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坑了! - xp1024.com
《少帅,你老婆又坑了!》


第001章 一个爆炸把她送到了民国?

民国十一年。

隆冬时节,冷空气入侵,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一些,盛京城早早就飘起了鹅毛大雪。冷清清的苍穹漫天雪色,放眼望去,处处银装素裹,白絮成堆。

顾莞宁醒来,只感觉四肢百骸传来一股刺骨的寒意,随着寒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痛感。

虽然她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她确实重生在了这个可怜人身上。

一个在21世纪联合国秘密基地服役的神医天才,因为实验室的一场爆炸,重生到了这位顾家大小姐的身上。巧合的很,这位顾大小姐还和她同名。

说起来这位顾大小姐死得还真的有点冤。

顾家是盛京城的名门世家,世代从医,后来慢慢发现成药材商,盛京城的大部分药材铺和中医馆都是顾家的产业,可以说是家财万贯。顾莞宁的母亲是顾老爷的原配夫人,可惜死得早。原配夫人死后,顾老爷将二夫人扶了正,从此以后顾莞宁这位顾家嫡女是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偏她自己也不争气,柔柔弱弱的,任人宰割,在顾家可谓是毫无地位可言。

顾莞宁还没出生,当时尚还在世的顾老太爷便做主将她许配给了秦家二少,说是等顾莞宁到了16岁,便让她嫁入秦家。

让顾莞宁丢了命的原因便是这个婚约。

秦家是军阀之家,如今军阀割据,世道混乱,有钱的比不上有枪的,顾家再有钱,也比不上秦家,这北方六省都是秦家承军的天下。

而秦家二少,便是如今承军的主帅,整个盛京城说一不二的人物。

顾家现在的大夫人自然不可能让顾莞宁嫁入秦家。

她的如意算盘便是除掉顾莞宁,让自己的女儿顾意宁代替顾莞宁嫁入秦家,成为秦家的二少奶奶。

于是乎,顾莞宁便“很不走运”地被绑架撕票,然后弃尸荒野了。

顾莞宁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将周围的衣服染透,她方才趴着的地方,原本的白雪也被浸成了一滩红泥。她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正准备绑住伤口止血,没想到却感觉伤口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顾莞宁有些欣喜,她竟然将自己本身的能力带了过来。

这具身体竟然也能自动愈合伤口。

她便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才能被招入联合国秘密基地,那个基地里的人几乎都和她一样有着某方面不同寻常的能力。

只可惜,她现在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顾莞宁的眸光中透出几分狠色,既然她现在以这个身份活了下来,那她就不再是那个能被人随意欺负的顾莞宁,她的原则一向都是睚眦必报,以前的顾莞宁能吞的下委屈,她可忍不了。

既然她现在成为了这位顾大小姐,这夺命之仇,也就没那么容易算了!

砰——

砰砰——

几声枪声划破夜空,顾莞宁眉头一紧,朝着枪声的方向看过去,隐约可以看见几个黑色的人影在林中奔跑,看样子是正朝她的方向过来。

未等她有空思索,三人就已到了跟前。

看见顾莞宁,三人也愣了一瞬。

顾莞宁的视线与其中一人相交,那是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锐利无比,仿佛具有强大的穿透力,一眼就能看入人的内心。

“你们……”顾莞宁刚要张口,就被捂住了嘴巴,她挣扎了两下,却被生拉硬拽地拖到了一个浅坑里。

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喉间。

秦屿墨另一只手从她肩后绕过,用手臂制住她:“不许出声。”

第002章 这是什么孽缘?

莫名其妙地受制于人,虽然让顾莞宁心里有些不爽,但惜命的她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只得老老实实的闭嘴。

另外两人拿了一些树枝盖在浅坑上面后,一人守着一方,持枪警戒,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伺机而动。

很快,顾莞宁听到了脚步声,有很多人在朝这边靠近。

从树叶的缝隙里,顾莞宁看到了他们,各个手上都拿着枪。

“秦屿墨受了伤,他肯定跑不远,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他找出来,这次要是放虎归山,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是。”

“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这边,剩下的人跟我走。”

秦屿墨?

这不就是顾莞宁的那位未婚夫吗?

这都能撞见?

这是什么孽缘?

顾莞宁眼睛瞥了拿着匕首威胁她的人一眼,嘴角无奈地撇了撇。

“他们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顾莞宁道。一把刀就这么横在她的脖子前,她真的很不爽!

秦屿墨的力气松懈了下来,手臂一软,直接搭在了顾莞宁的肩膀上,他咳了两声后,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向顾莞宁靠了过来。

顾莞宁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原来他的肩膀中了一枪,血还没止住。

“少帅!”祁安上前,将秦屿墨扶住,眉头拧着,眼底满是担忧,“你怎么样?”

秦屿墨的脸色苍白,双唇紧抿,尽管看上去虚弱得很,可那双眼睛里却依旧透着凌光,没有片刻的放松。

“无妨。”秦屿墨说完,又微咳了两声。

“我看看。”顾莞宁才抬手准备去察看秦屿墨的伤势,就被祁安抓住了手腕。

祁安紧张地看着顾莞宁:“你想干什么?”

“你如果不想让你的少帅死得快,就让我看看,我是学医的。”顾莞宁道,视线落在了祁安抓住她手腕的手上,眉头蹙起,眼底明显有一丝不悦。

秦屿墨看了祁安一眼,示意祁安放开手。

顾莞宁抬手,小心轻柔地落在秦屿墨的伤口边,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天太黑,她虽看不太清楚,但心中大致也有了判断。

子弹不算太深,没有伤到肩胛骨,只是流血比较多,必须马上止血,再找个地方把弹头取出来才行。

秦屿墨垂眸,嘴角微勾,饶有趣味地盯着顾莞宁,她面容沉静,从容不迫,饶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未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半分的慌乱和恐惧。

这还是顾莞宁吗?

他所知道的那个顾莞宁,柔弱、胆小,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回去,只会默默躲起来抹眼泪。

和如今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截然不同。

“你这弹头得马上取出来才行。”顾莞宁抬头,对上了秦屿墨的视线,“我先给你止血。”

说着,顾莞宁的视线落在了秦屿墨拿着的那把匕首上,她将匕首拿过来,“借用一下。”

祁安再次紧张地看着顾莞宁,手臂抬起,护在秦屿墨面前:“你想干什么?”

顾莞宁故意露出一脸凶光,将匕首在祁安的眼前晃了下:“他刚刚拿着这匕首威胁我,你说我想干嘛?当然是……”

第003章 藏得如此之深!

顾莞宁故意将尾音拖长,话音还没落,手下的动作就已经结束了。

刺啦——

匕首划破祁安的衣服,顾莞宁用力一扯,一根布条就在手上了。

“你……”祁安看着顾莞宁说不出话来,有些委屈地看向秦屿墨,“少帅,她……”

秦屿墨睨了祁安一眼,祁安委屈地撇唇,乖乖地闭上了嘴。

“行了,让开,别挡着我。”说完,顾莞宁将匕首往祁安身上一扔,祁安手忙脚乱地将匕首接住,看着顾莞宁的表情有些郁闷。

秦屿墨黑眸定定地看着顾莞宁,也不说话,脸上毫无变化的表情更是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他倒是没指望顾莞宁的止血包扎功夫能有多好,只是对现在这个顾莞宁有几分好奇。

却没想到,倒还真是给了他惊喜。

她止血和包扎的手法都很专业,力道恰如其分,手指灵活又敏捷。

还真像是学医多年的样子。

秦屿墨眉头深了几分,眼眸微眯,带着一丝探究之色。

若她以前的柔善好欺都是装出来的,那这位顾大小姐还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藏得如此之深!

将他都差点骗过去了。

“好了。”顾莞宁道,“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还是尽早找个地方把子弹取出来才行。”

依然还在持枪警戒的祁盛这时候才转过身来,看着顾莞宁道:“你能把子弹取出来吗?”

“只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自然能。”顾莞宁道。

祁盛想了想,道:“我记得这附近有一个村子。”确定追兵已经走远后,祁盛将手枪往裤腰带后面一插,上前将秦屿墨扶了起来。

顾莞宁也站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扶住自己腹部的伤口,眉头拧了拧。

嘶——

还真疼。

秦屿墨的视线落在了顾莞宁的伤口上,露出惊讶之色:“你受伤了?”

看她衣服上的血迹便知道这伤势不轻,没想到她竟然能一直忍着,一声不吭。

祁安和祁盛两人也注意到了顾莞宁身上的伤,纷纷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小伤,暂时死不了。”顾莞宁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虽然她的伤口正在愈合中,但是她也需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才行。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表情有些复杂。

*

出了林子后走了两里地,果然有一个小村子。

几人敲开了一家农户的门。

这是一对淳朴的老夫妻,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开始就吓了一跳。

好在几人也不是坏人,客客气气的说明了来意,还给了钱作为补偿,老夫妻两人自然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牛大婶,我还需要一盆热水,一壶酒,一盏煤油灯。”顾莞宁将自己需要的东西罗列了一遍。

牛大婶将干净的衣物放下后,点点头:“好,我这就给你们送过来。”

顾莞宁看着坐在床上正看着她的秦屿墨,道:“看我干什么?躺下。”

“你是怎么伤的?”秦屿墨问。

“遇到歹人呗。”

秦屿墨眉头紧蹙,显然对顾莞宁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语气轻松又随意,就好像伤口不在她身上一样。

这个女人!

第004章 认出她来了?

不一会儿,牛大婶就将需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姑娘,你看还需要什么,我再给你送过来。”

顾莞宁看了眼,道:“我需要的都有了,麻烦你了,牛大婶。”

“来了,来了,药来了。”牛大叔的声音从门外面响起,他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放到桌上看着顾莞宁,好奇地问,“姑娘,你这是什么药啊?我们院门口那杂草还能当药?”

“那叫羊踯躅,用羊踯躅9克、茉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来水煎,就是古代医术上记载的麻沸散,在外科手术中常用来麻醉使用。那羊踯躅又叫羊不食草,羊误实以后,会踯躅而死,故此得名羊踯躅。”顾莞宁解释道,“我看您家养了几只羊,最好把门口的草都清除了,免得被羊误食了。”

听到此,牛大叔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我说前几天咱们家的一头羊怎么突然就死了,这么说来定是误食了那门口的草,我这就去除掉它们。”说着,牛大叔转身便急匆匆地走了。

顾莞宁端着药,走到秦屿墨面前:“这里没有麻醉药,只能将就一下了。”

“麻沸散?”秦屿墨眉头拧着,沉声道,“我不用这个,直接来吧。”

“不用麻醉直接取子弹,你会很疼的。”顾莞宁善意提醒。

“我扛得住。”秦屿墨道。

现在他们都还不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免突发状况发生。如果喝了这麻沸散,他会陷入沉睡中,万一有什么情况就麻烦了。

见秦屿墨坚持,顾莞宁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将药放下后,转头对站在一旁有些不安的祁盛和祁安道:“我需要你们两个的帮忙。”

“顾小姐请说。”祁盛点点头。

顾莞宁有些诧异。

她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祁盛怎么知道她是谁。

顾莞宁狐疑地看了秦屿墨一眼,发现秦屿墨的表情并未有丝毫的波动,显然是早就认出她来了。

也对,毕竟两人是有婚约在身的,虽然顾莞宁没见过秦屿墨,但是并不能代表秦屿墨不认识顾莞宁。

秦屿墨躺下后,顾莞宁在床边坐下,用剪刀将他左边肩膀的衣服剪开,用沾了酒精的棉布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

她的动作虽然刻意放得轻柔,可难免还是会碰到伤口。

秦屿墨咬着毛巾,忍着疼,未吭一声。

顾莞宁抬眸看了秦屿墨一眼:“伤口清理干净了,我现在要动刀把弹头取出来了。”

说完,顾莞宁朝祁盛看了眼,伸手接过祁盛递过来的消毒后的匕首。

“会很疼,我尽量轻点,你忍着。”顾莞宁对秦屿墨道。

顾莞宁手法熟练地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去除,然后用钳子将伤口里的子弹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取完子弹后,顾莞宁再去看秦屿墨,发现秦屿墨的额头已经密布冷汗,因为咬紧牙关,用力过度,整个额头的青筋显露得十分明显。

“好了。”顾莞宁道,“现在,我要缝合伤口了。”

第005章 何必把她往死路上送?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尽管因为疼痛而脸色苍白,可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力量。

“忍着。”顾莞宁手上的动作很熟练,没有丝毫的犹豫,为了尽量减轻秦屿墨的痛苦,顾莞宁迅速地完成了缝针的操作。

收针、上药、包扎,而后一系列的动作有条不紊,每一处细节都能体现出她作为医生的专业。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牛大婶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你们帮他把衣服换了,我先出去了。”顾莞宁看着祁盛和祁安两人,说完后便起身,端着那盆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温水走了出去。

秦屿墨的视线一直落在顾莞宁身上,目送着顾莞宁离开。

待顾莞宁走后,祁安立马用手肘撞了祁盛一下,小声在祁盛耳边问道:“你刚刚叫她顾小姐?你认识她?”

祁盛白了祁安一眼,小声回道:“那是顾家大小姐顾莞宁,就是咱们少帅指腹为婚的那位未婚妻。上次咱们不是陪着少帅远远看上过一眼吗?”

“啊?她……她就是咱们少帅的未婚妻啊?”祁安一脸郁闷地挠了挠头,“不是吧,上次那个和现在这个……这完全不一样啊……”

少帅对他的这个未婚妻也一直未曾上心过,甚至两人从未见过面。直到有一次路过静安女子学院,听说顾大小姐在静安女子学院上学,便将车子停在路边等了会儿。

没想到还真的等到了这位顾大小姐,不仅等到了,还正巧看到了她被人欺负的一幕。

原本他还以为少帅会下车去帮忙,没想到少帅看了两分钟后,就直接让祁盛将车子开走了,眼底似乎还有几分失望。

后来祁盛问少帅,是不是真的要将顾大小姐娶回来。

他永远记得少帅当时的那句回答:一个没有能力自保的人,若做我的夫人,我怕她会死得太快,何必把她往死路上送。

那位顾大小姐看上去太柔弱了,若真成了少帅夫人,他们也担心她扛不住事。

可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你真没认错?”祁安还是有些怀疑,他实在是没办法将这两个人对上号。

祁盛没在理祁安,走到床边将秦屿墨扶了起来。虽然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很清楚,他没认错人,而且少帅也认出她来了。

“少帅,你感觉怎么样?”祁盛问。

秦屿墨嘴唇轻抿,脸上有几分凝重之色,敛眸深思了几秒后,对祁盛道:“这里不能久留,你先去和若怀汇合,将我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想到这个,祁安满肚子的愤怒,伸出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秦屿墨和祁盛都朝祁安看去,祁安气愤地道:“祁越那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亏得少帅还给了他一次机会,他竟然真的叛变了。这次要不是祁越,少帅怎么会受伤?再让我碰见他,他奶奶的,我一定饶不了他!”

“行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打赢接下来的这场仗。”祁盛道,“柳河沟地方虽然小,但却是个重要的关口,绝不能失守。”

第006章 你是流氓吗?

秦屿墨微微眯眼,眸色深了几分。

这次他来七里镇是来求药的。

父亲病重,遍访了盛京城的名医都没有用。听说七里镇有一位隐士名医,医术了得,他便带了人来七里镇求医。

他这回是秘密离开盛京城的,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

若不是祁越,他的行踪也不会泄漏。

祁越勾结了承军,想在七里镇对他下手,再趁机攻下柳河沟,还真会打如意算盘。

想必承军这次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也是听说了他父亲病重的消息。

“你也不要耽误了,抓紧时间先去和若怀汇合。”秦屿墨对祁盛道,说完后又看向祁安,“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杏林斋。”

“是。”祁盛得了令,朝秦屿墨行了一个军礼,“祁盛领命。”

“你好好照顾少帅。”祁盛叮嘱了祁安一句,便不再耽搁,转身快步离去,赶去与正在柳河沟练兵的枭虎团团长傅若怀汇合。

待祁盛走后,祁安看着秦屿墨,撇撇嘴,道:“少帅,要我说,咱们就不该对杏林斋的那位老先生那么客气,都被他拒绝两回了。明天去,我们就硬闯,我拿着枪指着他,我就不信他不肯给药。”

秦屿墨冷眸睨了祁安一眼:“你是流氓吗?”

“我……”祁安努努嘴,看着秦屿墨的黑脸有些不敢说话,过了会儿后,才小声嘀咕了起来,语气还颇有些委屈,“这种威胁人的事儿您以前也没少干啊……”

秦屿墨没好气地瞪了祁安一眼。

若是换作其他人,秦屿墨或许还真没那么好的耐心。

这整个北方六省,谁敢不听他的?在他的地盘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可这位杏林斋的修扬老先生是位德高望重的医者,救人无数,名声在外,且如今年事已高,秦屿墨对他有几分尊敬,不愿用强权来勉强。

换好衣服后,秦屿墨撑着床边站了起来。

“少帅,你要什么,我帮你拿。”祁安立马上前扶住秦屿墨。

秦屿墨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道:“我出去看看。”

“看看?”祁安蒙了一瞬,“看什么?”

秦屿墨没理会祁安,径直迈步朝门外走去。

牛大婶和牛大叔已经去休息了,秦屿墨看见隔壁的屋子是亮着的,迈步走到了门口。

门虚掩着,秦屿墨站在门口,朝门缝里看。

祁安站在秦屿墨的身后,也眯着眼睛朝门缝里瞧,有些好奇少帅在看些什么。

秦屿墨抬手放在门缝上,挡住了祁安的视线,回头瞪了眼祁安,冷着脸不说话,可眼神却极有杀伤力,看得祁安背脊有些发凉。

反应过来什么,祁安干笑两声,抬手指了指天:“呵呵呵呵,少帅,我突然发现今晚月色不错,我去院子里转转。”说完,祁安转身便溜了,生怕多停留一秒,就会死在少帅那冰冷可怕的眼神之下。

待祁安走后,秦屿墨才又将手放下,透过门缝继续看着屋里的人,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顾莞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自己,只觉得有些好笑。

第007章 秦屿墨,你放开我!

这衣服是牛大婶为她女儿做的一套新衣,还没来得及给她女儿穿,便拿出来给她了。

深蓝色的斜襟上袄配上一条黑色的棉裤,是传统民国百姓的打扮,虽然朴素,但也干干净净。

冬天的袄子很厚,显得人有些臃肿,顾莞宁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太习惯,但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方才她看过了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上了点药,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已是深夜,北风呼啸,天空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

瑟瑟的冬风灌进衣服里,秦屿墨感觉到了一丝寒气,他右手微握,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

“谁在外面?”顾莞宁听到声音,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屿墨,有些惊讶,“你不休息站在这里干什么?”

“外面风大,万一要是着凉了,对你伤势恢复可没有半点好处。”顾莞宁道。

秦屿墨抬步进屋,视线落在桌上一瓶没盖上的伤药上。

“你的伤怎么样了?”秦屿墨回头,看着顾莞宁,问。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可从秦屿墨的嘴里说出来,毫无温度,冰冷得像是机器发出的一句例行询问而已。

“一点小伤。”顾莞宁道,“不碍事。”

秦屿墨蹙眉:“小伤?”说着,看了眼顾莞宁换下的那件沾了血的衣服,那上面的血迹量可不像是小伤。

秦屿墨伸手,一把抓住顾莞宁的手腕,用力一带,将顾莞宁扯入怀中,一只手顺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坐下。

“你……”

未等顾莞宁反应过来,秦屿墨便将顾莞宁的衣服捞了上去,雪白细嫩的肌肤暴露,那盈盈一握的腰上盖着一个白色的纱布。秦屿墨将纱布摘开,看见伤口,眉头蹙了起来。

伤口确实不算太深,但口子很大,是大刀所伤。

一想到有人拿着大刀在顾莞宁的腹部留下了这个伤口,秦屿墨心中便有些不大舒服。

“秦屿墨,你放开我!”顾莞宁挣扎了两下,奈何秦屿墨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动不了。

秦屿墨抬眸,瞥了顾莞宁一眼:“谁伤的?”

“关你什么事!”顾莞宁气呼呼地瞪着秦屿墨。

“你刚刚叫我什么?”秦屿墨看着顾莞宁,问。

“秦屿墨。”顾莞宁的表情有些无语,不然还能叫什么?

“知道我是谁,还说这句话?”秦屿墨黑眸沉沉盯着顾莞宁,再次发问,“谁伤的?”

顾莞宁撇撇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知道我不想说还问。”顾莞宁白了眼秦屿墨,“你也看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很冷。”

秦屿墨这才松手,放开了顾莞宁,嘴角微微扯动了两下,表情有些古怪。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顾莞宁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看着秦屿墨,有些好奇,她记得顾莞宁和秦屿墨并未见过面。

秦屿墨嘴角微勾:“你不是也知道我是谁?”

“那是因为他们叫你少帅。”顾莞宁道,“傻子才不知道。”

第008章 关于秦屿墨!

秦屿墨也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着顾莞宁,一本正经地道:“没错,因为我是少帅,所以我知道。”

顾莞宁:“???”

这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吗?

这语气还有点自豪是几个意思?

虽然在这之前,顾莞宁没有见过这位秦少帅,但是却听说过不少关于秦少帅的事迹。

秦屿墨今年二十二岁,别看年纪还小,但已经从军十年,十二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十四岁就独自带兵指挥一个团,十六岁就成了承军的主帅。承军在他的带领下可谓是战绩斐然,从一方小霸主逐渐发展到现在能和奉军、白军三足鼎立的局势,秦屿墨可谓是头功。

承军中最厉害的一支军队便是秦屿墨亲自创建的“祁字军”。

秦屿墨,字少祁,所以他的这支军队便以“祁”命名,祁盛、祁安都是祁字军的人。

盛京城中关于秦屿墨的传言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说秦屿墨这个人治军严明、用兵出神入化,但为人高冷、腹黑、不近人情,对付敌人更是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盛京城讨论最多的就是秦屿墨的颜值,以及秦屿墨的八卦。

若说盛京城的姑娘们最想嫁的男人是谁,秦屿墨肯定是第一名。

若说盛京城的姑娘们最怕嫁的男人是谁,秦屿墨肯定也是第一名。

秦屿墨是个让盛京城的姑娘们又爱又惧的存在。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发现她有些出神,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清了清嗓子,故意发出声音打断了顾莞宁的思绪。

顾莞宁正准备说什么,便听见祁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少帅!”祁安急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奉军的人搜过来了。”

*

大雪纷飞,地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三对大小不一的足印在雪地里留下了一道渐行渐远的足迹。

三人躲在村口处的一道墙下,看着村外的方向,几道手电筒的灯光越来越近。

秦屿墨眉头拧起,沉声道:“不能让他们进村子。”

顾莞宁明白了秦屿墨的意思。村子里都是老百姓,若是这些人进了村子,为了找到秦屿墨的下落,必定会对这些老百姓严刑拷打,到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因此遭殃。

“少帅,我去引开他们。”祁安将手枪拿在手里,表情坚决。

考虑到顾莞宁的安危,秦屿墨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待祁安顺利将人引走后,秦屿墨对顾莞宁道:“走。”

“去哪儿?”顾莞宁问。

“七里镇。”秦屿墨道。

*

大雪已经停了,天还没亮。

秦屿墨和顾莞宁刚走进七里镇就被一群士兵给拦在了路上。

“站住,大半夜的,你们俩鬼鬼祟祟的在街上干什么?”为首的一名士兵走过来,打量了秦屿墨和顾莞宁几眼。

“你们的严参领呢,让他来见我。”秦屿墨冷声道。

“我们严参领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秦屿墨和顾莞宁此时都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这位兵头根本没将两人放在心上,哪里晓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人会是承军少帅。

第009章 我的人,也是你能觊觎的?

哟,这位兵头怼得很过瘾啊!

顾莞宁瞥了秦屿墨一眼,见秦屿墨黑冷着一张脸,寒气比这冰天雪地还要重,嘴角扬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最近城中混进来了奉军的奸细,我看你们鬼鬼祟祟的,说不定就是奉军的奸细。”兵头的语气格外强势,耀武扬威的样子有些欠揍。

话音落后,兵头的视线落在了顾莞宁脸上,瞳孔放大,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艳之色。

天太黑,方才他没看清楚,看顾莞宁的衣着还以为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如今定睛一瞧,眼睛放起了光,哪里来的俊俏姑娘,虽未施粉黛,穿着朴素,却依旧遮盖不住那倾城脱俗的气质,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呢!

突然心头一阵痒痒,兵头瞬生邪念。

上前了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莞宁,一脸淫l笑。

“不过,我看小娘子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奸细,如果小娘子可以……”

兵头话还没说完,便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他前面,没等他反应过来,腹部就被重重地踹上了一脚,整个人都弹飞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哎哟——”

秦屿墨抬步上前,走到兵头旁边,抬起右脚踩在兵头的左手上,鞋后跟用力在他手背上来回转了半圈,屈膝,手搭在膝盖上,微微俯身,黑眸凌厉地盯着那兵头。

“我的人,也是你能觊觎的?”

周围其他士兵见到这一幕都懵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后,纷纷端起枪围成一圈,枪口指着秦屿墨。

“哎哟——疼疼疼,你给老子松开,否则老子就……哎哎哟,疼……”

兵头一开口,秦屿墨脚下的力度便又加重了几分,疼得他嗷嗷直叫。

顾莞宁看着那兵头的表情,好像都能感受到那股疼一样。

这短暂几个小时的相处,她原本还觉得秦屿墨并没有传说的那般恐怖,什么不近人情,什么冷面阎罗,现在看来果然是她太天真。

这力道,那只手怕是要废了。

其他士兵看这情况,面面相觑,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开枪,进退不是。

秦屿墨直起身子,冷眸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告诉你们严参领,十分钟之内过来见我。”

其中一个士兵犹豫了一下后,转身抬腿便跑去和他们的严参领报信。

十分钟后,严文带着一队人匆匆赶来了。

方才来报信的士兵也没有说清楚,急急忙忙的,只说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严文走过来,一眼便瞧见了秦屿墨,心中一惊,只觉得这人长得有些像少帅。

走近一看,果然是!

严文心中惶恐,立马恭敬上前,朝秦屿墨行了个军礼:“少帅。”

少帅?

听到这个称呼,兵头脸色苍白,其他人也是惊中带恐。

这居然就是威震北方六省的承军少帅?

他们刚刚是……拿枪指着少帅?

思及此,所有人都有些双腿发软,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攀升,纷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喘了。

“少帅,您怎么来了?”严文诚惶诚恐地看着秦屿墨,心里在思索着,他最近没出什么大问题吧,值得少帅亲自来一趟?

第010章 我是少帅的丫鬟!

“严参领,这就是你带的兵?”秦屿墨冷着脸,看着严文,语气中带着责备。

严文低头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兵头,抹了把冷汗。

“这些人不认识少帅,冲撞了少帅,还望少帅息怒。”严文道,“回去之后我一定军法处置。”

兵头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秦屿墨连磕了几个响头:“对不起,少帅,是我有眼无珠,求少帅息怒,求少帅息怒。”

“滚。”秦屿墨低喝一声。

严文立马对兵头使了个眼色:“少帅要你滚,还不快滚!”

兵头立马点头,爬起来后狼狈而逃。

“外面风大,少帅若不嫌弃,不妨先去寒舍休息?”严文看着秦屿墨,道。

说着,秦屿墨的视线落在了顾莞宁身上。

严文愣了一瞬,有些好奇。

少帅身边一向只有祁盛和祁安两位副官,如今不见这两位副官,反而多了一位女人?

都说这少帅从不近女色,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出现过。

曾经有人为了讨好少帅,送上了两位绝色美女,反而弄巧成拙,彻底将少帅给得罪了。

甚至还有过传言,说少帅不喜女色,其实是因为他……

严文不敢多想,能在少帅身边的女人必然不简单,便礼貌地看着顾莞宁,问秦屿墨:“这位姑娘是?”

秦屿墨回头,睨了顾莞宁一眼,正要开口,顾莞宁的声音便从耳畔传来。

“我是少帅的丫鬟,严参领叫我十五就好。”顾莞宁道。

十五是她在基地的代号。

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又怕从秦屿墨嘴里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便先下嘴为强。堂堂少帅,出门带个丫鬟,合情合理吧?

秦屿墨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微瞪了顾莞宁一眼。

“原来是十五姑娘。”

虽然顾莞宁如此说,严文却很清楚,这位姑娘一定不是少帅的丫鬟这么简单。

一位丫鬟能有这样的气质,他是不信的。

严文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说破,少帅都没说什么,他当然更不能说什么了。

“少帅,请。”严文在前面带路,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

到了严家,严夫人为顾莞宁拿了套新衣服,一件素色的旗袍和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

换好衣服后,顾莞宁从内屋走出来,见秦屿墨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放着严夫人送过来的一套西装。

“你这么没换衣服?”顾莞宁走过来,问。

秦屿墨抬眸,朝顾莞宁看去,视线落在顾莞宁身上后,怔了一瞬,眼睛有亮光闪现。

顾莞宁身上的衣服极好的将她的气质衬托了出来,里面的那身旗袍透着女子的温婉大方,外面的这件大衣却时尚又前卫,中西合璧,相得益彰。

“等你。”秦屿墨嘴角微勾,看着顾莞宁。

“等我?”顾莞宁眸中露出一丝不解。

秦屿墨眉梢微挑:“你见过哪个丫鬟进屋以后先自己换衣服的?”

说话间,秦屿墨已经站了起来,面向顾莞宁,双臂微微伸展开,一副等着顾莞宁来为他宽衣解带的姿态。

顾莞宁:???

什么意思?这是等着她来帮他换衣服?

第011章 不好意思啊,没伺候过人!

“不是丫鬟吗?”秦屿墨道,“还不过来?”

顾莞宁:!!!

她说丫鬟是权宜之计,这都听不出来吗?

行!

换就换!

顾莞宁嘴角挤出一个假笑,走到秦屿墨面前,抬手将秦屿墨身上的棉服扣子解开。

不知道是真没注意,还是故意报复,顾莞宁手上的动作极重,扯得秦屿墨的伤口一抽一抽的疼。

嘶——

秦屿墨眉头紧皱,倒抽了一口冷气。

横眉怒目地瞪了顾莞宁一眼。

“不好意思啊,没伺候过人。”顾莞宁微笑着看着秦屿墨,“还请少帅息怒。”

秦屿墨:“……”这女人!

分明是故意的!

说话间,顾莞宁手上的动作又故意重了几分,再次扯到了秦屿墨的伤口,“哦,对不住,对不住,这西装真的不太好穿。”

秦屿墨:“……”

顾莞宁好笑地看着一脸铁青的秦屿墨:“要不这扣子少帅就自己扣?”

“我自己来。”秦屿墨又气又无奈,再次冷眸瞪了顾莞宁一眼后,伸手自己将剩下的扣子扣好。

顾莞宁撇撇嘴,低着头,掩嘴偷笑了一声。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严夫人。

“少帅,十五姑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严夫人在门口道,“不知道少帅和十五姑娘换好衣服了吗?”

顾莞宁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对严夫人道:“已经好了,麻烦严夫人了。”

“十五姑娘哪儿的话,您太客气了。”严夫人笑着道,“还请十五姑娘和少帅移步客厅用早饭吧。”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雪停了,天气放晴后,天空如水洗过一般,蓝得纯净。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了,顾莞宁呼吸了一下室外的空气,清冽中夹杂着院子里的一缕若有似无的梅花香,心情十分舒畅。

相比昨晚还有些无法接受的心情,她此刻已然平和了许多。

既来之则安之,多思无益。

原本顾莞宁走在前面,想了想后,突然停下了步子,回头看了眼走在她后面的秦屿墨。

“少帅先请。”顾莞宁像丫鬟般低着头,对着秦屿墨微微躬了躬身,嘴角含笑,眼底有几分戏谑之意。

秦屿墨:“……”

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后,秦屿墨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顾莞宁这才紧步跟上。

到了客厅后,秦屿墨直接坐到了上座。顾莞宁见状,走到了秦屿墨身后站着。

严文和严夫人看着顾莞宁,严文笑道:“十五姑娘请上座。”

“不了,我是少帅丫鬟,丫鬟怎么能跟少帅同坐一桌呢!”顾莞宁道。

秦屿墨:“???”

秦屿墨回头,睨了顾莞宁一眼:“坐下。”

“是,既然少帅有吩咐,那十五遵命便是。”顾莞宁点点头,立马应下,大大方方地在秦屿墨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女人,还演上瘾了?

“少帅来七里镇可是有什么新的指示?”严文看着秦屿墨,问。

“七里镇出现了奉军的奸细?”秦屿墨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傅团长来了信,让我盯着点,说是奉军在这几天或许会有行动。”严文说道,“我便让底下人晚上严加排查,以免混进来什么可疑的人。”

第012章 哪个丫鬟敢这样?

“嗯,你做得很好。”秦屿墨点头,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语气清冷,“继续保持。”

顾莞宁:???

这……是在夸人?

顾莞宁下意识地看着严文一眼,发现严文听到秦屿墨的那句话后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原本绷紧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的放松。

可即便是这样,严文端起碗筷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地偷瞄秦屿墨,去观察秦屿墨的神情状态,好及时作出反应。

好好一顿早饭,秦屿墨和顾莞宁吃得倒是如意,严文和严夫人就有些胆战心惊了,吃饭如上刑一般。

顾莞宁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秦屿墨这位冷面阎王的名号还真不是吹嘘的。

能叫人怕成这个样子,想必没少干过“缺德事”。

顾莞宁不禁轻笑出了声,伸出筷子夹住了一个饺子,好巧不巧,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双筷子也落在了那个饺子上。

顾莞宁抬头,朝秦屿墨看去。

秦屿墨一双黑眸也定定地落在了顾莞宁脸上。

两人似乎都没有相让的意思。

“注意你丫鬟的身份。”秦屿墨冷声开口。

顾莞宁挤出一个完美假笑:“大家都知道,少帅一向体贴下人,再说了,少帅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呀,一个饺子怎么会跟我一个丫鬟抢呢!”

未等秦屿墨开口,顾莞宁趁着他没注意,直接将饺子夹到了自己碗里。

“谢谢少帅!”顾莞宁吃了一口饺子后,笑眯眯地看了秦屿墨一眼。

秦屿墨:“……”

见秦屿墨的脸又黑又臭,顾莞宁心想,她不会因为一个饺子得罪了这位冷面阎王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不划算了。

于是乎,顾莞宁灵机一动,夹了片牛肉放到秦屿墨的碗里,故作谄媚地道:“少帅辛苦了,少帅多吃点。”

看着碗里躺着的那片牛肉,秦屿墨的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没好气地瞪了顾莞宁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夹起那片牛肉放进了嘴里。

一旁看着的严文和严夫人面面相觑。

敢从少帅的筷子下抢食的人有几个?

况且,他们都知道,少帅从来不吃别人夹的东西。

这位姑娘果然不简单。

幸好他们都没有把这位姑娘真的当成少帅的丫鬟。

哪个丫鬟敢这样?

*

饭后,秦屿墨和严文去了书房谈事情,顾莞宁便在院子里闲逛。

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如今顾家的人怕是已经当她死了。

若是没遇见秦屿墨,她还可以换个身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不做顾莞宁。可老天爷就是这么喜欢折腾人,偏她一醒来就遇见了秦屿墨。

如今秦屿墨已经知道了她是顾莞宁,只怕是摆脱不了顾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了。

既然如此,她便得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在顾家立足。

顾莞宁站在一株梅树下发呆,风一吹,梅花花瓣飘飘扬扬落下来,如粉色的雪花一般,衬得树下的美人越发娇俏了。

秦屿墨谈完事,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顾莞宁,眸中的神采柔和了几分。

他抬步走过来,在顾莞宁身边站定,抬手将顾莞宁肩膀上的两瓣梅花拂去。

第013章 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顾莞宁转头,抬眸对上了秦屿墨的视线,那双黑色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深不见底,却有着魔力一般的吸引。

顾莞宁不禁怔了一瞬。

“谈完了?”顾莞宁问。

“嗯。”

“哦。”顾莞宁努努嘴,微微颔首,表情有些尴尬。

话题无法继续了,面对一个话题终结者应该怎么对话?在线等,有点急……

大约是感觉到了氛围突然有些奇怪,秦屿墨看了顾莞宁一眼,道:“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顾莞宁好奇的问。

*

杏林斋。

顾莞宁和秦屿墨站在杏林斋的门口,小童已经进去传话了。

他们站了十几分钟,里面也没有动静传来。

顾莞宁有些纳闷。

堂堂承军少帅居然会站在这里等人?

这要见的是何方神圣?

终于,门开了,方才的小童又走了出来,十岁左右的模样,表情倒是很傲慢。

“师父说了,他不见你们这些带兵打仗的,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弄得民不聊生。”小童语气不善地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顾莞宁看了秦屿墨一眼,原本还以为秦屿墨会生气,却没想到他脸上丝毫怒火都没有,反而还极其耐心地道,“都说医者仁心,我是真的有事相求,还望修老先生能见我一面。”

“不见不见,都跟你说了不见。”小童不耐烦地摆手。

顾莞宁微微屈膝,弯下腰,嘴角含笑地看着小童:“小弟弟,我可不是带兵打仗的,你家师父不见他,见见我总可以吧?”

小童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顾莞宁身上打量了几眼,肉嘟嘟的小嘴撅起,问:“那行,你等等,我去问问。”

说着,小童转身快步跑了进去。

顾莞宁直起身子,转身看着秦屿墨,调侃道:“你这个少帅身份也不怎么好使嘛!关键时刻还真不管用。”

秦屿墨:“……”

“三个条件。”顾莞宁眉梢挑起,朝秦屿墨伸出了三个手指,眼中神采明亮。

秦屿墨蹙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见修老先生吗?我可以帮你。”顾莞宁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有办法?”看着顾莞宁伸出来的三根白皙纤长的手指,秦屿墨嘴角勾起,“三个什么条件?”

顾莞宁放下手,道:“我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在这乱世之中,她得为自己寻个保障。秦屿墨怎么说也是承军少帅,她能有承军少帅亲口保证的三个条件,怎么样都更保险一点。

“好。”秦屿墨应下,“只要你能做到,我也说话算话。”

小童走了出来,对顾莞宁道:“我家师父说了,既然这位漂亮姐姐不是当兵的,可以随我进去见他。”

“好。”顾莞宁走到小童身边,抬手揉了揉小童的头。

小家伙嘴真甜,知道叫漂亮姐姐!

*

刚踏进杏林斋,顾莞宁便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药香味。

从院子一路往里走,两边都是草药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药草。

顾莞宁好奇地走上前,发现许多的药草竟然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心中难免有些惊讶。

但仔细一想,这个世界和她原本那个世界全然不同,自然会有一些她没见过的东西。看来,她在这里有很多新的东西要学习。

第014章 老头,你这么爱美呀?

小童将她带到了一扇门前,在门口停下后,回头看着顾莞宁,“师父就在里面,姐姐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去忙了。”

说完,小童便转身离开了,走到了方才的院子里,端起一筐药,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工作。

顾莞宁推开门,迈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药香味比院子里的更浓郁一些。

顾莞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股药香气,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有寒香草、灵目、玄霜花、金阳、雪参,应该还有一味香。”顾莞宁说着,又凝神闻了闻,才道,“应该是龙母。”

顾莞宁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位白发老头从靠着药柜的扶梯上滑了下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头,顾莞宁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才发现那面大的药柜上竟然还有一个隔层。

他穿着一身长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虽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但是精神面貌却非常好,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相貌极出众的。

“你……”修扬走进了两步,将眼镜搭了下来,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将顾莞宁打量了好几遍,“你知道我在炼什么?”

“应该是玉清露。”顾莞宁道。

她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这个方子,是年延益寿,常保青春的药。她虽然看过,也记住了,但是她对这些东西向来是不相信的,虽然也曾经配过来玩玩,但是也没有真的当过一回事。

“没错没错,就是玉清露。”修扬好奇地看着顾莞宁,一脸兴趣盎然,“小丫头你听说过玉清露?”

顾莞宁点点头:“听过,不过这东西是骗人的,我配过,不管用。”

“你配过?”修扬嘴撇了撇,不相信地摆摆手,“不可能,肯定有用。你说没用,肯定是你没配对,我都配不出来,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还能配出来?”

顾莞宁也不反驳。

她当时看的那个方子上只写了这几味药,但是并没有写明每一种药的用量是多少,或许真的是没用对药量,所以才没用。

“你就是……修老先生?”顾莞宁看着面前这个有趣的老头,笑了笑。

顾莞宁判断,这老头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

后来才知道,老头才刚年过半百,之所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老,便又是一个奇妙的故事了。

“丫头病了?”修扬抬手抚了抚镜框,再次仔细打量了顾莞宁一眼,“看着不像啊。”

“我看你这丫头是懂医术的,你要是病了,用不着到我这杏林斋来吧?”修扬说着,走到药柜边坐了下来,继续之前没完成的配药工作。

顾莞宁抬步走近,看了眼,道:“黄术加三克,白齐减两克,再试一下。”

修扬抬头,狐疑地看了顾莞宁一眼,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还是按照顾莞宁的话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他闻了闻最后出来的成品,笑得格外激动:“是是是,没错没错,是这个。”

“这可是用在脸上美容养颜的雪肤膏。”顾莞宁好笑地看着修扬,“老头,看不出来你这么爱美啊!”

第015章 这三不医有问题!

被顾莞宁这么一说,修扬的表情有些奇怪。

顾莞宁看着修扬,发现老头子的脸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泛红。

顾莞宁手托腮,靠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修扬:“还是说,你想用这些东西去讨女孩子欢心?”

修扬:“……”

“你个小丫头,要你管!”修扬没好气地白了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露出狡黠一笑:“老头,我这儿还有更好的方子,你想不想知道?”

“真的?”修扬的眼中露出渴望之色,“那你快告诉我。”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顾莞宁面露难色,“但是我这方子吧……它是祖传秘方,不能这么轻易告诉外人,除非……”

修扬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对我有恩,你帮了我,我向你报恩,就把这个方子告诉你。”顾莞宁一本正经地道,“这样他们才不会责备我。”

修扬脸色一黑,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外面那个小子做说客来的。”

“我这人有个规矩,有三种人我不医。”修扬道,“负心汉,不医;杀过人的,不医;一心求死的,不医。”

“况且,他不但杀人,他还杀过不少人,一命抵一命,他早该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医他干嘛?”

顾莞宁若有所思的道:“老头,你这三不医有问题呀!”

“有什么问题?”修扬瞪了瞪眼。

“这第一和第三都说得过去,但这杀过人的不医就有问题了。”顾莞宁道,“难道杀过人的就一定是坏人?”

“那可不!”修扬道,“我救人,他杀人,我还救他?”

“如果我被坏人害了,反抗之下,一不小心错手杀了他,然后我又受了重伤,那你是救还是不救?”顾莞宁看着修扬,问。

“你……这……”修扬表情有些古怪。

“我杀人了,你就不救我了?”顾莞宁追问。

“你那是自卫杀人,和那些十恶不赦作奸犯科的坏人不同,不在我的三不医范围里。”修扬道。

顾莞宁故作疑惑:“那就奇怪了,承军杀了那些欺压老百姓的人,保护了大家,怎么就成了老先生口中十恶不赦的人了?”

“你!”修扬没好气地看着顾莞宁,“你这是强词夺理!”

“老头,可不是所有当兵的都是坏人,你这样一杆子打死所有,和那些坏人有什么区别。”顾莞宁道,“他若真是坏人,就该绑了你,拿枪指着你,威胁你。可他反而三顾茅庐,客客气气地请求你,这也是坏人吗?要我说,就该绑了你,何必跟你这么客气!”

“你!你这丫头!”微扬气呼呼地看着顾莞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莞宁勾唇:“那现在是见还是不见啊?”

*

小童将秦屿墨请进了杏林斋。

穿过院子,来到药房后,一进门,秦屿墨便看见了顾莞宁。

她正坐在配药台上,低头拿着钢笔写着什么。

修扬走到秦屿墨面前,上下打量了秦屿墨两眼,哼哼了两声:“长得人模人样的,难怪那丫头这么帮你。”

顾莞宁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秦屿墨一眼,回道:“那当然,他要是长得不帅,谁帮他啊!”她可是颜值狗一枚!

第016章 是个高手啊!

“哼。”修扬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女人就是这么肤浅。”

“老头,言下之意,还有别人也这样?”顾莞宁明知故问道,“谁呀?”

又是炼制玉清露,又是配制雪肤膏。

这可都是女人美容养颜的东西。

这老头子有秘密啊!

修扬:“……”

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是修扬也清楚了顾莞宁的脾性,知道这丫头是在故意打趣他,便懒得理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丫头竟然莫名其妙的投缘。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许久一般。

看着修扬气憋的样子,顾莞宁觉得有些好笑。

这老头有点可爱哦!

这位修老头有点像她在基地时的师父,甚至连性格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像,所以她才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屿墨看了看顾莞宁,又看了看修扬,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看着两人说话和相处的感觉,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就在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微微有些走神的时候,修扬抓住了秦屿墨的手腕,指尖搭在他手腕的脉搏上把了起来。

修扬的视线落在了秦屿墨的左肩上:“虽然受了伤,但本身身体素质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这点小伤,丫头你自己就能处理了吧?”修扬对顾莞宁的医术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小小年纪能有她这般医术造诣,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学医天才。

“修老先生,不是我。”秦屿墨道,“是我父亲。他中了一种罕见的毒,只有修老先生才能救他。”

罕见的毒?

顾莞宁闻声抬头,下笔的动作也顿住了,看着秦屿墨,问:“什么毒?”

“腐心草的毒。”秦屿墨道。

“腐心草?”顾莞宁有些惊讶。

之前她曾经看过一本古书,书上记载了很多很多的药草和毒草,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当时她因为好奇,曾经遍访世界各地,想找寻古书上记载的那些东西,却毫无所获,甚至除了那本古书外,其他任何医书都找不到那些记载。

腐心草便是那本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毒草。

中了这个毒后,毒素会一点一点腐蚀心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心竭而亡。

而这腐心草居然在这儿是真实存在的。

“腐心草的毒需要至元丹才能解。”顾莞宁看着修扬,“老头,你有至元丹?”

这至元丹她在那本古书上看到过,可古书上却没有至元丹的配方。

老头居然能配出至元丹来,是个高手啊!

修扬瞥了顾莞宁一眼:“这至元丹珍贵得很,我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拿出来。”

“切。”顾莞宁撇嘴,“亏你还说自己医者仁心,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你!”微扬没好气地白了顾莞宁一眼,“我可以把至元丹给他,但是你得再给我一个美容养颜的方子。”

“老头,我再给你十个方子,你也变不回十八岁。”顾莞宁道。

“你给不给?”微扬瞪了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抿抿唇:“行,我给,我买一送一,我再给你两个!”

第017章 秦屿墨同学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从杏林斋出来后,顾莞宁的心情格外好。

她用了三张美容的方子换了一颗至元丹,还换了一本医书,怎么都觉得自己赚了。

秦屿墨走在顾莞宁的旁边,看了眼顾莞宁,她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自己心情便也跟着愉悦了起来,“这么高兴?”

“那当然。”顾莞宁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在修老头这儿多待几天,他那儿有很多我没见过的草药。”

“你之前认识修老先生?”秦屿墨问。

“不认识啊。”顾莞宁道,“我之前可是连盛京城都没有出过的。”

秦屿墨眉头轻皱,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你很喜欢医术?”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又问。

“喜欢。”顾莞宁点头。

“嗯。”秦屿墨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话题又终结了?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是几个意思?

秦屿墨同学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后,便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了?

顾莞宁没好气看了眼秦屿墨,想起什么,道:“少帅,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三个要求,可不能反悔。”

“你现在就可以提。”秦屿墨道。

“我留着以后再用。”顾莞宁道,这叫防患于未然。

秦屿墨嘴角微扬:“以后,你或许用不上。”

“为什么?”顾莞宁不解地看着秦屿墨。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但笑不语。

因为他的女人,他定有求必应,哪里需要今天这个承诺。

顾莞宁:“???”这一脸神秘的笑是几个意思?

话倒是说清楚啊!

*

引开了奉军的那些追兵后,祁安赶来了七里镇和秦屿墨汇合。

祁盛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也已经赶到了柳河沟和傅若怀汇合,奉军两个团已经在柳河沟对面安营扎寨,柳河沟的局势十分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秦屿墨将至元丹给了祁安,吩咐祁安连夜赶回盛京城,将药送到帅府。

“少帅,换个人去送药吧,我得和你一起去柳河沟。”祁安拿着药,有些不太情愿,他想和少帅一起上战场,可不想只做一个送药的。

秦屿墨眉头微蹙:“这是命令。”

“可是,少帅,您每回上战场我都跟着,我……”祁安撇嘴,“反正你一个人去柳河沟,我不放心。”

“不如,我去送药吧。”顾莞宁对秦屿墨道,“反正我也是要回盛京城的。”

“行行行。”祁安立马上前将药递给了顾莞宁,“我看顾小姐把药送回去更好。”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眼底有忧色:“你一个人回去?”

“这里离盛京城不远,况且战场在柳河沟,又打不到这边来,没有什么不安全的。”顾莞宁道,“如果少帅相信我,就让我把药送去帅府吧。”

“严文。”秦屿墨冲着门口喊了一声,严文闻声立马走了进来。

严文恭敬地问:“少帅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安排两个人送她回盛京城,务必保证她的安全。”秦屿墨吩咐道。

“是,少帅,您放心,我一定让人将十五姑娘平安送回盛京城。”严文道。

第018章 为何要让你来送药?

盛京城,大帅府。

听说现在的大帅府原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格外宏伟气派。帅府门口有两尊活灵活现的石狮子,象征着这个大宅子里主人的身份。

顾莞宁让门口的警卫进去传了话,不一会儿便有一名身穿军装的人走了出来。

他是大帅府的警卫长,名叫孟元。

“姑娘请随我来。”孟元知道顾莞宁是为秦大帅送药来的,便对她十分客气,带着顾莞宁从院子里进入前厅,穿过前厅后,是一片园林景致,园林的旁边是九曲回廊,走过回廊后,便来到了秦大帅的住所前。

一名身穿藕荷色斜襟织锦缎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不断地往门外张望着,待她看见顾莞宁跟着孟元往这边走来后,立马迎了出来。

“药来了吗?”女人的神情有些着急。

顾莞宁虽然在这之前没有见过她,但是也猜出了她的身份,是大帅府的二夫人李如芬。

大帅府的正房大夫人病逝得早,她去世之后,这大帅府正房的位置便一直空缺着。这位二夫人还是当年大夫人帮大帅纳的妾,所有人都以为秦大帅会把这位二夫人扶正,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夫人虽然掌管着整个大帅府的事务,却始终没坐到正妻的位置。

除了二夫人外,大帅府还有一位三夫人,名叫赵青莲。

顾莞宁将药拿出来,递给李如芬,道:“二夫人,这是少帅让我带回来的药,这圣元丹可以解了大帅体内的毒。”

“快,快把药拿去给大帅服下。”李如芬忙吩咐道。

“且慢!”

李如芬的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强劲有力的声音阻止了她。

顾莞宁闻声回头,只见一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正快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年轻女子,年轻女子一身黑色的骑马装,脚下是一双皮靴,英姿飒爽的模样。

穿军装的中中年男子体型微胖,肚子圆滚,军裤上的那条皮带将他肚皮上的肉勒得有些紧。

“霍将军这是何意?”李如芬看着快步走过来的霍安平,有些不解。

霍将军?

顾莞宁上下打量着这位霍将军,对他的身份有了数。

他叫霍安平,是秦大帅的左膀右臂,十几年前就跟着秦大帅参军,兄弟俩在枪林弹雨中互相扶持,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地步,也是如今承军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那他身后跟着的这名年轻少女应该是他的独生女无疑了。

听说是叫霍昭媛。

霍安平没有回答李如芬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了顾莞宁的身上,“这药是谁让你送来的?”

“是少帅。”顾莞宁道。

顾莞宁回答得很从容,但是心中却有一丝不快。

倒不是因为霍安平的问题,而是因为她觉得霍安平这个人有些奇怪。

可具体什么地方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少帅?”霍安平表情怀疑,似乎根本不相信顾莞宁的话,“少祁他为何要让你来送药?”

“少帅需要赶去柳河沟主持大局,脱不开身,便拜托我来送药。”顾莞宁说完,拿出了一枚临走前秦屿墨交给她的玉佩递给霍安平,“这是少帅给我的,霍将军若是不相信可以验一验真伪。”

第019章 验药!

霍安平接过玉佩看了眼,“嗯,这确实是少祁从小就随身携带的玉佩。”

“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李如芬有些心急地道,“还不快把药拿进去让大帅服下……”

“不可。”霍安平再次将李如芬的话打断。

李如芬看着霍安平:“霍将军,这玉佩既然是少祁的,说明这位姑娘确实是替少祁来送药的,可还有什么问题?”

“就算这玉佩是少祁的,可谁又能证明是少祁给他的,而不是她偷的?”霍安平语气有些凌厉,他看着顾莞宁道,“送药这么重要的事情,少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交给她?我看她就是奉军派来的奸细,借送药之名再次毒害大帅。”

顾莞宁眉头微蹙,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为何她方才有那不适的感觉了。

这位霍将军言语之中全是对秦大帅的维护,方方面面似乎都在考虑秦大帅的安危,可实际上却是在阻止秦大帅服用解药。

此人用心不纯,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这不可能吧……”李如芬听到此言论,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有些慌了神。

“芬姨,父亲说得有道理,事关大帅的安危,我们还是小心些比较好。”站在一旁一直未发一言的霍昭媛突然开口,“少祁哥哥不在,若是大帅有个什么好歹,咱们怎么跟他交代?”

说完,霍昭媛挑眸看了顾莞宁一眼,眼中有几分打量,也有几分敌意,不明白为何秦屿墨会让她来送药。

她和少祁哥哥是什么关系?

对于霍昭媛莫名其妙的敌意,顾莞宁并未放在心上。虽然霍昭媛言语中也是对她的不信任,但也确实是因为担心秦大帅才表现出的不信任,和她父亲不一样。

“二夫人。”顾莞宁看着李如芬,道,“府中可有医生?”

“有,自然有。”李如芬道。

“既然如此,让医生验一下药便知真假。”顾莞宁道,“霍将军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府上的医生吧?”

李如芬李忙点头:“如此极好。”说罢,忙吩咐丫鬟去将府上医生请了过来。

霍安平的脸色黑沉了下来,却又不好发作。

他总不能拦着医生验药吧,这可说不过去。

不多时,医生林远便来了。

林远取了一点圣元丹,当着所有人的面验起了药。

“二夫人,这药确实是圣元丹,可解大帅身上的腐心草毒。”林远道。

“真的?”李如芬面露喜色,“是真的就好。”

说完,李如芬忙看向霍安平:“霍将军,你看,这确实是圣元丹。大帅已经中毒许久,不可再耽搁了,还是赶紧为大帅解毒的好。”

霍安平黑着脸,正要开口说什么,便被顾莞宁打断。

“霍将军也是为了大帅考虑,自然是要谨慎一些的,如今既然已经证明这药确实是圣元丹,霍将军只怕比谁都心急着救大帅,说不知道霍将军和大帅的感情。”顾莞宁笑眯眯地看着霍安平,一番话将霍安平架在高处,再也无法反对用药。

霍安平瞪了顾莞宁一眼,脸色极其难看,隐忍着一股怒火,强压着无法发泄。

第020章 解药变成毒药?

顾莞宁对李如芬道:“二夫人,还是赶紧让大帅服药的好。”

“好好好。”李如芬立马应下,拿着药迫不及待地进了屋。

霍安平冷着脸看着顾莞宁,冷哼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前。霍昭媛紧随其后,在经过顾莞宁身边的时候,用一种带着探究和打量的眸光在顾莞宁身上看了两眼。

在接触到霍昭媛目光的时候,顾莞宁眉头皱了起来,又是这个眼神。她不太明白从霍昭媛这里散发出来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似乎从知道她是受秦屿墨所托来送药之后,看她的眼神就一直如此。

也顾不得深思,怕再出什么差错,顾莞宁也跟着进了屋子。

看着李如芬将药喂大帅服下后,顾莞宁才松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六个小时以后秦大帅便会苏醒。

就在顾莞宁准备告辞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秦茂林突然醒来,眼睛死死地瞪大,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表情异常痛苦,而后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再次不省人事。

李如芬被这个画面惊吓到,惊叫了一声,扑到秦茂林的床边,摇晃着秦茂林的身体:“大帅!大帅,你醒醒!大帅,你怎么了?”

顾莞宁也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顾莞宁走近了一些,想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服用了解药后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医生,林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大帅这是怎么了?”李如芬有些慌了神,张皇失措地看着林远。

就在所有人都惊慌无主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此时霍安平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恐和担忧,反而格外平静淡定,就好像是预先就知道一样。甚至,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他嘴角上挂着一丝微微上扬的笑意。

林远忙快步走过来,对大帅进行了一番检查,也是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回事?林医生你说话啊!”见林远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李如芬无比心急。

“这……”林远为难地道,“二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帅服用的明明是解药,可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致命毒药。”

“什么?致命毒药?”李如芬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检查了那药,你说那确实是解药啊!”

“是……是解药没错,可是……”

顾莞宁走近到秦茂林床边,示意林琛让开,道:“我来看看。”

李如芬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只想着若是大帅有个什么好歹,他们这些人可还怎么活下去。

顾莞宁两指掀开秦茂林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眉头紧锁。

确实是中毒了。

而且,这个毒十分厉害,毒发是一瞬间的事情。

秦大帅已经……去了……

“来人!”从方才起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的霍安平突然大喝,一声令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谋害大帅,罪不可恕,把她给我抓起来。”

很快,从外面进来一队士兵,将顾莞宁围住。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霍安平道。

“你!是你!”李如芬指着顾莞宁,痛声控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大帅!你到底有何居心!”

“大帅!”李如芬扑到秦茂林的身上,大声哭喊了起来,“大帅你可不能就这么走啊!”

两名士兵上前作势要将顾莞宁拿下。

第021章 少帅说了,莫要反抗!

顾莞宁一个冷然的眼神扫过两名士兵,眸光犀利地看向霍安平:“霍将军凭什么说是我害了大帅?”

“大帅就是吃了你送来的药才会中毒身亡,这还不明显吗?”霍安平道。

“我带来的药确实是解腐心草毒的圣元丹无疑,药没有错,却不但不能医治大帅,反而还令大帅毒发身亡。”顾莞宁看着霍安平,一字一顿地问,“霍将军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帅的体内除了腐心草的毒之外,还中了乌头根的毒?”

圣元丹确实能解腐心草的毒,可若是中了腐心草的毒后又中了乌头根的毒,那么圣元丹不但没有解毒的效果,反而还会加剧两种毒的毒发时间,顷刻毙命。

听到“乌头根”三个字,霍安平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莞宁。

这么长时间,连林琛都没有检查出有什么问题,这丫头就在方才看了一眼就知道秦茂林身上还有乌头根的毒?

霍安平眯着眼睛打量顾莞宁,眼神一点一点露出杀意。

这丫头怕是来头不小。

既然这样,那就更加留不得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害死了大帅还在这里强词夺理。”霍将军从腰间将枪掏出来指着顾莞宁,“我现在就要替大帅报仇。”

“霍将军!”方才带兵进来的祁礼忙出言制止,“霍将军,且慢,此事事关重大,就算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大帅,只怕也要等少帅回来才能定夺。不如,先将她收押,等少帅回来再听候发落。”

霍安平脸色阴沉,明显有一丝不爽,但也没有再反对。

祁礼上前欲将顾莞宁押下。

可顾莞宁自知没有罪,如何肯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抓起来,她自然是要反抗的。

可刚挣扎了两下,祁礼便在她耳边小声道:“顾小姐,少帅说了,莫要反抗,此事他回来再跟你解释。”

顾莞宁:“???”

顾莞宁不解地对上祁礼的视线,发现祁礼的眼睛里满是真诚,不像是在骗她。

且顾莞宁仔细一想,她只说了自己受托来送药的,并未说过自己的名字,这个人却知道她姓顾……

顾莞宁蹙眉,这个秦屿墨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不清楚秦屿墨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顾莞宁没有再继续挣扎反抗,任由祁礼带着人将她送进了盛京城军军部大牢里。

这才来几天?

她这运气也太感人了点吧?

实验室突然爆炸,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杀了”,然后就遇到了被人追赶的秦屿墨,这才刚安生了两天,就背了一个大锅进了大牢……

出去之后她可能得去庙里拜拜!

*

柳河沟。

夜已深,承军的一支小分队趁夜潜入了奉军的驻扎地。

承军指挥中心的搭帐篷里,秦屿墨一边在看军事部署地图,一边正在等待着小分队给出的最后信号。

祁盛快步走进帐篷,在秦屿墨身边站定后,行了一个军礼,道:“少帅,盛京城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祁盛道。

第022章 让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秦屿墨抬眸,看了祁盛一眼,还未开口,祁盛就好像马上就领会到了一样,抢先道:“我知道,少帅是想问顾小姐怎么样了。”

秦屿墨:“……”就你知道!

祁盛笑了笑,道:“也和少帅预料的一样,顾小姐被当成了杀害大帅的凶手,被抓起来了。”

听到此,秦屿墨的眉头蹙了蹙。

“吩咐祁礼多留心一点。”秦屿墨沉声道。

“放心吧,少帅,我已经再三交代过了,顾小姐在牢里也绝对不会受委屈的。”祁盛道。

说着,祁盛突然轻笑了起来。

秦屿墨不明所以地看着祁盛:“笑什么?”

“祁礼说,少帅真神,算出来了顾小姐一定会当面和霍将军对质。”祁盛笑道,“若不是少帅早有预料,祁礼说,说不定大帅中毒一事还真让顾小姐就地给破案了,那我们精心布置了那么久的计划可就全都打乱了。”

秦屿墨嘴角勾了勾,没有说什么。

果然是个不怕死的女人!

从在密林里偶遇她开始,她便身上有伤,可一路上又是躲避追兵,又是帮他处理枪伤,几乎没有歇过。尽管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吭过一声,甚至一句疼都没有喊过。仅凭这一点就知道,这是一个豁得出去的女人。

既是这样,受了冤屈自然是不会忍着的。

更何况,凭她的医术,要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应该不难。

想着想着,秦屿墨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顾莞宁的那一幕。如今想来觉得很是奇怪,那时候的她竟然宁愿被欺负也不反抗,前后反差还真是有点大。

女人果然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嘣”地一声响,如墨染成的天空突然绽放出一道光,仅仅只持续了三秒钟就消失不见了。

秦屿墨和祁盛闻声快步走出了帐篷,同一时间,傅若怀也从隔壁的帐篷走了出来。

如果说北方六省还有和秦屿墨相提并论的人,那必是傅若怀无疑了,他和秦屿墨在军校的时候便是同一届的学生,他们在军校的成绩几乎包揽了他们学校所有军事项目的第一第二名。

除了祁字军外,承军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枭虎团”便是他所带领的军队。

“少祁。”傅若怀看着秦屿墨,道,“看来他们那边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

“按照计划进行。”秦屿墨道,“兵分两路,明天早上七点,在甘岭汇合。”

傅若怀点头,眼中熠熠生光:“这一回不叫奉军好好吃个败仗,我傅若怀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

盛京城军部大牢。

能被关在军部大牢的一般都是重犯,每个牢房都是单独的小房间,四面铜墙铁壁,牢不可破,唯一能进光的地方就是房顶上的一扇仅两个拳头大小的铁窗。

即便是白天,光线也极其昏暗。

顾莞宁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两天了。

除了不自由之外,吃的用的倒是没少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屿墨特别关照过,这牢房里的饭菜竟然还极其美味。

顾莞宁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很快铁门被打开,有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后,顾莞宁的眉头蹙了起来。

第023章 要给少帅一个惊喜!

前几次来送饭菜的人都是祁礼,可今天这个人她却没有见过。

小兵将军帽的帽檐拉得很低,头也刻意地垂着,走进来后没有和顾莞宁有过片刻的眼神交流,他将饭菜放下后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急冲冲地走了,好像生怕多留一会儿似的。

顾莞宁将饭盒打开,将饭菜端了出来摆在桌上,是一条肥硕的鱼,红烧的,看上去非常能够振人食欲。

那个人明显很可疑,这饭菜怕是有问题。

果然,顾莞宁将菜盘端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虽然这条鱼在烹饪的时候加入了不少的调料来掩盖气味,可是顾莞宁的嗅觉天生便比较灵敏,还是分辨出了这鱼里面被添加了一味药。

这药的名字叫“不知草”,服用了这个药后只要不睡觉就不会有还什么反应,可一旦闭上眼睛睡觉,就再也不会有睁开眼睛的一天,会在睡眠中不知不觉地死去。

即便是死后开膛破肚去验尸,也不会找出死亡的原因。

将盘子放下,顾莞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还真看得起她,居然想到用这么高明的方法来杀她。

*

军部大牢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只见方才给顾莞宁送饭的小兵快步从大牢门口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后,来到这辆黑车前,将后座车门打开,然后快速地上了车。

车子马上启动,迅速地驶离。

小兵恭恭敬敬地看着车上的霍安平,“霍将军,饭菜已经送过去了。”

“她发现了吗?”霍安平问。

“应该没有。”小兵道,“那鱼做得可香了,保管她就是个狗鼻子,她也闻不出来。”

霍安平的表情严肃:“那丫头不简单,如果让她见到了秦屿墨就麻烦了,务必要在秦屿墨回来之前把她给我解决掉。”

“将军放心,小的肯定完成任务。”

车子穿过一条街道后,靠边停了下来,小兵利落地下了车后,车子再次启动。

开车的是霍安平的心腹,他的副官贺升。

贺升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霍安平,“将军,现在回家吗?”

“小姐在家吗?”霍安平问。

“在呢!”贺升道,“这几天小姐一直在家准备礼物,说是等少帅回来,要给少帅一个惊喜。”

霍安平的脸色黑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了一股寒意。

察觉出了霍安平情绪的变化,贺升连忙道:“将军,小姐她……”

“她就那点出息!”霍安平冷哼了一声。

贺升噤了声,不再说什么。

将军的心思他是明白的,这次的事情如果成了,那秦屿墨肯定活不了。

到时候小姐和将军怕是……

*

祁礼推开牢房的门,发现顾莞宁躺在床上,桌上还放着一盘红烧鱼和一碗白米饭。

奇怪了!

祁礼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盯着桌上的鱼看了两眼,这饭菜谁送来的?

不会是……

看着一动不动在穿上躺着的顾莞宁,祁礼生出了一丝凉意和恐慌。

祁礼忙抬步走到床边,无比激动地道:“顾小姐!顾小姐你怎么了?”

完了,如果顾小姐中了毒,少帅回来会杀了他的!

第024章 顾小姐的意思是假死?

“顾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死啊!”祁礼说着,抬起手慢慢放到顾莞宁的鼻子前,想探探顾莞宁是否还有鼻息。

顾莞宁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祁礼,“你吵死了,我又不聋,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

看着突然醒过来的顾莞宁,祁礼一愣,愁云惨淡的面容瞬间晴空万里了起来,他提着心放下来:“顾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怎么?以为我吃了那有毒的饭菜死了?”顾莞宁从床上坐起来,捂着瘪瘪的肚子看着祁礼,“你要是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祁礼不好意思地道:“我有点事给耽误了,让别人送过来我也不放心,所以就迟了点。”

顾莞宁走到桌子边坐下,打开祁礼送过来的食盒,吃了起来。

“这是谁送来的?”祁礼端起那盘鱼,问。

“不知道,没见过。”顾莞宁道,“但是想想也知道是谁。”

“顾小姐,幸好你没吃。”祁礼有些后怕,万一顾小姐吃了这鱼出了事,都不用等少帅回来处置他,他自己就可以毙了自己了。

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祁礼一眼:“那是,我又不傻。”

祁礼:“……”

“没错,顾小姐和我们家少帅一样,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祁礼笑道。

“你拍你家少帅的马屁就够了,我就不必了。”顾莞宁问,“秦屿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再过几天,少帅应该就回来了。”祁礼道。

还要几天?

意思是,她还得在这个大牢里待几天?

顾莞宁不满地将筷子放下,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祁礼。

祁礼被顾莞宁的眼神看得有些惶恐,弱弱地问:“顾……顾小姐,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要出去。”顾莞宁道,“我可不想再在这里耗着了。”

“可是……”祁礼抿唇,表情很是为难。

“你放心,不会为难你。只要我死了,自然就可以出去了,而且这样一来对你们也好,知道我死了,霍安平就会松一口气,会放松警惕。”

祁礼有些慌了:“不不不,顾小姐,你不能死,我们少帅说了,你要死了,我们都得军法处置。”

“我活得好好的,我可没真的想死。”顾莞宁指了指那盘鱼,“霍安平不是送了鱼过来吗?我要是吃了这鱼,自然活不成。你就告诉霍安平,我在牢里突然暴毙,他肯定会相信。”

“顾小姐的意思是假死?”祁礼有些明白了。

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祁礼一眼。

废话!

当然是假死,不然她还真的去死啊!

“可是……”祁礼依旧有些犹豫不定。

顾莞宁继续道:“你放心,在你们少帅回来解决这件事情之前,我不会在霍安平面前露面。但是,如果你让我继续在这个牢房里待着等秦屿墨回来,那可不行。”

每天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干,能把人憋出抑郁症来的。

她犯不着为了秦屿墨做这么大的牺牲吧?

见顾莞宁态度坚决,祁礼想了想,才点头应下:“行,那就这么办。”

第025章 以前听说的顾家大小姐可不是这样的!

深夜。

一辆汽车开到霍家洋楼前停下。

贺升下了车后,匆匆忙忙地进了霍家大门,一路穿过客厅,上了楼梯后,直接来到霍安平的书房前才停下。

贺升敲了敲书房门。

“进来。”

听到霍安平的声音后,贺升才推门进去。

“将军,牢房那边传来了消息。”贺升道,“说那个女的突然暴毙在牢中。”

“死了?”霍安平嘴角扬起一抹笑,“确定过了吗?”

“确定够了。”贺升点头,“我让人去看过了,确实没气了。”

霍安平眼底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那就好,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秦茂林是怎么死的了。”

“反正我们就一口咬定大帅就是被这个女人害的,如今是老天有药,帮我们惩罚了害死大帅的凶手。”贺升道,“到时候秦屿墨回来,我们再把他给解决掉,承军军心不稳,再由将军您出来主持大局,顺理成章。”

“好!”霍安平一脸愉悦的笑着,仿佛胜利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么多年,他也是军功累累,却一直被姓秦的压一头,凭什么?

如今这个世道,谁有能力谁就能称霸称王,他霍安平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

盛京大饭店。

祁礼开着车子将顾莞宁送到饭店门口。

“顾小姐,真的不需要派人保护你吗?”祁礼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霓虹灯闪耀的酒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车马如龙。

看上去人多热闹,好像没什么危险。

可实际上正是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出现突发状况。

“不用。”顾莞宁说完,将手里的鸭舌帽戴上,看着祁礼道,“我这个样子还有谁能够认出我来吗?”

顾莞宁换了一身女士小西装,头发盘在了脑后,再戴上一个鸭舌帽,和之前那身旗袍大衣的装扮确实完全不同。

如今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出来玩耍的俏皮小少爷。

“放心,这个盛京城认识我的人恐怕不多。”顾莞宁道。

祁礼抿抿唇,就算认识你的人不多,你也是顾家的大小姐,我们家少帅的未婚妻。

这身份摆在这里,他能不担心吗?

以前听说的顾大小姐可不是这样的!

“行了,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回去吧。”顾莞宁说完,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了,后想到了什么,将脚缩了回来,顾莞宁看着祁礼,干笑了两声。

“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祁礼忙问。

“那个……”顾莞宁抿抿唇,“你可以先借我一点钱吗?我过几天再还给你?”

她这几天住酒店得需要钱啊!

再说了,她可是因为秦屿墨才会有家不能回的,秦屿墨理应给点赔偿吧!

祁礼忙将早就准备好了的装了钱的信封递给顾莞宁:“酒店的钱已经付过了,顾小姐直接入住就行。”

“这么贴心?”顾莞宁接过信封,笑了笑,“谢啦,你放心,我会还的!”

祁礼仍旧很是不安忐忑地看着顾莞宁下了车,直到顾莞宁走进了酒店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他才开车离开。

他怎么觉得少帅的这位未婚妻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有点不太一样啊?

少帅真的……没认错人?

第026章 我是和你一样看热闹的人!

盛京大饭店是盛京城最大的一家饭店,一楼的歌舞厅是整个北方六省最大的百乐门,每到晚上,这里便是盛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顾莞宁走到前台拿了房卡后便打算回房间好好睡一觉。

在那个牢房的硬板床上睡了两个晚上,现在感觉全身都疼。

“快,把她给我弄进去。”

“你们轻点,别把她弄醒了。”

“快点,有人来了。”

顾莞宁刚出电梯,就听到了酒店长廊上有声音传过来。

那人的语气有些着急和紧张,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了一样。

这个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声音顾莞宁觉得有些耳熟。

顾莞宁走到长廊边,探出半个脑袋朝着长廊的方向看了眼。

一个身穿粉红色洋装的女生正在指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肩膀上似乎还扛着一个人,看衣服和身形应该也是一个女生。

顾莞宁的视线落在那粉色洋装的女生身上,眉头拧了起来。

运气这么好?

居然能在这里撞见顾意宁?

还真是冤家路窄。

若是没有秦大帅那件事,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到顾家了,可现在她还得再等等,等秦屿墨回来解决了这件事情才行。

顾家的人现在应该都认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她还不能在顾意宁面前露面。

看着顾意宁将一间房间的门打开,指挥着那两个男人将肩膀上的女人弄进了房间,顾莞宁眉头蹙起,顾意宁这是想干什么?

“啧啧,女人还真是歹毒!你说这顾家二小姐怎么说也是盛京城的名门闺秀,平时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背地里办起事来这么心狠手辣。”

突然有一道好听的男声传入耳边,且离她极近,顾莞宁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对上了一道充满了戏谑的眸光。

那人的脸就在她的头边,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

顾莞宁立马退了两步,充满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

“和你一样,看热闹的人。”许景淮的嘴角邪邪地扬起,他抬手轻轻地搭在顾莞宁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倾斜着,有些吊儿郎当地道。

顾莞宁拱了拱肩膀,不满地弄掉许景淮的搭上来的胳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了?”

说着,顾莞宁抬步便准备走。

“别走啊!”许景淮拦住顾莞宁,“还有更精彩的没看完呢!”

顾莞宁转身,定定地看着许景淮,视线从上到下将许景淮打量了一遍。

男人穿着一身新潮时髦的高定西装,领带是十分惹眼的红色格纹,胸口的西装口袋里揣着一块怀表,如果仔细看,可以看见表链子上有刻“景淮”两个字。

顾莞宁的嘴角勾了起来,男人的身份她已经大致清楚了。

应该是盛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无疑,叫许景淮,也是这家盛京大饭店的少东家。

“许少爷,在你家的酒店出现这样公然绑架的事情,你就不应该管一管?”顾莞宁看着许景淮,道,“如果那位姑娘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这盛京大饭店恐怕再也没有人敢来了吧?”

第027章 都是兄弟,那么讲究干什么!

许景淮看着顾莞宁的眼睛亮了亮,趣味盎然地道:“你认识我?”

“许少爷随身携带着象征身份的怀表,我想不认识也难。”顾莞宁道,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怀表上,还怕人认识?

“你说这个啊?”许景淮将怀表取出来,递到顾莞宁手里,无比大方地道,“送你了。”

顾莞宁:“???”

顾莞宁看着手里的怀表有些无语。

这人怕不是脑子缺根弦吧?

为什么要送她怀表?

就因为她认出了他是谁?

许景淮以为顾莞宁是看见这么精致好看的怀表看呆了,或者是得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怀表激动得无法言表了,于是便拍了拍顾莞宁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这东西我家多得是。”

顾莞宁:“???”

这人是个傻子,鉴定完毕!

“我不用,谢谢,你自己留着吧。”顾莞宁欲将怀表还给许景淮。

许景淮将顾莞宁伸过来的手又推了回去:“我许少爷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我不要面子的?”

顾莞宁:“……”

“我看我们俩挺投缘的。”许景淮伸手随意地揽住顾莞宁的肩膀,将顾莞宁往方才那个房间的方向带去,“走,少爷我带你去看戏。”

谁跟你投缘了?

“你放手!”顾莞宁没好气地瞪了许景淮一眼,“手给我拿远一点。”

“哎呀,都是兄弟,那么讲究干什么!”

“手拿开!”顾莞宁瞪着许景淮,语气加重了一些。

许景淮撇撇嘴,只好乖乖将手拿开,离顾莞宁远了一些:“脾气还真大!”

“这件事情你到底管不管?”顾莞宁没好气地看着许景淮。

她不能在顾意宁面前露面,如果这个许景淮不肯管这件事,她就得想想别的办法,反正不能让顾意宁得手。

“管!当然管!”许景淮道,“这么好看的戏,都不用花钱买票去电影院看。”

顾莞宁不想在和许景淮掰扯浪费时间,她得先去弄清楚顾意宁到底想干什么。

“行行行,跟我来。”许景淮说完,示意顾莞宁跟上他。

虽然觉得这个许景淮非常不靠谱,但是这饭店毕竟是他的地盘,顾莞宁想了想,跟上了许景淮。

许景淮将顾莞宁带到了另一间房。

进了房间后,许景淮将门关上,转身边色眯眯地看着顾莞宁,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

顾莞宁:“……”

顾莞宁没有给许景淮任何回应,只是冷冷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许景淮顿时兴致全无,不想再演下去,恢复了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扫兴地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怕?”面对他这么一个如狼似虎的陌生男人,这女人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怕?

顾莞宁无语地看了许景淮一眼。

请问,谁面对一个二傻子会害怕?

“这个房间能看到那个房间的情况吗?”顾莞宁问。

“聪明啊!”许景淮眸光赞许地看着顾莞宁,“这你都知道?”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第028章 我对顾家大小姐挺感兴趣的!

许景淮在一面墙前停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有些得意地看着顾莞宁,道:“法莱利最著名的画家维克托的作品,我花高价买回来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具有艺术气息?”

顾莞宁:“……”

没错,这真的是个二傻子!

见顾莞宁完全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许景淮再一次扫兴地撇了撇嘴。

“行行行。”许景淮无奈地道,“我知道你不懂欣赏。”

说着,许景淮将那幅他花高价买回来的油画从墙壁上取了下来。

没想到油画的后面竟然藏着一个小洞,洞口还装了一个望远镜的镜面,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对面房间的一举一动。

顾意宁让那两个男人将那女孩弄到了床上后,就让那两个男人离开了。她走到处床边,伸手慢慢将女孩上衣的盘扣解开。

看了一会儿后,顾莞宁眉头蹙了起来:“你们酒店的房间都有这东西?”

“你可别想多了,只有这间房间才有。”许景淮看出了顾莞宁眼底的疑惑,解释道,“你放心,这间房间不对外销售,只有我才能进来。”

虽然这位许少爷看上去十分不靠谱,但是顾莞宁相信他也没有必要说谎话。

没有再追究这件事,顾莞宁看着许景淮,问:“你和那顾家二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可不认识她。”许景淮迫不及待地澄清,语气里似乎还有着一丝对顾意宁的嫌弃。

说完,许景淮嘴角微微扬起,饶有趣味地看着顾莞宁,话里有话地道:“不过,我对那顾家的大小姐倒是挺感兴趣的。”

顾莞宁微微怔了怔,看着许景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这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怀疑许景淮根本就知道她是谁。

“说到这顾家大小姐,你应该没见过吧?”许景淮看着顾莞宁,问。

“没见过。”顾莞宁否定得很坚决。

“哦。”

顾莞宁理了理心神,问:“那你和顾家二小姐弄晕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

“别跟我说你们没关系。”顾莞宁道。

许景淮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顾意宁,那一定就是因为这个被弄晕的女人。

“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许景淮点点头。

在顾莞宁的记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好像这位许景淮也有一位未婚妻?

叫什么来着?

对,叫沈兰溪。

是长安百货公司董事长沈长安的千金大小姐。

“她不会是你的未婚妻沈兰溪吧?”顾莞宁看着许景淮,道。

“这你又知道?”许景淮故作惊讶。

果然是!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顾莞宁没好气地看着许景淮一眼,“你的未婚妻衣服都被人扒了,你倒是淡定。”

许景淮的表情淡淡然,似乎这并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谁让她自己不听话,不给她点教训还以为自己真能在盛京城横着走。”

顾莞宁:“???”

*

门口传来敲门声,顾意宁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二小姐。”

门口站着的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男子,贼眉鼠眼的,脸上堆着一脸淫邪的笑,张口的时候一口黄牙,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第029章 英雄救美都是在关键时刻才出现的!

顾意宁轻蔑地瞥了这男子一眼,高傲地昂着下巴,“进来吧。”

男子连忙点头,跟着顾意宁进了屋,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沈兰溪,眼睛里顿时散发出一道淫光,如饥似渴。

躺在床上的沈兰溪香肩外露,格外诱人。

“这里就交给你了。”顾意宁说完,看了眼沈兰溪,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哼,沈兰溪敢当众让她出糗,她就得让她付出点代价。

明天整个盛京城的新闻一定非常精彩,长安百货公司的沈大小姐失身给一个乞丐,看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顾意宁走后,那男子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沈兰溪两眼发亮。

好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踢开。

男子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沈兰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惊到了。

“你……你你,你是谁啊……”男子起身,慌张地看着走进来的许景淮。

许景淮一步一步踏得格外重,皮鞋踩在地板上每一下都好像能发出捶打人心的声音。

“我是……你的阎王爷。”许景淮走到男子面前,他比男子高出了将近一个脑袋,微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眼神中带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来,男子的双腿开始发抖,软得有些站不稳了。

许景淮的手抬起来放在男子的肩膀上,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怎么用力,可男子的双腿却突然像失去了力量支撑一般,跪倒在地。

“扑通”两声,膝盖骨狠狠地撞击着地板,声音清脆,光听着都会觉得有些疼。

许景淮双手插在西装裤裤兜里,抬起右脚一脚踩在男子的肩膀上,一用力,将男子的身子又往下压了几分。

顾莞宁走进来,看见这一幕,表情有些无语。

她方才问他为什么不管。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非常神逻辑的答案。

许景淮回答她,英雄救美都在关键时刻才出手的,戏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他要是出场早了,怎么能体现得出他的重要性?

顾莞宁给了许景淮好几个白眼。

她要是沈兰溪,她能打死他!

顾莞宁没有理会正在“英雄救美”的许景淮,径直走到床边,拿了条毯子盖在沈兰溪的身上,然后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被下了迷药,而且剂量还不轻,估计还得昏睡好一会儿。

“她没什么事。”顾莞宁对许景淮道。

“没什么事?”许景淮嘴角冷冷一勾,“我看不是。”

许景淮说完,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问:“你刚刚哪只眼睛看她的?”

男人此时此刻已经被恐惧占据了,根本没办法思考,被许景淮这么一问,有些发蒙。

“这只,还是这只?”许景淮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他用刀尖指着男人的眼睛,“还是说,两只都有?”

“我……我……求少爷饶命……饶少爷饶命……”男人哀求道,“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是受人之托,这不关我的事啊……”

顾莞宁眉头微蹙,看着许景淮道:“杀人不过头点地。”

“有道理。”许景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一勾,直接一刀捅进了男人的心脏,鲜血顺着刀柄流下来,在地板上慢慢散开。

第030章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许景淮拿出手帕将刀擦干净,然后收好,抬眸朝顾莞宁露出一个看上去无比纯良的笑容:“听你的,让他死得痛快点。”

如果按照他的步骤来,这个人至少还得多受几个小时的罪。

顾莞宁眉头高蹙着,倒不是因为许景淮就这么杀了一个人,而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这种血腥味。

这人一看就是坏事干尽,死不足惜。

许景淮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的人,嘴里小声念叨了一句:“让你不听我的,就该不管你,给你一点教训!”

说着,许景淮将沈兰溪抱了起来,问顾莞宁:“你住哪间房?”

顾莞宁:“???”

关你屁事?

*

五分钟后。

许景淮将沈兰溪放在穿上,为她盖好被子后,对顾莞宁道:“好了,我走了,让她陪你吧!”

顾莞宁:“???”

“你为什么不再开个房间,非要把她弄到我房间来?”顾莞宁有些无语,身为这间酒店的大少爷,开个房间很简单的事情吧?

“这不是为了节约成本嘛!”许景淮笑眯眯地看着顾莞宁,“现在到处都在打仗,生意也不太好做。”

顾莞宁:“???”我信了你的邪!

看出了顾莞宁的无语,许景淮道:“都这么熟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熟?

谁跟你熟?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好了,我走了。”许景淮不给顾莞宁丝毫开口说话的机会,话才刚说完,人就消失在房门口了。

顾莞宁:“……”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能把自己的未婚妻交给一个才刚刚见面的人,这人的心得有多大啊?

顾莞宁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熟睡中的沈兰溪有些无奈。

她明明是为了能好好睡一觉才来住酒店的。

没想到她在酒店的第一个晚上就得把自己的床让给出来。

*

柳河沟。

枪声、炮火声、厮杀声充斥着整个夜空,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祁盛,你tm到底好没好啊?”祁安冲着炮火的方向吼了一声。

没多久一个人影从山坡的另一头蹿出来,穿过枪林弹雨,迅速地来祁安身边,“好了。”

“速度还真慢。”祁安边抱怨边拿出引爆器,摁下引爆键。

好几声爆炸声一声接一声响起,火光冲天。

爆炸声后没多久,枪声停歇了下来。

祁盛从埋伏的山沟里探出一个头,朝着敌军的方向看了一眼。

奉军军旗已经倒下了。

这场战事结束了。

祁盛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我就说嘛,这次还炸不死他们。”

“这就结束了?”祁安看着祁盛,也咧嘴笑了起来,“老子还没打过瘾呢!”

“我去找少帅,你把这里清点一下。”祁盛拍了拍祁安的肩膀后,又迅速离开了。

承军军帐前,十几名亲卫兵分两列站着,中间跪着一人,他双臂被绑在了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看上去十分狼狈。

秦屿墨站在大帐前,负手而立,背对着所有人。

“少帅,结束了,我们赢了。”祁盛快步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道。在秦屿墨前面立定后,祁盛看了那跪着的人一眼,原本喜悦的表情顿时大变。

第031章 你不配当一名军人!

祁盛满脸怒火地走上前,一脚踹在跪着的人身上:“我们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对我们?少帅对你还不够好吗?祁越,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祁越抬起头,看了祁盛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对我好?他对我好那是因为他心虚,就是他杀了我姐姐。”

“祁越,你说这话是不是疯了!”祁盛越发生气了,上前揪住祁越的衣服,握紧拳头就准备冲他的脸挥上去。

“怎么?被我拆穿了,就恼羞成怒了?”祁越瞪着祁盛,恨恨地道,“你也是帮凶。”

祁盛的拳头到底还是没有挥上去,他看着祁越,道:“你简直无可救药,白白浪费了少帅对你的一片苦心。”

“他对我的一片苦心?”祁越的视线落在秦屿墨的背影上,冷笑了一声,“恐怕他的一片苦心就是为了如何骗我为他卖命吧!”

听到这话,秦屿墨缓缓转过身来,黑眸定定地落在祁越的身上:“祁字军加上你一共一千六百五十一人,你在祁字军两年,这一千六百五十一个人对你而言算什么?你的所作所为让祁字军的三十七名战友因你而死,你心里可有半点愧疚?”

“他们不是因我而死,他们是因你而死,是因为你,他们才会死。”祁越的情绪有些激动。

“如果你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你大可冲我一个人来。”秦屿墨上前一步,黑冷着脸,声音如寒冰之地传来,“你可知你泄漏军机会还多少人无辜丧命?那些人曾经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甚至有的人还把你从枪林弹雨中扛出来过,对你有救命之情。就为了你的私仇,你将这些人全都弃之不顾,祁越,你根本不配当一名军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

祁越整个人的骨架子都像是被打散了一样,失魂落魄地瘫软在那里。

“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嘴里喃喃自语,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和挣扎。

“给他松绑。”秦屿墨吩咐了一句。

祁盛急忙道:“少帅,这……”

“松绑。”秦屿墨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祁盛没办法,只好上前将绑住祁越的绳子松开。

“你们都别插手。”秦屿墨看了所有人一眼,叮嘱道。

说完,秦屿墨扔了把枪到祁越面前,道:“不是想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少帅!”祁盛急了,上前了一步,一脸担忧,“你不可以……”

秦屿墨看了祁盛一眼,示意祁盛退下。

“这次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拿起枪。”秦屿墨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他看着祁越,眼神如炬,令人生畏,“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祁越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冰冷,她根本没有办法将枪握稳。

“开枪。”秦屿墨又上前了两步,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朝这里开枪。”

“不是要报仇吗?”秦屿墨道,“那就开枪!”

“不,不要……”祁越举枪的手抖动得厉害,他根本不敢去看秦屿墨,“你不要逼我……”

第032章 他恨错了人!

祁盛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语气严肃地威胁道:“祁越,你要是敢开枪试试!”

秦屿墨冷冷地看着祁越:“你不敢开枪杀我,因为你做不到,所以你就想借奉军的手杀了我,祁越,你就是个懦夫!”

“不……我不是!”祁越的双手无力垂下,她的手一松,枪掉在了地上。

他的确是个懦夫!

就算知道是秦屿墨杀了他姐姐,他也没办法对秦屿墨开枪。

祁盛见状,立马上前将祁越制住,将枪踢远了。

“把他押下去,带回盛京城再做处置。”秦屿墨冷冷地留下一句,转身走进了帐篷。

“是,少帅。”祁盛应道。

祁越冲着秦屿墨的背影大吼了起来:“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够了,不要再发疯了,你姐姐不是少帅杀的。”祁盛不忍少帅再被误会,将真相讲了出来,“你姐姐是自杀的,她被人玷污了,她受不了才自杀的,少帅是为了保全你姐姐的名声,才没有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你被曹秉煦利用了。”

祁越怅然若失地看着祁盛:“这不可能……你骗我……这绝对不可能!”

“我有这个必要骗你吗?”祁盛道,“少帅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祁越,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是这样的……”

“是谁……谁玷污了我姐姐……”祁越的声音颤抖着,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姐姐虽然是维纳斯舞厅的舞女,却向来洁身自好,他不敢想象他姐姐竟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而他这个做弟弟的却不知情。

“就是那个死后被少帅要求挂在城门暴尸三日的人。”祁盛道,“是少帅为你姐姐报的仇,你真的不该这么对少帅。”

祁越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来,头无力地垂着,失魂落魄。

他不但恨错了人,还被奉军的人利用,害死了自己那么多的兄弟战友。

祁越啊祁越,你真tm不是个人!

祁盛起身,叫了两个人上来,道:“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

两名士兵接到命令上前,将祁越从地上弄了起来。

刚准备带走,祁越突然失控了一般,推开两名士兵,弯腰上前将地上的枪捡了起来。

“祁越,你要干什么!”祁盛紧张地看着祁越,“祁越,你不要再干傻事了!”

祁越的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对祁盛道:“杀人偿命,我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

“祁越,你把枪放下。”祁盛看着祁越,“少帅没有说要你偿命,你先把枪放下。”

祁越看着营帐大门的方向,他知道秦屿墨就在门后。

事实上,秦屿墨就站在门口,他背对着门,闭眸站着,表情有些沉重。

“少帅。”祁越道,“对不起,你的大恩大德祁越来世再报。”

“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太阳穴,鲜血蹦出,祁越“扑通”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祁越!”祁盛大步上前,将祁越抱起来,心情无比悲痛。

秦屿墨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眼底有泪光闪现。

这一仗虽然打赢了,可赢得却并不轻松。

第033章 现在还不到时候!

从盛京大饭店出来后,许景淮上了一辆车,车子驶远,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下。

许景淮并没有回许公馆,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口。

书店的名字叫“墨趣书店”。

此时已是夜深时分,街道上安安静静,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微光,书店也早已经关门打烊。

许景淮下了车,走到书店门口,拍了拍门。

如果细心就可以发现,他拍门的节奏是固定三轻一重,一共反复了三次,就像是一个特定的暗号一样。

很快,书店的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手里打着一个手电筒。

“进来。”男人对许景淮道。

许景淮进了屋后,跟着男人走过书店两侧长长的书架,来到了一个暗门前,暗门打开,一条通道露了出来,许景淮跟在男人身后走进了暗门。

通道不长,尽头是个楼梯,通往地下室。

“你怎么来了?”男人将地下室的灯打开,看着许景淮问。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许景淮往椅子上一座,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嘴角微勾,透着一丝神秘的笑。

“谁?”男人问。

许景淮看着男人,道:“顾家的那位大小姐。”

中年男人的身子一顿,表情微变,看着许景淮,语气中有几分不悦:“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可没有主动去招惹她啊。”许景淮道,“真的是偶然碰到的。”

中年男人没好气地白了许景淮一眼:“她怎么样?”

“看上去还不错。”许景淮道,顿了顿后,眼底露出一抹好奇,“就是感觉和我听到的那个顾大小姐不太一样,她还挺有趣的。”

中年男子眉头紧蹙,不悦地瞪了许景淮一眼:“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她可是少主。”

“知道了,靳叔。”许景淮笑笑,“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放心。”

被许景淮叫做靳叔的中年男子再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个风流公子哥的情事他还听得少?

能放心就奇了怪了!

*

昨天晚上在沙发上躺着,也没怎么睡好,天一亮,顾莞宁就醒了,再无睡意。

盛京大饭店的服务生每天早上都会送一份最新的报纸给所有入住的客人。顾莞宁起来后便边吃早餐边看报纸。

不得不说这家饭店的早餐做得还挺好吃的。

报纸的头版头条非常醒目,一张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的黑白照片,照片配上的新闻标题是《盛京大饭店发生命案,一名男子被刺身亡》。

顾莞宁看了眼这照片,嘴角撇了撇,这摆拍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昨晚许景淮说要把尸体给处理了,他就是这么给处理的?

不过,顾意宁要是看到这个新闻应该会被气死吧?

她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沈兰溪被玷污的新闻没看见,反而是自己找来的人被人弄死了,这个时候估计正在家里砸东西呢!

顾莞宁想得丝毫不差,一早起来顾意宁就特意让丫鬟将今天的报纸拿了过来,结果气得早饭也没吃,将自己屋子里的花瓶砸了个七七八八,整个顾家上下此刻真被顾意宁折腾得不得安宁。

第034章 这个姐姐我可不敢当!

沈兰溪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有些沉,就好像是脑子里压了好几块大石头一样。

看见沈兰溪醒过来,顾莞宁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走到床边。

“醒了?”说着,顾莞宁倒了杯温开水递给沈兰溪,“喝点水会感觉舒服一点。”

沈兰溪眉头蹙着,警惕地看着顾莞宁,并没有伸手去接杯子。

沈兰溪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顾莞宁看着沈兰溪,问,“你昨天见过谁也不记得了?”

“昨天?”沈兰溪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昨天和何茵约好了出去踏青,谁知道到了约定地点,却没有见到何茵,然后她就被人套进了一个麻布袋里,再之后她就没有知觉了。

“喝吧,没毒。”顾莞宁将水递到沈兰溪的手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要问你的未婚夫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沈兰溪眉头蹙得更高了,好像是非常不乐意听顾莞宁提到许景淮。

“你到底是谁?”沈兰溪看着顾莞宁,问。

顾莞宁道:“顾莞宁。”

“顾莞宁?”沈兰溪的表情顿时变了,“顾意宁的姐姐?”

顾莞宁立马将沈兰溪的话打断:“我妈可只生了我一个人,这个姐姐我可不敢当。”

“那倒是。”沈兰溪点点头,“很显然,顾意宁也没有把你当过姐姐。”

沈兰溪和顾莞宁同在静安女子学院读书,虽然不同班,也没有大过照面,但是也听说过关于顾家的一些八卦。

更何况顾意宁在学校可不是一个低调的人,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顾意宁不喜欢顾莞宁,几乎带着整个学院的人一起孤立顾莞宁。

不过……

沈兰溪看着顾莞宁,表情有些奇怪,面前站着的这个顾莞宁可不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但为何她听到却总是顾莞宁被顾意宁欺负得很惨的版本呢?

“你怎么得罪顾意宁了?”顾莞宁问,居然能够让顾意宁用这样龌龊的手段来对付她。

沈兰溪将喝完的杯子放下,看着顾莞宁,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了。”

顾莞宁蹙眉:“这段时间我不在学院。”她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难怪。”沈兰溪冷哼了一声,道。

听了沈兰溪说的牵引后沟,顾莞宁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一件这么小的事情。

在手工课上,顾意宁看上了沈兰溪绣的花样子,想将沈兰溪的绣品要过来,沈兰溪不肯给,顾意宁便让人生抢。

沈兰溪的性子也比较刚,更何况作为长安百货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自然是忍不了,也不会忍,于是当众就甩了顾意宁两耳光,让顾二小姐在学院所有同学面前颜面扫地。

顾莞宁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看着沈兰溪道:“你怎么没多打她两耳光?”

得知了顾意宁对她做的事情后,沈兰溪也无比后悔:“下次见到她,就不止两耳光那么简单了。”

“这次谢谢你了。”沈兰溪看着顾莞宁道,“你可比你那个妹妹……不是,我是说顾意宁,你可比顾意宁强多了。”

“别拿我和她相提并论。”顾莞宁道,“她也配?”

沈兰溪和顾莞宁相视一笑,感觉是同道中人的样子。

第035章 昨晚和谁在幽会?

顾莞宁没有想到她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竟然是这么交到的,和沈兰溪聊了几句后竟然有些相见恨晚。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沈兰溪从浴室里走出来。

“那你这几天都住在饭店?”沈兰溪边问边拿了块干毛巾擦头发。

顾莞宁没有将她被顾家杀害的事情告诉沈兰溪,只说因为有一些事情,所以暂时在饭店住几天。

顾莞宁点点头:“对,过几天再回去。”

沈兰溪狐疑地看着顾莞宁:“你该不会是被顾家的人赶出来了吧?”

以她之前听到的那些顾家的八卦,她觉得顾莞宁很有可能是因为被欺负了才离家出走的。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说,我可不怕顾意宁他们。”沈兰溪将毛巾放到一边,走上前拉着顾莞宁的手,道,“你可别傻傻的被欺负了,你才是顾家的大小姐。”

看着沈兰溪义愤填膺的样子,顾莞宁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放心,他们欺负不了我,我是有别的事情。”

“真的?”沈兰溪撇撇唇,“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以后要是顾意宁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再赏她两个耳光。”

被沈兰溪率真的样子逗笑,顾莞宁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次要不是许少爷,只怕你已经小命不保了。”

说到这个,沈兰溪瞬间来了火气,转身就朝门口走。

走了一半后,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着顾莞宁道:“我先走了,顾意宁这么对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沈公馆找我,早点办完你的事,我们学校见。”

顾莞宁点点头:“好。”看着沈兰溪离开,顾莞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沈小姐还真是个急脾气,性子也率直,十分可爱。

从饭店房间出来,沈兰溪在电梯口撞见了正好来找他的许景淮。

一看见许景淮,沈兰溪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许景淮一眼,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哟,这不是沈小姐吗?”许景淮双臂抱在胸前,故意将电梯的门堵上,身子轻轻斜倚着,好笑地看着沈兰溪,“沈小姐大清早就出现在饭店里,昨晚和谁在幽会呢?”

“和谁幽会都不会和你幽会。”沈兰溪朝许景淮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许景淮勾唇,“我的未婚妻在外面厮混野男人,我还不能问一句?”

“你在外面厮混野女人的时候我问过了?”沈兰溪伸出手指点了点许景淮的胸口,“许少爷,请靠边站,别挡本姑奶奶的路。”

许景淮一个转身,伸手揽住沈兰溪的腰,将沈兰溪抵在了墙上,将她圈在自己两臂之间,俯身低头朝沈兰溪靠近。

“你放开我!”沈兰溪瞪着许景淮,挣扎了两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听到这句咒骂,许景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沈兰溪语气极差。

“我要是狗……那你是什么?”许景淮勾着唇角,问。

第036章 不可理喻的女人!

沈兰溪:“???”

“许景淮!”沈兰溪有些暴走,大吼了一声,“你放开我!”

“去哪儿?”许景淮松开了搂在沈兰溪腰间的胳膊,问。

“不要你管。”沈兰溪摁了电梯,走了进去。

许景淮紧随其后,在沈兰溪将电梯门关上之前顺利进入了电梯。

“你!”沈兰溪无语地看着许景淮。

许景淮抬手,手臂勾在沈兰溪的脖子上,将身体的重量微微偏向她,嘴角勾着,有些吊儿郎当地道:“没人跟你说过,对待救命恩人,态度得好一点?”

沈兰溪气不过,抬脚狠狠地踩在许景淮的脚背上,后脚跟还特意加重力道地来回旋转了两下,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我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嘶……”许景淮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顿时惨白。

不可理喻的女人!

简直不识好歹!

昨天晚上要不是有他在,她今天能这么朝气蓬勃地站在这里……踩他?

*

顾莞宁打算先熟悉一下盛京城的情况。

顾莞宁再次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条棕褐色的哈伦裤,配上一双黑色的中筒靴子,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配上一件与裤子同色的小马甲。

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顾莞宁对自己的一身造型十分满意。可这样总觉得也不稳妥,便拿了支眉笔在脸上点了几个黑点,就像是长在脸上的痣一样,足以以假乱真。

化妆这项必备技能掌握了以后果然在哪里都非常好使!

顾莞宁十分庆幸她天生爱美丽,并且心灵手巧。

盛京城里几乎所有的药材铺都是顾家的,还有好几家中医馆。

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药都是个稀罕东西,尤其是能够疗伤消炎的西药,更是难能可贵。

私运药材、做药材生意都属于犯法的行为,而顾家则是北方六省唯一有药材经营许可权的药商,十几年来,几乎垄断了北方六省的药材生意。

可是,药材的生意也不那么好做了。

自从西医兴起后,中医的地位被撼动,虽然顾家有好几家大的中医馆,可中医的见效到底是慢一些,比不得西医的见效快,愿意来中医馆看病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更何况,自从顾莞宁的妈妈去世后,顾家已经没有医术了得能够撑得起中医馆的人了。

想当年,顾莞宁的妈妈一手银针使用得出神入化,堪称起死回生,被盛京城的人称为“神医再世”,那几年可谓是顾家的中医馆最鼎盛的几年。

顾莞宁走到顾氏医馆门口,正打算进去看看,就被人突然从背后猛地撞了一下。

她踉跄了好几步,待站稳后,看见方才撞她的人背上背着一个人,焦急忙乱地冲进医馆里。

“有大夫吗?快救救我哥!”

“大夫呢!大夫在吗?”

“救救我哥!”

顾莞宁眉头高蹙,快步走进医馆。

此时的医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

顾莞宁忙快步走上前,指着屏风后面的一张病床,道:“把他放下来,我看看。”

“你是医生?”

顾莞宁点头:“我是。”

第037章 大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先把他放下来。”顾莞宁道。

男人将背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医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哥。”

顾莞宁看了眼男人,或者说只是个小男生,他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顾莞宁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小男生叫周一羡,而受伤的这个是他的哥哥,名叫蔺琛,也不过才十八九岁。

顾莞宁看了看蔺琛的情况,胸口被插了一刀,刀身没入一半,流血过多,整个上衣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看上去情况很糟糕,命在旦夕。

“医生,我哥还有救吧?”周一羡拉着顾莞宁的手,眸光恳切地看着顾莞宁,“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哥。”

“你再拉着我,耽误的是他的时间。”顾莞宁道。

周一羡立马松开了顾莞宁的手,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去准备一盆热水,一块干净的毛巾,一瓶消毒酒精。”顾莞宁对周一羡道。

“啊?”周一羡有些慌,“哦哦,好……”

这个情况必须得马上拔刀,可是他看上去状况很不好,拔刀有一定的风险。

“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中医馆的掌柜陈平回来了,看见顾莞宁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蔺琛,十分激动。

“你是掌柜?”顾莞宁抬眸,扫了眼掌柜,除了着装打扮很像以外,她还闻到了陈平身上有一股药香味,只有常年和中药打交道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个味道。

陈平看着顾莞宁,怔了一瞬,认出了顾莞宁,不可思议地道:“你是……大……大小姐?”

大小姐不是已经……

陈平的眼中还有泪光,他刚从顾宅回来,听说了大小姐遇害的噩耗,他无法接受大小姐竟然这么小年纪就随她母亲离开了,心中悲痛不已。

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看见了大小姐,这是真的吗?

还是他在做梦?

顾莞宁没时间和陈平解释,救人最重要。

“他需要马上拔刀,你来帮我。”顾莞宁对陈平道。

陈平看了眼蔺琛的伤势,脸色大变,忙道:“大小姐,这可不能随便拔呀,会死人的,得赶紧送去医院。”

“这里不就是?”顾莞宁拧着眉头,神情严肃,她知道陈平说的是西医院,“没有时间了,他撑不到那个时候,比如马上拔刀。”

“可是……”陈平面有难色,“大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顾莞宁的语气格外肯定,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眸子里闪耀着自信的神采,熠熠生辉,“我可以救活他。”

陈平看着顾莞宁,愣了一瞬。

大小姐好像不太一样了。

他好像从大小姐身上看到了昔日大夫人的样子,也是这样的光彩夺目。

“好。”陈平点头,“大小姐,我来帮你。”

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后,顾莞宁带上消毒手套,对陈平道:“我把刀拔出来后你马上给他止血。”

陈平点头:“明白。”

这种情况,并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有顾莞宁这样的决断,若是稍有不慎,拔刀就会引发大出血,病人必死无疑。

第038章 可不可以先欠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陈平无比相信顾莞宁,相信她可以做到。

他从顾莞宁的眼神里看不到半点慌乱无神,只有自信和从容淡定。

顾莞宁伸手握在刀把上,用力一抽,刀身离开血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陈平立马用洒了止血药的毛巾摁住伤口止血。

“哥……”周一羡红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声音哽咽,“哥,你可千万别死啊……”

*

缝合完伤口后,顾莞宁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顾莞宁拿了块干净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对周一羡道:“他没事了,你放心吧。”

“真的?”周一羡抹了把眼泪,激动地看着顾莞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顾莞宁又磕又拜,“谢谢你,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哥,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顾莞宁忙将周一羡扶起来:“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报答我,你照顾好他就行。”

说完,顾莞宁走到药柜前,拿出了一张纸展开,写了一个药方递给陈平:“按照这个药方给他抓药,吃十天,十天后再换另一个药方。”

陈平接过药方看了看,眼睛亮了起来,颇为惊讶。

想都不到大小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欸,好,我这就抓药。”陈平开心地应下,走到药柜边按照药方抓药。

周一羡看着顾莞宁,咬着唇,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几番欲言又止。

顾莞宁感觉到了什么,抬眸朝周一羡看去,不解地问:“还有事?”

“我……”周一羡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后,小声道,“我……没有钱……”

说完,周一羡立马抬起头看着顾莞宁,语气笃定地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赖账的,我先欠着,我可以去做工,去码头当搬运工,我可以赚钱的,等我赚了钱,我就还给你。你可不可以先让我哥看病吃药?我一定会很努力的赚钱的。”

顾莞宁笑笑,点头:“当然可以。”

周一羡完全没有想到顾莞宁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有些错愕,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是说……可以?”周一羡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了吗?你会努力赚钱的,等你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顾莞宁道。

周一羡眼眶一红,有些感动:“你……你真好……”

从来没有人对他们这么善意过。

都嫌弃他们穷,也欺负他们穷,只要一听到他们没钱,那些人就会很凶恶地赶他们走。

陈平将药包好,转过身来,看着周一羡,笑道:“那当然,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小姐,你们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

周一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顾莞宁:“我知道,我一定会报答大小姐的。”

“诺,你自己去煎药。”陈平将药递给周一羡,指了指医馆后院,“煎药房在后面。”

“好。”周一羡接过药,转身便快步朝煎药房的方向走去。

待周一羡走后,陈平百感交集地看着顾莞宁:“大小姐,你……你竟然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039章 大小姐果然天赋奇高!

陈平是顾莞宁母亲身边的人,从小看着顾莞宁长大,对顾莞宁也是极好。只是以前的顾莞宁胆小怕事,性格唯唯诺诺,没不怎么和其他人接触,所以和陈平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这家医馆是盛京城最大的一家,如今都交由陈平在打理。

知道陈平是可信的人,顾莞宁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他听。

听到顾莞宁差点被顾家的人合谋杀害,陈平无比震惊。他一直都知道顾家如今的大夫人不怎么待见大小姐,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夫人已经到了容不下大小姐的地步了。

看着陈平气愤的样子,顾莞宁道:“你放心,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他们开心不了多久。”

“大小姐,那你……”陈平看着顾莞宁的眼睛里有几分心疼,“你现在身体可还好?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顾莞宁道,“可能是上天眷顾,我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那就好,那就好。”陈平这才放了心。

陈平看着顾莞宁,问:“大小姐现在有何打算?”

“现在我还不能回去,等几天我自然会找机会回到顾家。”顾莞宁道,“陈叔,以后还需要陈叔多多照拂才行。”

“大小姐,您这说的哪里话,我陈平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人,以后有什么用得上陈平的地方,大小姐只管吩咐就是。”

看着如今完全变了个样的顾莞宁,陈平颇感欣慰,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突然想到什么,陈平看着顾莞宁,好奇地问:“大小姐的医术是和谁学的?”

夫人走得早,想当年夫人也是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可惜还没有来得及传给大小姐。对此,他还觉得颇为遗憾。

可方才他看大小姐为那人拔刀疗伤的样子,颇有当年夫人的几分风采,不,不对,应该说比夫人当年还要厉害。

“平日里爱看一些医书,私下里会自己钻研医术。”顾莞宁笑笑,道,“大概也是因为遗传了母亲的天赋吧。”

陈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小姐自学便能成才,当真是天赋奇高,夫人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很高兴。”

顾莞宁又向陈平大致了解了一下医馆的情况,心里有了数。

如今战事吃紧,南北交通受限,药材的生意并不好做。顾家是世代中医,对西医的了解也不多,西药更是从未接触过,更何况要弄到西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顾家的生意每年都在往下降,情况并不乐观。

顾莞宁有了一些想法,便对陈平道:“陈叔,你可否为我办一件事?”

“大小姐尽管说。”陈平点头。

*

已是黄昏日落时分,顾莞宁又在盛京城里转了一圈才回到医馆。

蔺琛已经醒了。

“哥,这药真的不苦,你就喝一口,一口还不行吗?”周一羡似乎正在劝说蔺琛喝药,好像没有办法说动。

蔺琛拧着眉头,看着那黑乎乎的药碗,眼睛里写满了嫌弃。

“拿走。”蔺琛语气冷硬。

“哥,这药必须得喝。”周一羡将药递给蔺琛面前,“不喝药你的伤怎么能好呢?”

顾莞宁走上前:“不肯喝药?”

第040章 我能在你身上图点什么?

蔺琛闻声,抬眸朝顾莞宁看去。

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顾莞宁,眼神锋利,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周一羡忙道:“哥,这是顾小姐,就是她救了你,顾小姐人可好了。”

“是吗?”蔺琛身上的攻击性和防备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加重了几分,嘴角冷冷上扬,看着顾莞宁,语气不善地问,“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顾莞宁眉头蹙起,对于蔺琛如此攻击性的言语有些不悦。

“不知阁下是何身份?”顾莞宁对蔺琛也没了什么好语气,“是高官,是富商,还是将军?我能在你身上图点什么?”

潜台词就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蔺琛的脸黑下来,周身散发出来的敌意更浓了。

“哥……顾小姐她是好人……”周一羡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生怕出什么事情,急忙解释,“她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顾莞宁走上前,端过周一羡手里的药碗,看了蔺琛一眼:“怎么?怕我在药里下毒,不敢喝?”

“不是的,顾小姐。”周一羡连忙解释,“我哥不是这个意思,他是……”

周一羡凑到顾莞宁旁边,小声在顾莞宁的耳边道:“我哥他特别怕药的苦味,他从小就不喜欢吃药。”

“哦,怕苦呀,原来是还没长大的小朋友。”顾莞宁故意将音量加大,好让蔺琛听见。

“顾小姐……”周一羡扶额,表情有些紧张。

完了,他哥这个脾气,只怕是要……

果然,蔺琛的脸色彻底变了,四周的冷气越来越足,他冷冷地看着顾莞宁,“你说谁没长大?”

“因为怕苦不肯喝药,总是要让人哄着才肯喝,这不就是小朋友才会干的事情吗?”顾莞宁道,“是不是还要再给你一颗糖,你才肯喝?”

蔺琛黑着脸,一把从顾莞宁的手中将药碗抢了过去,仰头便将药一饮而尽,一滴也没剩下。

喝完药后,蔺琛重重地将药碗放下,瞪了眼顾莞宁。

顾莞宁嘴角微微扬了扬:“看来是长大了,恭喜。”

蔺琛:“???”

看着空药碗,周一羡一脸诧异,这应该是他哥第一次喝药喝得这么爽快吧?

周一羡朝顾莞宁看去,偷偷朝顾莞宁竖了个大拇指。

顾小姐果然是厉害!

蔺琛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周一羡上前将蔺琛摁住。

“哥,你干嘛?”

蔺琛冷声道:“回去。”

“可是……”周一羡忙抬眸,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顾莞宁。

虽然她觉得周一羡是个挺讨喜的小男生,可是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浑身带刺的哥哥,所以不是很想多管闲事。

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顾莞宁觉得她也有必要提醒一下,便道:“以你的伤势最好是能在这里多留两天,等确定身体没有问题后再离开,否则回去后出了什么问题再来可就迟了。”

“就是,哥,你还是听顾小姐的话吧。”周一羡接着顾莞宁的话道。

蔺琛冷冷地瞪了周一羡一眼:“到底谁是你哥?你听谁的?”

“我……这个……”周一羡抿唇。

顾莞宁道:“这是医馆,当然是听医生的。”

第041章 欠钱还这么理直气壮!

蔺琛看向顾莞宁,刚要张口说什么,便见顾莞宁拿了个算盘出来,边拨弄算盘边道:“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等,加在一块一共是四块大洋(一块大洋相当于现在的300-500块钱),要走也可以,把钱付了就可以走了。”

“你知道四块大洋是多少钱吗?”蔺琛看着顾莞宁,脸色极其难看。

“知道啊!”顾莞宁微微一笑,“谁让我贵呢!”

以她的医术,这个价钱应很实惠了!

蔺琛:“……”

“我现在没有钱,以后会给你的。”蔺琛冷声道。

“哟,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欠钱可以欠得这么理直气壮的!”顾莞宁道。

“你!”蔺琛瞪了顾莞宁一眼,“我说了,我会给你的!”

“那就是现在给不了。”顾莞宁指了指病床,“既然给不了,就给我乖乖躺下,别再说废话。”

周一羡扯了扯蔺琛的衣袖:“哥……”

尽管很是郁闷,蔺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又乖乖躺了下去,脸色却极其难看。

“你今晚要留下陪他?”顾莞宁看着周一羡,问。

顾莞宁和周一羡说话的语气柔和了很多,与方才和蔺琛说话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蔺琛也明显感觉出了差别,表情更加难看了。

“嗯。”周一羡点点头,笑笑,“我就坐在这儿陪着我哥。”

顾莞宁将陈平叫过来,问道:“陈叔,医馆里有多余的床位吗?”

“有的,小姐。”陈平道,“后院有两间空着的房间。”

顾莞宁对周一羡道:“让陈叔给你弄间房休息,你也别在这儿坐一夜了。”

“不……不用了,这太……太麻烦了……”周一羡有些不好意思。

“不麻烦。”陈平道,“床铺都是现成的。”

周一羡挠挠头,脸有些红,看着顾莞宁道:“那……谢谢顾小姐了。”

蔺琛看着顾莞宁,表情微微有些一丝变化,眼底有几分疑惑,也有一些不敢置信。

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像顾莞宁这样无条件释放善意的人。

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

时间不早了,顾莞宁叮嘱了陈平一些事情,便离开了医馆打算回酒店。

医馆离酒店不算远,隔着三条街。

顾莞宁没有叫黄包车,打算走回去,也顺便看看盛京城的夜景。

刚走过一条街,拐过一个街口,一个酒瓶子突然滚到了脚边,顾莞宁蹙着眉头,朝酒瓶滚来的方向看过去,有三个醉汉正勾肩搭背地朝她走来。

不想惹事,顾莞宁打算绕道走,可三个醉汉此时已经看见了顾莞宁,她刚转身边将她叫住。

“站住,不准走。”

顾莞宁在心里翻了好几个大白眼,依旧不愿理会,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没想到三个醉汉虽然醉得不轻,脚步倒是很快,居然走到了顾莞宁前面将她拦了下来。

“你……”其中一个醉汉指着顾莞宁,努力睁大他那醉醺醺的眼睛,“你是男是女?”

“这是个男的。”一个醉汉看了看顾莞宁的穿着打扮,道,“他是一个男的。”

另一个醉汉摆摆手,指着顾莞宁:“不对,你看她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个女的。”

第042章 秦屿墨回来了?

“男的!”

“我说是个女的!”

“到底是男是女?”

“把他衣服脱了就知道了。”三人争执不出一个结果,其中一个醉汉想出了解决办法,三人笑哈哈地一致同意。

“对,脱了他的衣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顾莞宁冷然看着三人,表情极其难看。

她方才离开医馆的时候向陈平要了一套银针,看来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用银针不是用来救人,而是用来教训人了。

三个醉汉朝她走来,顾莞宁银针已经在手了,只等着三人靠近,她就能将银针扎入他们的关键穴位上,让他们动弹不得。

就在她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一道强光从她身后打了过来,直面刺向三人的眼睛,三人均被强光晃得无法睁眼,忙伸手挡在眼前。

强光由远及近,是一辆车的车前灯。

车子在路边停下后,车前灯熄灭,三人这才睁眼,此时醉意已经消了大半。

顾莞宁好奇地朝车子看了眼。

只见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后,顾莞宁愣了一瞬。

是祁盛。

顾莞宁忙朝车子的后座看去,难道是秦屿墨回来了?

果然,祁盛下车后便绕到了后车门,打开车门后,祁盛恭敬地喊了声:“少帅。”

秦屿墨从车上下来,一身军装笔挺干练,气场十足。

他朝顾莞宁看了眼后,抬步朝她走来。

三名醉汉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双腿直打哆嗦。

“少……少帅……”

秦屿墨没有理会三名醉汉,径直走到顾莞宁身边,看着顾莞宁,有些责备般地问:“为什么要到处乱跑?”

顾莞宁:“???”

她又没上天,又没入地,哪里乱跑了?

她走的难道不是人行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莞宁答非所问。

“你这是什么打扮?”秦屿墨同样没有回答顾莞宁的问题,一样答非所问。

顾莞宁低头看了看:“不好看吗?”

秦屿墨盯着顾莞宁的脸看了几秒后,面无表情地回了句:“还行。”

顾莞宁:“???”

大约是感觉旁边的三人有些碍眼,秦屿墨的眉头蹙了起来,冷眸扫了三眼一眼。

三人双腿更加发软了,吓得直咽口水。

“少……少帅……我们……”

“祁盛。”秦屿墨喊了一声。

“少帅。”祁盛走上前。

秦屿墨冷声道:“一人断一只手。”

“是。”祁盛得令,走上前,动作利落地将三人的胳膊拧断,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三声惨叫声,格外凄厉。

三人捂着断了的胳膊疼得直冒冷汗。

“少帅没有要你们的命,还不快滚。”祁盛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慌乱地朝秦屿墨鞠了个躬:“多谢少帅不杀之恩。”说完,三人扭头就跑,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街口。

秦屿墨看了顾莞宁一眼:“上车。”

顾莞宁刚准备张口拒绝,便听秦屿墨道:“我不介意抱你上车。”

顾莞宁:“???”

行!

上车!

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秦屿墨一眼,走到车边。祁盛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顾莞宁撇了撇嘴,坐上了车。

第043章 借钱?不借!

车子驶过两个街道后,顾莞宁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回盛京大饭店的路。

“等等。”顾莞宁看着祁盛,问,“我们这是去哪儿?我现在住在盛京大饭店,不是这条路。”

祁盛回道:“顾小姐,我们现在回墨园。”

墨园?

听说秦屿墨并没有和秦大帅住在一起,成年后就搬出了大帅府,在天海区买了栋洋房,叫做“墨园”。

顾莞宁瞥了秦屿墨一眼,从上车后他便一言未发,身子端坐,平视前方,跟个雕塑一样。

“我……”顾莞宁刚开口,还没将话说出口,就被秦屿墨打断。

“你有钱住饭店?”秦屿墨看着顾莞宁,眉梢挑了挑。

顾莞宁一愣:“我向祁礼借了点钱。”

“祁礼的钱从哪里来的?”秦屿墨又问。

顾莞宁:“……”

“那就算是我向你借的。”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秦屿墨一眼。

“不借。”秦屿墨道。

顾莞宁:“???”

“为什么?”顾莞宁满脸诧异,根本没想到会从秦屿墨这里得到拒绝的两个字,“你那么多钱,借给我几块大洋都不行吗?我又不是不还!”

秦屿墨看着顾莞宁,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有钱。”

所以呢?

顾莞宁看着秦屿墨等待着他的下文,她知道秦屿墨的话还没说完。

“是我有钱,不是你。”秦屿墨话锋一转,补充道。

顾莞宁:“……”

“停车!”顾莞宁有些怒了,对祁盛道,“停车,我要下车!”

祁盛一脸为难地看了顾莞宁一眼:“顾小姐……这地方不好停车……”

我的少帅啊,你怎么几句话就就把顾小姐给惹毛了。

有你这样哄老婆的吗?

这刚从战场上回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第一时间就出来找顾小姐,结果见了面没聊上两句话就把顾小姐惹生气了,您这到底图什么啊!

祁盛无奈摇头,真令人惆怅!

“生气了?”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嘴角勾了起来。

生气?

她能不生气吗?

简直有点莫名其妙!

见顾莞宁偏过头去,根本不打算理睬他,秦屿墨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你就没有想点别的?”

闻言,顾莞宁转过头,看着秦屿墨,眼底有疑问。

“什么意思?”顾莞宁不解地问。

秦屿墨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顾莞宁,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你就没有想过怎么把我的钱变成你自己的?”

顾莞宁:“???”

怔了两秒钟,顾莞宁明白了秦屿墨的言外之意,“唰”地一下脸就红了起来。

靠!

她这算是被调戏了?

秦屿墨这是在耍流氓吧?

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秦屿墨一眼:“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稀罕!”

看着顾莞宁红彤彤的脸庞,却又故作生气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秦屿墨轻笑了一声,有些宠溺般地抬手揉了揉顾莞宁的头。

*

墨园。

墨园虽然没有大帅府大,可是在盛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洋房了。

顾莞宁跟在秦屿墨的身后进门,迎面过来的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妇人,笑脸盈盈看着秦屿墨。

第044章 坐过来,把衣服脱了!

“少帅,你可算回来了。”

妇人以前是秦屿墨的奶娘,大家都叫她桂姨。后来就一直照顾秦屿墨,来到墨园后就成了墨园的管家,墨园的一应大小事务都由她在打点。

桂姨的视线落在顾莞宁身上,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少帅可从来没有带任何女人回过墨园,就连霍昭媛霍小姐都不曾来过墨园。

“少帅,这位姑娘是?”桂姨边笑着打量顾莞宁边问。

“给顾小姐准备一间房。”秦屿墨说着,顿了顿,补充道,“二楼东面那间。”

桂姨又是一愣,眼底惊讶更多了。

这二楼东面那间客房可就在少帅卧房的对面,那间房从来没有人住过。

看来这位顾小姐对少帅而言不一般。

“是,桂姨知道了,这就吩咐人去将房间打扫出来。”桂姨笑着应下。

难得见到少帅对一个女孩子上心,桂姨很是高兴。

他们家少帅也该娶个夫人回家了。

秦屿墨看了眼顾莞宁,道:“跟我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顾莞宁还是跟着秦屿墨上了二楼。

秦屿墨将顾莞宁带到了书房,一进门便将书房门关上了。

走到沙发边坐下,秦屿墨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顾莞宁道:“坐过来,把衣服脱了。”

顾莞宁:“???”

什么?

顾莞宁一脸震惊地看着秦屿墨,“你说什么?”

大约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话很有歧义,秦屿墨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秦屿墨微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地道:“我是说,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顾莞宁:“……”

大哥,你这两句话的意思差别很大好吗?

你这么讲话能把人吓死!

“我……我的伤已经好了,没事了,不用看。”顾莞宁道。

秦屿墨微瞪了顾莞宁一眼,语气强硬:“过来。”

“我都说不用看了。”顾莞宁有些不耐烦起来。

秦屿墨起身,两大步走到顾莞宁面前,直接将顾莞宁横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伸手欲脱顾莞宁西装马甲。

“你……”顾莞宁推开秦屿墨,“你干嘛动不动就脱我衣服呀?上次也这样。秦屿墨,我是个女孩子。”

“是,也是我的未婚妻。”秦屿墨看着顾莞宁的腹部,道,“把衣服掀开一点,我就看一眼。”

顾莞宁有些无奈。

虽然和秦屿墨接触不多,但是也大致摸清了一点秦屿墨的脾气。

违拗秦屿墨的意思,和他对着干真的没有半点好处。

“真的就看一眼?”顾莞宁问。

行吧,反正又不是没看过,再看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顾莞宁将衣服掀起来,露出腹部。

皮肤白皙光滑,一点瑕疵都没有,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看吧,我都说没事了。”顾莞宁道,“伤口都没了,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秦屿墨眉头蹙起来,有些费解的看着顾莞宁。

这才不过十天不到,伤口就算是好得再快,也不可能恢复得好像没有受伤一样。

“我……我是神医,我有舒痕祛疤的药,效果很好。”看出了秦屿墨的疑惑,顾莞宁道,“你要吗?我可以送你一盒。”

第045章 你在担心我?

秦屿墨狐疑地看着顾莞宁,脸上分明写着一句话——我就这么看着你编,你继续。

“哦?”秦屿墨眉梢微挑,“这么厉害的药我倒是没见过,可以试试。”

“呵呵呵呵呵……”顾莞宁干笑两声,“我现在没带,我下次给你。”

秦屿墨睨了顾莞宁一眼,没再说什么。

原本就只是想确认一下顾莞宁的伤口恢复得如何,既然已经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丝毫看不出曾经受伤的痕迹的,以后他有得是时间去弄清楚。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祁盛的声音:“少帅。”

“进来。”秦屿墨应了句。

祁盛打开书房门,走了进来,对秦屿墨道:“少帅,已经准备好了。”

“嗯。”秦屿墨点了点头。

秦屿墨起身,看向顾莞宁:“有什么事就找桂姨,如果桂姨也解决不了,就找祁礼。”

说着,秦屿墨补充了一句:“你找他借过钱,应该还记得他吧?”

顾莞宁:“……”

借钱这一part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她真的会还的!

“知道了。”顾莞宁没好气地应了句后,又问,“你要出去?”

“回大帅府。”秦屿墨抬手,理了理军装的袖口,嘴角微勾,“我不到场有些事没法办。”

“是大帅的……葬礼吗?”顾莞宁抿唇,看着秦屿墨,“大帅他真的……”

秦屿墨没有回来,秦大帅便一直没有安葬,所有人都在等着秦屿墨回来为大帅料理后事。

“对不起,如果我仔细一点说不定大帅他……”

顾莞宁到底是有些内疚的。

如果她能够在大帅服药之前先诊断一下,说不定就可以发现大帅身上还有别的毒,大帅就不会死。

虽然这是霍安平的阴谋,可是顾莞宁总觉得这事和她也有关系。

可是,转念一想,顾莞宁又觉得这其中有很多想不太明白的地方。

既然秦屿墨要自己配合他演戏,那就说明霍安平的阴谋秦屿墨应该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他不可能不知道霍安平想除掉秦大帅,又怎么会让霍安平得逞呢?

而且看秦屿墨现在这样,哪里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如果秦大帅真的死了,这得有多不孝啊?

除非秦大帅根本就没有死。

但,她是亲眼看着秦大帅咽气的,而且她检查过,确实是死了。

“你老实告诉我,大帅他是不是没有死?”顾莞宁看着秦屿墨,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屿墨抬手拍了下顾莞宁的脑门:“太聪明可不好。”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顾莞宁几乎可以肯定秦大帅确实没死,这一切都是秦屿墨设的局。

“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顾莞宁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小心霍安平,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好对付。”

秦屿墨挑眉,嘴角勾起几分笑意,黑眸微亮,看着顾莞宁,心情似乎有些愉悦:“你这是在担心我?”

“你想多了,我是怕你死了,我没机会还你钱,就得一直欠着。”顾莞宁撇撇嘴,“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东西。”

第046章 秦屿墨可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规矩!

原来是这样,秦屿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步离开。

走到书房门口,突然停下,对祁盛道:“告诉祁礼,让他多借点钱给顾小姐。”

祁盛一愣,有点没太反应过来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面了。

半响后,祁盛才点点头:“是,少帅,我一会儿跟他说。”

秦屿墨嘴角扬起,满意点头,深深地看了顾莞宁一眼后,才快步离去。

顾莞宁:“???”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再借点钱了?

*

从秦屿墨的书房出来后,顾莞宁去了一楼。

墨园很大,顾莞宁有些好奇,便想四处看看。

顾莞宁看见有一扇门和其他的门好像不一样,好奇地上前,手刚抬起来准备推开门,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那里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顾莞宁回头,朝说话人看去。

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容貌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算清丽可人。

看穿着打扮,和墨园其他的丫鬟相似,但也能看得出衣服的布料剪裁更好一些。

顾莞宁后来才知道她是桂姨的女儿,叫雅琴。

小时候跟着桂姨住在大帅府,后来也跟着一起搬到了墨园。

说起来她算是从小和秦屿墨一起长大,自然是和其他的丫鬟下人不太一样。

“我只是想看看。”顾莞宁礼貌地微笑道,“我不知道这里不能进。”

“不知道就别到处乱跑。”雅琴对顾莞宁的态度极差,言语间充满了敌意,“你别以为是少帅把你带回来的,你就可以随便进出。这墨园的规矩可多得很,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间。”

顾莞宁眉头微蹙,对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感到很不舒服。

别人若是敬她,她自然也会礼让三分。

可别人若是不怀好意,她也办法强装和谐。

“秦屿墨可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规矩,他是你的少帅,不是我的,他的规矩对你有效,对我可没有。”顾莞宁面若冰霜,朝雅琴走近了两步,“我现在不进去是因为我不想进了,而不是因为你刚才的话,听明白了吗?”

“你!”

顾莞宁说完,冷然地看了雅琴一眼后,转身便走了。

看着顾莞宁的背影,雅琴气得脸色发青。

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居然这么嚣张!

真不知道少帅怎么会把她带回来!

*

墨园,厨房。

桂姨小心翼翼地将炖好的燕窝拿出来,放在托盘上。

雅琴怒气冲冲地走进厨房。

“你来得正好,一会儿把这个燕窝给顾小姐送去。”桂姨看见雅琴进来,道,“你可得仔细点,可别打翻了。”

听到这话,雅琴的怒火更旺了,语气不满地道:“妈!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她算什么啊,您还亲自给她炖燕窝。”

桂姨有些生气地瞪了雅琴一眼:“你怎么说话的?顾小姐那是客人!再说了,少帅亲自交代的,说是顾小姐受伤未愈,要给顾小姐补补身体。”

“她那个样子,哪里受伤了?”雅琴翻了个大白眼,“我看她好得很!她刚刚来训我来着!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047章 哪有人强迫别人借钱的!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得罪了顾小姐?不然顾小姐为什么平白无故训你?”桂姨将托盘交到雅琴手里,再三叮嘱,“把燕窝给顾小姐送过去,再好好给她道个歉,听到没?”

雅琴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知道了。”

待桂姨离开厨房后,雅琴看着眼前这盅燕窝越想越气。

少帅可从来都没有把别的女人带回过墨园,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居然能住进墨园。

少帅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能接近的。

雅琴有些发泄般地重重将燕窝盅放下,伸手将盖子揭开,看着这燕窝,突然露出恶笑。

她端起燕窝喝了一大口,再舀了一勺水掺进了燕窝里,看着满满的一盅“水燕窝”,雅琴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盖上了盖子。

不是要补身体吗?我让你多喝一点!

雅琴端着燕窝离开,走到厨房门口,又想起点什么,揭开盖子,往燕窝里吐了口唾沫。

*

顾莞宁在院子里逛了会儿后才回房间,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就响了。

她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是祁礼。

“顾小姐。”

顾莞宁微蹙眉头,问:“有什么事吗?”

“给你。”祁礼递给顾莞宁一个信封。

“什么东西?”顾莞宁接过,打开看了眼,里面躺着一叠钱。

顾莞宁:“???”

“少帅说他再借给顾小姐一点钱。”祁礼道。

顾莞宁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要。”顾莞宁将信封还给祁礼,“你还给他,谁稀罕他的钱。”

在车上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借吗?

能不能有点立场?

这么快就打脸,立了flag好歹也要多撑两天吧!

“顾小姐如果要还就亲自还给少帅吧。”祁礼有些为难地看着顾莞宁,“顾小姐如果不要,我这边没法交差啊!”

“哪有人强迫别人借钱的呀!”顾莞宁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主仆啊!

祁礼不再给顾莞宁拒绝的机会,连忙道:“顾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说完,不等顾莞宁回应,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少帅交代的任务如果不能完成,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顾莞宁:“……”

这算不算……天降横财?

顾莞宁转身走到沙发边,将信封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刚在沙发上坐下,便又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顾小姐,我来给你送燕窝。”

听到是雅琴的声音,顾莞宁的眉头蹙了蹙,懒得起身,便道:“进来,门没关。”

雅琴推门走进来,将燕窝放到顾莞宁面前,含笑看着顾莞宁,态度和之前天差地别,语气极其友善地道:“顾小姐,这可是我妈为你炖的燕窝。”

顾莞宁狐疑地看了雅琴一眼,心底很是疑惑。

前后反差这么大,如果不是精神分裂就肯定有鬼。

顾莞宁的反应淡淡,不冷不热地道:“放这儿吧,一会儿喝。”

“顾小姐,这鲜炖的燕窝得马上喝才更有营养。”雅琴格外殷勤地端起燕窝盅递给顾莞宁。

顾莞宁看了眼雅琴递过来的燕窝,嘴角微扬:“是吗?”

第048章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你喝了吧。”顾莞宁看着雅琴,微微一笑,笑容看上去纯良得很。

雅琴一愣,完全没有想到顾莞宁会这么说。

“顾小姐,这是主子们用的燕窝,我们下人怎么能喝呢?”雅琴笑得有些僵硬。

“这么说,我是主子了?”顾莞宁看着雅琴,下巴微抬,主人姿态尽显。

雅琴面部抽搐了两下,干笑两声,看上去回答得并不太情愿:“这是自然,顾小姐可是少帅的朋友。”

顾莞宁点点头:“那就好。”

“既然这样,那就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它喝了。”顾莞宁将燕窝推到雅琴面前,语气态度十分坚决,不容反驳。

“顾小姐……”雅琴的脸色很是难看,“这恐怕不妥吧……”

“不把主子的话放在眼里,墨园的规矩是这么教你的?”顾莞宁面有愠色。

“顾小姐,你别太过分,你还不是墨园的主子呢!”雅琴不愿再装下去,对顾莞宁恶语相向起来。

看着雅琴突然变脸的样子,顾莞宁冷笑一声:“现在我又不是主子了?刚刚不还低声下气地在我面前装个听话的丫鬟,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雅琴恶狠狠地瞪了顾莞宁一眼,转身便准备走。

连少帅都不曾对她如此,这个女人凭什么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

若不是看在少帅的面子上,这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站住!”顾莞宁将雅琴叫住,站起身,端起燕窝,走到雅琴面前,厉眸看着雅琴,“把这个喝完了才能走。”

“你不要得寸进尺!”雅琴脸都青了。

大约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桂姨有些着急地走进来,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桂姨十分抱歉地上前,对顾莞宁道:“顾小姐,对不起,这丫头是不是哪里惹到您不高兴了?她不懂事,顾小姐别跟她一般见识。”

“妈!”雅琴不满地看了桂姨一眼,桂姨对顾莞宁赔礼道歉的态度让她格外不爽。

顾莞宁看着桂姨,道:“我只是将燕窝赏给她喝,但是她好像不太愿意。”

“顾小姐把燕窝给你喝,那是看得起你。”桂姨瞪了雅琴一眼,“你还不谢谢顾小姐。”

“妈!你不懂,她根本就是……”

桂姨一个严厉的眼神瞪过去,雅琴到底有些忌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桂姨的监督下,雅琴只好硬着头皮将那碗燕窝喝完了。

看着雅琴铁青的脸色,顾莞宁知道这位雅琴小姐估计以后会找各种机会来对付她。

不过好在她只是暂时在这里,很快就会离开。

秦屿墨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她还真是有些替他捏把汗。

“桂姨,谢谢你的燕窝,听说是你亲自炖的,辛苦了。”顾莞宁对桂姨道。

她看得出桂姨是个和善的人,顾莞宁对她的态度倒是客气很多,也礼貌很多。

桂姨笑了笑:“顾小姐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就不打扰顾小姐休息了,顾小姐有事再叫我。”桂姨说完,又瞪了雅琴一眼,厉声对她道了句,“还不走!”

雅琴充满怨恨地看了顾莞宁一眼,十分不甘心地跟着桂姨离开了。

第049章 哥,你脸怎么红了?

下了楼后,桂姨一脸严肃地对雅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么心思,你趁早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听清楚了吗?”

“妈!”雅琴愤愤地看着桂姨,“你还是我亲妈吗?”

“就是因为我是你亲妈。”桂姨很是无奈,“雅琴,我是为你好,你听妈的话,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雅琴不服气地道:“我不信。”说完,雅琴将手里的盘子递给桂姨,愤然转身离去。

桂姨站在原地,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

*

顾氏中医馆。

顾莞宁一清早就来了中医馆,她得来看看蔺琛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她一来便又看到了周一羡哄蔺琛喝药的画面。

“顾小姐。”周一羡看见顾莞宁,将药碗放下,站起身,很是恭敬地对顾莞宁打了个招呼。

顾莞宁含笑点了点头,待她再看向蔺琛的时候,发现蔺琛已经端起药碗一口将药饮尽了。

盯着那空药碗,周一羡目瞪口呆,“哥,你……”

周一羡简直难以置信,以前打死不肯喝药的琛哥竟然主动将药喝完了?

蔺琛面若无色地看着周一羡:“一碗药而已。”

“哈?”周一羡抿抿唇,以前你可不止当它是一碗药,简直是把它当成了洪水猛兽。

顾莞宁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她也不戳破,点点头,道:“看来昨天只是个意外。”

蔺琛:“……”

蔺琛表情微微变了变,对待顾莞宁的态度虽然不似昨天一般充满敌意,但是也并不是很友善。

他似乎习惯了用凶狠的一面去面对所有人,这好像是他的一个防御机制一般,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对待坏人,你只有比他更坏,你才不会被欺负。

这是蔺琛从小就明白的一件事,他也一直这么做。

可顾莞宁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自己毫无恶意的人。

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顾莞宁,所以有些无措。但他不愿意将自己的这种无措表露出来,于是面对顾莞宁,他整个人都会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顾莞宁并不在意蔺琛对她的态度如何,在她眼里蔺琛只是一个病人。

走近到蔺琛的病床边,顾莞宁道:“躺下,换药。”

蔺琛看了顾莞宁一眼,没说什么,老老实实躺了下来。

顾莞宁温柔地将绷带拆开,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情况,再为他重新换了药。

蔺琛看着顾莞宁靠近的脸,皮肤白皙光滑,五官格外精致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宝石一样璀璨生辉,眼睫毛浓长卷翘,在眼睑处打下一道好看的扇形阴影。

看着看着,蔺琛的脸突然有些发烫,感觉心口越跳越快。

“伤口恢复得还不错。”顾莞宁说着,突然抬头对上蔺琛的眸光,怔了一瞬。

蔺琛立马将视线移开,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哥,你没事吧?”周一羡上前,伸手探了一下蔺琛的额头,“你脸怎么红了?你发烧了吗?”

“把手拿开。”蔺琛没好气地瞪了周一羡一眼,“你才发烧了!”

顾莞宁对周一羡道:“监督他吃药,明天换了药后就可以回去了,之后三天来换一次药就可以了。”

第050章 原来她是秦屿墨的未婚妻!

“是,我知道了。”周一羡点头,“谢谢顾小姐。”

*

陈平从外面走进来,叹了口气,语气有几分痛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言,顾莞宁朝陈平看去,问:“陈叔,怎么了?”

“昨天晚上少帅在回大帅府的途中遇袭,听说性命垂危,连夜召了好几个医生去大帅府抢救,好像都没有抢救回来,说是伤得太严重了。”陈平摇摇头,“少帅这么年轻,如果真的救不回来,那可真是……唉……”

顾莞宁脸色大变,着急上前两步,看着陈平,问:“确定消息可靠吗?”

“都上报纸了。”陈平说着,拿了份《盛京日报》递给顾莞宁。

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秦屿墨遇袭的新闻,一张几乎占据半个版面的照片,照片是枪战过后的场景,满地残垣,看一眼就能脑补出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将报纸还给陈平后,顾莞宁道:“陈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诶,大小姐……”陈平的话还在嘴边,顾莞宁的人就已经消失在医馆门口了。

虽说这大小姐和少帅有婚约,可两人毕竟也没见过面,怎么大小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毕竟婚约在身,若是这少帅真出了什么事,他家大小姐可怎么办?

看着顾莞宁如此着急的样子,蔺琛眉头蹙了起来,眼底有深光闪过。

她和秦屿墨……认识?

周一羡露出忧色,像是在和蔺琛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怪顾小姐这么着急,毕竟是她的未婚夫。”

“你说什么?”蔺琛冷眸看着周一羡,反应有些过激。

“未婚夫呀,哥,你不知道吗?顾小姐和秦少帅有婚约,秦少帅是她的未婚夫。”周一羡道,“这件事整个盛京城的人应该都知道。”

蔺琛双眸微眯,眸色越来越深。

她和秦屿墨竟然有婚约。

原来她是秦屿墨的未婚妻……

*

大帅府。

顾莞宁在大帅府外面绕了一圈,有些犯愁。

她现在对于大帅府的人来说是一个死人,她总不能毛遂自荐说自己是医生,能救秦屿墨吧?除非她会换脸,不然再怎么乔装打扮都有风险。

她得想个办法偷偷溜进大帅府才行。

就在她犯愁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位大婶拖着一个板车走过来,顾莞宁灵机一动,眼神亮了亮。

*

顾莞宁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推开了一扇门。

她走进里屋,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

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里是秦屿墨的卧房吗?

人呢?

刚准备转身,顾莞宁就被人从背后伸手捂住了嘴,她挣扎了两下,被人用力拽到墙角。

顾莞宁将银针亮出来,朝着身后人的腹部扎了一针。

那人吃痛,立马松开了顾莞宁。

“嘶……”

顾莞宁转身,正准备再来一针,却没想到对上了秦屿墨十分无奈的眼神。

顾莞宁:“???”

“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秦屿墨嘴角抽搐了几下,伸手将银针从自己身体里抽出来,银针针尖还沾着他的血珠。

顾莞宁有些好不意思地道:“谁让你偷袭我的,我又不知道是你。”

第051章 果然,惊喜层出不穷!

“你……没事吧?”顾莞宁低头看了眼秦屿墨的腹部,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子,倒了颗药丸放在掌心递给秦屿墨,“给你,把它吃了。”

秦屿墨蹙眉,不解地看着顾莞宁。

“那个……”顾莞宁抿抿唇,“银针上有毒。”

秦屿墨:“……”

果然,惊喜层出不穷!

看着秦屿墨逐渐暗沉下去的脸色,顾莞宁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用来自保的,一般的银针没什么用,抹了毒才能制敌保命,这可不能怪我。”

秦屿墨拿过药丸放进嘴里吞下,看着顾莞宁又气又无奈,走到床边坐下后,对顾莞宁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重伤快要死了,过来看看你还能活多久。”顾莞宁撇嘴,看了秦屿墨一眼,有些郁闷。

看着秦屿墨如今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性命垂危了?

顾莞宁看见秦屿墨后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不仅她被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

果然,这位秦少帅不是一般的腹黑。

这种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顾莞宁没好气地白了秦屿墨一眼:“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说罢,顾莞宁转身欲离开。

才刚走了一步,就被秦屿墨拉住。

秦屿墨的大手抓住顾莞宁纤细白皙的手腕,嘴角勾了勾,稍一用力,就将顾莞宁带入了自己怀里。

“你!”顾莞宁瞪了眼秦屿墨,伸手欲将他推开,“你放开。”

“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秦屿墨眼底含笑,看着顾莞宁,问。

“不是,都说了是来看你还能活多久。”顾莞宁说完,拿出一个装了钱的信封递给秦屿墨,“顺便还钱。”

秦屿墨瞥了眼信封,没有去接,“欠着。”

顾莞宁:“???”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顾莞宁道。

秦屿墨挑眉:“可我喜欢你欠我的。”

顾莞宁:“……”还能不能好好沟通?

顾莞宁被秦屿墨揽在怀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秦屿墨的双腿上,感觉极不舒服。

“好,还钱的事先不说,但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顾莞宁很是无语地看着秦屿墨,“我真的很不喜欢用这种姿势跟你说话。”

“那就换个姿势。”说罢,秦屿墨一个翻身,将顾莞宁压在了身下。

顾莞宁正要发飙,却被秦屿墨捂住了嘴,秦屿墨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后,便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别说话。”秦屿墨小声道,然后示意顾莞宁躺到床上。

顾莞宁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写着拒绝。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屿墨也来不及说话,直接将顾莞宁抱了起来搬到床上最里面躺好,自己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秦屿墨伸手将被子盖到顾莞宁头上,然后将顾莞宁的头往被子里头摁了摁。

“秦屿墨!”顾莞宁气得脸都绿了,微微掀开被子瞪了秦屿墨一眼。

“乖乖躺好!”秦屿墨道。

“你……”

顾莞宁刚要再说什么,便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便立马禁了声,十分无奈地将头缩回到了被子里。

行,她忍……

第052章 只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霍将军,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少祁,少祁这孩子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大帅也走了,要是少祁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们这些人可还怎么活。”

这个声音顾莞宁有印象,是二夫人李如芬。

紧接着,顾莞宁便又听到了霍安平的声音。

“二夫人别担心,我相信少祁吉人自有天相。”

门被推开,一众人走了进来,跟在李如芬和霍安平身后的还有几人,皆是身着一身长袍大褂,身上背着一个箱子。

进屋后,霍安平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床边,朝躺在床上的秦屿墨看了眼。

秦屿墨的脸色格外苍白,血色全无,看上去确实性命垂危,命不久矣。

霍安平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眼底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跟他斗,恐怕还年轻了点。

顾莞宁有些紧张,她屏住呼吸,自动都不敢动,生怕会被霍安平发现。

这个秦屿墨,就不能让她藏在别的地方吗?

藏在被子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在秦屿墨的床够大,一面靠墙,靠墙的那面有一个屏风,顾莞宁比较瘦,躺在屏风的下面,倒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秦屿墨似乎感觉到了顾莞宁的紧张,不动声色地伸手握住了顾莞宁的手。

秦屿墨的手很大,因为常年拿枪练武,手掌心和虎口处都有粗茧,虽然粗糙,但却很温暖。大手包裹着顾莞宁柔若无骨的小手,就像是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一下子顾莞宁就不那么紧张了。

心好像突然安定了下来。

就算有什么事,秦屿墨还在呢!

“二夫人,我带来的都是曾经江南地区的名医,先让他们为少祁看看再说。”霍安平道。

盛京城里的中医西医都看遍了,可各个都说不能医,医不好。

李如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听到霍安平这么说,便赶紧让几位名医替秦屿墨诊治。

几位名医又是把脉,又是验血,又是用银针刺穴,一番折腾后,各个表情都十分凝重。

霍安平忙问:“如何?是否有救?”

其中一位大夫道:“伤势严重,又毒入肺腑,只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听到这话,霍安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欢喜之色,很快,他将自己的这种情绪掩去,脸上出现悲痛难耐的表情。

“当真救不了吗?”霍安平无比难过地道,“只要你们能救他,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霍将军,我等是医者,若是能救自然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可秦少帅的情况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李如芬捂嘴痛哭起来:“怎么会这样?少祁……先是大帅,再是你,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

顾莞宁眉头微蹙,心中满是疑惑。

这秦屿墨的脉象好好的,这几个名医是怎么诊断出性命垂危的?

这些一定都是霍安平亲自挑选的名医,若是医术平庸之辈,不会被霍安平看上。霍安平带这几个名医过来,就是为了确认秦屿墨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的。

难道霍安平带过来的这几个名医都被秦屿墨给提前收买了?

第053章 你倒是聪明!

这也……

这得布了一个多大的局?

顾莞宁刚开始还有些担心秦屿墨会遭霍安平毒手,现在她发现她的担心根本完全多余。甚至,顾莞宁不禁有些同情起霍安平来,秦屿墨分明是给霍安平挖了一个大坑,他就等着霍安平往里面跳呢!

确认了秦屿墨命在旦夕,救不回来后,霍安平十分满意地离开了。

待李如芬和霍安平都走后,祁盛将门关上,来到床边,小声道:“少帅,都走了。”

秦屿墨睁开眼睛,嘴角扬了起来,眼底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小妮子在被子底下很不安分啊!

顾莞宁掀开被子,露出头,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空气进入鼻腔,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祁盛完全没有想到床上除了少帅以外还躺了一个人,看见顾莞宁吓了一大跳。

“顾……顾小姐?”祁盛愣住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莞宁从床上爬起来:“刚刚。”

说着,顾莞宁瞪了秦屿墨一眼,发现秦屿墨的手还拽着她的手腕,挣脱了两下,道:“放开,我要走了。”

“走哪儿去?”秦屿墨勾着唇角,含笑看着顾莞宁,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顾莞宁无语地看着秦屿墨:“我要回去了。”

秦屿墨蹙眉,道:“霍安平还没有走,你现在出去会被发现。”

“我……”

秦屿墨说完便看了祁盛一眼,祁盛很快就领会了少帅的意思,立马附和了一句:“对,顾小姐,你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等霍将军走了以后你再离开也不迟。”

说着,祁盛有些好奇地看着顾莞宁,问:“顾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按理说,以大帅府的防卫,顾小姐偷溜进来不可能不被发现。

这件事情让祁盛觉得有些后怕,如果说顾莞宁能够这么轻易就进入大帅府,也就是说霍安平的人很有可能也早早潜入了大帅府。

他们的防卫并没有做到万无一失。

顾莞宁道:“我在后门看见有一对老夫妻,他们专门给大帅府送菜,我和他们说我姐姐在大帅府做事,她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拜托他们让我假扮他们的女儿,帮他们一起送菜进来。”

秦屿墨睨了祁盛一眼,祁盛立马认错:“对不起,少帅,是我监控不严,我去排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混入大帅府。”

秦屿墨眉梢微挑,看着顾莞宁:“你倒是聪明。”

“还行,反正不笨。”顾莞宁说完,又瞪了秦屿墨一眼,“你到底松不松开,我手腕都要被你拽红了。”

秦屿墨这才松开顾莞宁。

下了床后,顾莞宁道:“你是怎么买通霍安平身边那几个名医的?你怎么知道霍安平会找谁来给你看病?”

“他们都是修老前辈的学生。”秦屿墨道,“说起来,这是你的功劳,修老前辈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帮我。”

顾莞宁有些惊讶:“修老头这么厉害?”桃李满天下呀!

“你是学医的,理应比我更了解修老前辈才对。”秦屿墨道。

额……

这个嘛……

她刚来不久,这个确实不了解。

但是,她不能穿帮。

顾莞宁敷衍般地点头:“了解了解,必须了解。”

第054章 秦屿墨为什么不高兴?

秦屿墨没好气地睨了顾莞宁一眼,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然后递给顾莞宁。

“这是什么?”顾莞宁不解地问,“修老在盛京城的地址。”

“修老头来盛京了?”顾莞宁好奇地问,“他不是七里镇的人吗?”

“看来你对修老先生也并不是很了解。”秦屿墨道。

顾莞宁:“……”至少她知道修老头的全名是什么,也算可以了吧?

顾莞宁撇撇嘴,将地址收了起来。

“这几天你就在墨园待着,别到处乱跑。”秦屿墨看着顾莞宁道。

顾莞宁撇撇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哦。”

秦屿墨蹙眉:“给我放在心上。”

“我一定放在心上。”顾莞宁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秦屿墨,眼神格外真诚。

秦屿墨:“……”

看着这丫头敷衍的样子,秦屿墨可以断定她绝对没听进去。

虽然有些无奈,秦屿墨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让祁礼跟在她身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等祈盛回来,让他送你回去。”秦屿墨道。

“不用。”顾莞宁忙道,“我有办法出去,不用麻烦祈盛了。”

秦屿墨微瞪了顾莞宁一眼,顾莞宁立马闭嘴噤了声。

“行!等祈盛。”顾莞宁挤出一个完美假笑,敷衍地看着秦屿墨。

少帅说什么就是什么,少帅说了算,谁让这是少帅的地盘呢!

秦屿墨张张嘴,还想在说什么,看着顾莞宁一副我真的不想再听你啰嗦的表情,秦屿墨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

顾莞宁跟着祁盛走出大帅府,边走边抱怨秦屿墨翻脸比翻书还快。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结果她出来的时候,秦屿墨的脸色就变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秦屿墨的心简直比女人心还要难测,她以后还是得离远一点。

听到顾莞宁的抱怨,祁盛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顾莞宁,弱弱地道:“顾小姐,这我可得为我们少帅说句话,您刚刚自己气他,也不怪少帅他会生气。”

“我气他?”顾莞宁不解地看着祁盛,虚心求问,“我怎么气他了?我刚刚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就是因为您一句话都没有说。”祁盛微叹了口气,“顾小姐,您还是自己想吧!”

顾莞宁:“???”

朋友,给提示能不能给得明确一点?

刚刚她到底做了什么?

就离开之前,秦屿墨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她说没有啊。

她真的没有说什么,又哪里会惹到秦屿墨不高兴?

简直莫名其妙!

将顾莞宁平安送出大帅府后,祁盛道:“顾小姐,您下次要是想来看少帅,让祁礼跟我说一声,我带您进大帅府比您自己来安全。”

顾莞宁干笑两声,道:“不用了,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祁盛微叹了口气,顾小姐这话要是让少帅听见,大概又会不高兴了。

算了,顾小姐年纪还小,他得多劝劝少帅,要多点耐心才行!

*

盛京城西郊有一片小小的红树林,穿过红树林便可以看见一条小溪流,小溪上有一座石拱桥,走过石桥没多久,就能看见一栋宅子。

或者说是两栋。

两栋小宅子一前一后,中间有一道很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上还插着一个立牌。

顾莞宁走进了以后才看清楚立牌上写的字:过界者,死!

第055章 我当你徒弟吧!

这个立牌写得非常……有情绪!

顾莞宁觉得她光看这笔法就能够想象到写这个牌子的人当时的愤怒值有多高。

她四周看了看,在一个院子里看见蹲在某处不知道正在干嘛的修扬。

顾莞宁推开院子外的栅栏门,走了进去。

她好奇地站在修扬的身后看了很久,想看看这个修老头到底在干嘛。可看了一会儿后,顾莞宁也没明白为什么修老头要在地上挖那么多坑。

顾莞宁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老头,你这到底是在干嘛?”

乍一听到顾莞宁的声音,修扬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看清楚是顾莞宁后,修扬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顾莞宁一眼:“你这丫头走路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

顾莞宁认真思考了一下后,无比正经地回答道:“可能是因为我比较轻?”

修扬:“……”

“你这叫营养不良。”修扬道。

顾莞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是得补一补。”

说着,顾莞宁奔着院子里的一块药田走去,很快,药田的两株长得最好的草药就被顾莞宁收入了囊中。

“你你你……你给我放下!”修扬无比激动地走过来,指着顾莞宁手里的两株药草。

“这两株可是营养价值特别高的活灵草。”顾莞宁笑眯眯地看着修扬,“既然我营养不良,修老头,你就送给我补补呗!”

“不……不不……不行!”修扬激动得都有些口吃了起来,“你知道我种这东西要花多长时间吗!”

顾莞宁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不然她能看上这两株活灵草吗?这药田里的其他活灵草都还没有成熟,唯独这两株长得特别好。

这东西可是十分难得的,顾莞宁觉得她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收入囊中才行。

“修老头,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会报答你的。”

顾莞宁说得一脸真诚,修扬差点就要信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肚子里的坏水!”修扬道,“我能指望你报答我?”

顾莞宁撇撇嘴,她也没干什么坏事吧,这么不信任她?

唉!真受伤……

“那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顾莞宁继续谈条件。

修扬这才松口,看着顾莞宁,问:“什么东西?”

“我呀!”顾莞宁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修扬。

“你?”修扬没好气地白了顾莞宁一眼,“我要你干什么?你又不能入药!”

顾莞宁道:“我给你当徒弟怎么样?”

“哼!”修扬有些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我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行了吧,修老头,你别装了。”顾莞宁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修扬的肩膀,“你让秦屿墨给我你在盛京城的地址,暗示我来找你,不就是早就看上了我,想收我当徒弟吗?”

“我……我才没有……”心思被顾莞宁说中,修扬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他口是心非地否认,“说你这小丫头当徒弟,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怎么?你是怕事的人?”

修扬无语地瞪着顾莞宁:“我……”

“好啦,你别否认了,我都同意了。”顾莞宁笑眯眯地拿着两株活灵草在修扬眼前晃了晃,“这就当做是师父送给我的拜师礼了,谢谢师父!”

修扬:“???”他什么时候同意了?

第056章 这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徒弟!

顾莞宁将活灵草收起来,走到修扬刚才挖的几个浅坑钱,好奇地问:“修老头,你挖那么多坑干什么?”

“叫师父!”修扬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瞪了顾莞宁一眼,“没大没小。”

“老头,咱们就不用拘泥于那些形式了吧?我心里知道你是师父不就好了。”顾莞宁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修扬,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修扬:“那你把活灵草还给我,然后给我出去。”

顾莞宁抿抿唇,看了看已经揣进兜里的活灵草,觉得有些舍不得,立马改口:“必须叫师父!师父好!”

修扬:“……”这是一个没有节操的徒弟!

“老头……”顾莞宁叫得有些顺嘴了,一下子没改过来,两个字刚说出口,就感觉背后有一道无比幽怨的目光朝她扫来,便立马改了口,“师父,你这是在种什么新东西?”

“你别站那里,你让开点。”修扬走过来,有些宝贝般地保护住自己的几个新坑,“免得又把我的好东西顺走了。”

顾莞宁努努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哼,小气!”

修扬:“???”活灵草都给了,他还小气?

修扬哼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顾莞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子,将布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是几个圆润如玉石一般的东西,颜色各异,浅蓝、浅紫、浅粉、浅绿,……外表像是抹了一层油一般光滑,反光出来的样色特别好看。

顾莞宁看着修扬将这些东西一个一个放入浅坑中,然后填土埋了起来。

“师父,你这是……”顾莞宁在自己的知识库存里搜索了一下,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这不会是九龙藤吧?”

书中记载的九龙藤的种子就是这样圆润如玉石,一共九种颜色,种植的时候需要在种子上插上一根细长的竹竿,它的藤叶会顺着竹竿攀爬着往上长。

果然,顾莞宁看着修扬起身拿了几个细长的竹竿过来插在了埋好的浅坑上。

“算你有点眼力劲。”完事后,修扬拍了拍手,起身看向顾莞宁,“那你可知道这九龙藤有何功效?”

“师父,你这算是在考我?”顾莞宁眉梢一挑,“那可不能白考吧?我要是能答出来,有什么奖励?”

修扬没好气地瞪了顾莞宁一眼:“你今天是来我这儿打劫的吧?”

顾莞宁努努嘴,朝着修扬的小院子看了一圈,叹了口气,道:“您老人家过得如此清贫,好像还真没什么好打劫的。”

修扬:“……”

“师父,你放心,既然你现在有我这个徒弟了,徒弟肯定是孝顺你,不会让你饿死的。”顾莞宁笑眯眯地看着修扬,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好真有几分迷惑性。

信你有鬼!

修扬白了眼顾莞宁:“你要是能说出这九龙藤的功效,我就再给你一个好东西。”

“这九龙藤有九种颜色,每一种颜色的功效都不一样。”顾莞宁道,“不过,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红橙黄三种颜色有续命之效,绿青蓝则是疗伤之用,紫白黑不一样,这三种颜色的九龙藤有毒,而且还是剧毒,但是可用来以毒攻毒。”

说完,顾莞宁朝修扬伸手:“说好的,如果我回答对了,你就再给我一个好东西,快拿来!”

第057章 还有其他人也被那场大爆炸送来了这里?

修扬微叹了口气。

他这哪里是收了一个徒弟?他这分明是收了一个小祖宗!

“跟我进来吧。”修扬说完,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顾莞宁紧步跟上。

让顾莞宁在厅里等着,修扬进了房间,没多久就神神秘秘地抱着一个小盒子出来了。

“师父,你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呀?”顾莞宁问。

修扬走到桌边,将锦盒放下,示意顾莞宁将盒子打开。

盒子是名贵的紫檀木,已经有了一定的年代了,盒子上有十分精美的雕花,整个盒子便已经价值不菲了。

她可能要收回老头过得比较清贫那句话。

老头有钱,只是低调!

盒子已经如此有价值了,顾莞宁难免对盒子里的东西更加好奇了起来。

顾莞宁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手镯。

看见手镯后,顾莞宁的脸色变了。

这手镯……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你这东西……”顾莞宁看向修扬,“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分明不该是这个时代有的东西。

这是莱恩博士发明出来的,是利用了量子空间,在这个手镯上赋予了一个空间能力,能够容纳百物,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储藏室一样。

他们给它取名为“无量镯”。

这一百多年后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人也被那场大爆炸送来了这里?

可……也不对呀……

如果是这样,应该和她一样刚来没多久。

可这镯子很明显有一定的年头了,虽然这镯子放在盒子里被保存得很好,但是放了很久没有人用,颜色是被变暗的。

顾莞宁估计这镯子至少放了十年以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看吧?”修扬有些得意地看着顾莞宁,“这可是个好东西,我肯定你不会用。为师要是告诉你它怎么用,保管你吓一跳。”

顾莞宁嘴角扬了扬,将镯子戴在左手腕上,然后将方才放进口袋里的活灵草拿了出来,放在左手心里,手翻转了一圈,活灵草便被送入了手镯的空间里。

修扬愣愣地看着顾莞宁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顾莞宁再次翻转了一下手掌心,活灵草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你……”修扬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想当初他研究这东西可是研究了大半年,知道它的用法后,每次使用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顺手,这好东西这才被他闲置了起来。

顾莞宁扬眉:“师父,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徒弟见识比较多,你可别有压力。”

修扬:“……”

这个徒弟他真的不想要了。

“师父,这东西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顾莞宁也不再和修扬贫嘴,她表情严肃起来,她得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修扬想了想,道:“十年前,我救过一个人,他当时身上没有钱,就只有这个镯子,就给了我,说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他说这镯子叫什么……什么来着……”

“无量镯。”顾莞宁道。

“对对对,就是无量镯。”修扬点头,好奇地看着顾莞宁,“你怎么知道?”

他这个徒弟果然是不简单啊!

第058章 不如改投到我的门下!

“师父,给你镯子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顾莞宁忙追问,“你还记得吗?”

修扬狐疑地看着顾莞宁:“小丫头,你为何那么想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我……”

顾莞宁抿抿唇,她不能直接告诉修扬这件事,但是又必须要问清楚,便只能编造一个看上去值得相信的借口。

“师父,其实这镯子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所以我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如何使用。”顾莞宁道,“给您这个镯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失踪很久了,我一直在找他。”

“原来是这样。”

顾莞宁的理由编造得合情合理,修扬并没有怀疑。

“他的样子我倒是记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伤口,缝了三针。”修扬道。

没错!

莱恩博士的左眼下方确实有伤口,且缝过三针。

当时他在研究一种武器,发生了意外,被弹片划伤的。

这么说,莱恩博士也来到这里,而且从时间上来说,比她早了十年。

顾莞宁有些惊讶。

当时在实验室的可不止她和莱恩博士,如果那场爆炸让她和莱恩博士都来到这个地方,是不是代表其他人很有可能也来了?

被这个想法震惊到,顾莞宁半响没有缓过来。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师父,这镯子……你真的要送给我?”顾莞宁缓了缓心神后,看向修扬,问。

“看来这镯子和你有缘,既然这样,它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修扬道,“我呢,也做个大方师父,免得有人说我小气。”

顾莞宁被修扬小傲娇的表情逗笑,道:“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顾莞宁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修扬院子外站着一人。

一个红衣旗袍的女子,斜倚在对面院子的门口,正看着他们这边。

“那是谁?”顾莞宁问。

修扬顺着顾莞宁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院外的人后,表情立马大变,忙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了院门口,一副要捍卫自己地盘的表情,指着两个院子门中间的那条明显的分界线,道:“别过界啊,过界你可就犯规了!”

顾莞宁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到了门口才看清楚女子的样子。

女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风姿绰约,一身修身旗袍在她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大红色的颜色让她多了几分妩媚之态。

女子的目光在顾莞宁身上打量了几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声音柔媚地道:“哟,你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艳福不浅啊!”

“放屁!”修扬有些生气地瞪了那女子一眼,“这是我新收的徒弟。”

“原来是新收的徒弟!”女子弯着笑眼,魅魅地看了顾莞宁一眼,“丫头,你拜他为师可学不到什么东西,不如改投我的门下,我把我会全都交给你。”

听女子这么说,修扬有些急得有些跳脚,忙道:“沈沉碧,你别想挖我墙角!这丫头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哪知修扬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莞宁就已经走到了沈沉碧面前,十分感兴趣地道:“这位姐姐,你会什么呀?我要是跟着你可以学什么呀?”

第059章 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行!

修扬:“???”

“顾丫头!”修扬急了,看着顾莞宁道,“这女人可坏得很,你可不要相信她的话。”

沈沉碧掩嘴一笑,笑声又柔又魅,听得人酥酥的。

顾莞宁觉得,这位姐姐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个能让君王不早朝的妖姬。

“丫头,我们里面说,不要让这个糟老头偷听到了。”沈沉碧亲切地拉着顾莞宁的手,带着顾莞宁往自家屋子里走去。

“好。”顾莞宁笑容甜甜的应了下来。

“你回来,你给我站住。”见两人真的手拉手往对面屋子里走,修扬彻底急了,忙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沈沉碧回眸瞥了修扬一眼,嘴角扬了起来:“你可千万要小心脚下哦,可别越界了。”

听到沈沉碧的“善意提醒”,修扬刚抬起的脚又缩了回来。

还好,还好,没有过界。

差点就中计了!

修扬又气又恼地看着消失在对面屋门口的两人,气得牙痒痒。

*

顾莞宁走进沈沉碧家,发现格局和布景竟然和修扬师父家一模一样。

又想到两个院子门口的那条有些幼稚的分界线和那块警告牌,不禁有些好奇修扬和这位姐姐的关系。

“姐姐,你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呀?”顾莞宁接过沈沉碧递上来的一杯水,好奇地问。

“姐姐?”沈沉碧挑眉,轻笑了一声,“你叫我姐姐?”

顾莞宁不解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沉碧在顾莞宁的对面坐下,用手托腮,一双魅惑的眼睛柔意似水地看着顾莞宁:“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行。”

奶奶?

不……不可能吧……

见顾莞宁一脸震惊加质疑的看着自己,沈沉碧再次掩嘴一笑,柔声问:“怎么?不信?”

顾莞宁摇头:“你看上去最多不过三十五。”

“再加个二十。”沈沉碧道。

“五十五?”顾莞宁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沉碧,“你有五十五岁?”

有点要怀疑人生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应该说是五十六岁。”沈沉碧歪头,一脸认真地道,“我刚过完一个生日,又老了一岁。”

“那……”顾莞宁抿唇,弱弱地问,“那你和我师父……”

“我们是夫妻。”沈沉碧朝顾莞宁眨了下眼睛,“怎么样?是不是不敢相信?”

竟然是夫妻?

等会儿等会儿……

这个消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她得多消化一下!

所以,修老头到底多大?

缓了一会儿后,顾莞宁看着沈沉碧,问:“那我师父今年多大?”

“嗯……”沈沉碧想了想,道,“应该五十九吧。”

说着,沈沉碧感慨了一句:“啧啧啧,那老头子居然都快六十了。”

顾莞宁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以为修老头至少八十岁了……

这对夫妻可真神奇,男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二十,女的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二十,究竟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会这样?”沈沉碧看着顾莞宁满脸怀疑人生的样子,笑了笑,“你师父就没告诉过你,你还有个师娘?”

第060章 臭丫头居然还不回来!

顾莞宁抿唇,如果她说她其实也是刚刚才多了一位师父,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师徒俩还没来得及有那么深刻的探讨!

“看来他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沈沉碧一副“我就知道”并且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看着顾莞宁。

“这个……”顾莞宁的视线突然落在了桌上摆着的一个小妆盒上,嘴角勾了起来,道,“倒也不是没有提起过。”

沈沉碧有些惊讶,“哦?他还向你提过我?”

顾莞宁拿起桌上的小妆盒,道:“我第一次见师父的时候,他就在配制这个雪肤膏,当时我还嘲笑他怎么弄这些女孩美颜的东西,他说是为了给他心爱的人。如今看这雪肤膏在师娘这里,想必师父当时说的心爱之人就是师娘了。”

【修扬:???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我怎么不知道?

顾莞宁:你可能失忆了。

修扬:有吗?

顾莞宁:有,你年纪大了。】

“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过?”沈沉碧捂着脸,因为害羞,脸颊微微泛起了一抹绯红。

一个如此柔媚的女人,没想到害羞起来竟然这么可爱。

顾莞宁看着沈沉碧,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都要动心了。

修老头到底哪根筋不对,放着这么美的妻子不好好疼爱,还要和她划分地界?

顾莞宁和沈沉碧一见如故,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沈沉碧对这个小徒弟也是喜欢得紧,将自己的满身绝学都拿了出来。

原来这对夫妻一个主攻医术,一个主攻毒术。

沈沉碧就是大名鼎鼎的“毒仙”。

只是“毒仙”在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将她淡忘了。

顾莞宁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对毒却不是那么了解。

听了沈沉碧对毒的一些讲解,顾莞宁对用毒有了兴趣。

见顾莞宁久久没有从沈沉碧那里出来,修扬有些坐不住了,频繁走到院门口朝对面张望,心里焦急得很。

这臭丫头该不会真的叛变了吧?

不行,他得去看看!

修扬走出院门,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分界线处,他抬起一只脚刚准备迈过去,却又停住了,犹豫了一下后,他收回了脚,往回退了两步。

不能越界。

越界了,岂不是代表他先低头?

那多没面子?

修扬想了想,转身回屋子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他将椅子摆在自家院门口,面向对门坐了下来。

他就在这里等着!

他倒要看看那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

天色已晚,渐入黄昏,太阳西落,天边慢慢升起了一抹晚霞,就像是水彩笔沾上颜料在天空挥就了几笔的画作一般。

顾莞宁看了看窗外,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师娘,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顾莞宁起身,向沈沉碧道别。

“这个送给你。”沈沉碧将她毕身心血所做的《万毒经》送给顾莞宁,道,“你的天赋颇高,多看书,多学习,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在我之下。”

“谢谢师娘。”顾莞宁收下《万毒经》,将它放入了无量镯中。

第061章 你还知道回来!

沈沉碧看了看顾莞宁手上戴的镯子,道:“你这个镯子可是个稀罕物,你师父竟然肯把它送给你,看来你师父当真是很喜欢你。”

顾莞宁笑眯眯地看着沈沉碧:“那师娘呢?师娘可喜欢我?”

沈沉碧伸手捏了捏顾莞宁的脸:“你这个小机灵鬼可爱得很,自然喜欢。”

“行了,你要是再不从我这儿出去,你师父就要急疯了。”沈沉碧嘴角扬了扬,“我猜他这会儿肯定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朝我这儿望呢!”

顾莞宁心想,应该没有这么夸张吧,可没想到出去一看,还真看见了修扬搬了个板凳坐在院门口朝这边眼巴巴地看着。

这老头……

顾莞宁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头也挺可爱的!

看着顾莞宁出来,修扬突然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坐着,一本正经地道:“你可别误会,为师我这是……这是在乘凉……看……看月亮……”

“哦!乘凉!”顾莞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冬天的……乘凉?”

说着,顾莞宁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晚霞还没有消失,月亮在哪里?

修扬的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

懒得再装下去,修扬没好气地瞪了顾莞宁一眼,起身,道:“你还知道回来。”

顾莞宁看着修扬,打趣道:“师父,你这么怕我被师娘抢走啊?说到底,您和师娘不是一家人吗?我是谁的徒弟不都一样?”

“谁跟她是一家人?”修扬没好气地瞪了瞪眼,像是故意要说给沈沉碧听一样,伸长着脖子往对面屋子的方向,将声音放大了好几倍,重复了一句,“谁跟她是一家人了?我们不熟!”

沈沉碧没有出去,也没有开门,只是将背靠在门上,轻轻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听见修扬那句话后,沈沉碧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死糟老头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

顾莞宁想趁着天黑之前回到盛京城内,却没想到整个城门都关了。

城门上有重兵在把守,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原本十点才宵禁,可如今才八点,城门就上了锁,不少城中的百姓都被关在了城门外,此刻正在抗议。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现在还没有宵禁的点,为什么要关城门?”

城门口把守的几名士兵战成一排,将一群抗议的老百姓挡下。

为首的士兵厉声呵斥道:“城中有军事行动,如果你们再闹事,就别怪我的子弹不长眼睛。”说完,士兵掏出了手中的枪冲着天空放了一枪。

枪声之后,是一片死寂。

但很快,引来了更大的骚动。

这群人被拦在城门口不让进去已经十分不满了,如今士兵还乱开枪,大家心中更加愤怒,纷纷推搡了起来,吵着嚷着一定要进城。

“砰”地一声,又是一声枪声。

方才放枪的士兵又放了一枪,这一次他是冲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去的。

那人中枪倒地,所有人惊呼了起来,分粉四散开来。

在一旁看着顾莞宁完全没有想到士兵竟然会真的开枪,连忙抬步准备上前查看那人的伤情。

没想到才刚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将她拖到了一边。

“唔唔唔……唔……”顾莞宁挣扎了两下,背后的人松开了她,她回头一看,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第062章 这是火药的味道?

对上蔺琛的眸光,顾莞宁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蔺琛面色沉着,黑眸定定地盯着顾莞宁,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顾小姐。”周一羡笑着朝顾莞宁招了招手。

顾莞宁看了眼周一羡,眉头微蹙,眼底有一丝疑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周一羡挠挠头,表情有些为难,瞥了蔺琛一眼后,张了张嘴后,又闭上了嘴。

“你的伤还没有恢复,你不在医馆养伤,来这里干什么?”顾莞宁看着蔺琛,问。

蔺琛黑着脸:“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我……”

城门口突然又一阵骚动,顾莞宁朝城门口看过去。刚才中弹的男人已经被人弄到了城门一边,几人围着他,正在查看他的情况。其他人从震惊中缓和了过来,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开始和士兵们推搡了起来,纷纷扭打在了一起。

顾莞宁起身,抬步欲朝中弹人方向走去,可才刚起身,就又被人拉住了。

顾莞宁低头,看着蔺琛拉住她手腕的手,不满地蹙眉,道:“你干嘛拉着我?我得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没救了。”蔺琛冷声道。

“不看看怎么知道?”顾莞宁挣脱了一下,“你先放开我。”

“不想死就别过去”蔺琛抬眸,冷然瞪了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不解地看着蔺琛:“什么意思?”

等等……

这是……火药的味道?

顾莞宁蹲下,将周一羡背后的背包抢了过来。

“顾小姐……你别……”

周一羡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顾莞宁就已经将背包打开了。

果然,背包里面是足量的炸药包。

顾莞宁拿着炸药包,看着蔺琛和周一羡,质问:“为什么会有这个?你们做了什么?”

顾莞宁突然间反应过来,忙朝城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想到蔺琛跟她说的那句话,一股凉意爬上心头:“你在城门口放了炸药?”

蔺琛和周一羡都没有说话,但是顾莞宁已经从两人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他们真的在城门口放了炸药!

“你们是不是疯了?”顾莞宁愤怒地指着城门口的方向,“那么多人在那里,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顾莞宁转身欲走,被蔺琛拉住,将她抵在城墙边上:“不准去。”

“你放开我。”顾莞宁瞪着蔺琛。

“放你去送死?”蔺琛一双黑眸融于夜晚之中,深不见底。

顾莞宁冷笑一声:“我谢谢你担心我的死活。”

两人对峙间,眸光之中皆是冷然一片,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顾莞宁听到了一阵枪声,由远及近。

听到枪声,周一羡立马上前,小声对蔺琛道:“琛哥,有人来了,我们得走了。”

蔺琛朝周一羡点了点头:“走。”

蔺琛拉住顾莞宁,要将她带走,顾莞宁愤然甩开蔺琛的手,朝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顾小姐!”周一羡急忙上前,欲追顾莞宁。

可顾莞宁已经走远了。

周一羡看着蔺琛,问:“琛哥,怎么办?”

蔺琛的脸色黑得难看,冷眸看着跑远的顾莞宁:“她要送死,关我什么事?”

第063章 这不是秦屿墨的兵!

枪声越来越近,城门口的士兵也听到了枪声,纷纷拿出枪,警惕了起来。

城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而出。

老百姓们被这个阵仗吓到,皆面色惊慌地散开,三五成群地拥在一起,紧张又害怕地看着这一队士兵。

士兵们突然朝天开了一枪,命令老百姓们纷纷在他们前面站开成一排。

顾莞宁跑上前,对领队的士兵道:“城门埋了炸药包,如果开枪会把炸药引爆,你们赶紧派人排查一下炸药。”

“你是谁?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否则我的子弹可不长眼睛。”领队的枪口指向了顾莞宁。

说完,领队表情严厉地对顾莞宁:“你,也站过去。”

顾莞宁蹙眉,不解地看了眼那些战战兢兢站成一排的老百姓,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这些士兵是想用这些老百姓作为人肉盾牌,帮他们挡子弹!

这绝对不可能是秦屿墨的军队,他治军严明,他手下的士兵不会干这种混蛋事。

如果不是秦屿墨的人,那边是霍安平的人无疑了。

难道是霍安平见秦屿墨已经药石无医,决定在今晚行动,要控制盛京城?

这么说……

顾莞宁突然回头看了眼正朝这边而来的那队军队,这么说那边的人才是秦屿墨的人。

见顾莞宁一直没动,兵头的耐心不够了,枪口直接怼在了顾莞宁的额头,恶狠狠地让顾莞宁站到队伍中去。

蔺琛已经走远了,突然停下来,回头朝城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见顾莞宁正在和那队士兵起争执,蔺琛低咒了一声:“靠!这个蠢女人!”

“琛哥,真的不管顾小姐了吗?”周一羡不安地看着蔺琛,“那些可是霍安平的人,他们可不好说话,万一……”

蔺琛没好气地瞪了周一羡一眼,将枪拿出来,转身快步往回走。

“琛哥,你等等我呀!”周一羡连忙追上。

*

在离城门口还有五百米的时候,傅若怀突然比了个暂停行进的手势。

他停下来,让大家各自找好掩体躲避起来,命人拿来了一个望远镜。

傅若怀用望远镜看了看城门口的情况,脸色黑沉了下来,咒骂了一句:“艹!”

“怎么了,团长?”副官何杰上前,问。

傅若怀将望远镜递给何杰,声音里带着火气:“你自己看。”

何杰接过望远镜看了眼,脸色也沉了下来:“霍安平的人也太tm缺德了吧?居然让老百姓做人肉盾牌?团长,这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对无辜老百姓开枪吧?”

“咱们这儿不是主场。”傅若怀道,“只是为了吸引霍安平的注意力,主要还是要看少祁那边。”

想了想后,傅若怀让副官传令下去,“我们从侧翼绕过去,不能对老百姓开枪,尽量不要和霍安平的人发生火拼。”

*

看着蔺琛和周一羡转身回来,顾莞宁没好气地瞪了蔺琛一眼:“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怕死吗?”

蔺琛冷着脸没有理会顾莞宁,周一羡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顾小姐,你误会琛哥了。”

“我误会了吗?那他倒是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莞宁看着蔺琛有些生气。

蔺琛冷然看着顾莞宁:“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第064章 那你又知不知道秦屿墨是什么样的人?

顾莞宁正要开口,兵头走了过来,粗鲁地用枪口推搡着蔺琛和周一羡。

“都给我站好,不准说话。”

蔺琛冷厉地眸光狠狠地瞥了兵头一眼,就在周一羡以为他会和兵头干一架的时候,蔺琛竟然一言不发地走到顾莞宁身边站好。

周一羡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也赶紧在蔺琛旁边站好。

“琛哥,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啊?”周一羡问。

“拿你挡子弹。”蔺琛幽幽吐出几个字。

周一羡一声惊讶:“什么?”

兵头的目光立马瞪了过来,枪口指着周一羡:“再说话,老子就一枪毙了你。”

周一羡赶紧捂住了嘴,摇摇头。

“你把炸药包埋在了哪里?”顾莞宁看着蔺琛,问,“你是秦屿墨的人?”

听到这话,蔺琛冷笑了一声,表情似乎十分不屑。

不屑于“秦屿墨”这三个字。

都不用蔺琛给她答案,看蔺琛的反应,顾莞宁就知道他不可能是秦屿墨的人。

“这么说,你是霍安平的人?”顾莞宁看着蔺琛,声音冷了下来,“你知不知道霍安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蔺琛嘴角冷冷地上扬,看着顾莞宁:“那你又知不知道秦屿墨是什么样的人?”

“我……”顾莞宁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了。

若说了解,她好像也没有很了解。

可若说不了解,她和秦屿墨确实也算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样,顾莞宁都相信,像霍安平做的这些事情,秦屿墨一定不会做。

“不管秦屿墨怎么样,他都比霍安平好,至少秦屿墨不会滥杀无辜。”顾莞宁道。

蔺琛再次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看着顾莞宁,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他是你未婚夫?”

顾莞宁愣了一瞬,回道:“这和我们之间的婚约没有关系。”

“你到底把炸药包埋在了哪里?”顾莞宁再次发问。

蔺琛不再理会顾莞宁,将头偏向了另一边,甚至不再看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一脸气闷地白了蔺琛一眼,想着要怎么将那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炸药包找到。

一旁的周一羡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着急,小声在蔺琛的耳边道:“琛哥,你干嘛不跟顾小姐解释一下,我们其实……”

蔺琛瞪了周一羡一眼,打断了周一羡后面的话,冷冷吐出三个字:“没必要。”

周一羡努努嘴,这个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吧……

*

半个小时过去了,枪声再也没有响起过。

霍安平的人开始有些站不住了。

“头儿,怎么回事?对面好像撤了?”

领头的兵让人拿来了望远镜,看了会儿后,道:“肯定有诈,小心警戒。”

顾莞宁疑惑地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左边两百米处的草丛里似乎有几个黑影闪过,定睛仔细一瞧,果然有人。

蔺琛也发现了。

顾莞宁看了蔺琛一眼:“这个时候将功补过还来得及。”

顾莞宁有些担心,如果蔺琛是霍安平这边的人,很有可能会告诉这些士兵左边有埋伏。

蔺琛冷冷地看了顾莞宁一眼,没有理会顾莞宁的话,而是朝周一羡使了个眼色。

周一羡很快领会过来蔺琛的意思,立马点了点头。

顾莞宁蹙眉,这两人想干什么?

第065章 顾小姐,你误会琛哥了!

在蔺琛的示意下,周一羡趁着一个士兵不注意,反制住了他,从士兵手中夺下了枪。同一时间,蔺琛瞅准时机,几步上前,也是动作极快地制住了兵头,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支。

就在这时,带兵从侧翼绕过来,埋伏在左侧的傅若怀一声令下,副官何杰便带人冲了出去。

被枪声惊吓到,十几个百姓们乱成了一团,尖叫声不断。

顾莞宁立马对所有人道:“不要慌,都跟我来。”顾莞宁指挥着所有的百姓往城门口去,以躲避不长眼的子弹。

蔺琛已经和几个士兵交上了手,他边动手边对周一羡道:“去帮忙。”

“好。”周一羡应下,拿着枪往顾莞宁那边而去。

“顾小姐,接着。”周一羡扔给了顾莞宁一把手枪。

顾莞宁接过手枪,愣了一下。

她不会开枪啊!

早知道就该和十七好好学学。作为组织里的神枪手,十七不止一次要教她开枪好防身,可她当时觉得她的任务只是在实验室制药解毒,根本用不着和枪支弹药打交道。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顾莞宁觉得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念十七了。

顾莞宁让大家待在墙角,这是一个相对于安全的角落,子弹打不到这里。

周一羡见这边已经没了什么危险,便对顾莞宁道:“顾小姐,你就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帮琛哥了。”

“等等。”顾莞宁拉着周一羡,“你们把炸药包埋在哪里的?”

“根本没有什么炸药包,那是假的。”周一羡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背后,对顾莞宁道,“真的在这里,我们把真的炸药包换掉了。”

“换掉了?”顾莞宁蹙眉,“什么意思?”

周一羡将背包取下来递给顾莞宁:“顾小姐,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你真的误会琛哥了,这个找腰包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顾莞宁来不及问清楚,周一羡人已经跑远了。

*

傅若怀带来的人都是枭虎团的精英,战斗力本来就很强,霍安平的人哪里比得上,很快霍安平的人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再加上还有蔺琛和周一羡的配合,霍安平的人根本无法应对。

自听见那兵头喊了一声:“把炸药包点燃,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

得了兵头的命令,一个小兵连忙冲到了城墙下,从土里扒出了一个炸药包,拿出火柴准备将炸药包引爆。

引线被点燃后,小兵刚准备离开,就被一颗子弹正中脑门,一枪倒地。

傅若怀开完枪后,喊了一声:“去个人把那个炸药包给我解决掉。”

“团长,我去。”副官何杰回了一句,快步跑向炸药包的方向。

眼看着引线已经燃尽,时间来不及了,何杰也没想别的,直接整个人扑到了炸药包上,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炸药包的威力。

他咬着牙,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等着炸药包爆炸。

可引线燃完,炸药包却一点事都没有。

何杰睁开眼睛,起身,拿起炸药包看了眼,没想到竟然是个假的。

顾莞宁这才知道周一羡话里的意思。

他们将真的炸药包调换了,这么说,蔺琛并不是霍安平的人?

如果这个炸药包没有被调换,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第066章 我为什么要害怕?

顾莞宁朝蔺琛的方向看过去,眉头紧锁,这个人明明干了一件好事,却一个字都不提,仍由别人误会他,也不肯解释。

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团长,那炸药包是假的。”何杰来到傅若怀身边,道。

傅若怀有些惊讶:“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

霍安平的人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除非有人将真的炸药包调换了。

“那两个人是谁?”傅若怀看着蔺琛和周一羡的方向问何杰。

何杰摇头:“不认识,但身手不错。”

傅若怀掏出一个怀表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告诉弟兄们,全力以赴,把这些人给我干掉,一个都别留。”

“是!”何杰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为了拖延时间,兄弟们一直在束手束脚的,这下终于可以开干了。”

一声令下后,傅若怀这边的火力明显猛了好几倍。

顾莞宁只感觉枪声越来越激烈,眼看着霍安平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他们几乎毫无还手的能力。

没多久,枪声慢了下来,然后,便是彻底停歇了。

何杰带着几个人朝着顾莞宁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了眼顾莞宁身后吓得抱成一团的老百姓们,又看了眼表现得无比淡定的顾莞宁。

眸光有些惊讶地看着顾莞宁,问了一句:“你……不害怕?”

“为什们要怕?”顾莞宁看着何杰,无比淡定地道,“你们就是来救我们的,不是吗?”

没想到会从顾莞宁这里听到这句话,何杰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是,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怎么样,大家没有受伤吧?”

顾莞宁将一直护在怀里的背包递给何杰,道:“这个东西,你们处理一下吧。”

何杰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脸色一变:“炸药包是你换的?”

“不是。”顾莞宁看着蔺琛和周一羡的方向,道,“他们换的。”

何杰让几个人将老百姓平安送进城,然后对顾莞宁道:“这位姑娘,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去见见我们团长?”

顾莞宁微微蹙眉:“有这个必要吗?”

“好吧。”说完,顾莞宁又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她或许该去帮那两个人解释一下,否则,以那个人的脾气,估计一个字都不会说,反而惹出诸多不必要大麻烦来。

傅若怀让其他人清理战场,自己则找到了已经准备走人的蔺琛和周一羡,打算和两个人聊一下。

哪知沟通似乎并不顺畅。

他原本以为蔺琛和周一羡方才帮着他们一起对付霍安平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友军”,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有一种说不太清楚的敌意。

看在方才他们一直在帮忙的份上,傅若怀并没有将这个敌意放在心上。

顾莞宁过来的时候,便感觉这三人的氛围有些奇怪。

“团长,你看。”何杰将背包递给傅若怀。

傅若怀看了眼背包里炸药包,问:“怎么回事?”

顾莞宁刚准备张口解释,便听蔺琛冷声道:“还没来得及把炸药点燃,没想到你们就来了,错过一个好机会,当真可惜。”

顾莞宁:“???”

第067章 因为你和承军有仇!

铁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顾莞宁听到了一声上锁的声音。

蔺琛的那句话毫无意外地让他们三个成为了阶下囚。

看着四面都是墙,冰冷冷的牢房,周一羡长叹了一口气,“琛哥,你干嘛要那么样说,现在好了,我们被关起来了。”

蔺琛黑冷着脸,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完了完了,琛哥。”周一羡突然想到什么,走到蔺琛身边,有些担忧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杀了?”

蔺琛冷冷地扫了周一羡一眼,周一羡感觉仿若有一道剑光朝他劈来,立马闭上了嘴,禁了声。

有了上次“坐牢”的经验,顾莞宁这次倒是显得淡定。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进牢房了,以后说不定还常有机会。

民国牢房几日游,她也算是体验人生了。

顾莞宁在蔺琛对面坐下,眸光幽幽地盯着蔺琛,似是在打量他。

大约是被顾莞宁看得有些奇怪了,蔺琛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转过头来看着顾莞宁,眉头高蹙,眼底露出一抹不悦之色。

“你想说什么?”蔺琛看着顾莞宁,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顾莞宁道,“你就这么喜欢被人误会吗?”

蔺琛黑着脸,并没有想要回答顾莞宁的意思。

“不如让我猜一下……”顾莞宁故意将话音拖长,观察着蔺琛的反应,“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你和承军有仇,或者说……是和承军的某个大人物有仇……”

蔺琛眸色微动,冷然地瞥了顾莞宁一眼,表情微微有了一丝变化,却强装镇定,不愿意透露出分毫心绪,故意将眼神躲避开,不再去看顾莞宁。

顾莞宁嘴角微勾,继续道:“或者我还可以再大胆猜测一下,和你有仇的这个人,就是承军的少帅,秦屿墨。所以,之前我提到秦屿墨的时候,你才会有那个反应。”

顾莞宁话音落后,她感觉到蔺琛四周散发出了一阵寒气,那股寒气正朝她袭来,莫名的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秦屿墨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蔺琛突然起身,嘴角勾着一抹阴邪的冷笑,抬步朝顾莞宁走来,“你说的没错,和我有仇的人就是你的未婚夫,秦屿墨。”

眼看着蔺琛越走越近,顾莞宁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朝边上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蔺琛冷笑一声,“秦屿墨欠了我几条人命,既然你是他的未婚妻,不如就拿你来替他偿命。”

“你……”

顾莞宁话还没说出口,蔺琛的大手便伸了过来,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

感觉呼吸一紧,顾莞宁已经完全出不了气了,整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放开我……”顾莞宁使劲掰开蔺琛的手,奈何力量对比太悬殊,她根本掰不动。

就在顾莞宁将银针拿出来,正准备反击蔺琛的时候,牢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蔺琛突然松了手,看着顾莞宁,嘴角邪邪一扬。

未等顾莞宁反应过来,便感觉腰部被一只大手搂住,整个人便扑进了蔺琛的怀里。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打开了。

第068章 好像她背着秦屿墨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门口。

秦屿墨穿着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戴着军帽,帽檐压得有些低,却正好露出了一双凌厉有神的眼睛,薄唇紧抿,神情肃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股肃杀之气正在整个牢房里慢慢四散开来。

他的眸光死死地盯在蔺琛搂着顾莞宁的那只手上,周身都是一片冷然。

站在秦屿墨身后的傅若怀眉头蹙了蹙,有些纳闷。

这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意是怎么回事?

温度仿佛突然降低了好几度,就像是大冬天站在寒风口一样。

看着蔺琛对秦屿墨挑衅的眼神,顾莞宁反应过来,蔺琛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想让秦屿墨看到她和他亲近的这一幕。

这是蔺琛对秦屿墨的示威。

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顾莞宁十分不爽,愤然推开蔺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方才蔺琛当真是动了要掐死她的心思,她都能感觉到她的脖子现在一定有一道红红的勒痕。

秦屿墨抬步,走进牢房,军靴踏在地上,每一下都格外有力。

“名字,身份。”秦屿墨走到蔺琛面前,锋利的眸光扫在蔺琛的脸上,冷声问。

两人面对面而立,四目交接,互不相让,似有火光在两人中间来回交战,像是一个无声的战场。

秦屿墨比蔺琛稍微高一点,因为穿着军装,增添了几分凛然的气势,见蔺琛不回话,语气十分强硬地又问了一次,“你的名字,身份!”

“你不配知道。”蔺琛嘴角冷然上扬,嘲讽般地道。

秦屿墨眸色幽冷,朝站在门边的傅若怀看了眼,道:“既然这样,便按奸细处置。”

傅若怀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应了下来,点头道:“是,我明白。”

说完,傅若怀又看向顾莞宁,问:“那她怎么处置?”

秦屿墨的目光落在顾莞宁身上。

顾莞宁抿抿唇,对上秦屿墨的目光时,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有这种心虚的感觉,可她确实有。

总觉得她好像背着秦屿墨干了什么坏事一样,而现在被抓包了,正在忐忑地等待着秦屿墨的惩罚。

明明她很无辜!

秦屿墨抬步走到顾莞宁面前,冷冷地瞥了顾莞宁一眼,轻启唇齿,声音也有些冰冷:“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

额……

这个……

如果是问她的话,那她觉得……

“我觉得你应该放了我。”顾莞宁看着秦屿墨,回答的表情格外认真。

真的,按理来说,她算是立功了!

大概是没想到顾莞宁会这么坦荡地给他这个回答,秦屿墨嘴角无语地扯动了两下,瞪着顾莞宁的眸子依旧有怒火,可嘴上却道:“如你所愿。”

傅若怀:“???”

啥?他没听错吧?

真的就这么放了?

他秦屿墨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顾莞宁也愣了一下,她以为秦屿墨至少会稍微为难一下她,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就这么答应了?

秦屿墨抬步朝牢房外走去,走了几步后,见顾莞宁没有跟上,回头看了顾莞宁一眼,沉声道:“还不走?需要我抬你走?”

“哦。”顾莞宁撇撇嘴,这才迈步跟上。

第069章 你再为他求情试试!

走到牢房门口,顾莞宁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眼蔺琛和周一羡。

“等一下。”顾莞宁叫住秦屿墨。

秦屿墨止步,转过身来看着顾莞宁。

蔺琛的目光也落在了顾莞宁身上。

“虽然我很不想替他解释,但是也不能滥杀无辜。”顾莞宁对秦屿墨道,“这次的炸药包如果不是他们换掉的,后果不堪设想,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有功,所以还是放了他们吧。”

听了顾莞宁的话,蔺琛眼中有一丝讶异,透着难以置信。

他刚刚明明对她态度那样差,她竟然还肯为他说话?

这个女人……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秦屿墨抬步,慢慢走到顾莞宁面前,停下,伸手抬起顾莞宁的下巴,视线落在了顾莞宁脖间的红痕上,“怎么弄的?”

“不小心弄到的。”顾莞宁道。

秦屿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小心?”

“你是要在我面前维护他?”秦屿墨说完,冷眸瞥向蔺琛。

“我没有。”顾莞宁道,“我只是……”

秦屿墨根本没打算听顾莞宁的解释,他朝傅若怀看了眼,冷声道:“既然是他们掉换了炸药包,那就问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霍安平在城门口埋了炸药。”

“是。”傅若怀点头。

“他是个硬骨头,不吃点苦头恐怕是不会开口的。”秦屿墨说完,眸光冷然地朝蔺琛扫去,嘴角冷然上扬,“我猜你应该撑得住。”

蔺琛瞪着秦屿墨,眼神里充满了杀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既然有功劳,我自然不会杀你。”秦屿墨看着蔺琛,道,“可如果查出你和霍安平有关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开始想好说辞,该如何解释炸药包的事情。”

“秦屿墨,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莞宁眉头微蹙,秦屿墨这是要对他们严刑拷问吗?

秦屿墨冷眸看着顾莞宁,“意思就是,你若是再为他说一句话,我保证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顾莞宁有些气闷的看着秦屿墨。

她从秦屿墨的表情里只看到了一句话——有本事你就继续往下说。

顾莞宁有些无奈,虽然她和秦屿墨接触不多,但是她很相信秦屿墨刚刚那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她再为这两个人说话,他们可能真的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顾莞宁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蔺琛和周一羡一眼。蔺琛也就算了,顾莞宁觉得他纯粹是自找的,可周一羡就很无辜了。

秦屿墨见顾莞宁拧着眉头,眼底写着忧色,表情彻底黑冷下来了。

他两步上前,直接将顾莞宁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便往牢房外面走去。

顾莞宁被秦屿墨吓了一跳,突然失去重心的她,双臂下意识地搂住了秦屿墨的脖子,惊得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秦屿墨……你干什么!”顾莞宁突然慌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站岗的士兵,满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屿墨低眸,瞥了怀中的顾莞宁一眼,沉声道:“别乱动。”

“我……”顾莞宁放弃了挣扎,压低声音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第070章 少祁转性了?

“我倒是看你一点也不想走。”秦屿墨微瞪了顾莞宁一眼,语气里隐隐约约透着怒气。

顾莞宁:“……”

谁想在大牢里待着?

这个误会有点大。

她发誓,她真的迫不及待想离开。

见顾莞宁不说话,秦屿墨的声音又幽冷了几分:“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顾莞宁抿抿唇:“都是意外,你信吗?”

秦屿墨瞪着顾莞宁,冷哼了一声,而后再未发一言。出了军部大牢的门后,秦屿墨直接将她抱上了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砰”地一声,秦屿墨将门重重地带上。

顾莞宁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一脸无语地看着秦屿墨,觉得他是故意的。

祁盛在驾驶位上坐着,感觉到自家少帅似乎是带着满腔怒气上车后,他弱弱朝后座看了眼。

果然气氛有点不对劲。

“少帅,回墨园?”祁盛问得有些忐忑,生怕引火烧身。

秦屿墨冷冷开口:“开车。”

“是。”祁盛忙坐好,将车子发动。

傅若怀站在大牢门口,目送着秦屿墨的车子离开,满脸问号,一头雾水。

奇了怪了!

傅若怀问了问站在大牢门口的护卫兵,“那姑娘是谁啊?你认识?”

护卫兵一脸懵地摇头:“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啊!”傅若怀自言自语道,“这少祁转性了?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的?”

护卫兵再次摇头摇得向拨浪鼓一样,少帅的私事,他们可不敢妄议。

*

自从上车后,秦屿墨便一言未发,板着一张脸,脸色十分骇人。

车内的氛围莫名十分低沉。

顾莞宁偷瞄了秦屿墨好几眼,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这脾气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她有得罪他吗?

“你的事都解决了?”顾莞宁看着秦屿墨,主动打破了沉默。

秦屿墨冷冷地瞥了顾莞宁一眼,“你很关心?”

“也没有很关心,就是随口一问。”顾莞宁实话实说道,她只是找不到话说了而已。

秦屿墨:“……”

秦屿墨转过头来,黑眸冷冷地盯着顾莞宁,眸中散发着幽冷的光,看得顾莞宁有些背脊发凉。

这眼神也……太吓人了吧……

朋友,咱们就不能友好一点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霍安平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这件事情的输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不关心。”秦屿墨冷冷地补全了顾莞宁后面的话后,一声冷哼,脸色更黑了。

“所以……”顾莞宁眨眨眼睛,想了会儿后,道,“所以看到少帅突然出现,那是又惊又喜。”

秦屿墨表情微变,似乎情绪缓和了一些。

见这话奏了效,顾莞宁立马笑眯眯地看着秦屿墨,接着道:“幸亏少帅来得及时,否则我现在肯定还被关着,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少帅。”

“嗯。”秦屿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现在就好好想想要怎么报答我。”

“哈?”顾莞宁一愣。

不是吧,她就说说而已……

她这么敷衍的话语难道听不出来?

第071章 她为什么要怕秦屿墨?

秦屿墨黑眸深深看着顾莞宁,似乎是在等待着顾莞宁的下文。

顾莞宁干笑了两声,道:“对少帅的报答肯定不能太随意……这个我觉得我得花时间好好想清楚才行……”

“那就好好想,仔细想。”秦屿墨眉梢微挑,“我不着急。”

顾莞宁:“……”

然后,想着想着就忘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少帅日理万机,这件事情估计也记不得太久。

先混过去再说。

看着秦屿墨还算正常的脸色,顾莞宁松了口气,好像被她糊弄过去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手握军权的承军少帅身边也有点如履薄冰。

但是转念一想,顾莞宁又觉得不太对劲。

她为什么要怕秦屿墨?

当初她在组织里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人,连总政大人都没有怕过。十七还说,整个组织里,只有她可以在总政大人的强权下任意妄为。

*

墨园。

“少帅,您回来了!”

看见秦屿墨回来,雅琴满脸喜悦地迎了上来。

因为有秦屿墨的交代,所以这段时间墨园的人都严禁外出,她从报纸上看到了新闻以后别提有多担心。

如今看见秦屿墨平安归来,别提有多开心。

她就知道,少帅福大命大,又是天之骄子,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老天夺去性命。

秦屿墨只看了雅琴一眼,没怎么理会他,回头对跟在他身后的顾莞宁道:“先去书房等我。”

雅琴这才看见秦屿墨身后的顾莞宁,脸色顿时就变了,看着顾莞宁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怼之色。

顾莞宁当然看见了雅琴的表情,她并将雅琴放在心上过,可莫名其妙被一个人针对,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顾莞宁嘴角一勾,生出一个想法。

不是担心她把秦屿墨抢走吗?

她偏要在雅琴面前好好气一气她!

秦屿墨示意了祁盛一眼,刚准备抬步去客厅,胳膊突然被一只小手拉住。

秦屿墨不解地看着顾莞宁。

“少帅!”顾莞宁上前一步,一手拉着秦屿墨的胳膊,一手轻轻放在秦屿墨的胸口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我不要一个人去书房等你,你和我一起上去嘛,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秦屿墨表情一滞,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小女人前后反差太大,必定有诈。

秦屿墨眉头微蹙,抬手挑起顾莞宁的下巴,看着顾莞宁如葡萄般的那双大眼睛,无辜又水汪,嘴角勾了勾:“说出来的话,可收不回去,你确定要我陪你?”

顾莞宁有些心虚……

好像……也没有很确定……

但是,做人不能怂,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再收回来,她不要面子的?

“少帅,人家就是想让你陪嘛!”顾莞宁看着秦屿墨,娇柔的声音酥酥醉醉,“好不好嘛!”

秦屿墨瞥了站在一旁已经几乎快要气得发狂的雅琴,眼底有了一抹了然之意。

“好。”秦屿墨勾唇浅笑,虽然明知道顾莞宁是故意做给某些人看得,但不知为何,他十分受用。

秦屿墨朝祁盛看了眼,祁盛立马领会,忙道:“少帅先忙,我过会儿再来找您。”说完,祁盛便快步退下了。

第072章 想让我怎么陪?

看着祁盛开离开,顾莞宁抿抿唇,心虚的感觉更甚了。

怎么办,有点后悔了!

秦屿墨的视线落在顾莞宁的脸上,清眸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微扬,从顾莞宁躲避他的眼神里,她看出了这个小妮子的心有不安。

他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收场。

“怎么?是想让我抱你上去?”秦屿墨再次挑起顾莞宁的下巴,看着顾莞宁的白净精致的小脸,眼底有几分玩味之意。

“不不……不用了……”顾莞宁笑得有些做作,伸手捏了捏秦屿墨强劲有力的臂膀,道,“我觉得少帅的手臂太金贵,我就不劳烦它了,我自己能走。”

哪知顾莞宁的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的双脚突然离了地,身体腾空,错愕不惊地被秦屿墨抱在了怀里。

“你……”顾莞宁愣愣地瞪着秦屿墨。

秦屿墨勾唇:“我倒觉得金贵的东西配你正好。”

顾莞宁:“!!!”

没错!非常好用!

在雅琴如刀一般的目光下,顾莞宁就这么被秦屿墨抱上了楼。

顾莞宁将头埋在秦屿墨的肩膀上,有一种强烈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觉得这话此时此刻送给她自己非常合适。

秦屿墨抱着顾莞宁走进书房,将她放在沙发上后,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莞宁。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面前的人过于高大,无形之中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顾莞宁越发有些心虚了。

秦屿墨突然俯身,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凑近到顾莞宁面前。顾莞宁下意识地往后靠,被秦屿墨抵在了沙发上,怔怔地看着他。

她能感觉到秦屿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有些想躲,却又无处可躲。

“想让我怎么陪?”秦屿墨轻声问,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格外有磁性。

“少帅如果有别的事情要忙,也是可以不用陪我的。”顾莞宁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怎么能够这么不懂事,增加少帅的负担呢!我觉得我自己待着也是可以的。”

“哦?是吗?”秦屿墨看着顾莞宁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丝弧度,“我的莞莞这么懂事?”

不!不是我!并没有!

你认错人了!

顾莞宁干笑两声:“没错,必须懂事。”

“偶尔不懂事一次也无伤大雅。”秦屿墨道。

“那怎么行,我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才能配得上少帅。”顾莞宁道,“一次都不行。”

听了顾莞宁的话,秦屿墨突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放开顾莞宁,站直身子,想了想,道:“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顾莞宁:“???”

她……做好什么准备了?

秦屿墨黑眸定定地看着顾莞宁:“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了,看来婚礼也可以准备了。”

慢着……

等一下……

什么情况?

婚礼?

“你说……我?”顾莞宁指了指自己,“我和你的婚礼?”

“不然你想嫁给谁?”秦屿墨眉头微蹙。

顾莞宁站起来,虽然比秦屿墨矮了一个头,可还是叉腰挺胸,让自己气势不弱,“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吗?”

第073章 我觉得你有点太老了!

秦屿墨的视线往下,落在了顾莞宁挺起的胸上,道:“我想,你的身材和你的年龄应该是成正比的,这个毫无疑问。”

顾莞宁:“???”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刚过完16岁生日不久。”秦屿墨道。

顾莞宁撇撇嘴。

是的,顾莞宁刚过完16岁生日不久,然后就挂了。

顾莞宁双臂抱在胸前护着自己,身体微微往后,表情有些夸张地看着秦屿墨:“你居然想娶一个16岁的小女孩,变态!”

秦屿墨:“???”

秦屿墨的脸色黑下来,眸光幽幽地盯着顾莞宁,眼神里只透露出了一个意思,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

“而且……”顾莞宁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道,“而且,你22,我16,我们差了6岁,两个代沟!我觉得你有点太老了……我们不合适……”

秦屿墨:“???”

顾莞宁撇撇嘴,心里泛着嘀咕。

现在都是00后的天下,90后都已经是大叔大婶了,更何况是秦屿墨这个老古董。

秦屿墨眸光泛着寒气,嘴角发出冷然一笑,怕不是讨打?

“你再说一遍。”秦屿墨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冷气森森,听得顾莞宁有些背脊发凉。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谁怕谁!

顾莞宁刚想张嘴,却见秦屿墨的眸光越来越冷,眼神里的警告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了。顾莞宁觉得如果她再说一遍,她真有可能会被秦屿墨弄死。

“我……我是说……”顾莞宁到了嘴边的话立马改了口,笑眯眯地看着秦屿墨,道,“我的意思是,少帅简直百搭,少帅跟谁都合适,代沟这种问题绝对不存在!少帅想娶谁都没有问题!”

除了我!

秦屿墨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一些,声音幽幽地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并没有!

顾莞宁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我觉得还可以再商量商量,考虑考虑。”顾莞宁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辜地看着秦屿墨,毕竟她还小,这么早就开始到别人家去祸害人不太好吧?

“可以。”秦屿墨点头,表情却异常幽冷,脸上如铺上了一层寒霜一样,寒气逼人。

顾莞宁抿抿唇,看着秦屿墨。

大哥,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可以的样子。

“你错过了一次机会。”秦屿墨看着顾莞宁,嘴角冷冷地扬着,“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顾莞宁:“???”

“你会后悔的。”秦屿墨道。

*

被秦屿墨拉着,粗鲁地送到了墨园门口后,顾莞宁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秦屿墨,你干嘛?”顾莞宁揉了揉被秦屿墨大力抓红的手腕,有些生气。

秦屿墨冷然地瞥了顾莞宁一眼,没有理会她,而是对墨园门口的护卫兵道:“从现在开始,她不准再进墨园。”

顾莞宁:“???”

什么情况?

秦屿墨看向顾莞宁,“也别让我在看见你。”

“秦屿墨,你有病吧?”顾莞宁总算是反应过来秦屿墨的意思。

她刚刚拒绝了他的求婚,所以他就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报复她?

秦屿墨,你三岁吧?

第074章 他做错了什么?

看着秦屿墨一副“如果你后悔了,现在可以求我”的样子,顾莞宁觉得这个人确实病得不轻。

“行!”顾莞宁点点头,冲着秦屿墨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麻烦少帅以后见到我也主动退避三尺,因为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秦屿墨:“???”

“你再说一遍?”秦屿墨黑着脸,隐隐透着怒火。

顾莞宁依旧是一副标准假笑:“不好意思,我已经说完了,告辞!”

说完,顾莞宁便留给了秦屿墨一个潇洒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顾莞宁的背影,秦屿墨一阵气闷。

这个女人就不能服个软,说点好话?

非要跟他对着干?

祁礼看着自家少帅一副火气无处发泄的样子,弱弱上前,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少帅,以后真的不让顾小姐进墨园了?”

秦屿墨瞪了祁礼一眼,语气不善地回了句:“你说呢?”

祁礼无辜地抿唇,他怎么知道?

“那……顾小姐以后要是再来的话,就……让她回去?”祁礼揣测了一下,少帅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已经说下那句话了,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秦屿墨黑着脸,眸光幽幽地看着祁礼:“去祁盛那里领罚,十下军棍。”

“啊?”祁礼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做错了什么?

“少帅……”祁礼叫住已经转身往墨园走的秦屿墨,“为……为什么?”

“再废话就二十下。”秦屿墨冷声道。

祁礼有些委屈地努努嘴:“哦。”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可是宝宝真的不知道宝宝做错了什么啊!

待秦屿墨回到书房后,雅琴得意地走进大堂,看着书房的方向,嘴角扬起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她就知道外面那些女人入不了少帅的眼睛。

看,那个女人还不是那么快就被少帅赶出去了!

就在雅琴得意的时候,刚进书房没多久的秦屿墨又出来了,下了楼后,问其他人:“祁礼呢?把他叫过来。”

雅琴连忙应下,将祁礼找了过来。

“少帅,我正准备去领罚呢!”祁礼走过来,有些诚惶诚恐,他觉得今天的少帅有点吓人。

秦屿墨白了祁礼一眼:“你,开个车出去。”

“哈?”祁礼一愣,“去……去哪儿?”

秦屿墨瞪了眼祁礼:“把她给我安全送回去。”

她?

祁礼愣了一瞬,总算是反应过来,少帅口中的“她”是指谁。

“是,少帅,我这就去。”祁礼连忙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

顾氏医馆。

陈平正在柜台算账,看见顾莞宁走进医馆,忙迎了出来。

“大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陈平忙将火炉子拿了出来,放到椅子边,“今天外面风大,大小姐快过来烤烤火。”

“还好,不冷。”顾莞宁将披风脱下,坐了下来。

幸亏秦屿墨还有点良心,让祁礼开了车送她过来,不然这大冬天的晚上,她要一个人迎着大风从墨园走过来,她一定会怀疑人生的。

看来不管在哪里车都很重要,她得想办法弄台车给自己。

不对,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要如何回到顾家,并且拿回顾家大权。

第075章 她一定能给顾家的人一个大惊喜!

陈平为顾莞宁送来了一杯热茶:“大小姐,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大小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陈平问。

顾莞宁撇撇嘴:“没有。”

主要是没地方去了。

顾莞宁喝了口茶后,看向陈平,问:“陈叔,上次我让你帮我查的一些东西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媳妇在顾公馆帮厨,这些东西不难查到。”说着,陈平转身走到柜台边,从最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顾莞宁。

她让陈平去调查了一下顾家的情况,虽然她有之前顾莞宁的一些记忆,但是那时候的顾莞宁对顾家一定是不了解的,所以她能获得的信息量有限。

大约是忌惮她是秦屿墨未婚妻这个身份,所以顾家如今对外宣称她重病卧床,不能见人,并没有将她的死讯传出去。

顾莞宁也清楚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什么,等她病一段时间后,再宣布她病逝。这样她便消失得合情合理,也不会让秦家怀疑什么。

可如果现在突然说她死了,势必会让人怀疑,若是再查出点什么来,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她若要回到顾家,就得选一个好时机,而在此之前,她得先将顾家的情况了解清楚。

顾家的情况和顾莞宁所想差不多,大部分的产业如今都掌握在大夫人容香的手中,顾老爷虽说是当家之主,可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大夫人架空,并没有什么实权。

“这是什么?”顾莞宁看到一份清单,问陈平。

清单上面好像是一些礼品,有好几样,而且都不便宜。

“这是顾公馆送给龙司长的礼物清单。”陈平看了一眼后,道,“再过两日便是行政司司长龙贺天的生辰。”

“行政司司长?”顾莞宁敛眸,若有所思。

她正愁找不到一个好机会,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行政司司长的生辰到场贺寿的人一定很多,众目睽睽之下,她以顾家大小姐的身份出现,她重病在床的事自然不公而破。

她一定能给顾家的人一个大惊喜!

*

墨园。

秦屿墨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窗外飘起了小雪,没多久花园里的枯枝上就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白雪。

书房的门没有关,祁盛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听到声音,秦屿墨回头看了眼,沉声道:“进来。”

祁盛这才走进书房,对秦屿墨道:“少帅,霍小姐来了,在门口站了很久,我让她走,她不肯走。”

秦屿墨眉头拧起,表情微冷。

在以为他病重以后,霍安平发动了兵变,控制了盛京城。只是霍安平没有想到,秦屿墨早就做好了瓮中捉鳖的准备,早在他离开盛京城去七里镇为秦大帅找药之前,他就已经在盛京城内挖好了坑,就等着霍安平往里跳。

如今霍安平的势力几乎全部落网,承军内部的叛乱势力被他一网打尽,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也牺牲不少。

秦屿墨已经放出来了话,只要情节不严重的,能够主动认罪的,都可以饶他一命。

只是他的安抚人心之举。

该狠的时候,他绝不留情。可一味的狠,也得不到军心。

秦屿墨向来都是恩威并施。

其他人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霍安平却是必死无疑。

这件事他没有牵连到霍昭媛,已经是对霍家手下留情了。

第076章 从没走进过秦屿墨的内心!

看着窗外的越下越大的雪,秦屿墨思索了片刻,道:“让她去客厅等我,我就下去。”

“是,少帅。”祁盛点点头,转身离开。

霍昭媛站在墨园门口,看着紧紧闭着的大铁门,感到了无限的凉意。

她只穿了一件大衣,在风雪中站了大半个小时,人已经冻得有些僵硬了。可是身体再冷,都没有她的心冷。

为什么就一天时间,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还记得今天早上,爸爸出门之前,还跟她说晚上会回来陪她吃饭。

可她晚上等来的确实爸爸被抓起来的消息。

那些人说爸爸兵变,是承军的叛徒,想除掉秦大帅和秦少帅取而代之,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害死了不少无辜老百姓。

他被抓起来后,大家都觉得大快人心,拍手称好。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爸爸和秦大帅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更是看着少祁哥哥长大的,而且……而且爸爸很清楚她有多喜欢少祁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呢?

她不相信!

她要见少祁哥哥,她要问清楚!

可是她等了这么久……

铁门打开了,祁盛快步从墨园走出来,对霍昭媛道:“霍小姐,少帅答应见你了,跟我进来吧。”

“真的吗?”霍昭媛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忙跟在了祁盛身后。

屋子里暖和了很多。

霍昭媛站在客厅里,四下看了看。

她从来没有来过墨园,尽管她一直非常想来,可每一次都被秦屿墨拒绝了,她只能在大帅府才能见到他。

听到下楼的声音,霍昭媛转过身去,朝楼梯口的方向看去。

秦屿墨面无表情地慢慢走下来。

这一刻,霍昭媛觉得她从来没有离秦屿墨这么远过。

她一直以为她是了解他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比其他人更亲近一些的。她甚至一直在期待着有一天她能成为他的妻子,伴他左右。

可是,这一瞬间,霍昭媛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走近过秦屿墨的内心。

“少祁哥哥……”霍昭媛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掉下来。

秦屿墨走到霍昭媛面前,看着霍昭媛,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昭媛,事已至此,我已经保不住他了,你来求我也无济于事。”

“少祁哥哥,我爸爸不可能会做这些事情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霍昭媛双眸含着泪光,泫然欲滴地看着秦屿墨,“他从小看着你长大,他一直很疼你的,他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少祁哥哥,你相信我爸爸,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拨你们的关系。”

“昭媛,我给过他机会。”秦屿墨示意祁盛将霍安平毒害秦大帅,买杀手刺杀他,以及勾结奉军的证据全部拿了过来给给霍昭媛看,“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真相。”

霍昭媛摇头,为什么会是这样……眼泪模糊了眼睛,对于眼前看到的一切,霍昭媛难以置信。

他爸爸竟然想杀她最喜欢人。

难怪他一直不喜欢自己和少祁哥哥在一起,原来是因为他一直想取而代之。

“我会让人帮你联系不颠国皇家音乐学院,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是你能管的。”秦屿墨道。

第077章 霍安平的背后还有人?

“少祁哥哥,你是在……赶我走吗?”霍昭媛的眼睛里被泪光浸满,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秦屿墨看着霍昭媛,神情清冷:“昭媛,离开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不再给霍昭媛说话的机会,秦屿墨看向祁盛:“让人开车送她回去。”

“是,少帅。”祁盛走上前,对霍昭媛道,“霍小姐,请。”

“少祁哥哥……”霍昭媛泪光楚楚地看着秦屿墨,期盼着秦屿墨能够改变主意,可她从秦屿墨的表情里只看到决然的表情。

她知道,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祁盛又道了句:“霍小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少祁哥哥。”霍昭媛看着秦屿墨,咬了咬唇,不安地问,“你……会怎么处置我爸爸?”

秦屿墨看着霍昭媛,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对于霍昭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作为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哥哥,秦屿墨不愿意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却也没有办法给她更多的安慰和承诺。

霍昭媛虽然一直在温室里长大,未经世事,却也不是个傻子,秦屿墨的沉默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她救不了爸爸,她无能为力。

“那……少祁哥哥,你可不可以最后再答应我一件事?”霍昭媛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再见我爸爸一面吗?”

“让祁安带他去军部大牢。”秦屿墨对祁盛道。

祁盛点头:“是,少帅。”

“霍小姐,走吧。”祁盛对霍昭媛道

霍昭媛又深深地看了秦屿墨一眼后,才十分不舍地转身离开。

她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以后,她再也没有资格留在少祁哥哥身边了。

或许,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

秦屿墨坐在沙发上看军报。

将霍昭媛送走后,祁盛回来,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秦屿墨抬眸,朝祁盛看去:“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霍小姐挺可怜的,这件事当属她最无辜了。”祁盛道,“希望她出国后,能把这里的一切都忘记,重新开始。”

秦屿墨将报纸放下,眉头拧了起来,道:“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少帅这话是什么意思?”祁盛不解地问。

秦屿墨表情严肃,看着祁盛,道:“你不觉得事情进展得有些太顺利了吗?”

被秦屿墨这么一问,祁盛愣住了。

好像确实很顺利。

从一开始他们发现祁越叛变,到后来利用秦大帅中毒一事设下陷阱引霍安平出手,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少帅的意思是……霍安平的背后还有人?”祁盛到底跟了秦屿墨几年,心思向来缜密,被秦屿墨这么一提醒,他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什么。

“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秦屿墨唇角微勾,“到底是不是,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分晓。”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秦屿墨想起来一件事,看着祁盛,问。

第一眼见蔺琛,他便觉得有些眼熟。原本他以为蔺琛对他强烈的敌意是因为顾莞宁,后来想想觉得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便让祁盛去查了一下蔺琛的身份。

祁盛回道:“少帅还记得五年前,六合庄那件事吗?”

第078章 那是秦屿墨人生第一次喝醉!

六合庄……

秦屿墨的记忆被祁盛的话带回到了五年前。

当时“祁字军”刚成军不久,他带着一队人在野外训练,发现了当时藏在山林深处的一个小村子。

就是六合庄。

知道他们是承军,村子里的老百姓们对他们十分热情,拿出了他们过年才会享用到的好酒好菜招待他们,还留他们在村子里过夜。

那天晚上,村民们搭起了篝火,唱歌跳舞,十分开心。

当时的秦屿墨还不到十八岁,而他带领的那批“祁字军”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最小的才十六岁。被村民们的热情感染,每个人都玩得特别尽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到了深夜,各个都醉成了烂泥。

那也是秦屿墨人生第一次喝醉,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喝醉。

第二天他们醒来,打算去和六合庄的乡亲们道别,却发现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他们漫山遍野找了三天,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再后来因为前方有战事,他们不得不离开六合庄。之后,秦屿墨曾经多次派人去调查,都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是不是他们做的一场梦,梦中他们到了那个村子,遇到了那些热情的村民。

秦屿墨一直觉得如果当天晚上他们没有喝醉,保持高度警惕,或许就不会发生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奇失踪这件事情。

所以,从那以后,对于酒这个东西,秦屿墨都相当克制,从未再喝醉过。

思绪收回,秦屿墨看向祁盛:“他和六合庄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六合庄的人。”祁盛道,“您还记得月大娘吗?”

秦屿墨点头。

他当年和祁盛就住在月大娘家,月大娘的丈夫在外打工,每年过年才会回家一次,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那天他们并没有见到月大娘的孩子,据说是因为逃学被学堂里的先生留了堂,太晚了就宿在了先生家。

“你是说蔺琛就是月大娘的儿子?”秦屿墨双眸微眯,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通了。

祁盛点头;“没错。”

原来他对他的敌意,来自于这个。

六合庄当年的事情一直也是秦屿墨的一个心结,他敛眸,沉默了许久,对祁盛道:“备车。”

*

军部大牢。

蔺琛是个硬骨头,在刑讯室里被审讯了好几个小时,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让审讯的祁远有些头疼。

少帅虽然交代过不要让他太舒服,但是也叮嘱过不能让他出事。

他这下手重不得也轻不得,偏偏这个人也十分不配合。

“你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是怎么知道霍安平会在城门口埋下炸药,你和霍安平到底是什么关系。”祁远对蔺琛,道,“何必非要受这个罪呢?”

蔺琛冷然又倔强地瞪着祁远,依旧是一言不发。

祁远没办法,走到刑具台上,拿起了一个鞭子:“非要受点皮肉之苦,那我也没办法。”

蔺琛依旧是面不改色,眼睛里全是不服和硬气。

“别别……别……”

周一羡被绑在一个木桩上,看着祁远拿着鞭子朝蔺琛靠近,立马道:“大哥,大哥,我交代行不行?我全告诉你!”

第079 章 琛哥从来不解释!

祁远转身,朝周一羡看过去,眉梢挑了挑:“你说?”

“是是是,我全都交代。”周一羡点头如捣蒜,“我一字不差地告诉你。”

祁远想了想,反正少帅也没有真的想对这两个人怎么样,只要能问出一个结果就行,至于是谁说的也不是那么重要。

看了眼蔺琛,祁远觉得这个嘴硬得很,从他这里铁定得不到一个字。

便道:“也行,你说。”

祁远抬步,走到周一羡面前,道:“你们和霍安平是什么关系?”

“大哥,你相信我,我们和霍安平真的没有关系。”周一羡道,小表情格外认真,满脸都写着“我真的没有骗你”。

“竟然没有关系,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霍安平的人在城门口放了炸药包?”祁远问。

“偷听到的。”周一羡将他们偷听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原来是蔺琛不想再在医馆里待着了,趁着陈平不在的时候,和周一羡从顾氏医馆里偷溜了出来。没有地方去的两人在街角的面摊吃了碗面,于是就偷听到了霍安平的士兵的聊天,得知了他们打算在城门口买炸药,再将一些老百姓堵在城门口,制造一起爆炸事件,然后将这件事情推到秦屿墨身上。

这样一来,秦屿墨就会成为所有百姓们声讨的对象,霍安平就可以站出来为民除害,顺应民心地将秦屿墨拉下台,自己上马。

周一羡说完,看着祁远:“就是这样,真的是无意中听到的。”

“就这样?”祁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就这么简单?”

周一羡点头,真的就这么简单。

“琛哥只是不想让那些无辜的人为此丧命,才想着去将那个炸药包换掉的。”周一羡道,“我们真的不是霍安平的人,我们见都没见过他。”

祁远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蔺琛后,又看了看周一羡,“就这么简单,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还非要受这么多罪?

“我哪知道!”周一羡显得有些委屈,小眼神有些幽怨地看了蔺琛一眼。

好像只要一提到秦少帅,琛哥就显得特别激动。

周一羡撇撇嘴,而且依照琛哥的性子,他是从来不会对人解释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宁可被误会,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秦屿墨走了进来。

“少帅。”祁远看见秦屿墨,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少帅怎么来了?

秦屿墨看周一羡一眼,对祁远道:“把他放了,带他出去。”

祁远点头,然后看了蔺琛一眼,问:“那他呢?”

“我有话问他。”秦屿墨道。

“是。”祁远走上前替周一羡松了绑,把他扶起来,带离了审讯室。

很快,审讯室里只剩下了秦屿墨和蔺琛两人。

从秦屿墨进来为止,蔺琛都没有正眼瞧过他,满脸都写满了不屑,嘴角冷冷地扬着,故意别着头看向别处,好像是有意在无视秦屿墨的存在。

秦屿墨抬步,走到蔺琛面前。

蔺琛站在两根柱子中间,双手被拷在柱子上,双臂悬空,看上去已经经历了一轮刑讯,显得有些狼狈。

可他的表情却格外的倔强,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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