尊者暗自惊奇,很快,他们都看清这人的相貌。

“华天云?!”

五人心头惊疑不定,尚未来得及喝问,华天云将身一纵,疾如鹰隼,“破天录”神功攻向也先。他之所以在此出现,是想擒下败逃中的也先。

他的出现,确实让五人为之震惊,一愣神的功夫,华天云的攻击已临近。也先大吼一声,出拳迎战,两人闪电交手三招,不分上下,但华天云内力全盛,也先的神力消耗不少,在气势上,也先已落了下风。四大尊者急忙上前助阵。

华天云决定速战速决,将内力运足,全身真气暴然发出,登时把四大尊者震退,伸手一抓,往也先肩头抓去。这一抓,看似平常,但却是华天云劫难后领悟的至高武学。

也先看出不妙,心头大骇,往后疾退,华天云嘴角含笑,急起直追,眼看就要抓到也先的肩头,忽见他脸色一黯,眉头深锁,气势没来由的减弱,攻势缓了一缓。高手过招,只在一念之间。也先乘此机会,一拳击出,把对方击退。

不知是什么原因,先前还气势如龙的华天云,退出之后,脸色有些难看,似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这时,瓦剌败逃的大军已至,一下子就将华天云卷入了铁骑之中。华天云施展轻功,在铁骑之中穿梭,待大军过去后,脸色越发难看和痛苦。不过,一会儿过后,他又恢复了常态,摇首连说了三声“可惜”。

也先本以为过了华天云这一关,今天的霉运就算完了。谁料,迎面又杀来了一支明军,观人数,竟有一万以上,不禁惊怒交加。这队明军是从德胜门赶来的援兵,由石亨率领,在败逃的瓦剌军中冲杀一阵后,与赶来的石彪、高礼、毛福寿合兵于一处,将也先的大军杀得丢盔弃甲。忽听号角声响,伯颜帖木儿和呼和巴日各领一支铁骑杀到。不久,两支明兵赶来,加入了战圈。

双方激战了半个时辰,全都疲惫不堪,才各自收兵。风雪似乎是在恼怒这场万分血腥的战争,来得愈发猛烈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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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军虽然退了,但也先并没有放弃攻打京城之心,他不顾周风、伯颜帖木儿、阿日斯兰等人的劝阻,将军队驻扎在涿州一带,等着阿剌知院的数万大军破关南下。

沿途之上,瓦剌兵少不了一番烧杀劫掠,当地百姓奋起反抗,更激起了也先的恼怒,恨不得杀光所有的百姓,周风眼见瓦剌铁骑肆意滥杀,责罚了几个将领之后,杀戮才有所减少,但兵权在也先手中,周风虽然是公主,对此也无可奈何。

此时,周风心中正烦着呢。杨柳月的不知所踪和大成和尚等人的逃走,本已让她非常苦恼,而今,哥哥不听她的忠告,乱杀中原百姓,再想到方剑明被自己所刺中的那一剑,焉能不让她心烦意乱。任她神机妙算,到了这时,也只能望天长叹。

她带着娟娘和史红莲在营帐之间走着,忽然问道:“娟姨,杨姐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你们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吗?”

娟娘和史红莲都是叹了一声,娟娘道:“公主,柳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要走,又怎会告诉我们她的去处呢。”

周风怔怔的出了一会神,突听史红莲轻轻的道:“公主,我担心杨姐姐的蛊毒会发作,我们应该派人去找她。”

周风苦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但天地之大,又到何处去找。”面上闪过一道悔恨之色,悲伤的道:“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硬逼她的话,她与华天云之间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唉,杨姐姐啊杨姐姐,我宁愿你骂我打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躲着我们。”

娟娘刚要开口劝她,陡听左首传来呵斥声,三人扭头看去,只见喜宁领着十来个蒙古武士押着两个人路过。娟娘凝目一瞧,诧道:“这两个被捆绑的人不是侍候在朱祁镇身边的袁彬和哈铭吗?他们犯了什么事,被喜宁抓起来了。”

史红莲冷冷一笑,道:“喜宁早有杀掉袁彬和哈铭之心,这次只怕他们两人难以幸免。”

娟娘道:“这话怎么说?”

史红莲道:“喜宁是我族派去大明朝廷的卧底,在土木堡一战中,确实建了军功,但他不知轻重,以为太师对他好,他就可以胡作非为。那哈铭与我等都是蒙古人,但他自幼在明朝长大,对明君颇为忠诚,始终不离不弃,他的这种所作所为,更加显得喜宁的可憎,喜宁岂有不怀恨在心之理?我听说喜宁经常去敲诈朱祁镇,每次都被袁彬骂得狗血喷头,他早把袁彬恨之入骨了。”

周风沉吟道:“朱祁镇留着还有大用,这两个人是朱祁镇身边的人,我们不得对他们无礼,你们过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娟娘和史红莲听后,飞奔了上去,拦住喜宁,向他询问,喜宁说这两人辱骂太师,太师要抓两人前去问罪,娟娘和史红莲见他态度十分蛮横,心头大怒,本想教训教训他,但又怕连累公主被也先责骂,只是拦住去路,并不放行。

喜宁当然知道她们是谁的人,但他是也先的大红人,岂会怕两个娘们,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太师的命令,难道你们也想违抗不成?”

娟娘听他搬出也先,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她忍住了,冷冷的道:“喜宁,我们都到明朝做过卧底,但不管怎么说,做人都要讲个知恩图报,你这么对待往昔的同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喜宁“哼”了一声,道:“你少说以前的事,我现在没空跟你们?嗦,赶快闪开,不要耽误了大事。”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周风冷冰冰的声音:“喜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的人说话。”

喜宁吓了一跳,转首看去,见周风缓缓的走了上来,忙低头道:“喜宁见过公主。”

周风冷哼了一声,道:“这两个人是朱祁镇身边的人,你把他们绑走,朱祁镇今后由谁来侍候?”

喜宁虽然仗着有也先撑腰,但他知道周风是惹不起的,急忙解释似的道:“公主,你误会了,小的哪里敢私自抓人,是太师命令小的这么做的。公主若不信的话,可以和小的一同前去见太师。”

现在军中,几乎没人不知道也先和周风这对兄妹之间起了裂痕,喜宁让周风去见也先,岂不是让周风难堪。

周风“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喜宁忙道:“小的没有这么说过。”

周风道:“我哥哥那里我自会去说,你先把他们放了。”

喜宁面露迟疑,道:“这……”

就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气喘吁吁的大叫道:“喜宁,你……想干什么,快把……把我的人放了。”随着话声,只见朱祁镇满脸大汗的跑到近前,在他之后,则是伯颜帖木儿与十几个蒙古武士。

喜宁依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道:“你说放人就放人啊,他们是太师要拿的人,我可不能放。”

伯颜帖木儿到了之后,先与周风打了个招呼,听了喜宁的话,用略带生气的口吻道:“喜宁,你越来越放肆了,我命令你快把人放了。”

喜宁道:“伯颜大人,小的可不敢放人,万一太师怪罪下来,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伯颜帖木儿大怒,骂骂咧咧的要他立即放人,否则就捆他,喜宁带来的那十几蒙古卫士是也先帐中的亲随,只听也先的话,现在喜宁代也先行事,他们便把喜宁当作也先,听伯颜帖木儿要捆喜宁,忙拔出佩刀,护在喜宁身前,也把袁彬和哈铭围在了核心。

伯颜帖木儿当然看出了这些蒙古武士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拿眼去看周风,周风会意,对众武士道:“你们快把刀收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一个武士道:“公主,这怪不得我们,太师说要拿人,我等就来拿人。”

朱祁镇见周风说话都没用,急得大哭起来,道:“你们要杀他们两个的话,就连我一起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武士道:“太师没说杀你,我等不敢。”

周风和伯颜帖木儿听了,又气又急,正相持不下间,也先闻讯,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

喜宁见了也先,忙推开武士,上前行礼,道:“太师,小的该死,没能完成任务。”

也先也非笨人,一眼就看出了当前的情况,见朱祁镇要死要活的上来求他放人,再看看周风和伯颜帖木儿,心知今天想拿朱祁镇的手下出口气是不行了,只得瞪了喜宁一眼,道:“我叫你去请人,你却将人绑了,快把人放了,跟我回去。”话罢,带着一群属下走了。周风和伯颜帖木儿见他都没多看自己一眼,不觉有些心酸,想起往昔的情分,好不难过。

朱祁镇、袁彬、哈铭三人回到帐中之后,朱祁镇安慰了两人好半天,袁彬和哈铭深为感动,知道这几个月来的苦并没有白吃。朱祁镇虽已不是大明天子,但以太上皇的尊贵身份这般待他们,简直要比封侯拜相更荣耀。

两人定了定神,便与朱祁镇商议对付喜宁这个可恶的小人之策。后来,三人果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将喜宁给诱杀了。不过,这是题外话,不在此多说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十月下旬。也先眼巴巴的希望阿剌知院的大军能破关南下与他会合,但等到这时,别说人影,就算风声也不曾听到过。

这日,忽有一支明军来攻,也先虽然不怕,但为了减少损失,不得不亲自到周风帐中赔罪,请她指挥,周风根本就没有怪罪过他,听有明军来攻,急忙代也先下令,指挥瓦剌军与明军交战。

双方在原野上交战一日,互有死伤。到了第二天,周风心中深感不安,似乎已看到了什么大祸要降临一般,来到也先的大帐,要哥哥急忙撤军,退出紫荆关外,但她终究说得晚了,这时,另有一股明军从北杀到,所过之处,瓦剌兵死伤一片。

也先与周风出营观望,见这股明军来势凶猛,飞奔在最前的竟是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和吴世明。

原来,吴世明、王宾等人依照华天云的话,到居庸关协助守将罗通守关,他们到了之后,并不要求罗通和朱祁嫣放他们入关,他们仗着武功了得,在后方对阿剌知院的兵马搞破坏。过了没几天,先前随华天云去紫荆关的那三位长老也赶到了居庸关。每到夜间,他们都来骚扰瓦剌后军,乐此不疲。

这时,宣化的守将杨洪奉召率军卫京。宣府乃重镇,守军不下五万。杨洪得令之后,率领两万精兵南下,从后包抄阿剌知院的大军。当时,周风刚离开阿剌知院军中,阿剌知院无计退敌,只有拼命抵抗,鏖战了几天,瓦剌兵伤亡不少,阿剌知院不敢多待片刻,率领残兵败将突围而出,一直逃到了塞外。

居庸关之围一解,朱祁嫣便让杨洪带兵南下卫京,吴世明等人自然是随军南下,独孤九天和一干教众也随军而下。

大军没到京城,便听说也先吃了败仗退走,之后,据探子来报,说也先驻军在涿州。朱祁嫣当机立断,令杨洪领军来攻,吴世明等人虽然想急于见到华天云和方剑明,但为了大计,只有随军来打。

从战争一开始,孤独九天就表现得很积极,他当然不肯放过这等显教立功的好机会。于是,这支两万多人的军队气势汹汹的赶到了涿州,见到瓦剌人就杀。

明兵多了两万的生力军,周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可退敌之计。结果是,瓦剌军被打得溃散,亡命而逃。

离涿州,过易州,退紫荆关,也先在关外清点兵马的时候,竟只有两万余众,他禁不住落下了悔恨的泪水。月初的时候,他带了十万铁骑入关,到了月末,竟只剩下两万来人,这个损失也未免太大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欠你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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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也先的大帐中,孛罗的遗体被摆放在一张毛皮上,也先在旁伤心的喝着酒。酒入悲肠人更悲,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这个瓦剌的铁汉,倒也有柔弱的一面。

其实,论兄弟情义,他最爱这个弟弟,在攻城掠池方面,孛罗也算得上是他的一只胳膊,现在,这只胳膊断了,也难怪他会这样痛苦。

伯颜帖木儿曾来帐中劝说过他几次,但都被他骂走了。孛罗也是伯颜帖木儿的弟弟,孛罗死了,伯颜帖木儿当然也伤心,但他不像也先那样,一旦性情起来,什么都抛在一边。他之所以被也先骂,那是也先因为孛罗之死,回到主营后,要杀掉朱祁镇泄恨,但被他拉住了。

在伯颜帖木儿看来,朱祁镇虽然不能帮他们打击明朝,但将来可以用来作为修好的条件,而且,他知道京城有近百门火炮,这些火炮比一般的火器要厉害得多,攻击范围又远,把朱祁镇放在军中,明朝就不敢乱发炮,如果杀了朱祁镇,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己方。在这方面,他比也先更有远见,也更理智。

也先虽然怒骂伯颜帖木儿,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死了一个孛罗就已经够让他伤心的了,他可不想再让另外一个被自己倚重的弟弟也难过。于是,他派人去叫来了伯颜帖木儿,为先前自己的过错道歉。

两兄弟在大帐中喝苦酒,眼望着昔日哪个叱咤草原的弟弟永远不会再睁开眼,悲从中来,大哭了一场。

帐外飞舞着雪花,雪越下越大,几乎已把血战过的痕迹掩盖,但是,无论它掩盖得多深,一旦化开,丑陋的东西依然会呈现。

蹄声急促,狂暴如雷,十数骑冒雪冲风的奔到瓦剌主营外,守营的瓦剌兵见了来人,没有阻拦,放他们进去了。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公主来了”,不久,这句话传遍了整个瓦剌军营。

周风的到来,给瓦剌兵们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消息,更是斗志的焕发。在他们心中,只要公主和太师联手,天下便没有攻不下的城池。瓦剌兵们擦亮了大刀,那些受了伤的人,也奇迹般的来了精神。他们要报仇,为铁颈元帅报仇!

周风一行一直往前冲,直冲到也先的大帐外。周风不等马停下,飞身而落,也不管头上的雪花,冲进了帐篷中。跟随她来的人,是大成、塔贷钦、塔绍布、六个魔君以及经常在杨柳月身边的娟娘、史红莲和三个劲装侍女,不知是什么原因,杨柳月没来。莫非她已经离开了?

冲进大帐中的周风在看到孛罗的第一眼,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无声的哭泣。她在孛罗的遗体旁缓缓跪下,也先和伯颜帖木儿见她突然来到,又惊又喜。

伯颜帖木儿擦干眼泪,问她居庸关是不是攻破了。周风摇着头,泪水不断的滑落。过了好一会,她心情稍微平静之后,才说自己是绕道而来的。

原来,阿剌知院率五万大军攻打居庸关,在周风的调配下,先前几天,虽没有大的突破,但多少也有进展。守居庸关的是一个叫做罗通的将军。在瓦剌攻打过来的时候,巾帼公主朱祁嫣和魔教教主独孤九天率领一支由魔教弟子和明兵组成的万人队到居庸关援助。两个公主在居庸关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战。战争中,主要有三点,也就是常说的天时、地利、人和。瓦剌兵和明兵都有人和,在地利方面,则是明兵占优势。不过,瓦剌兵素来强悍,相形之下,明兵的地利优势也大不到哪里去。剩下的天时,本来双方都差不多,但双方交战几天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士兵们几乎都冻的提不起刀。朱祁嫣和罗通一合计,竟想出了汲水灌城的办法,令城壁结冰,瓦剌兵攻城就更加困难,有的地方,别说攻打,就是前进,也都是寸步难行。

周风本想和朱祁嫣在居庸关比个高下,但天时偏向了朱祁嫣,她也只能望城长叹。既然攻不下居庸关,这五万瓦剌兵就入不了关,周风担心也先轻敌中招,急忙带了大成等人连夜绕道赶来,但她来得晚了,看到的只是孛罗冷冰冰的尸体。

三兄妹在帐内痛哭了一会,才叫人把孛罗的遗体抬走,随后,召来所有的高级将领,由周风出谋划策,决定第二天攻城,务必夺下京城,为孛罗报仇。

瓦剌军悲伤,明军方面也悲伤,只是大胜瓦剌的高兴盖过了痛失亲友的心情。方剑明得知玄通大师战死的噩耗之后,不顾内伤没有好转,定要来祭奠玄通,在灵堂前,他禁不住留下了难过的泪水。

朱祁钰为了拉拢武林中人,亲自前来祭奠玄通,并嘉奖了众多的武林中人。当然,对于在大战中出过力的各级将领,他也没少封赏。于谦清楚的认识到,今日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也先的兵力还有七万之众,而且,这七万兵力,在经过今日一战之后,已经彻底的被激怒,下一次的进攻,可能要比十万的兵力更可怕。因此,他祭奠过玄通之后,匆匆而去,重新做了一番军事部署,加大了西直门处的军事力量。

十月十四日,也先聚集了全部的兵力,开始攻城。雪停下了,寒风却仍在吹着。马蹄踏在雪地上,嚓嚓嚓的响,但数万铁骑同时踏雪的声音,简直比数百门火炮还要响亮。

彰仪门(广安门)外,驰来了一支瓦剌骑兵,这支骑兵由呼和巴日所率领,于谦得知之后,急令副总兵武兴、都督王敬、都指挥王勇、都督佥事路渊重各率三千兵马迎战。这路渊重,与圣手何飞是好朋友,原是河南都指挥使。上个月,何飞奏请朱祁钰,已把此人调来京城领兵护城。

两军在彰义门外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之后,呼和巴日不敌,率军败逃。武兴见了,领着自己的队伍追击,王敬和王勇不想让武兴夺得头功,争先恐后的率军追击。路渊重也没有例外,但他率军追了一段之后,心生警惕,将手一挥,令自己的队伍停下,运起内力,大声叫道:“三位将军,回来,不可再追。”

武兴三人只道路渊重不想让他们夺功,哪个肯听,率军死追,如此一来,三方的阵型大乱,恰在这时,败逃的呼和巴日突然率军回身杀来,同时,从前方两翼冲出大批瓦剌铁骑,声势浩大的冲来。武兴三人知道中计了,想要回撤,却又哪里还来得及。

只听一声惨叫,武兴咽喉中了一箭,栽倒马下。副总兵一死,明军大乱,王敬和王勇控制不住,转眼间,三支瓦剌铁骑合兵冲杀而到,将明兵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王敬和王勇侥幸逃了回来,回头看去,兵马只剩一千多。幸亏有路渊重这支兵马断后,稍微阻挡了瓦剌攻势,缓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是于事无补。不久,路渊重不得不与王敬和王勇率两千来人败退。

呼和巴日岂肯放过这等机会,领兵追击,眼看就要把追上,忽然,一支明兵从左面杀来,阻挡了瓦剌军的功势。路渊重知道自己还退的话,就算这一仗打胜了,自己也领不到军功,急忙调转马头,厉声道:“我们的援兵已到,杀回去。”王勇和王敬也深知这个道理,与他领着两千多明兵回杀。别看他们只有两千多兵马,但拼命之下,竟勇不可挡,与援军合兵之后,和瓦剌兵杀得难分难解。

这彰仪门,似乎已成了两军决战的地方,半个时辰之后,先后来了五支明兵和三支瓦剌兵。论人数,明兵要占优势,但瓦剌兵勇猛异常,渐渐把明兵逼退。

忽听四声长啸远远传来,震得风云变色,四道人影疾快的凌空掠至,内中一人,将手中的一把刀隔空一劈,蝉儿飞舞,强大的暴戾之气狂扫而下,在瓦剌军中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死伤无数。

这人是方剑明,他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刀会如此强大,落地后,见那些瓦剌兵惊惧的看着自己,竟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攻他。

这时,另外三人也使出了绝学,三股强大到极点的力量在瓦剌军中如火炮一般爆炸,效果虽然没有天蝉刀的那般显著,但也在敌军中打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四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所产生的威慑力竟强过了千军万马,瓦剌兵不住的后退,两军之间,顿时空出一片地方,而方剑明四人就处于这片空地之中。这四人,除了方剑明之外,其他三人,从左而右,分别是刀神、天都圣人、华天云。四人都是无上高手,首次联手,竟产生这等效果,也大出四人意料之外。

倏地,一支瓦剌军飞快的赶到,队伍未停,从军中飞出七人,掠过瓦剌兵的头顶,各自发出强大的真气。这七人,分别是也先、四大尊者、塔贷钦,塔绍布。七人合力一击,世上有谁可挡?

刀神哈哈一笑,右掌隔空拍出,天都圣人淡淡一笑,左掌往前推出,华天云左手背负,右手握成拳轰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冲天而起,大块大块的雪土漫空乱飞,令人眼花缭乱。刀神三人站在原地不动,也先七人却被震得落下地来,除了也先和大尊者没有晃动身子外,其他五人都晃了一晃。这时,又有一支明军赶到了现场,飞奔在前头的,竟有四女、西门先生、长眉头陀、曹继云、何飞、南宫岩、慕容平、南宫翼等等。这支队伍一到,明军气势为之一壮。

停了一上午的雪在这个时候突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两军对垒,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雪已经飘落在身上,寒风吹散雪花,往人的脖子里钻。寒风不可怕,因为体内的血已是热血;冰雪并不可怕,因为眼里只有杀意。

一道人影从瓦剌军中轻盈的掠出,落在了方剑明身前五丈外,挺剑而立,脸上罩满了寒霜,冷冷的看着方剑明。这人是周风,此时的她,已不是公子哥儿的打扮,而是一身戎装。

方剑明见了她这身打扮,呆了一呆,面上泛出苦笑,低低的道:“你来了。”

这话轻得只有周风才能听见,但她没有接口,眼神一厉,突然一剑刺出,剑气震散飞雪,但见剑光耀眼,剑气森森,眼看就要刺中方剑明,方剑明身躯一闪,到了丈外,颤声道:“你要取我的性命?”

周风不答,挥剑直刺,方剑明身形连闪,并没还招。众人见方剑明只是一味闪避并不还招,都是大奇。

陡听周风冷笑一声,恨声道:“方剑明,你好……好威风啊!”

方剑明心头一震,竟忘了闪避。周风剑剑迅捷,剑光过处,泰阿剑竟插进了方剑明的体内,疼得他剑眉一皱。以方剑明现在的武功,护体真气一旦运转,本已不惧刀剑,但泰阿剑岂是寻常宝剑可比,当即伤了他。

雪花飘落,掉在剑身上,瞬间融化。方剑明凝视着周风,惨然一笑,苦涩的道:“这一剑,是我所欠你的。”

周风也不清楚自己的这一剑怎么就会刺中他,呆了一呆后,听了他的话,心中又苦又恼,猛地一掌拍出,方剑明没有闪躲,硬挨了一掌,顿时给打得飞了出去。落地后,不住的后退,显见周风这一掌打得既狠且重。四女早已花容失色,不约而同的跃上,将方剑明扶住,为他包扎伤口。她们虽然不知道方剑明在周风面前为何会毫无斗志,但她们明白,这一定有方剑明的理由。

周风一掌把方剑明打退之后,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哀容,颤声道:“好,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心里悲伤万分,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飘身而去。

也先见方剑明被妹妹刺伤,心头大喜,忙下令全军展开凶猛的攻击。于是,惨烈的厮杀又开始了。雪仍在下,白的雪,红的血,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激斗中的每一个人。

第六百六十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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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宜将剩勇追穷寇

京城,皇宫,奉天殿外的广场上。这晚张灯结彩,宫女来来往往,万分热闹。日暮过后,广场上已设了皇宴。在朱祁钰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今天这般欢喜过,因此,他要大宴群臣和众武林豪杰。发自心底的,他要感谢这些人。如果没有这些人,他的皇位根本就坐不稳。

到席的群臣,一个不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晚不仅仅是设宴这么简单,皇上肯定要在宴上封赏。这摆明了是一个庆功宴。

相对于群臣来说,众武林豪杰并不是很积极,有的甚至已经离开了京城。不过,前来赴宴的武林豪杰也不少,整整坐了六桌。

开席之前,朱祁钰率领群臣,面向北方,拜了一拜,遥祝太上皇安然无恙。这种行为,落在那等嫉恶如仇的人眼中,自然是做作得很,但因为是在皇宫里,谁也没有吭声。

太监金英简单的说了几句赞语之后,皇宴便开席了。珍馐百味,美酒醇香,这一切,在方剑明看来,却有着一种心痛的感觉。

就在昨天,他无意中听到了华天云在房中咳嗽,当他冲进房中的时候,见华天云脸色苍白,一只手紧握。

华天云咳嗽,表示他的身体有了问题,他紧握的拳头,难道是想隐藏什么?当时,方剑明不由分说的扳开了华天云的拳头,怵目惊心的发现他手中的一块白帕染上了鲜血。

“华大哥吐血了!”方剑明当场惊住了,随后,便是隐隐的痛心。反观华天云,却显得很淡然,说自己已压制不住体内的蛊毒,还要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方剑明要给他疗伤,但华天云拒绝了。

他不知道华天云还能活多久,但他知道,华天云此刻最想见的人是谁。

……

方剑明正在思绪乱飘的当儿,忽觉场上寂静了下来,他回过神来,听到了一个人在奉旨宣赏。他转过头去,认得这个人是兴安。兴安是皇宫中的一个大太监,职位比金英略低一些。

在这次京城保卫战中,论首功,当属于谦,因此,第一个得到封赏的就是于谦,他被加封为“少保”,仍然总督军务。于谦起身辞让,朱祁钰不让,于谦只好拜受了。第二个受封的是石亨,他原先已被封为武清伯,这时升为武清侯。(明爵制,分公、侯、伯三等,无子、男)

石亨拜受之后,兴安朝方剑明这边看了过来,方剑明已然明白,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决定,不等兴安开口,起身对朱祁钰说,他不要任何封赐。

全场为之震惊,朱祁钰想了想,以目示意兴安,兴安领悟,便跳过方剑明封赏的这一行。不过,朱祁钰却当着众人的面,赐了一座侯府给方剑明。方剑明本想坚辞,但兴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封赏其他人。

这晚的庆功宴,方剑明吃得毫无味道,若没有四女的陪伴,他早就想离席而去了。四女见他闷闷不乐,也陪着他闷闷不乐。他见了,心中过意不去,痛饮了几杯,便以酒醉为由,辞别了。四女本想与他一同离去,却被赶来的朱祁嫣留了下来。

皇宫再大搞庆功宴的时候,京城丐帮的分舵中,正在举行一场仪式。

香案已设,华天云立在上首,面目郑重。左首依序排列,分别是查继游、卢定岷、苗若浦、邹易夫、冯四海、王宾。右首只有一人,这人就是吴世明。下首呢,则是一群丐帮弟子,排在第一行的乞丐中,有葛岳、洪三、邬四这些人。

大家都看着华天云,不知他要决定什么大事。场上,除了丐帮仅存的传功大长老和另外两个长老没有在外,首领人物都到齐了。

华天云目光一闪,沉声道:“王宾!”

王宾躬身道:“属下在。”

华天云道:“面对香案跪下。”

王宾吃了一惊,道:“帮主,不知属下犯了哪一条帮规?”

五个长老和吴世明也都吃了一惊,纷纷为王宾说话,华天云不为所动,厉声道:“王宾,你还不跪下?”

“扑通”一声,王宾走出来,朝香案跪了下来。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丐帮的第三十一代帮主,我若有何不测,你的帮主之位立时起效。”

众人听了华天云的话,大吃一惊,王宾刚要站起,华天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身上吐了一口痰。

这一口痰落在了王宾身上,王宾便不敢站起,心头百感交集,颤声道:“帮主!”

五个长老见华天云把帮主之位传给了王宾,谁也不敢有异议,一个一个出列,在王宾身上吐了口水。

随后,站在下首的一群丐帮弟子也按次上来,往王宾身上吐口水。

片刻之后,王宾身上已是口水遍布,但他跪着不动,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华天云笑了,道:“王宾,你先下去盥洗。从明天开始,我便传你‘破天录’的口诀心法。”

王宾退下之后,华天云叫人把香案撤下,与五个长老、吴世明在屋中商议何事启程去祁连山之事。

这时,只见一个丐帮弟子奔进来,道:“帮主,弟子有事禀告。“

华天云问道:“何事?”

“瓦剌人贼心不死,此时正在攻打大同。”

方剑明回到客栈后,见文牧枫在刀神的指点下,一招一式的练着武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义父,都已经这么晚了,还让你指导枫儿,明儿实在太惭愧了。”

刀神大笑道:“这小娃儿叫我师公,我不指点他武功的话,也对不起他一声声的‘师公’啊。”

方剑明听了,心中突然一动,道:“义父,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提议?”

“我想请你老把枫儿带到魔刀门修炼武功,等处理了血手门的事,我再去魔刀门接他。”

文牧枫听了这话,脸色大变,道:“师父,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跟在你的身边。”

方剑明正色道:“师父这是对你好,你年纪还小,武功尚浅,等学好了本事,再出来闯江湖也不迟。”

文牧枫还待要说,刀神哈哈笑道:“不错,记得我当年带你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总觉得有些不便。”拍了拍文牧枫的肩膀,温和的道:“枫儿,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听你师父的话,我明早就带你离开京城。”

方剑明一惊,道:“义父,你老这么快就走了吗?”

刀神的脸色突然显得有些凝重,道:“大明的江山看来是保住了,但作为一个武林中人,血手门才是我们的大敌,你天都伯伯和西门师父他们已先赶去祁连山,我也得赶去了。我想,这里已不会出什么大乱,我走后,你和华盟主,也要尽快奔赴祁连山,大家一起商议怎么对付血手门。”

话声刚落,忽听华天云的声音传来,道:“刀老前辈,你老先走一步,等我们把瓦剌人完全赶出塞外之后,就来祁连山与你们会会。”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华天云、吴世明两人疾步走了上来。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道:“华大哥,难道也先又举兵来犯了吗?”

华天云冷笑了一声,道:“他倒没有举兵来犯,只不过令部下在大同一带小打小闹,讨厌得很。”

刀神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华天云道:“我想请于大人派兵一万,由我统领,赶去大同,给也先一个教训,以绝了他妄想称王中原的念头。”

刀神想了一想,道:“这倒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好吧,祁连山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让血手门的人出来捣乱的。”

随后,方剑明把文牧枫叫到自己的房中,叮嘱了他几句,让他背熟了天蝉刀的心法和刀法,便正式把天蝉刀传给了他。

文牧枫却没有伸手去接,道:“师父,你把天蝉刀带着身边,可以多杀几个敌人。”

方剑明道:“天蝉刀法,师父已经练熟,就算不用天蝉刀,我也能发挥出天蝉刀的威力,你不用担心师父。”顿了一顿,严肃的道:“枫儿,武学的至高境界,并不是你杀了多少人,也不是你打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文牧枫低着头道:“徒儿知道,师父常说,练武之人,首先要练心,心若不正,其他的都是虚幻。”

方剑明道:“你明白就好,来,从现在起,你就是天蝉刀的新主人,今后,你要把天蝉刀当作自己的朋友。”

文牧枫抬起头来,小脸肃然,恭恭敬敬的接过天蝉刀。

方剑明又道:“无相神功,你也要每天勤练,不可懈怠。”

文牧枫道:“是。”

方剑明望着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儿,想到就这么把他送去魔刀门,不禁有些难舍。

翌日,刀神便带着文牧枫离开了京城。四女早把文牧枫当作自己的亲人,得知他要离去的消息后,恨不得不让他走。

当天,华天云和方剑明一同前去拜见于谦,恰好于谦也刚得了急报,说瓦剌兵正在攻打大同。听明了华天云的来意之后,于谦匆匆去了一趟宫中,回来之时,手上多了一道圣旨。原来,朱祁钰听了于谦的奏报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和怀疑,便下旨封华天云为征北大将军。方剑明离开于府之前,把那副画有十八副铠甲的图交给了于谦,他不知道那十八副铠甲有多大的用处,也不知道图中所画的是什么地方,但于谦拿到后,定会派人前去寻找,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这个地方。

华天云挂了帅印之后,领了一万精兵,出京城,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大同赶去。随同之人,高手之多,难以计数。

这日,北风呼呼,天寒地冻,大军踏雪疾驰,距离大同尚有四十多里之时,就已经遇上一支瓦剌军。这支瓦剌军只有一千来人,还没交锋,便仓皇而逃。华天云率军追击,一直追到大同城外五里处,才遇上了瓦剌的大军。

华天云废话不多说,率军冲杀,瓦剌兵怎肯示弱,双方便在大同城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不久,大同的守将郭登打开城门,率领一支人马冲了出来,加入战团。

这次前来攻打大同的瓦剌军主帅是呼和巴日,一见势头不对,他赶紧下令退兵,华天云率军追击了十里,才鸣金收兵。

这一仗,瓦剌军损失了两千多人,而明军只损失了一千来人,呼和巴日不敢轻举妄动,扎营在大同城外五十里处。

华天云召集方剑明等人商议了一会,决定当晚分兵三路,夹击瓦剌军。呼和巴日似乎已知道明军的意图,连夜拔营,往北而去。华天云得知瓦剌兵北去的消息后,急令大军追击。

呼和巴曰本以为自己率军北去,明军便不敢追来,谁料,华天云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给瓦剌一个重创,见瓦剌兵要逃,当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瓦剌军中,虽有包括四大尊者在内的不少瓦剌高手,但已经示弱了,斗志全无,仓皇而逃。明军追击了两天,斩杀甚多。到了后来,瓦剌军只剩两千余人,慌不择路的只顾逃逸。这时,已经到了阴山,在蒙古人的文字中,阴山被称为“达兰喀喇”,意思是“七十个黑山头”。

阴山连绵起伏,不知多少里,其间,树林杂多,野兽飞禽随处可见,但陡崖遍布,阴森之地,就算是武林高手,也觉头疼。因此,大军进入大山之中后,速度放缓了许多。

呼和巴日与四大尊者带着两千多逃兵异常艰难的在山中行进,只要过了阴山,他们就可以安全了。阴山之北,属于鞑靼部,元蒙古被明朝赶出中原之后,在漠外分裂成三部,也就是瓦剌、鞑靼、兀哈良。瓦剌在漠西,鞑靼在漠北,兀哈良在漠南。起先,鞑靼最强,后来瓦剌壮大起来,到了也先这一代,统一了蒙古。鞑靼部奉也先为盟主,这次,虽然没有派兵协助也先攻打明朝,但见到瓦剌部的人被明军追击到自己的地方上,肯定是会出兵解救的。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随后,便是人马滚落悬崖的轰然声,有人惊恐的道:“不好,我们进了达兰喀喇最危险的绝命崖,大家快退,快退。”

一听“绝命崖”三字,人人色变,人群一阵惊惶,慌乱之中,又有几骑坠崖而死。大尊者脸色阴沉,厉声道:“都给我安静!”

过不多时,华天云率领明军追了上来,距离瓦剌军还有两百丈,就停了下来。看情形,他们也是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的凶险,不敢冒然进攻。

华天云端坐马上,放眼四顾,脸色显得有些沉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绝命崖,武林几大凶地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六百五十七章 收服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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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明军已然不敌。论武学高手数量,自然是明军多,但战场上的胜负,并不单靠高手多就能取胜,最主要的还得看全军气势。在瓦剌铁骑的一次次冲击下,有的明兵抵挡不住,为了保命,转身逃跑。

有第一个人逃,就有第二个人逃,很快,明军的东首出现了一个缺口,数千瓦剌兵从此而入,疯狂的追杀着败逃的明兵。

当瓦剌兵追至一片民居之后,忽听震天的怒吼声传来,瓦剌兵们怔了一怔,还以为民居中埋伏有明兵,正迟疑间,但见无数的青壮年百姓爬上了屋顶,有的举着砖头,有的举着大石,在一个中年汉子的指挥下,往瓦剌兵中投来。顿时,宛如下了一场石雨,砸死、砸伤了不少瓦剌兵。

瓦剌兵们怎么也想不到百姓会赶来给明兵助阵,气得要杀掉这些百姓,但百姓多在高处,他们又不会飞,竟是毫无办法。那些败逃的明兵见百姓都不要命的抗击瓦剌兵,心中惭愧之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跟鞑子拼了”,于是,纷纷转身杀了回来,与瓦剌兵激战于一处。正是在这种军民共同抵抗的形势下,这股瓦剌兵才前进不得。不久,明军的援兵赶来,两面夹攻,这股瓦剌兵一见形势不对,边杀边退,东首的缺口又补上了。

也先本以为今天的攻城会取得一定的战果,但厮杀了许久,如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进展,只好率军撤退。明军追击了一段之后,才鸣金收兵。

也先回到主营后,吩咐属下去叫周风来见他,谁料,属下去了没多久,回来报说,公主身子不适,也先听了,怔了一怔,前去看望,却被周风的侍女挡在了帐外,说公主已经睡下。也先好不郁闷,回到帐中后,喝了不少闷酒。

当晚,也先出外散心,竟听到有士兵说再过两天,太师或许会退兵,也先大怒,把那名士兵抓来问罪,幸亏伯颜帖木儿听说后,及时赶来,才救了那名士兵一命。但这事却在军中传开,好多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有了退走的准备。

深夜,也先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面前总是浮现孛罗临死时的那张脸,似在怪他不为他报仇,正不耐烦,忽听到帐外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却是周风在询问守卫,忙起身大叫道:“妹妹,你进来吧。”

周风进账后,见他双目发红,知他又想起了孛罗,安慰了几句,突然问道:“大哥,你觉得我们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也先呆了一呆,沉声道:“难道你也要让我退兵吗?”

周风低头沉思,过了一会,缓缓的道:“大哥,我思考再三,我们还是退兵吧。”

也先道:“你不想为孛罗报仇了吗?难道我们这次前来,只是一个玩笑!”

周风道:“大哥,你听我说,我们……”

也先截口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不会退兵的。我本以为你会在这个时候给大哥鼓励,但我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让我退兵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周风叹了一声,道:“大哥,如果居庸关被我们攻破的话,我们还有一半的胜算,但现在居庸关久攻不破,我们的胜算实在太渺茫。况且,明朝的勤王之师越来越多,我怕我军会被围困。”

也先道:“有什么好怕的!没有其他的事,你就歇息去吧。”

周风道:“大哥,你听我一言,我们现在退兵的话,还来得及。”

也先赌气似的道:“不攻下京城我绝不退兵!”

周风听后,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敢再劝,退出了帐外。

第二天,也先又领兵攻城三次,但均是以失败而告终。周风眼见攻城无望,极力劝说也先退兵。到了这时,也先的意念开始动摇。随后,还在养伤中的阿日斯兰前来劝说,他不得不起了退兵的念头。正如周风分析的那样,如果他不退兵的话,很有可能在将来被明朝的勤王之师所围困。有了念头不代表有行动,也先没有当天退兵,说是想再等一两天。可是,就在这天晚上,一件令他终生难以忘记的事发生了。

三更过后,德胜门外,明军安放了数十门火炮,将炮口对准瓦剌兵的主营。一个神机营的将领一声令下后,数十门火炮齐发,朝瓦剌的营地轮番轰炸。顿时,瓦剌军中一片火海,许多瓦剌兵死在了火炮的轰击之下。

也先早已被火炮声惊醒,刚走出自己的帐篷,一发炮弹飞来,将他的帐篷炸得倒下,他吓了一大跳,正好看到周风、四大尊者和呼和巴日赶到,要他赶快撤军。也先又怒又恨,但又不得不下令全军撤走。这一晚,也先是撤军走了,但就因为他的迟疑,被火炮轰死的瓦剌兵竟有万数之多。至此,历史上的京师保卫战以大明胜利告终。

就在当夜,瓦剌军中被火炮狂轰乱炸的时候,七条人影趁着军中乱成一团,偷偷的溜走。七人远离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后,才放缓了身形。月光下,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僧,这老僧不是别个,正是大成,与他溜出瓦剌军营的人是六个魔君。

大成回头望去,依稀见到火光,道:“幸亏我们逃得快,要是被火炮打中的话,任你武功再高,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幽灵魔君罗安通以前是锦衣卫中人,当然清楚火炮的威力,诧道:“于谦可真够胆大的,难道他不怕把朱祁镇轰死在瓦剌军中吗?”

鬼王魔君凌云子冷冷一笑,道:“于谦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干这种事。”

阎罗魔君云中岳不信的道:“于谦不敢的话,谁还敢?”

凌云子道:“我问你,现在谁是皇帝?”

云中岳听了,心头一动,问道:“真是朱祁钰下令发炮的?”

凌云子阴笑道:“除了他之外,谁还敢干出这等事来?”

勾魂魔君鱼小酉道:“朱祁钰捡了皇位坐,自然是不肯下来。轰死朱祁镇的话,他的皇位就坐得更踏实了,换成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干的。”

无常魔君太叔铨问道:“真要如你们所说,朱祁钰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天到京城的时候下令发炮?”

凌云子“嘿嘿”一笑,道:“我们刚到的时候,朱祁钰真要下令乱发炮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群臣说他不顾太上皇的安危。”

夺魄魔君奚仲发道:“他现在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了吗?”

凌云子道:“现在的他,想是认为我们攻不下京城,他的龙椅坐稳,自然是什么都不怕。谁敢说他谁倒霉。”

大成道:“你们都别猜了,不知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太叔铨苦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了此余生。”

奚仲发无限感慨的道:“是啊,江湖已无我们立足之地,我看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选。”

话音刚落,忽听前面传来冷冷的一笑。七人一惊,大成喝问道:“谁?”

“我!”

“你是谁?”

“收你们做手下的人。”

凌云子听了,哈哈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

这时,七人急掠上前,只见十丈开外,背对着他们,站了一个黑衣人。

“不信的话,你可以上来试试。”

凌云子冷笑道:“正有此意。”正要上去教训教训对方,忽听黑衣人冷气森森的用警告口吻道:“你要想好了,一旦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云子的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也是超一流的,听了黑衣人的话,有些不屑的道:“懒蛤蟆打哈欠,你以为你是谁?”“铮”的一声,拔剑出鞘,飞身而出,疾如闪电的刺出十数剑,这是崆峒派“七拙剑法”中最具有杀伤力的一招,江湖中的一般高手碰上,只有毙命的份。不料,那人陡然转过身来,双眼一瞪,气势强大到极点,一股怪异的真气冲出,将凌云子的身躯挡在了两丈外,剑气射出,到了黑衣人身前一尺处,即刻被真气化解。

凌云子见这一招攻不进去,惊骇无比,这才知道对方的武功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黑衣人脸上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侧,凌云子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撞来,忙运足功力,左掌闪电拍出。

“砰”的一声,黑衣人站立不动,凌云子飞了出去,滚到地上后,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成等人见这黑衣人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哪里还敢学凌云子,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黑衣人看年纪也就六十出头,但就凭他刚才的表现,起码也有百年功力,把凌云子震飞出去后,只听他冷冷的道:“你先前辱骂于我,我本该杀了你,但我见你武功还不错,绕你一次,今后若再不敬,休怪我取你性命。”

凌云子忍着胸口的疼痛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道:“主人在上,请受凌云子一拜。”当着大成等人的面,给黑衣人磕了一个头。

大成等人虽然惊惧黑衣人的武功,但还不至于害怕到给黑衣人下跪,静立不动。

黑衣人哼了一声,道:“你们是想看我的真功夫吗,好,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说完,双掌缓缓推出,大成等人突觉一股压力袭来,不运功抵抗还好,刚一运功,六人“哎呀”一声叫,竟坐到了地上去,震惊的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道:“这是我的独门武学,如果你们想学的话,我会传授给你们。”

六人只觉对方的武功高得不可思议,生怕他恼怒之下取自己性命,忙学凌云子的样,朝他下跪叩头。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今后,你们七个就是我的手下了。你们不要觉得委屈,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在我的教导下,多则八年,少则五年,你们的本事比起现在来,一定会提升十倍以上,随我去吧。”

第六百六十一章 潇湘渔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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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潇湘渔婆

祁连山,纷纷扬扬的大雪还在下着,每座山头,都被白雪盖住了。一片竹林绵延开去,也不知道有多深,在竹林的上空,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东西,远远望去,十分恐怖。这种黑压压的东西不是瘴气,但它的毒性却要比瘴气厉害十倍以上。几个月来,武林联盟的人就守在竹林之外,谁也不敢上去招惹这些毒雾。不消说,这些毒雾是毒神的杰作了。竹林中的阵法被加强了,又在上空布置了毒雾,除非破掉毒雾,或者,这人已经是万毒不侵,否则,难以进入。

竹林深处,三里之外,有一个极大的山洞。此时,洞中有好些人正在练功。洞外,分布着上百个劲装汉子。这些汉子,都是血手门的人。洞内练功的人中,不凡一些熟悉的面孔,有天机星宇文修岚、星公、日公、周壁辉(小九哥,险些被龙月所杀的那位仁兄)、天勇星梁冠杰等等。

每个人都在闭目运功,洞中充满了浓烈的真气。忽然,星公脸色变得痛苦起来,大叫一声,身子一掠而起,双掌连换劈出,掌力如同风雷,将洞壁一处打得塌裂。他口中像野兽一般吼道:“吴世明,我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邪秀才誓不为人!”

他的这个举动,洞中练功的其他人都已经是见惯不惊了,没人睁开眼来看他一眼。他冷冷的扫了四下一眼,向洞口处走去,刚走了五步,脸色陡变,只觉体内的真气不由控制的游走起来,霎时,气血沸腾,经脉逆转。他强忍疼痛,盘膝坐了下来,运功控制真气。

不料,他不控制还好,一心要控制真气,真气却不听话的乱窜,使得他全身疼痛欲裂,豆大般的汗珠滚落。痛楚之状,令人心惊。

日公首先察觉了他的异常,睁开眼睛,电芒闪烁,看了正处于痛苦中的星公一眼,微微一怔,飞身而起,一掠六丈,奔到近前,道:“你怎么了?”

话声未了,星公大吼一声,隔空向他一掌劈出。日公大吃一惊,来不及闪躲,举掌一格,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洞为之一震,日公闷声一声,退了几大步,留下了深达三寸的脚印。星公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被震得滚到了一边,但他立刻翻身跃起,满头长发无风而舞,用万分仇恨的语气厉声道:“吴世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双手乱挥,掌力雄浑的狂扫而出,激荡四周。

宇文修岚靠得稍近,听到动静,刚站起来,顿时被掌风震得急退不迭,好在他及时运功相抗,不然的话,就算没有受伤,也得被震得滚到地上去。

“邪秀才,你这吃错了药?”宇文修岚沉声道。

这时,洞中练功的人都从地上跃了起来,睁大眼睛,惊诧的望着星公。

“我杀你了!”星公怒吼一声,朝宇文修岚扑了过去。宇文修岚大吃一惊,飞身闪开。星公穷追不舍。

日公看到此处,面色一变,失声道:“他走火入魔了,大家小心。”

宇文修岚一听星公是走火入魔了,更加惊骇,哪敢和他交手。宇文修岚的武功虽然不输于星公,但此时的星公已是一个失去理智且不怕死的人,宇文修岚武功再高,也不敢和他正面交锋。

星公追了宇文修岚三圈之后,突然朝一旁看好戏的周璧辉扑去,周璧辉慌忙中,疾使一个“赖驴打滚”,十分狼狈的躲过了星公一击。

星公身形不停,从周璧辉上空飞了过去,扑向梁冠杰,双眼愤恨,大喝道:“吴世明,拿命来!”

梁冠杰又气又惊,施展身法,找地方闪躲,星公身形一转,向日公扑了过去。日公将心一横,双臂往前一伸,掌力如潮,吼道:“你疯了!”

“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抵,同时向左走了三步。日公源源不断的催动内力,将星公死死的缠住,不让对方走脱。其他人在外观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帮忙,我要挡不住了。”日公脸色阴沉,开口大叫。

听了他的话,宇文修岚和梁冠杰率先掠上,各出一掌,一个抓住星公的右肩,一个抓住星公的左肩。

忽听“轰”的一声,日公面色大变,步步后退,双臂软软的落了下来。宇文修岚和梁冠杰惊呼一声,左右飞出,眼看就要撞在洞壁上,宇文修岚伸手在洞壁上一按,一个“飞燕入巢”,侧飞安全着地。梁冠杰四肢齐出,在洞壁上一按,倒翻而出,颇为狼狈的落地。

两人落地后,脸上一片震惊。

宇文修岚道:“这家伙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突然间威力倍增。我们三人联手,也未能将他制住。”

星公将三人震出之后,得意之极,仰首“哈哈”大笑,咧嘴一笑,道:“吴世明,你就等着吧,我现在已经成了天下第一,我要把你一块一块的撕碎。”

“放屁!”

忽听洞外传来一声冷哼,一道人影宛如鬼魅般掠进来,众人还没有看清来人是什么样子,来人身在半空,乌黑幽沉的一根棒子飞出,重重压在了星公肩上。这人身法、出招之快,令洞内的所有人大为惊叹。如果这人向他们发出这一招的话,他们自忖也难以闪躲。

星公脚下一沉,只觉肩头压住的分明是一座大山,身形晃动,险些被棒子压得坐下,不由大怒,喝道:“我要杀了你。”

来人双脚沾地之后,听了他的话,气得老脸发紫,加重了棒子上的力道,星公运起全身的内力相抗,勉强稳住了脚跟,但要想动一下身子,却是难如登天。

来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看她的打扮,倒像一个老渔婆。手中的棒子乌黑如墨,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一端是凤头,一端是尖钩,好不古怪。

“老身的凤头棒一出,你小子还不跪下求饶?”老太婆冷冷一笑,自负得很。

在她看来,不消片刻,就能把星公压趴下。谁料,过了好一会,星公除了脸色痛苦之外,硬是没有发出一句求饶之声。

老太婆双目一冷,凤头棒一晃,“呼”的一声,横打在了星公身上。星公大叫一声,飞出撞在洞壁上,石屑落了好一层。

老太婆身形电闪,欺近星公身前,用凤头棒的尖钩指着星公,喝道:“你小子真有种,八十年来,还没有一个人敢对我潇湘渔婆无礼,你给老身磕三个头,老身便绕了你。如若不然,休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星公狠狠的瞪着她,想起身发掌,潇湘渔婆早已识破,凤头棒一沉,重若巨山般压在星公身上。这时,星公已被激起了全身的怒火,双臂猛地一撑地面,终于冲破身上的压力,跃了起来,双腿蹬出。

潇湘渔婆大意之下,险些给他踢出,晃身出了三丈,凤头棒一举,待要上去再教训星公,忽听洞外传来令狐松的声音:“温大嫂,他神智有些不清,你就绕了他吧。”

随着话声,一道人影飘了进来,速度比潇湘渔婆快了一分,出手如风,点住了星公身上的六处穴道,然后,再一掌打在星公身上。星公虽然动弹不得,但双眼喷火似的瞪着潇湘渔婆,大有与她拼命之意。

“好,老身今天就看在令狐先生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下次敢对老身无礼,老身绝不轻绕。”潇湘渔婆冷冷的哼了一声,昂首走出了山洞,进过洞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鬼谷子、辣手天魔谢长安和梅秋里。

他们三人都是老头的样儿,但见了潇湘渔婆,立刻低着头,称他为“温前辈”。潇湘渔婆斜睨了三人一眼,老气横秋的应了一声。

鬼谷子三人进了洞,疑惑的扫了洞中一眼。

鬼谷子最为机灵,立刻猜出是怎么回事,苦笑一声,道:“邪秀才,我警告过你,叫你练功的时候不要心急,你偏不听,现在尝到了苦果吧。”

这时,星公的神智有所恢复,道:“我能不心急吗?我这一生,何时被一个毛头小子打得几乎丧命?杀不了吴世明,我也不想再活下去。”

现在的吴世明有多少分量,大家都知道,日公道:“你又在说气话了,吴世明有屠龙棍,是好对付的吗?”

星公道:“他便是有孙猴子的金箍棒,我也要与他拼命!”

令狐松脸上沉思了一会,问道:“邪秀才,你真想杀了吴世明?”

星公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道:“属下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令狐松解开了他的穴道,转身大步而去,头也不回的道:“你跟我来。”星公翻身跃起,跟着令狐松出洞去了。

两人出了洞,施展轻功,往北而去。一路之上,多是陡壁,但两人经过之时,全不当回事。北去约有十里,又是一个山洞。不过,这个山洞与前面的那个山洞大为不同。洞外站了十个手拿长枪的银衣武士,遥望洞中,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十个银衣武士见了令狐松,躬身行礼。令狐松点了点头,领着星公进了洞。这个地方,星公只来过两次,加上这一次,也才是三次。他知道血手门的总部就在这里,别看入口只是一个山洞,但进去之后,洞中有石室,有宫殿,四通八达,宛如迷宫,不熟悉的人,进去之后都要被困在里面。

令狐松对山洞内的路段极为熟悉,带着星公转来转去,来到了一个石室外,让星公在石室外等候,令狐松自己一人进去了。

过了一会,令狐松从石室内走出,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郑重的对星公道:“你要杀吴世明,武功就得比他高。我手中的这个盒子里,有一粒药丸,可以帮你达成所愿。不过,服下这粒药丸之后,要经受的痛苦绝非一般人想象,强如本门的几大邪神,也不敢轻易尝试。你敢吗?”

星公道:“为了能杀吴世明,属下愿意尝试。”

令狐松道:“这种药丸极为珍贵,虽然能大幅增加人的内力,但一旦忍受不住它所产生的痛苦,意志一弱,就会暴体而亡,绝无幸免。我希望你在考虑考虑。”

星公道:“属下不用考虑了,要么是暴体而亡,要么是增加内力,没什么大不了。”

令狐松想了想,道:“你这是在用性命做赌注,你不后悔吗?而且,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除了本门的紫衣邪神和红衣邪神服下药丸还能活着外,其他尝试过的人,都因经受不住痛苦而丧命。你自认能比得上两位邪神?”

星公心头一凛,但他现在已无路可选,将牙一咬,道:“属下愿意接受考验。”

令狐松点了点头,道:“你有这种决心和意志,我想你定会成功的。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离开这里之后,半响,只见石室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脸罩鬼面,浑身透出一股无匹的力量,赫然正是鬼神聂皇杰。

他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去做,出了石室,在山洞中走了一会,来到一个石室外。这个石室外站了六个银衣武士,见了聂皇杰,躬身行礼。

聂皇杰进了石室,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越往里走,寒气越重,不久,他来到了一个大冰池前,望里看了一眼。只见冰池中分成两片区域,右面区域占了大块,并排躺了三十多个脸白如雪的“死人”。左面区域只有一小块,躺了两个人。一个身穿红衣,一个身穿紫衣。这两个人正是七大邪神中的红衣邪神和紫衣邪神。

七大邪神中,蓝衣邪神和青衣邪神,都被方剑明用天蝉刀给劈了,那红衣邪神曾和病书生在慈航轩比试过,落得个昏死的下场,紫衣邪神呢,则是被方剑明在峨嵋派外一脚踢得不省人事。

两位邪神并没有死,察觉到池外有人,同时睁开眼,见是聂皇杰,两人坐了起来,聂皇杰摇摇手,道:“不用多礼了,你们感觉怎么样?”

红衣邪神道:“禀鬼神大人,属下在练半个月,就可以出冰池。”

紫衣邪神道:“属下也是这样。”

聂皇杰点点头,忽听脚步声传来,聂皇杰转过身去,很快,只见三个人出现,中间的一个身穿白衣,阴森、苍白的面孔,却是月公,左右二人,赫然是黑衣邪神和黄衣邪神。

三人到了近前,朝聂皇杰行礼,聂皇杰一眼望见了月公手中的一个白玉瓶子,眼神陡然增亮,问道:“炼制了多少?”

月公道:“禀鬼神大人,据鹿前辈和毒神大人说,这是首批出炉的,一共有六颗。”说完,把手中的白玉瓶子递上。

聂皇杰伸手接过,发出钢铁般的笑声,一晃身,来到了池边,打开瓶子,倒出一颗豆大般的丸状东西,双指一夹,猛然往池中扔去,那丸状东西飞到了一个“死人”上空,忽然化成水滴似的落在他的嘴上,转眼湿润了整个嘴唇。月公和四个邪神见了,暗自骇然,这等功力,当真是闻所未闻。

一盏茶过后,只见那个“死人”略为迟钝的张了张嘴,聂皇杰等人见了,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蓦地,那“死人”双眼一张,射出精芒,浑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鼻子耸动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个生硬的笑,一跃身,腾空而起,张臂向聂皇杰扑去。

聂皇杰冷哼一声,鹰隼般疾起,食中二指一并,出手快到极点,点在对方眉心之间,喝道:“着!”

那“死人”惊恐的怪叫了一声,翻身落地,朝聂皇杰下跪道:“叩见主人。”

聂皇杰道:“起来。”

那“死人”道:“是。”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但脸上的寒气却令人难以直视。

第六百五十八章 诡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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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风也停了,尽管天气依然寒冷,但京城的老百姓们心里都十分的暖和。今天一大早,得知瓦剌军被火炮轰走的消息后,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跑出了家门,有的放鞭炮,有的敲锣,有的打鼓,一派欢庆胜利的样儿。

走在雪地上,大街两旁的屋檐下,随处可见披红挂彩。瞧着这一幕幕欢喜的场景,方剑明的脚步也显得轻松起来。他是独自一人从客栈中出来的,他应邀去见一个人。在京师保卫战中,他所受的伤可以说是最重的,尤其是周风所刺中的那一剑,换成另外一个人,身体即使再坚挺,也得卧床半月,但他两三天之后就基本上没大碍了。

当方剑明远远望见“清风楼”招牌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四个人,心中不免有些感伤。这四个人是“风尘四侠”。记得年初的时候,他、钟涛,还有风尘四侠,在清风楼中畅饮一番,可如今,他再也看不到风尘四侠的侠踪,这不得不让他为之感慨万千。

没等他来到清风楼的大门外,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相貌不凡的中年人大步奔了出来,一见方剑明,满脸笑容,抱拳道:“侯爷驾临,在下未曾远迎,望侯爷恕罪。”

方剑明是第一次见过这人,道:“尊驾是?”

中年人道:“在下慕容杰。”

方剑明微微一惊,道:“难道尊驾就是清风楼的楼主?哎呀,失敬,失敬。”

中年人道:“不敢,不敢。说起来,在下惭愧得很,上次侯爷光临,小楼招待不周,这次一定要用最好的方式来招待侯爷。”

清风楼楼主慕容杰之名,在武林中,虽然不算响亮,但在京城,却是大大有名,只因他经营清风楼三十余年,所缴纳的赋税,多得令朝廷都不忍再要,而且,此楼最喜欢做善事,只要听到何处有荒灾,无不发银接济。因此,在这次京师保卫战中,清风楼并没有派人手护城,但也没什么人责怪。

其实,清风楼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相反,它做了一件很多人这一生都办不到的事,那就是花费了一大笔的银子,帮朝廷募兵。当然,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宣扬的,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而方剑明,恰恰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中的一个。

说真话,方剑明压根儿就没想过慕容杰会亲自出来迎接他,他虽然是皇钦的“逍遥侯”,但他一直没摆这个身份的架子。

“慕容楼主的好意方某心领了,不过,我这次来贵楼,是应一个朋友而来的,不知……”没等方剑明把话说完,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只见一个身穿绿裙,头扎蝴蝶结的少女冲到了近前,眼神怪怪的打量着方剑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居然成了一个侯爷。”

慕容杰忙呵斥道:“兰心,不得对侯爷无礼,还不快向侯爷赔罪。”

这个少女,方剑明依稀还记得她的相貌,听慕容杰的口气,只怕她就是慕容杰的女儿,果然,不等方剑明开口,少女小嘴一撇,道:“爹,侯爷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们见过的侯爷还少吗?他若是以解围京城的武林人物身份来我们清风楼,女儿会给他敬茶道歉,但是,他现在以侯爷的身份前来,我为什么要向他赔罪?”

慕容杰被这个娇蛮的宝贝女儿气得极苦,正待要数落她几句,方剑明已笑道:“兰心姑娘快人快语,方某敬佩之至。”

慕容杰怜爱的望了慕容兰心一眼,叹道:“侯爷大人大量,都怪我太过骄纵于她了。”

慕容兰心本以为方剑明会因为她的无礼而与她大闹,没想到方剑明会这般和气,脸上神色一换,笑道:“侯爷,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方剑明哭笑不得,想了想,对慕容杰道:“慕容楼主,方某前来相见之人乃逍遥派的帮主,不知他……”

慕容兰心娇声道:“你不用问我爹了,我出来就是带你去见朱大哥的,你跟我来吧。”

方剑明道:“有劳姑娘。”

于是,在慕容兰心的引路下,方剑明进了清风楼的大门。清风楼好大,大得几乎没边,转来转去,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小楼外,楼外是一个花园,此时,正有一个身躯提拔的汉子立在楼下,见了两人,忙上前道:“兰心,这位就是侯爷吗?”

慕容兰心道:“彭叔叔,他正是侯爷。”

那汉子朝方剑明一抱拳,道:“在下彭治平,见过侯爷。”

方剑明眼神如电,早已看出这名叫彭治平的人是一个高手,抱拳回礼,道:“彭先生无须多礼。”

慕容兰心伸手一拉彭治平,道:“彭叔叔,侯爷和朱大哥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还是先走吧。”

彭治平道:“不错,不错。”两人告辞而去。

方剑明上了楼,楼中陈设雅致,温暖如春,充满了古典之气,就算是大内皇宫,只怕也比不上,忽听大屏风后传来朱遵霖的声音:“方少侠,快请进来。”随着话声,只见朱遵霖绕过屏风走了上来。

方剑明本以为和他相见之后,多少有些尴尬,但见他面色有些灰暗,不由吃了一惊,问道:“朱兄,你受伤了?”

朱遵霖却关心的对他道:“方少侠,我听说你中了瓦剌公主的一剑,不知伤好了没有?”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盒里有四粒治伤灵药,请你务必收下。”

方剑明变色道:“朱兄,我观你脸色,似是受了内伤,这些灵药你应该留着自己用,我的伤已无大碍。”

朱遵霖道:“我已经服用过了,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若不收的话,岂不是看不起我。”

方剑明听了,只好收下盒子,道:“我本以为朱兄已经离开了京师,没想到你昨晚会让清风楼的人来向我问好,更没想到的是,朱兄竟受了伤,不知是何人所为?”

楼上已摆好了一桌酒菜,朱遵霖请方剑明坐下之后,缓缓问道:“方少侠,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

方剑明道:“以目前的江湖来看,能胜过朱兄的高手寥寥无几,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这人能把朱兄打伤,莫非是神仙一流的人物?”

朱遵霖苦笑了一下,道:“我说出来,只怕你更要吃惊。”

方剑明惊疑不定,问道:“这话怎么说?”

朱遵霖道:“你还记得那日的三个黑衣蒙面人吗?”

方剑明眼珠一转,失声道:“不会是他们把你打伤的吧?”

朱遵霖叹了一声,道:“那三个黑衣蒙面人虽是我请来的绝顶高手,但我根本就不能号令他们,他们之所以会随我到京城来,无非是想借我的号召力而已。单凭他们每人的武功,虽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但也鲜少有敌手,尤其是内中一个,武功之高,犹在我之上,我也正是被他击伤的。”

方剑明诧道:“朱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约我来此,恐怕就是想跟我说这些事吧。只要你高兴,小弟洗耳恭听。”

朱遵霖看了看他,笑道:“我只见过你几次面,按理来说,并无深交,但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和你有了极深的交情,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方剑明道:“能结交上朱兄这样的朋友,是小弟的荣幸。”

朱遵霖道:“这也未尝不是我的荣幸。”举起酒杯,道:“来,我敬你一杯。”方剑明举杯道:“朱兄,咱们喝了这一杯酒,今后就是好朋友了,你的对我的称呼也得改改了。”

朱遵霖哈哈一笑,道:“好。”

两人一饮而尽,朱遵霖道:“我年长于你,叫你一声方老弟,你看如何?”

方剑明道:“理当如此。”

朱遵霖道:“你别看我领着一大帮高手,威风得很,但说实话,那些高手之中,除了极少数真正把我当作帮主之外,其他的都各有心思。”

方剑明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朱遵霖接着道:“叶开怀和甄飞羽可以说是我的部下,但我一直把他们当作我的朋友,因此,就算逍遥派解散了,他们也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方剑明问道:“是朱大哥自己解散的吗?”

朱遵霖道:“就算我不解散,也没什么人愿意跟随于我了。”说到这里,笑了一笑,道:“怪只怪我不争气,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方剑明道:“朱大哥,你若当皇帝的话,我想定是一个爱民的好皇帝。”

朱遵霖苦笑道:“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天下原该是我的,但经过很多事情之后,才明白世上的事都是有定数的,你越想得到的老天偏偏不会让你得到。事到如今,我也看透了。”顿了一顿,道:“说这些干什么呢,我还是跟你说正事吧。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分别叫做太虚子、无涯子、天鹫子。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化名,真正的名字,恐怕除了他们之外,谁也不知道。太虚子的武功,你也看到了,他虽然不敌你的义父,但也相差甚微。至于无涯子,因为他是归远帆的师父,我不好多说,我要说的是归远帆。我行走江湖的时候,遇上归远帆,因为误会动起手来,我侥幸胜了他,后来,误会澄清,他便要跟随于我,当时正是我用人之际,于是就和他做了朋友,但他得知我的真正身份之后,就改口叫我为公子,你道这是什么原因。原来,他的父亲曾做过我爷爷的臣子。我想,你也知道他会武当派的‘梯云纵’功夫。你们少林寺和武当派素来交好,这件事肯定不会不闻不问。我希望你们将来遇到他们师徒的时候,不要过于逼问,我相信他们师徒的为人,他们要说的时候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剑明听了,道:“归远帆师父的武功高深莫测,朱大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会与飞虹真人说的。”

朱遵霖道:“我重点要说的是天鹫子,此人的来历,无人知晓。那太虚子虽然也神秘,但因为他是梅老前辈举荐而来的,倒也有人认得他。这天鹫子却在无人引荐的情况下,找上了我,声称帮我打天下,当然,他也有他的条件,他要我在事成之后给他修建一座宫殿。说来真是惊人,当时无涯子前辈也在场,因不满他的傲气,与他对了一掌,我隐隐感觉到,无涯子前辈似乎落了下风,此人武功之高,由此可见一斑。那日在奉天殿外,我想你也看到了他的厉害,他仅仅是动了一身子,朱祁钰的属下就死得稀里糊涂。

退出京城之后,我便解散了逍遥派,在大家临走之前,还每人厚赠了一笔银子,没想到,这天鹫子说我给得太少了,当时我二话没说,又格外厚赠他一笔,他却冷笑不断,突然口出狂言,要我等做他的手下。太虚子和无涯子两位前辈听了,顿时大怒,要联手对付他,但被我拦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天鹫子好歹也帮过我的忙,既然没有成大业,又何必将他的狂言放在心上。我问他究竟想怎么样,他想了半天,说只要我接他一掌,如果当场没有什么事的话,他连银子也不要就走人,如果我有事的话,就得奉他为主。他武功虽高,但我也不会怕他,当即决定了。他打出的那一掌看似普普通通,但我接下之后,只觉身体就要爆炸了似的,十分痛苦,不过,我当时虽觉痛苦,但也咬牙硬撑了下来。他见我没事,想来是吃惊万分,赶紧离开了。

过了几天之后,我忽觉胸口疼痛,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心知是因为接了天鹫子一掌所致,这时才知他的厉害。好在我及时运功治疗,又有灵药,现在脸色虽然还有些难看,但已没有什么大碍。我说过,我要和你做朋友,本想亲自去看望你的,但因为脸色不好看,加上身份使然,这才借清风楼与你相见。”

方剑明听了,道:“对于三位老人家之事,小弟深感抱歉。”

朱遵霖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无影门之事,我也有过,本想亲到楚副门主灵前祭奠,但又怕生出误会,唉。”

方剑明道:“只要朱大哥有这份心,这就够了。”随口问道:“朱大哥,你和慕容楼主的交情很好吗?”

朱遵霖摇摇头,道:“我与他只见过两次面而已,第一次是请他帮我完成大业,当然,他没有答应,第二次就是这一次。不过,梅儿和兰心姑娘是结拜姐妹,因为这层关心,他们父女对我倒是很好。”

方剑明突然问道:“朱大哥,你是独自一人到京城来的吗?”

朱遵霖笑道:“是啊。”

方剑明眉头微微一皱,眼光四下一扫,朱遵霖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方剑明道:“这座小楼是……”

朱遵霖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座楼就是清风楼‘日’字号的三个房间中的一个,听兰心姑娘说,能到这里来的,无不是巨富之人。”

方剑明想了想,道:“哦,这我就放心了。”

朱遵霖的内伤虽然还没有好,但听力之强,便是楼外园中有人轻轻走动也能听得见,加上他没有怀疑过清风楼,因此,对于方剑明的这种表现没怎么放在心上,笑了一笑,道:“来,咱们再干一杯。”

两人边吃边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朱遵霖想起了什么事,神态郑重的问道:“方老弟,恕我放肆,你所得到的天河宝录是真的吗?”

方剑明一怔,道:“天河宝录被武林中传得神秘万端,我也不知道它是真是假。”

朱遵霖沉思了一会,道:“方老弟,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我想看看天河宝录,怎么样?”

方剑明犹豫了一下,朱遵霖忙道:“如果不便那就算了。”

方剑明倒不是不想给他看,只是因为天河宝录还附在身上,这叫他怎么拿出来?忽然,他灵机一动,从怀中拿出自天河宝录中多出的两张图递给朱遵霖,道:“朱大哥,你看看。”

朱遵霖伸手接过,匆匆扫了最上面的一张,这本是一张普通的海岛图,但朱遵霖看了,却是脸色大变,看也没看第二张画有十八尊铠甲的图,将两张图交给了方剑明,语气凝重的道:“果然是真的。”

方剑明听了,大奇,问道:“朱大哥,你见过天河宝录?”

朱遵霖摇摇头,道:“我从来没见过。”

方剑明更加奇怪了,朱遵霖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对方剑明严肃的道:“方老弟,你一定要保护好这张图,它不仅关系着高深的武学秘笈,还隐藏着一个极大的宝藏。”

方剑明惊疑万分,道:“朱大哥,你的话越来越来让我感到奇怪了,莫非你知道天河宝录的来历?”

朱遵霖仍然是摇摇头,道:“我对天河宝录本身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见方剑明满脸的困惑,很想把自己所知的一些事告诉他,但他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叹了一声,道:“方老弟,因为我曾答应过人,不把这事泄露给他人知道,因此,希望你能谅解。”

方剑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朱大哥有苦衷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绝不会让天河宝录落入邪魔手中。”

自此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提天河宝录的事。这一餐,两人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席间,两人谈了不少武林趣事,但多半是朱遵霖说,方剑明在听。

餐毕,方剑明听朱遵霖的口气,似有离开清风楼的意思,知道他要离开京城了,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便决定送朱遵霖一程。朱遵霖深为感动,没有拒绝。

两人出了小楼,小楼中顿时变得静寂起来,按理说,应该会有人来收拾杯盘,但过了半响,始终不见有人上来。

倏地,忽听楼中传来轻微的响声,很快,一面壁板从中打开,闪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面白无须,矮的却生了一尺多长的胡须。两人站在一起,颇有趣味。

“这姓方的小子果然有些本事,刚才我只不过漏了一口气,险些就被他发觉了。”高的道。

“幸好没被他发觉,否则的话,你我联手,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何况还有一个朱遵霖。”矮的道。

“嘿嘿,话又说回来,就算被他发现了又如何。”

“小弟,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方剑明,将来阻扰我教统一大业的武林人中,只怕就算他最厉害。”

“大哥,既然已经料到这小子将来会坏事,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他杀了?”

“不要着急,我们都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还在乎几年的时间吗?对手越强,这才有挑战意味。嘿嘿,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拦本教的统一大业,谁敢阻拦,只有死路一条。”古怪的冷笑传出,越发诡秘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黄衣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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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皇杰扫了“死人”一眼,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死人”呆呆的道:“主人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名字。”

聂皇杰发出一声很满意的怪笑,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黄衣一号。”

“死人”躬身道:“是。”

聂皇杰转过身,指着黄衣邪神对黄衣一号道:“他就是你的第二个主人,你可要把他认清楚啦。”

黄衣一号注视了黄衣邪神一会,突然向前三步,拜道:“黄衣一号参见新主人。”

黄衣邪神大喜,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想了一想,对聂皇杰道:“主人,属下听你说过,这些死人一旦复生,全身就会跟钢铁一般坚硬,无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都难以伤害,属下想试一试。”

聂皇杰道:“我也很想知道这些死了很多年的人实力究竟有多强。而今,你是他的新主人,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黄衣邪神听了,飞快的奔出去。片刻之后,只见他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均是四十上下的汉子,一个使剑,一个使刀,一路进来,神色显得有些忐忑,到了最里间,一时经受不住这里的寒气,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噤。

两人见了鬼神等人,急忙下拜参见,再一看冰池中的一群“死人”,脸上一片惊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都不敢问。

这时,月公和黑衣邪神都站到了一边去,聂皇杰背负双手,站在最里边,一声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衣邪神和紫衣邪神坐在冰池中,用一种古怪的眼中看着进来的两人,令两人身上都出了一股冷汗。

黄衣邪神面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珠转了几转,向黄衣一号招了招手,让他走近,然后才回头对两个汉子道:“地壮星、地劣星,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两人惊疑不定,道:“属下不知。”

黄衣邪神咧嘴一笑,陡然语调一冷,道:“他是武林联盟派来的奸细,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杀了他!”

黄衣一号听了他的话,脸上毫不变色,反倒是两个地煞,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地壮星颤声道:“邪神大人,他……他真是奸细吗?”

黄衣邪神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快杀了他,否则,休怪本邪神不客气。”

两个地煞虽然有些害怕,但见聂皇杰没有开口,想来是默认了黄衣邪神的话,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既然黄衣邪神说这人是奸细,那就把他当作奸细对待吧。

两人一个用剑,一个用刀,配合出击,进招快速绝伦,三招过后,一刀一剑均落在了黄衣一号身上。两人本以为刀剑下去,黄衣一号就算不死,也得身受重伤,谁料,刀剑落在黄衣一号身上,就像是落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一般。

两人大惊,几疑这家伙还是不是人。两人身为血手门的地煞,一声武艺,当然不同凡响,联手动兵刃,强如天、地榜上的高手,甚至是无上高手,护体真气再强,也不敢轻易用肉身来挡。难道说面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修炼到了金刚不坏之身的境界?

两人正惊骇间,黄衣邪神脸上的阴冷之气逾来逾盛,眼中闪过一道阴森的杀气,下令道:“黄衣一号,杀了他们!”

黄衣一号闻言,原先只是一味闪避的身躯猛然暴发一股强大的力量,低吼一声,向地壮星扑去。到了这时,地壮星已经豁出去了,施展绝学,长剑挥舞,剑气森森,剑光闪烁,在身前布下一层剑网。

既然一剑伤不了你,数十剑应该可以令你退却吧。地壮星的这种念头刚起,黄衣一号竟把剑网视作纸做的闯了进来,利剑刺在他的身上,除了发出金铁般的响声外,身上毫发无损。

“你……”地壮星吓得脸白如雪。

黄衣一号出手疾快,右手一抓,五指霎时变得血红,与地壮星抵来的利剑相碰,利剑顿时折断,随后,血红的五指盖在了地壮星脸上。地壮星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五个指孔,鲜血满面,倒了下去。

地劣星为人更机警,听到黄衣邪神下令叫黄衣一号格杀他们之后,把心一横,奋力往外跑,他的轻功相当不俗,眼见就要跑出了冰室,身后传来地壮星惊恐的惨叫,他心头一凛,知道地壮星已遭毒手,忽觉身后有人扑到,心知今天是死定了,怒从心起,骂道:“你妈!老子与你拼了。”

他运足全身功力,贯在刀身上,一个急转,在急转的一瞬间,人也腾空而起,刀锋撕破空气,凛然作响,砍向来人的头顶百会穴。

扑来的人是黄衣一号,眼见锐利的刀锋就要落在他的头顶,忽见他脑袋一歪,避过了百会穴,任由刀锋砍在肩头,右手五指怒张,狠狠的打在地劣星脸上。这一击,相当猛烈,地劣星惨叫一声,飞出冰室,一命呜呼。

黄衣一号杀了两人之后,回到原来所站的位置,一副等着吩咐的样儿。黄衣邪神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感满意,出去叫了银衣武士,把地壮星的尸体搬走。当然,室外的地劣星也被银衣武士弄走了。

月公看到此处,眉头微微一皱,对聂皇杰道:“鬼神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聂皇杰笑道:“你是不是想说黄衣一号并非真正的刀枪不入?”

月公的眼神不敢和聂皇杰对视,低声道:“属下不敢。”

聂皇杰道:“你上去试试,如果百会穴当真是他的弱点所在,本神还得考虑传授一手功夫给他。”

在血手门,聂皇杰的话就如圣旨,月公怎敢不听,轻身纵出,落在黄衣一号两丈开外,冷冷的注视着对方。黄衣一号呆呆的站在原地,回视着月公。

血手门的三公,若以武功而论,日公最高,但月公的轻功是三人中最好的,真要做生死搏斗的话,遇到同一个对手,月公取对手的性命当在日公之上。

黄衣一号并不知道月公的实力有多强,因此,他仍然把月公当成了两个地煞那样级别的高手,眼神虽然有些呆滞,但也有些轻视。

月公看在眼里,心头冷冷一笑,鬼魅一般飘出。两丈距离,眨眼就到,只见一抹几乎是不可见的剑光闪过,“砰”的一声之后,黄衣一号向后退了一步,眼中轻视之意不再。月公飘回原位,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种惊讶。

他所使用的宝剑,正是十大名剑中的“承影剑”,比一般的宝剑更要锋利十倍以上,他刚才所施展的这一招,是他的绝学“无影之剑”中的第一招。去年,血手门进犯少林寺,月公曾以“无影之剑”伤了少林无字辈的高僧,黄衣一号的武学修为怎么能比得上少林高僧,少林高僧尚且中剑,他又焉能避得开。只是,他中了承影剑后,只感觉到一点疼痛而已,论身体的强度,自是比少林高僧高得多。

月公也不敢小看黄衣一号,心神一沉,施展“无影之剑”,身形宛如一道电光,绕着黄衣一号旋转出剑,三五招过后,总有一次腾空,用剑尖去刺黄衣一号的百会穴,每到这个时候,黄衣一号的脸上都会闪过一道惊容,用手臂去挡。

起先,月公只用了六分力,以免伤到黄衣一号,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把力道和速度提到了九分,依然未能让剑尖进入黄衣一号头顶百会穴的一寸之内。

黄衣一号屡次被月公的“无影之剑”搞得惊险万分,之前见他是“自己人”,对他还有些顾忌,此时,哪里还管这些,勇猛的反击,招招均是拼命的打法。月公的轻功虽然已经进入化境,但也打得颇为狼狈,随时提防着黄衣一号那快速无比的血红手指。

聂皇杰静观了半响,陡然叫道:“全力刺他的百会穴,不要手下留情!”

月公听了,长啸一声,身形顿时加快一倍,一瞬间的功夫,场上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蓦地,一道剑光暴闪而出,夺人双目,但紧接着,剑光隐匿,消失得无影无踪,听得“砰”的一声,室内扫过一股气流。

风动之中,月公出现在冰室一侧,脸色苍白得可怕,雪白的披风洒了几滴鲜血。这血可不是黄衣一号的,而是他的。他虽然用承影剑刺中了黄衣一号的百会穴,但也被黄衣一号的五指抓伤。

此刻,黄衣一号双手抱着头顶,蹲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嘶叫。黄衣邪神关心手下,待要上去看看,聂皇杰把他叫住了,道:“只要他没死,任何伤势都可以治疗,看看再说。”

话声刚落,黄衣一号霹雳般大叫一声,腾身跃起,向月公扑去。月公想不到他还有再战之力,大吃一惊,出剑迎战。两人这番交手,比之前更加激烈。

二十招过后,月公冷笑一声,一剑刺出,这一剑,是月公最快最强的一剑,正中黄衣一号的心口,虽把对方震出丈外,但他自己也被巨大的反震之力迫退一丈。

第六百六十三章 逞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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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月公的内力已耗损大半,黄衣一号只要再出击,月公不死也得重伤,但黄衣一号被震出一丈外之后,想是忍受不住百会穴的疼痛,抱着脑袋在地上嘶叫不已,身上的力量渐渐弱了下去。

身形一晃,聂皇杰到了黄衣一号身前,屈指连弹,黄衣一号身体巨震了数下,停止嘶叫,安静的躺在地上。

“黄衣,把他抱下去安顿好,让他修养几天,过后就没事了。”聂皇杰向月公走过去,口中却对黄衣邪神这么说道。黄衣邪神听后,把黄衣一号抱走了。

聂皇杰来到月公近前,问道:“你没什么大碍吧?”

月公道:“属下没有什么大碍。”

聂皇杰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快去毒神那里领一颗丹药,好好调息一番。”

月公听了,脸上禁不住露出惊喜之色,道:“多谢鬼神大人。”匆匆而去。随后,聂皇杰又把黑衣邪神叫下去了。黑衣邪神走后,红衣邪神和紫衣邪神依照聂皇杰的指令,像死人一般躺在冰池中。

之后,聂皇杰按先前的方法施为,用瓶中的七颗药丸将七个“死人”从冰池中救活。七个“死人”眉心中了聂皇杰的一指后,都乖乖的称他为主人,成一字型站在聂皇杰身前,等候聂皇杰的命令。

这时,脚步声传来,只见令狐松走了进来。见了“死人”复活,令狐松脸上闪过一道惊喜之色,少不了要询问一番,聂皇杰长话短说,把先前的事说了,然后,问令狐松道:“邪秀才怎么样?”

令狐松惊奇的道:“想不到他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强,吃了那东西之后,竟然没爆裂而死。”

聂皇杰目射电芒,沉声道:“可惜像他这样体质的人,世上太过难找,不然的话,哼哼!”

令狐松道:“他虽然没死,但性情大变,连我都敢打,我一怒之下,将他的穴道封住了。”

聂皇杰发出一声怪笑,道:“这样也好,等到本门与武林联盟正式交战的时候,把他放出来,一定会给武林联盟一个不小的震惊。”

令狐松赞同似的笑了一声,但他很快皱起了眉头,干咳一声,道:“门主,你也知道潇湘渔婆这人的脾气。”

聂皇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冷的道:“这老婆子又想干什么?”

令狐松道:“她要出去会会武林联盟的高手。”

聂皇杰哼了一声,道:“武林联盟如果那么好对付的话,我又何必避而不战?当前,本门最紧要的事情是提升个人的实力,还有,尽快的炼制出全部的丹药来,只要‘死人’们都活过来,谁还敢与本门作对?”

令狐松听了,心头微微一凛。这些“死人”躺在冰池中,一副看似任人宰割的样子,但只要丹药练成,让他们都复活,再经过一番训练,别说用来对付武林中人,就算是夺取天下,做个武林皇帝,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试想,一个刚复活还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就有不输于月公的武力,倘若全都复活,再经训练,实力之强,天下之大,又有何人能制得住他们?

“这老婆子既然想逞威风,那就让她去吧。凭她的武功,即算不敌,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令狐松眼珠转动,对令狐松道。

当晚,聂皇杰手拿“死神之泪”,攀上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头。这座雪山头,是血手门的禁地,除了聂皇杰之外,谁也不敢上来。负责看守禁地的是六个侏儒。六个侏儒的武功有多高,就算是令狐松和毒神,也不太清楚。在这个世上,恐怕也只有聂皇杰知道六个侏儒的底细。

到了峰顶,雪虽然停了,但刺骨的寒风吹来,令人浑身打颤。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聂皇杰扒开了一个山洞,往里行去。

山洞不大,但很长,往里走了十多丈,忽见一个白白的东西将洞口堵住了。这白白的东西就像一个圆球一般,从中还发出一股又一股强大的力量。聂皇杰仗着有死神之泪,才走到白球前。

聂皇杰紧盯着白球看了好一会,低声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是人的话,我希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是宝物的话,只要为我所用,纵然是张老头来管武林中事,我也不会怕他。”想到激动之处,手中的死神之泪打出,与白球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不,应该说是整座山头,都为之晃动。

夜。竹林一里外,临时扎了数十座帐篷,武林联盟的人就住在帐篷中,由于人太多,还有不少人连帐篷都住不上。

三更时分,一条人影从竹林中闪了出来,负责警戒的人刚想发出信号,那人抢在前头,发出一声极为难听的笑声,声音远远传来,道:“武林联盟的人,你们都给老身听好了,从此刻起,凡是归顺本门的人,本门既往不咎,凡是与本门作对的人,所得的下场,不是死就是废掉武功。”

“哈哈”一声大笑,一道人影从远处急射而至,落在说话人身前五丈外,双手往胸前一抱,道:“老太婆,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

出竹林的人是潇湘渔婆,只见她斜睨了一眼眼前这个不高不矮、大冷天依然露着胸膛的男子,哼了一声,道:“小辈,你又是何人?”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飞龙子,听潇湘渔婆说他是小辈,禁不住有些动怒,语气一沉,道:“尊驾说话请客气些。”这时,人影晃动,一大群人施展轻功,来到了近前。

潇湘渔婆扫了一眼群雄,竟不再理会飞龙子,怪笑道:“桀桀,人可真多啊,老身听说地榜高手中,有一个生了一对白眉毛的小辈,不知此人来了没有?老身想会会他。”

很多人听他称白眉神君为小辈,好不惊疑,忽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出来,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竟敢言辱老夫的白师兄。”

从相貌上看,这老者只比潇湘渔婆小几岁,但潇湘渔婆听到这老者在她面前自称老夫,心头大怒,喝道:“小辈出言不逊,该打!”左掌隔空一推。

那老者忽觉一股强大的真气涌来,心头惊骇,明知不敌,但他宁愿应战也不想在群雄面前丢了剑谷的面子,右掌一翻,发出全身的真气。

“轰”的一声,那老者接下潇湘渔婆的掌力之后,脸色痛苦异常,猛的大叫一声,张口吐出一股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人群中,立刻抢出两个剑谷弟子,将他扶下去了。

潇湘渔婆张口狂笑,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儿,道:“老身只用了四层的功力,就把你这个小辈打成重伤,就算是你师兄白眉小辈在场,也接不下老身二十招。桀桀,看来,所谓的天、地榜高手也不过如此,充其量只是一些欺世盗名之徒而已。”

群雄大怒,飞龙子脾气最烈,虽然有些心惊这老太婆的武功,但到了此时,他早已按耐不住,一声长啸,抢出一丈外。

潇湘渔婆将凤头棒往雪地上一杵,阴笑着问道:“你是剑谷的人吗?”

飞龙子瞪眼道:“老子是地榜上的飞龙子,白老弟不在此地,就由老子来挑战于你。”

潇湘渔婆“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你暂且退后,等老身先把剑谷的人会遍之后,你再上来不迟。”

听了这话,站在人群中的剑谷谷主云梦菁走出来道:“尊驾与本谷莫非有什么过节?”

潇湘渔婆冷冷的看了云梦菁一眼,问道:“听你的口气,难道就是现任的剑谷谷主?”

云梦菁道:“不错。”

潇湘渔婆道:“那好,老身问你,你们剑谷之中,谁的武功最高,叫他出来,老身要称称他的斤两。你门中若有人能接下老身五十招,老身甘受驱使,若没有人敢出战,或者在老身棒下走不过五十招,你们剑谷之名,就得给老身从武林中消失掉。”

云梦菁听了,大吃一惊,问道:“尊驾与本谷究竟有何仇怨?”

潇湘渔婆双目猛地射出厉芒,喝问道:“潇湘剑客贺青衫可是你们剑谷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贺青衫其人,可是白眉神君的祖师爷。武当派张向风出道的时候,贺青衫已经是名扬中原。

云梦菁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他老人家不仅是本谷的人,还是本谷的第十三代谷主。”

潇湘渔婆冷哼一声,道:“就是这个人,当年在潇水之畔击败了老身的尊师,成全了他的名声,却让老身的尊师一生郁郁不得志。”

忽听一声“阿弥陀佛”,只见一个年老的和尚从人群中走出来,飞龙子和云梦菁见这个老僧来到他们身边,神色立时变得恭敬起来。

潇湘渔婆看出老僧的不凡之处,“咦”了一声,道:“和尚,难道你是剑谷中人吗?”

老僧笑道:“施主误会了,老衲乃普陀山的修行僧人,法号空明。”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决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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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大决战(1)

慈航轩,一线岩上的精舍,环境幽雅、宁静,时令虽然是冬季,但这里却仍然盛开着好几种奇异的花,给寒日增添了一抹暖色。

此刻,精舍内,一张竹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绝美女子。这绝美女子双眼闭着,似在沉睡,似在假寐,仔细看她,会发现她脸上仍然带着一种笑。这笑就如一道阳光,让看到她的人会以为她会很快醒过来与你开心的说话。但,事实是,自从她闭上双眼之后,就没有睁开眼过。

竹床边坐在一个少年,这少年一脸的难过,右手抓着白衣女子的手腕,嘴上喃喃自语的,声音很低,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顿饭时间过去后,少年收回右手,长长的叹了一声,道:“与方阿姨的情形差不多,难道真要找到七根叔所说的‘火须人参’才能治这等怪症吗?火须人参,生在空中的奇物,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皱眉想了半天,神色突然一变,沉声道:“聂皇杰,你等着,我方剑明很快就会来找你算账,到时候,不是你死我亡!”

这时,一只松鼠一般的动物从门外悄悄的走了进来,方剑明扭头看见了它,唤道:“阿毛。”

麒麟鼠的样子虽然没变,但心情却变了,听到了主人唤它,眼神胆怯的望了方剑明一眼,低低的叫了一声,走到近前,乖乖的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活泼可爱。

方剑明心头酸楚,轻轻的抚摸着麒麟鼠,难过的道:“阿毛,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我知道,你一定在埋怨我,你想叫就尽情的叫吧,你这个样子,更让我难受。”

麒麟鼠听了他的话,既不叫,也不动,任由他抚摸。

一个绿衣少年轻轻的走了进来,见了这个场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声道:“少爷,阿毛已经有好几天不吃不喝了,你来了就好好劝劝它吧。”

方剑明心头一震,忍不住掉下两滴眼泪来,道:“阿毛啊阿毛,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折磨自己?长此下去,你会得病的,听我的话,不要再闹脾气了。”

麒麟鼠忽然惊恐的尖叫一声,身子一滚,钻到了竹床底下,任凭方剑明和绿衣怎么喊叫,它都不肯出来。

“绿儿,你老实告诉我,阿毛到底怎么了?”

绿衣少女听他问起,眼泪流了下来,道:“这一定是血手门的令狐松害的,那一天,我们被令狐松和血手门门主堵住去路,激战之下,阿毛被令狐松一掌重重的打入了水沟中,从那以后,它就再也没有开心过,看什么都是怕怕的。起先,它还能吃喝,但这些天来,它一看到我要喂它吃的,就会跑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它吃上一口。我生怕这样下去,它会……会……”

方剑明听了,眼神陡然一寒,冷声道:“令狐松!”朝床底下的麒麟鼠望了一眼,指着它道:“你出来。”麒麟鼠没动,一对小眼睛眨了几下。

“你这个胆小的家伙,亏你还是上古神兽,你要是不出来,今后就不要再跟着我。”方剑明忽然大骂道。

麒麟鼠“吱吱”的叫了一声。

“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自己清楚,你不是普通的动物,你是麒麟鼠,世上独一无二的麒麟鼠,你不想报仇了吗?令狐松把你打成这样,你就没想过要找他算账吗?你躲吧,没有人会可怜你。”

方剑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换在以前,他疼麒麟鼠还来不及,恨不得拿世上最好吃的东西给它吃,但此刻,见麒麟鼠这种“窝囊”样,他忍不住说出了这些话。

麒麟鼠“吱吱”的大叫,是抗议?是哀求?但无论它表达的是什么,它始终没有出来。

方剑明见骂它都没用,心中无法了,站起身来,望着床上的白衣女子,道:“依怡姐,你放心,纵然是踏遍千山万水,我也会找到治好你的灵药。只要能让你醒来,哪怕是牺牲我自己,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俯下身去,在白衣少女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暗道:“依怡姐,你心中的苦,我已经听芸儿她们说了,以前是我该死,不好好的待你,惹你不高兴。我知道我现在这么做,也无法弥补我以往的过失。我真心的祈求上天,保佑你有一天会醒来。”怔怔看了一会儿伊人带笑的脸,他心中好不难过,生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转身,毅然离去。

就在他经过大门边的当儿,传来了麒麟鼠的大叫声。他知道,这是麒麟鼠在叫他不要走。微微一顿,他一脚踏出了大门,往前走去。

“呼”的一声,麒麟鼠猛然从床底窜出,朝方剑明奔去。方剑明听到声响,转身望见麒麟鼠向他扑来,喜道:“阿毛,我就知道你不是胆小鬼。”

麒麟鼠仰天大叫一声,神兽之气顿生,浑身爆发一股令人生畏的力量。绿儿从精舍中紧随而出,见状,喜极而泣,道:“阿毛,你终于好了。”

麒麟鼠窜上方剑明肩头,回头感激的看着绿儿,向她点了点头。方剑明发出一声长啸,很快,只见大白鹤从远处飞了过来。

“绿儿,我这就走了。龙老前辈哪里,我就不去道别了,你替我说一声。”方剑明丢下这句话后,飞身跃上鹤背。大白鹤欢快的长鸣一声,往远方飞去。

有大白鹤代步,不知比步行快了多少倍。飞过千重山,飞过万条河,一路之上,尽可欣赏大好河山,但方剑明不知祁连山那边的形势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心思领略。大白鹤似也知道他的想法,不飞到没有力气,它是不会落下来休息。

这一日,终于来到了祁连山中。从上空望去,但见山岭起伏,绵延至天边,何其壮观。大部分山头,已完全被白雪覆盖。

忽听底下传来一声长啸,大白鹤听了,回应似的鸣叫一声,朝长啸处飞去,距离地面还有二十丈高下的时候,只见一片树林中跃出三个人来,内中一人,招手笑道:“方老弟,你可来了,现在就只缺你一个人了。”

方剑明腾身跃下,向三人走去,麒麟鼠却赖在大白鹤身上不肯下来。

“卓大哥好。”方剑明边走边说,见了另外两人,又惊又喜,道:“陈大哥,黄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所说的卓大哥是卓宏,陈大哥和黄大哥却是陈锦蓝和黄升,两人齐向方剑明施礼下拜,道:“方老弟,请受我们一拜,多谢你救了我们。”

方剑明忙上前将两人搀起,道:“不要这样,小弟受之不起,快起,快起。”

江南雷家一战后,陈锦蓝和黄升得到解药,恢复了神智,得知这些年来被魔门驱使,两人恨不得自裁,但因为还有未了之事,又羞于见方剑明,在他没有睡醒之前就已移开,现在见到方剑明,越发使得两人惭愧和感激。

方剑明当然明白两人当日何以不等他醒来就离开,为了不让两人再说感激和自责的话,笑问道:“两位大哥,两位嫂子的身体好吗?”

两人怔了一怔,陈锦蓝道:“她们都还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们都顺利的产下了麟儿。”

“这可真是太好了。”方剑明双手一拱,道:“恭喜两位大哥。”

黄升笑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陈兄做了亲家,他家的女儿长大了,可要嫁给我家的女子做媳妇。”

陈锦蓝道:“我是答应过与你做亲家,但说不定是你儿子入赘我家。”

卓宏也为他们感到高兴,笑道:“陈大哥,黄大哥,不管是那一种形式,反正你们的娃娃亲是定下来了,今天有我和方老弟作证,想赖都赖不掉。”

方剑明道:“对。”

陈锦蓝忽道:“啊,我险些忘了,两个娃儿都没有取名,方老弟,你就为两小取个名吧。”

“这……这恐怕有些不便吧。”

“这有什么不便的?我们来的时候,两小的娘就是这么交代的。”

“既然如此,小弟就献丑了。嗯,让我想想。”方剑明沉思了一下,道:“陈大哥的是女儿,不如就叫陈灵芝,黄大哥的是儿子,不如就叫黄羽嘉。”

其他三人听了,拍手叫好。

方剑明未见到三人之前,心情还颇有些焦急,见了三人后,接连听到好消息,三人又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儿,虽不太清楚眼下的情形,但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

四人穿过树林,往前走了二十多里,来到一片帐篷之中。一路之上,方剑明没少见佩剑带刀的武林人士。

进了场上一座最大的帐篷之后,只见里面已坐了服色各异的一大群人,先他而来的龙碧芸等人也在座。

方剑明到来的消息,已被人先一步传到,众人见他进了帐篷,不管是谁,都站了起来。

方剑明从来没有享受过这般大的荣耀,大家似乎都把他当成了盟主似的。

“诸位武林同道,武林前辈,在下来晚了,还请恕罪。”

第六百六十四章 绝命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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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渔婆冷笑道:“空明空明,老身看你并不空明。”

空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名为空明,实不空明,施主说得一点不错。”

潇湘渔婆喝道:“你有多大年纪,竟敢在老身面前自称老衲,且接老身一掌。”话音未落,打出一记劈空掌力。这一掌,比之前的那一掌更有力量,劲风怒吼,撞向空明。

空明面色不变,袍袖一甩,只听“砰”的一声,狂风卷起雪泥,久久不落。待场面静下来之后,众人定睛看去,只见空明和潇湘渔婆都各自退了一步,人人心头大喜。这来自普陀山的空明大师,据说是天都圣人的老朋友,修为高深莫测,这一刻,与潇湘渔婆交手,便显现出他出神入化的武功,依照场上情形的推断,他的武功实不在潇湘渔婆之下。

潇湘渔婆虽然觉得空明有些本事,但万没想到对方竟有这等身手,先前的傲气不免打了一些折扣,一声怪笑,道:“好,和尚的武功果然出众。”

空明道:“施主过奖了,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潇湘渔婆冷哼一声,道:“老身自号潇湘渔婆。”

众人听了她的名字,都是一怔,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空明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之多,不可计数。施主一身惊天的武功,又何苦与血手门的为伍呢?”

潇湘渔婆哼了一声,道:“和尚,老身(电脑小说网)的作风,一向是我行我素,你说破嘴皮,也说不动老身,你既然出来,老身少不得要和你较量较量。”

空明有自己的打算,念头一转,道:“阿弥陀佛,老衲有个建议,不知施主有没有胆量应承?”

潇湘渔婆大笑一声,道:“老身还怕你不成,你说来听听。”

空明道:“这场武林之争,牵连的人太多,连你我这样的人都难免受累。不如这样,你我各展所学,在场上比试一下,老衲若侥幸胜出,就请施主退出这场武林之争,老衲若落败,也无脸待在此。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潇湘渔婆冷笑道:“你打得好算盘啊。”

空明道:“施主莫非不敢?”

潇湘渔婆怒道:“谁说老身不敢,你既然不知死活,老身就教训教训你。”她已忍无可忍,话毕,身形一纵,手中的凤头棒往空明头顶打去。空明不退反进,袍袖一卷,竟用它去与凤头棒向撞。潇湘渔婆怒极,手上加了三分力。

只听“蓬”的一声,潇湘渔婆面前忽然失去了空明的踪影,她心头一凛,暗道:“这秃驴果然了得,我若不拿出真本事来,今天落败的只怕就是我了。”心中念头转动,身形却一丝没有滞缓,侧飘一丈,躲过空明从身后击来的一掌,施展绝学,将凤头棒舞得呼呼作响,把空明圈在场上。

两人甫一交手,飞龙子和云梦菁都退到了人群中去。群雄看了一会,忽觉强大的气流迎面扑来,纷纷后退,心头吃惊。

潇湘渔婆此次出来,目的有二,第一是挫挫剑谷的威名,第二是想在群雄面前逞逞威风。不幸的是,她遇上了空明大师,与空明激斗五十招之后,别说击败对方,就是占上风,也极为困难。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

又战了五十招,双方兀自不分胜负,潇湘渔婆原本有些焦躁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暗道:“论功力,这秃驴略不及我,但我的身法却不如他。好,我现在只求不败,斗上千招之后,我看你这秃驴的还有多大的本事。”打定注意之后,把凤头棒使得风雨不透,任凭空明如何进招,都功不进来。

空明仗着轻功了得,狂攻了十数招之后,见潇湘渔婆只守不功,岂能不明白她的打算,一声长笑,翻身后退。

潇湘渔婆见自己的计划被对方看破,怒哼一声,道:“和尚,你不是很了得吗,怎么不敢上来与老身相斗?”

空明笑道:“老衲累了,想休息一会,施主何不乘此良机采取进攻。”

群雄听了他的话,忍俊不禁,只听有人大声道:“大师好风趣,这老婆子蛮横无礼,大师对她不要客气,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潇湘渔婆眼神一寒,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但人太多,加之是晚上,又怎么看得出是谁说的。

“藏头露尾的东西,有胆子的话,就出来和老身较量。”

那人嘻嘻一笑,道:“我笑老头出来,只怕会让你难堪。”

潇湘渔婆怒道:“笑老头,你给老身出来!”

笑老头的声音道:“潇湘渔婆,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笑老头可清楚得很。当年,贺前辈经过潇水之畔,遇上令师,令师当时号称湘江第一高手,偶见何前辈显露剑法,一时技痒,与何前辈约斗。两人斗了两天两夜,最后以何前辈胜出,令师输得心服口服,这才有了贺前辈的名号。走江湖的人,谁能保证一生不败?若不幸落败,难道就要责怪胜出之人?令师在世的时候,都不曾有怨恨之念,你身为他的弟子,非但不继承他的风范,还要助纣为虐,令师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心啊。”

潇湘渔婆听了,又羞又恼,但又不便发作,语气一沉,问道:“笑老头,你不要胡说。”

笑老头道:“我胡说?哈哈,就算我胡说吧。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脸上抹黑不成?”

潇湘渔婆强自按捺心头的怒火,看了看群雄,见人人都瞪着她,不免有些心虚,想了一想,冷声道:“你们人多,老身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盯了空明一眼,道:“和尚,你跟老身记住,老身总有一天会把你击败。”

空明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潇湘渔婆丢下一句场面话之后,身形一晃,疾似流星,退入竹林内,转眼不见踪影。

这时,只听有人道:“各位,没什么事了,请回去休息吧。”听这人的声音,竟是江湖百晓生。

不多时,场上只剩下四个人,分别是飞龙子、空明、笑老头、江湖百晓生。

飞龙子看着笑老头,道:“姓笑的,你可真有本事,几句话就把这老家伙给打发走了。”

笑老头道:“有本事的不是我,而是万事通。贺前辈当年的事迹,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若不是万事通叫我这么说,我能说得这么动听吗?”

飞龙子哈哈一笑,转首看了一眼百晓生,道:“令师的名号果然不是吹的。”又看向了空明,道:“今晚若不是大师出手的话,潇湘渔婆只怕还会猖狂下去。”

空明苦笑一声,道:“潇湘渔婆的武功甚高,老衲与她再斗下去,至多保持不败,但要想胜过她,却是极难。”

绝命崖,武林几大凶之一。

一百多年前,有一个被武林正道人士称为大魔头的人,因为修炼了“白骨狱录”,残杀很多武林人士,最后,引起武林公愤,九大门派和众多江湖豪杰联合围杀,终于将大魔头击杀于这绝命崖中。

当年的那一战,而今已鲜少有人记得,但绝命崖却成了死亡带。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深入绝命崖。绝命崖并不是一座崖,它是这一带的总称,这里遍布悬崖,土质又松,一不小心,就会踏落深不见底的深渊。

当华天云率领大军把瓦剌军追到这时,双方都静了下来,生怕一开战,就会引起山崩。

一声鹤鸣传来,只见一只大白鹤从远处飞至,飞到绝命崖上空的时候,警惕似的鸣叫了三声,盘旋飞翔,好半天没有落,显见大白鹤也看出了这里的暗藏着极大的危险。

四大尊者和呼和巴日瞪着空中的大白鹤,恨不得将它打下来烤了吃,若不是它,他们岂会被华天云追得如此狼狈,又岂能会在慌不择路之下逃到这绝命崖中来。

五人聚到一起,商议了一会,大尊者向明军这边走来,到了中途,扬声道:“华天云,这个方,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华天云翻身下马,向前走了二十多丈,与大尊者相距四丈。方剑明和吴世明本想与他一同上去,但被他拦住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方。”

大尊者冷然一笑,道:“华天云,你等虽然人数众多,但若把我等逼急了,哼,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得很。”

华天云沉声道:“你们逃到了这里,便说明你等已是气数已尽,如果你等肯服输的话,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大尊者傲然一笑,道:“华天云,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蒙古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我等服输,你做梦都不要想。”

华天云眼神一冷,紧紧的盯着大尊者。大尊者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险些退步,但他定力强,很快就镇定了。

半响,华天云的脸上恢复了常态,缓缓的道:“你们不服输也可以,但华某需要你等的一个誓言。”

大尊者一怔,道:“什么誓言?”

华天云道:“从今往后,不得再犯我国。”

大尊者冷冷一笑,道:“你这是逼我还是求我?”

华天云淡淡一笑,道:“你说呢?”

大尊者哼了一声,道:“华天云,你有没有胆量答应本尊者的一个条件。”

华天云一愣,道:“到了这时,你竟还敢与我谈条件!”

大尊者道:“有何不敢?”

华天云突然笑了,道:“你说。”

大尊者道:“我等心知你武功盖世,单打独斗的话,无人是你的敌手,你敢不敢与我们五人较量一下。”

华天云大笑一声,豪气干云的道:“有何不敢?不过,胜了又如何,败了又如何?”

大尊者道:“你若胜了,我等依照你的话,在此立誓,今后不再侵犯你朝。本尊者回到本族之后,还要极力劝说可汗与太师,与你朝修好,送还朱祁镇,彼此世代和睦。”

华天云道:“脱脱不花名为可汗,但他毫无实权,有他没他,都是一个样。也先曾自比你们蒙古族的铁木真,他肯听你的劝告?”

大尊者冷笑道:“这是大势所趋,他不敢不听。他若不听的话,我想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辅佐他了。”

华天云稍一沉思,道:“好,那就这么办吧。”

大尊者道:“慢!万一落败的是你,你该如何?”

华天云道:“你想要我如何?”

大尊者冷笑道:“你若落败,就得砍掉双臂。”

华天云听后,双目爆shè精光,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华某倘若胜了,阁下若不依照适才所说的去做,就算是上天入,华某也不会放过你!”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大决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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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刚亮,武林联盟的人便积聚到了竹林外面。方剑明站在峨嵋派的队伍之前,回首望去,各门各派站成长长的人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据他的估计,到场的人,没有四千,也有三千。其中,当然是一般弟子居多。就他目前所知的情况来说,各门各派中来了以下这班人:

少林寺,以无名三僧中还存活的棍僧为首。大方因泰山一事,回少林之后,闭关思过,声言今生不会出少林一步,因此,所来大字辈的少林高僧,有戒律院长老大苦、达摩院长老大悟、般若堂长老大能、罗汉堂长老大玄。方剑明的师父清成、还有大方的大弟子清玄、七个清字辈的僧人也来了。另外,吴世明在自愿的情况下,被列入了少林寺的行列之中。其他的,不是罗汉堂的弟子,就是达摩院的弟子。

武当派,以千诀真人为首,有掌门人飞虹、飞月、飞雪、飞霜、飞星,还有飞虹的七个弟子以及飞星老道的小徒弟元清,余下的都是武当派的弟子。峨眉派,除了方剑明和纪芙蓉之外,七个长老中到了五个,分别是圆真、圆澄、圆亿、圆慈、圆慧。下一代的弟子中,一共来了十二个。再下一代,则是以玉女剑苗秀英为首。

华山派,则只剩下了魏中平、孔海山和魏廷山,自从华山被血手门屠派之后,三人为报血仇,一直在闭关修炼,最近才出关。昆仑派出动了所有的人,三个昆仑派的宿老、掌门人令狐云、令狐云之妻向柳青、以及令狐云的四个子女,即令狐贤、令狐义、令狐乐、令狐兰,再加上一干门下,人数也就六十多个。

崆峒派,无人参加。黄山派,熊百祥一人。青城派,掌门金鼎道长、吴如铭、吴如耿等等。衡山派,掌门钱得胜、冯大刚、卫震动、刘成风等等。

四大隐门之中,银片门无人参加,慈航轩到了大半、魔刀门到了大半、剑谷也到了大半。需要说明的是,十大公子之一的白马公子苏星浪以剑谷弟子身份出现。原来,他和沈红英相爱,自愿加入了剑谷。

天山派呢,除了钟子丹、钟佩瑶夫妇外,还在世的三个长老都一起来了,钟涛也来了。雷猛因为血手门曾帮雷洪造他的反,也派来了一批家将列入了天山派的队伍之中。雷柔听说钟涛要来打血手门,不顾双亲的劝阻,硬要跟着钟涛一起来。雷猛听说后,又派了十几个雷家的客卿前来。因此,从整体上来说,天山派是到场武林各派中最强的一派。

丐帮,除了华天云外,该来的都来了,陈锦蓝因为黄升的关系,自愿列在了丐帮这一队。魔教,除了独孤九天、东方天骄、飞龙子之外,十二坛使者全部到齐,另外还来了三个长老。黑道和绿林道上的人数占了总人数的一半,但也是最杂的,武林万事通安排了一下,便让拳罡魔君朱笑白和赤脚魔司空泰作为领导人。此外,还有祁连山仇家和泰山的连云山庄等等。至于唐门,方剑明只知道来了不少人,听说为了报仇,唐门打算动用唐家最厉害的暗器。

以上这些,都是各门各派或是同属一个系统的,像天都圣人、笑老头这一类人,当然还有不少。让方剑明惊喜的是,盲侠花自流和水如冰也来了,两人是以卫天国之名来的。就在昨晚,花自流把两封信交给了方剑明。这两封信分别是丁世杰和武狂写来的。两人在信中都说本来要帮他的,但因为要事缠身,不能前来。方剑明接到两人的书信,非常高兴。

竹林中的阵法,难不倒武林万事通,让他顾忌的,却是竹林上空的毒雾。可喜的是,药仙已在三天前赶来,观察了毒雾半天,便想出了破解之法。让人依照他的药方,研制了一种粉状物。

到了这天早上,药仙让刀神和钟子丹将那些粉状物洒向了竹林上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毒雾已被消除掉。毒雾既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了万事通。万事通三下五除二,非常轻易的叫百晓生和烟枪怪柯佟安破了竹林中的阵法。

令狐松得知竹林阵被破,立刻下令数百名血手门门下冲进竹林中与武林联盟的人厮杀。这些人哪里是武林联盟的对手,结果死的死,降的降。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武林联盟的来势。

众人一出竹林,方剑明便以离弦之箭的势头往前狂冲,刀神和天都圣人的速度也不多让,一个在他的左面,一个在他的右面,功运全身,隐隐有护送之意。令狐松已率领一大群人在两里外列阵以待,这三人一到之后,二话不说,联手向血手门的人冲击。这是一次堪称完美和超强的进攻,无论令狐松等人多么厉害,只一眨眼的功夫,方剑明在刀神和天都圣人的帮扶之下,冲破了令狐松等人的防御,消失在远方。令狐松见进去了方剑明,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叫人发出信号。

刀神和天都圣人把方剑明送进去之后,想是完成了任务,不再进攻,站在十丈开外,静静的等着。

“天都老儿,刀神老儿,你们这是干什么?”令狐松冷冷一笑。

刀神道:“令狐松,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这么做。”

令狐松大笑一声,道:“你们以为姓方的小子进去后就可以破坏本门的计划吗,嘿嘿,姓方的小子进去之后,就别再想出来,你们这是让他去送死!”

刀神道:“是吗?老夫对这个义子可是有信心得很。”

令狐松道:“你有再大的信心也没用,姓方小子这次必死无疑。”

刀神“哈哈”大笑,笑声未毕,忽见对方人群中闪出一个老头来。这么大冷的天,这老头手中还拿着一把蒲扇,敞胸露怀,显得很不大协调,往前走了几步,将蒲扇摇了一摇,笑眯眯的道:“阁下就是刀神吗?”

刀神凝目看了他一眼,道:“正是,不知朋友尊姓大名?”

那老头道:“在下张大干,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不倒翁。”眼神一瞥,忽见一团黑影闪电一般扑来,心头微微一凛,喝道:“什么东西!”手中蒲扇一拍,“啪”的一声,正中那团黑影。那团黑影斜滚出去,钻入人群之中,仗着灵巧的身法,加上口中吞吐着令人惊惧的天火,很快就闯过了血手门的阵势。

刀神与天都圣人见这个外号叫做不倒翁的老头一出手就打中了麒麟鼠,心里暗暗吃惊,眼见麒麟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又闯过了对方人群,这才放心。

令狐松本想把麒麟鼠拦住,但因为己方人太多,麒麟鼠身形又小,一旦乱来,势必伤了己方的人,因此,血手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大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麒麟鼠远去。

令狐松冷冷的骂道:“小畜生进去找死,上次没把你打死,这次非让你死不可。”

话声刚落,却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道:“令狐松,你好威风啊。”

令狐松面上微微一红,抬眼望去,只见武林联盟的人已经赶来了,对他说话的人正是龙碧芸。

令狐松故作潇洒的“哈哈”一笑,道:“各位远道而来,令狐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熊百祥对他恨之入骨,怒喝道:“令狐松,你少卖乖,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令狐松轻蔑的望了他一眼,道:“你就是黄山派的漏网之鱼熊百祥吗?好得很,你要与本天尊相斗,本天尊就给你机会,你上来吧。”

天都圣人抢在熊百祥之前道:“令狐松,你只会欺负晚辈吗?”

令狐松“嘿嘿”一笑,道:“他对本天尊不敬,本天尊又何必对他客气。”

天都圣人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自认武功了得吗?有没有胆子和老夫一较高低。”

令狐松眼珠一转,笑道:“我当然会与你斗上一斗,但不是现在。”

刀神游目四顾,笑问道:“令狐松,聂皇杰和毒神呢?他们怎么没来?”

令狐松目光一转,道:“万事通和药仙也不是一样没到场。”

刀神面色一沉,道:“既然如此,你就划下道来,我等一一接下便是。”

令狐松道:“刀神不愧为刀神,一句话就把当前的形势说清了。不知现在你们武林联盟由谁做主。”

龙碧芸走了出来,道:“暂时由本轩主做主。”

令狐松道:”龙小姐如此年轻,就能领袖武林,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龙碧芸冷冷的道:“我不是来听你的废话的。”

令狐松笑道:“龙小姐既然不想听废话,令狐某就长话短说了。你我双方,以此为比武场,以九局决定胜负。我方胜了,你方须得退出祁连山半年。你方胜了,除本门客卿之外,自我以下的本门中人任凭你等处置。”

此言一出,立时引起武林联盟一阵喧哗,有人不信,怪声道:“令狐松,你不是在说笑吧。”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

“如果你不是在说笑,天下岂有这等便宜之事?”

令狐庸冷笑道:“九局之战,赢的未必是你们。”

龙碧芸面色一沉,道:“好,我们就以九局决定胜负。”

第六百六十五章 生死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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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生死较量

大尊者听了华天云的话,心头一震,暗道:“这家伙上次没死,不知道是他命大,还是他的武功已经勘破了生死之门,倘是后者,今日一战,我们五人的胜算实在太渺茫了。”但他转念一想,思忖古往今来,真正能堪破生死之门的武学高手,寥寥无几,且都是百年以上的高人。华天云这般年纪,天资再好,也难以做到。

定了定神,大尊者向后一招手,只见其他三位尊者和呼和巴日跃了上来。五人站成一线,大尊者居中,二尊者和三尊者居于右侧,呼和巴日和四尊者居于左侧。

山风吹来,将六人的衣袂吹得猎猎直响,天空几片残云,孤魂般飘着,给天地增添了几分寂寥。

见五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华天云笑了一笑,道:“这一战,定是华某有生以来最刺激的一战,五位可不要让华某失望啊。”

五人见他在这个时候,竟还能谈笑自如,不禁有些佩服。远处的方剑明等人看到这里,都为华天云捏了一把汗。四大尊者联手攻击的威力,方剑明是深知的,上次,他和四大尊者交战,双方是平手之局,现在多了一个呼和巴日,换成方剑明上场的话,他也只能尽力的保持不败,但要胜,还得靠运气。

“华大哥的武功的确很高,但想来比我也高不了多少,他以一敌五,实在太过凶险,再说,他所中的蛊毒已经深入体内,倘在这个时候发作,多半会吃大亏,我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大哥失手。”方剑明心中想着,凝神注视,只要发现情形稍有不对,他会以第一速度冲上去把华天云救下来。

他关心华天云,吴世明和丐帮的人何尝不关心,尤其是那些丐帮弟子,人人都在想,要是帮主遇险,管他什么誓言不誓言,一哄而上,把瓦剌人宰了再说。

以上这些人的想法,华天云当然不知道,他现在面对着五大高手,哪有多余的心思,别看他脸上轻松,其实,他只觉双肩宛如压着一座巨峰。

空气似已停止了流动,气氛沉闷之极,很快,气流急速的滚动起来,原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六人都往外发出了强大的劲气。华天云以一人的力量对抗五人的力量,忽觉脚下一沉,一咬牙,硬是接了下来。

大尊者五人大吃一惊,将功力运到极致,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卷向华天云。华天云原本以为他们会采取招式的进攻,不曾想他们放弃了任何招式,用这等剧烈消耗真气的打法来对付自己,自己若不采取同样的方式迎战,即算胜了,也没有什么可称道的。因此,他稳如泰山似的立在原地,将“破天录”的真气提到至高重,咬牙支撑下去。

一盏茶时间过去后,以六人为中心,方圆三十丈之内,充满了澎湃的真气,远远望去,一层一层的如同水圈,直达六人。

……

一炷香过去了,气层再度扩大,已远至四十丈左右,两边的人马纷纷后退,不敢靠近。方剑明虽在后退,但他的双睛依然一目不瞬的盯着场上。

“剑明,你认为华大哥会胜吗?”吴世明忽然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方剑明道。

“我不敢肯定。”方剑明实话实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你察觉到了没有,华大哥这些天来,心情越来越差,他好想有什么心事瞒着我们。”

方剑明心头一震,道:“是吗?”

“剑明,你跟我说实话,华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不会对华大哥这般紧张,从他和五人一交上手,你就一副凝重的样儿,你好想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剑明,华大哥的蛊毒是不是没有治好,最近要发作了吗?”

方剑明听了吴世明严厉的问话,心头一酸,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传音道:“是的,华大哥的蛊毒已经很重了,我要给他治,他不让我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真糊涂,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华大哥不让我把这事说出去。”

“唉,苦儿死的时候,我也曾有过一死了之的心,但我要给她报仇,所以,我坚强的活了下来,但华大哥不同,他与杨大姐本来是生死相依的恋人,但老天偏要捉弄他们,使得他们今生不能结合。华大哥的痛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不让你给他治,那是他的心已死啊。”

方剑明听了这话,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没有经过吴世明分析之前,他还不太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如今经过吴世明的分析,他才猛然意识到其中的厉害。

两人心中虽然焦急,但谁也不敢上去惊扰场上的人。此时,场上六人的较量已到了胶着状态。从华天云身上不断的涌出浓浓的真气,形成一股巨大的圆柱,与大尊者五人发出的五道真气在中途激烈的相抗。

风卷残云,怒吼的风声越来越烈,似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邪恶扫净,巨大的气场令观者变色,地面忽然强烈的震动了一下,不少地方开始垮塌,乱石滚下万丈深渊。

倏地,华天云仰天长啸一声,全身气势如虹。那啸声刺破天宇,直达九霄,夺人心魂,马儿受惊,不安的嘶叫起来。

“哇”的一声,三尊者忽觉体内的真气已然耗尽,一股霸道的劲力直冲胸膛,全身经脉胀痛,张口喷血,远远飞出,摔在地上,不知死活。从他的飞出时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纵然侥幸没死,一生也将被内伤所缠绕。瓦剌军中窜出两个蒙古武士,把三尊者抬下去了。

三尊者一去,华天云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忽听四尊者大吼一声,不顾身上的重力,雷霆般打出六道劈空掌力,每一道都击在华天云身上。华天云每中一掌,全身都要巨震一下,嘴角开始流出血丝。

“哼!”

华天云双眼一瞪,装若天神,破天录的力量从眸子内迸发,四尊者心神巨震,骇然后退,但终究晚了一步,一声惨叫,胸骨碎裂,飞出昏死过去。立时,又有两名蒙古武士抢上来,把四尊者抬下去了。

大尊者眼见三尊者和四尊者先后被华天云击飞出去,怒火大起,寻了一个机会,陡然宛如鹰隼般离地飞出,左指右掌,一招两式,凌空向华天云击到。

华天云往后退了一步,双掌平推而出,毫无招式可言,但就是平凡的这一手功夫,当即令大尊者全身如中重锤,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从半空摔落,再也站不起来。不过,他左指发出的无形剑气,也打在了华天云身上,伤了华天云。

华天云闷哼一声,眉头深皱,用手去摸着心口,一副要倒下的样子。二尊者和呼和巴日怎肯放过这个机会,齐声长啸,联袂掠上,发出如山般的掌力,轰向华天云。

方剑明看到此处,正想上去,就在这一瞬间,华天云突然大笑一声,双掌往外一拍,一股巨大的劲力撞上两人发出的掌力。

“轰”的一声巨响,山石乱飞中,二尊者脸色苍白的飘下地来,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随后盘膝而坐,就地运功疗伤。

呼和巴日的身形稍微晃了一晃,急电般射出,冲破华天云身前的气罩,“砰”的一声,一掌打在华天云肩头。

华天云一咬牙,硬受了这一掌,忍着肩上的剧痛,伸手去抓呼和巴日。呼和巴日想不到华天云还有力气来抓他,大吃一惊,危急之间,只得举掌相挡。

“蓬”的一声,两人手掌相碰,同时发力,华天云脚下不稳,后了一步。呼和巴日见状大喜,急追之上,如影随形,华天云眼见他手掌拍来,避无可避,只得出掌相挡。

“蓬”的一声,华天云这次退了两大步,嘴角鲜血流得更多。

“蓬”“蓬”“蓬”“蓬”“蓬”,五声震响过后,华天云竟被呼和巴日震出了好远,离一处深崖只有两丈之远。

呼和巴日料定华天云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大叫一声,运足功力,双掌一翻,朝对方胸膛印去。华天云若接不住的这一掌的话,就很有可能被震出深崖外。

蓦地,华天云面上冷然一笑,气势急遽的增强十倍,双掌疾电般往前拍出,与呼和巴日双掌相接。

“你……”

呼和巴日面显惊恐之色,想摆脱华天云掌上的吸力,却又哪里能够。巨大的力量从对方掌心涌入他的体内,他只得拼命的催动内力迎击,咬牙苦撑。过不多时,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都已被汗水打湿。

“尹南志,你不愧为阿日斯兰的大弟子,竟坚持到最后,华某不会杀你。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华天云冷声道,掌心的力量霎时增强了一分。

呼和巴日心头大骇,浑身颤抖,眼看一身武功很快就要失去。他想说话,但迫于无形的压力,根本就张不了嘴。

忽地,明军后面一阵大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片刻之后,骚乱已传到前军,方剑明好生诧异,回头望去,恰好见到一道人影冲破人群,疾如惊鸟般飞掠而至。

“司马俟!”

方剑明心头大惊,心知除了自己之外,谁也拦他不住,忙穿空跃起,向来人处发出一掌。来人看清了向他发掌的是谁,狂笑一声,翻腕一掌拍出。“轰”的一声,狂风激荡,真气四溢。方剑明翻身落地,那人急电般斜射而出。

跟在这人后面的,还有四个人,这四个人却是周风、塔岱钦、塔绍布,还有一个身穿红衣、面罩黑纱的女子。有司马俟开道,四人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掠到了近前。

吴世明一见司马俟,目射恨意,手中的屠龙棍一紧,待要飞身扑去和司马俟决一死战,无意之中,眼光看到了那红衣女子。

“啊,是她!杨大姐,你……你终于来看华大哥了。”吴世明心头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红衣女子尚在飞奔之中,眼神透过面纱,猛然看到华天云即将把呼和巴日的武功废掉,失声惊叫起来,道:“不要!”速度加快,朝两人的所在扑去。

华天云听了她喊出的两个字,心神大震,强行止住劲力,缓缓的收回了双掌,呼和巴日宛如醉酒般退了七八步,然后,浑身虚脱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只差没有躺下。

华天云按耐不住的心头激动,转头看去,见了哪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丽影正向这边掠来,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此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实难表达他的心情。

红衣女子来得极快,掠到了呼和巴日身边,蹲下身躯,道:“你怎么样?”

华天云见她这般关心呼和巴日,对自己却是不闻不问,心中大痛,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红衣女子将呼和巴日扶了起来,道:“哥哥,我们回家去吧,我不想再看到厮杀。在草原上,那里还有我们的亲人。”

呼和巴日听了这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急声道:“妹妹,杀了他,快拔剑杀了他,你向他出剑,他一定不会还手。”

红衣女子芳心一颤,摇头道:“不……不……”

呼和巴日怒道:“你忘了他双手沾满了我们瓦剌人的鲜血吗?你杀了她,你就是我们瓦剌人的骄傲,你不杀他,你就是我们瓦剌人的罪人。”

“……”

“你不听哥哥的话?你真让我失望,你走吧,与姓华的一起来打我们瓦剌人,来杀我们瓦剌人。”

红衣女子听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颤抖,低声哭泣,忽然,她一把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面罩。呼和巴日与她相近咫尺,乍见了她的面貌,全身骤起鸡皮疙瘩,吓得跳了起来,一把推开她,失声道:“你……你……你怎么变成了这等模样?”

第六百六十九章 大决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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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大决战(3)

方剑明施展“九天玄女步”在山中狂奔,一路之上,偶尔遇到几个银衣武士,但都给他放到了。令狐松虽然叫人发了信号,但整个血手门,除了聂皇杰和毒神之外,还有谁能拦得住他的去路?奇怪的是,聂皇杰和毒神一直没有现身,就好像不曾在山中似的。

方剑明边跑边想:“听万事通前辈说,聂皇杰为了达到独霸武林的目的,要把死去了很多年的人复活。嗯,这些死人一旦复活,不消说,战斗之力之强,世所罕见,而且,只会听聂皇杰的命令,相当于死士,若让他成功,整个武林将会遭受劫难。只是,这些死人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呢?还有,万事通前辈说,到时会有人接应我,不知这人是谁。”

来此之前,他已经和万事通等人商量过了,由他进来破坏聂皇杰的死人复活计划。令狐松那些人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死人一旦复活,天下便没有人能控制得局面。方剑明既然接受了这个重任,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想。

转了几个山头之后,依然一无所获,他身形一晃,朝西北面的一座山头掠去,到了山脚下,正要往上攀登,忽见远处的一个雪峰顶上飘出一股黄烟,心头大喜,知道是接应的人在向他发出信号。一提真气,向那座雪峰疾如电光般狂奔而去。

奔到半途,心中突然一动,回头一望,只见一团黑影从远处如电追来。

“阿毛,你怎么来了?”方剑明大喜,放慢了速度,转眼之间,麒麟鼠已追上他。

“吱吱”一叫,麒麟鼠跳上了方剑明的肩头。

“原来你是怕我出事啊,你放心吧,纵然是遇上聂皇杰,我也不会怕他的。”方剑明知道了麒麟鼠的心思。

可是,麒麟鼠跃上方剑明的肩头后,便对着那座雪峰低吼不已,一对小眼睛露出又惊又惧之色。

方剑明笑道:“你也知道那上面有很大的危险啊。”

麒麟鼠点了点头。

方剑明道:“不如这样,你守在山下,我……”

麒麟鼠不等他说完,猛然朝前飞出,张嘴一吐,一股天火狂卷而出,只听数声惨叫传来,方剑明脸色一变,跃到一片空地之上。这片空地原本是一片草丛,但现在已被天火烧得露了地皮。

方剑明凝目一瞧,当即发现这里原先隐藏着四个人,只是这四个人现在已经成了四具“木炭”。四人手中,各自拿着一个圆筒似的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打造的,麒麟鼠所吐的天火也只将它们烧裂了而已。

方剑明虽不知圆筒是用什么打造的,但却明白圆筒内必有歹毒的暗器,叹道:“如果你们不在此埋伏的话,也不会遭此下场。”心中急着要去峰顶和接应的人相会,不再多看一眼,带着麒麟鼠奔到山脚下,施展绝顶轻功,往上攀登。

这座雪峰又高又大,常年积雪,随处可见冰川倒挂,上山之路仅有一条,两边是陡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滚下。

方剑明攀到一半的时候,抬头望去,极目全是白皑皑的一片。忽然,一块巨大的冰川被人用强悍的掌风震落,夹着狂风,向方剑明当头落了下来。

麒麟鼠裂开小嘴,全身毛发倒竖,一股天火自口中喷出,将冰川融了个七七八八,方剑明使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余下的冰川移到了一边。冰川落下陡崖,与石壁相撞,发出轰轰巨响,令人心惊。

方剑明长啸一声,奋力往上一拔。绝壁之上,就算有落脚的地方,但若非眼力好,胆子大之人,谁也不敢冒然施展轻功攀登,但方剑明却让人大开了眼界,身形在绝壁上跃动,转眼就掠上了一处可以立足的地方,居高临下,望着十丈外的一个黄衣汉子,冷冷的道:“你是黄衣邪神?”

黄衣人怪笑一声,朝外掠去,道:“姓方的小子,你有胆量的话,就追上来吧。”话声中,已去得远了。方剑明提气往下一跳,落在了黄衣人原先站立之处,这个时候,麒麟鼠也恰好赶到了这里。一人一鼠朝黄衣人追了下去。

那黄衣人的确是黄衣邪神,只见他飞快的往峰顶攀去,手脚并用,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危险,有时候本来就快要落下陡崖了,但他都能在危急时刻找到立足之处,将危机化为乌有。方剑明见了,也吃了一惊。

很快,黄衣邪神终于跃上了峰顶,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方剑明的视线之内。方剑明从另一个地方掠上峰顶之后,但见这座雪峰顶上极大,四下一扫,往前走了近百丈,便听到了激斗之声,脸色一变,叫道:“阿毛,我们上!”一人一鼠往激斗声处飞跃而去。不多时,就在此地,从两面的雪地之下陡然飞出八人,八人一声不吭,紧跟而上。

当方剑明赶到激斗之处的时候,正好看见三个人在雪地上展开激烈的厮杀。内中一人是月公,正与一个身穿白衣的汉子联手对付一个劲装中年人,那劲装中年人武功高得出奇,手中一把精芒四射的宝剑舞动起来,光耀夺目。

三人激斗之处的右面,一个石台之上,正有一个白胡子古怪老头不停的拍打着身前的一个巨大八角火炉,时而可见火炉之中飘出蓝幽幽的火焰,怪异之极。麒麟鼠见了那个八角火炉,眼中露出了惊惧之色,“吱吱”的叫着,提醒方剑明要小心这个古怪老头和他的八角火炉。黄衣邪神抱着膀子,脸色冷酷的站在一个冰洞之前,而冰洞与古怪老头所在的石台不过三丈之距。

那劲装中年人激斗之中,猛然使了一招“夜战八方”,剑芒疾转四起,发出怪声,将月公和白衣汉子迫退了一步,飞身一掠,落在方剑明身边,急声叫道:“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方剑明道:“是的。”

劲装中年人不信的看了他一眼,道:“当真只是你一个人?”

方剑明道:“是啊。”

劲装中年人退下之后,月公和白衣汉子也罢了手。

蓦地,月公发出一声怪笑,手一指,道:“你们看,取你们性命的人已经来了。”

方剑明和劲装中年人面色倏变,不用回头,就已经听到了衣袂飞动之声,并且已听出来的是八个人,八个几乎觉察不到气息的高手。八人一到,身形一分,将来路封死。

黄衣邪神“哈哈”大笑一声,道:“姓方的小子,你没想到吧。”

方剑明道:“这等伎俩,有什么可称道的。”

黄衣邪神一怔,道:“你不怕?”

方剑明仰天一声大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白衣汉子冷冷一笑,道:“狂妄的小子,待会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眼神一寒,盯着劲装中年人道:“拼命十三,你竟敢背叛本门?”

方剑明听了,暗道:“原来这人名叫拼命十三。”

拼命十三道:“我根本就没有加入过你们,何来背叛之说?”

月公“哼”了一声,道:“我早就对你起了疑心,你一来,便把越王八剑中的‘转魄剑’送给了毒神大人,居心叵测,原是想讨好毒神,让他替你说话。”

拼命十三“哈哈”一笑,将手中的宝剑一振,但见光华流转,剑芒吞吐,道:“月公,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吗?”

月公冷笑道:“正要请教。”

拼命十三道:“家师的名讳正是武林万事通。”

月公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几时收了你这个徒弟?你的武功绝不在天、地榜高手之下。”

拼命十三道:“早在三十年前,家师已算到了武林会有此一劫,因此,他老人家秘密收我为徒,连我的师兄百晓生也不知道有我这个师弟,他学会了师父的星象推算之术,我却从师父那里学了一门惊人的剑法。这次为打入你们血手门,牺牲了一把绝世宝剑,实在太浪费了。”

月公沉声道:“毒神大人若早听我的话,就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黄衣邪神听到这里,大感不耐,叫道:“与他们多说些什么,反正他们是跑不掉了。黄衣八使。”

那八个人中,赫然有黄衣一号,八人躬身道:“属下在!”

“立刻杀了这两个人。”

“是!”

八人硬邦邦的应了一声之后,施展合击之术,闪电般扑出,四人对付方剑明,四人对付拼命十三。

方剑明与四人交上手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四个人,非但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而且,身体之坚硬,宛如钢铁,自己好几次点中他们身上的穴道,但都没用,击中他们,却不见他们皱一下眉头,似乎没有疼痛之感。与这等人交手,打又打不死,累又累不倒,简直是在与“活死人”苦斗。

不过,以方剑明现在的武功,虽然不能击杀四人,但自保还是有余的,别看四人每一掌都有惊涛骇浪之势,但方剑明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化解掉。四人越打越凶悍,方剑明越打越觉稀罕。

方剑明觉得有些吃力,拼命十三更觉吃力,他的武功,原是在四人中任何一个之上的,虽然手中有宝剑,可以对付两个,但多了一倍,应付起来,显得困难得多了。鏖战百招之后,顿觉真气有些不济。

他自号拼命十三,果然是名副其实,觉察到真气不济之后,大吼一声,使出一门奇诡的剑法来,只见剑光盘旋飞舞,剑气纵横奔腾,剑剑必中敌人。那四个“活死人”虽然悍不畏死,但被宝剑击中,疼痛得很,哇哇狂叫。

黄衣邪神、月公、白衣邪神(白衣汉子)在外观看了多时,见八人久战不下,心中微微吃惊。三人本以为百招之后,两人就算没有被击毙,也会累得半死,谁料,两人的战斗力之强,异于常人,坚持了两百多招后,仍然没有败像。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月公长笑一声,加入了战圈,与四个“活死人”夹攻拼命十三。黄衣邪神大吼一声,气贯双臂,与另外四个“活死人”夹攻方剑明。

如此一来,场上形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拼命十三本是堪堪应付,多了月公,压力增大,好几次险些被打中,幸亏月公忌惮他手中的宝剑,不然的话,他早已被打伤了。

黄衣邪神的身体强度,并不在“活死人”之下,因此,多了他一个,无疑是多了一个“活死人”,而且他这个“活死人”施展出来的绝学,比其他四人更胜一筹。

“难道这八个怪莫怪样的人就是被药物救活的死人?”

方剑明心中暗自猜测,手底下却未见丝毫迟疑。斗到激烈之处,一举掌,疾如飘风,将一个“活死人”震飞出去,转身双掌一拍,“啪啪”两声,打在两个“活死人”身上,将两人震得高高飞起,重重的落在地上。紧接着,方剑明腾空跃起,双腿贯足“醒神经”的真气,分踢黄衣邪神和最后一个“活死人”。

黄衣邪神对“醒神经”非常忌惮,急忙倒纵出去,有些狼狈的闪开了,那“活死人”却没有他这么幸运,被方剑明一脚踢出了十丈外。

那击打八角火炉的古怪老头忽然轻“噫”了一声,扭头瞟了方剑明一眼。麒麟鼠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古怪老头,此时,见古怪老头朝方剑明望去,小嘴一张,吐出天火,像是在示威。

古怪老头面上冷冷一笑,手上忽然加重了一分力道,忽见一股火焰从炉中飞出,向麒麟鼠飞了过去。麒麟鼠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双眼怒张,迎着火焰吐了一口天火。两股火龙相遇,只听“蓬”的一声,麒麟鼠竟被掀了一个大筋斗。

古怪老头冷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

麒麟鼠翻身站起,有些胆怯,又有些不甘的看着古怪老头。古怪老头不再理会它,继续击打八角火炉,嘴上自言自语的道:“再有半个时辰,神火八角炉中的所有丹药就可以炼成了。哈哈,老夫一旦服下那粒‘无极仙丹’,就可以超脱生死轮回,做个不老神仙。”

第六百六十六章 生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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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生死不离

华天云也看清了红衣女子的相貌,心头一震,失声唤道:“妹子!”

这红衣女子确实是杨柳月,只是现在的她,已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但见她脸上生满了红点,一颗一颗的,令人作呕。天下间,任何倾城倾国的美人,如果脸上都长满了豆大般的红点,相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的蛊毒已经发作了,如今变得这么难看,你还认识我吗?”杨柳月抬起头来,眼睫上沾着泪水,望着惊呆了的华天云。

“妹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你在我心理面,都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华天云斩钉截铁的道。

杨柳月欣慰的一笑,道:“华大哥,你对小妹的好,小妹来生也会记得。”

华天云心头一颤,道:“妹子,你……”

杨柳月截口道:“我想不到你还活着,我本打算等你死后,再去阴间陪你,但你现在,蛊毒分明就已经解除了,而我,已变成这个模样,又怎么还能配得上你呢?”说到这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的红点就像是充了血似的,令她的脸越发狰狞和作呕。

呼和巴日这时才清醒过来,大叫道:“妹妹,你别担心。只要你杀了华天云,哥哥就去跟你找解药,你要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恢复你的美貌。”

杨柳月凄然一笑,摇头道:“晚了,什么都晚了,就算世上真有解药的话,也治不好我。”

呼和巴日沉声道:“这叫什么话?只要有解药,难道还怕治不好你吗?”

杨柳月见他到了现在,依然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华天云,身形一纵,猛然朝深崖飞去。

华天云大吃一惊,疾电般掠出,不料,只听司马俟阴笑一声,道:“华帮主,请接我一掌。”话声中,一道白骨影子打向了华天云的后心。

就在同时,听得周风一声惊叫,喊道:“杨姐姐不要!”

方剑明和吴世明异口同声的叫道:“杨大姐,华大哥。”两人飞身纵出,人在半空,向司马俟发出超强的掌力。

华天云一心只想阻拦杨柳月跳崖,根本就没防备到司马俟会暗施偷袭,想要闪避时,却哪里来得及,后心中了白骨影子,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杨柳月听到他吐血的声音,回头一望,惊喊了一声“大哥”,忽感脚下一空,人往下急坠,原是冲过了深崖。

华天云厉声大笑,扑到深崖边时,想也不想,朝崖下跳去,他虽然是后于杨柳月落崖,但下坠之势超过了前者,经过杨柳月身边时候,伸臂一抱,将杨柳月紧紧抱住,待要运气往上窜,却发现丹田之气已荡然无存,一呆的功夫,两人已落下了十数丈。

“妹子,你真傻。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啊。”

“大哥!”杨柳月激动的喊了一声,反手一抱,将华天云抱住。这一刻,两人终于在一起了。去他妈的民族大义,去他妈的厮杀纷争,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纵然是死,又有何惧?两人疾如流星般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

司马俟见方剑明和吴世明联手向他发掌,存心要试试自己现在的武功,不避不闪,双掌齐出,白骨地狱录的真气狂卷而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司马俟脸色一沉,朝后退了两大步。

方剑明和吴世明本想再向他攻击,但心中惦念华天云,飞身落到崖边,朝下望去,却只能见到一个黑点,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伤,向着崖底放声大喊:“华大哥,杨大姐。”

华天云一坠崖,丐帮的人,包括王宾和五位长老在内,无不失声痛哭,轻功好的,都掠到了崖边,向下大喊。

“司马俟,你太放肆了,我只叫你来对付华天云,并不是叫你来害杨姐姐,你这算什么意思?”周风冷声质问司马俟。

司马俟一脸的得意,道:“公主,牺牲一个杨柳月,却能除掉华天云,这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哈哈,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打伤华天云,真是太痛快了。华天云一死,天下又有谁是我的敌手呢。”

“放屁!司马俟,我要杀了你!”

吴世明大吼一声,闪电转身,向司马俟扑了上去,施展屠龙棍法,招式疾如狂风暴雨,炫目的棍影将司马俟团团笼罩。

司马俟在棍影之中闪避着,冷笑道:“姓吴的,我是你哥哥,天下岂有弟弟打哥哥的道理?”

吴世明听了,更加痛恨他,怒道:“你算狗屁的哥哥,你是一个卑鄙的恶徒。”

司马俟还待说些什么,但吴世明攻势越来越猛烈,不敢再分心,仗着深厚的内力,施展白骨地狱录,与吴世明激斗起来。

之前,不管是在京城武林大会上,还是在泰山武林大会上,吴世明的武功是要高过司马俟的,但现在,司马俟的武功,明显要比吴世明高。要不是司马俟忌惮屠龙棍的威力,早就占了上风。

两人鏖战了百招之后,司马俟越打越畅快。早先,他吸了多个人的内力,本不能全部化为己用,经过刻苦的闭关修炼,也仅仅化大部分为己用,上次与方剑明斗了一场,身受内伤,回去后好好的修炼了一番,直到这时,与吴世明痛战一场,才彻底的把体内他人的内力化成自己的。

这种情形,吴世明当然不知道,他只觉得司马俟越来越难打,起先还能将对方圈在屠龙棍的攻势之下,但到了后来,司马俟竟能在棍影之中游走自如。他心头又惊又疑,想道:“可惜我的屠龙棍法还没有全部学会,不然的话,今天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忽听方剑明的声音传来,道:“世明哥,你先下来,让我来对付他。”

吴世明心知自己胜不过司马俟,只得叹了一声,飞身后退,方剑明抢上前来,冷冷的望着司马俟,道:“司马俟,你听好了,三招之内,我若不把你擒下,我就不姓方!”

司马俟这次前来,一个目的就是想和方剑明比试,听他说要在三招之内擒下自己,一声狂笑,道:“方剑明,你胡吹什么大气,且看是谁擒谁。”

方剑明不理会他,心神一沉,运足了天蝉真力,司马俟忽觉一股暴戾之气迎面扑来,吃了一惊,不敢大意,凝神以待。

蓦地,方剑明一声大喝,人如飞鸟般旋转着撞来,一股刀气铺天盖地似的罩向了司马俟。司马俟“咦”了一声,双掌一翻,向外一吐,死亡的气息与白骨影子传出。

“轰”的一声,方剑明旋转着身子后翻落地,司马俟则是被震得身形晃了一晃,脸色一变,刚想喝问,方剑明的身形转瞬又扑到,双足夹着一股古怪的力量朝他踢来。司马俟万没料到方剑明的攻势会如此快捷,一咬牙,举掌去格,“砰”的一声,虽把方剑明格出四丈之外了,但他却被一股怪力震得退了一步。

别看只是两招,但已经让司马俟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有深厚的内力,这两招无论是哪一招,都足以让他瞬息毙命。令他奇怪的是,方剑明的第三招却没有采取迅捷的攻势,抬眼望去,只见方剑明竟把双目闭了起来,脸上一片安详之色,似已睡着。

司马俟心头诧异,忽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了过来,大脑顿时有些迷糊,但也这仅只是眨眼的功夫。

“不好,这小子八成是要使出那种邪门的功夫来,我接得住的话,倒可以嘲笑他的大言不惭,但万一接不住,当真被他擒下,非但颜面尽失,性命只怕也不保。”司马俟暗中将功力提足,转着鬼心思。

片刻之后,那股奇异的力量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大。四女关心方剑明的安危,早已掠了上来,站在吴世明身边。五人察觉到了那股奇异的力量,都是怔了一怔。

纪芙蓉诧道:“龙姐姐,这是什么神功?”

龙碧芸想了一想,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方郎曾对我说过的‘大睡神功’。”

“大睡神功?”其他三女愣了一愣。

就在这时,司马俟的脸色陡然急变,一脸的惊疑和骇然,飞身急退。方剑明双眼一张,用一种奇怪的音调叫道:“司马俟,你休想跑掉。”疾如流星赶月,朝司马俟追上。

司马俟似乎很怕方剑明接近他,厉声道:“你别上来。”人在飞奔之中,伸手一抓,也不知道抓中了谁的脑袋,此时的他,内力遍布全身,只听一声惨叫响起,竟把对方抓得脑袋迸裂。

他不知道抓死的人是谁,但旁人却看得清楚,那人竟是在地上盘膝运功疗伤的二尊者。大尊者坐在不远处,眼见二尊者惨死于司马俟之手,双目喷火,恨不得跳起来与司马俟拼命。

周风看到此处,心头大怒,喝道:“司马俟,你干的好事!”

司马俟听了她的声音,身形一折,化作电光,朝她的方位扑了过来,周风吃了一惊,刚想出手,却已被司马俟制住。塔贷钦和塔绍布本是站在周风身后的,想上来救周风,却又哪里能快得过司马俟。

两人沉声道:“司马俟,快放下公主。”

司马俟哈哈一笑,道:“帮我挡一挡姓方的小子,我就放了公主。”话声中,带着动弹不得的周风出了六、七丈外。

塔贷钦和塔绍布闻言,飞身掠起,想把方剑明截住,方剑明冷声道:“闪开!”双掌一分,两股奇异的力道撞向二人。二人怪啸一声,出掌相抗。“轰”的一声,塔贷钦和塔绍布各自打了一个闷哼,从半空掉落,落地后,脸上带着迷茫之色,步步后退,直退了十数步,才清醒过来。

方剑明可不管他们怎么样了,往司马俟直扑而去,司马俟忽把周风往前一送,笑道:“方剑明,你上来吧,杀了瓦剌公主,也算是奇功一件啊。”

方剑明见他用周风做挡箭牌,心头一软,止住了身形,道:“司马俟,你好卑鄙。”

司马俟见这一招管用,眼珠一转,笑道:“方剑明,你心疼她了吗?哈哈,想不到你和瓦剌的公主还有一手。”

周风气得满脸通红,怒骂道:“司马俟,闭上你的狗嘴。”

司马俟掌上一紧,冷笑道:“你胆敢再骂本公子一句,休怪本公子给你苦头吃。在此之前,因为需要,我才会听你的号令,但现在嘛,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人质而已。”

这时,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这其中,既有瓦剌武士,又有丐帮的人。大尊者虽然恨不得杀了司马俟,但周风在他手中,又不敢惹恼他,在两个瓦剌武士的扶持下起身,要司马俟不要乱来。塔贷钦和塔绍布虽没吭声,但从脸上的表情看来,异常紧张。呼和巴日自从见到杨柳月落崖后,就眼神呆呆的望着前方,后来被瓦剌武士扶下去了。

“方少侠,只有你才能杀司马俟,别管他手中的人,请快杀了司马狗贼!”丐帮中有人大声叫道。

“这……”方剑明迟疑了一下。

“哼!方剑明,你气势已消,就算我手中无人,此时此刻,你也休想困得住我,若把我逼急了,别怪我出手狠毒。杀眼前这些武功低微人,就跟宰鸡似的。”

方剑明怕他胡来,忙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马俟道:“我要离开这里,你们都给我闪开。”

方剑明扭头看了一眼吴世明,吴世明脸上带着怒气,但终究没有意气用事,道:“司马俟,今天我们可以放你离开,我和你之间的仇,我早晚会去找你算。”

司马俟冷哼一声,道:“随时奉陪。”

当下,人群让开了一条道,司马俟抓着周风,从这条道出去,完全走出包围之后,他才把周风的穴道解开,怪笑一声,飘然而去。他与周风无怨无仇,脱身之后,自然是不会再为难她。

司马俟离开之后,方剑明强忍心中的悲痛,以明军副帅的身份和瓦剌交涉,要大天师当场折箭立誓,今生不得率军侵犯中原,尽快送回太上皇。

大天师心知己方经京师保卫战后,元气大伤,已难以有所作为,只得依言照办。他虽然不是瓦剌的统帅,但作为大天师,还是有极重身份的,而且,周风在旁听了他的誓言,一点也没反对,显然是默认了。其实,形势演变到今天这个样子,也先也不会再敢大举进犯明朝了。一来,瓦剌兵力损失惨重,想组织一次大的进攻,除非拉壮丁。二来,也先若一意孤行,定会遭到瓦剌贵族的强烈反对,只怕到时候会落得个众叛亲离。

周风临走的时候,禁不住向方剑明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眼,但方剑明立在崖边黯然伤神,对她的离去,始终不曾回头看上一眼。

“杨姐姐,我走了,我以后会来这里看你的。你能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比起我来说,不知要幸福了多少。”周风长长的叹了一声。

第六百七十章 大决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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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公无处可避,将心一横,运足功力,劈出一掌,只听“轰”的一声,两人手掌相接的一瞬间,方剑明往前踏上半步,另一只手去抓日公的琵琶骨。日公与方剑明对了一掌之后,发觉对方的内力远高于自己,早已受了内伤,心头惊骇,怎敢再与方剑明比拼掌力,另一只手掌疾电般在与方剑明对掌的那只手的手背上一拍,“呼”的一声,身如大鸟般倒飞出去。他虽然逃过了方剑明的一抓,但落地后脸色甚是苍白,走到远处,坐下运功疗伤。本书∷来自∷幻w67剑v37书x26盟阅读无限v18赢在幻剑!

方剑明与日公的交手说来缓慢,其实不过眨眼之间,一把日公击伤,他身形一转,以手代刀,使出了天蝉刀法,砍在一个“活死人”身上。那“活死人”全身一震,大痛之下,浑身无力,竟被方剑明抓了起来,把他当作玩具一般往半空抛去。那“活死人”体壮如牛,少说也有一百八九十斤重,肩上一麻之后,人就飞上了空中。本书∷来自∷幻p34剑r10书g88盟阅读无限b33赢在幻剑!

更不幸的是,所落的方向就是麒麟鼠那里。麒麟鼠吃了古怪老头的苦头,心中正有怒火,一见有人向他落下,张嘴一吐,一股天火喷出。那“活死人”面色乍变,奋力往左移动,岂料闪避得晚了一步,一只手臂被烧得尽光。本书∷来自∷幻d40剑u43书x44盟阅读无限r16赢在幻剑!

绕是如此,那“活死人”哼都没哼一声,不再去围攻方剑明,朝麒麟鼠扑了上去,剩下的一只手臂朝麒麟鼠当头落下。麒麟鼠刚想吐出天火,忽见对方已近,赶紧闪避。那“活死人”岂肯善罢甘休,追着麒麟鼠打。本书∷来自∷幻v67剑a10书o76盟阅读无限j47赢在幻剑!

就在这个“活死人”追击麒麟鼠的当儿,方剑明已和拼命十三会合到一块,但也因此被黄衣邪神和七个“活死人”团团包围,狂狂暴而又无休止的攻击让两人头疼不已。方剑明知道拼命十三的内力不如自己,而且又受了伤,生怕他坚持不了多久,身形一舞,快到极点,化成四尊人影,把八人的攻势接去了七分,让拼命十三接了三分。本书∷来自∷幻j27剑s34书j58盟阅读无限j96赢在幻剑!

“哈哈,小兄弟,多谢你了。我肩上的伤不打紧,我还可以坚持。”拼命十三显得很亢奋,宝剑一削,剑光过处,竟把一个“活死人”的右手小指削掉。本书∷来自∷幻v14剑z16书y10盟阅读无限i15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本想上前参战,但想了一想,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对那古怪老头道:“鹿老前辈,这两个人不好对付,你老不想下来玩玩吗?”本书∷来自∷幻i19剑k33书m17盟阅读无限i40赢在幻剑!

古怪老头冷冷一笑,道:“老夫只负责帮你们门主炼药,其他的事,一概不管。”本书∷来自∷幻s40剑i35书b74盟阅读无限r49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眉头一皱,道:“鹿老前辈,只要你老出手,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本书∷来自∷幻x46剑s35书y18盟阅读无限g78赢在幻剑!

古怪老头道:“老夫什么都不需要,你不要白费唇舌了。除非他们来招惹老夫,否则,老夫是不会动手的。”本书∷来自∷幻d29剑v16书f25盟阅读无限d60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不敢得罪他,正琢磨着想什么办法要他参战,忽听一声厉叫传来,扭头看去,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那追击麒麟鼠的“活死人”此时又被麒麟鼠吐出的天火烧了另一只手臂,成了无臂人。本书∷来自∷幻h59剑v79书q23盟阅读无限c42赢在幻剑!

“活死人”虽说身体硬如钢铁,但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失去了仅有的一只手臂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神智,用自己的身躯当作压板,在麒麟鼠还没有来得及吐火之前把它死死的压在了腹下。本书∷来自∷幻m50剑q60书e39盟阅读无限a17赢在幻剑!

麒麟鼠被压之后,只觉全身疼痛欲裂,呼吸也紧迫起来。那“活死人”一心要把麒麟鼠压死,将全身的力量都积聚在腹下一点,一股股的怪异力道冲击着麒麟鼠的身躯,就好像是遭受了重槌击打一般,更让麒麟鼠吃不消的是,两个小鼻孔被压得变了形,呼吸困难。时间一长,非得憋死不可。本书∷来自∷幻t74剑j72书v65盟阅读无限l96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哈哈”一笑,道:“小畜生,你也有今天。”本书∷来自∷幻v36剑a14书m24盟阅读无限p77赢在幻剑!

话音刚落,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不知发生了事,那没了双臂的“活死人”猛地高高飞了起来。白衣邪神定睛望去,吓了一大跳。原来,麒麟鼠的上半身已不是毛发,而是变成了一片片的鳞甲,一对小眼睛发出红色的光芒,嘴一张,露出一双尖利的长牙,身形陡然飞起,在落下来的“活死人”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四肢一撑,打在“活死人”身上,“活死人”宛如炮弹一般砸在地上,深埋五尺。本书∷来自∷幻s49剑n41书p67盟阅读无限s17赢在幻剑!

那“活死人”够强悍,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陷在坑里兀自挣扎着,眼看就要弹出,麒麟鼠跃到坑边,张嘴一吐,一道天火喷出,竟把他烧得不再动弹。麒麟鼠仍不解气,张嘴又是一股天火,终于把对方烧成了灰烬。本书∷来自∷幻c41剑q33书r68盟阅读无限i47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看到这里,禁不住流出了冷汗,暗道:“这小畜生难道是神兽不成?”口中大叫道:“鹿老前辈,这个小畜生这般厉害,我们最好是联手将它杀了。”本书∷来自∷幻j73剑c26书i60盟阅读无限d23赢在幻剑!

古怪老头见麒麟鼠突然发威,心中亦是惊异,但他想了一想,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炼丹。为了炼一颗“无极仙丹”,他已经花了几近百年的时光,若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岂非前功尽弃?于是,他冷冷的道:“老夫的‘无极仙丹”就要炼成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它吐的火虽然颇有威力,但只要你小心,还是可以应付过来的。”本书∷来自∷幻w26剑f38书i83盟阅读无限b15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仍不死心,道:“你老不与他们为敌,但他们一旦得势,一定会来找你老的麻烦。”本书∷来自∷幻g63剑k86书g21盟阅读无限y39赢在幻剑!

古怪老头眼神一寒,射出强烈的杀气,沉声道:“不管是谁,谁敢破坏老夫的炼丹计划,老夫就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本书∷来自∷幻m61剑p23书f94盟阅读无限o63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听得心头一震,暗道:“听主人说,这鹿老怪的武功高深莫测,加上有了这个怪异的八角火炉,连主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我还是不要再激他了。”眼角一瞥,见麒麟鼠正向自己一步步的走来,喝道:“小畜生去死。”施展“血手神功”,拍出一掌,一团血红的真气狂卷向麒麟鼠。本书∷来自∷幻q70剑u97书g92盟阅读无限d18赢在幻剑!

麒麟鼠张嘴吐火,竟把血红的真气给击散了,白衣邪神见它不惧“血手神功”,大吃一惊,身形如电扑击,招招均是力道万钧。麒麟鼠嘶吼着与白衣邪神激斗起来,展开一种古怪的打法,或是咬,或是扑,或是撞,或是顶,偶尔喷一股天火。本书∷来自∷幻c38剑k49书d53盟阅读无限m45赢在幻剑!

过了半盏茶时间,白衣邪神越打越是心寒,正寻思着如何摆脱麒麟鼠,忽听“砰”“砰”“砰”三声传来,转首望去,见是三个“活死人”被方剑明打飞出去,稍一分神,顿时给麒麟鼠扑中,也不知道麒麟鼠体内的力量来自何处,大得出奇,将他给扑得出了五丈外。被扑之处,衣衫尽碎,留下爪印。本书∷来自∷幻c91剑g38书a25盟阅读无限q55赢在幻剑!

麒麟鼠将白衣邪神扑中之后,落下地来,张嘴喘气,显见消耗了不少体力。白衣邪神见它不再向自己发动攻击,这才有空去看其他,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原来,那三个被方剑明打飞的“活死人”落地后就再也没有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死人一样。很快,又有两个“活死人”被方剑明打飞出战圈,情形与前三个人一模一样。本书∷来自∷幻t32剑r97书e30盟阅读无限o84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心中惊奇,凝目一瞧,这才发现方剑明的双掌掌心闪烁着一把形同匕首的金光。本书∷来自∷幻x40剑u22书g92盟阅读无限f41赢在幻剑!

原来,那道金光是方剑明运集了天蝉真气、醒神经力、少林正宗内气三者结合而成。方剑明在仙人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尝试将三者的力量结合使用,经过数月的努力,进展很大,虽然距离真正的结合还很远,但已经算是初等殿堂了。须知他体内真气之复杂,算得上是旷古绝今。大睡神功不论,以天蝉真气之暴戾、醒神经力之提神、少林正宗内气之朴实,能够修习一门,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如获至宝了。想把这三者结合于一体,非得经过一番苦修,这番苦修,绝非一朝一夕,天资再好,也需数年。本书∷来自∷幻g67剑u43书d36盟阅读无限t28赢在幻剑!

那五个“活死人”中了金光,虽然没死,但一时之间,又那里还有力气站起,只得乖乖的躺在地上。片刻之后,又有两个“活死人”身中金光,如掉线风筝般翻飞出去,伏地不动。

第六百七十一章 大决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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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大决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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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邪神看到这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斜眼一瞧麒麟鼠,见它瞪视着自己,一副“蠢蠢欲动”之势,心头陡然一虚,拔腿就跑,路过日公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道:“我们两个快去叫鬼神大人。”本书∷来自∷幻b47剑s73书f89盟阅读无限r85赢在幻剑!

日公双眼一睁,道:“这……”本书∷来自∷幻n16剑n60书h10盟阅读无限l63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道:“这里有鹿老怪在,那小子再厉害,至多也和鹿老怪打个平手。”本书∷来自∷幻z41剑e83书z68盟阅读无限f93赢在幻剑!

日公察言观色,暗道:“这家伙难道是害怕了?”眼睛一转,道:“邪神大人说得甚是,我们去叫鬼神大人来。”本书∷来自∷幻d75剑p31书l83盟阅读无限m57赢在幻剑!

一个被麒麟鼠唬怕了,一个被方剑明打怕了,两人一拍即合,赶紧开溜,走前也没与黄衣邪神打个招呼。下山之路,同样艰险,但都难不倒两人。到了山脚,途径那片被天火所烧的地面,两人均是吃了一惊。本书∷来自∷幻g25剑f49书b92盟阅读无限h63赢在幻剑!

“这里埋伏的四个人,乃主人亲自训练的十二个高手中的四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那只怪兽火烧了,实在太可怕了。”白衣邪神边走边想,向前走了十几丈,忽然低声问道:“你怕死吗?”本书∷来自∷幻z82剑e35书v62盟阅读无限w82赢在幻剑!

日公心中诧异,暗道:“聂皇杰座下的七大邪神个个本是勇猛异常,他怎么会问出这等话来?”口中却道:“嗯,谁不想多活几天呢。”本书∷来自∷幻y16剑q91书s83盟阅读无限v87赢在幻剑!

又向前走了十数丈,白衣邪神又问道:“你认为这一次我们会赢吗?”日公更加吃惊,不知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真心相问,忙道:“这还用说吗。”本书∷来自∷幻o49剑c11书g63盟阅读无限n54赢在幻剑!

蓦地,白衣邪神停住了脚步,脸上神色十分古怪,道:“你一个人去见鬼神大人吧,我回山上看看。”本书∷来自∷幻t78剑y83书r28盟阅读无限k70赢在幻剑!

日公“嘿嘿”一笑,道:“邪神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共进退。”本书∷来自∷幻a61剑z83书d85盟阅读无限p17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怔了一怔,凝视着对方,似要从他的脸上发现些什么。本书∷来自∷幻x30剑z66书b83盟阅读无限m64赢在幻剑!

“邪神大人,我看你是不想去见鬼神大人啊。”本书∷来自∷幻g63剑p56书e23盟阅读无限a95赢在幻剑!

“你不也是如此吗?”本书∷来自∷幻x93剑u64书d26盟阅读无限h22赢在幻剑!

“哈哈,既然我们都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们就不必去了。”本书∷来自∷幻t31剑y92书c60盟阅读无限z99赢在幻剑!

“鬼神大人在禁地中闭关了九天,这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他出关的话,一定会赶到这里来,如果没出关的话,我们去了也是白去。”本书∷来自∷幻u98剑q86书u19盟阅读无限l15赢在幻剑!

“嗯,我也是这么想。”顿了一顿,日公心有余悸的道:“那只小畜生也不知是什么神兽,所吐的火焰,除了无上高手能挡之外,强如我们这等高手,也只有逃命的份。那姓方的小子武功神奇得紧,有他的地方,似乎任何事情都会被他破坏掉,我看这次……”打了一个哈哈,算是打住。本书∷来自∷幻s15剑o89书f61盟阅读无限v21赢在幻剑!

“我倒不怕那姓方的小子,只是那只小畜生太过诡异,实在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对付。哼,鹿老怪不听我的劝告,早晚会后悔的。”白衣邪神说到这里,低头沉思了一下,笑问道:“我们既然不回去了,现在该何去何从?”本书∷来自∷幻n64剑t67书u11盟阅读无限u59赢在幻剑!

日公道:“邪神大人,依我……”本书∷来自∷幻g75剑m40书h51盟阅读无限i17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将手一摆,道:“不要叫我大人,我原来的名字叫做邵赤阳,唉,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啦。”本书∷来自∷幻l95剑y31书b44盟阅读无限h78赢在幻剑!

日公改口道:“嗯,赤阳兄,我们不如退出这场武林纷争吧。”本书∷来自∷幻l88剑q69书l53盟阅读无限u95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道:“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这几十年来,毫无自由,痛苦得紧,现在有这个机会,我怎能放过?只是,我们可以到何处去呢?”本书∷来自∷幻c57剑p89书o42盟阅读无限l82赢在幻剑!

日公大笑道:“天下那么大,想找个容身之地,实在太容易了。赤阳兄,只要出了这祁连山,天下任你我逍遥,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本书∷来自∷幻c91剑d43书j53盟阅读无限l82赢在幻剑!

白衣邪神大喜,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启程。”本书∷来自∷幻l44剑b54书t40盟阅读无限g29赢在幻剑!

日公看了看四周,道:“进来的路,我们是不可能走,那就只有往里走,以你我的脚力,不出半月,定能走出这祁连山。”两人稍作计议,施展轻功,往东北方向飞掠而去。本书∷来自∷幻f91剑w69书k70盟阅读无限p53赢在幻剑!

对于白衣邪神和日公的“逃逸”,黄衣邪神并不知道,他正全神贯注的应付着方剑明掌心中的金光,根本无暇顾忌其他。此时,拼命十三与最后一个“活死人”正在做殊死搏斗。经过拼命十三的无数次的试探,他已经发觉头顶的“百会穴”有可能就是这些“活死人”的弱点所在。本书∷来自∷幻f28剑j78书o83盟阅读无限o68赢在幻剑!

方剑明与黄衣邪神快斗了三招之后,将对方迫退,身形忽的一纵,插入拼命十三和那“活死人”之间,右掌一翻,金光闪耀,光彩照人,击中了“活死人”的右臂,将他震出三丈外。方剑明本想一人对付两人,让拼命十三歇口气,可是,拼命十三并不领情,一声长笑,剑出如风,朝那“活死人”刺去,道:“小兄弟,这个人我是杀定了!”本书∷来自∷幻s74剑a17书f53盟阅读无限x67赢在幻剑!

方剑明摇头苦笑,抬眼望去,只见黄衣邪神茫然四顾,大概是在寻找白衣邪神和日公。本书∷来自∷幻w94剑d66书h45盟阅读无限v54赢在幻剑!

“黄衣邪神,只要你肯改邪归正,我今天就放了你。”本书∷来自∷幻h74剑d72书k78盟阅读无限e64赢在幻剑!

“放屁,本邪神是怕死的人吗?姓方的小子,我与你拼了!”本书∷来自∷幻y60剑j57书j92盟阅读无限e19赢在幻剑!

黄衣邪神怒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粒豆大般的药丸来,一口吞下,方剑明正在诧异,忽觉对方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心头一动,暗道:“他吞的东西莫非是刺激潜能的药丸?”本书∷来自∷幻q28剑e84书r16盟阅读无限m59赢在幻剑!

就在他一迟疑的功夫,黄衣邪神的脸色急变起来,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全身“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猛地一出拳,一个血红色的拳影轰向方剑明。本书∷来自∷幻a63剑e36书z12盟阅读无限u36赢在幻剑!

方剑明试着接了一下,“轰”的一声过后,黄衣邪神仅仅是被震退了一步,方剑明顿时明白,心惊道:“不好,上次的青衣邪神也是这个样子,当时我有天蝉刀,才把他杀了,如今没有天蝉刀,怎生是好。”黄衣邪神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发疯似的向他展开了攻击。本书∷来自∷幻t93剑z22书r25盟阅读无限t67赢在幻剑!

黄衣邪神受药物的刺激之后,力量是倍增了,但招式也不讲究了,因此,方剑明击中他的机会越来越多,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方剑明已打了黄衣邪神二十多掌。黄衣邪神被打得嗷嗷直叫,越发疯狂,力量陡然又增长了一倍。本书∷来自∷幻t19剑e19书a41盟阅读无限f69赢在幻剑!

麒麟鼠本想吐火来相助方剑明,但两人激斗于一处,根本不给它机会,稍一不慎,就会波及到方剑明,是以,麒麟鼠在旁看着,只能干着急。那鹿老怪一直在击打着八角火炉,对当前的激斗,正眼也不看一下。本书∷来自∷幻o45剑m31书m96盟阅读无限u53赢在幻剑!

忽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只见拼命十三悬于半空,手中精芒四射的宝剑却插入了“活死人”的头顶百会穴。这一剑,乃拼命十三全身功力所在,加上宝剑是越王八剑中的“灭魂剑”,而百会穴又是“活死人”的弱点,岂有不被穿入之理?本书∷来自∷幻o96剑u59书z60盟阅读无限v76赢在幻剑!

拼命十三拔剑出来,翻身退了两丈,“活死人”面色痛苦万分,一手按着头顶,一手在空中抓着。“咚”的一声,“活死人”倒地之后,身体动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本书∷来自∷幻m84剑w24书a65盟阅读无限u76赢在幻剑!

拼命十三长吁了一口气,刚向前走了一步,人便软到地上去。原来,他心神一松,便觉浑身无力,再也无法站立得住。本书∷来自∷幻s97剑w77书i15盟阅读无限k88赢在幻剑!

这时,方剑明和黄衣邪神的激斗也到了尾声,忽见方剑明身形一晃,双掌齐出,把黄衣邪神打来的双掌牢牢抓住,催动体内的三股力量,源源不断的送进黄衣邪神双臂之内。黄衣邪神本想用双脚去踢方剑明,但这一刻,全身的力量已在拳头上,怎么也踢不出去。本书∷来自∷幻l90剑c93书w89盟阅读无限k46赢在幻剑!

不久,方剑明的两只手臂透出金色的光芒,而黄衣邪神的两只手臂透出血红色的光芒。不过片刻,黄衣邪神的整个脸庞充满了血色,眨眼间,他的眼耳鼻口,鲜血狂涌,装相甚惨。本书∷来自∷幻w27剑y85书t82盟阅读无限o31赢在幻剑!

“杀了我,快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我受不了啦。”黄衣邪神哀求着。原来,他所吞的那种药物有一个致命的地方,时间越长,痛苦越大,世上无药可以解除。本书∷来自∷幻q50剑k67书b28盟阅读无限j81赢在幻剑!

方剑明叹了一声,内力全数发出,黄衣邪神浑身一震,脸上竟露出愉快之色。方剑明松开他的拳头,往后退了几步。“咚”的一声,黄衣邪神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一种古怪的神色。本书∷来自∷幻e30剑o54书h95盟阅读无限j77赢在幻剑!

拼命十三坐着地上,眼见方剑明击毙了黄衣邪神,心中十分佩服,叫了一声“小兄弟,好功夫。”方剑明苦笑一声,向他走了上去,拼命十三却催促道:“不要管我,快进冰洞去,把里面的死人都搬出来。”听他一说,方剑明才记起此行的目的,身形一转,朝冰洞掠了过去。本书∷来自∷幻w52剑r73书j19盟阅读无限c29赢在幻剑!

“呼”的一声,古怪老头忽然窜到了冰洞前,八角火炉在手上灵巧之极的转了一转,猛地向方剑明撞了过来。方剑明离八角火炉尚有两丈,便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涌了上来,心头惊骇,飞身后退,落地后叫道:“前辈,请你闪开,在下不想与你为敌。”本书∷来自∷幻h16剑b14书w66盟阅读无限h55赢在幻剑!

古怪老头一手举着八角火炉,一手拍打着炉身,语声冰冷的道:“老夫也不想与你为敌。过了今天,你想什么时候进洞,老夫都可以让行。”本书∷来自∷幻b71剑d23书w57盟阅读无限y15赢在幻剑!

话声刚落,八角火炉中突然跳起一道蓝色的火苗,长有一丈,粗如水桶,古怪老头脸上按捺不住喜色。本书∷来自∷幻t53剑o15书l93盟阅读无限u34赢在幻剑!

“前辈,你炼你的丹药,我进我的洞,大家互不相干,还请你不要为难在下。”本书∷来自∷幻k54剑z78书p17盟阅读无限z89赢在幻剑!

“少年人,老夫念你一身本领了得,不想毁了你。你若不知轻重,硬要进洞的话,休怪老夫对你下毒手!”

第六百七十五章 大决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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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大决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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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火八角炉爆炸的那一刻,方剑明忽觉全身经脉胀痛无比,跟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晃动的影子。那影子一招一式的打着一套古拳术,看上去没有一点威力,但方剑明却觉得一旦学会,威力之大,必定是震惊天下。可惜的是,他虽然记住了招式,但一时半会却领悟不了其中的精髓。他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本书∷来自∷幻s71剑c10书j87盟阅读无限r27赢在牛过中文!

就在这时,麒麟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道:“主人,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力量,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本想帮你把血手门消灭掉,但是我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我要走了,你保重!”本书∷来自∷幻a20剑f64书h69盟阅读无限z91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朝天喊道:“阿毛!”本书∷来自∷幻h78剑w63书h12盟阅读无限e94赢在牛过中文!

天空中的麒麟鼠突然凭空消失,而方剑明只觉怀内似乎多了什么,怔了一怔,伸手进去摸了一下,摸出一个奇怪的木戒指,扯开内衣一看,附在身上的“天河宝录”已然消失,不知哪里去了。本书∷来自∷幻x49剑j93书v26盟阅读无限z61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呆呆的出了一会神,把木戒指揣入怀中。四下一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四周一片狼藉,再也找不到一块像样的地方。本书∷来自∷幻w14剑o31书x31盟阅读无限l93赢在牛过中文!

“小兄弟,你怎么样?”拼命十三的声音远远传来。本书∷来自∷幻j68剑n68书h55盟阅读无限o63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提气纵出,很快便到了峰顶边上。拼命十三见他安然无恙,心头大喜,道:“小兄弟,你真是福大命大。”本书∷来自∷幻g47剑e61书l44盟阅读无限n42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正要说些什么,耳内忽然听到异响,回头瞧去,脸色倏变,飞身窜起,一拉拼命十三,从峰顶跳了下去。本书∷来自∷幻v88剑h70书b33盟阅读无限g93赢在牛过中文!

拼命十三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吓了一跳,叫道:“小兄弟,要发生了什么事?”本书∷来自∷幻i83剑e31书b63盟阅读无限e45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拉着他,施展决绝顶轻功,宛如电丸一般跳动,很快便到了山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狂奔。只听峰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拼命十三推断得出,这一定是冰川融化。果然,没过多久,便见数不清的冰川从山上滑了下来,数股大水直冲而下,声势浩大之极。本书∷来自∷幻g73剑b59书f64盟阅读无限d53赢在牛过中文!

两人刚出奔了两里,迎面飞来一人,那人正是毒神,一声怒喝,一剑向方剑明刺了过来,方剑明一手拉着拼命十三,一手屈指一弹,只听“当”的一声,方剑明只觉手指一疼,毒神却觉得手腕一沉,大吃一惊,暗道:“就算张三丰亲自,也不敢冒然出指弹我的手中剑。这小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待要再出剑,眼见一股大水即将冲到,冷哼一声,向地势高的西面疾掠而去。本书∷来自∷幻a40剑b52书s60盟阅读无限v58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拉着拼命十三也向西面掠去,见有好些人正往这头赶来,运起内力,扬声大叫道:“不要过来,往西面走,往西面走。”他内力充沛,这一声大喊,十数里都听得见。赶来的人听了,稍微一迟疑,远远看到大水冲来,人人色变,往西面没命似的飞跑。待众人都赶到了安全之地后,有些人都已惊出了一身冷汗。龙碧芸等人见方剑明没有事,放了心,但不见麒麟鼠,暗自奇怪,却没时间多问。本书∷来自∷幻l20剑f54书j49盟阅读无限k72赢在牛过中文!

毒神和令狐松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倏地,一声古怪的笑声传来,裂人心魂,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不好,这是聂皇杰的逆天魔音,大家要小心!”心神一沉,暗自运起内力。毒神和令狐松听了这个笑声,面色一变,运起内力抵抗。这两人都要运气抵挡,更不要说其他人了。群雄这边,大家也是运功相抗。本书∷来自∷幻g61剑y37书e18盟阅读无限s47赢在牛过中文!

刀神和天都圣人彼此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长啸一声,俨如虎啸龙吟,片刻之后,终于将聂皇杰的“你天魔音”压了下去。天都圣人先前因为在运功抗毒的时候出手将那老头踢死,当时就已经感觉受了内伤,现在与天都圣人联手对抗聂皇杰,虽把聂皇杰的笑声压制住了,但内伤因此而加剧,“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甚是苍白。本书∷来自∷幻u77剑z10书j20盟阅读无限m43赢在牛过中文!

钟家兄妹吓得脸都白了,忙上去扶住天都圣人,钟灵慌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叫道:“师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本书∷来自∷幻l58剑w25书c71盟阅读无限s57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圣人笑道:“傻孩子,师父没事。”话虽这么说,人却坐了下来。刀神伸手一探他的脉门,眉头深皱,道:“老天,你的内伤不轻啊。”本书∷来自∷幻u91剑a26书j49盟阅读无限w64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圣人道:“我来的时候早已料到会有此结果,人老了,不中用啦。”本书∷来自∷幻a83剑x27书x65盟阅读无限p74赢在牛过中文!

钟灵了他的话,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哭道:“师父,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本书∷来自∷幻j62剑s74书s29盟阅读无限c23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圣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孩子,你别为师父伤心,师父活了这么多了,已经足够了。”伸手一指,道:“你们看,我们的大对头聂皇杰终于现身了。”本书∷来自∷幻t94剑i86书q11盟阅读无限j48赢在牛过中文!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走在最前的正是鬼神聂皇杰。在他身后,有一辆双轮车,车上坐着一个蓝袍老者,由两个穿着金衣的人推着,再往后,则是六个侏儒和八个脸色冷傲的劲装汉子以及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人。本书∷来自∷幻y45剑p35书v54盟阅读无限x86赢在牛过中文!

这时,从另一面,向场中也走来了一群人,走在中间那位,生着白胡子,一脸的温和,正是武林万事通。本书∷来自∷幻i81剑b30书k68盟阅读无限y79赢在牛过中文!

双方的人各自会合之后,只见聂皇杰眼神冷冷的扫了群雄一眼,突然落在方剑明身上,问道:“姓方的小子,是你杀死了鹿老怪?”本书∷来自∷幻g70剑m94书w62盟阅读无限c67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可以这么说。”本书∷来自∷幻n46剑m22书k87盟阅读无限o41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冷哼一声,道:“你杀死他不要紧,可恨的是你破坏了本神的计划,今天若不杀你,本神誓不为人。”本书∷来自∷幻g25剑q18书r57盟阅读无限y98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微微动怒,沉声道:“聂皇杰,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本书∷来自∷幻i99剑f75书q23盟阅读无限m89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一声狂笑,道:“别看你们人多,但除了少数几个外,其他的人都是不堪一击。本神要杀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本书∷来自∷幻v98剑v73书o91盟阅读无限i17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道:“聂皇杰,你错了。”本书∷来自∷幻h84剑f75书r81盟阅读无限c94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道:“我有什么错?”本书∷来自∷幻z74剑b67书g99盟阅读无限q60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道:“你滥杀无辜,这还没有错?”本书∷来自∷幻z85剑h67书z80盟阅读无限n83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哼了一声,道:“学武的人,有哪个没有杀过人?你说本神滥杀无辜,哼哼,本神待会就让你开开眼界。”走到那蓝袍老者身边,道:“师兄,我今天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看我怎么杀这些人的,你怎么也不睁开眼来瞧瞧。”本书∷来自∷幻t40剑n39书g86盟阅读无限k59赢在牛过中文!

原来,那蓝袍老者一直紧闭着双眼,脸上一片沉痛之色,听了聂皇杰的话,只听他用一种悲痛的声音道:“师弟,你已经完全入了魔道,我就算睁开眼,也不能阻止你的杀戮。”本书∷来自∷幻r67剑h42书l42盟阅读无限h46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喝道:“你以为闭上眼睛,什么不看就没有事了吗?我告诉你……”话还没有说完,面色一变,一掌拍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那蓝袍老者竟给他一掌震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双轮车被强大的真气震得粉碎。刀神飞身窜出,将蓝袍老者飞落的身子接住。原来,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那蓝袍老者突然向聂皇杰打出一掌,幸亏聂皇杰应变及时,不然的话,蓝袍老者的那一掌足以将他打得重伤。本书∷来自∷幻b41剑b38书i70盟阅读无限w39赢在牛过中文!

刀神落地后,关心的问道:“孤叶先生,你怎么样?”本书∷来自∷幻n24剑y55书y53盟阅读无限i74赢在牛过中文!

蓝袍老者嘴角上流着血,但脸上却是笑,双眼一睁,道:“你是刀神?”本书∷来自∷幻v84剑b15书r50盟阅读无限p42赢在牛过中文!

刀神点头道:“正是我。”本书∷来自∷幻c90剑s57书g12盟阅读无限y39赢在牛过中文!

这时,武林万事通、钟子丹、姜无涯、飞龙子、仇天忍、朱笑白、曹庆伤、方白羽八人走到了刀神身边,蓝袍老者一一看去,脸上的笑始终保留着,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你们都还活着,很好,很好。”本书∷来自∷幻j97剑q73书q55盟阅读无限a24赢在牛过中文!

一声冷笑传来,聂皇杰沉声问道:“师兄,你的武功不是已经被我废了吗?怎么还有能力发掌?”本书∷来自∷幻r99剑r65书m97盟阅读无限i35赢在牛过中文!

蓝袍老者叫刀神把他放倒地上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凄然一笑,道:“我是你的师兄,亏你还能说得出这等话来。”本书∷来自∷幻u42剑j53书v97盟阅读无限v91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眼神一寒,道:“若不是你当年将我迫害,事情不会弄成今天这样。”本书∷来自∷幻w60剑l19书p42盟阅读无限l95赢在牛过中文!

蓝袍老者一声大笑,笑声比哭还难听,道:“到了现在,你仍然没有悔改之心,都怪我当年太仁慈,没有杀掉你,否则的话,也就不会给武林带来这么大的劫难。不错,你是把我的武功废了,但我的武功有多高,你应该最清楚。只要我不死,我就能把武功修炼回来,经过这数十年的枯坐,我已在半月前把武功练回来了,本想乘此机会杀了你,可惜的是,我没能办到。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不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本书∷来自∷幻i16剑r98书p71盟阅读无限d32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大笑一声,道:“师兄,连你都杀不了我,我看还有谁能杀得了我?”森冷的眼神在万事通和刀神等八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道:“你们知道我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吗?好吧,到了现在,我也应该告诉你们了。其实,在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家伙没来之前,我就有预感会有人来捣乱,因此,我精心炼制了七颗丹药,让七个邪神服下。他们七人后来虽然被你们打死,但那只不过是一种假死之相而已。在他们服下丹药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要是有一天有人来破坏,那么,那个人带头的人就是我的师兄,只要你们不死,将武功练好后,就来我师兄的住处救我。”本书∷来自∷幻r82剑w23书u27盟阅读无限l62赢在牛过中文!

万事通道:“你知道孤叶先生对你很好,就算你被抓住了,他也不会杀你,因此,你利用了孤叶先生的慈悲,让自己存活下来。大雪山一战后,七个邪神依照你的话,将那些死的人搬入了寒冷之地,并用特制的药物使他们的尸体不会腐烂,然后,七人躲在深山之中,苦练本领,直到他们确定有能力把你从孤叶先生手中救出之后才去救你。孤叶先生的武功虽然高强,但乍然见了七个本已死去的人,又加上七人合击之力非同小可,就给他们制住了。七人把你救出之后,你竟不念师兄弟情谊,残忍的废了孤叶先生的武功,还把他的腿砍下,作为自己的使用。你为了报复武林,一方面纠集了毒神和聂皇杰这些人,而另一方面,则是运用你的所学,打算炼制成一种能令人死而复生的药,使那些死去的人复活。我说的对不对?”本书∷来自∷幻o80剑b43书t91盟阅读无限h65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发出特有的怪笑声,道:“万事通,你这只老狐狸果然厉害。不错,基本上你都说对了。”本书∷来自∷幻l74剑s13书c24盟阅读无限z47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聂皇杰,你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但你太自负了。”本书∷来自∷幻f68剑k83书i59盟阅读无限b11赢在牛过中文!

聂皇杰狂笑一声,道:“自负?我从来就不认为这是自负,在我看来,这是自信。没有自信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本书∷来自∷幻j93剑e22书d63盟阅读无限s70赢在牛过中文!

忽然,那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慢慢的走了上来,在聂皇杰身边站定之后,冷冷的道:“万事通,你还记得我这个人吗?”本书∷来自∷幻j80剑b22书r40盟阅读无限t22赢在牛过中文!

万事通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道:“我若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么会来这里?”本书∷来自∷幻b53剑e22书q25盟阅读无限o88赢在牛过中文!

黑衣人道:“这么说,你早就算出我在这里,是专门来对付我的?”本书∷来自∷幻v96剑r24书n77盟阅读无限e88赢在牛过中文!

万事通苦笑一声,道:“师弟,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你的脾气依然和从前一样。”众人听他称黑衣人为师弟,都是吃了一惊。本书∷来自∷幻r40剑a81书y74盟阅读无限m39赢在牛过中文!

黑衣人伸手摘掉斗笠,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奇怪的是,他的一双眼睛闭着,不知是有眼疾,还是故意如此。本书∷来自∷幻m56剑m25书w29盟阅读无限i92赢在牛过中文!

“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一百年,我就不相信我所学的东西就不如你。凭什么你能生活在阳光下,我却要生活在黑暗中。我不服!”黑衣人厉声道。本书∷来自∷幻s55剑b41书r64盟阅读无限f55赢在牛过中文!

万事通道:“本门的祖训中就有规定,凡是修炼黑暗之算,一生都将生活在黑暗中,我当初劝你不要任性,你偏不肯听,硬要学。”本书∷来自∷幻o91剑r17书q86盟阅读无限y39赢在牛过中文!

黑衣人面上露出恼恨之色,倔强的道:“我就不信这个祖训是对的。今天你我一战,我就要让这个祖训破除,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之力。黑暗的力量一定比光明更强大。”说完,一屁股坐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双臂,掌心向地,姿势古怪之极。

第六百七十二章 大决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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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大决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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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面色一沉,道:“前辈,你若不肯让路,请恕在下无礼了。”本书∷来自∷幻q14剑w70书v14盟阅读无限l38赢在牛过中文!

古怪老头“哈哈”一声大笑,道:“我鹿老怪要是连你这样的毛头小子都制服不了,也妄自活了这么多年。”话声中,举着八角火炉的那只手轻轻一松,八角火炉夹着一股巨大飓风飞向了方剑明。本书∷来自∷幻e57剑m18书j36盟阅读无限s28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反手就是一掌,只听“砰”的一声,八角火炉是被打回去了,但方剑明也被震退了两步。如此一来,连拼命十三也都吃了一惊,叫道:“鹿老怪,冰洞之中的死人关你何事,你的仙丹眼看就要炼成了,何必与我们过不去。”本书∷来自∷幻x36剑k77书g83盟阅读无限t78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冷笑一声,道:“老夫答应过聂皇杰,在他没来之前,谁也不许进洞。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不听劝告的话,老夫也要打得他神魂俱灭。”本书∷来自∷幻e41剑e86书b82盟阅读无限u71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听了这话,明白今天若不被把他打败,势难进洞。于是,他把双掌缓缓的提了起来,体内的三股力量运集到掌上,霎时间,但见他双掌掌心闪动着金光灿烂的精芒,形如匕首。本书∷来自∷幻w68剑j72书s80盟阅读无限a87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眼神一扫,怪笑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等境界,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可惜,你很不幸,遇到了我鹿老怪。”听他的口气,相当的自负,并没把方剑明放在心上。本书∷来自∷幻i52剑z70书u69盟阅读无限w72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仰天一声大笑,道:“前辈的口气也忒大了,请接在下一掌。”双掌在胸前一合,金光聚拢,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风云为之变色,天地为之撼动,双掌一分,朝前一推,顿时,峰顶上骤起一股狂风,伴随着狂风,则是怪异的啸声。本书∷来自∷幻y34剑l30书c26盟阅读无限z35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见了这一手功夫,倒也不敢大意,运足全身的内力,待方剑明的劲力撞倒八角火炉的一刹那,右掌猛地拍在炉身上,发出惊天一响,从炉身上爆发出一股超强的力量,与方剑明的劲力不断的冲击着。本书∷来自∷幻n24剑d63书z92盟阅读无限h84赢在牛过中文!

片刻之后,方剑明脸上见汗,原来他的金光虽然厉害,但那八角火炉发出的热力却能刚好压制住金光,这倒不是说鹿老怪的内力在他之上。以鹿老怪和八角火炉之力,当然是在方剑明一人之上了,若仅是鹿老怪一人,未必能压得住金光。本书∷来自∷幻o67剑n34书l56盟阅读无限d76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察觉到八角火炉的奇异之处后,收回了双掌,沉声道:“鹿老怪,你当真不肯让路!”本书∷来自∷幻z18剑k78书t36盟阅读无限l74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狂笑一声,道:“少年人,现在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本书∷来自∷幻o90剑y69书c93盟阅读无限y65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道:“真正厉害的不是你,而是你手中的八角火炉。”本书∷来自∷幻c16剑f15书z54盟阅读无限x60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道:“实话告诉你,这八角火炉名叫神火八角炉,聚集了天地之火气,于炉内形成了神火,万物皆能化,就算你是金刚不坏之身,一旦沾上,也会烧着。少年人,你可要想好了,是进是退,是生是死,完全在你手上。”本书∷来自∷幻d46剑v61书x96盟阅读无限h91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却不多想,冷声道:“你这是逼我与你决一死战。”本书∷来自∷幻b74剑r83书a21盟阅读无限n61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冷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双眼一翻,射出一股杀气,已然动了真怒。本书∷来自∷幻a53剑g19书k26盟阅读无限s55赢在牛过中文!

拼命十三看到此处,忙道:“小兄弟,神火八角炉不是人力所能相抗的,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本书∷来自∷幻g94剑o31书l51盟阅读无限u62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将牙一咬,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试试。”本书∷来自∷幻w66剑d79书p51盟阅读无限r68赢在牛过中文!

鹿老怪听了他的话,怒喝道:“臭小子,你这般不识抬举,就让老夫送你上西天。”舞动着神火八角炉,向方剑明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那神火八角炉起码也有五六百斤,但在他手上,如同一根稻草,他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拼命十三在旁看了,暗自为方剑明捏了一把汗。本书∷来自∷幻e41剑m25书m10盟阅读无限t56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双掌挥动,沉着迎战,转瞬已将“九天玄女步”施展到了最快的速度。本书∷来自∷幻m98剑q90书e41盟阅读无限k47赢在牛过中文!

随着两人交锋越来越激烈,方剑明双掌掌心的金光也暴涨到了一丈上下,看上去,宛如两把金剑。本书∷来自∷幻h97剑q76书l50盟阅读无限i36赢在牛过中文!

“砰”的一声,金光如电一般与神火八角炉相撞,方剑明和鹿老怪都各自退了一步,方剑明信心大增,展开全身本领,与鹿老怪又激战起来。本书∷来自∷幻b52剑b69书y76盟阅读无限i18赢在牛过中文!

“阿毛,快进洞去。”激战之中,方剑明猛然高声喊道。本书∷来自∷幻c79剑h62书u12盟阅读无限c33赢在牛过中文!

麒麟鼠机灵的朝冰洞跃去,还没到冰洞口,那鹿老怪突然脱身而出,一晃身,便到了冰洞前,飞起一腿,劲风急起,竟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幸亏麒麟鼠躲得快,不然的话,这一脚,非把它踢下山去不可。本书∷来自∷幻a74剑e25书b61盟阅读无限p41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没想到鹿老怪的身法这般快捷,将身一纵,向鹿老怪扑去,只听“砰”一声,方剑明的双掌落在了神火八角炉上,金光与炉身激烈的碰撞着,发出嘶嘶的声音。本书∷来自∷幻o31剑c97书r46盟阅读无限g78赢在牛过中文!

突听“呼”的一声,炉内窜起了一道火焰,比先前那道更长更粗。鹿老怪“哈哈”一声大笑,道:“再来一次,老夫的金丹就可以炼成了。臭小子,老夫已经很多年没有杀人了,今天就成全你。”话声中,击打神火八角炉的那只手猛地贴在炉身上,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入炉身之内。本书∷来自∷幻w39剑l82书b76盟阅读无限x24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想拿回双手,却是晚了一步,只觉炉身有一股庞大的吸力将双手死死的拉住,稍一分神,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麒麟鼠见方剑明受了伤,愤怒的大吼一声,向鹿老怪扑了过去,身在半空,张嘴一吐,一股天火卷向鹿老怪的面门。本书∷来自∷幻n26剑t36书f84盟阅读无限o29赢在牛过中文!

眼看鹿老怪就要伤在麒麟鼠的天火之下,就在这顷刻之间,突见鹿老怪面色通红如火,张嘴一吐,一股怪火从口中飞出,竟将天火击散了。这个情形,实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麒麟鼠见天火对鹿老怪起不了危险,张大嘴巴,露出两个尖利的长牙,咬向鹿老怪的脖子。本书∷来自∷幻o74剑j64书h97盟阅读无限y84赢在牛过中文!

“啪”的一声,鹿老怪陡然将一只手脱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麒麟鼠身上,紧接着一抓,将麒麟鼠提了起来,往炉内扔去,怪笑着道:“小畜生,你的天火实在太弱了,老夫让你试试神火的威力。”火焰飘舞,瞬息就把麒麟鼠吞入了炉中。本书∷来自∷幻f13剑u90书l16盟阅读无限r39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眼睁睁的看着麒麟鼠被扔进炉中,大叫一声“阿毛”,双眼怒视,不顾一切的将全身内力催动。他这一发威,顿时把鹿老怪逼退了几步,但鹿老怪仗着神火八角炉的神奇,很快又把方剑明逼回了原位,两人在炉身较量起内力来。本书∷来自∷幻k18剑d51书v14盟阅读无限q40赢在牛过中文!

不一刻的功夫,方剑明忽觉双掌奇热无比,那股热气顺着双掌,经过双臂,一直达到心脏,一声闷哼,方剑明再次受了内伤。本书∷来自∷幻g43剑q49书f27盟阅读无限q77赢在牛过中文!

“哈哈,臭小子,现在老夫就算想饶你,也是控制不住神火八角炉的力量了。你死后可不要埋怨老夫,这是你自找的。”鹿老怪得意的大笑起来。本书∷来自∷幻x13剑j27书a37盟阅读无限a29赢在牛过中文!

可是,笑声未毕,突然间就像是凝结住了一般,鹿老怪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不相信似的望着前方。原来,就在方剑明就要支持不住的那一刹那间,从他的身上传来了古怪的流水声,很快,强烈的白光从他身上放射出来。本书∷来自∷幻j83剑d82书x80盟阅读无限d35赢在牛过中文!

拼命十三在旁看了,也觉刺目,这时他已恢复了一些力气,爬了起来,提剑想要上来帮助方剑明,却听方剑明急声喊道:“不要过来,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本书∷来自∷幻w34剑t72书i43盟阅读无限b60赢在牛过中文!

拼命十三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那神火八角炉已在开始抖动,并不时的冒出火焰,心头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他担心方剑明,没有立刻走开,而是喊道:“小兄弟,我不能看着你……”本书∷来自∷幻t70剑z95书w68盟阅读无限r79赢在牛过中文!

方剑明面露痛苦之色,紧咬着牙齿,大叫道:“你过来也没用,我和这鹿老怪已经耗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本书∷来自∷幻r13剑y72书i97盟阅读无限x72赢在牛过中文!

“可是……”本书∷来自∷幻u12剑m71书u66盟阅读无限y70赢在牛过中文!

“你再不走,神火八角炉一旦被毁,你就要被波及了。”本书∷来自∷幻x73剑j30书c47盟阅读无限u84赢在牛过中文!

话刚说完,一股热气向拼命十三卷了过去,拼命十三惊叫一声,往后跳了一步,紧接着,一股又一股的热气如浪潮般四散开,所席卷的范围越来越大,拼命十三不小心被卷了一下,只觉浑身宛如烈火焚烧一般,知道自己根本就抵挡不住,再也不敢靠近,一直退到峰顶边上,这才安全。本书∷来自∷幻c80剑t95书l51盟阅读无限s20赢在牛过中文!

远远望去,只见白光和红光闪烁,交织在一起,热气翻腾,已把大半的峰顶笼罩。拼命十三还是头一此见过这等场景,不禁看得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事实上,这种情形已经超出了人的相像之外,任何武林高手见了,只怕也都要惊叹万分。本书∷来自∷幻m70剑v85书q75盟阅读无限n49赢在牛过中文!

……本书∷来自∷幻t12剑d61书r17盟阅读无限g60赢在牛过中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热力越来越强,空气似已燃烧了,半个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传来,拼命十三只觉脚下的地面乱晃,身躯站立不住,急忙趴到地上去。刚伏在地上,一股强大无匹的热气从他上空三尺高的地方冲了出去,远至二十丈外方才消失。本书∷来自∷幻u65剑u87书a61盟阅读无限r20赢在牛过中文!

顷刻间,火光映日,地动山摇,天地变色,世界就像是要被毁灭了似的。一道火龙冲天飞起,伴随着这道火龙,响起了一声悠长而又震天动地的怒吼。本书∷来自∷幻j51剑b80书x80盟阅读无限x47赢在牛过中文!

“啊……那是什么怪兽?”拼命十三抬起头来,看着半空,满脸惊骇之色。原来,那道火龙飞到空中之后,猛地一振,火花乱飞,顿时显出了一个全身鳞甲的怪物,身材之大,堪称巨无霸。本书∷来自∷幻l74剑g19书l80盟阅读无限o29赢在牛过中文!

倏地,一个全身着火的人冲天而起,怒气万分的叫道:“畜生,还老夫的‘无极仙丹’。”本书∷来自∷幻v70剑u52书t12盟阅读无限a57赢在牛过中文!

那怪物偌大的双眼一瞪,张嘴一吐,天火喷出,不等那人飞近,霎时已把那人烧成灰烬。本书∷来自∷幻q83剑k70书k17盟阅读无限u76赢在牛过中文!

原来,那人是鹿老怪,因他百年来天天与神火八角炉相对,早已锻炼成金刚不坏身。神火八角炉爆炸的那一刻,他把全身的内力都护在身上,人虽然被烧着了,但一时之间,竟没有死去。不过,那怪物所吐的天火已不是麒麟鼠先前所吐的那种天火,两者之间的差别,可以说是判若云泥,别说他鹿老怪,就算是达摩在世,也难以抵挡。鹿老怪不自量力,死得可怜之极。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大决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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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见了这黑衣人的手势,均觉古怪。武林万事通面上浮现一种无奈的苦笑,叹道:“师弟,你我有同门之谊,何必做生死之斗呢?”

黑衣人厉声笑道:“哈哈,你怕了吗?”

拼命十三听了他的话,冷笑道:“我师父会怕你?笑话,你若有胆的话,就与我较量一番。”

江湖百晓生听拼命十三称武林万事通为师父,心中一奇,暗道:“师父行事一向严密,我近日才听他老人家说有一个师弟打入了血手门内部,想不到竟会是这个人。”

黑衣人虽然闭着双眼,但微微一侧头,一股阴森森而又古怪的力量袭向了拼命十三,喝道:“无知小儿!别看你武功不错,但我若要取你小命,只需要一个念头!”

拼命十三虽觉诡异,但没把那股力量放在心上,待要举剑相迎,就在这一瞬间,武林万事通变色道:“十三,不可力敌!”

恰在这时,只见方剑明身形微晃,拦在了拼命十三身前,目shè精光,盯着前方,一股神奇的力量从身上涌出,顿时将黑衣人的力量化解掉,沉声道:“意念攻敌,尊驾的功夫果然了得,就让在下来会会你。”

原来,方剑明已经看出这黑衣人使用的是“精神之力”,也就是依靠极强的意念来发动攻击。拼命十三的武功虽然不下天、地榜高手,但遇到这种精通“精神力”的老手,稍一不慎,只怕也会着了道儿。一旦被制,重则丧命,轻则也将成为白痴。

黑衣人感觉到方剑明身上有着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心头一凛,暗道:“我本以为世上除了师兄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在精神力上与我相抗,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是个意念高手,把我的黑暗之力化解掉,难道……难道他就是……”面上一沉,喝问道:“小子,你姓什么?”

方剑明反问道:“你又姓什么?”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老夫复姓呼延。”

方剑明道:“在下姓方。”

黑衣人“噫”了一声,道:“你不是姓文?”

方剑明心头诧道:“他怎么知道我也姓文?”待要开口,却听武林万事通大笑一声,笑声充满了豁达,道:“方掌门,你且退下,他是老朽的师弟,就让老朽来对付他吧。”

方剑明心头一动,想道:“万前辈这时候说话,肯定是不想让这复姓呼延的黑衣人知道我还姓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还是依言退了下来。

武林万事通向前走了几步,盘膝而坐,距离黑衣人不过三丈,皱眉道:“师弟,你我当真非要交手不可?”

黑衣人狞笑道:“你如果怕死,我倒可以绕你一命。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必须做到。”

武林万事通道:“哪三个条件?”

黑衣人道:“第一,你立刻交出本门信物,让出掌门人之位。第二,你要当着群雄的面,自认技不如我。第三,从今以后,你不得现身江湖。”

听了他的三个条件,很多人心头都是大骂,凡是有点血性的江湖中人,又有谁甘愿接受他的这等条件?不料,武林万事通回答得很爽快,道:“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若答应了你的条件,你是否就可以退出这场纷争呢?”

黑衣人一怔,接着冷笑一声,道:“不行!我学了一身本领,若不能用来扬名立万,学它有何用。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我自然不会要你们师徒的命。至于其他人,只要他们肯归顺本门,我不会为难他们。”

此言一出,立时引来一片怒骂声。武林万事通眉头深皱,道:“这般说来,师弟是不想退出这场纷争?”

黑衣人道:“我根本就没有退出的想法。鬼神大人武功盖世,由他统领武林,乃是武林之福。”

武林万事通望了一眼聂皇杰,见对方背负双手,“死神之泪”插在身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自从黑衣人出场之后,聂皇杰就没有吭声,冷冷的面具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武林万事通本想从这一眼中,估计今时的聂皇杰有多厉害,但没有成功。同样没有成功的,还有方剑明、刀神、钟子丹。甚至连站在聂皇杰两旁的毒神和令狐松,也对现在的聂皇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之前,两人多少也可以觉察到聂皇杰的气势,但此时,两人距离聂皇杰不过一丈,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聂皇杰的气势。

“难道他已把‘死神之泪’中的武功全部领悟了?”令狐松和毒神心头均是这样想到。

武林万事通把目光转向黑衣人,一字一句的道:“师弟,你错了。从古自今,武林没有统一之说。”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师兄,凡事都有可能。”面上陡然一冷,道:“说来说去,你仍然坚持着你自己的那一套。我看我们的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你准备好了!”

武林万事通自知无法劝说于他,只得彻底死心,想了一想,道:“师弟,经过这些年的苦修,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不在我之下。你我一战,胜负实在难料。若是你胜了,希望你能记住师父临终前对我们所说的那句话。”

黑衣人一愣,道:“什么话?”

武林万事通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是一句废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才是真正的大实话。”说完,便不再出声,很快,一股阴森而又恐怖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一时之间,诸人感觉自己宛如置身于九殿阎罗之中,那些意念低的人,一时之间,竟觉得身边阴风阵阵,浑身发冷。

方剑明虽然会使用精神力,但还算不上老手,加上他觉得这种功夫有违天和,并没有刻意去学,因此,他并不清楚黑衣人此刻的出手意味着什么。武林万事通和江湖百晓生却看出来了。

江湖百晓生急忙大叫道:“大家不要慌张,这是黑暗之力,大家要放松心情。”他这一提醒,不少人依言照办,果觉舒服多了。

武林万事通看出黑衣人使出的是什么功夫之后,心头惊疑,忙双掌掌心朝天,不多时,一股祥和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将身边的阴气一扫而空,与黑衣人较量起精神力来。

这等较量,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初次见到。从表面上看去,坐着的两人纹丝不动,状如蜡像,实则两人是在用意念做生死激斗。

倏地,地上的石块飞了起来,在空中撞击着。看到这种诡异的情形,很多人都是大吃一惊。

一盏茶时间过去后,武林万事通双眉陡然一掀,有些惊疑又有些不信的道:“师弟,你……你好狠!”

黑衣人面上闪过一种阴笑,道:“师兄,我早就说过,黑暗才是最强大的,因为它无所不用其极。你信奉的光明,是斗不过黑暗的。”

武林万事通脸上闪过一种奇怪的神色,忽然间,他身上的精神力增强了不少,顿时将黑衣人的精神力比了下去。黑衣人并不慌张,面上还带着笑,道:“师兄,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把自己彻底交给了黑暗,我对自己的信仰始终不渝,因此,我比你更有力量!”说话的功夫,身上的精神力增强,反过来压制住了武林万事通的精神力。

武林万事通的面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汗珠滚滚而下,但他硬咬着牙苦撑着,丝毫也不退让。

黑衣人冷哼一声,双掌压得更低,道:“师兄,你总以为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对的,你总以为自己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光明,但结果呢,正义是虚幻的,是无聊的,光明是愚蠢的,是无力的。”

武林万事通双掌高举,将头高昂着,眼中射出精光,白发飘荡,坚声道:“光明的力量比黑暗的力量要更强大。”

黑衣人嘲笑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何还没有把我击败?”

武林万事通面上闪过一种苦涩,道:“你可以把全身心交给黑暗,而我这则不能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光明。”

听了这话,黑衣人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一个凡人了,你不能把全部的身心交给光明,那是因为你不配,世上绝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一个光明的人,相反,世人都是邪恶之徒,只要给他机会,任何人都将变得很邪恶。”

两人虽在对话,但两人的精神力却越来越强,除了方剑明和聂皇杰还站在原地之外,其他的人都退出了好远。两人的对话,方剑明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却看出黑衣人的力量要在武林万事通之上。

突然,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武林万事通身上的力量骤然消失,“哇”的一声,武林万事通狂喷一口鲜血,飞了出去,方剑明纵身掠起,将他的身子抱住,两个起落,落入群雄之中。

“哈哈哈……”黑衣人大声笑着,面上抑制不住惊喜之色,缓缓张开了双眼,道:“师兄,你死了没有?我终于击败了你,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啦。”这一刻,他身上的力量猛然增强了好几倍,天地之大,似已惟他独尊。聂皇杰想是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把“死神之泪”拔了起来。

黑衣人长身而起,张开双臂,面上表情古怪之极,道:“从此以后,我就是黑暗神,不仅要统一武林,还要统一天下。聂皇杰,你这个小小的鬼神见了我黑暗神,还不快跪下磕头?”

聂皇杰冷哼一声,闪电扑出,“死神之泪”夹着烈风和诡异的力量,宛如巨蟒般扎向黑衣人。黑衣人不屑的冷笑道:“黑暗之力乃最原始的力量,岂会怕‘死神之泪’?”话声中,双手在胸前一圈,一股黑暗之力爆发而出。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立在原地不动,聂皇杰则被震出了数丈外。

蓦地,黑衣人惊恐的大叫一声,想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全身颤抖着,一下子滚到了地上去,痛苦的嘶声大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我的黑暗之力。”

聂皇杰见了,没有再进招,忽然冷笑道:“一个习惯了黑暗的人,再怎么强大,也终究只是一个废物。正所谓物极必反,你信奉的是黑暗,一旦背叛了它,就该知道后果会如何。哼哼,本神永远不会有这种下场,因为本神信奉的只是我自己。可惜,可惜。”

“不……”黑衣人绝望而又不甘的惨叫一声,身上的力量急速缩减。不一刻,他的身体像是上了岸的鱼弹了几下,便不再有动静。

黑衣人一死,聂皇杰目中射出一股阴冷的杀气,将“死神之泪”一挥,厉声喝道:“杀!”

第六百七十三章 大决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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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大决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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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中,两方人士对垒。约定以九局决定胜负之后,令狐松拍拍双手,人群中跃出五人,每个面上都蒙着黑巾,话也不说一句,显得很沉寂。摆明了,这五个人是打头阵的。这五人,有两个曾在烟雨楼出现过,龙碧芸还与他们交过手,武功实不在一派长老之下。本书∷来自∷幻g60剑k31书z43盟阅读无限r34赢在牛过中文!

群雄中,突然有人冷笑道:“五位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本书∷来自∷幻u59剑u45书l42盟阅读无限t38赢在牛过中文!

五人中站在中间那位长叹了一声,道:“阁下认识我们五兄弟吗?”本书∷来自∷幻v39剑i60书z67盟阅读无限r13赢在牛过中文!

那人很是遗憾,道:“五位当年的侠气哪里去了?怎么会与血手门同流合污,祸乱武林。一世英名,今天只怕要葬送在这里。”本书∷来自∷幻k68剑e39书q72盟阅读无限o91赢在牛过中文!

中间那位低头想了一想,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略现苍老的脸庞。随后,其余四人也相继摘下了面罩,无一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本书∷来自∷幻g95剑d29书i84盟阅读无限m19赢在牛过中文!

“雁北五老?!”群雄中响起一片惊疑之声。雁北五老已退出江湖多年,论年纪,几近百岁。三十年前,如果有人提到他们,武林中人,没有不说他们好的。因为五人早年行侠江湖,做了不少义举,老了之后,虽然在家纳福,但当年的事迹并没有被人遗忘,尤其是那些后生晚辈,把他们当作了学习的榜样。而今,五人竟会加入了血手门,岂不是让人很惊疑。本书∷来自∷幻j35剑n85书q32盟阅读无限d52赢在牛过中文!

龙碧芸道:“原来是雁北五老,五位长者的侠名,晚辈早已听说。五位本是我道中人,为何要为血手门卖命?”本书∷来自∷幻o52剑a59书c72盟阅读无限p57赢在牛过中文!

中间那个老者是雁北五老中的大哥,名叫燕志德,闻言,苦笑一声,道:“龙小姐不必多说了,请你们的人出来吧。”本书∷来自∷幻i79剑w99书l47盟阅读无限x74赢在牛过中文!

群雄中有人不解的道:“雁北五老,在下听说你们不是已经走火入魔,武功全废了吗?难道……难道这是你们放出来的假消息?”本书∷来自∷幻j13剑y72书w48盟阅读无限u32赢在牛过中文!

站在燕志德右首的是老三燕志诚,行道江湖的时候,最是疾恶如仇,只听他沉声道:“我们五兄弟出来,不是来想你们解释的,有没有人出来应战?”本书∷来自∷幻s37剑c42书o30盟阅读无限v21赢在牛过中文!

话音方落,就听有人接道:“五位前辈,我夫妇来领教你们的高招。”随着话声,只见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走了出来,却是盲侠花自流和他的妻子水如冰。本书∷来自∷幻s88剑r83书o34盟阅读无限j91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看了看两人,眉头一皱,道:“两位如何称呼?”本书∷来自∷幻b28剑x55书q82盟阅读无限f99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道:“晚辈花自流,这是拙荆水如冰。”本书∷来自∷幻w23剑r74书o53盟阅读无限z35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脸色一变,道:“原来是花大侠,失敬,失敬。”本书∷来自∷幻u14剑q40书h52盟阅读无限m99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道:“五位老英雄的事迹,晚辈也曾听闻过,彼此没有任何仇怨,大家点到即止,不知怎样?”本书∷来自∷幻i23剑v91书k24盟阅读无限v51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苦笑一声,道:“最好是如此,但若有失手之处,两位还请不要见怪。”本书∷来自∷幻j73剑z99书n25盟阅读无限z42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哈哈”一笑,道:“阵上交锋,难免会有损伤,晚辈的意思是,如果我两夫妇能和五位斗个旗鼓相当,晚辈希望到时能罢手,算作平手。”本书∷来自∷幻i70剑c90书e14盟阅读无限e95赢在牛过中文!

雁北五老怔了一怔,忽听令狐松冷声道:“燕家五兄弟,你们还在等什么?”本书∷来自∷幻c83剑h44书h79盟阅读无限j66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脸上闪过一道无奈之色,道:“罢了,罢了,这一世英名是再也拿不回了。”话声中,人已掠了出去,随手一掌,发出轰雷之声,一下就将花自流和水如冰笼罩在掌劲之下。其余四人见他出手,也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向两人扑了上去。本书∷来自∷幻x27剑n40书j40盟阅读无限u75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和水如冰拔剑出鞘,施展双剑合璧的剑法,恰如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轰雷般的掌风中穿插进出,端的是惊险之极。雁北五老成名多年,一生武功相当了得,联手攻击,已不在天、地帮高手之下,加之,五人内力深厚,打出的掌力合在一处时,威力更胜。天下武林,实难有几个人敢与五人抗衡掌力。本书∷来自∷幻b78剑s60书y73盟阅读无限x33赢在牛过中文!

不幸的是,五人遇上了花自流和水如冰。这两个人,一个眼盲,一个哑巴,本是残疾之人,但残疾之人更能懂得世间的真情,两人又是一对爱侣,心意早已相通,联手对敌,互补缺陷,双剑合璧的打法说是天衣无缝也不为过。本书∷来自∷幻j99剑e58书b40盟阅读无限m22赢在牛过中文!

百招过去之后,雁北五老越打越猛,花自流夫妇却越打越轻松。这时,在旁人看来,雁北五老已在气度上输了,有人开始为五人悲哀。五人一旦落败,不知又有何面目立足于天下。本书∷来自∷幻d81剑n49书o91盟阅读无限b52赢在牛过中文!

激战之中,突见雁北五老凌空飞了起来,从空中齐向花自流夫妇落去,双掌夹着超强的劲力,罩向两人。这是雁北五老最后的绝招,名叫“五雷轰顶”。本书∷来自∷幻c63剑v51书y65盟阅读无限f97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夫妇“看”出这一招的厉害,相视一笑,双剑交叉迎击,但见剑光飞舞,剑气四溢,雁北五老盘旋于空,绕着两人不断的挥掌。本书∷来自∷幻j92剑n38书q49盟阅读无限o10赢在牛过中文!

忽听“轰”的一声,五条人影翻飞出去,落地后,五人都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的望着场中。场中并肩站着花自流夫妇,手上的双剑只剩剑柄,剑身早已碎裂。两人脸上含笑盈盈,只见花自流躬身道:“五位前辈的掌力惊人,晚辈深感佩服。”他虽然看不见五人的脸色,但他自己脸上的表情是至诚的。本书∷来自∷幻l75剑o52书b14盟阅读无限q29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惨然一笑,道:“我们败了。”本书∷来自∷幻v22剑q45书b74盟阅读无限w23赢在牛过中文!

花自流道:“五位前辈虽然受了伤,但我夫妇的兵器已被五位震碎,认真算起来,这一场是平手之局。”本书∷来自∷幻i71剑q31书h83盟阅读无限f70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呆呆的看着花自流,突然间,他觉得他们五兄弟错了。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本书∷来自∷幻t75剑z42书e59盟阅读无限j63赢在牛过中文!

“败就是败,你就不要为我们掩饰了。我五兄弟今日遭此下场,只怪我们意志不够坚定,怨不得谁。我活着世上,又有什么意思?”本书∷来自∷幻h92剑b40书z72盟阅读无限o81赢在牛过中文!

燕志德面上一笑,手掌一翻,拍在了脑门上,竟是自杀了。其余四人见了,大喊了一声“大哥”,举掌拍在脑门上,倒地而亡。本书∷来自∷幻v28剑e89书y15盟阅读无限a31赢在牛过中文!

群雄眼见五人自杀,无不充满了惋惜和同情,不是他们不想阻止,而是就算阻止也没用,对于五兄弟来说,死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水如冰拉着花自流,面向五人的尸体拜了一拜,退了下去。本书∷来自∷幻t68剑m13书m70盟阅读无限s27赢在牛过中文!

五老一死,就算血手门输了第一场。令狐松冷冷一笑,将手一招,只见两个劲装汉子抬着一个人走了上来,把那人放到地上去之后,两人退下。本书∷来自∷幻k72剑o60书g93盟阅读无限e57赢在牛过中文!

令狐松“嘿嘿”一笑,道:“龙小姐,不知你们这场出谁?”本书∷来自∷幻v31剑w82书y48盟阅读无限p78赢在牛过中文!

龙碧芸看了看地上的那人,问道:“令狐松,这人就是你们第二场要出的人?”本书∷来自∷幻q81剑q61书w70盟阅读无限u63赢在牛过中文!

令狐松道:“不错。”本书∷来自∷幻i34剑q81书y41盟阅读无限z41赢在牛过中文!

有人认得地上那人是星公邪秀才,便叫了出来。上一次,吴世明没有杀掉星公,让他被人救走了,现在见了他,想起他杀了不少少林弟子之事,面上露出杀气,飞身出去,喝道:“邪秀才,就让我来对付你。”本书∷来自∷幻b59剑x36书m16盟阅读无限v38赢在牛过中文!

星公睁大双眼,仇恨的看着他。令狐松屈指一弹,指风打出,将星公身上的穴道解开了,星公一旦能动弹,凶性大发,狂叫一声,朝吴世明扑了过去。吴世明双掌一拍,只听“砰”的一声,吴世明顿时被震退了三步,心惊道:“这家伙的劲力怎么增加了这么多?”星公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口中吼叫着,像个疯子般攻击,招招均是亡命的打法。本书∷来自∷幻i72剑d31书d76盟阅读无限z79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圣人远远见了,眉头一皱,扬声道:“他已经不是正常人,吴世明,你要小心一些。”本书∷来自∷幻o67剑i45书i22盟阅读无限z67赢在牛过中文!

吴世明也察觉到了星公的可怕之处,道:“天都前辈,谢谢你,晚辈知道该怎么做。”抽个空,拔出了腰间的屠龙棍,和星公激斗起来。本书∷来自∷幻k67剑l42书z48盟阅读无限s12赢在牛过中文!

此时的星公已不是以前的星公,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力,身上挨了屠龙棍也不觉得疼痛,他一心要杀掉吴世明,是以,往往在挨了屠龙棍之后,就会用排山倒海般掌力轰击吴世明,次数多了,吴世明虽未被打中,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本书∷来自∷幻z65剑i51书r22盟阅读无限u99赢在牛过中文!

“姓吴的小子,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星公口中大叫着,拳脚挥击,一股股的劲气四散开,将地面乱石震得粉碎。场外的人见了,脸上都是一片惊骇。本书∷来自∷幻v92剑f97书r29盟阅读无限t27赢在牛过中文!

忽然,吴世明身形稍微一滞,给星公一掌劈中肩头。闷哼一声,吴世明强忍痛楚,一棍重重的打了星公头顶,星公痛苦的大叫一声,一掌闪电般飞出,印在吴世明身上。一声惨叫,吴世明远远的摔了出去。本书∷来自∷幻w16剑p24书f63盟阅读无限u65赢在牛过中文!

群雄见了,大吃一惊,有人要上去把吴世明救下来,却听令狐松阴笑道:“胜负未分,不许换人。”本书∷来自∷幻f32剑z28书r72盟阅读无限g69赢在牛过中文!

龙碧芸柳眉一皱,道:“令狐松,这场算我们输了。”本书∷来自∷幻h59剑d99书s91盟阅读无限z58赢在牛过中文!

令狐松笑道:“既然龙小姐都这么说了,这一场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本天尊……”本书∷来自∷幻v29剑n52书l31盟阅读无限r35赢在牛过中文!

话还没有说完,吴世明嘴角流着鲜血的从地上跃了起来,他受了重击,但看起来比先前更有精神,令许多人暗自叫奇。本书∷来自∷幻i33剑l56书w33盟阅读无限d16赢在牛过中文!

此时,吴世明脸上一片冷煞,手中的屠龙棍发出刺目的光芒,只听他厉声道:“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认输。”长啸一声,将全身功力贯入屠龙棍内,棍身上的那条龙似乎就要脱棍飞出,放射出金光。本书∷来自∷幻n21剑h26书v56盟阅读无限v20赢在牛过中文!

少林寺的那位无字辈棍僧见了,面露惊喜之色,道:“阿弥陀佛,本寺的屠龙棍法终于后继有人了。”缓缓坐下,双手合十,面相庄严肃穆,念起经文来。少林寺的人见了,个个双手合十,跟着也念起经文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大决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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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一落,血手门的那八个面色冷傲的劲装汉子如疾风般冲出,凌空一掠,双手不断的挥舞着,霎时间,近千件奇形怪状的暗器密如急雨般射向群雄内,袭击的范围不下十丈。

恰在同时,只听六声大吼传出,六道人影从群雄内疾电掠出,亦是双手不断的挥舞,无数暗器飞出,精妙之极的把近千件暗器一个不偏的击落。武林中,若论暗器之高,当属四川唐门,而这六个出手的人,则正是唐门的六个长老。六人一生精研暗器,联手施为,做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那八个劲装汉子怔了一怔,尚未发出第二轮暗器,群雄中突然窜起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动作一致的使出了精彩绝伦的暗器功夫,顿时,漫天的暗器罩向八个劲装汉子,暗器破空之声,劲道凌厉。

那八个劲装汉子见这两人的暗器手法比先前六人更加高明,心中均是吃了一惊,不过,八人并没有后退,各自施展绝妙的暗器功夫,与两人对抗着。片刻之后,唐门的六个长老也加入了暗器团。

这种采用暗器相斗的方式,除非是暗器高手,否则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即算是暗器高手,要是没有默契的配合,加入进去,非但帮不上忙,更有可能会添乱。因此,双方的人都不敢上前,唯有聚精会神的观战。

飞舞的暗器,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好看是好看,其中的凶险,不啻刀剑临身。过不多时,那八个劲装汉子的一个身形稍有滞缓,便被数十件暗器穿体而过,惨叫一声,仆倒在地。很快,又有一名劲装汉子身中暗器死亡。剩余的六个劲装汉子一见形势不对,不知是打昏了头,还是另有玄机,竟不再发射暗器,全身缩成一团,如皮球一般凌空一弹,把自身当作暗器分别撞向了对手。

这一招实在出乎外人意料之外,说时迟那时快,但听惨叫四起,那六个劲装汉子身中数十件暗器之后,双手插入了对手的胸膛之内。

“不!”

一声厉啸响起,一条人影旋转着,带起一股强风冲天而起,一双手瞬间化为了三双,六枚长有三寸的奇形暗器疾电射出,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人思考。那六个劲装汉子中了暗器之后,一时之间,竟没有断气,正想……

同一时间,六人忽觉脑后生风,待要闪避,哪里来得及,脑后各被一枚暗器贯入。这无疑是致命一击,六人当场扑倒,与六个唐门长老倒在了一块。

那使出暗器之人冲上三丈高下之后,气势突然锐减,一头栽了下来,另外一人叫了一声“影儿!”,飞身而起,张臂将对方接住,一刻也不敢耽搁,七八个起落,掠到远处,运功为对方调元。

原来,使出暗器的人是十大公子之一的“潇潇公子”唐影,接住他的人则是唐门的家主唐震天。近一年来,武林中没有唐门的消息,这倒不是唐门怕了血手门,相反,因为唐震天的四儿子唐雷死在血手门手上,唐门誓死也要报仇雪恨。因此,唐门的人一直在苦练功夫,直到决战时刻,才现身出来。

唐影方才使出的那一手绝技,乃唐门最狠、最快的功夫,唐震天虽然是家主,至今也没有学会,而唐影天纵奇才,竟然学会了,只因为功力不够,使出来后,体内空空荡荡,再也没有真气,体力也全消,才会载落。

八个劲装汉子虽被唐门的暗器击毙了,但唐门也损失了六个长老,这种结果,不论对哪一方,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那八个劲装汉子,与之前被麒麟鼠吐火烧死的那四个人,均是聂皇杰亲自栽培的弟子,眼见八人惨死当场,聂皇杰心中之恨,可想而知,一声令下,血手门的人,包括令狐松和毒神在内,向群雄这边冲杀了过来。

唐门的弟子早已不耐,不等龙碧芸下令,口中大叫着冲出,各种各样的暗器打出,无奈的是,这些暗器看似凶猛,但有毒神和令狐松在前,根本起不了多大的阻力,均被两人发出的强大真气震飞。

唐门的弟子也不敢再乱发暗器,拔出腰间的刀剑,与血手门的人厮杀起来。这时,武林联盟的其他人也冲到近前,如此一来,场上形势大变,一下子就成了大混战。好在场地够大,足够他们施展所学。武林联盟这边人多,仍余下一部分人在旁。

毒神本想找刀神决斗,但已经有人对付他了,只见龙碧芸、祝红瘦、东方天骄、纪芙蓉四女齐将手中宝剑一振,剑光耀眼,剑气嘶嘶,娇躯晃动,快如电光,把毒神围在核心。

毒神冷笑一声,右手剑,左手掌,剑上真气凝聚,掌上毒气弥漫,与四女大战起来。若论毒神的掌上毒气,强如天、地榜高手,也不敢轻易靠近,偏偏四女自从吸收了“子母长生瓶”的神力之后,对任何毒气已经有了免疫力。别看毒神把掌上毒气运到极致,四女依然精神抖搂。

战了五十余招之后,毒神转变打法,不再使用毒掌,一心用剑,倒也把四女逼得香汗淋淋。不过,四女的剑阵可不是吃素的,毒神好几次想破阵而出,都未能如愿。到了这时,毒神才明白这个剑阵分明是用来对付他的。

令狐松一上来,便被钟子丹夫妇拦住了。钟子丹一人就能和令狐松打个平手,再加上钟佩兰,令狐松当即落了下风,不过,钟子丹夫妇要想胜令狐松,起码也得五百招过后。

刀神呢,则被那六个侏儒死死的缠住了。刀神不知道这六个侏儒的底细,才与六人一交手,险些就受了伤,顿时吓了一大跳,不敢有丝毫大意,专心应付。六个侏儒的武功奇诡异常,刀神使出了全身的本领,也未能占半分便宜。

月公和他的四个弟子,也就是天杀、二郎、三郎、四郎联手对付魔刀门四秀和魔刀门三大使者,因为天杀的剑法不输于月公,双方的交战是半斤八两,一时之间,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七大邪神中,先后有三个邪神死于方剑明之手,跑了一个白衣邪神,现在只剩下黑衣邪神、紫衣邪神、红衣邪神。三人这次学乖了,不再找人单挑,而是联手攻敌,片刻之后,竟使得飞龙子、仇天忍、朱笑白、曹轻伤、方白羽五个地榜高手来对付他们。可是,三人那悍不畏死的打法,实在太过霸道,到了最后,赤脚魔司空泰、武当千诀真人、烟枪怪柯佟安三人加了进来,才把三个邪神的凶焰压下去。

血手门的三十六天罡,在这一年多来,死的死,跑的跑,如今只剩下十个,十个天罡中,除开排在第一的天魁星,其余九个以天机星宇文修岚为首,天勇星梁冠杰等八个天罡分布四周,采用一种阵式的打法。武林联盟这边,以百晓生为主心骨,少林长老大苦、大悟、大能、大玄,武当长老飞虹、飞月、飞雪、飞霜、飞星,峨眉长老圆真、圆澄、圆亿、圆慈、圆慧,一共十五个人,把九个天罡围在圈中,转动夹攻,虽不是大占上风,至少不会输与对方。

血手门的地煞呢,如今还有近三十个,或是一对一,或是三五成群,与武林联盟的部分高手混战在一起。

血手门的客卿,现在只剩下鬼谷子、辣手天魔谢长安、梅秋里、穆振宇、耿道人和一个红面中年人。那耿道人和红面中年人曾是峨眉一战中的漏网之鱼,一上来便被峨眉的十几个弟子团团围住。鬼谷子、梅秋里、穆振宇三人则是被慈航轩的人围住了。

熊百祥与血手门有灭门之大仇,自知不能亲手杀掉聂皇杰和令狐松,遇上谢长安,便把对方当作了仇人,运足“云海神功”,招招石破天惊,直把谢长安打得叫苦连天。

周璧辉与慈航轩的叛徒龙碧雪勾搭在一起,两人挑了些武功不高的丐帮弟子打了一会,本想乘着混乱,逃之夭夭,不幸的是,两人刚想逃走,就给钟涛和雷柔拦了下来。

钟涛和雷柔不知这两人的底细,见两人不似奸恶之徒,不想杀他们,只想把两人擒住,因此,周璧辉和龙碧雪两人想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为了“保命”,只得咬牙苦撑。

西门先生和长眉头陀这一对搭档,则是联手对付那两个金衣武士。那两个金衣武士跟随聂皇杰多年,一身所学,实是惊人。

独孤九天与武当掌门飞虹真人破天荒的联手对付十个银衣武士,这十个银衣武士的武功,比一般的银衣武士要高得多,十人结成枪阵,倒把孤独九天和飞虹真人卷入了如海涛般的枪影之中。

场上大小混战太多,以至于无法一一道来,但各种喊杀声、兵器撞击声、真气相碰声,震荡山林,就如十万大军在山中奋杀一般,又似要把整个祁连山闹翻才肯干休。

第六百七十四章 大决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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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大决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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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经文声中,吴世明纵身跃起,施展屠龙棍法,棍影如山,与星公迎面撞去。“轰”的一声,两人各自退了八步。本书∷来自∷幻i44剑s57书x66盟阅读无限m42赢在牛过中文!

“轰”“轰”“轰”……本书∷来自∷幻h73剑z55书o56盟阅读无限p33赢在牛过中文!

整整七声巨响过后,两人纠缠到了一块,吴世明手中的屠龙棍打在星公的头顶,龙影不断的从棍身上飞出,将星公全身卷住。星公双目赤红,双臂在胸前交叉,不让龙影将他困死。本书∷来自∷幻r19剑u85书t27盟阅读无限q76赢在牛过中文!

半响之后,吴世明忽觉真气不济,顿时被星公的内力反震,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洒在屠龙棍上,把棍身染得通红,而吴世明的身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本书∷来自∷幻v32剑f10书m25盟阅读无限j82赢在牛过中文!

刀神见了,飞身窜出,要把吴世明救下来。“不倒翁”张大干冷哼一声,道:“刀神,你干什么?”纵身掠出。本书∷来自∷幻o15剑i51书r81盟阅读无限v96赢在牛过中文!

两人速度快到极点,一晃便到,但是,就在两人要出手的一瞬间,一股势如洪水般的力量散开,两人竟是抵挡不住,被震了回来。本书∷来自∷幻n82剑m15书i17盟阅读无限i98赢在牛过中文!

两人刚落地,耳边就听得“轰”的一声,抬眼望去,不禁瞪大了双眼。原来,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星公已被屠龙棍打得脑袋开花,死在地上。吴世明面色痛苦的双手握住屠龙棍,一步步的后退,一直退到了那名无字辈棍僧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本书∷来自∷幻e20剑v92书i50盟阅读无限r24赢在牛过中文!

那名无字辈棍僧高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伸出一掌,贴在吴世明身上,手掌刚一触及吴世明,眼耳鼻口霎时流出了鲜血,但他仍然强自忍受着肉体的痛苦,面上含笑,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希望你今后能皈依佛门,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几个长老见了,面色悲戚,双掌合十。本书∷来自∷幻s87剑e26书a56盟阅读无限z63赢在牛过中文!

一声冷哼,潇湘渔婆温九娘飞身掠出,将手中的凤头棒一挥,发出怪异的声响,喝道:“空明,出来与老身一战。”空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袍袖一挥,飘身而出。两人在场上展开了一场厮杀。本书∷来自∷幻o37剑b33书c89盟阅读无限f64赢在牛过中文!

随后,张大干大笑着走出,边走边道:“刀神,该是你我较量的时候了。”本书∷来自∷幻r72剑r10书u97盟阅读无限z97赢在牛过中文!

刀神亦是大笑着走出,边走边道:“张大干,老夫还怕你不成?”本书∷来自∷幻c83剑x47书h59盟阅读无限o97赢在牛过中文!

别看两人是走,但移动甚快,刀神话音一落,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抵,竟在场上比拼起内力来。不久之后,两人身上发出强大的真气,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缝,再加上空明和潇湘渔婆温九娘的厮杀已至激烈处,四人身上无形的劲力排开,宛如怒风横空,两边的人都被迫退了数丈。本书∷来自∷幻k75剑d49书g21盟阅读无限a83赢在牛过中文!

就在大家关注场上战况的时候,忽听一声怪笑传来,一条黑影从远处急射而至,人在半空连翻了十数个筋斗,双手连扬,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忽的,只听“咕咚”声不断,不管是那一方,一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了近百个人。本书∷来自∷幻l18剑c57书z37盟阅读无限d70赢在牛过中文!

“无影之毒!”天都圣人沉声叫道,人如飞鸟般疾掠而起,“五禽神功”发动,凌空抓向黑衣人。那黑衣人正是毒神,只听他一声狂笑,双掌一翻,一股怪气自掌心吐出。天都圣人的武功虽然已经进入了无上境界,但对于毒神炼制的毒还颇有些忌惮,深吸一口内气,硬生生的在空中横移了三丈,落地后,忽觉头有些昏,急忙运功抗毒。本书∷来自∷幻a80剑r80书t70盟阅读无限t86赢在牛过中文!

“天都老儿,本毒神的无影之毒要让你们全部死在这里。”毒神身形晃动,双手连扬,也不知他究竟在扬些什么,但转眼的功夫,又有百人无缘无故的倒了下去。这些倒下去的人虽然没有立即死去,但全身无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而那些没倒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运功抗毒。本书∷来自∷幻m68剑g78书f85盟阅读无限t64赢在牛过中文!

蓦地,一声鹤鸣传来,只见大白鹤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至,俯冲而下,离地尚有十丈高下的时候,一条人影从鹤背上落下,双手扬动,口中喝道:“毒神,你的手段未免太毒了,看老夫怎么破掉你的无影之毒。”本书∷来自∷幻o89剑b82书a16盟阅读无限q50赢在牛过中文!

毒神虽然料到他会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当真有破解无影之毒的法子,怒喝一声,道:“药仙,本神杀了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刚想要朝药仙扑去,忽听四声娇叱传来,四条人影飞掠而至,四道剑光组合成一股强大无匹的光柱,向他罩到。本书∷来自∷幻e72剑z23书a19盟阅读无限v11赢在牛过中文!

毒神虽然武功高强,但也吃了一惊,手腕一振,手上多了一把宝剑,正是拼命十三送给他的“转魄剑”,随手一挥,剑光暴涨,与光柱相遇,但听“轰”的一声,剑光飞射,剑气冲天,毒神只觉腕上一沉,人落下地来。本书∷来自∷幻x54剑u69书e60盟阅读无限n69赢在牛过中文!

“你们……你们怎么没有中本神的无影之毒?”毒神吃惊的看着龙碧芸四女。本书∷来自∷幻f80剑k45书q23盟阅读无限z26赢在牛过中文!

龙碧芸冷冷一笑,道:“毒神,所谓的无影之毒,在我们四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本书∷来自∷幻b13剑z14书d64盟阅读无限n35赢在牛过中文!

毒神不相信,惊疑问道:“难道你们的内力比天都圣人和钟子丹还深厚?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本书∷来自∷幻h53剑l38书p33盟阅读无限i54赢在牛过中文!

其实,四女为什么没有受无影之毒的影响,四女也不太清楚,但四女见钟子丹夫妇和天都圣人这样的高手尚且都要运功抵挡四周那看不见的无影之毒,心念转动间,已隐隐猜到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本书∷来自∷幻t22剑d92书s69盟阅读无限o90赢在牛过中文!

原来,她们四个曾借助“子母长产生瓶”的力量来练习剑阵,不知不觉间,已成了万毒不侵之身。无影之毒虽然厉害,但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本书∷来自∷幻l99剑h15书d36盟阅读无限g26赢在牛过中文!

毒神见四女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惊奇万分,一时之间,竟忘了出招。四女持剑而立,凝神以待,只要毒神一动,她们便会施展剑术,结成剑阵,将毒神困住。本书∷来自∷幻i30剑g50书v76盟阅读无限t22赢在牛过中文!

这时,突听两声鹰叫传来,只见两只大鹰从远处怒飞而到,与大白鹤在空中撕斗起来,很快,两条人影如飞而至,一个是位身材伟岸的老头,一个是位身穿长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手中拿着一片树叶,阴沉沉一笑,将树叶放在唇边,呜呜的吹了一下,喝道:“杀了那个白发老者。”本书∷来自∷幻f26剑l83书l80盟阅读无限h26赢在牛过中文!

那老头大叫一声,扑了上去,眼看他就要一掌劈在天都圣人脑门上,忽听天都圣人张口怒吼一声,一脚飞起。为了保命,天都圣人已顾不了其他,这一脚实是毕生功力所在,顿时将老头踢出十丈之外。本书∷来自∷幻x50剑c64书d71盟阅读无限n60赢在牛过中文!

那老头本有一身了不起的本领,但奈何命中已然注定,惨叫一声,竟被一脚踢中要害,在地上折腾了几下,转眼没了气息。听到老头的惨叫,正与大白鹤在空中激斗的两只大鹰悲鸣一声,斗志全无,很快就给大白鹤抓死了。大白鹤俯身冲下,落在天都圣人身前,一对鹤眼,愤怒的看着那长袍中年人。本书∷来自∷幻r82剑q83书c87盟阅读无限a49赢在牛过中文!

那长袍中年人怎么也没想到天都圣人中了无影之毒之后,竟还能踢出这么强大的一脚,叫了一声“师伯”,扑到老头身边,伸手一探对方的鼻孔,哪里还有呼吸,面色一沉,站了起来。本书∷来自∷幻c31剑x93书z66盟阅读无限b28赢在牛过中文!

就在这时,忽见钟子丹与令狐松同时飞身纵起,在空中对了一掌,“轰”的一声过后,两人翻身落地,钟子丹冷笑一声,道:“令狐松,毒神,你们好恶毒的心计!”本书∷来自∷幻u56剑a31书h39盟阅读无限l29赢在牛过中文!

令狐松面色显得很难看,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这四个小女娃儿,你们早就成了死人。”本书∷来自∷幻u58剑v90书f40盟阅读无限l89赢在牛过中文!

话声刚落,突见举掌相对的刀神和张大干身形一晃,刀神向后退了三步,张大干向后退了三步之后,身形微微一晃,虽然没有再退,但从此便可以看出他差了刀神那么一点。这两人比拼内力的时候,毒神来到,发出无影之毒,但因为两人内力深厚,发觉情形不对时,合力把无影之毒逼出了三尺之外。经过药仙的一番努力,无影之毒消散之后,两人终于在内力上分了个高下。本书∷来自∷幻d16剑s32书y73盟阅读无限r12赢在牛过中文!

张大干大笑一声,道:“刀神果然名不虚传,小弟佩服之至。”侧眼看了毒神一眼,冷声道:“毒神,老夫好心帮你们,谁料到你会下此毒手,你今日若侥幸不死,老夫定会来找你算账。”无心留在此地,纵身而起,转眼去得远了。本书∷来自∷幻y61剑y93书f12盟阅读无限d11赢在牛过中文!

那潇湘渔婆温九娘是火性子,无影之毒一去之后,闪电飞出,举起凤头棒,朝毒神打去。毒神冷哼一声,一剑刺出,剑棒相交,发出“铛”的一声,潇湘渔婆退了一步,待要发第二招,毒神左手一举,掌心漆黑如墨,吐出怪异的真气,喝道:“老婆子,不要逼本神,否则就不要怪本神向你使毒。”本书∷来自∷幻o24剑g86书m71盟阅读无限b33赢在牛过中文!

潇湘渔婆温九娘虽然不怕他的人,却有些畏惧他的毒,心头一虚,不敢再进招,站了一会,猛地将凤头棒往地上狠狠的一杵,沉声道:“毒神,你今天最好别死。”对此地已无留恋之心,怪啸一声,凌空飞起,眨眼间已消失在远方。本书∷来自∷幻f90剑e48书g64盟阅读无限i44赢在牛过中文!

无影之毒被药仙解除了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部分内力尚浅的人外,大多数都已经无碍,但想到刚才的情形,很多人都是不寒而栗。那些血手门的手下也不禁怀疑起来,但是,谁也不敢开口询问。本书∷来自∷幻r11剑q66书s38盟阅读无限r70赢在牛过中文!

忽听一声“阿弥陀佛”传来,只见少林寺的无字辈棍僧眼神暗淡,渐渐的,双眼终于闭上了,吴世明睁开双眼,精光闪耀,发觉身边的棍僧已没了呼吸,心头大震,叫了一声“大师”,忍不住悲伤起来。本书∷来自∷幻x65剑p18书q76盟阅读无限c27赢在牛过中文!

事情变化到这般田地,比武已成了空谈。血手门走了两个高手,实力降低不少,正当双方即将展开一场血战的时候,人人忽觉脚下晃动起来,一怔的功夫,听得远方传来一声震天巨响,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怪兽出现在远处的天空,一时之间,所有人的都惊呆了。本书∷来自∷幻x42剑b44书b19盟阅读无限q33赢在牛过中文!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怪兽消失在空中,不知所踪。毒神长啸一声,向怪兽消失的方向急掠而去。他一去,血手门的人也跟着前去。本书∷来自∷幻a81剑r32书k10盟阅读无限q18赢在牛过中文!

龙碧芸心中惊疑,暗道:“难道那只怪兽就是阿毛?究竟发了什么事?方郎会不会有事?”心中惦记着方剑明,领着群雄紧随血手门之后,朝事故的方向奔去。只因见到怪兽,大家暂时把争斗放到了一边,都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管你的武功有多高,只要还是人,都不能免俗。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决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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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小不等的混战之中,除了以上说明的以外,特别要说明的,是飞鹰堡的对战情况。

飞鹰堡,原是聂皇杰安排在武林中的一步棋子。十多年前,那时武林中还没有飞鹰堡,有一次,西门万鹰误入祁连山中,被聂皇杰擒住,后来,西门万鹰就成了聂皇杰的干儿子,也成了三十六天罡中的天魁星。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西门万鹰建立了飞鹰堡,招揽了不少高手,终于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西门万鹰本以为跟了聂皇杰,会打出一片天地来,但只因血手门的行事犯了众怒,遭致武林联盟的抵抗,他的身份也被揭露。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其他人一样,躲在着祁连山中,唯有修炼武艺。

西门万鹰就是之前那位运用树叶声,控制那位老者袭击天都圣人的中年人。随着人流,他刚冲上去,迎面一人掠来,似是存心要找他比试,一出手便是厉害的招法。两人疾如电光石火的交手十数招,却是旗鼓相当。突然,两人重重的对了一掌,身形一合即分,相对而立,冷冷的彼此注视着。

“笑老儿,你我一战,似是来得不是时候,我现在真不想与你交手。”西门万鹰首先发话。

笑老头的脸上再也没有笑容,而是一片冷煞,道:“西门万鹰,你太让我失望了。六十年前,我与令师缚鹰老人比武,侥幸胜了一招。令师曾声言,会让你来找我比武,我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惜,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哼,令师的为人虽然有些邪气,但从来不会滥杀无辜。而你,自从建立了飞鹰堡之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尤为可耻的是,你连你师伯放鹰老人也不放过,害了他的性命。”

西门万鹰阴森一笑,道:“他可不是我杀的,是天都老儿杀了他。我又何尝想害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希望他能把本门的‘飞鹰爪谱’交给我,怎奈他不识好歹,不把‘飞鹰爪谱’交给我也算了,一日发现我是血手门的人之后,就摆出师伯的姿态要废我的武功。哼,逼不得已之下,我才对他下手,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笑老头“呸”了一声,道:“你真是一个小人,也难怪这些年来不敢来找我比武。今天老夫就算不杀你,也会废掉你的武功,出招吧。”

西门万鹰忽然眼珠一转,阴沉沉笑道:“笑老儿,依今日情势看来,贵方是占了上风,如果我击败了你,不知你能不能做主,任我离开此地。至于今后,我不会再麻烦你。”

笑老头听了,强压怒火,道:“即算你把‘飞鹰爪谱’学完了,我也能对付你。好!只要你能打败我,我以性命担保,你可以离开。”

西门万鹰等的就是笑老头这句话,笑老头的语声刚落,他便如飞鹰一般掠了上去,使出绝学,招式又狠又阴。笑老头岂会怕他,身躯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上传出,拳脚并用,与对方激斗起来。

飞鹰堡的高手不少,除了两个副堡主和一个总管之外,还有六个护法以及八个堂主。那八个堂主,已和魔教的十二坛使者交战于一处。六个护法,因为天地双豹已在海外的岛上死于晁烈的戟下,剩下的四个,分别是易如山、红花美姬乔美珍和一个脸膛漆黑的老者以及一个脸庞苍白的老者。

两个老者武功极高,招式诡异万端,与陈锦蓝和黄升二人相斗,打得难解难分。易如山和孔海山相斗,孔海山虽占上风,但也不易取胜。乔美珍则是和华山派掌门魏忠平相斗。魏忠平之子,也就是魏廷山,与丐帮的一个八袋弟子,联手对付飞鹰堡的总管新月刀那浩川。

两个副堡主中,一个叫余飞,原是横行川北的一个刀客,花自流和水如冰夫妇联剑与他交战,余飞的刀法虽然凌厉,但敌不过两人,亏得两人心存厚道,不愿伤害他,他才能与两人交战了好一会,最终被点了穴道。

另外一个副堡主,也就是擅长错骨分筋手的郑可庄,此人本想与丐帮的一个长老交战,途中却被一个丑脸汉子截住了。

郑可庄定睛一看对方,想起这人是去年在石壁上被自己打败过的那个丑汉子,见他手中拿着一把金叉,面上有些不屑,冷笑道:“臭小子,你乃我的掌下游魂,可是前来送死不成?”

这丑脸汉子名叫厉天,自从得到金蛇叉之后,苦练了一番,为报答笑老头对他的大恩,也来了祁连山参战。厉天听了郑可庄的话,不发一言,将金蛇叉舞动,与郑可庄狠斗起来。今次两人交手,与上次大为不同。厉天一叉在手,宛如成了叉中之神,直把郑可庄杀得冷汗直流。

方剑明并没有动手,他接回武林万事通之后,就把对方交给了拼命十三照看。他心中明白,己方这边,除了自己之外,实没有人能对付聂皇杰,因此,聂皇杰没有出手,他也没有出手。

两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的厮杀,似乎已经跟两人无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论旁人如何厮杀,都近不了两人一丈之内。

突然,方剑明心头一跳,原来,他发觉有一个人向聂皇杰的所在奔了过去,才要出声警告,却已经晚了。那人距离聂皇杰还有三丈,猛地运足全身功力,腾身跃起,双掌轰向了聂皇杰,苍老的声音大喝道:“聂皇杰,老夫杀了你!”

“砰”的一声,那人双掌刚递到聂皇杰身前五尺开外,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震飞,双臂折断,横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大长老!”

正与敌人激战之中的王宾惊怒的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向了聂皇杰,运足内力,一掌劈在聂皇杰发出的气墙之上,“砰”的一声,王宾只觉手臂疼痛欲裂,幸亏他新近修炼了“破天录”,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恰好护住了心脉,闷哼一声,翻飞出去,。

聂皇杰的眼神陡然一寒,道:“姓方的小子,本神不与你玩了,看招!”话虽这么说,人却向左侧谢掠出去,眨眼之间,竟出了百丈,手中的“死神之泪”往前一送,喝道:“以八对三,算什么英雄好汉?”一股邪门的劲力从枪尖透出,仅仅用了一招,便把飞龙子、仇天忍、曹轻伤、司空泰震退,回枪一扫,便要把朱笑白和千诀道长击中。

方剑明随后赶到,怒喝道:“聂皇杰,你敢!”右手竖立如刀,劈向了聂皇杰。聂皇杰狂笑一声,腾身掠起,方剑明如影随形般纵起,两人在半空交手一招,只听“轰”的一声,落地后,两人又不动了,一个斜举“死神之泪”,一个双手合十当胸。

因为聂皇杰的破坏,三个邪神得了喘气的机会,目中闪过一道野兽般的光芒,三人疾快的服下了一粒药丸。黑衣邪神刚服下药丸,千诀道长业已一剑刺到,“铛”的一声,剑尖刺在他的身上,竟像是刺在了坚石上似的,黑衣邪神疼得大吼一声,举掌一拍,把千诀道长震得口吐鲜血,颠颠倒倒的退了三丈。

同一时间,柯佟安的烟枪重重落在了红衣邪神身上,方白羽的掌力击中了紫衣邪神。红衣邪神一拳击出,打在柯佟安左肩,柯佟安的左肩顿时碎裂,人远远的摔了出去,司空泰见状,忙上去察看柯佟安的伤势。紫衣邪神中了方白羽的掌力之后,滚到地上去,而方白羽嘴角流血,脸色苍白。

朱笑白见三个邪神中了招后,似是没有多大的事,心生恐惧,这刹那间,也忘了进攻。倏地,笑声大起,只见飞龙子奇怪的大笑了一声,往前窜出,双掌与黑衣邪神的双掌相抵。仇天忍也发出了一声怪笑,与红衣邪神在场上比拼起内力来。同时,曹轻伤双掌一翻,拍向了刚从地上跃起来的紫衣邪神,紫衣邪神匆忙之间,只得运劲双掌,往前推出,两人手掌相接,紫衣邪神便觉曹轻伤掌上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忙催动真气相抗。

片刻之后,飞龙子、曹轻伤、仇天忍的头发全都变白了,脸上的皱纹瞬间加深,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三个邪神,一脸的惊恐,似是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朱笑白大吃一惊,暗道:“他们三人是想和敌人同归于尽!”正吃惊间,却见本已受了内伤的千诀道长飞身跃起,剑芒暴涨,剑光倒泄而下,宛如长虹贯日般插入了黑衣邪神的脑袋。这一剑,乃千诀道长倾力一剑,虽把黑衣邪神给杀了,但自己也没有了什么力气。

方白羽眼含泪水,人如神龙般升起,右手一提,虚空朝紫衣邪神的头顶一按。紫衣邪神全身巨震,目露痛苦,惨叫一声,人便软软的朝后倒了下去。这一手乃方白羽平生最得意的绝学,使出之后,人从半空落了下来,双目一闭,不知死活。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大决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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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大决战(13)

朱笑白看到此处,心头大为震动,暗道:“朱笑白啊朱笑白,亏你也是地榜高手,难道还怕死吗?”运起全身功力,猛地一拳轰出,击在红衣邪神的后心。红衣邪神惊恐的大叫一声,面色通红如血,直挺挺的站着,转眼呼吸全无。原来,他的心脏已被朱笑白的拳罡击得粉碎。

朱笑白一拳打出之后,虽觉全身无力,但心头十分畅快,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目调息。

飞龙子、仇天忍、曹轻伤三人不惜耗尽内力,才让朱笑白三人击杀了三个邪神,察觉三个邪神确实没气之后,三人走到一块,盘膝而坐。

飞龙子道:“人总有一死,我飞龙子经此一战,也不枉此生了。”仰天大笑三声,气绝而亡,脸上竟是十分痛快。仇天忍和曹轻伤见他先死,不禁有些伤感,随即想到昨晚已暗中对自己的亲人交代了一切,只觉世上再也没有留念之地,头一垂,便也断气了。

这时,混战的局面也差不多结束了。血手门中人,除了少部分仍处于厮杀之中外,其他的人,或战死,或被擒,或投降。其中,死得最惨的却是月公和他的四个弟子,师徒五人原先与魔刀门的人对战,本是互有创伤,但之后,丐帮的七个长老和天山的三个长老杀掉对手,加入进来,形势顿时大变,最终,月公师徒五人被七个长老给分尸了。

此刻的场上,还有以下这么一些人仍在比拼:

头发散乱的刀神正与两个侏儒在较量内力,三人身上均是发出强大的真气,另外四个侏儒已给刀神击毙。

四女四剑相交,把毒神的剑压在底下。五人一动不动,在外围布下了一层彩色的气流。

令狐松坐在地上,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紧紧夹着钟子丹夫妇刺来的两把剑,两把剑的剑尖距离他的胸膛不过一寸。钟子丹夫妇脸色如常,令狐松脸上却早已是冷汗直流。

宇文修岚、梁冠杰分别与大苦、飞星比拼掌力,其他七个天罡,已死在四周。

笑老头与西门万鹰相对而立,前者的双拳抵在后者的胸上,后者的双爪,则是落在前者胸上。

方剑明和聂皇杰,仍是处于先前的状态,但两人身上早已笼罩着浓厚的真气,三丈之内,无人敢进。

天地一片肃杀,祁连山中添了无数的亡魂,那呼啸的寒风吹过,血腥气扑鼻,换成常人,早已作呕,可武林中人,对此早已习惯了。

……

过不多时,大苦、飞星、宇文修岚、梁冠杰四人内力耗尽,双臂软软的垂下,面色苍白,奄奄一息。药仙要救治大苦和飞星,两人心知就算能活下来,一身武功也是废了,倒不如到西方世界去,不让药仙医治,匆匆交代了一些身后之事,两人便西登极乐。

熊百祥深恨宇文修岚,从地上捡了一把剑,纵身上前,用力一扎,刺进宇文修岚体内,喝道:“宇文修岚,你也有今天!”

宇文修岚双目猛然大睁,张嘴一笑,道:“杀得好,杀得好,我与你们黄山派总算两清了。”双目一合,没了气息。

熊百祥怔了一怔,心中茫然之极,暗道:“我亲手杀了他又怎么样?我本以为杀了他,心中就会很快乐,但我怎么一丝快乐也没有?”

梁冠杰眼见宇文修岚死在熊百祥剑下,吓得颤声道:“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飞虹真人见他这般可怜,打了一个稽首,道:“无量天尊,你虽犯过我武当派,飞星师弟也是因你而死,但本派弟子,绝不会再施加一指之力于你。”

梁冠杰听了,大喜,禁不住笑出声来。不料,因为太过激动,一口气转不过来,笑声戛然而止,就此气绝。脸上表情,好不古怪。

熊百祥见他这般死法,不禁呆了一呆,想了一想,拔出插在宇文修岚身上的长剑,屈指一弹,将长剑震为两截,哈哈大笑一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声音传来,道:“从今以后,天下不再有黄山派,武林中也不再有我熊百祥这号人物。”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远方的当儿,忽听“撕”的一声,笑老头和西门万鹰身形分开,西门万鹰手中多了一小幅衣衫。

“笑老儿,你输了,你可要说话算话。”西门万鹰有些得意的道。

笑老头面色甚是苍白,缓缓的道:“你走吧。”有人要阻拦,笑老头喘气道:“让他走吧。”要拦的人便也不好出手阻拦。

西门万鹰匆匆扫了一眼四下,见飞鹰堡的高手,只有易如山、乔美珍、余飞三人还活着,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飞奔而去。奇怪的是,他刚走了二十余丈,突然大笑一声,走了几步,又是大笑了一声,身形一顿,转过身来,伸手一指,全身颤抖,嘶声道:“笑……笑老儿,你……你好……”狂笑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仆倒在地。有人前去察看,回来说西门万鹰已断气了。

笑老头听后,面上闪过一丝惨笑,身形一软。西门先生见了,忙把他扶住,颤声道:“笑老儿,你可不能死,我们武林四友,只有你还陪着我,你死了,我怎么办?”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哽咽了。

笑老头笑了,道:“西门,你出家吧,只要念经,不仅是我,还有老病鬼和老酒鬼,你都能见到。你可不要死,我还要你给我烧纸呢。”

药仙本想过来给他医治,听了这话,心中一酸,落下几滴眼泪,打消了给他医治的念头。

卓灵见了笑老头这个样子,又禁不住哭了起来,道:“笑叔叔,你不要离开我们,我不让你离开我们。”

笑老头道:“小丫头,哭过了你师父,现在又来哭我,小心没有人要你。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坚强。”

曹继云本是跪在师父的遗体边伤心落泪,隐隐听到了笑老头的话,心头一震,收起眼泪,对着曹轻伤的遗体暗道:“爷爷,你昨晚就跟我说过,你将会战死,要我在你去世之后不要流泪,我却没有办到。你要我照顾好灵妹,我一定会做到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

这时,却见本在运功调元的天都圣人双目一睁,嘴唇蠕动,使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曹继云说了些什么。曹继云先是一呆,然后眼中含着泪水,朝天都圣人猛力的点了点头。

忽听“轰”的一声巨响,众人朝声响处看去,只见刀神脸色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那两个侏儒翻到在地,不知死活。刀神能站起,自然是他胜了。蓦地,那两个侏儒怪叫一声,伸手一拍自己的脑门,竟是自杀了。

刀神长叹一声,对着两人的尸首施了一礼,刚直起腰来,就听得一声惨叫传来。原来,令狐松已抵挡不住两把剑上的力道,手指一松,顿时被利剑刺穿了身体。钟子丹夫妇虽然重伤了他,但自身也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寿命也缩短了。

钟子丹夫妇拔出长剑,退到一旁,像他们这等高手,既然将令狐松伤成这样,便不肯再下手。

令狐松果然不愧为无上高手,胸膛中了两剑,竟没有死,只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伤口鲜血直流,他却没有疼痛之感,眼神怪怪的看着钟子丹夫妇,突然大笑起来,怪声怪气的道:“哈哈,本天尊已经练成了不死之身,你们杀不死本天尊。来,再给本天尊一剑。”向钟子丹夫妇走了过去。钟子丹屈指一弹,一缕劲风射出,将令狐松打了一个筋斗。

令狐松卷缩在地上,惊恐的道:“妖法,妖法。”

钟子丹的那一指,意在试探令狐松,试出他的武功确实差不多是废了,就算装疯,就凭他现在的武功,连普通武士也打不过,又何谈再兴风作浪。

钟子丹脸色一沉,道:“令狐松,你的武功已废,我不会杀你,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你好自为之。”

令狐松忽然跳了起来,大叫道:“谁能杀本天尊?本天尊已是不死之身,武功天下第一,你们这些跳梁小丑不堪一击。杀,杀……”挥舞双手,像个疯子般朝群雄冲了过去。

一人从人群中掠了出来,剑光一闪,削掉令狐松的右手小指,随后,一脚把令狐松踢了一个空心筋斗,喝道:“令狐松,我魏忠平本想一剑杀了你,但现在只要你一根手指,你滚吧,再让我见到你,非杀你不可。”

令狐松没了一根手指,疼得大喊大叫,爬起来,活像个小孩被人欺负了似的向魏忠平扑了上去。魏忠平又是一脚飞出,这一脚甚重,顿时将令狐松踢得连翻了三个筋斗,狠狠的落在地上。

如此一来,令狐松怕了,趴在地上惊惧的看着魏忠平,大概是生怕魏忠平再给他一剑,爬了起来,逃命似的跑了,路上摔了好几跤,哪里还有一点天尊的样儿。见他成了这个样子,好些人仰头长叹。

令狐松刚走,毒神与四女的僵持也到了尾声,五人外围的那层彩色气流急速的波动了四下,忽听“啪”的一声,毒神手中的“转魄”剑竟成了粉碎,就在这一瞬,毒神大笑一声,疾电般向外掠去,道:“本神想走就走,谁能……”话声未毕,戛然而止。四道长虹飞出,不容毒神闪躲,将他刺中。毒神哼都没哼一声,从半空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无不惊骇,四女脸上一片惊疑。原来,那四股长虹正是她们手中的宝剑,毒神逃去的一刹那,四女并没有出剑的意识,但不知怎么回事,四女忽觉手上一松,四把宝剑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将毒神击杀于百丈开外。

四女一呆之后,清醒过来,才发觉内力消耗了许多,此时,便是让她们拿剑,只怕也拿不稳。

毒神被击毙后,一直在闭目运功的吴世明睁开了双眼,见厮杀已经结束,怔了一怔,忽然在人群中见到周璧辉,面上浮现杀气,站起来,向周璧辉走了过去。周璧辉被捉之后,早已想到吴世明一旦醒来,绝不会放过自己,此刻见他走了过来,自知必死无疑,强自镇定,心想死也要死得光彩些,绝不能求饶。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施主与佛门有缘,何必再多造杀孽?”空明大师眼见吴世明要杀周璧辉,出来说道。

吴世明站住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悟叹了一声,道:“觉颠,师祖虽然不清楚你和他有何仇怨,但他既已被俘,师祖希望你能绕他一命。”

吴世明听了,喃喃道:“觉颠,觉颠。”右手一探,把远处的一把剑吸到手中。众人见他随手便把剑吸到手中,均是骇然。

周璧辉见了他的这手功夫,面如死灰,心中叹道:“就凭他这手功夫,要杀十个我,也是轻而易举之事。”闭目待死,等了一会,不见剑落下,心中叫怪,耳中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逆徒,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杀你,却要废掉你的武功。”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惨叫。这声惨叫,他当然知道是谁的,心里叹道:“碧雪的武功被废了,但我却要死在吴世明的剑下。”忽觉左胳膊大痛,冷汗往外直冒,竟是痛得昏死过去,没有失去意识之前,耳中传来吴世明的声音:“你应该感谢我佛慈悲,我只要你的一只手臂,今后若让我听到你的恶行,就算是千里之外,定杀不饶!”

方剑明不知道自己和聂皇杰相持了多久,他只知道聂皇杰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拼尽了全力,才堪堪接住聂皇杰带给他的压力。其实,聂皇杰的压力,也不比他小。

“轰”的一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全场之人,均能感受到。

“姓方的小子,有胆你就追来!”聂皇杰身形一晃,转眼到了百丈外。

方剑明顾不得看一眼四下,疾电般追出,喝道:“聂皇杰,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为被你所杀害的人报仇。”

吴世明见方剑明去追聂皇杰,担心他中了聂皇杰的诡计,长啸一声,朝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三人的速度快如闪电,很快就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下。聂皇杰身形飞起,往峰顶攀去。方剑明的身形毫不停顿,尾随其后。吴世明到了山下,稍微顿了一下,便也追了上去。

这座雪山,非但高,而且极险,普通人根本就上不去,就算是武功高强之辈,想要上去,也得一步步的来。

不久,到了峰顶,聂皇杰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一甩身,掠进了一个山洞。方剑明冲上峰顶之后,宛如大雁般飞落在山洞五丈外,只觉洞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时之间,也不敢进去。

“剑明,聂皇杰逃到何处去了?”吴世明赶到峰顶,眼光四扫,开口问道。

方剑明伸手一指山洞,道:“就在里面,这洞内有古怪,小心。”

第六百八十三章 可怜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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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三章可怜白发生

祁连山仇家庄。

一间客厅中,方剑明召集了峨嵋的七个长老,商讨峨嵋派未来之事。

“圆真师太,峨嵋派掌门之位晚辈实难担当,鬼神已死,武林太平,这‘峨嵋令’还是归还贵派吧。”方剑明口中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圆真。

七个峨嵋长老见了,全都站了起来。圆真变色道:“掌门,你是掌门师姐临终前指定的继承人,我怎敢接令?”

方剑明苦笑道:“我一个男子,如果做了峨嵋掌门,岂不是让武林中人笑话,再说了,这也不合规矩。”

七个长老劝说了一会,方剑明面色陡然一沉,道:“你们把我当作掌门,是不是?”

七个长老都道:“是的。”

方剑明道:“那好,你等听令。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峨嵋掌门,由圆真师太担任峨嵋掌门之位。圆真接令!”把“峨嵋令”递上去。圆真无法,只好接了令牌。

忽听脚步声传来,纪芙蓉和苗秀英并肩走了进来,纪芙蓉边走边笑道:“方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方剑明一愣,道:“什么好消息?”

纪芙蓉道:“我听人说,大家要推你为武林盟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峨嵋派可风光了。”

方剑明听后,眉头一皱,道:“我已不再是峨嵋派的掌门。”

“什么?”纪芙蓉和苗秀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剑明看了看纪芙蓉,温和的道:“芙蓉妹妹,此间事了之后,你就和几位师太回峨嵋山去吧。”

纪芙蓉呆了一呆,花容失色,道:“你不要我跟在你身边?”

方剑明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还有几件事要去做。”

纪芙蓉咬着银牙,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休想赶我走!”

方剑明道:“芙蓉妹妹,你对我的好,我心中知道,你听我的话,先回峨嵋,待我办完事后,便去看你。好吗?”本以为这么一说,纪芙蓉就不会再闹,谁料,恰恰适得其反,“哇”的一声,纪芙蓉大哭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心中没我,你一直把我当作妹妹,好,你这么讨厌我,我这就会峨嵋山去。今后,你也不要再来看我。”说完之后,掉头如飞而去。苗秀英忙追了上去。

圆真见状,叹道:“这孩子有时候太过任性,还请方少侠见谅。”

方剑明摇摇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些话。”

“芙蓉妹妹,你怎么哭了?”东方天骄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要你管!”纪芙蓉大叫一声。

方剑明走到门外,朝左首看去,见龙碧芸和东方天骄呆呆的站在那里,纪芙蓉和苗秀英一前一后的早已远去。

两女苦笑一声,走上来,龙碧芸道:“方郎,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方剑明一脸的无奈之色。

东方天娇颜带笑,道:“我与龙姐姐是来恭喜你的,不知道有没有赏钱啊。”

方剑明诧道:“恭喜我什么?”

东方天骄道:“大家都要选你做武林盟主,难道还不是喜事吗?”

方剑明越发惊奇,道:“我记得泰山结盟的时候,司空泰前辈说过,一旦消灭血手门后,联盟便没有存在的必要,怎么大家还要选什么盟主?”

龙碧芸道:“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知道第一个说要选你做盟主的是谁吗?”“谁?”

“就是司空泰,他说你武功盖世,仁义无双,你要当上了盟主,武林一定会永久太平,这对于全武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福音。”

方剑明怔怔的想了半天,坚定的摇摇头,道:“不行,就算要选武林盟主,也轮不到我。再说了,我也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我总觉得,那个位置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对了,我觉得独孤教主非常适合,叫我选的话,我就选他。”

东方天骄笑道:“在你心里,除了他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选了吗?”

方剑明道:“你说的是……”不由看向了龙碧芸,龙碧芸淡淡一笑,道:“东方妹妹,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不会再当什么武林盟主,今后,我要随方郎一去找那‘火须人参’。”

东方天骄脸上一黯,道:“是啊,依怡姐还需要灵药来将她救醒。嗯,我也决定了,与你们一块去找‘火须人参’。”

方剑明道:“这……”

东方天骄双眉一挑,道:“这什么这?不可以吗?我与龙姐姐是你的未婚妻,你敢不听。”

方剑明苦笑了一下,向后看了一眼,却见七个老尼姑已识趣的走开,低声道:“你们不也有自己的事吗?”

东方天骄道:“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救醒依怡姐。”

龙碧芸道:“我会请药仙前辈到轩中去看一下依怡姐的病情,或许他老人家能找出症结所在。”

方剑明道:“我已问过他老人家,他听了我叙述的症状之后,看样子也有些束手无策,听我说要去找‘火须人参’,很是大喜,说只要找到‘火须人参’,什么病情均能解除。”

龙碧芸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请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方剑明道:“嗯,那就只好劳烦他老人家。”

“你当真不想做武林盟主吗?”

“不做。”

“你不做的话,我看谁也没有资格做,这件事我会与大家说清楚,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

开春时节,冰雪已开始融化,春风掠过广袤的大地,将春天的气息带到人间。经过战争破坏的村庄,又开始有了生气。京师保卫战后,由于于谦大力修整北方诸多要塞,加强边防明军的训练,士气大震,瓦剌不敢来犯。也先自知长此下去,吃亏的还是瓦剌,便派使者与明朝将和,并有送回朱祁镇之意。

这天,距离阴山还有三十里的一个边陲小镇上,来了三骑。那三个人是一男两女,男的英气逼人,女的是绝代佳人。三人说说笑笑,上了一座酒楼。

三人叫了吃的,只听那男子道:“这可真是一件大好的消息,从此以后,天下太平,百姓也不用再受到战争的连累。”

坐在左首的绝代佳人叹了一声,道:“方郎,华大哥若还在人间的话,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有多高兴。”

那男子幽幽的道:“这是他一生都期盼的事儿,希望我们这次前来,能看到华大哥的踪影。”

说到“华大哥”,三人不免有些伤怀。闷闷的吃了一会,那男子突然笑道:“芸儿,天骄妹妹,你们知道吗,我觉得我现在轻松多啦。”

坐在右首的绝代佳人抿嘴一笑,道:“你当然轻松啦,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人。”

那男子压低声音道:“天骄妹妹,本派的武学秘笈我不能占为己有,本来,我要亲自带回少林寺,但有世明哥护送,我也就放心了。”

坐在左首的绝代佳人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问道:“你把飞虹真人和那名叫元虚的武当小道士叫到密室中去,难道也是送什么礼物给他们不成?”

方剑明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张真人传太极拳给我,目的就是叫我代他传此绝学,飞虹真人是武当掌门,理当学此绝学。元虚资质上乘,又经陈前辈舒经伐骨,前途不可限量,他学了太极拳,将来的成就只怕还要在我之上。”

右首绝代佳人“噗嗤”一笑,道:“你这话就说得不诚实了。”

那男子一怔,道:“哪里不诚实?”

右首绝代佳人道:“你身上这么多宝贝,那元虚小道士就算骑快马,也追不上你。”

那男子道:“这却不然,练功最讲纯正,别看我现在武功不错,但因为太过博杂,再也难以增进,那元虚若一心习练武当正宗武功,十年之后,定成当世一大高手。”

两女见他一本正经的分析,不由笑了起来,那男子诧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分析得不对吗?”

左首绝代佳人道:“没人说你分析得不对。对了,纪妹妹和祝妹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那男子脸上一红,嗫嚅道:“这……这以后再说吧。”

右首绝代佳人道:“我们四个早已说好了,你想赖都赖不掉,还有怡人妹妹,她还在仙人谷中等着呢。嗯,只要找到了‘火须人参’,救醒依怡姐,那时,大家又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一脸的向往,似乎已经看到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哼!”一声冷笑突然飘来。那男子听后,也不见他如何发力,手中的筷子宛如利箭般穿窗而出。

“方剑明,明日午时,绝命崖见!”一个声音冷冷的传到。

方剑明(那男子)听了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司马俟,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准时赴约!”

当晚,方剑明三人在小镇上的一家客栈住下。一夜无话。翌日,三人便向阴山启程。进入阴山之后,三人施展轻功,朝绝命崖的方位飞掠而去。正午时分,终于来到了绝命崖。

一个身穿长衫的俊美男子站在一块岩石之上,双臂交叉,神态十分得意,在他身后五丈开外,一动不动立着两个表情愤怒的绝色女子,看光景,两女都给点了穴道。

“嘿嘿,方剑明,你倒准时。”那俊美男子阴沉沉的笑道。

方剑明见了那两个绝色女子,怔了一怔,没等他开口,东方天骄已失声叫道:“公主?”

“司马俟,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把她们两个放了。”方剑明大声道。

司马俟道:“方剑明,你这般关心她们,她们都是你的相好吗?嘿嘿,你的艳福可不浅啊。”

方剑明怒道:“司马俟,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你抓她们来,难道不觉得很卑鄙吗?”

“卑鄙!”司马俟冷冷的道:“我就是卑鄙,你又能怎么样?”

那两个被司马俟捉来的绝色女子却是巾帼公主朱祁嫣和瓦剌公主周风,只听周风冷声道:“司马俟,你最好把本公主放了,要是让我大哥知道是你将我捉去,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司马俟“哈哈”一笑,道:“你大哥有什么了不起?他能拿我如何?你的那两个跟班不是也想把我碎尸万段吗?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双掌击毙。”

周风听后,目射恨光,厉声道:“司马俟,你最好把本公主杀了,不然的话,本公主一定会杀了你,为塔贷钦和塔绍布报仇!”

朱祁嫣也怒声大叫道:“司马俟,我若不死,也一定会为逍遥二老报仇。”

方剑明、龙碧芸、东方天骄听后,均是吃了一惊,龙碧芸高声问道:“公主,逍遥二老怎么了?”

朱祁嫣忍着悲痛,道:“龙姐姐,你听我说。我与逍遥二老到漠北去,本是想找机会救我大哥,周……周姐姐早已料到我会去,设计把我们捉了,但她后来又把我们放了,并把我们送出了瓦剌营地。没想到的是,司马俟突然来到,凶性大发,将逍遥二老和周姐姐身边的人都杀了,我和周姐姐也被他擒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原来他是想用我们来威胁方大哥。”

三人听她称周风为“周姐姐”,不免有些惊异,方剑明道:“公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救下。”

周风冷声道:“谁要你救?”

方剑明好不尴尬,对司马俟道:“你先把她们放了。”

司马俟道:“放了她们?哼,你也太天真了。”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要与你再比试一下武功。”

“我求之不得,但这又和你擒下她们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我自忖这次只有五成的把握胜你,万一不是你的对手,你肯定不会放过我,而我,又不想死,只好利用她们。”

“你……”

“哼哼,我要的是你全力以赴,若让我发现你没有出全力,别怪我对她们下毒手,她们两个离悬崖不过一丈,我只要轻轻一推,两人就得落崖而死。”

听了司马俟这种极度变态的想法后,方剑明只觉从来没有这么困难过。

“龙小姐,请你们两个退远些,不要打扰我们,在此奉劝两位,谁要是在我与方剑明比试途中向前走一步,一旦被我发觉,休怪我翻脸!”

龙碧芸和东方天骄气得脸色发白,方剑明道:“芸儿,天骄妹妹,你们先退下。”

龙碧芸道:“可是……”

方剑明道:“要救人,现在就得听他的。”

无奈之下,龙碧芸和东方天骄只有选择退下。

待两女退远之后,方剑明冷声问道:“司马俟,你还有什么招数,就快使出来。”

司马俟阴笑一声,道:“暂时没了。”面色陡然一沉,道:“方剑明,我听说你成了武林第一人,是不是?”

“没有这回事!”

“没有?哼,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姑且把你当作武林第一人。只要我击败了你,我就成了武林第一人。”

话音刚落,心头突然一跳,面色大变,暗道了一声“不好”,运起全身功力,双掌往前推出,他内力雄厚,这一掌,说是石破天惊,也并不为过。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数道龙卷风冲天而起,乱石横飞,劲气四射。

“哇”的一声,方剑明吐了一口鲜血,身躯疾射而出,落在了周风和朱祁嫣中间,待要去解两女的穴道,一声怒吼,司马俟双掌夹着无上的力道轰了过来,口中还大叫着道:“方剑明,你去死吧!”

方剑明受伤吐血,倒不是因为敌不过司马俟,这只是他急于救人所付的代价,他若真和司马俟比拼的话,也就不能在一瞬间的功夫掠过司马俟头顶。

方剑明来不及解两女的穴道,只得运功双掌,与司马俟对掌,只听“蓬”的一声,两人双掌相接。

忽听“轰隆”声传来,脚下摇摇欲坠,四人意识到是怎么回事,脸色大变。

“方大哥,你别管我们,你快走!”朱祁嫣大叫。

方剑明伸开双臂,左手搂住周风,右手搂住朱祁嫣,腾身跃起,离地还不到一丈,司马俟也跃了起来,阴笑声中,双掌印向了方剑明胸膛。

“砰”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惨叫,电光石火间,方剑明飞起一脚,踢在了司马俟小肚子上,将对方踢飞出去,但他的胸膛也被方剑明的掌力击中,真气再也运转不了,吐了一口鲜血,抱着两女随同塌陷的碎石坠入悬崖。

从刚一交手到三人坠崖,只在转眼之间,待龙碧芸和东方天骄赶上了时,却已经晚了一步,两女拔剑出鞘,剑光闪过,将司马俟的身子刺穿,随后,不约而同的飞起一脚,将司马俟踢得远远的。

司马俟先是中了方剑明充满“醒神经”力量的一脚,后又被两把绝世宝剑刺穿身体,若还不死的话,也只能是奇迹了。

“俟哥!”一声凄厉的惊呼传至,一条人影颠颠撞撞从远处跑来,到了司马俟的尸体旁,泪如雨下,抱起司马俟,悲痛欲绝的道:“俟哥,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你这么做,不仅是害了自己,还害了许多人。你……你说今天事了之后,便要与我一起回家,你怎么不睁开眼看我一下,你好狠心……”口中说着,越去越远,说不出的凄凉。

这时,龙碧芸和东方天骄扑到了崖边,伤心欲绝的望着深渊。一纵身,东方天骄便要跳下去,龙碧芸急忙把她抱住,紧紧的抱住,似是怕她丢了似的。

“龙姐姐,你让小妹也死了吧。”

龙碧芸抱着她不放,过了好一会,忽然颤声道:“不要死,六年,我们等六年,六年一过,若没有他的音讯,我们便来这里跳崖。”

东方天骄泣不成声,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所及,陡然惊呼一声,颤声道:“龙姐姐,你……你的头发。”

山风刮过,吹起了龙碧芸的长发,那原本是乌黑的青丝,此时竟已全都白了。

第六百八十章 大决战(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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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大决战(14)

吴世明听了,凝目朝山洞内望去,沉思了一会,一咬牙,道:“剑明,我们一起进去看看,要是让聂皇杰溜走,武林又要遭殃啦。”

话声刚落,洞内传来聂皇杰的声音,冷声道:“笑话,本神真要溜的话,天下之间,谁能挡得住本神?”

“呼”的一声,一个白色大球从洞里飞了出来。吴世明冷哼一声,道:“聂皇杰,你又在耍什么诡计?”话声中,屠龙棍夹着真气朝白球打去。

“砰”的一声,屠龙棍击中了白球,吴世明闷哼一声,后退了两丈,满脸的惊骇,失声叫道:“什么鬼东西?”

方剑明见吴世明吃了大亏,心头亦是吃惊,身形一飘,快如鬼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重重的落在了“白球”上。“轰”的一声,狂风激荡,气流乱转,方剑明只觉手掌疼痛,忙纵身后跃,拦住了要上来的吴世明,道:“世明哥,不要着急,先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再打不迟。”

一声怪笑,聂皇杰从洞中掠出,身后的大麾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一冷,如利剑般盯着两人,道:“两个小娃儿,本神很欣赏你们的胆识和武功,你们若跟着本神,本神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怎么样?”

吴世明“呸”了一声,怒骂道:“聂皇杰,这个恶魔,本公子只想要你的命。”

聂皇杰“哼”了一声,道:“小娃儿,本神和你有仇?”

吴世明怔了一怔,道:“你乃武林公敌。”

聂皇杰冷冷一笑,道:“武林公敌?哈哈,这是谁说的?”

吴世明为之语塞,方剑明眼睛看着那个“白球”,嘴上说道:“聂皇杰,黑袍是不是你杀的?”

聂皇杰道:“他该死。”

方剑明再问道:“依怡姐的重伤是不是你打的?”

聂皇杰诧道:“那小姑娘没死?”

方剑明忽的仰天一声大笑,道:“她若死了,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放弃吧,你现在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聂皇杰听了,手一紧,“死神之泪”发出诡异的光芒。

“本神已经习惯了孤独,无所谓放不放弃。”

“你害死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那些跟随你的人,为你卖命的人,在你眼里,莫非也如同草芥一般?”

“在本神眼里,这个世上只有强与弱,被杀的人,表示他们弱,依照本神的看法,他们不配活在世上,因此,他们被杀,也是应该的。”

吴世明听了这话,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疯癫的了,比起他来,我的想法实在太幼稚了。”却听方剑明道:“我不认同你的看法,我觉得只要是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聂皇杰怪笑一声,道:“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

方剑明一怔,道:“你承认自己是邪?”

聂皇杰道:“在你们眼里,本神是邪,殊不知在本神眼里,你们何尝不是邪。正正邪邪,又有几个人能分得清?本神只知道,老天不让本神如愿,本神就要和天斗,纵然是逆天而行,也要和命运抗争到底。”

“你既然明知是逆天而行,又怎能斗得过天?”

“哼哼,千万年来,大家都知道逆天而行是不行的,本神偏不信,偏要逆天而行。”左手一挥,像变魔术般手中多了一本小册子,迎风一扬,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莫非是四大邪书之一的‘逆天典’?”

聂皇杰道:“不错,正是它。”

吴世明冷笑道:“难怪你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原来是因为你练了这门邪功。”

聂皇杰沉声道:“你错了。本神没有得到这本秘笈之前,性格就是这样。本神只能说,这本秘笈更加坚定了本神的看法。”顿了一顿,道:“华天云修炼的是‘破天录’,可惜他没来,不然的话,本神倒要看看是他的‘破’厉害,还是本神的‘逆’更强。”

吴世明嘲笑道:“华大哥倘若还活在世上,你永远也打不过他。”

聂皇杰听后,突然大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似的。

“你笑什么?”吴世明大声问道。

“华天云绝不可能死!当然,也有一种办法能让他死,那就是他自杀。”

吴世明惊道:“这……怎么可能?华大哥已经掉下了绝命崖,要是没死的话,一定会出来找我们的。”

聂皇杰眼神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娃儿,本神看得出,你现在的武功也进入了无上境界,可惜火候尚浅,此时还不能领悟本神此话的含义。”

吴世明更加惊奇,看了方剑明一眼,见他一脸的深思,似在思考聂皇杰的话。

倏地,方剑明抬起头来,道:“我明白了。”

聂皇杰眼中闪过一种赞赏似的光芒,笑道:“姓方的,你果然够资格与本神一战。不过,现在你先得把这个人击败了才能与本神相斗。”

方剑明和吴世明听后,均是怔了一怔。就在这时,那个“白球”不安的旋转了起来,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世明哥,这白球是个人,小心他的攻击。”

话音未了,那“白球”陡然飞起,向两人撞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顶为之一震。

“哇”的一声,吴世明吐了一口鲜血,脚下踉踉跄跄的退个不迭,方剑明只觉打出去的手掌宛如击在了一座城墙上,脸色一白,退了三大步。

那“白球”虽把两人震退了,但它自己也被震得倒飞回去,落地后,在地上急速的旋转,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聂皇杰招牌似的怪笑了一声,道:“你们连他都斗不过,还想与本神斗,简直是自不量力。”

方剑明跃到吴世明身边,关心的问道:“世明哥,你的伤要不要紧?”

吴世明擦掉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方剑明听了,这才稍微安心,惊疑的望了一眼“白球”,问道:“聂皇杰,白球中的人是谁?你从何处弄来的?”

聂皇杰眼见“白球”这般厉害,并没有隐瞒,道:“实话告诉你,本神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本神在祁连山中偶然发现的。”将右手中的“死神之泪”横空一扫,发出怪异之声,道:“祁连山中的宝物可真不少,这‘死神之泪’也是本神在祁连山中找到的。你发现了没有,这白球是不是有一股莫大的正气啊。”

方剑明怔了一怔,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禁不住吃了一惊,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聂皇杰阴沉沉的一笑,目光向两人身后看去,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在跟你提个醒而已。你们的人上来了,这下更好玩了。”

话声刚落,就听刀神的声音传了上来,道:“聂皇杰,到了这时,你还不死心?”随着话声,刀神当先掠至。不久,一群人也赶到了峰顶。

聂皇杰的师兄孤叶先生已叫人给他砍了两根木棍,此时,别看他是用木棍走路,但行动之快,不让常人,“笃笃笃笃”四声,到了近前,一脸的沉痛,道:“师弟,你实在太让我伤心了,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

聂皇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师兄,奉劝你最好走远一点,免得有人对不客气。”

孤叶先生喝道:“除了你之外,有谁还会对我不客气?”话声中,“笃”的一下,朝前走了一“步”,忽见一团白影袭来,一支棍支撑上身,一支棍飞出,正中白影。“啪”的一声,孤叶先生离地飞起,被震出了五丈外。

方剑明和吴世明见了,心头又惊又疑。吴世明暗道:“我与剑明联手对付白球,虽把白球震退了,但我也受了内伤,这老头是个残废,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只被震退啊。”

殊不知,孤叶先生的吃惊更在两人之上。原来,孤叶先生上前来的时候,已经觉察到“白球”的古怪,口中在训斥聂皇杰,心头却早已提防,眼见“白球”撞来,暗自运起“血手神功”,挥出去的棍子,充满了劲力,满以为能把“白球”打破,谁料非但没打破,反而被震得血气沸腾,浑身胀痛。

“你……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怪东西?”孤叶先生吃惊的问道,问完之后,不住的咳血,神色苍白到极点。

倏地,“白球”激烈的蠕动起来,一股股令人难以匹敌的力量从里面如波涛般涌出。众人见了,无不心惊。

“这……里面是个人?!”人群中有人惊叫出声。

话声刚落,只见“白球”面上的那层白绒绒的东西陡然化成千万条触须,就在这一瞬间,看似有气无力的武林万事通低叹了一声,凝聚最后一丝精神力,将手中的一根棍子扔了出去,棍子脱手的刹那,他全身虚脱似的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得令人揪心。

一声长啸震天响起,被空明扶着的天都圣人突然离地跃出,运集全身内力,双掌一推,一股浩天之气涌向了“白球”。

此刻,“白球”已不再是球状,而是“变”成了一个人,那白色的触须却是他的头发和胡子,世间竟有如此长的头发和胡子!

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双目一开,精光四射,嘴一张,一道真气喷出,霎时就将飞来的棍子击得粉碎,双臂一震,双掌斜上一推,一股神奇的力量自掌心冲出,与天都圣人发出的掌力相遇。

“轰”的一响,风云变色,群峰回绝,整座雪山似在颤抖,天都圣人在空中连翻二十多个筋斗,这才落地,落地后,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天都圣人刚落地,一条人影疾掠上去,手中拿着一根钓竿,正是姜无涯,他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脸色凝重,将钓竿一甩,“相思钩”发出奇异的声音,袭向了那人。

那人面色微微一惊,大吼一声,又长又白的胡子飞卷而出,将“相思钩”笼罩住了。两人各自发力,谁也没有把谁拉到自己这边来,一时之间,僵持不下。那线丝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能承受得住两人的拉力。

场外,飞虹真人见了那人的相貌之后,先是一怔,随后便禁不住露出惊疑之色,呆呆的看了一会那人,似在回想。突然,他大叫一声,脸上又惊又喜,伸手一指,颤声道:“你……你是不……是不……是……”究竟“是不是什么”,却始终也说不出口。

第一章(684) 强盗、老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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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已有好几年的风平浪静。自祁连山一役后,参战的各派、各方武林人士都学会了“休养生息”,大多闭门自修,然而,喜欢闯荡江湖的人依然并不见少,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只是,武林中少了些许纷争,少了些许血腥。

这年正是明景泰七年。边塞之地,一向苦寒,但冬去春来,多少都带来了潮湿和温和的气息。边陲小镇,远远比不上江南集市的喧闹和繁华,可自有一股别样的民风。

天刚破晓不久,“得得……”的马蹄声踏破了大街的寂静,一忽儿功夫,二十骑气势汹汹的冲入了小镇。早起的村人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面色不惊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儿。这二十骑的骑士均是身佩大刀的武林人物,个个相貌凶恶,身材壮魁。领头之人,是个年约四十、身背九连环大刀的灰衣汉子。

灰衣汉子勒住马儿,眼光四下一扫,两道粗眉一皱,想了想,伸手一指,问道:“喏,你们镇上可有客栈?”

被问的人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汉,只见他站直了身躯,打量了这些人一眼,缓缓地道:“镇上没有客栈。”

灰衣汉子沉声道:“哪里有客栈?”

老汉转过身躯,手指着远方,道:“由此去五里,有一家客栈。”

话音刚落,那灰衣汉子将手一招,率领十九骑如狂风般卷出了小镇。老汉眼望着这些人远去的背影,口中低低的骂道:“这些武林中人一丁点礼数都不懂,亏他们还自称英雄好汉,狗屁。”

那二十骑纵马狂奔了数里之后,果见远处有一家客栈。客栈规模颇大,依山而建,异常醒目。能在这等荒野之地建这么一家客栈的人,想来不是大财主,就是大豪客,否则,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其实,于此处建客栈,不失为一件精明之事。这里是明朝与鞑靼交错地带,旅人必经之所,有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南来北往的过客行到此地,往往是人疲马乏,如果能有家客栈打尖歇脚,绝对是一件爽快事。因此,无论老板开口要多少银子,只要不超乎想象之外,相信没有谁宁愿住野外而不住客栈。

山脚下,插着一根粗长的柱子,这柱子是用来挂招牌的,一面鲜红的旗子死气沉沉的垂着,像是没睡醒般。

二十骑来势猛烈,即将冲到柱子下时,忽然,一股风吹来,将鲜红的旗子掀起,展现四个大字。

灰衣汉子抬头看见,怔了一怔,口中道:“一家客栈?”不错,这家客栈的名字就叫“一家”。

按理说,二十骑齐奔,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惊动客栈里的人,但不知怎么回事,客栈的大门始终紧闭,不见有人出来。

二十骑飞驰到大门外三丈处,纷纷飞身下马,灰衣汉子看了一下地形,冷冷一笑,喝道:“给我围起来。”片刻之后,这家客栈的三面都被人围住了。奇怪的是,客栈里依然没有动静。

灰衣汉子心头暗奇,口中却大声叫道:“里面的人,都给老子出来。”

不久,大门缓缓的被人打开,一个身材瘦小,店小二穿着的人走了出来,一脸的迷糊,看清了当前的形势之后,脸色未做丝毫改变,诧声问道:“各位要住店吗?”

灰衣汉子愣了一愣,忽的仰天一声大笑,震得檐下的灰尘簌簌而落,双眼牛瞪而起,凶神恶煞的道:“快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慢了一分,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店小二不为所惧,脸上一片不解,道:“各位不住店吗?”

灰衣汉子身边的一个大汉怒骂道:“住你妈的头,再?嗦,老子一刀把你劈了。”说时,把大刀抽了出来,做出要砍要杀的样子。

那店小二傻得可爱,眼珠转了一转,似乎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冷冷一笑,道:“好啊,原来你们是强盗。你们当真是胆大包天,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谁都可以打劫的吗?”

这话把灰衣汉子逗乐了,笑哈哈的道:“伙计,你说的虽然不准确,但说我们要打劫也未尝不可。你休在?嗦,快把你们掌柜叫出来,老子有事要和他商量。他若不出来,老子可要进去了。”

“哼”的一声冷笑,一条人影宛如鬼影般从客栈中掠了出来,立于阶前。

灰衣汉子面色微微一变,暗道:“想不到这客栈里还有这等好手,难怪伙计一点也不害怕。哼,任你有多厉害,今儿也得把客栈让给老子。”目注来人,见对方是个脸色蜡黄的老者,淡淡一笑,抱拳道:“阁下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

老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厉如电,语声充满威势,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子。‘连环刀’孙一虎,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老夫的地界上作案。”

孙一虎怔了一怔,道:“阁下面生得很,不知是?”

老者道:“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老娘只怕还未出世呢。”

孙一虎听得大怒,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

老者抬头望天,面上一寒,身上的气势陡然加强,将右手一扬,手上突然多了一件兵刃。那兵刃是一支铁笔,长不过一尺,然而,孙一虎见了之后,脸上稍作沉思,面色大变,一声不吭,调头就走。

“孙一虎,你也算绿林道上的成名人物,怎么如此不懂规矩?”随着话声,老者如闪电般划空而过,拦住了孙一虎等人的去路。

孙一虎面色苍白,颤声道:“不知前辈在此仙居,晚辈多有冒犯,你老大人有大量,还请放过晚辈等人。”

老者冷声道:“若在三十年前,老夫早把你们宰了。”

孙一虎低着脑袋瓜子,道:“是,是,老前辈武功盖世,要取我等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老者虽然不吃这一套,但心中之怒多少也减小了些,双手往身后一背,道:“叫你的手下乖乖呆着别动,你跟老夫进来,老夫有话要问你。”孙一虎猜出这老者是谁之后,再无半点匪气,乖巧得像个孙子,老者的话,此刻在他心里,不啻皇命。

老者进了客栈后,随便在一张条凳上坐下,叫店小二给他泡了一壶茶。这当儿,客栈中又多了九名伙计,手脚麻利的各干各的活,除恭敬的叫了老者一声“倪老”之外,对孙一虎根本是视而不见。孙一虎怎么说也是绿林道上有万儿的盗魁,此刻,被这些店小二当作路人甲、路人乙的看待,心中之憋屈,别提多难受。可是,摄于老者的威名,他又不敢发作。

“倪老”不发话,孙一虎便不敢先开口。一盏茶过后,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师父,这个人是谁?”

老者“哈哈”一笑,道:“薇儿,这人名叫孙一虎,是绿林道上的一个强盗。今天一大早,他率人前来打劫,我心中好奇,便把他‘请’了进来,交由你发落。”

孙一虎忽觉一股醉人的香风飘来,随后,便见一个姿色美艳之极的女子出现在大厅中。这美艳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但轻功之高,令人骇然,孙一虎的眼力还算不错,竟没有看出她是从何处来的。

孙一虎听了老者的话后,心头又惊又奇,双手一抱,朝美艳女子躬身道:“惊扰了女侠,还请女侠绕了小的。”

那美艳女子呆了一呆,格格一声娇笑,梨涡微现,尤为动人,道:“我不是什么女侠,只是这家客栈的掌柜而已。”没等孙一虎开口,便拍着胸口,佯装很害怕的样儿,道:“哎呀,你是强盗我是百姓,小女子倒还要求你绕了我们呢。”

孙一虎是第一次见过这美艳女子,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是谁,但不知为何,见了她,比见了老者还觉可怕,一叠声的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美艳女子叹了一口气,一个燕子翻身,身形曼妙的上了一张桌子,盘腿而坐,一副大姐头的样儿,语气也不是先前那般娇俏,凛然道:“孙当家,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来打劫我这家客栈?”

孙一虎道:“这……”

美艳女子道:“不能说吗?”

孙一虎一咬牙,道:“说出来也没什么,反正很多人都知道了。女侠最近可曾听到过江湖中的一则传闻。”

“什么传闻?”

“一张藏宝图出现江湖。”

美艳女子听后,柳眉微蹙,道:“什么样的藏宝图,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孙一虎道:“听说是张士诚当年的藏宝图。”

老者听了这话,面色一变,起身道:“此话当真?”

孙一虎道:“晚辈也是听说的,至于真假,晚辈实在不知。”

老者问道:“这与你来打劫有何干系?”

孙一虎脸上一红,道:“这……”

老者道:“说!”

孙一虎道:“藏宝图为金刀镖局所保,不是明天,便是后天,金刀镖局的镖车将要路经此地,因此……因此……”

美艳女子“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孙当家也想染指这份藏宝图。”

孙一虎道:“小的该死,早知这家客栈是女侠开的,纵然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半点念头。”

美艳女子“嗯”了一声,妙目一转,嫣然笑道:“孙当家,你是强盗,打家劫舍本来就是常事,这怪不得你。现在,你还想打藏宝图的注意吗?”

孙一虎道:“小的不敢了。”

老者冷哼一声,道:“孙一虎,在绿林道上,你或许还有一席之地,但在武林中,你那点名声,根本不值一提。世上即算真有张士诚的藏宝图,强如老夫这等人物要想打它的注意,也得看看都有些什么对手。老夫奉劝你一句,尽快远离此地,否则,这里有可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滚吧,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孙一虎大喜,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大决战(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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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诀道长眉头一皱,问道:“他是何人?你认识他?”

飞虹真人定了定神,道:“师叔,你还记得本派历代掌门的画像吗?你仔细的看看此人,他像不像本派的一名祖师爷?”

千诀道长听了,心头惊疑,凝目看着那人,面色陡然一变,失声道:“他……是玄青子祖师爷!?”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刀神一脸的惊讶,掠到千诀道长身边,问道:“千诀,此人当真是许多年前威震天下的陈大侠?”

千诀道长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人,点点头,脸上抑制不住惊喜之色,颤声道:“不错,正是他老人家!”

原来,武当派自张三丰开派立宗以来,传到飞虹真人已是第五代,掌门却先后有六人。张三丰不算在内,他的大弟子是第一任掌门,第二任掌门是张三丰的关门弟子,而张向风则是第三任掌门,第四任掌门是飞虹真人的师祖。上面所说的武当第一任掌门俗名叫陈天相,出家后,道号叫玄青子,此人行道江湖的时候,尚在一百五十年之前,后来,此人把掌门之位传给小师弟之后,便不知所踪。

这等老家话,武林中人,自然都以为早已归西,没想到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太过惊奇,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敢相信。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人武功之高,堪称绝世,也只有这等前辈高人,才会连败这么多高手。

方剑明听到飞虹真人与千诀道长的对话之后,心中暗奇,想道:“真的吗?嗯,张真人都还活着,他的徒弟尚在人间,也不算什么稀奇。只是,此人神智不明,话也不会说,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忖道:“难道……难道张真人传授给我太极拳,就是要我用来对付他?”

就在这时,姜无涯的脸色突然涨得通红,口一张,一道血箭出去,那人怒吼似的大叫一声,张嘴一吐,一股诡异的真气冲出,将血箭震得倒飞回去,姜无涯将头一偏,躲是躲过了,但他此时已经精疲力尽,手中的钓竿突然粉碎,一股巨大的劲力涌来,将他震得横飞出去。这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待钟子丹夫妇联袂纵身跃上的当儿,却已经晚了一步。不过,姜无涯并没立即丧命,被人接住后,吃了一粒药仙的丹药,暂时稳定了内伤。

钟子丹夫妇是何许人也,不再用剑,双掌齐出,巨龙般的真气卷向那人。那人发出奇怪的笑声,浑身充满了浓烈的护体真气,长长的胡子突然飞出,冲破钟子丹夫妇发出的真气,缠向两人腰间。

两人大吃一惊,危急之间,只得伸手去隔胡子,只听“砰”“砰”两声,钟佩瑶一声闷哼,翻飞出去,钟子丹没被震飞,身形晃了一晃,长啸一声,疾电般纵起,一掌推了出去,这一掌,暗含天山派至高无上的内家无形剑气,只听“轰”的一声,场上卷过一阵狂风。待场上平静之后,钟子丹嘴角流血,不知何时已退到了钟佩瑶身边。

那人面上一片震怒,想是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吐了一口血之后,向人群冲了上去。方剑明再也不敢耽搁,飞身将他从半空截下,喝道:“前辈,请听晚辈一言。”

“蓬”的一声,两人交手一招,气劲四扫。那人狂怒之下,怎肯给方剑明开口的机会,人没落地,头发胡子齐出,如万条银针般攻向方剑明。方剑明吓了一跳,忙运起全身内力,施展绝学,与之相斗。

两人一开战,众人便经受不住两人激斗时发出的强大气流,只得远远观战,聂皇杰手持“死神之泪”,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过了一会,聂皇杰发出一声古怪的冷笑,道:“各位,如果本神现在要取你等性命,你等有谁能躲开?”

刀神向前迈出一步,大笑一声,道:“聂皇杰,我刀神就在这里,你上来吧,看是谁厉害。”

聂皇杰冷哼一声,“死神之泪”隔空一点,道:“刀神,你内力消耗不少,若能接下了本神这一招,本神免你一死!”

刀神几时被人这般藐视过,怒道:“好狂妄的口气!”运起内力,周身涌动着强大的刀气,忽听“篷”的一响,刀神脚下不稳,险些颠倒,喉头一甜,再也忍受不住体内的伤,吐了一口鲜血。

众人见刀神都尚且抵挡不住“死神之泪”的威力,皆是吃了一惊,忽听一声长啸响起,一条人影离地掠出,向聂皇杰急扑了过去,口中喝道:“聂皇杰,你有‘死神之泪’就很了不起吗?本教的‘天罗策’何惧于你?”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聂皇杰身形晃了一晃,目射惊疑之色,那人则是被震得倒翻回去,落地后吐了一口鲜血,捂着胸口,笑道:“聂皇杰,怎么样?本教的‘天罗策’不是胡吹的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

许多人见独孤九天突发神威,禁不住呐喊出声。

聂皇杰冷哼一声,道:“独孤九天,本神低估了你,原来你的‘小天罗神功’已修炼到了这般境界。不过,你想向本神挑战,还得回去修炼几年。”

独孤九天受了内伤,但脸上毫无惧色,正色道:“本教主做事一向低调,但今天为了天下武林,便要和你做生死之战。人总有一死,本教主不惜此身也要与你决战到底。”话罢,便要掠上。

场上之人听了他的话,许多人都禁不住热血沸腾。魔教的十二坛使者更是听得热泪盈眶,鼠坛使者张征大声叫道:“教主,你且慢,就让属下等人先上吧。如果属下等人一一战死,就请教主为我等报仇。”将手一招,连同其他使者就要一拥而上。

龙碧芸虽然也有此心,但己方武功最高的几位已不能再战,己方人数虽然众多,上去了,又有谁能斗得过聂皇杰,只怕到时候也是徒增伤亡而已,忙道:“这并不是一个门派的事,这是大家的事,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江湖百晓生听了,道:“不错,龙轩主说得一点没错,大家要冷静,在没有把握对付聂皇杰之前,谁也不要冒然出手。”

聂皇杰看到这里,忽然大笑一声,道:“好一个武林联盟!”顿了一顿,向场上激斗的两人睨了一眼,道:“说实话,本神现在也并不想杀你等,本神要做的是武林第一人,没有你等,岂非无趣?你等只要臣服于本神,本神便可不杀你等。”

“师弟,要做武林第一人,并不是全靠武功,还要靠武德,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想明白吗?”孤叶先生被人搀扶着,颤声道。

聂皇杰冷笑道:“师兄,你伤势太重,看来是活不过今天啦。”

孤叶先生怒声道:“我已活够。”

聂皇杰听了,怪声道:“师兄,你放心吧,在你临死之前,我想你会看到我会成为武林第一人的。”

人群中有人骂道:“呸,你有何德何能,敢自居武林第一人?”

聂皇杰并不生气,扫了一眼人群,道:“在场之人,有谁能比得上本神?谁若不服,尽管上来试试,本神不杀他便是了。”

此言说出之后,虽然遭致了不少人的咒骂,但说真话,场上确实没人敢说自己是聂皇杰的对手。

龙碧芸冷声道:“在场之人,或许没人能胜过你,但你的所作所为,已引起了武林公愤,根本就不配做武林第一人。换而言之,就算你做到了武林第一人,又能如何?”

聂皇杰眼中闪过一道阴森的寒光,道:“龙丫头,你的话果真是一针见血。”突然将手中的小册子一扬,怪笑道:“本神手中的这本小册子正是四大邪书之一的‘逆天典’,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想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谁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听到“逆天典”,不少人脸上禁不住露出期盼之色。聂皇杰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得意之极的大笑了一声,道:“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武林正义,只不过是一场利益之争而已,你们不是想看吗?好,本神就成全你们。”手一松,小册子缓缓的飞了出去。

全场顿时惊住了,一惊之后,好些人脸上难掩心动之色,但又不好飞身上去。

“哗”的一声轻响,小册子飞出三丈之后,化成片片碎纸,随风而散,飘落远方,将好些人看得傻了。

“从今以后,天下会‘逆天典’的人,就只有本神一个。”聂皇杰冷冷的道。

这时,忽听古怪的声音传来,却是与方剑明激斗的那人发出的。聂皇杰扫了一眼,目光突然冻结了似的,失声道:“太极拳!”

果然,方剑明此时已经施展出了张三丰传授给他的“太极拳”。不知怎么回事,那人见方剑明使出“太极拳”后,眸子内突然闪动着古怪的精芒,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本来与方剑明是平分秋色的战况,因他情绪受到影响,形势大变。那人一步步的后退,只守不攻,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方剑明嘴上轻声念着,配合心法口诀,依照张三丰所传授的太极拳,一招一式的使出来。

一股神奇的力量,像潮水一般从方剑明身上涌出,他的拳上闪耀着金光般的真气,一举手,一投足,天地的力量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武当派的人见方剑明会使“太极拳”,无不惊奇。忽听“砰”的一声,方剑明一拳飞出,那人被迫接招,一下子就被震得退了一大步。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方剑明看似柔软的双拳舞动,顿时又把那人震得退了一大步,那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含怒劈出,方剑明接掌之后,将力引到一边,待要把那人拿下,那人陡然怒吼一声,另一掌甩出,直击方剑明面门。

方剑明“轻轻”一格,只听“砰”的一声,之后,那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场外之人,竟是谁也不知道方剑明是怎么制住了那人。

方剑明伸手一拉,将那人拉起,向千诀道长那头扔了过去,叫道:“道长,贵派祖师已经没事了。”千诀道长赶紧上前一步,将那人接住。

方剑明把那人扔出之后,暗道:“侥幸之至,若非学了‘太极拳’,这位前辈又怎会被我制住?原来这一切都在张真人的预料之中。”强打精神,面向鬼神,道:“聂皇杰,你还等什么,出招吧。”

聂皇杰眼神冷峻的盯了方剑明一眼,摇摇头,道:“姓方的,本神怎么也没料到你竟学会了‘太极拳’。张三丰啊张三丰,你是怕了本神呢,还是以为他能对付本神?”顿了一顿,道:“这样也好,本神曾败在‘太极拳’下,要做天下第一人,首先就得破掉‘太极拳’。”语声一冷,道:“姓方的,本神给你一次机会,三个时辰之内,本神绝不会向你出手,你好好调息。你我一战,将是决定武林未来的一战。”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别看方剑明脸上毫无疲色,实则消耗大半内力,听了聂皇杰的话,他怔了一怔,道:“此话当真?”见聂皇杰未作理会,这才相信。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对聂皇杰有了一种“好感”。此刻,聂皇杰若要对付他,他必败无疑,可是,聂皇杰偏偏没有这么做,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从这一点上来说,比起那些乘人之危的人来,聂皇杰要好得多了。

第二章(685)圣使、兄妹、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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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声如雷,孙一虎带着十九个手下飞马卷尘而去。他听从了老者的奉劝,对藏宝图不再有任何幻想。正如老者所说,如果真有藏宝图出世,那么,想得到的人,一定不少。各路高手出手争夺,又那里会有他孙一虎插手的余地。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明知得不到偏要用性命去赌一把,除了白痴之外,恐怕没有人会傻到这般田地。

孙一虎等人刚走不久,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批人马,这些人大多戴着垂有面纱的斗笠,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儿。进了客栈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躲在房间里,也不知在计谋些什么。“一家客栈”一如往常一样,只要有银子赚,有客房可住,不管什么样的客人,照接不误。

正午时分,一匹快马飞驰到了客栈外,端坐马上的是个身穿玄色劲装的武士,手中拿着一面金色令旗。

“吁……”的一声,武士勒住马儿,四下一扫,突然甩手打出,那面金色令旗飞射出去,旗柄牢牢的插在了柱子上。单凭这手功夫,此武士就有一身不俗的本领。

武士打出金色令旗之后,面上一片傲色,调转马头,便要回转。倏地,客栈内传出一身冷笑,“嗖”的一声,被店小二唤作倪老的那位老者飞身飘出,抬眼望见高插柱上的金色令旗,脸色一沉,喝道:“什么破玩意?”身形破空掠起,把金色令旗拔出,也不多瞧一眼,便远远甩出。

那武士面色大变,从马背上穿起,凌空翻了六个筋斗,将金色令旗接住,落地后,转身向倪老走去,口中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拔掉本教的令旗!”

倪老冷哼一身,转身便走。

“站住!”武士大喝一声。倪老没站住,相反,走得更快,眼看就要走进客栈,那武士何曾受过这等气,在腰间一摸,掏出六枚金钱,抖手打出。金钱去势如电,转眼就到了倪老身后,忽见倪老反手一袖,竟把可以洞穿木板的金钱弹了回去。那武士虽然武功不俗,却也只能躲开五枚,最后一枚从耳根划过,鲜血滴落。

“你!”武士又惊又怒,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倪老。

倪老陡然回转,脸色如罩寒霜,冷冷地道:“你要住店,老夫欢迎之至,你若要耍横,休怪老夫出手无情。”

武士虽惊于倪老的武功,但他有恃无恐,厉声道:“死老头,你知道本教的规矩吗?你擅自拔掉令旗,等于是和本教作对,你有几个脑袋?”

倪老眉头一皱,道:“什么教如此嚣张?”

武士傲然道:“本教乃天下第一大派的天一教!”

倪老怔了一怔,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是魔教。”

一年前,魔教的教主独孤九天传贴武林,告知各方,正式将魔教改为“天一教”,并重组了教内各级头目。可以说,此举乃魔教开派以来,最彻底的改组。一年之后,天一教的名声传遍武林,魔教之名反而没有多少人提及。倪老这一年来,都在塞外,也曾有耳闻。

“独孤动天在世的时候,见了老夫,也不会这般猖狂。你一个小小的武士,竟猖狂到这般地步,看来独孤动天的徒弟治教并不怎么样啊。”倪老冷笑着说道。

武士吃了一惊,失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长啸远远传来,瞬间功夫,一道人影激射而至,还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碗口大的拳头朝倪老轰出,罡气撕裂气流,呼呼作响,口中喝道:“尊驾认识独孤兄,敢问高姓大名?”

倪老心头暗惊,翻腕一掌拍出,劲气横冲出去,与来人的拳罡相碰,“砰”的一声巨响,狂风四扫中,倪老后退了三步,来人车轮般凌空急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双臂一振,身后的披风随风而扬,气势万千。

倪老定睛一看,见来人是一个脸上戴着办副面具的男子,心头一动,问道:“阁下拳法这般了得,可是‘拳罡魔君’朱笑白?”

来人打量了倪老一眼,微微一笑,道:“从前,朱某是‘拳罡魔君’,可现在,朱某是‘拳罡圣君’。”

那武士见朱笑白来了,越发有胆,道:“朱圣使,这老头好大的胆子,竟不把本教放在眼里,请你老把他拿下。”

倪老听了,冷笑道:“朱笑白,你几时成了天一教的圣使?”

朱笑白道:“良禽择木而栖,当今武林,除了天一教之外,已无朱某看得上的门派。尊驾若有兴趣,就凭你的身手,加入进来,当可以成为护教圣使。”

倪老淡淡的道:“天一教虽然日益势大,但也不能令倪某有丝毫兴趣,朱圣使若想住店,倪某欢迎得很,若没有其他的事,请恕倪某不奉陪。”

朱笑白“哈哈”一笑,仔细的看了看倪老,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尊驾姓倪,不知与‘铁笔魔’倪远超是何关系?”

倪老冷冷一笑,道:“倪远超与朱圣使似乎没有什么交情。”

朱笑白笑道:“倪兄此言差矣,想当年,朱某与那位倪远超同为‘六大魔’中人,彼此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他却是久仰得很。”

倪老仰天大笑一声,道:“倪远超退出江湖多年,早已不是武林中人,朱圣使乃天下第一大派的圣使,那倪远超再有本事,又怎能够和朱圣使相比。倪某现今只是这家客栈的账房,朱圣使倘要住店,就请里面走,至于其他的事,倪某一概不闻不问。”

他虽然没有表明自己就是倪远超,但朱笑白已认定他就是当年和自己齐名的“铁笔魔”,干笑了一声,从那武士手中接过金色令旗,道:“此地既是倪兄的地界,朱某也不敢有所造次,只是,本教立下规矩,凡有重大行动,每到一处,均要留下记号,以免武林同道误会。”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向远处的一面草壁望去,道:“倪兄,这面草壁可否借用?”

倪老道:“草壁与我无关,你爱怎样便怎样。”说完,扭头便走。

朱笑白面露微笑,暗运真气,将金色令旗送出手去,只见那面令旗就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一般,到了草壁前,速度不减,旗柄**了壁中。

倪老正好走到门边,不由自主的斜眼看去,心头微微吃惊,暗道:“朱笑白的这一手功夫好生了得。”

这时,忽听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七骑。中间那位,一脸冷然,头上稀稀疏疏的还有数十根白发。左手三位,竟是天一教(魔教)的十二坛使者中的牛坛使者刘如海、虎坛使者王伏虎、龙坛使者龙风雨。右手三位,是蛇坛使者江祥、马坛使者马不回、鸡坛使者姬晓七。

七人下马之后,与朱笑白和武士会合,一同入店。那武士学乖了,办理住店手续的时候,与倪老虽只是说了几句话,但神态十分客气,再无半分傲慢。

从正午到黄昏,又相继来了好些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单人匹马,见了天一教的令旗之后,到场的人都猜到了天一教要打藏宝图的注意。不过,这些人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就此而去,纵然抢不到藏宝图,瞧瞧热闹也未尝不可。于是,很多人都留了下来,将“一家客栈”住了大半。

掌灯时分,客栈的大厅异常热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情形正在上演。倪老让店小二给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香茗,正美滋滋的享受着。他的徒儿,也就是那位美艳的女掌柜,却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一对男女进了客栈,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男子虎背熊腰,相貌不凡,虽然不算俊朗,但自有一股豪气,年约三十。那女子英气勃勃,花容月貌,年纪与男子差不多。如果他们是一对夫妇的话,那可真是天生一对。

那男子的目光朝厅中瞟了一眼,收起手中的一把油纸伞。原来,店外已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两人进来时,也给这闹哄哄的场面带来了几分清新之气。

“小二,给我们兄妹上几个好菜,另外,再给我们开两间客房。”那男子口中对店小二说着,与女子朝角落一张空桌走去。

两兄妹落座之后,那男子把油纸伞靠桌而放,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东西来,一时更加吸引人。原来,那小东西竟是一只火红的小鸟。那小鸟似乎才睡醒的样子,被男子放到桌上之后,慢腾腾的“爬”起来,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一转,口吐人言,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日迟。”

如此一来,全场的人都给惊呆了,立时变得鸦雀无声。那男子伸出左手,看样子是想去抚摸小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把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古朴的木戒指显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不可再摸我,你究竟有没有记性?”小鸟极为不满的道,飞到了那女子之前。

第六百八十二章 大决战(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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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自知重任在肩,不敢稍有疏忽,坐下来调元。这时,千诀道长已把那人给唤醒了。那人睁开双眼,迷茫的看了一眼四下,猛然跃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上发出,顿时将千诀道长逼得后退,冷声道:“你等是什么人?”

千诀道长忙跪下道:“武当弟子千诀拜见祖师爷。”飞虹真人等人见状,忙跪下来。

那人呆了一呆,陡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原来是我武当派的弟子,好极,好极。千诀,这些人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千诀道长忙把当前的情形简短的说给了他听,说到他与方剑明交战一事,不敢说他是被方剑明制住的,只说他与方剑明交战途中,突然昏倒。众人见他当真是武当派的前辈高人陈天相,都来拜见。

陈天相没有怎么理会,只是只顾自的叹道:“想不到我的头发和胡子都这么长了,唉,武功再高,也难挡岁月的无情。”眼神一扫,看了一眼聂皇杰,忽地“哈哈”一声大笑。

“你笑什么?”聂皇杰陡然喝道。

陈天相收住笑声,反问道:“你就是那个所谓的鬼神?”

聂皇杰道:“不错!”

陈天相看了看他手中的“死神之泪”,面色显得有些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师父,你当年的教诲,直到此刻,徒儿才领悟。徒儿愚钝,在这祁连山中坐关多年,满以为能凭借自身的正气,将‘死神之泪’的邪气除尽,谁料,唉……”

聂皇杰冷冷一笑,道:“哦,原来阁下是在和‘死神之泪’斗,难怪我当年进了秘洞之后,发现有正邪两股气残留在洞中。”

陈天相想了一想,问道:“你何以要把老夫移到这雪山顶中的山洞来?”

聂皇杰道:“有你在哪个山洞中,我又怎能把‘死神之泪’取到手?”

陈天相一怔,随即,大笑一声,道:“不错,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向方剑明投去一眼,目中闪过赞赏之色,随后,目光在武当派的人中搜寻着,脸上有些叹惜,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个小道士身上。

那小道士却是飞星老道的小徒弟,名叫元虚。飞星老道临死的时候,已把他转入飞虹真人门下。这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原来,飞虹真人所收的徒弟中,资质都算不得上乘,而元虚资质上乘,偏又被飞星收作弟子。经此一战,武林各派均是元气大伤,武当也不例外,为免武当后继无人,元虚就成了飞虹真人最小的弟子。

“你叫什么名字?”陈天相问道。

元虚恭敬的道:“弟子元虚。”

陈天相叹道:“少林乃千年古刹,武学博大精深,出了绝代之才,也不算什么出奇之事。我武当派的名声,虽然稍有不如少林,但也不能一代不如一代。”

千诀道长和飞虹真人等人听了,面有愧色。

“元虚,你跟祖师爷来,祖师爷有些礼物要给你。”话罢,大步而去。

“阁下难道没有一丝与我较量之意?”聂皇杰忽然大声问道。

陈天相头也不回,道:“老夫心中毫无斗念,又怎能胜你?再说了,让年轻人打败你,岂不是一件更加功德无量的事?”

聂皇杰冷笑一声,闭上了双目。

元虚没有立即跟上陈天相,看了看飞虹真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飞虹真人道:“你去吧。”

元虚听后,拜了一拜,飞快的跟上了陈天相。

“短则一日,长则三日,老夫会让他回来找你们的?”陈天相下山之后,声音远远的传来。

三个时辰,对于人生漫长的岁月来说,或许只是转眼之间,但此时,三个时辰,却让场上的人倍觉悠长,同时又忧心忡忡。方剑明能击败聂皇杰吗?这是很多人的疑问。虽然,大家都知道方剑明很厉害,但聂皇杰的厉害,也是有目共睹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究竟谁将会是那只受伤的虎?

……

峰顶风大,呼呼的吹起了每个人的衣袂。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剑明睁开双目,眼神清澈,亮若星辰。其时,已是黄昏。

“义父,你们都下去山去吧。”方剑明对刀神缓缓的道。

刀神一怔,旋即领悟,点点头。龙碧芸走到方剑明身边,深情的看着他,坚定的道:“方郎,我相信你能赢!”

纪芙蓉虽然也对方剑明有信心,但她心中害怕得紧,颤声喊道:“方大哥,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啊。”

方剑明抬起头来,见无数关切的目光中,有两双别样的目光射来,正是东方天骄和祝红瘦。

“我答应,我绝不会丢下你们!”方剑明低低的说完这话之后,一转身,面向聂皇杰,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方剑明和聂皇杰之战,绝对是武林中百年来最有分量的一战。因此,很多人都想留下来观看,但他们也知道,留在山上,只怕会给方剑明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只好无奈的下山而去。很快,峰顶只剩下方剑明和聂皇杰二人。

两人互相注视了片刻,谁也没有说话,峰顶上的气流早已不安的滚动起来。

方剑明眉头微微一皱,突然开口说道:“聂皇杰,到了这时,你还带着鬼面,难道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聂皇杰眼神一寒,冷声道:“你想知道的话,何不亲自来揭开?”

“正有此意!”方剑明大叫一声,如电般向聂皇杰掠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聂皇杰飘身而起,向方剑明迎了上来。

……

一群人下山后,或坐或立,心情各自不同的等待着。

武林万事通、天都圣人、笑老头、孤叶先生、姜无涯五人围于一处。天都圣人看了看孤叶先生,道:“赵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孤叶先生叹了一声,道:“俞兄,我师弟不仅修炼了‘逆天典’,还修炼了‘死神之泪’,加上本门的‘血手神功’,我只怕那位年轻人会失手。”

天都圣人大笑道:“我对那小子可是百分有信心。”

孤叶先生又叹了一声,对武林万事通道:“万兄,你算过了吗?”

武林万事通道:“天机难测,我也仅能算出一二,至于结果如何,我却无法预料。”想到了什么,把江湖百晓生和拼命十三叫到近前,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一个一个,道:“明天之后,你们才能打开锦囊,知道吗?”

两人听后,心中一酸,心知师父要交代的事都在锦囊中。

武林万事通想了一想,突然把龙碧芸叫到近前,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她,道:“龙轩主,这是老朽送给你的‘礼物’,请你务必收好,望你珍重!”

龙碧芸怔了一怔,伸手接过,道:“多谢前辈。”

武林万事通叹了一声,抬头看着天空,神色无尽的落寞,道:“老朽一生,都在计算,有时想想,总觉痛苦。当年一事,至今回想,突然有一种不知错对之感。”

龙碧芸安慰的道:“前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该发生的事都已发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话刚说完,突听山顶传来了一声巨响,众人皆惊。众人心知两人已开战,谁也没有再开口,竖直耳朵,凝神听着。

天色越来越暗,峰顶上的巨响一波又一波的传下,震动人心。若不是众人明白这是两人强大的真气所致,只怕还以为峰顶上有什么怪物。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巨响逾来越少,却这也正表明两人的决战进入了艰难阶段。

倏地,“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许多人面色惊变。随后,月光下,两个黑点从峰顶跳了下来,两人一边下落一边交手。

这时,跳下的两人已分不清谁是谁。落至一半之际,一股光圈突然把两人包围,夜空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众人从未有看过这等交手,均是睁大了眼睛,远远望着。眼看那光圈离地面越来越近,忽地向石壁砸去,“蓬”的一声,真气四扫。两道人影疾飞而起,又展开了一场激斗。

……

一盏茶时间过后,两人身形骤然分开,聂皇杰将手中的“死神之泪”往前一送,光芒刺破黑的夜,夹着无穷的劲力滚向方剑明。方剑明长啸一声,身周运转着一层金芒,迎着光芒冲了上去。

“轰”的一声,气浪冲天,飓风如万虎咆哮,狂卷而出。众人离两人虽远,但都能强烈的感受到气流的冲击,无不骇然。

场上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忽听“嗤”的一声,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一条人影翻飞而出,摔在了地上。

月色下,加上速度太快,谁也看不清飞出的那人是谁。不过,稍有些判断力的人,一瞥之下,定能看出没有飞出的那人是谁,因为此人所披的大麾,正随风飘动,手中的长枪高高举,无一不是在向旁人说明他的身份。

“剑明!”吴世明惊叫一声,率先向摔在地上的人扑了上去,没等他来近,那人一跃而起,道:“世明哥,我还死不了。”

吴世明又惊又喜,问道:“究竟是谁胜了?”

这时,龙碧芸四女都赶了过来,见方剑明没事,满心欢喜。

聂皇杰形单影只的背对众人,手中的”死神之泪”高举,忽听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声音变得无比的柔和,道:“姓方的,你赢了。”

方剑明望着聂皇杰的背影,脸上表情复杂之极,道:“我并没有赢你。”

“你中了我一枪,没死,而我脸上的鬼面却被你击碎了,这还不算赢吗?”不等方剑明回话,厉声警告道:“不要上来,谁敢再向本神走靠近一步,本神要他神魂俱灭。”

方剑明忙道:“大家听我一言,不要上去。”

那些想上去看看聂皇杰的人停下了脚步,有人喝道:“聂皇杰,你既然自认落败,依照武林规矩,得有个交代!”

聂皇杰冷声道:“不用你说,本神知道怎么做。”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不会说给其他人听。”

聂皇杰听后,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对于一个极为自负的人来说,落败的滋味,那是非一般的痛苦。或许,聂皇杰所痛苦的并不仅仅是失败。

“我一心逆天,可最终老天将我变成了这样。”

“我明白。”

“世上最寂寞的,莫过于人心。‘逆天典’的秘笈既然已经被我毁掉,‘死神之泪’也将毁于我手。”

“哈哈”一声长笑,聂皇杰飞身跃起,冲天而上。

“轰”的一声,半空,聂皇杰连同“死神之泪”炸得粉碎,一股巨风排开,将众人逼得连连后退。

“孤叶先生!”方白羽的声音惊破四周。原来,孤叶先生见聂皇杰已死,心中已没有生念,一掌拍在脑门上,竟是自杀了。

“师父!”卓家兄妹见天都圣人含笑而逝,失声大哭。

“师父!”江湖百晓生和拼命十三口悲痛的叫了一声,朝武林万事通跪了下去。

“笑老儿,无涯兄,一路走好。”西门先生颤声叫着。

方剑明心头大震,扭头看去,只觉悲伤难耐,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他心情之悲痛,实难用笔墨所能形容。那些和蔼可亲的面孔,难道就这么永远的远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仰天长啸,声如怒风掠空,群山回响,久久不绝。

第六百八十六章 廖 风 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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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伸出洁白如益纤手轻抚小鸟,就像是爱抚自己的“孩子”,嫣然一

笑,道:“你这么可爱,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要怜惜你。”小鸟道:“男子之手,粗

糙不堪,我承受不起。还是际的手好,摸得我很是舒服。”一副陶醉的样儿。那男

子气得眼睛一瞪,道:“重色轻友,难怪你会叫做廖**。”小鸟道:“我廖风

流是世间第一奇鸟,群兽见了我,无不俯首称臣,怎么?你是不是妒忌我?”

众人瞧到这,个个惊奇。世间或许有能说话的鸟,可像这么自命风流,老气

横秋,能说会道的鸟儿,只怕是恒古未有。倪老观察多时,虽看出那女子身怀武

功,可也猜不出究竟有多高,而那男子,完全像个不会武功之人。他身体是很健

硕,可双目除了明亮之外,毫无练武之人所有的精气。倪老暗自嘀咕:“这对兄妹

好不奇怪,妹妹武功高深莫测,哥哥看上去却丝毫不懂武功。他们突然来到边睡

莫非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这时,店小二将酒菜端上,摆好之后,刚要退开,小鸟不满地道:“喂,你瞧

不起我廖**是不是?知,店小二吓了一大跳,左顾右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小鸟身

上,吃吃地道:“你一你叫我?”小鸟道:“不叫你叫谁?”店小二定定神,道

:“你一你有何盼咐?”小鸟道:“我的酒杯呢?”店小二怔了一怔,朝倪老望

去。倪老点点头,店小二便面上堆笑,道:“小的这就给您去取。”下去拿了一只

酒杯,放在桌上,笑道:“要不要小的给您满上一杯?”小鸟道:“嗯,年轻人懂

得尊老,我保你发大财。不像某些人,自顾自己吃喝。”斜脱着正在大吃大喝的男

子。

那男子只当没有听见,小鸟见他不搭睦,,得意的叫了一声,跳上酒杯,将嘴伸

入酒中,吸起来。吸了一半,见小二瞧得发呆,便道:“年轻人,你试过睡着喝酒

吗?”小二摇摇头,道:“小的还没有试过。”小鸟道:“今日叫你大开眼界。

跳下酒杯,朝桌上一躺,张张嘴,叫道:“酒来。”神奇的事发生了,只见杯中余

酒突然飞出,宛如一股细流般落入它的口中,滴酒不洒。倪老看到这里,大吃一

惊,心道:“这鸟儿莫非是个武林高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女子看不过去,敲敲桌面,道:“出来的时候早跟你说过,不要卖弄,快吃

快吃,再敢显摆,下次不带你出来。”夹了些菜,放在桌上。小鸟赶忙“爬”起

来,道:“姐姐莫要生气,我听你的便是。”大口吃菜,果然很听话。小二没有戏

看,道了声“慢用”,悄悄退下。

在坐之人看到这里,心头各打各的算盘,又自低头吃喝,又或碰杯叫喝,店内

顿时恢复了先前的喧闹。那对男女也不交谈,自管吃自己的,对场上的形势也没多

看一眼,仿佛他们就只是一个过客。那廖**食量不大,吃了一会便挺着个“大肚

子”在店内溜达。众人对它既觉可笑又觉惊讶,虽看见它从桌边路过,也不敢冒然

打扰。这么一来,廖**愈发得意,迈着八字步,像个巡视的将军。

这时,突听门声响处,一个剑背长剑的汉子走进店来。瞧他一身都湿透了的样

子,像是赶了很远的路。倪老见了他,微微一愣,旋即张嘴一笑,走出柜台,迎上

去道:“稀客,稀客,孔老弟别来无恙。”那汉子想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和

对方见面,不禁呆了一呆,双手一拱,道:“原来是倪老,这家客栈是?”顿住语

声,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之后,脸上才露出轻松之色。倪老将他的神态看

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了筑家客栈是我开的。”那汉子道:“发财,发财。

倪老道:“发什么财呀,不亏本就算好的啦。孔老弟,你真不够朋友,上次不

告而别,可有道理?”那汉子瑕然道:“上次师弟相昭,没有来得及告辞,恕罪

恕罪。”倪老道:“既然知道有错,就该罚酒。走,到我屋里去。”话罢,便要拉

人。瞧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怕人家跑了似的。那汉子忙道:“你老人家别

急,我看这里就好。”倪老道:“咱们先说好了,你我难得相遇,这次无论如何都

不许擅自离开,你不住上个十天半月,就是不把我姓倪的放在眼里。”那汉子笑道

:“十天半月未免太长,可我这次来,只怕要叨扰你老人家几日。”他虽然没有答

应“住上十天半月”,但话中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这次是绝不会“半途而逃”的



倪剖人僻出一张远离众人的“雅座”,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那汉子见他

如此热情,倒为上次的事不好意思起来。因此,开席之前,汉子自罚三杯,当做赔

罪。两人虽是抚离众人,但也能将店内各处看得明明白白。那汉子一边与倪老交

谈,一边暗自打量场上各人。倪老瞧出异常,突然低声问道:“孔老弟,你莫非也

是为了宝藏而来?”那汉子诧道:“宝藏?什么宝藏?”倪老道:“你一点风声也

没听到?”那汉子道:“不敢相瞒,这,我倒见了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可我

以为他们是一咳,你老,是什么宝藏?我确实没有半点风声。

倪老看了看他,暗道:“他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竟连宝藏一事也不茹造

嗯,可见他要办的事极为重大,对别的事都不在意。”面上笑了一笑,道:“其实

也没什么,江湖传闻,张士诚的藏宝图出现武林,这一两日,押送的镖车将要经过

这里。”那汉子笑道:“可笑上可笑,真有藏宝图的话,当事人保密还来不及,哪

里坏能传得开来。不知押送的镖局是?”倪老道:“听说是金刀镖局。”那汉子道

:“这就对了。金刀镖局乃天下第一大镖局,保密工作十分到位,怎么可能泄密?

这事定是无中生有。”倪老道:“金刀镖局何时成了天下第一大镖局?”那汉子笑

道:你老人家这些年常在边睡走动,对武林中事似乎也不怎么关心了。”倪老道

:“我都己退电武林多年,还关心什么?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那徒儿,她一”

不等他说下去,那汉子打断他的话道:“令徒也在此地?”倪老瞄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的道:“你认为呢?”那汉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勉强的笑了笑,道

:“怎么不见她?”倪老道:“她若在场,你还会留下来吗?孔老弟,我一”那

汉子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道:“倪老,这事以后再说。你刚才不是问金刀镖局的事

么?金刀镖局本是湘西的一大镖局,总镖头胡成武武功颇为了得,他的师兄,也就

是金枪镖局的总镖头戈凯然自从解散镖局之后一”倪老道:“什么?戈凯然把金

枪镖局解散了?”那汉子点点头,道:“土木堡一战,我大明将士损失惨重,本是

岌岌可危,幸而有于谦于大人率领众将士和豪杰,浴血奋战,将瓦刺兵赶出我大明

国土。在京师保!战中,戈凯然立有战功,如今早已是大内供奉,哪里还有心思打

理镖局的事。于是,他解散镖局之后,叫胡成武把金刀镖局搬到京城来,多加照

顾,凭他的人脉,金刀镖局想不成天下第一都难。还有,你老大概还不知道,金刀

镖局的少镖头胡云飞背后有着大靠山。

倪老道:“什么大靠山?”那汉子喝了一杯酒,笑道:“胡云飞运气极好,早

几年和一个名叫曹继云的人结成兄弟,那曹继云后来当上了金龙会中的金龙武将。

金龙会本是朱祁钮未做皇帝之前建立的,其中的金龙武将个个武艺超凡。朱祁钮做

皇帝后,金龙会更加了得,与东厂、锦衣!、大内供奉合成四大组织。近几年,曹

继云办事得力,所到之处,地方安宁,因此,被摧升为金龙会副会主。胡云飞有这

么一个兄弟,对金刀镖局自然是大大有利,不用发帖,道上的人也都不敢乱打主

意。”倪老道:“金龙会我倒有些耳闻,听说它是皇帝的耳目,比锦衣!还要亲

密。”那汉子道:“金龙会纪律严明,自成立以来,做的全是大快人心之事。比起

锦衣!和东厂,不知好了多少。”倪老道:“金龙会虽然势大,但黑道、绿林道上

从来不乏武功高强而又胆大包天之人,难道金刀镖局就从来没出过事吗?”

那汉子笑道:“金刀镖局自从搬到京城后,别说出事,就是派个小唉哆押送镖

车,也无人敢拦截。戈凯然虽是大内供奉,但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大有人在,曹继云

虽然了得,但也有人不怕他,可有一人,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倪老听得起劲,忙

问道:“是谁?”那汉子道:“天都圣人。”倪老“啊”了一声,道:“听说他已

仙逝了,他身前与金刀镖局也有关系?”那汉子道:“他老人家与金刀镖局倒是没

有关系,与他有关系的是曹继云。曹继云与他老人家的女徒儿交好,今年只怕要论

及婚娶。天都圣人有好些老朋友都还活着,这不等于天都圣人还活着么?试问天下

谁敢招惹?”倪老笑道:“这尊大菩萨就算去世了,余威仍在。确实没人敢,除非

活腻了。

话刚说完,忽听“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六个黑衣大汉闯了进来。个个亿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口中疾呼:“滚,滚,都给爷爷滚,谁敢待在这里,统统杀

掉。”没等倪老发火,已有人怒骂道:“入你娘的仙人板板,老子就不滚,你们又

能怎么样?”只听“啪”的一响,一个黑衣汉子飞了出去,落在店外的泥泞地面

上,气死风灯之下,黑衣汉子半边脸全都肿了,嘴角鲜血直流。

第六百八十七章 廖 风 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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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五个黑衣汉子也没看清是谁将同伴打飞出去的,愣了一下,齐声骂道:“

狗娘养的,谁干的?”语音未了,一道人影疾掠而起,朝五人“赏”了一个大括

子,接着,五人只觉脑袋轰然一响,几乎是不分先后的飞出了店外,摔在泥泞道

上,疼得直叫唤。一个敞着胸膛,露出毛茸茸胸脯的大汉站在店门口,食中二指骄

着,指着六人吼道:“入你娘的仙人板板,也不长长眼睛瞧瞧,老子北霸天是好惹

的吗?”听这人是“北霸天”,六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最近几年,北方冒出了一

个人来,亦正亦邪,武功极高,被叫做“北霸天”。凡是犯在他手中,不死也得重

伤。六人虽是小唉哆,可对北霸天之名,那是如雷贯耳。

六人奉命来此警告,本以为大堂中的人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物,谁曾想竟惹到了

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一时也忘记了疼痛,相互搀扶着站起,其中一个道:“好……

好你个北霸天,你一你等着,待会有你好看。”换在以往,北霸天早已拳脚相

加,可今晚不同,他得看看这些人身后是谁,冷冷一哼,道:“滚,把你家主子叫

来,我倒要什么人。”

“不必了!”

随着一声冷哼,两道人影疾射而至。北霸天抬头望去,只见左首是个四十出头

的枯瘦男子,右首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枯瘦男子背着一把利剑,汉子腰下悬着一

把宝刀。北霸天是头一次见过这两个人,不由问道:“两位怎么称呼?”枯瘦男子

冷笑道连我们都不认识,亏你还是北霸天,我看不如改做北孤陋或者北寡闻算

了!”北霸天淡淡一笑,道:“原来是两个不知来历的家伙,我看你们也用不着自

自我介绍了。”枯瘦男子才要发怒,汉子笑道:“北兄不认识我们,怪不得北兄

我们本来就是名不见经传,可北兄应该听说过‘天鹭宫’吧。”

“天鹭宫!”

北霸天脸上露出一片惊异,道:“就是近年来风头正健的天鹭宫?”汉子道:

“正是。小弟庄子瑾,这是我的义兄模一山,我们都是天鹭宫七煞神君座下弟

子。”北霸天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缓缓地道:“听说贵宫高手众多,七煞神君乃贵

宫七个武功超凡脱俗的大人物,不知他们可曾驾临?”模一山(枯瘦男子)轻蔑地

笑了一笑,道:“七位神君武功盖世,岂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北霸天,你既然知道

我们的来历,还不赶快离开这里?”北霸天仰天一阵大笑,道:“贵宫纵然势大

但也不能仔意尊为,不把全武林放在眼里。我北霸天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可也不会

怕事。”

模一山抬手将剑拔出,冷冷地道:“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竟敢

口出狂言。”北霸天笑道:“姓模的,你别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旦动手,不是你

死就是我亡。”庄子瑾忙道:“北兄切莫动怒,我义兄是个粗人。我们这次前来

并非想闹事。”扫了六个黑衣汉子一眼,道:“这六个下人不懂礼节,冲撞了北

兄,小弟代他们向你说声抱歉。北兄在此出现,不用问,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吧。”

北霸天道:“不错,贵宫难道也不是吗?”庄子瑾微微一笑,道:“敝宫对藏宝图

势在必得。”忽听有人道:“哈,口气大得惊人。”庄子瑾定睛看去,只见说话之

人生了一张马脸,认得是正天教(更正下,头两章为天一教)的马坛使者马友德(

原为马不回),与马友德对桌的还有蛇坛使者江大春(原为江祥)。

庄子瑾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正天教的朋友,想不到贵教比敝宫

早到步,失敬,失敬。”马友德道:“外头插着本教的令旗,庄朋友没有看见

么?”庄子瑾笑道:“夜黑路滑,我倒没有瞧见。”马友德冷笑道:“好一个夜黑

路滑,庄朋友眼高于天,当然不会看见。”庄子瑾道:“不敢,不敢。”北霸天见

两边斗起嘴来,乐得旁观,回到位子上坐下,大口饮酒。只听马友德道:“你天鹭

宫尽是袅合之众,敢与我正天教争锋不成?”庄子瑾道:“你教号称天下第一大

教,难道就能一手遮天吗?本宫人才济济,何谓乌合之众?”马友德还要和他争

论,江大春敲着桌面笑道:“七弟,与他争个什么,谁大谁小,武林中人都是明白

人。”

这话说得可真够“毒”的,天鹫宫近年来虽然势大,可毕竟只有几年的基业

论名望,论地域,论人数,那是远不及正天教,武林中可以不知道天鹭宫,但要是

不知道正天教,那就不算是武林中人,被人耻笑。正天教已和少林、武当、丐帮成

为当今武林四个名派。纵然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会不有所耳闻。庄子瑾口才虽

好,但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天下,还没有生个门派比得上正天教。因此,他也懒得争

论下去,走进店来,向四方一抱拳,道:“各位武林同道,庄某有礼了。”顿了

顿,这才道明来此的目的,道:“在座的想必都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庄某也就不必

拐弯抹角,打开窗户说亮话。本宫不插手则已,一旦插手,就绝不容许失败。各位

都是呻白人,不难听懂庄某的话,若有人自认天下第一,不听劝告,休怪本宫上下

出手无情。”话一说完,掉头便走。刚走到门边,忽听一个声音道:“各位都是明

白人,不难听懂廖某的话,若有人自认天下第一,不听劝告,休怪我廖**出手无

情。”

音调和庄子瑾的一模一样,庄子瑾心头大怒,回身冷笑道:“是哪位朋友与庄

某开玩笑?”那声音道:“什么叫做开玩笑?”庄子瑾游目四顾,却找不出说话之

人,不禁暗暗吃惊。模一山踏进店来,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有种就别躲着

出来!”那声音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没种赶快离开,滚蛋!”学得惟妙惟肖

众人若是瞎子,肯定以为是模一山在说话。模一山和庄子瑾又惊又怒,偏偏那声音

飘忽不定,也不知道从哪传来,想找也找不到,一时之间,为之气结。

庄子瑾定了定神,道:“尊驾是哪位高人,请出来一见。”那声音道:“你总

算有些见识,知道我是高人,我就在你面前。”庄子瑾面前何曾有人?他的面色阴

沉起来,冷冷地道:“尊驾何必装神弄鬼,庄某不喜欢这种方式。”那声音道:

哎,我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视而不见,悲呼悲呼哉。”庄子瑾低头一看,见是一只

小鸟,顿时呆住了。模一山可没他有耐性,一脚向小鸟踩落,骂道:“小东西,我

叫你学我说话。”眼看就要将小鸟踩个稀巴烂,忽听他“哎哟”一声,抱着脚退

开,气急败坏地道:“小东西,你一你竟敢暗算你家爷爷。”小鸟发出“哈哈”

一声大笑,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老人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没来由的踩我

一脚,我不说他欺负我,他反倒诬蔑我暗算他,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江大春抚掌笑道:“妙极,妙极,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小鸟道:“不

对,不对,应该叫偷鸟不成蚀把米。”听了这话,好些人都失声笑了起来。庄子瑾

见一只小鸟如此张狂,倒不敢造次,大声道:,鉴敢问这只一神鸟是哪位朋友所

养?”那对男女业已酒足饭饱,此时也像其他人一样作壁上观,对小鸟的所作所为

不置一词。庄子瑾连问了三声,两人依旧不出声。模一山感觉脚心不似先前那般疼

痛,突然手腕一振,一剑朝小鸟刺了下去。这一剑去势如电,别说一只小鸟,就算

是一流好手,也万难躲开。

天下事就这么奇妙,剑光到处,小鸟已脱离险境,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

一边,大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还动剑。我廖**堂堂君子,岂能与

你交手?”模一山气得双眼冒火,施展剑法,向小鸟展开了攻击。一连出了三十六2』

剑,别说斩杀小鸟,连它身上的一根鸟毛也没碰上。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大吃一

惊。模一山的剑法虽不是绝顶,但也是超一流的,竟连一只鸟儿也对付不了,这只

鸟儿也未免太神奇了。庄子瑾心知再打下去,模一山只有自取其辱,忙道:“大

哥,你何必与它一般见识,我们的事已办完,回去交差便是。”模一山狂攻了十数

剑,这才收剑归鞘,瞧他一脸铁青,心中之窝囊恐怕比山还大。哼了一声,再也无

颜逗留,飞步而去。庄子瑾也不知小鸟的主人是谁,只得阴阳怪气地道:“尊驾好

本事,我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佩服,佩服。”转身飞奔离开。

小鸟飞到店边,朝外大叫道:“别佩服我老人家,下次见面,请我喝酒,我不

与你们一般见识就是。”也不知模一山和庄子瑾听到了没有,听到的话,不知他们

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那对男女站起身来,男子道:“你少臭美,人家佩服的是

我。”小鸟道:“你才臭美,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佩服的不是我?”男子道:

“你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惹了天鹫宫的人,你就等着亡命天涯吧。”话罢,与那女

子离桌而去,自有店小二引去客房安歇。小鸟振翅追上,口中九自大叫道:“等等

我,等等我,累死我了,我今晚要好好的睡一觉,谁也不许吵我。”它的速度真

快,一眨眼的功夫,已追上了那对男女。众人对这对不知来历的男女越发好奇,可

萍水相逢,谁也不好意思前去攀谈。

第六百九十一章 婚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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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萧道:“马兄,武林中的厮杀虽多是因为仇杀,但也不全是,有时候听了

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做了不该做的,或者得罪了什么人,因此而惨遭不幸

这也是常有的事。”倪远超道:“不错,这世上无辜枉死的人还不少吗?”马柏志

听了他们的分析,仔细想想,果然看出蹊跷,喃喃道:“我大哥究竟是死于谁之

手?我大哥从不得罪人,也绝不会做作**犯科之事,难道……难道是他听到了什

么不该听到的或看到不该看的事?”

楚梦箫心中一动,道:“很有可能。听你说,你大哥很老实,这种人既不惹是

生非,又不爱管闲事,只有无意中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才会遭致灭口。”孔海山

道:“楚老弟,你这么一说,我想不通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不离十,马兄

你大哥大有可能是见了他不该见的,或听了他不该听的,才会遭人杀害。”马柏志

咬牙切齿地道:“什么人这般狠毒,竟要杀我大哥。”孔海山拍拍他的肩膀,道:

“马兄,你放心,此间事了,我便与你追查你大哥的死因。”马柏志喜道:“多谢

孔大侠,有你帮我,我大哥的死因一定能查出来。

苏晓薇酸溜溜地道:“你这人就爱多管闲事,什么时候想过自己?我问你,上

次我跟你说的事,你究竟怎么答复我?”孔海山脸色顿时通红起来,北霸天和马柏

志见了,十分诧异,怎么也想不到他也有害躁的时候。北霸天大叫道:“孔大侠

你脸红什么?可有难处?要不要我帮忙?”倪远超道:“你瞎搅和什么?关你何

事?”北霸天道:“怎么不关我的事?俗话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一”楚

梦箫笑道:“这事可不能同当同享,你看不出来么?”北霸天一愣,他终究不是个

笨人,见了孔海山和苏晓薇的表情,霍然顿悟,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这可

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活了几十年,也不知道喜酒是个什么味,这次定要喝喝。

苏晓薇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喝谁的喜酒?”北霸天笑道:“当然是你和孔

大侠的。”苏晓薇膘了孔海山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和孔大哥在一起?”北

霸天道:“你们郎才女貌,不在一起,我第一个不饶老天。”苏晓薇幽幽地道:

只怕人家瞧不上我。

北霸天望着孔海山,道:“孔大侠,我看得出苏姑娘对你一片情深,你可别辜

负她。”楚梦箫听到这,趁热打铁,道:“是啊,孔兄,你是个堂堂男儿,总不能

让苏姑娘等你一生一世吧?”楚梦雨也道:“像苏姐姐这样的红户厂,世间难逢,孔

大侠再不给个回音,我也深为苏姐姐不值。”孔海山胸中憋了一口气,这会才吐出

来,道:“谁说我不答应娶她?”

他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简直比刚比了一场激斗还要畅快。苏晓薇听后

脸上洋溢着惊喜、羞涩。倪远超笑道:“你这丫头总算心满意足了吧?哈哈,你也

有怕羞的时候,你们瞧,我的这个宝贝徒儿是不是像个新娘子?哈哈。”黄鹤年道

:“恭喜倪兄,不知婚事几时举行,到时必定登门祝贺。”倪远超神秘的一笑,道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孔海山吃了一惊,叫道:“这么快?什么都

没有。”倪远超大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听到喜鹊声,心知

会有喜事,因此买了些婚礼用的东西。

孔海山苦笑一声,道:“你老人家倒是想得周到。”倪远超笑道:“我当时还

犹豫着呢,但我听了我徒弟的一句话,我就非买不可了。”楚梦箫问道:“什么

话?”倪远超道:“她说,我呀,这辈子除了嫁给孔大哥,谁也不嫁。我一听,这

不是逼我吗?哈哈,”苏晓薇再也听不下去,一跺脚,娇声道:“师父

我哪有说,你一不理你们了一”转身飞快跑出去。楚梦雨起身笑道:“苏姐

姐,等等我,我可没有得罪你,你可以谁都不理,却非理我不可,不然,谁给你做

伴娘。”跑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北霸天见了,笑道:“楚老弟,你这个妹子美丽大方,我若年轻些,非得追求

她不可。”楚梦箫笑道:“我这个妹子刁钻起来,谁见谁头疼,也不知将来谁会娶

到她。”孔海山摇了摇头,道:“可惜,可惜。”楚梦箫道:“可惜什么?”孔海

山道:“不能说,说出来,你要生气。”楚梦箫道:“我生什么气?我绝不生

气。”孔海山笑道:“可惜你是她哥哥,像你这般品貌的男子,也才能配得上楚姑

娘。”楚梦箫为之哑然,半响才道:“孔兄真会开玩笑,就算我不是他哥哥,我也

配不上她。

午饭过后,所有的店小二行动起来,将客栈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该披红的地

方已披上大红,该挂彩的地方也已挂上巨彩。路过的人见了,都要问一声,店小二

们都说:今天是掌柜大喜的日子。有人问:你家掌柜要嫁给谁?店小二们说:我家

掌柜要嫁的人自然是大英雄,除了孔海山孔大侠,谁也配不上我家掌柜。

因此,不管是谁,有名的,无名的,都去给倪远超和孔海山道贺。有人要送

礼,被孔海山拒绝了,他说,只要今晚能来喝他的一杯喜酒,就算是贺礼。

申牌时分,客栈里忙成一团,客人们都十分知趣,窝在房中。眼见红日西坠

远方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有和尚,有道士,还有尼姑。楚梦箫在店内帮忙着,抬

头望去,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北霸天见了,笑道:“楚老弟,你怕什么?来

人不是坏人,他们是少林、武当、峨眉的人。”楚梦箫稍作镇定,道:“一下子来

了这么多人,也不知客房够不够?”倪远超正在指挥众店小二干活,闻言,笑道:

“后面还有一排空着的客房,再多来一批人也不成问题。”楚梦箫笑道:“这就

好。”将手中活儿放下,道:“北大哥,咱们出去迎接客人。”北霸天哈哈笑道:

“想不到我北霸天也有当店小二的一天。

两人走出客栈,迎出十数丈外。那群人远远望见客栈到处披红挂彩,透着一股

喜气,还道自己走错了地方,脚下不免有些放缓。楚梦箫上前几步,抱拳道:“各

位来得正是时候,请。”走在最前的一个老僧满脸困惑,道:“施主是?”没等楚

梦箫开口,北霸天大声道:“我叫北霸天,他叫楚梦箫,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店小

二,各位要住店的话,只管前去便是。有一点,请各位务必谨记,今天是我们掌柜

大喜之日,不用我说,各位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楚梦箫本来预备了一套说辞,这倒好,北霸天把什么都说了,也算省去他一番

口舌。一众出家人愣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一个道士叫道:“你就是北霸天?你怎

么成了店小二?谁请得起你?”北霸天道:“如假包换。我怎么不可以是店小二?

你这话问得好不稀奇。”一个尼姑道:“北霸天,你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北霸

天道:“藏宝图算个屁,呸呸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许说阵话。藏宝图算什

么,比起今天的婚事来,差的太远。

那老僧惊异地问道:“阿弥陀佛,敢问你家掌柜姓甚名谁?”北霸天道:“你

们进去不就知道了吗?”一众出家人迟疑了一下,这才迈步朝客栈走去。到了客栈

外,倪远超已自店内走出,抱拳道:“原来是少林、武当、峨眉贵客光临,失迎

失迎,在下倪远超,今天的茶水吃食一律**,各位若肯赏脸的话,晚上可要喝杯

喜酒。”众人听后,知道他是谁的,无不失色。老僧吃惊地道:“您当真是倪前

辈?”黄鹤年也走了出来,笑道:“大玄禅师,你不认得倪兄,难道不认得我么?

我说他是倪远超他就是倪远超。哎呀,飞电道长,圆澄师太,你们也来了。

大玄禅师道:“原来是黄施卞,失敬,失敬。”飞电道人和圆澄师太也都出来

和黄鹤年相见。倪远超叫来两个店小二,把其余人领去客房。黄鹤年则是与大选禅

师、飞电道长、圆澄师太聊了开来,得知的是倪远超的徒儿要嫁人,三人都道声“恭

喜”,接着知道新郎便是孔海山,无不惊喜,孔海山道贺。孔海山正在房

中试穿新衣,哪有时间听他们的祝贺声。

少林、武当、峨眉的人才到不久,又来了两帮人,这两帮人一声不吭,进了客

房便不出来,气得北霸天要打人。天色越发昏暗,客栈内外亮起了灯火,就在这

时,一队镖车慢腾腾地自大道上行来。暴一辆镖车上都插着一面绣着金刀的锦旗

另有一个旗手举着一面大旗,旗帜上的大金刀竟是用金线织就。

端坐马上,走在队伍最前的是一位相貌堂堂的老者,此人身背大刀,正是金刀

镖局的总镖头胡成武。其后六骑,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个个太阳**高靛,眼神

凌厉,顾盼间,令人心惊肉跳,一看就知道他们内力深厚。这六人,全是金刀镖局

的副总镖头。这两三年来,胡成武根本就没有亲自押过镖,就是六个副总镖头,也

没出过一次京城。这次全部出动,显见这趟镖空前重大。

胡成武抬眼望见客栈一片喜气,不禁一怔,回头道:“六位,这家客栈内有古

怪,请务必小自。”一个副总镖头道:“胡兄,既来之则安之,我就不相信有谁敢

劫我们金刀镖局的镖车。”另一个副总镖头道:“彭兄,小自驶得万年船,这一路

走来,也不知藏着多少人要打镖车的主意,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第

三个副总镖头道:“过了今晚,明天日落前就可赶到地点交货。奶奶的,这趟镖押

得真窝火。

蓦地,一声长笑飘来,倪远超和黄鹤年联袂从客栈中走出。胡成武认得黄鹤

年,滚鞍下马,道:“原来是丐帮的黄长老。”黄鹤年笑道:“胡总镖头,辛苦

了,请入内喝一杯喜酒。”胡成武膘了一眼倪远超,道:“这位是?”黄鹤年道:

“他是在下的义兄,昔年有个外号,叫做铁笔魔。”胡成武变色道:“倪远

超?卫”倪远超笑道:“不错,正是老夫。”胡成武回头看了一眼,想是在征询六

位副总镖头的意见。倪远超已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胡总镖头,此去塞外,没有

一天的功夫,万难见到人家,你的镖车还能前行吗?若是不能,就请入店,若是要

走,倪某绝不阻拦。

不用六个副总镖头开口,胡成武已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意见,哈哈一笑,道:

“这家客栈纵然是循潭虎**,胡某等人也要闯一闯。”叫趟子手将镖车推入院中

令所有的镖师紧守。六个副总镖头出来四个,把守四方,余下两个,则与胡成武随

倪远超和黄鹤年进了大厅。

甫一进长厅,胡成武三人便觉气氛古怪。整个大厅,或站或坐,竟不下百人

但场面却是异常的安静。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望着三人,好像要把三人一口吞下似

的。三人虽是见了不少大场面,面临此境时,也禁不住手心出汗。

忽听“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门口响起,胡成武和他身后左面哪位副总镖头倒

还镇静,右面哪个副总镖头叫一声“怎么回事?”,飞也似地跑了出去,见是一个

店小二在放炮竹,脸上微微一红,汕汕地走进大厅。这时,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一

处,对他倒没有怎么在意。

“婚礼开始,有请新郎、新娘。

有人高声叫道。左右两边各自垂着一面红帘,红帘掀处,左边走出两个男子

前面哪位是孔海山,后面哪位是楚梦箫:右边走出两个女子,前面哪位盖着红头

盖,除了苏晓薇之外,还会有谁?牵着她的是楚梦雨。楚家兄妹将一对新人拉到一

起,悄悄退开。

“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拜了上座的倪远超。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互相拜了一拜。

“礼成。

因为是武林中人,加上地方简陋,省去了“送入洞房”一节。孔海山轻轻掀起

罩在苏晓薇头上的红头盖。顿时,场上响起一片惊艳赞叹之声。苏晓薇凤冠霞被

淡施脂粉,眼波含情,美得无法形容。孔海山瞧得呆了一呆,心道:“娶妻若此

夫复何求?孔海山啊孔海山,你今后可不是一个人了。

饮过合香酒,新郎、新娘轮流向群雄敬酒。苏晓薇酒量奇大,竟不在孔海山之

下。有人想灌醉她,也都没有法子。群雄心中虽是“各怀鬼胎”,脸上却堆满笑

容,像是彼此约定好了似的。这也难怪,今天是孔海山大喜的日子,谁敢不给他面

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刀镖局上下轮流值守,已是全部吃饱喝足。胡成武眼

见众人没有什么小动作,倒不禁感谢其孔海山来。今天若非是他成亲之日,这些人

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吃喝吗?少林、武当、峨眉等人门派或许只是来看热闹的,那三

山五岳的人呢,他们会和和气气的互相敬酒?恐怕早已大打出手。

就在他放下心中一块重石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嗯哨之声,那是镖局示警声。

胡成武面色一变,“腮”的一声,窜出了大厅,朝院中疾电掠去。人还未落地,只

听镖局的一个镖师大声道:“来人止步,亮明身份。”话音未落,“砰”的一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猛冲过来,将一个趟子手撞得直飞出去。

随后,一群人在夜色下向客栈奔来。当先是三个身上带伤的汉子,之后,却是

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各自背着一个孩子。再后,则是七个劲装剑客。瞧他们奔跑

如飞,胸口起伏,身后似是有劲敌追击。

出男‘

最先闯进来的哪个浑身是血的人此时已经被众镖师团团围住,但见他披头散

发,状如疯子,手中拿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长剑。一个副总镖头喝道:“放下手中

兵器。“那人冷哼一声,嘴里进出两个字。

“闪开卫

那副总镖头颐气指使惯了,闻言大怒,伸手朝那人抓去。那人一抬头,一场手,剑光乍然闪现,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到了副总镖头胸前。那副总镖头倒吸一

口冷气,纵身后退。一进一退,疾如鹰集,可见他武功不凡。只是那人的剑法诡异

无匹,已把在场的人都吓唬住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廖 风 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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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那汉子和倪老聊了大半夜,方才歇息。次日一早,那汉子起来梳洗完

毕,出得客房,走到大厅来吃饭,厅中没有多少人。除了北霸天和四个劲装中年

外,就只有那对男女。那名叫“廖**”的小想事吃过了早饭,正在厅中自由地

飞舞着,时不时炫耀一下。那汉字脚了酒菜,独自吃喝。那男子瞧了汉子一眼,突

然扬声道:“朋友,一人喝酒,寡而无味,何不过来与在下痛饮一场?”那汉子本

来就有些想和他结识之意,闻言哈哈一笑,道:“在下正有此意。”盼咐店小二

将酒菜移过去。倪老不在厅内,不知何处去了。

那男子亲自给汉子倒了一杯酒,道:“朋友身背长剑,想必也是武林中人,不

知尊姓大名?”那汉子道:“在下华山派门下,姓孔名海山。敢问兄台贵姓?”北

霸天和四个劲装中年听说他是“华山孔海山”,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祁连山一役,北霸天和四个劲装中年虽然没有参加,可那一场大战早已传遍武

林,几年过去,至今还被人们津津乐道。从那以后,武林九大门派只剩下了七大门

派,就是这剩下的七大门派,元气亦是或多或少有所损伤。岭酮派首先除名,之后

是黄山派,黄山派本来还剩下个“飞云鹤”熊白祥,可祁连山一战之后,他不知所

踪,谁也不知去向,因此,黄山派就此埋没。

剩下的七大派中,少林、武当、昆仑、青城、衡山五派还保存着实力,峨嵋派

呢,出乎所有江湖人意料之外,实力在这几年突飞猛涨,武林中人见了峨嵋派的

人,比见了少林、武当的人,还要恭嵌犷以至于有人说现在的江湖阴盛阳衰。最后

一个华山派,却半死不活的存在着。原掌门魏中平从祁连山出来后,俪通告武林

将掌门之位传给儿子魏廷山,自己则息隐山林。魏廷山在师兄龚治山的协助下,招

收了三十几名弟子,比起往昔的盛况来,差了许多,可华山派终究还在。孔海山

呢,却仗剑天涯,很少回华山一趟。或许有人说,孔海山身为华山门下,怎么也不

为本派出一份力。纂实,他在外游荡,所出的力比魏廷山和龚治山加起来还大。须

知他每遇不平事,拔剑除害,总要在孔海山三字前加个“华山”二字,那华山派的

名头自然就不会消失。反倒是魏廷山和龚治山,在山上授徒,终日不下山,若没有

孔海山,武林中**概都快要忘了有这么一个门派。

祁连山大战之前,孔海山本已是武林中年轻一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经过这几

年的游历,他的剑法被江湖中人传得神乎其技。有人甚至断言,他已经将华山派至

高剑法“华山九剑”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华山九剑”本只有华山派的掌门才

有资格习练,可魏廷山限于资质,学了三剑便没有进展,便和父亲商议,去掉这个

规定。因此,孔海山和龚治山都能习练。龚治山资质不错,但也仅比魏廷山多学会

了一剑而已,唯独孔海山,早已全部学会。

北霸天和四个劲装中年自然是听过孔海山之名的,若不是他自己言明,五人见

他胡子拉碴的样儿,还以为只是个落拓的江湖剑客而已。那男子似是不知孔海山的

来头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笑了一笑,道:“原来是孔兄,小弟楚梦箫,这

是舍妹楚梦雨。”那女子向孔海山一拱手,颇有男儿气概地道:“梦雨见过孔大

侠。”孔海山摆手道:“楚姑娘不必客气。昨夜我见两位气宇不凡,本想结识,但

生怕打扰两位歇息,是故没有冒昧。这下好了,能与两位同桌畅饮,实在快活得

很。”

“你这人也太小看我了,难道我廖**不也是**惆悦,英俊潇洒吗?”那只

小鸟飞到孔海山头顶,叽叽喳喳的道。孔海山听了,笑道:“你这只神鸟的确与众

不同,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小鸟道:“论年龄,我老人家何止千岁,只是我平

易近人,不喜欢别人把我叫老了,依照江湖规矩,你就叫我一声‘廖兄,吧。”楚

梦箫斥道:“胡闹。”小鸟道:“我哪里胡闹?别看我现在把你视为主人,有一天

我不鸟你了,你叫一我一百声‘廖兄,,看我理你不?”楚梦箫哭笑不得,拿它没

法,孔海山朗声笑道:“叫你一声‘廖兄,又有何妨?哈哈,你这个鸟友,我是交

定了。”顿了顿,面上突然闪过一道黯然之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梦箫问道:“孔兄为何叹气?”孔海山道:“看见廖兄,我忽然想起了一个

人来”楚梦箫“哦”了一声随口问遣;“这人是孔兄的至交吧?”孔海山道:

“我和他虽然不是至交,但我对他的敬意抚胖其他人,他身边也有一只宠物,十分

精灵,不在廖兄之下。我只恨没有与他结拜,如果能与他结拜,我这辈子也算无憾

了。”楚梦箫道:“这人当真有这么好么?”孔海山正色道:“楚老弟,你不要怀

疑我所说的。如果世上真有大英雄大豪杰的话,那么我说的这个人绝对当之无

愧。”楚梦箫怔了一怔,道:“不知这人是谁?有何值得称道之处?”孔海山喝了

一杯酒,抹抹嘴角,一脸凛然地道:“他姓方,名剑明。出身少林,又是神刀门的

少主。他行侠仗义,专门与邪魔外道做对.他武功高强,击败大魔头聂皇杰,若没

有他,今日的武林只怕要沦为魔道;当瓦剌刺举兵犯我大明,兵临京城时,是他,率

众击溃了瓦刺大军。试问这样的人,还不值得称道么?”

楚梦箫道:“我听说率众打退瓦刺军的是于谦于大人。”孔海山道:“于大人

的确是厥功甚伟,没有他,我大明纵然没有灭国,也只能像南宋那般偏安一隅,苟

且偷生。但是,没有方大侠,我大明尽管存活,也只会被蒙古人笑我大明无人。”

楚梦箫诧道:“这话怎么讲?”孔海山道:“因为方大侠击败了瓦刺的国师。”楚

梦箫呆了一呆,轻轻地道:“是么?你把他说得这般好,我倒直想见见他。”孔海

山有些悲伤地道:“楚老弟,你的这个愿望今生是无望了,方大侠已经去世好几

年。他平息武林纷争,正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但为救朋友,竟遭致敌人的偷袭,坠

万丈悬崖,从此,武林中少了个大侠,令人扼腕痛惜。”

楚梦箫平静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武林中人都没有怀疑过他没死

么?”孔海山听了这话,忽然起身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却原

来一”楚梦箫想不到他会如此激动,忙道:“孔兄切莫误会,我对方大侠绝无半

分不敬,小弟口不择言,愿自罚三杯。”话罢,连喝了三杯。孔海山见他一脸诚

挚,原谅了他,重新落座,道:“这种玩笑开不得。须知方大侠在我们心中,犹如

神人,谁对他不敬便是对我们不敬,今日幸亏是我,倘是别人,楚老弟你今天就休

想生离此地。”

楚梦雨听到这,朝楚梦箫古怪妇蛇望了一眼,似笑非笑。楚梦箫叹了一声,道:

“方大侠这般了得,我今天总算见识了。孔兄,来,咱们喝酒。”那只小鸟在旁道

:“是啊,方大侠好厉害,真是天妒英才,呜呜。”孔海山道:“逝人已矣,我等

唯有继承方大侠的遗志,伸张正义,锄强扶弱,才可告慰大侠的灵魂。”

吃喝了一会,忽听门外传来略显苍老的歌声。片刻功夫,只见一个布衣老者牵

着两个顽童走进店来。两个顽童一男一女,生得粉雕玉啄,活泼可爱,吵着要布衣

老者再唱一首歌儿。说实话,布衣老者的歌声不怎样,但两个顽童哪里知道好不好

听只觉好玩。

布衣老者自知嗓门不行,没唱下去,叫了酒菜,问店小二道:“你家老板

呢?”店小二道:“他老人家有事外出了,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你老等等。”布

衣老者挥挥手,店小二退了下去。两个顽童坐不住,见厅中有只小鸟,异常兴奋

跑去捉拿。小鸟故意飞得很高,两个顽童捉不到,忽见男顽童脚尖一点,陡然窜

起,张开双手,嘻嘻笑道:“我看你往哪里跑。”小鸟哪会让他捉住,飞到了一边

去,发出古怪的笑声。那女顽童娇声道:“哎呀,看你把它都吓怕了,你捉不住

它,看我的。”飞身窜起,眼看就要抓着小鸟,小鸟“呼”的一声从她身边飞了过

去。男顽童笑道:“你老说我不行,你不也是抓不住它么?”

两个顽童十分好胜,也不管这里是大厅,追逐小鸟,突起突落,尽情戏耍。众

店小二见了,也没支声。孔海山压低声音道:“楚老弟,你认识这位布衣老人

么?”楚梦箫道:“小弟不认得。”孔海山道:“他是丐帮的长老,名叫黄鹤年

有个外号,叫做‘一笔翻天,。咦,我忘了问你,你会武功么?”楚梦箫笑道:

学过一些。舍妹的武功很好,不信的话,你问问她。”楚梦雨瞪了他一眼,似在怪

他多嘴。孔海山笑道:“我何须问,我一见楚姑娘,就看出她是一个可怕的高手

只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楚梦雨道:“孔大侠,你别听我哥哥瞎说,我的武功才

没你好呢。”

就在这时,忽听“哎呀”一声,那女顽童一个不慎,落向了四个劲装中年所在

的桌头。四人早已对两个顽童的吵吵闹闹而暗自生气,见状,一人将手一拍,掌上

力道不小,口中喝道:“大吵大闹,像个什么样?”众人都料不到他会出手,想要

解救已然不及。那女顽童灵机一动,闭了眼睛,奋力一脚踢出。“啪”的一响过

后,女顽童旋转着倒飞出去,被掠来的黄鹤年抱在手中。那人一手抓着另一只的手

腕,脸色痛苦,猛的一脚踢翻桌子,怒道:“好你个小娃娃,竟敢暗算我,我看你

是活得不耐烦了。”黄鹤年脸色阴沉地将吓得脸色苍白的女顽童放下,那男顽童却

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小脸绷得紧紧地,道:“妹妹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

你”

没等一老飘,北霸天己看不下去,一掌拍在桌上,桌子顿时多了一个窟窿。他腾地站起身来,指着那人冷笑道:“你敢动他们一根毫毛,老子就扒了你的

皮。真是不知羞耻,连一个小娃娃都不放过。”那人怒道:“北霸天,你敢多管闲

事?”北霸天道:“这闲事老子管定了!”四人中看上去像是头儿的人冷冷一笑

沉声道:“北霸天,你这是自触霉头,当心连你自己的命都管掉!”

第六百九十二章 婚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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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十二个人,不,应该说是十四个人(还有两孩子)赶到近前,却板

批镖师挡住去路。三个受伤汉子如临大敌,为首哪位将手中一把巨大的斧子一轮

呼呼作响,喝道:“来吧,鹰爪子,今天不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我就不姓屠!”

胡成武见了他那把巨斧,猛然想起一人来,立即开口:“阁下可是常州三侠中的老

大,屠彪屠兄弟?”那人笑道:“你们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还装什么糊涂?”

胡成武将手一挥,众镖师退下,严守在镖车四周。胡成武笑道:“误会,误

会,我还以为你们是劫镖的。”屠彪一愣,这才看清了当前形势,哈哈一笑,道:

“你把我们当成劫镖的,我们也把你们当成了朝廷的鹰犬。原来是金刀镖局的人

你是哪位?莫非就是胡总镖头?”胡成武道:“正是在下。”屠彪道:“看你们如

此谨慎,难道天下还有谁敢打贵镖局的主意吗?”胡成武苦笑一声,道:“世事多

变幻,敝镖局这趟镖万分重大,不得不小心行事。”

“请问可是护送钟御史子女的朋友?”

孔海山从客栈中跑出,来到院中。那浑身是血的人抬头望了一眼孔海山,目露

惊喜之色,颤声道:“孔兄,你一你来得正好,我一”一语未毕,由于失血过

多,顿时昏倒过去。孔海山身形一幌,到了那人身前,将他扶住,道:“兄台,你

是二啊,熊白祥熊兄,我的天,谁把你弄成这样。”众人一听这人是黄山“飞云

鹤”熊白祥,尽皆吃惊。这几年来,他不知所踪,有人传言他遁入了空门,没想到

竟会在此出现,还是这么一副可怕的样儿。

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背着孩子上前几步,左边哪位道:“孔大侠,这里你能

做主么?”孔海山看了两人一眼,喜道:“原来是天龙堡的两位当家,我可以做

主,里面请。”向随后赶来的苏晓薇点了点头,苏晓薇似已和他商定好了,也不顾

自己新娘子的身份,朝客栈后院走去,口中道:“各位请跟我来。”那些人也不迟

疑,跟随苏晓薇,绕到了后院。许多看热闹的人涌出客栈,可谁也不便跟去。

孔海山把熊白祥抱进大厅,放在一张大桌上,先给他止住了血,又再给他包扎

伤口,别人帮不上忙,只有静静地看着。有人看出情形不对,溜进了自己的客房

但仍有大部分人留在厅中。相识之人窃窃私答有那比较关心朝中之事的人业已猜

出了**分,并知道那两个孩子是谁人之后。

陡听得狂暴的蹄声隐隐传来,众人心中微微一惊。听这蹄声,似是千军万马。

须臾,马蹄声愈发震耳,就像是在重击天地一般。胡成武觉得事态严重,忙跃出了

大厅,盼咐镖局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他未接这趟镖前,已经听说皇上为了立储的事

大发雷霆,罢了不少官员,也鞭打了好些人,其中一个叫钟同的御史,当场被行刑

的锦衣!活活打死。这种事,他管不上,也管不了。虽然他已猜出了熊白祥等人的

来意,可他不愿惹祸上身,只要来人不找镖局的麻烦,他两边都不帮,也不得罪。

好事者也都涌出门外,议论起来。有的说是锦衣!,有的说是东厂中的番子。

这时,那楚家兄妹也走出了客栈,楚梦雨一张俏脸绷得紧紧地,心中似有无限怒

火,楚梦箫碰了碰她,低声道:“我们现在是楚氏兄妹,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

身份。”楚梦雨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不过,这次只怕事态太过严重,他们

竟然动用了骑兵!”楚梦箫惊异地道:“你说的是驻守边关的!兵?”楚梦雨脸色

凝重地道:“正是。他们好大的胆子,我倒要谁领头。”

片刻功夫,朦胧的月色下,但见无数的骑兵狂奔而至,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除了少部分骑者是锦衣!和东厂的人外,绝大部分都是一色装扮的大明骑兵。高踞

首位的是个壮硕的高级武官,只见他将手中的马鞭一挥,满脸傲气,道:“闲杂人

等,快给本将军闪开。”。、

胡成武上前一步,笑道:“原来是石将军,幸会,幸会。”那武官看了看胡成

武,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见过,道:“你认得本将军?”胡成武道:“在下金刀镖

局总镖头胡成武。”那武官这才猛然想起,道:“哦,原来是胡总镖头。上次在我

叔叔的府上,我是见过你的,我叔叔说你一把金刀打遍天下无敌手。怎么?你也亲

自押镖吗?”胡成武笑道:“那是侯爷给在下脸上贴金,在下怎敢当打遍天下无敌

手。不瞒石将军,这次镖物重大,在下不得不亲自出马。”

那武官“嗯”了一声,道:“你且站到一边去,免得误伤了你。还有,把你镖

局的人都叫到一处,不然的话,待会动起手来,连你镖局的人也伤了。”胡成武心

中暗道:“瞧你一脸神气的样子,要不是这趟镖关系重大,老夫才懒得理你。”面

上却是微微一笑,叫趟子手把镖车推到另一边,与六个副总镖头善商议了几句,便

率领众镖师围在镖车四周,不再理会旁人。

那武官眼神冷冷地扫了一下,道:“掌柜何在?”有的脸上带笑,有的面露沉

思,有的把玩着手中兵刃,有的低声交谈,可就没有一个回答他。武官气得双目圆

瞪,怒道:“你们这些武林中人在此聚会,可是要**不成?”一声大笑传来,朱

笑白自客栈中走出,边走边道:“谁要给我们捏造**的恶名?我们可担当不

起。”武官见了他,面色微微一变,他身后一个锦衣!忙下马道:“哎呀,原来是

正天教的朱使圣,失敬,失敬。”朱笑白膘了那人一眼,道:“哦,我道是谁,原

来是郭镇抚,你不在京中享清福,怎么跑到这鸡不生蛋的地方来了?”

这郭镇抚可不是人名。锦衣!中,指挥使官阶三品,为第一把手,副指挥使(

也就是指挥同知)从三品,为第二把手,指挥全事正四品,为第三把手。下来才是

镇抚。因此,镇抚算是锦衣!中的四把手,属于五品官,品级不大,但权势甚重

衙)调}做镇抚司,掌管刑名,分南北,南镇抚司负责法纪、军纪,北镇抚司负责抓

捕,刑讯。地方官员见了,无不恭恭敬敬招待。

这郭镇抚叫做郭长乾,原先是王振心腹马顺的手下,在宫内一战中,被方剑明

一剑刺穿了肩胖骨,武功全废。没几年,他竟被人从大牢中提出,非但帮他恢复了

武功,还在皇上面前给他美言,让他坐上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之位。那提拔他的人便

是现今东厂的厂公曹少钦。

这次他奉命与东厂的人前来追杀忠臣之后,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哪料到半路杀

出好些武林中人,将忠臣之后救走。于是,这帮鹰犬加派人手,追着不放,一直追

到了边关。经过好几场激战之后,郭长乾与东厂派来的两位大档头一商量,竟找上

了驻守在此的将军。

那将军姓石名彪,乃武清侯石亨的侄子,打仗十分勇猛,在京师保!战中,立

有战功,封为将军,驻守此地。石彪听说是捉拿钦犯,又有朝廷密旨,竟擅自离开

驻地,率领一千骑兵浩浩荡荡的与郭长乾等人追来。

郭长乾听了朱笑白的话,笑道:“朱圣使有所不知,我们是为了捉拿朝廷钦

犯,不然,又有谁愿意跑到这里来喝西北风哩。”朱笑白道:“朝廷钦犯?这里正

在摆喜酒,哪里来的钦犯,我看你们是追错了地方。”郭长乾道:“我们是沿着追

踪之人所给的标记追上来的,应该不会追错。这些钦犯狡猾得很,朱圣使切莫上了

他们的大当。”朱笑白一听他们是尾随而至,倒也不好再掩饰,笑道:“你们朝廷

的事,我管不着,再说,这里不是本教的地域,你们好自为之吧。”

郭长乾一拱手,道:“朱圣使如此开明,在下谢了。”扬声道:“掌柜在不

在,请出来说话。”倪远超缓缓走出,右手提了一支巨大的毛笔。众人见他带着兵

器出来,知道他要插手此事,全都散开,生怕他一动手,自己也被波及。郭长乾脸

色一沉,喝道:“你就是掌柜?”倪远超冷冷一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

么样?”郭长乾道:“不是的话,别多管闲事,是的话,老实回答,朝廷钦犯现在

何处?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倪远超咧嘴一笑,道:“我这里除了来喝喜酒的朋

友之外,其他的都是狗,哪里来的钦犯?”

此话一出,把郭长乾、石彪等人气得火冒三丈。一个锦衣!意欲邀功,越众而

出,一刀向倪远超劈去,刀风凛然,力道甚沉,显见有些功底,可惜他遇上的是六

大魔之一的“铁笔魔”,刀刚递出去两尺,一股巨大的掌力袭来,惨叫一声,横飞

出去,啪嗒一声落地,便再也没有气息。

郭长乾大吃一惊,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是个超凡高手。蓦地,四条人影从马上

纵身而起,落在倪远超身前,一个喝道:“老家伙,你敢擅杀朝廷的人,我看你是

活腻了。”倪远超膘了四人一眼,看出他们是东厂的番子,嘴皮一动,冷如寒冰的

道:“滚!来一个,老夫就杀一个,来四个,老夫就杀四个,来一百个,老夫也照

杀不误。”四个东厂番子大怒,朝倪远超扑去,手中兵刃毫无留情的招呼着。

这四个东厂番子虽是一流好手,但也不值倪远超多看了一眼。为了给来人更大的

教训,身形飘忽间,闪过四人的攻击,忽将大毛笔一提,瞬息点出。只用了一招

四个东厂番子便觉胸口如同雷击,鲜血狂喷,全部倒地。看情形,四人也和先前那

名锦衣!一样,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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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天哈哈一笑,道:“老子最爱多管闲事,可直到现在,老子也还活得好好

的。你们四个一起上,免得我多费手脚。”那头儿怪笑一声,道:“北霸天,你也

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之所以能嚣张到现在,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对手。今天我就

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功夫。”话罢,拔出身上的佩剑,纵身掠起,一剑直刺过来。

北霸天看这一剑平淡无奇,速度也不是很快,笑道:“你也算是剑客么?”忽听“

嘶”的一声,北霸天一截衣袖已被剑光斩落,若非他闪避得快,一只胳膊早已脱离

身躯。

北霸天吃惊中带着愤怒,喝道:“好啊,看不出你还有些道行。”身形一转

疾电般到了那头儿左侧,伸手去抓他的肩头。那头儿料不到北霸天这么一个大块

头,身法竟会这般快捷,未及出剑,急忙向右横移三尺,饶是如此,肩上衣裳已被

北霸天的如山五指抓破。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眼之间。两人各攻一招,互有损伤,算是半斤八

两。不过,落在大行家眼里,当看出北霸天技高一筹。北霸天之所以被斩掉衣袖

那是因为他太大意了。

孔海山看到此处,高声叫道:“好功夫。”北霸天笑道:“孔大侠谬赞,雕虫

小技,何足言好。”别看他一副草莽样儿,谦虚起来,不下谦谦君子。以他的凶

名,实难想象他也有彬彬有礼的时候。所以说,江湖传闻,有时候并不足信。被传

得好得不能再好的人,有可能就是男盗女娟的阴险之徒:被传得坏的不能再坏的

人,有可能就是万家生佛的大菩萨。

那头儿脸上一红,冷哼一声,忽地又是刚才那一剑,北霸天草节防备,焉能让

他刺着。不过,这一剑着实奇异,北霸天虽然躲开了,却想不出办法破解。那头儿

十分得意,一剑一剑的刺出,把北霸天逼得东闪西避,形势顿时大变。黄鹤年有心

上去相助,可也想不出破解那一剑之法。

孔海山看得眉头一皱,道:“好剑法,这一招剑法反复使用,竟有如此奇效

创出这一剑的人必定恳奔无上剑道高手。”想了想,问楚梦雨道:“楚姑娘,你想

出了破解这石石湘剑法的办法了么?”楚梦雨嫣然一笑,反问道:“孔大侠呢?”孔

海山道:“这一剑看上去神奇无比,其实也不是没有缺点。武学上有个名堂,叫做

‘以静制动,,但真正做到这个境界的,却是极少。”楚梦雨掠了掠云鬓,笑道:

“要想出奇制胜,有时候必须冒险一试。”

两人的对话声传入北霸天耳中,他心头一动,决定试试。眼见剑光耀眼,那头

儿的长剑直刺过来,他一动不动,就在剑尖距他只有一寸之际,不知怎么回事,剑

势滞了一滞。电光石火之间,北霸天身躯一蹲,一脚猛力喘出。这一招看上去十分

笨拙,但十分有效。那头儿闪避不及,一下就中,“砰”的一声,人被踢得飞了起

来。幸亏他躲过了要害,不然,这一脚够他在床上躺上半年。

两个劲装中年飞身掠起,将那头儿扶着落下。那头儿额上见冷汗,脸上痛苦表

情毕露无遗,只是他强自忍着,没有叫出声而已。两个劲装中年一声不吭,拔剑出

鞘,朝北霸天逼了过去。北霸天脸上带着笑,可心中并无半分轻视。他早已看出这

两个人并非庸手,虽比不上那头儿,但瞧他们走来的气势,超一流高手也不过如

此。

眼看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忽听店外有人斥道:“住手!”两个劲装中年听了

收起长剑,与那头儿和手腕受伤的劲装中年向门外之人躬身施礼,显得极为恭敬。

门外站着一个相貌英俊的汉子,看年纪,与孔海山差不多。腰下悬着三尺青锋,一

袭宝蓝色长衫,看上去异常精神。

楚梦箫见了这人,目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那人扫了场中一眼,道:“四

象,你们可还记得我的话?”四个劲装中年低着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那

人又道:“我叫你们出来,不是为了逞强出风头,跟我走!”转身而去。四个劲装

中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跟了上去,那人忽道:“把人家店里的东西打烂,要不要

赔?”一个劲装中年赶紧放了一大锭银子,这才追了上去。

北霸天眼见他们远去,吐了一口长气,笑道:“妈妈的,他们要是一拥而上

老子除了逃跑,只怕这条命就要搁在这里了。”孔海山笑道:“他们四个虽然不

错,可终究比不上北兄。北兄真要和他们干上,在倒下之前,起码也能放倒=个

剩下的那个也只剩下半条命。”黄鹤年拉着两个顽童上来向北霸天道谢。北霸天笑

道:“有什么可谢的?我对这四个人早已看不惯,从昨天到现在,鬼鬼祟祟的,也

不知道要打什次汁意_我见了就心烦。”黄鹤年道:“北老弟之名,我早已听说

江湖中人都说你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嘉儿,芝

儿,还不快上去拜谢北伯伯。”

两个顽童十分乖巧,上前施礼,道:“谢谢北伯伯!”北霸天哈哈一笑,一手

抱住一个,道:“你们两个真是可爱,可惜北伯伯是个粗人,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

们。这样吧,你们要学武功的话,可以跟我学,我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你们。”

黄鹤年听了,大喜,道:“北老弟,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既然喜欢这两个孩

子,不如就收他们做干儿子和干闺女吧。”不等北霸天开口,两个顽童双膝跪倒

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干爹”。这么一来,北霸天不答应也得答应,直

乐得合不拢嘴。他一向独来独往,别说亲人,连个朋友也没有,如今多了干儿子和

干闺女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楚梦箫、楚梦雨和孔海山起身道了恭喜,邀他们同坐。店中残局自有小二清

理。场上才刚清扫干净,倪老与他的徒弟,那个美艳的大姑娘一起走了进来,瞧大

姑娘一身劲装,带着一种风尘之色,像是刚刚办了一件什么事似的。孔海山一眼就

望见了大姑娘,眼神不敢与她对视,那大姑娘却一直盯着他,大有恨不得将他栓在

身边之意。楚梦雨将这个情形看在眼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偷偷一笑,碰了碰楚梦

箫。楚梦箫用筷子沾了酒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圆,然后画了一条直线,将两个圆连

起来,低声道:“你看如何?”楚梦雨道:“我看甚好。”

这时,黄鹤年已起身过去与倪老叙话,北霸天正逗着两个顽童,孔海山与大姑

娘各有心思,自是没有人注意两兄妹的对话和动作。黄鹤年和倪老颇有交情,两人

谈了几句,便由倪老主持,在“雅间”设宴招待众人。那“雅间”是客栈里最好的

饭厅,平常也只有倪老和大姑娘才能进去,如果来了贵客,这才用来招待。楚家兄

妹本已吃饱,盛情难去之下,只得去了。

宾客薄座夕后,倪老首先自我介绍。原来,他正是昔年六大魔之一的“铁笔

魔”倪远超。那大姑娘名叫苏晓薇,是倪远超的徒儿。接着,便是黄鹤年。论年

纪,黄鹤年与倪远超相差了一辈,可他们认识仅仅两年,又都是用笔的好手,只是

一个用的是判官笔,一个用的是大毛笔,因此一见如故,交上了朋友。黄鹤年这次

带着两个顽童刚从塞外探亲回来,这两个顽童不是别人的孩子,正是陈锦蓝和黄升

的儿女。男顽童叫黄羽嘉,女顽童叫陈灵芝。两人都把黄鹤年叫做爷爷。

听到黄羽嘉和陈灵芝,不知怎么回事,楚梦箫拿酒的手腕抖了一抖。轮到楚家

兄妹自我介绍时,两兄妹说父母均已故去,到这里来,纯粹是路过。众人问起孔海

山来意,孔海山并没有立刻回答,脸色显得有些沉重,半响才道:“你们觉得当今

天子如何?”楚梦雨脸色微微一变,道:“孔大侠,你这话是指?”孔海山道:

我们江湖儿女,从不忌讳这些事,我的意思是他当皇帝之后,是好是坏?”黄鹤年

道:“这个皇帝还是有些作为的,比起之前的那个,好了许多。他重用于谦,比较

关心民生,这几年倒也国泰民安。”楚梦雨道:“我听说他是个好皇帝。”

孔海山哼了一声,道:“不错,头几年,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不过,你们大概

还不知道,为了一件事,他已经变了个人。”楚梦雨问道:“为了什么事?”孔海

山看了她一眼,道:“楚姑娘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楚梦雨忙道:“不瞒你们,我

们兄妹的父亲曾在朝中为官,因此,我对朝中之事颇感兴趣。”孔海山“哦”了一

声,道:“这也难怪。”顿了一顿,道:“土木堡一战,朱祁镇被瓦刺太师也先捉

去,他的弟弟朱祁钮这才登基为帝。第二年,朱祁锡迎回哥哥,与瓦刺订约,双方

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朱祁镇有个儿子,本来已是皇太子,偏偏朱祁钮后来生了一

个儿子,看皇太子不顺眼,要把他废掉,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皇太子。因此,他竟

导演了一出贿赂朝臣的丑剧,那反对的,大多被他革职。后来,他终于让儿子当上

了皇太子。可他高兴得太早了,没过多久,那皇太子竟然夭折。朱祁钮就这么一个

儿子不知有多心痛。”

听到这,楚梦雨心头一震,不禁想起了那年那月那晚的事来。她依稀记得有一

个人曾发誓道:“儿臣在此立誓,若有违母后刚才之言,叫儿臣绝后。”这话再次

响起,宛如一个炸雷。

孔海山继续说道:“皇太子既死,有大臣出来建议复立朱祁镇之子为皇太子。

朱祁钮死活不答应,恼怒异常,叫锦衣!将建议之人抓入大牢,严刑逼供,并对为

首之人动用了廷杖。”黄鹤年失声道:“这下惨了,这些人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成残

废。”孔海山道:“可不是,一个名叫钟同的御史当场被打死,另一个叫章纶的郎

中也给打得半残。朱祁钮还不放过他们的家属,竟要抓捕他们的子女。我听说这事

以后,好不愤怒,这才连夜赶到了这里来。”楚梦箫道:“朱祁钮如此做为,于大

人难道就没过问么?”

孔海山道:“我也觉得奇怪,与大人身为国家栋梁,怎么不闻不问,任朱祈钰胡来。我本想到京中看望他,可担心忠臣之后遭遇不测,转道北来此地。”楚梦萧诧道:“忠臣之后也要经过这里么?”孔海山道:“是的。天下侠义之士并不止我

一个,为救忠臣之后,好些武林人士一路护送,我得到消息后,特地赶来此地,只

有把人送出塞外,大家才安心。”

第六百九十三章 婚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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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照面,四个东厂好手便被人家弄倒,郭长乾和两个大档头有心出出,可心

中都有些害怕。在抓捕钟御史两个女子的时候,他们靠人海战术将熊白详等人累得

筋疲力尽,可当时因为人家都顾及孩子,而现在,倪远超只是一个人,再用

人海战术的话,纵然也能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只怕己方的死伤将会过半。这种搏法

实在太不值得。可想来想去,除此之外,实在别无他法。

石彪与他们的想法不同。这一块是他管辖的地界,在这一带,他就是土皇帝

谁不听话,谁就得死。倪远超骂他是狗,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在他眼皮子

底下杀了五个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头报名,本将军斧下不死无名之辈!

石彪将看家的长柄巨斧拿了出来,一手指着倪远超道。倪远超斜脱了他一眼

道:“凭你也配问老夫的姓名?”石彪怒吼一声,一手按住马首,纵身窜出,人如

大雕,长柄巨斧雷电一般劈向倪远超。斧刃撕裂空气,掀起了一股狂风。倪远超面

色微微一变,知他力大无穷,可自己又怎能示弱。内力暗运,真气灌注整个大毛

笔,迎向长柄巨斧。

只听“吮”的一声,石彪翻飞出去,落回马上,那马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惨

鸣一声,活活的断了四肢,倒地不起。石彪脸色通红,飘身站到一边。众人朝倪远

超望去,发觉他突然矮了一截,原来,他的两只小腿都陷入了泥土中。

表面上看去,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可石彪用的是重兵器,而倪远超用的是软

兵器。在兵器上,倪远超吃了亏。倪远超拔腿而出,胡须飘动,放声大笑。石彪喘

了一口气,道:“你笑什么?”倪远超笑声一顿,道:“我笑军中竟也有这等好

手,可惜却是个孔武有力的草包。”石彪怒道:“你敢骂我?”倪远超冷笑道:

我骂你又怎么样?你不是问我叫什么吗?老夫告诉你,老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铁笔魔倪远超是也。”

石彪道:“好!本将军纵横沙场十几年,未曾遇到敌手,今天便与你大战三百

回合。”纵身掠来,长柄巨斧狂卷,宛如惊涛骇浪。长柄巨斧不下一百八十斤,可

在他手中,却如一张纸,想砍哪就砍哪,且是出手即到。倪远超挥动大毛笔,施展

笔法,点、拖、按、撇,运笔如风,笔尖硬如钢铁,一旦与长柄巨斧相触,必定响

起一声巨响。

一个力大无比,动作敏捷,一个内力深厚,身形沉稳,一时之间,打得难分嗽

解。场上卷起阵阵狂风,沙石乱飞,六丈之内,天沙计人立足。

好些人都十分惊讶,万没料到一个将军,竟也能与倪远超斗得天昏地暗。其

实,别看石彪是个粗鲁的武官,他小时候也有奇遇的。传授他武艺的那位异人曾在

元末参加过红巾军,历经数十次大战,可谓九死一生,后来独创了一门斧法,即适

合千军万马中交战,也适合与武林高手交手。石彪学了后,倒也刻苦练习,征战沙

场,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在战场将他击败。吧妈

想当初,他可是与瓦刺的铁颈元帅李罗齐名。李罗死后,他几次奉命率军与瓦

刺军交战,只把瓦刺兵杀得鬼哭狼嚎。在他所管辖的范围内,瓦刺人不敢进入,将

他视作暴龙。因此,他深受朝廷看重,加上他的叔叔,佩有天下兵马大元帅帅印的

武清侯石亨在背后力挺他,三十出头就做了镇守一方的大官。

两人激战了近百招,石彪兀自气势如虎,口中又吼又叫,直震众人耳朵嗡嗡作

响。倪远超内力虽然深厚,可在石彪这等疯子面前,始终占了半分便宜。好在他笔

法精湛,将石彪的长柄巨斧限制在两丈的范围内,希望再打一百招,便可以将石彪

击败。又是五十招过去后,石彪渐感不妙,看出了倪远超的用意,奋不顾身的将长

柄巨斧向倪远超当头砍下。

倪远超见他空门大露,一偏身的瞬间,往前窜出五尺,大毛笔点中了石彪德肩

头。篇尖落处,竟是坚硬无比,一愣神的功夫,石彪长柄巨斧横扫而出,倪远超避

之不及,顿时被击中,好在他顺势往外疾掠出去,消去了不少力道,不然的话,可

真够他受的。

“好小子,你身上穿着什么宝甲?”

倪远超运气护住击中之处,大叫道。石彪嘿嘿一笑,长柄巨斧一舞,刮起一层

泥沙,道:“老家伙,没想到吧,我身上确实穿着一件宝甲,名叫织云罗纱,任何

兵器,都伤不了它。”倪远超吸了一口气,怒喝一声“卑鄙!”,大毛笔疾点出

去。石彪虽然不怕,但被点中的话,**也是吃不消,便将长柄巨斧舞得风雨不

透,把倪远超挡在了外边。他可不会再和倪远超近身缠斗,他斗志昂扬,体力巨

大再打个千招没有问题。

他打定主意,要把倪远超的真气一点点耗尽,可郭长乾与那两个大档头等不

起,生怕客栈中内有通道,叫钦犯跑掉。郭长乾向两个大档头使了一个眼色,两个

大档头会意,双双纵起,一人使长鞭,一人使长刀,在外边攻击倪远超。

郭长乾叫一声“谁敢多管闲事,就是阻拦我们捉拿朝廷钦犯,形同谋反,杀无

赦!”,率领二十几个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向客栈扑去。才出了数丈,一道人影从大

厅掠出,长啸声中,那人拔剑出鞘,一剑刺出,转眼已临郭长乾的面门,幸亏郭长

乾机警,一偏头,奋力向后纵跃,这才避过了这一剑,但一缕长发早已被剑气斩

断。

长发飘飘荡荡,也不知要落向何方。那人身法如电,宝剑挥动,五声惨叫响过

之后,五个锦衣卫横尸当场,其余的人心脏俱裂,赶紧后退,四个东厂番子稍微慢

了一拍,哼也没哼一声,伏尸场上。郭长乾等人吓得又退了好几丈。那人将剑藏于

身后,冷冷地道:“我今天杀了九个人,不要再逼我!”他脸上蒙着面纱,可身上

穿着新衣,一看便知是孔海山。这时,那缕长发才飘落至地。

郭长乾等人却不知道他是谁,见他有快捷得犹如神助的剑法,谁还敢造次?孔

海山一步步地上前,郭长乾等人便一步步地后退。那一千名骑兵端坐马上,屹然不

动。他们没有石彪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擅自出手。孔海山将郭长乾等人逼得退了五

丈后,忽地身形一转,一剑刺去,喝道:“滚!”剑尖无声无息地临近那手使长刀

的大档头身后,那大档头听见喝声,一俯身,斜窜而出。孔海山若不叫一声,他只

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使长鞭的大档头见了,一院神的功夫,倪远超舍去石彪,如鬼魅一般袭近他

大毛笔砸出。使长鞭的大档头脸色苍白,将长鞭一扔,双掌齐出,希望能挡对方一

下。倪远超冷哼一声,忽地一脚飞出。使长鞭的大档头怎么也想不到倪抚韶会有此

一招,档部顿时中招,痛彻心肺,人高高地抛弃,之后便什么也不再记得了。

倪远超行走江湖的时候,心狠手辣,武功又高,这才会被武林中人评为“六大

魔”之一。虽己退电江湖,可一旦被惹怒,凶性复发,杀人从不讲道理。使长刀的

大档头见他如此凶悍,退到郭长乾身边,朝石彪喊道:“石将军,捉拿朝廷钦犯要

紧。”石彪怒道:“我与这老家伙还没有分出胜负,捉什么钦犯?等我将他拿下

再捉钦犯不迟!”

蓦地,三声阴测测的冷笑飘来,瞬息之间,场中多了三个怪模怪样的老头。倪

远超见了,脸色略显凝重,道:“塞外三魔!”中间那个怪老头哈哈笑道:“想不

到倪兄还记得我们三兄弟。”郭长乾曾在曹少钦的府中见过这三个人,向前一拜

道:“郭长乾拜见三位前辈。”中间那个老怪头一摆手,道:“起来。倪远超交给

我们三兄弟。”石彪怒道:“他是我的,你们滚开!”

这“塞外三魔”当年曾打过雷峰塔内武学秘岌的主意,三兄弟联手,组成“三

才阵”法对付方剑明,一时大意,被方剑明在五招之内破了阵法,弄得灰头盖脸

跑回塞外。经过几年的的苦练,武功更进一步,三人看着倪远超时,一副将他吃定

的神情。因此,听石彪要与他们抢对手,三**怒,三魔茅成宏隔空一掌拍出,喝

道:“你算什么东西?”石器非但没退,反而朝前迎上一步,长柄巨斧一划,将那

如山掌劲化解得干干净净。

“莱莱”一声,两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郭长乾身前。这两人来得比塞外三魔

还快,顿时把郭长乾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什么人时,大喜,又是躬身一拜,道:

参见两位总管。”楚梦箫见到这两人时,眼神中闪过一种疑惑,似是不相信他们会

在这里出现。

只见这两个人,一个胖得出奇,一个高得可怕。胖得出奇的一张嘴,露出白森

森的牙齿,细声细气地道:“郭长乾,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两个小娃娃都抓不

到。”郭长乾手心尽是冷汗,颤声道:“卑职无能,请两位总管责罚。”

忽听一个声音道:“卑职无能,请两位总管责罚。”众人都望着郭长乾,这话

绝对不是他说的,奇怪的是,声音与他一般无二。那胖得出奇的总管一抬头,道:

“是你在说话?”那只小鸟不知何时飞到了半空严学着他的声音道:“是你在说

话?”胖得出奇的总管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伸手遥遥一抓,只听那只小

鸟“哎哟”一声,从半空掉下来,落在地上。

众人都以为它被胖得出奇的老头击毙,谁料它却突然说道:“**,谢谢你

给我老人家按摩。”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活像一只小懒鸟。众人骇然,有的张大

嘴巴,足可以吞下一个大肉包子。胖得出奇的总管脸色一沉,眸子内闪着骇人的精

光,阴阴柔柔的弯指一弹,“唯”的一声,一股阴气甚重的指风破空射出,打在那

只小鸟身上。

“我的娘亲呀。”

那只小鸟怪叫一声,滚出好远。旋即,它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钻入人群

脚下,不见踪影。胖得出奇的总管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伸手一指孔海山,道:

把你的面纱解下来,我要看看你是谁。”孔海山将剑从身后亮出,吹了吹剑身,笑

道:“剑上血迹未干,看来又要饮血了。”

“要打架的话,怎么能少得了我北霸天?”

随着话声,北霸天、黔柏志从大厅走出,来到孔海山身后。胖得出奇的总管阴

笑道:“又多来了两个死人。”转头望向高得可怕的总管,道:“哥哥,老的交给

你,年轻的留给我,可好?”高得可怕的总管道:“这使剑的小子气定神闲,是个

剑道高手,弟弟可不要大意。”胖得出奇的总管笑道:“我知道。我闰二要是连他

都收拾不了,还能做大内副总管么?”话音一落,幌身逼近孔海山,一爪抓落。

孔海山挺剑一挑,只听“当”的一声,竟伤不了他的手掌,心头惊异。闰二身

形飘动,向孔海山发动了疾电般的攻击,看上去像一个浮在空中的大皮球。他身材

肥胖,却比许多人都要矫健。孔海山立在原地,身子不动,只是右臂转动,霎时

间,剑光如雨,剑气纵横,将他团团包围。闫三那硬如钢铁的双爪一旦碰着那层剑

雨,势必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高得可怕的总管转身面向倪远超,道:“你准备好了吗?”倪远超尚未开口

塞外三魔的老大顾金彪道:“闰总管,他是我们三兄弟的,你且在旁观战便是。”

第六百九十章 婚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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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雨道:“皇上也不放过那些无辜的孩子?”孔海山冷笑道:“他现在走利

欲熏心,哪里还分得出忠**?大批锦衣!和大内高手正在后面追杀,那两个孩子

若没有人护送,早已死在乱刀之下,楚梦雨气愤难当,脸上一片震怒。楚梦箫皱

了皱眉,道:“孔兄,他们几时到达?”孔海道:“就在今天。”苏晓薇道:“

来得真不是时候。”孔海山讶然道:“苏家妹子,这话怎么说?”苏晓薇道:“金

刀镖局的车马也将在今天到达,此地已成了风雨场所。”孔海山道:“世上当真有

张士诚的藏宝图?”苏晓薇道:“我也不清楚,我昨天带人去市集置办货物,顺道

打听消息,听说金刀镖局果然来了。至于所保之物是不是藏宝图,那我就不知道

了。

倪远超道:“此事说来古怪。那张士诚当年在苏州称王的时候,聚集了大量珍

宝,朱元璋打败他之后,尽收其地,也不知道得到了多少珠宝。我年轻的时候,江

湖已有传闻,说张士诚把他的一部分财赏坛往海外藏匿。是真是假,谁也不知。后

来,这个传闻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遗忘。”黄鹤年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

句也听不懂?”倪远超便把藏宝图的事说了。黄鹤年听后,道:“难怪我回来的时

候,见到了不少武林中人,原来都是为了藏宝图而来。不管有没有藏宝图,金刀镖

局这次可是成了众矢之的。

孔海山笑道:“金刀镖局也不是省油的灯,各方凯叙藏宝图,可就没人敢率先

发难。不然,哪还能让他们将镖车押到这里?”黄鹤年道:“如果真有藏宝图,谁

得到它,一生非但享用不尽,还可以用来干许多事。如此巨大的诱惑,任谁都免不

了会心动。”孔海山道:“是啊,所以我相信金刀镖局一旦来到,大战将一触即

发,后果不堪设想。”楚梦箫忽道:“各位真相信有藏宝图?或者说,金刀镖局押

送的就一定是藏宝图?”众人怔了一怔。

就在这时,那只小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到窗口边,叫喳喳地道:“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要看打架的,就跟我来吧。”黄雨嘉和陈灵芝听它会说话,喜孜孜地飞

跑出去,刚跑出门口,险些撞着了一店小二。那店小二进来道:“倪老,苏掌柜

有人在店外动武,你们要不要?”众人一听,心知必定是为了藏宝图,一涌而出。

来到店外,只见场上正有两个人激斗着,四周站了不少人,朝场中指指点点

形同看热闹。倪远超脸上带怒,忽地掠出去,双手一分,将两人强行分开,那两人

像是有着血海深仇似的,口中大骂一声,不约而同的向倪远超击出一掌。倪远超双

掌一翻,将两人的掌力接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左边之人被震退十三尺,右

边之人被震退了丈外。那两人兀自不肯罢手,一个怒骂道:“老匹夫,你快闪开

这不关你的事。”另一个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两人待要展

开搏斗,孔海山向前一步,喝道:“马柏志,你还认得我吗?”左边那个人扭头一

看,叫道:“原来是孔大侠,在下当然认得孔大侠,若没有您,我马柏志早已死了

多年。

孔海山道:“你为何要与人动武?”马柏志伸手一指对手,道:“这人与我有

不共戴天之仇,今日相遇,我非杀了他不可!”他的对手是个矮小,六十出头的蓬

发老者。蓬发老者冷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你几次无理取闹,要置我于死

地,依照我往常的脾气,早把你劈了。”马柏志怒道:“放屁,你还敢抵赖?”蓬

发老者阴沉沉地道:“我做过的事,一定承认,但不是我做的,我绝不容许别人胡

说八道。”孔海山走上前去,向蓬发老者一抱拳,道:“敢问尊姓?”蓬发老者看

了看他,道:“你是谁?”孔海山尚未开口,马柏志已耻笑道:“你连华山孔大侠

都不认识,还有脸面在江湖中走动吗?”

蓬发老者一听,面色一变,道:“原来是孔大侠,在下松三桥。”孔海山道:

“原来是太原松三爷。”松三桥道:“不敢。”孔海山道:“你与马兄之间究竟有

何仇怨?可否见告。”松三桥道:“这小子一口咬定我杀了他的大哥,我气恼不

过,才与他打起来。”马柏志怒道:“放屁,我大哥分明就是死在你的朱砂掌之

下,你不要耍赖!”松三桥沉声道:“天不会朱砂掌的人何止我一个?你别信口诬

赖。”马柏志道:“我大哥与你有隙,这是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

的?”松三桥厉声道:“你他妈的讲不讲理?我说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你若

认定是我杀的,那好,咱们换个地方解决,我松三桥岂是怕事之人?”

孔海山见他一脸气愤,不像是在说谎,暗道:“难道是马柏志错怪了他?”一

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解决。倪远超见他不吭声,咳了一声,道:“那再好不过

你们要打就到别处去,别弄脏了我店外的地面。”马柏志道:“我为什么要听你

的?”倪远超哼了一声,道:“为什么?就凭我铁笔魔倪远超这六个字。”场上顿

时传出一片议论之声。朱笑白也在场上,此刻向倪远超微微一抱拳,笑道:“果然

是倪兄,失敬,失敬。”倪远超向他微微一拱手,算是回礼。朱笑白目光转动,忽

地哈哈一笑,道:“这场架看来是打不下去了,咱们回去吧。”带着正天教的人进

了客栈。

松三桥似是有些畏惧倪远超,转身走了。马柏志待要去追,可想了想,顿住脚

步,向倪远超施礼道:“晚辈不知是你老人家,还请你老人家原有。”倪远超道:

“你要住店,老夫欢迎之至,可是要动武,休怪老夫赶你离开。”马柏志道:“晚

辈不敢了。

眼见一场打斗就这么平息,好些人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武林中**多是这个

样子,就怕没事,有事的话,大家恨不得长了翅膀前去凑凑热闹。因此,没戏可看

之后,有的进店,有的则是四下走走,看光景,是想把附近的形势摸清,到时候好

放搏。

那只小鸟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可惜,可惜,早知如此,我就不叫你们出来。

现在没戏看,真没劲。”楚梦箫瞪眼道:“你除了惹是生非之外,还会干些什

么?”小鸟道:“世上有很多人无时不刻都在惹是生非,明明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

事,可偏偏要诉诸于武力。有时候,我真不懂你们武林中人。”陈灵芝听了这话

抬头望着它,娇声道:“我算不算武林中人呢?”小鸟道:“你抓得住我,我才告

诉你。”陈灵芝欢呼一声,跃起来捉它。黄雨嘉见了,上来帮助妹妹。

楚梦箫等人见他们玩得开心,没有干涉,转回“雅间”,人只是多了一个马柏

志而已。孔海山问道:“马兄,你大哥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马柏志道:“三天

前,我在太原城外发现了我大哥的身体,他看上去像是死了一天的样子。我见他是

中了朱砂掌而致命的,加之死在太原城外,便随地草草安葬了大哥,去找松三桥算

账。没想到,松三桥刚刚外出,听他府上的管家说,他是为了什么藏宝图。我也听

说了藏宝图之事,心知要找松三桥报仇,只有北上。后来,果然让我追卜该厮,与

他大打出手。我奈何不了他,只好退走。到了这里,我见有不少武林中人,便找他

报仇,岂料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若非孔兄和倪老前辈,我今天只怕要死在那厮手

中。

孔海山道:“我该怎么说你?有时候糊涂得紧,有时却又自作聪明。我看松三

桥不像是个艰险之人,你大哥之死,恐怕别有内情。”马柏志道:“孔大侠教训得

是,只是我大哥要不是被松三桥杀害的,还有谁会对他下毒手?我大哥为人忠厚

生平也只有松三桥这么一个有些过节的人。”孔海山问道:“你大哥和他究竟有何

过节?”

马柏志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大哥年轻的时候曾与松三桥为了一个女子而动

过手,可我保证,我大哥绝不是**之徒,他与那个女子早已相好,只是那女

子一太不自爱,后来又与松三桥有染,我大哥才会和松三桥结怨。”孔海山道:

“这么说来,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松三桥真要杀你大哥的话,何必等到现

在?”马柏志怔了一怔,道:“我也不知道,莫非是我冤枉了他?”倪远超道:

你这小子硬赖人家,难怪人家会大发雷霆。会使朱砂掌的人又不止松三桥一个?”

马柏志道:“如果不是松三桥杀的,又是何人?我大哥他何故被杀?”

第六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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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总管冷冷一笑,道:“你们兄弟是来干什么的?”顾金彪一怔,猛的哈哈

笑,道:“好,这场就交给闫总管’,闫总管向而彪望了一眼,石彪对他似有忌

惮,还比较客气,道:“闫总管既然来了,还用得着看我献丑吗?”闫总管道:“石

将军,曹公公得了圣上的密旨,要把钦犯就地处决,你自己看着吧。

石彪听了,心道:“我叔叔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你的曹公公是东厂厂公,谁也

不怕谁,若不是叔叔曾经嘱咐过我,我会甘心受你指使?做梦!”转念一想:“郭

长乾给我看的手昭的确是圣谕,管他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反正我只推说是锦

衣!和东厂侠旨叫我干的。

将手一挥,眼看那一千骑兵即将荡平客栈,忽听有人冷声道:“慢着!”众人

循声望去,既觉眼前一亮,又觉不可思议。有人认得说话的是那只小鸟的女主人

她的哥哥楚梦箫不知何处去了,想是自己武功低微,躲起来了。

楚梦雨从人群中走出,瞪着闫总管道:“我问你,你及时成了大内总管?”闰

总管一愣,忽而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楚梦雨也很有耐心,一直在等待着。笑

声戛然而止,闫总管面色阴沉,道:“小姑娘,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人!”楚梦雨道:“是吗?那很荣幸。”闫总管道:“你知道别人为什么不敢这么

和我说话吗?”楚梦雨道:“这个好像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

闫总管森然道:“因为他们怕死。”楚梦雨笑道:“死?死算什么?对于我来

说,死已经并不可怕。”听了这话,闫总管突然面露凝重之色。能说得出这等话来

的人,绝非普通人。闫总管道:“告诉你,我们闰氏兄弟已经做了近一年的大内总

管。”楚梦雨道:“是谁把你们兄弟从天牢中放出来的?”闫总管脸上闪过一道惊

讶,道:“这你也知道?果然有来头。我也老实的告诉你,是圣上放我们兄弟出来

的。

楚梦雨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放你们出来。你们是朝廷重犯,论罪当斩。

闫总管道:“事实上就是他放我们兄弟出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你的

长辈可在?他们是干什么的?”楚梦雨冷笑道:“我爹爹是干什么的,说出来吓你

一跳。但我现在不想说,我只说一句话,奉劝你等抚离此地,否则,必将遭受严重

的后果。

闫总管“莱莱”一笑,身上逼出一道气劲,击向楚梦雨。楚梦雨眼神一寒,身

上顿时涌出一股奇怪的力量,那股气劲距离她还有一尺时,便消散无踪。闫总管吃

了一惊,知道遇上了劲敌。

“难怪你敢出来多管闲事,原来真有些本事。

闫总管话罢,将身一掠,一掌拍向楚梦雨,楚梦雨玉手一翻,看似轻松的一掌

遥击闫总管。闫总管怪笑一声,身形一抖,竟到了楚梦雨头顶,一爪抓向她的脑

袋。倪远超眼力超人,失声叫道:“楚姑娘,小心头上。”话音未落,只听“蓬”

的一声,楚梦雨站在原位,丝毫未损,闫总管却站在了三丈外,一脸惊异。

“如何?还要继续吗?”

楚梦雨冷冷地道。闫总管紧闭嘴巴,看上去在想些什么。忽见他比划着,脸上

尽是困惑。比划了半天,不得其解,喃喃道:“不可能,我的这一招绝不可能被破

掉,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二”

怪异的长笑陡然传来,一道人影疾射而至,落在场中。众人定睛看去,均是呆

了一呆。只见这人身披一件猩红的大髦,脸上戴着一副青面撩牙的面具,乍一看

挺吓人的,可认真一看,却又觉得好笑。这让人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扮鬼脸吓人的

事。

怪人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指着闫总管,道:“你,就是你,过来。”闫总管脸

泛怒意,喝道:“你这人不像人,鬼不一”忽觉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身不由己

的往前冲出了三步,忙运功抵抗,这才站稳脚跟。场外的人看到此处,均是倒吸一

口冷气。这人的武功未免太高了,连闫总管这等高手相险些着了他的道儿。

怪人发出一声怪笑,伸手一指郭长乾,道:“你,说得就是你,别东张西望

过来。”话蔷汗落,郭长乾果然飞了过来,怪人伸手一抓,将郭长乾抓在手中,伸

脚在他**上重重地踢了一下,手一松,郭长乾痛叫一声,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转眼之间,待众人醒悟过来时,郭长乾早已趴在地上,啃

了一嘴泥。

怪人哈哈一笑,甚是得意,伸臂一抬。众人吓了一跳,身不由主的退了一步

强如闫总管、朱笑白等人也不例外。怪人怪笑道:“你们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毒蛇

猛兽。”目光一转,落在石彪身上,道:“你这个当官的见了我地藏菩萨也不跪拜

吗?”石彪心中虽然有些惊惧,可他骄傲惯了,面色一冷,道:“狗屁的地藏菩

萨,装神弄鬼,有种的话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大家看看你是谁。

怪人向他一伸大拇指,笑道:“你连地藏菩萨也敢骂,你才是真的有种,佩

服,佩服。”石彪被他当众戏弄,面孔一红,狂卷而出,长柄巨斧劈向他。怪人身

躯一荡,宛如一张被风吹动的薄纸。石彪一击不中,第二斧侠着排山倒海的力道横

扫而出。怪人怪笑一声,腿也不弯地跳了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僵尸。没等石彪第三

斧击出,怪人伸指一点,正中长柄,将石彪震得连连后退。

蓦地一道人影扑向怪人,一掌击向他的后心,怪人压根儿就没有回头的时

间,只听“轰”的一声,地面震动,一股冲天巨浪卷起。众人忽觉一股劲风迎面罩

来,无不退了几步。再往场中看去时,闫总管面色苍白,嘴角鲜血溢出。那怪人将

手从身后拿到身前,吹了一吹,怪笑道:“好大的火力。”抬眼一望,见孔海山与

闰一相距一丈,前者做出剑刺的动作,剑尖凝聚着一团幽光,后者胳膊肘微弯,双

爪对着孔海山,十个指尖泛起一层绿色的真气。两人四周滚动着无形的气流,看上

去十分诡异。

怪**步向两人走去,口中说道:“有话好说,何须如此拼命?来来来,我把

你们两个分开。”视两人四周的气流为无物,走了进去,往中间一站,全身响起一

阵劈里啪啦之声,整个人顿时高大了许多,远远望去,倒真像是地藏菩萨似的。孔

海山和闰二身躯一震,不约而同地退了三步。

闰二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一掌劈向怪人,怪人错步一滑,绕到了闰二

身后,朝他**就是一脚。好个闰二,危机之间,身躯往下一倒。怪人一脚喘空

“咦”了一声。闰二即将扑地的身子忽地弹起,连环三褪,暴踢怪人。怪人退后三

步,闰二的连环三腿尽皆落空。

这三腿,踢得犹如疾风,外人都难以看清,可怪人的身法就是那么神奇,总是

恰到好处的避开。闰二这才意识到遇到了可怕的高手,身形一纵,落在三丈外,闰

总管与他心意相通,见状,掠到他身边。两人纵身跃起,朝怪人当头扑落,四只爪

子凝聚着毕生内力,将怪人的上、中、下三路封死,要与他硬拼。

怪人丝毫不怕,笑道:“你们两个小鬼竟敢对我地藏菩萨无礼,看我怎么收拾

你们。”众人还道他会施展什么绝妙的功夫,岂料,他忽的转身,撒腿就跑,形同

无赖。闰家兄弟怎肯放过,并肩直追。三人速度飞快,在场上疾奔起来。不一会

儿,场上便再也看清谁是谁,只见三道人影忽北忽南,忽东忽西,总在六丈的范围

内狂奔。

众人正看得有趣葱阶塞外三魔中的老二羊牧雄惊叫一声“谁拉我?”接着

便是顾金彪和茅成宏的声音道:“二弟(二哥)。”众人一怔的功夫,场上疾奔的

人已多了三个。六个人互相追逐,也不知谁是谁。

众人看到这里,心头禁不住赞叹。这自称“地藏菩萨”的人好不高明,片刻之

间,已把五大高手引入了他的手段中,虽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

使得五个人一定要随他飞奔,但结果不难猜测。五人不吃一顿苦头,万难脱身。

石彪看了看场上,又低头望着长柄巨斧。怪人的那cede.洞穿了他的长柄。这

份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心道:“妈的,这怪人是谁?武功这般吓人,他不找

别人,偏偏找我们,难道是为了钟同子女的事?我本来就不想出来,都是郭长乾这

家伙害的,妈的,此时不走几时走,万一这怪人又来找我的麻烦,今晚丢脸可就丢

大了。”想毕,悄悄地退了出来,骑上那死去的大档头的坐骑,率众离去。郭长乾

和另一个大档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字,那就是“跑”,纵身

上马,带着所剩不多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逃命似的跑了。

他们一走,黄鹤年便与熊白祥自大厅里走出来。熊白祥面色依旧苍白,显见元

气损失过甚,至今也没有恢复。不久,苏晓薇与那两个中年人从后院绕了过来。见

了场上情形,不禁一愣。孔海山低声道:“我们今天遇到了贵人。”苏晓薇道:

什么贵人?”孔海山笑道:“地藏菩萨。”苏晓薇微温道:“你还开玩笑?”孔海

山笑道:“我没开玩笑,这位前辈自称地藏菩萨,我不叫他地藏菩萨叫他什么?”

苏晓薇叹了一声,道:“今天本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没想到竟会弄成这样。

孔海山道:“这有什么不好?别人成亲,吹吹打打的,我们成亲,不也是一

样,打打闹闹。”苏晓薇眉目流转,填了他一眼,道:“我也不是哪辈子欠了你

的,嫁了个你这样的丈夫。”两个中年人听到这,左边那个笑道:“贤伉俪夫妻情

深,我兄弟恭喜了。改日再送贺礼。”孔海山道:“什么贺礼不贺礼的,待会喝酒

便是。

这两个中年人是天龙堡的主人,天龙堡听上去挺响亮,其实只是浮搓山下的一

盛产园。两兄弟继承父业,虽不是名声远播,但为人豪侠,在当地甚是有名。兄长

叫昂应博,兄弟叫昂应才。

忽听“哎啃”一声,奔跑如飞的六人中有一人飞了出来,一**坐在地上,气

喘如牛,却是羊牧雄。很快,又是一人飞出,落地后身形摇晃,众人以为他要倒

下,他硬是站稳了,可就在人们以为他站住了德时候,他“咚”的一声坐下了,正

是茅成宏。半盏茶过后,陡听得三声巨响,四条飞奔的人影猛然顿住。

众人往场内望去,无不咋舌。场上多了一个深坑,四人沿着坑边分东、南、

西、北而站。站在北首的是顾金彪,他双唇紧闭,脸色青得吓人,忽地张嘴一吞

喷出一口鲜血。闰二站在西首,肥胖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伸指在身上点了几下

望着对面的怪人道:“你一你好一”好什么,没有说下去,大概是“狠”、

毒”、“阴险”之类的,总不会是“厉害”、“勇猛”、“强悍”的。

他的哥哥闫总管,也就是闰一面上一派平静,出奇的平静。倏地,一阵夜风袭

来,吹起闰一的衣袂,“哇”的一声,闰一张大嘴巴,鲜血狂涌。由于失血过多

一下子栽到向了坑中。闫二强忍内伤,跃身将哥哥抱起,落在三丈处。

位于东首的怪人忽然身形纵起,往东方疾掠而去,怪声飘来:“两个小鬼,且

留下你们的颈上人头,我地藏菩萨随时可能来取,你们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地藏

菩萨也一定会逮到你们,哈哈一”

第六百九十五章 好多菩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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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身形如电,在荒野中疾掠而过,留下了他那独特的怪笑声。说他的武功*

已超凡入圣,一点也不过分。能把闫家兄弟和塞外三魔五人**于鼓掌之间的人

这世间还真不多见,至少怪人是第一个,一盏茶过后,怪人来到了一座土坡之上

这里距离客栈起码不下三十里。他站在土坡上,任野风将他的猩红大髦吹得笔直

看去就像一尊潇洒的菩萨。

蓦地,他转过身来,面对黑暗,怪笑道:“众位好兴致,来到这荒野之中,莫

非是为了赏月?”追踪而至的人心中均是一惊,他们都很小自了,但仍然没有逃过

怪人的耳朵。怪人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尊驾好高明的手段,把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徒儿耍得团团转,老朽佩服。

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飘来。怪人笑道:“哦,那三个人就是阁下的弟子

吗?失敬,失敬,我要是知道他们的师父就在一旁,我也不会将他们拉扯进来,毕

竟,有你这个做师父的在,我怎么说也要给你个面子。”那苍老的声音道:“尊驾

客气了。老朽还要多谢你教训他们,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三

个不成器的东西,白跟我学了几十年的武功,总是自大傲慢。

怪人目光一转,笑道:“另外三位朋友,你们都不想说些什么吗?”一道人影

从黑暗中走出来,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小褂,下身却是肥大的裤权,身体略胖,手

中还拿着一把蒲扇,一摇一晃的,活像个出来散步的邻家老头。老头双手一拱,笑

眯眯地道:“尊驾学的是那一家的武功,怎么这般勇猛?”怪人笑道:“我地藏菩

萨还用学别人武功?自然是与生俱来。阁下何人?”

老头笑道:“老朽张大干,人称不倒翁。”怪人怪笑道:“是吗?遇到我地藏

菩萨,你还倒不倒呢?”张大干神色一紧,干笑了几声,道:“尊驾武功的确是极

高,可老朽自认还能自保。”怪人笑道:“那好,改天有空,我倒要领教领教,是

你不倒翁倒地,还是我这地藏菩萨是个吹牛大王。”眼神一聚,笑道:“朋友,我

地藏菩萨本已很神秘,可你比我更神秘,来去匆匆,却是为何?”话罢,遥遥向黑

暗中推出一掌,远处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转瞬消失在天边。

此人与怪人对了一掌,受了点伤,竟还能跑得如此快捷,倒也有些出乎怪人意

料之外。“咦”了一声,怪人道:“跑得比兔子还快,莫非是个梁上君子?”

“哈哈,他就算是梁上君子,也是个万分高明的梁上君子,尊驾以为然否?”

第四个人终于开口了,听他的声音,年纪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光凭声音推断

的话,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怪人笑道:“不错,他的确很高明,高明得连我地

藏菩萨都不知道他是谁。”第四人道:“我可不想和你地藏菩萨为敌,所以,我的

名字叫做孟德。”怪人道:“孟德?曹孟德与你有何关系?”

第四人笑道:“毫无关系,名字是父母所取,他们叫我什么,我便叫什么,有

得选择吗?”怪人道:“看来你是个孝顺的人。”孟德道:“孝顺本就是为人子女

的本能。”怪人笑道:“不错,不错。”顿了一顿,道:“三位还要赏月吗?我可

不奉陪了。”三人不敢再追,都道:“请便。

怪人一声长笑,瞬息消失在土坡上。片刻之后,怪人来到一处生着五棵古松的

地方。五棵古松估计也有个三百百年,枝干高耸,挺拔苍劲。怪人在一株古松下盘

膝而坐,似在等什么人。不久,一条人影飞掠而至,到了近前,放慢脚步,璞嗤一

笑,道:“你就会装神弄鬼,我若不事先知道你篡谁,还真以为你是地藏菩萨。

怪人哈哈一笑,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不算俊逸,但很有豪气的脸庞。他就是那

自称楚梦箫的男子。来的人是他的“妹妹”,楚梦雨。楚梦箫一边摆弄着掌上面

具,一边笑道:“不错吧,我这个面具虽然只值几文钱,但用处极大。我叫你也买

一个,你偏不买,现在后悔了吧?”楚梦雨道:“后悔?才不呢。装神弄鬼有什么

好。”楚梦箫道:“好处可多了,比如,你知道别人是谁,而别人却不知道你是

谁,这样办起事来要容易得多。

“谁在放屁,好臭,好臭。”那只小鸟突然飞到,口中毫不留情。楚梦箫鼓着

腮帮子,道:“你就只会与我抬杠,为老不尊。”小鸟道:“谁叫你虐待我老人

家。”楚梦箫诧道:“我何时虐待过你?”小鸟道:“我跟了你这么久,没吃过鱼

翅人参,没睡过皇帝的龙床,也没个媳妇,这不是虐待我吗?”楚梦箫听了,啼笑

皆非,如果这也算虐待的话,天下间,除了皇帝之外,个个都受着虐待。

听了皇帝二字,楚梦雨面色显得有些黯然,忽然一咬银牙,道:“不行,我必

须进京一趟。”楚梦箫道:“你要去见你皇兄?”楚梦雨道:“是的,我们出来

后,我听说他是个好皇帝,心中欣喜,谁料到,这一两年来,他竟做了这么多不得

人心的事,我要去问他,究竟想干什么。”楚梦箫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楚梦雨道:“怎么?”楚梦箫道:“我虽然没做过皇帝,但谁都知道当上了皇帝

要什么有什么,私欲会在不知不觉中膨胀,拥有权力的**也会越来越大,一旦触

怒了你,管你什么大忠诚,甚至亲朋,也不放过。

楚梦雨沉默了半响,低低地道:“或许他已经变了,但我还是要去,我希望他

见到我之后,会改变回来。”楚梦箫道:“他虽然疼爱你,可那毕竟只是兄妹情

深,一旦与王权相冲突,只怕会一你明白我的意思。”楚梦雨坚定地道:“你别

劝我了,我一定要去。”楚梦箫叹了一声,知道她的脾气,便没再说下去。

“他不是劝你,他是在给你分析形势。我老人家见过了无数的当权者,不管是

干得好的,还是干得坏的,都逃不了两个字,那就是:自私。可以这么说,自私是

你们人类潜藏着的一个魔鬼,人人都有。当一个人被自私冲昏头脑的时候,什么事

都干得出来。贤明如李世民,也不例外。他前期极为节检,后期不也是开始奢侈起

来吗?”

小鸟像个老学究似的说道。楚梦雨抬头望着它,道:“连你也劝我么?”小鸟

道:“我也不是劝你,我只是让你明白,至于你去是不去,其实你已经有了答

案。”楚梦雨知道它有时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鬼,但有时却又是一个洞察世事

的长者。话既然已经说清,该怎么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楚梦箫起身道:“妹妹,你几时走?”楚梦雨道:“我怕是等不了周姐姐啦

我打算现在就启程。”楚梦箫道:“她去了这么久,不知会不会有事?”小鸟道:

“你既然担心她,怎么不去瓦刺?”楚梦箫道:“她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她?”

楚梦雨也道:“是啊,周姐姐的武功在我之上,她还会出事么?再说,她这是回

家,难道家里人还会为难她不成?”小鸟道:“难说,难说。

楚梦雨素知它料事如神,面上不由担心,对楚梦箫道:“哥一哥哥,此间事

了,我看你还是去瓦刺一趟,周姐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的。”楚梦箫道:“你放心吧,她若不来,我一定会去找她的。妹妹,你此去京

城,务必小g.虽然以你现在的武功,哪里都去得,但江湖险诈,处处需加留

意。”楚梦雨心头一甜,道:“我知道。不如这样,我去过京城后,不管结果如

何,我会立刻南下,到慈航轩找龙姐姐,哦,还有东方姐姐一”

楚梦箫忙道:“妹妹,你先去慈麟!然后再去正天教,我怕东方妹妹知道我

还活着,会不顾一切的来找我,有芸儿在的话,相信她不会那么任性。你们来时

我若还没返回,你们便去瓦刺找我,沿路之上,我会留下记号。”楚梦雨道:“好

的。”顿了顿,道:“我们还活着的事要不要告诉其他人?”楚梦箫道:“无法避

免的话,让别人知道也可,只是我自从听到孔大哥那么推崇我,我便觉得有些害

怕,我本是个率性而为的臭小子,当不起他的敬重。我现在还不想因为我而把江湖

搅动,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出来面对,我会向他们登门赔罪的。

楚梦雨道:“连你的师门和神刀门也不告诉么?”楚梦箫道:“当我们再次相

会的时候,我自会前去这两个地方,负荆请罪。”楚梦雨道:“这么说来,暂时知

道我们还活着的也只有你外婆的仙人谷了。”楚梦箫“嗯”了一声,眉头深皱,道

:“二长老究竟逃到了什么地方?我们找了半个月,至今也打粉不出什么来,奇

怪。”楚梦雨安慰地道:“别太担心,他一大把年纪,还能做些什么?只怕是躲起

来等死。”楚梦箫道:“他知道怎么进入仙人谷,这事让别人知道,万一利用他的

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楚梦雨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你外婆是好对付的么?仙人谷中有那么多高

手,谁还敢去自找苦吃。”楚梦箫心中总是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摇了摇

头,将这种担心压下去,笑道:“凡事讲究随缘,我找到他的话,不见得是好,找

不到他的话,也不见得是坏,但愿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就行。

楚梦雨看看天色,道:“我得走了。”楚梦箫道:“我送送你。”楚梦雨嫣然

笑道:“送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楚梦箫道:“你不是小孩子,但你是我妹妹

啊,哈哈,你要不要我帮你恢复原粱的容貌?”楚梦雨娇填道:“都是你,硬要做

人家的哥哥,有你这样的哥哥,连个安稳觉也睡不成。不必了,你的易容术早已被

我和周姐姐偷学干净,哪天你见了我们,只怕也认不出我们是谁来。”楚梦箫道:

“好啊,把我的功夫学去,就不想认师父了,我这个师父当得真可怜。

楚梦雨娇声笑道:“你装疯卖傻的本事,我们可学不会。好啦,不跟你说了

再说下去,又不知道你会说出些什么疯话来。”对小鸟道:“**爷爷,你可要保

重,这段日子我不能照顾你,你要小自再小心。”一声娇笑,电闪而逝。楚梦箫望

着她远去的方向,笑道:“还说没有学会,这不是不打自招么?”转过身来,脸上

露出坏坏的笑容,道:“姓廖的,别闲着,快去把客栈盯紧,谁也不要放过。

“咚卫”

小鸟双眼一翻,口吐白沫,从半空掉落。

(注:神刀门,为修改过的魔刀门)

第六百九十九章 好多菩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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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把胡成武带到了无人之处,将他放下,随手在他身上拍了一掌,使解

了他身上的禁制。胡成武试着边运气,发现真气运转自如,对地藏菩萨不禁有些

感激,朝对方一拜,道:“晚辈胡成武,谢过前辈救命之恩。”地藏菩萨道:“胡

总镖头,你清楚贵镖局当前的状况?”胡成武神色黯然,道:“敝镖局惹火上

身,百口莫辩,也只有认栽了。”地藏菩萨怪笑道:“如果我有办法帮你,你如何

谢我?”

胡成武面上一喜,道:“前辈若能帮胡某度过险境,胡某肝脑涂地,愿效犬马

之劳。”地藏菩萨摇摇头,道:“你领悟错了,我的意思不是把你安全送到你要去

的地方,而是要你说老实,然后再想办法帮你。”胡成武脸上凄然一笑,道:“原

来全都是为了藏宝图,胡某不是一次说过,身上绝无什么藏宝图,这当真是跳进黄

河也洗不清。”地藏菩萨冷声道:“胡总镖头,贵镖局现在大祸临头,你还顾着什

么狗屁的镖局规矩,你仔细想想,这是不是人家故意在整你。

胡成武道:“整我?”地藏菩萨道:“纵然不是针对你,但你却成了人家利用

的棋子。”胡成武一脸迷惑,道:“前辈,你说我上了别人的当?”地藏菩萨道:

“不错。我问你,托镖之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胡成武想了想,终于如实说道

:“他是个蒙着黑纱的高个子男人,武功好像很高的样儿。”地藏菩萨道:“你再

仔细想想,他有何特征?”胡成武道:“没什么特征啊,如果有的话,他说着一口

流利的京腔。”地藏菩萨道:“你再见到他的话,能否听得出来?”

胡成武点头道:“应该可以听得出。”地藏菩萨笑道:“好。我再问你,他是

如何托镖的?你要是有所隐瞒的话,我只怕帮不上任何忙。”胡成武对他有一种无

法用语言说出的信任,道:“胡某走镖多年,见识了不少场面,也是有些看人本领

的。前辈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我相信前辈,只要前辈能帮我,我什么都愿说。

顿了顿,道:“半个月前,敝镖局来了一个托镖的人,这人就是那蒙面高个男子

他口气极大,一进门就要见我。我把带到密室,与之交谈,才知他要保十二箱上等

的绸缎和一个竹筒。十二箱上等绸缎是明镖,竹筒是暗镖。明镖保价是三千两银

子,暗镖的保价却大得超出我的想象之外。他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来捡了一串翡翠

珠链给我,说暗镖按时送达的话,另外一串翡翠珠链也将奉送。那两串翡翠珠链晶

莹华美,一串就已价值数十万,两串成对,又不知高了多少倍。

我见了,有些心动,但也深知事关重大,便叫来七个副总镖头,一起商议。大

家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那蒙面高个男子忽然冷笑着说:哼,想不到天下第一

镖局竟不敢接镖,我看胡总镖头干脆关了门,在家数些银子过日子算了!我一听

顿时生气,七位副总镖头也为之动怒,都说这镖我们保定了。也是我当时正在气头

上,便一口答应了他。之后,他与我详谈了半会,规矩却念多,什么每天只能走多

少路程,什么要依照他所给的地图路线走,最后,拿了半片象牙给我,一旦我到了

目的地,拿出来与接货之人一对,便可交货。

说到这,从包袱中掏出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确实装着半片象牙。那象牙也

不知被什么利器斩断,切口处毫无痕迹。地藏菩萨拿起来看了一会,忽然有了想

法,将象牙放回原位,道:“竹筒呢?可否让我看看?”胡成武从包袱中拿出一把

匕首,将起裤管,露出结实的小腿。

“你干什么?”地藏菩萨奇道。胡成武一刀割在小腿上,眉头一皱,却没哼出

声来。之后,便见他用匕首从肉中挑出一个用油纸裹着的小竹筒。他惨笑道:“我

们才出门两天,也不知是哪个杂碎传出我们所保之物是藏宝图,我为了以防万一

便把竹筒藏在了肉内,这事连七个副总镖头也不知道。”地藏菩萨见了,油然升起

一股敬意加坚定帮他之心。

胡成武正要包扎伤口,地藏菩萨道:“让我来。”伸掌在伤口边上揉了两下。

胡成武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流自他掌内传入肉内,十分舒服,片刻之后,伤口竟然痊

愈,连伤疤也不曾留下。胡成武惊叹不已,暗道:“这位前辈武功出神入化,在他

面前,我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就叫山外有人,人外有人吧。”撕开油纸,拿出竹

筒,递给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伸手接过,只见竹筒两寸长短,呈椭圆形,其上有一道密封的口子

想来便是启开之所,想了想,交给胡成武,道:“胡总镖头,你现在就立即赶去目

的地,我在你后面跟着。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些什么人物。”胡成武本以为他会弄开

来看看,孰料他竟毫不动心,对他越发敬佩。须知那藏宝图有可能就藏着竹筒内

换成别人的话,只怕早已急迫地打开一睹究竟。

胡成武将竹筒贴身藏好,向地藏菩萨拱了拱手,施展轻功,飞快的跑去。不

久,他看清了道路,劲往西北奔去。当他来到“将军峡”时,除了刘三的尸体外

再也没有人。穿过“将军峡”,出了数里,耳边传来地藏菩萨那怪异的声音道:“

胡总镖头,待会见到接头之人,小自他施加暗算。”胡成武回头一望,茫茫大地

哪里有他的身影,暗道:“他武功这般高,定能帮我解除一切困难,事后只要我还

活着,纵然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于他。

疾奔了二十多里,远远望见一座废弃的土堡。到了近前,身形一止,四下扫了

扫,飞身越过一道土墙。这土堡也不知建于何年何月,被风雨侵蚀得不像样子,堡

内道路纵横交错,宛如迷宫,若非胡成武有地图,早已迷失方位。

很快,他来到了一座+尽夕前,呱呱呱叫了三声。等了一会,没有人出来接

应,好不奇怪。正要再叫时,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瞧,只见是一个脸色青青

的汉子。

“别叫了,你就是胡成武?”汉子问道。胡成武道:“不错。”汉子笑道:

好,你跟我来。”转身领路。胡成武记着地藏菩萨的话,没动,沉声道:“我哪儿

也不去,把象牙拿出来,我要交货。”汉子回头道:“象牙不在我身上,你要交以

货,就跟我来。”也不管胡成武会不会跟来,大步而去。胡成武犹豫了一下,便也

跟了上去。

汉子东转西拐,把胡成武弄得晕头转向,禁不住道:“你究竟要把我带到哪

里?再这样下去,休怪我毁约。”汉子笑道:“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你看

这不是到了吗?”走到一座+尽前,伸手推门,走了进去,回头道:“胡总镖头

里面请。”胡成武想了想,一脚踏入屋中。

汉子随手将门合上,笑道:“胡总镖头请稍等,我去拿象牙出来。”走入后

堂,过了一会,只见他拿着半片象牙走了进来,笑道:“胡总镖头,咱们对一

对。”胡成武拿出象牙,凑上去与他一对。就在这时,那汉子面色一沉,一掌劈

出,胡成武早有防备,及时闪开,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砰”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拦在了门询争哈

哈笑道:“胡成武,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随后,一个徐娘半老的妖妇从

后堂跃出来,手中提着两把短刀,格格笑道:“胡总镖头,你好本事啊,竟把刘三

给杀了。”胡成武不动声色,道:“好啊,这原来是个圈套,亏我千里迢迢押镖而

来,哼,都有什么人,全都出来吧,胡某要把你们一个个的杀光。”拿出匕首,在

胸前一挥,劲风嘶嘶作响。

那老者不屑的望着胡成武,道:“胡成武,你有多少斤两,我们清楚得很。刘

三老弟刀法精湛,定是你施展诡计,将他**了。说,是不是这样?”胡成武道:

“那厮拦住我的去路,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奇怪,你们既然是接头的人,怎会阻拦

于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呸”了一声,骂道:“你们金刀镖局真是狗屎运气,竟然会恰好碰上孔

海山与倪元超的徒弟成婚,不然,昨夜早已闹了个天翻地覆,你胡成武的小命还会

留得到现在吗?”胡成武气得几乎当场昏倒,掏出竹筒,厉声道:“这么说来,这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圈套?这竹筒里什么都没有?”老者冷笑道:“你既然猜出来

了,还能活着出去吗?看掌!”一掌印向胡成武,掌风澎湃。

胡成武见他掌心有个朱砂般的红点,叫道:“朱砂掌!”话声未了,忽听“

咚”的一声,老者身上那强大的气势骤然消失,面上带着古怪的纂,直挺挺地倒了

下去。同一时间,那汉子面色大变,往后堂掠去。

一条人影从门外疾掠而进,伸手一抓,汉子只觉巨大的吸力袭来,人悬幸往后

飞退。蓦地,三枚黑漆漆的毒针从后堂内疾电射出,无声无息的打在汉子身上,却

产生了巨大的推力,撞向来人。

从门外掠进来的是地藏菩萨,只见他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汉子飞来的尸体,掠

入后堂,连过了五道门房,已至尽头,打出毒针的人不知所踪。地藏菩萨陡然拔地

而起,身上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顿时,头顶破开一个大洞,地藏菩萨从洞口飞了

出去,冲天而起,直到十丈高下时,才见得东边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他轻功虽高,但对方已远在天边,又怎能追得上。落回压握厂莱萝喀斤,只见

胡成武已把那妖妇制住。那妖妇身上有一处刀伤,显然是胡成武用匕首割的。胡成

武将她与那老者放到一块,双目喷火,要不是这两人还有用处,他早已在两人身上

捅他个几十刀方才解恨!

第六百九十六章 好多菩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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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动也不动的伏在乱草堆中,只留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望着外面,身上酸痛不

堪。它恨不得骂人,恨不得跳起来大叫,恨不得把那个叫它来此受罪的人碎尸万

段。

“太恶毒了,自己在外面睡大觉,却叫我老人家在这里受苦,真是无耻、卑

鄙,加混蛋。我不能再忍受下去,我要起来反抗暴政!

小鸟心中有无限怒火。

“我数到三,再没有动静,我就走,我说话算话。一……二……三……”

蓦地,一条人影踢手踢脚的从一间茅房后出来,四下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一个

人,才将手中的一个包袱往身上一套,手提大刀,疾快地掠出了后院,施展轻功

往北而去。小鸟抖抖身子,从乱草堆内飞出,往客栈外飞去。

很快,它飞到了一个低矮,仅能容人的小洞中,望见正睡得香甜的那张脸,怒

火更炽,尖利的长噪啄了过去一

天朦朦亮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赶路。他非但是在赶路,简直就像是被人追杀

的逃命之徒。一口气飞奔了四十余里,他才歇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借

着微明的天色,在四周对比着,只听他口中道:“嗯,不错,这里确实有个像馒头

的山坡,过了这个像馒头的山坡,往西北再走十里,就可看到一条小河。

他将身上的包袱紧了一紧,往一个看上去像个大馒头的山坡跃去。过了山坡

转了一个方位,朝西北疾奔。十里路程,在他不让奔马的脚力下,不一会儿就到

了。这时,旭日初升,光照大地,广袭的原野不知尽头。一条小河泛着波光,潺潺

地流过眼前。河水不深,没有长桥,只有桥墩,石桥墩。

他伏下身子,喝了几大口的河水,又捧水洗洗脸,挺身站起,身形一纵,不用

走桥墩,人便到了对岸。拿出地图,比照了一眼,道:“过了小河,沿着小河逆流

而上,走到第十三棵树下时,再往北走。奶奶的,这个人真是麻烦,画了这么一张

鬼地图。”嘟哦了几句,沿着小河行去。河边生着小树,两棵树之间的距离有时仅

有数丈,有时却有里许,直到第十三棵树下时,才往北而去。

这条路上,多为沙石,并不好走,可他硬是把路走得如履平地。地势起伏不

定,一顿饭过后,两边已多了许多林立如峰的长石,宛如置身于一道峡谷之内。没

过多久,远远望见路边立着一截石碑,他凝目望去,只见石碑上刻着“将军峡,,三

字。他心头一喜,暗道:“果然是将军峡,走过它,再走三十余里,就可赶到目的

地。”加快脚步。

倏地,一个人从石碑边的一个石缝中转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除去刀鞘的钢

刀。他神色一变,放慢脚步,距离那人三丈时才止步。他打量了这人一眼,只见对

方四十余岁,眉目冷煞,灰色劲装,显得异常干练。

他目注那人,不咸不淡地道:“敢问阁下,这算什么意思?”那人嘴角一扯

冷声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不应该现在就来。”他微微一怔,道:“阁下

知道我是谁?要往哪里去?”那人道:“当然知道,金刀镖局总镖头胡成武,哪个

不晓?”胡成武神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是谁告诉你的?”那

人冷笑道:“这些你都不该问,要想活命的话,就此离去,改天再来。

胡成武沉声道:“阁下语气咄咄逼人,难道把胡某看成了胆小怕事之人?”那

人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胡成武拔出刀来,道:“阁下姓名可否赐告?”

那人冷哼一声,道:“刘三!”胡成武一愣,暗道:“这名字通俗得很,怕是个假

名字。”口中却道:“好,刘老弟不让胡某过去,胡某只有硬闯,看刀!

一声暴喝,腾空跃起,一刀斩下。刘三举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火花闪

现。刘三立着不动,胡成武却被震得远远的,整只手臂已疼得连大刀险些拿捏不

住,心头不由吃惊,暗道:“这家伙劲力好大,与他硬拼,怕是拼不过他,只有取

巧。”心头电转,忽然跃起,上了右首一块长石,奋力掠出。这一掠,至少也能出

得十丈,但才出了五丈,刘三突地出现在眼前。

胡成武吓了一跳,挥出大刀刘三举刀迎战。两人悬空过了三招,方飘落至

地。胡成武低头一看刀身,发现多了几个口子,又惊又怒。这把刀是精铁打造,跟

随他多年,从来没有受过伤,想不到现在竟是伤痕累累。这时,他才注意起对方手

中的钢刀来。刘三手中的钢刀与普通的刀一样,但仔细看去,会发现刀刃上涂着一

层薄薄地,像是油层的东西。

胡成武兵刃不如人家,武功又逊了一筹,叫他怎么和人家斗?想到这次因一时

意气,接下这一趟镖,不禁深深地后悔起来。在家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接这趟烫

手的镖呢?难道是因为对方给的价钱高得足够他一家人挥霍几辈子?不不不,绝不

是。他胡成武走镖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走镖的,本来就是在刀口上混饭吃

头掉了也只是碗大个疤。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哼,想不到天下第一镖局竟不敢接镖,我看胡总镖头干脆关了门,在家数些

银子过日子算了!

他想起了托镖人对他说的话。不错,就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接了这趟镖。如今

想来,就是这一句话,把他逼上了绝路。

刘三见他怔怔的出神,这时候若给他一刀,保管是刀落人倒,可刘三没这么

做,raw现在这里,好像就只是为了不让胡成武过去。

蓦地,五条人影向这里疾掠而至。刘三冷哼一声,道:“胡成武,你干的好

事,把人都引到这里来了。”胡成武逮然一醒,惨然一笑,道:“什么天下第一

镖,到头来什么也不是。”忽听掠来的五人中的一个笑道:“胡总镖头,事情还没

有严重到这个地步,放心,这个人交给我们打发。”将手一挥,身后四个劲装中年

人猛扑而上,四剑齐出,将刘三围住。

刘三冷笑道:“太虚殿的四象,哼哼。”先前说话那人笑道:“兄台好眼力

竟看出我们的身份,四象,可别让他跑了。”四个劲装中年便是昨日与北霸天险些

激斗起来的四人,那头儿道:“少殿主,你放心,他跑不了。”话声一落,四人施

展剑法,攻向刘三。刘三凛然不惧,挥动钢刀,与四**战起来。

少殿主望了一会,心知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便转头看向胡成武,微一抱

拳,道:“胡总镖头,在下青萍剑客归远帆。”胡成武叹了一声,道:“知道你是

谁又能怎么样?太虚殿最近几年名望颇高,我金刀镖局怎敢招惹?说吧,是不是为

了藏宝图而来?”归远帆道:“胡总镖头,希望你能拿出来给在下鉴赏一二,在下

必将感激不尽。”胡成武摇摇头,道:“归少殿主,不是胡某人不识抬举,实在是

这趟镖不能有所差池,请恕胡某万难遵命。”顿了一顿,冷笑道:“也不知是哪个

混蛋在造谣生事,说我金刀镖局所保之物是张习昊的藏宝图。哼,这个人其心可

诛。如果真是藏宝图,保密还来不及,怎么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归远帆眉头一皱,道:“胡总镖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胡成武道:“我若说

了半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归远帆道:“这就奇怪了,连你都不知道所保之物

是什么?别人又从何得知?除了托镖之人自己知道外,难道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对

了,托镖之人是什么人?”胡成武道:“请恕胡某不便相告。”归远帆想了想,道

:“胡总镖头这趟镖坛往塞外何处?”胡成武摇摇头,道:“我不能说。

归远帆眉头深锁,道:“胡总镖头,你丢下大队镖车,独自前往,所保之物定

在你身上,不如拿出来,你我参详参详,以解其惑。”胡成武大笑道:“归少殿

主,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让我从此过去,他日定当图报。”归远帆道:“我

放过你,别人却未必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只听震耳的啸声传来,瞬息之间,四道人影狂奔而来。当先那个

胡须全白,头大如斗,手中拿着一只铁扫把,身后三个,却是塞外三魔。这四人才

刚来近,一个手摇蒲扇的老头出现在左面一块长石之上,同一时间,一个四十出头

的长衫汉子出现在右面长石之上,双臂各自套着一个圆环。不一会,又来了八个

人,分别是朱笑白、大玄禅师、飞霜道长、圆澄师太、黄鹤年、北霸天以及两个头

戴面罩的黑衣人。前面六人是一块来的,后面两个是一块来的。

第七百章 好多菩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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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一家客栈”外围满了人。其实,自从发现胡成武不见后,对藏宝

图有所企图的人早把金刀镖局的人“监视”了起来。金刀镖局的人刚出了客栈,便

被人围住,一眨眼的功夫,金刀镖局四周就涌来了大批的武林中人,他们没动手

只是大声喝问胡成武跑哪里去了。

金刀镖局中知道胡成武偷偷溜走的只有七个副总镖头,其他镖师都不知道。因

此,由于口角,险些发生了火拼。金刀镖局人数虽然不少,但又怎比得上场上的武

林人士。七个副总镖头严令大家不要动手,只盼望总镖头早去早回。只要总镖头把

暗镖安睡轰送达,这些明镖要不要都无所谓,大不了照赔就是了。

从天亮到黄昏,大家都坐在客栈外,饿了就叫吃的,渴了就叫喝的,总之是

绝不能放走金刀镖局一个人。倪远超、苏晓薇、孔海山知道自己管不了,见他们出

了客栈,更不会插手。

这时,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胡总镖头回来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仰首

张望。很快,胡成武果然来了,他身上背着个包袱,两手空空,远远便大叫道:

众位,千万别动手,请听胡某把话说明白,到时候大家要怎么办,胡某绝不阻

拦。”众人也不知他究竟把暗镖送达了没有,朱笑白等人则是暗奇他还有命活着回

来,看上去还神采奕奕的样儿。

一见胡成武来到近前,呼啦啦一声,几十个人围了上去,将他围在中心。金刀

镖局的人见了,纷纷拿出兵器,有的说:“跟他们拼了。”有的说:“妈的,简直

是欺人太甚,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有的说:“总镖头,他们分明就没把我

们金刀镖局放在眼里,别白费口舌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战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

疤。”

胡成武运起内力,大声喝道:“不许动手卫”见场上稍微安静了一下,道:

实话告诉大家,我金刀镖局这次栽了大跟头,被人耍了。”孔海山分开人群,走上

去问道:“胡总镖头,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说吧,贵镖局是怎么被耍了?”胡成武

向他一抱拳,道:“孔大侠,谢谢你相信我。胡某这次因为一时意气,险些铸成大

错,在这里,向各位武林朋友道歉。”

众人听后,全都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乞求,还是脑袋出了问题?胡

成武长叹一声,道:“不瞒大家,敝镖局这次所保的镖货是十三箱绸缎和一个不值

一文的竹筒。赌,十三箱绸缎就在场上,大家若不相信,可以打开看看。”有人听

了,便要去砸箱子,众镖师团团护住,不让他们砸。胡成武将手一挥,道:“让他

们砸。”众镖师虽不明其意,但退了开去,让那些人砸开箱子。

十三个箱子全被砸得稀巴烂,果然全是绸缎,并没什么藏宝图。胡成武拿出竹

筒,道:“这就是那只竹筒,你们看,它还没有被打开,连我也不知道它里面有什

么。各位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请孔大侠作证。”望向孔海山,道:“孔大侠

你是正人君子,又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大侠,你敢不敢为我作证?”孔海山笑道:

“有何不可?”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拿过竹筒,仔细地看了看,扬声道:“我空

孔海山在此作证,这个竹筒密不透风,盘从被火漆上之后,便没有破坏过得痕

迹。”

孔海山的行事,江湖中都是知晓的,可从来没说过一句谎话。有他做保证的

话,大半人都相信了。孔海山待要把竹筒还给胡成武,胡成武道:“孔大侠,你好

人做到底,帮我把竹筒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东西。”孔海山哈哈一笑,道:

“这有何难?”胡成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孔大侠,你如此侠义心肠,老天

爷也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孔海山笑道:“区区小事,不必介怀。”暗运真气,将那火漆的地方震开,然

后,轻轻用力一扳,将竹筒龙;成两半。众目睽睽之下,两半竹筒里别说藏宝图,就

钱也没有。难怪胡成武会说他一文钱。

有人诧异地问道:“胡总镖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托镖之人莫非在跟你开

玩笑不成?”胡成武冷笑道:“那人开的这个玩笑简直是惊天动地。他用一对价值

连城的翡翠珠链叫我暗运这个竹筒,试问天下有这样的傻子?有这样的好事吗?我

要是早知道竹筒里什么都没有,他便是给敝镖局金山银海,我也绝不会接镖。”顿

了顿,道:“我倒要问问大家,是哪个朋友开的玩笑,说我金刀镖局保的是藏宝

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这个说是你告诉我的,那个说我是听他说的

片刻间,场上宛如闹市,何曾还像武林中人的样子,比在市集上起讨价还价的蕊率

人还要会争。忽听一**吼道:“够了卫”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众人扭头望

去,见是塞外三魔的师父铁扫把,不由静了下来。

铁扫把道:“张兄,你认为此事有何玄机?”站在他身边的是张大干,只听他

张大干道:“扫把兄,你觉得呢?”铁扫把道:“张兄,你不觉得托镖的人很奇怪

吗?”张大干道:“是啊,他要不是个大傻瓜,就是个攻于心计的**险之徒。”

铁扫把道:“着啊,之前我老认为胡成武不老实,现在回头一想,我们是不是错

了?”张大干笑道:“好在没有发生太不愉快的事,不然,这里必将血流河水。”

“两位分析得很有道理,小弟也是这么认为的。”那长衫汉子道。他混在人群

之中,许多人都不认识他,见他在张大干和铁扫把面前自称“小弟”,纳罕不已。

张大干笑道:“孟德老弟,我们应该感谢地藏菩萨。”孟德道:“不错,不错。”

有人诧声问道:“前辈,为什么要感谢地藏菩萨?”孟德笑道:“你是在叫我么?

呵呵,你有所不知,昨夜要不是地藏菩萨突然出现,我、张兄,扫把兄,还有许许

多多的人,只怕要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藏宝图斗个你死我活,现在什么都明白

了,岂不是要感谢他吗?”

那人道:“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话音刚落,忽听一个怪怪的声音道

:“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回家吃奶去。”随着话声,只见一个脸戴面

具,身披猩红大髦的人,手中提着四个不知死活的**步走来。他走得不是很快

但一转眼的功夫,人已到了近前。

众人认得他就是昨晚那自称地藏菩萨的家伙,好多人面色紧张,生怕他冷不防

向自己出招。人群自动分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地藏菩萨走到场内,胡成武向他

拜了一拜,显得异常恭敬。地藏菩萨把四个人往扔,屈指一弹,便解开其中

两个人的**道,另外两个不用解,因为他们是死人。

“来来来,大家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们?”地藏菩萨就像一个做买卖的吃喝

着。有人失声道:“哎呀,我认识她,她”说不下去。孔海山回头望

去,见是马柏志,问道:“马兄,她是谁?”马柏志道:“她一她就是我说过的

那个女人。”有人不明所以,道:“吞吞吐吐的,什么女人,干脆些。”马柏志脸

一红,大声道:“怎么啦?她是我哥哥年轻时候的相好,怎么啦?”那人道:“怎

么啦?她是你哥哥年轻时候的相好,怎么啦?”这人学得有模有样,逗得好些人都

笑了起来。

马柏志哼了一声,道:“这女人水性杨花,是个不要脸的老妖妇。”忽见一个

人往场内奔去,口中厉声道:“贱人,你害得我好苦,我杀了你。”一扬手,掌心

朱红,往那妖妇脑袋劈落。地藏菩萨伸手一拦,将他震开,道:“杀她不得。”那

人正是太原松三桥,只见他指着妖妇骂道:“贱人,枉我对你真心真意,你却与人

跑了。”那妖妇望着他,目光很是害怕。

地藏菩萨眼珠忽然一转,怪笑道:“三位,既然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

呢?”三声长啸过后,场内多了三个人,穿着打扮与地藏菩萨没什么两样,唯一不

同的是,大髦的颜色分别是蓝色、黄色、黑色。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菩萨、

北海菩萨以及东海菩萨。

东海菩萨双手微微一拱,道:“兄台武功高强,佩服,佩服。”南海菩萨和北

海菩萨却是哼了一声,对地藏菩萨宁嗣二友善。地藏菩萨见所有的人都出来了,对胡

成武道:“胡总镖头,现在人已到齐,你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把。”

胡成武“嗯”了一声,把那神秘的蒙面高个男子如何托镖、自己如何接镖、沿途上

听到传闻、今早偷偷离开客栈、刘三阻拦以及被地藏菩萨救出和到土堡的经过都说

了。

这时,天黑下来,点起了火把。地藏菩萨对那妖妇道:“这是你活命的机会

把你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让大家也好明白。”那妖妇定了定神,道:“是。各

位,都是我昧了良心,与人要害胡总镖头,要害大家。胡总镖头说的那个蒙面高个

男子,他是我们的头儿,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我一点也不知道,他要我和老

罗给他办事,老罗就是我身边这个人,不办的话就要杀了我们。他说,他要让全武

林的人为了藏宝图大打出手,他让我们在土堡中等着,只要过了今天,他的阴谋就

可成功,那时我们就能离开土堡,万一事情不顺利的话,一旦见到胡成武来交货

便要将他斩杀。孰料,就在昨天夜里,那高个男子不知被谁打伤,回来后就一直躲

在密室里养伤。地藏菩萨前辈一到,他自知不是对手,杀了他的亲信,就是这个脸

色青青的汉子,然后乘地藏菩萨前辈不备,从地道逃走,不知去向。我说的这些句

句是实,我确实不知高个男子是谁,你们再问的话,哪怕是把我杀了,我也不

失口。”

松三桥听后,指着老罗,怒问妖妇:“贱人,我问你,他是不是你的妍头?”

妖妇颤声道:“的。”松三桥道:“你是不是把我说给你听的朱砂掌心法

告诉了他?”没等妖妇开口,老罗沉声道:“不要问了,马柏豪是我杀的卫我学了

朱砂掌,将他击杀,一来是为灭口,二是为了嫁祸于你。”马柏志飞窜出来,怒骂

道:“你这个狗东西,你好狠毒,我哥哥果然是听到了他不该听的事而惨遭毒

手。”老罗哈哈一笑,道:“那天我们正在客房里谈论藏宝图的事,你哥哥也不知

怎么就在窗外偷听,被我们发现后,以免他泄露出去,我便用朱砂掌将他杀了。姓

马的,老子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敢作敢当,你要报仇,现在就把我杀了,大不了

三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马护志怒吼一声,一掌拍出,将老罗震得口吐鲜血,接着一掌打在老罗的胸

口,老罗一声惨叫,倒地而亡。若论武功,两个马柏志也不是老罗的对手,只因老

罗武功已被地藏菩萨废掉,而他自己早已有了死的打算,所以一丝反抗也没有。马

柏志杀红了眼,待要把妖妇也一同击毙于掌下,地藏菩萨伸手一拉,将他拉开,笑

道:“慢来,慢来,我答应过她,不伤她性命,你小子要让我地藏菩萨失言不

成?”马柏志听了,这才恢复理智。那松三桥见老罗毙命,复杂的望了一眼妖妇

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如此一来,马柏志报了仇,众人也清楚了藏宝图一事的幕后真相,可惜的是那

蒙面高个男子没有被擒下,也就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依然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究

竟他是不是主脑?他背后还有人吗?他利用子虚乌有的藏宝图妄图使武林人士互相

厮杀,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一切的一切,只怕要等将来找到他之后才可知晓。

地藏菩萨眼见此事处理完毕,怪笑一声,道:“孔大侠,我能不能喝一坛好

酒?”孔海山笑道:“在前辈面前,晚辈怎敢称大侠。前辈要喝酒,晚辈自当去

拿。”亲自去拿了一坛酒,走上去递给地藏菩萨,忽然低声道:“你可是楚老

弟?”地藏菩萨道:“孔大侠,你认为我是谁我便是谁。”提起酒坛子,拍开封

泥,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干。众人见他酒量奇大,不禁吃惊。

地藏菩萨伸手一指妖妇,道:“各位,我地藏菩萨曾答应过她,不伤她性命

请各位给我一个面子,不要与她为难。”只听北海菩萨沙哑的声音道:“我北海菩

萨为什么要听你的?”地藏菩萨冷笑道:“为什么?”转身面向对方,一股犀利的

剑气自他身上传出,同一时间,北海菩萨身上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力量,只听“轰”

的一声巨响,北海菩萨身形一晃,退了一步。

南海菩萨看到此处,眼内暴射寒光,一掌隔空推向地藏菩萨,口中道:“尊驾

试试我南海菩萨这一掌如何?”地藏菩萨仰天一笑,亦是一掌推出,“轰”的一声

过后,南海菩萨身形一晃,也是退了一步。地藏菩萨转身面向东海菩萨道:“你

也要来吗?”东海菩萨笑道:“兄台的绝世武功,我已领教过了,不必麻烦。”地

藏菩萨怪笑一声,指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对孔海山道:“孔大侠,劳烦你把他们埋

了,下次见面,与你浮一大白。各位,我地藏菩萨去也。”话音一落,消失于原

地,转瞬去得远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好多菩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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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成武自以为走得无声无息,没人知晓,没想到人家早已跟在身后,且有这么

多人。这个跟头得可大了。不过,见来了这么多么。他反而镇定了许多,淡淡一

笑,道:“来得好,胡某大不了任你们宰割便是。”

那手拿铁扫把的白须老者瞥了一眼两个黑衣人,嘿嘿一笑,忽然伸手向其中一

个抓去,道:“神神秘秘,见不得人么?”那黑衣**吃一惊,往后急退,转眼去

了七八丈。白须老者紧追不放,五指始终紧逼黑衣人面前一尺。黑衣人只觉对方五

指透出森森寒意,刺得面目隐隐生疼,面罩就欲似要炸开了一般。

“嘶”的一声,黑衣人将头一偏,虽躲过了白须老者的五指,但面罩已给摘了

下来。大玄禅师惊讶地叫道:“金鼎掌门!”黑衣人面上一红,对那白须老者道:

“前辈武功惊人,敢问是哪位?”白须老者哈哈一笑,道:“老夫早已忘记了自己

的名字,认识老夫的人都叫老夫铁扫把。”走回原位,瞪着另外一个黑衣人,道:

“你也要我动手吗?”那黑衣人伸手摘下头上面罩,这次非但是大玄禅师,便连朱

笑白、飞霜道长、圆澄师太、黄鹤年也惊呼了一声。

原来这人竟是衡山派的掌门钱德胜。青城与衡山两派素有嫌隙,虽然因为血手

门一事,曾一起共事过,但事后两家也没再往来,令人意料不到是,如今这两家的

掌门竟会走在一起。难道就因为那未知的藏宝图?如果真是的话,藏宝图的吸引力

不可谓不小。

金鼎道长走到钱德胜身边,两人向大玄禅师等人微一拱手,算是见礼。大玄禅

师等人虽然猜不透他们为何走在一起,但出于礼貌,也都拱手还礼。钱德胜干咳了

一声,道:“惭愧,惭愧,为了这藏宝图,让各位见笑了。”白须老者道:“这有

什么?人人爱财,天经地义。”扭头看向胡成武,道:“胡总镖头,把藏宝图拿出

来吧,我们都想见识见识。

胡成武道:“胡某不知道什么藏宝图,叫我如何拿出?”白须老者笑道:“那

你告诉我们,你保的是什么?”胡成武道:“这是镖局的规矩,请恕胡某不能说。

总之,我可以老实的告诉大家,至少在我看来,它确实不是什么藏宝图。”白须老

者望向手拿蒲扇的老头,道:“张兄,你相信吗?”张大干笑道:“相不相信,拿

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扫把兄,有劳啦。

白须老者道:“张兄,我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至于要当众矢之的,张兄你武

功通天,不如你去拿过来瞧瞧?”张大干笑道:“扫把兄,我和你打个商量如

何?”白须老者道:“什么商量?”张大干道:“咱们暂时联手,待把藏宝图弄到

手,你我再一较高低,决定藏宝图的归属,如何?”白须老者大笑道:“你为什么

不说咱们平分呢?”张大干道:“我是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大家为了一张藏宝图伤

了和气。

“好一个先小人后君子,张大干,铁扫把,你们问过我了吗?”

话音一了,场上突然间多了一个人,只见这人脸上戴着一副青面撩牙的面具

身披一件蓝色大髦。

“地藏菩萨!”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什么地藏菩萨?”那人冷冷地道。

众人一怔,那四十多岁的长衫汉子笑道:“尊驾不是地藏菩萨,哪又是谁?”

他发觉这人的声音与昨夜那人的声音不太一样。那人哼了一声,道:“我虽然不是

地藏菩萨,但我也是菩萨,我是南海菩萨。

“南海菩萨?”众人心头充满了困惑。难道今年流行装菩萨吗?昨夜一个地藏

菩萨,现在又是一个南海菩萨。归远帆想了一想,忽道:“前辈可是来自琼州?”

南海菩萨笑道:“年轻人,你怎么知道老夫来自琼州?”归远帆向他拜了一拜,道

:“家师三年前曾去琼州拜访过前辈,难道前辈忘了吗?”南海菩萨“哦”了一

声,道:“原来你是太虚殿的少殿主,只是你弄错了,令师拜访的不是我,而是我

的师兄,南海如来。

张大干面色一变,沉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琼州飞鱼帮的副帮主。”南海

菩萨笑道:“张大干,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南海菩萨,你们这么

称呼我便是了。”张大干四下一扫,道:“令师兄也来了吗?”南海菩萨道:“不

怕告诉你们,他没来。”张大干松了一口气,笑道:“你好像很有信心?”南海菩

萨道:“我极少离开琼州,这次听说张士诚的藏宝图现身江湖,就想过来看看。藏

宝图我拿定了,谁也不要妄想与我争。

“哼!

一声冷哼飘来。众人吃了一惊.南海菩萨往斜上方一掌拍出,喝道:“谁?”

忽听“轰”的一声,一块长石被震得粉碎,一个认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人的穿着打

扮竟也与南海菩萨一样,只是大*的颜色不同而已。他的是黄色。

“朝界你是南询罐萨,本座就是北海菩萨。看是你南海菩萨厉害,还是我北海

菩萨厉害。

那人沙哑着声音道。南海菩萨举手一拍,喝道:“装神弄鬼,把你的面具给我

摘下来。”北海菩萨阴沉沉一笑,道:“装神弄鬼的是你。”挥掌迎击。陡听“

轰”的一响,场上一片混乱。忽听张大干的声音惊呼道:“把胡版武放下!”接着

便是白须老者和长衫汉子的声音道:“放人!

“轰轰轰。

三声巨响过后,场上更加不堪,到处是碎石。四个大坑赫然入目。待场面安定

下来之后,胡成武、南海菩萨、北海菩萨、张大干、铁扫把、长衫汉子、朱笑白都

已不在场上,而刘三和四个劲装中年的厮杀也已分晓。刘三身中八剑,鲜血满身。

四象中的苍龙中了一刀,玄武、白虎、朱雀各中四刀,伤口处泊泊的冒血。五人都

是气喘嘘嘘,满头大汗,显见刚才的激斗是何等惨烈。

归远帆之前因为全副心思落在另一边,对五人的交战倒不曾过看一眼,他相信

四象的实力,虽未必能将刘三擒下,但也不会让他逃掉,如今,见到四象除了苍龙

稍好一些外,其他三象都身受重伤,不禁动怒,朝刘三走去。刘三冷峭的目光表明

了他不怕死,手持钢刀,等着归远帆逼近。那时,不是他死就是归远帆亡,总之

他已抱定视死如归的决心。

蓦地,一道人影疾射而至,落地后忙道:“慢些。”众人见是朱笑白,纷纷开

口询问,朱笑白苦笑一声,道:“他们的武功比我高了一截,我追不上,便返了回

来。这人杀不得,留着逼问口供。

刘三仰天一声大笑,道:“你们做梦,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朱笑白

面色一沉,走上去伸手一抓,刘三挥刀一砍,他力量消耗过大,这一刀比之从前

不知慢了多少,叫朱笑白屈指一弹,“当”的一声,他手中的钢刀顿时被弹飞出

去,被大玄禅师接在手中。

大玄禅师接刀在手,随手挥了一下,发觉与普通的钢刀颇为不一样,仔细地看

了看刀刃然后要了飞霜道长的一根长发。没等长发落在刀口上,那根长发突然断

了。大玄禅师惊异地道:“这把宝刀真是怪异,刀刃上竟能激发出锐利的刀气。

飞霜道长道:“这一定与刀刃上涂满的哪一层像油的物质有关。

这时,朱笑白已出手点住了刘三的**道,让他动弹不得。刘三冷笑道:“你们

杀了我吧。”朱笑白道:“杀你?没那么便宜。别逼老夫用刑,老夫昔年的手段

你听说过没?”刘三道:“你不就是朱笑白吗,哼。”朱笑白喝道:“你既然知道

老夫是谁,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生不如死。

忽见三人疾奔而来,却是张大干、白须老者和长衫汉子。长衫汉子远远叫道:

“朱兄,他杀不得。”三人转瞬即至,见朱笑白是在逼问刘三,才松了一口气。长

衫汉子望着刘三,道:“你是不是与胡成武接头的人?”刘三道:“不是!”长衫

汉子又问道:“那你如何得知他要从这里经过?”刘三不答。朱笑白伸指在他身上

一点,只见刘三疼得冷汗直流,嘴皮都被牙齿咬破了。

他本来已中了八刀,伤口也不曾包扎,现在又受酷刑,顿时晕了过去。但朱笑

白有办法叫他醒来,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刘三悠悠醒转,刀口处也不再流血,冷冷

地目光望着朱笑白,虚弱而又倔强地道:“杀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随着话声,那南海菩萨和北海菩萨飞奔而到。众人见他们两个回来,心知定是

也没追上将胡成武抢走的人。南海菩萨冷哼一声,将刘三提了起来,目射杀气,道

:“小子,你说是不说?”刘三突然一笑,张嘴一吐,一股鲜血喷了出去。南海菩

萨大怒,内力运转,身体涌出一股力量,将鲜血激飞,真气自手上传了过去。

“呢”的一声,刘三脖子一歪,就此气绝,脸上还残留着笑容,令人毛骨惊

然。这等悍不畏死的人,世上当真罕见。

南海菩萨随手一甩,将刘三的尸体扔出好远,气恼地道:“真是个废物,连这

点力道都禁受不住。”纵身而去,声音飘来道:“哼,我绝不会让那人独吞藏宝

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北海菩萨阴森的目光看向大玄禅师,伸出手去,道:“拿来。”大玄禅师一

怔,旋即明白他要的是刀,犹豫了一下,将手中钢刀掷出。北海菩萨伸手接过,屈

指弹了一声,只听“嗡,,的一声,一道音波疾射出去,将一截岩石劈为两半。随

后,他一声阴笑,道:“好刀。”腾身跃起,转眼消失不见。

第七百零一章 牧场大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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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楚梦箫,坐在映日牧场里许外的一家酒馆里喝酒。望着那杆高高的,象征

着权势、贪婪、冷酷的旗帜,楚梦萧目中射出了冷冷的精芒,眼前不由浮现出了两

天前的事来。

那是一个明光明媚的早晨。白云飘飘,天空湛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传来

了马头琴的响声,沧桑的歌喉传达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楚梦箫提着包袱,正从大

草原上走过。他在边关等了三天,不见要等人的来到,心中有些担心,便出了塞

外。

当他置身于无垠的蒙古大草原上时,心头涌起了无限的豪情。在这片土地上

生活着与他不一样的民族,可他三,点也不觉得陌生。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有

一个女子,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蒙古族气魄,他早已熟悉不过了。

是啊,几年的崖底生活,他又怎么能够忘得掉呢?再说,崖底下的那些日子

他不是孤孤单单,他身边有真诚的朋友,既有女朋友,又有男朋友,既有年轻的朋

友,又有早已过了百岁的老朋友。最后,他还有了一“个”自称无所不知,料事如

神的“鸟”朋友。想起这些,他心中就感到温暖。若没有他们的陪伴,他恐怕渡不

过那段时日。

深沉,苍凉的马头琴声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似乎己纤能描绘出拉琴人的相

貌。他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价纤历过许多事,身上有着广博知识的长者,听到沧桑的

歌声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久,他看到了一骑从远方走来。让他非常失望的是,他的猜想错了。拉琴的

人不是什么长者,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蒙古人,他沧桑的声音与自己的年纪很不相

符合。蒙古人来近了。两人对望了一眼,蒙古人似乎一点也不惊奇,继续拉着他的

马头琴,唱着他的歌。

“兄一朋友。

楚梦箫本来想叫他兄台,但又怕他听不懂,所以叫了一声“朋友”,希望他能

听懂。马头琴声戛然而止,蒙古人坐在马上,望着他笑道:“你叫我吗?”一口汉

话,竟是十分流利。

楚梦箫微微一奇,暗道:“若不是他穿着蒙古服装,光听声音,谁都会认为他

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口中道:“对,是我叫你。朋友,请问尊姓大名?”蒙古

人笑道:“我叫额尔德木图,你是从南边来的吧。”楚梦箫道:“是的,木图兄

你的汉话说得真好。”额尔德木图笑道:“我从小便流浪四方,见到过不少汉人

也与他们住在一起过,所以,我能说一口不错的汉话。你是想问路吗?”

楚梦箫点点头,道:“木图兄猜得真准,我确实想问路。”额尔德木图道:

你问吧,只要是我们蒙古人的地方,没有我不知道的。”楚梦箫道:“我想问瓦刺

都城怎么走,离此还有多少天的路程?”额尔德木图面色一变,道:“你要去瓦

刺?”楚梦箫察言观色,不知他为何吃惊,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额尔德木

图道:“瓦刺发生了内乱,死了好多人,你到瓦刺去,当心被抓去当做**细砍

了。

楚梦箫失声道:“内乱?是怎么回事?”额尔德木图道:“具体情形我也不太

清楚,反正那边正在打仗,如果你硬要去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走。不过,路程很

远,骑马的话,都要走差不多一个月。”把瓦刺都城的所在告诉楚梦箫,又给他讲

解了怎么走,详详细细,十分到位。

楚梦箫笑道:“木图兄,你不怕我是**细吗?”额尔德木图哈哈一笑,道:

“我在这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人,难道还看不出什么人是坏

人,什么人是好人吗?别看我只比你大几岁,但我经历的事只怕比你多出十几

倍。”楚梦箫道:“可惜此地没有酒店,不然的话,我一定要请你喝酒。”额尔德

木图道:“你要喝酒的话,前方就有。

楚梦箫喜道:“那好,木图兄若不弃,我们就一同前去喝他一两杯。“额尔德

木图摇摇头,道:“我从来不喝强盗的酒。”楚梦箫一怔,道:“木图兄,你怎么

骂起我来了?”额尔德木图道‘盈击我不是骂你,我是骂开酒店的人。”楚梦箫道:

“开酒店的是强盗?”额尔德木图道话,他们不是强盗的话,也就不会发财,也就

不会有那么一座巨大的马场。”楚梦箫道:“木图兄,能否说明白些?”

额尔德木图道:“你想知道的话,过去看看就明白了。好啦,我要走了,你保

重。”拉起马头琴,唱起古老而又沧桑的蒙古歌,又开始了他的征程。楚梦箫望着

他远去,心想:“这位蒙古朋友当真是个奇人,他虽然不懂武功,年纪也不大,但

见识广,心中藏着丰富的阅历,一生都在游荡。

直到额尔德木图的身影连同坐骑一起消失在大草原的边际,他才向额尔德木图

来时的方向走去。他是第一次到蒙古大草原,想领略这塞北的风光,因此,

并不曾施展轻功。不过,以他的脚力,便是走上几天几夜,也不会觉得累。

当他翻过一座山头,便远远望见了星星点点的蒙古包,那是蒙古牧民们的家。

他们走到哪,就会在哪安家,蒙古包早己成了他们一生中最热爱的什物。令人奇怪

的是,他没有看到一个牧马人,每一个蒙古包都异常安静,仿佛都是空的。

“奇怪,听周风说,他们蒙古人最喜欢热闹,凡是有他们蒙古人在的地方,就

会有歌赓和舞蹈,就会有来往奔驰的骏马,这里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楚梦箫嘴

上嘀咕着,朝蒙古包走去……

蓦地,只听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十几个劲装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大

草原上。不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蒙古包外,挨家挨户的叫嚷着,也不知道在鬼

叫些什么。楚梦箫瞧得稀奇,便立住了脚步。

当一个劲装大汉骑着马儿来到离他最近的蒙古包外时,蒙古包内传出孩子的哭

叫声,那劲装汉子怒骂道:“王八蛋,磨磨蹭蹭的,是什么意思?不卖的话,赶紧

把钱给大爷退回来,不要耽搁大爷们办事。

一个中年蒙古牧民牵着一匹小黑马,眼中含着泪水,走出了蒙古包。突地,一

个孩子从蒙古包中跑出,紧紧地抱着小黑马不放,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

的道:“我的马,我的马,阿爸,我们不卖了,求求你,我们不卖了。”一个中年

蒙古妇人从蒙古包中追出,要把孩子抱走,那孩子却拼命的抱着小黑马,死活也不

肯放。

中年蒙古牧民叹了一声,颤声道:“阿木尔,不是阿爸狠心,实在是家里一

哎,你以为阿爸想卖掉它吗?它是我们最后唯一的一匹了,从今以后,我们家就成

了没有马的牧民。”那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大叫道:“我不卖,就不卖,它是我养

大的,你们没有权力卖掉它。

那对中年蒙古夫妇怔了一怔,互相望了一眼。中年蒙古妇人哑咽着道:“好

不卖就不卖,我们把钱退了便是,别哭了,阿爸阿妈答应你,以后你的小黑马不会

再被卖了。”话罢,从腰带从摸出几两银子,要交给劲装大汉。

那劲装大汉面色一沉,马鞭指着对方,道:“想不卖就不卖吗?这算什么规

矩。不行,不卖的话,就算你们违约,要赔偿。”中年蒙古妇人急得眼泪在眼眶边

打转,道:“你行行好,我们家中确实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能赔偿的话,我们就用

不着卖它了。”劲装大汉怒道:“好啊,你把大爷当做了菩萨?哼,从今天到现

在,一共是八个时辰,一个时辰一百五十文,八个时辰一千二百文,我跟你打个

折,也就一两银子而已。你赔我一两银子,我就走。

中年蒙古夫妇听了,目瞪口呆。劲装大汉笑道:“怎么?没有?没有的话,那

可对不起,这匹马大爷可要牵走了。”跳下马来,便要去牵马。那孩子张嘴往他左

手臂咬去,劲装大汉想不到他会这般大胆,顿时被咬下一块肉来,显见孩子对他恨

到了极点。

劲装大汉“啊”的一声痛叫,右手马鞭朝孩子头上恶狠狠地打去,骂道:“小

杂种,你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卫”眼看马鞭就要落在孩子头上,忽见劲装大汉“

哎哟”一声,一双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孩子磕了三个响头,吓得

那对中年蒙古夫妇全身颤抖,只道遇上了什么古怪。

那孩子满腔怒火,哪里管得了许多,朝跪地的劲装大汉缘头没脸的打去。劲装

大汉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任他怒打,脸上早被他抓得血痕累累,痛苦不堪。

第六百九十八章 好多菩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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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身披大氅的人,腋下夹着毫无知觉的胡成武正在荒野中狂奔。

他的速度,远在了骏马之上,起落只间,均在二十寸丈开外,那无边无际的大地在他

脚下,宛如海面一般,而他就像一只大的蜻蜓点水,倏忽间只见得一个黑

点。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已把胡成武带到一个十分荒凉,到处是土坑的地方。他将

胡成武的**道解开,扔进了一个土坑中。胡成武武功被制,身上毫无力道,顿时摔

疼,醒了过来。一眼望见对方,魂飞天外,失声惊呼:“你是哪位菩萨。”

昨夜,他见到了一个地藏菩萨,武功之高,几达天人。刚才,他又见到了南海

菩萨和北海菩萨,而这两个人的武功,比他高出起码也有十倍以上,两三招就可置

他于死命。现在又多了个一般模样的人,而这人竟能乘乱将他侠走,甩掉了张大干

等人,显见武功又在他们之上。落在他的手里,会有好日子可过吗?

那人笑道:“不用害怕,我这个菩萨心肠很好,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话,我非

但保保你不死,还能帮你解决目前的困境。”胡成武呆了一呆,愕然道:“你怎么

帮我解决?”那人道:“很简单,就凭我的手段,我敢保证,你纵然失了这趟镖

也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的家人也不会少一根头发。”胡成武想了想,道:“这

个办法好是好,但是我这么做,我金刀镖局今后再也没有脸面在武林中立足。江湖

中人最讲信诺,尤其是干我们镖局这一行的,一旦失镖,去丢了性命还要严重。

那人语气异常温和,笑道:“你想过没有,镖局这一行是不可能干一辈子的

你把金刀镖局做大的这个份上,莫非还不知足吗?这些年所赚的钱财还不够你一家

人享乐一辈子?好好想想,该是收手的时候了。”胡成武听了,颇为心动。那人见

他一脸深思,心知他已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一喜。

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了什么,想把胡成武从土坑中抓出来离开此地,却已经

慢了一拍,只见一个与他同样打扮的人出现在了附近的一护生坑边上。

“嘿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也都像我一样,变成了菩萨。”来人怪声笑

道。瞧他披着猩红的大髦,一望便知是那地藏菩萨。那人目射警惕,注视了他半

响,笑道:“兄台这身打扮,是从哪里学来的?”地藏菩萨怪笑一声犷道:“你又

从何处学来的?”那人道:“何必用学?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自然就这副打扮

啦。”地藏菩萨道:“彼此,彼此。敢问尊号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出来,兄台不如帮我想想。”地藏菩萨道:

“我是地藏菩萨,刚才又多了个南海菩萨和北海菩萨,你不如就叫东海菩萨吧。

那人哈哈一笑,道:“东海菩萨,好名字。兄台尾随至此,不知有何见教?”地藏

菩萨道:“好说,好说,我只要胡成武,你老兄愿意放人吗?

东海菩萨道:“胡成武关系着一桩大宝藏,兄台以为我会把他轻易交给你?

地藏菩萨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东海菩萨武功已高到这个地步,又何必为了孔

方兄奔走?”东海菩萨笑道:“这世间有许多事是需要孔方兄来打理的,没有孔方

兄,简直是寸步难行,首先就过不了吃饭这一关。再说,如果那藏宝图仅只是财

宝,也谅也不至于使得众多好手趋之若鹜。”地藏菩萨“哦,,了一声,笑道:“愿

闻其详。

东海菩萨道:“传说,那张士诚将珍宝坛往海外之际,也将他收集来的武学秘

岌随同珍宝一起藏了起来,如能得到哪些武学秘岌,不也是一件美事?”地藏菩萨

怪笑道:“张士诚若有那么多的武学秘岌,天下早已是他的了,何至于让朱元璋得

了天下。”东海菩萨道:“张士诚可以做王,却不是做皇帝的料,他后期不思进

取,只图享乐,才会有覆灭的结果。再有更多的武学秘岌,也是枉然。

地藏菩萨点头道:“不错,不错。只是你老兄想过没有,你就这般肯定胡总镖

头所保之物就一定是藏宝图?”东海菩萨道:“这我倒没有想过,不过,胡成武就

在我面前,待我收收看,有没有一会便知。”地藏菩萨怪笑道:“你以为我地藏菩

萨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所欲为吗?”东海菩萨道:“兄台想打抱不平?

地藏菩萨道:“不敢,不敢。我地藏菩萨想从你手中借胡成武用一天,明天这

个时候便还给你。”东海菩萨冷哼道:“兄台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够胆,我

要是不答应呢?”地藏菩萨阴沉沉一笑,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话罢,飞了

起来伸手抓向东海菩萨。

东海菩萨不动,空气忽然多了一股怪异的气流,地藏菩萨身躯一震,微微地“

咦”了一声,掠到一个土坑边上,道:“这是什么武功?”旋即,他纵身跃起,人

还没落地,忽地向右悬空移了八尺,接着又向前迈出了贺步。这等惊世骇俗的轻功

全凭一口真气,期间若有一丝不济,必将从半空掉落不可。

东海菩萨见他轻功如此神奇,心知遇到了劲敌,身躯陡然拔起,向地藏菩萨扑

去。地藏菩萨似是有些“怕”他,往后直退,东海菩萨紧追不舍,转眼间,两人远

去百丈开外,所过之处,地面塌方,尘土飞扬,偏偏这一切都是处于无声无息之

中,瞧去十分诡异。

瞬息间,两人又远去了百丈。胡成武从土坑中爬上来,不敢乱跑,举目望去

只见得一个黑点,原来东海菩萨和地藏菩萨平行飞跃,处在一条直线上。忽听一声

巨吼传来,惊破云层,胡成武险些被震得昏死过去,一跤颠倒了土坑中,摔得眼冒

金星,不知南北。迷迷糊糊间,感觉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附近交击了十三下。

凭他的感觉,一股力量属于刀气,另一股力量属于剑气,偏偏这两个菩萨身上

都没有刀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发出的。突然间,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一摸地面,才知是它在震动,惊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东海菩萨,我地藏菩萨已知道你是谁,胡成武我借定了。”话声在

胡成武耳边响起,他还没看清是谁,就已被人提了起来,夹在身下,动弹不得。胡

成武只觉地面在飞速后退,一眨眼的功夫,人已被夹着去了千丈之遥。东海菩萨追

之不及,只得扬声问道:“可是刀神前辈?”地藏菩萨笑声飘来:“刀神前辈武功

盖世,在下怎敢冒充,我就是我,地藏菩萨。”就这么点功夫,他的人又去了千

丈。

东海菩萨也不去追,站在那,看上去像一尊石像。一顿饭时间过后,一条人影

从远方跃了过来,履篱东海菩萨尚有三丈,便止住了脚步,眼光扫视了场上一眼

脸露惊骇,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东海菩萨异常平静地道:“为师遇到了

对手。”来人是归远帆,他跟随师父多年,知他脾气如何,此刻听他语气平和得如

同在叙述一件于己无关的事,便知他内心一定是惊涛骇浪。

“他是谁?

“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是什么人?

“为师怀疑他是刀神,但听他的声音,不太像,他故意把声音说得古里古怪

但据我推测,他的年纪绝不会超过百岁,又怎么能是刀神?远帆,你知不知道江湖

中还有谁是使刀的高手。

归远帆沉思了一会,道:“峨眉山顶的刀客关山月是个极为了得的使刀好手

除了他之外,徒儿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值得师父放在心上。”东海菩萨冷笑道:

他绝不是关山月,为师虽然没有见过关山月,但为师深信,关山月不可能是为师的

对手,而这地藏菩萨,轻功之高,胜过为师,内力之深,更是匪夷所思。”归远帆

道:“那会是谁?他把胡成武抓去,难道是为了藏宝图。

东海菩萨道:“当然是为了藏宝图。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为师听出他的想法

和我们似乎不太一样,他对藏宝图不怎么感兴趣,对胡成武以及因藏宝图而引起的

轩然大波却十分关注。这等心思,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难道他一”归远帆道:

师父时意思是?”东海菩萨道:“从一开始,我们对藏宝图一事已有了先入之见

认定胡成武保的就是藏宝图,因此,便一门心思要夺到手。”顿了一顿,双目爆**光,一挥手,道:“走,我们回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师倒要感谢这位不知

来历的地藏菩萨。”

两人疾掠而去,留下这遍地伤痕累累的大地。

第七百零二章 牧场大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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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被打,其他大汉业已发觉,顿时向这里涌了上来,口中骂道:“不知

死活的小娃娃,你竟敢打我们映日牧场的人,我看你全家是不想活了。”中年蒙古

夫妇又是害怕又是惊奇,自己的孩子有多少斤两,他们还不知道吗?怎么会把一个

粗壮的汉子打得“跪地求饶”?

蒙古族自来有信仰萨满教的习俗,两夫妇只道是神灵庇佑,不由虔诚地跪了下

来,俯下身子,向上天祈祷,乞求上天把这些野蛮的汉子一一打趴下,逐出这片干

净的草原。

忽听“哎呀”“哎呀”“哎呀”一,十几个涌来的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半

天爬不起啦。这下,两夫妇当真以为是神灵降临,口中低低的吟唱着什么。其他蒙

古包的牧民们见了,也都跪下伏身,嘴里低吟。顿时,场上一派肃穆。

十几个大汉的突然倒地,当然不是神灵降临,有楚梦箫在的话,又焉能让这些

霸道的人欺负良善之辈?只见他走了上去,将打得累了的孩子拉起,道:“这匹小

黑马是你的吗?”孩子奇怪的望着他,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小

黑马是我的,你也要买吗?我说了,我不卖。”

那挨打的汉子这会能动了,爬起来骂道:“你娘的,大一”话没说完,“呼

“的一声,飞了出去,摔得个四脚朝天。楚梦箫看也不看他一眼,对孩子道:“你

不卖吗?那你家里怎么办?”孩子听了,这才意识到什么,他年纪虽然不大,但这

些天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父母偷偷地在说家里的事,如果不把小黑马卖掉的话

家里的食物就只够吃三天了。

泪水从孩子的眼中滚滚流出,他带着哭声蠢“叔叔,我愿卖给你,但我希望

你能多给我一些钱,我阿爸说过,小黑马是难得的骏马,等它长大了,拿到市集上

去卖,最少也要值五十两。”楚梦箫帮他抹掉泪水,道:“叔叔当然会给你许多

钱,这的这匹小黑马,叔叔买了。”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那些汉子都爬起来聚到了一起,惊惧地望着楚梦箫。他们虽然武功平

平,但这里除了楚梦箫之外,再也没有外人,已经猜到是楚梦箫搞的鬼。

一个汉子问道:“你一你是什么人?”楚梦箫面色一沉,道:“我是什么

人?我是你老祖宗。”那汉子待要动怒,可一想,还是不要惹他为好,想了想,抱

拳道:“我等是映日牧场的人,请问尊驾贵姓,来自何方?”楚梦箫不理他,摸出

一锭银子,扔给那挨打的汉子,道:“这是十两银子,足够赔偿违约金。滚吧,再

敢来这里生事,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众汉子见他没有留下姓名的意思,不敢再问,纷纷上马,奔驰而去,眼看去远

了,那汉子的声音传来道:“臭小子,你等着,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映日牧场在

这一带的名声,待会叫你好看!”楚梦箫微微一笑,浑不在意。拿出两锭银子,足

有五十两之多,放在孩子的手上。

“阿木尔!”

孩子的父母站起身来,孩子的父亲板着脸训道。

阿尔木十分懂事,将两锭银子还给楚梦箫,道:“叔叔,你给的银子太多了

小黑马长大了才值五十两,现在它不值这么多。”楚梦箫笑道:“我的这五十两可

不容易赚,我买下你的小黑马后,你要帮我将它养大。它饿了,你要牵它去吃草

它渴了,你要牵它去饮水。你做不做得到?”

阿尔木犹豫了一下,道:“要是它一它死了呢?”楚梦箫道:“它要是死

了,不管是怎么死的,我都不要你赔。”阿尔木道:“叔叔,那你不是亏了吗?”

楚梦箫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脑袋,对那对夫妇道:“两位,你们的孩子非常懂事。

不用担心,有我在的话,便不会让你们受苦。”

其他蒙古包的牧民都涌了上来,见他出手阔绰,像个富家子弟,七嘴八舌的问

他是从哪里来的。楚梦箫扫了一眼,发现这些牧民中也有不少汉人,不由奇道:

你们也是从南方来的?”那些汉人都说“是的”。楚梦箫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草

原上来生活了?”一个五十来岁的汉人道:“没办法,家乡活不下去,只有跑到北

方来。小兄弟,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到哪里去?”

楚梦箫笑了一笑,舔舔嘴巴,道:“你们谁有喝的?给我一点好吗?”众牧民

听了,都回家去拿吃的与喝的。阿尔木在父母的授意下,跑进自家的蒙古包中,拿

了一袋马奶,递给楚梦箫道:“叔叔,你喝。”楚梦箫坐下来喝了一口,感觉甘

凉,有些喝不惯,但见阿尔木睁大眼睛望着自己,不好叫他失望,于是,便硬着头

皮喝了几大口。

一个牧民拿着吃的与喝的走了上来,道:“特木尔大叔,你们家只有这么一袋

马奶了,让这位朋友骚我家的吧。”特木尔,也就是阿尔木的阿爸,笑了笑,道:

“没关系,只要客人高兴,又有什么?”这时,那五十多岁的汉人拿了一壶酒过

来,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一定喝不惯草原上的东西,我这里有壶酒,你拿去

喝吧。”楚梦箫见了大喜,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个碗,他接过来,倒了一碗酒

一口喝干,道:“好酒。我还没有试过在草原上喝酒,原来味道这么美。”问那五

十多岁的汉人的姓名,却是入乡随俗,起了个蒙古名字,叫做阿古拉。

楚梦箫听众牧民都叫他阿古拉大叔,于是,自己也这么叫他。阿古拉说,他来

草原已经十几年了,无儿无女,大家见他有见识,因此,便推举他为这一片蒙古包

的首领。领,其实也不像,平时也就解决邻里之间的摩擦小事。

楚梦箫心中记着刚才的事问道:“阿古拉大叔,方才那些人是什么人?

他们在这一带很有势力吗?个个嚣张跋扈,好像天王老子似的。”阿古拉叹了一

声,道:“我从很远的地方跑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躲避灾难,谁想到,草原上也不

安宁。打仗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天会丢了小命,不打仗的时候,又要受那些有权有

势的欺榨。小兄弟,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那些狗腿子定是你把他们吓跑

的把。”

楚梦箫奇道:“你怎么知道?”阿古拉道:“我虽然不懂武功,但小时候在家

乡,常听老人们说武林中有许多高来高去的侠客,他们专门扶危济困,打抱不平。

你一来到,那些狗腿子就受到了惩罚,所以,我猜你就是那种侠客。”楚梦箫笑道

“你老人家虽然不懂武功,但见识比许多人都强,那些会武功的见了我,都认为

我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哩。”

阿古拉道:“小兄弟,你不是问那些狗腿子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那些狗腿

子是映日牧场的打手。映日牧场的场主名叫钱淮都,我们都暗地里叫他钱老狼,听

说他武功非常高,手底下有几百号子人。他来这里已经五年了,那一年,他带着几

十个人初来此地,一脸的和气。可是,第二年,他便变了个样,与苏赫老爷相勾

结,欺压我们这些牧民,谁反抗的话,他们就抓谁去拷打。”

楚梦箫道:“苏赫老爷是谁?”阿古拉道:“他是蒙古的贵族,家里养着一百

多个豺狼一般的恶效七专门欺负牧民。十几年前,我刚来的时候,他便已恶名在

外。有一年,太师也先从这里经过,听了他干的坏事,大发雷霆,把他抓来鞭打一

顿,还差点砍了他的头。后来,仗打起来了,他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了其他部落。仗

一打完,又跑回来,继续做他的老爷。哎,我们笨来以为太师也先吃了败仗,但绝

不会让我们牧民受苦,谁想到,他和岱总汗脱脱不花竟打了起来,死了好多人。”

楚梦箫吃了一惊,道:“什么?也先和脱脱不花打起来了?”阿古拉道:“可

不是,这事都过去几年了。岱总汗脱脱不花打不过太师也先,逃到了他的老丈人

郭尔罗斯部的首领沙不丹家中躲避。这个老丈人真是下得起手,一刀杀了岱总汗

献给太师也先。”楚梦箫更是吃惊,暗道:“想不到也先会如此心狠手辣,连可汗

都敢害,他虽然大权在握,但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肚啊。”问道:“这沙不丹为什

么要杀脱脱不花?他是怕也先吗?”

阿古拉道:“也不全是,他的女儿嫁给岱总汗后,受过岱总汗的虐待,之后

又给岱总汗休了。他大概也是想给女儿报仇吧。”楚梦箫问道:“后来呢?”阿古

拉道:“后来,也先太师就成了天圣可汗,叫全蒙古的所有部落都要效忠于他。去

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和阿刺知院打了起来,现在,那边还在交战,也不知

谁把谁宰了。”

楚梦箫听到这,这才明白周风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她大哥出了事,她当然不

会**,现在只怕正领兵和阿刺知院打得激烈呢。奇怪,阿刺知院和也先怎么无缘

无故的打起来了?难道也是为了权势?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惊叫道:“快看,那匹神马又出现了。”众牧民奔了出

去,指指点点,口中赞叹不已。楚梦箫抬头望去,面色一惊。只见远方的山头上

站着一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马。那马全身漆黑,马首却是红的。

“啊,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小鸟突然从他怀中露出

了小脑袋。楚梦箫指着那马道:“你不是无所不知吗,你,这是什么马?”

小鸟看了那马一眼,小眼睛一愣,怪叫道:“绝了,绝了,想不到世上真会有这种

马。”楚梦箫笑道:“你别跟我装腔作势,说,它是什么马?”小鸟道:“这马只

存在于传说中,无人可以驾驭,你要是能驾驭它的话,我再告诉你。”

楚梦箫“味”了一声,笑道:“我会驾驭不了它?”话音刚落,忽见一道白影

向那马飞奔而去,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那道白影竟是一只全身雪白的老虎

虎背上还坐着一个白衣老头。

眼看白虎就要奔到那马左近,那马低嘶一声,四蹄飞起,一跃就是二十余丈。

虎背上的老头叫道:“小白,快追。”白虎大吼一声,腾身跃起,竟也是二十余

丈。那马回头打了个响鼻,猛地飞了起来,把白虎远远抛在身后。白虎不甘的吼了

一声,电也似的追了上去。转眼之间,全都消失在山头。

想到这里,楚梦箫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后来,他听牧民们说,那匹神马在半个

月之内出现过三次,只要有人靠近,它就会远去。谁也不知道它来自什么地方,想

干些什么。

那天,映日牧场的人没有返回来找他算账,次日也是一样,好像把这事给忘

了。既然映日牧场的人不来,他便找上门去。一打听,知道映日牧场外有一家酒

店,是映日牧场开的。于是,他辞别了阿古拉大叔和特木尔大哥,今日一大早,第

一个上门来喝酒。当然,那五十两银子留在了特木尔大哥家。

他只瞧了一眼,便看出酒店内上自掌柜,下自酒保、跑堂,无刁咱怀武功。他

哼哼冷笑了两声,又开始喝起酒来。他酒量奇大,一连喝了五坛,却像个没事人似

的,直把其他客人和酒保看得睁大眼珠。

“哎哟”一声,他突然捂着肚子,叫起疼来,众人一怔,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

戏。他一掌拍在桌上,气恼地道:“这店里的酒不干净,我的肚子都喝疼了。哎

哟,好家伙,你们在酒里掺了什么东西?老鼠药?砒霜?鹤顶红?不行,你们得赔

偿我,不赔偿的话,我告你们去。”

第七百零三章 牧场大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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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我们?到哪去告?小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家酒店是谁开粼件深扭梦甲

把招子放亮些,敢讹诈我们?”酒保口中说着,卷起衣袖,横眉怒目的朝楚梦箫走

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儿。

“你干什么?”

“干什么?揍你!”

“你们也太不讲理啦,在酒中胡掺东西,还不准客人说,现在动手打人,还有

没有王法?”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眼看酒保走到桌前,一掌扇向楚梦箫,掌柜和跑堂的只当作没有看见,其他客

人则是习以为常,暗地里为楚梦箫的不识好歹惋惜,一个看弓二去挺不错的人干吗要

和自己过不去,和映日牧场做对呢。

“啪”的一声,脸皮被打的声音响起,可惜不是楚梦箫的,而是那酒保的。谁

也没看见楚梦箫这一掌是怎么对茬酒保脸上的,连酒保也不知道。楚梦箫嘿嘿一

笑,一起身,随手一拿,便将酒保按在桌上。酒保浑身无力,口中直叫道:“唉

哟,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干什么?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简直是糟透了。”敲破酒碗,低在他的脖子

上,喝道:“你赔不赔钱?”酒保吓得魂飞天外,颤声道:“赔一赔,你开个

价,要多少,我便给多少。”楚梦箫冷笑道:“就拍你赔不起!”抬起头来,道:

“这里谁能做主?”

掌柜和跑堂以及在厨房里掌勺的厨子都跑了过来眼见潜裸脖子上低着酒碗

不敢造次。掌柜上前一步,道:“我能做主,阁下是什么人?存心闹事吗?”楚梦

箫道:“哪里,哪里,我喝了你们的酒,肚子疼,你说该不该赔?”掌柜知他来意

不善,决定先稳住他,向一个跑堂的使了个眼色,对楚梦箫笑道:“赔,我们当然

赔,你开个价,我们照付就是。”

楚梦箫“嗯”了一声,道:“这才对嘛,我算算看。一坛酒十斤,五坛酒五十

斤。五十斤酒中有多少滴?估计算作三千滴,一滴一两,三千滴就是三千两。”掌

柜既然知道他是来闹事的,当然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面上笑道:“好说,好说

不就是三千两吗,我们还拿得出。”楚梦箫到:“你听清了,我说的是黄金。”

掌柜面色一变,紧接着哼了一声,道:“黄金?那我们也拿得出,阁下好大的

口气,只怕有命拿钱没命出去。”楚梦箫笑道:“我还没有算完。我叫人给我看过

相,那人说我可以活五百岁,我喝了你们的酒,说不一定会常常闹肚子。一年的闹

肚子费我给你算作一万两,五百年的话,也就是五百万两,黄金。拿来。”伸手一

张,一副现在就要的样子。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万两黄金,亏他说得出来。掌柜面上再也忍耐不住

一脸怒容的骂道:“去您娘的,你怎么不千万两黄金?”楚梦箫哈哈笑道:

“这不是跟你们学的吗?只许你映日牧场讹诈别人,难道就不许我讹诈你们?”掌

柜的喝道:“抄家伙,把这小子剁了!”

客人们看到此处,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三个跑堂,两个厨子从后屋拿出兵刃

踢开桌椅板凳,将楚梦箫围在当中。一个跑堂的道:“臭小子,把人放了,或许还

可以给你留个全尸。”楚梦箫笑道:“我要是不放你呢?”跑堂的道:“不放?哼

哼,那就把你剁成肉酱,丢了喂狗。”楚梦箫“啧啧”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好狠的手段。”面色一沉,冷声道:“今天我不把映日牧场砸个稀巴烂,大爷我就

不姓楚!”

话罢,一肘落在酒保的背上,“哗啦”一声,桌子破开,酒保惨叫一声,扑倒

在地,纵然不死,这辈子也是躺在床上。掌柜气得胡子倒竖,一挥手,五个手下一

拥而上,乱刀如雨下。楚梦箫岂能叫他们砍着,一闪身,到了一个跑堂的身后,手

中破碗扬起,“啊”的一声,那跑堂的立刻倒下,背部鲜血直涌。

不等其他四人斤应汁来,楚梦箫身形如电,手中破碗如同阎王的催命符,眨眼

之间,便将四人割倒在地。掌柜怎么也没料到五人会如此不堪一击,一股冷汗从额

上流了下来,可他毕竟有些本事,定了定神,伸手朝后一摸,抖手打出十二枚淬有

毒药的暗器。楚梦箫张嘴一吐,十二枚暗器倒射回去,全都打在掌柜身上。

掌柜惨叫一声,面色顿时乌黑,一张嘴,一股鲜血顺着嘴边流了出来。“璞

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楚梦箫暗暗吃惊,这家伙暗器上的毒真是霸

道一转眼的功夫,竟已毒发身亡。

其实,暗器上的毒也不是没有解药,只是楚梦箫武功太高,虽只是一张嘴,但

十二枚有毒暗器打在对方身上时,有两幼深深扎进了心脏,掌柜想掏出解药时,哪

里还来得及。但即便是吃了解药,他也活不过一顿饭时间。

一转眼的功夫,楚梦箫便将酒店里的人收拾了。他掇了一条长凳,坐在店外

翘着二郎腿。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华服青年带着一群人从映日牧场赶了过来,见

他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不禁怔了一怔。华服青年一挥手,两个汉子跑进店中,须

臾,他们出来道:“九爷死了,其他的全废了。”那去报信的跑堂心中暗叫命大

倘若还留在这里的话,下场还不是一样吗?

华服青年面色阴沉,打量了楚梦箫好一会,这才道:“尊驾好功夫,不知我映

日牧场何处得罪了尊驾?”楚梦箫笑道:“你映日牧场太不讲道理,我喝了不干净

的酒,要他们赔钱,他们居然不赔,你说该不该打?”华服青年道:“那是他们不

开眼,尊驾要多少,开口便是。”楚梦箫道:“好,爽快,我算了一下,一共是五

百零三千万两黄金,打个折扣,五百万两,少一个字不行,多一个子不要。”

“放**臭屁,你何不去抢?”

随燕话声,一道人影疾射而出,一刀砍向楚梦箫的脑袋。楚梦箫将头一偏,一

脚飞出,顿时将那人踢得落回人群。楚梦箫冷笑道:“我还不是向你们映日牧场学

的?怎么样?拿是不拿?”

华服青年心中吃惊,那人武功不错,竟给他一脚踢飞,看来此人绝不简单。面

上一冷,道:“不拿又怎么样?”楚梦箫道:“不拿的话,休怪大爷我不客气,把

你映日牧场拆得片瓦不存。”华服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我

爹爹自从开这牧场以来,远近的朋友,谁不给他三分面子?你小子敢情是活腻了。

给我上,谁只要在他身上砍一刀,我赏一千两!”

众人听了,呼叫一声,一拥而上。楚梦箫大笑道:“你们谁能砍我一刀,我给

他一百万两,绝不食言。”以他的武功,这些人不管拿什么兵器,别说砍他,就是

靠近他也不可能。但他不想将钱老狼惊走,身形幌动,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如入无

人之境。那些人中也有七八个好手,可就是拿他没辙。

忽听楚梦箫一声大笑,出指如风,三十多个人全都倒下了。华服青年见他如此

厉害,也只有父亲才能对付,赶忙转身飞跑出去。楚梦箫岂能让他跑掉,一纵身

落到他身后,伸手抓去,道:“龟儿子,你跑什么?”华服青年一转身,双掌连环

拍出,掌上劲风呼呼,也有个一两千斤。

楚梦箫向左一幌,避过掌力,笑道:“龟儿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一定值几个

钱,你老爹为了你,想来会付那几百万两黄金。”疾电般伸手一抓,顿时就将华服

青年制住。华服青年厉声道:“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爹绝不会放过你。”楚梦箫

反手给处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沉声道:“我动你又怎么样?你映日牧场作恶

多端,今日叫我撞见,不收蛤你们才怪。”提起他,大步向映日牧场走去。

里许的路程,立刻就到。楚梦箫抬头一看迎风招展的大旗,冷笑道:“什么映

日牧场,我看是狗日牧场。”一举掌,便将屹立了数年的旗杆震断。

“哈哈”一声长笑,一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从牧场中走出,对旗杆的断掉视若无

睹。华服青年叫道:“爹,救我。”老者斥道:“废物,这位大侠是你能得罪得起

的吗?有此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得罪人。”朝楚梦箫一躬到底,道:“大侠

驾临寒舍,在下迎进来迟,还望大侠恕罪。”

楚梦箫一觅他就知道是那种老*巨猾之辈。淡淡一笑,道:“好说,好

说。”老者道:“在下钱淮都,是映日牧场的场主,大侠若不嫌弃的话,请入内喝

杯水酒,洗去身上风尘。”楚梦箫笑道:“好,钱场主这般好客,我岂能拒绝?”

提着华服青年,走入牧场。钱淮都随后进来,在前领路。

第七百零七章 神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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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群马才止住嘶叫,齐齐的打了一个响鼻。神马回过身来,也不知道

它向群马发出了什么指示,群马转过身去.往来时的路走去,只有神马还留在原

地。楚梦箫可不想离开,飞身上了一棵大树,站在树枝上观看神马的动向……

只见它面朝湖心,四蹄跪倒,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楚梦箫忍不住问道:“它

在干什么?”小鸟道:“它在祭奠它的亲人?”楚梦箫诧道:“它的亲人?什么意

思?”小鸟道:“看你一点也不懂,我索性告诉你吧。”楚梦箫暗道:“我虽然看

出它很悲伤,但又怎知道它的心思,在干些什么?”只听小鸟道:“它率领群马来

此祭奠它一个死去的亲人,这个亲人我虽然不知道是它什么人,但和它的关系一定

很密切。”楚梦箫笑道:“废话,不密切的话它又怎么会这么伤悲?”语声一顿

又道:“你不是说你能驯服它吗?你上去试试。”

小鸟道:“现在可不行,你没看见它还在祭奠吗?这样做是违反天理的,我老

人家可不干这种缺德事。”楚梦箫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小鸟道:“我想它

也快祭奠完了吧。”话声刚落,神马果然站了起来,仰天长嘶三声。小鸟道:323么你

且看好,我去也。”从楚梦箫肩头振翅飞起,朝神马飞去。

神马似有所觉,回过身来,见是一只小鸟,呼噜噜的打了一个响鼻。小鸟叽叽

喳喳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神马又打了一个响鼻,小鸟便飞到了它

头顶。两个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楚梦箫看了一会,便惊讶地望见小鸟落到了神马

的背上,神气活现的向山上展示它的双翼。

就在这时,忽听林中传来一声虎吼,一只硕大的白虎驮着一个白衣老头窜了出

来,站在山头。神马见了,愤怒地嘶叫了一声,白虎亦是对着它大吼。白衣老头拍

了拍白虎的头,笑道:“小白,别把它吓跑了,再找它的话,可就难找了。”白虎

十分听话,止住吼声,乖顺地摇摇尾巴。白衣老头回过头来,望着楚梦箫的藏身之

处,笑道:“朋友,别躲了,出来吧。”楚梦箫心中吃惊,这老头耳力好不厉害

竟已发现自己。既然已被发觉,便现身出来,笑道:“前辈骑着猛虎,这等架势晚

辈望尘莫及,不知前辈到此有何贵干?”

白衣老头愣了一愣,道:“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家

住何处?”楚梦箫道:“前辈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白衣老头道:“好小子,你家

大人难道没教你什么叫做尊敬老人吗?”楚梦箫道:“当然教过,只是如此深夜

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是。”白衣老头笑道:“你这小子拐着弯子骂我不是好人

呵呵,老夫也不怕告诉你,我是为了这匹神马而来。”楚梦箫心中一动,道:“前

辈也想驯服它?”白衣老头“味”的一笑,道:“驯服它?老夫苛校有这份本事。

你知苹知道,自从老夫发现它以来,已不下二十次要把它驯服,但每次都是以失败

而告终,我白虎老人一生从没有失败过,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楚梦箫道:“原来前辈叫做白虎老人,晚辈楚梦箫,又叫方剑明,出身少

林。”白虎老人一怔,道:“你怎么会有两个名字?”楚梦箫道:“以前,我叫做

方剑明,现在,我叫做楚梦箫,以后,我又会成为方剑明,所以,晚辈有两个名

字。”白虎老人似有所悟,忽道:“你不怕老夫将你有两个名字的事说出去吗?”

方剑明(楚梦箫)哈哈一笑,道:“我第一次见到前辈的时候,就知道前辈是个久

已不理尘世的世外高人,今天告诉前辈的事,或许明天,前辈就己纤忘得干干净

净,又怎会告诉他人?”白虎老人笑道:“你小子倒真有些见识。呵呵,你脸上易

容了吧?”

方剑明微微一惊,叫道:“前辈好犀利的眼力,自我易容以来,前辈是第一个

看穿我的人。”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顿时变了个样儿。年纪比之前小了五六岁

模样也更俊,如果是他的熟人的话,依稀还能从他脸上辨认出当年痕迹。他,方剑

明,果然还没有死,已从绝命崖下出来。以

白虎老人目中闪过一道异彩,笑道:“这样看来,比先前顺眼多了。”目光落

在方剑明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古朴的木戒指上,神色微微一变,问道:“你手上戴

的是什么戒指?”方剑明道:“家传之物。”白虎老人道:“胡说。”方剑明神色

一凛,道:“前辈此话何意?”白虎老人忽地跃起,向他扑了过来,身法之快,十

分骇人。方剑明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危急之间,只得与他交手。

两人动作极快的交手数招,白虎老人一声大笑,退回原位。方剑明惊异莫名

自己虽然没有吃亏,但这白虎老人无论身法、招术、内力,都是超乎想象之外的

再打下去,自己势必非败不可。这是他出山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武功在他之上的

劲敌。

“小友,你能在老夫手底下保持七招不败,老夫甚感佩服。天下之大,自称武

功绝高者多如恒沙,但多是欺世盗名之徒,像你这样的,才称得代武者。”

白虎老人赞赏地道。方剑明苦笑一声,从树上跃下,道:“晚辈这点道行,怎敢妄

称一代武者?晚辈在前辈手底下,至多能接三十余招,前辈的武功,才真的是超凡

入圣。”白虎老人正色道:“你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年纪,有此能耐,算得上是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不知道老夫的来历,觉得打不过老夫,有些不好意思,是不

是?”

方剑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但又不便解释,只得点了点头,笑道:“晚

辈出山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大哥和前辈跟我说,以我的武功,在武林中纵然遇到劲

敌,但也不至于落败,今日遇到前辈,太过不幸。”白虎老**笑道:“你那位大

哥和前辈,想来武功相是高深,他们叫做什么名字?”方剑明道:“大哥叫华天

云,是丐帮前任帮主,前辈叫董晚灯,昔年练功误入歧途,被武林人士围攻,遭逢

大难之后,已成得道高人。”白虎老人笑道:“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听说过,你可知

道彭莹玉?”

方剑明微微一惊,道:“前辈说的可是前朝末年那位人称彭和尚的白莲教教

主?”白虎老人道:“不错,正是此人。”方剑明道:“他与前辈有何关系?”白

虎老人哼了一声,道:“昔年,老夫在极北之地移植了一株百莲花。那百莲花生着

一百片叶子,不畏苦寒,花开之日,人若每日吸收它的香气,百日之后,可增加二

十年的功力,如若食之,非但能延年益寿,还可万毒不侵,内力大增。可是,有一

日,彭莹玉那小和尚乘我不在,竟将它盗走。”

方剑明听到这,问道:“他怎会知道前辈有百莲花?”白虎老人道:“他的师

父早年与我颇有交情,在他师父死后,他拿了一封信来找我,说要投靠我。我当时

见他老实,不疑有他,就留他在身边做花童。谁料,他早有预谋,一年之后,将我

辛辛苦苦培植了数十年的百莲花偷了去。我大怒之下,南下追寻。可茫茫人海,又

到哪里去找。我寻了几年,忽听有个彭和尚打着白莲教的旗号,与他的弟子周子旺

在袁州起事,当我赶到袁州的时候,周子旺被捕,彭和尚不知所踪。我待要把周子

旺从大牢中救出,问他彭和尚的下落,谁料,蒙古那帮混蛋,早我一步将他给杀

了。如此一来,彭和尚又失去了踪迹。十几年后,中原大地爆发大规模的起义,白

莲教席卷天下,北方以北白莲教主韩三童为首,南方以南白莲教主彭和尚为首,冲

击元廷。我听得彭和尚又出来闹事,从极北之地赶到中原。其时,北白莲教树大招

风,被元大军击溃,韩三童本人亦被元国师李慕华击杀,我见他的儿子,也就是后

来的小明王韩林儿处于少海少中,心中不忍,将他救了出来,并把他送到安全之

地。这一耽搁,当我赶到南白莲教主营的时候,彭和尚已率兵去攻打杭州。因此

我便去了杭州。想不到的是,我赶到杭州时,他率领的那支义军已全军覆没,这小

子诈死,暗中逃走。我仔细一想,已经明白,这小子定是得知我来找他算账的消

息,想借死避祸。他盗走我的百莲花已将近二十年,我也差不多是心灰意冷,但狠

要将他捉来大一顿板子。于是,我多方打探,终于让我找到这小子的藏身之处。”

方剑明笑道:“那彭和尚定是被你老打了板子,是不是?”白虎老人道:“哪

里有这么容易。他本身武功极高,擅长装神弄鬼,加上吃了百莲花后,倒也不可小

视。他与我斗了三十十多招,眼见就要被我擒住,忽然来了一大群好手,围攻于

我,弄得我手忙脚乱。那些好手都是他的徒弟,个个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待我将

他们一一制住,他已不知去向。”方剑明愕然道:“那后来呢,你老捉到了没

有?”白虎老人摇摇头,道:“这小子大概是怕了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过,连他苦心经营的白莲教也没有再理会。我见中原大地一片战火,流民百万,呆

不下去,于是,就回到了极北之地。”方剑明道:“难怪你老的武功这么高强,连

彭和尚那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晚辈自是心服口服。”白虎老人笑道:“我在极北

之地住了多年,练就了一身功夫,虽然已经年迈,但老当益壮,你们这样的小伙子

尽管正当盛年,但火候终究是差了些。’辱咖

方剑明问道:“你老在极北之地住得好好的,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白虎老

人向湖边的神马看了一眼,道:“还不是因为它?”方剑明道:“怎么?它得罪了

你老?”白虎老人气呼呼地道:“老夫这一生倒了两次大霉,第一次是彭莹下那小

和尚,第二次就是它。”方剑明见他脸上虽是气呼呼的,但毫无恨意,便笑问道:

“它怎么得罪前辈的?”

白虎老人道:“我回到极北之地后,经过千辛万苦,找到了一根千年人参王

精心呵护,打算等自己觉得体力不行的时候再吃它。我不在的时候,便叫小白,就

是这只浑身雪白的家伙,给我看好人参。去年冬天,风雪异常大,我下山去取酒

到了家中,发现少了一壶酒,当时没在意。小白这家伙经常偷吃,我只当是它喝

了。当我赶到山上时,这家伙果然烂醉如泥,喝得酩配大醉,我再一看,发现那根

千年人参王已被吃得所剩无几,顿时那心哗哗的在流血。我二怒之下,便给了小白

一巴掌,将它惊醒。它见人参被吃,十分惭愧。它十分通灵,向我比划了一会,我

已明白。它正在看护人参的时候,来了一匹马,那马叼着一壶酒,仍给它喝。它一

时嘴馋,忍不住了喝了一口,但一喝就越想喝,一壶酒喝完,咕咚倒地,之后的事

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一听,又气又笑,这马居然还懂得这一手,必是神马。我虽

心疼,但想要是捉住了这匹神马,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于是,骑着小白万里追寻。

那匹神马似乎知道我不会放过它,一直躲着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森才追到它。一

见之下,心生爱意,决定要驯服它。可是,无论我施展什么手段,都未能将它收为

己用。转来转去不觉半年到了草原上。”

方剑明听后,这才明白他何以会骑着一只大白虎出现在草原。

第七百零四章 牧场大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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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极大,如果连马场也算在内的话,不在一千亩之下。钱淮都将楚梦萧

领到客厅,令下人奉茶。楚梦萧将华服青年放在脚边,笑道:“钱场主,我的时间

不多,咱们还是把帐算清了,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钱淮都道:“大侠不知要

算什么帐,在下洗耳恭听。”

楚梦箫板着指头算道:“刚才是五百万两,那三十多个人打包,也值一百万

两,加上贵少场主,加起来也就是八百万两而已。”他面上带笑,好像觉得八百万

两黄金对于钱淮都来说是个小数目。钱淮都听他一开口就要八百万两,气得险些吐

血。先不管他说八百万两是指黄金还是白银,就拿白银算,他相远远拿不出来。这

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钱淮都干咳了一声,道:“这个一这个,大侠,你能不能先把小儿放了,有

事好好商量。”楚梦箫道:“这可不行,我把他放了的话,那二百万两就要不到

了。”钱淮都道:“大侠此番前来,为的究竟是什么?钱某若有开罪之处,任凭大

侠处罚。”楚梦箫道:“没得商量,我要的是钱,我处罚你干吗?”钱淮都面色一

沉,道:“阁下咄咄逼人,难道是不把钱某放在眼里吗?”楚梦箫道:“你是钱大

场主,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立刻就走。

钱淮都知道再谈也无法谈得拢,拍了拍手,道:“兄弟们,都出来吧,人家既

然不给面子,我们又何必给他面子呢?”一眨眼之间,客厅多了八个人,内中既有

师爷摸样的人,也有人高马大的莽汉,既有上了年纪的老头,又有二十出头的年轻

人,其中一个,还是一位和尚。

那和尚手中拿着一柄方便铲,肥头大耳,目露凶光,哪里有半分吃斋念佛的信

徒,简直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强徒。只见他将方便铲往地厅一插,入地两尺,道:

大哥,这小子印堂发黑,绝不过一个时辰。”钱淮都道:“三弟,别小看他。人家

若没有几分本事,岂能上这里来闹事。”一个看起来年纪比钱淮都还大的老头道:

“大哥,三弟,我说他活不过一盏茶,你们信是不信?”一掌向楚梦箫轻轻推出。

楚梦箫笑道:“是吗?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在一盏茶的功夫被你们放倒。”亦是

一掌推出。“砰”的一声,楚梦箫坐着不动,老头身形一摇,退了半步。老头哈哈

笑道:“小子,你中了我的毒掌,跪地求饶的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否则

叫你七窍流血,顷刻毙命。成楚梦箫一点也不显得院张,一脚踩在华服青年的背

上,稍微用力,华服青年就痛得大叫。

“你叫什么名字?使的是什么毒掌?”楚梦箫一脸微笑,诚意写在脸上。众人

见他混不怕死,心头都是一惊。老头沉声道:“老夫外号叫做七步追韶户擅使无声

无息的夺命掌,你小子死到临头还不下跪求饶?”楚梦箫道:“你走七步看看,是

你死到临头还是我死到临头。”老头傲然一笑,向前就走,走了五步,忽听钱淮都

叫道:“二弟,别上他的当,一盏茶过后,看他死是不死。他若不死,我们便送他

上黄泉路,他若死了,何必费手脚。

老头顿住脚步,笑道:“不错。”眼睛盯在楚梦箫脸上,看了一会,眉头皱了

起来,再看一会,神色一变,道:“你没中毒?”楚梦箫道:“我好得很,中毒的

是他。”只见他脚下的华服青年面色突然变得乌r,可怜的叫道:“大侠,我中毒

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楚梦箫一脚将他踢出去,冷笑道:“钱少场主,我本想杀

了你,可我只想要钱,暂且把你武功废了。”

钱淮都扑上去把儿子救起来,向老头要了解药,给儿子服下。片刻之后,华服

青年面色由黑转白,算是保住了性命,但一身武功尽废,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帮

他恢复。钱淮都将儿子安置在门外,走进来冷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又百毒不

侵,当真是世间少有。”楚梦箫道:“少说废话,我最后一次问你,给是不给?”

钱淮都哈哈一笑,脸上泛起一股杀气,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阁下打伤

我映日牧场众多手下,又把我儿的武功废了,这笔账总共价值一千万两,去掉你的

八百万两,你找我二百万两。

楚梦箫站起身来,笑道:“好啊,我付你便是。”拿起桌上茶杯,往那和尚扔

去。和尚拔起方便铲,单手舞动,将茶碗打碎,可茶水洒出,溅得四下都是。楚梦

箫道:“我好心请你喝茶,你竟然不喝,可是瞧不起我?”身形一纵,朝和尚扑了

过去。和尚冷哼一声,将方便铲舞得呼呼作响,招招重逾泰山。

两人才一交手,钱淮都便退到了屋角,其他七人向楚梦箫围去。楚梦箫背后似

是长了眼睛,道:“老头,我警告你,你再敢移动一步,必定血溅当场。”老头呆

了一呆,犹豫了一下,大笑道:“臭小子,你敢吓唬老夫,老夫可不是吓大的。

朝前走了一步,忽听“啊“的一声,那师爷模样的人摔了出去,手中长剑也已被楚

梦箫夺到手中。

也不知楚梦箫使的什么身法。一晃身便到了老头身前,一剑刺出。老头历吼一

声,一掌劈出,想把长剑震碎。楚梦萧长笑一声,剑尖一颤,穿过掌劲,遍袭老头

身上七七四十九处**位。

“啊”的一声,老头避之不及,顿时全中,身上一片鲜血,幸亏楚梦箫心存厚

道,剑上力道减轻了几分,不然的话,老头身上非多了四十九个窟窿不可。饶是如

此,老头也觉真气溃散,忙一提气,窜出了厅外。

就在这一瞬间,楚梦箫一剑在手,宛如剑神,向后随便刺出两剑,便将两个中

年人击伤。身形纵起,剑尖晃动,顿时又将那莽汉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扎中。那和

尚将方便铲一挥,一招“泰山压顶”,急如风火般的降临楚梦箫头顶。

剑光电闪而起,缠绕了方便铲一圈,忽听“啊”的又是一声惨叫,那和尚右手

五指齐断,往后直退,方便铲早已化作一堆铁粉。剑光乍黯忽明,直窜出去,将最

后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的左肩刺穿。

楚梦箫哈哈一笑,仗剑而立。蓦地,七个受了伤的人飞身窜出厅外,钱淮都一

跃而起,一柄宝剑早己在手,一招“横截巫山”,剑气纵横,剑风激荡,一股巨大

的力量撞向楚梦箫。楚梦箫看出他的武功比其他八人高出不少,倒不敢过于小视

他,剑身一振,一股令人骇然的剑气激射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厅中的东西东倒西歪,灰尘四溅。钱淮都疾电掠出客厅

楚梦箫料到定有诡计,忙飞身追去,还没赶到门边,那门竟自动关上了。楚梦箫一

剑刺出,“当”的一声,竟没能把那门给刺穿或震碎,吃了一惊,暗道:“这大门

是什么东西所铸,怎的比钢铁还要坚实。”耳中听到外边那老头的声音厉声道:

若炸不死你,我七步追命跪下来叫你三声爷爷。

“轰轰轰轰轰轰”

六声巨响过后,除了那扇大门之外,整座客厅顿时被夷为平地。钱淮都等人站

在远处,放声大笑。待场面稍微安定之后,钱淮都等人这才走上来,目光在废墟上

寻找着。

“怎么不见这小子的尸体?”那师爷模样的人道。

“哼哼,八成是炸成了灰烬。地底下藏着一千斤火药,不把这小子炸得飞灰湮

灭才怪。”和尚阴笑着说。

“是吗?”

一声冷哼,来自众人身后,众人回头一望,不由吓得面色苍白,冷汗飘流。原

来,那人正是楚梦箫。

“你一你没被炸死?你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老头颤声问道。

“我要是被炸死了,你们岂不是还要为非作歹下去?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哼

哼,区区一间破房子,能将我困住?你们好恶毒的心肠,这次要是换成别人,早已

死在你们手中,可惜你们偏偏遇上了我。我若放过你们,老天也会说我心慈手

软卫”楚梦箫大步向他们走来,一副要将他们大卸八块的样子。

钱淮都纵身掠出,厉声道“既然炸不死你,就让我来收拾你。”出剑如电,霎

时间刺出数十剑,剑剑追心。楚梦箫挺剑迎击,丝毫不落下风。只听“当当

当一”声不绝于耳,剑剑相交,发出的响声刺耳异常。楚梦箫拿的只是一把普通

长剑,而钱淮都手中的却是一把上等宝剑,两剑交击了数十次,前者完好无损,后

者已经坑坑淮淮。非但如此,随着楚梦箫的步步进逼,钱淮都竟是退出了数丈外。

楚梦箫举剑一点,喝道:“姓钱的,你若躲得过我这一剑,我便饶了你。”钱

淮都面色大变,奋力挥剑挡去。只听“当”的一声,半截宝剑断落,钱淮都右胸见

血,面色苍白,神色无比的落寞。对方的剑法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自己在他面前

就好比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和成年高手相搏,又或者是那句老话说的:鲁班门前弄大

斧—太不自量。

蓦地,楚梦箫将剑一收,冷冷地道:“两位,出来吧。”忽听两声怪笑飘来

两道人影飞落场上。这两人,一个脸上戴着半幅面具,遮住左边脸,与正天教圣使

朱笑白的那副尊容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一人,腰缠蟒带,宽脸庞,生着一张大

嘴。

楚梦箫见了那戴着半幅面具的人,心中一怔,暗道:“怎么会是他?他与映日

牧场是何关系?”口中笑道:“两位在旁看了多时,可曾看出些什么来?”

第七百零八章 神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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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知道我手上这枚戒指的来历?”方剑明伸出手掌,向他展示看无名

指上的古朴戒指。白虎老人注视了戒指一会,道:“我不知道它是否就是传说中那

枚戒指;它颜色朴质,古味十足,想来年代久远。”方剑明道:“什么传说中那枚戒指?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白虎老人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道:“你先把这枚戒指是怎么得来的告诉我

我再把那枚戒指的传说说给你听。”方剑明想了想,道:“前辈可曾听过《天河宝

录》?”白虎老人道:“听是听说过,但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方剑明笑道:“这

枚戒指就是由它变来的。”白虎老人面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说这

枚戒指是由它变来的?”方剑明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白虎老人道:“快

告诉我,它是怎么变的?”

方剑明见他一脸的急切,忙把自己与鹿老怪激斗,险些被神火八角炉的热气烤

死,之后麒麟鼠阿毛破炉而出,再然后,附体的《天河宝录》不见,而自己的怀中

却多了一枚戒指的事说了出来。白虎老人听后,哈哈大笑,神情十分怪异。方剑明

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大笑,眼见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头一惊,一把抓住的手

腕,摇着他的身子道:“前辈!”

白虎老人霍然一惊,顿时清醒过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方剑明道:

前辈刚才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一直笑个不停。”白虎老人出了一股冷汗,道:

好险,幸亏你及时将我叫醒,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方剑明惊异地道:“前

辈,晚辈不懂,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何以会让你有如此表现?”

白虎老人叹了一声,道:“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我就长话短说吧。传说,很

久以呱尚武之风盛行,人人都映会武功为荣,就是孔圣人周游天下时,也都配着

长剑。这种风气一直保持到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前。当时,有一批武人,他们预感到

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必定会禁止习武。因此,他们带上粮食,往北一直走,想寻

找一片可以习武的土地。几个春去冬来,他们到了极北之地,被一座巨大的冰山挡

住去路。这时,那批武人起了分歧,分成两派。一派说要挑战身体的极限,翻越这

座冰山:另一派人说,这里是安全之地,不用再向前。双方各持己见,最后分道扬

镜。要挑战自身极限的那批人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翻过了冰

山没有。另一派武人就在极北之地生活了下来。有一年,他们印证武功之时,突发

奇想,要把他们的武功融汇在一起,创造出一门惊天动地的武功。他们花了几年的

时间,终于成功了。可是,他们之中出了一个用心险恶之人,乘其他人外出时,把

那套记载着武功的羊皮盗走。事后,其他人追上了那人,将之击毙。他们深知这套

武功太过房害,若让邪恶之人练了,会危害天下,但他们又舍不得将它毁掉。最

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运用大神通,将那套武功封印在一枚戒指内。”

方剑明听到这,禁不住问道:“莫非那枚戒指就是我手指上的这枚?”白虎老

人笑道:“你先听我说完。他们本来以为这样就会没事,可是人心最不可测。有一

天,那枚戒指突然不见了,大家你问我,我问你,都说不是自己拿的,因此而大打

出手。一战下来,到最后,就只剩下十人。十人眼见血流成河,心中后悔。这时

忽见雪地上飞出一只奇怪的动物,嘴上正叼着那枚戒指,那十人才知戒指被这奇怪

的动物拿走,心中愤怒之极,同时出手。只听那奇异的怪物惊叫一声,飞上半空

化作一片白云般的东西,伴随着河水流动声飘然而去。从那以后,那枚戒指就再也

没有出现过。那十人养好伤之后,五人离去,说要去找那只奇怪的动物,拿回戒

指,可是,他们一去就永远没有回来,另外五人却在极北之地留了下来。而我,也

正是那五个留在极北之地的人的后代。因为时间久远,传下来的东西一代不如一

代,渐渐地,有些就流于传说,我所说的也就是这个传说。至于当年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却已无人知晓。”顿了一顿,道:“先前你说,那《天河宝录》本来是附在

你身上的,因与鹿老怪借神火八角炉相斗,身上奇热无比,几乎要死。幸亏那麒麟

鼠性属火,它得神火八角炉之助,恢复真身,震破神火八角炉,及时救了你的性

命。同时,那股热力也将《天河宝录》的形态改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传说中

飘走的那个东西就是《天河宝录》,而你现在戴着的这枚戒指就是那枚戒指了。”

方剑明听后,叹道:“原来内中还有这么多曲折,难怪当时我脑海中似是看到

了一套古老的武术,但又领悟不了。”白虎老人道:“古武术看似简单,却有神奇

的效力,没机缘的话,当然是不可能领悟的。”方剑明想了想,道:“前辈,有件

事我想我得告诉你。除了一枚戒指之外,在此之前,还有两张地图,也是从《天河

宝录》里出来的。我曾向一位前辈请教,他”

“说什么?”

“他老人家说地图是后人运用‘三味真火,之力,将它打入《天河宝录》之中

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白虎老人笑道:“这位仁兄很有见识,居然知道这种传说中的功法,他叫什么

名字。”方剑明迟疑了一下,道:“我叫他木头叔叔子”白虎老人一怔,道:“木

头叔叔?他的年纪不是很大?”方剑明当然不会将梦中之事告诉他,编造地道:

啊,他和你一样,也是个世外高人,他硬要我叫他叔叔,我不得不听。”白虎老人

道:“呵呵,听你这么说,我倒想和他认识认识,话锋一转,道:“不错,如果

《天河宝录》内还出来了其他东西,那一定是后人加进去的。只是这等功法极为

神秘,不得其法的话,武功再高,也无法炮制。我以前也听过《天河宝录》之名

但一直把它当做一本奇书,也就不会将它和戒指联系起来,先前乍一听它居然会变

成戒指,顿时醒悟。哈,你我相遇,冥冥之中,似已注定。”

方剑明问道:“既然《天河宝录》里有戒指和地图,怎么不是一起出来的呢?

《天河宝录》又怎的不见了?”白虎老人沉思了一下,笑道:“这个不难解释。依

照传说推断,那只奇怪的动物含着戒指的时候,突遭十大高手合力一击,它自身又

是奇物,顿时变成《天河宝录》,之后想变回原来模样,已不可能。这许多年来

有人同时,或者分两次运用功法将两张地图打入《天河宝录》之内。之前,那两张

地图之所以率先出来,一定是遇到了强大的外力,将它们迫出。”

方剑明暗道:“果然不错,要不是本头叔叔和长生童子给我施功,那两张地图

也不会早一步出来。不知道于大人凭着那张地图找到了十八副销甲了没有,我身上

的这张会不会就是传说中张士诚的藏宝图呢,将来有时间的话,我定要去外海走一

趟。”耳中听得白虎老人继续说道:“一神火八角炉的威力比起三味真火,只怕

要强大了数十倍。你因缘巧合,附身的《天河宝录》受神火八角炉力量的刺激,顿

时化为无形,那枚戒指自然也就出来了。要是没有那神火八角炉,你今生未必能得

到这枚戒指。”

方剑明道:“正如前辈所说,戒指中封印的古武学如果没有机缘的话,就算将

它记在了脑中,也施展不出什么威力,不知这机缘指得是什么?”白虎老人笑道:

芜这我就不清楚了,但照我看来,应该是需要什么条件。条件不够的话,你纵然是

费尽心思,也是枉然,条件一旦足够,自然是水到渠成。”方剑明若有所悟,躬身

道:“多谢前辈指点。”

白虎老人道:“我猜你就算没有领悟到古武学的精髓,但是戴着它,想必会有

不同寻常的奇效。”方剑明道:“前辈,你猜得没错。这枚戒指戴上去十分舒服

不管是轻功,还是内力,都能在无形之中慢慢得到提高。”白虎老人道:“这样的

话,也已经够你终生受用不尽。至于能否领悟古武学,将它化为己用,那只有看你

今后的造化了。”说到这,扭头向湖边看去,笑道:“那只小鸟是你养的吗?”

方剑明道:“是的。它非常神奇,不仅能说话,还懂得许多事情。”白虎老人

道:“你之前有只麒麟鼠,现在有只神鸟,如果那匹神马也被你驯服的话,哈哈

这下不知要羡煞多少天下人。”方剑明道:二携前辈都驯服不了,晚辈又怎么能驯

服它?先前我一时好胜,不知深浅,才会跟来,如今知道它无人可以驯服,自然是

不敢了。”白虎老人道:“你多试几次,说不定会成功。你连这枚戒指都能拿到

这匹神马应该不在话下。只是一”

方剑明道:“只是什么?”白虎老人道:“只是要讲究方法,方法得当,自会

手到擒来,方法不当的话,像我这样,费尽了气力,也是徒劳无功。”方剑明搔搔

头,道:“晚辈可不会什么方法,最后大概也是如前辈一般。”白虎老人眼珠一

转,道:“我看你养的那只神鸟与它颇为亲密,你何不在神鸟身上下功夫?”方剑

明一想,叫道:“对啊,这家佛疏一听我赞美它,就会不由自主的飘飘然,我一”

忽听小鸟的声音传来:“你做梦,我可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你有本事,将我

朋友驯服便是,想从我这里打鬼十意_没门。喂,老头,我朋友对你可不友好,你

走远些。”白虎老人听后,笑了,道:“这可真是‘欺人太甚,啊。你朋友吃了我

的千年人参王,**一甩,就跑了,我追来向它讨要,难道还不许吗?”小鸟道:

“千年人参王是你的?我看未必。”白虎老人苦笑道:“我苦心守护了多年,不是

我的还会是谁的?”小鸟道:“天地万物,都是大地的,所以,千年人参王是大地

的。”

方剑明忍不住道:“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前辈一”小鸟不等他说下去,抢

着道:“我比这老头不知大了多少岁,你叫过我几次前辈?呜呜,你真是偏心。

走,好朋友,这样的主人我不要了,我与你浪迹天涯。”也不知道它对神马说了句

什么,神马竟然乖乖地跟着它沿着湖边向对面走去。

方剑明一看,急了,朝山下奔去,口中大叫道:“廖老,廖爷爷,廖前辈,廖

大侠,你别走,有话好说。”小鸟飞得更快,神马跑得更欢。方剑明脚下一紧,施

展“九天玄女步”,风驰电掣地追了上去,而白虎老人骑着白虎也跑下山来。

不消片刻,方剑明已追至神马身后四丈开外。小鸟突地止住身子,叽叽喳喳一

叫,忽见神马转过身来,眼中露出敌视的眼神,后蹄在地上刨着,一副要干仗的样

儿。方剑明收住身形,道:“你对它说了什么?”小鸟怪笑道:“你猜猜。”方剑

明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小鸟道:“我对它说:这家伙不识抬举,要来骑

你,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方剑明啼笑皆非,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小鸟道:

“我给你制造机会,你还不赶快谢我?”白虎老人赶到十丈远近便让白虎停了下

来,他怕过于靠近,会把神马惹怒。听了小鸟的话,白虎老人笑道:“姜还是老的

辣,你这只老鸟真会替主人着想,小老儿甘拜下风。”

第七百零五章 牧场大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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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男子一张嘴,声如洪钟地道:“足下好功夫好剑法,不知怎么称呼?何门

何派?”楚梦箫道:“在下楚梦萧,无门无派,两位呢?”大嘴巴男子笑道:“在

下杜平,这是余一平余老弟。”楚梦萧向余一平望了一眼,道:“楚某听说阁下号

称百步神掌?”余一平笑道:“那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武林中掌上功夫了得的

千儿八百,余某这点三脚猫功夫,不敢妄称神掌。”

楚梦箫笑道:“阁下谦虚了。两位与钱淮都是何关系?”杜平道:“朋友。”

楚梦箫“哦”了一声,道:“是泛泛之交,还是过命交情?”杜平道:“这有什么

分别吗?”楚梦箫道:“分别大了,如果是泛泛之交,两位就请离开这里,免得惹

祸上身。如果是过命交情,两位就请出手吧。”

杜平笑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何必把事情弄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楚

梦箫哈哈一笑,道:“杜兄此言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惜这映日牧场留它不得。”杜

平道:“楚老弟,你给个价钱,多的我给不了,一二百万,我还是出得起的。”楚

梦箫冷笑道:“我早已说过,拿不出八百万两黄金,我绝不会放过这里的一片砖

瓦。”杜平道:“这么说来,楚老弟定要是与我们为难了?”

楚梦箫道:“应该说是你们自己硬要跟自己过不去。江湖中人打打杀杀,那是

寻常得很,我遇见的话,若非太过残废,我也不会多管。可对平民百姓也不放过,。

那就是连畜生都不如,这种人留在世上,还有何用?”杜平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道

“楚老弟究竟想怎么样?”楚梦箫道:“很简单,毁掉映日牧场,将所有的马匹

还给附近的牧民,然后向牧民们道歉。”

钱淮都听到这,冷笑道:“姓楚的,不要欺人太甚,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这么做,不是赶尽杀绝吗?”楚梦箫道:“这已经是够仁慈的了,至少你们还有

活命的机会,退出大草原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我可警告你们,谁要

是敢再踏进大草原半步,只要我活着一天,势必诛杀!”

钱淮都等人听了,不禁打了个寒嘴。杜平望了一眼钱淮都,道:“钱场主,不

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楚老弟武功太高,连炸药都炸不死他,我也没有办法。你自己

看着办吧。”余一平低声道:“杜兄,此事就此算了?”杜平道:“如若不然,你

又能怎样?”余一平看了楚梦箫一眼,低声道:“至少我们还没有和他较量过,谁

高谁低,还不一定。”杜平摇摇头,道:“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你要代钱淮都

出头的话,你就上去,可你别指望我会帮你。”余一平叹了一声,道:“这小子剑

法独步,小弟我只怕不是对手,没有你相助的话,我又何必惹火上身?”

两人交头接耳,楚梦箫虽已隐隐听见,但仍假装没听见,笑道:“两位商量好

了没有?”杜平道:“商量好了。”对钱淮都道:“钱场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

柴烧。今日得此教训,今后可要反省反省。”钱淮都自知大势已去,道:“人在屋

檐下,不得不低头。钱某认栽,只要能留下命来,映日牧场任凭楚大侠处置便

是。”楚梦箫道:“那好,你现在去把苏赫老爷抓来见我,我有话要对他说。”钱

淮都变色道:“他是部落族长的叔叔,我可不敢得罪他。”

楚梦箫道:“你自管把他抓来便是,余下的事交由我处理。”钱淮都想了想

带人去了。杜平向楚梦箫一抱拳,道:“楚老弟打抱不平,杜某佩服。映日牧场有

座马场,占地极广,难道也要毁去吗?”楚梦箫道:“我想过了,马场留着,附近

的牧民也可以过来放牧。但这里是个藏污纳垢之所,必须毁去。”杜平道:“既是

这样,楚老弟一个人只怕忙不过来,我们闲着也是无事,就帮瓤忙。”

楚梦箫笑道:“杜兄难道不心疼吗?”杜平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这座

马场,我也是股东之一,毁掉它,我当然心疼,但谁叫我遇上你楚老弟呢?楚老弟

看它不顺眼,我当然是只有自认倒霉。”楚梦箫对余一平笑道:“余兄也是股东之

一吧?”余一平哼了一声,道:“姓楚的,你别得意,到了中原,我不会放过

你。”楚梦箫道:“那敢情好,余兄来找我晦气的时候,可别忘了多带几个人,我

怕万一你倒下了,没人抬你回家。”

这时,杜平把牧场的几百号子下人招来,叫他们把所有的房屋拆掉,一片砖瓦

也不许留。楚梦箫见内中有几十个丫鬟之类的女子,把她们叫到了一起,跟杜平要

了些银两,送给她们,让他们离开。

当钱淮都率人把苏赫老爷带来的时候,除了马场之外,整座牧场基本上已被拆

平。钱淮都的心在滴血,可他不敢有半点表露。苏赫老爷六十多岁,是个大胖子

他不知钱淮都把他叫来有什么事,见映日牧场不见了,一个劲的问钱淮都是怎么回

事。楚梦箫向他招招手,道:“你过来。”苏赫老爷一怔,道:“干什么?”

楚梦箫道:“我听说你以前很不老实,被也先鞭打过?”苏赫老爷面色一沉

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楚梦箫要了一根马鞭,走上去道:“你不

过来,我可过来了。我最讨厌人家不听我的话。”

三鞭响过,苏赫老爷身上挨了三鞭子。这三鞭打在他的身上,丝毫也不疼,就

像蚂蚁叮咬似的。众人见了,都觉稀罕,连杜平和余一平也没看出其中的玄妙。如

果这都算戳训的话,岂不太便宜了苏赫老爷。

楚梦箫道:“苏赫老爷,你回去后,赶紧找块冰脱光了抱着,不然的话,痛死

了可别怪我。”苏赫老爷怔怔的出了一会神,想问钱摧著;,但见他爱理不理的,只

得葡了马,带着两个家奴走了。楚梦箫望着他远去,笑道:“钱场主,走吧,带上

你的属下,跟我到牧民那儿去道歉。”钱淮都没动,道:“这里牧民众多,如果一

个个的道歉的话,便是十天八天,也道不完。”

楚梦箫道:“这我知道,所以,我们找最近的牧民道歉,以后,再由他们把你

道歉之事告诉其他牧民。”钱淮都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敢不遵命,带着一群属

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杜平和余一平也跟随着,看上去,他们好像只是去看热闹

似的。

到了阿古拉大叔所在的牧民区,牧民们早已从蒙古包中走出,走到了一块,不

知楚梦箫把这些人叫到这里来干什么。楚梦箫对众牧民说道:“各位,告诉大家一

个好消息,钱大场主今天要来给你们道歉。他说,他知道以前对不起大家,今后再

也不会来搔扰你们,叫你们安心的过日子。”

众牧民们一时还没斤应汁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场上一片静寂。楚梦箫望了一

眼钱淮都,道:“钱大场主,你不是来道歉的吗?赶快啊。”钱淮都这辈子可从来

做过这等事,但为了活命,只得不要了老脸,向众牧民拱手低头道:“钱某这几年

对不住大家,让大家受苦了、加二们的马都在马场,想去拿的就去拿。钱某今后无颜

在此居住,希望各位能放我等离开。”如此低三下四,可真够他为难的。

他的一群属下,包括他儿子以及八个弟兄,随着他一起拱手低头,场面甚是壮

观。众牧民还道自己是听错了,待发现这都是真的时候,忍不住欢呼一声。钱淮都

转过身来,低声道:“楚大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我等是不是可以走了?”楚梦

箫道:“嗯,我很满意,你们走吧,记住我的忠告。”

于是,钱淮都便带着一群属下离开了草原,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杜平和余一平

随后也离开了,离去之前,杜平说他在中原随时恭候楚梦箫的大驾。楚梦箫当然知

道他说的是反话,回了他一句:你等着吧。这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意思是,你慢慢

等吧,我这一辈子有可不就到中原去,你把你儿子,孙子也叫来等。第二层意思

是,好的,我楚梦箫不是怕事之人,一定到中原奉陪到底。至于是那层意思,除了

楚梦箫自己外,只怕只有老天爷一人知道。

夜晚,草原上烧起了簧火,牧民们载歌载舞,庆祝拿到了马匹。从此以后,他

们不再被人欺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阿古拉大叔拉起马头琴。脸上露出久违

的笑容,特木尔大哥唱起古老的蒙谣,跳着欢快的舞蹈,阿尔木呢,正在找楚梦箫

叔叔。他发现楚梦箫叔叔突然不见了,他急得要流泪。当他把楚梦箫叔叔不见了的

消息告诉阿爸之后,全场都静了下来,他们向天遥祝,祝福楚梦箫,这个上天派来

的神使,一生平安。

第七百零九章 神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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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道:“为什么自称小老儿?”白虎老人道:“在你老面前,我是小,但在

世人面前,我可算得上老,因此,我自称小老儿,‘不过分吧。”小鸟道:“哼,算

你识相。”看向方剑明,道:“我朋友性烈如火,你要骑上它的话,得花很大的功

夫,言尽于此,你保重。”话罗,飞到一棵小树上,一副观战的样儿。

方剑明望了望神马,朝它走去。神马见他走来,怒嘶一声,猛的直撞过来。方

剑明身形一幌,闪到一边,然后一个飞身直上,往神马背上落去。神马焉肯让他骑

着,马尾“咧”的一声,宛如鞭子一般打向方剑明。方剑明不虞有此一招,险些被

它打中,赶紧退了五六步。

“好啊,你这匹马果然厉害,哼,我就不信骑不上你。”方剑明大叫一声,施

展“九天玄女步”绕着神马急转起来。白虎老人听了他的话,摇摇头,似是不赞成

的想法,可一看他的身法,不由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

方剑明将“九天玄女步”施展到极处,但见一团影子围着神马旋转,神马不知

他在何处,急得连声嘶吼,雍见影子一起,疾电一般落在了神马背上。可就在这

时,神马将背一抖,竟然把影子甩了出去,远远落在数丈之外。方剑明稳住身形

脸上一片惊异。他骑上神马之后,本以为可以夹住它,但神马劲力奇大,全身光

滑,若非自己轻功极高,此刻早已被它摔得半死。

神马眼神得意的瞅了他一眼,前蹄在地上刨了起来。方剑明知它要发动攻击

便屏息静气,严阵以待。蓦地,神马将身一跃,纵起五丈高下,落下来时,**一

摆,顿时对着方剑明,马尾一束,宛如钢鞭似的砸向方剑明。方剑明可从来没有遇

到过这种打法,加之它的动作快捷无匹,忙一个转步,身形滴溜溜一滑,飘出了两

丈开外。神马奋起直追,方剑明只有干跑的份。,

小鸟看了一会,见方剑明只有奔跑的命,嘲笑地道:“还说自己本事多大,原

来是个胆小鬼,我看你不如跪地求饶,我叫我朋友放你一马吧。”白虎老人在旁看

了,亦是奇怪。他之前曾与神马相斗过,互有胜负,以方剑明的武功,万没有只有

逃跑的份。神马将方剑明追得大呼小叫,很是得意,心中大概在想:小子,你也敢

和我斗,我是神马,谁也别想骑马。

忽见方剑明身形一止,神马一头撞着了“他”。可惜,它撞上的是人影。此时

方剑明已跃身而起,一手按住马首,刹那间,神马动弹不得,方剑明乘机翻身落在

马背上,双手紧紧抱住它的脖子。这瞬间的事,待神马回过神来时,方剑明

已抱住了它的颈项,不由大怒。施展它的本领,或跳或抖,或摆或立,非要把背上

之人摔下不可。方剑明死死抱住不放,给它闹得头昏眼花,不知南北东西。

神马性烈异常、力气无穷,闹腾了一个多时辰,兀自如前。忽见它往地上滚

去,要把方剑明压在身下,方剑明大吃一惊,拼命的抵住,两个倒在地上,宛如斗

力的武士。缠斗了半天,方剑明手上略略一松,顿时给神马一股神力震得滑出数丈

外。神马一跃而起,人立而起,仰天长嘶,头上那片红毛无风自动,根根竖直,看

上去,就像是钢针一般。

白虎老人知道神马已被彻底激怒,忙叫道:“小兄弟,当心啊,刚才只是热

身,现在才是真格的。”话音刚落,神a腾幸跃起,向方剑明扑去。方剑明丝毫不

敢大意,暗运功力,与之周旋。那神马身上透出一股怪异的力量,谁也无法靠近它

三尺,方剑明连番被它震得步步后退,气血沸腾。如此一来,把方剑明胸中的一股

无名焰火激起,大吼一声,一掌拍出,与那股力量相碰,只听“轰”的一声,神马

无事,方剑明倒被震得飞了起来,落向湖中。幸他轻功绝妙,脚尖在湖面一点,窜

上岸来,惊奇地道:“它身上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怎的如此强大,掌力也撼不

动它。

白虎老人道:“我都给你说了,它本身是匹神马,后来又吃了千年人参王,谁

也无法预料它究竟有多大神力,你与它硬来的话,只有自讨苦吃。”方剑明听后

暗道:“我就不信这个邪,待我运起醒神经或大睡神功,一定要把它制服不可。

眼见神马扑来,大喝一声,醒神经的力量发动,一股强悍的真气直涌而出,与神马

的那股神力抗衡起来。过了多时,两个身上都滚滚地放出形同巨浪的劲力,将气流

激得锐响。小鸟怪叫一声,被一股气流冲得飞了出去,口中直叫:“我的妈呀,城

门失火殃及鱼池。”白虎老人暗运内力,抵抗着气流的冲击,白虎身上的白毛逆风

而起,状相甚是威猛。

方剑明心中吃惊万分,这匹神马好不厉害,竟能和醒神经的力量斗得难分难

解,心知要把制住,非得还再动用大睡神功不可。念头一转,闭上双目,大睡神功

缓缓运起,一股催人入睡的力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神马眼神好一阵迷茫,可它身

上的那股力量始终没有减弱。方剑明察觉它没有如想象中的倒地,暗暗吃惊,这么

一匹神马,若能得到它,不亚于得到了一个绝世高手。双眼猛地一张,口中喝道:

“还不倒地?”

神马眼神惊院,想偏过头去,不与他的眼神相对,可一股奇怪的力量逼迫着它

与方剑明对视,危急之间,竟闭上了双目。方剑明一怔,倒真料不到它会有此一

招,自己的大睡神功还未练到上乘,与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对抗,若不是眼神相

对,想要将它弄得倒地,还真是困难。

这般一来,两个算是耗上了。两个均是全力以赴,忽听“咚”的两响,两个同

时倒地。神马挣扎着想站起,但力气全无,又哪里站得起。方剑明倒地后,倒不急

着起来,喘了几口气,笑道:“神马啊神马,咱们都倒下了,说实话,对你,我现

在才是打心底佩服,不如我们做个朋友吧。

游马愤怒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干,你把

我弄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方剑明又笑道:“你别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我既

没赢你,你也没有赢我,咱们两个旗鼓相当。”神马双眼一翻,一副不爱听的样

儿,心里定是在说:少给我灌米汤,我可不吃这一套。

此时,白虎老人骑着白虎来近,一脸的惊诧,道:“小兄弟,你使的是什么功

夫,这般厉害。”方剑明道:“不瞒前辈,这是我少林寺的绝技,一个叫醒神经

一个叫大睡神功。”白虎老人道:“醒神经的名儿我倒听说过,这大睡神功还是第

一次听说,都说贵寺的武学博大精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鸟飞到神马身上,嘴上叼着一片树叶,摇着脑袋给神马扇风。方剑明见了

苦笑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小鸟嘴一张,树叶掉落,只听它振振有词地道

:“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忠义不能两全,在忠义前面,我宁愿选择义。

方剑明道:“好你个廖**,你这不忠不义的老混蛋。你蛊惑你的朋友与你主人做

对,是为不义,现在你又不忠,全天下的鸟没一个像你这般卑鄙。

小鸟道:“那可不是,我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卑鄙,也卑鄙得天下无双。

方剑明见他神气活现的样儿,气得叫骂起来,小鸟反唇相讥。白虎老人不知两个经

常这样戏闹,赶忙劝说,他不插嘴还好,一插嘴,顿时平白遭小鸟好几句臭骂。白

虎听主人被骂,怒吼一声,这倒好,小鸟把它也骂了进来。小鸟一个对三,骂得不

亦乐乎。

过不多时,方剑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双手,一脸神采奕奕。白虎老人奇道

:“小兄弟,你怎么恢复得这般快?”不等方剑明开口,小鸟道:“还不是被我骂

的?我一和他斗嘴,骂得越凶,也都越精神。”方剑明道:“也不全是,我修炼的

醒神经有助长精神力的功效,只是和它开骂,多少都会帮助醒神经运转。”白虎老

人叹道:“此等功夫,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亲见了。”面泛苦笑,道:“早知如

此,我不来掺和便是,害我被它也骂了半天,连我的小白也未能幸免。

方剑明向他一拱手,道:“晚辈代它向你道歉。”小鸟道:“道什么歉?这是

他自找的。”白虎老人既知它的嘴是天下第一“臭嘴”,自然不会把它的话放在心

上,再说,跟一只鸟儿斗嘴,不显得有**份了吗?别说他是世外高人,纵然是个

普通人,也都不会和一只鸟儿较劲,也只有方剑明这种怪胎,才会这么做。

白虎老人扫了一眼神马,道:“小兄弟,它现在神力全无,正是驯服它的时

候,你打算怎么办?”方剑明摇摇头,道:“我与它搏斗一场,知它脾气,此时就

算过去在它身上施展手段,待它恢复神力之后,也一样对我不会心服口服。我不打

算驯服它了,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白虎老人哈哈笑道:“小兄弟能说出这番话

来,足见是个有着大智慧的人。不错,这马顽劣异常,无人能驯服,便是杀了它

它也不会对你服服帖帖。”顿了一下,摇着头道:“可惜可惜,它若不是这么顽

劣,成了小兄弟的坐骑,天南地北,转瞬即止,是何等的快活。”方剑明笑道:

这也正是它的可贵之处,神马之所以是神马,就在于此。

那神马听了这话,眼神中闪过一道光彩。小鸟用翅膀拍拍它,道:“朋友,听

见了吧,我主人对你可是赞赏有加,这样的主人,你到哪里去找?”神马希噜噜的

打了一个响鼻,想是生气了。小鸟忙道:“别发火,我不说了就是,你爱怎么着就

怎么着。你这脾气,连我都难侍候。”叼起树叶,又给它扇风。

这番闹腾,夜已很深,白虎老人与方剑明谈了半响,便带着白虎到别处去歇

息,方剑明坐在湖边,望着湖水,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想得久了,感觉疲倦

就斜躺在地上,呼呼入睡。

翌日,方剑明醒来,见小鸟正和神马在远处嬉闹,不由一笑。过不多时,白虎

老人骑着白虎过来,口中道:“小兄弟,你虽然没把那匹神马驯服,但它现在与神

鸟打得火热,相信有一天,它会愿意让你骑它的。”方剑明道:“伯偏如此吧。前

辈有何打算?”白虎老人拍拍白虎的头,笑道:“回老家去。今日一别,也不知何

年何月才能相见,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恨不得与你多谈几日,可我想,你来塞

北,定是有什么要事,也就不耽搁了。

方剑明道:“前辈住在极北之地,晚辈只怕是到不了,想要见面的话,就只有

请前辈不辞辛劳今南下找我。他日若能相遇,晚辈定当奉酒相待。”白虎老人哈哈

一笑,拱了拱手,骑着白虎飞奔而去。

小鸟飞过来,对方剑明道:“你怎么不把他拦住??”方剑明诧道:“拦住他做

什么?”小鸟道:“你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天回到中原,也好事不帮羊啊丫”方剑

明笑道:“我自己惹的事,又何必牵连别人?再说,我还怕那些人不成?”小鸟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钱淮都那些人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他

们身后一定有着庞大的集团,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是难以对抗。

第七百零六章 神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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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空旷的原野倍感寂寥,天上繁星点点,月牙儿可爱地俯视着大地。草原上的风吹在楚梦箫身上,格外的清新和醇厚。

远处,有座大木屋,边上抓着十几个蒙古包。那是苏赫老爷的住处。今晚,这

里很不安宁,从黄昏到现在,每隔半刻钟,总会从木屋中传出苏赫老爷的惨叫声。

所有的下人都不敢睡,只盼望着苏赫老爷身上的疼痛快些好转。

楚梦箫从这里路过,不是没有目的。他要看看苏赫老爷怎么样,他不想害死苏

赫老爷,但也绝不能饶恕他。因此,那三鞭落在苏赫老爷身上时,表面无事,暗地

里却已经伤及内腑。

听见苏赫老爷舀勺惨叫声,他脸上露出了笑意,知道他现在正在养伤。现在不是

冬季,哪里来的冰块,他一定是浸泡在凉水中,借此驱除身上的痛苦。这个办法是

可以救苏赫老爷一条命的,只是所受的痛苦定会令苏赫老爷一辈子也难忘。

确定苏赫老爷不会丢命之后,楚梦箫施展轻功,宛如鬼影一般在草原上奔驰

着。他已经打听到苏赫老爷的侄子,也就是部落族长的住处,他要赶去“寄刀留

书”。蒙古有很多部落,大小不等,现在楚梦箫所在的这个部落是个中等部族,也

是靴胆最南端的一个族群。

族长是部落里最有权势的人,他手底下有数千精兵。为了显示他的显赫地位

他给自己建了一座用石头建成的宫殿。宫殿远离牧民,就是骑马,也要奔跑一两个

时辰。方剑明赶到宫殿外时,正遇上巡夜的蒙古兵**。不费吹灰之力,他潜进了

宫殿中,一直来到族长的寝室。

族长睡在大床上,身边躺着两个半裸的女人。楚梦箫四下看了一眼,有了主

意。将绑着书函的匕首**一张圆桌,故意踢翻一张凳子,然后看准方位,飞身跃

进了黑暗之中。

凳子滚地声惊醒了族长,他坐了起来,满脸惊院,一眼看到匕首,大叫起来。

两个半裸女人起来看见,跟着尖叫。很快,门外来了一大堆侍!。一个汉人走了进

来,看他的样子,像是族长的军师。

族长对军师很客气,问他是怎么回事。军师将匕首拔出,见有书函,立时明白

了几分。看过书函之后,军师在族长耳边低语了一会。族长又惊又怒,要抓刺客。

军师道:“族长,这个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如果他真想对族长不利的话

族长早已被他杀了,他书信中早已写明,要族长你今后善待族里的牧民,叫苏赫老

爷不要再搔扰牧民。如果他听到任何关于牧民们诉苦的风声,他今后便要来取族长

的性命。”族长颤声道:“那我该怎么办?”军师苦笑道:“族长要想活命的话

大概也只能依照这个人的意思办。”族长想了想,大骂起来必然,他骂的不是刺

客,而是那个给他惹事的叔叔。

方剑明听到这,知道“奇刀留书”产生了效果。等族长睡着后,潜出寝室,出

得宫殿,放腿狂奔。次日一早,他累了,便枕着草地入睡,小鸟负起了看护的职

责。一连三天,天天如此。饿的时候,他就去蒙古包中买吃的,虽然吃不惯,但只

要能充饥,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日,他正走间,忽听天边传来犹如雷动的响声。一会儿的功夫,便见一匹骏

马带着一大群野马狂奔而至。他定睛一看,不由惊喜。原来,那匹骏马不是前些日

子所看到的那匹神马。此刻,它带领马群在草原上狂奔,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小鸟从他怀中钻出来,道:“你刁砚是想驯服它吧?”方剑明笑道:“有何不

可?”小鸟道:“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要驯服它,除非一”方剑明道:“除非

什么?”小鸟道:“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哼,我就不信。”

楚梦箫信心十足。他骑术虽然算不上精湛,但自认武功高强,还驯服不了一匹

野马吗?眼看马群来近,那股气势就如同浪涛滚滚一般。楚梦箫一声大喝,看准神

马,疾掠而起,向它背上落去。神马怒嘶一声,四蹄飞扬,竟从楚梦箫头顶跃了过

去,后蹄翻飞,蹄向楚梦箫。

楚梦箫大吃一惊,急忙使了个千斤坠,落下地来。马群来近,幸亏他及时跳

起,落到一匹马背上,双腿一夹,死死地抱住马颈,这才没有出事。那匹野马奔跑

之中,又颠又甩,想把楚梦箫扔出去,可楚梦箫力达双臂,任它如何使劲,都没能

把楚梦箫摔下马来。他没事,小鸟却有事.它几乎要被楚梦箫压得吐血。

“你快下来我要死了,我全身都要散架了。”

“晚了。刚才你不出来,现在要出来,等我把这匹马驯服了,你再出来。”

“等到那时,只怕我老人家已经死翘翘了。”

“死翘翘就死翘翘,反正你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算亏本。”

“你一你这臭小子。”

“你这个老东西。”

一人一鸟开骂起来。小鸟骂得起劲,倒不觉得身上痛苦。楚梦箫呢,身体顿时

也放松起来。于是,两人越发骂得凶狠。小鸟懂得许多骂人的话,一句一个,楚梦

箫骂得语穷便学它骂。二

马群在神马的带领下,越过山野,越过山河。半个时辰之后,楚梦箫已感觉不

到马匹的抖动,便坐直了身子,但双腿仍夹在聂腹。他力道拿捏得极为到位,即不

使自己摔落,又不会夹疼马匹。

小鸟终于能从他怀中飞出,落在他肩上,道:“你信不信我拉屎你在肩上?”

楚梦箫道:“你敢?”小鸟道:“我老人家有什么不敢的?”楚梦箫忙道:“刚才

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别胡来。”小鸟怪笑道:“这还差不多。”顿了一

顿,道:“你当真要驯服那匹神马?”楚梦箫道:“当然。有它的话,我可以早早

的到达瓦刺都城。”小鸟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楚梦箫道:“为什么?”小鸟道:“我早说过,天底下没有人能驯服得了它

你也不例外。”楚梦箫道:“它究竟是什么马?有什么弱点,你告诉我的话,我一

定能驯服它。”小鸟道:“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我跟你老实说吧,如果我去驯服

它的话,不费吹灰之力。”楚梦箫道:“就凭你?你不被它踩歹摆怪。”小鸟道:

“你别不信,等它停下来的时候,你看我怎么将它驯得服服帖帖的。”楚梦箫道:

“你少吹牛。”小鸟道:“我从不吹牛。”

马群奔跑多时,也不觉着累。不知不觉,楚梦箫已迷失了方向。时而草地,时

而旷野,时而山岭。眼见夕阳西沉,余辉斜照,马群兀自奔驰如飞。落日照射在神

马身上,乌黑的身躯竟透出一层光彩,马首上的那片红毛灼灼生辉,万分炫目。

楚梦箫遥遥望见,吐吐舌头,道:“好威风,难怪它会如此性烈,它若不是马

中之王,又有什么马才是?”小鸟道:“你知道就好,你打它的主意,当心诡计没

有得逞,被它摔得半死。”楚梦箫笑道:“这么一匹神马,天下绝无仅有,纵然是

被它摔死,也可称得上大英雄。”小鸟要说些什么,突然“咦”了一声,道:“你

瞧,它放慢了速度。”楚梦箫喜道:“好啊,这下我有机会了。”

小鸟道:“不对,你看那是什么争尹楚梦箫抬头望去,只见天边是一大片树

林,黑压压的,显得十分阴森。楚梦箫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它们跑累

了,到林中去吃草饮水呢。”小鸟道:“我总觉得这事奇怪,你小心些便是。”楚

梦箫听它语气凝重,倒也不敢轻慢,收起了笑容。

到了近前,只见树林蔓延开去,也不知道有多深。神马回过头来,打了几个响

鼻,当先走进林中。随后,群马都跟着进了树林。楚梦箫骑在马上,问道:“你听

得撞它们在交流什么吗?”小鸟道:“当然听得懂。”楚梦箫道:“它们在交流什

么?”小鸟道:“不告诉你。”楚梦箫碰了一脸灰,汕汕地道:“不告诉就不告

诉,有什么可神气的。”

群马在树林中走了半天,才见前面地势渐高。这时,天色黑了下来,林中伸手

刁视五指,楚梦箫有马儿代步,当然不怕。翻过一座山头,天色骤亮,一轮明月高

挂夜空。一股耀眼的波光将楚梦箫刺得闭上了双眼,耳中听得小鸟赞美地道:

哇,好美的湖泊,我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死在这里,那该多好。”

楚梦箫试着睁开双眼,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山下是一个面积极大的湖泊,湖面

泛着一层奇异的光彩湖边杂花异草,小树丛生。

神马走到湖边,望着湖心,忽然仰天长嘶,声音悲呛。蓦地,群马长嘶,与神

马的嘶叫相呼应。顿时,山林震荡,湖波翻滚,一种神圣而又哀伤的气氛历时笼罩

在这湖光山色之中。

第七百一十章 神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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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嬉笑道:“不是有你吗?”小鸟道:“这倒是,有我在,哪里能让你吃

亏?不过,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总比没有的好。方剑明道:“好啦好啦,没工

夫与你磨磨叽叽的,上路吧。’神鸟回头朝神马望去,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与方

剑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出了树林,一个展翅疾飞,一个施展九天玄女步,径往来时的方向快如闪电而

去。当他们来到昨日发现哭现群马的地方时,已是正午,方剑明感觉肚饿,催小鸟

快走,小鸟说它饿得头昏眼花,无力飞行,钻进了方剑明怀中。方剑明脚下加紧

狂奔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有蒙古包。

在草原上走了两日,这天来到一个大部落中,这个部落正在举行什么活动,来

来往往的全是人。方剑明花些钱,买了一套蒙古服饰,穿上之后,就混在火器中。

蒙古各部,虽多是蒙古人,但也有汉人,只要穿上蒙古服装,不是战争时期,不会

有人特别注意你。

天圣大可汗也先与阿刺知院的战争,限于瓦刺内部,而且还是双方的主要部

落,边远的部落没被卷入进来。此地尚属靴胆,更不会受到波及。

原来,元朝被明军赶出中原之后,在一个时期内,还是统一的,称作北元,后

来分裂,形成了瓦刺、靴胆,兀良哈三大部,互有攻杀。三部与明关系时好时坏

也先之父托欢,在父亲马哈木死后,承袭爵位,是为顺宁王,表面上顺从于大明。

后来,他袭杀了靴胆的太师阿鲁台,又统一了全瓦刺,正当权势无两的时候,突然

去世。也先继承父位,当上了太师,他武力过人,东征西伐,统一了蒙古各部,靴

胆和兀良哈都受其号令。势力范围,西起中亚,东接朝鲜,北及西伯利亚,南至长

城之外。

土木堡一战后,俘获大明皇帝,令也先名声更胜,脱脱不花汗形同虚设。京师

保卫战后,也先放回皇帝,与明修好。这时,他与脱脱不花起了冲突,双方交兵

也先设计杀了脱脱不花,自己做大汗。可惜他绰罗斯姓(也先家姓绰罗斯)不是蒙

古的黄金家族,当时蒙人帚汁重血统,有不少人反对他,可迫于武力,不得奉其为

大汗。

当阿刺知院与他起了冲突,发生大战时,许多部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有的

甚至宣称也先篡夺汗位,借此机会脱离了瓦刺的控制,自成一部。靴胆和兀良哈这

两大部更是巴不得也先和阿刺打个鱼死网破,他们好坐盼油翁之利。因此,在靴胆

地区,无兵灾之祸,反倒一片欢快。

方剑明混在人群中,想借机打听瓦刺的战事,可人人都在议论谁是今年的“搏

克王”,谁是今年的马王,谁是今年的“哲别”。原来这是蒙古族每年都要举行的

那达慕大会,或部落内部之间举行,或几个部落联合起来举行,最大的那达慕自然

是蒙古全部落共同举行的了。活动主要是搏克(摔跤)、射箭、赛马三项,这三项

也是蒙古男子必须具备的技能。哪怕是小孩子,也要从小习练。

方剑明来到靶场,见参加者不分男女老少,微微称奇。忽见一个十余岁的少年

骑马奔来,弯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立刻博得一阵喝彩。看了一会,转到

搏克的地方,只见十六个人分成八对,正在较量,正看得新奇,只听远处传来哨

声,接着便是人群的呐喊声,原来马术已经开始。

方剑明逗留了半个时辰,正要离去,这时,来了一队蒙古武士,为首的是个二

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的傲态。这对蒙古武士的突然到来,使得很多人都不高兴

口中叫做要把他们赶走。

那年轻人面色一沉,目中无人地道:“你们这些贱民见了我也不下跪?是不是

想挨揍?毛里孩,快出来卫”方剑明听他口气如此狂傲,心知他不是蒙古贵族,就

是手握兵权的首领。人群一阵愤怒,城匆那队武士,年轻人自是首当其冲。

那年轻人拔出长刀,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还要不要命了?毛里孩,你还

不出来?我大哥有信要我带给你。”忽听一个**声道:“住手卫”人群自动分

开,三个人走了上来,最前那个是个蒙古中年,后面两个,一男一女,十七八岁的

样子。

有人叫嚷道:“族长,这人对我们无礼,请你把他赶走。”族长看了看马上的

年轻人,对叫嚷的人道:“他是哈刺慎部首领李来的弟弟,来此定有要事,我们要

以礼相待。”叫嚷的人道:“可他侮辱我们,这样的人,我们不欢迎。”族长身后

那个蒙古少年面上大怒,指着马上的年轻人,道:“乃仁台,你下来,我要和你较

量较量。

乃仁台哈哈一笑,将长刀收好,下马来道:“巴图,我大哥和你阿爸是好安

答,你见了我,得叫我一声阿巴嘎呢。”在蒙语中,阿巴嘎是叔叔的意思。巴图大

怒,冲了上去,道:“你敢与我较量吗?”乃仁台眼睛一瞪,道:“走开,我要和

你阿爸商议大事。”巴图不让,一个劲地道:“你敢与我较量吗?”

乃仁台对族长道:“毛里孩,你这是什么道理?快叫你儿子住口。”毛里孩道

:“乃仁台,你是不是出言侮辱我部子民?”乃仁台一听,怒声道:“毛里孩,你

不要不识抬举,我大哥看得起你,才叫我来找你,我大哥的厉害,你可是知道

的。”毛里孩道:“李来安答叨心多我当然领教过。你来我部,就要遵守我部的规

矩,你骂我部,就是侮辱我毛里孩,**答再怎么厉害,他也不会觉得你的做法

是对的。

乃仁台听后,暗道:“出发之前,大哥再三叮嘱,要我对毛里孩客气些,可他

又要我对毛里孩施加威胁,哎,早知这个差事如此艰难,倒不如不来。”想了想

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毛里孩道:“巴图要和你较量较量,你要是不答应的

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乃仁台道:“哼,较量就较量,我还怕他不成?”

蒙古人的较量,一般都是“搏克”。不一会,两人都穿上了摔跤服,东西相

对。接着,两人挥舞双臂,猛地窜了出去,在场上展开一场搏克。部落里的人都在

给巴图呐喊助威,那队武士则是为乃仁台加油。

方剑明看了一会,便知乃仁台摔不过巴图。他虽然不懂得蒙古摔跤术,但先前

看了一会,已有些看明白,这会再看,顿时发现巴图下盘比乃仁台沉稳得多。果

然,没过多久,听得巴图一声大喝,将乃仁台摔在地上。乃仁台满脸通红,从地上

爬起来,道:“巴图,这次是在你们部落,我才输给你,下次你来我们部落,我一

定要你好看。”话声一落,顿时惹来一片奚落之声。

蒙古人虽然天生崇拜强者,但要是输了,敢于承认的话,相是能受到尊敬,但

输了还要找借口,最为人所不耻。毛里孩深知乃仁台的哥哥李来是靴胆当前部落中

最有势力的,不敢过于得罪,笑着拉起他的手,道:“乃仁台安答,胜负乃兵家常

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难得来我们部落一次,走,到我帐中,我要与你开怀畅

饮。

乃仁台道:“要喝酒,我帐里多得是,何必跑到这里来?我有要紧的事跟你

说。”叫一个武士拿了一封信来。毛里孩眼珠一转,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

们到帐中去,边吃边谈。”携着乃仁台的手,十分亲密。

方剑明听到这,瞧瞧地跟了上去,眼见来到一座大帐外,毛里孩与乃仁台走进

帐中,那对兄妹也走了进去。帐外有武士把守,方剑明不敢过于靠近,眼睛虽是看

着赛马场,耳朵却已竖直,运功凝神细听。他内力深厚,只听得帐中毛里孩的声音

道:“乃仁台安答,你大哥近来可好?”

乃仁台道:“我大哥睡得好吃得香还常常骑马带人去狩猎当然很好。

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几日来,我时而听到他独自一人叹气,也不知为了什

么?”毛里孩哈哈一笑,道:“李来安答为部落里的事操劳忧愁,我万分敬佩。

乃仁台道:“你拿这封信去看,可能就知道我大哥为何叹气。”过了一会,想是毛

里孩已经看过了信,问道:“这封信的内容,你知道是什么吗?”

乃仁台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帮我大哥将事情解决了?他叫我来,只盼

咐事关重大,不得有误。”毛里孩道:“你拿去看看。”又过了一会,只听乃仁台

惊道:“我大哥要一要一”毛里孩道:“李来安答这般关心我蒙古的未来,令

我十分惭愧。你回去告诉你大哥,就说我随时等候,只要他一声令到,我将举全部

落之力,为我蒙古尽自己应尽的义务。

乃仁台喜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毛里孩道:“乃仁台安答,我几时

说话不算话?”乃仁台道:“那好,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回去,免得误了大事。

毛里孩道:“这样也好,等大功告成之后,我再与乃仁台安答举杯相庆。

过不多时,乃仁台从帐中走出,带上武士,奔驰而去。毛里孩将他送走之后

回到帐中,只听巴图的声音道:“阿爸,我们当真要与李来联盟?”毛里孩道:

这次联盟,不止我们两家,只怕还有其他几个大部落。李来近来势大,若不是畏于

天圣可汗,他早就举兵谋反了。我部力量尚小,不足以和李来抗衡,还是暂时不要

与他起冲突。他要做联盟的盟主,谁也拦不住,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相信其他部

落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蒙古少女的声音道:“阿爸,李来本就势大,倘若奉他为盟主,岂不是助长

了他的气焰?将来只怕会成为第二个也先。”毛里孩斥道:“小孩子家,别乱说

话,要叫天圣可汗。没有天圣可汗,我蒙古早已被明朝侵吞。我们这次联盟,为的

就是去铲除**党。”蒙古少女道:“阿爸,在你眼里,他是天圣可汗,在我眼

里,他只是也先,你看他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姑且不说他篡夺汗位,就是他做上大

汗以来,又干过什么得人心的事?杀害功臣,还将科尔沁部的勇士锡布古台诱骗加

害,这样的人,我们还能叫他可汗?我蒙古的黄金家族都快要被杀得干干净净。

毛里孩喝道:“住口卫你给我出去。

须臾,那蒙古少女跑出大帐,头也不回的跑了。片刻之后,听得巴图道:“阿

爸,妹妹说的也不是全错。”毛里孩道:“可汗的事,我们只能遵从,不能说三道

四。你妹妹年幼无知,才会说出那番话,我相信伤是个识大体的人。”巴图道:

阿爸,我明白。”毛里孩道:“你明白就好,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时刻记住,我

们是别里古台祖先的后代,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卫

方剑明又听了一会,却都是些小事,便慢慢地走了。这时,那达慕大会已到了

最后一项,也是压轴大戏,六十里的赛马大赛。方剑明挤到前面看去,只见一百多

个蒙古骑手牵着自己的骏马走进赛场,个个身穿彩绸衣裤,精神抖擞。随着一声哨

响一百多匹骏马疾驰出去观者欢声雷雷动,声震四野。

眼看骑手们远去,忽见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奔到场上,希津津一声长嘶,朝骑

手们远去的方向飞奔而去。方剑明见了,大喜,从人群中掠出,施展九天玄女步

追上不岩。没等人群反应过来,方剑明己去了数百丈开外。

第七百一十一章 神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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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突然闯入的骏马正是神马,他似是故意要和方剑明赌气,每跑里

回头往上一眼。方剑明若慢了一拍,它就发出嘲笑般的马嘶声。须臾,神马已追

近落在最后一位的骑手身后,几乎是不带任何风声,神马轻轻松松的超过了他。那

骑手一愣,又觉得一道人影从身边奔了过去,吓了一跳,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神马速度之快,纵然是十匹马的速度加起来也不如它,转眼之间,已将所有的

骑手超越。方剑明长啸一声,奋力直追,不一会儿功夫,一马一人消失在天的尽

头。众骑手不由自主的勒住马组,呆呆地望着。

三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几个蒙古评判站在一根旗帜飘扬的锦旗下,那是转

回去的标志,一旦到了这里,便须调转马头,往回跑,谁第一个到达会场,谁就是

“马王”。可他们发现今年与往年不一样,本以为还有顿饭的功夫才能有骑手来

到,就在他们说笑着议论谁是今年的马王时,草原尽头飞来一个黑点。很快,黑点

逼近,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东西,黑点已越过高高的旗杆,飞驰而去。他们吓呆

了,以至于连方剑明随后赶到,从他们身边掠过去时,也毫无所觉。

“那什么东西?”一个评判颤声道。

“是选手?可我怎么没有听到马蹄声?”另一个评判脸色苍白。

是的,神马飞奔起来,尽管四蹄也落在地上,但就是没有任何动响。它一路奔

去,过了百里,才将身形止住,转过身来,望着赶到的方剑明,一副得意的样儿。

方剑明伸出大拇指,赞道:“神马,你真了不起,我拼命追都追不上你。”神马欢

快的嘶了一声,竟放开四蹄,缓缓地走了上来。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露出个脑袋,向

神马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方剑明道:“它好像对你没了敌意。”方剑明笑道:“我

也感觉得出来。”

这时,神马来到丈外,希噜噜打了个响鼻,眼中尽是友好。方剑明走上几步

试着伸手去摸它的身子。它没有避让,反而亲昵的凑了上来。方剑明大喜,轻轻地

抚摩着它光滑的脊背,道:“多好的马啊,你可以不可以让我骑一骑呢?”神马突

然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方剑明吓了一跳,但旋即便见它前蹄跪倒,一副让方剑明

上去的架势。方剑明心花怒放,一翻身,落到了它的背上。

神马四蹄翻飞,疾奔出去。尽管没有马鞍,马髻,但方剑明只要双腿轻轻地夹

着它的身子,不管它跑得多快,人总能保持平稳。这倒才堤方剑明骑术精湛,而是

神马飞跑起来,几乎没有颠簸之感,即便是小孩子,也能骑着它飞奔而不掉下。

方剑明发现这个奇妙之处后,松开了双腿,到最后,他竟是坐在了马背上,只

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云端。小鸟飞到马首,望着方剑明,道:“怎么样?是不是要感

谢我?”方剑明道:“为什么要感谢你?”小鸟道:“要不是我给你机会,你会和

它斗了一场吗?要不是斗了一场,我朋友焉能对你心服口服?”方剑明笑道:“那

好,我是应该感谢你,你要我怎么谢你?”小鸟想了想,道:“到了中原后,你要

带我去看大海。”方剑明道:“这有何难?反正我将来也会去。”问道:“现在你

可以告诉我神马的来历了吧。”

小鸟摇头晃脑地道:“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

用。这是汉代将军马援对马的评价。周穆王八骏齐飞,名曰绝地、翻羽、奔霄、越

影、逾晖、超光、腾雾、侠翼,又曰葬骆、盼耳、赤骥、白羲、渠黄、逾轮、盗

骊、山子。世之良马,多不胜数,追风、白兔、踢景、追电、飞翩、铜爵、晨亮

是秦赢政的坐骑。浮云、赤电、绝群、逸群、紫燕骆、禄姨骡、龙子、崎驹、绝

尘,谓九逸。蒲稍、龙文、鱼目、汗血,号黄门四骏。而楚驻、萧稍、象龙、步

景、大骊、赤兔、的卢、绝影、白鹤、惊帆等等,莫不是世所罕见。传说中,有一

匹神马,落地无声,飞行绝影,日行万里,乘之如坐平地,其色如墨,唯首红如朝

日。传说它乃神龙转世,所以,名之为赤首神龙。”

“赤首神龙?好名字卫”方剑明赞叹的道。小黝首:“当然好,不好的话又焉

能是马中之王?就象我,廖**,潇洒出众,鹤立鸡群,独步天下,鸟中之王,前

无古鸟,后无来者,寂寞呼。’方剑明听它又开始“吹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忙道:“那我叫它什么好?是赤首神龙还是直接叫神龙?”小鸟道:“叫神龙好

了,简短有力。”方剑明拍拍赤首神龙,道:“新朋友,以后我就叫你神龙,怎么

样?”赤首神龙一声长嘶,声中满是欢喜。有赤首神龙代步,方剑明省去了不少麻

烦。不一日,出了靴胆境内,已入瓦刺。

瓦刺是明人对漠西蒙古的称呼,后期又叫卫拉特,是蒙古汗国斡亦刺惕部后来

的称呼。昔年,成吉思汗将一个女儿嫁个斡亦刺惕部的首领,结成了世代姻亲。元

时,蒙古大臣绰罗斯·李罕成为瓦刺各部联盟的大头目。他的儿子,绰罗斯·乌林

曾担任过北元太师。他的孙子绰罗斯·猛可帖木儿曾辅佐蒙古黄金家族(即成吉思

汗一忽必烈系)后裔额勒伯克为北元大汗。猛可帖木儿的长子也就是马哈木,即也

先的爷爷。

踏入瓦刺这片广袭的土地,方剑明心头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藏往前走,他

的心越绷紧。不管是土木堡之战,还是京师保卫战,他都曾奋勇杀敌,双手沾了不

少瓦刺人的鲜血。如今来到瓦刺,却是为了寻找瓦刺的公主,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

议。

草长鹰飞,兔奔狼走。赤首神龙所经之处,群兽无不避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

的野狼要围攻,可没等它们结好阵势,赤首神龙已载着方剑明腾幸跃起,后蹄落在

外围的两只野狼身上,顿时将它们踢飞出去,顷刻间,饥饿难耐的狼群便将这两个

同伴分食干净。这就是草原上的一大景象,弱肉强食,谁不行谁就得淘汰,被毁

灭。

赤首神龙奔行多时,远处已望见零零散散的蒙古包。来到近前,方剑明伸手轻

拍赤首神龙,后者已知其义,止住了蹄步。方剑明跳下马来,向一个蒙古牧民打听

前方战事的消息。一群蒙古牧民围了上来,看着赤首神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蒙古蒙民见他方剑明有此坐骑,早把他当做神人,恭敬地道:“远方来的客人

你要到都城去么?”

方剑明点点头。蒙古牧民道:“那边战火连天,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宛如人

间地狱,客人去那边做什么?还是留在这里,让我们招待你吧。”方剑明一听,心

不由抽紧,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知道他们分出了胜负没有?”蒙古牧民道:“

我听说天圣可汗中了一支毒箭,此刻正避难于都城中,阿刺知院重兵围困都城,没

几天就要攻破都城了。”

方剑明吃了一惊,道:“你们瓦刺的公主呢?她回来了没有?”蒙古牧民道:

“公主还活着吗?我怎么没听说?”方剑明一听,知道周风北来的风声没有传开

也许,当真如她所说,她去瓦刺,为的就是去探望亲人,因此,大家都也不知道他

们敬爱的公主已陷在都城之内。

方剑明想了想,道:“大叔,你知道可汗与阿刺知院打起来的原因吗?他们的

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吗?”蒙古牧民将他邀请到蒙古包内,叫妻子端上马奶和羊肉

一边请方剑明坐下,一边道:“这事要从脱脱不花汗说起。老太师在世的时候,把

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脱脱不花汗,是为正妻。有一天,太师也先和脱脱不花汗因为汗

储的事闹得不愉快,太师也先要立姐姐的儿子为汗储,脱脱不花汗要立另一位妃子

的儿子为汗储,两人争吵了多次。最后,决定举行会盟,由全蒙古的大臣和贵族指

定。到了会盟那天,来了许多大臣。敖汉部的首领桑得格沁彻辰向脱脱不花汗进

谗,要脱脱不花汗乘机把太师也先一伙一网打尽。脱脱不花汗没有答应他。后来

这事走漏了风声,会盟不欢而散。太师也先生怕脱脱不花嗽已不利,暗中与脱脱不

花汗的弟弟阿噶巴尔吉济农联络,一起举兵攻打脱脱不花汗。脱脱不花汗兵败逃

走,被老丈人给杀了。不久,阿噶巴尔吉济农又与太师也先打了起来,好像是为了

争夺汗位的事。结果,阿噶巴尔吉济农被杀,太师也做了大汗,在两次大战中,

阿刺知院始终站在太师也先一边,为他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注:济农,意为副王或副汗,相当于亲王。以后更新放在早上十二点之前

今天的就这一章,明天开始)

第七百一十五章 争权夺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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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联盟大军和赛罕王军把阿刺知院军击溃之后,赶到都城时,赛因

那已率领部分骑兵候在城外。望着满地余留的尸首。赛罕王心头既惊且愧,他若早

来一步,也不至于弄成这样。鞑靼联盟的盟主*来面上虽是一片哀痛,但心中却是

隐隐作喜。

“王妃,可汗现在何处?身体可是安康?”进了城后,李来这么问道。其实

来此途中,他已得探子回报,知道也先中了毒箭,身体虚弱。赛因失里面上沉痛

道:“可汗他一他一已经归天了。”

“啊?什么,可汗已经一”李来深深地叹息一声。

“大哥!”赛罕王大叫一声,纵马而出,直奔皇宫。到了宫外,人就直接飞身

落马,脚步沉重的朝宫中跑去,一边跑一边道:“大哥啊,你怎么不等回来?我来

晚了,都怪我,我该死。”赶到临时设置的灵堂前,“璞通”的一声跪地,将头重

重地落在地面,伤痛地叫一声:“大哥!”

等他抬起头来时,面上已布满泪水。方剑明望了他一眼,只见他四十多岁,与

也先长得有些相似。不久,赛因失里和扎那也都来了,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李

来、毛里孩和靴胆几个部落的大首领。方剑明是见过毛里孩的,因此便把目光落在

了李来身上。只见他五十上下,个子不高,但双目有神,一望就知是那种城府极深

的人。

也先之死,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都城。第二天,都城附近的牧民也都知晓,三

日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瓦刺。第五天,整个蒙古全知晓。第六天,也先死了的

消息传到明廷,明廷一片震惊。

也先的葬礼举行完后,这天晚上,李来建议开一次大会。刚从悲痛从恢复过来

的赛因失里本不想参与,但李来领兵勤汗,怎么说也是于己有恩,便没有拒绝。夜

里,一间大厅中,方剑明穿着一身蒙古服装,立在周风身后,看上去就像是她的贴

身侍!。因此,李来等人便没有多想。

赛因失里先说了些感谢的话,李来等人都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客套了一番

李来向一个大首领使了一个眼色,那大首领想了想,长叹一声,道:“可汗归天

我等实在悲痛。想我蒙古自可汗领导以来,蒸蒸日上,可恨阿刺知院这个狗东西

竟敢谋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等只有选出一位新可汗,然后在他的领导下

举兵讨伐阿刺知院,为可汗报仇。”另一个大首领道:“不错!这个时候,我们应

该团结起来,选出新可汗,将阿刺知院斩杀,祭奠可汗的亡灵。”

周风淡淡地道:“照两位这么说,不知该选谁为可汗?”先前那个大首领道:

“依照我们蒙古的规矩,自然是从黄金家族的成员中选取。”周风道:“如此说

来,你已想好了人选,可否说来,让大家听听。”那大首领道:“我心中理想的人

选是脱脱不花汗的幼子马古可尔吉思。”坐中的一位大将道:“开什么玩笑,马古

可尔吉思才多大?”

那大首领道:“马古可尔吉思虽然年幼,但十分聪慧,若得有力的太师辅助

将来一定能光复我蒙古雄风。”那位大将道:“嘿嘿,这可好极了,阿失帖木儿太

师武功盖世,由他辅佐新可汗,想来正如你所说,定能光复我蒙古雄风。”那大首

领道:“阿失帖木儿太师驻守和林,**不得。”那位大将冷笑道:“你这么说

是什么意思?”那大首领道:“我的意思很明白,另选一位太师,辅佐新可汗。”

那位大将一拍桌子,喝道:“这叫什么话,岂能有两个太师?”那大首领亦是一拍

桌面,道:“有何不可?”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火药味十足,只差没有拳脚问候。李来咳嗽了一

声,道:“两位老弟稍安勿躁,这事只是商议阶段,何必伤了和气,该怎么着,到

最后,还不是要王妃点个头?王妃严依你说,我们现在是否需要选一位新可汗?”

赛因失里见他把这头疼的事交到了自己这里,心中十分苦恼,但又不得不有所表

态,想了想,道:“这个时候,我们是需要i鑫个新可汗,蒙古不可一日无主,只

要有了新可汗,我们才能团结在他四周。只是一只是这新可汗实在难选得很。”

李来哈哈一笑,道:“王妃,其实这很容易。扎那王子勇猛过人,深得人心

我看不如就选他为新可汗。”扎那一听,忙道:“不成,不成,我哪里能做可汗

即便你们选我,我也不会答应。”李来道:“扎那王子,这不是谦虚的时候,我觉

得你最适合不过,就算是为了公也你也应该同意。”扎那道:“我说不成就不

成,我有多少能力,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冲锋陷阵,我是第一个冲在最前,但说到

治理国家,我是一窍不通。”*来笑道:“谁生下来就会治理国家,也都是慢慢学

的”

扎那还是摇着头道:“不成,不成。”赛因失里见了,道:“李来族长,你就

不要劝他了。他是我生的,他的性子,我最是清楚,别说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就

算是有,我也不会让他当可汗。”李来叹了一声,道:“本来扎那王子是最适合的

人选,现在他不想做,我也想不出什么人可以做可汗。”周风岂会看不出他这番假

惺惺的说辞,心头冷笑,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道:“李来族长,扎那不想做可汗

但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哪一个不是文武全才,何不从他们之中选择一个?”

李来笑道:“公主的这个建议确实不错,只不过一”先前那位大将道:“只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李来道:“只不过他们都身负要职,脱不

开身,也多有不便。”他这么一说,靴胆的几个大首领,包括在毛里孩在内,纷纷

开口赞同。他们都是属于靴胆各部的首领,自然是要为靴胆争取,瓦刺统治了蒙古

多年,再这么下去,靴胆何时才有翻身之日?

周风微微一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来族长,你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呢?”李来笑道:“公主,我本来打算推举扎那王子的,现在他不想当,一时半

会,我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向赛罕王望去,道:“王爷,你呢?不知你心中最

佳人选是谁?”赛罕王道:“我与扎那一样,只懂得斗力,哪里会动什么脑筋,不

过,要我推举的话,我觉得这人一定要智力非凡,武功且是一流,就像生妹这样

的。”

李来心头吃了一惊,暗道:“坏了,转来转去,要是落到公主头上,此来岂非

白费功夫?得想个办法,搅和搅和。”没等他想出来,周风已笑道:“换在以前

依我的脾气,势必要争一争的,但现在,我不会争。我有个提议,大家赞同的话

就按照它来办,要是不赞同的话,此事就此作罢,有朝一日,举行蒙古大会盟的时

候,再选出一个新可汗。”李来道:“公主有何高见,我等愿闻其详。”

周风道:“我大哥是被阿刺知院给害的,谁要是擒住了阿刺知院,谁就做我们

蒙古的可汗,或者说,谁就可以指定可汗的人选,当然,这个新可汗必须是有威望

的或者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各位觉得如何?”赛罕王首先赞同,随后,赛因失里

和扎那以及瓦弟他边的几位大将都表示赞同。靴胆那边,大家都看着李来,只等他

一句话,李来一咬牙,道:“好,我们这就这决定。”

此事商定之后,各自退去。周风把方剑明和扎那叫到房中,问他们有何想法。

扎那道:“小姑姑,你不怕李来捷足先登吗?”周风道:“如果让他第一个擒住阿

刺知院的话,这也是天意。’邢方剑明道:“我看得出来,靴胆那边,以李来马首是

瞻。这次,你的这个提议实在很冒险,李来真要做可汗或者太师的话,一定会倾尽

全力追杀阿刺知院。”周风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瓦刺内部起了内

让,才会给靴胆乘机复兴的机会,若是不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真闹起来,只会给

我们蒙古造成更大的伤害。”

方剑明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你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周风笑道:“怎么

个一石二鸟?”方剑明道:“你故意提出这个提议,好让李来上钩。他要是真去打

阿刺知院的话,不管结果如何,双方都会元气大伤。即便是李来最后获胜,坐上了

可汗或者太师,但你们瓦刺依然保存着相当的实力,他绝不敢动你们。这第二吗

李来如愿以偿的话,自然是树大招风,他若懂得收敛,还可安安稳稳地做个太平可

汗或太平太师,要是横行无忌,早晚会被人收拾。”周风道:“我倒没你想得这么

远,我还怕你说我心狠手辣呢。”扎那插口道:“这怎么会是心狠手辣?我觉得对

付李簇这种人,就要用这种方法。”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我对他映像不是很

好,所以,你给他设什么套,我一点也管不着。”

这事果然如方剑明所预料的那样,不久之后,李来率众打着“裁君”的旗号

攻打阿刺知院,阿刺知院兵败被俘,李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阿刺知院。随

后,李来立脱脱不花年仅七岁的幼子马古可尔吉思为可汗,尊称乌坷克图汗。李来

自任太师,虽横行无忌,但始终不敢和瓦刺相冲突,直到有一天与瓦刺起了大的冲

突,害死马古可尔吉思,率兵攻袭,双方两败俱伤。而那时毛里孩渐渐壮大,乘机

偷袭李来后防,以“裁汗”的罪名杀了*来,自任太师。手里孩称雄没有多久

亦被后来者所杀。二十多年后,靴胆出了一位名叫巴图蒙克的可汗,多次击败瓦

刺,并统一蒙古,成了蒙古历史上的“中兴之主”。瓦刺却内部分散,逐渐衰落

虽有对扩张之时,但终究是无力复兴。直至明末清初,瓦刺归并为准噶尔、土尔馗

特、和硕特、杜尔伯特。不过,这都是题外话,自然就没有必要详加叙述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 争权夺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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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师也先当上大汗以后,尽给自己部族的人封官赏赐,而其他部族的人兴

有赏赐,好些人都觉不公。啊刺知院功劳出众,得了好些赏赐,可他心中很是委

屈。他说他跟随也先多年,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知院。有一天,他跟可汗说,他要当

太师。可汗听了,大怒,不许他以后再提此事。原来,可汗已经把太师的位置指定

给自己的儿子阿失帖木儿,另一个儿子阿马桑赤也做了中书省右垂相(蒙古人尚右)。从那以后,阿刺知院就和可汗有了隔阂。可汗看出阿刺知院对他的不满,便故

意把阿刺知院的两个儿子派去了西番,不知怎么回事,他的两个儿子先后死了。阿

刺知院说这是也先害的,于是,他起兵**了,说要杀掉可汗,为自己的两个儿子

报仇。”

方剑明听到这,这才知道两人为何打起来。心想这就是也先的不对了,人家跟

了你多年,你非但不给人家太师做,还把人家的两个儿子害死,人家当然会恨你入

骨,不反你才怪。随口问道:“大叔,那你清楚双方的兵马吗?”蒙古牧民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跟你说的这些,也是从前方传过来的,是真是假,也不确切。

不过,可汗被围在都城中,确实是真的。”方剑明道:“那为什么没有人支援

呢?”蒙古牧民道:“大家都说是可汗对不起阿刺知院,没一个人敢去帮忙。”

方剑明道:“那他的兄弟和儿子呢,他们不是手握重兵吗?”蒙古牧民笑道:

“他们哪里来得及,再说,他们也脱不开身。王妃者密失与可汗的一个儿子火儿忽

利驻守赶河,可汗的另一个姐姐弩温答失里,与可汗弟伯都王、赛因王协助阿马桑

赤驻哈密两处,太师阿失帖木儿与叔父赛罕王驻守和林。现在都城中,只有另一个

王妃赛因失里和小王子扎那协助可汗守城。”方剑明叹道:“原来如此。”又向对

方详细地问明了去都城的路以及沿路上会遇到哪些部落。

当晚,方剑明便在这位好客的蒙古牧民家中歇息。次日起了个大早,骑上赤首

神龙,径往都城的方向赶去。赶了两天,才在傍晚抵挡都城外三十余里。沿途之

上,虽也能看到蒙古包,但都是那些不愿离开故地,或年老的蒙古牧民。越逼近都

城,越是荒凉,一种肃杀之气早已给草原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黑之后,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从一片林中走出。从他这里望去,都城依稀可

见,城外密布迎营帐,绵延开去,望不到尽头。方剑明初步估计了一下,阿刺知院

的兵马至少有三万余众。看来,阿刺知院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也先置之死地。

“呜呜一”的号角声吹起,阿刺知院又一次发动了攻袭,数千骑兵潮水般涌

向都城,一排箭雨射来,将最前的骑兵射翻,但后面的骑兵又涌了上来,势不可

挡。一队也先的蒙古亲军在一个身穿销甲的将军带领下,从都城内纵马而出,与阿

刺知院的大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方剑明看了一会,拍着赤首神龙道:“神龙啊神龙,你敢不敢与我冲过去?”

赤首神龙仰首长嘶一声,震动四方,引起阿刺知院后方欢阵骚动。不等蒙古兵将这

座山头包围,方剑明已骑着赤首神龙从山上飞了下来。一众蒙古兵忽见一马载着一

人从山间腾幸跃下,都是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方剑明已连人带马的冲出了十数

丈外。

“放箭,快放箭!”一个百户长大声下令。

“腮腮腮腮一”近百根羽箭疾射而出,追向马尾。赤首神龙后蹄稍一用力

顿时腾幸掠起,翻过六座营帐。说时迟那时快,赤首神龙载着方剑明如电奔出,谁

也拦之不住,遇到营扎,一跃而过,阿刺知院大军后方一片惊叫之声。

不一刻,赤首神龙已闯到了前线来,迎面一人纵跃而至,厉声喝道:“什么

人?还不快下马收缚?”一掌疾出,便要去按住马首。赤首神龙岂能让他按住,陡

然腾幸飞起。那人冷哼一声,双掌一翻,推了出去,一股强大的劲力撞向半空的赤

首神龙。方剑明哈哈一笑,甩手一掌劈出,忽听“轰”的一声,那人被震退了三

步,一脸惊异。而这时,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如入无人之境,尤厮桑的战阵中奔来

奔去,口中喊道:“扎那何在?”

那将军正杀得痛快,忽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回道:“我在此,你是何

人?”方剑明大笑道:“我是你的老朋友,这里不方便谈话,你赶快撒兵,咱们到

城里去说。断后之事交给我。”扎那“啊”了一声,已猜到他是谁,赶紧领军后

撒。阿刺知院的大军追来,方剑明端坐马上,运起全身内力,双掌朝前一推,一股

浑厚的气流翻涌出去,顿时将跑在前面的数百骑兵挡了一挡。随后,方剑明一声长

笑,赤首神龙腾空跃起,落入了都城中,只把双方的兵马看得目瞪口呆。

进城后,扎那便来与方剑明相会,他拉着方剑明的手,激动籍好半天没有说

话。方剑明比他稍微年长,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我来晚了,你小姑姑就在城中

么?”扎那道:“她在,她来都城看望我们之后,本打算第二天就走的,可是第二

天阿刺知院的兵马已至,她就留下来协助我们守城。”方剑明道:“我早知道会发

生这种事的话,便会早些赶过来。我听说你阿爸受了伤,是吗?”一听这话,扎那

簌簌落泪,颤声道:“我阿爸他不行了。”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他现

在哪?快带我去。”

扎那连身上的销甲也顾不得脱,领着方剑明来到皇宫。走到了一间屋外,扎那

放轻脚步,低声道:“小姑姑正在给阿爸运功逼毒疗伤,也不知道现在情形如

何?”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一个妇女的声音道:“谁?”扎那道:

阿妈,是我。”

只听门声相处,一个中年蒙古妇人打开房门,看她一脸疲倦,想是许久没有睡

过一次好觉。扎那道:“阿妈,这位就是小姑姑的那位朋友,他听说都城被围,便

马不停蹄的赶来援助我们。”这中年蒙古妇人正事*先的一个妻子,名叫赛因失

里,只听她道:“大侠来得正好,我丈夫身中毒箭,你或许还可救他一命。”方剑

明走进房中,绕过一道屏风,便见周风正在给也先运功。

此时,也先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蒙古的第一猛士,也不再是威风凛凛的蒙古天圣

可汗,他现在只是一个中毒甚深,即将垂死之病人。他面色苍白,形容枯稿,眼睛

深陷,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多少肉,全是骨头。过了一会,周风收回双掌,长长

地叹了一口气,忽见方剑明在旁,霎时呆住了。

“你一你怎么来了?”周风轻轻地道。

“我们三个当初约定,一定要等你回来,再一同南下。可你迟迟不不来,我怕

出事,这才赶来,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方剑明有些苦涩的道。

周风理理散乱的头发,道:“你全都知道了?祁嫣妹妹呢?她怎么没来?”方

剑明道:“她去京城去了。你大哥怎么样?”周风一脸黯然,道:“他中了我们蒙

古传说中的一种巨毒,要不是我每天都给他运瑙务伤,他早就一唉。”方剑明道

“让我试试看。”话罢,盘膝而坐,双掌低在也先后心,缓缓输送真气。

片刻,一股白雾从他身上涌出,渐渐地,已将两人笼罩。一灶香过后,白雾收

拢,也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奇臭无比黑血。因这股味道实在难闻,就算打

扫,也清除不去。周风等人便将也先移到了另一间屋中。才刚把也先放好,他微微

地哼了一声,睫毛轻眨,终于张开了双眼。

“大哥!”

“阿爸!”

“可汗!”

周风、扎那、赛因失里几乎是同时叫道。也先像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老人,张了

张嘴,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周风叫侍女端来一碗水,给也先喝下后,也先才可

把说清,只听他低低地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怎么都望着我?你是谁?”赛因失

里与他夫妻情深,禁不住哭了起来,扎那别过头去,暗暗流泪,他实在不想看到阿

爸这副模样,就算是一只生了病的老虎,也会有病好的一天,可看也先这个样子

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只有周风,她坚强地望着也先,道:“这里是皇宫,是你常常来去的地方,你

昏迷了好多天,现在总算醒来了。你不认得他吗?你仔细看看。”也先抬眼望了望

方剑明,不知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太过虚弱,一点也认不出来。方剑明道:“可

汗,你不认得我,我可还认得你,我是方剑明。”也先一听,全身一震,颤声道:

“你一你叫我什么?”方剑明道:“我叫你可汗,瓦刺的可汗,蒙古的可汗。”

先前给也先运功疗伤,虽把他治醒,但发现他所中之毒已达全身,要不是他身体硬

朗,早就死了,因此,方剑明在这个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人面前,尊敬的叫他“可

汗”。

也先枯瘦的脸上滑过一道奇异的笑容,道:“他们都说我不是可汗,不是成吉

思汗和忽必烈汗的子孙,要来杀我,你却说我是可汗,是瓦刺的可汗,是蒙古的可

汗,到底谁才是对的?你告诉我。”方剑明想了想,道:“你想听实话吗?族池先

道:“你说。”方剑明道:“你勇武过人,做太师以来,东征西讨,所到之处,无

不臣服,在你的领导下,蒙古得以一统,是继铁木真、忽必烈之后的蒙古又一位大

人物。但是,你双手沽满鲜血,不管是明人的,还是你蒙古人的,一辈子都擦洗不

掉。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可汗才是真正的可汗,但从某一方面来说,你己纤做到

了。”

也先听后,有些不解,朝周风望去,他知道这个妹妹懂得许多,应该可以给他

解释清楚。周风看了看方剑明,这才对也先道:“他说你杀人太多。”也先道:

不杀人的话,又怎么当得成可汗呢?”周风道:“我早给你说过,他这人心肠软

你杀了那么多人,他当然会看不惯。”也先道:“我蒙古有千千万万的勇士,你谁

都看不上眼,8却偏偏看上了他,是何道理?”周风瞄了方剑明一眼,嘴角泛起一丝

苦笑,道:“谁知道呢。”

“我知道。”话声一落,小鸟从劳剑明怀中飞出,站在他的肩头。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先道。小鸟张张嘴,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东

西,我是神鸟廖**,无所不知的廖**。”周风见了它,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

意,敲敲它的头,道:“你知道什么?瞎扯。”小鸟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还有

什么不可说的。你对我主人早已情有独钟,后来,掉下绝命崖之后,你们便私定终

生,说什么至死不渝。还有那大明公主,常常与我主人眉来眼去,也不知一”

方剑明听到这,伸手去抓它,口中道:“你这老混蛋胡诌什么,看我怎么收拾

你。”小鸟怪叫一声,先一步飞走了。周风面上有些微红,道:“伯勒根,你别听

这只臭鸟乱说。”在蒙语中,伯勒根是嫂子的意思。赛因失里道:“它能开口说

话,便知是只了不起的鸟,我不相信它会乱说。”

方剑明忙道:“王妃,你不知道这只鸟混账的很,看风说成雨、一肚子的鬼

话。”赛因失里笑道:“看把你急得。”顿了一顿,道:“娜仁托雅是我看着长大

的,她的阿妈早死,老太师在世的时候,就把她放在我身边,由我抚养。我对她十

分疼爱,自她回来后,性格也变了许多,我就知道他受了你的影响。我只希望你以

后要好好待她。”

第七百一十六章 魔山怪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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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件h滥气肥神秘而又凶险万端黔个蒙古,可谓是家喻户晓,哪个孩子不圳馏黔哭

人一说把他丢到魔山去,小孩立刻就会变得很听话,在蒙古的传说中,魔山中住着

一个魔王,他统治着魔山以及附近三百余里,谁要是擅自踏入他的禁地,随时都会

有毙命的危险。因此,魔山周遭,渺无人烟。

魔山距瓦刺都城八百多里。一大早,方剑明和周风告别扎那等人,带着食物和

水,跨上坐骑,往魔山的方向奔去。赤首神龙是匹神马,也是匹倔强的马,除了方

剑明之外,哪怕是和方剑明关系密切的人,它都不让骑。因此,周风另备了一匹骏

马。

疾驰了三日,这日终于进入了魔山三百里的内的禁地。一路奔去,但见绿树苍

翠,河水奔流,更有那湖泊点缀其中,增添了无限遐想。方剑明奇道:“听你们把

魔山渲染得那么神秘和可怕,我看言过其实了,这里风景秀美,倒是一个人间天

堂。”周风道:“你四五月间来的话,便不会这么想。”方剑明道:“怎么?”周

风道:“那时,会从魔山里传出无影无形的毒气,普通人闻了,三日之内,必死无

疑。就算是身怀武功之人,屏住了内息,也会多少受到影响。”

方剑明笑道:“不知道我这样万毒不侵的人,如果遇到那种毒气的话,会不会

无事?”周风道:“像你这种怪胎,魔山周围的毒气对你自然是无法,可一旦深

入,尤其是进入魔山的魔洞内,那就不一定了。”方剑明微微变色,道:“如此说

来,我们倒要小自些才好。”周风笑道:“你怕什么,现在已过了时期,毒气不会

传出。”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我倒忘了这个。”

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饱览湖光山色,说不尽的惬意。就在他们距离魔山还

有十余产男的时候,周风收起了笑容。方剑明见了,也就不再和她说笑,做出一副如

临大敌的样儿。周风膘了他一眼,忽地“璞嗤”一笑,道:“你干什么?”方剑明

道:“快到魔山,你都不笑了,我还有什么可笑的。”周风道:“你这副样儿,倒

像是要出征似的。我心中惦记着二师父和三位尊者,神色才会凝重。”方剑明道:

“哈,我也是在想这事,你说他们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圈的

“麻烦?”周风摇摇头,道:“记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用通天镜打开了魔洞

之门,进去后,得到了魔琵琶和其他几样东西。我们在魔洞中转了半天,也没发现

可疑的地方。他们会遇到什么麻烦呢?”方剑明道:“如果不是遇到麻烦,何以会

去了这么久,一点音讯也没有,只怕一”周风神色一紧,道:“只怕什么?”方

剑明道:“只怕遭遇了不测。”周风道:“不会的,二师父和三位尊者武功那么

高,谁能将他们困住?”方剑明道:“这魔山十分古怪,说不定藏着什么怪物,以

人力和怪物斗,又怎么能斗得过?”

周风道:“你也相信鬼神之说?”方剑明笑道:“有时候有些事解释不了,只

能归结为鬼神所为,我虽然不相信,但对天地,总有一种敬畏之心。”周风道:

如果真有怪物,上次进来的时候,它怎么不向我们发难?”方剑明嘻嘻笑道:“或

许它已经外出,或许它还没有醒来,或许它当时就在你们身边,只是出于某种原

因,没有攻击你们。”周风听他说得煞有其事的,不禁担心起来,道:“你快把廖

日醒它不是无所不知吗,问问它。”

方剑明“嗯”了一声,拍拍胸口,大声道:“姓廖的,该醒醒了,太阳都晒到

**上啦。”小鸟在他怀中“唉哟”一声,有些生气地道:“干什么?干什么?还

让不让人家休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飞了出来。

周风瞪着它,道:斗礴你想不想活命?”小鸟道:“想。”周风道:“想的话

就老实回答我们,魔山中究竟还有什么古怪?”小鸟道:“魔山中是有古怪,所

以,我劝你们就此止步,莫要向前,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们。”方剑明笑道:“难道山中有吃人的怪物?”小鸟道:“它虽然不吃人

可一哼,天机不可泄露,险些上了你的大当。”

周风伸手朝它抓去,道:“你说是不说?”小鸟振翅高飞,道:“不说,说出

来的话,我会倒大霉的。你们听我一言,回去还可保存性命,硬要进入魔山的话

凶险难测,小命只怕会丢在山里。”周风捉不到它,只得冷冷地道:“我裁钧二信

我偏要进山,看那怪物长得什么样,就算是三头六臂,我也要和它斗一斗。”一扯

组绳,坐骑人立而起,高嘶一声,飞奔而去。

方剑明抬头望着小鸟,道:“你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你那么一说,她非要

进去看个究竟不可。她一去,我也得去,唉,这条命算是交给老天爷了。”纵马追

上。小鸟无辜地道:“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要怎样你们才开心?得,我老人家

舍命陪君子,和你们同赴黄泉便是。”飞在后面,不敢过于靠近,也不落后许多。

十余里路程,片刻就到。方剑明放眼望去,但见魔山不是很高,可是很广,看

不到边。周风的坐骑奔到山外时,连打了三个响鼻,四腿发软,竟是步步后退,周

风策之不住,暗骂了一声,飞身落马。方剑明拍拍赤首神龙,笑道:“神龙,你不

怕吗?”赤首神龙仰首长嘶,眼光逼人,显得无所畏惧。方剑明哈哈一笑,翻身下

来,道:“你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周风望望前方,道:“山中果有古

怪,我是来找二师父他们的,你与他们无亲无故,不必犯险。”方剑明走到她身

边,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踏入这片险恶之地吗?”

周风偏过遒首,星辰般的目光望着他,半响之后,才缓缓地道:“这一去,生

死难料,你当真愿意和我一同前往?”方剑明柔和的目光望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奇

异的笑,道:“此去虽然难料,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绝不会让任何怪物伤害

你。”周风脸上闪过一种幸福、感动之色,伸出手去,拉着方剑明的手,道:“有

你这句话,哪怕前面布满毒虫恶蚁,我也要闯他一闯。”方剑明大笑道:“别说是

毒虫恶蚁,纵然是万里火海,你我也应当毫无惧色。”两人齐声长啸,联袂奔出。

小鸟飞上来,对神马道:“朋友啊朋友,他们这般不怕死,可苦了我们。”赤

首神龙抗议地打了一个响鼻。小鸟笑道:“不过,你我又岂是忘恩负义、贪生怕死

之徒?大不了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走,我们前去看看。”一马一鸟,一高一

低,随后也进了魔山。

方剑明和周风飞奔顿饭功夫之后,周风叫声“停”,两人止住了脚步。周风目

光四扫,似在搜寻什么。方剑明禁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周风一脸的狐疑

道:“上次来的时候,我好像记得这附近有个黑水池。”方剑明道:“黑水池?”

周风道:“不错。那黑水池泊泊地冒着黑水,当时有一个武士只是稍微靠近了一

点,瞬息间便七孔流血,毙命倒地。”方剑明变色道:“这么厉害?”周风道:

所以,我对此才会十分警惕。奇怪的是,黑水池已经不见,到处一片坑坑淮淮。”

两人往前走了十数丈,忽然在地面发现一个奇大的脚印。方剑明比划了一下

惊道:“这是什么怪物的脚印,怎么如此庞大?”周风眉头深整,神色无比凝重地

道:“看来这个怪物十分巨大,我们再向前找找看。”两人又向前走了十数丈,又

在地面看到了一个大脚印,与先前那个,一般无二。两人按住心中的惊骇,一连奔

了百丈,相继发现六个大脚印。可奇怪的是,当他们在百丈外发现脚印时,那脚印

已不如前面八个那么庞大。再往前走了一百多丈,脚印亦是如然,只是距离缩短了

而已。

方剑明想了想,道:“这脚印由大变小,难道这个怪物还会变小不成?”周风

道:“有此可能。”两人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大洞口之前,才停下脚步。这一路

走来,地面的脚印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不见。方剑明望望深不见底的大洞,道

:“这就是魔洞?”周风点点头,没出声。方剑明道:“脚印距离洞口百丈远近便

消失不见,这怪物想是进了魔洞。”周风咬着银牙,沉声道:“如果真是如此,二

师父和三位尊者凶多吉少。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瞧瞧。”一幌身,闯进魔

洞之中。

方剑明本想拉住她,叫她冷静一下,但一时没有拉住,只得跟随于后。他暗运

功力,一股无形的气劲自他身上传出,二十丈之内,有何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的

耳目。奇怪的是,一路奔去,毫无异状。这魔洞也不知道有多长,深入三百余丈之

后,前面堵石壁,但现在,不知是被何物撞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周风

在口子前稍微顿了一顿,便又闯了进去。

方剑明预感到进入口子里后,会有危险,忙叫一声“小心”,疾掠而入。百丈

过后,方剑明忽觉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待要提醒周风.忽听周风“哎呀”一

声,人离地飞起,如电一般出去。方剑明冷哼一声,身形疾电一愰人便出现

在数十丈外,但没等他稳住身形,那股力量将他带得也飞了起来,身不由己的凌空

射出。等他好不容易摆脱那股吸力时,他的人已从半空掉了下去,落在一方巨石之

上。

第七百一十三章 争权夺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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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想不到她会如此直接,沉吟了一下,道:“我所做的事我会负责,只要

公主不嫌弃我,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周刚听了,冷冷笑道:“与你有关系的女

人那么多,我可不想当第三者、第四者。方剑明一听,急了,道:“我们不是说

好的吗,以后一”周风瞪了他一眼;道:“什么说好的?你别自作多情,谁看得

上你?哼。”方剑明笑道:“好好,是我自作多情。这事以后再说,现在该怎么

办?都城被围,又无援兵,岂能坐以待毙?”

也先挣扎着坐起,道:“这事由我而起,让我一个人出去与阿刺知院谈谈,相

信他看在我们安答一场,会放过城中百姓的。”周风道:“大哥,现在都到了什么

时候,你还说这等意气话,阿刺知院对汗位凯叙已久,这次来攻打我们,只是一个

借口而已。”也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怪我不听大天师的劝告,以

致受此恶果。”方剑明道:“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呼和巴日怎么成了阿刺知院的

人,我来的时候,还和他对了一掌。”也先道:“这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方剑明

诧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风道:“大哥,你刚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我

们出去了。”向方剑明和扎那使了一个眼色,起身出了屋子。方剑明和扎那跟着也

离开了屋子。

三人来到大厅,周风叫人拿来糕点。这些日子,方剑明尽吃羊肉,早已吃得反

胃,见到糕点,抓起就吃。周风和扎那将就着吃了一点,大半让方剑明吃了个净

光。擦擦嘴,方剑明道:“怎么不见大天师等人?”他虽然和瓦刺敌对过,但此时

此刻,却是十分关心。周风神色黯淡,道:“大师父在我们掉崖的第二年就去世

了。”方剑明吃惊道:“是吗?”周风望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与他在两军之

前交战的事吗?”方剑明点点头,周风道:“大师父自从那一战之后,内伤难愈

第二年,他听说我大哥要取代脱脱不花汗做汗王,他老人家极力劝阻,可我大哥当

时利令智昏,一意孤行,大师父一气之下,顿时撒手人寰。

方剑明道:“可惜可叹。其他人呢?”周风道:“大师父一死,二师父对我大

哥就十分怨恨,两人发生了几次争吵之后,二师父一怒之下,跑去了魔山。”方剑

明道:“魔山?就是你说得那座十分神秘的山?”周风道:“不错。二师父去了半

年,渺无音讯,大尊者、三尊者、四尊者放心不下,便也赶了去。谁料,他们一

去,也是没有回来,生死不明。

方剑明道:“呼和巴日呢,他又是怎么回事?”周风道:“那一年,我大哥刚

坐上汗位,而三个尊者又去了魔山,因此,呼和巴日就成了我大哥最倚重的人。有

一天,我大哥对呼和巴日说,他要杀掉锡古苏台。锡古苏台是我们蒙古的一位勇

士,十分得人心。呼和巴日一听,十分吃惊,问我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哥

说,锡古苏召性三十多年前杀害了我们瓦刺的神箭手圭林齐,我要给他报仇。呼和

巴日连忙劝我大哥,说当年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两军交锋,锡古苏台失手杀了圭

林齐,也是逼不得已的事,他们两个还结过安答呢,如今大汗要杀锡古苏台,只怕

会引起众臣对大汗的不满。我大哥听了这话,十分生气,说对我不满的就是你。呼

和巴日没有辩解,劝了我大哥一会,便走了。没过多久,我大哥派人请来锡古苏台

和他的弟弟兀鲁灰墨尔根,乘他们不备的时候,将两个人一起杀害了。呼和巴日得

知此事之后,与我大哥争了半天,我大哥一怒之下,要把推出去砍头。幸得几个大

臣极力劝阻,呼和巴日才没有遭此横祸,但自那以后,他就离开了我大哥身边,转

投阿刺知院。我大哥坐上可汗后,脾气暴躁,谁敢顶撞他一句,他就要取人家性

命。身边的人都怕了他。我的那些师哥,生怕有一天无缘无故被杀,纷纷去了阿刺

知院身边当差。唉,这也是我大哥一生所犯的最大错误,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怪

不得别人。

方剑明叹道:“你大哥也真是的,非要做大汗,太师不是很好吗?脱脱不花还

不是一样要受你大哥节制?”这时,扎那站了起来,道:“小姑姑,我要去巡夜

了,你和方兄多聊聊。”方剑明道:“要不要我帮忙?”扎那笑道:“不用,你和

小姑姑多聊会,其他的事,交给我。”话罢,走了出去。

两人望着他出去,方剑明道:“扎那兄如今颇有大将之风,将来说不定会继承

父业,光大蒙古。”周风笑道:“他现在确实成熟得多了,当年,他发觉你与祁嫣

妹妹的事后,对你可是很不客气。”方剑明道:“那时我与公主根本毫无瓜葛,他

误会了我,才会找我比试。”周风道:“那现在呢?是不是有太多瓜葛?”方剑明

汕汕地道:“话不能这么说,当日我们三个一起掉下绝命崖,在哪生死关头,我不

得不二,

周风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只会找借口,暂且饶了你,将来看你怎么收

场。”顿了一顿,接着刚才的话头,道:“我大哥从小就有个心愿,他要学成吉思

汗和忽必烈汗,希望有朝一日能统一蒙古,进而南下攻打你们大明,一统天下。他

做到了第一步,但第二步却被你们大明的于谦于大人止住了。我大哥想一统天下想

疯了,嫌脱脱不花汗碍手碍脚,竟把他杀了,做上大汗后,想联络全蒙古的部落

再次进攻大明,可大家表明上答应,暗中不动兵马,我大哥无奈,拿他们无法,只

好拿身边的人出气,看谁谁都是阻止他一统天下的绊脚石。我那几个哥哥,劝他不

住,也怕他有一天会六亲不认,借故驻守外地,远离都城。因此,在我大哥身边

的就只有扎那母子。”

方剑明听到这,突然为也先感到悲哀起来。一个人,为了权势,到头来将自己

弄成了孤家寡人,何苦来哉。也先是蒙古第一个非黄金家族后裔的可汗,只要他韬

光养晦,笼络人心,将来蒙古王朝说不定就是绰罗斯姓的,只要在蒙古立足了威信

和根基,有朝一日,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怪只怪他太过心急。

方剑明忽然想到,要是周风没有和自己掉下绝命崖,凭她,能劝得住也先吗?

如果将也先劝住的话,以后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十几二十几年后,当他们强大得无人

可抗衡之后,会不会可以把大明侵吞?想到这,他不禁出了一股冷汗。但转念一

想,冥冥之中,自有命数,老天爷不要也先一统天下,便会想办法来阻止,也先再

怎么厉害,又怎斗得过天?

周风见他半天没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方剑明回过神

来,道:“没什么。你大哥的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周风

道:“这我看得出来,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后悔的话。”方

剑明道:“你有什么打算?”周风苦笑一声,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大哥还活

在世上一天,我便要帮他守住都城,哪怕只是一日。

方剑明想了想,道:“我可以帮忙,阿刺知院是首领,我到他的营帐,将他擒

住,叫他退兵。凭我的武功,相信他军中无人拦得住我。”周风摇摇头,道:“我

大哥这次做得太绝,把他的两个儿子都害死了,他来到城外的时候,抱定要杀我大

哥的决心,说他若不幸战死,由第二个首领继续指挥,就算全军最后战死,也要进

攻到底。

方剑明只觉头皮发麻,这阿刺知院可真够狠的,将自己的生死绑在了全军上。

蒙古兵素来好战,也不畏死,阿刺知院遭辱不幸的话,他的士兵也不是不可能干出

鱼死网破的事。只是现在他们大占上风,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方剑明把在来路上听得到事告诉了周风,然后道:“听毛里孩的口气,他与那

个叫什么李来的,要与其他部落结成联盟,前来都城,帮你大哥。”周风冷冷一

笑,道:“李来此人,野心勃勃,我阿爸在世的时候,将他收服,他每天都跟在我

大哥后面,说些吹捧的话。土木堡一战,他只派了少量骑兵参战,因此,大战过

后,他保存了实力。这几年来,他收买人心,越发嚣张跋馗,连我大哥对他都有些

忌惮。就算他打着铲除**党的旗号,也是没安好心。

方剑明笑道:“这些事,我实在不太懂,我唯一明白的是,你们蒙古大汗的位

置可怕得很,每个有权势的人都想坐。”周风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做了可

汗,你会不会辅助我?”方剑明一怔,道:“你?女子也可以做可汗吗?”周风道

:“怎么不能?昔年我们大元的太宗皇帝去世后,照慈皇后称制五年,后来的钦淑

皇后还不是一样称制了四年。她们能做到的,难道我就不能做到?”方剑明道:

你要是做了蒙古可汗,我只希望你将来少些征伐。

周风“璞嗤”一笑,道:“你以为我当真想做武则天那样的皇帝吗?不错,我

以前一心想辅助我大哥完成统一大业。可自从掉下崖后,每天都被你灌输什么阿弥

陀佛之类的话,早被你弄得烦了。出来之后,我一路过来,所见景象,和之前几乎

没什么两样,我们蒙古人还是那么艰苦,那些贵族还一样任意打骂牧民,部落之间

稍有不合,往往会兵刃相见。我顿时明白,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这一切。或

许,这一切一直都改变不了,哪怕将来世道变了,只要人心还有邪恶,还有妒忌

一切也将照旧,只是那时,变了个形式而已。

方剑明眼神一亮,道:“你能如此想,我很高兴,也很佩服。”周风道:“你

以为我一直是那种打打杀杀,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吗?”方剑明道:“当然不

是。”周风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有一点,我是不会听你的。谁对我好,我就对

谁好,谁对我不利严狄也会对他不利。这次要不是我大哥对不起阿刺知院在先,我

早就闯入军中,杀掉阿刺知院。”方剑明笑道:“我没说过要你听我的啊。我少林

千年习武,除了强身健体,保家!国之外,惩恶扬善,也是一大戒律,只是惩恶的

时候要问明黑白,方可出手,不然,伤及无辜,后悔莫及。

两人谈到半夜,方才安睡。次日,方剑明刚起来,便听到有争吵声,出来一

看,却是也先要领兵出战,周风等人正在劝阻。方剑明走上前道:“可汗,你大伤

初愈,切不可骑马杀敌。”也先道:“你们都不要瞒着我了,我自己还能活多久

还不清楚吗?我这次出城,只是想去问问阿刺知院。”周风道:“你问他什么?”

也先道:“到了城外,我才问。”众人劝他不住,只得贴身护!,带着一队骑兵出

城。

阿刺知院见也先竟敢亲自出城,又怒又喜,摆开阵势,随时上去将也先等人碎

尸万段。也先率众来近之后,阿刺知院正待一声令下,忽见也先身后一骑,十分起

眼。那人骑着一匹神骏不凡的马,正是昨晚呼和巴日向他说起的那匹神马,马上之

人,气宇轩昂,虽穿着普通的蒙古服装,但难掩身上的那股潇洒、俊逸之气。

“也先,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曾还有半

点大汗的气质?”阿刺知院按兵不动,厉声斥责也先。

“阿刺知院,想你我安答一场,今日却要弄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何必

呢。”也先道。

阿刺知院大喝道:“住口!这都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叫你给我太师做,你死活

不肯,我只是发了几句牢骚,你便害了我的两个儿子。你可还有半点良心?”也先

叹了一声,道:“阿刺知院,我今天不是来和你争吵的,以前权当鞘对不住你,可

我现在快不行了,你还不放过其他人吗?”阿刺知院一怔,道:“你要死了?”也

先咳嗽了一声,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阿刺知院大笑道:“死了好,你早该

死了。

也先大怒道:“阿刺知院,我也先就算死,也不是死在你手中。说,到底谁

是射中我一箭的人。”全场静寂,只有风吹之声。也先冷笑道:“呼和巴日,是不

是你?”呼和巴日低下了头,他虽然已不是也先的部下,但忆起也先昔年对他的

好,不禁有些惭愧。

第七百一十七章 魔山怪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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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从巨石上一掠而出,人在空中翻了十数个筋斗,站落地面,抬头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数十丈外,一个全身毛茸茸,生着四只眼睛的怪物,忽大

忽小的变化着。小的时候和普通人差不多,大的时候却不在八丈高下,一脚就能踩

死一个体魄雄健的成年人。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处,对方剑明的到来,未做理

会。方剑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是一惊。一个形同人参的物体飘在空中,底下是

一股幽蓝的火焰。人参不停地翻动,似在被烘烤一般。

“火须人参!”

方剑明乍见之下,呼之欲出。他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火须人参”,但只要

听方七根说过有关“火须人参”的事,任何人一看到那根形同人参的劲爵酒,都会禁

不住联想到它。他按住心头的惊异,身形一幌,落到了早他一步进来,而此时正盘

膝而坐的周风身边。

“你有没有受伤?”方剑明关心地问道。周风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呢

你感觉不到一股阴寒之气直福体内吗?”方剑明诧道:“什么阴寒之气?”周风伸

手一直那个怪物,道:“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方剑明道:“我能感觉它身上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没感觉到阴寒之气。”周风想了想,笑道:“可能你内力深

厚,将阴寒之气给挡住了。这怪物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怎么长得如此怪模

样?”

话音刚落,忽听“哎哟,我的娘亲,什么古怪的力量,将我老人家吸了进

来”,随着话声,小鸟和赤首神龙也都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吸进了这个硕大额洞府

内。赤首神龙双目赤红,红攀倒叼,似欲挣脱那股怪异的力量,小鸟却一直飞出

去,眼看就要撞在那根形同人参的东西上,陡听“砰”的一声,小鸟就像是撞在了

一堵无形的坚壁上_笔直地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赤首神龙终于摆脱那股力量,从半空飞下,落在方剑明身边,仰首长

嘶,目中暴射电芒,敌视地望着远处的那个怪物。那怪物眼珠也不转一下,仍然忽

大忽小的注视着飘在空中的那根东西。

“那是什么?”周风失声叫道。方剑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四个长毛

般的家伙,如石像一般坐在西北角,形成一个四方形。方剑明凝目看了一会,道:

“好像是四个人。”周风道:“会不会是二师父和三位尊者?”方剑明道:“有可

能,我过去看看。”话罢,抬脚向西北方向走去。到了那四个长毛般的家伙身边

蹲下身去,伸手拂开一个的长毛,却原来是头发,那人的面容显露出来,方剑明一

看就认出他是周风的二师父伊日毕斯。再一看其他三个,正是大尊者、三尊者、四

尊者。

方剑明大声叫道:“不错,正是他们。”周风颤声道:“他们一他们怎么样

了?”方剑明见他们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只道他们死了多时,但伸手探过他们的

鼻息,却发现还隐隐有有气,不禁奇怪,道:“他们好像还活着,但不知怎么回

事,四个宛如老僧枯坐,动也不动。”周风一听他们还有气息,又惊又喜,道:

你再仔细的瞧瞧,想办法把他们弄醒。”方剑明道:“我知道。”伸手摸摸伊日毕

斯的脉搏,沉思了半响,已有十意_掌上暗聚真气,忽地拍在伊日毕斯的头顶。

“啊!”的一声大叫,伊日毕斯突然张开双目,脸上一片杀气,一掌向方剑明

劈来。方剑明飞身后退,还没来得开口,伊日毕斯离地跃起,拳脚齐出,朝方剑明

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时之间,方剑明挡之不住,步步后退。周风见了,连声

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字”

方剑明哪里还有功夫回答她,他每接伊日毕斯一招,身躯便会如中雷击一般

痛苦不堪。他怎么也想不到伊日毕斯的武功竟会高到这种地步,按理来说,几年

前,他的武功已超过了伊日毕斯不少,这几年来,他在绝命崖下,与其他人切磋武

艺,吸收了不少东西,武功可以说是有一大进步。伊日毕斯上了年纪,再怎么勤学

苦练,也万没有一日千里的道理,怎么会将他打得毫无好手之力呢。

转眼之间,伊日毕斯已将方剑明逼到了壁角,手上、脚上的力道兀自如泰山压

顶一般袭向方剑明。方剑明抵了几招,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运起全身内力,左掌化

刀,右掌化剑,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伊日毕斯双肩。伊日毕斯痛叫

一声,飞了出去,滚到地上。方剑明暗道一声好险,刚走了两步,伊日毕斯猛的飞

起,向他冲了过来,双掌笼罩着一层怪异的真气,轰向方剑明胸口。

方剑明深吸一口内气,双臂一伸,与他双掌相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洞

府内一阵摇晃,落下不少碎石。待场上平静之后,伊日毕斯和方剑明早已比拼起内

力来。过不多时,方剑明大吼一声,推着伊日毕斯走了出去。伊日毕斯似觉不妥

要摆脱方剑明的双掌,但方剑明好不容易才将他控制住,怎会轻易放开他,双掌紧

紧地吸住!运起大睡神功,目中闪过一道光芒,鄙视着伊日毕斯。

伊日毕斯目光与他一对,惊叫一声,人便软软地低着脑袋,方剑明同时‘于犷收双

掌,擦擦额上的大汗,道:“好家伙,总算把你制住了。”走上去,点了伊日毕斯

身上二十余处**道,这才彻底放心。周风看到这次,憋在胸膛的一口气吐了出来

扬声道:“你休息一下,待会再用这种方法将其他三个救过来。”方剑明尽管感觉

有些累,但精神异常亢奋,哈哈一笑,略一调息,道:“我没事。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一口气把他们全都救过来,免得浪费时间。”话罢,朝大尊者走了过去。

他知道大尊者的武功更在伊日毕斯之上,因此,伸掌拍醒大尊者的一刹那,另

一掌按在他的肩头,内力滔滔不绝的涌出。果不其然,大尊者刚醒,脸上便露出杀

气,只因方剑明一掌按在他的肩头,才没有站起,但他身上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

与方剑明的掌上力道对抗者。方剑明与他耗了半响,趁他力量稍微有所减弱,一声

大喝,大睡神功发动,大尊者便和伊日毕斯一般,惊叫一声,昏了过去。方剑明点

了他身上十几处大**,稍作调息,又给其他两位尊者如法施救。

待他先后把三尊者和四尊者弄得昏迷过去,并点住他们的大**之后,这才长吐

了一口气,走到一边坐下。少顷,他站了起来,走到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小鸟

身边,蹲下身去,唤道:“廖**,要不要我给你一掌?”小鸟装死多时,这会装

不下去,一翻身,站了起来,道:“不要,不要,你那一掌下来,我老人家的身子

骨可受不起。”方剑明笑道:“那你跟我过来,这次可不要打马虎眼。人命关天

你得把那怪物的底绷清诉我们,我们也才好想办法对付它。不然,它一旦把我们当

做敌人,这里的人,包括你,都要呜呼哀哉。”小鸟道:“我都说了,不要进来

你们偏不听我的话。早听我的话,哪里坏能这般麻烦。”话虽然这么说,但仍老老

实实的跟在方剑明后面。

这时,周风一跃而起,一脸的惊诧,道:“这股阴寒之气真是厉害,直到现

在,我才能走动。”方剑明见了,笑道:“我还想过来帮你,既然你已起来,咱们

过去看看你二师父他们。”两人走到伊日毕斯身边,周风给他拨开长发,望着他那

张略显憔悴但又睡得香甜的脸,心痛地道:“二师父,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

了。”待要解开伊日毕斯的**道,方剑明忙道:“不可。先把他们叫醒,如果恢复

理智的话,才可解**。”周风道:“好。”

方剑明伸手一拍伊日毕斯的头顶,伊日毕斯似是刚睡醒,睁开眼睛,望了望两

人,面上一片狐疑,开口道:“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起来,但发觉全

身被制,别说动弹,连内力也运不起来,不禁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

么动不了,我的内力呢?跑哪儿去了?”

周风道:“二师父,你别着急,我仔细细看看我,我是娜仁托雅。”伊日毕斯

道:“娜仁托雅?你是公主?你真的是公主?”周风道:“是的,二师父,是

我。”伊日毕斯脸上大喜,道:“是你,真的是你,你这孩子不是和姓方的那个小

子掉下了绝命崖吗?”周风道:“二师父,我是掉下了绝命崖,但我命大,还活

着。”伊日毕斯哈哈一笑,笑声突然一止,瞪着方剑明,道:“你是谁?我好像在

那见过你。”方剑明j爵8任“你当然见过我,我就是方剑明。”

伊日毕斯大惊,道:“你也没死?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你把我制住的?”周风

忙道:“二师父,你别怕,我和他现在是好朋友,他不会伤害你的。”伊日毕斯道

:“我怕?我怕什么?孩子,他是我们瓦刺的大仇敌,你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

友?”周风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我们现在应该抛开以前的恩怨,想办法

解决目前的困境再说。”伊日毕斯霍然一省,道:“我想起来了,这里是魔山的魔

洞,有一只奇怪的怪物二啊,就是它。”脸上一片惊惧。

方剑明问道:“你来的时候,和它起过冲突?”伊日毕斯仍是一脸的恐惧,道

:“这家伙比魔王还可怕。当日,我追着脚印进了魔洞,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到

这里,发现他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心头惊异,待我能抵抗那股阴寒之气后,便要

上去将它看得清楚,谁料,它只是张了张嘴,我只觉一股大力推来,气血沸腾。我

自问不是哭下第一,但武功也还过得去,可在这只怪物面前,连出手的劲力都没

有,它要吃我,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顿了顿,道:“奇怪的是,它只是望着空

中的那根东西,对我再也没有理会。”

周风道:“二师父,你既然没有收到伤害,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伊日毕斯苦

笑道:“我何尝不想出去,可我一旦跃上洞口,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会被那股吸力

吸下来。后来,他们三个也来了了,跟我一样,出又出不得,只能在这洞府中度日如

年。”说到这,面色一变,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坏了,环了,你们进来容

易,出去的话,想都别想。你这傻孩子,定是你听说我们去了魔山不见回转,担心

我们的安危,才赶过来的。我们死了不要紧,可你,你不能死,你还年轻,今后还

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争权夺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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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出道:“是不是你?查干巴日。是不是你?乌兰巴日。……他

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全是他的老部下。那些人都低下了头。也先倘若还好

好的话,他们倒可以与之争辩,但现在,他们面对也先,望见他不足百斤的身体

心中高兴不起来。

也先怒骂道:“你们都是聋子吗?怎么也不吭一声?我们蒙古人,既然敢做

就绝不会赖账,只有懦夫,才会缩着脑袋。”忽听一**声道:“是我!”纵马而

出。也先定睛看去,见是一个青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和你有仇?”那青

年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苏尔松?”也先一愣,想了想,道:“苏尔松是永谢部

的一个首领,你提他做什么?”

那青年怒极反笑,道:“他被你砍了头,你居然记不起来?告诉你,我就是苏

尔松之子,李欢。”也先呆了一呆,道:“好,很好,你为父报仇,公道得很,我

也先死在你手中,不算冤枉。只是你箭上抹毒,不是英雄所为。”李欢道:“你号

称蒙古第一猛士,要杀掉你,谈何容易?我辛辛苦苦找到传说中的剧毒,若不用来

杀你,亡父在天之灵也会笑我,我这些年所受的苦岂不是等于白受?只可惜我武功

比不上你,未能一刀砍下你的头颅,祭奠亡父!”

也先狂笑一声,纵马而出,道:“我此刻就在你前面,你要杀我,就只是一刀

而已,你上来,我绝不还手。”扎那大吃一惊,飞马到他身前,道:“阿爸,不

可!”也先道:“你闪开,绰罗斯家没有懦夫。”扎那眼中喃着泪花,一咬牙,退

了下去。也先此时尽管枯瘦如柴,但他的气概却是恢复了,一挺胸膛,高叫道:

来,你上来斩下我的头颅,祭奠你的亡父。我也先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

雄!”

李欢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上来,冷笑道:“要杀你的,何止我一个?我杀了

你,别人都会笑我,我李欢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也先

哈哈一声大笑,目瞪前方,道:“也先就在这里,谁要杀我,只管上来。”他叫了

半天,大军竟是无一人敢上来取他性命。

“怎么?你们都不敢吗?”也先冷声道。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现在杀你,等于是在自己身上抹黑。也先,我阿刺知

院要等着你死。你不是自谓大漠的苍狼吗?哼哼,我看你这只苍狼能支撑到几

时?”阿刺知院丢下这句话,调转马头,回转营地。

也先仰天长啸,声如原野中孤寂的狼叫。众军见他竟还能发出这般震天的叫

声,皆是吃了一惊,可就在这时,笑声戛然而止,也先一头从马上栽倒。方剑明从

马背上一跃而出,将也先即将落地的身子接住。

苍狼和白鹿是蒙古人的远古图腾,代表着“力量”和“意志”,是神在草原的

化身。也先自谓苍狼,可他毕竟不是神,苍狼总有老的一天,总有退出舞台的一

日。而现在,也先这只苍狼,已无力回天,永远的倒下了。

阿刺知院自从知道也先活不多久的事后,高兴得几乎发了疯,整天喝酒庆贺。

数万骑兵扎营都城外,竟是毫无进攻的迹象。呼和巴日劝了几回,阿刺知院始终不

听,说也先快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呼和巴日见他固执起来,与也先一般无

二,只有长叹一声。

也先卧病床上已十余天。每天早上,方剑明都要来给他运功,借着方剑明的真

气,他才能保存一口气息。都城内的所有将士已知道可汗命不久矣,但他们将悲痛

化为力量,每天操兵习练,等着有一日和阿刺知院的骑兵决一死战。扎那脸上没有

了笑容,赛因失里也不再是王妃,她穿上厚重的销甲,随时上战场杀敌。只有周

风,显得异常的平静,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绕城一周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

屋里。

就在第十五天的时候,也先奇迹般的苏醒过来,神采飞扬,说要到宫外走走。

方剑明和周风陪着他出了门。三人边走边聊,这里指指,哪里点点,好像是来观赏

似的。武士们见到他们的大汗又恢复了往昔的神色,无不大喜,纷纷传开,这消息

传到了阿刺知院军中,阿刺知院听后,微微一愣,随后一笑置之。

一连三天,也先都要周风和方剑明陪他游览都城这些地方,本是他熟悉不过

的,但以前,他总是忽略,现在看起来,有一种亲切。第四天,也先起了个大早

说要出城看看草原。扎那大吃一惊,极力阻拦。也先斥道:“我临终之前的愿望

你都不许吗?如果你还是我的儿子,就不要拦我。”于是,也先在方剑明和周风的

陪伴下,骑马出了城,不带一兵一卒。阿刺知院闻讯,哈哈大笑,下令不要惊动

任由他们往来。

闻着草原上刮来的晨风,也先精神为之一振。在这片广袭的土地上,留下了他

金戈铁马足迹。他也先,可以自豪的向世人宣告—我没省白活。也先望望方剑

明,笑道:“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说的话,不知算

不算是善意?”方剑明道:“大汗,你说吧,不管是什么话,我都不会介意。”他

隐隐猜到也先要说些什么,果不其然,只见也先扬鞭一指,道:“你看这草原多么

的壮观,这片土地养育了我蒙古无数的勇士,他们悍不畏死。自太祖皇帝一统蒙古

以来,天下再无与我蒙古一争天下的民族。你们大明实在侥幸,朱元璋只不过是个

农民出身,逢乱乘势,才能逐鹿中原。我大元当时若不内斗,齐心协力的话,如今

还是我大元的天下,你以为然否?”

方剑明想了想,道:“我虽然不介意你说这些,但我不赞同你的看法。”也先

道:“哦,你。”方剑明道:“历朝历代,凡宽民严己,轻摇薄赋,重用贤

能,远离谗臣,便不会亡国。亡国者,往往是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谗臣当

道,贤能下狱。武力可以解决一切,但不可以保存一切,你们大元若是施行仁政

不分人等,只叫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谁又会来反你?”也先怔了一怔,忽地哈哈一

声大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大元是永远不会再次一统天下了?”

方剑明道:“一统天下谈何容易?却又何其残忍。功业、霸业、伟业,无不是

建立在无数的坟头之上,你死后,却都统统离你而去,你呢,黄土掩埋,孤寂一

生。”也先大声道:“我告近你,我即便死了,我蒙古将来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勇士

复兴蒙古,纵马扬鞭,驰骋天下。”方剑明道:“倘若对民生疾苦不闻不问,便是

得到天下,也早晚会有倒塌的一天。讯3也先“哇”的一声,张口喷血,从马上颠了

下来,周风赶紧下马扶住。

这一晚,也先全身发热,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众人见他高烧

不止,心知他活不过今晚,无不伤神。到了深夜,也先突然坐起,厉叫一声:“一

统天下!”之后,便一头仰倒,高烧渐止,但气息越发微弱。天色微明,也先睁开

双眼,最后望了一眼这个世界,长叹一声,就此气绝。

一个蒙古大将快马奔到皇宫外,下马后,直冲大殿而来,遥见扎那,已大声叫

道:“小王子,阿刺知院率领全军,已开始攻打都城。他这次来势汹汹,似要把都

城攻破不可。”扎那擦掉眼角的泪水,沉声道:“来得好,我正要为我阿爸报

仇!”穿上销甲,留下宫女,带着宫中所有!士,奔出皇宫,往城门赶去。

随后,赛因失里和周风带着一群蒙古女兵,也出了皇宫。方剑明追了出来,周

风回头道:“这是我蒙古人之间的事,你无须多管。万一城破,我只望你保护好我

大哥的遗体,不要让他受到侮辱。”方剑明听她语气坚决,便没再追上,回转皇

宫,守在也先身边。

阿刺知院昨夜已发下密令,盼咐众将明日一早发动攻击,务必要攻下都城。因

此,今天的攻势十分凶猛和惨烈。双方从早上交战到黄昏,死伤无数,而城池已是

残破不堪。终于,都城的大门被攻破了,赛因失里、周风、扎那和几个大将只得率

领残兵边退边战。城中百姓组织起来,加入厮杀之中。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都城内外一片人间地狱。眼看城中将士被逼到了皇宫四

周,忽见一骑疾驰而至,高声道:“知院,大事不好,赛罕王统帅大军,已赶到城

外三十里处。靴胆的联盟大军也快到了都城。”阿刺知院怒道:“管他什么大军

先把都城拿下再说,给我杀!”呼和巴日飞身过来,道:“知院,此时刁键,只怕

就走不了啦。”阿刺知院厉声道:“走不了又如何?我就算战死在这里,也要把都

城拿下。”呼和巴日道:“知院,你好糊涂,大汗一死,蒙古就以你为尊,他日举

旗一呼,还怕做不了太师吗?”阿刺知院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赶紧下令撒退。城

中将士知有援兵赶来,追杀出城外数里,方才退兵。

阿刺知院率军才出十里,迎绵面便来了鞑靼联盟武军,双方一阵撕杀,各有死

伤。不久,赛罕王领兵赶至,与靴胆联盟大军联合攻杀阿刺知院大军。阿刺知院见

势不对,忙率军亡命而逃,待不见敌军追来,清点人数,发现只有五千多人,气得

大骂。呼和巴日劝了几句,他才平息怒火,道:“今日之耻,他日必将誓血,待我

重回部族,召集所有兵马,教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第七百一十八章 魔山怪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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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道:“二师父,你们一去不回,我怎不担心?我来找你们,只是应尽之务

而已,想不到的是,这里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多了这么一个怪物。”方剑明道:

“要不要把其他三人也弄醒过来?”周风道:“当然要。”方剑明“嗯”了一声

拍醒了三个尊者。伊日毕斯见方剑明和周风关系古怪,半天摸不着头脑,只好把目

光看向三个尊者,希望他们醒来之后,大家也好商议当前形势。

三个尊者一醒,也如伊日毕斯先前一样,先是愣愣的问这是什么地方,发现无

法运功时,又惊又怒。伊日毕斯赶紧向他们一解释,他们才恍然大悟,见周风没

死,十分高兴,但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时,又不禁忧愁起来。

大尊者长叹一声,道:“公主,自从听到你掉下绝命崖的噩耗后,我们三人好

不自责。主人临终之前,叫我们保护你,听你差遣,可我们非但保护不了,连自己

都保护不了,实在该死。”周风道:“大尊者,不要这么说,你们为我瓦刺做了不

少事,我是要感谢你们的。你们都是闲云野鹤之人,本该在山上享清福,但是我

却把你们拖下山来。最后,还害死了二尊者,说该死的应该是我。”

大尊者凄然一笑,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最担心的是,我们

现在怎么出去?”周风抬起头来,望了方剑明一眼,方剑明念头一转,笑道:“四

位,不好意思,待我先把你们的**道解开了,然后商量怎么离开这鬼地方。”给四

人解开**道之后,眼光一扫问道:“四位,你们来的时候,可是带够了足够的食

物和水?”伊日毕斯道:“那里会带够,我们也没料到会被困在这里。”方剑明道

“这就奇怪了,四位来此有好几年,食物和水早已用光,何以会支撑到现在?”

伊日毕斯伸手一指空中的那根东西,道:“这全靠它的帮忙。”顿了一顿,笑

道:“我们四个被困此地,走脱不掉,只有等着饿死。那知道,我们一连十天没有

吃喝,却依然还有精神,不禁奇怪。后来,经我们观察,才发现那东西是个奇特的

宝物,它身上会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凡是闻到的话,便不会感觉饥饿和口渴。我

们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两年,还是三年,实在闷得很,脾气便显

得十分暴躁。有一天,我们四个无缘无故的发起脾气,大打出手,最后,每个人都

十分筋疲力尽。事后我们一想,与其这么下去,还不如坐下来盘膝打坐。于是,从

那以后,我们每次都要坐上几个时辰,方可醒来。不知不觉,我们也不知道坐了多

少次,最后一次,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你们来到,把我们唤醒。”

方剑明“哦”了一声,把小鸟叫到身边,问道:“那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火

须人参,?”小鸟道:“没错,它就是‘火须人参,。”三尊者诧道:“什么是‘

火须人参,?”小鸟道:“‘火须人参,是一种千古罕逢的宝贝,它与别的人参不

同,它生长在空中,以烈火培养。须越长,说明它的年龄越长。你们看,这根‘火

须人参,的须足有」哭多,表明它至少有一千年,你们再看,它根部肥大,表明营

养丰富,又增加了五百年。因此,我可以断定,这根‘火须人参,活了一千五百

年。”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呆呆地望着它,想不到它会说话,更想不到它懂得这么

多。小鸟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们四个傻愣愣地看着我干什么?见了我老人家

也不下跪磕头吗?”

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加起来都几百岁了,听小鸟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儿,心中不

由又气又笑。伊日毕斯道:“你这只鸟儿多大年纪,也敢在我们面前自称老人家?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刁丫鸡怪笑一声,道:“告诉你们,盘古开天辟地的时

候,我老人家就已翱翔在九天之外。女蜗补天肢之日,我也曾默默汁视。你们四个

小小年纪,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它说得煞有其事

倒把四人唬得怔住了。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四位,别听这只臭鸟乱绝,它是有

些年纪,但绝没有它说的那么夸张。不然,它早已变个法术,将我们送出了这个鬼

地方。”

大尊者哑然失笑,道:“它是什么鸟?”方剑明道:“我也不知。它不说,谁

也不知道。”小鸟得意地道:“鸟,总要保持些神秘感,不然,叫人全知道,还可

在这世上混下去吗?”方剑明道:“你就别神奇了。快告诉我们剥上怎么才能出去?

那只怪物是什么东西?”小鸟道:“怎么出去,我暂时还没有想出来,至于那个怪

物,它是一嗯,你们看它有什么特点?”周风道:“这谁看不出来,忽大忽小

长着四个眼睛。”小鸟道:“对,就是四个眼睛,它就是传说中的四眼魔熊。”

“四眼魔熊?”六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名字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小鸟见他们一

副不解的神情,十分受用,道:“四眼魔熊这等怪物,你们当然是没有听说过,因

为这是我发明的。”六人一听,险些气得吐血毛小鸟道:“这等怪物只存在于传说

中,传说它力能劈取口河,别看它大的时候宛如巨人,但动作敏捷,比起蛇来,有

过之而无不及。更了不得的是,它变化起来,达到极致的时候,大可头顶天,小可

眼不见。”方剑明道:“看它还没有小到眼不见,想来是没有达到极致。”小鸟道

“要是仑的变化能达到极致,你们个个早已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它一直看着‘

火须人参,,你们猜这是为什么?”周风没好气地道:“这么复杂的问题,恐怕只

有你才能回答得出来。”

小鸟道:“不错,这个问题确实十分复杂,因为它太简单了。这只四眼魔熊对

‘火须人参,凯叙多年,只要地底的那股火焰熄灭,它就可以趁‘火须人参,掉落

之前,将它一口吞掉。到时,它就能随意变化,走出这座魔山,将世界闹个天翻地

覆。”六人尽皆变色,方剑明道:“依你看,地底之火何时熄灭?”小鸟道:“我

观察过了,不出三天,它必将熄灭。”方会明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三天的时

间阻止四眼魔熊拿到‘火须人参,。”小鸟道:“什么?你要阻止它拿‘火须人

参,?”方剑明点头道:“不错。”

小鸟道:“你别做白日梦了,四眼魔熊岂是好对付的?它出口气,就能把你震

出数丈外。”方剑明冷笑道:“别说它是四眼魔熊,就算它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和

它斗一斗。‘火须人参,绝不能让它得到。”小鸟道:“你想从它眼皮底下抢走‘

火须人参,,然后拿去救人?”方剑明道:“有何不可?”小鸟道:“我劝你还是

死了这条心吧。”方剑明道:“你这家伙真是气人,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人,你不说

些好听的话,偏要来打击我,是何道理?”小鸟道:“我是一只老实鸟,说的自然

是老实话,而老实话一般都不中听。你不想听的话,我闭口就是,但我还是要说

你一你别做白日梦了。”不等方剑明将它捉住,“呼”的一声,逃得远远的。方

剑明大叫道:“四眼魔熊有没有弱点?”

小鸟怪笑道:“任何东西都有弱点,四眼魔熊也不例外。”方剑明一喜,道:

“它的弱点在什么地方?”小鸟道:“它叫什么?”方剑明一怔,道:“四眼魔熊

啊。”小鸟道:“这就是它的弱点。”方剑明略一思考,顿悟,没等他开口,周风

已抢着道:“它的弱点就在眼睛。”小鸟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不过

知道和不知道没什么两样。”周风诧道:“为什么?”小黝首:“四眼魔熊全身坚

硬无匹,唯一薄弱的地方就是四个眼睛。可是,四个眼睛就算薄弱,也非刀剑所能

伤害。嘿嘿,纵然是神兵利器,只怕也无济于事。”方剑明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

支短箫,道:“不知蓝潮箫如何?”

小鸟飞到赤首神龙背上,用嘴梳梳羽毛,让自己显得更潇洒些,道:“蓝潮箫

虽是宝物,但也不能对四眼魔熊造成致命的伤害。”方剑明笑道:“我若倾摩全

力,一箫点出,有没有可能一击奏效?”小鸟道:“有可能但万而不成功,把它

惊怒,大家都得玩完。”方剑明道:‘我一直很奇怪,它对我们的到来,好像毫无

所觉。”小鸟道:“不是毫无所觉,而是不屑一顾。它现在最大的目的是拿到‘火

须人参,,要是时间有差错的话,‘火须人参,一旦落地,便等同于废物,它可不

想因为我们,错过了万年难遇的机会。”

第七百一十九章 魔山怪物(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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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周风道:“什么机会?”方剑明道:‘它现在不攻击我们,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反正我们早晚要和

它一决生死,何不趁它现在不备,将它杀掉。”伊日毕斯笑了一笑,道:“杀它?

我看我们还没靠近它,就被它一口气吹得昏头转向。你不知不知道,我们四个曾联

手朝它发了三十掌,它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我们,手掌被震得生疼。似这等怪

物,除非是天降神人,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方剑明不院不忙地道:“那是几

年前的事了,你们现在内力大增,倘若大家齐心协力的话,一定是有机会的。”

伊日毕斯狐疑地道:“你说我们内力大增?”方剑明道:“是啊,不信你们试

试看。”伊日毕斯和大尊者互相看了一眼,忽地朝方剑明扑了过去。方剑明道:

你们干什么?”身形直退,急如飘风。大尊者笑道:“你不是叫我们试试吗?你不

就是最好的实验人吗?”瞬息之间,三人已出了十数丈外。

陡听“啪”“啪”两响,三人各对了一掌,方剑明身形晃了一晃,退了三步

笑道:“你们看,这不是吗?换在以前,你们能将我逼退?”伊日毕斯和大尊者又

惊又喜,三尊者和四尊者双掌齐出,发出两股强大的劲力,将远在十数丈外的一块

巨石轰得粉碎。如此大的动静,那四眼魔熊却连这边看也不看一眼,显见它确实不

在乎,只是一心要拿到“火须人参”。

三尊者按住心头的惊喜,道:“不错,我们的内力是比几年前高出了不少,若

按正常习练的话,万没有这么快的道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鸟怪笑一声,道

“这个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好几年,每天都要吸入‘火须人参,的香气,不知不

觉,那香气便帮你们增加了内力。”四尊者道:“光是闻闻它的香气,就有这么大

的好处,要是把它整根吃了下去,岂不是要变成神仙?”小鸟道:“你想得美哩。

‘火须人参,乃天下至宝,凡人吃了它半寸长的长须,便可延年益寿,平添十年功

力。真要把它整根吞下,任他武功再高,内力再深,眨眼之间,爆体而亡,死无全

尸。也只有四眼魔熊这样的怪物,才能一口吞掉。”

伊日毕斯想了想,道:“那依您之见我们现在钱怎么办?”他见小鸟侃侃而

谈,对它起了几分敬意。小鸟笑道:,:‘这就对了吗,向我老人家请教,就得语气恭

敬。呵呵,我想来想去,我主人的方法倒可一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之

中,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要怪我。”伊日毕斯诧道:“这话怎么说?”小鸟道

“对付四眼魔熊,交给我主人即可。其他人只要牵制住笼就行。”

周风皱眉问道:“怎么个牵制法?”小鸟道:“全部发力,直到我主人解决了

四眼魔熊才可松懈。”周风道:“如果中途稍有不慎,结果如何?”小鸟吐吐舌

头,道:“结果很惨,不止松懈的人会即刻毙命,其他人也要因此而遭受大祸,不

死也得残废。到最后,四眼魔熊震怒,我们就只能到阎王殿前告状,说四眼魔熊不

是东西,只会欺负我们这种小人物。”

方剑明道:“你说的不是骗人的吧。”小鸟道:“别人的命,我能不在乎,我

的命,我还能不在乎吗?我老人家可还要多活几年。”方剑明沉吟道:“原来其中

有这么大的危险,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一时意气。”小鸟道:“对,还有三天

的时间。三天之内,若不想个办法,大家那时才是真的玩完。”

伊日毕斯忽然哈哈大笑,小鸟诧道:“你笑什么?”伊日毕斯道:“生有何

欢,死有何惧,只要能让公主安全离开,我们几个就算是死,也毫不吝惜。”大尊

者道:“不错,我们都是一大把年纪,多活几年与少活几年,没什么分别。”周风

道:“不行。”三尊者道:“公主,这是唯一的办法。”周风坚决地道:“我说不

行就不行。”伊日毕斯道:“公主,事到如今,不要怪我们不听你的。”周风道:

“二师父,你一”伊日毕斯摇摇手,笑道:“我们现在最想知道瓦刺的近况,不

知你大哥他现在如何?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和固执吗?”说着,坐了下来。随后,大

家也都坐了下来。

周风长叹一声,道:“我大哥他……他已经去世了。”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面

色大变,同声道:“什么?”周风道:“我大哥当初若是听你们的话,也不会这么

早死。”大尊者道:“公主,太师是怎么死的?”周风道:“他一意孤行,刚腹自

用,你们不在他身边,他越发专横,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接着,把瓦刺近年

来发生的事都说了。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听后,无不啼嘘痛惜。伊日毕斯后悔地道

“早知如此,我当日就不应该离开,我在你大哥身边的话,他再专横,也万没有

乱杀的道理。”顿了一顿,道:“我们瓦刺好不容易统一了蒙古,你大哥一死,蒙

古又四分五裂,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一统。”

周风淡淡一笑,道:“二师父,一统又能如何?我觉得,只要我们蒙古人生活

安乐,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均是怔了一怔,四尊者道:“公

主,这是你的心里话?”周风笑道:“是的。”四尊者讶然道:“可是这话不像是

你说的,以前,公主辅佐太师的时候,行事作风,无不是为了民生大计,现

在一”周风摇摇手,阻断他的话,道:“何谓民生大计?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

民生大计。征战杀伐,虽一时能镇压民愤,但绝不是长久之计。我现在只希望我那

几个哥哥将他们的地方管理好,不让牧民们受欺负和饿肚子就行了。”

四人听了这话,几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公主。

四人呆了好一会,大尊者猛然一笑,道:“公主,你能这么想,我深感欣慰。想我

蒙古,自退回大漠以来,一心想着重回中原,夺回天下。因此,各部落互相厮杀

都想号令其他部落,为己所用。但这又有何用?除了损失兵马之外,我们蒙古还最

一盘散沙,彼此勾心斗角。现在已不是太祖皇帝的那个年代,也再也没有太祖皇帝

那样的千古雄才。我们蒙古但求还有栖身之地便可足矣,真要逐鹿中原,夺回大元

天下,希望实在渺茫。”伊日毕斯长叹一声,道:“师兄苦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

让我们蒙古恢复昔日雄风,想不到事情演变成今天这样,他在九泉之下,也不知作

何感想?”顿了一顿,道:“不过,正如公主所说,只要我们的百姓能有吃的有穿

的,不受欺负,也算是一件幸事。”

周风道:“我还怕你们不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们都明白,我也就放心了。”

伊日毕斯道:“我们被困这里多年,什么斗志都给消磨光了,一时大彻大悟,总算

一件喜事。可惜此地无酒,不然一”方剑明笑道:“有酒,有酒,我来的时候

担心会多耽搁一些时日,所以带来了不少吃的和喝的。”站起来,走到赤首神龙身

边,从它脖子上接下包袱。包袱内,除了马肉之外,还有水酒。

傀;月毕斯和三位尊者几年没吃没喝,见了马肉和水酒,肚子不禁咕咕直叫。方

剑明把马肉全都分了,让大家吃个肚饱。酒水,则轮流饮。伊日毕斯和三位尊者喝

过之后,大叫痛快,便要依前所言,对付四眼魔熊。小鸟见了,道:“不忙,不

忙,还有时间。现在大家闭目养神,将精神养足了,才好与四眼魔熊一决胜负。”

三尊者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鸟道:“这个不用担心,你们只管养神就是,什么时候出手,我会叫你

们。”三尊者道:“想我四人,也曾纵横天下,现在却被你一只老鸟指挥,实在无

颜面对天下人。”小鸟**笑道:“你都说了,我是一只老鸟,老鸟老鸟,老鸟见

识广博,你们岂可不听?好啦,好啦,全都给我歇息。”望向方剑明,道:“尤其

是你,责任重大,更应该养足精神。”

方剑明笑道:“哈,究竟谁是谁的主人?”话虽这么说,但也找了个地方,背

靠石壁休息,偶一开目,见小鸟和赤首神龙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仕么,忍不

住问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小鸟回眸笑道飞“我们的事,你别管。孩子,听

话,好好养神。”周风等人听了这话,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方剑明啼笑皆非,骂

道:“臭鸟,笨鸟,出去之后,叫你好看。”双臂插在胸前,放松全身,不一会

竟已呼呼大睡。”

第七百二十三章 故友重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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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正往瓦刺都城赶,小鸟受了伤,此刻正在他的怀中休息,

小鸟之所以受伤,完全是方剑明暴力所致。依方剑明的意思,非要把它炖了吃不

可,但小鸟哀求了半天,方剑明绕了它,只在它的小腿上弹了一下。虽只是弹了一

下,可小鸟事后痛哭流沸,呼天抢地。方剑明不清楚它是不是真的有事,但仍给它

包扎了一下,又叫它到自己的怀中养伤,小鸟这才答应离开魔山。

路上找了个湖泊,方剑明借着水面一看,脸上还是黑漆漆,便捧水洗净。小鸟

从他怀中探出个脑袋,道:“浪费啊浪费,虽说你的脸吸收了大部分精华,但这些

黑色的东西还有不小的奇效,你洗掉它们,真是暴珍天物啊。”方剑明道:“休得

哆嗦,小自我再给你一下。”小鸟忙把脑袋缩进去,道:“不说了,不说了。

以赤首神龙的脚力,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到了瓦刺都城。扎那闻讯,出城前

来迎接,没见小姑姑,心中奇怪,待要询问,方剑明压低声音道:“进城再说。

进城后,扎那把方剑明带到了自己的府邸。扎那见他拖着一根人参般的东

西,十分好奇,好不容易屏退了下人,忙不迭地问道:“方兄,我小姑姑怎么没和

你一起回来?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它的根须怎么这般长?”方剑明道:“你小姑姑

的事我会告诉你,但你可别对其他人说,包括你的阿妈在内。”扎那一听,面色变

了一变,道:“难道小姑姑出了事?”

方剑明道:“你答不答应我?”扎那急道:“我答应你就是。”方剑明道:

你小姑姑被人抓走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能把她救出来。”扎那怒道:“什

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一咦,不对,不可能,谁有本事抓住我小姑姑,况且你不

是在她身边吗?谁有这个本事?”方剑明道:“他们来得突然,你小姑姑当时又受

了内伤,所以才会着了他们的道儿。”扎那道:“哼,带我领兵前去,将他们踏

平,将小姑姑救出。”方剑明道:“不可。”扎那道:“为什么不可?”

方剑明道:“他们只是为了我手中的这根‘火须人参,,与你小姑姑倒是没有

深仇大恨。”将这一次的经过说了出器。扎那听后,吃惊地道:“你说抓走小姑姑

的是波斯圣教的人?”方剑明道:“不错。”扎那站起来,来回走着,神色十分担

忧。方剑明瞧得稀奇,问道:“莫非你见过波斯圣教的人?”扎那道:“我与他们

倒是没有打过交道。不过,他们的名声,我早已听说。”方剑明皱眉道:“这话怎

么说?”扎那走回原位坐下,道:“我阿爸做可汗的那一年,四方都来恭贺,不知

怎么回事,与我们绝少来往的帖木儿帝国和波斯圣教竟遣使来贺,并送了好些礼

物。我阿爸当时好高兴,大宴三日,答谢他们,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波斯圣教之

名。”方剑明道:“什么是帖木儿帝国,它与波斯圣教又有什么关系?”

扎那笑道:“说起来,它与我们蒙古倒是有些关系。当年,我们蒙古征战四

方,领土广阔,成吉思汗便分封了三大汗国,分别是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

台汗国,加上后来忽必烈汗封的伊儿汗国,便成了我们蒙古的四大汗国。而大元

朝,是可汗的所在地,属于中央汗国,其他四大汗国都要受其册封。你也知道,土

地太大,难以治理,因此,四大汗国之间矛盾重重,不但常常打仗,对中央汗国的

命令也多有不听。四大汗国之一的察合台汗国,也就是成吉思汗次子察哈台的封

地,一百多年前,因为内乱,分裂成了两部,一部为东察哈台汗国,另一部为西察

哈台汗国。西察哈台汗国建立二十多年后,也就是你们大明国建立的第二年,西察

哈台汗国的大将军,突厥化了的蒙古人帖木儿突然起兵,联合部分贵族,击杀了大

汗,统治了西察哈台汗国。因为是帖木儿建的,大家都把它叫做帖木儿帝国。帖木

儿在世的时候,武力过人,四处征战,先后征服了许多地方,连西方的奥斯莫大帝

国也被帖木儿击败过,其统帅,一个名叫的巴耶塞特也被俘虏了。我还听我阿爸说

过这么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五十多年前,帖木儿集结了数十万大军,号

称百万,要来攻打你们大明朝。当时,他本来已联络好了我们蒙古各部的首领,只

等他率领大军来到之后,奉他为盟主,然后一起进攻你们大明朝。没想到的是,他

率军来到一个名叫讹答刺的地方后,突然病死了,如果他不病死的话,那场大战谁

胜谁负谁也说不准。”

扎那说到这,顿了一顿,接道:“波斯处于帖木儿帝国的领土内,波斯圣教历

史悠久,帖木儿自然不敢轻易废除,便与当时的教皇商议,一个教化臣民,一个统

治臣民,互不干涉。我听阿爸说过,教皇的地位比统帅还要尊贵。就在我阿爸做大

汗的第二年,我听属下说,帖木儿帝国内部不和,打了起来,波斯圣教趁机向东扩

张,势力日盛,还在西域建了一个圣坛。头一年,倒还安静,去年却大张旗鼓,说

要把西域的所有教派和门派统一起来。”说到这,压低声音道:“你大概也知道

西域有个沙漠之城,势力不可小视,因为不愿听波斯圣教号令,今年的三月初,已

被波斯圣教给灭了。

方剑明大吃一惊,道:“什么?你说沙漠之城被灭了?这怎么可能?沙漠之王

难道是吃素的不成?”扎那道:“沙漠之王早就死了,由他的女儿,也就是昔日飘

香宫的宫主凤飞烟继承城主。凤城主继任以来,对城中以及周边的百姓极好,本该

是丰衣足食的,哪料到,波斯圣教一来,城被毁了,百姓杀的被杀,逃难的逃难

凤城主也不知去向。”方剑明冷笑道:“什么波斯圣教,我看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

杀人教。它不来惹我,我与它是毫无瓜葛,但现在,它教中人竟敢把我的一朋友

抓走,要侠于我,我要是不与它斗一斗,我还自称什么地藏菩萨呢。

扎那道:“什么地藏菩萨。”方剑明笑道:“哦,那是我的另外一个身份。对

了,你这里有什么锋利的宝剑没有,我要把‘火须人参,的长须割短,放在盒子

里,方便放在身边。”扎那一拍脑袋,道:“我正要屯张这事。那天,你和小姑姑去

得匆匆,当时我又没想起来,所以没把那两把宝剑给你们。”方剑明诧道:“什么

宝剑?”扎那微微一笑,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中多了两把宝剑。

方剑明道:“一把己纤尸够,何必拿两把?”扎那道:“你忘了吗?当年小姑

姑缴获了两把绝世宝剑,一把名叫‘泰阿,,一把名叫‘赤霄,。小姑姑喜爱‘泰

阿,,便拿了当做佩剑,‘赤霄,辗转多次,到了我手中。那年,巾帼公主来救她

的哥哥,被小姑姑捉住,小姑姑不想伤害她,便亲自送她离开,当时,她没有佩戴

宝剑。也就是那一去,被司马衰宇抓住了,连塔绍布和塔绍钦也被司马衰宇给害死

了。”(司马衰宇,也就是毛多日中的司马侯,修改后的)

7方剑明听后,只觉往事如烟,不禁叹了一声,道:“当年司马衰宇为报复我

抓了你小姑姑和巾帼公主。我们被他打下绝命崖,但他也被我双足灌满了真气踢中

小肚,我落崖之前,似乎看见他还被我那两个女友用绝世宝剑刺穿了身子,现在只

怕已成了一堆白骨,总算是为那些惨死在他手上的人报了仇。”扎那道:“司马衰

宇武功高强,要不是你落崖之前踢中他一脚,现在的武林,大概也就是他的天下

了。他修炼的那个什么‘白骨阴功,,实在歹毒得很。”(白骨阴功,也就是上部

中的白骨地狱录,修改后的)

方剑明道:“天下武功,其实并没有正邪之分,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司

马衰宇练了‘白骨阴功,后,用它来吸人内力,那是他完全没有领悟,真正的‘白

骨阴功,并非吸人内力。”扎那奇道:“方兄,你没修炼过‘白骨阴功,,怎么知

道它不是用来吸人内力的?”方剑明笑道:“这事也是一个老前辈告诉我的。”扎

那想了想,道:“啊,是不是小姑姑说的那个一”

方剑明点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老人家。咱们先说到这,你帮我把这些长

须割成不到七寸长的短须。”扎那笑道:“那好。”两人一起动手,花了半天功

夫,才把长须割成七寸来长的短须。泰阿剑和赤霄剑本是十大名剑之一,现在用来

切割根须,如果有灵的话,该不知做何感想。

第七百二十章 魔山怪物(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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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听得耳边一声炸雷般大叫

:“起来,快起来,时间快到了,再不起来,小心我在你头上撒尿!”顿时吓得惊

醒,一睁开眼,原来是小鸟,心中又气又恨,但又拿它没有办法。环眼一扫,周

风、伊日毕斯、大尊者、三尊者、四尊者,甚至赤首神龙,都已整装待命。

“干什么?你们望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方剑明道。周风道:“亏你

还能睡得这般沉,大敌当前,也不怕它突然攻击。”房间民道:“怕什么,不是有

神鸟守着我们吗?有它在,何必怕这四眼魔熊?”小鸟听了,得意起来,道:“你

说了许多话,就数这句还算一句人话。不错,有我在,它不敢攻击你们,就算它攻

击你们,我也会抢在第一时间把你们叫醒。”眼珠一转,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吧?”

众人都道:“可以了。”小鸟道:“那好,我现在开始分派指令。”要伊日毕

斯守在四眼魔熊的东面,大尊者守在四眼魔熊的西面,二尊者和四尊者则分别是南

面和北面。周风见没有自己的份,问道:“那我呢?我该怎么做?”小鸟道:“你

在旁看着,看出哪一面有不济的征兆,便上前帮忙,但是记住,一定要全力以

赴。”赤首神龙打了一个响鼻,那意思是说:兄弟,我呢?我老赤好歹也是匹神

马,你怎么也得安排我一件事干干。小鸟望了它一眼,道:“你也一样。”

小鸟分派完之后,这才对方剑明道:“你责任最大,待会四眼魔熊全身被制

动弹不得,你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它的四只眼睛全部弄瞎,知道吗?”方剑明突

然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小鸟道:“不公平?什么叫不公

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它吞下‘火须人参,后严第一个要灭的就是我们。

无毒不丈夫,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否则,我做鬼m会记住你的。”方剑明笑道:

不会,不会,你们的性命都押在里面,我怎会手下留情?我狠毒起来,六亲都不

认。”小鸟道:“你知道就好。”

“你呢?你干什么?”众人齐声问道。小鸟怪笑一声,道:“为免特殊情况出

现,我决定牺牲自己,让自己作壁上观,以防不测。”周风笑骂道:“这里就数你

最**猾,什么牺牲自己,我看是保护自己。”小鸟**笑道:“古往今来,你见

过那个领导人自己冲锋陷阵的?领导人的好处就在于淡定地指挥别人,而自己能从

容不迫的全身而退。”方剑明骂道:“卑鄙,无耻,混蛋,弱智。”小鸟毫不脸红

地笑道:“哈哈,我不卑鄙谁卑鄙,我不无耻谁无耻,我不混蛋谁混蛋,我不弱智

又怎么能当领导?这叫大智若愚。”

方剑明道:“你承认就好。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四眼魔熊究竟有多厉害。”话

罢,葫擎合十,深吸了一口气,才拿出蓝潮箫来。伊日毕斯等人分布四方,蓄势以

待,只等小鸟一声令下。小鸟注视着不停变化着的四眼魔熊,见它变得只有一丈高

下时,突然喝道:“动手。”伊日毕斯等人急冲数丈,双掌齐出,如山般的真气狂

涌而出。按理来说,这四人同时向一处发力,该处势必瞬息粉碎不可,但四眼魔熊

果然不愧是怪物中的怪物,非但没有任何伤害,甚至连眼皮也不曾跳一下。

“这算怎么回事?”周风惊疑地问道。小鸟道:“难道是我低估了它的实力?

不会啊,我廖风流算无遗策,从来没有算漏过。”话声刚落,四眼魔熊想是感觉

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变化,陡然发怒起来,鼻孔急逮长大,模样更显丑陋。小鸟怪叫

一声,道:“不好,我算漏了一样,它这些年也吸了不少‘火须人参,的香气。咳

咳,鸟算不如天算,上呀!”第一个冲了上去,全身发出一股火红的光芒,像是一

团火焰似的。

周风和赤首沪龙一听,立刻冲了上去。周风双掌齐出,与伊日毕斯等人的姿势

一模一样,但掌上的力道丝毫不在四人之下。赤首神龙头上那片红毛根根直立,全

身爆发一股骇人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罩住四眼魔熊。四眼魔熊这时才意识到什么叫

做危险,张口大叫一声,直震得四壁摇晃,落下无数碎石,但一时之间,又怎么能

摆脱得了五个高手和两个神物的合力控制。

方剑明冲到近前,仔细看了一下,运起全身内劣,只见他手上的蓝潮箫突然发

出一圈光芒,蓝色的光芒,活像在箫身四周挂了一片小的天空。方剑明心中默念:

“魔熊啊魔熊,别怪我心狠手辣,你到了阎王殿前,只说这是姓廖出的主意,我是

被领导的,什么都做不了主。”小鸟见它没有发难,急道:“喂,臭小子,你磨磨

蹭蹭地干什么,你想我们全都死了,好与它做朋友是不是?”方剑明大喝一声“来

啦”,疾电般掠起,手中蓝潮箫照准四眼魔熊的一只眼睛戳去。

“砰”的一声,方剑明但觉拿蓝潮箫的那只手臂如撞在铁壁上一般,几乎折

断,人也飞了出去。四眼魔熊呢,却疼得全身痉挛,毛发无风自动,奈何它全身被

制,心中虽然有万丈火焰,但也挣脱不了。方剑明这一震,力道可不小,一下子就

出了二十多丈外,可他定了定神,施展“九天玄女步”,眨眼掠上,手中的蓝潮箫

狂风暴雨般疾戳而出,瞬息间,出了数十箫,箫箫均中四眼魔熊那只受了伤的眼

睛。

过不多时,忽听“破”的一声,那只眼睛终于被戳破,望去空洞洞,什么也没

有。方剑明怔了诵l,暗道:“难道它没有血?”可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身形飘

忽,蓝潮箫向第二只眼睛戳去。这第二只眼睛比第一只眼睛更加坚硬,戳了半会

才把它戳破。正当他在戳第三只眼睛的时候,三尊者支持不住,大叫道:“不行,

我要死了。”大尊者鼓气地道:“老三,不行也要顶下去。就算是为了能再看一次

日初,我们也要撑下去。”三尊者道:“我全身真气将尽,空荡荡的,感觉魂都要

飞出来了。”

蓦地,只见他收了双掌,双臂做飞鸟状,一脸的笑意,跑了出去。小鸟骂道:

“你什么不学,偏要学我,我老人家是好学的吗?”语音一了,“咚”的一声,三

尊者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死活。恰在这时,方剑明奋力一戳,将四眼魔熊的第三只

眼睛弄破,与前面两个一样,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一片。方剑明也顾不得这么

多略一吸气,一箫点向第四只眼睛。

“砰”的一声巨响,方剑明人如掉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落地后,竟是站不起

央。四眼魔熊张口一吐,一股力道直冲出去,将趴在地上的方剑明吹得飞起,撞在

一面石壁上严陀了进去。大尊者正好望见,不禁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没事吧?

会不会死?”小鸟沉声道:“别管他,他死不了,咱们还得加把劲。”

须臾,方剑明挣扎着从石壁里爬出来,那石壁上多了一个人形,看上去显得有

些滑稽。方剑明望了一眼,道:“幸亏我早已练得刀枪不入,不然这一下,非得头

破血流,呜呼哀哉不可。唉,这个人形太过难看,下次应该多加汁意_”转身飞奔

出去,四眼魔熊见他冲来,张嘴又是一吐。方剑明身形一幌,待要跃开,但那股力

量实在厉害,只是被带了一下衣袂,人却滴溜溜的转了出去。

待他把住身躯之后,只觉头晕眼花。好而容日恢复过来,灵机一动,悄悄地绕

到了四眼魔熊身后,暗道:“我看你这次怎么吹我?”身形一幌,飘了上去,就在

这时,四眼魔熊的大脑袋转了过来,大嘴一张。方剑明“哎啃”一声,飞了出去

撞在后面的石壁上,又是陷了进去。待他爬出来后,石壁上的人形依然十分难看

他这才明白:人在危机的时刻,无论你平时多么优雅,多么镇定,都免不了要出

丑。

四眼魔熊咧嘴一笑,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随后,它脑袋不停的转动,张嘴

急吐,想把身边那些讨厌的家伙吹飞。无奈的是,它一丈多高,下巴又太厚,远距

离的话,就像方剑明这样,一吹即见效果,其他的,离它极近,每次吹气,总差了

那么一点,急得它嗽嗽直叫。方剑明趁机往它身后掩去,但没等他靠近,四眼魔熊

转过头来,愤怒地瞪着他,张嘴狂吐。方剑明大吃一惊,心知它这一次含怒出击

势必石破天惊,危机之间,运起醒神经,脚板产生一股吸力,紧紧地吸住地面。

那股强大的劲力来到,将他吹得东摆西晃,所幸双脚是站住了。四眼魔熊怔了

一怔,方剑明趁机向前迈了两步,待四眼魔性再张口,他又站着不动,任那股劲力

随意蹂蹄。他看准时机,在四眼魔熊换气的时候,总能上前一两步。因此,过不多

时,他已来近四眼魔熊身边,眼见四尊者脸色苍白,双眼翻着,知他也将耗尽真

气,忙绕到四眼魔熊脑后,腾身跃起,一掌按在它的头顶,另一只手上的蓝潮箫倾

尽全力照准它的最后一只眼睛戳去。

“破”的一声,四眼魔熊的最后一只眼睛终于被弄破。方剑明松了一口气,顿

时发觉全身无力,可没等他的手从四眼魔熊头上拿开,一股巨大的黑汁从四眼魔熊

脑袋股顶冲出,将他震得高高飞起,撞在数十丈高的洞顶。那股黑汁还染了他一

脸,除了两个眼睛外,其他的全看不到。

就在方剑明飞起的那一刻,四尊者虚脱似的如软泥一般萎倒在地,大尊者和伊

日毕斯“哇”的一声,张嘴喷血,连退十步,一**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周

风则是闷哼一声,身形三起三落的后退,身法颇有“九天玄女步”的神韵,之后

她便坐了下来,运功调元。小鸟怪笑一声,向赤首神龙打了个招呼,两个全身而

退。赤首神龙抬头望见方剑明从高空落下,担心主人有事,飞身跃起,将方剑明接

住。

安全着地之后,赤首神龙打了一个响鼻,方剑明拍拍它的身子,道:“我没

事。”爬下马来,感觉脸上粘糊糊的,伸手一摸,拿到眼前一看,吓了一跳,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是破相了?”小鸟飞过来道:“别大惊小怪的,你应该感

到幸福才对,这是四眼魔熊的精华所在。啧啧,今后你的脸将受用无穷,随便一个

眼神,就能把大姑娘小媳妇,勾引得神魂颠倒,拜伏于你的石榴裙下。”方剑明哭

笑不得,道:“什么石榴裙下,你一”话刚说到这,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将

倒未倒的四眼魔熊突然一脚跺在地面,把整个洞府震得摇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方剑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小鸟道:“不好,我又算漏

了,这家伙还没死,它要来找我们算账。看来,我不得不出绝招了。”“呸呸呸”

的吐了三口口水,火红的羽毛就似着了火似的。方剑明惊讶地道:“你这是什么神

功?”小鸟两只小眼睛涨得圆鼓鼓,叫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传说中的不死

鸟,亿鸟之王,火凤凰。”方剑明道:“那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小鸟道:

难道你没听过凤凰涅巢,浴火重生吗?看我的,我发起威来,四眼魔熊顶多也只是

个臭虫。”

“呼”的一声,飞了出去,看那全身火红的架势,倒真有些像传说中火鸟。四

眼魔熊狂嗽一声,蒲扇般的大手扇了出去,正中小鸟。小鸟痛叫一声,倒飞出去

撞在石壁上,深陷五尺,张张嘴,怪声道:“好家伙,好臭虫。”

第七百二十四章 故友重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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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扎那去找了一个一尺来长的盒子,交给方剑明。方剑明先把肥大的“火

须人参”放在盒底,然后把那些短须压在上面,装了满满一盒。很快,他拿了十来

根短须,递给扎那,道:“这是给你的。”扎那摇手道:“听你说,这‘火须人

参,要拿去救人,我不能要。”方剑明笑道:“火须人参,这么大,足够救人

这些只是它的根须而已,不妨事。”扎那这才伸手接过。

方剑明又道:“它们虽然只是根须,但奇效非常,一根也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并能增加内力。因此,你要保管好它们,切不可让心术不正人知道。否则,祸害无

穷。”扎那道:“方兄,你放心吧,这么宝贵的东西,我绝不会乱说的。”方剑明

叮嘱似地道:“你服用的时候,最好将一根分成多次,我怕它药性奇大。你若送人

的话,也要这般叮嘱他们。出了事的话,我可没有办法解决。”扎那听了,道:

我明白。”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十来根短须,像是捧着个婴儿似地。

方剑明又向他要了一个布袋和两根布条,布袋将盒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布条则

捆在布袋上。扎那以为他要将盒子绑在身上,便没有追问。方剑明给两根布条打了

个结,用力扯了扯,觉得妥当,这才笑道:“扎那兄弟,你知不知道这里距离天山

有多远?”扎那一怔,道:“天山?怎么,你要去天山?”方剑明道:“是的。波

斯圣教给我十五天的时间,我有神马代步,便是数万里路程,也不过数日而已。”

扎那道:“可是此去天山,十分难走,需要翻付阶峻的金山,路上又有沙漠,我怕

你到了天山,早已过了十五日。”

方剑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的那匹神马,登山如履平地,我婴它去

哪,它就会去哪。别说金山,就算到了天山,我要骑着它上到最高峰,也是不成问

题的。”扎那想了想,道:“那你等着,我索性帮到底。”话罢,走了出去。方剑

明等了一会,下人送来吃的,他也将就着吃了。这一等,一直等到午夜,才见扎那

拿着一张草图走了进来。

方剑明道:“扎那兄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扎那道:“还不是为了要给你

画一张地图?”方剑明接过草图一看,道:“这张地图好像太简单了些。”扎那道

“你知足吧,我叫了不少人帮忙,忙到现在,连一口饭都还没吃过。”方剑明感

激地道:“这可真是麻烦你了。”扎那道:“说这些干什么。”问道:“你几时

走?”方剑明道:“越快越好,明天吧。”扎那伸手在身上摸着,像是在找什么东

西,口中道:“波斯圣教的人把小姑姑抓了,我不能坐视不理,我要一”

方剑明打断他的话道:“你千万别出兵,这里还需要你镇守。你放心,这事因

我而起,我一定把你姑姑救出来,难道你还信不过吗?”扎那道:“我当然信得过

你,那好,小姑姑的事就拜托你了。”拿出一块玉石,递给方剑明。方剑明奇道:

“你这是干什么?”扎那道:“你不是要去天山吗?我先前说过,察哈台汗国分裂

后,形成两大汗国,一是西哈台,一是汤乏循台。东哈台地域广阔,天山也在它的范

围之内。五十多年前,那里的大汗将都城建在别失八里,三十多年前,那位大汗的

子孙又把国都迁到了亦力巴里,因此,我们也把它叫做别失八里国或者亦力巴里

国。”

方剑明笑道:“你知道的真多,这与玉石又有什么关系呢?”扎那道:“关系

可大了。我阿爸年轻的时候,曾率兵与亦力巴里国的歪思汗打了三次仗,每次都是

我阿爸胜利,最后一次还把歪思汗俘获了。歪思汗为了保命,要把他的妹妹哈尼米

献给我阿爸,我阿爸见哈尼木太小,便把她嫁给了我的三哥阿马桑赤。在我们蒙

古,女方比男方大,那是常有的事。所以,算起来,我们瓦刺和亦力巴里国还是亲

家。”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这可好极了,不知现在亦力巴里国的国王是谁?”

扎那道:“现在的大汗名叫也先不花,因为察哈台汗国曾经有一位也先不花汗,因

此,他便被称作也先不花二世。”

方剑明笑道:“你们蒙古人的名字真是奇怪,这不花那不花的,同名的也很

多,记也记不住。我到天山,不一定会去亦力巴里,拿了你这块玉也没用。”扎那

道:“你不知道,那边现在有些乱。”方剑明奇道:“那边在打仗吗?”扎那道:

“可不是。歪思汗死后,他的两个儿子,也就是也先不花二世和羽奴思为争汗位

兄弟不和。也先不花二世打败羽思奴后,继承汗位,羽思奴则西逃而去,投靠了帖

木儿帝国。几年前,也先不花二世趁帖木儿帝国内乱,发兵攻打,得了些地方。帖

木儿的国王十分生气,借了一支骑兵给羽思奴,叫他来和也先不花二世抢夺汗位

打了几年,也没个结果。你去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要是碰到了也先不花

二世,他把你当做**细什么的,你便拿这块玉给他看。这块玉是他送给我的,我

想他一看见这块玉,就知道你是我的朋友,绝不会为难你的。”

方剑明道:“你想得甚是周到,万一真要遇见他,我就拿给他看,到时再叫他

派人送给你。”伸手拿过玉石,只见他色泽鲜明均匀,透明如水,是一片相当罕见

的宝贝。扎那笑道:“拿不拿回来没什么关系,只要你此去万事大吉便是。”方剑

明伸手一拍他的肩头,道:“扎那兄弟,我与你虽然早就相识,但直到现在,我才

真正的认识你这个人,你若不嫌弃的话,你我何不结拜?像你们蒙古人说的那样

做个安答。”

扎那大喜,道:“我求之不得。”转念一想,道:“可是,你和我小姑姑一

我一”方剑明道:“你和我结安答,与她何干?我们不必管她。”扎那道:

好,我们就此结成安答,今生绝不互弃。在我们蒙古,结安答的时候,要互赠礼

物,你之前给了我‘火须人参,的根须,无比珍贵,而我,给了你玉石,从此以

后,那片玉石就是你的。”方剑明笑道:“在我们中原,结拜称作义结金兰,又叫

换帖,依照俗例,你我便撮土为香,对天八拜。”

两人走出房门,来到花园中,果真撮土为香,望天拜了八拜。事后,两人站起

来,把臂大笑,显得十分的快活。回到房中,扎那叫人搬来三大坛酒,与方剑明对

饮。两人喝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停杯,各自安息。

次日,方剑明睡到日上三竿时分才起。饭后,扎那为他准备许多吃的喝的,装

了一大包,方剑明把它挂在赤首神龙的颈上,想了想,也把包着盒子的布袋以及自

己的包裹挂于其上。小鸟飞来望见,道:“真是不要脸,自己的东西,要我朋友为

你劳累。”方剑明面上微微一红,拍拍赤首神龙,道:“神龙啊神龙,你要是不愿

意的话,就摇摇头,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赤首神龙听后,先是打了个响

鼻,然后点点头。方剑明笑道:“神龙,好兄弟,像那种独自逃生的小子,我们是

不必理会的。”小鸟气得直翻白眼。

方剑明让扎那送了二十里,便叫他止步。扎那刚与他结拜,恨不得与他畅谈数

日,因此,又强送了十里。临别之前,方剑明道:“扎那安答,我有一事,还要麻

烦你。”扎那道:“剑明安答,你有什么事就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为你

办到。”方剑明道:“我来的时候,曾与人有过约定。要是你看到或听到有人找

我,便叫她们去西域。”扎那道:“我懂了,你放心去吧,只要她们一到,我会离

开告诉她们。”方剑明双手一抱拳,道:“扎那兄弟,后会有期。”扎那亦是双手

一抱,道:“剑明安答,一路保重。”

方剑明把手指含在口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赤首神龙一听,已明其意,四

蹄翻飞,如风而去。这等花俏的,方剑明刚从扎那处学来的,一吹奏效,十分欢

快,又忍不住打了三个。伴随着响亮的呼哨声,人马合一,渐渐消失在广阔的大草

原上。

方剑明去后,扎那回转都城,觉得有些疹斋,便回房休息。才躺下不到盏茶功

夫,听得有人敲门,迷迷糊糊中,扎那问道:“是谁?”外面一个急切的声音道:

“小王子,不好啦,有人要攻城。”扎那吃了一惊,忙起身穿上销甲,手持长刀

开门出去。

“什么人这般大胆?你看清了是谁?是不是阿刺知院的兵马?”扎那边走边

问。

“不一不是,只是三个女子,看她们的穿着,好像是从大明来的。”那人

道。

“什么?三个女子?”扎那心中一动。来到马房,翻身上马,奔出了王府。当

他纵马来至城门处时,数百个武士正围着三个女子轮番攻击。那三个女子中,有一

位异常凶猛,出手极重,玉掌翻飞,没有一个武士是她的一合之敌,只是眨眼的功

夫,已有七八个武士被她打得颠倒出去。另有一位,头戴带着白色花边的遮阳斗

笠,她只是轻轻地一拂衣袖,四周的武士便靠不近他。看她的样子,哪里是什么攻

城的。最后那个,只用一只手,施展轻巧的手法,凡是来攻她武士,均被她手上的

一股怪力带到一边去。

扎那坐在马上一望,心中顿时明白,暗道:“来得好快。剑明安答要是晚走一

步,便可以和她们相见了。”将手一举,喝道:“住手!”数百个武士听后,退了

下来,但脸上仍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扎喇阵翻身落马,朝三个女子大步走去,双

手一拱道:“请问可是慈航轩龙轩主?

那戴着遮阳斗笔卯女子往前走了一步,缓缓地伸手摘下斗笠,朱唇轻启,声如

黄莺出谷般地道:“正是我,可是扎那王子?”数百双目光观望下,但见她有一张

惊为天人的绝世姿容,肤若凝脂,长发轻盘,发白如雪。

第七百二十一章 魔山怪物(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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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瞧得一愣,道:“喂,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死鸟?”小鸟道:“你让我

吹吹牛也不行啊,快,我在它手上种下了火线,你们加把力,不消片刻,保管叫它

焚烧成灰。”赤首神龙长嘶一声,扬鬓直冲出去,四眼魔熊一把将小鸟打飞之后

双手互搓着,像是要搓掉什么似的。它虽然没了眼睛,但听力极强,朝前踏上一

步,微一蹲身,一掌扇出。赤首神龙刚好冲近,见状,忙腾幸跃起,飞蹄踢向四眼

魔熊的脑袋。四眼魔熊动作稍慢了一点,顿时被踢个正着,一个庞大的身躯飞了出

去,将地面砸了一个大坑。

不过,四眼魔熊随后站了起来,鼻孔涨了一涨,向赤首神龙冲了过来,动作之

快,竟是丝毫不在赤首神龙之下。它侠着巨大的冲力扑向赤首神龙,一脚照准赤首

神龙头顶踩去。赤首神龙哪会怕它,待它毛茸茸的大脚来近,用力往上一顶。只听

“蓬”的一声,赤首神龙划了出去,地面留下两道蹄印,深达一尺。四眼魔熊丝毫

无事,搓了搓手,鼻子涨了涨,往方剑明扑了过去。

方剑明才刚喘了几口气,见状,只好施展“九天玄女步”,在洞中奔跑起来。

四眼魔熊似有不把他抓住就不甘心的意思,追着他不放。跑了十数圈,方剑明忽地

转过身来,一掌劈出,一股刀气砍出,正中四眼魔熊,但四眼魔熊的身形只是顿了

一顿,又追了上来。方剑明见伤害不了它,忙身形一幌,悬空落到了它的左侧,蓝

潮箫手起即落,正中它的左胸口。四眼魔熊身形摇了一摇,猛的一掌扇出,幸亏方

剑明快了一步,没被它打中,饶是如此,人亦坡一股古怪的力道扫中,飞出数丈

外。

这时,小鸟和赤首神龙也都赶上来帮忙,三个联合,对付四眼魔熊。奈何四眼

魔熊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不管三个如何发劲,都打不伤。斗了半天,三个累

得筋疲力尽,反观四眼魔熊,却依然凶猛无匹。方剑明急道:“你不是说它中了你

的什么火线吗?好半天过去了,它怎么还好好的?”小鸟道:“按理来说,它早已

燃烧起来了,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也许它忍受力极强,再等等看。”方剑

明道:“再等一会,我们就被它活活的打死了。”话声刚落,四眼魔熊一掌扇来

身形稍微慢了一拍,被它的小拇指扫中,大叫一声,飞落出去,倒地后便不动了。

小鸟和赤首神龙见他突然被打中,不免一怔,就在一霎时的功夫,四眼魔熊双

掌齐出,将两个打飞出去。四眼魔熊本想将小鸟抓在手心,将它捏个粉碎的,可小

鸟十分**猾,啄了一下它的手心,四眼魔熊一疼,力道稍微弱了一些,就给小鸟

逃了出去,可四眼魔熊动作也很快,及时改抓为扇,小鸟顿时便被扫中了。这两个

飞出去后,也学方剑明的样子,动也不动。

四眼魔熊没了眼睛,只能靠鼻子。只见它鼻孔涨了几下,向小鸟的所在奔了过

去。到了近前,它突然停了下来,脑袋转动,鼻孔大涨,似在搜寻什么。不久,它

仰天大吼,双脚直跺,整个洞府摇晃起来。忽听“璞”的一声异响,空气中霎时多

了一股难闻的臭气,小鸟一飞冲天,道:“好舒美剧阿。”

“咚”的一声,四眼魔熊栽倒在地,只见一条红线从它手掌上迅速的蔓延,顷

刻间,庞大的身体己声满了红线。“轰”的一声,全身冒起一股火焰,但它一动不

动,脸上一片古怪的表情,鼻孔缩得几乎无缝。小鸟飞到它的上空,看了一眼,得

意的大笑道:“好啊,它被我的臭屁熏死了,我早已说过,它不是我的对手,我只

放了一个屁而已,它就立刻倒下了。”

“啊”的一声,方剑明从跃而起,伸手捏住鼻子,大叫道:“你的屁实

在太丑了,我受不了啦。”紧接着,赤首神龙连打了十八个响鼻,口吐白沫。本来

还在盘膝调元的周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可她吐的不是血,而是酸水。伊日

毕斯和大尊者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似要离开这个地方,面色一片痛苦,都道: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忽听“咚咚”两响,两人坐到地上,再也没有出声。便

连三尊者和四尊者也突然坐了起来,脸上布满了令人同情的苦痛之色。

蓦地,地底的那股火焰似也忍受不住这股臭气,“味溜”一声,钻进了地底

再也不愿出来。“火须人参”没有火焰的烘烤,摇了一摇,落向地面。方剑明见

状,将蓝潮箫放入怀中,飞奔过去,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接住“火须人参”。小鸟

急叫道:“不要让它的根部着地,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火须人参”其实不大,只是根须太长,方剑明拿住了它的身子,根须却还有

大半拖在地面。方剑明捏着鼻子道:“姓廖的,你怎么搞的?一个屁把四眼魔熊熏

死就算了,还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不知“火须人参”,被你的屁熏坏了没有。”

小鸟向他飞了过来,道:“不会的,不会的。”方剑明赶紧走开,向周风跑去,道

:“你别靠近我,出去再说。”还没走到周风身边,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小鸟惊叫道:“不好,这里要倒塌了,我们快出去。”率先飞到了洞口边

腮”的一声,消失不见。赤首神龙人立而起,眼神焦急,向方剑明发出快走的叫

声。方剑明脚下一紧,赶到周风身边,待要伸手将她抱起,周风道:“不要管我

你快去看看二师父他们,他们还有没有救?”方剑明身如闪电,跑了出去,先后伸

手在四人鼻孔下一探,竟全都没了呼吸,也不知是屁熏死的,还是历尽而亡。

“他一他们都已经死了。”方剑明赶回周风身边,实话实话。周风心中一

震,道。“你说什么?”这时,碎石乱如雨下,地面越发斗得剧烈。方剑明一个不

稳,险些摔倒在地,眼见周风似已忘记这里将要发生什么,轻叹一声,伸手一搂

将她抱住。飞身跃起,落到了赤首神龙背上。赤首神龙大嘶一声,四蹄离地而起

腾空上到洞口边,马尾一甩,顿时窜入洞内,载着两人,飞也似的疾奔而去。

刚出魔洞,身后便传来了惊天的塌陷声,随后,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方剑明

心头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神龙,快跑,这里也不安全。”赤首神龙早已感

到这里不是安全之地,放开四蹄,腾云一般疾奔。它速度之快,宛如风驰电逝,踢

影追风,转眼功夫,已奔出了魔山。

小鸟正在前面不远处飞着,回头一望,道:“你们总算逃出来了,我还在担心

你们的安危哩。”方剑明从马上一跃而下,道:“你这个不讲义气的臭鸟,话没说

上几句,就一个跑掉,算是怎么回事。”小鸟飞回来道:“别生气,当时那个情

形,岂能多说呢?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方剑明将周风放在一棵树下,一手托着

“火须人参”,一手指着小鸟道:“亏你还说得出口,我问你,大尊者他们是不是

被你的臭屁熏死的?”小鸟道:“那怎么可能?你也不想想,他们和四眼魔熊斗了

多久,早就真气耗尽,虚脱力竭,就算我不放那个屁,他们也活不过今天。”

蓦地,赤首神龙警惕地打了一个响鼻,就在这一瞬间,两道人影疾如电光般向

方剑明扑了过来。这两人来得无声无息,与鬼魅没什么两样。方剑明心头一惊,翻

手一掌推出,只听“轰”的一声梦方剑明身形晃了一晃,那两人怪叫一声,倒翻出

去。

“你们是什么人?”方剑明忽觉一道人影从左面无声无息的袭近,口中喝着

手中的“火须人参”一甩,一根长须振出,“啪”的一声,正中那人伸来的手背。

就在同时,右侧一道人影疾扑而至,不等方剑明向来人打出长须,来人手中多了一

把镶着六颗圆宝石的宝刀,这犯宝刀在他手中轻轻一转,瞬息便到了周风颈边,冷

冷地道:“住手。”

方剑明本已打出长须,见状,忙后退了一步,随势将长须撒了回来。长须距离

来人不过半寸左右,显见来人对时机的把握十分精准,同时也表明了方剑明武功已

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不然,这一“须”,万难收得这般快,这般及时。

来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被长须抽中的人叽里咕噜的回了几句,拿出一

把镶着五颗圆宝石的宝刀,随手朝远处石划,顿时,一棵大树断裂,轰然倒地。然

后,他便愤怒而又有些挑衅地瞪着方剑明。看他脸上表情,像是在说:小子,你别

神气,我若有刀的话,你伤不了我,不信你就试试。

方剑明扫了他和先前那两个被自己震退的人一眼,发觉他们穿着古怪,相貌奇

特。之后,方剑明把目光落在最后那个制住周风的人身上,见他身穿长袍,长相怪

异,心中一动,问道:“你等可是从波斯来的?”制住周风之人淡淡一笑,道:

阁下好眼力,居然知道我等来自何处。”方剑明冷冷地道:“我与你等素昧平生

你用刀低在我同伴的脖子下,是何用意?”那人哈哈一笑,道:“阁下武功高强

还请退开一些。”

方剑明怕他伤害周风退出三丈外。其他三个人走到那人身边,被方剑明抽中手背之人将周风提起,用刀低在她腰间。制住周风之人将刀收起,才要开口,忽听

周风冷如寒霜地道:“我若不是受伤,你休想制得住我。我一旦脱困,势必在你身

上刺一剑。还有你,竟敢碰我,我不杀你也一定斩下你的这只手臂!”

第七百二十五章 故友重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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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也就是现在的阿尔泰山。它绵延数千里,既有沙漠,也有草原,既有森

林,也有高山,地形十分奇特。在这片广大的地方。居住着原地居民,即土生土长

的金山人,也居住着罗斯人(也就是俄罗斯人)、蒙古人和哈萨克人。他们在这里

放养牛羊、牧马。在一些肥沃土地上,他们也种植了农作物。

方剑明一路东来,既走过草原,又走坦饱少漠,森林也曾穿越,高山也曾踏过。

他看见过大雕、飞鹰、又看见过跳鼠、肥羚,有一天,他甚至还见到了几只雪豹。

饿了,他就吃,渴了,他就喝。有时候,他想换换口味,倘若附近没有人家,他就

摘些野果来吃,要是有人家的话,尽管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热情的居民,必定会丰

富的招待他。他知道这些地方的人家,是不懂得什么叫银子的,因此,他没有拿出

银子来感谢,只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走过金山,前行了不到一天的功夫,正是一大片山麓绿洲。一条波澜壮阔的大

河从东向西,不知流向何处。赤首神龙疾驰如飞,很快就跑过了这片绿洲。蓦地

一群野马飞奔而至,赤首神龙见了,仰首长嘶,扬鬃直追。不久,它越过了所有的

野马,跑在了最前。这群野马的马王颇为不服,加紧了蹄步,但任它如何狂奔,赤

首神龙依然领先在前。

方剑明放声长啸,声震四野。小鸟一时兴起,从他怀中飞出,叽里咕噜的大

叫。它飞到赤首神龙耳旁,与它并首疾飞。赤首神龙要和它比试谁的速度更快,四

蹄一蹬,顿时飞了起来,落地后.却已在数十丈外,往前奔了十数丈,它又飞了起

来。起起落落的功夫,十里远的路程,一晃而过。

赤首神龙回首一望,却见小鸟站在方剑明的肩头,不禁打了一个响鼻,意思是

说:朋友啊,你真是气死我了,我要和你比比,你竟站在主人的肩头,这不是存心

气我吗?

赤首神龙当真有些生气了,它全力奔驰,方剑明一时不察,险些从马上掉了下

来臀但觉自己就如坐在云端一般。瞬息功夫,已逃六一片大草原。这片大草原占地

极广,一般的马全速狂奔,也要跑好几天,但它在赤首神龙的四蹄下,不到一天的

功夫,业已跑完。

草原过后,地面渐渐荒芜,沙石满地。不久,远远望去,黄沙无垠。赤首神龙

一刻也不停蹄,冲入了沙漠之中。方剑明本想下马来吃点东西,但见它如此好胜

只得由它。

这一晚,方剑明是在沙漠中渡过的。天亮的时候,赤首神龙已奔过了沙漠的尽

头,冲入越野。方剑明见它脚程依然快捷,从始至终,也没喘过一口气,心中欣

喜。但他疼爱赤首神龙,伸手一拍它,赤首神龙已明白他的意思,将速度缓了下

来,小数里后,便成了走步。

走不到数里,前面出现一个湖泊。方剑明翻身落马,走到湖边,掬水洗了一把

脸,然后坐下来吃东西。赤首神龙走到一边去,吃着草儿。小鸟呢,却飞走了。方

剑明问它要去哪里,它也不答,方剑明懒得再问。

吃过东西后,方剑明便躺下来小睡一会,正睡得香甜,忽被马蹄声惊醒。他睁

开眼,但没起身,心中暗道:“来的是七骑。好家伙,这七匹马非比寻常,来得好

快。”待要起身看看,忽听一个声音飘来:“大哥,你看,那边有一匹好骏的马

还有一个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七弟,别惹事。”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道:“大哥,怕什么?我们踢风七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人吗?”那中气十

足的声音道:“三弟,话不能这么说。这一年来,波斯圣教打着一统西域的旗号

也不知灭掉或收服了多少势力,正是人人自危。我们踢风堡虽然小,又远在天山北

睡,但这次收到波斯圣教的请帖,只怕是凶多吉少。”

七弟的声音道:“大哥,我们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踢风堡是小

但我们七兄弟都不是好惹的,我们真翼发展的话,连天山派都要给我们几分面子

波斯圣教又算得了什么?”大哥的声音斥道:“七弟,不可乱说,这十几年来,我

们踢风堡之所以能平平安安,不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是因为什么?树大招风,古往

今来,你看武林中有多少门派能长久风光?想当年,岭酮派是何等威风,现在呢

烟消云散。”

话声刚落,只听有人“咦”了一声,第四个人的声音道:“大哥,你看,那人

还佩着两把剑,看上去,好像还是宝剑昵。”大哥道:“五弟,那是人家的东西

你可不要眼红。”五弟笑道:“大哥,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我只是奇怪而已。”

第五个声音问道:“五弟,你奇怪什么?”五弟笑道:“二哥,这人相貌生疏,我

们是第一次见过,看他的穿着打扮,既不是蒙古人,也不是哈萨克人,倒有些像我

们。我记得这一**现武林中人,也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

这里来?”

第六个声音道:“五哥,也许人家也是收到了请帖,来参加封王大会的。”五

弟笑道:“六弟,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波斯圣教圣坛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十分清

楚,他要是来参加封王大会,用不着绕个大圈子,跑到天山来啊。”大哥咳了一

声,道:“人家的事,我们不要多管,还是尽快赶到天山派,拜望钟老前辈之后

南下参加封王大会。”

随着话声,蹄声来近。蓦地,方剑明听到有人下马,并向他这里走来。大哥的

声音叫道:“四弟,你干什么?快回来。”向方剑明走来的人冷笑道:“大哥,这

小子根本就没有睡着,还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方剑明吃了一惊,暗道:“这家伙

真厉害,居然看出我在偷听,难道他的武功已进入了无上境界吗?”眼珠一转,坐

了起来。

四弟见他坐起,收住脚步,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柄奇门五色短枪出来,枪尖指着

他,喝道:“你是什么人?来此作甚?”方剑明呵呵一笑,道:“你这人好没道

理,我来这里,与你何干?我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说话的当儿,早把

这七人扫了一眼。只见四弟四十多岁,长了一双大耳朵,十分奇特。其余六人,却

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袍中年人、一个相貌清冷的中年道士,一个四尺高下的长须汉

子,一个瘦长的白衫人,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以及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

这六人也已下马来,那青袍中年人走上几步,要四弟把兵刃收起,然后抱拳道

“在下踢风堡大当家,名叫高天雄,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方剑明“嗯”了一

声,道:“失敬,失敬。”其实,他连“踢风堡”是什么,在哪儿都不知道。高天

雄望了他一眼,暗道:“这人真是奇怪,我按照江湖礼数,表明了身份,他也应该

自我介绍,怎的只说了两个失敬。”面上微微一笑,道:“不知尊驾从何处来?”

方剑明道:“你这人说话倒还客气,我是从瓦刺那边过来的。”高天雄道:

原来是瓦刺来的朋友,敢问尊姓?”方剑明道:“楚梦箫。”高天雄道:“原来是

楚兄,楚兄也是赶去参加封王大会的吗?”方剑明道:“什么封王大会,我可从来

没有听说过,我有个亲戚,居住在天山,我是来找他的。”高天雄“哦”了一声

道:“楚兄,刚才我四弟多有冒犯,还请恕谅。”方剑明笑道:“你四弟确实冒犯

了我,不过,我一向宽宏大量,也就不计较了。几位要是没事,还请走吧。”高天

雄抱拳道:“楚兄快人快语,高某佩服,这就不打扰了。”话罢,向其余六人使了

个眼色,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七骑刚离开,小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一边飞一边道:“他们是什么

人?”方剑明白了它一眼,道:“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连他们也不知道。你跑哪里

去了?”小鸟道:“我闻到了好吃的果子味,跑去吃了个饱,啧啧,真是美味无

比。”方剑明不满地道:“好呀,有东西也不叫上我和神龙,下次我有什么好吃

的,也不给你吃。”小鸟道:“那果子只有我才能吃,你和神龙都吃不得。”

方剑明飞身落到赤首神龙背上,打了个呼哨,让赤首神龙飞蹄疾奔,问道:

为什么我们吃不得?有毒?”小鸟飞落在他肩头,道:“不是有毒,那是一种极为

罕见的朱果。”方剑明道:“朱果?我早说过你不讲义气,传闻朱果能培元增力

这么好的东西,你当然不想我们和你分享。”小鸟道:“朱果也分好多种的,我吃

的这种朱果,一半奇热,一半奇冷,中间还有一道黑线。”方剑明道:“这又有什

么?凭我的功力,难道还怕吗?”

小鸟道:“我吃它,是为了保持我健美的体形。”说着,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吸

引异性的动作,道:“你要是吃了它,不拉肚子才怪。咦,你跟着他们做什么?”

方剑明道:“你看得出我是在跟踪他们?”小鸟道:“那是当然。”方剑明笑道:

“那你猜猜看,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小鸟想了想,道:“这有什么难的,定是

跟去找你天山派的朋友。”

方剑明拍在它的小脑袋笑道:“聪明,真是聪明。””话音刚落,忽见七人中的

那个青年掉转马头,冲了过来,人未来近,一把飞刀已疾过来了方剑明吓了一

跳,所幸他头低得快,不然,这一刀非在他脸上开花不可。那青年从马上一跃而

落,手中多了三把飞刀,喝道:“小子,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们,是不是想找死?快

滚下马来。”

第七百二十二章 故友重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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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方剑明心头一凛。他与周风相处日久,知她性格,她说过的话,就

算千难万险,也要做到。看来,有朝一日,这两个波斯人是在劫难逃。被长须在手

背上抽了一下的波斯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先前制住周风的波斯**声说了一

句,似在训斥,前者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不再吭声。

制住周风的波斯人向方剑明一拱手,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方剑明想了

想,道:“你叫我地藏菩萨便是。”制作周风的波斯人愣了一愣,道:“地藏菩

萨?”见方剑明一脸漆黑,就跟黑旋风似的,看不清面貌,只得点了点头,道:

在下赛因斯,这是在下的师弟,里察德,这两位是我波斯圣教的使者达里木、达里

土。”方剑明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波斯圣教的朋友,失敬,失敬。你等把我的

同伴放了,大家也好说话。”

赛因斯道:“我能与阁下打个商量吗?”方剑明道:“什么商量?”赛因斯看

了他手中的“火须人参”一眼,道:“阁下手中之物可是传说中的‘火须人

参,?”方剑明笑道:“你倒是有些见识,不错,它正是‘火须人参,。”赛因斯

道:“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我本不该提出任何无礼的要

求,但本圣教对‘火须人参,渴求甚久,还望阁下能够成全。”方剑明道:“你的

意思是要我把‘火须人参,送给你,你再把我的同伴放开,是不是?”

赛因斯道:“阁下若能成全,本圣教上下必将感激不尽。”方剑明哈哈一笑

道:“你的如玉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徐知道为了这‘火须人参,,我们牺牲了多

少吗?”赛因斯道:“我也知道阁下得来不易,所以,除了把您的同伴还给您之

外,本圣教另外还可奉送三箱价值连城的珍宝玉器。”方剑明笑道:“多么诱人的

条件啊。”脸色忽地一沉,道:“赛因斯,你快把我的同伴放了,不然的话,休怪

我翻脸不认人。”

赛因斯微微一笑,道:“阁下有话好说,我知道‘火须人参,对你想来也很重

要,可你的同伴就在我等手中,生死全在你一句话,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方剑

明冷冷一笑,道:“是吗?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你便拿你四人偿命。”赛因斯笑

道:“阁下武功高强,但我等也不是弱者,真要搞得非见生死不可,阁下要杀我

等,好像要困难了点。”方剑明大笑一声,道:“赛因斯,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

我再警告你一次,快把我的同伴放了。”赛因斯脸色一沉,道:“地藏菩萨,你不

要得寸进尺,我好好与你说话,你竟不听。为了‘火须人参,,我等什么事都做得

出来。”

方剑明怒骂一声“卑鄙”,想了想,道:“要我交出‘火须人参,也可以,但

是,我要和更高级的一些夹谈判。”赛因斯道:“什么意思?”方剑明道:“你在

教中所任何职?”赛因斯将那把宝刀亮了一下,道:“阁下看见了这把宝刀了吗?

它的刀柄上嵌着六颗宝石,这代表了我在圣教的地位,我是圣教的六级法王。”方

剑明笑道:“好一个六级法王,不知道贵教教主可有这么一柄宝刀呢?”赛因斯正

色道:“我要更正一下,我们至高无上的领导人不叫教主,而是教皇。”方剑明哈

哈一笑,道:“教皇,教中的皇帝,果然威风。”赛因斯道:“本教教皇没有宝

刀但他有神力无边的法杖。”

方剑明道:“法杖?有些意思,若按照你们的等级排,贵教教皇该是何等级

别?”赛因斯想了想,道:“真要排的话,至少也在十二级以上。”方剑明倒吸一

口凉气,暗道:“他是六级法王,教皇却至少是十二级以上,这之间该有多少高

手,凭他的武功,放在中原武林,甚是少见的了。”口中笑道:“不知贵教护法又

是何等级别?”赛因斯笑道:“护法也有高低之分。”方剑明道:“怎么个分法?

难道法王也有高低之分?”赛因斯道:“不错。本教护法有高、中、低之分,高

者,号为九级护法,中者,号为六级护法,低着,号为三级护法。而法王,却只有

两个级别,分别是六级法王和十级法王。”

方剑明心头一惊,面上却笑道:“这么说来,你在教中职位也只是处于中级

啊。”赛因斯笑道:“本教高手如云,在*位列六级法王,已心满意足。”方剑明

道:“贵教这么多高手,一统天下似乎也不在话下。”赛因斯脸色一正,道:“地

藏菩萨,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该知道怎么做。本法王与你说了这么多有关本教的

事,希望你能知难而退,交出‘火须人参,。”方剑明笑道:“你是法王,我是菩

萨,大家本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的,可惜的是,你只是六级法王,而我呢,至少是

十级菩萨。所以,把你们的十级法王叫来,这才有资格与我谈判。”

赛因斯之所以说这么多,是想向方剑明表明圣教的厉害,但方剑明偏不识趣

气得他面色一冷,道:“地藏菩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和我波斯圣教做对

只有死路一条。”方剑明仰天大笑,道:“你别忘了,这里不是波斯。”赛因斯怪

笑道:“很快,这里也将是本教的势力范围。”方剑明诧道:“这是什么意思?”

赛因斯突然将手一挥,押着周风退去。方剑明追了十数步,赛因斯沉声道:“你敢

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对你的同伴无礼。”方剑明止住步子,冷笑道:“我警告你

我的同伴要受少了一根头发,你波斯圣教就算远在天涯海角,我也会将它闹个天翻

地覆。,

赛因斯笑道:“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地藏菩萨,竟有这么大口气。好,十五日

之后,便是本教召开的封王大会,你带上‘火须人参,,在那之前赶到本教圣坛。

谈得拢的话,你的同伴便可无事,谈不拢的话,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后果。你若不

来,休怪本圣教拿你的同伴当做封王大会的祭品。”方剑明面一变,道:“好,本

菩萨一定赶到。只是贵教圣坛远在波斯,我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赛因斯道:

本教已移尊西域,只要你进入西域,稍微打听,便可知道本教圣坛何在。”

方剑明愣了一愣,就这一愣的功夫,赛因斯和他师弟里察德,以及那两个名叫

达里木、达里土的波斯圣教使者已带着周风远去。周风一句话也不说,心中只怕已

在计算脱困后,该怎么对波斯圣教展开报复。

方剑明在原地呆了一会,心中纷繁如絮。波斯圣教几时到了西域?他还记得波

斯圣教的摩可多等五位护法为了“长生瓶”的事与他比试过后,一气离开中原,回

转波斯,临去之前,摩可多曾声言,他波斯圣教总有一天会来找他算账的。难道他

们把圣坛搬到西域来,为的是他?不可能啊,他坠崖的事,早已传遍武林,他波斯

圣教还能找一个“死人”算账不成?

“奇怪,我虽然不清楚波斯在什么地方,但想来和西域也隔了遥远的路程,两

者之间,起码也有各方势力,怎会让波斯圣教到了西域,并扎住了脚跟。西域也有

不少势力,又怎会任由它发展?”

方剑明怎么想也想不通,望了一眼站在树枝上的小鸟,道:“你刚才为什么不

阻止赛因斯制住周风?”小鸟道:“你们人类的事,我可不想插手。”方剑明道:

“她也算是你的女主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用刀要侠?”小鸟道:“你别岔“

啊,我早已算过了,她不会有事的。”方剑明道:“不会有事!你说的倒是轻巧

想要她没事,我必须交出‘火须人参,。”小鸟道:“啊,这就对了,难道在你眼

中,‘火须人参,比她还重要?”方剑明道:“我没这么说过。我需要‘火须人

参,也不是为了材省己,仙人谷中还有两位老人家等着我去救他们。没有‘火须人

参,,两老都将活不下去。”

小鸟道:“慧尘师太方澄澄身受重伤,昏迷多年,她需要‘火须人参,是不错

的,可白眉神君白无忌能吃能睡,毫无内伤,怎么活不下去?”方剑明道:“哀莫

大于心死,你听没有听过这句话?你知不知道老师太一死,白前辈会有多伤心?”

小鸟道:“是啊,这么说来,周风在你心里,也是无比重要的啦。你在这里胡思乱

想,有何办法?你既想救周风,又不肯交出‘火须人参,,总该想个万全之策。对

不对?”方剑明道:“对。所以我决定一”小鸟道:“决定什么?”方剑明大声

道:“我决定先把你宰了,当做晚餐。”话声中,疾风般掠出,扑向小鸟。

第七百二十六章 故友重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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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佯装惊院的样儿,爬下马来,战战兢兢地道:“好汉有话好说,何必飞

刀伤人,你再给我三刀,我这次准保躲不过。”那青年一怔,一时之间,也看不出

他刚才躲开那一把飞刀是不是侥幸,高天雄追上来,斥道:“七弟,快把飞刀收起

来。”那青年道:“大哥,这小子跟在我们后面,非**即盗,说不定是来找天山

派麻烦的。我们与天山派和睦相处,钟老前辈也挺照顾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他捉了,带去见钟掌门,交给他处罚。”没等高天雄开口,方剑明已笑道:“天

山派的钟老前辈,在下仰慕已久,各位行行好,把我抓去见见他老人家,我也不算

虚此一行。”

高天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楚兄,你的来历我不清楚,但我奉劝你一

句,不要打天山派的汁意_否则,钟老前辈和钟掌门即算大人有大量,我们踢风七

骑也不会放过你。”那青年接口道:“在你身上穿几十个洞,叫你知道厉害。”方

剑明道:“在下不敢。”高天雄道:“不敢就好。”对青年道:“七弟,以后切不

可再这样莽撞,误伤了好人,我绝不会轻饶。”青年将三把飞刀收起,又把掉落的

那把飞刀捡回来,道:“大哥,我听你的话就是。”

两人飞身上马,赶卜前面五人,催动坐骑,一溜烟似地卷尘而去。方剑明打定

主意,要尾随于后,因此,见他们远去后,又骑上赤首神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

面。踢风七骑当然不会不知道,可高天雄向其他人盼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

许来找方剑明的麻烦。六个兄弟对大哥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自是不敢违令。

七人以为自己的坐骑是世上罕见的汗血宝马,只要加快速度,不出个把时辰

定能把方剑明甩掉,哪里知道,跑了两个多时辰,回头一望,方剑明仍然不院不忙

的跟着,不禁大奇起来。先前他们已看出赤首神龙不凡,但心中只把它当成比普通

的宝马而已又怎能和汗血宝马相提并论。但如今,看这情形,汗血宝马反倒不如

对方,难道对方是匹神驹不成?

想当初,他们为了追这七匹汗血宝马,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多亏了天山派的钟

子丹帮忙,才把它们一一收服,成了他们的坐骑。有了这七匹汗血宝马,他们在天

山北睡组建了一个蛋犷当时也没起名字。一次七骑齐出,在草原上遇到一群马贼正

在抢劫商旅,七骑行动如风,顷刻间把马贼打得人仰马翻,救了那群商旅。那群商

旅便在草原上传播他们的事迹,你传我,我传你,“踢风七骑”这名号也不知被谁

第一个叫出口,不久,他们的堡相应的也成了踢风堡。自此,踢风七骑驰骋于天山

南北,草原沙漠,口碑极好。马贼们听了,无不闻风胆落。

踢风七骑的大哥是高天雄,老二是那个中年道士,号一尘子:老三是矮小的长

须汉子,名叫艾威:老四是大耳朵的汉子,名叫单顺风:老五是瘦长的白衫人,名

叫宋刚:老六是书生样的男子,名叫范文章:老七就是脾气有些暴躁的青年,名叫

于荣吉。高天雄见甩不掉方剑明,心知他刚才示弱,只不过是装出来的,此刻追着

不放,也不知算什么意思。想回头去问,但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了天

山派,再做打算。

因此,方剑明十分顺利的跟在了后面,他们停,自己就停,他们走,自己也

走。晚上,他们在林中歇息,自己就跑到林外的小河边睡觉。次早,方剑明见他们

明明望见自己,但谁也没有理会,在河边洗了一下脸,又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方

剑明懒得多想,依然不院不忙地追了上去。

天山是一条大山脉,横贯东西,长有数千里,宽也有五六百里,雪峰诸多,高

耸云天。山中既有壮观的冰川,也有遍野的林木,各种飞禽走兽在此繁衍生存,像

是人间的天堂。尤其珍贵的是,天山生长着特有的雪莲,因为太出名,大家都叫天

山雪莲。它是百草之王,传说要是能找到千年以上的天山雪莲,吃了后,学武之

人能增加内力。

数百年来,武林中一直有个传闻,说天山派之所以名震江湖,出来的弟子个个

武功高强,剑法了得,都是因为天天吃雪莲。当然,这个传闻偏于笑话。试问天山

再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天山雪莲给人吃。它生长在悬崖陡壁,冰岩缝隙之

中,采摘极为不易,可见一旦得到,价值不菲,岂会当做吃饭一般吃掉?

武林中人都知道天山派在天山中,但究竟处于什么位置,好多人都摸不着头

脑,叫这些来人找的话,若不打听,只怕找上个把月,也未必找得到。方剑明是第

一次到天山来,当然也不清楚天山派究竟在何处,但有踢风七骑带路,他乐得逍遥

自在。这天午时,踢风七骑稍微休息了下,又开始赶路。方剑明像个跟屁虫似的追

在后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有时发出赞叹之声,有时拍手叫好,活像一个疯

子。

正行进间,忽见一群人骑着马在前方一个岔道口出现,抢在踢风七骑之前上了

山。踢风七骑放慢速度,直到看不见那些人,才加快了速度。方剑明追了一程,见

踢风七骑越跑越快,心中起疑,暗道:“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莫非跟天山派有

关?”

这条上山的路本显得十分险峻,好在山路宽阔,一路盘山而行,倒是有惊无

险。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忽见踢风七骑将坐骑催得飞快,赶卜前面的那群人,并拦

住了去路。方剑明知道有好戏看,跟了上去,到了近前,只听得高天雄道:“各位

是去天山派吗?”那群人中一个腰悬长剑的老者道:“不错。七位所乘之马,好像

是汗血宝马,七位难道就是踢风堡的踢风七骑?”高天雄道:“正是我等。不知前

辈如何称呼?”老者道:“不敢,在下霍我愚。”高天雄面色微微一变,道:“原

来是饮马河畔的霍前辈,失敬,失敬。不知前辈率众来此,要找何人?”

霍我愚苦笑道:“霍某虽然年长几岁,但怎当得起‘率众,二字?我等一起前

来天山,为的是想求见钟子丹前辈,高天雄道“据我所知,天山派与各位朋

友似乎并无什么往来。”没等霍我愚开口,一个手拿长柄铁锤的莽汉大叫道:“师

兄,与他哆嗦什么,咱们还是上山去见钟前辈,商议大事才是。”

于荣吉听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钟老前辈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说想见就

见的?”那莽汉道:“你小子是谁?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于荣吉道:“你

又是谁?这般嚣张。”那莽汉哈哈一笑,道:“小子,我当年在京城威风的时候

你还在吃奶呢,你也不睁大眼睛瞧瞧,我雷神皮大裘是好惹的吗?”

方剑明听到这,微微一怔,暗道:“雷神皮大裘?岂不是京城八大势力之一的

九联盟盟主?他怎么到了西域来?”只听于荣吉道:“我管你是雷神还是电神,遇

到我飞刀于荣吉,都要变成死神。”皮大裘仰天大笑,笑声远远传出,直震得众人

耳鼓嗡嗡作响。于荣吉喝道:“你笑什么?”皮大裘道:“我只不过隐居了几年而

已,想不到你这小子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问问你的兄长们,他们一定知道我的名

头。”宋刚微微一笑,道:“皮盟主的大名,那可是响亮得紧。昔日九联盟的盟

主,因参与京中的争斗,失败后,不容于朝廷,不知所踪。前些年,我听说你来到

了饮马河畔,与你的师兄,吧就是霍前辈住在一起。不知小弟说得对是不对?”

皮大裘道:“你是踢风七骑中的老五宋刚?”宋刚笑道:“正是小弟。”皮大

裘道:“都说踢风七骑的老五足智多谋,见闻广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刚笑道:“哪里,哪里,小弟愧不敢当,除了皮兄与霍前辈外,其他的朋友,竟

是一个不识,还望皮兄代为引介。”皮大裘道:“这很容易。”指着身边的三个同

伴道:“这三位是我昔日九联盟中的好兄弟,分别叫做赵烈、钱勇、孙坚。”随

后,一一介绍了其他人。

宋刚一听,全都是西域有名的人物。这些人中,或许有不少人不被中原武林所

知,但在西域,他们都是叫得起字号的腕儿。其中,最为出名的要数花衣婆婆、佛

光上人和独眼狂客。这三位,也是居住在饮马河一带,与霍我愚齐名。宋刚得知这

些人是谁后,向高天雄望了一眼,高天雄点点头,宋刚转过头来,对众人道:“各

位要见钟老前辈,恐怕要失望了。”佛光上人诧道:“为什么?”宋刚道:“据我

所知,钟老前辈自祁连山大战之后,从来没有下过天山一步,再也不问武林中事。

各位要见他老人家,难如登天。”佛光上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钟前辈隐居

天山,我等本不该前来惊扰,但迫于形势,不得不求见。宋五侠要是有办法能让我

等见上钟前辈一眼,我等感激不尽。”

宋刚道:“上人说笑了,区区何德何能,哪里有本事请得出钟老前辈。”顿了

一顿,笑道:“各位真有要事的话,何不与钟掌门商议?”花衣婆婆道:“钟掌门

武功高强,我等也是佩服的,但此事太过重大,只有钟前辈那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

为我们主持公道。”宋刚一怔,想了想,笑道:“花前辈,听你话中之意,似是受

到了什么委屈?这可真是稀罕之事。昔年沙漠之王在世的时候,大家对他又恨又

怕,不得不畏他三分,可现在,沙漠之王早死,还有谁敢在你老人家面前撒野?”

花衣婆婆哼了一声,道:“宋刚,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存心奚落老身?”宋刚

道:“在下怎敢奚落花前辈?我姑且猜猜看,是不是因为波斯圣教?”花衣婆婆冷

笑道:“除了它之外,谁还敢让老身气受气。”宋刚心头一亮,道:“各位赶来天

山,为的就是想请钟老前辈出山,赶走波斯圣教?”花衣婆婆道:“我们想来想

去,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对付得了波斯圣教的教皇。”

话刚说到这,忽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众人一愣,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又听得另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妹妹,你管他们来

干什么?只要他们不到冰宫那边去,随他们怎样就怎样。”先前那个娇嫩的声音道

:“呸,谁是你的妹妹,叫我姐姐。”后面那个娇嫩的声音道:“爹爹说了,我是

哥哥,你是妹妹。”先前那个娇嫩的声音道:“娘亲还跟我说过我是姐姐,你是弟

弟呢。”

众人朝话声处望去,都是吃了一惊,只见两个四岁大小的孩子居高临下的并肩

站在一块大石上,离此至少也有百丈开外。两小动动嘴巴,话声便清晰无误地传入

众人耳内,这等修为,便是一流高手,也做不得这般轻松。这两个孩子如此年幼

便有这等功夫,也未免太吓人了。众人都不知道两小是谁,与天山派是否有关系

一时之间,全都不吭声。

踢风七骑心中都在想:从第一次拜访天山派,至今已有十多年,但这十多年

来,我们也只来过五次,每次均是住上一天,除了天山派的大殿以及周围两里内的

地方走过之外,其他地方,一无所知。这两个小娃娃四岁左右,我们上一次来的时

候,正是三年前,当时也没听到钟掌门说有喜事啊,这两个小娃娃究竟是不是天山

派的门下?*

两小见众人不出声,忽然都咯咯娇笑起来。小女孩边笑边道:“你们都变成了

哑巴吗?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小男孩笑道:“妹妹,都是你把他们吓坏了。”小

女孩笑声一止,怒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妹妹,小自我揍你!”小男孩依然笑嘻嘻

地道:“我偏要叫,你揍我啊,好妹妹。”小女孩小脚一跺,小手向男孩子推去。

小男孩“哎呀”一声,顿时从大石上掉了下来。

众人望见,禁不住惊呼一声。眼看小男孩的头就要撞在地上,忽见他身形悬空

一翻,我就让你当姐姐,否则,你就只能当妹妹。”小女孩娇嗔道:“怕你么?脚一点大石,从半空飞落,朝小男孩扑去。小男孩展开身法,脚底就像是抹了油一

般,宛如游龙似的滑动,眨眼之间,已来到众人三丈开外,笑道:“哪位叔叔伯伯

可否替我挡上一挡?”话声一落,已朝一尘子奔了过去。

第七百二十七章 故友重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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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见他年幼,身材又小,倒把好伸手去推,灵机一动,笑道:“小娃娃,

你家大人是谁?可否告诉我么?带我去见见他们。”伸臂一抓。他身子虽然不算太

高,但手臂却奇长,长臂伸出去后,突然增长了几分,堪堪碰到了小男孩的衣领。

霍我愚等人见了这手功夫,心中均是吃了一惊。

踢风七骑,个个都有一手绝活,一尘子身为老二,武功在七兄弟中也是排行第

二。他不禁剑法出众,还把“通臂功”练得炉火纯青。一般的人学成“通臂功”

后,施展出来,手臂会突然暴长一两分,至多也就是三分。但他现在施展出来,竟

有五分之多,着实惊人。

小男孩似乎不知道衣领已被一尘子逮住,仍然往前疾奔,口牵笑道:“道长伯

伯,我爹娘从不见外人,你要见他们,我可帮不上忙。”话声中,滑溜的绕到了一

尘子身后。一尘子只觉手指一滑,便叫他给逃了,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家伙练

的是什么武功,我这一招对他竟然丝毫不管用。”眼见小女孩追了过来,有心再

试,伸臂朝小女孩抓去洲笑道:“小娃娃,你哥哥调皮得紧,你可不要学他。”小

女孩嘴巴一撅,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惹我。”甩手就是一掌。她不过四

岁,手掌小小的,与一尘子的比起来,不成比例。

那料,就是这只小手掌,突然爆发一股骇人的力道,将一尘子的抓势给封住

了。一尘子又是吃了一惊,急忙收掌回来,一个“脱袍让位”,转出丈外,道:

你们两兄妹的事,道长伯伯管不了啊。”小男孩见他闪开,跟着也追了上来,速度

之快,竟是不在一尘子之下,身子仍躲在一尘子后面。小女孩的身法也不差,几乎

是不分先后的追至。一尘子生怕再出手,一旦抓不住他们,脸上无光,因此,身形

未站稳,又转了出去,大笑道:“你们两兄妹这是干什么?道长伯伯可没有糖给你

们吃。”

两小身形跟着转动,隔着一尘子,从这转到那,又从那转到这。来来去去,片

刻之间,已是移动了数十回。其时,众人站在原地,各怀心思的望着。有的在想:

风闻踢风七骑的老二一尘子武功极高,怎么连两个小娃娃都躲不开,莫非是浪得虚

名?有的则在想:一尘子是何等武功,一时之间,竟没能摆脱两个小娃娃,这两个

小娃娃的武功,确实了得,能调教得出这般孩子的父母,武功之高,显而易见。

一尘子摆脱不了两小,顿时激起了好胜之心,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但见他犹如

一团风一般转来转去。两小跟了一会,渐渐有些跟不上,小男孩身形一变,突然向

佛光上人扑了过去,口中笑道:“光头爷爷,你是好人,帮我挡我妹妹一下好

吗?”没等佛光上人开口小女孩怒骂道:二鼎弟弟真卑鄙有本事就别躲。”

佛光上人面上带笑,身形不退,反而迎了上去,身躯略微一矮,左手一伸,道:

小娃娃,你爷爷是不是钟浩然?”他手上暗藏佛门气功,本以为小男孩定能被自己

抓住,孰料,手指才碰着对方的小肩头,对方一个箭步,身形一移,到了自己身

后。

“闪开!”小女孩追不上小男孩,心中已起了怒火,一掌朝佛光上人推去。但

见她掌上隐隐透出一股真气,丈内的空气都急速的向她掌心涌去。佛光上人暗暗一

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身上发出一股祥和的力道,将小女孩掌上的力

道化解于无形。这么一来,小女孩更加生气,纵身跃起,一掌拍向佛光上人的脑

袋,填道:“我打你的秃头飞”

佛光上人哭笑不得,身彩一晃,堪堪避过。那小男孩这次倒不追随,嘻嘻一

笑,双手插在腰间,道:“好妹妹,我不躲了。”小女孩像只小豹子般悬空扑了过

去,道:“看我怎么打得你哭爹叫娘。”说时迟那时快,两小就在场上交起了手

起先,众人还看得清他们谁是谁,到了最后,只见两团幻影在场中晃动,谁是谁又

怎么看得出来?忽听“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四散开来,众人牵着马儿纷纷

后退,心头骇然。这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功力,待长大了,那还了得。

高天雄悄悄地问宋刚道:“五弟,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钟掌门的孙子孙女?”宋

刚面泛苦笑,道:“我也不清楚。钟掌门有三个儿子,长子钟杰,次子钟信,三次

钟义,年纪全都在五十以上。钟大哥有一子,名叫钟承鹏,早已**,钟程鹏的三

个儿子,我们全都见过。钟二哥至今未娶,没有子嗣。钟三哥育有二子二女,可最

小的也都有十七八岁了,四人还未曾婚娶。这两个小孩这么小,不可能是钟掌门的

孙子孙女。”高天雄道:“那会不会是钟掌门的外孙?”宋刚道:“钟掌门有两个

女儿,一个嫁在河北沧州,听说没有子女,另一个独身多年,专心练剑。两个小孩

子应该也不会是钟掌门的外孙。”

高天雄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会是钟涛老弟的子女?”宋刚笑道:

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钟涛老弟虽说早已到了娶妻之年,但他的未婚妻是江南雷

家的雷柔小姐,那雷柔小姐的脾气天下皆知,她还没有玩够,怎会定心做少奶

奶?”顿了一顿,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大哥,你忘了一个人吗?”高天雄道:

“谁?”宋刚道:“剑神。”高天雄变色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小孩子是剑神

的子女?”宋刚道:“很有可能翻”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两小的打斗越发激烈,阵阵狂风吹来,逼得众人又退了

几步。一股咫风绕着两小的幻匙转动,幻影到哪,飓风就到哪。方剑明看到这里

暗道:“这两个小娃娃年纪小,但本身比我当年可强多了,会是谁的子女呢?冷大

哥和锦玲姐姐想来也早该成婚了吧,莫非就是他们生的?”面上一喜,待要出去

把两小分开,忽听得身后来了三骑。

他听力惊人,那三骑虽还没有出现,但已经被他听见,其他人兀自不知。片刻

之后,只见三骑疾驰出现,方剑明回头一望,“咦”了一声,道:“怎么会是他们

夫妇?”转眼之间,三骑奔至,有人听到马蹄声,回头张望,其中一人,想是认得

来人,惊喜地道:“啊,今天真是风云聚会,连铁金刚俏罗刹夫妇也都来了。”众

人听得是铁金刚和俏罗刹,无不回头看了一眼,但好些人都想看两小谁更厉害,膘

了一眼后,便又把目光望向场中。

来人中的两个正是铁金刚和俏罗刹,这对夫妻曾做个血手门的客卿,后来败在

方剑明刀下,经方剑明规劝,退出了血手门。与他们夫妇一起来的,是一个蒙着面

纱的女子,虽看不见她的面貌,但娇躯曼妙,十分动人。三人到后,各自下马。那

蒙面女子凌厉的目光一扫,突然落在了方剑明身上,方剑明与她对望了一眼,心头

微微一凛,道:“这个目光,好像在哪见过?她是谁,为何要望着我?”蒙面女子

注视了他一阵,目内陡然射出惊喜之色,娇躯轻颤。

方剑明暗暗吃惊,忖道:“莫非她认识我,看出了我是谁?不对啊,我的相貌

和几年前相比,更加成熟和稳重,不是熟悉之人,应该看不出来。再说,武林中人

都以为我早已死了,谁还会有所意识。当年我是使刀的,现在我故意在身上挂着两

把剑,纵然是熟悉之人,一时半会,也绝想不到我还活着。”侧过脸去,眼角偷偷

一瞄,瞥见蒙面女子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心头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想道:

“莫非我的魅力又增加了几分?”正自得意,忽听俏罗刹大声道:“各位,好热闹

啊,不知你们来天山有何贵干?”

花衣婆婆道:“你们夫妇又来做什么?”俏罗刹笑道:“原来是花大姐,失

礼,失礼。”花衣婆婆哼了一声,道:“俏罗刹,谁是你的花大姐?你看起来是比

我年轻,但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俏罗刹笑道:“花大姐,我尊敬你也不行

么?”花衣婆婆道:“我何德何能,焉当得你的尊敬。俏罗刹,你你们夫妇究竟来

天山做什么?”俏罗刹道:“你们来做什么,我们便来做什么。”花衣婆婆面色一

变,道:“铁家庄也收到了波斯圣教的帖子?吸悄罗刹笑道:“我夫妇不但收到了

帖子,还和他们打了两次架。”花衣婆婆道:“结果怎么样?”俏罗刹道:“第一

次我们输了,第二次我们赢了。”

佛光上人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面色凝重地道:“连贤伉俪都曾

败在他们手上,波斯圣教的实力可见非同凡响,这次要是不能请得钟前辈,我等除

了归降之外,只有选择自刻了。”俏罗刹笑道:“上人,你死了不要紧,可以西

去,在如来佛祖座下当个菩萨,我们呢,连个罗汉都做不成,一群孤魂野鬼,有冤

无处可伸。”话音刚落,忽听“砰”的一声,场中打斗已见分晓,众人定睛看去

只见小男孩扭住了小女孩的手臂,得意地笑道:“我早说过,我是哥哥,现在你还

不承认?”小女孩瑶鼻一皱,眼泪哗哗的滚了下来,大声地哭道:“我是姐姐,我

就是姐姐,你只会欺负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快放开我。”小男孩笑道: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放了你,不然,我死也不放。”小女孩将头一甩,道:“不

叫,就不叫。”

众人为之一笑。先前两人打斗,完全就是武林高手的样儿,现在却变回了真正

的小孩子。那蒙面女子将目光从方剑明身上移开,走到场中,笑道:“小弟弟,小

妹妹,你们是好孩子,不应该打架,听我一句,不要打了,好吗?”小男孩抬头望

着她,脸上十分好奇,道:“你是谁呀,脸上为什么蒙着东西?”蒙面女子道:

我脸上有花,不好看,怕吓着人。”小男孩道:“哦,我二姐和你一样,天天都戴

着这种东西,她也说自己脸上长花,不让我们看。”蒙面女子笑问道:“你二姐叫

什么名字?”小男孩道:“我二姐叫一”没等他说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飘了过

来,道:“龙儿,凤儿,你们在哪?快随我回家去。”

小男孩脸色一变,手上力道微微一松,小女孩用力挣脱,飞跑出去,一边跑一

边大叫:“娘亲,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那女人开始说话的时候,不见踪影

待话说完,人已出现。小女孩向她跑去,速度本是疾快,但没出数丈,那女人一幌

之下,便到了小女孩身前,将她抱起,道:“你哥哥又欺负你了?”对场上的人看

都不看一眼。小女孩在她怀中撒娇地道:“我不嘛,我不嘛,我是姐姐,他是弟

弟,娘亲,你不是说过吗,我比他大,我是姐姐。”

那女人哄着小女孩道:“好好好,你是姐姐,他是弟弟,回家之后,我叫他站

着不动,让你欺负,怎么样?”小女孩破沸为笑,在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道:

娘亲真好。”那女人向小男孩招招手,道:“龙儿,你还快过来?”这么多人在

场,她也没多看一眼,简直是把所有人当成是死人。

小男孩躲在蒙面女子身后,露出个小脸,道:“你不骂我的话,我才过去。”

那那人道:“我骂你做什么?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你你你的,连娘也不叫一声。”小男孩到:“还说不骂?”那女人见他不肯过来,面色一沉,道:“龙儿,你在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小男孩这才怯怯地走了上来。那女人蹲下身去,也将他抱

了起来,个,转身就走。方剑明看到这里,忙一跃而出,叫道:“夫人,请

暂且留步。”

第七百三十一章 收服群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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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哥,好轻功。”有人拍手赞道。

.‘童大哥,你要是能在三招之内把这个小子放倒,我奉送三万两白银。”有人开

玩笑似的道。那人回头道:“这话谁说的的?当不当真?”

“当然当真,童大哥要是三招之内把这小子放倒,就来找我刘麻子要钱。我刘

麻子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好,咱们一言为定。三招之内,我要是放不倒这小子,我给你三万两白银

绝不食言。”那人说完之后,转过头来,望着方剑明,道:“小子,我给你一个忠

告。”方剑明好整以暇地道:“什么忠告?”那人道:“你最好立刻躺下,我拿了

三万两白银,给你一千。”刘麻子听了这话,急了,道“童大哥,这样可不

行。”那人嘿嘿一笑,道:“怎么不行?谁叫你要和我打赌?喂,小子,这个忠告

很够意思吧。”方剑明笑道:“躺一下就能赚一千,这么划得来的事,不是任何人

都能遇上的,可惜……”

那人脸色一沉,道:“可惜什么?”方剑明道:“不如这样,你躺下,我给你

千两。”那人气得脸色发青,怒道:“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三招之内,我童大

牛若不将你放倒,我就拜你做干爷爷。”将手一晃,手上顿玲动多了一把单刀。方剑

明见他像个肉团似的,倒想看看他的刀法如何,于是双手倒背,笑道:“你看上去

也五童大牛喝道:“小子找死!”身形凌空一翻,一刀疾斩过来,方剑明待刀来

近,忽地伸出左手,使出擒拿手法,要去拿他的手腕。童大牛冷哼一声,刀法一

变,咧咧咧,三刀疾出,只见刀光如电如雾,叫人难测。方剑明哈哈一笑,擒拿手

跟着变化,屈指一弹,只听“当”的一声,正中刀身。童大牛只觉一股大力从刀上

传来,身形硬是被震得退了七步远。

“第一招已过,再来。”方剑明依然倒背双手。众人看到这里,均是吃了一

惊。童大牛在饮马河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别看他十分矮胖,一手刀法,却使得极

为严密。刚才那连环三刀,就是他的一手绝活,是专门近身功敌的,没想到一眨眼

之间,竟给对方破了。

“好小子,原来是深藏不漏啊,我童大牛险些看走了眼。第一招让你侥幸躲

过,第二招我要你腿上见血。”话声一落,童大牛那肉团般的身子滚了出去,一道

刀光抹向方剑明的双脚。这一招,有些像地躺刀法中的“平地一声雷”,但威力却

有过之而无不及。刀光未至,一股潜力已将三丈之内的地面牢牢控制住。眼看刀锋

就要触及方剑明的小腿,就在这一瞬间,方剑明的人陡然跳了起来。

这一跳,足有三丈那么高。童大牛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刀光化作一团电雾

刀声嘶嘶,刀气冲出,追了上去。这瞬息的功夫,忽听“砰”的一声,童大

牛肉团般的身子旋转着落在数丈外,回身将刀一挥,一脸的震惊,道:“你……你

的脚。”方剑明身形潇洒地从半空飘落至地,笑眯眯地道:“我的脚怎么了?”一

股冷汗从童大牛额上滚落,人步步向后退,远远看去,像是个肉球在滚动似的。

“你一你不是人,我的刀明明砍在了你的脚上,你非但没事,我反而被震了

出去,你不是人。”童大牛越想越觉恐怖,只差没有掉头逃跑。刘麻子从人群中走

出来,道:“不会吧,童大哥,你在玩什么把戏,三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你

要想清楚了。”童大牛道:“我只出了两招,还不算输。”刘麻子道:“童大哥

咱们可说好的,三招之内,你放不倒这小一他,你要给我三万两,愿赌服输,拿

来。”童大牛语声一冷,道:“我第三招还没出,焉能算我输?”刘麻子道:“那

你w#a##去出招啊,大伙可都看着呢。”

童大牛止住脚步,想了想,忽地一个倒翻,一刀砍向刘麻子,道:“你不是想

要银子吗?你接得住我这一刀,我给你十万两。”刘麻子想不到他会向自己出刀

再说,论武功,他差了童大牛一筹,危机之际,飞身退开,同时一掌劈出。“膨”

的一声,随后,便传来刘麻子的一声惊叫。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刘麻子披头散发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童大牛持刀而立,道:“刘麻子,你还要不要银子?”刘麻子

险些被他一刀将头砍成两半,哪敢还要银子,忙道:“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留

着用吧。”

众人看到这,都有些鄙视童大牛、就算那些交情的人对他的所作所

为,亦是十分不满。方剑明对童大牛倒没有鄙视之意,他只是觉得有些失望,心想

“这姓童的刀法倒还不错,可惜人品着实不怎样,这里的人要是都像他这般,我

纵然降服他们,也是没有意思。”正在怀疑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值得,忽见童大牛伸

手入怀,摸出一大叠银票,递给刘麻子道:“刘麻子,我说过我不给你银子吗?”

众人一怔,都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童大牛见刘麻子站着不动,脸色一沉

道:“刘麻子,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一把扔了,让你去捡。”刘麻子又惊又喜,走

上来拿了银票,一时之间,也环知道该说些什么。童大牛冷冷一笑,道:“我之所

以给你一刀,是想表明,我童大牛的刀法不是不好,而是我的对手实在太强。”刘

麻子笑道:“童大哥,我错怪你了,你刚才那一刀若是全力施为的话,我此刻哪里

还能站着说话。”童大牛道:“我童大牛就算输,也绝不会食言。”话罢,转身朝

方剑明走了上去。

方剑明对他不禁刮目相看,拍手道:“好,你童大牛不失为一条汉子。第三招

过后,我不做什么干爷爷,我要和你做个朋友。”童大牛道:“我说过的话,从来

不会反悔。”方剑明笑道:“我也一样。童老兄你一时急言,相信在场的人都不会

放在心上。四海之内皆朋友,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童大牛听了这话以后,呆了

一呆,忽然张嘴大笑,道:“少侠非但武功高强,连人品也是这么极佳,若不能和

你做朋友,我童大牛还活什么?少侠,请看招。”话声一落,疾电般窜起,一刀挥

出,刀光霍霍,带着几分惊艳。

方剑明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尊重,伸手一按泰阿剑的剑柄。“呛嘟“一声响

处,剑光一闪即隐,快得旁人都看不出他是怎么拔剑、出剑、收剑的。童大牛只觉

一股剑影袭向自己,递出去的刀再也不敢前进一分,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凌空一

翻,落在丈外,将刀一收,双手抱拳,j誉“少侠剑法如神,童某甘拜下风。”方

剑明道:“不满童老兄,我以前也是学刀的,这几年来,我从朋友那里学了一些剑

招,顿时喜欢。手上没有称手的刀,只好从朋友哪里拿了两把剑,做个剑客。”

童大牛一听,越发佩服,道:“少侠剑法已经这般厉害,刀法岂不是更在剑法

之上?似这等刀剑都已上乘的武功,我童大牛还是第一次看到。”方剑明怔了一

怔,暗道:“我刚才那么说,一半是实话实说,另一半是说给铁金刚夫妇听的,没

想到反而让童大牛误会了。”面上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忽听一人冷笑

道:“朋友,你的戏演完了没有?”一**步走了出来。

童大牛回头瞄了一眼,面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少侠,这家伙的外号叫

做独眼狂客,武功在我之上,你要小心”说完之后,身子弹起,又“滚”回了人

群中,再也看不见。以他的身材,无论站在那儿,只要有人在前,势必看不到他。

方剑明望了独眼狂客一眼,只见对方下巴留着灰白的短须,身材本是魁梧,但不知

道练了什么武功,双手十指枯瘦得几乎没有肉,一点血色也看不见,让人怀疑这还

是不是人的手。

独眼狂客在三丈外停下,一只眼睛盯了方剑明一眼,道:“朋友,报名。”方

剑明笑道:“在下楚梦箫。”独眼狂客道:“楚朋友,我独眼狂客从来不会客套

你把我们叫到这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方剑明道:“前辈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再

兜圈子了。其实,我与各位一样,都要对付波斯圣教。”独眼狂客道:“我们是对

波斯圣w教不满,但不一定会对付它。”

方剑明笑道:“前辈此话谬矣。各位来请钟老前辈出山,为的是什么?姑且不

论钟老前辈是否出山,就以你们的言行而论,若叫波斯圣教的人探知,试想他们还

会放过你们吗?”独眼狂客冷笑道:“你最好不要是波斯圣教的人,否则,今天这

里就是节二的葬身之所。”方剑明哈哈一笑,道:“我要是波斯圣教的人,这里的

人,谁都逃不掉,你信不信?”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独眼狂客眼神一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发出。陡听“砰”的一声,不知

怎么回事,独眼狂客双脚离地,翻了出去,落地后又缓缓地站了起来,而独目却紧

盯着处,眸子内闪着骇人的精芒。

他望去的地方,正是方剑明,说的确切些,应该是方剑明的眼睛。方剑明

的眼内,此刻正闪动着一种怪异的黑芒,宛如磁石一般,将独眼狂客的眼睛都勾住

了。众人吃惊中带着几分不解,独眼狂客是何等人物,竟也摆脱不了对方的眼神。

不久,独眼狂客全身颤抖,十指紧绷,青筋毕露,看他脸上表情,似在极力挣扎。

第七百二十八章 故友重逢(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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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回过身来,冷冷地道“你是谁?”方剑明微微一笑,抱拳道:“冷大人,可还认得小弟?”那女人目注他半响.血上忽然一喜,道:“是你?”方剑明

笑道:“正是小弟,冷大哥在哪?小弟特来拜访。”那女人先前本是冷冰冰地,但

转眼之间,脸上绽开了笑容。她虽然是个夫人,但生得极美,一笑起来,顿时

将好些人都迷得呆了一呆。

“你来得正好,他嘴上常常叨念着你,说你绝不会轻易离开的。跟我来,我带

你去见他。这次天山要热闹了。”那女人说着,抱着两个孩子,领着方剑明往前走

去,方剑明打了个呼哨,赤首神龙乖巧地跟了上来。

宋刚见子,走上几步,十分恭敬地道:“冷夫人,我们是踢风七骑,特来拜望

钟前辈。”冷夫人头也不回地道:“我听姨丈提起过你们,你们去见我的大表哥

吧。其他的人,到了解剑宫,没有允许,不可再向前走。”皮大裘大声道:“冷夫

人,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冷夫人脚下一顿,冷笑道:“他是我们

的朋友,你们是什么人?”

皮大裘道:“在下皮大裘,这是在下的师兄莫我愚,还有花衣婆婆,佛光上

人,独眼狂客等等,我等从饮马河畔赶来,为的就是想求见钟前辈。”冷夫人道:

“你们饮马河的人从来不到天山,这次到天山来做什么?”皮大裘道:“现在说了

等于没说,见了钟前辈,在下自向他老人家详细说明。”冷夫人哼了一声,道:

我姨丈从来不见外人,有什么事,找我大表哥便是。”话罢,与方剑明疾奔而去。

眼看他们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远处,那蒙面女子忽然纵身跃起,几个起落,赶到

身后,开口道:“冷夫人,小妹有事求见贵派。”冷夫人听得是个女子的声音,忍

不住转过身来,只见那蒙面女子突然盈盈一拜,行了个大礼。冷夫人道:“姑娘

你这是干什么?”蒙面女子道:“小女子无家可归,若能得见钟老前辈,请他老人

家为小女子讨个公道,小女子终生甘为牛马。”小男孩叫道:“娘亲,这位阿姨是

个好人,她与二姐一样,脸上长了花,你就让她去见姨姥爷吧。”

冷夫人道:“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望了一眼蒙面女子,道:“到了解剑

宫,我会帮你留话,不必停留,到大殿见我大表哥就是。天山派的事,全凭我大表

哥做主,你去求他吧。”蒙面女下道:“我还有两个同伴,他们是铁家庄的铁庄主

夫妇。”冷夫人道:“铁金刚夫妇也有些名气,你们一起前去就是。”话罢,再也

没有停步,带着方剑明飞奔而去。片刻功夫,消失在远方。

铁金刚夫妇赶了上来,俏罗刹笑问道:“妹子,怎么样?”蒙面女子摇了摇

头,道:“她只让我们去见钟掌门,钟掌门同意的话,我们才能见得着钟老前

辈。”俏罗刹道:“只要能见得着钟浩然,其他事,姐姐帮你解决。”

这时,踢风七骑和霍我愚等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上来。高天雄道:“各位,我们

兄弟先行一步,但愿能聚集一堂,开怀畅饮。”七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有人低

声道:“踢风七骑和天山派究竟有什么关系,口气就像是一家人似的。”皮大裘道

:“管他什么关系,咱们到了解剑宫,我就不信钟掌门会不接见我们。”第一个上

马,其他人也纷纷上马,一行人追上了去。

,但见绿草如茵,野花遍地。云杉苍翠、塔松挺拔,白桦高壮,杨柳依

依。众人心头有事,顾不得欣赏。忽听一人叫道:“啊,我想起来了,那边有个湖

泊,是天山有名的天池。”另一人道:“管他什么天池,要是见不到钟前辈,咱们

都得死。”那人道:“你这人好不煞风景,什么死不死的。”另一人道:“不死的

话,大家只有归顺波斯圣教。”那人道:“这次封王大会,是请大家光临它波斯圣

教的圣坛,又没有说明要我们怎么样?”另一人冷笑道:“沙漠之城如何?你没看

到,也应该听到吧,那就是给西域所有人的一个警示。”

蒙面女子听了“沙漠之城”四字,身躯禁不住颤了一下,俏罗刹看见,大声道

:“咳,波斯圣教这次摆明了要把整个西域吞掉,天山派只怕也不例外。大伙都听

着,咱们要是见了钟掌门,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不怕他不让我们见钟前辈。”莫

我愚笑道:“铁夫人,还是你想得周到,钟前辈为了天山派,一定会答应我们,出

山相助的。只要他老人家能赶走波斯圣教,我们奉他天山派为西域盟主,也都心甘

情愿。”众人纷纷附和。

说说笑笑之间,遥见前面路边有一座宫殿。踢风七骑刚好到达,下马后,只是

说了几句话,当值的天山弟子已让他们上山,七匹汗血宝马也都被人牵去殿后喂

养。众人赶到时,踢风生仑骑已走远。当值的一个天山弟子问道:“请问谁是铁家庄

的庄主?”铁金刚走出来道:“我是。”那天山弟子道:“铁庄主,请你们把身上

的兵刃解下,才可上山去见掌门。”铁金刚、俏罗刹、蒙面女子身上并无兵器,让

当值人员看了一眼,上山而去。霍我愚等人显得有些着急,七嘴八舌的说要见钟掌

门。那天山弟子道:“你们把名字报上来,我叫人去通传,掌门见不见你们,谁也

说不准。”于是,莫我愚给了他几个人的名字,说其他的人都是饮马河畔的好汉

一起来拜访。那天山弟子叫了一个师弟来,要他赶快前去通报。

话说方剑明跟随冷夫人前去之后,不久,来到解剑宫前,冷夫人对当值的弟子

盼咐了几句,便领着方剑明上了山,连解剑的话也不曾说一句。赤首神龙老老实实

地跟在后面,冷夫人回头望见,笑道:“你的这匹马叫什么名字?我还是第一次见

过。”方剑明道:“它是传说中的赤首神龙,我叫它神龙。”小男孩听后,拍手笑

道,“啊,它有个龙字,我也有个龙字,我要骑骑。”小女孩道:“我也要骑。”

冷夫人道:“别胡闹。”问方剑明道:“怎么也没个马鞍?”方剑明笑道:“我已

习惯了。”对两小道:“你们两个小鬼可不要打它的主意,除了我之外,其他人

它都不让骑,谁骑谁摔。”

小女孩睁大眼睛问道:“为什么你能骑,我们就不能骑?”冷夫人斥道:“没

大没小的,快叫方叔叔。”小女孩和小男孩听了,争着喊道:“方叔叔,方叔

叔。”小男孩快了一步,得意看了一眼小女孩。小女孩撅着个嘴,道:“你什么都

要跟我抢,我以后真的不跟你玩了。”小男孩笑道:“这句话你不知道说了多少

次,到最后还不是一样。”眼见两个又要斗嘴起来,冷夫人瞪眼道:“龙儿,你是

哥哥,总该让着妹妹一点。”

方剑明想起昔年之事,心中不由感慨万千,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几当年如果成

婚的话,孩子也应该这般大小。随口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冷夫人道:“哥

哥叫冷泽龙,妹妹叫冷泽凤,两个是双胞胎,只因为男的先出来,就成了哥哥。稍

微懂点事后,妹妹整天吵着要当姐姐,拿她真是没有办法。”顿了顿,道:“对

了,我忘了问你,我听说你和瓦刺、大明的公主都掉下了绝命崖,这是真的吗?”

方剑明道:“是真的,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的话,我再详细告诉你们。我这次

来天山,是想见见故人。”

冷夫人道:“你来得晚了些,要是早来几天,便可和涛弟相见。”方剑明道:

“他出去了?”冷夫人道:“他的未婚妻,柔丫头带着他东跑西逛,恨不得把天下

走遍。好不容易回一次天山,住了不到三天,却又匆匆地山下走了,说是去找什么

地藏菩萨。”方剑明一愣,都:“地藏菩萨?他们找地藏菩萨干什么?”冷夫人道

:“谁知道他们找地藏菩萨干什么?他梢一回来,挂在嘴边的就是地藏菩萨一人

说他怎么揭破了藏宝图的诡计,怎么挽救了金刀镖局,又说他武功如何的了得,将

大内总管闰家兄弟和塞外三魔耍得团团转。”方剑明呵呵一笑,道:“我也听说过

地藏菩萨的事。”

两人走了一会,望见一排屋宇,其中一座,十分壮观,想来就是大殿。冷夫人

将两小放下,道:“你们爱去哪玩就去哪玩吧,可别再下山去,让我知道,小自我

打你们的**。”两小都道:“知道了。”忽听一个声音道:“玩什么?我老人家

睡饱了,可要出来兜兜风。”随着话声,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飞出。两小一见,好不

高兴,争着去追小鸟。小鸟发出阵阵怪笑,引得两小尖叫不已。

冷夫人道:“你从哪里捉来的鹅鹉?”方剑明笑道:“它不是鹅鹉,是我在绝

命崖下找到的。能说会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鸟?”冷夫人“哦”了一声,又道

:“那这匹马呢?”方剑明道:“是我在大草原上发现的,它十分通灵,也十分傲

气,让它留在这里,不要让人过于靠近就是。”冷夫人叫来一个弟子,盼咐道:

这匹马是我朋友的,你把它牵到那边草地上去。”那弟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找

不到马髻,无奈地望着方剑明。方剑明笑道:“你走过去,它会跟着你过去的。”

话罢,拍了拍赤首神龙。

那弟子朝草地走去,回头一看,见赤首神龙跟来,十分惊讶,脚下不禁顿住‘

了。赤首神龙见他不走,也停了下来。那弟子搔搔头,将赤首神龙领到了草地上。

方剑明笑道:“这位兄弟,麻烦你看着它,不要让人靠近,我怕它会生气。”那弟

子道了一声“好的,大侠放心吧”,冷夫人这才领着方剑明他去。

天山派上上下下,人数不少。几百年来,相继修建了许多住房。可冷夫人一家

并不和大家住在一起,她领着方剑明走了一会的石板路,远离房舍,上了一条山

道。山道弯弯曲曲,一直通向山顶。走了里许,前面有个岔口,冷夫人指着左边的

路道:“从这条路上去,是我姨丈和兰姨的住所,近几年来,两位老人家绝少下

来。”方剑明道:“两位老人家身体还好吧?”冷夫人道:“还好。”踏上了右边

的山道。

走了半刻,冷夫人笑道:“你什么时候改刀用剑了?”方剑明道:“这两把剑

可不是普通的宝剑,一把名叫泰阿,一把名叫赤霄。”冷夫人道:“好啊,什么宝

贝都让你拿了。不知道你这些年武功高到了何等境界,我姑且试你一试。”方剑明

笑道:“夫人有雅兴的话,请赐教。”冷夫人道:“别再叫我夫人,你以前怎么叫

我的,现在还是怎么叫。”方剑明道:“那好,我依然叫你一声钟姐姐。”

这冷夫人,自然就是钟锦玲了。只见她疾快的出了三丈远,道:“你先别动

我掠出十丈之后,你再来追我。到了冰宫前,你要是还追不上我,我就叫暮云罚你

三杯。”话罢,飘身直上。十丈距离,一幌而过,方剑明急起直追。他知道钟锦玲

武功高强,这几年来,又增进不少,因此,用上了七分力。两人风驰电掣般地奔了

数百丈,方剑明已将距离拉到了五丈之内。

前方的地势突然一变,一股冷风吹来,钟锦玲顺着这股冷风凌空纵起,上到了

一片平地之上。方剑明微微一笑,随后也跃了上来。数十丈外,有座美轮美免的冰

宫。眼看钟锦玲就快到了冰宫前,方剑明身形一紧,顿时赶了上来,与钟锦玲同时

落在冰宫前一块五丈见方的玉石上。

蓦地,一道人影从冰宫内飞了出来,双掌一翻,盖向方剑明。这人来得好快

方剑明连躲的余地也没有,只得运起功力,翻掌迎上。两人四掌相触,一股无形的

力量传开,将钟锦玲逼下了玉石。随后,只见两人同时跨出步子,成了马步,双掌

仍然抵着。片刻之后,两人脚底的那块玉石发出异响,瞬息之间,一道宛如刀割剑

斩的裂缝呈现,将玉石一分为二,两边一般大小。来人长啸一声,推着方剑明飞了

出去。两人悬空出了十数丈,不约而同的缩臂,方剑明仍往后飞,来人却凭空倒

退。

“沧嘟”一声,方剑明拔出赤霄剑,倒转剑柄,扔了出去。剑去如电,但来人

只是轻轻一抄,便将赤霄剑拿在手中,刹住身形并踏空追出。“沧啷”又是一声

方剑明拔出了泰阿剑,收住去势、踏空迎上。两柄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目的

光芒。霎时间,光芒收束,原是两剑相交。旋即,剑气纵横直上天际,剑光暴涨

与日争辉。方剑明与来人从半空飘落,来人屈指一弹赤霄剑,赞道:“好剑!”他

的话依然那么简短、那么有力。

第七百三十二章 收服群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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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听一声“阿弥陀佛”,佛光上人纵身上来,一手搭在独眼狂客的肩上,放

祥和的力道涌出。过不多时,佛光上人眉头一皱,另一只手伸出,也搭在了独眼狂

客的肩上。两人竟是合力与方剑明相抗,一盏茶过后,独眼狂客身上的力量有所减

弱。花衣婆婆大吃一惊,疾风一般掠出,双掌往前一伸,落在佛光上人的背上。

“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咫风飘升而起,劲气四射。花衣婆婆第一个飞了出

去,接着,佛光上人也飞了出去。随后,独眼狂客张嘴一吐,“哇”的一声,一口

鲜血喷出。就在这时,方剑明的神色好像才意识到什么,身形一幌,到了独眼狂客

身边,伸手去抓对方手腕,口中道:“前辈,在下……”独眼狂客怒吼一声,双手

十指锐利如钢针,插向方剑明的胸口。

方剑明举手一格,“蓬”的一声,将对方十指挡到了一边去,另一只手疾电般

探出,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侵入独眼狂客的体内。旋即,他脚下一点,不等独眼

狂客的十指插到,飞也似的退出了数丈,道:“前辈不可妄动真气,还请坐下调

元。”独眼狂客只觉一股怪异的力量扫过身子’霎时内伤好了大半,心中又惊又

喜,走远了坐下。

众人看到这里,无不骇然。霍我愚跃到花衣婆婆身边,皮大裘则是跃到佛光上

人身边,见两人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外,倒没有什么大碍。霍我愚脚下一转,朝方剑

明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拔出长剑,道:“楚朋友的武功果然厉害,霍某不才,向

你讨教。”步子突然加快,一剑刺了出去。这一剑出手之际,还在数丈外,但只是

一瞬间的功夫,剑尖已临方剑明的前胸。

方剑明一个错步,巧妙之极地闪开了这一剑,大声道:“霍前辈,在下得罪

了。”拔出泰阿剑,剑出如风,瞬息功夫,一连刺了六六三十六剑,将霍我愚逼得

退了六步。方剑明自觉这三十六剑施展得行云流水,气势开阔,心头顿时敞亮~尸

声长笑,也不运内力,泰阿剑在手中转动,信手一指。霍我愚忽觉剑光耀目,奋力

后跃。方剑明也不追赶,随手一剑刺出,恰好**了赶上来的佛光上人的一对宽袖

之间,轻轻一挑,将两片袍袖破开,剑尖顺势画了一个圆圈。

“太极剑法!”佛光上人惊呼一声,飞身急退。方剑明淡淡一笑,不等剑招使

老,身形一转,直直的一剑刺出,直逼花衣婆婆的胸口。花衣婆婆左袖一卷,罩向

剑身,可剑去如电,眨眼即到。花衣婆婆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一字剑法!”话

声中,人己退电了丈外,堪堪避过这一剑。方剑明哈哈一笑,纵身跃起,一剑下

压,硬生生的落在了皮大裘挥来的长柄大锤上。

皮大裘忽觉沉,就如落下了一座巨山,“跨跨跨”退了三步,一脸惊

骇,叫道:“华山沉舟十八剑!”其时,群雄眼见独眼狂客伤在方剑明手上,除了

童大牛之外,个个同仇敌汽,一拥而上,使刀的出刀,使剑的出剑,各种各样的兵

器向方剑明身上招呼过去,大有将方剑明分尸的趋势。方剑明纵声长啸,身形飘

动,将他记忆中的所有剑招一一施展出来。

“啊,这是峨嵋派的分花三十六剑。”

“哎呀,这是昆仑派的迅雷剑法。”

“天呀,你们都错了,这分明是岭酮派的七拙剑法。”

“放屁,这是黄山派的剑法。”

“放你的狗屁,这明明是衡山派的剑法。”

“放你的大大狗屁,这根本就是白驼山庄的剑法,这家伙是白驼山的一哎

哟,我的头发。”

群雄你惊叫一声,我大喊一句,片刻功夫,方剑明已使出了十数种剑法,每一

剑使出,必有人吓得后退或兵器被剑尖点了一下。霍我愚、皮大裘、佛光上

人、花衣婆婆四人要比其他人镇定得多,将浑身解数施展出来,方剑明飘到哪,他

们就追到哪。

盏茶功夫之后,群雄兵器掉落一地,大部分人都灰溜溜地退了下去,站在场外

观看,场上只有八人还在坚持着。这八人,除了霍我愚、皮大裘等四人外,还有四

个年龄在七十上下的老者。四个老者武功极高,只是稍逊霍我愚,皮大裘等四人半

筹而已。八大高手紧紧地将方剑明围在核心,打算待他力尽之后,一拥而上,将他

拿下。可方剑明哪里会有力尽之时,他刚才之所以会与群雄周旋,只是想看看自己

的剑法如何而已,将剑使得顺手之后,道了一声“得罪”,剑光洒出,瞬息之间

向八人各攻八剑。

八人忽觉胸前一冷,只道已伤在方剑明的剑下,分别朝八个方向退了出去,低

头一看,却是没事,这才明白,方剑明剑下留了情。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他,他

看着你,脸上一片震惊。忽见一人纵身上来,一拳打出,道:“少侠,请接我这一

招试试看。”方剑明笑道:“铁庄主的武功,我早已领教过了。”亦是一拳打出

有人诧道:“这不是少林寺的罗汉拳吗?”话声刚落,两股拳风撞在一起,“砰”

的一声,铁金刚脚下不稳,退了好几步。方剑明非但没退,反而走上前去,做出伸

手要w拉铁金刚的动作。

.‘铁庄主,是方剑明,请你暂时不要叫破我的身份。”方剑明猜想铁金刚夫

妇可能看出了自己是谁,怕铁金刚口无遮拦,借上前的机会,向他传音入密。铁金

刚脸上呆了一呆,旋即笑了起来,大拇指一翘,赞道:“少侠好功夫,老铁我心服

口服,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少侠恕罪。”方剑明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铁庄

主何罪之有?”俏罗刹和蒙面女子掠了上来,俏罗刹眼神古怪地望着方剑明,似笑

非笑地道:“少侠好俊俏的身手,想不到我们夫妇竟能在这里遇上你。”方剑明道

“铁夫人过奖了,在下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贤伉俪。”

霍我鼻往前走了一步,道:“尊驾武功之高,称得上是无上高手,明人不说暗

话,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尊驾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为?”方剑明双手一抱,道:

“霍前辈,在下已经说过,我叫楚梦箫,因为与波斯圣教有些过节,又听得你们对

波斯圣教很是不满,因此,想与各位联手。”花衣婆婆冷哼了一声,道:“凭你的

武功,不敢说能和波斯圣教教皇一战,却足以对付得了他们教中高手中的九级护

法,为何要与我们联手?”方剑明道:“多一人便多一份力量,听说波斯圣教高手

如云,我怕应付不过来。”

本在运功调元的独眼狂客突然站起,向场中走来,口中道:“少侠武功的确比

我们高出很多,我们都是佩服的,可要对付波斯圣教,似乎还不够。不说那从来没

有人见过的波斯教皇,单是他教中的十级法王,一身武功,大概也不在少侠刚才所

表现的身手之下。”方剑明微微一惊,问道:“前辈见过十级法王?”独眼狂客点

头道:“是的。上个月,波斯圣教的使者将请帖送到了饮马河。当时,我和穆家三

兄弟在一起,那穆家三兄弟武功极高,每个人都不输于我。他们见波斯圣教的使者

语气狂傲,心中有气,说了些不干净的话,那为首的圣教使者微微一笑,也不见他

是怎么动手,穆家三兄弟便遭了毒手。后来,他自报身份,我才知道他是十级法

王。他瞬息之间杀了穆家三兄弟,试问这等功夫,比起少侠来,孰高孰低?”

霍我愚听了,苦笑道:“狂兄,这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独眼狂客道:“我

要是告诉你们,你们还敢来天山派吗?”霍我愚道:“穆家三兄弟之死,我早觉得

蹊跷,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死得这般快。其实,你告诉我们,我们就算明知不

敌,也不会苟延投降的。当年,沙漠之王压在我们头上,我们之所以没和他拼个你

死我活,那是因为一来他武功远在我们之上,二来他高兴的时候,对我们也很照

顾,三来他毕竟也是西域人。可波斯圣教呢,算什么东西,它若骑在我们头上耀武

扬威,试问在场的每一个兄弟姐妹,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独眼狂客道:“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我们才来找钟

前辈。现在钟前辈可能有事,不能代我们出头,那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少

侠身上。”朝方剑明一抱拳,道:“少侠若还能露一手绝活,让我等开开眼界,坚

定我们的信心,那我独眼狂客第一个立刻拜伏,奉你为主。”此言一出,立时得到

许多人的回应。以方剑明刚才的表现,本来已经计他们打心底佩服,可波斯圣教的

实力实在太强,他们希望方剑明能再露一手功夫,使得他们对波斯圣教的恐惧有所

w消除。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各位既然要看,在下就献丑了。”席地而坐,双手在

胸前合十,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儿。众人瞧得一怔,忽见他冉冉地离地升起,心中大

吃一惊,目光随着他不断上升而抬起,眼看方剑明越升越高,似乎没有个尽头,众

人不禁全都傻了。这种传说中的“坐莲入云”功夫,并不是没有,只要有上百年的

功力,完全可以做到,但做得这般轻松,一口气能升二十丈以上,那就显得有些匪

夷所思了。

蓦地,方剑明双腿伸开,一步步地从半空走了下来,看上去就像他脚下踩着无

形的斜梯一样。顷刻间,他已下到了地面,脸不红,气不喘,丝毫看不出他有真气

消耗过甚的迹象。场上沉寂了片刻,突然爆发霹雳般的掌声,独眼狂客果真拜伏在

地,口称“盟主”。接着,场上的人,除了钟信和蒙面女子外,全都躬身施礼,齐

齐地叫道:“参见盟主,愿盟主带领我等,将波斯圣教赶出西域。”

方剑明上前一步,双手做了一个请起的动作,道:“各位,为了对抗波斯圣

教,在下偏当起这个盟主之位,但一旦事了,这个盟主我是决计不会再做的。而

且,我还有两个条件。”霍我愚道:“只要盟主肯带领我等,不管什么条件,我们

都答应。”方剑明笑道:“第一,我虽然是盟主,但我不喜欢别人恭恭敬敬地对

我,我只想和大家做个朋友,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你们办得到吗?”霍我愚

道:“这一”方剑明道:“做不到的话,我这个盟主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倒不

如大家一拍两散。”霍我愚道:“盟主如此可亲,我等听命就是。”

方剑明道:“第二个条件,你们即刻离开天山,回饮马河,那封王大会召开在

即,你们也要准备准备。,你们要做出没有请到钟老前辈,垂头丧气的样

子,也不得向外人提起我这个盟主。你们办得到吗?”霍我愚笑道:“这个好办

盟主的意思,是想给波斯圣教的人造成错觉,以为我们不会起来反对它,只是不知

盟主何时到达?”方剑明道:“封王大会几时召开,我就几时达到,到时大家齐心

协力,一举将波斯圣教赶出西域。”霍我愚道:“对波斯圣教不满的不止我们饮马

河的人,其他势力,也一定在暗中有所布置,盟主到了之后,施展绝学,登高一

呼,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以盟主马首是瞻,和波斯圣教奋战到底!”

他说完之后将手一举道:“盟主交待的事,我们要做得尽善尽美,谁要有

所懈怠,我一个和他绝交,走,我们马上下山。”众人都道:“不错,谁要是做得

不好,我也与他绝交。”走上来,捡回自己的兵器,向方剑明道了一声:“盟主告

辞。”一涌而去,与来时的吵吵闹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七百二十九章 收服群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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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明一脸惊喜地望着来人,颤声道:“冷大哥,恭喜你的武功恢复了。*人白衣如雪,眉目之间,依然清凉,正是苗年消‘剑神”之称的冷暮云。他把目光

落到方剑明身上,仔细地看了看,一声**,道:“好,你果然还活着,我始终不

相信你会轻易离开这个世界。锦玲,女排酒菜,我要与方老弟不醉不休。”钟锦玲

应了一声,袅袅进入冰宫。冷暮云头也不回地道:“把桌椅搬出来。”很快,两个

丫鬟将一副玉质的桌椅搬出冰洞,并泡上香茗。

冷暮云将赤霄剑递给方剑明,道:“这是一把好剑,可要好好保存。”方剑明

道:“冷大哥若是喜欢,尽管收下便是。”冷暮云哈哈一笑,又是屈指一弹,道:

“听其音,这是一把帝道之间,自从阿难剑毁掉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拿剑。我很喜

欢它,但它不是我的,它应该被有帝王之气的人使用。”硬是交到了方剑明的手

上。

宾客落座,冷暮云亲自给方剑明斟茶,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会来天山

看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方剑明道:“小弟掉下绝命岸后,直到今年

才找到出口,走出那个凶地。”冷暮云没问他掉崖后的事,笑了一笑,道:“我听

说你收了个徒弟。”方剑明道:“小弟年纪尚轻,本没有资格收徒,但见那孩儿与

我颇有缘分,一时快意,就把他收做了弟子。京城保卫战后,我让他随我义父去了

神刀门,现在也应该有十四五岁了,可惜我这次没有把他带来见见你。”

冷暮云道:“你的徒弟比我那两个调皮的捣蛋鬼强多了。一别数年,你的模样

有了些变化,更m成熟,武功也更加了得,你刚才是不是未尽全力?”方剑明笑道

“冷大哥不也是留了一手?”冷暮云轻轻一笑,道:“当年,你和鬼神聂皇杰一

战,我未能亲眼目睹,十分遗憾,听说你将他打败了。”方剑明道:“鬼神武功高

深莫测,昔年我险些死在他的死神之泪之下,焉敢自夸将他打败。”冷暮云道:

那他怎么会自杀,与死神之泪同归于尽。”

方剑明叹道:“世上有许多事说不清道不明。极力追求的,偏偏得不到,不想

要的,却唾手可得。鬼神一心想称霸武林,结果,身边之人死的死,跑的跑,他虽

然武功高强,但与我一战之后,未能一枪将我击杀,顿时心灰意冷,这大概就是他

选择自杀的原因吧。”冷暮云笑道:“他经营血手门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些气候

怎么会舍得放弃呢?”

方剑明望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我骗不过你。其实,鬼神看似坚强,内心却

很脆弱,这也是很多人的一个通病。那些看上去十分坚韧的人,内心深处常常害怕

被击倒,他们的坚强,是表现给他人看的。鬼神自以为武功大成,便可天下无敌

但他想不到,我会将他脸上的面具击碎,试问一个极为自负韵人,没把我这么一个

小子杀死,反而被我看破了他的神秘,又岂能不顿生自绝的念头?”冷暮云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方剑明微微一笑,嘴唇蠕动了几下,冷暮云怔了一怔,忽而一

声长笑,道:“难怪,难怪,换成是我,我也会选择灰飞烟灭。”

“什么灰飞烟灭?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吗?”随着话声,钟锦玲端着酒菜从冰

宫走了出来,她腰间系着围裙,想是亲自下厨。冷暮云笑道:“方老弟,你不知

道,我与她成婚后,她把我管得极严,我真后悔,像你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钟锦玲一边摆放酒菜,一边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成家前,甜言蜜语,有了

家室之后,嫌这嫌那,害怕约束。叫我说,有些约束没有什么不好,当爹要有个当

爹的样。”

方剑明看到这,只觉世上的事当真有些匪夷所思。昔年,剑神冷暮云是何等的

冷傲,少言寡语,一脸冰冷,可现在,笑容常挂在脸上,还在外人面前,与妻子打

趣。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宛如变了个人。时间能改变一切,爱情亦能令人转性。

当一个人能说笑的时候,他身边的空气也都是温暖的,哪怕是在寒冷的冰宫前。

钟锦玲把酒菜摆放好后,解下围裙,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酒,这才坐在冷暮云

身边,一脸温柔地看着冷暮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谁都可以看得出,她

现在很幸福,幸福得连身边的人都不敢开口,生怕破坏这种气氛。好一会后,冷暮

云拿起酒杯,道:“方老弟,多谢你远来看我,我敬你。”方剑明道:“我说过

我会来天山看望你和钟姐姐,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不等钟锦玲倒酒,冷暮云的手落在了酒壶上。他给

自己倒了一杯酒,忽然笑道:“这杯酒,我不喝,我要给一个脆弱的人喝,寂寞的

人都是可怜和可叹的。”说完,将一杯酒洒在地上。钟锦玲不解地道:“谁是脆弱

的人?你几时有这么一个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冷暮云笑道:“并不是朋友之

间才能敬酒,敌人之间也可以敬酒,这些事,你们女人啊,永远都不懂。”钟锦玲

白了他一眼,道:“我懂它干嘛?”冷暮云哈哈一笑,对方剑明道:“你心中想必

有不少疑问。”

方剑明道:“是的。”冷暮云道:“我与柳生一剑大战后,一身武功全散,许

多人都以为我死了。回到天山后,你猜我都干了些什么?”说到这,望了一眼钟锦

玲,道:“我带着锦玲几乎游遍了整个天山,那些日子,我有了新的人十意义,觉

得每一天的都是新的。一年之后,奇迹出现了,我发现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升

起,它一天天的壮大,最后,我的武功全部恢复了!我知道这是阿难剑赐予我的

在它消失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刻,它将生命转到了我的身上。”方剑明道:“没有灭

亡,又何来新生?没有分离,又何来相聚之快了冷大哥吉人天相,我相信冷大哥将

来会重拾‘剑神,之名。”

冷暮云笑道:“剑神之名,已随风而逝,我现在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知

道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把那块玉石分成两半吗?”方剑明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

方,这么一块玉石,世间难见,把它分开,未免太可惜了。”冷暮云道:“我那两

个捣蛋鬼为了这一块玉石,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哥哥说是他的,妹妹说是她的,今

天劝住了,改天又争起来,现在好啦,一人一半,大小一样,他们该不会再闹。”

方剑明笑道:“你是一个好父亲。”

钟锦玲道:“可不是,为了龙儿和凤儿,他没少辛苦。在两兄妹一岁那年,他

不惜耗费内力,为他们洗髓伐骨。每隔十日,都要下山去找天山雪莲。两兄妹几乎

是吃着雪莲长大的,两岁的时候,开始练功,稍有偷懒,他便家法伺候,两兄妹对

他怕得不行。这也亏他严厉,不然的话,两兄妹吃再多的天山雪莲,也决不至于小

小年纪,就已将轻功练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冷暮云道:“我给他们起了龙、凤

二名,为的就是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成龙成凤,不堕他们老爹的名声。”

方剑明道:“难怪我在山腰的时候,见他们有极好的身手。小小年纪,就有那

等功夫,武林之中,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来。”冷暮云道:“你这个做叔叔的

不要太赞扬他们。他们先天条件很好,又有许多人爱护,当然是比别的孩子要强一

些。人若肯努力,终会有成才的一天,怕只怕半途而废。”顿了一顿,忽然笑问道

“你出来后,回过少林寺吗?”方剑明瑕然道:“还不曾回去过。”冷暮云道:

“我听涛弟说,昊世明已经当上了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方剑明失声叫道:“世明

哥出家了?”

冷暮云点点头,道:“在你掉下绝命崖没有多久,他就在少林寺梯度出家了。

江湖传闻,他已尽得神龙棍的真传,武功之高,名气之盛,并不亚于正天教教主独

孤九天。”方剑明对这几年来武林中的形势不怎么熟悉,问道:“不知武林中又出

了哪些厉害的人物和势力?”冷暮云道:“我没离开过天山一步,所知道的也都是

涛弟和柔丫头告诉我的。据他们说,近几年来,有三大势力发展得极快。一为太虚

殿,殿主太虚子,昔年曾与你义父较量过,武功之高,想必你也清楚。”

方剑明听后,不由想起一个人来,他想起的人就是那东海菩萨。当日,他从东

海菩萨手中抢得胡成武,已猜出了对方是谁。他还记得当年太虚子与义父比试之

事,太虚子稍逊义父一筹,而义父对太虚子十分推崇,说其三五年后必将超过自

己。如今三五年过去了,太虚子的武功果然更加厉害。那日他与东海菩萨,也就是

太虚子斗过一场,胜了一筹,可他隐隐觉得太虚子有所保留,当然,他自己也没全

力以赴。太虚子组建太虚殿,大概是因为昔年没能辅助朱遵林成就大业,心有不

甘,这才会在武林中开山立派。

冷暮云接着说道:“太虚子创立太虚殿,得到了一个名叫无涯子的大力支持

无涯子的徒弟,青萍剑客归远帆还认了太虚子做干爹。目前所知,太虚殿有名的高

手有二十八宿、四象、三垣和两仪。第二股势力是天鹭宫甲宫主号称天鹭子,非常

神秘,武功高深莫测。宫中高手,以七煞神君最为出名。第三股势力,就是南海的

飞鱼帮。飞鱼帮创立多年,本只在琼州一带横行,但近年来,蠢蠢欲动,大有向内

地挺进之意。涛弟最近跟我谈起,说飞鱼帮的副帮主自称南海菩萨,正帮主又号南

海如来。这些名号,起得可真够响亮的,只是不知他们的武功究竟如何。”方剑明

笑道:“能称菩萨,武功想来还过得去,应该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边吃边聊,不觉过了半个时辰。钟锦玲在旁相陪,帮忙倒酒,这本是丫县

们的事,但因为客人是方剑明,钟锦玲非但亲自下厨,还当起了倒酒的“丫头”。

方剑明暗自羡慕,心道:“冷大哥得此贤妻,今生亦可无憾了。”

正吃喝间,忽见一人疾奔而至,远远地站住,道:“察老爷,察夫人,少爷和

小姐正在殿前草地上哭叫,谁劝都不听。”冷暮云问道:“他们怎么了?”那人望

了方剑明一眼,磕磕绊绊地道:“小的没一没看明白。小的见掌门哄了少爷和小

姐好一会,他们依旧哭个不停,便来请老爷、夫人过去。”方剑明察言观色,心中

一动,问道:“可是我那匹马将他们弄哭的?”那人道:“好一好像是的。”方

剑明站起来,笑道:“这两个小鬼果然调皮,这事既然是我那匹马引起的,我得去

看看,可不要伤了两个小鬼才是。”冷暮云起身道:“我们一块过去。”

三人来到殿前之际,这里早已站了好些人。场上,赤首神龙被团团围住,高昂

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儿。冷家兄妹坐在一边,鼻青脸肿,身上的衣裳都已破了。几

个妇人正在哄他们,他们不听,哭闹着要骑马。

冷暮云一到,面色一板,拿出父亲的派头,道:“龙儿,凤儿~哭哭啼啼的成

何体统,还不快起来?”冷家兄妹一听,抬起头来,望着父亲,冷泽凤哭着有些撒

娇地道:“爹爹,我要骑马。”冷暮云道:“你要骑马,改天爹爹带你到草原上骑

便是。”冷泽风道:“不,我要骑这匹马。”说着,伸手一指赤首神龙。98

章,把太虚子写成了归远帆的师父,现已改过来。)

第七百三十三章 “老朋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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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一去,钟信只觉十分轻松,道:“楚少侠,多亏你将他们遣走,不然的

话,我们天山派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才好。”望了一眼铁金刚夫妇,道:“铁

庄主,铁夫人,贤伉俪几时走?在下可以送你们一程。”俏罗刹道:“钟二侠,不

必相送,我夫妇二人决定追随少侠左右,他什么时候离开天山,我们就什么什么

时候离开。偌大一个天山派,难道安置不了几个人吗?”

钟信尴尬地笑了一笑,道:“贤伉俪误会了我的意思,饮马河的那帮朋友回饮

马河后,即可南下参加封王大会,时间上绰绰有余。两位现在回铁家庄,然后再去

波斯圣教圣坛,时间也差不多。但若是耽搁了一两天,只怕错过了大会的期限。

铁金刚道:“我们回铁家庄干什么?铁家庄都被我一把火给烧了。”钟信大吃一

惊,道:“什么?铁庄主,你为什么要烧自家的房子?”铁金刚道:“为什么?还

不是因为波斯圣教。一个月前,波斯圣教的人找到铁家庄来,说什么要一统西域的

屁话,还给了我们请帖,叫我们夫妇届时参加封王大会。我说要是不参加的话,会

有什么后果,那些人就说不参加的话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夫妇气不过,与他们

打了一架,结果我夫妇险些看不到了第二天的太阳。”说到这,顿了一下,望了一

眼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道:“铁庄主和铁夫人的武功很好,但波斯圣教人多势众,铁庄主和

铁夫人寡不敌众,才会败在他们手中。半个月前,我被波斯圣教的人追杀,逃到了

铁家庄,铁夫人见我可怜,就认了我做干妹子。当时,波斯圣教的人追到铁家庄

要铁家庄把我交出来。铁庄主不答应他们,于是,就打了起来,幸亏追兵不是很

多,我们三人才把他们打退。事后,铁大哥和干姐姐一想,决定遣散家中奴仆,一

把火将整个铁家庄给烧了。都是我不好,害得他们连家都没有了。

铁金刚道:“妹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们与波斯圣教是不共戴天,就算没

有你,我们参加封王大会后,也会与波斯圣教干起来。我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屈服

于他们,更不要说接受他们的狗屁封赏了。

钟信道:“贤伉俪义气可嘉,叫在下好生惭愧。”俏罗刹道:“钟二侠,钟前

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办?来了这么多人,他都不出来,不像是他的性格啊。”钟

信叹了一声,道:“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爷爷已经为此事闭关

半月了。”方剑明道:“究竟是什么事?适才在大厅中,冷大哥似乎也不知道。

钟信道:“这件事除了我爷爷奶奶之外,就只有我爹和大哥清楚。这会,我爹应该

也把这事告诉了冷叔,冷叔一旦看出端倪,以他的性格,是决计要追根问底的。

四人回到大厅时,只有钟杰一人留在大厅。见四人回来,钟杰笑道:“楚少

侠,我就知道你会把那帮人打发走的,能与冷叔交朋友的,天底下屈指可数。”钟

信道:“大哥,可惜你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楚少侠的武功,啧啧,远远超乎我

的意料之外。”突然想到什么,诧道:“楚少侠,你好像懂得我们天山派的剑法

这是怎么回事呢?”

方剑明笑道:“我哪里懂得贵派的剑法,我非但是冷大哥的朋友,我还是钟涛

老弟的朋友,我曾经见过他的剑法,我刀的,学了剑之后,也没什么系统

想到什么就使出什么来,刚才那些剑招,都是我凭记忆施展出来的,与正宗比起

来,可差得太远了。”钟信咋舌道:“楚少侠信手使来,就有化平凡为神奇的效

果,要是学了正宗,我看连冷叔都有些吃不消。冷叔的朋友屈指可数,而小叔叔的

朋友也不是很多,这些多年来,也没听他们提起过你,楚少侠可真是深藏不漏

啊。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天底下无名的高手也不止在下一个,有

很多无名之辈,武功都是很可怕的。”钟信点了点头,道:“爷爷和爹爹也这么跟

我说过。”钟杰笑了笑,道:“楚少侠,刚才我爷爷派人下来,说要见见你。”不

等方剑明有什么反应,钟信已变色道:“什么?爷爷要见他?”钟杰道:“二弟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认识楚少侠,不代表爷爷就不认识楚少侠,你啊,还是

多想想。

方剑明道:“惊动了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铁庄主和铁夫人以及这位姑娘

现在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可否也让他们前去。”钟杰笑道:“铁金刚俏罗刹之名

在武林中响当当,我爷爷知道他们来的话,一定会出来见客的。至于这位姑娘,我

爷爷更是非见不可。”蒙面女子道:“钟老前辈竟还记得小女子,小女子不胜荣

幸。”钟杰道:“姑娘来西域的第一年,便给我爷爷送了一份重礼,他老人家又怎

会忘记?四位,请随我来。

钟信将四人领出大厅后,厅中只剩下钟杰一人,他拍拍脑袋,想了想,嘴里喃

喃自语:“大哥让我多想想,究竟是让我想什么呢?爷爷认识楚少侠,我怎么没听

说过?对了,他说过他以前是使刀的,又是冷叔和小叔叔的朋友,这个范围可就小

了,想了想去,只有一人符合一”想起那个一旦被提起,就算得上是如雷贯耳的

名字,不由一惊,道:“难道真的是他?他不是已经一呸呸呸,我实在糊涂,除

了他之外,谁还敢与冷叔做朋友?哈哈,鬼神聂皇杰都没能把他杀死,天下又有什

么东西w能够难得住他呢。

钟子丹夫妇的住所,建在一座雪峰之上。要到峰顶,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山

道,那山道一面是削壁,一面是千丈深渊,走于其上,就算是一个武林高手,也有

些胆寒。冷暮云夫妇住在岔道另一条路上的冰宫中,那条路虽然也险,但真要脚滑

之类的,顶多也就摔个头破血流,绝不会像这条路那样,一摔下去,再也爬不上

来。因此,两个小孩子要去看钟子丹夫妇,每次不是冷暮云陪着,就是钟锦玲陪

着,就怕他们没人约束的话,顽皮起来,无论轻功再高,稍有闪失,便是万劫不

复。

钟杰已走惯了这条路,自然不会害怕,但方剑明四人是第一次走,虽然不害

怕,可一想到边上就是笔直如侧泪肉千丈悬崖,心中总觉得有些毛毛的。山风吹

来,呼呼直响,换成是普通人,此刻别说走,连站都站不稳,非得一点点的爬不

可。

好不容易走完了这条山道,五人来到一座木屋前,屋中人想是听见了外面有动

静,只听木门“呀”的一声开处,一个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当先走了出来

随后,便是钟浩然和冷暮云。钟杰加快步子,走到中年人身前,恭敬地道:“爷

爷,我把楚少侠请来了,另外,铁庄主夫妇与凤城主也到了。”方剑明和铁金刚俏

罗刹忙上前一步,朝中年人施礼。那蒙面女子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绝色

的那中年人正是钟子丹,只见他哈哈一笑,道:“凤姑娘,昔年在杭州对抗血手

门时,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不必如此见外。你送给老朽那一对价值连城的龙凤玉

雕,老朽喜欢得很,一直想找机会回礼。可是,天山除了雪莲,其他宝物啥也没

有,真送雪莲的话,又过于太轻,是以一直没有回敬,惭愧,惭愧。”凤飞烟道:

“钟老前辈在武林中德高望重,小女子那么做,只是一个武林末学应尽的尊重而

已,你老不必放在心上。”钟子丹叹了一声,道:“贵城的事,我也听说了,波斯

圣教手段残忍,人神共愤,老朽为了此事,也曾上门找过他们。”钟浩然诧道:

爹爹,你什么时候去过波斯圣教的圣坛?”钟子丹道:“让你知道的话,我还能去

得成么?”对四人道:“四位,请进屋详谈。

众人进屋之后,钟子丹的妻子,也就是钟佩兰与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后

堂走了出来,蒙面女子手上还端着茶水。方剑明四人眼见钟佩兰给自己倒茶,都院

忙起身,这份荣耀,细数武林,除了与钟子丹同辈的人外,只怕再也找不出别的

来。宾客客套了一番之后,钟子丹把目光落在方剑明身上,注视了他片刻,才笑道

:“方贤侄,能在这个时候再看到你,老朽十分欣慰,你义父他还好吧?”方剑明

道:“说来惭愧,晚辈从绝命崖出来之后,还未来得及去看望义父他老人家。不

过,他老人家的身体一向硬朗,想来依然康健。

钟子丹长叹了一声,道:“我的身体比不上你的义父啊,这两年来,都觉得快

不行了。”众人听了这话,均是大吃一惊。冷暮云道:“姨丈,您身体好好的,怎

么会突然间说这种话?”钟浩然也道:“爹爹,您看上去都要比孩儿年经,您至少

还能再活五六十年。

钟子丹笑道:“再活五六十年,岂不是成了老怪物?我这么说,是有原因

的。”顿了一顿,道:“我听说沙漠之城被波斯圣教攻破之后,知道波斯圣教来意

不善,因此,我偷偷地溜下山去,谁也没有告诉。到了波斯圣教圣坛之后,我表明

身份,说要见他们的教皇。哪知道,他们说教皇在闭关修炼,最后出来一个号称光

明圣使的人,与我交涉。我问他,为何要屠杀沙漠之城的百姓,他竟然说,那些百

姓背弃了神,他们是代神惩罚。他们波斯的那一套,我听不懂,便要与他印证武

功。他摇了摇头,叫出一个什么火焰使者的出来。我与那火焰使者交手之后,不禁

大吃一惊,对方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丁碗2数百招之后,我忽觉真气有些不济,就在这

个当儿,一个波斯人院院张张地跑了进来,嘴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光明圣

使立刻叫停,带着属下,匆匆去了,我也只好退出圣坛,返回天山。

方剑明听完之后,忙问道:“钟老,那光明圣使有没有什么等级?”钟子丹想

了想,道:“这个我倒没问,不过,那火焰使者好像是有品级的,我没听错的话

应该是十一级。光明圣使能号令火焰使者,我想他有品级的话,也应该是十二级

吧。”听了这话,方剑明面色显得凝重起来,沉声道:“波斯圣教果然高手如云

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他们的人,一个自称是六级法王,武功极高。听他说,他教中法

王两个品级,一为六级法王,一为十级法王:护法有三个品级,一为三级护法,一

为六级护法,一为九级护法。我问他教皇有没有品级,他说没有,要是有的话,至

少也是十二级以上。综合你老所说,在十级法里之上,有十一级使者,再上一层

应该就是十二级圣使,那教皇就是统领全教的主宰,当是十二级以上。

铁金刚和俏罗刹听了,为之骇然,铁金刚道:“如此说来,岂不又是另外一个

血手门?”钟子丹道:“当他们真的把西域一统之后,只怕昔年的血手门也比不上

它,毕竟血手门当年处于分散,似这般统一大片地方的,简直是令人难以现象。

冷暮云道:“姨丈,你也不要过于悲观,中原武林对此绝不会坐视不理的。”钟子

丹叹道:“我们这一帮老人,大多都死了,除了我之外,也只剩下刀神和朱笑白。

祁连山一战之后,刀神退出了武林,不再管武林中事。而朱笑白呢,成了正天教的

使者,也没有能力号召。从整体上来说,唯一能抗衡波斯圣教的,只有正天教。可

这两教w关系暖昧,谁也说不清它们会不会起冲突。

方剑明突然笑了,道:“听说正天教近年来发展壮大了不少,如果独孤教主有

心的话,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波斯圣教一统西域。一只没有山头的老虎本来就很可

怕了,那有了山头的老虎,岂不是随时可以下山吃人?”钟子丹也不知道在担心什

么,只说了句“伯偏如此吧。”然后,他面色显得有些凝重,道:“贤侄,你还记

不记得当年血手门的高手跑了几个?”

方剑明听他问起血手门的事,不禁有些诧异,但仍是想了想,道:“日、月、

星三公中,后两人都死了,唯独不见了日公左一峰。同样的情况,七大邪神中,也

不见了一个白衣邪神。一大群客卿,死的死,品质好的也及时脱离了血手门,那些

被擒住的,也都当众发誓,今后不会祸害武林。至于酒、色、财、气四天王和三十

六天是、七十二地煞等等,死了好些,那些还活着的就算不能改邪归正,但也成不

了什么气候。

钟子丹拿出一封信笺,递给他道:“你看看这封信。”方剑明稀里糊涂的接过

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钟兄安好?小弟甚是想念,昔年之情,小弟永生

不忘。二十日后,小弟登门拜访、望兄能持剑相候!”署名是“老朋友”方剑明

一看日期,推算了一下,失声道:“这个‘老朋友,岂不是明天就来?”钟子丹道

:“是的。我闭关十五天,为的就是等这个‘老朋友,,我怀疑是血手门的余

孽。

第七百三十章 收服群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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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春云道:“它不让你们骑,你们便硬来吗?现在好了,被它摔成这样,活

该。”两小哭丧着个脸,不敢再说。方剑明笑道:“冷大哥,小孩子都很淘气,你

别骂他们。我去问问神龙,叫它让他们骑。”话虽这么说,但心中没底。他走到赤

首神龙身边,拍拍它的背,道:“神龙,我知道你是神马,一身傲气,但他们是小

孩子,你何必与他们过不去?听我的话,让他们骑骑,好吗?”

赤首神龙打了一个响鼻,摇摇首,那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谁也别想骑我

小孩子又怎么样?我照样不客气。方剑明苦笑一声,走回来道:“冷大哥,我这匹

马倔强起来,我也说不动它。”冷暮云笑道:“这样的马才显得忠心,没事。”走

上去,把冷泽龙和冷泽凤抱了起来,道:“叔叔的马,你们能骑吗?快跟你们娘亲

回家去。”将两小交到钟锦玲手中。钟锦玲抱过孩子之后,翼为走了。

一个很有气度,俨然一派至尊的老者走上来道:“暮云,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等冷暮云答话,方剑明迎上一步,拱手道:“武林末学

楚梦箫,见过钟掌门。”冷暮云微微一怔,旋即明白,笑道:“大哥,这位楚兄弟

是我昔年闯荡江湖时所结识的。他这次远来天山,是来看望我的。”那老者正是天

山派的掌门钟浩然,也就是钟子丹和钟佩兰的长子。

钟浩然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天山派的贵客。楚老弟,请到大厅

喝茶,钟某也好稍尽地主之谊。”他已年过八旬,叫方剑明一声“楚老弟”,显然

是看在冷暮云的面子上,不然的话,凭方剑明的年纪迈没有让他如此礼待。方剑

明道:“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钟浩然将场上的人都遣散了,便和冷暮云陪

着方剑明来到大厅。厅中坐着四人,除了蒙面女子和铁金刚、俏罗刹三人外,还有

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中年人起身道:“爹,两个小鬼怎么样了?是不是一咦,冷叔,你怎么下山

来了?哈,想是因为两个小鬼吧。”钟浩然道:“杰儿,快来见过楚少侠,他是你

冷叔的朋友。”中年人望了方剑明一眼,见他年纪都比自己的儿子还小,可既然是

冷暮云的朋友,他不敢过于轻视,拱手道:“在下钟杰,见过楚少侠。”方剑明拱

手回礼道:“在下楚梦箫,见过钟大侠。今日造访贵派,来的有些唐突,也没备什

么礼物,惭愧,惭愧。”钟杰笑道:“楚少侠,你说哪里话,你是冷叔的朋友,也

就是我们的朋友,请坐。”下叨

宾客薄座夕后,自有丫县奉上香茶。铁金刚和俏罗刹朝冷暮云塑了一眼,冷暮

云微微一笑,道:“两位有话要说么?”俏罗刹道:“听钟大侠叫你冷叔,莫非尊

驾就是剑神冷暮云?”冷暮云道:“我是叫冷暮云,但我现在不是什么剑神。”铁

金刚和俏罗刹“啊”z一声,起身道:“原来是冷大侠,失敬,失敬。”冷暮云道

“两位不要客气,请坐。”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蒙面女子,笑道:“两位,这位

姑娘可是和你们一起的吗?”铁金刚道:“是的,他是我们夫妇刚认的妹子。”

那蒙面女子的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方剑明,这才转向冷暮云,道:“冷大侠之

名,小女子闻名已久。可惜小女子这次要见的人是钟老前辈,不然的话,小女子纵

然是三叩九拜,也要请冷大侠为我主持公道。”冷暮云道:“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

么?”那蒙面女子道:“是的。”冷暮云笑道:“姑娘可否摘下面罩,这样也好方

便说话。”蒙面女子摇摇头,道:“我若摘下面罩,你们知道我是谁后,只怕会连

累你们天山派。”

钟杰听了这话,大笑一声,道:“姑娘,你也太小看我天山派了。”蒙面女子

道:“我若是小瞧贵派,也就不会来求钟老前辈出山,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资格与波

斯圣教的教皇交涉。”钟杰道:“我不是早已和姑娘表明过么,波斯圣教之事关系

重大,姑娘若肯摘下面罩的话,我与爹爹才决定去见老人家。”蒙面女子道:“我

要是露出了真面目,钟老前辈还是不肯下山或者不肯帮忙的话,贵派想置身事外

那可就难了。以波斯圣教的手段,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向贵派发难的。”

钟浩然抚髯道:“姑娘与波斯圣教似乎有着极深的仇怨?”蒙面女子道:“不

错。”钟浩然道:“姑娘的来意,我十分明白。其实,你不用摘下面罩,我也知道

你是谁。”蒙面女子道:“钟掌门既然已经猜出我是谁,当然清楚我与波斯圣教有

着怎么样的仇恨,这次要是请不到钟老前辈,我也不好意思逗留,回去与波斯圣教

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也就罢了。”钟浩然皱眉道:“姑娘,我要是能对付波斯圣教

那帮人的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将他们赶出西域,还西域一个干净。可是,你也

清楚,谁也不知道波斯圣教的教皇有多厉害,在没有了解对方有多少实力之前,本

派是不会冒冒失失就发难的。”

蒙面女子道:“请问钟掌门,这次封王大会,贵派接到了请帖没有?”钟浩然

道:“我是接到了。”蒙面女子道:“这就是了,波斯圣教狼子野心,大家都看得

清清楚楚,贵派若不先下手,只怕一只怕后果难料。”钟浩然道:“姑娘为本派

着想,钟某十分感激,可是,此事太过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俏罗刹听到这,问

道:“钟掌门是否有所顾虑?”钟浩然叹道:“是的。”俏罗刹笑道:“钟掌门

波斯圣教虽然势大,但贵派也不是小觑的,再加上西域的各方好汉,定能与波斯圣

教一较高低。只要钟前辈偏意出山,我们就奉他老人家为盟主,讨伐波斯圣教。”

钟浩然苦笑一声,道:“我的顾虑就是在此。”俏罗刹诧道:“这话怎么

说?”钟浩然道:“一言难尽,也事关本派荣辱,请恕钟某不方便说。”冷暮云道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钟浩然摇摇头,谁都看得出,因为场上有外人,他

是不会当场说出来的。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满脸俏俏地走了进来,抬头看见冷暮

云也在场,微微一怔,奇道:“冷叔,你极少到这边来,莫非是为了波斯圣教的

事?”钟浩然咳了一声,道:“信儿,怎么样?那些人都走了吗?”

这中年人是钟浩然的二儿子,名叫钟信,只听他道:“说来就有气,我把他们

领去了迎宾馆,好酒好菜招待,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吵吵嚷嚷的,非要见爷爷不

可。说什么见不到老人家,他们就不走。”钟浩然道:“我早已料到这些人不会罢

休的,他们从饮马字薇来,无非是想请爹爹给他们主持公道,可爹爹……唉,真是

个多事之秋。”

方剑明听出他有难言之隐,念头一转,淡淡一笑,道:“钟掌门,我来的时

候,也见过这些人,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确实很难对付。”钟浩然道:“所以我

才感觉头疼,都没出去招呼他们。”方剑明笑道:“要他们走,其实很简单。”钟

浩然道:“总不能硬赶他们走吧。”说时,膘了一眼蒙面女子和铁金刚夫妇。方剑

明笑道:“你是主人,当然不会这么做,可我就不同了,我帮你把他们打发了

事。”没等钟浩然开口,那蒙面女子笑道:“阁下口气好大,连我们也要打发

吗?”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们不是要对付波斯圣教吗?在下可以帮

忙。”蒙面女子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道:“阁下与波斯圣教有仇?”方剑明道:

“无仇。”蒙面女子道:“有怨?”方剑明道:“也无怨。”蒙面女子道:“那你

凭什么帮我们?”方剑明笑道:“在下与波斯圣教虽然无仇无怨,但有个小小的过

节。这个过节要是能化解,大家嘻嘻哈哈,要是不能化解,那可就麻烦了,不是他

死,就是我亡。”冷暮云听了,问道:“老弟,你几时和波斯圣教有了过节?”方

剑明道:“就在我来看望你之前。”望向钟浩然,道:“钟掌门,我想借贵派一块

场地用用,不知是否方便?”

钟浩然笑道:“方便,方便。信儿,你带楚少侠前去练武场,要好生招待。”

钟信道了一声“是”,朝方剑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楚少侠,请跟我来。”

方剑明站起身来,道:“冷大哥,我去去就来。”冷暮云道:“我相信你能打发他

们,今晚我再与你浮一大白。”蒙面女子和铁金刚夫妇也站了起来,蒙面女子道:

“阁下口气不小,我们三个倒要看看阁下的手段,你若能将那些人一一降服,我便

给你三叩九拜,奉你为主。”

方剑明笑道:“姑娘此话未免太严重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说什么三

叩九拜,何不合作对敌?”蒙面女子赶上几步,与他并肩而行,低声道:“我知道

你是谁。”方剑明亦是低声道:“姑娘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清楚我们是朋友,是

不是?凤城主。”蒙面女子身躯一震,道:“你还记得我?”方剑明笑道:“凤城

主风华绝代,每个见过你的人,一生都不会忘记,在下记性不算太坏,当然还记

得。”

蒙面女子幽幽地道:“我已无家可归,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方剑明道:

凤城主,不要这么说,大家互相帮忙才对。”蒙面女子忽然叹了一声,方剑明问道

“凤城主为何叹气?”蒙面女子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心中都在想念一个

人。”方剑明道:“凤城十想念的人,不是亲人的话,一定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蒙面女子道:“我与他结识于西湖边上,这个人是谁,你心里明白。”

方剑明心头一震,道:“凤城主,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蒙面女子道:“是

吗?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难道你忘了当年的事?”方剑明道:“凤城主,那件事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能够补偿的话,我偏意夺力以赴,帮你向波斯圣教讨回公

道。”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何来补偿之说?”方剑

明皱眉道:“凤城主,此话怎讲?”蒙面女子道:“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爹爹会

和波斯圣教的人结怨?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声音显得有

些激动,嗓门也稍微大了些。

走在后面的铁金刚夫妇正在奇怪他们何以会突然走在一起,低声交谈,刚好听

到那句“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忙赶了上来。铁金刚一个

纵跃,落在前头,拦住方剑明的去路,冷冷地道:“姓楚的,看你人模人样,原来

不是好人,竟敢欺负我的妹子。”钟信走在最前,听到吵闹,忙回身跑过来,道:

“铁庄主,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铁金刚道:“钟二侠,难道你不觉得这小子

也太目中无人了吗?刚才在大厅上,他口气大得吓人,我们都不要被他唬住了。我

见过不少高人,但像他这样,装模作样的配着两把宝剑之人,还是第一次见过,我

看八成是个骗子。”

俏罗刹听了这话,“璞嗤“一笑,道:“你这个傻金刚怎么说话的?楚少侠是

冷大侠的朋友,他会是骗子么?我看其中必有误会。妹子,你和这位楚少侠究竟是

怎么回事?你们好像是认识的。”蒙面女子道:“姐姐,我是和他认识,但现在不

是说这事的时候,等他将霍我愚那些人降服之后,我再跟你们说。”俏罗刹奇道:

“妹子,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说完,盯了方剑明一眼,面上显露出疑惑的神

色。

既然蒙面女子都不追究,铁金刚也就放过了方剑明,道:“姓楚的,铁某姑且

放你一马。你要是能赢得了霍我愚那些人,我铁金刚便佩服你,也奉你为主。你要

是嫩蛤蟆打呵欠,胡吹大气的话,休怪我这双拳头将你的脸打到脑后去。”方剑明

道:“铁庄主好风趣,在下的脸跑到了脑后,岂不成了怪物?”一声大笑,随着钟

信大步而去。

天山派有个占地极广的练武场,钟信将方剑明带到场上之后,便依方剑明的要

求,去请饮马河的那帮人。不一会,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跟着钟信来到。蒙面女子

和铁金刚夫妇站在练武场的另一边,冷眼旁观。霍我愚等人早已等得心焦,以为是

来见钟子丹,可到了场上,哪里有钟子丹的踪影,于是,你一言我一语,追问钟信

这是什么意思。方剑明心中主意已定,不等钟信解释清楚,走到场心,大大咧咧的

那么一站,笑容可掬地道:“各位请安静一下,我请大家来,没有别的事,只是希

望大家给在下一个薄面,离开天山,从哪来回哪去。”

群雄怔了一怔,忽地一起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有人边笑边

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你有多大的面子?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方剑明朝

话声处望去,看不到人,便笑道:“你这位朋发,请你出来。”那人笑道:“怎么?

想和我比试比试吗?我怕我一出手,就把你的双腿打折了。”随着话声,一个肉团

跃了出来,落在方剑明身前两丈之外。这人又矮又胖,几乎没有双腿,但从他刚才

所在之处到现在所站之处,至少也有十五丈。这份轻功,也算是惊人的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老朋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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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钟老,你怎么会怀疑到血手门头上呢?”钟子丹道:“行走江湖

的人,免不了会惹上仇家,哪怕是修养再好的,多多少少都会得罪过人。老朽这几

十年来,除了出来讨伐血手门外,几乎是退出了武林。这信上的署名是老朋友,如

果是几十年前结下的梁子,行走才来找我麻烦,未免说不过去。只有血手门,才是

真的老朋友。但是,我想来想去,偏又想不出血手门余孽中谁会有这般大的胆子

敢来找我挑战。我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武功可没落下。

冷暮云道:“姨丈,咱们也别管他是谁,明天来了,一看便知。你若不介意的

话,让我来对付他。”钟子丹摇摇头,道:“他既然署名老朋友,分明就是要和我泣

解决什么恩怨,我不应战的话,不合江湖规矩,传了出去,会叫旁人笑我天山

派。”冷暮云冷笑道:“我天山派高手辈出,他要找麻烦,何必你老亲自出手?身

为天山门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你老出战,这也是合符江湖规矩的。”钟子丹正

容道:“不行,我之所以没把这事告诉你,就是怕你会这么做。我闭关十五天,为

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迎战来人。还有你们,浩然,杰儿,都不许再说代我出战的

话。

忽听那蒙面女子道:“爷爷,冷叔也是为了您好,您年事已高,而来人是谁

我们暂且还不清楚。要是老朋友是一群人,您一个人对付,岂不是太吃亏了?”钟

子丹怔了一怔,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俏罗刹望了一眼蒙面女子,笑道:

这位是一”钟浩然道:“她是我的次女,名叫钟红。”凤飞烟听了,笑道:“我

先前在山腰遇到冷大侠的两个孩子,曾听那小男孩说他的二姐戴着面纱,原来就是

姐姐。”她是沙漠之城的城主,现在又是俏罗刹的干妹子,而俏罗刹是与钟浩然平

辈论交的,因此,她叫钟红一声姐姐,并不过份。

钟红道:“凤城主美貌绝伦,我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

常年避居天山,痴于练武,未能下山去拜访凤城主。”方剑明进来后,对钟红特别

的汁意_不知怎么回事,他隐隐觉得钟红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决气”。如今知道

她是钟浩然的次女,不由又望了她一眼,恰好钟红的目光也向他看来,两人目光一

对,钟红的目光突然一黯,不自觉地避开,方剑明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什么,问

道:“钟二女侠,你身体可有贵恙?”

钟红惊异地道:“少侠怎么知道?”方剑明道:“实不相瞒,我自进来后,觉

得你身上有股怪异的决气,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钟佩兰听了这话以后,道:

“我刚才也在奇怪,贤侄一讲尽后,对红儿似乎特别汁意_红儿二十多年来没出天

山一步,又怎会和贤侄认识,年纪上也极为不对,我还准备询问呢。

方剑明笑道:“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先前我与饮马河的独眼狂客前辈正

说着话,我就突然望着他,眼神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要把对方吸过来似的。

见到钟二女侠之后,眼中也有那种感觉,只是场合不同,也就没有再敢多看。”钟

子丹奇道:“贤侄,你是不是又练了什么武功?”方剑明道:“这等武功,我觉得

近乎邪术,我应该没有练过吧,难道一难道跟它有关?”钟子丹:“它?”方纵5

明道:“就是四眼魔熊。”众人面面相觑,显见没有听说过。

方剑明见他们不知道,也就不多做解释,道:“我曾与这怪物搏斗过,被它一

股黑水喷在脸上,之后洗净了脸,就觉得眼中涩涩的,我只当做是黑水进过眼睛

后来,眼睛没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对钟红道:“钟二女侠,方便的话,可否

让在下给你把把脉。”钟红道:“方便。”伸出手去。她的年纪,至少也有四十出

头,但看她的手腕,洁白如玉,宛如十七八岁的少女,而且,白得近乎怪异。

方剑明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将手指松开,皱眉道:“奇怪,钟二女侠体内似有

两股力道,相生相克,散之不去。”钟子丹道:“这十多年来,我想尽了所有办

法,始终无法解决这种现象。”方剑明将头一抬,道:“钟二侠女,你的脸可

否一”钟浩然变色道:“方少侠,不可。”方剑明愕然道:“钟掌门,为何不

可?”钟浩然叹了一声,道:“我这个女儿昔年貌美如花,自从练功不慎,体内出

现这种现象之后,脸上长出了一总之是,四位还是不要看了。

不料,他话声才落,钟红竟自己摘下了面纱。方剑明,凤飞烟,铁金刚夫妇一

看,禁不住变色。只见她的脸上长着许多豆大的红点,乍一看去,十分恶心。钟红

见了他们的脸色,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讲面纱重新戴上,道:“我知道我这副丑模

样见不得人,所以就戴着面纱,躲在这里。龙儿和凤儿那两个小鬼常常问我为什么

戴着面纱,我也只好说脸上长了花,他们要是看见我的样子,今后只怕是再也不会

来看我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些话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苦痛。哪

个女子不爱美呢,当漂亮变成丑陋,又有几人能够接受?亲人或许不在意,常常安

慰,但当事人心中的伤痕是消除不掉的。方剑明是个聪明的人,他理解这种伤痛

所以,他决心要帮钟红解决这个难题。想了想,他起身道:“各位,我去去就来

你们慢聊。”钟杰道:“方少侠,你有什么事,只管盼咐便是,我叫人去办。”方

剑明笑道:“我去见我那匹神马,它脾气不好,不是我的话,它谁也不让靠近。

众人听他w这个时候去见马,都被弄糊涂了。

方剑明去了没多久,拿着一根短须赶了回来,一进屋就道:“这里可有灶

房?”钟佩兰道:“有,我们都是自己煮饭吃的。”方剑明笑道:“那就好,麻烦

前辈将这根短须拿去,切下小块,将之研末,与水一起烧煮。”铁金刚听了,笑道

:“盟主,我一见这东西,就知道它是人参。这么短一根,药性尚且不足,为何还

要切成小块?”俏罗刹白了他一眼,道:“你懂得什么,盟主这么说,自然有他的

道理。

方剑明笑道:“这人参可不是普通的人参,我也没试过它的药力究竟多大,我

怕药力重了,适得其反。”钟佩兰道:“既然如此,我就依照你的话去做。”起身

去了灶房。钟红、凤飞烟、俏罗刹说要去帮忙,钟佩兰说不需要她们,怕人多更不

好做事。钟浩然问起方剑明是怎么打发走饮马河那帮人的,铁金刚和俏罗刹夫妇你

一言我一句的说开,只把方剑明说得就跟天神似的。

钟子丹听后,笑道:“贤侄,当年大家都要推你做武林盟主,让你为武林主持

公道,可惜你当时不肯,最后,竟而偷偷地跑了。现在做了盟主,虽然这个盟主小

了许多,但心中只怕也有些想不到吧。”方剑明道:“昔年我还年轻,不足以但当

大任,也自知自己性格不适合做什么盟主,因此就推掉了。现在做这个盟主,也是

迫不得已,波斯圣教势力庞大,光凭我一个人,实是难以对付。”钟杰道:“方少

侠仗义出头,让我好生敬佩。

这时,钟佩兰已煎好了人参汤药,端着一碗走了出果勺道:“贤侄,这人参好

生神奇,我只切了一小片,它的味道竟比平常一根人参浓了许多。”方剑明笑道:

“不瞒各位,这人参全名叫‘火须人参,。”众人一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钟子

丹自以为见多识广,哪知今日连闻两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不禁摇头苦笑。

钟红从钟佩兰手中接过瓷碗,揭开面纱一角,张嘴一口喝完。过了一会,她只

觉脸上红点似有所变化,忙跑进后堂。须臾,她跑了出来,惊喜地道:“我脸上的

东西小了许多,方少侠,多谢你。”说着,要向方剑明下拜。方剑明忙站了起来

发出一股暗劲,将她托住,道:“钟二女侠,快别这样。区区小事,挂齿都已嫌

大,何况如此大礼,在下受之不起。”钟红拜不下去,只得敛枉施礼,表示谢意。

方剑明心中高兴,道:“我也想不到‘火须人参,会有这么大的效力,我看那

根短须吃不到三分之一,钟二女侠脸上的东西就可尽除。”但一想到给了扎那十几

根,不禁有些后怕。这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现在才真正的见识到“火须人参”的

厉害,万一使用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难怪波斯圣教的人会为了它,劫走周风

逼这一晚,方剑明和冷暮云在冰宫前把酒言欢,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两人

但觉有一股别样的温暖。这种月光,冷暮云也不知道照过多少次,可感觉与现在不

一样。那种惺惺相惜的友情,是世上最难找的。

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红尘男女,各有所好。有人因志趣相投而成朋友,有人

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为朋友,有人共同患难,因而成为生死之交,也有击彼此了

解,成为管鲍之交。但像他们这种,相隔数年后,那种相惜的交情仍如昨日,实是

罕见。

第七百三十五章 “老朋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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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山,火红的太阳冉冉从天边升起,照在天山的每座冰川、雪峰上。每到

这个季节,冰雪融化,汇聚成河流,在山间潺潺奔游,就像一条条长蛇一般。巨大

的冰川移动,形成奇特的景观。

早在唐初时期,唐太宗李世民就已在天山设立“瑶池都护府”,管理天山一

带。有名的唐僧玄类也曾经过这里,留下他的足迹。二百三十多年前,“一代天

骄”的成吉思汗西征,逗留于此,谙伸灼见有北方第一高手之称的全真道士长春真

人丘处机。

长春真人是昔年天下第一高手全真祖师王重阳的得意弟子,他到来之后,与当

时的天山剑派掌门比武三日,胜了对方。成吉思汗见其武功高强,对道法又极为精

通,便尊称他为“神仙”,封“护国法师”,令其主持燕京(极今天的北京)太极

宫,总领天下道门。自此,全真派声势大赫,凌驾其他道门之上。

两百多年过去,改朝换代,全真一派声势日落。当今朝廷,虽曾封过全真道士

张三丰为“护国真人”,但朝廷看重的是道门的另一大教派,也就是正一教派。全

真的往昔荣耀不再,而天山派依然存世

今日的天山派,可以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波斯圣教驾临西域之后,也曾派人

来通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波斯圣教行动迅速,意欲吞并西域各大小势力,召开

的封王大会,表明其野心勃勃。

一大早,天山派便处于一片安静之中。为了迎战“老朋友”,钟子丹已下令,

包括掌门大弟子钟杰在内的极大部分天山门下,不得擅自出门,就连‘解剑宫”内

外,一个值守的人也没有。若是不知情的人突然拜访,还以为天山派人去楼空。

午牌时分,一道人影从山下疾掠而到。经过解剑宫时,来人微微“咦”了一

声,随后,“哼”了一声,速度不减,直冲天山派的重镇。到了殿前,来人还是没

有看见一个人,但他已察觉到,四周的屋中,至少有上百个人。他禁不住发出阴沉

沉的笑声,运起内力,从丹田喊出一句话:“老朋友来了,钟兄何在?”

钟子丹的声音从山上飘来:‘老朋友,钟某就在这里持剑相候,请上来

来人将身后的一件大整一抖,腾空掠起,翻过二十多丈的地面,向山上疾掠而

去。转眼之间,他来到山道的岔口处,想也不想,劲往左边的山道奔去。转眼功

夫,他来到了那条险峻的山路上

钟子丹站在山路中间,风吹来,抓起他的袍角。他手中拿着一把木剑,果真是

一副持剑相候的姿态

‘老朋友从远而来,钟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钟子丹脸上带着微笑,像

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似的。

来人身材修长,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披着一件极长的大髦。此刻,大髦

在山风的吹拂下,随风飘动,显得潇洒之极

“嘿嘿嘿,老朋友果然守信用。”来人故意将声音弄得阴沉沉的,好叫人听不

出他原来的声音。

钟子丹望了望他,眉头一皱,道:“老朋友这副打扮,为的是什么?”

来人发出古怪的笑声,道:“老朋友莫非望了我吗?,

钟子丹道:“钟某当然没有忘记,你这身打扮,颇有昔年血手门门主聂皇杰的

架势。”

来人道:‘既然没有忘记,你说我是谁?”

钟子丹目**光,似要看穿对方脸上的面具,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道:“你

自然不是聂皇杰。”

来人“架莱”一笑,道:“我当然不是他。”

钟子丹眉头深整,道:“尊驾既然自称钟某的老朋友,何不将面具摘下来看

看?,,

来人发出一声大笑,笑声直冲云霄,笑声一顿,阴沉沉地道:“钟子丹,我给

你一个看我面貌的机会。”

钟子丹道:“如何?”

来人阴笑道:“打败我,然后就可以摘下我脸上的面具。”

钟子丹:“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尊驾只是一人?”

来人道:“你不也是一人?”

钟子丹纵声长笑,笑声中,一股劲气向来人过去。两人相距不下十丈,但

这股劲气说到就到,只听“砰”的一声,来人身上涌出一股护体真气,将这股气劲

挡了下来。来人没有退步,只是大整飞展得更加笔直。

钟子丹微微一惊,暗道:奋主气内力之深,竟似不在我之下,他究竟是什么

人?今日一战.想要胜他,实在困难之际。”

来人沉声一笑,喝道:“钟子丹,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一招试试看。”

话声刚落,往前踏出一步,一股劲气排山倒海一般冲出,卷向钟子丹

两人站于山路之中,一边就是悬崖,一个不敌,便有颠于山下的危险。钟子丹

深吸一口内气,猛的长吐一口,那卷席而至的力道停滞不前,在他身前五尺外翻滚

涌动,须臾才散

来人发出一声怪笑,道:“钟子丹,想不到你愈老弥坚,看在你能接下我这一

招,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地藏菩萨,催命索魂的地藏菩萨!”

钟子丹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诧道:“尊驾就是近来名震南北的那位地藏菩

萨?”

来人笑道:“本菩萨只是略施手段,就把那些人耍得团团直转,痛快痛快。”

钟子丹眉头一皱,道:“尊驾当真是那位地藏菩萨?,

来人冷笑道:“你看我这身打扮,何处不像地藏菩萨?”

钟子丹惊疑不定,道:“听说那地藏菩萨是个行侠仗义,武功高强的大侠,不

但救了金刀镖局,还揭破了不怀好意之辈的阴谋,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来找

钟某的麻烦。再说,钟某与他素不相识,更说不到什么老朋友了。”

来人怪笑道:“我是大侠,但并不代表不是你的老朋友。武林中沽名钓誉之

辈,数不胜数,又不缺你一个。”这话简直是把钟子丹侮辱到了极点,但钟子丹极

为镇定‘2淡淡一笑,道:“尊驾口气咄咄逼人,与钟某似有这不可和解的深仇大

恨。不管你是谁,即便是那地藏菩萨,今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来人冷声道:“当然。本菩萨今日驾临天山,就是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钟子丹哈哈一笑,道:“钟某的人头就在这里,你既然要取,何不亲自过

来。”

来人冷哼道:“正有此意。”身形一展,纵了过来,一掌刚猛无侍的掌力印向

钟w子丹胸口。

钟子丹气沉丹田,眼见掌力即至,忽地一剑刺出。他手中拿的虽然只是一把木

剑,但在内力灌注之下,实不亚于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剑。一剑化九剑,九剑化十八

剑,十八剑化三十六剑,三十六剑化七十二剑,七十二剑化一百四十四剑。一弹指

的功夫,剑影纵横,剑气森森,将来人掌上逼出的掌风全给激散。剑尖一晃,刺向

来人掌心。

来人冷哼一肖5脚踏中宫,两指一夹。钟子丹吃了一惊,万料不到他会如此胆

大,此地狭小,施展不开,才要纵身后退,来人两指已捏在剑上,将头一侧,一股

剑气冲出,从他耳旁射出三丈后才消散。

‘钟子丹,你老了,这一手叫‘兵行险着,,以你这般年纪,是再也没有胆子

施展出来的。”来人讥讽似地道,同时,一股力量自手指窜出,沿着木剑,撞向钟

子丹的手腕

钟子丹叹了一声,忽地淞开了剑柄,单掌疾出,口中道:“你有‘兵行险

着,,钟某却有‘抛开一切,

一瞬间的功夫,木剑化为碎屑,钟子丹的手掌将要碰到了来人的手指。危急之

际,来人其他三指一起张开,“砰”的一声,总算他见机得快,以掌背接了钟子丹

一掌,只觉腕骨几欲碎裂,人也被震退了丈外。

以钟子丹的身份,被逞弃剑,算是输了对方一筹,但他随后一掌将来人震退

算是扳回了面子,而且,还伤了对方,隐隐占得上风。

来人手腕一转,发出嘎嘎声,转眼之间,疼痛感己消。双掌一提,迎向钟子丹

拍来的双掌。

“轰,的一声,山石飞溅之中,两人纵身跃起,在半空各攻十数招。两人内力

深厚,这番悬空交战,全凭一口真气,待落下之时,人已从悬崖边坠下。但两人是

何等功夫,只是用手轻轻在崖边的地面一沾,人疾弹而起,又在半空交上了上手

如此几番过后,那条山路己残破不堪,更加险峻。

两人从山路中间斗到山路尾部,然后又从山路尾部斗到山路顶部,轰隆之声始

终没有停止过。两人身上逼出骇人的力量,那些山石怎么也砸不到两人,刚一飞

近,不是被震碎,就是被弹飞

两人身形时起时落,宛如飞鸟,斗到激烈之时,两人双掌拍出,强大的真气撞

在一处,狂风怒吼,气流四涌,一片山石顿时化为粉尘,飘散而去。两人身形翻

腾,直冲半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两人互击八掌,风云变幻,一座小型雪峰顿时轰然崩

塌,震动山峰,翻滚了数+丈,挤在口处也地妥曰将之添满。

这时,两人飘落至地,站在木屋右侧二十多丈外的一片雪地之上,双手互低

竟是要比拼内力。

第七百三十九章 封王大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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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圣教的圣坛设立在十里外的山中,从山顶到山脚,沿着山势有数日幢屋

宇,尤其是处于中心的那间宫殿,占地起码有二十亩,远远望见,富丽堂皇中带着

几分深沉。

方剑明和老农到了山脚下时,进进出出的的人,不下百个,十分热闹。今天是

封王大会期限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明天才是封王大会举行的日子。四面八方的

群雄涌来,聚集此地,波斯圣教加紧工程,在一片空地上建了五间庄园,专门用来

招待客人,来得早的自然可以多享受些日子。

还真别说,波斯圣教这次挖空心要办好这次大会,只要身怀请帖之人,走到

哪,笑脸迎到哪。尤其是五个庄园相连的那一块,歌舞声声,从西方来的舞女,轮

番上场,从早到晚,几乎是通宵表演。

通往圣坛的必经之处,是一座高大的山门。山门下,站着十个衣裳齐整的波斯

使者,每个到来的客人,只要拿出请帖,他们必定笑脸相迎。不过,有人没有请

帖,他们也照样微笑以待,因为没有请帖的人,大多是与朋友同来,只是当时没有

收到请帖而已。

方剑明没有请帖,但是他受到的礼待,与其他人一般无二。尤其是十位波斯使

者的领班,身为三级护法的那个波斯人见了老农的请帖后,脸上显得特别恭敬。听

说方剑明是老农的师弟,微微一惊讶,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表达了极为真诚的欢迎。

过了山门,是一大片花园。花园中,各种花草竞相开放,点缀其间的,是十二

幢亭台。在许多中原人的心中,西域是一片不毛之地,其实,那是一种误解。就拿

波斯圣教的这个圣坛来说,其壮丽和豪华,堪比王府将邸。

方剑明和老农一边走一边说,在一个波斯女侍的带领下,穿过花园,走上一条

铺着红地毯的小道。迎面说说笑笑的走来几人,方剑明定睛一望,微微一笑。来的

这几个人不是霍我愚、皮大裘、佛光上人、花衣婆婆和独眼狂客。几人见了两人

也没多看一眼,到花园中赏花游玩去了。

那波斯侍女带着两人,进了一座岸园。登记的时候,方剑明见老农自称“任孤

舟”,心想他人虽土气,但名气一点也不俗,随口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云追

月”。

波斯侍女将两人安排在一间十分豪华的客房内。那客房共有五进,最里两进是

睡房,中间两进分别是梳洗室和餐室,最外一进,对门处,放在一张宽大的屏风

算是个小小的客厅吧。

每天早、中、晚三餐,都有人会按时送来。客人要是不在屋中,错过了用餐时

间,可以到不座户园相连之处的锻厅用膳,哪里的酒菜,极为丰盛,只是要自己多

w跑一些路而已。

两人进了屋后,稍微梳洗了一下,便听见有人敲门。方剑明出去打开门一看

见是一个手拿托盘的青年。方剑明看看日头,知道是晚膳。

只是两个人,但酒菜却十分丰富,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另外,还有三道

菜。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只叹早些来的话,就可以多享受几顿。

饭后,两人喝了一会茶,先前那个青年进来收拾杯盘。任舟顺口问道:“小

伙子,天黑以后,这里可有什么娱乐?”

那青年笑道:“有啊,两位若有雅兴的话,可以到前面去观灯。若是喜欢热闹

的话,就到欢乐堂,哪里什么样的玩儿都有,准让两位尽兴。”接着,就把欢乐堂

怎么走告诉了两人。

待青年去后,方剑明笑道:“前辈,你一”任孤舟道:“什么前辈?我现在

是你的师兄,不要叫人听了去。

方剑明道:“好,那我就叫您任师兄。任师兄,咱们是去观灯呢,还是去欢乐

堂。

任孤舟道:“你我这样的打扮,观灯的话,岂不是叫人笑话?咱们去欢乐

堂。

两人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出房。那欢乐堂正是不座户园相连之处的称呼,堂中

除了缥之外,几乎什么都有。尤其是当中的一间大厅,布置得气派非凡,日夜歌舞

不休、自日也有三成客人,到了晚上,更是高达八成。

两人一路行去,但见灯光如昼,各色各样的武林中人往来穿梭。每隔十丈,必

有一个着衣得体的侍者,要问路,方便之极。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欢乐堂,才发现欢乐堂远超自己的想象之外。他们本以为

欢乐堂再大,也不过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十几间就足够了,到了才知光是一个餐厅

就足能容下上千人。两人暗自咋舌,心想波斯圣教也真舍得花钱,搞得如此隆重_

没有个上百万,那是绝对办不下来的。

两人转了一圈,来到大堂门前。两扇黑白分明的大门敞开,进的多,出的少

而且出的几乎都是侍者。

两人朝里观望了一眼,一个侍者伸手做了于而个“请”的动作,两人只觉像是没

有见过世面的人,颇为难堪的笑了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大堂的中心,足有一亩大小,铺着华丽波斯地毯的地面正有二十个波斯

少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大堂上空,高挂三十六座硕大的吊灯,亮如星辰。四围成

环圆形绕着场心,一排排的座位,偶尔也有包厢。

两人来得不早也不晚,因此,很快就找了一个适于观赏的位子。两人磕着瓜

子,闲聊了一会,场上的舞者又换上了新一批。这批新上来的舞女,跳的舞蹈与先

前那批不同,露出雪白的肚皮,小腰一扭一扭的,让许多人看直了眼。

任孤舟看了一会,笑道:“云师弟,这等舞蹈,你看过没有?”

方剑明道:“任师兄说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大开眼界昵。任师兄见多识广,想

必曾经领略过吧。”

任孤舟哈哈一声笑,引提四周的人向两人望来。任孤舟未做理会,自顾自地道

:“这种舞蹈叫做肚皮舞,对身体可大有益处,能修身养心。

第七百三十六章 “老朋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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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钟子丹目中爆射凌厉的寒光,往前走了三步,相应的,来人跟着退了三步。忽听钟子丹一声暴喝:“我知道你是谁了!”话声中,双掌快如闪电般连

环三击,如山劲道疾涌。来人心神一震,运足全身的内力,亦是连环击出三掌。三声

巨响过后,钟子丹嘴角溢血,“蹬蹬蹬”地退了十数一步,一**坐在地上,胸口

气喘。来人却被震得横飞出去,落地后还在雪地上滑出三丈来远。

不久,来人从跃而起,仰天长啸,声从丹田喊出,十里之内,清晰可

闻。随后,他发出阴沉沉的冷笑声,一步步的向坐在雪地上的钟子丹走去。钟子丹

双目忽地一张,精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视。

来人将步子一止,惊疑地道:“钟子丹,你还有力气再战?”钟子丹冷冷地望

着对方,道:“你尽管上来,钟某要是不能将你击毙于掌下,誓不为人!”来人哈

哈一笑,道:“钟子丹,你已是强弩之末,而我,还能发出一掌,你休要逛我。

钟子丹不屑地道:“好啊,你上来吧,看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这次我绝不

会手软,即使你再赚疯卖傻,我也要除掉你,司徒寒松!”(司徒寒松,为上部中

的天尊令狐松,修改版本后的)

来人心头一凛,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记得他当年率众攻打少林寺时,刚走到

半山,就和天竺僧力拼,天竺僧自知大限将至,将他重伤,半年之内,都没有复

原。现在,钟子丹又来这一套,如果钟子丹抱着同归于尽时惫头,他还能活着离开

天山吗?不,他来此只是为了洗刷当年的耻辱,是谁废掉他的武功?是钟子丹,所

以,他要活着离开天山,不仅要活着离开,而且还要风光的离开。

冷冷一笑,来人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今天的后果是你自找的。

你我这一战,谁占上风,只要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清楚。

钟子丹道:“这又如何?你胜在比我年轻,我要是和你同样年纪,此刻坐在地

上的就该是你。即便你现在占了上风,可你要取我项上人头,那也是痴人说梦。

话声刚落,只听山脚下传来一句“谁说的?”转眼功夫,一道人影掠过解剑

宫,掠过天山派的重镇,掠过山道。他想是要炫耀自己的武功,来到早已不成样

子,比先前更加难走十倍的那条山路前时,身形忽地飞了起来,直射而上,一口气

竟纵上山顶。

就在同一时间,一道人影从另一条山道上疾掠而至,亦是像他那般,一口气纵

了上来,翻腕一掌劈出,一股剑气凭空产生,斩向对方。

那人冷冷一笑,站着不动,眼看剑气就要击在他的身上,忽见他身体两尺之内

发出一圈白光,剑气击于其上,发出金戈之声。

“啊,传说中的太乙神功,暮云,小臼。”钟子丹见那人竟然会这等无上的护

体神功,心中大吃一惊,提醒冷暮云。

向那人发出剑气的正是冷暮云,只见他目光一冷,迷成一线,道:“尊驾好高

深的武功,不知尊姓?”

那人的穿戴,从头到脚,都是黑的,黑得就像是夜色中的幽灵,地狱里的魔

鬼。嘴焦微微一扬,缓缓地道:“天鹭宫宫主。

冷暮云听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自己,道:“原来阁下就是天鹭宫的

宫主天鹭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天鹭子目光在他脸卜扫了一眼,问道:

“你是剑神冷暮云?”冷暮云道:“不错誉”天鹭子道:“你的大名,本宫早有耳

闻,当年你和柳生一剑做生死一战,确实震惊天下。”冷暮云道:“那已成为往

事,提它作甚?”把‘

天鹭子微微一笑,拍手道:“果然不愧剑神,先前那一股无形剑气,极为充

沛,险些震破了本宫的护体神功。细数当今武林,想来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冷暮云叹道:“可惜还是没能把你怎么样。”话声一落,飘向钟子丹。

司徒寒松待要阻拦,天馨子道:“司徒兄,钟子丹已败在你的手上,何必再与

他为难?逻岂非比杀了他更痛快?”

司徒寒松一想,大笑道:“宫主一席话,顿令小弟茅舍顿开。

冷暮云来到钟子丹身边后,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罩在钟子丹身上。钟子丹张

嘴吐了一口鲜血,道:“暮云,我还死不了。这人是昔年血手门的天尊司徒寒松

不知是谁将他的内伤治好,武功也恢复了。

冷暮云听后,朝天馨子望了一眼。天馨子淡淡一笑,道:“冷大侠不必望着本

宫,司徒兄的伤不是本宫治好的,他的武功更不可能是本宫帮他恢复的。”冷暮云

道:“你与他可是一伙?”

天鹫子道:“目前来说,是属于一伙。”司徒寒松补充似地道:“我现在是天

鹫宫的客卿,只要宫生有所差遣,我必定全力以赴。”天鹫子笑道:“司徒兄说哪

里话,本宫与你是好朋友,你帮我,我帮你,怎么可以说差遣这两个字。

这时,忽听衣袂之声传来,不久,六道人影跃了上来。逐一望去,却是钟佩

兰、钟浩然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三人是一伙,另外三人也是一伙,分别是一

个铁塔似的白衣中年人、一个豹头环眼,身材颇高的紫袍老者以及一个腰插弯刀的

中年汉子。

钟佩兰见钟子丹受了内伤,赶紧跑过去。那白发苍苍的老头扫了一眼场上,道

:“各位究竟是什么人?”那紫袍老者往前走上几步,笑道:“乔正邦,你不认得

我,我可认得你。

白发苍苍的老者是天山派的长老,名叫乔正邦。祁连山大战之前,天山派还有

三个长老,大战后,大长老海阔天身受重伤,三年后归西。因此,天山派仅剩两位

长老,一个就是乔正邦,另一个岳东海,此刻正统领天山众门下,隐在重镇之内

以防w不测。(乔正邦,上部中的谷正帮,修改版本后的)

乔正邦望了紫袍老者一眼,皱眉道:“你是何人?”紫袍老者哈哈一笑,道:

“应该说,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昔年我是血手门的日公,而今我是天鹭宫的护法左

一峰。”那白衣中年人走上几步,笑道:“还有我,昔年血手门的白衣邪神,而今

天鹭宫的护法邵赤阳。”中年汉子傲然一笑,踏上一步,道:“我呢,昔日龙门帮

的总管,今日天鹭宫的护法那浩川。”(龙门帮,上部中的飞鹰堡,修改版本后的)

钟浩然听后,冷冷一笑,道:“原来真是血手门的余孽。那浩川,祁连山一

战,龙门帮从武林中除名,你是被俘的一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审判大会上,因

你虽有劣迹,但无重大的恶行,稍加惩戒之后,便放了你。想不到你不思悔改,今

日竟敢犯我天山派。

那浩川哈哈一笑,道:“钟掌门,你不要搞错了,什么叫不思悔改?那某现在

是天鹭宫的护法,光明正大。你把那某看做恶人,岂不是说我天鹭宫是邪门邪

道?”钟浩然面色微微一变,望了天鹭子一眼,拱手道:“尊驾就是天鹭宫宫

主?”

天鹭子微一拱手,道:“正是本宫。钟掌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宫座下这

三位护法当年虽然是血手门的人,但他们迷途知返,早已不承认自己是血手门的

人,你又何必追着不放?”

钟浩然面色一掇,置“钟某失言了却不知宫主驾临天山有何贵干?,,

天鹭子伸手一指司徒寒松,道:“我这位朋友与令尊有些过节,他要来找令尊

解决,本宫闲着无事,也就陪他来普灌,顺道观赏天山美景。

钟浩然朝司徒寒松望去,见了他的穿着打扮,突然想起一人,惊道:“你是地

藏菩萨?”

不等司徒寒松回答,冷暮云冷笑道:“他是昔年血手门的天尊司徒寒松,至于

是不是真的地藏菩萨,他心里明白

司徒寒松道:“冷大侠莫非不相信我是地藏菩萨?”

冷暮云道:“我虽然没见过地藏菩萨,但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你武功高,地藏

菩萨武功也高,你这身打扮,地藏菩萨也是这身打扮。但是,你司徒寒松会那么

好?你唯恐天下不乱还来不及,会帮助金刀镖局,揭露不怀好意之徒的阴谋?”

司徒寒松发出“嘿嘿”一声笑,不置可否。

天鹭子忽道:“司徒兄,你还有事吗?”

司徒寒松道:“小弟已洗去昔年耻辱,别的事是没有了。

天鹭子道:“那好,我们走。

话声刚落,冷暮云冷笑道:“你们可以走,司徒寒松得留下。”

天鹭子转过身来,不冷不**道:“冷大侠,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在本宫面

前,你自认能接得下几招?本宫要与司徒兄一起下山,谁敢阻拦?”

“谁说的?”

一个古怪的笑声飘来,转眼功夫,一道人影飞了上来。落地后,一手插腰,一

手指着司徒寒松,怪声道:“好家伙,你竟敢我冒充我地藏菩萨?用心何等险

恶。

第七百四十章 封王大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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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人见两人一身土气,貌不惊人,却在大谈异族舞蹈,微微稀罕,心想你

们两个土包子也懂这些吗。任孤舟的话声一落,右首不远处的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

人道:“在下来了五天,也曾打听过这肚皮舞的来历和传说,兄台既知它的名头

却不知还懂得多少?”

任孤舟淡淡一笑,道:“你是在考我吗?”

中年人道:‘不敢,不敢。”

任孤舟道:“说别的舞蹈,我是一筹莫展。但对于肚皮舞,我还是了解一些

的。”说到这,故意顿住了。有人不信,大声道:“这种舞蹈,还是第一次传到我

们西域来,你老兄既然生活在西域,又从何得知?”

任孤舟哈哈一笑,道:“阁下去过天竺吗?”

那人道:“一直想去,但都没去成。”

任孤舟道:“你没去过,自然不知这肚皮舞。我去过,并且和佰这种舞的天竺

人交上了朋友,你说我能不略知一二吗?”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是微微一奇,对他的印象改了个样,有人问道:“尊驾是

哪位?”

任孤舟道:‘你们现在最好奇的应该是肚皮舞,而不是我。你又管我是谁呢

就算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用?”

那人倒也是个率性汉子,笑道:“老兄好不爽快,我那么一问的话,倒显得大

煞风景,不知风趣了。”

有人道:郭大哥,你相信他,我对他却是半稽澡疑,”自们就姑且听他说说,

他要是w能说出些故事来,我就向他敬酒三杯,当做罚酒。”

任孤舟也没去看说话的人是谁,股淡一笑,道:“你的罚酒,那是喝定了。”

想了一想,道:“我的那个天竺朋友,精通肚皮舞,在天丛神誉为舞王。据她说

肚皮舞源自于西方世界。传说,一个妇人怀孕后,总担心自己的肚子和肚中的孩

儿。她想顺利生下孩子,便听她姐姐的建议,每天观察蛇的姿态,依照它的动作,

摇摆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当她生产的那一日,果真十分顺利。这事你传我,我

传你,大家都知道后,妇女们争相学习,不久之后,便流传开来。后来,精通此舞

的人,把它改良成许多种,丰富多彩,但万变不惠某宗,无论怎么跳,重点都在腰

腹,所以也就叫做肚皮舞。总的来说,一共有三大类,第一类含蓄,内敛,舞动起

来,+分优雅,流行于宫廷之中;第二类大胆奔放,身上穿着极为露骨,让人见

了,令人心头狂跳:第三类妩媚多姿,配合手指舞动,让人赏心悦目,乐而忘

忧。”

先前那中年人拍手赞道:“老兄说得一点没错,我打听来的也是这么说的,在

下敬你一杯。”说着,举杯向任孤舟敬酒。任孤舟微微一笑,亦是举杯。两人喝过

之后,那半信半疑之人的声音传来过来,道:“在下倒是小瞧尊驾了,我胡八刀甘

愿受罚,敬酒三杯。”

众人一听“胡八刀”这个名字,附近的人有一大2省障他望了过去。任孤舟扭头

看去,只见那胡x7j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长相粗鲁,眼神却+分犀利,顾盼之

间,十分有神。

任孤舟道:“阁下可是最近来驰誉西域的那位八刀胡老弟?”

胡八刀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其实,在下本来不叫胡八刀,也不知道是

哪个仁兄第一个这么叫的,久而久之,在下便成了胡八刀,乍一听来,还以为是胡

说八道。”

有人道:“胡兄,谁敢说你胡说八道呢?这几年来,你大战八次,每次都仅仅

出了八刀,就叫对手低头认输,这份本事,着实让人佩服。”

胡八刀笑道:“你看j叱势次不是胡说八道了吗。”话罢,举杯朝任孤舟遥遥敬

酒。他一口气喝了三杯,面色如故,显见酒量栖好。任孤舟避居多年,但也风闻过

胡八刀之名,可见这翻戈刀确实有些名堂。

方剑明看到这,低声对任孤舟道:“任师兄,您值的还真不少。你是什么时候

去过天竺的?”

任孤舟听后,唱然一叹,道:“这事也过去好多年了,我那位朋友早已去世,

她肘弟子遍布天竺,但没一个人得了她的真传。”

方剑明道:“任师兄最近几年去过天竺吗?”

任孤舟诧道:“云师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剑明道:‘我有两个朋友是天竺人,不知他们现今如何?”

住孤舟道:“你那两位朋友在天竺想必是大大有名。”

方剑明笑道:“应该是吧’拖们都是天竺国师的得意弟子。那天竺国师,乃当

年天帮上的高人前辈,号天竺僧。”

任孤舟面色微微一变,压低声音道:“云师弟,不瞒你说,我该次之所以会被

波斯圣教的人找上门去,也跟天竺有关。”顿了一顿,道:‘我隐居三十多年,一

向是深居简出,便是附近的人,也不清楚我的底细。知道我居所的人,也仅只是我

的一些老朋友而已。今年,我那天竺朋友的大弟子突然找上门来,给我送了好些礼

物。她走后没几天,波斯圣教的人就找到了我,我后来一想,准是那大弟子出卖了

我。唉,她师父一死,没人管教,她连我都敢卖给别人。”

方剑明道:“任师兄,你那朋友的大弟子或许是身不由己,波斯圣教神通广

大,如果耍手段的话,那大弟子又怎斗得过他们?”

任孤舟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但一想到我悠闲自在惯了,如今一出山,今后

只怕再也无法回头,心中便有气。好在我与她闲聊的时候,她提起过天竺现在的情

形。天竺僧死后,天竺国师之位一直空着。去年,天竺国王驾崩,二王子继承王

位,封长眉头陀悟通大师为国师,他的师弟悟名大师,好像也做了什么寺的主持

统领全国寺院,极得国王的器重。”

方剑明听后,也代长眉头陀和悟名高兴。这两个人,他交往不是很多,尤其是

悟名,也只是救过他一命,第二孤就将他送走,但因为他们都是异国人,印象深

刻,所以心中也一直惦记着。

两人闲聊了几句,忽见一个波斯使者走向场心,一群舞女小跑着退出了场外。

场上数百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静了下来,全都望着场上。

第七百三十七章 “老朋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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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望,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人的穿着打扮,与司徒寒松一模一样,

即便是大氅,也是一样颜色的。唯一不同的是司徒寒松身材修长,而这人比司徒

寒松高了一些,也健壮了一些。

司徒寒松见了来人,禁不住退了一步。来人那独特的怪笑声,是谁也学不出来

的。他一听,就知道来人是正牌的地藏菩萨。

“说,你是什么菩萨?”地藏菩萨指着司徒寒松问道。

司徒寒松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文士般的脸来,与数年前,并没有什么两

样。地藏菩萨“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摘下面具,就可以下山了吗?我告诉

你,我地藏菩萨不是好欺负的,你冒充我,想嫁祸于我,这笔账怎么算?”

司徒寒松冷冷一笑,道:“地藏菩萨,咱们也是见过面的。”地藏菩萨“哦”

了一声,道:“此话怎讲?”他还以为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司徒寒松将自

己的声音弄得很沙哑,笑道:“一家客栈前,在下还曾斗胆向你领教过一手。”地

藏菩萨道:“原来是北海菩萨,失敬,失敬。”

司徒寒松听他语气和缓,心头一喜,道:“尊驾的大名,传遍了大江南北,在

下十分久仰,因此,才会扮作尊驾。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尊驾原谅。”地藏菩萨怪

笑道:“好说,好说。”司徒寒松道:“不知尊驾怎会突然来此,与天山派可有关

联?”

地藏菩萨道:“天山派是天山派,我地藏菩萨是地藏菩萨,你以为会有什么关

联?至于我怎么突然来此,哼,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假冒我,我还会从地底下

跑出来吗?我的名声可不容许哪个人站污了。”

司徒寒松干雾一声道:“尊驾武功之高当世罕见在下是佩服的。冒充尊

驾,确实是处于一片敬仰。”

“胡说!你们的鬼主意,我还不清楚吗?”地藏菩萨语声一沉。

听了这话,天鹭子眉头一皱,道:“尊驾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冲?”地藏菩萨大

笑道:“我地藏菩萨一向如此,你要是看不惯,过来和我较量较量。”天鹭子哈哈

一笑,道:“地藏菩萨,因为你查出了藏宝图的阴谋,对本宫多少都有些好处,本

宫才没有和你计较,你若再这么放肆,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地藏菩萨怪笑道:“对我不客气?你是哪根葱?”天鹭子面色一沉,冷笑道:

“你真是地藏菩萨,本宫就是如来佛祖。”话音刚落,一股劲力自他身上发出,朝

地藏菩萨打去。地藏菩萨一声冷哼,身上逼出一股真气。只听“砰”的一声,地藏

菩萨脚下一歪,险些摔倒。

众人见他颇为狼狈的样儿,又惊又好笑。惊的是天鹭子一出手,就把近来威名

赫赫的地藏菩萨震臀袖步浮动,好笑的是大家看得出地藏菩萨虽然落了下风,但他

偏要装出十分狼狈的样儿,也不知是生性滑稽,还是故意所为。

地藏菩萨将身形站稳之后,双手叉腰,道:“好啊,你的武功果然厉害,我地

藏菩萨险些不是你的对手,我今日没带称手的兵器,不和你较量。”伸手一指司徒

寒松,道:“你上来,我要和你玩玩。”

冷暮云忽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这人还是交给我吧。”地藏菩萨怪

笑一声,道:“为什么要交给你?他冒充我,我怒不可遏,非要打他三下**不

可。”众人一听,都觉他的大话说得也太离谱了。司徒寒松是何等人物,真要被他

打了**,岂不是说明他已成了神仙一流。

司徒寒松却没这么想,他先前和钟子丹斗了一场,真气耗损勇露乡,虽然现在有

所恢复,但只是平日的六成。以六成的功力应付武功比他本来就高的地藏菩萨,说

不定真的就让他打了**。换在往常,他自然不会怕地藏菩萨,纵然不敌,那也是

数十招之后的事,大不了一逃了之。可现在,他一逃,非但没有面子,而且是否逃

得了,也是个未知数。

他为人深沉,脸上并没有丝毫表露,微微一笑,道:“尊驾既然有此雅兴,在

下就陪尊驾玩玩。”说完,将身一纵,落到地藏菩萨身前三丈外,一副奉陪到底的

样子。

天鹭子见了,向后退开几丈,笑道:“司徒兄,你尽管与他比试,有本宫在

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他一退,左一峰、邵赤阳、那浩川也都退了。冷暮云嘴角

发出一丝冷笑,道:“地藏菩萨,谁敢插手,我冷暮云绝不会让他得逞。”地藏菩

萨怪笑道:“你们天山派的事,我管不了,我地藏菩萨的事,你也不要管。大家各

顾各,只要自己没事,大家也都没事。”

冷暮云征了一怔,暗道:“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不是方老弟?”面上淡淡一

笑,道:“不错,大家都把自己照顾好,也就是大家都好。”地藏菩萨击掌道:

你果然是个明白人。”身形一窜,向司徒寒松扑了过去。

众人都想不到他说着说着会突然动手,幸亏司徒寒松对他甚为忌惮,一育汁意

他的动作,见他身形一幌,便知他已出手,闪电般解下身上的大氅,化作一团云

卷向地藏菩萨。

_地藏菩萨怪笑一声,陡然跃起,一闪之间,就到了司徒寒松头顶。司徒寒松大

吃一惊,奋力朝后一掠,同时手中大氅一卷,变成一根硬如钢铁的棍状物体,打向

地藏菩萨的腰间。

地藏菩萨伸手一抓眼看就要将棍状物抓在手中忽听司徒寒松奠趋:“尊驾

也太托大了。”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大氅猛地展开,包向了地藏菩萨。地藏菩萨身

在空中,招式已然使老,眼看整个身子就要被大氅抱成一团,忽见他“哎呀”一声

怪叫,双脚乱踢,大氅顿时被他踢得破烂,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招式,“嘶”的一

声,将大氅穿了一个大洞,疾掠两丈外。

司徒寒松吓得心头一凛,这件大继束成一根时,其坚硬程度,刀剑难断。展开

时,也充满了内劲,硬如山石。地藏菩萨出脚踢烂还情有可原,可他整个人撞破大

髦,那可真有点邪门了。

因此,司徒寒松将大氅一丢,功运全身,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地藏菩萨落地

后,往前冲了几步,才刹住身子,回头一望,正好看见司徒寒松扔了大氅,嘿嘿一

笑,道:“北海菩萨,大氅是我们的标志,你把它扔了,岂不是自砸招牌?”司徒

寒松虽觉有些丢脸,但仍笑道:“尊驾既然是菩萨。在下又怎敢自称菩萨,还是丢

w了好。”

地藏菩萨道:“你不是菩萨,那你是谁?”司徒寒松道:“在下司徒寒松。”

地藏菩萨道:“没听说过。”司徒寒松强忍心头怒火,道:“区区之名,又怎会入

得了尊驾的法耳。’护她藏菩萨怪笑道:“我虽然没听说过司徒寒松,但我听说过司

徒狂,司徒狂原是神月教的教主,后来被正天教的教主独孤动天杀了,但不知怎么

回事,他后来又活了。死了又活,可真古怪。不过,他最后也还是死了。如果再活

过来的话,就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再活。活活死死,永无尽头,可真麻

烦。”

众人听得头大,也不知到底是活是死。不过,论名气的话,几十年前,自然是

司徒狂响亮得多,但自从司徒寒松现身武林之后,司徒狂就比不上他了。地藏菩萨

说他没听说过司徒寒松,而对司徒狂知之甚详,且知道他最后还是死了,司徒狂最

后死掉的时候,司徒寒松已大大有名。地藏菩萨怎么可能不知道司徒寒松?

司徒寒松忍他多时,泥菩萨也有几分泥性呢,此时再也忍不住,沉声道:“尊

驾要比就比,何必出言相戏?如果以为我司徒寒松是个好说话之人,尊驾可就错

了!”地藏菩萨怪笑道:“许你冒充我,难道就不许我说几句?”话音未了,突然

向司徒寒松扑了过去。

众人见他内力深厚,轻功极高,但所用招式无不是无赖把式,似这等说着说着

就动手的,哪个高手甘心自降身份?

天馨子不屑的笑了一笑,道:“我道你这个地藏菩萨来头很大,颇有身份,却

原来是个插科打浑的无赖之徒。”话声刚落,突听“蓬”的一声,混战于一处的两

人立时见了分晓,一人被另一人给踢了出去,落地后,脸色涨得通红,不是司徒寒

松又是谁?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场外人都愣住了。两人从交手到见分晓,根本就未满五

招,身为无上高手的司徒寒松竟已落败。这倒不是地藏菩萨远胜司徒寒松,一来司

徒寒松只能发挥六成内力,二来,他被地藏菩萨言语激得忍不住怒火,交手之际

有些不够镇定,这才着了地藏菩萨的道儿。

地藏菩萨拍拍双手,道:“我知道再要踢你一脚,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另外两

脚先记在账上,我几时高兴了,便来找你。”

司徒寒松对他又恨又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尊驾这一脚,我司徒寒松

铭记于心。”

地藏菩萨怪笑道:“你还欠我两脚,我地藏菩萨也不会忘记。”

天鹭子一时大意,让司徒寒松吃了大亏,心中觉得有些汁意不去,道:“司徒

兄,今天的事,本宫保证,谁也不会说不出去。”

钟浩然忙道:“是啊,今天的事,就当做一场误会。”他生怕父亲败在司徒寒

松手上的事传扬,这么一说,自然是皆大欢喜,你不说我,我不说你,大家扯平。

天馨子微微一哼,道:“钟掌门,令尊的伤势只怕是治不好了,请节哀顺

变。”话罢,哈哈一声大笑,带着左一峰、邵赤阳,那浩川纵身而去,司徒寒松跟

在后面,心中滋味,实是五味杂陈。

五人下了山,疾奔数十里,这才放慢脚步。那浩川几次张口想问什么,但都没

说出来。天鹭子人虽在前,但似乎知道他有话要说,问道:“浩川,你有事吗?”

那浩川想了想,道:“宫主,我们为何不趁钟子丹重伤,将天山派一网打尽

呢?”

天鹭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天山派是软柿子吗?钟子丹是快不行了,但冷

暮云还在,现在又突然出来个地藏菩萨,两人倘若联手的话,谁是他们的对手?我

自认武功比他们稍高,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一试。最重要的是,与天山派火拼,弊

大于利,是给别人机会。”

左一峰道:“宫主说的是。我们这次来,只是帮司徒兄出一口气,给天山派一

点颜色看看,没必要和他们大动干戈。”

司徒寒松一路无语,这会忽道:“宫主,我们要不要参加封王大会?”天鸳子

微微一笑,道:“我们役有请帖,参加它干什么?”邵赤阳道:“宫主,波斯圣教

野心勃勃,要是让它一统西域,将来危及中原,我们天鹭宫避不开啊,不如前去捣

乱,阻止大会的召开。”

天鹭子又是微微一笑,摇着手道:“这么重大的事还用得着我们吗?”左一峰

听后,似有所悟地道:“宫主好计策,现在中原以正天教为最大,独孤九天绝不会

让波斯圣教一统西域,只要他们双方起了冲突,拼个你死我活。那时,我们天鹭宫

就可逐鹿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天鹭子第三次微微一笑,点头道:“聪明。一

峰,本宫没看错你,你确实是我们天鹭宫的侧汰人才。”

两天后,祁连山中,一片密林之内,一个人,背负着手,站在一个小山头上。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正如谁也不清楚他是谁。

太阳落山后,来了一个人,这人是个中年文士样的男子。他走到那人身后三丈

外时,停住了脚步。

“你来啦w”那人平静如水的道。

“是的。”中年文士简短的道。

那人将头微微一抬,问道:“怎么样?”中年文士道:“钟子丹身受重伤,纵

然有神丹妙药,也绝活不过半年。半途杀出真的地藏菩萨,难查其来历。天鹭子对

我虽好,但我总觉得他不是真的信我。他不打算参加封王大会。”虽然只是几句

话,但已将四件事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那人点点头,道:“好,很好,你去吧。”中年文士朝他的背影施了一礼,走

出了密林。那人仰望夜空,似在沉思,但又像是养神。良久之后,才听他轻轻地笑

了一声,缓缓地道:“天鹫子啊天鹫子;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别说我没有给你机

会。你不争取,又怪得了谁?你以为我当真会与波斯圣教大打出手吗?你聪明,我

比你更聪明。你看不到的,我一眼就能看到。波斯圣教,算得了什么,也只不过是

我走向一统的一步棋而已。”

第七百四十一章 封王大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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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波斯使者走到了场心,向四方行了一个礼,道:“诸位尊敬的贵宾,明天就是这次大会召开的日子,为了让诸位玩得开心,今晚增添了个小节目,希望诸位能够喜欢,多多参与。”

有人问道:“什么小节目?”

那波斯使者道:“本教教皇知道诸位都是习武之人,个个都有一身好办事。因

此,他特别交代,一定要让诸位尽兴。在下受堂主之托,临时安排了这个小节目

这个小节目与武有关。哪位贵宾有雅兴的话,可以下场来指明一位本教的人切磋切

磋,当做是增加友谊。

众人一听,心头都在冷笑,如果是增加友谊的话,你们波斯圣教何必如此大张

旗鼓的要一统西域?名为切磋,实则是向各方显露功夫,施加压力。

吃过波斯圣教大亏的人,自是不敢轻易下场,而仍有大部分人没和波斯圣教冲

突过,因此,听有这么一个小节目,他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是一次绝好的

机会,如果打赢了的话,一来可以令自己的名头更响,二来也可以成西域的“英

雄”。即便是败了,那也没有什么,反正是为了西域,虽败犹荣。

那波斯圣使者笑道:“在切磋之前,先让在下派出两个人来,给诸位助助



有人听他用了“派”这个字,不由问道:“不知阁下在圣教中位居何职?”

那波斯使者笑道:“在下是欢乐堂的副堂主,教中职位是七级执事。

众人一听,禁不住吃了一惊,连方剑明都觉得有些可不思议。看他的穿着打浅

扮,与其他使者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相貌也不是出众,放在一群使者当中,旁人

也不w会多看他一眼·但他却是戈释执事·比六级法王还高一级。

方剑明见过波斯圣教的六级法王,那人的武功放在中原武林,绝对是北霸天那

种级别的高手,这七级执事放在中原的话,岂不是更加可怕?

那七级执事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两个波斯武士跃到场上,学中原的样儿,向

四方抱拳为礼。那七级执事退到边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两个波斯武士点

了点头,在场上较量起来。

起先,两人动作不快,拳脚来往,只是发出呼呼的声响,到了后来,两人越打

越快,身法之疾,堪甜雷电,好些人都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一顿饭功夫过后,两人

罢手施礼,退了下去,一副很平常的样子。

众人看到这里,大多数人心中都在打鼓,这两个波斯武士与其他波斯武士没什

么两样,但武功已是一流水准,似这样的波斯武士,也不知道波斯圣教有多少,再

加上那谁也说不清楚的各级高手,波斯圣教的实力,可以说,远超西域的各方势



一些人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心中不服又怎么样?能和人家比吗?比不过,选择

只有两个,一是死,二是乖乖的听话。

那七级执事走到场上,笑道:“不知哪位贵宾有雅兴出场。”话音刚落,只听

一人道:“笨鸟先飞,就让燕某打头阵吧.”随着话声,一道人影跃到了场中,轻

盈盈地,活像一只燕子。众人定睛一看,见是个身材瘦小,生着两撇小胡须的汉

子。有人认得,叫道:“燕子飞,你轻功了得,与他们比试轻功。”

那七级执事望了燕子飞一眼,笑道:“燕贵宾好俊的身手,不知燕贵宾要什么

人和您切磋?”

燕子飞伸指捏了捏胡子,道:“不忙,不忙。副堂主刚才也听说了,燕某精于

轻功,敢问切磋是不拘形式吗?”

那七级执事笑道:“不管是什么形式,本教接下就是

燕子飞道:‘好,那就请副堂主给燕某找三十个倒满酒水的杯子来。”话音才

落,只听一人道:“燕子飞,你何必麻烦副堂主呢,你要杯子,海某给你一支便

是。”只见一支装满美酒的杯子缓缓地向场中飞去,落地后,滴酒不洒。

众人朝那人望去,但见对方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有人认得他,赞道:“海老

爷子,你的武功是越来越精纯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在座的都是我们西域有头有脸的人物,海某这点功夫

又算得了什么?燕子飞需要酒杯,各位也请多多相助才是。

一人道:“不错,我给燕老弟一支。”随着话声,一支酒杯飞了出去,落在场

中,杯中美酒亦是一滴没落。

之后,四方各有人将装满美酒的酒杯送出,不一会,场上竟有了二十七支。任

孤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忽地伸手一拍桌面,酒杯跳了起来。任孤舟张嘴一吐,只

见那酒杯飞了出去,落到地面后,也并不发出什么声响,更不曾洒漏半分。

好些人都吃了一惊,这等功夫,没有七八十年的功力,又哪里能够办得到,奇

怪的,,,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任孤舟,只觉得他土里土气的。

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孟老弟,这杯酒是你送出还是由我送出?”

方剑明听声音有些耳熟,扭头望去,微微一惊,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不倒翁”

张大干,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汉子,正是那个名叫孟德的人。这两人,曾经为了

藏宝图的事到过一家客栈附近,不知怎的,竟走到了一块,而塞外三魔的师父铁扫

把,当初和张大干看上去十分要好,现在却不在场上。

听了张大干的话,孟德微微一笑,道:“张兄,你比我年长,还是由你送出

吧。

张大干道:“孟老弟既然给我这个面子,那我就献丑了。

众人见识了任孤舟的精深内力,大部分人都自愧不如,虽有心送出酒杯,但那

么一来,未免显得很没面子,现在听张大干要“献丑”,都张大了眼睛望着,看他

如何送出酒杯,方能盖过任孤舟。

张大干微微一笑给,给杯子倒满美酒。对着酒杯吹了一口气,只见那支酒杯被一

股无形真气托着,飞了起来,旋转着落向场中。这一手功夫使出来后,场上立时变

得鸦雀无声。待酒杯无声无息地落地后,才猛然爆发掌声。就连那七级执事,也变

了脸色,拍手赞叹。

第七百三十八章 封王大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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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王大会,可以说是西域百年来最大的盛会。只是,大会的召开,田波斯*教

主持,显得有些尴尬,身为主人的西域各方人士都觉得脸上无光。

昔年西域有名的人物中,如今还剩多少呢?沙漠之王早死,他的女儿虽继承了

沙漠城十夕位,但好景不常,弄得城亡人逃。西域老虎虞士奇也是早死,而他的师

兄,天轮法王,听说厌倦了与教中的其他人斗来斗去,不知所踪。楼兰石剑客呢

也不知所踪。沙漠之狐、断刀、寒山聪月,这三个人都死在了一处。白驼山的庄

主,有“西域剑王”之称的宇文修岚,因追随血手门,落得个身首异处。

至于天山派、昆仑派等一类的,虽然地处西域,但因年代久远,和中原武林关

系又比较密切,武林中人都没把它们和西域那帮人混在一起。

这天中午,方剑明、凤飞烟、铁金刚、俏罗刹赶到了距离捕斯圣教圣坛约有百

里远的一座小镇。四人在镇上的饭馆用过午饭,稍作休息,便又继续出发。走了不

到十里,方剑明对三人道:“凤姑娘,铁大哥,铁大嫂,你们先行一步,如何?”

三人怔了一怔,俏罗刹眼珠一转,笑道:“盟主,你想给波斯圣教一个‘意外的惊

喜,?”方剑明额首道:“铁大嫂,你说得没错。如果我过早的显露身份,办起事

来,极为不便。要对付波斯圣教,就得出其不意。”铁金刚道:“既然盟主已有妙

计,我们就先走了。”话罢,与俏罗刹策马而去。

铁金刚回头一望,见凤飞烟没跟上来,大声喊道:“妹子,你一”俏罗刹填

道:“你喊什么?咱们走慢一点,一会她就追上来了。”铁金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脑,稀里糊涂的听妻子的话,两人不快不慢策马而行。

方剑明见两人远去之后,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笑,道:“凤姑娘,你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凤飞烟望着他,似要把他看穿,须臾,她幽幽地叹了一

声,道:“你知道波斯圣教为什么要第一个拿沙漠之城开刀吗?”

方剑明道:“知道。姑娘说,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令尊也不会和波斯圣教的五

位护法结下梁子。波斯圣教到西域后,为了立威,同时也为了当年的梁子,找上了

沙漠之城。沙漠之城因此而毁于一旦,姑娘也因此而无家可归。”凤飞烟道:“你

只说对了一半。”方剑明道:“那另一半是因为什么?”凤飞烟又叹了一声,低低

地道:“因为我。”方剑明一愣,道:“姑娘的话,在下着实有些糊涂。”

凤飞烟咬了咬殷红的柔唇,眼神怪异的膘了他一眼,道:“波斯圣教的教皇想

娶我为妻,我严词拒绝,这便是那另一半原因。”方剑明呆了一呆,暗道:“原来

内中还有这个隐情,那波斯教皇也不知道多大了,竟会做出这等事来。啊,凤姑娘

是个绝代妙人,又有几个人见了她而不动心呢?”凤飞烟见他没吭声,眼眶微微一

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吗?”方剑明回过神来,道:“姑娘不答应自然

有不答应的理由,在下不敢乱猜。”凤飞烟道:“你不敢乱猜,我就告诉你,那是

因为我心中有了一个人,对别人再也容纳不下,哪怕对方是真命天子,我也不会丝

毫动摇。”这话一说完,她一策马,疾驰而去。掉头的一刹那,一滴眼泪从她目中

滚落。

方剑明呆呆地望着她远去的倩影,好像明白了她的话,但又像是不明白。这等

情情爱爱的事,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觉得这种事如果遇到太多,便会流于滥

情。多情不能等同于滥情,但什么是多情?什么是滥情?又有几个人能够区分。在

一些人眼中,人**而多情,但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却变成了人**而滥情。是*

*还是**,是多情还是滥情,恐怕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可自己真的清楚吗?

方剑明不清楚,他想得头疼,索性不再想。凡事随遇而安,一直以来,这就是

他的信条。只要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世人的议论又何足道哉。

他纵声长啸,想把心中的所有情绪释放,啸声远远送出,惊飞无数野鸟。蓦

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子,你鬼叫什么?”方剑明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土

里土气的老农正自走来。这老农一点也不像个武林中人,但方剑明从他的步伐中

看出他身怀精深的武功。

“我叫我的,关你何事?”方剑明故意没好气的道。

老农道:“荒山野岭,你叫声恐怖,怎么不关我的事?”方剑明笑道:“你这

人真是奇怪,什么事不管,偏要管我叫不叫。”老农道:“你知不知道这犯了老夫

的大忌。”方剑明奇道:“什么大忌。”老农道:“在老夫面前,任何人都不许鬼

叫。”方剑明更加奇怪,心想我的啸声就算当真如鬼哭狼嚎,那也没碍着你什么

事,你w身上是少了一块肉,还是缺了一根骨头。

那老农见他不吱声,只道他看出了自己是谁,笑道:“这就对了,年轻人不要

太张狂,要懂得尊敬前辈。”方剑明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尊敬

你?”老农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谁?”方剑明笑道:

“你很有名吗?”老农道:“几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中也还有些名气,只是这三十

多年来,老夫不出江湖,很多人都把老夫忘了。啊,这就对了,老夫隐居的时候

你还没有出世呢,当然没听说过老夫的名头。”

方剑明道:“这么说来,你当年也是个大人物咯。”老农道:“大人物还算不

上,但武林中也有一席之地。方剑明越发好奇,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坦白

的。既然你当年十分出名,何不把名字告诉我,也让我久仰久仰。”老农道:“老

夫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不知道我,说久仰不是在放屁吗?”

方剑明只觉这人颇为有趣,笑嘻嘻地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怎知道你

是谁?既然不知道你是谁,我又怎会尊敬你?你要我尊敬你,你就得告诉我你是

谁。”老农一时没转过弯来,道:“什么你是谁,我是谁,老夫可没有闲工夫与你

磕牙。”大步而去。别看他是走,但速度比一般人跑还要快。方剑明骑着赤首神龙

跟在后面,与他的距离保持在三丈左右。

前行了十里,老农回头道:“你小子干吗跟着我?”方剑明笑道:“你走你的

路,我骑我的马,怎么叫跟着你?”老农道:“有马就很了不起吗?老夫想要的

话,什么马都能弄到手。”方剑明眼珠一转,笑道:“连我这匹马也在内?”老农

道:“那是当然。”方剑明飞身下马,道:“你试试看。”

老农道:“小子,这匹马也算不凡,老夫要是把它收归己用,你可别哭鼻

子。”方剑明笑道:“你要是能骑上它,我另外给你一百万两。”老农道:“老夫

不稀罕你的银子。”说着,朝赤首神龙走了上去。

赤首神龙低着头,吃着路边的草,瞅也不瞅他一眼。眼见老农来近,赤首神龙

打了一个响鼻,意在提醒老农不要再往前走。老农嘿嘿一笑,身形一起,朝它背上

落去。赤首中陵忽地人立而起,两只后蹄一蹬,后掠了两丈。老农“咦”了一声

道:“老夫见过无数的马,但就没见过这般神奇的马。”身形疾起,朝赤首神龙扑

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赤首神龙的速度也不慢。没等他靠近,赤首神龙已跳到了丈

外。老农的好胜之心顿时被激起,心想连一匹马都制服不了,我还算人吗。施展轻

功,手上暗运劲道,只等靠近赤首神龙,然后伸手将它制住,翻身上马。赤首神龙

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两个转悠了半天,老农依然没能靠近它。

老农心中吃惊,这才知道这是一匹神马,但他自忖武功了得,突地身形加快

疾出右手。这一招当真是势如闪电,手掌一下子就落在了赤首神龙背上,略一用

力,腾身跃起,便朝它坐去。他手止力道尽管只有几分,但足以力毙虎豹,这匹马

再神,又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折腾。眼看他就要坐了上去,忽听“砰”的一声,赤首

神龙身上发出一股力量,将他震得斜飞出去,落在七八丈外。

老农一脸惊疑,道:“小子,你的这匹马是什么品种?怎的如此厉害。”方剑

明笑道:“你听说过赤首神龙吗?”老农道:“赤首神龙?没听说过。”方剑明道

“你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还想制服它,不是很滑稽吗?”老农哼了一声,道

“那你又是怎么制服它的?”方剑明笑道:“我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就和它成了

朋友。”向赤首神龙招招手,道:“神龙,过来。”赤首神龙朝他走去,还欢愉地

嘶了一声,方剑明抚摩着它的头,得意得望着老农。

老农颇为羡慕,道:“好小子,果然有一手。老夫要去波斯圣教圣坛,你是不

是也去?”方剑明道:“我是想去啊,可我没有请帖。”老农道:“这有何难?你

跟我一块,到了哪里,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不会不让你进门的。”方剑明拱

手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两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有关这次封王大会的事,彼此像是约好了似的,压根

儿就没问对方的来历和名字。路过一个村庄时,方剑明要老农等他一会,自己向村

中跑去。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土里土气,貌不惊人的乡下小子走了过来。那乡下小

子向老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道:“怎么样?我这身打扮与你还算相称吧。”

老农听后,吓了一跳,望了他手中的衣物,才明白他是谁,大拇指一翘,道:“小

兄弟,你真有本事,易容术这般神奇,连我也没看出来。”

方剑明哈哈一笑,将衣物塞到了包袱中,两柄宝剑已于日前**包袱内,因

此,他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浑身土气的乡中小伙。

两人走了一会,方剑明道:“前辈,待会到了地头,咱们如何称呼?”老农道

“你一易容,与我就像是一起的,届时就叫我一声师兄吧。”方剑明道:“你年

纪比我大得多,在下怎敢。”老农道:“我说你是我师弟就是我师弟,他们谁敢多

言?”方剑明笑道:“既然如此,在下遵命就是。”

老农有心试他的轻功,突然加快了步子。方剑明本是牵着赤首神龙与他并肩而

行,双他一晃而去,心中明白,伸手一拍赤首神龙,身形一飘,追了上去。两人狂

奔半响,远远望见右首山上插着一杆随风飘舞的旗帜。两人知道就要进入波斯圣教

圣坛的势力范围,放慢身形。老农见方剑明丝毫没有落下,微微惊奇。

方剑明走了十数步后,突然转身朝跟在后面的赤首神龙走去,拍拍胸口,道:

“懒虫,起床了。”小鸟从他怀中飞出,落在赤首神龙背上,眯着小眼道:“干什

么?”方剑明笑道:“你和神龙到附近转转,不要让人看见。”小鸟不满地道:

你自己去吃香喝辣,却让我们在这里挨饿,你还算人吗?”

方剑明道:堤我不算人。待这里的事完之后,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如何?”小鸟道:“这还差不多。”对赤首神龙叽叽喳喳的说了几句,赤首神龙长嘶

一声,离开大道,往山中跑去。方剑明回到老农身边,老农也没多问。两人放开大

步,不快不慢的径往波斯圣教圣坛所在方向走去。

第七百四十二章 封王大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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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孤舟见了这等功夫,心知他的武功和手法均在自己之上,不由多看了张大千

一眼。张大干淡淡一笑,回望了他一眼。

如今场上有二十九支酒杯,尚差一支。侯了一会,场上无人一试。张大干咳了

一声,道:“孟老弟,这最后一支酒杯,非你莫属。

孟德道:“张兄,你给小弟脸上贴金了。小弟功夫再高,又哪里能及张兄,这

最后一支还是留给高人。

张大干道:“孟老弟,你就不要自谦了。”

孟德苦笑一声,道:“小弟就算尽了全力,最多也就与张兄一般。

张大干道:“那也是当世罕见的了。

孟德叹了一声,道:“早知如此,小弟就该先出手,将此难题留给张兄。”想

了想,给杯子倒满酒,拿在手中,待要送出,一想不管怎么送,都无法胜过张大

干,不由有些苦恼。须知场上的人都向他们这里望来,大家都想看他如何施为,只

要他能在手法上稍微比张大干好一丁点,那就足矣。可他想来想去,只觉难入登

天。他的武功和张大干不相伯仲,又怎么能够赛过张大干呢?

张大干见他面有难色,心头既觉后悔又觉高兴。后悔的是自己刚才为了长面

子,用了全力,当时若稍稍解去半分,现在也不会i肠孟德为难。高兴的是,孟德的“卜

武功确实和他不相上下,一来显得自己还不算老,二来能结识这等武功的朋友,实

是一大快事。

没等孟色担由更好的手法来,忽听有人笑道:“孟兄,如果不嫌在下唐突的

话这一杯让给在下如何?”

孟德一听,又惊又喜。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名气,不送酒杯,别人也不会因此小

看他。他笑道:‘尊驾既然愿意代劳,在下何乐而不为,请接酒杯。”手一松,杯

子从手中滑落,他张嘴一吹,那支酒杯旋转着朝方剑明的所在缓缓飞了过去。

众人见后,皆是一惊。酒杯去势之缓,且是旋转如轮,这等功夫,实不在张大

干之下。眼看酒杯就要来到,方剑明却不伸手去接,忽地屈指一弹,正中酒杯。酒

杯倒飞回去,出了两丈,突地改变方向,朝另外一头飞去。眼见去了两丈,再次改

变方向。如此九番之后,酒杯竟然向场中飘了过去,落地后,何曾溢出半点美酒?

场上一片震惊,全都无话可说。须臾,才发出震耳的叫好声。

方剑明所表现的这一手,轮内力,并不比孟德和张大干要高(这当然是方剑明

故意这么做的,不然,便会打草惊蛇),难就难在他对力道的控制,已是登峰造

极,随发由心。张大干和孟德自认也能将酒杯改变九个方向,然后飘向场中,但他

们都不敢打包票,保证杯中的酒不洒一滴。

任孤舟见了方剑明的手法,这才打心底佩服,先前见他和神马相处融洽,以为

他武功虽然也高,但再强也顶多和自己差不多,之所以能驯服神马,多半是靠运

气。现在,他方知方剑明的武功,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方剑明心中却在想:“哈,我在崖下的这几年,没少习练太极拳,对力道的控

制,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随心所欲吧。这点花俏,还难不到我。只是这太极拳看

上去似乎更适合于强身健体,若要对战,以我的性子,仍需些功夫。不然,一个不

慎,将对手打得吐血身亡,那就大煞风景,非但破坏了太极拳的美感,更是有失真

人对我的厚爱。”

燕子飞还没有展示他的轻功,场外的人就已经显示了他们的实力。燕子飞顿时

有一种挫败感,想了一想,决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反正论武功,自己是远远

不如这些人,但至少在轻功上,自己还算有些底子的。

他将三十个酒杯重新摆放好,形成三个圆圈。之后,他道了一声“见笑了”,

轻轻跳起,落到了一支酒杯上。众人定睛一看,微微称奇,只见他左脚脚尖点在杯

口上,右腿往后反抛,成燕子单飞状。

他稍微稳定了身形之后,突然仅凭单脚脚尖之力,在酒杯上翻起了跟头来,每

翻一个,口中便会叫一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翻了五

次。过了一会,他口中数到了一百四十,身形陡然跃起,足有三丈高下。他在半空

连翻了六个跟头,身形一滑,斜飘落地,面不红,气不喘。

他将手一伸,对走上来的七级执事道:“副堂主,你仔细看看,三十杯酒中

若是洒落一滴酒,便算我燕子飞失败。”七级执事只是膘了一眼,就已看出绝无半

分美酒溢出来,心中正在盘算该叫谁出场,群雄已击掌叫好。

突听一人道,“燕贵宾的轻功的确与众不同,那燕子即便再轻灵,也比不上尊

驾。在下也有一手功夫,各位请指点。

只见一个头发卷曲,五十多岁的波斯人走到了场上。那七级执事见是他,并不

急着介绍他,与燕子飞退到了一边。

那波斯人望了望场中的酒杯,身形一翻,双脚各自点在一支酒杯上,微微一

笑,道:“各位,请看好了。”话声一落,便在酒杯上疾跑起来,转眼功夫,众人

只见一团影子掠过酒杯,来往奔突。

论速度,他比燕子飞快了二十倍不止,但燕子飞是翻动,且是单脚,他是跑

其难度要弱燕子飞十五倍左右。因此,总的来说,比起燕子飞来,他要稍微占上

风。不过,也有人认为他跑得再快,也只是显示了他内功深厚而已,是比不上燕飞

子的。

半盏茶功夫之后,他的身法依然快速绝伦,并没有丝毫减弱,而每一个酒杯起

码已被他点过百次。忽见他身形一止,单脚立在一支酒杯上。

方剑明看到这,微微一惊。他眼力惊人,早己看出那三+六个酒杯不知不觉已

移动了位置,离原先之处虽然只是相差一寸,但要一口气把三十支酒杯都移动得分

毫不差,那就显得难上加难了。

第七百四十三章 封王大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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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上前望了一眼,一点酒也没洒出,面色大变,叹了一声,道:“**好

高深的功夫,今日一见,才知燕某是井底之蛙,不知尊驾在教中身居何职?”

那波斯人笑道:“燕贵宾的轻功其实非常难得,只是内力欠了些火候而已,在

下是六级护法之一,名叫多伦巴。

燕子飞道:“原来是六级护法,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说完,退回原位坐下。

多伦巴也退了下去,瞧他站在一堆波斯人中,也不是很起眼

群雄见燕子飞败下阵来,心知区区一个燕子飞,人家就派出了六级护法洲自己

要是上场的话,人家一定是派出更强的对手来,总之是,让你们西域武林处处不如

人家,好叫你们明日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耍说什么激烈的言辞

场上安静了一会,只见那胡八刀突然站了起来,向场中走去,边牛协谱:“贵

教的人,我也不认识几个。我是用刀的,也请贵教出来一个,大家在刀上比试比



那七级执事回头望了一眼,嘴焦一努,只见一个波斯武士走了出来。胡八刀眉

头一皱,心想你这也太小看我胡八刀了。那波斯武士似是看出了胡八刀的心思,拿

出一把宝刀出来,在胡八刀眼前一亮,道:“这柄刀的刀柄上有六颗宝石,我虽然

是武士的身份,但只要我愿意,本教的光明圣使随时都可以将我转为六级法王。”

胡八刀听后,笑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那波斯武士道:“我叫哈吾

尔。”胡八刀道:“好,请接我第一刀。”话音才落,一抹刀光朝哈吾尔飞了过

去,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哈吾尔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右臂微微一动,只听‘

当”的一声。

众人还没看清他们是如何拼刀的,胡八刀哈哈一声长笑,瞬间攻出六刀,这六

刀分别是砍、斩、切、削、刺、挑。每一刀均是迅猛而又沉稳,大有一派宗主之

风。方剑明在场外见了,微微点头,心道:.这胡八刀的刀法倒也不错。”

哈吾尔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手臂忽地一振,手中刀化作一片光

雨接住了胡八刀的刀势。本来是八刀,但响声却只有一下。

“当”的一声过后,胡八刀凌空飞了出去。他在半空挽了一个刀花,那刀花甚

是奇怪,并不立即消失,而是急速的扩大,而胡八刀的人从刀花之中窜了出去,一

刀攻向哈吾尔。一时之间,谁也看不出这一刀的走向,哈吾尔的面色这才显得有些

凝重。

有人惊呼道:“胡八刀的第八刀。”话音一落,哈吾尔大叫一声,一刀斩了出

去,瞧他手上劲道十足,但刀风却只是“琳”的一声微响。

说时迟那时快,两股刀气撞在了一块,哈吾尔脚下的地毯突然翻动起来,就像

一条蟒蛇在里面疾游似的。一股狂风扫过场心,直达周边。须臾,两人身形分开,

胡八刀翻飞出去,哈吾尔“蹬蹬蹬”退了三步。

胡八刀落地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刀收起,抱拳道:“阁下刀法果然了得,胡

某佩服

哈吾尔将胸口的一股翻腾少气压下,道:“胡贵宾的刀法,在下也是佩服,改

日有机会的话,在下一定向胡贵宾再讨教一二。

胡八刀哈哈一笑,道:“这一天!我相信就会到来。”也不管对方听懂了

自己的话没有,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与身边个长袍老头低声交谈。

哈吾尔退下去后,孟德突然站了起来,身形一幌,人便到了场中。众人见了这

手轻功,为之骇然。他的位置距场上比较远,而且中间还隔了许多人,谁也没看清

他是怎么施展身法的。

那七级执事面色微微一变,还不曾开口,只见一个身穿灰袍,足有七尺多高的

波斯老者从那堆波斯人后走了上来,人群自动分开,给他分出一条道。七级执事面

色一喜,迎上去,躬身施礼道:“属下毛里斯,拜见十级法王赞比甘

众人一听这人是十级法王,均是瞪大了眼珠。在传言中,波斯圣教九级及其以

上的角色,无不是顶尖级的高手,现在终于有一个十级法王露面,大家都想看看他

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那名叫赞比甘的十级法王道:“毛里斯,不必如此多礼,你的品级虽然只是七

级,但现在的身份是欢乐堂的副堂主,在这里,只要你说一声,本法王一定照

办。

毛里斯听后,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才要开口,孟德突然冷冷一笑,道:“我要

找的人不是你。

赞比甘听后,双眉一扬,道:“你要找谁?

孟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找贵教的马兰迪。

毛里斯面色微微一变,道:“敢问孟先生与本教的马兰迪法王相识吗?

孟德语气冷冷地道:“虽然不认识,但他的大名我早已听说了。”2二

赞甘比哼了一声,道:“马兰迪不在教中,你要比试的话,找我便是。

孟德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

赞甘比面泛怒容,但随即忍了下去,道:“你看不起本法王,本法王并不怪

你。马兰迪确实不在教中,明早才可回来。听你的口气,你与马兰迪似乎有些过

节。”

孟德大笑一声,道:“过节还算不上,我只是代家师向他请教而已。

马兰迪听后,想了一想,面色一变,道:“你是孟炳良的徒弟?”

孟德道:“不错。,

马兰迪笑道:“我听马兰迪说过,二+年前,他与令师比过一场,险胜半筹,

你不会为此事而来吧?”

孟德哈哈一笑,道:“家师当年的确是败在马兰迪的手上,但马兰迪却不知道

家师在和他比武之前,已经中了一种奇毒,若非他老人家内力深厚,只怕没和马兰

迪交手,人已经被毒死了。家师回来后,强撑了十年,才驾鹤西游。这十年来,我

苦心练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贵教的马兰迪交手。”

第七百四十七章 封王大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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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孤舟自嘲地笑道:“别说你看不出来,有时连我都觉得自己到底配不配称

魔。我这模样,分明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乡巴佬。”

方剑明道:“那江湖中人何以会叫你鬼啸魔?莫非你……”突然想起任孤舟

曾说过,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鬼叫,顿有所悟。

任孤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猜到了吧。我之所以会叫鬼啸魔,那是因为我

有一手绝活,施展之后,啸声犹如鬼哭狠嚎,刺耳之极。记得我当年出道的时候

看不惯的事,都要插手一管。因此,不管是白道、黑道、绿林道,正派、邪派、中

间派,我都得罪过人。有一次,那些我得罪过的人,竟相约来攻杀我。论武功,他

们个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但他们人多,采取达海战术,我武功再高,早晚也要活活

累死。就在我差不多力尽的时候,我把心一横,突然施展鬼啸的绝招。这招也真管

用,大2臃人顿时被震昏过去,剩下的那一半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个个大叫着逃

掉。就这样,才让我捡了一条命。我听我师父说过,那鬼啸的绝技,有夺人心神的

魔力,极难控制,也十分伤身,不到危急关头不得施展。我那次被逼施展出来,虽

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我在深山之中,足足躲了三年养伤。出来后,才知自己有了外

号,叫鬼啸魔。”说到这,长叹一声,道:“身为武林中人,外号有时候很重要。

就拿我的外号来说,江湖中人知道有个鬼啸魔,却不知道任孤舟,更不会把我这种

老农样的人和鬼啸魔联通福起来。假如没有鬼啸魔这个外号,光凭我的名字,还会有

谁记得我是谁?”

方剑明道:“说的也是。就拿张三这个名字来说,谁都可以叫,叫得多了,自

是如同符号一般,全都一个模样。倘若一个张三有个响亮的外号,过了许多年,别

人多半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外号。”

两人越谈越觉投机,竟没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忽听敲门声传来,任孤舟呆

了呆,道了一声“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两人一看,不由站了起来。来人是欢乐堂的副堂主,七级执事

毛里斯。

“打扰了,两位。”毛里斯一脸的友善。

任孤舟道:“毛副堂主客气了,可是为大会而来?”

毛里斯笑道:“正是,大会将在未时三刻举行,希望两位届时不要误了佳

期。”

任孤舟道:‘有劳毛副堂主,我们一定准时到场。”

毛里斯道产“现在距离未时三刻还早,两位有兴趣的话,可以四处观光,会场

也不例外,只是会场那边还在布置,有些吵闹。”

任孤舟道:“毛副堂主不必如此客气,洲门饭后在附近走走便是了。”

毛里斯道了一声“告辞”,退出门外,将门轻轻地虚掩上。

方剑明待他走后,道:“任师兄,你觉得这毛里斯为人如何?”

任孤舟道:“老实说,他是个不错的人,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脾气甚好,适

合做执事。

方剑明笑道:“波斯圣教倘若多些这样的人,我们又何必与它作对呢?有什么

事,大家坐下来商量,总比动刀动剑的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两人一听,知道是两个人,正在猜测,张大干的

声音已传了进来:“云老弟,任兄,还在用膳吗?”

任孤舟笑道:“用完了,两位来得正好,你们来了几天,对周边一定熟悉,快

带我们去看看。”话声一落,只见张大干和孟德并肩推门进来。

孟德气色很好,看不上不像是昨晚刚与人较量了一番的样儿,只听他开玩笑似

地道:“任兄,你好兴致,昨晚可是做了什么好梦吧。”

任孤舟道:“我哪有什么好兴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是对四周的

形势一点都摸不清。万一打起来,很吃亏的。”

张大干哈哈一笑,道:“任兄,你现在就手痒了不是?今日不一定会打起来

就算打起来人家也早已计算好岂会让我们看出来?”。

任孤舟道:‘不管怎么说,出去转转总比呆在这里强。”

张大干“嗯”了一声,望向方剑明,道:“云老弟,你打算去哪?”

方剑明道:“我们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波斯圣教的圣坛占了好些地方,要一一

观赏的话,一早上的功夫哪里来得及,张老给我们推荐推荐。”

张大干听他叫自己“张老”,有些喜,又有些惊。喜的是,他既然叫自己“张

老,,,说明他对自己是颇为尊敬的,惊的是自己已奉他为龙头,这个称呼未免太

高,但一想到方剑明的约法三章,便没多想下去,笑道:“不如这样,我们先把五

座产园转一遍,然后到欢乐堂吃过午饭,再去会场。那会场就布置于山腰的大殿之

内,沿路上,也有不少可观的去处。”

三人对这个建议表示赞同,方、任二人稍作收拾之后,便与张、孟出了客房。

他们先将所在的该座户园游了一遍,又先后把其他四盛户园转了一圈,一路观望

倒也不觉得索然无味。

张大干和孟德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任孤舟和方剑明更是没有人认识他们,因

此,尽管有不少人看出他们就是昨晚展露顶尖功夫的人,但都不敢或不便上前搭

油,。四人倒落得个耳根清净。

游玩毕,四人在欢乐堂的餐厅吃午饭。这顿午饭十分丰盛,四人一桌,但菜却

上了几十个。有些菜,他们也只是尝了一下味道而已。那酒,却是西域最有名的葡

萄酒。也不知道波斯圣教是从何处弄来的,葡萄酒的味道竟是醇厚无比,连任孤舟

这种在西域住了三十多年,自认品尝过不少葡萄酒的人都喝得大翘拇指。

酒足饭饱,四人沿着大道,朝山上走去,沿途之上,确实有不少好看的景致

无论是天然的,还是经过加工的,都颇为引人瞩目。

每一处景致旁,必定有一座凉亭。亭中有雕工精细的桌椅,有来自各地的水果

糕点,更有俏丽的波斯侍女,笑脸盈盈,望之如沐春风。

第七百四十四章 封王大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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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令师既然中毒,当时为何不向马兰迪说明?”

孟德道:‘家师是何等人物,如果说明,岂不是自降身份?想当年他老人家

也曾向武当派的开山祖师,一代武学大宗师张真人请教过。这样的人,纵然

是只剩一口气,也不会向人示弱的。”

群雄一听,皆是吃了一惊。他们不知道孟德是谁,也不知道孟德的师父孟炳良

是谁,但张三丰,那可是天下闻名。能向张三丰请教的人,自身武功绝非寻常搜研二

管是多少招落败,哪怕只是一招,放在江湖中,跺跺脚,相是能令武林震动的角

色。

张大干与孟德结识以后,曾听他略略说过,他师父孟炳良昔年曾是汉王陈友谅

魔下的一员大将,后来见陈友谅刚腹自用,又无端端的伙同另外几大高手和张三丰

打了一架,落败后,退出天下之争。至于以后的事,孟德没说,因此,他也就不知

道二十年前孟炳良和波斯圣教十级法王马兰迪的事。

赞比甘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今日我波斯圣教空前强大,别说令师还

活着,纵然张三丰仍存活于世,本教教皇一旦出手,天下无人能是他的对手。

忽听一个声音道:“尔等无知小辈,张真人要是听到你这话,非要打你三下屁

股不可

赞甘比面色一沉,游目四顾,冷笑道:“是哪位高人在与本法王开玩笑,请出

来一见。

那声音道:“你真有本事的话,无论我使用什么功夫,你都能找到我。你转了

半天眼睛,还没找到我吗?可见你波斯圣教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场上的所有波斯人,都在寻找说话之人,但一来场上人多,二来那声音飘飘忽

忽,分明就是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施展分音功,疑惑众人。因此,看来看去,仍然

没找出是谁。

这个声音自然是方剑明发出的,他的易容术得了澹台弼(上部中的西门先生

修改后的)真传,加上内力深厚得令人可怖,嘴没张,但暗中逼出一股气,

声,把坐在他旁边的任孤舟也都骗了过去。任孤舟都没发觉,其他人就不要说了。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这种功夫,而且旁边有一个高手,方剑明说了最后

那句话后,便不没再说,任由赞比甘如何激他,他像看小召似的望着场上。

孟德道:“赞比甘法王,这位高人的武功比起你来,却叉如何?

赞比甘道:“雕虫小技,他真有本事的话,为何不出来与本法王一较高低?藏

头,,露尾,算什么高人?

孟德笑道:“这位高人是不屑与你交手,你既然要代马兰迪出头,我就会会

你,看你手上功夫有没有嘴上功夫那么厉害。

赞比甘找不到方剑明,全部怒火发泄在孟德身上,冷声道:“马兰迪是本教法

王中武功最高的人,你要找他比试,首先得过我这一关。如果你连我这一关都过不

了,本法王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西域

孟德淡淡一笑,道:“我虽然不住在西域,伯该次前来参加封王大会,早已把

自己当做是西域人,贵教难道就是如此待客的吗?

赞比甘道:‘本法王懒得和你废话,你要如何比法,请说出来。”

孟德眼睛一转,道:“你最擅长什么?”

赞比甘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德笑道:“我要在你最擅长的功夫上将你击败。

赞比甘气得脸色铁青,道:“你敢和本法王比试内力吗?”

孟德想也不想地道:“怕你不成。”伸出双掌,道:“这种比法非但有趣,而

且最是刺激,我相信场外的人都喜欢看。

这话确实不错,比试武功,到最后关头,大多是以内力的强弱决定胜负,内力

强的话,就可多支持一些,那胜的机会就要大得多。因此,一般的人都想看到底谁

先倒下。当然,内力也不能决定一切,只要武功够高,内力足够,也能战胜内力比

自己深厚的人。

赞比甘见孟德伸出双掌,微微一哼,走上前去,距离于德还有一丈时,顿住脚

步,道:“既然要比,那就要比得高明些,咱们隔空相较。”话罢,双掌自胸前缓

缓推出,一股真气涌出

孟德笑道:“悉听尊便。”掌上逼出一股真气,迎向对方。场外的人目不转睛

地望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出大了,会影响两人的比试结果。

两人内力浑厚,一袋烟功夫之后,孟德面色如玉,隐隐透出一股黄色;赞比甘

面色深沉,隐隐泛起一种棕色。

不多时,两人身周荡起一圈圈宛如水纹的气浪,好在两人控制得住,只将气浪

形成在七丈之内。那气浪越荡越激烈,到了最后,终于形成两个光圈,罩着二人。

马与州

蓦地,两人双脚离地,凭空升了起来,脚底所产生的吸力竟将地毯吸住。随着

两人不断的升高,地毯向场心收拢,吸住的地方则是形成了两座高峰。

突听“砰”的一声,两人从空中坠落,地毯紧跟着滑下。孟德落地后,双手在

胸前急速地转了十圈,面色显得十分苍白。赞比甘落地后,面色却红得宛如喝醉了

一般,身形晃了一晃,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这口血,他如果忍住的话,自然是他胜

了,但他既然吐了出来,获胜的一方当属于孟德。

张大干知道这场较量,结果无论谁输谁赢,两人都绝不会好过。因此,他见两

人罢手之后,将身一晃,到了孟德身边,关心地叫道:“孟老弟,感觉如何?

孟德张嘴一笑,道:“我还年轻,不妨事。

赞比甘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咬牙道:“算你赢了。

孟德道:“什么叫算我赢了?你不服气吗?不服气的话,咱们再来,我有的是

力气,而且我手上的兵器还没动用呢。

赞比甘大喝道:“你有兵器,难道我就没有?

“赞比甘法王,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这里的人都是本教的贵宾,你难道

忘了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瞬息间,赞比甘身边多了一个一身白衣的波斯老妇。

“拜见净水使者!”

除了赞比甘之外,场上所有的波斯人齐声叫道。

第七百四十八张 封王大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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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经过一处泉池旁,见围观甚众,不由停下了脚步,但见那泉池四周围*

圈白色的栏杆,人靠近不得。一股香气从泉池中飘出,二十丈之内,芬芳无比。

这时,好些人都在跟一群波斯侍女要泉水喝。喝过的人,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

表情,似乎此刻就算要他们归顺,他们也会心甘情愿。

四人也要了一杯喝,只觉泉水入喉,凉丝丝的,有股甘甜之味,旋即,但觉周

身舒畅,精神清朗,眼神似乎也格外的明亮。

方剑明啧啧地道:“这泉水好神奇。

孟德道:“的确神奇,我与张兄到后,每天都来喝一次,但每一次喝出的感觉

都大为不同。

边上一个波斯侍女甜甜地笑道:“这股清泉是本教一位法王探明并亲手发挖掘

的,听他老人家说,这泉水蕴含了七十余种物质,常喝的话,对身体很有裨益,比

吃任何药草都要灵验,因此,我们都叫它为‘百草泉,

方剑明道:“贵教当真是人才济济,却不知这位法王懂得武功么?

那波斯侍女嫣然笑道:“贵宾这话问得有些稀奇,好像本教的人,个个都会武

功似的。不瞒各位,本教法王众多,各有擅长,有些武功极高,有的却丝毫不懂武

功,就拿这位法王来说,他精通许多门学问,唯独武功,他就不会,还说学了武功

之后,打打杀杀,一点也不好玩。他挖掘这股清泉后,便回波斯去了。

方剑明“哦”了一声,道:“如此看来,贵教的这位法王着实与众不同,可惜

他不在,不然,在下倒想见他一见。”话罢,与任孤舟、张大干,孟德离开泉池

往山上走去。山中山道交错,宽处可以并髻奔跑三辆马车,窄处也能轻轻松松的比

肩走过六位大汉。

前行了一会,望见远处道边有座宽大的凉亭,宛如巨鹰一般俯视。到了近前一

看,亭中站了好几个人,内中一个,方剑明认得就是抓走周风的那位六级法王赛因

斯。

这几个人,以一个矮小的波斯老者为首。方剑明一见这波斯老者,心中微微吃

了一惊,他隐隐发觉这波斯老者体内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力量。四人路过凉亭边

时、那波斯老者率领其他人向他们施礼。不知怎么回事,那波斯老者多看了方剑明

一眼,方剑明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像平常人那样,你多看我一眼,我也多看你一

眼。

待四人走远之后,波斯老者低声问道:“赛因斯,这年轻人是谁?

赛因斯愣了一愣,道:“哪位年轻人?

波斯老者道:“就是刚过去的这位。

赛因斯道:“哦,原来是他。

波斯老者正色道:“赛因斯,你别看他貌不惊人,但为师觉得这种人才是最可

怕的,你千万不要小看了他。

赛因斯道:“师父,弟子没敢小看他,只是刚才在想别的事,没怎次汁意他。

听欢乐堂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四人是来客中武功最高的一批。胖老头名叫张大干

人称‘不倒翁,。那中年汉子名叫孟德,是孟炳良的徒弟。二十年前,马兰迪法王

因为玄龟的事与孟炳良打了一场,这孟德是为了当年之事而来。他本不是西域人,

本教也没有请他,也不知道他从谁手中抢了请帖,扮成客人,与张大干混了进

来。”

波斯老者道:“马兰迪和孟炳良的事,我也听马兰迪说过。想不到孟炳良的徒

弟如此大胆,敢来找马兰迪。

赛因斯道:“那老农模样的人是中原武林六大魔之一的鬼啸魔任孤舟,他隐居

深山三十多年,被本教的人找了出来。至于那年轻人,自称云追月,是任孤舟的师

弟,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

波斯老者哼了一声,道:“这年轻人绝不会这么简单,我看他的武功在任孤舟

之上,便连那张大干和孟德,也不是他的对手。

赛因斯道:“师父说得是。昨晚,这四人在欢乐堂都显露了身手,论武功,张

大干和孟德差不多,都在任孤舟之上,而云追月所表现出来的,并不亚于张大干和

孟德,据净水使者推测,他有所保留,武功应该比张、孟高出一筹。

波斯老者微微地“嗯”了一声,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拿到‘火

须人参,的那位高手?

赛因斯道:“是的。弟子与他有十五日的约定,他的女友在我们手中,他应该

会来。只是他至今还没有露面,弟子不禁有些担心。

波斯老者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说他很紧张那个女子吗?为了那女

子,他也得乖乖的和本教合作。‘火须人参,对本教极为重要,上次派你们前去探

路,谁料竟被那人捷足先登了。”说到这,望见有客到来,止住交谈,迎接来客。

方剑明四人到了大殿外时,会场晋布置好,里外都是一片洁挣,洋溢着一股神

圣的气氛。在一个波斯迎宾使者的带领下,四人壁里叮了殿中较为靠前的一排。

此刻,殿中坐了近百个人,方剑明随便扫了一眼,发现凤飞烟、铁金刚夫妇已

和饮马河的那帮人凑到了一块,凤飞烟脸上仍戴着面纱。她投靠铁金刚夫妇的事,

自是瞒不过波斯圣教的人,只是封王大会召开在即,明知她就是教皇要捉拿的人

但谁也没有点破。

会场陆陆续续的有人到来,四人到后没多久,竟先后来了三百多人。再过一

会,眼看距大会召开的时辰只差约莫一灶香时间,突听有人报道:“白教天轮法王

驾到。”随后又报道:“花教沙迩法王驾到,红教金智法王驾到。”最后则高叫一

声“黄教艰端女朱巴大师驾到”。

群雄均是吃了一惊,全都朝大门处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色裂装的老喇嘛领着

八个中年喇嘛大步走了进来,对场上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到前排坐下。

第二批进来的,最前两个也是老喇嘛,一个戴着红色的僧帽,一个穿着三色的

围裙,两人后面各自跟着十二个身材高大的喇嘛。

第三批进来的,只是一个六十出头的黄色僧帽喇嘛和两个小喇嘛。

论排场,自是第二批,也就是花教和红教最大。论关泞度,当属第一批和第三

批,也就是白教和黄教最高,而两者相较起来,又以黄教的根敦朱巴大师和两个小

喇嘛最引人瞩目。

方剑明与天轮法王、根敦朱巴豆交过手,对两人也没有映像,在他眼中,天轮

法王依然高傲,根敦朱巴依旧谦和,两人一点也没变,宛如昨昔日。

忽听有人报道:“沐王府沐将军、大理段氏段宗主联袂驾到。”方剑明一听,

顿时惊喜不已。

第七百四十五章 封王大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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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一听这波斯老妇是净水使者,大吃一惊。张大干只觉对方身上有一股充沛

的压力直袭过来,他身形一闪;站到了孟德身前,腰板一挺,道:“原来是净水使

者,失礼,失礼。”

场上轻轻扫过一道微风,张大干的身子微微一晃,那净水使者却屹立如故,脸

上一片慈祥的笑容,道:“尊驾就是‘不倒翁,张大干张兄?,

张大干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心头想道:“我们暗中较劲,她不

动,我的身子晃了一下,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只用五分力,而我却用了七分力,

波斯圣教果然是高手如云。如果难以抗衡的话,我还是劝劝孟老弟,越早离开越

好。”

净水使者道:“张兄客气了。”抬起头来,对群雄道:‘在下是圣教六大使者

之一的净水使者,名叫波海亚,现为欢乐堂的堂主,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各位还请

原谅。”

群雄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吭声。波海亚微微一笑,道:“今晚的这个小节目本

是娱乐性的,想不到会搞成这个样子。张兄,这位是……”

不等张大干介绍,孟德笑道:“在下孟德。波堂主来得正好,贵教的马兰迪法

王可在?”

波海亚微微一征,道:“马兰迪有事外出,明早才可赶到,孟贵宾有什么事要

找他吗?,

孟德道:“不错,我是有事找他,他既然明早可以赶到,那在下就不多说了,

请波堂主代我给他传个话,就说孟炳良的徒弟前来找他讨教。”话罢,大步而去

张大干向波海亚拱了拱手,追了上去,两人联袂除了大厅

两人一走,群雄但觉没了先前的兴致,不一会,已走了大半。方剑明和任孤舟

是第二批出去的,任孤舟脚步甚孩,出了大厅,四下看了一看,朝孟德和张大干所

去的方向追去,方剑明料想他是去和两人结交,因此,也跟了上去。

“两位,请留步。,任孤舟在两人身后叫道。

张大干和孟德回头一看,见是任孤舟和方剑明,脸上不自觉的闪过一道喜色

先前,任孤舟和方剑明都表现了一手不俗的武功,尤其是方剑明,叫他们摸不着

底。他们本想结识的,但因为这沙季该里,有可能会与波斯圣教起冲突,釉们又不

清楚住孤舟和方剑明的来意,所以,没敢造次

张大干笑道:“原来是两位,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住孤舟道:.在下住孤舟,这是在下的师弟,云追月。”

张大干和孟德一听,愣了一愣,这两个名字,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住孤舟叹了一声,道:“我的名字是没很多人知道,但我昔年的外号却也有些

名气w不知两位听过‘鬼啸魔,没有?”

张大干和孟德面色微微一变,齐声道:‘你就是鬼啸魔?”

任孤舟笑道:“正是在下。”

张大干哈哈一笑,道:“任兄绝迹江湖三十多年,这次重出江湖,莫非也是为

了波斯圣教?”

任孤舟道:“不是为了它还是为了谁?我好端端的在家悠闲,他们却找上门

来,送给我请帖。去与不去,反正今后是不得安宁,索性来凑凑热闹。”

张大干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我们的客房相谈。”

任孤舟道:“正有此意。

四人出了欢乐堂,张大干和孟德把二人带到了他们的居所。这间客房与方剑明

和任孤舟所住的那间差不多大小,也是五进。

四人客套一番后落座,方剑明望了一眼孟德,道:“孟兄,你的内伤怎么

样?”

孟德笑道:“没有什么大碍,待会调息一下,当可无事。,顿了一顿,道:“

两位,请恕孟某多心,我看云老弟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而任兄己二”没说下

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住孤舟笑道:“两位不是外人,告诉也无妨。我有云师弟这个师弟的话,那是

我任孤舟最大的福气。”

孟德和张大干一听,顿时明白,他们也没追问下去,讲话头引到了明日的封王

大会上来。

张大干道:.明日的这场盛会,也不知波斯圣践会搞出什么名堂出来。”

住孤舟道:“时此我倒是有些耳闻。他们将西域的武林人物请来,表面卜是商

讨西域的形势,暗中却要各方势力听翻门的号令。说好听些,也就是大家结盟,奉

他波斯圣教为龙头。说难听些,那就是投降,谁不听话,他们就变雀法子整你。沙

漠之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张大干道:“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任孤舟道:“我的打算很简单,真要打的话,我奉陪到底,纵然身死,那也无

所谓,反正我也活够了。”

方剑明笑道:“任师兄,我可希望你还能多活几十年。波斯圣教虽然势大,但

西域各方未必都是胆小怕死之辈,只要大家团结一致,与波斯圣教亦能周旋一

番。”

住孤舟道:.云师弟,你不是西域的吧?”

方剑明道:“不是。我来参加这个大会,与孟兄倒有些相似,他是为了师尊,

而我是为了朋友。”

孟德听后,大喜,道:“云老弟,你武功高强,只要你点个头,我第一个奉你

为龙头。,,

方剑明道:.孟兄,你找的人只是马兰迪,似乎没有必要和波斯圣教刀兵相

见。”

孟德哼了一声,道:“马兰迪这个卑鄙小人,我与他势不两立。”

方剑明道:“孟兄,我看令师和马兰迪之间并非平常比试那么简单,究竟是为

了什么?”

孟德道:“不瞒各位,家师那年中了一种奇毒,无论如何运功,都未能将之逼

出。家师听说西方有一种龟可以解毒,于是,他诉卦西方,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找

到了那种龟。就在那时,马兰迪出现了,他要家师将龟卖给他。家师听后,十分恼

怒,便和他约定,谁的武功谁就得到龟,就这样,两人斗了起来。万万没想到的

是,眼看家师就要击败马兰迪,体内的那股奇毒突然发作,内力大减,马兰迪乘虚

而入,反败为胜,还将家师打成重伤。家师回来后,将这事告诉我,我当时便要去

西方找马兰迪算账,家师说我的功夫还远不是马兰迪的对手,而且他确实是败在了

马兰迪手上,要我不要意气用事。”

第七百四十九章 封王大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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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只见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带着几员随从走进殿内。方剑明定睛一

看,右首哪位男子,正是段彦宗。能在这个地方见到段彦宗,方剑明多少觉得有些

意外,也分外的高兴,恨不得上去表明身份,与他见面。

与段彦宗并肩而行的那位男子,身穿将服,浓眉大眼,中等身材,要不是报说

他出身沐王府,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大将军。

段彦宗、沐将军及其随从落座夕后,大会才正式开始。只是开幕式实在无聊

先是一级级波斯圣教的高级人员出场,一直出到十级法王。波斯圣教的人全都站

着,大概是在恭迎什么大人物。

果不其嗽,待十级法王全都站好之后,只听有人高声宣道:“六大使者到。

出于对波斯圣教的尊重,群雄都站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六个人依次从殿后

施施然地走入殿内。

当先一个老头,身穿紫衣,腰缠碧玉般的宽带,显得十分威猛。第二位却是个

波斯大汉,身材魁伟,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仿佛一眼能把人看穿似的。第三位就是

赛因斯的师父,那位波斯老者。第四位是个中年波斯女子,相貌端正,不美也不

丑,身上找不出任何比较显眼的特点。第五位是欢乐堂的堂主。第六位是个身穿红

衣,头戴金箍的波斯汉子。

依照他们的出场顺序,分别是智善使者巴赫曼、仁威使者沙里瓦尔、大地使者

斯潘达、万花使者莫尔德、净水使者赫海亚、火焰使者阿迪贝。

群雄到来之后,只见过净水使者和大地使者,觉得两人都是深不可测的高手

现在一下子全来齐了,一股无路的压力直向群雄逼来,好些人的腿开始有些发软。

霎时,会场的气氛显得凝重而又沉静。

“光明圣使到。

一声高叫过后,只见一个头戴白冠,一身白衣的波斯男子在两个波斯小童的引

领下,走到了殿前。两个小童嘴巴紧闭,样子肃然,右首那位抱着一把银白色的宝

剑,左首那位却捧着一条洁白的长巾。

那光明圣使转过身去,面向殿中祭台上一团汹汹燃烧的圣火,高举双臂,十指

张开,口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但见场上的所有波斯人全都神色庄严,除了两

个波斯小童外,一起朝着祭台上的圣火高举双臂,亦是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听

他们的发音,说的都是一样,大概是他们教中祭祀时的常用语吧。

群雄刚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抱着与波斯圣教大战一场的心思,但好吃好喝了几

日,现在又被这股神圣的气氛所感染,许多人心中的怨气都给扫尽了,不知不觉

间,好些人也都面向圣火,神色显得异常的安详

这个祭祀礼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见光明圣使双臂放下,转过身来。众波斯人

见他转身,心知礼成,便也把双臂放下。

光明圣使扫了一眼群雄,微笑着道:“各位贵宾请坐。”他话声并不洪亮,但

自有一股气势,让人不得不遵从。

群雄薄座少后,光明圣使道:“这次大会由在下主持,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各

位海涵。

有人道:“贵教教皇怎么不出来?”

光明生圣使笑道:“教皇仍在闭关练功,未能亲自出来迎接各位。他闭关前

曾交代过,一切事务皆由在下处理,各位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在下便是。

那人道:“贵教举行这次封王大会,目的何在呢?”

这话也正是群雄都想问明的,这人开门见山,直接冲主题而来,显见是个直肠

子。

光明圣使淡淡一笑,道:“本教迁到西域之后,眼见这里教派林立,流血事件

屡屡发生,心知长久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各位大多都是西域有些名号的人物

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片本来洁挣的土地沦为魔域吧。

那人道:“我们当然不会看着它沦为魔域,但这与贵教有何关系?”

光明圣使道:“本教既然落脚西域,早把自己当成了西域的一份子,这又怎不

关本教的事呢?”

那人道:“说得好,贵教自从来到西域后,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了西域的主人

连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西域人,也都要靠边站。”

光明圣使道:“这位贵宾误会了,本教的教旨是使光明普及天下,净化人的心

灵,驱恶向善

忽听另外一人冷笑道:“如此说来,贵教倒是一个让人敬仰的圣教了,却不知

沙漠之城一事该作何解释?”

光明圣使道:“本教未来西域之前,业已听说过沙漠之城中的沙澳之王行事邪

恶,双手沾满了血腥。城中子民,也多是顽民。因此,本教来到之后,屡次遣使者

宣传教义,谁料,那些顽民非但不听,还殴打本教使者,最后一次,还把本教的两

名使者打死,试问这样的事,放在尊驾的身上,又当如何处理?”

那人道:“反正沙漠之城已不复存在,贵教想怎么说都行。咱们就打开窗户说

亮话,贵教这次请这么多人来,应该不单单只是报宣杨自己的教义吧。

光明圣使道:“本教自创立以来,时衰时兴,这次远迁西域,眼见厮杀不断

不忍抛离,因此,召集各位前来,共同商讨西域的未来,这也是为了西域着想。或

许有人觉得本教口气甚大,但本教本着一片至诚之心,纵然被人误解,也在所不

惜。

这时,忽听花教的萨迩法王道:“贵教的大义,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明白的?我

花教虽在乌斯藏,但听说贵教的教旨之后,十分钦佩,这次能前来观礼,十分荣

幸。

群雄一听,都觉得他的话过于“无耻,,,心想他身为花教的法王,竟说出这等

话来,不仅有**份,而且站污了花教的声誉。

那人冷笑道:“想当年,花教的八思巴大师何等荣耀,不但贵为大元的第一帝

师,还统领天下释教,将花教发展到顶峰,无人不敬仰。可到如今,却出了你这么

一个法王,实在有辱花教的历代大师。”

萨迩法王面色巴红,腾地站了起来,大喝道:“阁下是谁,请站出来让本法王

见识见识。

只见一人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人戴着遮阳斗笠,叫人看不见他的脸面,但他身

上隐隐透出一股气势,令人不敢小觑他。

萨迩法王一见,怪笑道:“本法王还以为是哪位英雄,原来是个见不得人的焦

色,真是令本法王大失所望。

那人淡淡地道:“在下身为西域的一份子,眼看人家即将鸠占鹊巢,又怎好意

思以面目示人?阁下贵为花教的法笙百当然司万堂堂正正的见人。

萨迩法王气得脸色铁青,忽然将身一掠,落在空地之上,道:“你究竟是什么

人?有胆量的话,就请出来和本法王印证一番。

第七百四十六章 封王大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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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老人家人生的最后十年,他一面抵抗奇毒的折磨,一面指点

我上网功夫

待我的武功有些成就之后,他自知大限将至,临终之前,要我再潜心苦练

+年,方

可出山,这才撒手西归。我知道家师怕我在他死后去找马兰迪,白

白送了性

命,所以才会让我十年之内不得外出。马兰迪是波斯圣教的法王,刚才你们

也听到

了,赞比甘说他的武功在众法王中排第一,我能不能胜他,希望着实不大。

当真和

他打起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刀兵相见还算是轻的,到最后只怕要血溅五

步。”

三人听后,方明白他对波斯圣教何以如此不抱好感。他为人本来是谦和

的,若

非因为师父的事,定是不会与波斯圣教起冲突。

张大干道:“孟老弟,我们来的时候,你说过,要是发生流血之事,望

我能置

身事外。其实,你也太小看我张大干了,能让我瞧得起的人不多,而你,就

是其中

一个。你我相识的时日虽短,但意气相投,我早把你当成了好朋友,你的事

①就是我

的事。你放心和马兰迪交手便是,他波斯圣教倘若想耍手段,我绝不会坐视



理。”

孟德道:“张兄,今晚你也看到了,波斯圣教确实是高手如云。我不与

他们起

冲突,倒可逍遥旁观砂乐得自在,但一旦起了冲突,那就是非死即伤。你是

无关之

人,我不希望把你牵连进来。”

不等张大干开口,任孤舟正色道:“孟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

张兄一

路同来,料想十分投缘,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险吗?先前那挣水使者一出

现,便

显露了一手了得的本领,张兄想也不想的就站在你面前,挡住了净水使者的

气势

这岂不是表明了他的心意?他可是把你当做了好兄弟。”

孟德听后,征了一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忙起身向张大干施了一个

大礼

道:“张兄,多谢你一”

张大干道:“这话我不爱听,你既然明白我们是好兄弟,这张兄的称呼

也未免

太见外了。”

孟德改口道:“那今后我就叫你一声大哥。”张大干十分高兴,叫

了一声“贤弟”。

方剑明笑道:“恭喜两位结器好兄弟。”话锋一转道:“两位如今是共同



退,那就意味着,与波斯圣教的冲突在所难免。届时若能将这里闹他个天翻

地覆

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波斯圣教赶出西域,不失为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任孤舟听了这话,不由有些热血沸腾,道:“云师弟,你这话说到我的

心坎上

了。我来的时候,还担心大家都怕死,做缩头乌龟。你既然决定和波斯圣教

大干一

场,我愿意和你一起进退。”

方剑明道:‘实不相瞒,我已布下了一道棋,届时会有许多西域朋友出

来对抗

波斯圣教,相信这次波斯圣教绝占不了半点便宜。”

张胶心头一亮,道:“云老弟,听你的口气,你做了你说的那帮西域朋

友的

龙头,是不是?”

方剑明笑道:“只是暂时而已,侯波斯圣教放弃了一统西域的念头,我

也没有

必要坐着个龙头,或者说是盟主了。”

张大干听他这般说,顿时为他的气度所折服,道:“云老弟,我不知道你的身

份,也不清楚你的朋友与波斯圣教有什么过节而让你来西域找波斯圣教的

麻烦,但

就凭你适才所展现的那一手功乡,武功当在我三人之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们

也都奉你为龙头,我想任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任孤舟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心中确实有这个念头,想不到你先说

出来

了。”

方剑明谦让地道:“三位都是大角色,与在下做个朋友,那是在下的荣

幸。奉

在下为龙头,在下实不敢当。”

张大干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云老弟年纪虽轻,但也不

是十七

八岁,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足以当此大任。”向任、孟二人使了个眼色,任

、孟二

人心领神会。方剑明还待要说些什么,三人己站起身来,朝方剑明纳头下拜

,口称

“盟主”。

方剑明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将三人一一拉起,道:“三位行此大礼,

岂不是

折煞在下?”

张大干笑道:“盟主受了我们的大礼,那今后就是龙头了。,

方剑明心知事己如此,多说无用,只好道:“张前辈,你……”

张大干道:.盟主,请你把前辈二字去掉。,

方剑明苦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你们硬要奉我为龙头,那我也要约

法三

章。”

三人都道:“愿听盟主吩咐。”

方剑明道:“第一,我不喜欢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我想叫你们什么就叫

你们什

么,你们也都别叫我盟主,姑且叫我云老弟就是;第二,我这个龙头是临时

性的,

功成之后,自然没有必要存在;第三嘛,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如果明日就

能功

成,第三也就不用说了,如果还要拖上一段时日,出现新情况的话,我再说



来。”

张大干笑道:‘只要你憾意做这个龙头,我们什么都答应。”

计议己定,方剑明和任孤舟坐了一会,才告辞而去。两人出来时,但见

星光闪

闪,像是欢快的眼睛在眨动,夜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一路行去,脚步出

奇的轻

松。到了客房,各自安息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在院中练了一会拳脚,便见有人送来早点。两人稍微

梳洗了一下,坐下来用餐。

方剑明边吃边问道:“任师兄,你外号叫鬼啸魔,可是昔年的六大魔之一?”

任孤舟笑道:“云师弟,你看我像不像?”

方剑明摇摇头,道:“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你,压根儿就没把你和魔联系其

来。你的长相与穿着根本就不像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身上甚至一点派头也没

有。六大魔中,我还见过其中三魔。拳是魔君朱笑白,派头最大,名气也是最响

的。赤脚魔司空泰,一听这个外号,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必说。还有那铁

笔魔倪远超,举手投足间,无不显得甚有气势,一见就知道非同寻常。”

第七百五十章 封王大会(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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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哧”的一声冷笑,道“沙迦法王,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一把年纪

了,我担心你接不住我十几招,当众出丑。.

这话直把萨迦法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他花教的声势虽然大不如昔,

但在乌斯藏也是喇嘛教四大派之一,教中的密宗武学代代流传,他也颇为精通,自

认武功在整个乌斯藏排名前十,怎么可能会接不住别人的十几招?他这个法王可不

是浪得虚名的。

喇嘛教,又叫藏传佛教,是佛教传入西藏后,融合了当地宗教成分,形成的一

种教派。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喇嘛教的派别分成了四大支,一支是红教,一支是白

教,一支是花教,一支是黄教。红教最为古老,白教的密宗大手印最厉害,花教曾

出现过八思巴这等贵为帝师的杰出人才,只有黄教,形成也不过数十年,其创始人

宗喀巴倘若还活着的话,也不过百岁左右。但是,黄教发展迅猛,人才又多,起步

虽晚,但逐渐有后来追上之势

现今喇嘛教的四大派中,论资历最高的,当属白教的天轮法王,萨迎法王和金

智法王都要靠后。黄教的根敦朱巴这些年来,积极宣传教义,与明廷关系又好,因

此,其势头逐渐有驾临天轮法王的趋势。据传,根敦朱巴的密宗功夫,早己超过了

天轮法王,只是根敦朱巴行事不张扬,就拿这次来参加封王大会来说,他宁愿走在

最后。

沙迎法王年过八旬,与红教的金单绮翔王,以及天轮法王,都是喇嘛教中硕果仅

存的几个大师级的番僧,试问他又怎么忍受的了那人的口气?他怒极反笑,边笑边

道:“好,你口气厉害,本法王这就见识见识你的武功,请你出来。

那人身形一幌,也落到了空地上

沙迎法王道:“你还不把斗笠摘下来吗?”

那人道:“该摘下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摘,”

萨迩法王见他这般托大,反倒镇静了下来,道:‘本法王与阁下印证功夫,不

能没有彩头。,,

那人道:“这是当然,如果我输给你的话,我就加入贵教,今后听凭你调

遣。”

萨迎法王道:“好,如果本法王输给你,也是一样。

那人道:‘不必如此麻烦,你若输了,我想你也没有面子留在这里,那就请你

回你的乌斯藏去。”

萨迩法王征了一征,道:“就这么简单?

那人道:‘就这么简单,你准备好了没有?”

萨迩法王道:“动手之前,本法王得先问清你是谁。”

那人道:“我的名字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不说也罢。,,

萨迩法王道:“你不说出来·本法王怎好和你交寿?

那人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我,我叫柳长源。”话声一落,一掌朝

萨迎法王拍了过去,但见掌风如浪,威猛无匹。萨迎法王手掌一翻,推了出去,一

股强大的劲道送出。

忽听“砰”的一声,萨迩法主脚下微微浮动,柳长源退了一步,却陡然跳起欺

进,右手一招,“呛嘟,一声,手上顿时多了一把长剑,长剑一划,向萨迎法王攻

了去。

萨迩法王心头吃惊,想不到对方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脚下一滑,退了两

丈,袍袖一挥,当做一扇铁门,挡住了柳长源的剑势。柳长源长笑一声,运剑如

风,瞬息之间连攻二十四剑,剑气森森,剑芒暴涨。

萨迩法王从+岁开始修炼白教的密宗武学,至今a浸浮七十多年,眼见对方剑

势凌厉,知道遇上了劲敌,忙运起全身内力,翎对袍袖当做兵器,时刚时柔,施展

密宗功夫,和柳长源在场上激斗起来。

三十招过后,柳长源的长剑虽然锋利,但仍没有割破萨迎法王的袍袖,显见萨

迎法王的密宗功夫确实有一手

又是三+招过后,萨迩法王渐渐占了上风,一对袍袖舞动之后,三丈之内的气

流都要夸张的发出锐啸之声。反观柳长源,被逼得步步后退,剑势越收越拢,剑芒

吞吐不定,长此下去,剑法一旦施展不开,非败不可

群雄这边见萨迎法王帮波斯圣教说话,猜到他是波斯圣教故意请来的,对他当

然没有好感,都盼望柳长源能把他打败,现在见柳长源的武功并非他说的那般嚣

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方剑明看了一会,面上却突然露出了微笑。孟德无意中看到,诧道:“云老

弟,你一点也不为柳长源担心吗?”

方剑明笑道:“孟兄,你信不信我的话?我说五招之内,萨迩法王必定败下阵

来不可。”

孟德道:“是吗?

话刚说完没多久,忽见柳长源身形一展,疾如闪电般摆脱了萨迎法王的攻势

左手摘下斗笠,朝追上来的萨迩法王扔了过去。萨迎法王大吼一声,手掌自袍底穿

出,一股劲道先手掌排出,将斗笠震得粉碎。

就在这时,柳长源人如蛟龙一般跃起,一剑刺出,剑尖一晃,闪出九点剑星

分刺萨迩法王身上的九大耍**。这一剑看上去虽然好看,但剑上的力道并不是很

大,场外的人以为萨迎法王只要闪开或急退,必可躲过。

方剑明看到这,面色微微一变,不禁坐直了身子,低低地道:“想不到他的武

功如此高明,我险些看走了眼。,,话声中,只见萨迎法王一张老脸霎时变得很苍

白,连冷汗都流了出来,‘嘶”的一声,萨迎法王身形暴退,一根手指落到了地



这一下快如流星,好多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待回过神来时,萨迎法王已站

在十数丈外,右手小指断处,鲜血淋漓。柳长源也已将利剑归鞘,一脸微笑,望着

对面的萨迎法王。众人仔细一看,只见这柳长源竟是个气宇不凡的中年汉子

萨迩法王见对方只是个中年汉子,越发难过,不相信地道:“你……你怎么可

能将我一剑击败?”

柳长源道:“这怎么不可能?你刚才那一手密宗功夫,暗藏了十三种杀招,可

惜的是,全都被看出来了。你能躲过九处**位,也算不错的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 封王大会(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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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迦法王脸如死灰,喃喃地道“竟然被你看得清清楚楚,难怪我会败在你的手中,幸好我及时变招,不然后果……”说道这,再也没有发出一言,转身低头而

去。

金智法王与他一起来的,见状,起身叫道:“萨迎师兄,等等我。”带着一干

喇嘛,追了上去。

柳长源望着萨迩法王离去的背影,大声道:“萨迎法王,你能说话算话,倒不

失为一教之尊。今日情势,实是逼不得已,他日柳某有缘去乌斯藏的话,必定登门

致歉。”话罢,就要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去。

忽听一人道:“柳贵宾请留步。”

柳长源止住脚步,转身道:“不知哪位还要与柳某印证一番?”定睛一看,只

见这人高高瘦瘦的,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那人是从波斯蚀众内走出来的一个,淡淡一笑,朝柳长源一抱拳,道:“在下

纳泰格,是圣教的九级护法。”

柳长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纳护法。”

纳泰格笑道:“柳贵宾客气了。柳贵多瓜法出众,在下佩服得紧,不知能否赐

教在下几招,让在下开开眼界。”

柳长源道:.纳护法有此雅兴的话,柳某就奉陪到底,反正柳某已经得罪了贵

教,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话刚说完,突听一人道:“柳帮主,你打了第一场,这第二场又怎会让你出

手?就由小弟代劳吧。”随着话声,群雄中站起一个人。

众人朝这人看去,只见这人一袭青衫,看年纪不过三十多岁,紫色脸膛。柳长

源见得是他,抱拳道:“原来是展兄,失敬,失敬。”

那人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柳帮主,这一场交给小弟如何?”

柳长源道:“这是柳某和波斯圣教之间的冲突,展兄乃闲云野鹤之人,何必为

了此那人哈哈一笑,道:“柳兄,你我吕然只在西域呆了几年,但也算是半个西域

人,波斯圣教要一统西域,刁矢昌七岂能置身事外?”

柳长源道:“柳某在西域建了个小小的铁剑帮,身为一帮之主,自然不会也不

能弃之不顾,而展兄孤身一人,在西域各处游荡,似是没有这个必要。”

好些人听柳长源是铁剑帮的帮主,不禁有些新奇。勿活帮是五年前在西域出现

的,论规模,也就一个庄园那么大,上上下下,总共不超过三十人。帮主姓甚名

谁,有何来历,谁也不清楚。帮中的大小事务,全由一个总管处理。这个**是做

兵器生意的,说仔细些,专门出售剑这种兵器。

纳泰格似是早已知道柳长源的身份,听他自报家门后,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望

向姓展的那人,道:“这位贵宾可是游侠展护花?”

姓展的那人道:“正是展某。”

纳泰格道:“展大侠和柳帮主对本教似是有些误会。”

展护花道:.事到如今,纳护法还说这等话,莫非是把我西域众人当成了傻子

不成?这次的封王大会,贵教难道不是想把我等收归旗下?,

不等纳泰格井丫习,只见光明圣使向前走了一步,道:“本圣使早己说过,本教

远来西域,是为了宣扬本教的教义,今日请各位来,目的也是在此。”

展护花道:“展某不恨贵教的教义,也没有兴趣知晓。光明圣使,贵教的教主

既然不肯出来相见,你就是这里的第一号人物,请你赶快划下道来,是打是和?”

光明圣使道:“本圣使本本来想与各位好好商量的,没想到柳帮主竟会与萨迩法

王一语不合,弄得兵刃相见,血溅当场,将气氛搞得十分紧张。展大侠既然把话说

到这个份上,本圣使也无须客套。不错,本教的确有一统西域的雄心,这也是为了

西域的安宁着想,只要各方结盟,本圣使相信西域会越来越强大。”

有人冷笑道:“老子不爱受人驱使,如果不结盟的话,你波斯教打算怎么

样?”

光明圣使道:“结不结盟全在于各位,本圣使在此可以担保,如果结盟的话,

结盟之人,不管地位如何,今后都不会有任何麻烦。”

展护花道:‘结盟的人不会有麻烦,那意思也就是说不结盟的人会有麻烦

了。”

光明圣使道:“结盟者,有本教圣火保佑,自然不会有麻烦,不结盟者,没有

圣火保佑,当然会有麻烦。”

忽听一人道:“贵教一心想结盟,却不知如何结法?难不成贵教一开口就要做

这卜盟主的宝座?”

光明圣使道:“贵宾这话说到了实处,本教虽然有此雄心,但也绝不会这般卑

鄙。既然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本教早已想好,这盟主之位,应该由武功的高低来决

官方mm英姿上传定。”

有人道:“这话很有道理,谁武功高,我们就拥护谁。”

又有骂道:“屁的遭理,老子独来独往,加他妈的什么盟。奶奶的,你答应

老子可不答应。”

先前那人怒道:“你骂谁?”

后面那人道:“骂的就是你,怎么着?老子就是不想结盟,谁又能把老子怎么

样?,

光明圣使面色一沉,看上去有些生气。忽见人影一闪,之后,便是“啊”的一

声惨叫,一道人影如掉线风筝一般从群雄内飞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空地

上。另一道人影一晃,站在摔地之人身边,道:“谁敢破坏结盟之事,下场就如他

一样,别想活着离开本教圣坛。”

众人朝这人望去,记得他是十级法王之一,见他闪电间击毙一人,好些人都吓

得出了一股冷汗。这位法王出手又快又辣,根本就不容人有半分考虑。武功之高,

环视群雄,能与之相抗的,屈指可数。

展护花目中射出两司没精芒,身形一幌,落到了场上,道:“敢问这位法王尊姓

大名?”

那位法王冷冷一笑,道:“本法王叫穆塔达伊。”一伸脚,将脚边的那具尸体

踢到了一旁,道:“把这个死人给本法王抬下去。,,上来两个波斯武士,将尸体抬

了出去。

展护花明知他武功高强,但仍缓缓地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口中道:“展某先前

本想向纳护法讨教,现在穆法王既然出来,展某斗胆,便向穆法王领教高招。”

穆塔达伊冷冷地望了展护花一眼,道:“你最好别和本法王动手。”

展护花道:.为什么?”

穆塔达伊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本法王一出手,就会要人性命。实话告诉

你,本法王的武功虽然不是十级法王中最高的,但论手段,却是最辣的。本法王看

得出,你武功不错,可要和本法王比,你还差了一截。”

展护花笑道:“穆法王担心展某会死在你的手上?”

穆塔达伊冷声道:“你不怕死的话,也可以出剑。”

展护花道“展某岂是贪生怕死乏辈?”话罢,长剑一振,便要出招,忽听有

人道:“对付这种人,何必劳烦展大侠,不如由我代劳吧。”一条人影疾窜而起

划空掠过,落在展护花身边,正是方剑明。

第七百五十五章 封王大会(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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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孤舟听得怔了一征,忽而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神色一正,一个字一个字地

道:“这个公道实在太行了,只可惜我鬼啸魔不是这种人,我明知不是你的对手

但也要放手和你一搏。”

群雄听他就是“六大魔”之一的“鬼啸魔”,好多人都是呛了一惊,议论起

来,但很快,又转入了沉静。他是“鬼啸魔”又怎么样?他师弟的武功比他高了不

少,但结果如何呢?还不是一样惨死?

巴赫曼微微一笑,道:“任兄,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令师弟之死,本跳深以为

憾,也倍感痛惜。你既然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再与本教计较呢?俗话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任兄应该明白当前的形势

没等任孤舟开口,孟德上前两步,冷声道:“马兰迪何在?”

一个七十开外的波斯老者身形一晃,站到了巴赫曼右手靠后一点,望着孟德道

:“阁下就是孟炳良的徒弟,孟德老弟吧

孟德冷笑道:“别叫得那么亲切。昔年家师身中奇毒,才会败在你的手中,今

日,我便要代他老人家向你讨个公道。

马兰迪道:“孟……孟贵宾,当年之事,已过去二十多年,你又何必耿耿于

怀?”

孟德道:“你能忘记,我可不能忘记,若不是你,家师又怎会早死?”

马兰迪道:“孟贵宾,此话差矣。请恕我说一句放肆的话,令师当年本就年事

已高,纵然不是身中奇毒,他也拿不走那只玄龟

孟德面色一沉,道:“家师养育我多年,思情堪比汪洋大海,今日就算你再多

狡辩,你我之战,势在必行。”

马兰迪听后,淡淡一笑,道:“昨晚你与赞比甘一战,我今早到达后,已经听

说。说实话,你在赞比甘面前,可以稍占上风,但在本法王面前,你任何便宜都占

不到。本法王劝你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意气用事,免得自找苦吃。

孟德哈哈一声大笑,道:“这个苦我是吃定了。而话罢,双臂一振,套在手臂

的两个圆环脱手飞出,呼呼发出啸声,撞向马兰迪。

马兰迪冷然一笑,随手一掌拍出,但见一股掌风疾袭而出,将两个圆环震得停

在五尺外,不停地摆动着。

忽听两个圆环发出一声异响,摆脱了马兰迪的控制,夹着不止万斤的力道,飞

速地向马兰迪撞了上去。五尺距离,瞬息就到。只听“砰”的一声,马兰迪化掌为

拳,及时的打在了圆环上。

马兰迪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自圆环上传来,身不由己的退了两步,心头一凛

深知这两个圆环是神兵利器,收起轻视之心。身形一转,一股强大的劲气自他身上

传出,一招“龙飞凤舞”,左掌右拳,隔空击出。

孟德刚把被震回来的两个圆环接在手中,忽觉两股怪异的劲道袭来,忙将圆环

舞①动,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光幕

但听“轰”的一声,孟德只觉心口一闷,险些吐出一口鲜血,心头大吃一惊

知道若不是仗着两个圆环的古怪力量,早被他震得受伤。遂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与

马兰迪硬拼,施展小巧的身份,左圆环做盾,右圆环做攻击的武器,与对方缠斗起



马兰迪自认武功在孟德之上,但看出他的两个圆环不同寻常之后,出手时往往

不敢出尽全力。因此,一时半会,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开战没多久,张大干大笑一声,走上几步,朝波斯圣教那边招招手,道:

“哪位波斯朋友有兴趣与张某切磋切磋。

阿迪贝纵身上来,道:“张兄有此雅兴,我便陪你玩玩。”

张大干笑道:“火焰使者武功高强,张某但求自保而已,还望火焰使者手下留

情。

阿贝迪道:“张兄过谦了,听说张兄近年来练成了一套独门绝技,应该是我向

张兄讨教才对。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陡然纵起,在半空交手五招,十股气流绕着两人旋转不

止,底下的人抬头看了,许多人不禁骇然变色。

随后,两人身形一分,自半空疾坠。落地后,张大干上身摇摇晃晃,就如他的

外号一般,宛如一个“不倒翁”,而阿迪贝全身转动,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须

臾,两人突将身形止住,往前奔跑了三大步,交战于一处。

两人才刚动手,展护花从群雄中掠出,“呛嘟”一声剑出鞘,笑道;“展某技

痒礁耐,不知哪位上来赐教。”

赞比甘冷冷一笑,大步走出,口中道:“本法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转

瞬之间,已奔近展护花,右手一起,竟用五指去抓对方的长剑。

展护花长笑一声,手中宝剑一偏,竟绕过了赞漆目的手指,刺向他的肩头,道

:“法王武功是高,但若小觑展某的话,只怕落败的是你。

赞比甘收手疾退九尺,沉声道:“游侠果然名不虚传。”话声中,手中多了一

把宝刀,一招“夜叉探海”,刀影如山,斩向展护花。展护花自忖剑法出众,但见

了对方刀法,哪敢大意,施展绝技,与之激斗起来。就在这时,柳长源也纵身上

场,与先前那个九级护法交战于一处。

当此之际,群雄中有大半的人都想上场找对手厮杀,无奈空地几乎已被几人占

去,而唯一能施展的地方己站了任孤舟和巴赫曼。这两人本是当先挑明要厮杀的

但直到如今,仍然没有动手。

巴赫曼自从出来以后,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活像一尊石像,而此刻的任孤舟

虽然也没动,但全身衣裤鼓胀,像是充满了气体一般

群雄知道任孤舟有一手“鬼啸”的绝活,但都从来没有见识过,因此,其他几

对的战况虽然激烈,但大半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们这一对上

在群雄心中,任孤舟是远不及巴赫曼的,但不知怎么回事,许多人都盼望任孤

舟能给巴赫吗一点颜色看看。

没过多久,突听一个奇怪的啸声在殿中响起。起先,那啸声不大,就如蜜蜂嗡

嗡叫一般,但很快,啸声乍然转大,有一种直冲云霄的气势。随着啸声化作鬼哭狼

嚎似的尖叫,一层紧接着一层的音波撞向巴赫曼。就在同时,巴赫曼身上突然排出

一股古怪的力量,将音波阻挡于半尺外。

忽听“砰”的一声,任孤舟原本鼓胀的衣裤缩了回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

的。住孤舟嘴巴一张,一股鲜血喷出,脚下疾退,最后一**坐到了地上,脸色惨

白,看上去像个垂死之人。

巴赫曼在任孤舟疾退的刹那,身形晃了一晃。他面上微微闪过一道惊讶之色

见任孤舟坐到地上之后,叹道:“任兄这手鬼啸的功夫,果然了得。不瞒任兄,你

是第一个将我震动的人,可惜任兄的这种鬼啸功夫,与天魔****颇为相似,有

个极大的缺点,自伤身体,而从达到功敌之效。其实,这等做法实不可取。

住孤舟惨然一笑,道:“尊驾果然不愧为六大使者之首,据我估计,比起排在

第二的右威使者沙里瓦尔,你高出他何止一筹。贵教想一统西域,确实有这个本

事。”巴赫曼刚要开口,面色忽地一变,道:“什么人胆敢闯进圣坛?”

语音未了,只听殿外“砰砰砰”三声,三道人影如断线风筝风筝般飞了进来

惹得群雄纷纷回头,发出一阵敬意之声。

那三道人影翻滚着落地后,面色苍白,双眼闭着,嘴角流血,一看就知道是昏

死了过去。随后,三道黑影夹着=省剑光飞了进来,其中两道剑光暴涨,任谁都看

得出是神兵利器。三人身形如电,从过道上一掠而过,眨眼之间,已到空地上。

第七百五十二章 封王大会(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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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之人,除了张大干、孟德、任孤舟之外,谁也不认得方剑明,但昨晚方剑

明的手段,有不少人亲眼目睹,见他出场,那些人都欢呼起来。显然,他们对方剑

明很有信心。

穆塔达伊瞥了方剑明一眼,冷冷地道:“你是谁?”

方剑明道:“我叫云追月。”

穆塔达伊想了想,面色微微一变,道:“哦,原来是昨晚在欢乐堂技惊四座的

那位贵宾,你要与我比试比试吗?”

方剑明淡然一笑,道:“不是比试。

穆塔达伊征了一怔,道:“不是比试那是什么?”

方剑明笑道:“比试的话,通常情况下,至少也得在百招以上方能见输赢,但

云w某三招之内,必把你打得吐血,你信吗?”

场上的所有人,包括光明圣使听了他的话儿,都不由呆了一呆。好大的口气

啊,穆塔达伊的武功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是武学中的佼佼者,谁若在三招之内将

他打得吐血,武功之高,只怕近乎神迹了。

穆塔达伊怒极反笑,道:“姓云的,你别以为昨晚露了一手功夫,就目中无

人,三招内把本法王打得吐血的人,还没有出世。

方剑明显得很有自信,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相信。好,我就站在这里,你

上来吧。

展护花见他这般托大,为他担心起来,道:“云少侠,这一场还是由我出战

吧,在下纵然不敌,自信不会为他所伤。

方剑明笑道:“展大侠,我虽然是第一次见过你,但我一眼就看出你武功很

高,对付他,绝不会落败。

展护花听后,不禁多望了他两眼,道:“云少侠过奖了。

方剑明目光一抬,落向穆塔达伊,道:“穆法王,你怕了吗?”

穆塔达伊面上升起一股杀气,冷冷地道:“你既然想找死,那就别怪本法王手

下不留情。

蓦地,大地使者斯潘达走上来,道:“穆塔达伊,你下去,这一场交给本使者

处理。

穆塔达伊脚下没动,道:“斯潘达使者,你怕我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斯潘达道:“你心里明白。”

穆塔达伊道:“斯潘达使者,刚才你也听到了,他说三招之内把我打得吐血,

如果我退下去,岂不是说明我怕了他?连他三招都接不住?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你

亲自上场,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斯潘达之所以上来,是想给他个台阶下,没想到穆塔达伊自大惯了,脾气又

臭,竟会不给他面子,不由气得一甩袍袖,走了下去。

波斯圣教的等级虽然森严,但在高层,并非十分严格。严格所谓的高层也就是九

级至十一级。处于这三个等级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位,不一定要非听上一级的

命令不可,不过,自己倘若一意孤行,处事不利的话,所受的惩罚也必定比其他人

严重得多

斯潘达的等级和武功,当然是在穆塔达伊之上,据他保守的推测,‘云追月”

的武功介于法王和使者之间。自己的武功在六个使者中,处于第三,如果自己出战

的话,应该能对付得了“云追月”,就算“云追月”昨晚有所保留,任他武功再

高,顶多也就是自己这个水平,自己也能保持不败。只要把“云追月”这个强敌的

气焰压下去,群雄之中,相信再也没有人能出来。

穆塔达伊呢,他的目的和斯潘达差不多,只是想法不一样。昨晚,他也得到了

欢乐堂那边传来的消息。据他估计,孟德稍胜赞比甘半筹,也就是说,孟德和自己

差不多,而“云追月”应该在孟德之上。自己真要和‘云追月”打的话,当然不会

是他的对手,但他要赢自己的话,至少也在百招开外,就算他武功比自己高出一

截,达到斯潘达那个境界,也万没有三招内把自己打的吐血的道理,只要自己能保

持十招,甚至是三招不败,相信“云追月”牛皮吹破,哪里坏会有脸呆在这里?到

时,自己岂不是建立了一大奇功?

穆塔达伊见斯潘达下去后,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望着方剑明,道:‘姓

云的,三招之内你要是没把本法王打得吐血,其互阵片衣角都碰不到,又当如

何?”

方剑明笑道:“我办不到的话,我就是牛皮大王,穆法王认为我还能在这里)呆

下去吗?”

穆塔达伊心中高兴,面上却冷冷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方剑明道:“萨迎法王那样的人都能说到做到,难道我就不能说到撇到?穆法

王也太小觑我了。”

这时,展扩胃论和柳长源都走回原位坐下,波斯圣教的高层也都按照自己的位子

落座。光明圣使坐在最高位,两边侍立波斯小童,他双眼微闭,对外界的事,似乎

再w#a##也不闻不问。

方剑明见火焰使者阿贝迪坐在六大使者中的最末一位,心头暗暗吃惊。阿贝迪

曾和钟子丹交过手,两人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钟子丹自认年老,再打下去的话

自己必败无疑。这么说的话,阿贝迪和司徒寒松大致相当。

阿贝迪只是六大使者最后一位,在他之上,还有五大使者,武功想来一个比一

个高,尤其是智善使者巴赫曼和仁威使者沙里瓦尔,更令人难恻。这两人出场后

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方剑明自知责任重大,深吸了一口气,道:“穆法王,可以开始了吗?”

没等穆塔达伊开口,智善使者巴赫曼突然道:‘穆塔达伊,你要保持心灵的平

静,才可三招之内不败。”他语声不大,但全场的人都听得极为清晰,就如在耳边

说话一般。

穆塔达伊听后,神色一肃,道:“大使者,我明白了。”面上一片沉静,再也

没有半分杀意。

方剑明心头微微一惊,暗道:“这智善使者好厉害,不愧为六大使者之首。

见穆塔达伊并没如先前估计的那般急着进攻,自知这一招棋已不可用。眼珠一转

脸上嘻嘻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穆法王,请出招。”

第七百五十六章 封王大会(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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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未定,内中两人双剑合璧,宝剑交叉在一块。两柄宝剑本已是精光闪闪,

交接之后,剑气冲天,将殿顶开了一个洞口,一股骇人的剑气弥漫开来

那光明圣使似也为之所动,轻启双日,望了一眼。场上交战的几对人也已感觉

到了剑气的古怪,拼了三招之后,罢手退开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所来三人一色打扮,全都黑布包头,黑巾蒙面,身穿玄色

的劲装,十分神秘。不过,看她们的身形,分明就是女子

双剑合璧的那两个女子将宝剑一收,插回鞘内,目光一扫,搜寻了场中一眼,

而那第三个女子屈起兰花般的玉指,一弹剑身,发出一声剑鸣,冷冷地道:“波斯

圣教教皇何在?快把我们的朋友完好无缺的送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三圣观音,

不客气!”

三圣观音?

众人听了,都是愣了一愣,这个名号还是第一次听说。

赛因斯越众而出,朝三女一抱拳,道:“三位可是地藏菩萨的朋友?

第三个女子道“不错。

赛因斯道:“地藏菩萨呢?他没有来么?

双剑合璧的两个女子中的右首那个语气冷煞地道:“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快

把你们抓来的人放了,交给我们

一个六级武士掠了出来,拔出腰间的宝刀,朝她一指,冷笑道:“无知女人

你不要……”话还没有说完,忽觉一股剑气逼来,忙身形疾退,同时举起宝刀,抵

抗来剑。

只听“咔嚓”一声,那六级武士手中的宝刀竟给蒙面女子的宝剑斩断,剑光余

势未消,直劈而下,幸亏六级武士将头一偏,躲过了脑袋

“啊”的一声惨叫,一只胳膊从六级武士手中掉落。没等鲜血飞溅,那蒙面女

子飞起一脚,将他踢飞,一振闪闪发光的剑身,剑芒长吐,将地面洞穿。她浑身发

出一股奇怪的力量,加上人本来就长得有些高挑,一眼望去,宛如一个女神一般

众人见她一个照面就将一个六级武士的手臂斩断,无不骇然,许多人连大气也

不敢出一口。

巴赫曼面色一沉,冷声道:“姑娘好狠辣的手段。”一掌推出,一股狂风卷向

蒙面女子。那蒙面女子长剑舞动,瞬息间刺出数十剑,剑气纵横,剑光激荡,将那

官方mm英姿上传w股狂风化解。

巴赫曼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一骄,朝前一指,一道白光从手指射出。蒙面

女子举剑一封,白光恰好打在剑身上,一股庞大的力量突然传开。蒙面女子只觉玉

碗一沉,手中剑险些脱手飞出,忙坛起全身内力,贯注在宝剑上。

“蹬”的一声,蒙面女子脚下一摇,忍不住退了一步。巴赫曼面上冷冷一笑,

双眼猛地大睁,闪过一股亮人的光芒,手指射出的那股白光源源不断的击在宝剑

上。蒙面女子但觉压力倍增,咬紧银牙,拼命死撑。

双剑合璧的另一个蒙面女子看出不妙,曼妙的转了一个圆,一剑刺出,搭在那

蒙面女子的宝剑上。两剑接触之后,光芒骤涨,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忽听“轰”的一声,一股光柱冲起,刺破了殿顶,形成一个三丈方圆的洞口。

除了光明圣使之外,场上所有的人都感觉一股劲道袭来,纷纷后退。

任孤舟本是坐在地上的了这会已被张大干和孟德左右扶起,后退之中,三人相

顾骇然,都在想:“这两个女子双剑合璧的威力,竟似不在巴赫曼之下。这份本

领,放眼整个武林,无出其右。”

蓦地,一声怪笑飘来,回荡在大殿之中。孟德一听,又惊又喜,失声叫道:“

地藏菩萨。”话声刚落,只见一人飞了进来。

这人来得好不古怪,脚下踩着一把闪着光芒的宝剑,手中又拿着一把,同样发

出光芒。有人望见,惊呼道:“御剑飞行。”来人脸带面具,披着大髦,见过他的

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正是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以这种形式出场,着实惊住了一大片人。一愣神的功夫,地藏菩萨己

脚踏宝剑,从群雄头顶飞了过去,怪笑声中,身形一翻,左手一抄,将飞动的宝剑

拿在手中。

恰此时,光明圣使双眼大睁,右手一招,一个波斯小童手中抱着的白色宝剑飞

鞘而出,随后,他电闪般纵起,右手一抓,将白色宝剑拿着手中,一剑挥出,一股

白色的巨浪自剑上涌出,滚向地藏菩萨。地藏菩萨双剑一挥,两剑发出的光芒合并

于一处,堪堪抵住了那股白色的巨浪。

“轰”的一声,大殿四晃,似乎将要倒塌。就在这一瞬间,地藏菩萨和光明圣

使冲天而起,从殿顶开出的大洞飞了出去。场中人生怕大殿要倒,纷纷施展轻功,

冲出了大殿。

片刻之后,忽听殿内传出三声巨响,整座大殿摇摇欲坠,四条人影穿破殿宇

飞了出去。其中三个身法曼妙,落地后,疾快地并排站在一块,正是‘三圣观

音,,,其中一个“蒙面观音”手中的利剑在激斗后,早已化成碎片,手中空空如

也。

第四条人影并没有朝地面落去,而是身形再起,宛如翱翔的大雁般划空落在殿

顶一角。这座大殿本是眼看就要轰然倒塌,可就是他这一落脚,庞大的殿宇竟稳住

了,再也没有动摇过。

这时,地藏菩萨和光明圣使早己落回地面,相距三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纹丝不动。除了三把剑发出强大的力量,让人靠近不得外,两人身上毫无气息,更

无半分气势。

突听一声怪笑,正是出自地藏菩萨,只见他职手一晃,两柄宝剑一左一右**

挂在腰间的剑鞘之内,就在同时,光明圣伸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剑扔出,准确无误的

落入剑鞘内。那两个波斯小童,一个抱着剑鞘,一个拿着浩白的长巾,并肩站在一

处,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变过脸色,定力之强,令人生畏。

地藏菩萨“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道:“好功夫,我地藏菩萨遇敌无数,但

今天遇上尊驾,可算是一大劲敌了。”

光明圣使目内闪动着耀眼的精芒,逼视着地藏菩萨,似要把看穿。很快,他眼

神一寒,语气略显凝重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与云追月是何关系?

地藏菩萨心头微微一惊,怪笑一声,道:“尊驾眼力果然非凡,竟能看出我与

云追月有些关系,佩服,佩服。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必隐瞒了,我自号地藏菩

萨,云追月就是地藏菩萨,地藏菩萨就是云追月。”

巴赫曼听后,从殿顶一掠而下,落在光明圣使身边。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双

脚着地后,点尘不惊,果然不愧为六大使者之首,而且看他毫无在意地站在光明圣

使身边,而光明圣使并无半点温色,显见他在波斯圣教内,其权势并不在光明圣使

之下。

第七百五十三章 封王大会(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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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培达伊道:“你是客人,你先进招。”话声刚落,突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

方剑明已逼到近前。他料不到方剑明会来得这般快捷,心头吓了一跳,忙脚尖一

点,急退十丈。方剑明如影随形,紧跟不放。

穆塔达伊全力施为,接连换了十多种身法,在空地上如电般闪动,但依然没能

摆脱方剑明,心中不由又惊又怒,忽地一掌推出,掌风乍出,一股骇人的压力已将

七丈内的气流挤压得发出怪异的啸声。

脚听“砰”的一声,两人手掌相接,一股狂风疾卷而过,穆塔达伊身形直冲而

起,猛然一折,头下脚上的如鹰华一般落下。

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身形宛如鬼魅般飘动,瞬息之间,化成十数尊人影,绕

着穆塔达伊急转

忽听“轰”的一声,纷乱的人影散而又聚,聚而又散,随后,便见一条人影飞

了出去,“啪嗒”声中,摔落在地。

群雄定睛一看,见飞出去落地的人是方剑明,全都傻了眼,本来还指望他能打

败穆塔达伊,长长士气,那料他竟会败得这般快

穆塔达伊站在场上,一脸的疑惑,但见方剑明被自己震飞出去,不知死活,劫臼

不住发出狂笑之声,道:“姓云的,想不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本法王·…”面色大

变,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方剑明忽然坐了起来,拍手笑道:“各位都看见了吧,

不多不少,正好三招,他已吐血。”

穆塔达伊指着他,一脸的忿怒,道:“你一你一哇二”张嘴又是一口鲜

血,身形晃动,朝后退了一步

“哇,,的又是一声,穆塔达伊脚步未稳,第三次吐血,身形再退,直到他吐了

六口鲜血,退了六步,才脸色苍白的如柱子般,直侣)湘毛低地倒了下去

一个十级法王从座位上掠出,将地上的穆塔达伊抱起,满脸煞气,冷声道:.

姓云的,穆塔达伊身上中的分明就是他最擅长的功夫,你使用的是什么妖法?快从

实道来。”

方剑明笑道:“这不是妖法。”

那十级法王道:“如果不是妖法,难道你也愉得我们波斯的武功?这不可

能。

方剑明道:“波斯的武功,我当然不懂,我只知道他一掌打在我身上,我飞了

出去,而他自己,却中了自己的招式。,

那十级法王怒道:“这不是妖法还是什么?凭妖法取胜,算什么?”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贵教人才济济,难道连这种功夫都没听说过吗?”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云贵宾刚才所使用的正是失传已久的无箱钟功。”随

着话声,仁威使者沙里瓦尔站了起来,走到场上

那十级法王将昏死过去的穆塔达伊交给一个波斯武士,走回原位坐下,脸上兀

自一片怒意,显见和穆塔达伊关系极好,很为他不平。

沙里瓦尔长得人高马大,但他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不着痕迹。方剑明只看了他

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难缠的劲敌,从跃而起,向他一拱手,笑道:“仁威

使,,者,你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沙里瓦尔淡淡一笑,道:“云贵宾武功之高,当世罕见。沙里瓦尔见技心痒,

想领教一二,还望云贵宾不吝赐教。

方剑明道:“仁威使者武功超凡入圣,在下怎敢赐教?”

沙里瓦尔道:“云贵宾谦虚了,不知我这一招如何?”话罢,一拳向方剑明隔

空打出,拳势有模有样,一望就知道浸淫拳法多年

方剑明微微一笑,甩手一拳打出,口中道:“仁威使者这一拳果然了得。”

两人隔空出拳,只见拳势,全无拳力,但就这瞬息之间,两人的拳意已交上了

手,并在电光火石间各自攻出了上百拳

忽听“蓬”的一声,两人之间的气流发出珊樟似的巨响声,方剑明上身晃了一

晃,沙里瓦尔脚下却退了一步。

这么一来,全场一片震惊,谁也想不到坛追月”的武功竟会高到这等地步

就连光明圣使也双目大睁,坐直身躯,面上闪过一种惊异。接下来的事更加出乎人

的惫料之外,只见方剑明大吼一声,双掌齐出,拍向沙里瓦尔,看上去就像要和对

力蒸命的样儿。

方剑明动作之快,岂能让沙里瓦尔避开,只听“啪”的一声,沙里瓦尔情急之

下,不得出运起全身内力,双掌打出,与方剑明的手掌撞了个正着。两人掌上暗含

无上的劲道,未接触之前,一点也瞧不出力量来,但一接触之后,真气在顷刻爆

发。

一股劲力四散开去,空地虽大,但仍不够容纳,片刻之间,坐着的人,都站了

起来,运功抵挡那股劲力。

突听一声闷哼传来,沙里瓦尔面色涨得通红,身不由己的飘了起来。反观方剑

明,双脚微蹲,目中闪过道道犹如实质的精芒。

众人一边运功抵抗那股劲力,一边关注场上的交战,忽见两人手臂一收一伸

双掌接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宏大的大厅为之一震,脚下也摇晃了好几下

“哇,,的一声,沙里瓦尔终于承受不住方剑明的劲道,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人

被震得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数丈外。落地后,人勉强站住了,但晃了一晃,左

膝盖跪了下去,将地面砸了一个洞。看他脸上的神情,内伤甚重。

沙里瓦尔受了巨大的重创,但方剑明一点也不好过,他面色略显苍白,脚下步

步后退,退到第八步的时候,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

蓦地,一条人影闪电般掠出,一掌印向方剑明的胸膛。这人来得好快,待众人

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这人的手掌己落在了方剑明的身上。

‘砰”的一声过后,场肠厅片沉静,瞪大眼珠望着。那人掌上闪耀着金色的光

芒,不停的跳动,在方剑明的胸口疾窜。这一掌的力道,何止万斤,但方剑明硬是

站在原地没动

偷袭之人是个十级法王,他本以为方剑明受了重伤后,自己这一掌必定将他成

肉饼飞出,命归地府。那料这一掌落在方剑明身上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手掌紧紧

吸住,挣脱不得,不禁面色大变,催动全身内力,与之相抗

这事说来话长,但也就只在转眼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那十级法王惨叫

一声,一直胳脯折断,整个人离地斜飞出去,撞在十五六丈高的大殿顶上,震得一

阵摇动,落下好些杂彩。随后,人便掉了下来,被一个九级妇法接注,一看他的面

色,再一探的鼻息和脉搏,不由惊恐万分,变色道:“哈什迷法王死……死了。”

话声才落,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的方剑明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面如金

纸,却仍仰天大笑。蓦地,笑声戛然而止,方剑明直挺挺灿往后倒了下去。

第七百五十七章 封王大会(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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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巴赫曼颇为惊讶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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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凛凛的样子。r月产,一~一、—

“你没死?”巴赫曼颇为惊讶地问道。

“我那么容易死的话,也不就是地藏菩萨了。”地藏菩萨双手叉腰,做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样子。

“你把希尔曼如何了?”巴赫曼阴沉着脸。

“希尔曼?哦,你说的是那个+级法王吗?很抱歉,这人心肠歹毒,连我这个

死人都不放过,偷偷跑去要把我毁尸灭迹,幸亏我是在闭目养神,他才没害着我

被我废了武功。那两个武士的武功本来不错,可惜遇上了我,都被我点住了**



地藏菩萨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听在旁人耳中,却

是十分震惊。先不说那名叫希尔曼的十级法王,光是那两个六级武士,身手已非同

一般,他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制住,这份本事已叫人骇然了。

巴赫曼的脸色愈来愈沉,冷冷地道:“这么说来,你先前是在装死?”

地藏菩萨道:“我当然是在装死。”朝根敦朱巴望去一眼,笑道:“这位大师

眼力非凡,险些看出了我并没有死。

根敦朱巴微微一笑,道:“施主的功夫出神入化,贫僧看走了眼,惭愧,惭

愧。

地藏菩萨道:“说惭愧的应该是在下才对,大师一心救我,我却瞒着大师,实

在不该。”

根敦朱巴道:“施主装死自有施主的理由,幸好贫僧修为尚骡创没有看破痕

迹,要是看破了,误了施主的事,贫僧的罪过就大了。

巴赫曼哼了一声,道:“地藏菩萨,你之所以装死,大概是想趁机去找你的朋

友吧

地藏菩萨道:“不错,你倒不笨。

巴赫曼笑道:“你的朋友被关在一个十分机密的地方,你以为你能找得到她

吗?”

地藏菩萨语声一冷,道:“我是没有找到她,所以才会赶过来向你们要人。”

巴赫曼道:‘你想要人,其实很简单,把‘火须人参,交给我们便是。

地藏菩萨道:“我地藏菩萨从来不会做吃亏的事,你先让我见见我的朋友,确

定她没有任何伤害之后,我再给你‘火须人参,

巴赫曼哈哈一笑,道:“地藏菩萨,你以为本使者会上你的当吗?你不做吃亏

的事,难道我就会吗?我要先验明‘火须人参,

地藏菩萨冷笑道:“我的耐性不多,你不要逼我。

巴赫曼道:“我的耐性也很有限,你若不依我的话做,你那朋友少了一根头

发,你可别怪我。

地藏菩萨听后,右手紧握,身上发出一股煞气,但很快,他松开手指,怪笑道

:“智善使者果然有些头脑,好,本菩萨就依照你的话做。”仰天长啸一声,啸声

远远传开。

赞比甘变色道:“你想干什么?召集帮手吗?”

地藏菩萨道:“别担心,我是在呼唤我的伙伴而己,‘火须人参,就在它的身

上。

片刻之后,山下传来示警声,同一时间,几道震耳的啸声从山下传来。听这些

啸声,不是波斯圣教中的八级高手,也是七级执事之类的高手。

转眼功夫,一匹神骏非凡的马如飞一般跑上山来,在它身后,正疾驰着五条人

影,当先一个,正是七级执事毛里斯。

那匹神马正是赤首神龙,山腰站了许多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它看不见地藏菩

笋记何处,只好将身跃起,高达数丈,低首一瞧,望见地藏菩萨在哪,欢叫一声,

凌空飞掠十数丈,朝地藏菩萨苗所在奔去。

毛里斯等人轻功虽佳,但仍差了一截,追到人群外围时、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

会,稳住了身形

巴赫曼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似乎已察觉到来的是什么人,嘴一张,话声

已传了出去,道:“毛里斯,你和其他人暂时下山守着,没有指示,不得擅自上

来。”毛里斯道了一声“是”,与其他四人飞也似地跑下山去。

这时,赤首神龙早已奔到地藏菩萨身边,亲昵的让地藏菩萨抚摸着。众人眼见

天下竟会有此纵跃如飞的神驹,惊奇不已,再一想,此等神驹,也才能配得上地藏

菩凤飞烟、铁金刚夫妇以及饮马河那帮人,先前见地藏菩萨有两把宝剑,心中已

怀疑他是何人,如今见了赤首神龙,顿时欢喜无比,认定他就是楚梦箫,幸好地藏

菩萨还没有挑明他还有“楚梦箫,这个身份,不然,这些人当即一拥而上,朝他行。

地藏菩萨从赤首神龙脖子上拿下一个包袱,当着众人的面解开,只见包袱里是

个长盒子,地藏菩萨把长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巴赫曼和光明圣使好像认识“火须人参”,只是膘了一眼,脸上禁不住露出一

丝喜色。光明圣使道:“没错,这正是‘火须人参,

地藏菩萨将盒子盖好,把它放在包袱内捆好,提着手中,道:“货我带来了,

人呢?”

巴赫曼向斯潘达望去,斯潘达道:“我亲自去把那位‘客人,请来。”话罢,

带着赛因斯和另外一个属下,离开了场上。

地藏菩萨趁这个当儿,向任孤舟走了过去,温和地道:“任师兄,你的内伤怎

么样?让我看看。”轻出一掌,落在任孤舟身上,任孤舟只觉一股神奇的力道打入

体内,顿觉伤势好了些。

望着地藏菩萨,任孤舟显得有些激动,颤声道:‘云一云师弟,我刚才还在

担心你,现在见你如龙似虎,我也就放心了。”

地藏菩萨笑道:“任师兄,我装死那场戏,需要你的配合。你刚才表现得很

好,让你担心了。

张大干道:“云老弟,你真有本事,装得那么像,幸好我与孟兄事先得到了你

的暗示,不然,我们定会以为你就此死了。唉,可惜你没能找到你的那位朋友

地藏菩萨道:“张老,我虽然没找到我的那位朋友,但这不等于我的那位朋友

还落在波斯圣教的人手中。

张大干、孟德、任孤舟面上一怔,异口同声地道:“为什么?”

不等地藏菩萨开口,三个蒙面女子走了上来,内中一个笑道:“三位恐怕还不

知道,他身边有只自命**的奇鸟,有这只奇鸟在的话,那位朋友就算被关在地底

数十丈,它也会凭敏锐的嗅觉,将那位朋友找到并救出。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另外两个蒙面女子眼神怪怪地盯着地藏菩萨,仿佛要把他

看穿,又像是要把他盯牢。出手狠辣的那位眼眶还红红的,怎么看都像是快要流泪

的样儿,另一位比较镇定,眼神中却多了一分薄怨

地藏菩萨的眼光与两人相遇之后,只觉心头隐隐作疼。他本以为六年的分离,

会让大家的感情淡下、沉淀,没想到的是,感情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想进避什

么,它来得越是凶猛。他设想过许多与伊人见面的场景,也做好了准备,但怎么也

料不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更料不到大家都遮住了面孔。

他右手不由自己的伸出,想去抚摸什么,但腰间的佩剑被触动,发出轻微的响

声。他霍然一醒,回过神来,眼神一低,解下右边的宝剑,递给那没有丝毫异样的

蒙面女子,道:“这把剑你应该见过。

那蒙面女子伸手接过,看了一看,笑道;“这是赤霄剑,我记得当年落在大内

供奉许伊春手中,后来被周姐姐拿了去。怎么?你想送给我么?周姐姐可还没答应

呢。

话声刚落,只见两条人影向这边疾奔而来,到了近前,却是赛因斯和他的同

伴。两人面色有些惶恐,奔到光明圣使身前之后,扑在了地上

光明圣使和巴赫曼见了,互相看了一眼,巴赫曼身形陡然纵起,一晃之下,掠

过上百丈的距离,落在群雄身后,拦住了下山之路

群雄不明所以,纷纷喝道:“这算什么意思?”

就在巴赫曼落地的那一刹那,万花使者莫尔德、挣水使者波海亚、火焰使者阿

迪贝身形幌动,散了开去,在三个方位站定,隐隐将群摊围在核心。

“怎么回事?”光明圣使问赛因斯和他的同伴

赛因斯扑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道:“真圣使,那位客人不知谁}么人救走

家师已追了上去

光明圣伸脸色一沉,道:“巴列维是怎么看守的?他身为十级法王,本事不

小,可人被救走,他难道一点警觉也没有吗?本圣使要罚他受刑三日。

地藏菩萨听到这,心中大喜,暗道:“那家伙果然厉害,非但找到了人,还帮

我把人救了出来,此间事了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慰劳它

么?

正自欣喜,遥见小鸟从远处飞了过来,怔了一怔,心想:“这家伙还来干什么?我不是早跟它说过,救了人后,把人带离波斯圣坛吗?”

小鸟从高空飞近,然后缓缓飞落,叫喳喳地道:“不好啦,不好啦,我被人抢

先一步,周姐姐已经被其他人救走了。

第七百五十四章 封王大会(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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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孤舟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剑明落地,身形一晃,落到场中,将方见明及时扶住

,叫道:“云师弟,你怎么样?

方剑明双目紧闭,看上去宛如死人一般,任孤舟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面色一

变,然后摸摸他的脉搏,神色陡然大变,失声叫道:“云师弟,你一你死得好冤

枉。

群雄一听,心中顿时一凉。不知不觉间,许多人都把他当成了领头人,盼着他

战无不胜,可现在,他居然死了,叫他们如何与波斯圣教对抗?

这时,张大干和盈德也掠到了任孤舟身边,一脸的悲痛,口中大叫:“云老

弟。”忽听一人道:“施主切莫悲伤,让贫僧看看云施主的伤势。

任孤舟抬头一看,见是白教的首领根敦朱巴,心中微微一惊,面上却仍是一副

伤痛的样儿,道:“大师,我知道你功法精深,可我云师弟确实死了。他就算是个

铁打的人,但连战两大高手,又被那卑鄙无耻的十级法王一掌击中心口,我看纵然

是仙丹,也难以救活。

根敦朱巴走上来道:“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贫僧必当救治。

和穆塔达伊关系极好的哪个十级法王巴不得方剑明就此了帐,听了根敦朱巴的

话,冷冷一笑,道:“大师,本教请你来参加这次大会,并不是要你多管闲事

的。

根敦朱巴双手合十,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虽不是西域人,但多

承贵教看得起,请来参加这次大会,可是,贫僧遇上这等事,便不能置身事外。麦.

话罢,伸手一探方剑明的脉搏,为他诊治起来。

波斯圣教这次之所以请乌斯藏以及云南的人来,一可壮大声势,二可当做见

证。最主要的是,乌斯藏和云南这两个地方,与中原武林几乎没什么往来,把他们

请来,也应该不会破坏。想不到的是,根敦朱巴眼见方剑明被波斯圣教用卑鄙的手

段“打死”,起了恻隐之心,站出来给方剑明医治。

波斯圣教的人知道根敦朱巴在乌斯藏有活佛之称,除了一身精湛的功夫外,还

精通不少东西,说不定他医术也颇为了得,一个不好,将方剑明从阎王殿前拉了回

来,那可如何是好。因此,赞比甘,和穆塔达伊关系极好的哪位十级法王以及戳个

九级护法一起站了出来,由赞甘比蕊口道:“大师,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

①霜,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势,不要做这等糊涂之事。

根敦朱巴没有搭理,只是皱着眉头观察方剑明那一脸死气的脸色。

这时,天轮法王带着八个中年喇嘛走了上来,道:“我本以为贵教非但有着极

大的雄心壮志,更有普度众生的胸襟。哪料到,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人,却用出这般

阴险的手段来,让我好生失望。

火焰使者阿迪贝走上前来,道:“本教也为有哈什米这样的法王而感到无地自

容,现在他也死了,算是给他的最大教训,希望他能在天国做个正直的人。

话刚才落,只听刀剑出鞘之声响成一片,群雄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亮出了兵

刃,个个义愤填膺,大呼:“与他们拼了。”波斯圣教这边,至少有五十个人掠了

出来,站在赞比甘等人身后。

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忽听一人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众人循声看

去,见说话的人正是出身沐王府的那个沐将军。

有人道:“沐将军,我等素来敬仰沐王府的行事作风,你在朝为官,希望能为

我等主持公道。”

有人骂道:“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还希望他会主持公道?你醒醒吧。

沐将军听了这话,也不动怒,淡淡一笑,道:“这位好汉不要误会,沐王府与

波斯圣教毫无瓜葛,在下只是他们请来的客人而已。在下来此之前,家叔曾告诫

过,这次大会牵连甚广,一个不合,将会波及无数。希望各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商谈,万万不可大打出手,更不要伤及无辜,不然,这就有违了初衷。

忽听智善使者巴赫曼开口道:“沐将军说得甚是,你们都退下吧。”一干波斯

人,包括阿迪贝在内,如奉纶音,齐刷刷地退了下来。那些本想和波斯圣教决一死

战的人,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只听根敦朱巴叹了一声,将目光从方剑明脸上收回,宣布似地道:

“云施主西登极乐了。

这话一出口,波斯圣教那边窃喜不已。群雄汁劝,却各有态度,十几个人挥舞

着手中的兵器,怒道:“反正都是死,索性跟他们拼了,赚他一两个也行。

有人冷笑道:“拼个屁,谁是圣教的对手?试问在场的人,有谁的武功还能高

过这位一这位大侠。不错,这位大侠的武功很高,但波斯圣教高手如云,仁威使

者之上还有智善使者,智善使者之上还有光明圣使,而至高无上的教皇根本就没有

出场,万一惹怒了教皇,大家全都要死在这里。

又有人道:“说好的是以武功决定盟主,现在还没比完,等比完了再作打算

吧。

洗先前冷笑那人道:“还比个屁,这位大侠已死,我看一”

有人道:“你看个屁,你怕死的话,就跪下来磕头归降波斯圣教,老子二”

陡听一**喝道:“够了!

众人一看,见是任孤舟,只见他脸色阴沉,谁也不敢再出声。

任孤舟冷冷地扫了一眼波斯圣教诸人,道:“我云师弟一时大意,着了贵教的

道儿,任某一定会为他讨个公道。

智善使者巴赫曼道:“令师弟的死,本教十分过意不去,任兄要讨个公道的

话,本使者一定会成全。

涅执舟道:“好,有使者这句话就够了。我云师弟死得不明不白,任某不想让

他留在这里,还请使者派人将他的尸首抬出圣教。今日任某侥幸不死的话,自会将

云师弟带走,如果身首异处,还请贵教把我和云师弟葬在一处,与他做个伴儿。

巴赫曼道:“好的。”亲自点名,派出两个六级武士,将方剑明抬出了大殿

与穆塔达伊关系的那个十级法王出来道:“智善使者,仁威使者受伤甚重,属卜胜}

扶他下去疗伤。”巴赫曼望了一眼神色极为颓然的沙里瓦尔,点点头.

待沙里瓦尔被那位十级法王扶着走出大殿之后,巴赫曼缓缓走上来。群雄见他

出场,无不心惊,“云追月”己死,还有谁能与他抗衡?再一望早己坐下平看卜去

像是闭目养神的光明圣使,许多人斗志全无,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巴赫曼走到距离任孤舟两丈开外时,止住脚步,道:“任兄,你不是想讨个公

道吗?我就站在这里,任凭你出手,十招之内,我绝不还手,也不躲避,不知这个

公道行不行?”

第七百五十八章 封王大会(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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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微微一惊,道:“你说什么?谁把她救走了?”

小鸟道:“好像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地藏菩萨心头狐疑,怎么猜都猜出是什么样的两个女人。他担

心周风又落入了“狠**”,本想当即叫小鸟带自己追踪,可一琢磨,觉得眼下的事

更为重要_便定了定神,看向光明圣使,冷冷地道:“我的朋友在你们手中弄丢

的,你如何交代?”

光明圣使皱眉想了想,道:“云贵宾,请给本教一点时间,本教一定会把你的

朋友救回来,丝毫不损的还给你。

地藏菩萨将包袱套回马脖子上,淡淡地道:“看来我们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光明圣使忙道:“请相信本教的实力,本圣使在此发下话来,五日之内,必将

令友交还给你。

地藏菩萨道:“不必了,我自己会找。

光明圣使面色一变,道:“这么说来,云贵宾不打算把这笔生意做完?”

地藏菩萨冷笑道:“当然,而且我还要警告贵教,如若我那朋友有个三长两

短,我地藏菩萨将视你波斯圣教为头号大敌。

光明圣使沉声道:“云贵宾要走?”

地藏菩萨怪笑一声,道:“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走之前,我要和贵教的教

皇谈谈,请他出来吧

光明圣使哈哈一声大笑,道:“本教教皇是何等身份,岂是谁说想见就见的。

云贵宾,‘火须人参,对于本教来说,十分重要_本教志在必得。你开个仇长无

论多少价钱,本教照付便是。”

地藏菩萨冷哼一声,道:“‘火须人参,对贵教重要,难道它对别人就不重要

了吗?我有件事要问清贵教教皇,你快去把他叫来。

光明圣使道:“你有什么事,对本圣使直说便是。不过,本圣使先得提醒你

不κ把‘火须人参,留下,你休想离开这里。”

地藏菩萨狂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做得了逮吗?”

光明圣使道:“本圣使当然能做主。

地藏菩萨道:“好,反正你们也不打算轻松的任我离开,那我就把话挑明了

大不了大家一言不合,凭武功定夺。”说罢,伸手入怀,摸出一枚木戒指来,缓缓

地套在手指上。

他一戴上木戒指之后,给人的感觉突然变了,谁也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宛如万丈高峰,又像是深邃的大海。

光明圣使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究竟是谁,我竟然着油二出他的武功到底有

多高。”转念一想:“不管他是谁,武功有多高,只要我使用光明圣剑,和他一

战,至少也能保持不败。”他不愧为宗师级别的高手,想明白之后,心中再无半分

担忧,给人的感觉也突然变了,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广阔的天空。

地藏菩萨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心头一沉,深吸了一口气,道:“说个题外话

本菩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楚梦箫。

光明圣使道:“只怕楚梦箫也不是你的真正身份。

地藏菩萨道:“是的,我真正的身份不便道出,不过,我现在是以地藏菩萨的

身份现身,你就把我当做菩萨菩萨吧。

话声刚落,张大干、孟德、任孤舟三人一起躬身朝地藏菩萨施礼,口称“盟

主”,张大干道:“云老弟,我们不管你是谁,我们只知道你是龙头,是盟主,只

要你一句话,今日纵然战死,也不皱一分眉头。

地藏菩萨听后,心中涌出一股感动,就在这时,凤飞烟、铁金刚夫妇以及饮马

河那帮人涌了上来,纷纷朝地藏菩萨施礼,口中大叫“盟主”。

光明圣使看到这,淡淡一笑,道:“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本圣使早已料到你

们这些人会有所勾结,所以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目光一冷,朝群雄望去,道:

“本教召开这次封王大会,片好意,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本教也不想再

好言相劝。在本教的教条中,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接受本教圣火的洗礼,神将给他

封王;一是背离圣火,将要受到神的惩罚。你们可要想好了,免得后悔莫及。

这话刚落,立即有一部分人朝波斯圣教那边走了过去,随后,又有一部分人站

到了地藏菩萨这边。饶是如此,场上还有一百多个不知该怎么选择的人。

光明圣使威胁似的道:“神最讨厌没有选择的人,这个世界,不是白就是黑

不是正就是邪,容不得正邪不分,黑白石明。你们再不选择,神的黎火将把你等统

统焚烧。”

许多人都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神啊,什么圣火啊,但他的语气暗含无上的威力

谁都听得出来,立刻有大部分人走到了波斯圣教那边。余下的那部分犹豫了一会

好像是赌博一般,个个把牙一咬,走到了地藏菩萨这边来。

光明圣使眼光一扫,落在天轮法王等人身上,笑道:“各位远来是客,先请到

客厅喝茶,待此间事毕,在下再大宴各位。”

天轮法王笑道:“贫僧虽是乌斯藏的法王,但居住之地,处于乌斯藏和西域之

间,许多人也都把贫僧当做西域的武林人士,圣使莫非忘了吗?”

光明圣使道:“法王乃白教首领,佛学武学都十分精深,在下远在波斯的时

候,早已听闻。这次封王大会,法王只是尊客而已,请不要多想。”

天轮法王深知波斯圣教势大,也不敢轻易招惹,道:“既然如此,贫僧暂且离

此。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圣使能宽大为怀。”话罢,带着八个手下,最先下

山而去。之后,沐将军和段彦宗说了些客套话,也下山而去,段彦宗临去之前,多

看了地藏菩萨两样,似乎在猜想他的身份。

最后到了根敦朱巴,只听他长叹一声,对地藏菩萨道:“云施主既号称地藏菩

萨,与贫僧也算是同道中人。如果你能化干戈为玉帛,相信佛祖也会保佑你。

第七百五十九章 封王大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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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菩萨道:“大师,我也不希望血流成河,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其实全在

波斯圣教。”

根敦朱巴点了点头,道:“云施主明白此理,可见甚有慧根。如此,贫僧下山

之后,定当默念十遍佛经,为场上的每一个人祈福。”说完,带着两个小喇嘛下山

去了。

待他一走,场上的气氛顿时变了个样,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许多人暗运功

力w官方mm英姿上传,一旦开战,便将全力以赴。

地藏菩萨,其实也就是方剑明,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厮杀的场面,若能和平解决

的话,他要极力争取,至于他自己和波斯圣教的事,倒显得不怎么重要。

他望了光明圣使一眼,道:“尊驾可知这片土地是什么人的?”

光明圣使道:“在本教的教义中,所有的土地,都是神的。”

方剑明道:“本菩萨不懂你说的神是指什么,那是虚无的东西,不必谈它。这

几年来,西域这片土地算是安宁的,可贵教到了之后,反而弄得人人自危,这难道

也是贵教的教义?”

光明圣使道:“光明降临之前,黑暗是不可避免的。没有经过圣火的洗礼,又

怎知哪些人是干挣的?哪些人是肮脏的?”

方剑明冷哼一声,道:“这些道理,你留着对你的神说吧。本菩萨来此,是为

了三件事。第一件是为了朋友,朋友已不在此,本菩萨暂且不追究。第二件是为了

大漠之城,你等手段何其残忍,本菩萨伤了你教中几个高手,算是小惩。大漠之城

的凤城主如今就在场内,她想如何讨公道的话,本菩萨定会全力助她。凤城主,你

出来吧。”

凤飞烟听后,缓缓地走了出来。望着这些波斯人,她心中早已填满了仇恨和愤

怒,但她毕竟做过一城之主,也知道就算把这些人杀光,大漠之城也再也不会回

来,她平了平自己的心情,冷声道:“你波斯圣教杀我大漠之城的人无数,这笔血

账无论你们怎么还,都还不清。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将你们这些凶徒一一杀光偿

命。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若能给大澳之城的每一个惨死亡魂建一座坟,让他们得

以安息,我就既往不咎。”

很多人听后,都觉这个要求实在太便宜波斯圣教了,那料,光明圣使只是淡淡

一笑,道:“这事容后再说,云贵宾,第三件事呢?”

方剑明见他一点诚意也没有,心中大怒,料想这第三件事说了也是白说,冷冷

一笑,道:“本菩萨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希望贵教退出西域,从哪里来回哪里

去。”

光明圣使听后,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

的。

“你①笑什么?本菩萨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云贵宾,你武功虽高,但也太不自量力了。不错,要对付你,的确有些费

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至于你身后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如此说来,此事毫无希望了?”

“本教正处于巅峰时期,只有扩张的事,哪会有退缩的事,这第三件事比起第

二件事来,更加毫无道理。”

方剑明听了这话以后,语声一沉,道:‘毫无道理?这么说,连第二件这么小

小的事,你们都不想办?”

光明圣使道:“不是不想办,而是根本没有必要。大漠之城不听命令,擅杀本

教使者,理因受到神的惩罚。所有不听号令的人,只有血才能洗净他的灵魂。”

柳长源忽然越众而出,按着剑柄了3己冷声道:“你波斯圣教行事残忍,不顾他人

感受,算什么圣教?我听说大漠之城被灭之后,心头好不愤怒。这些年来,大澳之

城在凤城主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极力向善。试问这么好的地方都不容于这些人

西域的其他人又怎会逃过这些人的毒手?委曲求全,岂是大丈夫所为?”

这话就像是点着了火线头,登时,上百个人涌了上去,各种各样的兵器拿着手

中,叫嚷着和波斯圣教决一死战。

方剑明叹了一声,拔出宝剑,一股骇人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三个蒙面女子见

后,也拔出了宝剑,站在方剑明身后。四把宝剑闪闪发光,,亩气直冲天空。

眼看双方交上了手,片刻之间,地上倒了十数个人,方剑明正待要三个蒙面女

子到后面去对付巴赫曼,忽听一声震耳的长啸传来,随后,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

到:“正天教教主独孤九天特来拜会圣教教皇。”

这人开口的时候尚在五里开外,说完之后,却差不多到了山脚,轻功之高,骇

人之极。三个蒙面女子中的一个身躯一震,惊喜地道:“教主来了,这下看波斯圣

教还敢不敢这般猖狂。”

瞬息之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罩的人“闪”上山来。说他是“闪”,

其实并不过分,他双脚根本就没动,但眨眼间,人已出现在五六丈外,甫一出现

人又一闪,落在了数丈外

山下本是层层把守,布置了三百多个波斯教众,内中有六十个一流高手,三十

个超一流高手和十个七、八级的波斯高手以及五个九级护法,但这些人谁都拦不住

他,让他轻轻松松的上到了山腰。

巴赫曼本是双手抱在胸前,拦住下山的路,只要谁敢下山,他就要谁的命。当

独孤九天的话声传来之后,他征了一征,刚一回头,那黑衣黑罩的人已“闪”到了

十丈外。他冷冷一笑,遥遥向那人发出一掌

只听“轰”的一声过后,那黑衣黑罩的人非但没有被震退,反而加快了速度,

眨目睐到近前

巴赫曼修为精深,百丈之内,就算有只蚂蚁在爬动,他也能感觉得到,但这黑

衣黑罩的人,对于他来说,却是个“死人,,,他丝毫感觉不到这人身上有生气

“请问阁下就是独孤教主吗?”随着话声,巴赫曼暗运功力,右掌爆发光芒

试探性地拍向来人。

第七百六十三章 奇异的想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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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察德道:“我知道,师父。”说完,拿出宝刀,在周风面前一亮,傲然道:

.你不是说过,要斩下本法王的一条肩膀吗?好,现在本法王就给你一个大好的机

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周风冷冷一笑,朝方剑明一伸手,道:“把你的剑给我。”

方剑明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周风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方剑明解下佩剑,递给她道:“这把剑原本是你的,你拿去吧”

周风伸手接过宝剑,一股熟悉的气息自剑上传了过来。她面上一喜,道:‘泰

阿剑。,说完,拔剑出鞘,一股剑气森森传出。

斯潘达见她一剑在手,气势顿时变了个样,不禁为徒弟担心起来,忙道:“里

察德,这位姑娘是个用剑的行家,你向她讨教几招就可以了。”

里察德素来自大,听后没龙夕左心上,口中道:“师父,你放心,我要是不能拿

下她,你就惩罚弟子。”

川硒风不屑而又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大言不惭,说,你是想保住左臂,还是

想保住右臂。”

里察德哈哈一笑,道:“本法王两只手臂都想……”话未说完,忽觉一股电流

似在身上击打了一下。就在这时,对方有许多人都瞪大了双瞳,惊骇地望着自己

里察德正自愣神,突觉左肩一阵彻骨的疼痛,斜眼一瞧,惊恐不己。原来,就

在这瞬息的功夫,他的左臂己和身子分了家。那失去肩膀的痛苦令他冷汗遍流,叫

了一声“我的手臂”,鲜血自断臂处泊泊冒出,他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斯潘达身形一倪,将里察德的身躯抱住,谁他身上点了几处**道,然后把他交

给属下,叫他们快给里察德包扎伤口

周风这一剑是什么时候,如何出手的,在场之人,除了方剑明和斯潘达之外,

其他人都没看清。就凭这一剑,周风足以扬名天下了

这时,斯潘达眼神一寒,看着周风,道:“姑娘好高深的剑法,斯潘达佩服万

分。劣徒不自量力,是他咎由自取。”

周风冷声道:“赛因斯可是你的另一个弟子?,

斯潘达道:“不错。”

周风道:‘我曾说过,我一且脱困之后,要在他身上刺一剑。

斯播达一声大笑,道:“姑娘的手段也太毒了点,里察德的一只手臂己被你斩

下,这难道还不够吗?”

周风冷笑道:.我做人一向如此。赛因斯既然不在此,你这个做师父的要不要

代他与我一战?”

斯潘达怒哼一声,道:“姑娘好狂的口气,你武功虽然不错,但要向本使者挑

周风淡淡一笑,道:“你怕了吗?”

斯潘达道:“怕?本使者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目光一转,落到方剑明身

上,道:“你就是地藏菩萨?”

方剑明道:“是的。”

斯播达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会不会看着她为我所擒或者为我所伤?”

方剑明道:“当然不会。,

斯潘达道:“既然如此,这一战,就由你来不我呢决,如何?”

方剑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周风己冷笑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你把他补讲令

算什么意思?”

斯潘达沉声道:“姑娘,不是本使者小看你,你真要与我一战的话,吃亏的是

你。说句实话,这里这么多人,真正有资格与本使者交手的,也仅止地藏菩萨一人

而己。,

方剑明趁妇笑道:“使者既然这般瞧得起在下的话,在下就与使者过几招。”

周风仍不放弃,看着方剑明,道:.你怕我打不过他?”

方剑明笑了一笑,道:“我对你很有信心。”

周风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顾忌?,

方剑明道“你吃了不少苦,我不想再看见你打打杀杀他巍袅熟指明要和我一

战,你就让给我吧。”

周风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那好,我就让给你。”说完,

待要把剑递脸方剑明,方剑明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兵器,然后走了上去

走到斯潘达身前两丈开外,方剑明停下脚步,朝斯潘达一抱拳,道:“使者要

如何比法,还请言明。,

斯潘达道:“比试之前,有一件事需要向阁下问清楚。”

方剑明道:“什么事?”

斯播达道:“封王大会结果如何?,

方剑明笑道:“结果对于贵教来说,很是糟糕。”

斯潘达面色大变,道:“这……这怎么会呢?”

方剑明道:“使者想知道详情的话,回去一问便知。,

斯播达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方剑明等人怎么会好端端的下山来。在他们的

计划中,虽然漏了.周风被救”这点,但凭他们的实力,基本上能搞定群雄。如果

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万没有让方剑明等人轻易下山的道理

斯潘达定了定神,抛开杂念,道:“阁下武功之高,我先前也见识了一二,的

确是惊天动地。不如这样,我们来个文比。,

方剑明道:“怎么文比法?”

斯潘达道:“我有一曲妙音,请阁下欣赏欣赏。,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奇

怪的东西。看那东西,有些像海螺,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其上布满龟纹,像是

用龟壳一片一片组成的

方剑明听他要吹乐给自己听,心头暗笑,自忖自己精通音律,还怕他不成?于

是,也没多看那东西一眼,随随便便的一站,道:“使者奏来便是,在下洗耳恭

听。”

斯潘达扫了场上一眼,道:‘各位请走出二十丈之外,免得伤了谁。,

皮大裘哈哈笑道:“你胡吹什么大气,我就不相信你能伤得了我?”

~斯潘达眼见许多人都依**出二十丈之外,只有少部分人站在原地不动,面上

一冷,道:“各位不听奉劝,那就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席地而坐,双手

拿着那个东西,放右嘴边,双目一闭,似在暗自运功。

片刻之后,忽见他手中的那个东西发出乌黑的光芒,他张嘴一吹,一股音波以

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推出,激荡于二十丈之内。奇怪的是,二十丈外毫无动静,

一声也听不到,外人只能凭感觉,猜侧他已开始在吹奏。

忽听“唉哟”一声,皮大裘中壮的身子被震飞了这二+丈的圈子之内,人在半

空翻了十几个筋斗,才落下地来。他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一脸的惊奇。

霍我愚赶过去,道:“师弟,你没事吧?我叫你不要逞能,你偏不听。,

皮大裘笑道:“师兄,我没事。这家伙的功夫果然吓人,我与他呢上的话,只

怕连一招都接不上。,

这时,还处于二+丈内的人,除两个当事人之外,共计有铁金刚夫妇、凤飞

烟、张大干、孟德、任孤舟、高天邮、周风以及三个蒙面女子。

第七百六十章 封王大会(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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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声不吭,直冲过来,右臂忽地抬起,不顾巴赫曼掌上的光芒,朝巴赫曼头顶砍去,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绕巴赫曼见识广,到了此时,也自心寒,身形

一飘,闪到一边。那人不声不响的从他身边电也似的奔了过去。

那人刚过去,只见一个身穿长袍,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步从山道上走了

上来,边走边笑道:“在下来迟了,敢问教友是?”

巴赫曼按住心头的惊异,道:‘在下巴赫曼,圣教的智善使者。”

来人确实是独孤九天,只是如今看上去比以前年轻了许多,只听他笑道:“来

得鲁莽,望使者海涵。”说话的当儿,转眼来到丈外。

这时,那黑衣黑罩的人早已奔到了场上,见到谁动武,他就会上去隔开。片刻

之间,动武的人都被他震开,连孟德和马兰迪这样的高手在分不清他是敌是友的情

况也被他利用不怕死的出招方式吓得罢手分开

黑衣黑罩的人将所有人分开后,孤零零的站在一处,腰杆挺得笔直。众人都惊

骇地望着他,全都弄不清他是谁。

方剑明一见到这人,便觉得对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他同样也感觉不到这

人有住何生气,仿佛这人本来是个死人,因为还有残余的灵魂,所以才会走动。

三个蒙面女子中一个听到独孤九天来到近处以后,刚想纵身过去,她旁边的一

个蒙面女子拉住她,低声道:“东方妹妹,我知道你很想去见独孤教主,但现在不

是时候。时机成熟后,你再见他不迟。”

第三个蒙面女子也低声道:“是啊,东方姐姐,现在我们是三圣观音,就算独

孤教主看出了你的身份,除非他叫出你的名字,不然,你突然这一上去相见,岂不

是叫别人看出了身份?”

那蒙面女子想了想,道:“我明白。”

三人低声交谈之际,独孤九天已走了上来。巴赫曼深知独孤九天是一教之主,

此番前来,必有用意,也不敢和他起冲突,就让他上来了。

独孤九天目光一扫,落在了三个蒙面女子身上,怔了一征,旋即微微一笑,把

目光落在方剑明身上,面上微微一惊,赶上一步,抱拳道:“尊驾如此打扮,莫非

就是近来名震江湖的地藏菩萨?”

方剑明怪笑道:“正是区区。”

独孤九天道:“失敬,失敬。尊驾揭破藏宝图之事,拯救了许多武林同道,在

下听说后,十分钦佩。无奈尊驾神龙见首不见尾,侠踪不定,在下想专程拜见也不

知道该往何处去,今日见到尊驾,果然是气度不凡。”

方剑明道:“独孤教主日理万机,事务溉忙,而区区漂泊四方,闲人一个,得

此赞誉,实在愧不敢当。”

独孤九天笑道:“尊驾谦虚了。”客套完之后,目光转向光明圣使,双臂高

举,做火焰腾飞状。光明圣使虽是第一次见过他,但对他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现

在又见他做出圣教礼仪的动作,也将双臂高举,做火焰腾飞状。

两人见过礼后,独孤九天道:‘先生就是圣教的教皇吧?”

光明圣使笑道:“独孤教主误会了,在下是光明圣使,敝教教皇并没在场。”

孤独九天“哦”了一声,道:“独孤某听闻章教召开封王大会,虽然没接到请

帖,但我们两家有些渊源,故此不请自来,还望圣使不要见怪。”

光明圣使道:“敝教教皇知道独孤教主事务众多,不敢冒昧打扰,况日该次大

会仅限于西域,如果真把独孤教主请来,只怕会引起极大的波澜,是以才没有相

请。若有无礼之处,在下代表圣教向独孤教主说声抱歉。”

独孤九天道:“哪里,哪里。”目光一转,道:“圣使,不知这次大会召开得

如何?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来了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声道:“独孤教主,你来得正好。贵教行侠仗义,一向深得江湖朋友敬

重,还请您为我们做主。”此话一出,许多人都开口附和

独孤九天眉头一皱,道:“各位武林同道,请稍安勿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谁能告诉独孤某?”

柳长源走出来,向独孤九天施了施礼,道:“在下铁剑帮帮主柳长源,久闻独

孤教主大名,今日得见,实是荣幸之至。独孤教主,不知你可曾听说大漠之城之

事。”

独孤九天道:“听是听过,但独孤某怀疑是江湖谣言,圣教怎么可能会做出这

等事来,独孤某实在不敢相信。”这话说得当真厉害,当即把波斯圣教诸人的口堵

住了,谁开口的话,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都显得很不光彩。

柳长源道:.独孤教主远在中原,当然是不便轻信,可在下要告诉独孤教主,

这事千真万确。独孤教主若还有怀疑的话,这里有一个达能计独孤教主深信不疑,

她就是大漠之城的凤城主。”

独孤九天目光一扫,落在了凤飞烟身上,道:‘姑娘可是凤城主?”

凤飞烟上前一步,朝独孤九天盈盈行礼,道:“正是小女子。独孤教主风采更

胜往昔,显见修为早已炉火纯青,可喜可贺。”顿了一顿,语声冷煞地道:“独孤

教主,我大漠之城确实是被波斯圣教所灭。贵教号称天下第一大教,常常为武林同

道排忧解难,深孚众望。这次独孤教主亲临,还望您能主持公道,小女子感激不尽。”

独孤九天呆了一呆,看向光明圣使,脸上有询问的意思。

没等光明圣使发话,赞比甘喝道:“独孤九天,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总教圣

①使,也不跪下磕头,还想以下犯上吗?”

独孤九天面色一沉,道:“本教主为何要跪下磕头?你是哪位?,

赞比甘道:“我是十级法王赞比甘。论渊源,你正天教是我波斯圣教的一个支

派,你身为教主,权力再大,也大不过总教的圣使。见了圣使,不应该跪下磕头

吗?”

独孤九天道:“一派胡言。赞比甘法王,我看你不应该到西域来,你该呆在波

斯,虚心向教中的前辈请教才对。我正天教历史悠久,未正式形成之前,在**至

少已有上千年的发展日犷助。贵教的历史有多长,我不太清楚,但想来总不会比本教

长。数百年前,贵教圣火曾传到中土,也喧器了数十年,就在那时,本教与贵教彼

此尊重,互相探讨,结下了数百年的友谊。几年前,贵教的六位护法远来中原,独

孤某大礼相待,生怕照顾不周,那也是看在友谊的份上,如果是换成了其他人,独

孤某才懒得理会。”

赞比甘脸上一红,找不出话来反驳,忽听马兰迪笑道:“独孤教主,如果我说

得没错的话,贵教昔年可是有一位教主甘愿依附我波斯圣教的。”

独孤九天淡淡一笑,道:“那位教主早已被本教召开的大会剔出了黔卜,他说

过的话,做过的事,又怎能算数?”

马兰迪冷冷一笑,道:“独孤教主,你不要忘了,本教的圣物正是被你教的一

位教主盗走,这等行径,该如何解释?”

独孤九天哈哈一笑,道:“教友指的是长生瓶吗?众所周知,长生瓶乃本教的

一大宝物,与贵教几时有了关系?”

马兰迪道:“有没有关系,独孤教主心里明白。”

这时,只所光明子伸谱:“我们两家的事,以后再说。独孤教主,本教与这些

人的事,你当真要插手吗?”

独孤九天道:“如果圣使能化干戈为玉帛,独孤某想插手也没有余地。说来说

去,独孤某是不想看到西域陷于一片仇杀血海之中。”

赞比甘听了这话,低低地冷笑道:“你独孤九天会这般好心?鬼才信你。”

也不知独孤九天听见了没有,只见他微微一笑,又道:“贵教移坛西域,坚持

睦邻友好的话,我想西域的武林同道都不会反对贵教。我也不清楚贵教是怎么想

的,这次的事,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了。”

就在这时,忽听山顶传来一个声音道:“那依独孤教主之意,本教该如何解决

当前之事?”

波斯教众听了这个声音,一起面朝山顶,躬身施礼。群雄见了,猜想说话的人

多半就是那神秘的教皇。

片刻之后,一个身披斗篷,手拿法杖的人出现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抚抚望

去,像是一个幽灵似的。

独孤九天眼神一冷,凝眸深深望了那人一眼,嘴角划过一丝古怪的笑意,道:

‘册就是教皇?”

那人低沉沉地道:“不错。”顿了顿,道:“独孤教主既然要插手西域的事,

本教皇就给独孤教主一个面子,这次封王大会就此作罢,如何?”

独孤九天笑道:“教皇深明大义,果然不愧一教之尊。”

忽听凤飞烟冷声道:“我大澳之城的事又该如何处理?”

那人道:“你想怎样?”

凤飞烟道:“老实说,我恨不得一把火将你教烧个尽光,但我自知力量有限,

不为己甚,只要你教为我大漠之城枉死的人建一座坟。”

那人道:“这个容易,依你便是。本教这次移坛西域,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波斯

的,但本教皇可以在这里告诉西域的各位朋友,本教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再召开类

似的大会,请各位放心。”

方剑明听了这话,知道今天的这场血战已避开,西域也将会在一段时期内处于

和平,暗道了一声“侥幸”,望了独孤九天一眼,道:“独孤教主,这次幸亏有

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独孤九天笑道:“大家都是武林一脉,说这些话干什么。”

方剑明一抱拳,道:‘独孤教主,在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待去办,这就告

辞了。”

独孤九天道:“若有用得着独孤某之处,尊驾只管开口。”

方剑明道:.多谢。”转身大步而下山而去,小鸟站在赤首神龙的头顶叫道:

“没有好戏看了,走吧,朋友。赤首神龙长嘶一声,跟在后面。

随后,那三个蒙面女子跟了上去。最后,才是张大干、孟德、任孤舟、凤飞

烟,铁金刚夫妇以及饮马河那帮人,再加上十几个其他人,追随在后。

第七百六十四章 奇异的想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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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任孤舟面色微微一白,支持不下去,掠出了圈内,叹道:“好厉害的音波。”他先前受了重伤,虽得方剑明给他输送真气,缓解了伤势,但内力又怎

及得平时的精湛?不过,在内伤还没有好之前,他能支持这么久,亦属难能可贵的

了。

他刚一退下,张大干和孟德相视一笑,一起退了出来。这两人结识以后,一向

是共同进退。眼见任孤舟退出,两人一般心思,也都退了出来。这等心思,任孤舟

再也明白不过,他为结识了这两个好朋友而感到高兴。

不久,铁金刚夫妇和高天雄几乎是同时退出了圈子,看三人脸上有汗,显见刚

才十分吃力。众人见高天雄有此功夫,暗暗佩服。难怪踢风七骑纵横天山南北多

年,原来他们的老大,武功相当的高明

此时,场上还有凤飞烟、周风和三个蒙面女子。五人都是女儿身,却能支持到

现在,让许多人自叹弗如。

场外之人,听不到乐声,也感觉不到音波的厉害,但场中人却能真真切切地感

受到。这五个女人,各有绝招,一身修为都是非同小可,论她们现在的武功,其实

早己不在张大干等人之下。

眼看一盏茶时间过去后,忽见周风柳眉轻轻一整,将泰阿剑拔出,横在身前

宝剑爆射光芒

凤飞烟见后,叹了一声,她虽然还可以坚持,但那么一来,形同拼命,实在划

不来,遂将身一纵,退出了圈外。她才退出,三个蒙面女子中一个拔出宝剑,竖在

胸前,开口道:“两位妹妹,你们暂且退下。”那两个蒙面女子一向都是听她的

听后,各自退了下去。

这么一来,周风和那蒙面女子像是在较劲似的,一直催动内力,浑身排出真

气,连同手中的宝剑,形成两个光圈。看上去,实在令人惊骇。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旁人静静地观望着,谁也不敢大声出气。方剑明着

的,就在此时,他忽然坐了下来,双手合什,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任凭那音波似

海浪一般的击打着他。

斯潘达的这一曲妙音其实并不长,但只因为一遍又一遍的吹奏,始终没有个尽

头。而且,每重吹一次,声波的力道就会加重三分。到了后来,二十丈的圈子竟然

布满了一条条水纹似的激流,时不时的有雷电轰击之声传出,让人心惊胆战。

蓦地,斯潘达和方剑明陡然跃了起来,前者一掌推出,后者一指点出,只听“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斯潘达闷哼一声,人在空中转了十数圈,落地后,一摸胸

口,张嘴吐了一口鲜血。

方剑明却编跃似的斜飞至地,脸术药,气不喘,还开口笑道:“使者,领教

了。

斯潘达怔征地望着他,任由血渍从嘴角滴落。半响,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声,道

:“阁下果然厉害,我败了。”这话说完以后,霎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多岁

一个波斯老者纵身上来,道:‘钊吏艳,我们还要不要和他们斗下去?”

斯潘达道:“还斗什么?你想把命丢在这里吗?”

那波斯老者道:“这里距离圣坛不远,只要属下发出讯号,相信援兵很快就会

官方mm英姿上传w赶到。”

斯潘达道:“不要这样。他们都能下山,说明圣坛发生了重大的事,我们还是

赶快赶回去要紧。你放心,所有的事,都由我一力思担,教皇怪罪下来,我会挡

着。”朝方剑明一拱手,道:“怒不远送,阁下好走。”说完,飞身上马,当先而



方剑明望着斯潘达率众远去之后,脸色一红,张嘴吐了一口鲜血。众人见后

个个争相来扶。方剑明擦掉嘴角的血迹,笑了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大碍,这大

地使者斯潘达确实有一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后,再作打

算。”他的话,自然没有人有异议。于是,一行人径往南方快步而去。

天黑之后,众人想找地方投宿,但前后都没有客栈。幸亏有人发现了一座破

庙,众人将就着在破庙里过夜。那破庙年久失修,蛛网到处都是,众人胡乱打扫了

一下,在院中烧了一堆大火。

这时,方剑明、周风和三个蒙面女子都进了后殿,谁也不敢跑去偷听他们在说

些什么。其实,这三个蒙面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龙碧芸、东方天骄和朱祁嫣。三

女一路寻找方剑明,达到瓦刺都城时,方剑明前脚刚走,她们后脚赶到,错过了相

遇的机会。扎那当然把周风之事告诉了她们,她们听后,恨不得去追方剑明。但方

剑明的坐骑是何等神物,她们又岂能追得着?

方剑明仗着赤首神龙,穿过了延绵起伏的群山,远至天山,然后南下,前来参

加封王大会。而三女的坐骑哪里有这个本事,只得老老实实的依照扎那的指点,跋

山涉水,才在大会的当天赶到了这里。

方剑明坐下调息了一会,睁开眼时,龙碧芸、东方天骄、朱祁嫣已摘下了面

纱,正与周风站在角落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交谈着。

他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隐隐约约,听得朱祁嫣道:“周姐姐,那两个女

子和你认识吗?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周风道:“她们蒙着面,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但听她们的声音,年纪不

是很大。

龙碧芸道:“周姐姐,你能从她们的武功看出些什么来么?”

周风道:“她们两个的武功很高,但毫无招法可言,其中一个,内力深厚得吓

人,一掌就把一个十级法王震得昏死过去。她们把我救出来后,说了几句话就走

了,我都被她们弄得稀里糊涂的

龙碧芸面听后,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东方天骄道:“龙姐姐,你在猜她们是谁?”

龙碧芸点点头,道:“你还记得风铃姐姐和龙月妹妹么?”

东方天骄道:“当然记得,她们不是被辛老前辈拉去当徒弟了吗?哦,你说这

两个蒙面女子就是她们两个?”

龙碧芸笑道:“我是这么怀疑的,但不敢肯定。

第七百六十一章 奇异的想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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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下了山之后,脚步不停,疾走了十数里后,才转过身来。他见后面跟着

一大群人,不禁有些奇怪。三个蒙面女子加快脚步。赶到他身边,内中一个蒙面女

子低声道:“你如何打发他们?”

听了这个声音,方剑明心中一荡,他忍住内心的激动,以平静的口吻道:“他

们都是我的朋友,待我和他们说清之后,再来与你们叙旧。”说完,大步朝张大干

等人迎了上去。

三个蒙面女子走到一片树林边,坐下来低声交谈,时不时的朝这边望汁来。赤

首神龙早已奔到一边去,低头嚼着地上不知名的花草

方剑明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张大干等人见了,面上都是一征,孟德

道:“云老弟,这是你的真正面容吗?”

方剑明笑道:“是的。

张大干翘起大拇指,道:“盟主,想不到你原来如此俊朗,哈哈,老张我好生

佩服。

方剑明道:“这里的事告一段落,盟主之位,我还是卸任吧。

张大干面色一急,道:“这哪成?盟击,波斯圣教今日虽然放过了我们,也答

应不会再召开这样的大会,但谁信得过他们呢?说不定几个月后,他们就会拿我等

开口,到时我等又如何是好?”

方剑明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道:“有了,正天教威震天下,你们

何不去找独孤教主。以他的能力,一定会给各位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张大干正色道:“我等若想狡靠正天教的话,刚才就不会跟着盟主下山。盟主

此话,莫非是想弃我等于不顾吗?”

方剑明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孤家寡人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

怎么还有能力照顾各位?各位若还想留在西域,为了防止波斯圣教出尔反尔的话

最好的选择就是正天教。

忽听一人道:“盟主想让我等归顺正天教吗?”

方剑明抬眼望去,见说话的人是童大牛,遂笑道:“不是归顺,而是结盟。你

们饮马河在西域也算有些名气,相信独孤教主不会把你们当成手下的。

童大牛道:‘这可难说。虽然他这次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应该感谢他,但

他突然来到,也不知究竟藏着什么用意。如果他是想借机拉拢我们,我们和他结盟

官方mm英姿上传w的话,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话声刚落,只听一人道:“正天教乃名门正派,虽然一直扩张势力,但也没听

说他们做过违背江湖道义的事。这次独孤教主亲临,不排除他有拉拢西域各方的意

思,但这又如何呢?今日我等能离开波斯圣教圣坛,实在很侥幸,各位也都看到

了,波斯圣教高手如云,岂是我等能对付得了的?真打起来,有几个是他们的对

手?如果能与正天教交好的话,实不失为一条求生之道。

方剑明听了这话,觉得这人分析透彻,暗自点头。循声看见,不禁呆了一呆。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踢风七骑的老五宋刚。

“宋五侠,照你的口气,莫非你们蹑风七骑想投靠正天教不成?既然如此你

们镊风七骑还跟着盟主干什么?”有道。

宋刚淡淡一笑,道:“我们踢风七骑一向自由自在,又何必投靠别人?要不是

这次封王大会,我们还不一定会到这里来呢。”顿了一顿,忽然长叹一声,道:

波斯圣教野心极大,只要我等还继续留在西域,他们早晚会向我等动手。其实,投

靠正天教也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独孤教主为人不错,一定会照顾我们的。到时

波斯圣教真要找我们的麻烦,多少会有所顾忌。”

踢风七骑的老大高天雄听到这里,拉了宋刚一下,低声道:“老五,你说的话

的确很有道理,但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得罪人。

宋刚笑道:“大哥,你怕我乱说话吗?”

高天雄道:“老五,你一向看事很准,洲门也都是听你的安排。但是,这一次

非同寻常,听你口气,也不太像你平日的作风,实在让我费解。”

宋刚故意将音量提高,道:“大哥,我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大家好。

皮大裘听了这话,沉声道:“宋五侠,话不是这么说的。天下之大,难道就没

有我等的容身之处吗?皮某就不相信不投靠正天教就不能活下去。”

宋刚拍手叫道:“好,皮大哥有此就见识,’岑人佩服。老实说,你说的话其实

也是小弟此刻在想的。小弟之所以将正天教说得这么好,一来它确实有实力庇佑我

等,二来我是想让各位想明白,要不要走这条路?如果决定要和波斯圣教对抗到

底,就不该是喊打喊杀这么简单

佛光上人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宋五侠向以机智见称,你心中可是有了一

个良好的法子?”

宋刚笑道:“这个法子能否行得通,全在一个人,我等都做不了主。

好些人齐声问道:“谁?”

宋刚朝方剑明望去,道:“这人就是云大侠。

方剑明愕然道:“我?”

宋刚点点头,道:“是的。只要云大侠愿意带领我等,我相信波斯圣教绝不敢

轻易来找我等的麻烦。

方剑明苦笑道:“我既然已不是盟主,又怎能领导各位?再说,我自己还有许

多事要办,只怕辜负看了各位的期望。”

宋刚道:“云大侠不想做盟主,那是云大侠为人厚道,不愿高高在上,喝令我

等。这份心思,我宋刚打心底钦佩。”语声忑虾,微微一笑,道:“不知云大侠可

有自己建立一个门派的想法?”

方剑明呆了一呆,道:“什么?建立自己的门派?这一我压根儿就没想

过。

宋刚哈哈一笑,道:“凭云大侠的武功和为人,想在江湖中建立一个门派,那

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云大侠能建立一个门派的话,相信武林会更加精彩,到那时,

我们踢风七骑第一个甘愿追随左右,誓死效力。

第七百六十五章 奇异的想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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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听到这,忍不住问道“芸儿,你说她们是风铃姐姐和月儿?

四女见他突然开口,都是吓了一跳,一起朝他走了过来。

‘对了,那两个蒙面女子说过,她们是认识你的。”周风边走边道

方剑明诧道:“认识我?这么说来,她们确实有点像风铃姐姐和月儿,想不到

她们己经出山了。奇怪,她们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呢?”

周风道:“她们说,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我待要问她们的名字时,两人已

飞身而去。”说完之后,拉起朱祁嫣的手,道:“祁嫣妹妹,洲门两个出去一

下。”朱祁嫣心头明白,笑道:“是啊,人既然没事了,也是洲门出去的时候

了。”

两人出了后殿,往前殿走来。只见前殿坐了好些人,不过,比起赊中,至少还

有坐的地方。两人走到俏罗刹和凤飞烟身边坐下。

俏罗刹喷喷赞道:“两位妹妹国色天香,连我见了,都觉得心动。盟主好大福

气,有你们这等红颜知己。

朱祁嫣道:“铁大嫂,你别取消我们了,我们那里是他的红颜知己,我们只不

过是他的朋友而已。

俏罗刹道:‘妹子,我这双眼睛,很少看错过人。啊,对了,我还未请教两位

妹妹的大名呢?”

朱祁嫣道:“我叫朱祁嫣,周姐姐叫周风

俏罗刹听得一怔,呐呐的道:“朱祁嫣?这名气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凤飞烟在旁笑道:“干姐姐,你真健忘,楚大侠既然没死,她们当然还活着,

你猜不出她们是谁吗?”

俏罗刹念头一转,豁然省悟,面色一变,眼光在朱祁嫣和周风脸上扫来扫去,

失声叫道:“你们……你们是公主?”

这句话说得有点大声,前殿的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的朝这边望来,有人道:

“铁大嫂,什么公主?”

俏罗刹支支吾吾的道:“我说公主了吗?我没说啊。”

那人道:“你没说?那是我们都听错了?铁大哥,你老实说,你听到铁大嫂说

了什么没有?她刚才是不是在说什么公主

铁金刚没坐在妻子旁边,他正和张大干等人聊着呢,闻言,大声道:“我当然

听见了,公主又怎么样?,

忽听脚步声传来,方剑明、龙碧芸、东方天骄走了出来,龙碧芸头上仍然包着

黑布,叫人看不出她的白发。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全都愣住了。过了一会,有人叫道:“天呀,你……你们

不龙碧芸盈盈一笑,滇:“不错,小女子正是慈肮轩的龙碧芸。这位想必也有人

见过,她就是正天教的公主东方天骄妹妹,,

方剑明向众人一抱拳,道:“在下在此向大家说声抱歉,在下因为不想招惹是

非,所以用了好几个化名。难得各位对在下坦诚相待,在下若不将真名告之,那就

不算朋友了。实不相瞒,在下姓方,名叫剑明。”

“方剑明!”

众人心头闪过这个名字,瞬时,场上静极了。片刻之后,一片欢呼声响起。

“啊,原来是方大侠,难怪您的武功会这么高。

‘方大侠,当真是您么?哈,这下我们有救了

‘方大侠,原来你还活在世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开,像炸开了锅一般。

方剑明想不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不禁苦笑了一下。忽听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道

:“大家都别说了,让方大侠说话。”这人嗓门极大,直震得屋檐下的灰尘簌簌飘



众人闭口之后,方剑明笑道:“方某的确没死,才从绝命崖内出来没多久。各

位对方某的厚爱,方某感激万分

张大干道:“帝主,你感激我们干什么?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想当年,我被

血手门的门主聂皇杰所骗,在他门中当了一个客卿,要不是你打败了聂皇杰,令他

自杀以谢天下,不然,武林将会一片涂炭。我听说事后大家都要选你做武林盟主

只是你没有答应而已。现在,你做了我们的帮主,我们还怕委屈了你呢。”

方剑明道:“武林盟主那么大的位子,以我当时的年纪,当然是不敢坐。而

今,形势不同,为了对抗波斯圣教,我决定和大家一起共同进退,有需要我的地

方,①我一定帮忙。”

宋刚笑道:“方大侠,这么说,你是答应做帮主了?”

方剑明道:“方某愿意尝试一下,只是希望你们明白,我这个帮主除了能打架

之外,其他的,一点不植,可不是一个好帮主。

宋刚道:“只要你肯做这个帮主,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先

拜了帮主,以后再计划建帮的事。

也不知是谁找来了一把破烂椅子,让方剑明坐在殿中。众人依照资历,排成队

伍,一直通到大门边。排在最前的是张大干、任孤舟和孟德,其次,则是铁金刚夫

妇、镊风七骑、霍我愚、皮大裘、佛光上人,花衣婆婆,独眼狂客等等这些人。至

于后面的人,也都是有两下子之辈。凤飞烟并没有加入进来,她早已和龙碧芸谈得

兴起。

众人站定之后,宋刚站在人群中,义正词严的道:“各位,我再说一次,这绝

不是儿戏,只要拜过帮主,今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忠心为主。此时不想加入的

话,我们都不会笑话他,有人想退出吗?”他连问了三声,没有人退出。

方剑明忽道:“我有话要说

宋刚道:“方大侠请说

方剑明道:“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因此,将来武林太平之后,如果有谁

想退出,我们不要阻拦,可好?”

宋刚道:“一切听方大侠的便是。”高呼三声,与其他人齐身朝方剑明拜了三

拜。

方剑明坐在破椅子上,心头忽然觉得有些滑稽。自己这个帮主,来得实在有些

奇异。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自己这个帮主,会坐着一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接受别

人的跪拜。

第七百六十二章 奇异的想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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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皮大裘大笑起来,边笑边道:“宋五侠,你的这个法子好极了,我

怎么想不到呢?盟主,你武功高,人又好,要是建立门派,我也加入进来。你高兴

的话,给我一个香主的位子坐坐,我一定尽心尽力

投等方剑明来得及开口,霍我愚、佛光上人、花衣婆婆、独眼狂客等人纷纷叫

好,并开始议论起在哪开山立派才好,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方剑明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建立门派,见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耍大干一场

的神情,不禁急了,摆着手道:“各位,请暂且听在下一言。这事万万不行,在下

资历尚浅,哪里有资格和能力建立门派二”

张大干打断他的话,笑道:“云老弟,你不做盟主,那是你把我等当朋友,我

等十分感激。你建立门派的话,我等加入进来,一样可以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

吃,你就不要推辞了。

住孤舟想得更加深远,只听他道:“真要建帮的话,一定要有帮规,否则,建

了也是白建。

孟德笑道:“这是自然。建布之后,执法长老之位,莫任大哥莫属。

住孤舟道:“我要是做了执法长老,一定公事公办。到时,你们之中,谁犯了

错,可别怪我铁面无私。,

俏罗刹听了这话,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门派一旦建立,正是需要

前辈这样的人来维持帮规,我等怎会怪前辈呢?”

任孤舟道:“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前辈两字还是免翼

俏罗刹道:“不错,不错,是小妹失言了。任大哥,小妹给你施礼了。”说

完,又向张大干施了一礼,叫他“张大哥”。

方剑明见他们个个一副兴奋的样儿,不忍扫他们的兴,灵机一动,笑道:“我

知道大家是想团结起来,对抗波斯圣教,这个想法其实再好不过,我也极力赞成,

只κ\官方mm英姿上传,,二”话说到这,故意停住了

铁金刚道:“只是什么?盟主,你只管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方剑明道:“第一,我闲散惯了,的确不适合做什么布主、门主之类的首领

第二,我事情还很多,要东奔西跑,如果做了帮主,要让大家失望。所以,我觉得龙

你们可以选另外一人做帮主,比如说张老前辈。

张大干听后,面色一变,道:“不成,我不能做帮主。帮主是要有号召力的,

我张大干虽然一把年纪,但向来没什么号召力,真要当上翱主,还不是把帮中兄弟

姐妹往火坑里推?云老弟,论帮主的人选,只有你才能荣任。你若不做,其他人都

没资格。”

皮大裘道:“不错,盟主做帮主,我举双手赞成,别人做帮主,我看都不看一

眼。

俏罗刹眼珠一转,笑道:“盟主,你是在担心自己没有时间处理帮务吗?你放

心吧,建帮立业的事,全都交给我们去办,你不必费神。

方剑明还要推辞,花衣婆婆大声道:“盟主,你不想做帮主,我们也勉强不

得。以后,大家就各走各的,波斯圣教的人想要我们的命,让他们拿去便是,反正

打也打不过他们。”

方剑明叹了一声,道:“花婆婆,不是我不想为你们出头,而是我有自知之

明。我怕我做了帮主,什么事都不干,辜负大家的厚爱。

独眼狂客道:“盟主,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岂能让你做哪些琐事?再

说,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你一声吩咐,我们全力去做,这总比你一个人强啊。

正如花大姐所说,你不做布主,我们没了领头人,谁也不服谁,还不是各自散了

到时,波斯圣教一旦对付我们,我们除了坐以待毙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凤飞烟听到这,忍不住道:“楚大侠,难得他们齐心奉你为帮主,你就答应了

吧。

方剑明望了她一眼,道:“凤城主,你也希望我能做该个帮主吗?”

凤飞烟道:“行走江渭;,多些朋友才好办事。楚大侠做了帮主,办起事来,也

不会顾此失彼

方剑明想了想,叹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暂且做个帮主便是。”众

人听后,个个喜形于色

蓦地,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众人正在猜想是什么人,忽见一条人影自斜

首疾电奔来,拦在了大道中间

这人距离众人之处,也有里许开外。方剑明凝目一瞧,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

但已隐隐猜出她的身份,心中大喜,疾奔了上去。众人眼见他向那人跑去,也都跟

了上去。

方剑明来到那人身后丈外停步,叫道:“你一你没事吧?”

那人回头嫣然一笑,道:“我当然没事。”

三个蒙面女子中的一个见了这人,飞跃而上,落到她的身边,喜孜孜地道:

周姐姐,原来是你,谁把你救出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竟是周风,只见她微微一笑,道:.这事待会再跟你说。”话声刚落,只

见二十几匹快马疾驰而到。

当先一骑,乘者却是波斯圣教的大地使者斯潘达。他一出现没握夕沁,忽地从马

背上飞了起来,划空数十丈,落地了近前,冷冷地望着众人。不久,其余人也都赶

到,纷纷下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周风凤目一扫,落在了一入淞:斯男子身上,冷声道:“你出来!”

那波斯男子大步走出,冷笑道:“这可真是好极了,我们追不到你,你反而自

动送上门来,待本法王将你抓住,交给师父发落。

周风不屑地道:.就凭你?哼。”

那波斯男子叫里察德,乃斯潘达的弟子之一,正是他和师兄赛因斯以及两个使

者将周风抓到这里来的。周风被救出来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人。

斯潘达眼见对方人数众多,己方处于下风,略一转念,笑道:“里察德,这位

姑娘不好对付,你要小心些。

第七百六十六章 昆仑大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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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松林随着山势起伏,绵延数里。雄伟、高大、苍劲的松树预示着这片松

林的古老和悠久。松林尽头是一片悬壁,一道白练般的飞瀑坠落至地面的深潭,轰

隆隆的溅水声,响彻周遭。

不知什么时候,飞瀑之下,深潭之边,早己站了一个人。这人相那骊屁严,双手

背负,显得威风赫赫,一看就知道他是一方大豪

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飞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如谁也不清楚他是谁一

样。

黄昏时分,一道人影从松林内闪了出来。这人腰悬长剑,三十多岁,一袭长

衫,相貌颇为英俊,端的是飘洒出尘。

来人轻轻地走到那人身后丈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那人眼睛一眨,似乎才知身后有人来到。他头也不回,低调而又充满了慈爱地

道:“护花,你来了。”

来人躬身道:“是的,弟子来了。

那人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来人道:“事情已经办妥,柳大哥己经把那些人召集到一块,随时听从您的调

遣。”

那人淡淡一笑,道:“护花,话不能这么说,现在还不能说是调遣。我们要给

那些人更多的好处,要让他们知道,没有本教,他们就无法在西域生存,值吗?”

来人道:‘弟子明白。”

那人笑道:“将源的办事效力一向很高,这次交给他的任务,他做的很好,不

愧是本教玄武堂的副堂主。嗯,对了,你回去之后,代我好好的赞誉一番。”

来人道:.是,弟子瑾尊师父之命。”

那人想了一想,问道:“地藏菩萨那些人如今怎样?

来人道:“据弟子所知,饮马河那布人已经南下,具体去向,还不知晓。地藏

菩萨和几位姑娘,进了昆仑山后,沿着山势走向,似是向中原而去。”

那人‘哦”了一声,抬头望天,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之后,来人道:“师父,您己在昆仑山布置好一切,若是让地藏菩萨等人

撞破,会不会……”

那人将手一举,道:“不用了,地藏菩萨是谁,为师己猜出了**分。有关他

的事,你不用操心。”

来人道:‘师父,这人武功高得可怕,将来恐怕会成为本教大计的一大障

①碍。”

那人笑了一笑,非常自信地道:“本教大计,谁也阻止不了。此人与本践颇有

渊源,为师暂时还不想与他起什么冲突。”

来人转念一想,道:“师父,他身边的那几个姑娘,有一个好像是……,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吗?不错,有一个就是天骄那孩子。”

来人道:“师父,弟子不明白。您既然看出了公主的身份,当时为何不与她相

认呢?”

那人叹了一声,道:“这个倔强的孩子自从绝命崖回来之后,这几年来,要么

整日躲在房中,要么就南下去找慈航轩的龙轩主,我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

傻事来。现在好了,难得她能出来散心。她想玩,我这个做长辈的,又岂能不陪着

她玩?”

来人道:“师父对公主真是爱护有加,只是天后她对师父好像有什么误会。”

(天后,即上部中的魔后)

那人正容道:“护花,这事在为师面前说说倒是不妨,切不可在其他人面前说

起,以免惹人猜疑。”

来人低头道:“是,师父。,,

那人摇了摇手,道:“好啦,你就此去吧。”

来人躬身道:“弟子告退。”说完,悄悄地退入松林之后,一转身,如飞而

去。

昆仑山极目无边,高峰起伏,林深景秀。每逢就萨夏,这里便萦花一片,各种奇

花异草竞相争艳,给大山增添了无尽的风光。

昆仑山,全长数千里,诸峰高拔入云,气势万千。相传,这里是西天王母的静

修之地,那些看起来形如亭事少女的奇峰,更被传说为玉帝的妹妹

远吞汉唐时期,昆仑山中早就有佛道两家来此建立寺庙和道场。金元时,天下

第一高手,全真派开山祖师王重阳谐七位弟子,也曾在这里逗留过。

武林中人都知道昆仑派就在昆仑山中,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那白驼山,其实也

是属于昆仑山系。这两家,真要论起关系来,算是老邻居了,只是两家相隔甚远,

一个在东麓,一个在西麓,纵马奔驰,至少也要半月。

这天,几个中原穿着的青年男女正骑马走在茫茫的昆仑山中。这几年来,昆仑

山很少出现中原人士。住在山中的居民,除了偶尔见到昆仑派的弟子之外,几乎是

见不到任何外来的人

正是夏末时节,昆仑山中的冰雪融化,形成一条条河流,奔涌在大山之中。一

些奇异的野生动物,时不时的跑出来饮水觅食,那几个青年男女见了,指指点点,

兴致很高。

这几个青年男女正是方剑明、周风、龙碧芸、东方天骄、朱祁嫣和凤飞烟。六

人与张大干那班人分手之后,踏入昆仑山境,沿着山形,一路往东而行。他们这次

路程遥远,不仅要行经整个昆仑山脉,还要经过乌斯藏的部分地方,之后进入里嘴闷而

西,最后到达山西,至桃花源,拿“火须人参”去救仍然昏迷不醒的惠尘师太

方剑明和张大干那班人分手之前,已和他们商量好,由他们去找建帮的所在,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们再派人来请方剑明,接他去正式登上帮主之位。

方剑明什么事都没做,心中感到过意不去,他拿出一把‘火须人参”的根须

交给了张大干,叫他分发下去,并叮嘱这等宝贝要小心运用。另外,他花了半天的

功夫,为任孤舟治好了内伤

依赤首神龙的脚力,真要全力奔行的话,三日之内,必将到达桃花源,但五女

的坐骑远远比不上它,因此,大家都是按平常的速度行进。

这一路走来,方剑明见五女说说笑笑,谈得倒是十分投机,本来还有些担心

现在一扫而空。

第七百六十七章 昆仑大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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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和朱祁嫣,一个瓦刺的公主,一个大明的公主,原先是有国仇家恨,但自

掉落绝命崖之后,顿觉人生无常,一时明悟,早已结成了姐妹。而龙碧芸和东方天

骄自不必说,好得就如亲姐妹一般。

就在昨日,在龙碧芸的建议下,她们结拜了。当然,她们结拜的时候,没忘把

风飞烟拉进来。论年纪,周风最大,龙碧芸次之,凤飞烟第三,东方天骄第四,朱

祁嫣第五

六人既然经过昆仑山,自然要顺道拜访一下昆仑派,可惜六人都不知道昆仑派

的详细地点,只好向当地住民打听。当地住民对昆仑派倒是有些了解,只叫他们向

南走就是。六人折而向南,花了半天功夫,已入昆仑派的附近。

跳份

昆仑派建在一座高峰之上,沿途必须经过=道阶关,每处险关都有弟子把守。

当六人兴致勃勃的来到第一道险关之前时,隐9贻觉来得不是时候

六人距离险关尚有三十余丈之际,七个昆仑弟子从险关上纵身跃下,拔剑出

鞘,朝六人围了上来。到了近前之后,形成半圆,拦在了山道上。

六人面面相觑,猜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但见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知

其中必有内情

龙碧芸上前一步,施了一礼,口气友好地道:“请各位代我等向贵派掌门通传

一句,就说慈航轩轩主龙碧芸,偕同几位好友,前来拜访贵派。

七个昆仑弟子中的一个,冷冷一笑,道:‘我管你什么慈航轩,三日之内,本

派律不见外客

龙碧芸听了这话,倒没什么,东方天骄听后,勃然大怒,叱道:“你好大的胆

子,竟敢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快去叫令狐剑南出来。

那名弟子怒道:“妖女,你敢直呼本派掌门之名,我看你才是大胆。要不是掌

门有令,我现在就对你不客气。

东方天骄征了一怔,道:“你叫我什么?,

那名弟子冷笑道:“妖女!”

东方天骄面色一冷,道:“你再说一遍

那名弟子刚要开口,他身边的一个昆仑弟子道:“师弟,你与她锣嗦什么,他

们若是**人,哪里会放过我昆仑派?还是留些力气应战落万寸。”

方剑明听出话里有因,拦住待要发火的东方天骄,微微一笑,朝七人一拱手,

道:“七位,请了。

七人面色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儿。方剑明不以为怜,笑道:‘听两

位口中之意,贵派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一个昆仑弟子淡淡地道:“本派之事,与各位毫不相干,各位还是请回吧。

周风忽然轻声一笑,一跃而上,道:‘如果在下不回呢?”

方剑明等人男五女,但在七个昆仑弟子眼中,他们是三男三女。周风和

朱祁嫣一身男子打扮,而且还稍稍易了容。两人与方剑明在绝命崖下相处以来,从

他哪里学了不少东西,易容术己得方剑明的几分真传。区区昆仑弟子,又怎么看得

出她们是女儿身。

那昆仑弟子将手中剑一振,发出嗡的一声,显见很清力道,冷笑道:“阁下如

是不回,休怪我出剑将你赶走

周风笑道:“好,你没说出剑将我杀了,可见还有些良心。就凭你这句话,我

系月为害你们七人,你们一起上吧。

先前那个口气很臭的昆仑弟子听了这话,气得骂道:“小子,我昆仑派岂是什

么人都敢撒野的地方?你这般不自量力,我一个人就能欢付你。”话声一落,挽了

一个剑花,剑影疾闪,化作四道寒光,朝周风天突**、中府**、紫宫**、灵墟**四

处刺到。

这招剑法正是昆仑迅雷剑法中的一记绝招,这个昆仑弟子施展出来,极有水

准,其他六个昆仑弟子见了,不由点了点头

不料,周风面对这一招,非但没躲,而且也没有招架的意思。眼看剑尖就要落

在周风身上,忽听“当”的一声,那昆仑弟子急转如轮,边转边退,竟是退回了原

位。

周风站在原处不动,面上含笑,道:“你还要来吗?”

那昆仑弟子一脸惊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讽同原位的,其他六个昆仑弟

子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心头大惊,纵身而上,将周风围在当中

一个昆仑弟子叫道:“阁下好高明的手法,我等自愧不如。阁下说过,要我等

一起上,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

周风笑道:“当然算数。

那昆仑弟子道:.在我等与你相斗之时,你的朋友会不会出来捣乱。”

周风微微一笑,道:“你把我的朋友当做了什么人?你们放心吧,他们既不出

手帮我,也不会闯上山去。只要一招,我就能让你等自动认输。

那昆仑弟子面色一沉,道:“阁下好大的口气

周风道:“如果我一招就能制住你等,又当如何?”

那昆仑弟子冷笑道:“你真有这等本事的话,本派三道险关根本就拦不住你,

到时本派掌门自然会出来见你。

周风道:“好。倘若一招之内,我没能把你们全都制住,我甘愿在你昆仑派做

一个砍柴烧火的下人。,说完之后,双手倒背,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怎么看都不

像要出手的惫思

七个昆仑弟子见.他,这般托大,心中自是大怒,但他们知道周风武功远在自

己之上,合力一击的话,不求能把周风打退,但求只要过了“一招之赌,,。因此

七人平心静气,剑竖于胸,决定要让周风瞧瞧他们昆仑派绝非浪得虚名。

七人眉目低垂,宛如木头似的,想来是在凝聚真气。片刻之后,七人忽然绕着

周风疾走起来。七人速庵越平越快,到了最后,形成一圈影墙。场内的周风却依然

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像是丝毫不担心。

蓦地,影墙分裂,七股剑芒缠绕着激起一股强烈的风浪,向周风上、中、下三

路迅如雷涛般攻至。

第七百七十一章 昆仑大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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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风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往今来,莫不如是,何况江湖奇诡,到处是仇杀和思怨,能有几年平静,已算是难得的了。”

令狐剑南见“他”语气不凡,先前还觉得此人口气甚大,仔细一想,发觉此人

洞察世事,比一般人更深三分。

这时,只听东方天骄道:“周大哥,你忽然说起司徒寒松,莫不是想说他都没

死,更何况是武功比他还要高的司马震宇?”

周风点头道:“我正是此意。”

东方天骄仍然不敢相信,道:“可是我和龙姐姐的兵刃,都是绝世宝剑,司马

衰宇再强,也难逃一死吧。”

周风道:“你当年可曾探过他的鼻息和心口?”

东方天骄摇摇头,道:“这倒没有,我和龙姐姐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后来,司

马震宇的爱侣,夏侯世家的夏侯真真来到,抱着司马衰宇又哭又说的走了,从那以

后,这两个人,我们都没有再见过。”

朱祁嫣听到这,笑道:“咱们先别管司马衰宇是不是真的死了,咱们既然知道

地皇是我们见过的人,咱们就留在这里等候,他一来,真相自会大白。”

令狐剑南举起一杯酒,道:“敝派能得六位相助,乃天大的荣幸,在下先敬六

位一杯。”。.

方剑明哈哈笑道:“令狐掌门,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事既然叫我们碰上,我

们就不会不闻不问。来,咱们一起喝了这杯酒。”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顿

饭一直吃到张灯时分才作罢,宴后,令狐乐领六人去客房歇息

次日,令狐乐和令狐兰兄妹带六人到山中游玩。六人兴致甚浓,游遍了好几个

山头,远离昆仑派,仍意犹未尽。眼见夕阳西沉,已是黄昏,众人生怕再往前走

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回昆仑派,因此,稍作商议,便往来时的路走去。

才翻过一座山头,忽听一声瑟兽似的吼叫传来。八人怔了一征,方剑明问道:

“这是什么怪物?”

令狐乐和令狐兰面面相觑,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好像也不清楚

“奇怪,昆仑山几时出现了这种古怪的叫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过。”令狐乐喃

官方mm英姿上传w#a##喃的道。

八人停步凝听,过不多时,那猛兽似的吼叫又飘了过来。及。

方剑明道:“在那边。”施展轻功,当先奔了出罢。随后,其他七个追了上

去。

八人在山中风驰电掣般疾奔了二十多里,遥遥望见一座五层古塔。令狐兄妹见

了这座古塔,面色微微一变,齐声叫道:“娱蛇塔。”

方剑明等人听他兄妹话声有异,身形不由慢了下来。

凤非烟道:“什么娱蚁塔?”

令狐兄妹脚下一顿,令狐乐道:“就是眼前的这座古塔。”

东方天骄笑道:“这座塔古旧不堪,样子哪里像蜈蚣?”

令狐乐道:“各位有所不知,这座古塔存在多年,我们兄妹小的时候,常来这

里玩,长大之后,也会偶尔来一次。三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穿着古怪的

老头,住进了古塔中,并在塔外立了一块石碑,写明擅入者死。他养着一只奇大的

娱蛤,每到子夜的时候,就会带着那只娱蚁出来,在塔外练功。所以,我们就给这

座本来没有名字的古塔起了个名字,叫做娱蛤塔。”

周风道:“你怎么知道他每天子时都会出来练功?”

令狐乐道:“这老头来了之后,不久就引起了本派弟子的沙意。家父得知之

后,猜不出他的底细,告诫我们,不要去招惹他。但我和妹妹没听他老人家的话

偷偷跑来观看,我们在塔外看了一个多月,每日从傍晚一直守到夜半,夜半之前

塔内毫无动静,但每逢子夜,那老头都会带着娱蚁出来。他坐在塔外的空地上打

坐,而那只娱蚁竟做出吸纳天地精华的姿势,令人望而生畏。后来,我们把这个发

现告诉家父,家父训斥了我们一顿,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到这里来。”

方剑明道:“这么看来,这老头必定是个隐士高人,我们冒然前去,只怕会犯

了他的大忌。”

东方天骄道:“怕什么?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话刚说完,忽听又是一声野兽似的吼叫飘来,接着,只听一个老人的声音道:

“符老儿.老朋友们来看望你来了,你怎么还不出塔相见?”

方剑明身形一幌,落在了数十丈外。他去得无声无息,倒把令狐兄妹吓了一

跳。随后,方剑明转过头来,向七人招了招手。

七人施展轻功,来到方剑明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见之下,都是吃

了一惊。

原来,此刻那古塔外多了些令人惊骇的“东西”,那些“东西”分别是五个古

怪的老者和五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兽。五个老者像是野人一般,光着脚板,腰间围

着兽皮。他们的身材十分魁梧,但在那五只怪兽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似的,最小的

那只怪兽,都要比他们高出三尺

没等八人将那五人和五只怪兽细细打量,忽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古塔内传了

出来,道:“你们来做什么?”

一个老者笑道:“符老儿,几年不见,你的脾气一点也没变,怎么?不欢迎我

们吗?”

古塔中的人道:“我当然不会欢迎你们,我与你们的交情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一

刀两断。”

那老者道:“符老儿,你还在怪我们不帮你对付张三丰那老家伙吗?”

方剑明听到这,心头“咚”的一跳。他耳力惊人,忽觉身后有异,折了身边的

一株花枝,反手扔出。

只听“蓬”的一声,八人身后数丈外传来一声炸响,接着在半空冒起了一团火

光,那株花枝顷刻就给烧成灰烬。

方剑明回过身来,冷冷地道:“阁下的暗器好狠毒,要不是我发现得早,我等

只怕要伤在你的手中。”

远处传来“嚎”的一声,转瞬之间,陡见一个枯瘦的老人骑着一头丈余高的怪

兽飞奔而至。那怪兽四脚翻飞,落地却是无声无息,一望之下,就知道是一只奇

兽。

第七百六十八章 昆仑大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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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但不过眨眼之间,陡听‘当当当当当当当”七声响过之后,剑

影散乱,剑气乱射,一道人影从中跃出,斜飞落在数丈开外

场中,七个昆仑弟子各以七种姿态定立如石。一个剑指南天,一个剑低膝头

一个剑平于胸,一个剑飞西北,一个剑飞东南,一个剑飞东北,一个剑飞西南。个

个面容可笑,仿佛泥塑。再看周风时,气定神闲,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般。

东方天骄拍手笑道:‘周一周家大哥,你的武功棒极了,昆仑派也不过如

此。”

周风淡淡一笑,出指如风,隔空将七人身上**道解开。

七个昆仑弟子解困之后,羞愧难当,一个将剑一横,大声叫道:‘弟子无能

辱没了昆仑声誉,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话罢,便要自刻

周风屈指一弹,一股劲风射出,只听“当嘟”一声,那昆仑弟子长剑脱手飞

出。那昆仑弟子恼羞成怒,道:“**人,我昆仑派绝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你要我

等归顺,那是万万不要休想。”

周风冷声道:“谁要你昆仑派归顺?我一招将你们七人制住,你们的命就是我

的,我没叫你死,你就不能死。快去把令狐剑南叫来。”

七人愣了一愣,齐声道:“你们不是地皇派来的人?”

方剑明道:.地皇?地皇是谁?”

那要自划的昆仑弟子狐疑地道:“你们当真不是地皇的手下?”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如果我们真是那个什么地皇的手下,那这个地皇堪称

是古往今来的第一高人了

七个昆仑弟子中最为稳重的一个道:“斐至盗‘说来,各位不是地皇的手下啦。先

前听这位小姐说,小姐是慈航轩的龙轩主?”

龙碧芸笑道:“你觉得我不像吗?”

投等那名弟子开口,忽听一个声音自半山传了下来,笑道:“龙轩主,真是不

好意思,在下来晚了。”随着话声,那人电也似的奔到险关之上,也不见他如何发

力,便从险关上飞落,掠到了近前。

那七个昆仑弟子见了来人,躬身叫道:“三少爷。”

来人一身长衫,相貌甚伟,正是昆仑派掌门令狐剑南的三儿子,武林中称之为

“昆仑三少,,的令狐乐。

龙碧芸见得是他,笑道:“令狐三少,你来得正好。你再不来的话,贵派弟子

就要把我等赶走了

令狐乐目光一扫,邹阿,,了一声,道:“原来东方公主也来了,失迎,失迎。

两位齐驾昆仑,乃前所未有之事,敝派不甚荣幸,方才若有得罪之处,在下代表昆

仑派,向各位道歉。

东方天骄道:“昆仑三少,贵派的面子真大啊,龙姐姐早己自报身份,他们却

把我们当做什么地皇的手下,语气可凶得劲

那七个昆仑弟子面色通红,赶紧向六人赔礼道歉。六人何等身份,当然不会计

较。客套了一下之后,令狐乐道:.各位请上山,在下待会自罚三杯。”~

方剑明笑道:“令狐三哥,酒自然是要罚的,但贵派出了什么事,一会在酒席

之上,你可不要有所隐瞒,需要我等之处,我等自会全力以赴。”

令狐乐望了望他,面上闪过一道惊疑,道:“尊驾相貌堂堂,仪表非凡,敢问

官方mm英姿上传w#a##哪位朋友?”

方剑明道:.令狐三哥,难道你忘了小弟吗?你再仔细看看我,觉得我像

谁?”

令狐乐端详了他一会,眼神一跳,道:“你好像我的一个一二”

方剑明道:“一个什么?”

令狐乐身躯突然一震,脸上又惊又喜,颤声道:“莫一莫非你一你当真是

方一方老弟?”

方剑明笑道:“正是小弟

令狐乐呆了一会,忽然纵声长啸,啸声远远传出,十里可闻。方剑明等人听

了,颇为吃惊,心知这几年来,他的武功进步神速,越发厉害

啸声一顿,令狐乐激动得一拍方剑明的肩膀,道:“方老弟,不,我应该尊你

一声方大侠,有你在的话,我昆仑派或许能逃过这次的劫难。

方剑明道:“令狐三哥,别叫我什么方大侠,你还是叫我一声方老弟,这样听

起来亲切些。你们昆仑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大难临头似的。

令狐乐道:“你们快跟我来,这事说来话长。”说完,在前引路,将六人领到

了山上来。一路之上,还有两道险关。第一道险关,由九名昆仑弟子把守,个个太

阳**微鼓,精神抖擞,一看就知道是昆仑派中的精英厂辈。第二道险关,却由三个

昆仑派的宿老看守,三老两太阳**高鼓,内力深厚,双眼开合之间,精光逼人。

六人坐骑,自有昆仑弟子牵去喂养,方剑明特别交代,不要让人过于靠近赤首

神龙。在令狐乐的带领下,六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大厅

入厅之后,令狐乐吩咐两个脾女奉上香茶,然后告罪一声,退出大厅,说去请

父母前来。六人一边喝着香茶,一边等候。

过不多时,只见四**步走进厅来。当先一个,是位留着=鳞花白长须,一副

居士打扮的老者,此人正是昆仑派的掌门令狐剑南。在他身后,是一个看上去只有

五十上下的妇人,其实,论年纪,这个妇人已七十出头,她就是令狐剑南的老妻向

柳青。走在最后的,除了令狐乐之外,还有一个身穿红衣,年纪比令狐乐小的美脚5

女子。

令狐剑南进来后,便目光炯炯的落在方剑明身上,像是要在他身上找回昔年那

个勇猛少年的气概,以至于连招呼都忘了打。幸亏向柳青出声招呼贵客,他才被话

声惊醒,定了定神,道:“方大侠,你果然还活在世上,我还以为乐儿骗我呢。

方剑明上前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令狐掌门。

令狐剑南道:“方大侠,你还是这等客气。”

方剑明笑道:“你是武林长灌,我是武林晚辈,这些礼数是应该的。”

这时,四个昆仑弟子端着酒菜,走入厅中。酒菜摆好之后,众人分别入席。

令狐乐依照前言,果真自罚三杯。西域多美酒,昆仑派自己也有秘制的美酒,

那美酒是用昆仑山中的好几种奇珍异果酿造而成,加上经过不冻泉的冰镇,喝起来

口感十足,方剑明赞不绝口,不禁多喝了几杯。

小鸟本在方剑明怀中呼呼大睡,闻到酒香,飞了出来,吵着要喝。令狐乐等人

见它能说会道,啧喷称奇。很快,在小鸟面前,摆了好酒好菜。小鸟放开肚子,大

吃大喝起来,旁若无人。

吃喝了一会,方剑明问道:“令狐掌门,贵派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是谁这么

大的胆子,敢来招惹贵派?”

令狐剑南听后,长叹一声,道:“本派数百年基业,只怕会亡于我之手

方剑明等人听后,面色大变

龙碧芸道:“令狐掌门,那地皇当真这么厉害吗?”

第七百七十二章 昆仑大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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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除了身材枯瘦之外,领下还留着又浓又密的胡子,*

子的颜色竟是火红色的,配着他一张本来显得有些丑陋的脸庞,越发显得诡异。

这人一双三角眼闪着精光,扫了八人一眼,然后把目光停在方剑明身上,上上

下下打量了几眼,眉毛一皱,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门下?”

方剑明觉得有趣,反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红胡子老人哼了一声,道:“年轻人,你真是不知好歹,老夫见你一身武功难

得,打算收你为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剑明愕然道:“你说你要收我为徒?”

红胡子老人道:“不错。”

方剑明想了想,笑道:“凭什么?”

红胡子老人傲然一笑,道:“年轻人,天下之大,你是第一个让老夫看得上的

后辈,就凭我红胡子,绝对有资格做你的师父,你做老夫的徒弟,那是你三生修来

的福分。”

方剑明听过不少自大的口气,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傲的人,闻言,淡淡一

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一”

不等他把话说完,忽听周风惊奇地道:“阁下就是苗疆的火王红胡子?”

红胡子“架莱”一笑,看了一眼周风,道:“小姑娘,你也听说过老夫的名

字?”

这话一出,八人都是吃了一惊。周风女扮男装,全昆仑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想不到这红胡子初次相见,竟一眼看出了她是个女子,这份眼力,着实令人惊叹。

令狐乐和令狐兰不禁多看了周风两眼,想从她身上找出半点女子的破绽平,但他们

失望了,若不是红胡子叫破,他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此时,周风一脸的凝重_朝古塔的方向望了一眼,道:‘阁下真是火王红胡子

前辈的话,那站在古塔外边的那五个人想必都是苗疆的大王了。”

红胡子身形一摇,也不知他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瞬息间已从奇兽上下来,落在

了八人两丈外,就像他根本就没动过一样,裂嘴一笑,他道:“小姑娘,你是何

人,竟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个世上还知道我们几个的,已屈指可数了。”

周风道:“阁下可还记得李慕华这个人?”

红胡子道:“李慕华?嘿嘿,你说的是元国师李慕华?”

周风道:“是的。

“你是李慕华的什么人?,古塔那边,飘来一个声音道。这人距离此地,尚在

百丈开外,但话声清清楚楚,就像是在众人耳边说话似的。

周风暗云功力,平静地道:“他是我的老师。”话才说完,场上忽然多了一

人,正是古塔外五个老头中的一个。

只见这老头相貌不凡,想必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男子,他留着短发,全都白

了。不看头发,只看体魄和肤色的话,谁都会认为他是个三+多岁的大汉,因为他

身上的肌肉,黝黑发亮,怎么也不像个老人

他盯着周风,冷冷地道:“小姑娘,你休要骗老夫,李慕华武功再高,也调教

不出你这等弟子来。

周风道:“我的武功,确实得自老师的真传,前辈如果不信,那也是没有办法

的事。”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与昆仑派可有瓜葛?”

令狐兰娇叱道:“你们又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目光一冷,落在令狐兰身上,目中闪过一道杀机,道:“你是昆仑派的弟

子?”

令狐兰道:“是又怎么样?”

那人道:“这可好极了,我们正要找你们昆仑派,没想到你们会自动送上门

来。你是令狐剑南的什么人?”

令狐兰怒道:“你敢直呼我爹爹的名字!”

那人哈哈一笑,道:“令狐剑南算得了什么?即便是昆仑双童还活在世上,以

老夫今日之修为,也不怕他们。”

令狐兰和令狐乐听了这话,又惊又怒。方剑明几人不知道昆仑双剑是什么人,

但他们兄妇汉气这两个昆仑派的先辈早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昆仑双童乃是百年前昆

仑派的两位祖师爷,剑法高强,曾经称雄过西域。可惜的是,自从他们死后,昆仑

派再也没有出现像他们那样出众的人才,论辈分,昆仑双剑还是令狐剑南的师祖一

辈。

令狐乐走出三步,冷冷地道:“阁下语气惊人,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那人呆了一呆,不屑的笑了一笑,道:“年轻人,你也是昆仑派的弟子?如果

是的话,你先把混元功练到第十三重再来找老夫较量吧。”

令狐乐心头微微一惊,暗道:“混元功是本派的内功心法,一共有十三重,爹

爹说我天赋极高,能练到第十一重,已算是本派百年来最有成就的一个。这人怎么

知道混元功有十三重?”心念道:“阁下与我昆仑派可有过节?”

那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红胡子道:‘这个过节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说

来你们也不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昆仑派的弟子,那这六个人呢?”

方剑明听后,微微一笑,道:“我们虽然不是昆仑派的人,但我们是昆仑派的

朋友。在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与地皇一定有关系。”

红胡子“莱架”一笑,道:“年轻人,你倒有些小聪明。不错,我们与地皇是

一伙的。

方剑明问道:“地皇是谁?,,

红胡子道:“地皇就是地皇,你又管他是谁?嘿嘿,莫非你们想布昆仑派的

忙?”

方剑明道:“正有此意。”

红胡子笑道:“年轻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老夫见你是个可造之材,已有收

你为徒之心,你若肯拜我为师的话,老夫保证你在江湖中横来横去,没人敢说三道

官方mm英姿上传四二了

方剑明大笑道:“我又不是螃蟹,横来横去做什么?反倒是你们几个,一大把

年纪了,别在这个时候毁了自己的名声。”

红胡子脸色一沉,右臂缓缓的抬起,大有动武之意,但很快,他又把手臂收了

回去,似笑非笑的道:“年轻人,相信你不会这么快离开昆仑山,老夫给你一天的

考虑时间。明日,我们驾临昆仑派,希望你到时候能想明白。你们走吧!”

周风抢在其他人之前开口道:“如此甚好,明日我等一起恭候各位的大驾。”

说完,向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施展轻功,疾掠而去。其他人虽不明白她为何要匆

匆离开,但见她离去,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时,天己黑了下来。八人在夜色下疾奔如飞,赶到昆仑派后,周风才长长地

吐了一口气,道:“刚才好险。

龙碧芸道:“周姐姐,你好像知道他们的底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周风道:“想不到这几个老怪物还活在世上,我听老师说过,这几个苗疆大

王,武功极高,善役毒虫猛兽,谁和他们作球都将难逃一死。幸亏我们离开得

快,不然,在那种污盒之下,他{}丁使出什么古怪的功夫来,我们武功再高,只怕也

会难以应付。”

令狐乐道:.这几个人不知来找蜂岭塔中的老人做叮么?他们既然与地皇是一

伙的,我即刻去见家父家母,将刚才之事告知他们。”说完,匆匆去了。他去后,

七人进了大厅,令狐兰吩咐下去,叫人赶快端上晚饭。

很快,酒菜端上,同时,令狐剑南夫妇和令狐乐也都走了进来。令狐剑南面色

沉重,想必已知道了刚才的事

众人落座之后,令狐剑南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声。令狐兰诧道:“爹爹,你为何

叹气?难道是因为那几个人吗?其实,你老也不必过于担心,有方大侠帮助我们,

我相信本派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令狐剑南的神色依然沉重,他望着眼前的酒杯,只觉得双肩压着一副沉甸甸的

重担,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

龙碧芸察言观色,见他神情有异,问道:“令狐掌门,那几个人,你老可是认

识?”

令狐剑南想了想,道:“那几个人很隐灯湖的时候,我只怕都还役有出世,又

怎会认识他们?我也是听先父在世的时候说起过他们。

令狐兰急问道:“爹爹,翻门到底和我们昆仑派有何过节?”

令狐剑南道:“这事过去了许多年,我知道的也不多。记得你祖父曾跟我说

过,在你曾祖父那一代,我们昆仑派出了两个剑术绝顶的弟子,他们就是昆仑双

剑。有一年,从苗疆来了六个自称什么大王的人,说要找这两位祖师比武。两位祖

师本来不想和他们交手,但他们语气不善,最后终于打了起来。两位祖师凭借他们

合练的一套剑术,加上他们己把混元功练至第十三重,千招之后,方才把六人击

败。那六人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踏入昆仑山半步。

周风听到这,笑道:“似门败在了贵派的剑法之下,但后来,他们却做了夏王

明玉珍身边的大将,风光了好些年。”

第七百六十九章 昆仑大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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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剑南面色沉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方剑明,道:“方大侠,你看看

这封信,便知端倪。

方剑明道:“这莫非是一封挑战书?”

令狐剑南道:“它比挑战书不知强硬了多少。”

方剑明接过信,打开一瞧,看完之后,双眉一剔,道:“这自号地皇的人口气

好不狂傲,竟要贵派归顺于他。哼,我倒要看看他是谁,有多大的本事。

忽听那红衣女子道:“方大侠先别着恼,我们虽不知道这地皇是谁,但此人的

武功惊世骇俗,天下只怕找不出几个人能对付。

方剑明道:“姑娘是?”

没等红衣女子开口,令狐乐笑道:“忘了介绍,她是我的妹妹,名叫令狐兰

却不知这三位是?”

龙碧芸抢在方剑明之前说道:“这是龙某的义兄周凯,这是龙某的义弟朱煌。

这位,想来你们也该听说过,她就是大漠之城的城主凤非烟,如今,她也是龙某的

义妹。

令狐剑南听后,道:“原来姑娘就是凤城主,失礼,失礼。听说贵城发生了一

些不愉快的事,可是真的?”

凤非烟道:“本城发生的不幸,确有其事。不过,这些事都已过去,我也不再

是什么城主,令狐掌门还是叫我一声凤姑娘吧。

令狐剑南唱叹道:“波斯圣教来势浩大,这次召开的封王大会,也不知道结果

如何?此刻的西域,无一家可以抗衡,西域的未来岌岌可危啊

东方天骄笑道:“令狐掌门,你放心吧。封王大会已被我们破坏,本教身为武

林一份子,绝不会坐视不理波斯圣教的胡作非为。

令狐剑南大喜,道:“独孤教主也来了西域?”

东方天骄道:“他老人家是来过,不过,他没和我们走在一起

令狐剑南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有这几个青年男女在,那地皇再厉

害,多少也有些忌惮,只要他们肯帮忙,或许能将昆仑派的劫难化解掉。

这时,只听朱祁嫣道:“令狐掌门,依您看来,这她皇会不会是波斯圣教的

人?”

令狐剑南摇摇头,道:“我看八成不是。实不相瞒,封王大会的请帖,我早己

收到,本打算前去看看,孰料竟发生了地皇这件事,因此就没去成。如果地皇是沪

斯圣教的人,他犯不着多此一举。

一周风问道:.那送信之人是何等模样?,,

令狐剑南面色微微一红,道:“说来惭愧,那送信之人,是高是矮,是男是

女,我们一无所知。

东方天骄诧道:“那这封信您是怎么收到的?”

令狐剑南望向令狐兰,道:“兰儿,你把那天的事说出来,好让方大侠他们参

官方mm英姿上传详参详。

令狐兰面色显得有些凝重,想了想,道:“七天前的一早,我到后山练武场

那时天才刚刚发白。经过两座铁狮子之旁时,发现了一件+分古怪的事。我看见一

只铁狮子的头上插着一封信,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武林之中,摘叶飞花,皆可伤

人,比比皆是,但要用信**铁狮子之中,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我知道三哥武功高

强,便去找三哥来。三哥到后,运用深厚的内力,将那封信抽了出来。”说到这

望向令狐乐气

令狐乐道:“那人内力之深,远在我之上,我虽然把信拿出来,但运功时,生

怕弄坏了信,处处小臼翼翼。而据我观察,那人将信**铁狮子头上时,仅只是一

气呵成而已。此外二”说到这,望向了令狐兰。

两兄妹心意相通,令狐兰见他望向自己,已明白该是自己说了,便道:“三哥

把信拿出来启丁稍作观察,然后就拿信去见爹爹。我留在附近,四处搜寻有用的线

索。当我走到另外一座铁狮子旁时,仔细一看,惊得冷汗都流出来了

东方天骄道:“四尹姐,你看到了什么?”

令狐兰道:“说来你们只怕不信,我发现阵只铁狮子身上穿着一根又细又长的

草。

方剑明等人听后,无不大吃一惊。这等功夫,闻所未闻,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

做到的。方剑明没有试过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一时之间,席上一片沉静,人人都限于思索之中。

“嗯,不错,不错。这顿酒菜实在可口,我老人家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酒菜

了,酒足饭饱,该是出去溜达溜达的时候。

小鸟的声音惊破沉闷的气氛,它说着,便要振翅飞走,哪知,东方天骄早它一

步,突然伸手将它捉住,瞪着眼睛道:“你要到哪里去?”

小鸟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昆仑山,我要出去浏览风景。

东方天骄道:“人家好酒好菜招待我们,你也不动动脑筋,出出主意?”

小鸟道:“动什么脑筋?出什么主意?”

东方天骄道:“你刚才没有听见?”

小鸟道:“我只顾吃喝,哪里有闲工夫听你们聊天,你一唉哟,轻点,好疼

啊,唉哟,姐姐,好姐姐,你下手轻点,我这把老骨头要散了。

东方天骄自从见到小鸟之后,发现它是一只好吃、**的懒鸟,除了缩在方剑

明的怀中睡大觉之外,一旦出来,总会找机会吃她们的豆腐。她早就看不惯它的作

风,现在终于逮着一个机会,岂不要好好的教训它一番?

“你老说自己无所不知,现在就是你施展才能的时候,你若不说,休怪本姑娘

扯掉你身上的毛。

东方天骄的脾气虽不像雷家雷柔那般火爆,但在几女当中,绝对要数第一。谁

惹火了她,就等着吃香喷喷的玉拳吧。

小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看朱祁嫣,又看看龙碧芸,希望这两个温柔的“

姐姐”能给它说一句话。奇怪的是,往日对它爱护有加的朱、龙二人,此刻不理不

睬。迫不得已,它只好望向周风和凤非烟。

‘眼睛咕噜噜直转,一定在打什么鬼十意,你信不信我把它们挖出来。”东方

天骄一脸凶巴巴的,另一只手作势欲挖

小鸟尖叫道:“天机,此乃天机!

第七百七十三章 昆仑大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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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剑南愣了一愣道“周少侠,你怎么知道……”

周风道:“令狐掌门,不敢相瞒,周某其实是个女子,还有这位朱煌,她也是

个女子。只因为我们都喜欢女扮男装,一时贪玩,让令狐掌门和令狐夫人误会

了。”

令狐剑南和向柳青都是吃了一惊,两人自认眼力非同一般,想不到连她们两个

是女子竟也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向柳青苦笑道:“两位易容术之高,着实惊人。若不是你们自报身份,我们还

当真以为你们是男子

朱祁嫣歉意地笑道:“令狐掌门,令狐夫人,这是我和周姐姐的意思,希望你

们两位不要怪其他人。

令狐剑南哈哈一笑,道:“朱小姐心思玲珑,想得甚是周到,我们怎么会怪人

呢,只怪我们自己看走了眼,想不到两位易容术这般了得。”顿了一顿,没有追问

两人的真实身份,问道:“周小姐,你说那六个人后来做了夏王明玉珍的大将,这

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风道:“周某有一位老师,当年曾和他们交过手,是以略知一二。”

令狐剑南微微一惊,道:“周小姐的老师定是个武林奇人。

周风黯然道:“他老人家早己仙逝。据他老人家说,那明玉珍原是元末红巾军

首领徐寿辉的手下,因战功显赫,做过元帅。后来,徐寿辉的另一位手下,也就是

陈友谅,杀了徐寿辉,自立为帝。明玉珍很是不服,就自己称王,第二年,他横扫

川蜀,建国大夏。就在那时,那六个苗疆大王受他礼聘,做了他帐下的大将。这六

人武功极高,加上能驱使猛兽,元军多次派兵进攻大夏国,但都无功而返。明玉珍

死后,那六个苗疆大王便辅助明玉珍之子明升。没几年,朱元璋建都,国号大明,

遣使招降,那六个苗疆大王自以为武功盖世,不要明升归降。朱元璋震怒之下,派

几位大将军分兵攻蜀。夏军一败涂地,那咖个苗疆大王自知大势己去,逃之夭天

明升出城投降,大夏国灭亡。从那以后,武林中就再也没有这六个苗疆大王的消

息。这么多年过去,人们都只当他们老死,没想到还活在世上,更想不到的是,他

们竟会来找贵派的麻烦。

令狐剑南眉头深锁,道:“这六人昔年本就是武功了得之辈,如今武功之高

岂非高深莫测?他们和那地皇要来攻我昆仑派,我昆仑派只怕是劫数难逃。

龙碧芸道:“令狐掌门,你也不耍过于悲观,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帮贵派打

退强敌。”

令狐剑南深思了片刻,笑道:“能得几位相助,那是再好不过。”谁都看得出

来,他的笑很勉强。身为一派掌门,遇到这等强敌,任谁都不会笑得出来。

当晚,昆仑派处于一片沉闷之中。昆仑派上下都知道来敌非同小可,也都做好

了与昆仑派一起存亡的准备

翌日,令狐剑南撤了=道阶关的人员,将昆仑派的全数弟子集中起来。等待

中,人人都觉得时间很漫长。

到了下午,许多昆仑弟子都紧张起来,他们倒不是怕来敌有多么可怕,而是他

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有些弟子的手心己悄悄的流出了汗。如果现在要问最痛苦的事,他们一定会异口同声的说“等”。

“是的,有时候,”“等”确实是一种最令人痛苦的事,因为你不知道等的结果是

什么。

申时一刻左右,忽听山下传来了猛兽的怪叫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昆仑派上

下反倒轻松了下来。

令狐剑南率众列阵于大殿之外,全场一片静寂。

片刻之后,那猛兽声再次响起,随后,只听一个声音从山下传了上来,道:“

令狐,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剑南,你想好了没有?

令狐剑南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阁下是谁?

那人哼了一声,道:“令狐剑南,昆仑派的未来掌握在你手中,你痛痛快快的

答应我们,你昆仑派还可继续留在世上,如若不答应·…”

令狐剑南道:“不答应又怎样?”

那人道:“不答应的话,叫你昆仑派鸡犬不留。

令狐剑南纵声长笑,直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笑声一顿,令狐剑南沉声道:

“六位既然己到,何不上山一会?

那人冷声道:“对付你昆仑派,何须我等出场?令狐剑南,老夫再给你一次机

会,你归不归降?”

令狐剑南笑道:‘阁下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在下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

昆仑派的两位祖师,曾双剑击败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让他们再也不敢踏入昆仑

山半步。你等有多大本事,也敢来找我昆仑派的麻烦?”

那人沉声道:“令狐剑南,你少装糊涂。不错,我们六个当年曾败在昆仑双剑

的手上,但昆仑派后继无人,一代不如浏纪,你令狐剑南在老夫面前,只怕连五掌

都接不住,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归降。”

令狐剑南冷笑道:“我昆仑派从来没有贪生怕死之徒,在下不济,倒也想领教

①领教阁下的高招。

忽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令狐剑南,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然不肯

合作,那就休怪我们大开杀戒了。”

很快,只见六人骑着六只奇大的怪兽奔跑上山。六只怪兽飞奔似箭,如履平

地,转眼已到了近前。

昆仑弟子见了六只怪兽,均是吃了一惊。昆仑山中也有不少猛兽,但从来没有

一只像这六只如此庞大,单看它们的体形,就知道它们是世所罕见的怪物。

人影一晃,一人从怪兽上长身纵起,落在三丈外,眼望着天,单随傲慢的道:

“谁是令狐剑南?”令狐剑南就站在众人之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但这

人态度骄横,故意这么问。

令狐剑南怎么说也是一派之尊,心中隐隐生气,暗道:“就算你是武林前辈,

难道我连你五掌都接不下吗?”正待开口,忽听一人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令狐

掌门,这人我看不顺眼,请您把他让给晚辈好吗?

第七百七十章 昆仑大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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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骄收回手臂道“什么天机?你休想打马虎眼”

小鸟哀求地道:.‘这次是真正的天机,我一旦泄漏,必定会遭天打雷劈。好姐

姐,你行行好,放了我老人家吧。”

东方天骄怎会轻易放过它,一手兀自紧抓不放,道:“你不说清楚,别指望我

能放你。”

小鸟道:‘其实,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东方天骄道:“怎么会一样?你说出来,好叫我们知道来人的底细,有无其他

同党,到时也好对付。”

小鸟道:“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大打出手?那这样吧,我

只透露一点,这外号叫做地皇的,好像是你们认识的人。”

众人征了一怔,方剑明道:“什么叫好像是我们认识的人?”

小鸟道:“据我老犬家推算,此人和你们见过多次面,算得上是老朋友。言尽

于此,别再逼我了,否则,一个霹雳下来,我会烧焦的。”

周风笑道:“你不是自诩为不死鸟火凤凰吗?区区霹雳,又怎能伤得了你?”

小鸟道:“往时不同今日。你们总该听说过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遭虾戏

这句话吧。”

东方天骄听得柳眉一扬,大声道:“你说什么?你这岂不是在骂我?”

小鸟自知说错了话,忙道:“好姐姐,我该死,我该死,我说错了话,你大人

不计小人过。你温柔美丽,活泼大方,简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大美人。没有你,这

个世上会黯然无光,你比明月还要明亮,比骄阳还要火热,在下遇见你,称得上是

九生有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小鸟做足了献媚之态,语尽卑躬,东方天骄一

时高兴,手一松,道:“暂且饶了你。”

小鸟甫一逃出魔掌,便“呼”的一声,飞出了大厅,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也

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众人哑然失笑,令狐兰道:“这只怪鸟真好玩,一会儿老气横秋的,一会儿又

像个滑头小子。”

方剑明道:“这家伙懒惰起来,比我还懒。我以前好睡如命,自从在绝命崖与

它相遇之后,我的习性似乎转移到了它身上。它整日除了睡,就是吃喝,连动都不

想动一下,想想就觉得气人。”

令狐乐来了兴趣,笑道:“方一方老弟,那绝命崖号称武林几大凶地之一,

凡是不慎坠落之人,千百年来,还不曾有一人走出来过,你是怎么出来的?是否与

这只奇鸟有关?”

方剑明道:“令孤三哥果然心细如发,不错,正是靠它,我才走出那高耸入

云,万山重重的凶地。多亏那凶地内有不少不知名的野果,不然的话,人早就给饿

死了。”话锋一转,皱眉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家伙说肺皇是我们相识之

人,却不知是谁?”

龙碧芸沉吟道:“在我们认识的人当中,有谁的武功能高到这等地步?”

周风道:“凭他将长草穿过铁狮子的这等功夫,细想起来,似乎只有一人。”

周风道:“司马宸宇!”

龙碧芸和东方天骄面色微微一变,异口同声地道:“不可能是他。”

周风道:“为什么?”

东方天骄道:“他已被我和龙姐姐杀死了。”

周风道:“东方妹妹,你可别忘了,他内力深厚,除子方兄能与他一较高低之

外,天下似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制得住他,凭他一身诡异莫测的武功,怎会轻

易死掉。”

东方天骄道:“那一年,他明明是中了方大哥的重击,然后又被我和龙姐姐双

剑穿胸,如果这样都还能活着,岂不是把武功练到了金刚不坏之身?”

周风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功力,武功练到司马衰宇那种变态的可黔变,除

非将他的脑袋割下,否则,只怕用火药,也炸不死他。有一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谁?,

这话是令狐剑南问的,他听周风说得如此严重和肯定,不由为昆仑派的未来担



周风把目光落在方剑明身上,道:“司徒寒松之事,我想用不着瞒着令孤掌门

吧?”

令狐剑南听到“司徒寒松,四个字,心头一跳,道:“司徒寒松?昔年血手门

的天尊?我想起来了,他当年被钟子丹夫妇双剑合璧,刺穿身子,当时并没有死,

结果成了疯子。不过,他的武功己经废了。”

方剑明道:“令狐掌门,司徒寒松十分**诈,他当年根本就是装疯卖傻,武

功虽废,但保全了一条性命。”

令狐剑南微微一呆,道:“方大侠,你如何断定司徒寒松当年是装疯?莫非你

最近见过他?”

方剑明道:“不错,我前不久才见过他。不知道是谁帮他把武功恢复了,他到

天山找钟前辈报仇,我恰好正在天山,与他过了几招。”

令狐剑南道:“司徒寒松武功虽高,但比起方大侠来,还差了些,不知方大侠

可曾将他捉住?”

方剑明苦笑道:“晚辈哪里有这个本事。他现在已经是天鹜宫的客卿,与天鹭

宫宫主天鹭子交情非凡,要拿他,谈何容易?此外,我发现昔年血手门的余孽现已

改头换面,日月星三公中的日公左一峰、七大邪神之一的白衣邪神以及龙门帮(飞

鹰堡)的总管新月刀那浩川都己成为天鹜宫的护法。”

令狐剑南吃惊地道:“竟有这等事!”顿了一顿,诧道:“左一峰和白衣邪神

当上天馨宫的护法,不足为奇,但那浩川凭什么能当护法?他当年只是龙门帮的一

个总管而己,武功平平,怎会与前两人平起平坐。”

方剑明语气略显凝重的道:“令狐掌门,世事多变。如果我当时没有看错的

话,今日的那浩川,已非昔日的那浩川,我隐隐察觉地他练了一门诡秘的武功,眼

神之中,暗藏惊芒。据我推测,以他今日的成就,当在左一峰和白衣邪神之上。”

令狐剑南听后,默然不语,半响之后,才长叹了一声,道:“武林好不容易平

静了几年,现在看来,只怕即将血流成河。”

第七百七十四章 昆仑大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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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剑南扭头望去,见是朱祁嫣,不禁怔了一征。他不涪楚朱祁嫣的实力,正

在犹豫,只听站在朱祁嫣身边的周风笑道:“令狐掌门,你放心吧,朱妹姑的武功

一向不差,由她对付这个老怪物的话,虽说不一定会赢,但也不一定会输。”

令狐剑南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服,闻言,退了几步,道:“这本来是敝派与这

几个人的事,但朱小姐既然肯仗义出手的话,这一场就交给朱小姐了

朱祁嫣笑道:.令狐掌门不必客气,路不平,就有人踩。这人目中无人,好生

无礼,我生平最看不惯这种人,多谢你老给我这个机会。,话罢,一掠而出

那人瞥了朱祁嫣一眼,见她刚才一掠不过丈余,没怎么放在心上,冷冷一哼,

道:“小丫头,你别自讨苦吃。老夫一旦出手,绝不会怜香惜玉

,朱祁嫣道:.谁要你怜香惜玉?”

那人目光一寒,盯了朱祁嫣一眼,朱祁嫣忽觉一股劲力直撞过来,暗暗运功

一阵风飘过,将朱祁嫣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那人惊讶的.嗯”了一声,道:叼、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朱祁嫣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朱煌,至于我的师父是谁,说出来吓死

你。””万

那人道:“你说!

朱祁嫣偏头一想,道:‘你今年多大年龄?”

那人一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祁嫣道:.你不敢回答吗?”

那人冷笑道:.天下还有我龙王蔡斗不敢回答的问题?老夫的年纪,至少已有

一百四+余岁。

朱祁婿道:.原来你是龙王蔡斗,你说你至少有一百四十余岁,那至多呢?恐

怕不会超过一百六十岁吧。”

蔡斗不知她要搞什么鬼,但仍然答道:“当然没有。”

朱祁嫣笑道:.这么说,你在我面前,还是个晚辈呢

蔡斗强压怒火,道:“小丫头,你师父究竟是谁?”

朱祁嫣道:“我师父可了不得,论年纪,至少也有上千岁。”顿了一顿,笑道

:“因为,%科,我师父有很多。”

蔡斗愣了一愣,陡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气得脸色一青,喝道:“好你个小丫

头,竟敢拿老夫消遣!”扬臂一掌推出。这一掌暗含他七成的内力,一共有六重变

化,一重高过一重。朱祁嫣一时之间没有看出厉害,娇躯飘动,闪出了丈外,没等

她身形站稳,第二重力道己逼近尺外

朱祁嫣吃了一惊,急切间来不及多想,长啸一声,运功施展赓i拥术,电光石火

之间,她化成数尊人影,堪堪避过了蔡斗的掌力。这种轻功,是方剑明传授给她

的,虽然躲过了对方的攻击,但她身上早已吓出了一股冷杆。

蔡斗见她能躲过这一击,越发惊奇,道:“小丫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

如此造诣,老夫若把你毁了,实在可惜。老夫给你一次心哈,你现在跪下拜老夫为

师,老夫就既往不咎,饶了你。

朱祁嫣定定神,暗道:“真要和这个老怪物打起来,我倾尽全力,只怕仍不是

他的对手,不如二”念头一转,笑道:‘你要做我的师父,那也不是不可能。不

屯以得拿出些本事出来,你敢于我打个赌吗?”

甲‘念、以墓王考厉

尹节州巨;幻甲称公目?”

朱祁嫣道:“你是前辈高人,武功一定是在我之上。咱们以五+招为限,你若

能在五十招内将我打败,我就拜你为师,如果过了五十招,你没能打败我,那就请

你下山,再也不要来骚扰昆仑派

蔡斗哈哈一笑,道:“老夫要是五十招之内拿不下你,又有什么本事做你的师

父?好,咱们就打这个赌。

话声才落,忽听一人道:“老蔡,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吗?你不要误了

大事,地皇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

蔡斗冷笑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不错,我是打不过他,但他要杀我,也

没那么容易,谅他也不敢。”

那人道:“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蔡,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斗道:“你不相信我的功夫?”

那人道:“我当然相信。不过,你最好小心点,不要上了这个鬼丫头的当

朱祁嫣听了这话,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苗疆大王隐居了几十年,竟会变

得如此胆小,唉,早知如此,我应该把五十招改为一百招。”

蔡斗为人好胜,心头一怒,道:.谁也不要再说了,小丫头,你出招吧。”话

才说完,惚听‘呛“的一声,一抹剑光急电般刺了过来

他伸指一夹,想把剑身夹住。岂料,朱祁婿手中的宝剑乃十大名剑之一的“赤

霄剑”,向来被视为“帝道之剑”,自从为朱祁嫣所用之后,它好像才找到了真正

的主人一般,威力竟是增大了不少

眼见剑身就要被蔡斗的手指夹住,赤霄剑突然发出一股古怪的力量,刺得蔡斗

的手指隐隐作疼,他吃了一惊,瞬息收回手指,同时飘身急退。幸亏他退得快,不

然,朱祁嫣这一剑将会在他身上划下一道口子不可。

蔡斗一时轻敌,险些为敌所伤,心中有恨又喜。恨的是自己太过大意,喜的是

这女娃儿有此功夫,如果成了自己的弟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决心要把朱祁嫣

收为徒弟,因此,便打起精神来,施展所学,双手十指似爪非爪,招招锁向朱祁嫣

的手腕。他每出一招,周围的气流都会为之涌动,纵然是一流好手,也难以方足

换在六年前,朱祁嫣别说接蔡斗五十招,就是五招,她也未必能接得下来。但

此刻的她,已今非昔比,仗着赤霄剑在手,运起全身内力,身上发出一股骇人的力

量,尽展生平所学,与蔡斗激斗于一处。

不一会,三十招己过,但两人依然斗得难分难解,兔起鹃落。朱祁嫣有守有

功,根本就没有落下半分

场外之人,远远退开。令狐剑南看到这里时,不由惊叹不己。换成他上场的

话,此时只怕早已被蔡斗逼得喘不过气来

眼看又是+招过去,就在第四十一招的时候,忽听蔡斗一声焦雷般大喝,掌出

女叨双,掌力凌厉,笼罩三丈。朱祁嫣疾电似的纵身跃起,矫若游龙,一斜身,落到

了七八丈开外。

其时,蔡斗运劲全身一抖,骨节“嚼嘛啪啪”作响,就像炒豆子似的。朱祁嫣

本在七八丈外,但眨眼间己掠近,正好一剑刺来,剑尖邓离蔡斗还有五尺时,却被

一股奇怪的力量阻了一阻

蔡斗双目闪过一道神光,**在外的双臂突然鼓胀起来,浮现出两条龙蛇一般的

的青筋,随后,只见他宛如鬼魅一般飘了起来,粗大的手掌抓向赤霄剑,掌心吐出

一股真气。就在同时,朱祁嫣面色一肃,整个人全都变了。心神一沉,人剑合一,

手法突然变慢,看也不看对方抓来的手势,宝剑只县特前递出。

第七百七十五章 昆仑大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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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蔡斗的五指硬如钢钳,硬生生的抓到了剑身,得**吐气输

功,震脱朱祁嫣手中的赤霄剑。就在这时,蔡斗忽觉一股奇怪的剑气迎面袭来,忙

悬空后芯朱祁嫣飞步前进,凤目闪着奇怪的精芒。

场外之人看去时,只见得蔡斗五指牢牢扣住宝剑,冲幸急退,而朱祁嫣挺剑直

追,看上去就好像蔡斗粘在宝剑一样。

转眼间,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出了十数丈。忽听“砰”的一声震响,蔡斗高高

弹起,在半空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面色铁青。再看朱祁嫣,脸色显得有些苍

白,身躯微微颤抖

蔡斗望着朱祁嫣,半响之后,挤出一丝笑容,道:“小丫头,好剑法,好功

夫,老夫是做不成你的师父了。”

“老蔡,五十招未满,你还有机会击败她。”红胡子大声道

蔡斗摇摇头,道:“我若继续和她打下去的话,不免堕了身份。想我龙王百年

前就己纵右心江湖,如今却连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还有何面目留在这

里?,

红胡子急道:“老蔡,话可不能说,这小丫头仗着宝剑厉害,你当然会有所顾

忌,不然,早把她拿下了,你……”

蔡斗打断他的话道:“你不必劝我了,我说话算话。”说完,将身一晃,落在

了自己的坐骑上。

红胡子道:.老蔡,你这一下山,地皇知道之后,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三

思。”

蔡斗哈哈一笑,道:“我说过,他要杀我的话,没那么容易。”一拍怪兽,那

怪兽怪叫一声,飞快的跑下山去。

蔡斗才刚下山,朱祁嫣脚下一个踉跄,“哇”的一声,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周

风疾掠而出,将她扶住,道:“朱妹妹,你怎么样?”

朱祁嫣道:“这老怪物好生厉害,幸亏他自视甚高,就此下山。否则的话,五

十招之内,我恐怕支持不住。”

红胡子听了这话,冷笑道:“小丫头,你真是命大。老蔡若肯听我的话,此刻

你官方mm英姿上传w早就被他拿下了。”

周风道:“这也不见得。”

红胡子道:“如何不见得?,

周风道:“朱妹妹是受了内伤,但这只表明她的内力不如蔡斗而已。蔡斗有厉

害的功夫,朱妹妹也有厉害的功夫,真要继续打下去,朱妹妹加果和他拼命的话,

剩下来的几招,蔡斗又怎么能击败朱妹妹?只怕到时候他更加没有面子,照我说,

他是老**巨猾,寻机**,免得丢了面子。”

红胡子眼光一扫,道:“老夫要找的那个人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周风笑道:“该他出场的时候,他自然会出场。你想动手的话,我奉陪到

底。”

红胡子哼了一声,道:“老夫找的人是他,怎会与你这个小姑娘动手?”

他左首一个矮胖身材的老头道:“红胡子,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说话

的当儿,突然间站在了怪兽上。之后,他笑咪咪的一张双臂,如同一只滑翔的大肥

鸟般飞了数丈,落在场上

令狐剑南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矮胖老头笑道:“老夫猪王宋天独。”

令狐剑南征了一怔,暗道:‘天下竟有外号叫猪下夕人,简直是闻所未闻。”

只见对方摸了摸下巴上仅存的几根白须,道:“老夫与你昆仑派的过节今天就算清

楚,当然,老夫一大把年纪了,真要出手的话,稽稽你们昆仑派没有一个是老夫的

对手,为了避免外人说老夫以大欺小,不如这样,老夫一人独战你昆仑派,不管你

们采取什么样的打法,老夫都一一接招,哪怕你们是一哄而上。

话才说完,忽见三道人影向场中疾射而落,中间那个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

气,我三人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宋天独瞥了三人一眼,笑道:.三位是昆仑派的长老吧,不知怎么称呼?,

中间那个道:“你管我们叫什么名字,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昆仑派的人就行

了。”

宋天独道:“好。”语音一落,忽地伸手一抓,隔空朝一个长老抓去。那位长

老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住自己的身体,忙暗运功力,使出千斤坠,但眨眼间,他

的人竟给吸得飞了起来,向宋天独飞了过去。

突然,那位长老在半空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全身卷做一团,忽地四肢绷直

双掌印向宋天独的头顶。

宋天独嘻嘻一笑,道:“昆仑派的馄元功,老夫早就领教过了。”双掌一翻,

,%科,招“天王托塔”,迎了上去

两人四掌还未接实,另外两个长老纵身掠出,双掌夹着全身功力,攻向宋天蚀

的周身要害。宋天独一旦被他们的掌力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蓦地,宋天空脚下一滑,身躯刹那间像风车一般转了起来,一股奇怪的风浪从

他身上传出,卷起了大片大片的石块。那两个长老尽了全力,一时之间,竟没能攻

进宋天独两尺之内,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船,正处于惊涛骇浪之中。

“轰,的一声,场上飞沙走石,一股巨大的力量四散开去。待场上平静了下来

之后,昆仑派的三个长老嘴角流血,颠坐一旁,而宋天韭巨,却是一脸的微笑,好像

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一个长老惨然一笑,道:“阁下武功果然高深莫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宋天独笑道:“我杀你们做们么?我们这次前来,只是要你昆仑派归顺而

己。”

令狐剑南见三个长老伤势甚重,忙叫六个弟子上去,将三人扶了回来。然后,

他朝向柳青望了一眼,向柳青会意,与他并肩走出。

宋无独笑道:“贤伉俪终于上场了。”

忽听有人道:“爹、娘,对付这人,何劳你们出手?让我和二弟对付他。”

随着话声,两条人影如飞而至。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两个中年汉子。令孤乐和令狐兰见了两人,不约而

同的喊道:“大哥、二哥,你们出关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昆仑大劫(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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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抬头望天,一脸的凝重,就算面对秃顶青面老头时,他也没有这般警惕过

过。他心中隐隐猜到来人是谁,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来人一定是地皇!

一阵轻风吹过,场上忽然多了一个人。他是怎么来的,谁也没有看清

宝蓝色的长衫,英俊的面容,双手背负,气概非凡。在他身上,你再也找不出

半分邪气,有的,只是一种经历过生死之后的淡静

方剑明等人见了他的样子,全都吃了一惊。

东方天骄失声叫道:“司马雇宇?你当真没死?,

来人确实是司马震字,只见他淡淡一笑,朝东方天骄一抱拳,道:“司马雇宇

见过东方公主。,接着,又向龙碧芸、周风、朱祁嫣、风非烟施礼,叫她们为“龙

轩主,、“周小姐”、“朱小姐”、“凤城主”。

周风和朱祁嫣脸色阴沉,司马雇宇明知她们恨不得杀了自己,但仍微笑以对,

只听凤非烟诧道:“你知道我是谁?,,

司马雇宇笑道:“凤城主之名,司马雇宇早己听说,今日得见芳颜,不胜荣

幸。”

如果不是他那张异常英俊的面容,方剑呀粤}人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昔年

那个邪气凛然的司马雇宇。突然之间,他们都有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司马震宇目光清撇得如同一汪清水,落在方剑明身上,笑道:“方兄,别来无

恙乎。”

方剑明哈哈一笑,摘下脸上的面具,随手一扔,远远地落在了高高树梢上,道

:“司马兄好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

司马雇宇道:“方兄过奖了,当年之事,都是司马震宇的住意妄为,还请方兄

原谅。”

方剑明打了一个哈哈,道:“我们都是大难不死之人,什么事都早已看开了

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

司马雇宇道:“只是我下手沾了不少无辜人的血腥,我弟弟倘若知道我还活在

世上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

方剑明道:“你明白就好。”心中却是想道:“奇怪,他死而复活之后,竟变

了个人。世明哥知道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杀他?”

司马雇字叹了一声,道:“当年都怪我不好,一时错手,杀了我那未过门的苦

命弟妹。我听说即弓弟已经出家,他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亲上少林,向他赔

罪。,

东方天骄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吗?司马雇宇,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招?你是

怎么复活的?”

司马雇宇一点也不生气,笑道:“东方公主,我想你是误会我了,司马雇宇确

实是真心改过。当年,我被方兄重创,接着又给你和龙轩主双剑穿身,本以为自己

必死无疑,谁料遇到了一个贵人,用一种古老的方法,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龙碧芸沉吟道:“救你的贵人一定是个医术高明的奇人,武林之中,有起死回

生之术的,除了药仙前辈之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人。”

司马震宇道:“这个贵人现在已经成了在下的义父,说实话,他老人家的医术并

不怎么高明,但他老人家懂得一种古老的医术.他就是用这种古老的医术,救了我

一条命。”

龙碧芸道:“你的义父当真是神通广大,这几个苗疆大王所说的主人,想必就

是你义父了。”

司马雇宇道:“龙轩主冰雪聪明,说得一点没错。”

龙碧芸道:“你既然真心改过,今日又为何要来找昆仑派的麻烦?”

司马雇宇道:.龙轩主,以你的才智,一定不会看不出现下的江湖表明平静,

其实暗潮汹涌,一片危机。”

龙碧芸道:“这又如何?”

司马震宇道:“武林早晚会有大**的一天,每一个江湖中人,都要被卷入其

中。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率先发难。昆仑派之所以屹立武林数百年,那是因为它远

离中原,不在争杀之地。波斯圣教远来西域,意图昭然若揭,昆仑派又岂能幸免?

如果令孤掌门能与我们合作,昆仑派的名声将会继续留在武林中,但一旦波斯圣教

发难,昆仑派之名,只怕将永远消失在武林中。”

令狐剑南听后,沉声道:“昆仑派的存亡,不劳阁下关心。我问你,究竟谁是

地皇?是你,还是你的义父?”

司马雇宇道:“是我。”

令孤剑南道:.那好,我昆仑派的人全都在这里,你究竟想怎么样?”

司马震宇道:.令狐掌叹。你身为一派之尊,应该为贵派着想,你当真要把昆

仑派推向坟地吗?其实,你心里很明白,昆仑派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即便我们不

来,别人也会来。”

这句话似是说中了令狐剑南的心事,只见他面色惨白,呆呆的沉默了半刻,长

长的叹了一声,道:“这件事我己做不得主,因为方大侠已插手此事。”

司马雇宇转目望向方剑明,笑道:“方兄,你意下如何?”

方剑明道:“升吕然是个局外人,但也深知令狐掌门此刻的心情,你或许是一

片好意,但我想令狐掌门总不能将昆仑派的基业拱手让与他人。我既然答应令狐掌

门,就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除非你们能打败我们,那时,我们想管也是无能为

力。”

司马雇宇笑道:‘方兄的性子果然一点没变,请恕司马震宇无礼,向方兄讨教

几招。”

方剑明道:“请。”

语音未了,两人身形一幌,消失在场上,眨眼间到了山顶。从殿前到山顶,起

码也有里许,但两人一闪即到,场上众人,除了秃顶青面老头或许还可以办到之

外,就算是几个苗疆大王能施展出来,但未必是那么潇洒和从容。

山顶是一块五丈大小,有些倾斜的冰层,别说站人,就算是昆仑山中最机灵的

动物,也不敢爬上去。两人落在上面之后,即刻交起手来,两人并没有腾飞之势,

双足附在冰层上,手上的一招一式,全都普通普通,无半点劲风之声。

秃顶青面老头仰首凝目看了一下,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这两个小子年纪

不大,一身武功怎么这般神奇?”

忽听先前嘲笑昆仑派的那个苗疆大王笑道:“老符,你要不要出手?”

第七百七十六章 昆仑大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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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中年汉子点点头,其中一个道:“三弟、四妹,你们照顾好爹娘。”说

完,与另外一个中年汉子纵身跃起,落到了宋天独身前。

宋天独咪着眼睛,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一个中年汉子道:“在下令狐贤,这是在下的二弟,令狐义。”

宋天独笑道:“贤昆仲之前是在闭关修炼昆仑双剑传下来的剑法吗?”

令狐贤道:“不错。我们本是用来对付地皇的,你运气好,成了第一个试剑的

人。”

宋天独道:‘不知你们练得如何?可有昆仑双剑当年的火候?”

令狐义一声大喝:“你试试就知道了。”

两兄弟心意相通,他大喝之后,只听‘呛”的一声,两人一起拔剑,一起出

剑,动作一模一样,剑上的力道也大小一致,根本就分不出有什么差别

宋天独道了一声“好”,猛然飞了出去,在他离地的那一刻,他的人已开始急

速的转动起来,当他从两道剑光之中穿过,与令狐贤和令狐义擦肩而过,落回地面

时,人却稳如泰山一般立在地上。别看他又矮又胖,身形之敏捷,简直要比灵雀轻

盈十倍以上。

令狐贤和令狐义落回了宋天独先前站立的地方,双剑一振,剑光大涨,剑芒吞

吐不定。

宋天独摸摸胡须,笑道:“果然有些火候,能接得住老夫这一招的,年轻一辈

中,少之又少。不过……”

令狐义冷声道:“不过什么?”

宋天独叹道:“不过你们的内力实在太差,混运功顶多也只练到了第十重。除

非你们将混运功练到第十三重,那样的话,还可与老夫一较高低。”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令狐剑南的四个女子中,以老三令狐乐的天资最好,因为

少年时做了不少侠义之举,他在江湖中的名气极为响亮,反观老大令狐贤和老二令

狐义,两人虽比令狐乐年长十岁左右,但天资一般,终日在昆仑山苦练,很少下

山,以是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

令狐贤和令狐义自小也吃了不少昆仑山中的奇珍异果,内力比一般的人都要高

出二十多年,换一句话说,他们都差不多有一甲子的功力。这等功力,本是非常了

得的,但在宋天独这种老怪物面前,当然是“实在太差”了

令狐贤听了宋天独的话后,淡淡一笑,道:“阁下是武林前辈,功力深厚,我

们在你面前,又何足道哉?只是,你要打败我们,也要费些功夫。”

宋天独笑道:“老夫不怕费功夫,老夫有的是力气。将你们的全身本拿都使出

来吧,老夫与你们走几招。”

令狐义不像大哥令狐贤那般稳重,闻言大怒,“恻”的一声,一剑刺出,喝道

:“你敢小瞧我昆仑派的剑法?”

这一剑正是昆仑“迅雷剑法,中的一招。迅雷剑法的要旨是迅捷如风,却又暗

藏奔雷之势。沉中带快,快中含沉。令狐夕浸浮本派剑法多年,这一剑刺出,深得

官方mm英姿上传w其中三味。

宋天独见了,笑道:“昆仑派的剑法的确是与众不同,但要看是什么人施

展。”不院不忙的伸出手指,要去弹剑身

令狐义焉能叫他弹中,不等剑招使老,疾换剑法,改刺为削。宋天独哈哈一

笑,手法跟着变化。眨眼之间,令狐义连换了七种剑招,但宋天独的手指紧追不

放,忽,只听“当”的一声,正中剑身。

令狐义只觉虎口一疼,手中剑险些脱手飞出,吃了一惊,飞身急退。宋天独并

不追赶,笑咪咪的站在原地,道:“你知道老夫用了多少力吗?告诉你,老夫只用

了三分力。老夫想看看昆仑双剑是否后继有人,所以没把你的剑震飞。你与你大哥

最好一起上,那样打起来才显得有些意思。”

令狐义试了一招之后,自觉与宋天独相差太远,不敢再有所冲动,望了大哥令

狐贤一眼。令狐贤点点头,令狐义已明白。随后,两人宝剑一竖,几乎要贴在眉心

上,眼光直视前方,目不转睛。

宋天独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道:“这才对嘛。”

忽听令狐贤长啸一声,长身纵起,剑光如虹,剑气凌厉,从半空一剑向宋天独

当头刺落。同一时间,令狐义身形一幌,宝剑一振,化作+数道剑影,攻向宋天独

的胸口大**

这两下快如闪电,转眼就到,没等众人看清宋天独是如何出手,只听“崩崩”

两声,三道人影己卷作一团,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须臾,忽听“当当当二”之声,不绝于耳。令狐剑南面色一变,道:“糟

糕,宋天独内力深厚,贤儿和义儿怎么能抵挡得住他这一长串的攻击?”话声才

落,当当声戛然而止,陡听“啪啪”两声轻响,三道人影分开。其中两人在半空翻

了三个筋斗,落地后,“蹬蹬跨”各自退了三步。随着他们的退步,手中剑化作一

阵碎片。

至于第三人,却突然飞了起来,横空跨出六大步,探臂一抓,笑道:“令狐掌

门,轮到你了。”

令狐剑南面色一沉,运起混运功,一掌拍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令狐剑

南身形一晃,退了两步,宋天天独则被震了回去。

令狐乐见后,飞步冲了出去,口中道:“宋天独,你敢接我三掌吗?”

宋天独笑道:“有何不敢?”

令狐乐道:“好]”奔到近前,忽地一掌甩出。宋天独挥掌一挡,只听“释,,

的一声,令狐乐退了三步,宋天独一动不动。宋天独才要开口说笑,令狐乐忽地一

晃上前,举手又是一掌。宋天独不以为然,一掌打出。

“砰”的一声,宋天独依然一动不动,令狐乐这次却只退了两步。宋天独面色

微微一变,没等他发出惊异的叫声,令狐乐的第三掌已然攻到。

宋天独发觉第三掌的威力比前两掌加起来还要大,心头一惊,暗道:“这小子

难道把混运功练到了第十三重?”虽这么想,但仍然是一掌推出。

只听“轰”的一声,宋天独忽觉脚下一晃,禁不住退了半步,而令狐乐这次只

,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退了一步

“呛”的一声,令狐乐扬眉剑出鞘,剑光一闪,迅捷如奔雷,疾刺宋天独的胸

乳之间的“擅中**”

两人相距不过一剑之远,利剑说到就到,就在这瞬息之间,宋天独面色变得如

同墨汁一般,身躯忽地胖了起来。忽听“砰”的一声,场中卷过一道狂风。一丝血

光飘洒而出,转眼即被劲风刮走

“哇”的一声,令狐乐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飞了出去,手中剑早已化作粉

尘,随风而散。令狐剑南腾身跃起,将儿子横身抱住,落地后,在他身上拍了几

下,颤声道:“乐儿,你又何必如此,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爹如何是好。”

第七百八十章 昆仑大劫(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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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顶背面老头哼了一声,道“除了地藏菩萨之外,这里的人,我都不感兴趣。”

那苗疆大王哈哈一笑,道:“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你别说我抢你的风

头。”眼光一扫,落在周风身上,道:“小姑娘,所说你是李慕华的入室弟子,老

夫看看你学了他几成的本事,拔剑吧。”

周风面色忽地一冷,“铮”的一声微响,一股长虹卷向对方。那苗疆大王只见

剑光,只觉参气,却不见周风的人,心头吃了一惊,飞身急退,一边退一边出指如

风。

“当当当……”

转眼之间,那苗疆大王出了三十六指,指指都弹中泰阿剑。他出六指,人便退

一丈,三十六指出完,人已悬空退了六丈。这三十六指,指指隐含他无上的功力,

寻常宝剑,早已粉碎,可泰阿剑非比寻常,任他如何努力,都未能破分毫。不过

他指上的力道异常骇人,周风一只手臂已被震得酸麻。

周风有些吃惊,那苗疆大王比她更吃惊,他本以为这三十六指出完之后,周风

必会当场吐血不可,至少也能叫她宝剑脱手,但结果是三十六指出完之后,剑光暴

涨,剑气弥漫,将他全身笼罩。

那苗疆大王身形一沉,一闪避开了剑锋,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把短刀。这把短

刀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除刀柄之外,刀身全蓝,光可照人。那苗疆大王

人随刀飞,左脚脚尖微一点地,活像一只大雁一般飞起数丈高下,头也不回,但刀

已反手挥出,蓝光乍现。

只听“当”的一声,泰阿剑和短刀相碰,周风陡觉一股大力沿着手臂直冲心

口,一口鲜而险些吐了出来,那苗疆大王却觉拿刀的手臂整个都麻了,面色显得有

些苍白。他万想不到周风会有这般造诣,再也不敢大意,短刀一挥,直逼周风。

周风运功压住翻腾的气血,施展方剑明教给她的轻功,身如一片羽毛一般,随

风飘舞,任那苗疆大王的短刀如何快,如何猛,都是差一分才能将她劈着。

那苗疆大王一口气劈了四十九刀之后,怔了一怔,心念电转,忽地笑道:“天

下还没有我刀王缪虚初劈不中的人。”说话的当儿,刀法一变,无声无息的一刀斩

落。

“嘶”的一声,周风的一截长袖已给刀光削断,转眼之间,那截衣袖找岁乍细碎

的“蝴蝶”,漫天飞舞

此时,周风缓了一口气,人突然旋转起来,手中的泰阿剑在手掌上不停的旋

动,刹那间,漫天飞舞的“蝴蝶”之中射出上百道剑影,遍袭刀不缪虑仍全身

缪虚初面色变了一变,一刀劈出,他只是劈了一刀,但眨眼之间,一刀迅速的

变化,骤然由一变成二,由二变成四,由四变成八一直至由六十四变成一百二十

①戈。

刀光抵住剑光的侵袭,刀气缠住剑气,一时之间,两人身形七起七落,跃到了

百丈之外。

就在两人刚开始的动手的时候,龙碧云和东方天骄双双纵出,一个找上了火犷

红胡子一个找上了刑千里。

龙碧芸运起全身功力,忽地一掌朝红胡子拍去,红胡子自忖内力深厚,亦是一

掌拍出,笑道:“龙小姐,慈航轩的大名,老夫很多年前就已耳闻了,不知贵轩的

春夏秋冬岌威力如何?”

“轰”的一声,地面突然裂开四道长长的口子。龙碧芸娇躯一震,退了三步

红胡子面色红如鸡血,上身剧烈的晃了一晃,他没有退后,那是因为他强自撑着。

只凭这一掌,他已察觉到龙碧芸内力之深厚,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龙小姐果珑否愧慈航轩的轩主,这般年纪,竟有这等修为,佩服,佩服。”

红胡子口中说着,人突然急电般纵起。所站立的那一块,顿时塌了一大片,仔

细一看时,像是一片焦土。

红胡子双手疾弹,无数的火星落向龙碧芸。这些火星是红胡子修炼了一百年多

年的成就,只要谁身上沾上一枚,瞬息之间就会全身着火。

“崩”的一声,龙碧芸用来包住长发的丝布突然裂开,她随手一抓,抓住了丝

布一角。白发随风飘舞,龙碧芸脸上犹如笼罩一层寒霜,她将手中丝布迎风一抖

一股袭人的寒气急速散开。当火星纷纷被丝布卷中之时,丝布已变成了一条冰块。

冻成冰块的丝布从龙碧芸手中突然旋转着飞出,每去一尺,寒气便会加重一

成,眼看距离红胡子只有一丈时,丝布四周寒气凛冽,形成数丈大小的一层冰雾。

红胡子高鼓大嘴,面色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似的,忽地张嘴一吐,一股火焰从

他口腔之中喷了出来,非但将冰雾烧得干干净净,还将丝布化为灰烬。

“龙小姐,老夫已经领教了冬字诀,果真是名不虚传。其他三字诀,当不会令

老夫失望。”

红胡子话罢,人已掠了上来。

“前辈不愧有火王之名尸哗手投足,张口闭嘴,都能发火,令晚辈大开眼界。

得罪了。”

龙碧芸娇躯一幌,忽然到了红胡子身后。红胡子反手一掌,一道火光从他掌心

吐了出来,龙碧芸玉掌一挥,一股热浪卷出。火光和热浪相触,发出噬噬的声音。

龙碧芸脚下一晃,红胡子急电转身,一指点向龙碧芸的“肩井**”。龙碧芸骤然暴

退,红胡子疾起直追。片刻之后,两人已激斗于一处,一时半会,还分不出个高下

来。

龙碧芸找的人是红胡子,东方天骄找的人自然是刑千里了,可不等东方天骄来

近,刑千里张嘴大叫一声,这声大叫专门用来对付东方天骄,听在别人耳中,稀疏

平常,但落入东方天骄耳内之后,却成了一个炸雷,直震得东方天骄心头一跳,身

形不由停了下来

“东方公主,老夫暂时还不想与贵教为敌,请不要逼老子出手。”刑千里冷声

道。

东方天骄娇叱道:“你以为你武功很高,我就对付不了你吗?”

第七百七十七章 昆仑大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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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乐强颜笑道:“爹,身为昆仑弟子,孩儿纵然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又吐了一口鲜血,脑袋昏昏沉沉

这时,宋天独一手捂着殖中**的位置,面色甚是苍白,道:“好,昆仑派有此

弟子,昆仑双剑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红胡子身形一幌,落到了他身边,道:“老宋,你的伤要不要紧?”

宋天独吸了一口气,道:“放心,我还死不了。”他先是与昆仑派的三个宿老

相斗,之后又与令狐贤、令狐义激斗,再后又同令狐剑南硬拼了一招,最后接了令

狐乐三掌十一重的混元功,这才伤令狐乐的剑下,饶是如此,令狐乐伤得比他更

重。此人武功之高,简直是骇人之极。不过,以他的辈分和年纪,伤在令狐乐的手

上,确实有点不好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不是还有龙碧芸等人在场的话,昆仑派上下还可与劲敌

较量几下的,除了令狐剑南夫妇之外,再也没有人

人影晃动,其余三个苗疆大王落到了宋天独身边,昨日那个相貌不凡的老者扫

了一眼场上,冷冷地道:“令狐剑南,你还想继续斗下去吗?”

不等令狐剑**口,倩影闪动,香风扑面,周风、龙碧芸、凤非烟、东方天骄

一起捺了出来,一字排在前面

“哈哈哈,想不到昆仑派的救兵竟会是一群娘子军,稀罕,稀罕。”一个苗疆

大王仰天狂笑。

龙碧芸淡淡地道:“各位与昆仑派的过节,龙纂也略知一二。俗话说,冤家宜

解不宜结,况且这事已过去了许多年,希望李位看在我们几个的面子上,这件事就

此作罢。”

红胡子笑道:“你们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龙碧芸笑道:“龙某是慈航轩轩主龙碧芸。

红胡子等人虽没有听说过龙碧芸,但慈航轩是听说过的,心头均是微微一凛。

东方天骄冷笑道:“我是正天教的公主东方天骄,你们敢再继续放肆,休怪我

对你们不客气!

红胡子等人听后,心头微微一惊,均是想道:“连正天教也都来了,今日之

事,越来越发复杂礁,”

一个苗疆大王咳嗽一声,笑道:“原来两待是林航轩轩主和正天教的公主,失

敬,失敬。”听他的声音,正是昨日在塔外与塔中老人对话的那位。

东方天骄道:“既然知道是我们,你们还不赶快下山去?”

那苗疆大王道:“其实,我们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当年的过节。我们真要把

那种过节放在心上的话,何必等到今日才来找昆仑派的麻烦?”

龙碧芸道:“几位前辈的武功超凡入圣,我想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这也正是

我奇怪的地方,那地皇武功再高,又怎么能够一”说到这,故意停住,但话意再



明显不过

红胡子哼了一声,道:“她皇清功的确了不起,都在我等之上,但他要做我等

的主人,还差了些火候

龙碧芸心中暗惊,问道:“不知贵主人是谁?”

那相貌不凡的苗疆大王冷声道:“龙轩主,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龙碧芸笑道:“好奇而已。此人能做各位的主人,想必是个武功通神的奇

人。

红胡子道:.龙轩主,你不用多想了,你再猜测,也不知道我们的主人是谁,

因为连我们也不知道。

龙碧芸征了一征,诧道:“这……”

忽听山下传来一种奇异的叫声,那叫声起先不大,到了后来,震耳欲聋,还有

一种魔力,让人听后,气血沸腾,血脉责张。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秃顶青面老头坐

着一只奇大的娱蚁,游了上来。

那五只怪兽本是拦在上山的道上,听见叫声之后,早已回头望去,见得娱蚁上

来,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做出了进攻的姿态。

那秃顶青面老头双眼一张,射出白光,冷冷地道:“还不把你们的坐骑喝住

难道非要叫它们与我的小青打一架吗?”

红胡子大笑道:“换个日子的话,说不定我会这么做。”说完,与其他四人一

起发出古怪的叫声,那五只怪兽听后,乖顺地退到一边,让娱蚁游了上来。

这时,那娱蛇的叫声越来越大,有些昆仑弟子早已忍受不了它的叫声,口吐白

沫,昏倒在地,眨眼之间,地上倒了一大片

令狐剑南夫妇又惊又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一声龙吟般的马鸣飘到,紧

接着,一匹神骏不凡的烈马腾空飞至,双目泛出神光,一扭头,扬鬃长嘶,转眼就

把娱蛤的叫声盖了下去

秃顶青面老头面上一沉,喝道:“哪里来的劣畜?敢出来捣乱。小青,给它一

点颜色看看。”盘膝而坐的身子突然升了起来,身下的娱蚁怒叫一声,带着一股腥

风,官方mm英姿上传w扑向了赤首神龙

赤首神龙怎会怕它,身上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量,迎着娱蚁撞了过去。只听“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众人但觉脚下一阵晃动。

随后,娱蚁和赤首神龙分开,各自退了数丈,猛的飞了起来,在半空相撞。一

股巨大的力量在半空散开,风云为之色变。就左两个相撞的刹那,赤首神龙身躯半

转,马尾一扫,打在了娱蚁身上,埃蚁痛叫一声,一条锐利吹托脚突然暴涨一尺

在赤首神龙背上划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没有见血,但令赤首神龙十分疼痛,从半空落下来后,两只前蹄扬

起,呈人立状,目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那娱蚁落地后,往前冲了一丈,看样子是想和赤首神龙继续打下去,但见了赤

首神龙震怒的动作后,身子一缩,退了数丈。

就在这时,那秃顶青面老头面色略显惊奇,叫道:“小青,回来

娱蛇得令,数十条腿爬动如风,转眼退到了主人身下。秃顶青面老头升起来

后,就没落下来过,此刻双腿一松,缓缓站到了娱蚁背上。

“嘿嘿”一声怪笑飘来,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赤首神龙身边。他脸上戴

着面具,身披大整,身上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正是地藏菩萨方剑明。

“尊驾是什么人?”秃顶青面老头冷声问道,他虽然武功高强,但隐隐发觉来

人武功之高,并不在己之下,是个极大的劲敌。

方剑明双手插腰,做出一副傲视天下的样子,怪笑了几声,道:“我就是地藏

菩萨。快把地皇叫出来,本菩萨要和他比比看,究竟是我这个地藏菩萨厉害,还是

他这个地皇厉害。

‘装神弄鬼,把你的面具摘下来,让老夫何模样。”那相貌不凡的苗疆

大王大声道。

方剑明怪笑道:“你算老几?凭你也配看本菩萨的样子?”

相貌不凡的苗疆大王厉声道:‘天下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拳王刑千里说话,你

是找死!”一拳遥遥打出,一种古怪的破空锐响声乍然传出,瞬息之间,四周涌动

激烈的气流。

方剑明马步一蹲,古里古怪的一拳掏出,只听“砰”的一声,八股劲风狂啸着

绕方剑明转了一会,逐渐消散

刑千里变色道:“你破了老夫的八极断魂拳?”

第七百八十一章 昆仑大劫(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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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千里道:“老夫绝无此意”

东方天骄道:.‘本教武功,一定不会在你之下,你且试试我的‘天罗**

指’。”说完,纤指一骄,一股真气激射而出。

刑千里挥袖一挡,只听“砰”的一声,刑千里脚下微微一动,只觉一股异样的

感觉袭上心头,他内力深厚,一运功力,那股感觉立时消除,面色一沉,道:“这

‘天罗**指,想必是出自八大奇书之一,贵教的《天罗策》吧。”(八大奇书

原为上部中的四大圣书和四大邪书)

东方天骄道:“不错。

刑千里道:“东方公主既然要与老夫动手,老夫就陪东方公主玩玩。

东方天骄怒道:“谁要跟你玩?”“呛”的一声,拔剑出鞘,一剑向刑千里刺

了过去。

刑千里对她似乎特别“留情”,只是将身一闪,及时躲开宝剑,并不还招。

东方天骄愈发动怒,喝道:“老怪物,你怎么不接招?”手中的纯钧剑爆发光

芒,剑气冲天,剑尖晃动之间,连攻了数十剑。

刑千里一边飘身躲避。一边开口道:“老夫纵横江湖之时,贵教正与蒙古人作

对。后来,贵教与白莲教结成联盟,一同辅助朱元璋。我等在夏王明玉珍帐下的时

候,朱元璋曾派遣使者来与夏王通好,那使者正是贵教教主,老夫因此与他有了第

一面之缘。朱元璋称帝之后,遣使来招降大夏国,而使者又正好是贵教教主,老夫

与他一言不合,打了一场,最后败下阵来,对他的武功深感佩服。可借的是,朱元

璋横扫天下之后,怕白莲教和贵教**,不仅取缔了白莲教,坏险些将贵教打压下

去,若非贵教教主以死表明心迹,贵教早已不存。老夫听闻之后,越发敬佩贵教教

主的为人。你是正天教的公主,辈分比老夫低了何止两代?老夫不想以大欺小。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身法却丝毫不受影响。东方天骄却不领情,冷笑道:

你要对付昆仑派,而我要帮助昆仑派,你我就是敌人,你说这么多废话,难道是想

显κ得你光明磊落吗?”

刑千里还待要说些什么,东方天骄左手使出“天罗**指”,五指齐出,真气

飞射,右手纯钧剑强攻不止。一时半会,任他武功再高,也不敢分心说话,施展拳

法,与东方天骄相斗起来。

这个时候,凤非烟已找上了除宋天独之外的最后一个苗疆大王,这苗疆大王昨

日与秃顶青面老头说过话,在六个苗疆大王中,虽不是以他为首,但一向由他拿主

意。凤非烟找上他,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几年前,凤非烟曾吃过“芙蓉鱼”,内力不仅大增,还能永葆花容。后来,她

修炼了“罗刹心经”,武功进步神速。她当上大漠之城的城十后,除了处理日常事

务之外,大多时间都在练功。波斯圣教攻打大漠之城时,派了不少高手,本以为能

捉住她的,但最后还是让她给逃了,显见她的武功非同小可。

她与那苗疆大王交手数招之后,隐隐发觉对方周身涌动着一股奇怪的力量,任

自己将“罗刹心经”运到极致。都打不进对方一尺之内,心中暗惊,不知对方使用

的是什么武功。

转眼之间,十招已过。那菌疆大王笑道:“凤小姐,你恐怕还不知道老夫的名

号吧,老夫名叫商九,许多年前,武林中人都称老夫为‘气王,,老夫祖传的‘太

阴气罩,一旦运起,任何掌力,都攻不进来,你还是认输吧。

凤非烟沉声道:“你说攻不进来就攻不进来吗?我偏不信!”说话的当儿,一

跃而退,双手泛起一股金色的光芒,放在眼前。

商九怔了一征,笑道:“这是什么功夫?”

凤非烟双手一分,一双眼睛突然放出烈阳般的光芒,商九只看了一眼,竟在她

的眼珠内看见了无数的夕阳,刹那间,两股奇怪的金芒从凤非烟目中射出。

商九惊奇地道:“魔眼!”运起“太阴气罩”,尺内泛出淡淡的是气,两股金

芒打在是气之上之后,商九浑身一震,忽觉气罩裂开了一道缝隙,金芒余劲未消

打在商九身上,根本就不给商九任何闪躲的机会。

商九闷哼一声,嘴免渗出一道血丝,瞪着凤非烟,叫了一声:“好!”大步向

凤非烟走去。

这时,凤非烟脸色苍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娇躯摇摇欲坠

令狐兰眼见商九要对凤非烟不利,忙纵身而起,利剑出鞘,削向商九。商九望

也不望令狐兰,手臂一挥,五指一抓,将长剑扣住,一运功力,“当”的一声,长

剑折断,令狐兰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鲜血,退了十数步。

令狐剑南和向柳青见了,作势欲掠,忽听秃顶青面老头冷哼了一声。令狐剑南

和向柳青明知他这一哼是警告,仍旧掠了出去。

秃顶青面老头怒道:“令狐剑南,谁叫你们夫妇出手的?”举掌遥遥一拍,令

狐剑南和向柳青拔剑出鞘,将全身的混运功贯注于剑上,双剑并行,一同刺出,荡

起一股惊人的力道。

只听“砰”的一声,令狐剑南和向柳青并肩坠地,双足深陷地面,嘴角流血

已无再战之力。秃顶青面老头只是身形微微一晃,道:“昆仑双剑有此后人,难怪

昆仑派今日会任人宰割。

众昆仑弟子听后,个个双目喷火,拔剑出鞘,待要一拥而上。朱祁嫣吸了一口

气,身形一晃,要去阻拦商九。

“呼”的一声,宋天独的人影一闪,挡住了朱祁嫣的去路,笑道:“朱小姐

你别担心,老商不会伤害凤小姐的,他只是想点凤小姐的**道而已。”话声刚落

商九已走到凤非烟丈外,伸指一点,一股指风射出

忽听一个声音道:“在这危机关头,该是我老人家出来拯救天下的时候了。

随着话声,一道飞影疾飞而到,从凤非烟身边掠过,恰好撞在指风之上。指风顿时消失,飞影速度不断,撞在商九身上。

这一撞,力量奇大,竟把商九撞得退了好几丈。没等商九看清是什么东西,飞

影一折,转向了秃顶青面老头。

第七百七十八章 昆仑大劫(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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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怪声道:“八极断魂拳?嘿嘿,名字果然够气派,只可惜它没能断本菩萨的魂。”

刑千里不知对方深钱,不敢再贸然发招,想了一想,道:“尊驾之名,我等近

日也有所耳闻,不知尊驾来此何干?”

方剑明反问道:“你们又来此何干?”

刑千里道:“我等与昆仑派有个小小的过节,今日来此算清。尊驾一向神龙见

首不见尾,莫不是和昆仑派也有瓜葛吧。

方剑明怪笑道:“你说对了,本菩萨与昆仑派的确是有瓜葛。实话告诉你们

本菩萨听说你等要来找昆仑派的麻烦,便特地赶来阻扰你等。

先前嘲笑昆仑派救兵是一群娘子军的那个苗疆大王“味”的一声笑,颇为不屑

地道:“就凭徐?”

方剑明道:“公道自在人心,本菩萨相信为怒者绝不会有下场,你等还是听本

菩萨一句劝,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那苗疆大王道:“胡说八道。不错,你确实有些本事,但要阻扰我等,简直就

是趟臂挡车,我等此行,志在必得,不把昆仑派收复,绝不回头。

忽听红胡子道:“地藏菩萨,我们是否见过?”

方剑明眼光一扫,落在他身上,灼灼逼人,怪笑道:“你说呢?”

红胡子眉头一皱,道:“你一你端非就是昨日那人?”

方剑明道:“你总算还有些见识,你口口声声说要收本菩萨为徒,如今不知做

何感想?”

红胡子道:“难怪老夫昨日偷袭你等,竟会被你发觉,原来你就是地藏菩

方剑明道:“你是失望还是惊奇?”

红胡子道:“三分失望七分惊奇,老夫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来趟这潭混水。这本

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居然把慈航轩、正天教以及你这个地藏菩萨惊动了。

这时,那秃顶青面老头问道:“地藏菩萨,你当真要插手昆仑派的事?”

方剑明道:“本菩萨做事一向随性而为,不喜欢做的,即便是泰山压顶也绝不

弯腰,喜欢做的,就算前途坎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秃顶青面老头冷冷一笑,道:“不自量力,看来今日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

地。

方剑明大笑一声,道:“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若厉害的话,也就不会被

人家赶出苗疆,跑到昆仑山来了

秃顶青面老头面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老夫的事?”

方剑明本是胡乱猜的,没想到一猜就中,于是,他怪声怪气地道:“若要人不

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事,你心里清楚。”

秃顶青面老头面上透出一股杀气,从蜈蚣上一跃而下,朝方剑明一步步走来

边走边道:“说,你是张三丰的什么人?是不是他的弟子?”

方剑明见他这般神情,心中微微一惊,暗自戒备。老实说,这老家伙如果当真

和张三丰交过手的话,武功之高,只怕不在自己之下,万一他突然出手,自己一时

大意,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胆,张真人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不思悔改,找昆

仑派的麻烦,一定不会放过你。”方剑明大声喝道。

秃顶青面老头脸卜微微一流,环顾了四方一下,发出一声冷笑,道:“这老匹

夫怎会跑到昆仑山来?想当年,老夫叱咤武林之际,这老匹夫多管闲事,竟来找我

的麻烦,说我杀人过多,迫我躲在苗疆,一直出不了头。这一躲,几乎是百年岁

月。三年前,我暗中修炼了一门武功,自以为有所成就,又听说那老匹夫快不行

了,便想邀集一些人去对付这他。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平日里满嘴对张三丰不满,

真要去对付张三丰时,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我一怒之下,独自一人去找张三丰

这老匹夫都两百多岁了,但仍然活得好好的,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不堪。我心知

上了他的大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他打了一场,到头来,被他打伤,又逼

我离开苗疆。哼,这老匹夫就是个变态,自己不想出世,也逼着别人不出世卫

方剑明听后,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跑到昆仑山。想到张全车,眼前不由浮现真

人,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那张和蔼,可亲的脸来。

只听昨日在塔外与秃顶青面老头对话的那个苗疆大王苦笑道:“老符,我们早

就跟你说过,那老家伙是装病,你偏不听,我们都吃过他的苦头,没有百分之百的

把握,谁敢去找他的麻烦?”

秃顶青面老头冷笑道:“我说你们是怕死。这老匹夫逼得我1门一直不敢出头

这个仇一定要报。凭我们的武功,联手对付他,谅他也斗不过我们,当**们若是

肯听我的话,他早就被我们杀了

刑千里道:“老符,你的话是有些道理,但你想过没有,假设让他逃走,我们

还有好日子过吗?我们总不能寸步不离吧,不管是谁落单,都将死在老家伙的手

上。与其和他作对,还不如等他死掉,反正他也差不多活到头了。”

秃顶青面老头哼了一声,道:“说亲访去,都是怕死二字。

红胡子笑道:“老符,你与地皇谈好了?”

秃顶青面老头道:“当然谈好了,否则,我怎会帮你们对付昆仑派?你们的主

人当真是有先见之明,他早已料到昆仑派会有强援,是以才会派你们和地皇来收服

昆仑派,我真想见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红胡子道:“有你相助,这事一定成功。”目光一转,看向方剑明,道:“年

轻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相信你的未来将是一片

光明。昆仑派早晚会被我们收服,你何必这般固执?品

方剑明发出一声大笑,道:“我知道今日就算把你们赶走,一旦我们离开昆

仑,他**们一定又会来找昆仑派的麻烦。

红胡子道:“你既然明白,何苦要做无用之事?”

方剑明正声道:“因为我现在身在昆仑,如果见死不救的话,我还敢称什么地

藏菩萨吗?”话声刚落,忽听一声叹息飘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 昆仑大劫(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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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顶背面老头目力惊人,看出来物是只鸟儿,喝道:“小劣畜找死!一掌甩出,狂风大作。

“蓬”的一声,飞影被打得在半空不停的翻滚,落下山去,但那秃顶青面老头

脚下一动,退了好几步,面上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它震退。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数声长啸,啸声震天,一听就知道这些人内力异常的

深厚

宋天独只是听了一下,面色不由变了一变,失声叫道:“不好,蔡斗遇到了劲

敌。”想跑下山去查看个究竟,但又放心不下这里。

秃顶青面老头道:“宋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蔡斗被人围攻,你下去

怎么回事。”

宋天独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才要动身,忽听一个汉子的声音传来:“令

狐兄,孔某人前来拜访,不知可在?”接着,另一个汉子的声音响起:‘令狐掌

门,晚辈熊白祥初次登门造访,请恕来得唐突。”随着话声,两道人影从山下疾纵

而至。

宋天独发觉两人身手不俗,微微“嗯,,了一声,一晃身,朝二人扑了过去,喝

道:“闲杂人等,快下山去,免得自讨苦吃。

来人是孔海山和熊白祥。听了宋天独的话后,两人哈哈大笑,双掌齐出,掌风

疾卷,形成一股风柱,罩向宋天独。宋天独先前虽受了伤,但自忖武功了得,左右

二掌哟,径迎二人的掌力。

“轰”的一声巨响,数块大石离地飞起,转眼就被强大的力量挤得粉碎。宋天

独身形一晃,退了一步,正在惊奇,却见孔海山和熊白祥业已并肩飞起。

“呛”的一声,两人同时拔剑,和掠上来的秃顶青面老头斗了起来。眨眼之

间,三招过去,忽听“砰”的一声,孔海山和熊白祥在半空翻了几个筋斗,落地

后,面上一片凝重。宝剑在真气的贯注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秃顶青面老头阴森森地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倒还有些功夫,二十招之内,老

夫必定夺下你们手中之剑。”目光望向宋天独,道:“宋胖子,快下去瞧瞧

宋天独道了一声“我明白”,将身一幌,瞬息间已消失在场上。他刚到半山,

忽见一群人纵跃如飞,朝山上跑来,心中奇怪,暗道:“这些人莫非也是昆仑派的

救兵?”定睛一看,只见奔在最前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和一个女子。

中年汉子一身短打,相貌显得有些凶狠,正是北霸天,那女子身穿红衣,花容

月貌,手上拿着一只铁笔,正是孔海山的妻子苏晓薇。

宋天独并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心中紧张蔡斗,长笑一声,急

电般纵起,从众人头上掠了过去。在他过去的一刹那,至少有六人向他发出攻击,

但都没能将他留住。

所来的这些人都是吃了一惊,越发肯定昆仑派遇到了大敌,一拥而上,转眼就

到了山上,可是没等他们来得及看清当前的形势,五只奇大的怪兽已怒气冲冲的奔

了上来。众人惊呼一声散开,各种各样的兵器都亮了出来,围着五只怪兽狂攻,一

众昆仑弟子也赶来帮忙。无奈的是,五只怪兽身坚似铁,所有的兵器都伤不了它

们。

这个时候,赤首神龙也已和巨型娱蚁斗了起来。赤首神龙虽是神马,但那巨型

娱蛤道行甚高,加上体形比赤首神龙大得多。一时半会,赤首神龙也战它不下

宋天独下山之后,果真望见蔡斗正被人围攻,虽然围攻他的人只是三个,但他

已有不支的迹象。论武功,蔡斗高出三个对手不少,但看他们四人出手,全都是硬

碰硬,毫无花俏,运足了功力挥掌相碰,尽管只是片刻功夫,可四人都消耗了不少

体力。

此外,蔡斗的那只怪兽也正与三个人狠斗着。那怪兽体形虽然巨大,刀剑不

惧,但三人一个在前,作为主力,两个在后,作为牵制。三人每每发出强大的掌

力,总能叫它疼痛一下。怪兽身法不是不快,但那三人身形刁钻,总能巧妙的闪

开,看上去十分凶险,但偏偏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

宋天独才只瞥了一眼,耳中忽听一人笑道:“前辈来得正好,请接晚辈一

掌。”一股掌风卷了过来。宋天独冷哼一声,翻腕一掌拍出,只听“砰”的一声

宋天独身形晃了一晃,那人退了一步。

宋天独大吃一惊,朝发掌之人望去,只见这人六十出头,身穿锦袍,个子颇

高。

“你是何人?”宋天独惊异的问道

那人抱拳笑道:“在下正天教青龙堂堂主雍铁衣。”

宋天独面色一变,沉声道:“贵教来了多少人?独孤教主可也来了?”

雍铁衣道:‘敝教教主并没有亲自。

陡听一人冷笑道:“这等小事何须教主亲自出马?你们是什么人,把本教的公

主κ怎么样了?

宋天独目光一扫,左首高高低低站了九个人,一女八男。

蓦地,场上忽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觉一股劲风逼来,。纷退后。

宋天独退了一步之后,忽地身如闪电,掠起场中,抓住面色苍白的蔡斗,飞出了数

丈。

“老蔡,你要不要紧?

“这点内伤算得了什么?我还能和他们斗下去

“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别硬撑了

宋天独这话刚一说完,蔡斗“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蔡斗受了重伤,与他相斗的三人也受了伤,尤其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左肩

中了蔡斗一掌,五脏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狂喷了三口血,坐地后,面如金纸

那九人一见瘦小老头受伤坐地,赶忙跑了上去,纷纷叫道:“大哥。”内中一

个身穿玄色劲装的大汉当即给他推宫过血

瘦小老头面上一片痛苦之色,但仍张口道:“我还死不了,你们别担心。

蔡斗听后,笑道:“你是死不了,但半年之内,休想动武。

九人中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怒道:“你很了不起吗?大哥,你看着,待我们先

杀了那只怪兽,再来找这个老家伙算账。”说完,拿出一支带链的飞爪,正要去战

怪兽

忽听一人道:“不可。”

白净男子道:“有何不可?

那人道:“先问清楚再说。”这人是三个合斗蔡斗中的一个,脸上戴着半截面

具,身材高大,正是正天教的圣使果笑白。

“这里交给你们正天教,我得上山去看看。”合斗蔡斗的最后一人,也就是铁

笔魔倪远超,调匀真气之后,丢下这句话,施展轻功,朝山上奔去。他吕然受了

伤,内力也耗损了不少,但速度之快,转眼消失在前方。

秃顶青面老头说二十之内夺下孔海山和熊白祥的手中剑,这并非什么夸大之

辞。孔海山和熊白祥一和他交上手之后,心知此人武功绝顶,便打起十二分精神,

运足全身内力,不求取胜,但求自保。

很快,二十招即将过去,就在第十九招的时候,秃顶青面老头身法突然加快了

一分,双手泛起乌黑的真气,硬是穿过了凌厉的剑气,去拿孔海山和熊白祥的手



孔海山和熊白祥见他不惧剑气,大吃一惊,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两人突然做

出了一个任谁都想不到的举动。两人手指一松,手中剑掉了下去。熊白祥五指紧

贴,一掌拍出,这一掌包含了他修炼的“云海神功”的所有精髓,周围霎时涌出薄

薄的云层似的东西

孔海山食中二指一骄,当做剑使,潇洒之极的点出,顿时响起一阵金绝奢马一

般的声音,这是“华山九剑”中的一招,孔海山第一次用来对敌。

此事说来话长,但不过转眼之间,“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三人身影一合即

分,孔海山和熊白祥踉踉跄跄,被震得退了二十多步,面色略显苍白。秃顶青面老

头翻了一个筋斗落地,面色惊讶,身形未稳,忽见那只讨厌的鸟儿不知从何处飞

来,撞向自己的腰间,心头大怒,左掌一翻,轰向小鸟。

“砰”的一声,几根鸟毛飘落,小鸟翻翻滚滚飞出,越去越远,终于消失在视

线之内。

秃顶青面老头冷哼一声,道:“和我符无忧作对,能有好下场吗?这次看你这

小劣畜还死不死。”忽觉掌心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又惊又怒,手掌不知何时破

了一层皮,鲜血一滴滴洒落,同时,一股怪异的力道从掌心传了过来,他忙封住左

臂的**道,不让那股力道前进一步。

这时,一条人影从山上掠了上来,正是倪远超。他落到孔海山身边,道:“海

山,你怎么样?”又扭头看向熊白祥,道:“熊老弟,你呢?

没等孔海山和熊白样开口,忽听“轰,,轰“轰”三声巨响陡然传来,两条人影

从山顶飞落而下,一个站在符无忧身边,一个站在孔海山三人身前

站在符无忧身边的是司马衰宇,他见符无忧手掌受伤,微微吃了一惊,道:“

符老,要紧吗?

符无忧道:“没什么大不了

司马衰宇眼珠一转,道:“想不到昆仑派会有这么多的帮手,此事暂且作罢

走!”话声一落,身形一幌,已消失在场上。

符无忧口中怪叫一声,那只巨型娱蛤正硬着头皮和赤首神龙大战,听见之后二

舍了赤首神龙,飞速的来到符无忧身边。符无忧掠到它背上,它大叫一声,口吐乌

黑的毒气,往山下窜去,谁也不敢阻拦。

随后,几个苗疆大王也都舍了对手,口中怪叫着,向各自的坐骑发出讯号。一

眨眼的功夫,几个苗疆大王骑着怪兽疾驰下山他去。众人巴不得他们走,又有谁会

去阻挡?

第七百八十三章 救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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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秋风飒爽,桃花飘香。挑花源外,一派秋意浓浓。古雅的茅屋农

舍,坐落在一条飘着香风的河流附近。空气清晰,并带有淡淡的香味

正午时分,六骑疾驰而来。马蹄声惊破了大地的静谧,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跑

出茅屋,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望着。

当他看清来的是什么人的时候,满脸欢喜,飞跑上去,边跑边道:“义父,你

可回来了,俊生想死你老人家啦。

人影一晃,方剑明从赤首神龙背上一掠而下,落到李俊生身前。李俊生收势不

住,险些撞在他的身上。

“我很老吗?”方剑明板着脸道。

李俊生呵呵一笑,道:“义父不老,俊生说错了话,请义父责罚。

方剑明笑道:“那好,义父罚你快来见过几位姑姑。”

这时,龙碧芸等人也都下马来,李俊生整整衣襟,似模似样的向六女行礼。六

女见他样子俊俏,小嘴又甜,无不欢喜

方剑明不见李自清和温大娘出来,心中微奇,道:“俊儿,你爹娘呢?

李俊生道:‘爹娘被谷主叫进谷中开会去了,这里就剩下我一人。爹娘临走之

前,嘱咐我要守好这里,我都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

东方天骄笑道:“是吗?你看你都没狡篙,如何独挡一面?

李俊生面上一红,道:“东方姑姑,你别小看我,再过几年,我就长得很高

了。

东方天骄道:“这么说,也就是还没有长大呐?

李俊生道:“我一我一东方姑姑欺负人。”

龙碧芸见他显得很是窘迫,忙给他解围道:“俊儿虽然还没有长大,但武功已

经很不错,你爹娘让你在这里守着,就是相信你可以守住,是不是?”

李俊生高兴地道:“龙姑姑说得一点没错,我心中正是这么想的。

说着话,几人穿过院落,进了堂屋。李俊生又是搬凳,又是倒茶,忙得团团

转。方剑明像是到了自家似的,往屋内一张软椅上一靠,显得十分舒服,道:“总

算到了,休息一下,我们便进谷去。

小鸟从他怀中探头探脑的出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风道:“你上次不是来过吗?”

小鸟道:“来是来过,只是当时我在睡觉,没怎次汁煮。”顿了一顿,摇头晃

脑的道:“仙人谷外桃花源,桃花源外农家舍。啧啧,打扫得真干净。喂,那小娃

娃,也给我老人家倒上一杯香茗

李俊生好奇的看着它,诧道:“是你在和我说话?”

小鸟道:“不是我还是谁?”

李俊生道:.你不是鸟吗?怎么会说话?

小鸟气呼呼地道:“是鸟就不能说话?谁告诉你的?

李俊生“哦”了一声,道:‘原来鸟也可以说话。”脸上忽然一片惊喜,道:

“啊,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我知道了,你就是廖**。”

小鸟翻了一下白眼,道:“你怎么知道我老人家的名字?”

李俊生笑道:‘月脚我爹爹说的,我爹说,义父身边有一只神鸟,不仅能说

话,还是个老学究,架子很大。义父上次来的时候,我正在练功,到我练完的那一

天,义父正好有事要走,我只来得及和他见了一面,你当时只怕就藏在义父的怀

中,做春秋大梦呢。”说着,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小鸟眼睛一瞪,想说些什么,但闻到茶香,馋虫大动,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飞到茶杯边,喝了一口,赞道:“好茶啊,上次来的时候,一直没喝够,这次一定

要喝够本。”

方剑明道:“你还说。这种茶你以为好种吗?匕芝欠你偷喝了不少,我外婆没找

你算账,在我的面子上,这次你老实些。

小鸟怪笑道:“你外婆又不是小气的人,她绝不会怪我的

方剑明知道它“贼性难改”,但又不可能将它绑起来,于是,瞪了它一眼,道

:“我外婆当然不是小气的人,可你也不能太过分。”

小鸟道:‘在昆仑山的时候,我为了对付那姓符的家伙,被他一掌打得飞出九

霄云外,现在身上还疼着呢,你不是说要慰劳慰劳我吗?从昆仑山到这里,少说也

走了半个月,你哪天慰劳过我?”

方剑明见它拿这事“邀功”,哭笑不得,想反驳一下,但想到就算反驳得了,

它又会拿别的事来说,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因此,再也懒得理会它

稍作休息之后,方剑明出门从赤首神龙脖子上解下装着盒子的包袱,提着手

中,叮嘱了李俊生几句,带着五女朝桃花源飞奔瓦去。

从绝命崖下走出来后,方剑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桃花源,将自己没有死的事告

诉了仙人谷的谷主,也就是他的外婆。此前,仙人谷发生了一件大事,谷主并没有

向方剑明隐瞒,并托他出去后,打听消息。这件大事是什么,容后再说,但就在上

一次,谷主已把如何经过桃花源,达到仙人谷的方法告诉了方剑明。

沿途之上,布满了机关和阵法,稍一不小自,触动机关,就会陷入阵法之中,

除非有天纵之才,绝难逃生。

方剑明小g翼翼,几乎是步步为营。半个时辰过后,地势突然增高,在方剑明

的率领下,几人施展轻功,越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山坡。

一顿饭过后,地势渐趋平坦,正飞奔间,前方忽然跳出两人,拦住了去路,左

边一个将手臂一伸,道:“来人是谁?请通报一声。”

方剑明道:“是我。

那两人听了方剑明的声音,面色一喜,齐声道:“少谷主。”右边那人摸出一

枚信号弹,屈指一弹,将信号弹弹到半空,那信号弹忽然爆炸,变成七朵金花,绚

丽多彩。这是仙人谷报信的方式之一,七朵金花,也就是表示来人是自己人,而且

是最高级别的。

方剑明等人才走了数十丈,忽见一道人影风驰电掣一般迎面冲了上来,人还没

有来近,就己大声道:‘少主,你是找到了二长老,还是找到了‘火须人参,?

头顶飘着几根又长又白的头发,正是仙人谷中资格最老,连谷主都要叫他一声“七

根叔”的方七根。

第七百八十七章 罚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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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两人料不到方剑明会突然跳出来,全都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方剑明时,其

中一个女子征了一征,凝目注视在方剑明脸上。看她脸上神情,似是想从方剑明脸

上找回昔日的回忆。

白无忌没有开口,方剑明也没有说话,前者一脸微笑,后者则是一脸的激动

不久,女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绪衣女尼面上露出一幅惊喜之色,张口道

“你一你是明儿?”

方剑明上前一步,朝绪衣女尼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道:“明儿见过方阿

姨。”

这缁衣女尼正是惠尘师太,也即是当年的地榜高手“如意神剑”方澄没。她当

年单剑去找聂皇杰,决心一死也要重伤对方,奈何对方武功超出她不少,她被聂皇

杰的“逆天典”神功打成重伤,武功全废,幸得白无忌及时赶至,没叫聂皇杰即刻

杀了她。后来,仙人谷派出众多高手,前来“捉拿”她。聂皇杰忌惮这些人,又见

她活不多久,索性大方的把她和白无忌交给了仙人谷的人。

从那以后,诀套勤;师太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几年过去,当她被救醒之后,模样

仍然是几年前的样儿,而昔年十八岁的方剑明如今却已是二十多岁的大龄少年,样

子再无青涩,显得更加成熟,尤其是他唇上多了两撇胡须,就算是相熟之人,乍看

之下,也难以把他和当年的初出茅庐的小子联想到一块。

惠尘师太走上去,将他扶起,一脸的欢喜,道:“孩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

再也看不到你了,老天可怜我,又让我看到你了。”

方剑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颤声道:“是啊,方阿姨,是老天可怜我们,让

我找到了‘火须人参,,这才把你救醒,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你老什么时候醒

来。”

说实话,方剑明和惠尘师太相处的日子极短,第一次见面,是在惠尘师太的庵

中,第二次见面,是在京城。但两人都觉对方十分亲切。在方剑明来说,从看到惠

尘师太的第一眼起,他心中不知觉的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在惠尘师太看

来,方剑明这个孩子比起与自己十分相熟的卓家兄妹来说,更有一种强烈的亲近。

当年她当年送别方剑明,离开京城时,她心中有一种不舍,而方剑明当时隐隐

感到一种不安,仿佛这一别离,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其实,这是一种缘分,一种

同是来自仙人谷的缘分。

“哈哈,我没说错吧。没没,还认得我吗?”方七根迈着八字步,从屋中走出

来。

惠尘师太望了望他,道:“你是?”

方七根道:‘你当年出谷的时候,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我,如今样子

虽然老了点,但你见了我头上的七根头发,难道还认不出来吗?”

惠尘师太猛然一惊,失声道:“你是七根叔?”

方七根面容一板,道:“什么叫‘你是七根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还活着?

我医术天下无双,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惠尘师太忙道:“七根叔,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老人家就算活上千

年,我也不觉得稀奇。”

方七根哈哈一笑,道:“我记得你当年就很调皮,现在还是很调皮。”突然想

到自己要是真的活了千年,岂不是成了王八,不禁壶捆!了两腮,瞪着夏尘师太,道

“哼,原来你在骂我,不和你们玩了。”

话才说完,忽见一个青年面色惊慌的从远处跑了上来。方七根面色一沉,道:

“出了什么事?慌里慌张的,死人了吗?”

那青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了一口气,道:“七根叔,不一不好了,有

一·…一只怪鸟,飞进药房,把东西……打烂了,你……你老快……蕊

方七根面色大变,怒道:“好啊,一定是那只贼鸟,我不教训教训它,它还以

为我方七根好欺负。”话罢,人已消失在场上。那青年看了三人一眼,也自去了。

两人走后,白无忌、惠尘师太与方剑明进了屋。落座夕后,白无忌笑道:“她

才醒来没有多久,听说你在这里,便立刻赶来看你,我拿她真是毫无办法。”

惠尘师太慎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明儿找来‘火须人参,,我又怎么能醒

来?我当然要来看看他。”目光一转,落在方剑明身上,道:“明儿,这次多亏你

了。”

方剑明笑道:磁其实这次功劳最大的是七根叔,没有他,再多的‘火须人参,

也没有用。”

惠尘师太点点头,道:“我明白。等他气消了,我再去向他道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只听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道:“白无

忌,你出来。”

方剑明一听,知道是谷主来了。他当先飞奔出屋,正要叫唤,待见谷主领着一

群剑脾严阵以待的站在屋外数丈外,不禁呆住了。

“外婆,你这是干什么?”方剑明吃惊的问道。

谷主望了他一眼,道:“王亥乎,你到一边去,我有话要对白无忌说。”

方剑明还要说些什么,白无忌和惠尘师太已并肩走出屋子,白无忌道:‘明

儿,听你外婆的话,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方剑明有些担心,但两人的话,他又不得不听,只好暂日退到一边去。

谷主目射寒光,先是在白无忌身上看了一眼,然后落在惠尘师太身上,面上不

自禁的闪过一道喜色

惠尘师太上前朝她施礼,道:“没澄拜见谷主。”

谷主冷冷地道:“你早已不是仙人谷的人,用不着如此多礼。”

惠尘师太道:“没没出生在这里,是从这里出去的。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

的鬼。”

谷主听后,微微一笑,道:“难得你还能说出这般话来。没妹,如今我要你重

归仙人谷,你可愿意?”

惠尘师太道:“愿意。”

谷主笑道:“很好。”望向白无忌,道:“你呢?”

第七百八十四章 救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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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见是方七根怔了一怔,道:“七根叔,怎么是你?

方七根几大步赶到近前,眼光一扫,咧嘴笑道:“怎么不是我?你先别回答

我,让我猜猜看。唔,你和这么多姑娘一起来仙人谷,一定是有喜事。看不到二

长老,那一定是找到了‘火须人参,。”

方剑明道:“你如何断定我找到了‘火须人参,?”

方七根笑道:“这还不很简单吗?你上次出谷的时候,身负两件任务,一件是

把二长老抓回来,另一件是找灵药来救职浴洋那丫头。依你的性格,若是没有完成

其中一件的话,绝不会回来的。”

方剑明笑道:“这都能让你说对。呵呵,那你猜猜看,我这次带来的‘火须人

参,有多大?”

方七根眼睛一瞪,道:“我又没见过‘火须人参,,怎么猜得出来?”

方剑明笑道:“原来你猜不到。”

方七根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猜不到,不过,想来比千年人参大不了多少。你

手中提着的就是它吧?”

方剑明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道:“千年人参我没见过,但我想千年人参在

‘火须人参,面前,也只是个小娃娃而已。不错,我手中拿的正是‘火须人

参,。”

方七根伸手一夺,道:“拿给我看看。”

方剑明挥掌一挡,笑道:“你急什么?”

两人出招迅疾,只听“啼”的一声,两股劲风撞在一起,方剑明身形晃了一

晃,方七根亦是晃了一晃

方剑明心头暗暗吃惊,想道:“我一直摸不准七根叔的武功有多高,这一试我

虽然只用了三分力,但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啧喷,这个老家伙本事果然

大。”

方七根见他竟敢和自己动手,恨得七根白发飘了起来,急呼呼地道:“好呀小

子,连七根叔你都敢打?把七根叔惹恼了,就算你拿来了‘火须人参,,没有七根

叔的药方,你也救不醒没没那丫头。”

方剑明早有对策,赶忙陪笑道:“七根叔,我是和您闹着玩呢。我现在才发

现,你老不仅医术旷古绝今,便是武功,也早己登峰造极,小子好生佩服气”话声

才落,忽听有人笑道:“七根叔,你做什么事都是急匆匆的,原来你早就赶过来

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妇带着一群人正往这头走来,那老妇正是仙人谷的

谷主,走在她身边的,正是白依人,其余人等,无不是谷中重要的角色。

方剑明见外婆来了,忙带着诸女迎上去。行过礼,报了身份之后,龙碧芸和东

方天骄便拉着白依人走到一边去。她们数年不见,彼此十分惦念,只恨不得把心中

的话全都说出来。

方七根发觉自己被晾在了一边,故意高咳了几声,以便引起众人的注意,见大

家都望着他,面有得色,道:“你们都说完了吧?如果说完的话,还是办正事要

紧。”

谷主笑道:“七根叔,我早说你做什么都是急匆匆的,你瞧这些孩子风纤

仆的样儿,总该让他们歇歇吧。”

方七根道:‘大姑娘可以歇,少谷主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他用不着歇

官方mm英姿上传w啊。”

方剑明道:‘七根叔,多谢你说我是大男人。”回头对谷主道:‘外婆,你带

她们几个先去安顿好,我和七根叔去看看白叔叔怎么样了。”

谷主道:“你放心,她们交给外婆招呼,你快去吧。”

于是,方剑明便和方七根最先离开了场上,赶往白眉神君白无忌的住处。自从

白无忌被方剑明劝动之后,他就带着沉睡不醒的惠尘师太离开寒洞,一个人住衣谷

中一处要静的地方。一来,这是谷主的规定,二来,他住得偏远些,倒也乐得自



当方剑明和方七根赶到的时候,白无忌正在一片田地里干活,裤管高卷,手拿

锄头,一副农人的样儿

方剑明上次来的时候,早己来看望过白无忌,所以并没有多少稀奇,若是江湖

中人看了,谁都不会相信昔年的地榜高手,大名鼎鼎的白眉神君竟会放下身份,干

起农活。白无忌背对着两人,虽然听到了脚步声,但以为是谷中的人,并没有回头

望一眼

“白叔叔。”方剑明老远就大声喊道。

白无忌听了他的喊声,身躯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身来,面上一片惊喜,颤声道

:“你一回来了。”

这句“你回来了”,所包含的意思不止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白无忌永远也不

会忘记,当方剑明上沙来看付自己之后,临走之前曾说过的话,他说要是不能找到

“火须人参”的话,他绝不会来见自己。如今,他既然来了,这岂不是说明他找到

了“火须人参,?

白无忌守候在沉睡的惠尘师太身边多年,早已习惯了每天的生活,只要每天能

看到惠尘师太,他都已心病意足。世上有没有“火须人参羲;这件事对于此时的他

来说,似乎已不再重要,他甚至有点害怕,惠尘师太被救醒的话,对他的感情会是

个什么样。因此,他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欣馨若狂。

白无忌从田地里走上来,把锄头放在一边,舀水洗干净了双脚,这才过来招呼

两人。方剑明见他这般从容不迫,暗自诧异。

方七根早己等到不耐烦,催促着道:“少谷主,快把‘火须人参,拿出来,让

我等鉴赏鉴赏。”

方剑明将包袱放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一边解开包袱一边道:“七根叔,我擅

自做主将部分根须送给了朋友,这不会景韶响你救人吧?”

方七根呆了一呆,道:“你好大方,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拿去送人。”

白无忌道则道:“明儿,你找到到真是‘火须人参,?”

方剑明笑道:“应该不会错。”说完,早把包袱解开,拿出长盒,打开盒子

方七柳白无忌只觉眼前一亮。方七根瞪大了双眼,脸上表情,活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而白无忌,却是一脸的惊喜,他虽然不清楚盒中的东西是不是

“火须人参”,但凭他多年的经验,盒内的东西比起世间的许多宝物来,更加珍

尼巨

贵。

第七百八十八章 罚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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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一征,道:“谷主这话的意思是?”

谷主道:“你可愿意加入本谷?

白无忌呆了一呆,忽而大笑起来,道:“为了没澄,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但

是,我白无忌出身剑谷,倘若加入仙人谷的话,岂不是欺师灭祖?”

谷主冷笑道:“令师多年前早已把你逐出师门,你还是剑谷弟子吗?”

白无忌正色道:.我白无忌一身本事,全靠先师的栽培,他老人家虽然把我逐

出门墙,但我绝不会加入任何门派。

谷主面色一冷,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答应了?”

白无忌望了一眼惠尘师太,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道:“谷主,你要我为贵

谷做牛做马都行,但要我加入贵谷,请恕白某不能答应。”

谷主面色阴沉,过了一会,冷声道:“你好不容易才盼得没妹醒来,难道就想

从此与她两地相隔?

白无忌道:“必要的时候,我会带着没没一起出谷。”

谷主一声大笑,道:“白无忌,你当我仙人谷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

走吗?”

白无忌道:“白某感谢谷主这几年让白某住在谷中,但谷主若要以此作为要

挟,白某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谷主把目光转向惠尘师太,道:“没妹,你是愿意跟他一起出谷,还是留在谷

中?”

惠尘师太想了想,突然双膝跪地,道:“没澄早已说过,浴没十是仙人谷的

人,死是仙人谷的鬼,就算出谷去,余生也不会背弃仙人谷。”

谷主目光闪闪,看了她半响,忽道:“这可是你真心的决定?”

惠尘师太道:“是。”

谷主道:“永不后悔?”

惠尘师太毅然道:‘永不后悔!”

谷主道:‘好。三天之后,你就出谷。”

惠尘师太又惊又喜,道:“多谢谷主成全。”

谷主冷笑道:“你先别高兴,白无忌要出谷,先得挡我三掌。”

听了这话,惠尘师太和方剑明都是大吃一惊。本来,以白无忌的武功,放在江

湖中,鲜有敌手,但读旦是高手如云的仙人谷,而且是谷主亲自出手,白无忌能不

能挡住三掌,还是一个未知数。真的挡住的话,那是皆大欢喜,万一挡不住,白无

忌只怕是凶多吉少。

方剑明跃了上来,道:“外婆,这三掌就让我代白叔叔接下吧。”

谷主沉声道:“胡闹,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家,管这么多ig什么。”方

剑明虽然已二十多岁,但在谷主面前,可不是一个孩子

白无忌道:“明儿,你真要为白叔叔着想的话,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对谷

主道:‘三掌就三掌,不知谷主何时赐教?”

谷主道:“现在。”

白无忌心中一惊,本以为她会宽限一两日,好让自己和没没相处,孰料她竟不

近半分人情。他一咬牙,道:“好,那就请谷主赐掌。”

也不见谷主如何发力,只见她身形一幌,人己到了二十余丈外,白无忌纵身掠

起,瞬息间到了谷主身前三丈外。两人相对而立,身上毫无力道,一点也看不出高

手相搏前的征兆

那群剑稗退得远远的,而方剑明和惠尘师太则是掠到十丈开外,脸上紧张的观

望着。在他们心中,自然是盼望白无忌能接下谷主的三掌,但他们也深知谷主技艺

精深,她这三掌,必定是石破天惊,真要出全力的话,白无忌不死的几率只有百分

之官方mm英姿上传w#a##

就在两人为白无忌担心之际,忽见谷主挥掌一拍,一股骇人的力道袭向白无

忌,随着力道的不断前进,所经之处的地面响起怪异的炸响。三丈距离,眨眼就

到,白无忌暗运内力,举臂一劈,奇异的剑鸣声突然响起,只听“轰,的一声震

动,场上飞起一片沙石。

待场上安静下来之后,谷主站在原地不动,而白无忌早已退出丈外,留下一行

深达尺许的脚印。从白无忌的脸卜看去,他丝毫无事,但谁又知道,此刻他气血沸

腾,若不是强自硬撑,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

他这几年虽然守候在惠尘师太身边,但功夫一点也没落下,尤其是当他‘*之

时,每每会运功过**,使得自己的内力越发浑厚,伯汾想到的是,以他如今的造

诣,竟然只是接了谷主一掌,就险些吐血,可见谷主而今的武功是多么的可怕。

白无忌纵横江湖之时,从来没有服过输,就算面对武功比他高的人,他也绝不

胆怯,这几年的韬光养晦,使得他的性子多少有些改变,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试

出自己和谷主相差一段距离之后,豪气顿生,一挺胸膛,道:“谷主,请赐第二

掌。”

谷主见他这般拼命,倒是怔了一征,随即,她冷冷石笑,道:“不要说我没给

你机会,你既然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第二掌己然发动。这一掌,谁也

看不清她是如何打出的,处于+丈外的方剑明和惠尘师太骤然间觉得气流一顿,还

没有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场中传来“轰”的一声,地面一阵震动。

两人望场中定嗜兰一看时,场上已多了一个大坑,白无忌不知所踪,谷主站在坑

边,脸上一片冷煞。

方剑明和惠尘师太奔到坑边,朝下一看,只见白无忌站在坑内,长发散乱,面

色苍白,胸前血迹斑斑。两人的心都紧悬着,生怕一阵风就能将白无忌吹倒

‘哼,白无忌,想不到你连我的第二掌也接下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答

不答应加入本谷?”谷主冷声道。

白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张嘴一笑,一道鲜血从嘴边滑下,傲笑道:“谷主,请

赐第三掌。”

谷主听后,面上闪过一道杀气,喝道:“不知死活i”随手一掌劈出,这一掌

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方剑明见后,心头一凛,突然想起了《天河宝录》给他带来的

那一套古老的拳法,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简练。

这一霎时,方剑明脑中电光石火般显出那套拳法,隐隐中,他似乎明白了其中

玄奥,戴在手指上的那枚古朴戒指陡然爆发光芒,笼罩周遭,只听“轰”的一声

大坑四周塌陷,比原先大了一倍,白无忌扑倒在坑中,不知死活。

谷主发出“咦”的一声惊奇,将身一幌,落到了方剑明身前,道:“孩子,刚

才那道白光,是从你手上戒指发出来的吗?”

方剑明一脸焦急,道了一声堤”,便和惠尘师太跳下坑中,奔到白无忌身

边。

惠尘师太约下身去,将白无忌抱起,见他闭着双眼,鼻息若有若无,心头一

慌,颤声道:“无忌,你一你不要吓我。

谷主站在坑边,道:‘算他福大命大,还死不了。”顿了一顿,道:“若不是

突然出现那道白光,他在我这一掌之下,必死无疑。这只怕是天意吧。没妹,不是

我不近人情,而是我身为谷主,不得不如此做。三日后,你就与白无忌出谷去吧,

到时候我会派人领你们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出谷之后,不管你们避居

何处,但不得住在仙人谷五百里之内。

惠尘师太才叫了一声“谷主,,谷主肩头一幌,离开坑边,带着那群剑啤,远

离此地。

方剑明见白无忌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有气在,惊喜不已,从惠尘师太手中要过

白无忌,跃出了大坑,疾奔进屋,为他运功疗伤。

方剑明内力深厚,不出盏茶功夫,他身上涌出一股白雾,将自己和白无忌团团

包裹,惠尘师太在旁看了,暗自惊奇。

过不多时,白无忌微微哼了一声,方剑明将双掌从他身上收回,白雾逐渐消

散。

方剑明收功站起,道:“白叔叔,你感觉如何?

第七百八十五章 救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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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根“哈哈”一声大笑,忽然手舞足蹈起来,一边跳一边道:“真的是‘火

须人参’。啊,有了它,凭着我的医术,别说将昏迷的人救醒,就是才刚断气的人,老夫也能将他从阎王手中抢过来。

方剑明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动,要问些什么,但一转念,没问下去,决定等

救醒了惠尘师太才再问。

白无忌道:“七根叔,你当真能救醒滢滢?”

方七根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哼,我告诉你,这个世上除了我方七

根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救醒没澄的人来

白无忌道:“七根叔别生气,无忌失言了。”

方七根将目光投射在盒中,口中啧啧称奇,道:‘这么大的‘火须人参,,连

古书上都没有记载过,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咦,奇怪,按理来说,这等奇物之

旁,必定有另一种奇物,你是怎么拿得手的?”

方剑明道:“说来侥幸。”接着,便简短的将发现火须人参之事说了。

方七根听后,十分惊奇,道:“世上真有四眼魔熊这等怪物?看来你们是福大

命大。那四眼魔熊早已成了精怪,任月有武功再高,也制不住它。幸亏那只神鸟在你

们身边,不然的话,你们早被它打死了,更不要说拿到‘火须人参,

“嘿嘿,算你这老小子还有些见识,我早说过,我廖风流不是省油的

灯。”随着话声,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钻了出来。

方七根见了它,双眼冒光。小鸟双翼一展,“呼”的一声,飞上了半空,道:

“我早就料到你这老小子不怀好意,哼,想研究我,做梦吧。

方七根一生都喜欢研究,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引起他的兴趣,无不遭到他

的“毒手”。方剑明先前之所以没有立刻拿“火须人参”给他看,部分原因便是给

义子“报仇,,。这几年来,李俊生多次被方七根“抢”去做实验,虽然已脱胎换

骨,但所吃的苦头,比寻常练武之人痛苦百倍。方剑明心疼义子,当然会找机会代

他给方七根一些颜色瞧瞧,好让他不要过于胡来

上次来的时候,小鸟的古怪已引起方七根的极大兴趣,他查遍了所有的古书

都没查出小鸟的来历,是以,兴趣更加浓厚。他曾九次设计捉小鸟,但都被小鸟识

破。这次重新见到小鸟,兴趣复炽,连当前什么是最重要的事都忘了。

方剑明见他一脸“馋相”的望着小鸟,又好气又好笑,便在他耳边大声道:

,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七根叔。”

方七根淡淡地道:“干什么?”

方剑明道:“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

方七根依依不舍的将目光移开,从身上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

小鸟吓了一跳,飞得远远的,道:“你干什么?来硬的吗?我可不怕你。

方七根笑道:“你干吗飞那么远,怕我吃了你吗?我只不过是切一截‘火须人

参,而已,你用不着怕成那样.

小鸟哼了一声,道:“谁说我怕了?”飞近几尺,以示自己并不是害怕。

方七根不再理会它,小心翼翼的从盒子中翻出“火须人参”肥大的根部,叫方

剑明拿着一头,自己用刀切了五分之一下来,笑道:“依照我的药方,配合‘火须

人参,喝下,第一服计泞浅方即醒来,第二服立刻让她变得活蹦乱跳,第三服,嘿

嘿,还能增长她的内力。别看我只切了这么一片,但其功效,比世上所有灵药都要

强上许多。”

白无忌作揖道:“那就有劳七根叔了。”

方七根将那片“火须人参,,筐池来道“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们在这里等

着,我待会把汤药带过来。”说完,喜孜孜的去了

方七根去后,小鸟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谁也不知道它想干些什么。

方剑明把盒子包好,与白无忌进了堂屋。屋中纤尘不染,打扫得十分洁净。方

剑明随手把包袱放在一张桌上,道:“白叔叔,这次你不用担心了,我相信七根叔

一定能把方阿姨救醒的

白无忌道:“七根叔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他说能救醒就一定能救醒,我不

是担心他老人家救不职泞泽,我是担心滞没醒来后,会不会接受我

方剑明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怔了一征之后,笑道:“白叔叔,这些年

来,你一直陪在方阿姨身边,这等情深意重,换成别人,只怕是办不到。方阿姨知

道之后,她一定会接受你的。”

白无忌笑了笑,道:“或许我是有些祀人忧天了。”想了想,面色严肃的道,

“你老老实告诉我,谷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人鑫事。

方剑明吃了一惊,笑道:“没有啊

白无忌看着他,就像一个严父看着说了谎的孩子一般,道:“明儿,你不要骗

我。虽说我不是仙人谷的人,但我住在这里好几年,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谷

中出了事,我焉能置身事外?”

方剑明嚎懦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外婆叫我不要跟你说

白无忌叹了一声,道:“谷主总是把我当成外人,记得当年我进谷的时候,她

曾说过,一日泞没醒转,便要赶我出谷,这几年来,谷中大小事务,她都没跟我说

过一件。当然,我知道我终究不是仙人谷的人,谷中事原本与我无关,但我毕竟住

在这里护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就算是卦汤蹈火,我也绝不迟疑。”

方剑明想了想,问道:“白叔叔,你恐怕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而是没法肯定而

已,是不是?”

白无忌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听到一些风声。

方剑明道:“既然这样,我也用不着瞒您。”顿了一顿道:“二长老确实逃出

了仙人谷。我刚出谷的那会,在周边向许多人们打听,但都没人知道他逃到了什么地

方去,好像这个人就此地遁了似的。”

白无忌道:“我记得你说过,二长老阴谋叛乱事败之后,被大长老废了武功

又被谷主关起来。既然他武功都废了,而且还被关着,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第七百八十九章 罚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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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的面色比先前好了许多,睁开双眼,发觉内伤竟是好了大半,呆了一

呆,道:“明儿,是你救了我?,

方剑明笑道:“不管是谁救的,白叔叔只要安养几日,便可痊愈

白无忌站了起来,深情地注视着惠尘师太,激动地道:“字菠之盖,从今以后,我

们可以在一起了。”

惠尘师太同样也显得很激动,道:“无忌,这一天虽然来得太迟,但我们总算

能在一起,我们首先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明儿。”

白无忌“嗯,了一声,两人走到一块,一起向方剑明拜谢

方剑明那肯受茵,“呼”的一声,窜出了屋外,道:‘白叔叔,方阿姨,你们

好不容易相聚,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望你们。”话声中,甩

开大步,早己远去

出了此地,他心情愉快,哼起了小曲。走了半里,忽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往这

边涌来,正奇怪间,方七根怒气冲冲的飞奔而至,大叫道:“少谷主,你养的那只

鸟呢?它躲到何处去了?”

方剑明见他这般脸色,猜到小鸟闯了大祸,不敢为小鸟踢话,道:创我也不知

道,它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这家伙打烂了你老的东西,是它不对,捉到

它的话,由你老处置好了。”

方七根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不要为它求情。

方剑明笑道:“我绝对不会为它求情

右习二限一声长啸,急电般疾驰而去,眨眼消失踪迹。

方剑明加快脚步,所经之处,只要有住户,无不是一片狼藉,显是方七根为找

小鸟,任何地方都不放过。因为是方七根,大家唯有苦笑,见了方剑明,道声“少

谷主,,仍自清理现场

方剑明又气又笑,小鸟是不对,但方七根汗怒于旁人,也是不对。一家门前有

口水缸,早己被砸得稀烂,留了一地的水。小鸟怎么会躲在水缸之中?

眼见夕阳西斜,余辉遍洒,方剑明感觉肚饿,走了不久,来到一条河边,明明

不远处有座古桥,但他不愿多走一步,直接掠过了河面,达到对岸。

赶了一会,经过一片草地,踏上石梯,往山上走去。这座山上原本只有一幢大

屋,是方剑明第一次进谷,谷主专门为他建的,如今,在它四周,多了好几幢,远

远看去,显得异常雄伟

到了山上,两个俏丽的丫奥早已从屋中迎出,正是竿竿和燕燕。这两个丫头的

棋样依然可人,除了年龄大尹l一些外,和几年前基本没什么分别

方剑明笑道:“竿竿,燕燕,你们准备了饭菜吗?”

竿竿抿嘴一笑,道:“少爷,我们得知你来,早己备好酒菜,你请吧。

方剑明+分欢喜,进了屋,见桌上摆了酒菜,十分丰盛,肚子不禁咕咕叫起

官方mm英姿上传w#a##来

竿竿和燕燕在后听了,掩嘴偷笑

方剑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喝了一壶酒,这才问道:“你们知道随我一起进

谷的那几个姑娘住在何处吗?”

燕燕嫣然笑道:“少爷,你猜猜看。”

方剑明道:“我猜我外婆一定把她们接去太平宫住了。”

燕燕摇摇头,道:“少爷再猜猜。,

方剑明笑道:“我猜不出,你这小妮子比竿竿调皮许多。竿竿,你告诉我

竿竿含笑道:“少爷,凭你的聪明,应该猜得出来。”

方剑明见她也跟自己玩笑,笑了一笑,道:“你们可别跟我说,她们要住在附

近。”

竿竿拍手道:.我说少爷猜得出来,果然猜中了

燕燕接着道:“不止是几个女贵宾,连依人姐姐也要掇到这里来

方剑明诧道:.这是为什么?,

竿竿道:“我们都不知道,谷主是这么安排的

方剑明转念一想,道:“这样也好,以后见面,用不着跑来跑去的

话刚说完,忽听门外飘来周风的声音道:“当然好了,这样岂不是叫你存心如

意。”

竿竿和燕燕听后,赶紧跑了出去。很快,周风、龙碧芸、凤非烟、东方天骄、

朱祁嫣,白依人全都走了进来,竿竿与燕燕跟在后面,想笑但又不敢笑。

屋中多了诸女,顿时香飘满屋,方剑咀月欲陶醉,幸他免疫力不是一般的强,

而且早己见惯了这等阵仗,笑道:“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喝酒,这酒……,

不等他说下去,龙碧芸道:“这酒名叫慢条斯理,须慢慢的喝,才能品出味

道,我们早就喝过了

东方天骄道:“呸,你当洲门是陪喝酒的吗?我们才不呢。”

凤非烟笑道:“方大哥,明明是你把我们带进来的,到了这里,你却把我们支

开,你这个主人也未免太狠心了

朱祁嫣道:“幸亏有依人妹妹,不然的话,我们连大门都不敢出一步。”

诸女一个接着一个说,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矛头直指方剑明,直把他说得

脸上通红。

隔了一会,方剑明才说出这么一句:“都是我的错,我撼罚酒,如何?”

周风道:“罚酒自然是要罚的,不过,怎么罚,要由我们做主。,不等方剑明

开口,对竿竿和燕燕道:“劳烦两位姑娘去把这里所藏的酒都搬出来

竿竿和燕燕呆了一呆,道:“全搬出来?”

周风笑道:“是的。”

竿竿和燕燕望了望方剑明,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方剑明毫不畏惧,道:“有多少就搬多少。,

竿竿和燕燕听后,小跑着出去了。过不多时,门外传来车轮滚动之声,随后,

只见竿竿和燕燕将一坛坛的酒搬了进来,诸女出去帮忙,很快就将所有的酒坛搬了

进来

方剑明数了一数,大吃一惊,暗道:“这么多的酒,我一个人怎么能喝得完?

好在我有杀手铜,必要的时候,嘿嘿,我就使出醉前辈传给我的不醉之法。,(修

改的上部中,醉道人把自己的不醉之法传给了方剑明。)

他正在窃喜,却听东方天骄道:“剑明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愿罚?,

方剑明拍拍胸脯,道:“当然是真的愿罚。

第七百八十六章 救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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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道:“我当时听外婆说起这事的时候也觉奇怪,别说他武功废了,就算他武功没废掉,想逃出仙人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其实,二长老不是自己逃走

的,而是有人放他走的。”

白无忌道:“谁这么大胆?”

方剑明苦笑道:“就是六长老。他和二长老的关系十分要好,眼见二长老被关

在寒洞中受苦,便偷偷将他救出,之后又利用自己的职权,将二长老送出了谷

外。”

白无忌道:“这六长老只顾一己之私,只怕将来会害了仙人谷,谷主没把他杀

了吗?”

方剑明道:“六长老功劳很大,虽然做错了这件事,但外婆没杀他,只是将他

关了起来,六长老自知犯下了重罪,也是甘愿受罚的。”

白无忌面有忧色,道:“他知罪又有何用?放走二长老,等于是放虎归山,二

长老当年既敢阴谋叛乱硕佳保他出去后一朝得势,带人进谷夺权。”

方剑明变色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白无忌道:“明儿,我也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他身为二长老,应该是少数知

道如何进出谷的人之一,有他在话,终究是个隐患。”顿了一顿,笑道:“不过

就算他真的带人进谷捣乱,我想谷中高手如云,总会将他们赶走的。”

方剑明满脸担忧,道:“这片净土,只要二长老带人来,不管结果如

何,这片净土今后将会永不安宁。”偌声刚落,忽听门外有人道:“世上没有一处

是安宁的。想当年,你爹凭绝世神功闯进谷中的时候,也不是照样把这里闹得天翻

地覆。”随着话声,方七根提着一个花嫉走了进来,花篮内放着一个瓷杯,杯中之

物想来就是他煎好的汤药。

方剑明奇道:“这么快就弄好了?”

方七根笑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几年,所有的药早都备好,就差‘火须

人参,作为药引,你说能不快吗?”对白无忌道:“你快拿杯中之药去给滢滢服

下,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她立刻醒来。”

白无科起身接过花族,道了一声“有劳前辈”,匆匆出去了。方七根笑道:

我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还跟我客气。”一**坐在一张凳子上,望着方剑明,道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为了二长老之事?”

方剑明点点头,道:“之前我没有深想,不觉此事有多严重,经白叔叔提醒,

我才发觉这事太过严重,如果不把二长老找到的话,外人一旦从二长老口中得知仙

人谷的隐秘,这里……”

方七根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觉得这里太清净了吗?他跑出去正好,回头多带

些人来让我研究。”

方剑明听了,啼笑皆非,能说出这等形同叛逆的话来,除了他之外,翻碗移个

仙人谷,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方剑明想起先前所思之事,问道:“七根叔,我有件事要问您。”

方方剑明道:“被废了武功的人,是不是从此以后就成了废人?”

方七根大叫道:“谁说的?那都是没见识的人。告诉你,任何被废武功的人,

只要到了我手中,我都有办法令他武功恢复。你瞧着吧,明日没澄服了我的第二服

药,我保证她被废的武功全都恢复。”

方剑明之所以这么问,当然不是因为惠尘师太。一路来,只要有空暇,他都在

思索两件事。一件是司徒寒松明明被废了武功,怎么会恢复了呢,而且还比以前厉

害。另一件事是司马衰宇当年被自己打成重伤,又被龙碧芸和东史天骄双剑穿胸

就算当时没死,但一身武功也差不多是废了。可他最后仍没死,被人用古老的方法

救活并恢复了武功。这两件事会不会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方剑明念头一转,笑道:“七根叔,如果是我这样的人武功被废,你也有办法恢复?”

方七根怔了一征,道:“你不用这么自贬自己吧,谁能废掉你的武功?”

方剑明道:‘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方七根想了想,道:“这是一个高难度的事,不过只要备齐了所有药物,加上

回天金针术,一样可以办得到。”

方剑明道:“什么叫回天金针术?”

方七根道:“这是一种失传已久,十分古老的医术,与金针渡**有些相似,只

不过它的威力比后者强了不止百倍,因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

方剑明道:“你老会吗?”

方七根呵呵一笑,得意洋洋的道:“除了我之外,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人会

了。”

方剑明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未必啊。”

方七根愕然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懂得这种古老的医术不

成?”

方剑明道:“我不知道哪个人懂不懂,但我知道在我认识的两个大魔头中,一

个叫司徒寒松的,武功已臻无上境界,当年被废掉武功之后,假装疯掉,逃了一

命,近来我又见到他,他武功非但恢复了,还比之前更胜一筹。另一个大魔头更厉

害,论内力,完全不在我之下,就是他当年把打下绝命崖的。我侥幸没死,他如今

也还活着,武功比起当年,竟有了质的变化。我前些日子刚和他斗了一场,发觉他

完全变了个人,交手之时,再也看不出他招式上有半分邪气。你说这奇不奇怪?”

方七根呆了一会,喃喃地道:“竟有这等事,我以为世上只有我懂得这种古老

的医术,想不到谷外也有这等高人。有朝一日,我倒想出去会会他,与他比个高

下。”

方剑明道:“其实,江湖之中不乏医术高明之人,就我所知,以下三人的医术

极为了得。这三人是同门,大师兄号称毒神,可惜为人邪恶,一心想称霸武林,最

后被四把神剑诛杀。二师兄号称药仙,为人虽然古怪,但乃正派中人,医术在三人

中,当属帚高。三师弟号称医佛,名叫长青子,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中,无不药

到病除。我不知道他们懂不懂回天金针术,但他们的医术,算得上是武林中顶尖

的。”

方七根听了这话,忽然哈哈一笑。

方剑明诧道:“七根叔,你笑什么?”

方七根道:“武林只不过是一帮会武功之人打闹的场所罢了,武林中的顶尖人

物,这个名头乍听起来,十分唬人,可放在世外高人眼中,也没什么。就拿你说的

这三个人来说,他们的师父无极上人,也斗不过我。”

方剑明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师父是无极上人?难道你见过他?”(

修改的上部中,毒神、药仙、医佛长青子为师兄弟,有个师父,叫无极上人)

方七根笑道:“我当然见过他,想当年,他闯进桃花源,被困于阵中,久不能

脱困。我得知他非但武功了得,医术也很厉害,便进阵与他比试,说好他若胜了

就放他走。这家伙是有些本事,只可惜太过刚烈,输了我一招,竟然吐血身亡,我

好不容易有个对手,因此便把他救活。岂料,这家伙刚有了口气,见了我,突然笑

着说‘我生不能打败你,但死一定打败你,,说完这句话,顿时气绝。我想尽了所

有的法子,都没能救活他。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想出他是用什么方法自杀的。在这

一点,我是佩服他的。我是活人,他是死人,活人又怎么能和死人斗?有一年,他

的二徒弟也闯进了桃花源,可惜没等我赶到,就被你娘放了,不然的话,我例想问

问他知不知道他的师父是如何死的。”

方剑明听后,叹道:“天下艺大,无奇不有。”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仔细一

听,却是两人。其中一个,他已听出是白无忌的,另外一人,较为轻盈,想是出自

女人。他心头一震,几乎要喊出声来,一晃身,跃出了门外。

第七百九十章 罚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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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骄道:“我知道你酒量甚好,这么多酒对于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你

既然是真心受罚,那就请你不要耍什么诡计,好吗?,

方剑明一听,暗叫一声“糟糕”,但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他空有一身

本事,但说好不耍诡计,连喝了几坛,虽说内力精深,但可也觉得头重脚轻。喝到

最后,舌头都打结了,但诸女仍不放过他

忽听“咕咚,一声,他喝了最后一碗酒之后,钻到了桌子底下,任谁都叫不起



方剑明这一醉,迷迷糊糊中,竟是睡潜了。睡梦中,他晃晃悠悠的来到梦中的

神秘谷

谷中景色依旧,只是少了些生气。绿衣仙女早己不在,由于长生瓶如今不在身

边,梦中也没了长生童子。(他早己得到子母长生瓶,落下绝命崖后,另有用处,

没带在身上。)

虽说是梦中,但方剑明自觉嘴上还带着酒香,伸舌舔了舔,大步朝谷底走去

来到谷底,一晃身,进了谷底山洞

洞内,木头人姿势依旧。方剑明一**坐在地上,道:“木头叔叔,你是醒是

睡?”

木头人的声音响起道:“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睡睡醒醒,原只是梦中之

梦。,

方剑明笑道:“你能说话,那就是醒了。

木头人道:“非也,非也,这是梦吃。”

方剑明拱手道:“木头叔叔的境界越来越高了,小子对你的久仰,宛如长江大

河,滔滔不绝

木头人“呵呵,一笑,道:“拍我马屁吗?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方剑明道:“你老神通广大,知不知道司马雇宇的义父是谁?”

木头人道:“略知一二。

方剑明道:“是谁?”

木头人道:“告诉你又能怎样?你只要知道,将来此人是你的头号大敌就行

了。”

方剑明道:“早知道你会这么对我说。”

木头人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我多次与你说过,顺其自然,一切皆由

天定,谁也别想躲开。”

方剑明皱眉道:“武林将有一场空前的大劫难,这是真的吗?”

木头人道:“什么叫大劫难?在某些人眼中,或许是福音呢。性格决定命运,

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往往是相反的。只要你觉得这{事是对的,符合自己的

心,那就放手去做。

方剑明听得似悄非植,好一会之后,轻声问道:“木头叔叔,仙人谷会不会出

事?,

木头人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半响,才缓缓地道:“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

所伏,凡事不可强求,只要你尽心尽力,那就足够了。”说完之后,竟然“呼呼”

的打起呼噜来

方剑明哭笑不得,本来还有好多事要问,但如今看来,问了也是白问。胡思乱

想了一会,站起身来,跑出洞外练功去了

方剑明醒来的时候,己是日上三竿。酒后初醒,总是有些不舒服。洗了一个热

水澡,身上的所有不快全都洗走

竿竿和燕燕早备好饭菜,知他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胡话漫天,不敢再备酒。方

剑明只顾吃饭,待发觉少了酒时,肚己半饱,也湘得叫她们把酒拿来

这时,白依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朝竿竿和燕燕挥挥手,竿竿和燕燕乖巧的

官方mm英姿上传w出去把风

方剑明从来没有见白依人这于样子,暗觉好笑,同时也觉可爱,笑道:“依

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和白依人虽无夫妻之实,但己有夫妻之名,称她“依人”,理所当然

白依人压低声音道:“昨晚我不是存心灌醉你的,她们说要惩罚你,我也没有

办法。”

方剑明道:“原来是这件事,我没怪你们啊。”

白依人听后,脸露笑意,道:“你没生气就好。,顿了顿,道:“你知不知道

你养的那只鸟闯了大祸?”

方剑明道:“知道。”

白依人一愣,道:“它什么人不去惹,偏去惹七根叔,整个」山人谷,都被七根

叔闹得鸡飞狗跳,它万一七根叔捉住,不死也要被七根叔扒光身上的毛。”

方剑明笑道:“七根叔其实容易哄的,你帮我把他叫来,我有法子让他息雷霆

之怒。”

白依人道:“你当真有办法?,

方剑明道:“放心吧。”

白依人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出了屋子

方剑明把竿竿和燕燕喊进来,叫她们撤下饭菜,然后在桌上放了三个门碗不一壶



不久,方七根哦着个嘴,与白依人到了山上。

方剑明走出门去,老远就朝方七根施了一礼,道:“七根叔大驾光临,小子给

你老请安啦。”

方七根道:“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把那只贼鸟交给我就是。”

方剑明笑道:“七根叔,请息怒。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老。”

方七根道:“什么礼物?我可不要,我只要那只贼鸟。你交不出来,我走就

是。我早晚会捉到它的。”

方剑明见他要走,飞身掠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望屋中走去,道:“七根

叔,区区一只贼鸟,值得你老发这么大的火吗?你进来再说,总不会让你吃亏便

是。”

方七根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就任由他拉着进了屋

进了屋后,方剑明神色十分恭敬,道:“七根叔,您请上座。,

方七根毫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方剑明倒了一碗酒,双手举着,道:“这碗是我敬您的。”

方七根伸手接过,一口喝干,道:“还有呢?,

方剑明又倒了一碗,亦是双手举着,道:“这是我代贼鸟敬您的

方七根醚上一怒,道:“我不·…,

方剑明上前一步,低声道:“你老人家想不想要‘火须人参,?”

方七根双眼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方剑明笑道:“你老聪明绝顶,该不会猜不出来吧。”

方七根听后,顿时像换了个人,接过酒碗,一口喝干。

方剑明倒了第三碗酒,递上去道:“七根叔,喝了这一碗,所有的事就当没发

生,好吗?”

第七百九十一章 罚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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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根笑道:“是,是,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快快活活的喝了第三碗

酒,伸手道:“拿来。”

方剑明道:“东西没在我这。对了,你给方阿姨送药去了吗?”

方七根道:“我被那只贼鸟气得一塌糊涂,哪里环有心情煎药。你等着,我以

最快的速度去煎药。”说完,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快活得就像一只大马猴

当方剑明、方七根、白依人来到白无忌住处时,不管是白无忌,还是惠尘师

太,脸色都比昨日好了许多。

惠尘师太己不是绪衣女尼的穿着,而是换了一身农妇装束,与白无忌站在一

块,倒像是乡间的一对老夫妻

白无忌一见方剑明,便将方剑明昨日忘了拿走的包袱交给他,正色道:“明

儿,‘火须人参,如此珍贵,今后可不要随便乱放。”

方剑明道:“放在白叔叔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无忌道:“你不怕我藏起来吗?”

方剑明笑道:“白叔叔想要的话,我就送给您。,

白无忌苦笑一声,道:“你愿意送给我,我还不敢收。”

这时,方七根己把药杯交给惠尘师太,不,看她现在这副打扮,想是还俗了,

应该叫方没没。

喝了这一杯药没多久,方没没忽觉丹田起了一些变化,试着一运功,僚喜的发

现武功全都恢复。

方七根道:“明天再喝一杯,今后就会没事了,到时澄没的内力还会增长一

些。可惜‘火须人参,药性太强,不是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一旦过重,任你武功再

好,也无法控制,终将导致走火入魔,重则毙命,轻者残废。”说着,眼光不自觉

的望向了方剑明手中的包袱。

方剑明微微一笑,将包袱解开,打开盒子,+分大方的道:“七根叔,你想要

多少,尽管拿就少。”

方七根拿了十几根短须,又切了一截根部,笑嘻噜地道:“拿多了我也不好意

思,就拿这点吧。”说完,正要离开

方剑明把他叫住,道:“七根叔,有件事还要麻烦你。,

方七根道:“什么事?你说吧。”

正说到这,屋外传来龙碧芸的声音道:“白前辈,方前辈,晚辈等人前来拜

望。”

白无忌和方没澄一起走出房门,将龙碧芸等人请了进来。原来,一大早,龙碧

芸等人便被谷主接去太平宫,直到现在才回来,回来不见方剑明和白依人,向竿竿

和燕燕一打听,得知他们去了白无忌的住处,她们正想来拜见白无忌和方没没,因

此,也就赶了过来。

方没没眼见有这么多的女孩子,十分欢喜,依次问了姓名之后,怪怪地看了方

剑明一眼,道:“明儿,难得你有这些好得不能再好的红颜知己,今后可要好好的

待官方mm英姿上传她们。,

方剑明但觉手心出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灵机一动,打了一个哈哈,道:

“七根叔,你看看芸儿。”

龙碧芸已缸其意,解下包巾,一头柔软的白发洒了下来,披在肩前肩后,配着

她绝世的姿容,竟有一种异样的风情

方七根微微“咦”了一声,望了望龙碧芸,道:“小姑娘,你内力精深,气满

神清,怎么看都不像有病之人,请借你的一根头。”

龙碧芸扯下一根白发,递给方七根。方七根拿着看了一会,道:“我明白了

小姑娘,你一定是大悲之下,才会导致满头青丝变白。”

方剑明急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方七根摇摇头,道:“心病要由心药医。,忽而古怪的一笑,道:“大悲既能

使头发全白,那大喜也一定会使白发变黑。少谷主,你准备办喜事吧。”

方剑明一楞,道:“办什么喜事?”

方七根笑道:“你娶了她,她大喜之下,白发说不定就变黑了。”说完,哈哈

大笑,跑出门去。

方剑明呆着刀日九,脑中转的尽是方七根刚才所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幽怨

的叹息将他惊醒,抬头一看,发现屋中只剩下龙碧芸一人,其他人全都不见。

“芸儿,我……”

“你的心意,我早已明白。武林大劫,已有迹象,现在不是我们儿女私情的时

候。,

“芸儿,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将来我……

龙碧芸伸手掩住他的嘴,低低地道:“我不要佑习跳住何承诺,只要你今后不耍

在轻易的离开,我就已心满意足。”

方剑明心头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众女之中,最了解他的,或许是周风,但

最体谅他的,当属龙碧芸。

他轻轻的揽过龙碧芸,道:‘芸儿,在你面前,我显得很渺小,有时候,我恨

自己不借得拒绝,以致惹了许多麻烦的情孽。,

龙碧芸将头靠在他宽大而又温暖的怀中,道:“这是你的缺点,但同样也是你

的优点,因为你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怪而又令人着迷的男人。这些年,我一直

在等,等你回到我的身边,如果不是万事通前辈给我的锦囊,当年我早已跳下绝命

崖,陪你一起坠崖。我身为慈航轩的轩主,本该是以轩中事为重的,但我总想着

你,总惦着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头发是黑是白,我全不在乎,我在乎的是

你。”

方剑明情动帅握仕她的手,道:“我也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中,你始

终是最美丽的。你还记得我念给你听的那句词吗?”

龙碧芸道:“我当然记得。”低吟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

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

意。”

方剑明反复的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次日,方没澄喝了第三杯药之后,果然觉得内力有所增加,眼见她和白无忌只

能在仙人谷再住一日,两人不禁有些不舍。

就在这一天,谷主把李俊生接进谷中,多了这么一个惹人喜爱的孩儿,谷中似

乎也多了一份生气。至于季自清和李大娘夫妇,来见过一次方剑明之后,便出谷去

了。方剑明从谷主那里得知,他们夫妇和方青风、方青云出谷打探二长老的下落去



第七百九十五章 不义之财,人人可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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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当然没站出来,孟三思的话也仅是一句戏言而已,说完之后,他把目

光落在杨森身上,壁眉道:“尊驾就是六大魔之一的双旗魔杨森?”

杨森冷声道:“不错。”

孟三思摇头道:“可惜可惜。”

杨森道:“可惜什么?”

孟三思道:“可惜你甘为朝廷鹰犬。”

杨森勃然大怒,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孟三思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嘴长在我脸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怎

么?你想吃了我不成?,眼光一转,朝司空泰望去,笑道:“司空兄,咱们做个买

卖如何?”_

司空泰道:“什么买卖?”

孟三思道:“这位锦衣!的副指挥使可不好对付,你我联手,先将他打发了

怎么样?”

司空泰淡淡一笑,道:“抱歉,我不习惯与人联手。”

孟三思微微一征,道:“司空兄,你可要想清楚了,论人数,你们未见得占上

风,锦衣!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愁咐

司空泰笑道:“孟老弟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看得出来,孟老弟突然驾临,想是

对这批不义之财也动了心。”

孟三思道:“不动心才怪,司空兄清楚这批不义之财价值几何?”

司空泰道:‘这个倒还要请教一下。”

孟三思摸摸下巴,眼中放出光芒,顺顺嘴,道:“据我所知,这批不义之财

中,有两件宝物就已经是价值连城。圣王羲之的一帖书法,一是西汉时期的

宫廷珍宝长乐玉佛。”叭双

杨森听了他的话,面上微微一愣,说实话,他身为这次“押镖”的头领,也不

知道这些箱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司空泰听了后,则是一派欢喜,道:“孟老弟的手段果然了得,在下佩服,只

要这批不义之财到手,不愁救不了灾民。”

孟三思愕然道:“司空兄这次的行动不是为了……”

司空泰截口道:“孟老弟,我答应和你联手。”

孟三思喜道:“当真?”

司空泰道:“当然是真的,事成之后,孟老弟的那一份,绝少不了。”

孟三思哈哈一笑,道:“司空兄想救灾民,难道我孟三思就做不到吗?事成之

后,除了那尊长乐玉佛,其他的我一概不要,全由司空兄做主。”

司空泰道:“孟老弟对玉佛也有兴趣?”

孟三思道:“老实说,我对玉佛并无多大兴趣,我只知道它万分珍贵而已。再

说,我要长乐玉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

杨森突然冷声道:“孟三思,你说完了吗?”

孟三思道:“哈哈,我险些忘了,杨大人还在边上呢。杨大人,此时此刻,你

自问还能保住这批不义之财吗?”

杨森阴沉沉地道:“谁打这批宝物的主意,就是与我杨森过不去,我杨森授命

护宝,就绝不会让人劫去。司空兄,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司空泰微微一怔,道:“杨兄,你的意思是一”

杨森道:“咱们斗一场,如果你胜了我的双旗,这批宝物就由你拿去,倘若我

侥幸胜了司空兄,还请司空兄和你的人离开,不要再打这批宝物的主意,至于其他

人,我应付得了。”

司空泰略一沉思,道:“好,我应战。为了千百万的灾民,我会全力以赴,杨

兄别怪我。”

杨森道:“司空兄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尽管使来便是。”

孟三思想不到司空泰会答应和杨森,待要说些什么,司空泰抢先道:“孟老

弟,请怒在下不能和你联手了,在下倘若得胜,到时长乐玉佛双手奉上,在下要是

落败,孟老弟何去何从,倒要仔细想想。”说完之后,将身一晃,上前一丈,伸手

道:“杨兄,请。”

杨森向前走了五尺,从身后拿出两柄三角旗,迎风一抖,两面旗帜呼呼作响

司空泰眉头微微一皱,道:“杨兄的武功越来越精湛了。”

杨森道:“好说,好说,司空兄准备好了吗?”

司空泰暗自运功,口中道:“准备好了。”

杨森喝道:‘得罪i”语音未落,人如急电般射出,手中双旗舞动,幻化成如

山重影卷向司空泰,两丈之内,尽在双旗的攻击范围。这两柄三角旗不过一尺上

下,但由杨森施展出来,竟有这等威力,很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

司空泰与杨森是旧识,自然清楚杨森双旗的威力,在杨森攻上来的一瞬间,早

已运足功力,施展平生最厉害的武功,以攻对攻,丝毫不让。转眼之间,两人战成

一团

两人这一交战,直斗得狂风四起,飞沙走石,场外之人但卷股股劲气袭来。很

快,数十招过去,两人身法陡然加快,时不时撞击在一起,爆发阵阵巨响,随着巨

响,一道道的怒风四扫而出,靠近之人不由退了开去,任他睁大眼睛,想看清谁是

谁已不可能。

杨森的双旗功夫,浸淫了数十年,早已是出神入化,一旦使到急处,所产生的

威力,比起宝刃,绝不逊色。司空泰尽管内力深厚,拳脚出击之时,带着充沛的真

力,普通刀剑,根本难以抗衡,但遇上杨森的双旗之后,硬接了十数下,不管是拳

还是脚,都已有些发疼。司空泰心中吃惊,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与之拼斗

百招过后,杨奔越打越来劲,司空泰越打越心惊,自知时间一久,自己只怕会

落败。这一战,有关无数灾民的未来,就算是拼了老命,司空泰也要斗到底,他将

心一横,忽地纵身退开。杨森征了一征,还没有来得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陡听司

空泰大声长啸,全身骨嚼嚼啪啪作响,眸子内闪过夺人的精芒。

杨森大吃一惊,就在这一刹那,司空泰宛如奔雷一般奇攻而近。杨森展开绝伦

的身法,一边闪躲,一边挥旗,想借此挡开司空泰的奋力一击。谁料司空泰铁了

心,这一招势出如箭,一射出后就再也收不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剧烈

的开\,外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之际,两条人影忽然从天而降,一攻司空泰,一攻

杨森。攻司空泰之人于半空之中爆踢一腿,这一踢的力道不下万斤,加之根本不给

司空泰任何闪避的机会,一踢即到,正中司空泰的身子。

司空泰张口喷出一股鲜血,飞了出去,被抢上的柳南星伸手抱住,饶是如此

柳南星也觉也觉双臂沉重如山,身不由己的退了两步,心头骇然。

攻杨森之人右臂一探,朝杨森兜头抓了过去,杨森一代魔头,岂能让对方这般

戏耍?厉吼一声,挥旗阻拦,可惜来人比他快了一分,手掌竟然穿过旗影,已临杨

森脸面。

杨森又惊又怒,危机之间,偏头一闪,忽觉肩头一震,一股怪力袭来,不由自

主的跳了起来,翻了一个筋斗后,落在三丈外。由于两人的动作快到了极点,落在

外人眼里,倒好像是杨森被对方扔了出去似的。

杨森落地后,面上泛起青色,目射杀气,冷冷地望着眼前之人,只见这人穿着

一件古怪的衣衫,又宽又大,头上挽着个发髻,打扮像个道士但又不是。再看打伤

司空泰之人,穿着打扮与这人一般无二,只是一个略胖,一个略瘦而已。看年纪

这两人也差不多大小,当在八十上下。

这两人来得太过突兀,出手虽然显得有些“乘人之危”,但论武功,比起杨森

和司空泰来说,只高不低,一霎时,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两个怪人走到一块,打伤司空泰之人旁若无人的朝另一个怪人道:“罗兄,想

不到这两个老家伙如此不堪一击,看来这批不义之财注定是我们的了。”27二

另一个怪人冷笑一声,道:“我早说过,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闭的几个

月的关难道是白闭的吗?”顿了一顿,身形微转,看着杨森,阴笑道:“杨森

认得本神君是吗?”

杨森按压怒火,皮笑肉不笑的道:“尊驾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请恕杨某眼

拙开\,那怪人发出一声怪笑,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虽然出道很早,但已经过时了

告诉你,本神君是天鹜宫七煞神君中的地煞神君。”

话声刚落,忽听“呸”的一声,那怪人扭头看去,见是孟三思,不由动怒,脸

上闪过一道杀气,冰冷地道:“孟三思,你想找死?”

孟三思仰天一声大笑,道:“狗屁的神君,你以为老子认不出你是谁?罗安

通,你还没死吗?”

地煞神君征了一怔,阴笑道:“不错,我正是罗安通。”

孟三思冷笑道:“罗安通,你原是锦衣!中的人,因为犯了事,被锦衣!通

缉,躲了几十年。后来,你投靠瓦刺,本以为会青云直上,哪料到瓦刺在京师一战

中一败涂地,你也就此失去了踪迹。老子还以为你战死杀场,想不到竟然成了天鹫

宫的人。”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不义之财,人人可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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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白无忌和方泞泽离谷的这一天,方剑明和诸女都来送

别。白无忌临走的时候,对方剑明说,他会去剑谷一趟,如果将来有事找他和方没

没的话,可以去剑谷打听。

很快,又是三天过去,又到了方剑明等人出谷的时候,他们要南下慈航轩,去

救醒兀自昏迷的白依怡。

这天晚上,谷主把方剑明叫到了太平宫,方剑明来到的时候,见李俊生和白依

人也在场,征了一征。

谷主笑道:“我叫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方剑明道:“外婆,什么事?”

的谷主道:“俊儿是你的义子,他的父母在外奔波,我想你该为他的将来着

想。”

方剑明道:“外婆的意思是?”

谷主道:“我决定把俊儿送出谷去,让他见见世面。”

方剑明大喜,道:“我也正有此意。”

谷主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去处?”

方剑明想了一想,道:“我想把俊儿送到我义父哪里。”

谷主道:“神刀门?”

方剑明道:“是的。我有个徒儿,叫文牧枫,此刻正在神刀门随我义父习武,

把俊儿送到哪里,彼此也好有个伴。”对李俊生道:“俊儿,你想去神刀门吗?”

李俊生道:.想去,我老早就想去看望干爷爷了。”

方剑明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道:‘俊儿,如果我让你独自一人去神刀门,你

敢不敢?”

李俊生艇起胸膛道:“敢!”又道:“不过,我不知道神刀门在哪?”

方剑明笑道:“只要你敢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要担心。回头我写一封信

你到了神刀门后,将信交给干爷爷。侯我办完事后,我再去神刀门看望他老人

家。”

李俊生道:“俊儿明白。”

谷主眼见第一件事交代完,便说了第二件事,原来,她的第二件事,却是要白

依人随同他们一起出谷。

方剑明心中奇怪,不知这是何意,谷主道:“依人的姐姐昏迷不醒,她一直很

担心,这次让她出谷,就具计的去看望姐姐,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点事我是

应该做的。”

白依人心中欢喜,但想到离开谷主,毕竟有些不舍,双目含泪。谷主拉着她的

手,道:“傻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你这次出去后,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别惦记谷

中。,

方剑明知道她们有些话不方便在男人面前说,便拉着李俊生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谷主亲自送白依人出太平宫,叮嘱了一番之后,才派人把方剑明

等人送出仙人谷。临走的时候,方七根把他的药方告诉了方剑明,说只要依照他的

药方,加上适量的“火须人参”,准能救醒白依怡。

出了桃花源,只见赤首神龙领着其余坐骑,早在远处等候着。它们虽然没有进

谷,但这里遍地是野草,根本就饿不死,再说,李俊生离开的时候,备了好些马

料,足够它们吃上一段时日了。

方剑明走近时,才发觉小鸟正躺在赤首神龙的背上假寐。听得众人来近,小鸟

懒洋洋的站了起来,道:“我早说过,你们今天会出来的。怎么样,方七根那老小

子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方剑明恨不得上去拔掉它身上的毛,但一想与一只鸟畜动气,未免好笑,便哼

了一声,道:“你还说,就会给我惹事。”

小鸟道:“你是我的主人,你不罩我的话谁罩我?我知道你一定给我摆平了

,就来,官方mm英姿上传他。”

方剑明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少惹事。”

小鸟笑道:“我答应你,以后不惹事了。”

方剑明可不相信它的话,这种话它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有几次安分过?他不

开口了,周风却是笑道:“要你不惹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小鸟发出一声怪笑,道:“你们总该给我老人家一次机会吧。你们要去什么地

方,我来带路。”说完,飞了起来

方剑明飞身上了赤首神龙,道:“带路之事还是免了,省得你带着我们乱

转。”其余人也都飞身上马。

来的时候,除了赤首神龙之外,只有五匹马,但谷主既然想把白依人和李傻佳

都送出谷去,今早天未亮,就叫人出谷多备了两匹良驹。李俊生平日除了习武之

外,也偶尔练习骑马,所以上得马后,也同义父和几位姑姑那般,纵马奔驰

众人赶了三十余里,才放缓马速。一路行去,有说有笑,夜晚投宿,白日赶

路。第三天,李俊生便要和他们分道扬镰。方剑明和诸女给他说了许多武林规矩,

再三叮嘱之后,才让他从另外一条道去了

李俊生初入江湖,既觉新鲜又觉好玩,若不是此次目的是神刀门,他定要玩他

个翻天覆地不可。

不说李俊生如何去神刀门,只说方剑明和诸女自与他分别后,当天还有些担

心,但第二天这种担心就已不在。人总是在锻炼中成长起来的,如果不让他自己去

尝试的话,将来又能成什么大器?

这日,七人分批进入一处市集,但见南来北往的,尽都是些客商,偶尔也见到

一些江湖中人

七人先后走入一家饭店吃饭,由于他们易了容,全都变了模样,手中宝剑也都

用布裹着,倒不怎么惹人泞煮,只是赤首神龙,也会招来一些好事之徒的围观。

方剑明扮成一个四+余岁,唇上生着两撇胡须的汉子,龙碧芸扮成他的妻子,

其貌不扬,头发全用布包着。周风与朱祁嫣扮成两个公子哥儿,凤非烟、东方天骄

和白依人扮成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相貌普通的江湖女子。

正吃喝间,方剑明抬眼一望,忽见一个相貌狠琐,形迹可疑的汉子走了进来。

那汉子东张西望,走过一个衣着光鲜的客人身边时,故意在那客人身上撞了一

下。

那客人正在吃饭,忽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满脸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撞到了你老。”就在他说话的当儿,一只

手己急速的朝对方腰间钱囊摸去。

他的动作不是不快,奈何他的行迹早己落在方剑明眼中。方剑明微微一笑,伸

筷夹了一颗花生米,待要发出,忽听那汉子“哎哟”一声,双脚离i睦,竟是给那客

人提了起来。那客人身材颇为高大,但看上去有了些年纪,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力

气。

方剑明起先没怎次泞意他,发现他这一提,身怀上乘武功,不禁吃了一惊,定

睛一瞧,看清这人的相貌时,不禁哑然失笑。

只见那人提着汉子,瞪着双眼道:“好小子,你竟敢偷爷爷的银子,你也不去

打听爷爷是谁,爷爷是你的祖宗。”

那汉子被提起后,只觉浑身无力,知道遇上了大行家,求饶道:“小人有眼无

珠,冒犯了你老,你老开开思,绕了小人吧。”

那人鼻中哼了一声,正耍说些什么,斜眼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

然将那汉子放下,道:“小子,今后多长些眼睛,别人不偷,偏要来偷你祖宗。这

次绕了你,下次再让爷爷碰到,爷爷非打你**不可。”

忽听“璞嗤”一声,原来是东方天骄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汉子被放下后,灰溜

溜的跑出店去。那人望了东方天骄一眼,做出凶狠的模样,道:“你笑什么?”

东方天骄道:“我笑我的,关你何事?”

那人哼了一声,面色忽地微微一变,道:“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说完,往

桌上扔了一粒碎银子,出了饭店。

方剑明见他出店,跟着也和龙碧芸出了饭店。方剑明知道周风等人自会跟来

头也不回的与龙碧芸飞身上马,跟上了那人。

那人虽是走路,但脚步出奇的快,转眼出了市集。路上行人不多,也不知道他

要干些什么

过不多时,只见前方出现了一大队人马。那人放缓脚步,不快不慢的远远跟

着。

第七百九十六章 不义之财,人人可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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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神君罗安通阴测恻地道:‘孟三思,你的主子呢?你的主子不是爱管闲

事,喜欢打抱不平吗?像这等场合,他应该在场啊。”

孟三思大怒,喝道:‘住口,主人在此的话,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活。”

罗安通哈哈一笑,道:“听说你的主子和司马衰宇在绝命崖早已同归于尽了,

他还活着?”

孟三思傲然道:“主人武功盖世,司马小儿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我深信主人还

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来惩治你这等恶人。”

罗安通怪笑道:“孟三思,你少做梦,他若还活着,怎么这几年来一点消息也

没有?他要惩治本神君,下辈子吧。你没了靠山,本神君看你这次怎么逃出这

里?”

孟三思不屑地道:“就凭你一个人?老子或许打不过今日的你,难道你还能拦

得住老子的去路?”

罗安通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很快,无数的人的向‘杏子林”中涌来。这

些人,清一色的玄色劲装,身背利刃,头上扎着玄色丝带,正是天鹭宫中的武士

除了这些武士之外,另有十几个气势不凡的人,想是天鹭宫中叫得起名号的人物

内中两个,便有懊一山和庄子瑾,这两人曾出现于“一家客栈”,武功绝非一般

天鹜宫的人一到,立刻在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论人戮毛天馨宫不见得比其他

两路人马多,但胜在气势上,况且天鹭宫近年来如日中天,既然要打这批不义之财

的主意,说不定除此以外,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在后面。一时之间,杨森和司空泰这

两边的人都如临大敌,好些人都拔出了兵刃。

杨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姓罗的,你们天鹭宫也想劫这批宝物?”

罗安通道:“明知故问,杨森,不想死的话,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

杨森道:“姓罗的,你天鹜宫可以在武林中横行无忌,但只怕也劫不起这批宝

物。”

罗安通道:“杨森,你少唬本神君。凡是本宫想要的东西,没有一件能逃得出

去。本神君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之后,你若还留在这里,休怪本神君对你不

客气。”说完,转目望向孟三思,阴笑道:“孟三思,你逃啊,怎么不逃?”

孟三思怒道:“老子想走,谁也拦不住。”话罢,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走了

不到六步,眼前人影一晃,罗安通陡然欺近。

孟三思喝道:“滚开。”双掌一翻,朝罗安通推去,掌上力道,势如浪涛。罗

安通视同未见,只听“砰”的一声,罗安通身上中掌,仅仅是幌了一下。

孟三思愣了一楞,见罗安通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没有事的模样,眼中并带着

嘲笑的光芒。孟三思既震惊又愤怒,如山的真力随着双掌洪水一般涌出,击打在罗

安通身上。罗安通动也不动,任由孟三思发力。

须臾,孟三思面上露出一片惊骇之色,长发根根直立厂地是将功力运到极致,

反观罗安通,除了宽大的长袍有丝丝波动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司空泰看到此处,不由心惊,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传说中的一门绝世神功,不

由失声叫道:“孟老弟小心,这是太乙神功。”话才出口,忽听“轰,的一声,随

后官方mm英姿上传w原来就在这一瞬间,罗安通宽大的长袍鼓动了一下,孟三思但觉一股巨大无匹

的力道袭来,双臂脱臼。罗安通右手一探,五指如钩,抓向孟三思的脑门。幸亏孟

三思轻功超凡,拼尽全力腾身朝外一跃,才避过了致命一击,虽然如此,胸前长袍

已给罗安通的手指抓破,五道爪印清晰可见

孟三思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要是慢了一分,就算不给罗安通抓碎天灵盖,也

得被他开膛破肚。

罗安通并不急着泊矛三思,而是张嘴吹吹右手五指,看也不看孟三思,神色不

可一世地道:“怎么样?孟三思,本神君现在的武功如何?”

孟三思道:“几年前,我的武功绝不会输于你,但现在,你的武功比我高出不

止十倍。”

罗安通听了这话,禁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比起天、地榜的高

手,又如何?”不等孟三思开口,他笑声一收,冷声道:“天、地榜高手又算什

么?本神君只要一出手,谅他们也逃不出本神君的手心。”说完之后,看向另一个

怪人,道:“鱼兄,接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怪人点点头,朝前走了几步,伸手一指司空泰,道:“司空泰,你还能打

①吗?”

司空泰先前要不是专心和杨森拼斗,这怪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脚就踢中了

他。他与杨森激斗时,本已消耗了不少真气,中了一脚之后,内伤甚重,若还和人

过招的话,后果将不堪,可他一代魔君,这等奇耻大辱,又怎肯咽下?听对方叫

阵,正要拼了老命上去,却被柳南星紧紧地扯住。

司空泰回头道:“柳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柳南星低声道:“司空大哥,你受了内伤,不宜再动手。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

亏,这次的行动算是栽了,咱们二”

司空泰截口道:“胡说,我死也要把这批不义之财拿去救灾民,你放开我。”

那怪人听了这话,冷冷一笑,道:‘司空泰,你几时变得这般好心?这批不义

之财,你想都不要想,本宫有了这批不义之财,势力……”话锋一转,沉声道:

柳南星、宋一雄,本神君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从今以后,十三连环寨和北五省

绿林道都要归属于本宫门下。”

柳南星和宋一雄听后,又惊又怒,不约而同的飞身而出,朝怪人扑了过去,尽

展所学,合力与怪人打斗。

那怪人不慌不忙,只是使出一些十分普通的招式,竟也能把两人逼得靠近不

得。柳南星和宋一雄虽非一代高手,但也算得上是超一流高手中的好手,联手之

下,竟然摸不着怪人的半片衣角,显见怪人的武功远远在他们之上

过不多时,那怪人怪笑一声,发掌如电,一霎时便落在了宋一雄的刀上,也不

见他怎么出力,宋一雄面色一黯,大刀从手中飞出,高高的在半空断成两截。随

后,那怪人身形一转,左手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柳南星的一只胳膊,随

手一甩,便将柳南星仍起六七丈高下。柳南星落地后,“噎瞪噎”退了三步。

这几下说来缓慢,其实只在眨眼之间,宋一雄和柳南星不是十来岁的孩子,竟

被怪人以这般手段打败,不禁脸色惨白,心灰意冷。

怪人拍了拍手,笑道:“本神君是天馨宫七煞神君中的水煞神君鱼小酉,两位

见识过了本神君的武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柳南星忽然将头一抬,冷冷地道:“我柳南星绝不会投靠天馨宫,你要杀就杀

吧。”

鱼小酉脸罩寒气,望向宋一雄,道:“宋寨主,你怎么说?”

宋一雄道:“我斗不过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虽然是十三连环寨的寨

主,但我无权决定寨中兄弟的选择,将来他们倘若成了天鹭宫的门下,希望你们能

善待我的兄弟。”

话音刚落,突听一个声音道:“宋大当家,你是一寨之主,何以会说出这等丧

气的话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失败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宋大当家一句话

我保证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动十三连环寨的兄弟一根头发。”

鱼小酉听了这话后,眉头一皱,道:“阁下的口气也太狂妄了,敢问是哪路人

物?”

那声音笑道:“鱼神君,我师父和义父与贵宫韵宫主乃是旧识,来此之前,两

位两老人家要晚辈向贵宫宫主问安,可惜贵宫宫主不在,问安的话就劳烦鱼神君代

为传novel网官方mm英姿上传达了。”

听了这话,罗右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你是太虚殿的少殿主归远帆?”

那声音道:‘正是晚辈。”

罗安通道:“太虚殿也想要这批不义之财。”

归远帆道:“不义之财,人人可劫。”

罗安通冷哼一声,道:“这批不义之财本宫早已看上,希望贵殿不要插手,他

日本宫一定备份厚礼,送予两位殿主。”

忽听一个粗声相蒸的声音吼道:“放屁,这批不义之财要是成了你天鹭宫之

物,武林难安。老子有句话也要说,只要你天馨宫退走,他日本殿也会备份厚礼,

送予天鸳子。”

罗安通和鱼小酉异口同声的厉喝道:“大胆,竟敢直呼本宫宫主之名,你是何

人?”

那人道:“老子是你牛魔爷爷鞠鹏飞。”这话说完之后,南面传来打斗之声

一个身材壮硕的老者出拳如风,出腿加雷,将围上来的一干天鹭宫武士打得东倒西

歪。老者每走一步,便有三个武士倒下,他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势,竟逼得天馨宫的

武士靠近不了两丈。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义之财,人人可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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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明和龙碧芸骑着马儿,远远跟在那人后面。观察了一会,方剑明笑道:“

芸儿,你说他要干什么?,

龙碧芸道:“这老爷子追着人家不放,当然是打人家车队的注意。”

方剑明道:创你还记得他?”

龙碧芸笑道:“怎么不记得?他要是知道你这个主人悄悄的跟着他,这笔生意

不做,也要掉头来见你。”

方剑明哈哈一笑,显得十分高兴。

那大队人马押着一箱箱的东西,在官道上一直往前走框。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到了最后,除了车队之外,再也见不到别的人。

又行了泽余里,途经一处名叫“杏子林,的时候,车队立时变得有些紧张起



“杏子林”地形险恶,寻常商旅都是结伴而行。前些年,这一带倒很安宁,近

年来,因为朱祁钮重用**臣,而地方州府为巴结京中大员,个个大肆搜刮**,

以作孝敬,以致弄得民怨沸腾,匪盗之辈又多了起来,虽不是处处皆盗,但拦路劫

货之事,时有发生。

方剑明和龙碧芸进入“杏子林”没多久,忽听得身后传来嗯哨之声,旋即,只

听马蹄声响,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三匹快马疾驰而至。

三匹马上坐的都是背插大刀,雄赳赳的草莽人士,三骑从两人身边狂卷而过

时,三人微微看了两人一眼。

待他们走远之后,方剑明笑道:.看来打车队主意的不止一家啊。”

龙碧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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