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的彪悍之路 - xp1024.com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


第一章 远来有客风云涌

宋端午,小名三猫,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且幼时慵懒如老猫,特故有此名。(.com全文字更新最快)如今,二十多岁虽然已经是一个饭店领班,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小饭馆里唯一的,工作范围“无微不至”的勤杂工,身份仅比砧板上的肉高一丁丁而已,虽然身上有那么仅存的一点点书卷气,可还是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无前途,无钞票,无地位”的三无人员本质。

宋端午原本工作时的心境是平和的,可每次自打看到老板娘牛春花那忧郁憔悴的表情后心情立马就变得极其不爽。

倒不是因为宋端午心地善良或是洞察了牛春花心底里的哀伤,而是这“人如其姓”的老板娘一旦闲到哀伤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装作有意无意间的拿眼睛将宋端午浑身上下循环扫描,时而掩口轻笑,时而绯红双颊。

这使得宋端午这个白白虚度了二十三年,却仍旧是个小处男的他惶惶不可终日,把牛春花视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好几个级别的存在。

春喜饭馆每到饭点的时候总是出奇的繁忙。

这样就使得宋端午每次都忙到手脚痉挛,他也曾向老板娘牛春花建议过再找一个人手,可喜欢将人力资源最大开发化的牛春花明确表态:如果再找一个人,肯定就会威胁到宋端午的“大内总管”地位,那样保不齐就会使老板与下属、同事之间离心酿出祸起萧墙的惨剧,这显然是一个管理者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宋端午听后总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店内人虽少,可生意却日益火爆,要说起原因可不得不提春喜饭馆的“金三角”组合。

老板兼大厨王喜为人老实,遇事随和,做菜份大量足油水多,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野味儿,赢得无数回头客。

老板娘牛春花精于算计,加上对谁都笑脸相迎,外带时不时的还能跟熟客开开无关痛痒的荤段子卖卖风情,自会笼络人心。

外带一个宋端午,除了腿脚勤快外,另外一个“绝活儿”就是拾掇野味。要说起宋端午的姥爷,搁以前可是十里八村以进山拉网下套子为生的猎人们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虽说早已作古,一身打猎的本事都被带进了棺材,可那一手抽筋拔骨开肠破肚的手艺却都传给了外孙子宋端午。()

这天中午,春喜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往常高朋满座、顾客盈门的场景被现在寥寥几只苍蝇乱飞的画面所取代。虽说这坐落在黑龙江畔的王牛乡人口不多,可作为乡里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春喜饭馆遇到这种门可罗雀的现象还是头一遭,老板娘牛春花坐在柜台里一脸悻悻的清点着账本,顺便一边继续用眼神“蹂躏”着宋端午。

生意冷清对宋端午来说可是天大的福音,因为既不用忙到脚打后脑勺,又可以躲掉老板娘那柔情似水的吃人眼神,索性搬过来一张小矮凳,躲在阴暗角落里拾掇前几天山里猎人送过来的野山兔。

每当宋端午准备收拾野味儿的时候,大厨兼老板王喜要是不忙的情况下,铁定也会搬张板凳在宋端午埃根坐下给他打下手,倒不是王喜体恤下属乐于助人,主要是他实在是欣赏宋端午扒野味儿时,那一刀刀的酣畅淋漓和最后扯起皮子收起刀时那瞬间显露的,杀伐果敢的气势。

古时子期赏伯牙抚琴,今昔王喜鉴端午扒皮,“知音”大概如此。

只见宋端午一手执刀,一手端起兔子,先从两条后脚的中部分别开了个小小的刀口,按宋端午的话说这叫‘开脚’(不同与其他猎人的手法,其他猎人都是在后腿离脚一至二寸处用刀转圈划开,虽然这样好扒,但是却没法保留整张皮。)然后在大腿内侧向裆下划开使整条后腿的刀口连成一条直线,这样兔皮就像一个筒子一样一端开口,接着把后腿的皮不断的向头部小心卷起,因为这兔皮既脆且薄,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皮子就不好看了,可宋端午下手贼快且刀刀精准,皮子上根本不见一丝肉连在上面,准确度跟从医多年的外科老大夫的手不逞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给人开膛,一个是给畜生放血。临了到了最后,如果是光要皮子,他就从脖颈处收刀挑开,将皮筒从中剪开,这样就成了一整张皮子。如果老板王喜想要个带头的皮子,他则从脑干处切断肌肉和颈椎,做好防腐处理就成了连头兔皮了。

影视中那些江湖大佬常坐的虎头皮椅,其处理手法大抵如此。

正当王喜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快感中时,春喜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顾客夹带着萧瑟的秋风,鱼贯进入饭馆中。本来在柜台里睡意渐浓的老板娘牛春花一见有顾客登门,立马一个哆嗦的精神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客人面前,笑容满面道:

“哎呦喂!我说今儿个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呢?原来是三位贵客到了!来里面坐,又干净又暖和!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说罢便倒了三杯热水依次摆在桌上。

要说这牛春花的眼力活也是不差的。三个顾客,一个是鸡皮鹤发却气势十足的老头,一个是面目英俊但略带轻浮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瞧不分明姿色却神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牛春花打量了下来的客人,看到了三人的落座位置和次序后,她心里便已将主从尊卑关系猜的**不离十了。

她站在那名老头的身后侧,接着笑道:

“几位贵宾想吃点什么啊?我这饭馆虽不敢夸口做什么鲍鱼鱼翅之类的,但家常的小菜那可是这王牛乡的一绝!十里八村的都说俺家的菜味儿地道------”

不等牛春花把话说完,坐在老者侧面的中年男人一摆手打断了牛春花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

“一绝?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其他人说你这里‘菜少价高宰黑刀’呢?要不这大中午头儿的店里怎么连个吃饭的人影都看不见呢?”

“呸!哪个王八犊子敢造老娘的谣?”牛春花听后双手一叉腰,顿时作金刚怒目样向门口“啐”了一口骂道。“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根子,那是嫉妒。俗话说:听见蝲蝲蛄(蝼蛄的北方俗称,它破坏植物根,损坏园林和作物)叫还不种田了?今儿个要不是俺当家的的起晚了刚开门,现在早就被来吃野味儿的坐满了呢!”

牛春花说完向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赶忙站起来讪讪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接着回到后厨去了。

那中年男子听后,明知道牛春花夫妻二人又合伙对外演了出戏,但又不好拆台,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你这有野味儿?!那太好了,先来半斤狍子肉,在上份儿飞龙(榛鸡,肉质细嫩,鲜美无比)丸子汤,最后来只烤全兔,酒你就看着上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牛春花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本来她准备对这几个口音和打扮俱是外地人的顾客狠宰一番,却不知人家竟然知道门道,看来把马肉当狍子肉、鸡肉当飞龙肉的计划破灭了。最后只得又讪笑道:

“哎呦,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只有野兔肉了,要不我给几位就上这个了?”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名老头,老头摇了摇头微笑。

“志毅啊,这又不是上国宴,能有兔子肉就不错了!就上它吧。”老头说完朝牛春花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拍板。

“得嘞!”牛春花用手一指墙角那边的宋端午,对那几人说:“几位先暖和着啊,我那小伙计正收拾着新鲜的呢,马上就整好。”说完又给三人杯中续满了热水,回到柜台里接着摆弄她的账本去了。

要说这世间的事就是反复无常,有时候你上杆子找事儿,可事儿就躲着你走,等你不想找事儿躲着它的时候,它却又黏上你了。这一追一躲,一躲一追之间,就左右了人的命运。

宋端午好不容易偷着个闲,猫在角落里,就想安安稳稳的忙完眼巴前的活儿好歇一会儿,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愿。店中那唯一的一桌客人中,老头和年轻女子的涵养无疑是很好的,在那一直谈笑,可那中年男人却是个典型的轻浮子弟,屁大会的功夫都没坐住便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解闷子的事了,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正给兔子扒皮的宋端午,便起身来到跟前,双手插兜的盯着宋端午手中的活计。

叶志毅瞧了良久,心中不知怎地涌出‘手之所触,奏刀騞然,莫不中音’这句话。这对于打小语文就无比寒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直到叶志毅脑海中把此生所学的所有国文全都扫描一遍之后,才依稀想起原来是《庖丁解牛》中的句子。

叶志毅不得不收回思绪,他不能再体会下去,因为他突然对“解牛”的那一段心有戚戚焉,仿佛身临其境,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是庖丁。

叶志毅看到宋端午终于拾掇完了,不由得长吁了口气,开口赞了一句:“活儿不赖嘛,小兄弟。”

宋端午闻言放下手中的兔子,抬起头来冲叶志毅咧嘴笑了笑算是答礼,牙齿洁白,眼神干净。

可叶志毅刚想刚想转身回去跟同伴显摆自己方才的感受时,眼神无意间的一瞥,却再也挪不动不了,死死盯着肉案上宋端午刚放下的那把剥皮刀,心中竟然生出六分惊喜,三分诧异和一分贪婪!

第二章 剥皮刀出显锋芒

叶志毅一把抓起刀,凑在眼前仔细端详着:这把并不是剥皮刀!寻常的剥皮刀圆头且反弧,而这把看外形则更似一把匕首,更明显的是竟然还有护手孔!这分明是柄刺刀!

叶志毅如获至宝,神情十足像个紧抓住自己“宝贝儿”的公公,语气急促的向宋端午说道:“小兄弟,你这刀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不卖。(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宋端午连头都没回,直接拒绝道。

“钱不是问题,价随你开!”叶志毅不顾宋端午的坚决,继续说道。

宋端午心中划过一丝不悦,终于忍不住回头瞪了叶志毅一眼,可发现叶志毅脸上既真切又诚恳,一副丝毫做不得假的表情时,宋端午不禁哭笑不得,随即开口叹道:

“这位先生,您可知道这一行皆有一行的规矩。就像摆卦的不能卖了幌子,窑子不能丢了婊子一样。您别见怪,我这话糙可理不糙。咱先不说东西要不要紧,主要是不能坏了规矩砸了饭碗不是?!再说我这刀是家里传下来的东西,真的不卖!”

叶志毅被宋端午一顿软钉子话驳得无言,脸上终于挂不住面子,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这世上还有钱买不来的东西?我还真就不信了!再说了,你这违法私藏管制刀具,被捅了出去保不齐就是一个没收拘留的下场??????”说罢便自顾自的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叶志毅这夹枪带棒的话要是对别人说估计有效果,可这偏偏是对宋端午说的。宋端午本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碰到叶志毅这样的人他也再懒得说废话,便像给他一点颜色,一来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了自己的底线,再者也给叶志毅这什么都拿钱出来说事儿的家伙开开眼!

只见宋端午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左手猛的抓住了叶志毅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捏并往外侧一扭,趁叶志毅露出空当的时候右手马上跟上,托住他的肘部使劲的向上一抬,叶志毅便吃痛不过刀就从手中滑落,宋端午眼疾手快,左手撒开叶志毅的手腕一把抓住掉下来的刀,右肩顺势猛撞叶志毅的胸口将其撞出了三四步,然后站定,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神色漠然。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仿佛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任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牛春花压根儿就想不到,平时累得跟条狗似地也不敢叫唤一声的宋端午,也有这么尿性的时候!而当事人叶志毅则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啧啧,好漂亮的擒腕夺刃!想不到堂堂的叶大少也有走眼吃瘪的时候!”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却是那个从一进门便未曾高声的女子所说。宋端午循声望去,女子刻意的装扮虽掩盖了自己大半的容颜,可声音却宛若天籁。

叶志毅是谁?纨绔,大纨绔!

皇城根儿下出生长大的,从小住的是红墙内,吃的是特供米,穿的是将校呢!虽然扛着三颗金星的爷爷过世后他少了很多依仗,可家里那几个级别最低也是“二毛四”的叔叔伯伯们却也不是吃素的。(.cOM)

要说他叶志毅跺跺脚北京城震三震实属夸张,但能让一大帮子人夹紧**儿小心伺候着却太平常不过。平时跋扈惯了的他怎么着都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竟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呸,大意了!他姥姥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硬茬子!”叶志毅红着脸皮,吐了口吐沫狠声答道。

回身后叶志毅站好,冲宋端午挑衅式的勾了勾手指,摆了个架子。

正宗的形意拳起手式!

宋端午心里登时一片冰凉!当他看到叶志毅的架子的时候就知道了,练形意拳如果没个十好几年的火候,压根儿就站不出那样气势的三体桩!

宋端午可算知道了刚才撞叶志毅的时候怎么感觉像是撞树上了一样!他心中暗道这次十有**得栽了。不过宋端午心里打怵归打怵,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他强压下一脑袋的鸡皮疙瘩也起了个散手的架子。

其实这对阵的双方心里都有点子算盘。叶志毅是刚才被宋端午碰巧使出来的那一招给小小震撼了一把,再加上脑袋被“先声夺人”的思想左右了下,于是态度竟对这场阵仗变得非常郑重了起来!之所以叶志毅这么认真,一是出于能遇到平分秋色的对手的重视。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则是怕再输了折了面子,受不受伤倒是其次,主要是如果在这名叫项虞的女人面前,丢了自己保持了十好几年的‘大院中青辈中无敌手’的名号后,自己恐怕就再也无法得到她的青睐了。

宋端午的感受并不比叶志毅好到哪去。

无论身高、体型和功力来讲,他和叶志毅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星那么简单,虽说小的时候跟家里一位神秘莫测的老头子扎过一段时日的功底,但那都是些走桩、扎步、呼吸之类的基础,可招式上却都是这几年在街头巷尾打野架中总结出来的‘野路子’。半路出家的对上人家科班出身的,自然高下立判。

宋端午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在乎什么面子问题,他一个市井小民也谈不上有什么面子,他所担心的是一会儿动起手来怎样能受伤轻一点,和事儿后如何在扳回一场!

他这个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的边境小刁民,从来不信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类的屁话,讲究的就是‘狗咬我一口,我要狗两口。有仇现在必报,有恩日后再报’的一股子草莽理论。

春喜饭馆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安静非常。唯一的声音便是老板娘牛春花嘴里不断嗑瓜子的“嘎巴”声,牛春花瞪着小三角眼儿左瞧瞧宋端午右看看叶志毅,也许是她突然觉得身为老板娘这二人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着实可恨,而左边是自己人右边是‘衣食父母’谁都得罪不得,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做看一场好戏,便唯恐不乱的说;

“两位大侠!在这动手?可以!可先说好了谁输了谁可得赔桌椅钱!另外宋端午,你小子要是赢了,老娘我从这个月开始,每月多给你涨二百块工钱!”说罢吐出口中的半片儿瓜子皮。

宋端午听了差点没吐血,要不是牛春花长的太过寒碜身材太过油腻,他恨不得立马就把牛春花拖到后院的柴草垛上,狠狠xxoo一番以泄心头之愤!

不过即使是牛春花长的不难看,宋端午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因为王喜这个老实到木讷的男人,虽终日被老婆百般蹂躏而不敢吭一声,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一样的享有“特权”。

宋端午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每次看到王喜站在肉案前那一刀刀的手起刀落的干脆,再听着在案上呻吟的骨头迸裂声,他打后背都发冷!生怕不小心做错事被牛春花“一树梨花压海棠”后来个先奸后杀,再交由王喜做成“黄牛肉包子馅儿”给卖了!

“胡闹!”

一声断喝,一下震桌,那位老者终于开口,不怒自威!

牛春花这下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勃发’了,只见叶志毅悻悻然的回到桌前坐下,气鼓鼓的瞪着宋端午后,她才赶紧吐掉刚才吓得差点吸进气管的瓜子皮,心里琢磨那声“胡闹”到底是在说谁?思索无果之后只得静观其变。

那老者冲着还在发愣的宋端午笑笑,招手示意到他跟前坐下,柔声说道:

“小伙子,志毅他脾气耿直,你别见怪。我看你这刀好像有些来历,凑巧老头子我和这样的刀也有几分缘分。方才听你说是家传的,更否跟我老头子聊聊?”

宋端午局促了,他本就吃软不吃硬啊!要是来硬的他还不怕,可跟他来这种软绵绵的他可就无以应对了,见老者如此客气,宋端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那老者见宋端午吱吱呜呜的,误解是宋端午不想说,便故意叹道:

“哎,既然有忌讳也就罢了,权当老头子我无缘得知啊!”

这是‘请君入瓮’的老把戏了,可偏偏宋端午还就上套了。

“老先生,你误会了,这刀是俺家老爷子传下来的。”

宋端午说完这一句后看了看那老者,直到老者露出恍然大悟似地表情后,便继续往下说:

“这本就是一柄刺刀,是俺家老爷子缴获的战利品。那年从朝鲜战场上重伤抬下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的就是它了。全家都知道这是他顶宝贝的东西,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让碰,是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东西。小的时候发现爷爷总对它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不解,于是就拽着他左边空荡荡的袖管问是为何?可老爷子每次都很伤感的说这刀当年不仅要了自己的一个胳膊,也要了最要好的战友的命,他总说这刀里住的是捐躯的英烈和自己的曾经,每次握着它的时候就像当年的战友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样,跟它说话一是怕住在里面的兄弟闷着,另外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曾经拼命的岁月和一起浴血的兄弟情??????”

老者听后使劲抹了抹泛红的眼睛,许久情绪才平复过来,像是回忆起了陈年往事,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小伙子,你爷爷还好吗?”

宋端午鼻子也是一阵的发酸,偏过身用手一指窗外西南边不远的山丘,道:

“八岁那年,老爷子就躺在那了,我妈守了他十二年,我守了他十五年,昨天就是忌日,我想,他这段时间算是不寂寞了吧。”宋端午顿了顿,清了清哽咽的嗓子,接着说:“老爷子临了的时候只有我在,他只是反复念叨一句话‘生未放竭活寇血,死必斩尽鬼酋颅’。当时我还小,不懂什么意思,现在长大了,还是不太能体会到他的心境。看得出来老先生您怕是也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所以就说给您听听。”

“生未放竭活寇血,死必斩尽鬼酋颅。生未放竭???死必斩尽???生???死???”

那老者像是中邪一般喃喃念了几遍,突然猛地抽干了桌上的两杯酒,哑着嗓子对宋端午说:

“这第一杯,我得敬你爷爷豪迈的这两句话!这第二杯,我得敬小伙子你这苦守寒陵十五年!这第三杯???我敬我的兄弟!”说完便把第三杯酒恭敬的洒在了地上。

那老者不待宋端午答话,便拿出纸笔留下一个姓名和电话号码,转手交给了宋端午。

“小伙子,我出来一趟能遇到你,不虚此行!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了,如果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只管打给我!”

说完“嚯”地站起了身,转身朝那柄刺刀一个标准的军礼,红着眼睛领着叶志毅和那个名叫项虞的女子匆然离去。

宋端午拿着着电话号码,看着窗外那辆挂着北k1车牌的三菱帕杰罗消失在远处,良久无语。这时他忽然觉得有一股热流拂过肩膀,回头一望才知道是老板娘牛春花的手,他看着牛春花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暖!

“三猫!别伤心了,你一定要振作啊!另在,你刚才放跑的那桌客人,还没结账呢!就从你工资里扣吧!”牛春花温柔的在宋端午耳畔说完,便扭着大屁股端着还未动过的菜,消失在后厨中。

宋端午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号码,呆若木鸡??????

第三章 九尾妖狐白潇湘

白潇湘端坐在方凳上,黛眉微蹙着打量房中的布置,最终还是将视线停留在了床上。(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啊!”白潇湘心里叹道。

普通人想要未经主人同意堂而皇之的进入他人的房间绝非易事,可白潇湘这个女人却总是能去她想要去的大部分地方!

其中就包括宋端午的小卧房!

单不说她那与容貌成正比的天才脑瓜,就只凭天生的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和纤纤玉手,只要抬抬下巴,就能让一大票常人眼中的精英凤凰男心甘情愿的俯身**趾头,而且最擅长资源最大开发化的她,一向喜欢利用身边的仰慕者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

王喜自然也不能例外。

在遇到白潇湘之前,老实人王喜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莫过于小时候喂自己奶的娘、少年时偷看的洗澡的寡妇和成年后新婚之夜的媳妇了。

可现在跟眼前的女人一比,往昔种种皆是浮云!屁股已经下垂的寡妇和油腻腻的媳妇就更沦为渣渣。

他仰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更是到连一丝龌龊的念头都不敢有的境界。对于这绝代佳人提出的种种要求,更是义无反顾的无条件执行,他仿佛成了格格身边的跟班小太监,低眉顺眼般的毕恭毕敬!

也许是坐得太久了,白潇湘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紧身毛衫里饱满的胸部立即挺起了一连连诱人的弧度,看的王喜一阵阵的心神摇曳。

“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白潇湘抚弄了下耳边的青丝,柔声道。

王喜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屋里现在就他们俩,白潇湘这句话若不是自言自语,那肯定就是跟自己说的了,他赶忙抹了把快流到嘴角的口水想上前答话。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突然踹开,王喜吓得一个激灵,以为是牛春花跟风前来“捉奸”来了,等看清来人是宋端午之后不禁长出一口气,心想原来只是个精神出轨也是这么tmd刺激!

“我以为屋里招了贼了呢!这样看来,还倒不如招贼了呢!”宋端午进门看清了来人,一屁股歪在了床上,无力的说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这话惹白潇湘好一阵娇笑,声音虽悦耳动听,可屋子里两个牲口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宋端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熟视无睹,王喜骨头酥麻,灵魂出窍。

白潇湘笑够了,回身看着王喜冲屋门偏了偏头,王喜立即会意,赶忙闪身到了门外,朝白潇湘一顿点头哈腰式的媚笑,临了关门之时还不忘看了宋端午一眼,眼神大有深意。

“老太婆马上就要过八十大寿了,那边可都开始筹备了??????”看到已经没有旁人在场了,白潇湘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宋端午面色一冷,直接打断道。

“可是我得去!这也是我妈的意思!”

“你去关我屁事?”

“你白痴啊!”白潇湘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祝寿不得带寿礼啊?姐姐我又穷的锅底朝天的,这不脑瓜一转就想起你来了!”

“你的意思是请我回去,就权当是你给老太婆的寿礼?”宋端午见白潇湘漂亮小脑袋顿做小鸡啄米状,不禁怒从心头起:“白潇湘你这个贱人,没钱你怎么不出去卖?”

这话要是搁旁人身上早就炸窝了,可白潇湘是谁?那可是被周围的人誉为头号虎妞的彪悍女人!所以宋端午说这种夹枪带棒的言语对于她来说,杀伤力无限接近于零,否则就太对不去自己‘白疯子’的绰号了。

“哎呀!经你这么一提,姐还真就觉得要是去卖,就凭姐的姿色,保不齐就成了红极京沪南北,艳冠川鲁东西的花魁状元呢!最次也得是个一等头牌不是!你觉得呢?”白潇湘故意挤了挤本就傲人的双峰,无限娇羞道。

“你敢再不要脸一点么?白疯子。”宋端午咬牙切齿道。

“你敢再说一遍吗?小三猫!”宋端午脱口而出的绰号像是一下砸到了白潇湘的尾巴上,她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微眯的眼睛死盯着宋端午,神色凌厉而表情妖冶,仿佛一只盘踞在涂山上八百年道行的九尾白狐,冷艳而致命。

屋内的气氛一时风起云涌。

如果在门外一直作‘隔墙有耳’状的王喜若是看到屋内的情景,保准就会使最近沉迷于惊悚的他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一个是道行八百年即将羽化登仙的狐狸精,一个是进化到法力无边的九命猫妖,两者法力谁高谁低确实说不准,可斗法时弹指间就能让王喜这等凡夫俗子灰飞烟灭的能力,却再平常不过。

白潇湘首先耐不住了,倒不是她敌不过宋端午,而是她觉得自己应该适当改变下策略,既然大刀阔斧的进行‘变法改革’行不通,倒不如试试‘曲线救国’的路子。白潇湘收起了妖冶的表情,叹了口气,不无忧伤的说:

“哎,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有一大半是那个人的意思。”

“算盘打得真精啊,白潇湘!一来替那个人传话,二来如果成功了自己省钱不说,还能在老太婆面前记一功,好一个一箭双雕。”宋端午嗤之以鼻道。

白潇湘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那还自比雕呢?我看顶多算是小鸟,而且是一石三鸟的那种。那人还说了,只要我能把你搬回去,路虎悍马随便挑??????”

白潇湘止住了宋端午刚要张开的口,神色忽然又变得很小女人受伤一般,其变化过程之快之熟练,简直比川剧变脸大师还要来的专业几分。

她知道要对付宋端午这种又臭又硬的茅坑顽石,不用杀手锏看来是不行了,她调整了下心情,可怜兮兮的说道:

“三猫,你凭良心说,本仙子对你咋样?”

宋端午低头沉默不语。

“端午,你凭良心说,我以前对大妈怎样?”

宋端午转头望向窗外西南方。

“弟,你凭良心说,我和你白姨对你和大妈如何?”

“行了,别说了,你赢了!”宋端午终于绷不住收回了视线,艰涩的说道。在与白潇湘无数次的斗争中,他再一次的全线溃败。

白潇湘又得意忘形了,她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虽说此次前来对说动宋端午有十之**的把握,但一向衷情于‘猫戏老鼠’游戏的她,不把对手愚弄到****、欲罢不能的境地时才不会收手作罢,她承认宋端午是块非常难啃的骨头,可她知道当祭出‘亲情杀手锏’击中宋端午的软肋时,即使宋端午再如何金身不灭,也得乖乖的让她敲骨吸髓。

虽然已经胜券在握,可亲耳听到宋端午认输的声音时,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畸形的快感,这个被白娘娘**了二十多年的九尾狐狸精,即将成疯成魔了。

白潇湘心情大好,连一直在门外小心伺候的王喜也没放过,临走时对着王喜一顿猛抛媚眼,直到王喜被砸到晕头转向时,白潇湘伏在他耳畔吹气如兰的戏谑道:

“公子,奴家先把那位小哥带走了,你切稍歇,等过些时日,奴家再来报恩,届时公子作甚么妾身都依得,如何?”

这下王喜的魂儿终于丢了??????

第四章 落魄苍鹰遇忠良

宋端午这个在深山里修炼多年的妖孽终于走了,离开了生活十好几年的王牛乡。(.coM)

如今,爷爷和母亲这两位在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相继离开后,他已然了无牵挂,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出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一半是因为白潇湘的到来。

而另一半是宋端午感觉自己这二十来年一直都像个井底之蛙,而且还是连井底都没逛全的那种。

旅途难免既焦躁又无聊。长大后头一次出远门的宋端午直到坐在软卧包厢里心情还在不断的忐忑。

他捏了捏口袋里王喜背着牛春花偷偷塞给他的二百元钱,心中反复琢磨王喜为何嘱咐他一定要常回来看看,一时不得其解。直到多年后的一次际遇,他才幡然醒悟王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心良苦。

常回来看看不假,但前提是要带着白潇湘!

宋端午很烦闷,可白潇湘无此感受,那可是被人称为‘白疯子’的大猛人!她连坐个破绿皮子火车回家都能坐出像是要去夏威夷度假的境界,就凭这点,宋端午和白潇湘两人就差开了好几个级别。

由此看出,白潇湘迄今为止最钟情的两大癖好,一个是特别喜欢旅行,尤其是坐火车,越慢越好,越破越有感觉,最好是那种慢到似蜗牛爬,咣当起来没日没夜要人老命的老旧绿皮子车!

这就是为什么死拽着宋端午不坐红皮的特快而坐绿皮子普快的原因。

而另一个癖好就是尤其喜欢膈应人,这点有点讨人嫌了,谁离她近就膈应谁,而且越熟就膈应的越起劲儿!顶喜欢玩拆散人家情侣,得逞后又立马一脚把人踹开的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当白潇湘捧着国内还未上市的‘爱疯四’手机,在铺位上撒着欢儿的膈应人时,宋端午就知道不妙。因为白潇湘的举动,显然引起了对铺一对中年夫妇的强烈反应,只不过那两个人看白潇湘的眼神含义却不尽相同。

一个是先杀再杀,而另一个是先奸再奸。

宋端午索性眼不见为净,离开了软卧包厢后坐在了过道的折叠椅上,刚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抬头却见‘禁止吸烟’四个鲜红大字映入眼帘,他自嘲般的笑笑,转身向车厢连接处走去。

车厢门口虽然不如里面来的舒适温暖,但却是个抽烟的好地方。(.cOM)

宋端午滑着墙壁蹲了下来,又摸出根。一根叼在自己嘴里,另外一根则让向了蹲在对面一副苦逼脸,蓬头垢面的男人。

烟很稀拉平常,十块钱一包的长白山。

“伙计,抽烟不?”宋端午淡然说道,目光平和。

宋端午长大后头一次远行,可就犯了忌讳。出门在外,不馈赠不接受他人烟酒饮食是首要注意的事情。他这一开口便知道自己冒失了。

那男人闻言抬头神情古怪的盯了宋端午好一会,发现他神态自然目光真诚,不像是心存歹念之辈。

伸出了仅剩三根指头的右手,接过烟后放在鼻子下使劲的嗅了嗅,路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焦黄牙齿嬉皮笑脸的对宋端午说了声‘谢了兄弟’,便直接挂在了耳朵上,继续埋头修炼他的‘苦逼**’,不再鸟宋端午。

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冤家对头,相视一笑却能泯恩仇。明明是陌路相逢,吞云吐雾间便成了莫逆之交。男人之间的交际,不似女人之间需要共同的话题,或者相似的经历,再或者时间的历练。有的时候,只要一根烟的传递,就已然足够。

宋端午再次陷入了孤寂,他想找个陌生人随便的谈天说地以排解旅途寂寞的想法失败了。

他默默了抽着烟,直到第三颗烟头落地,才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烟灰,想回去看看对铺的那对中年夫妇,在白潇湘膈应神功的洗礼下,神智是否安好。

“兄弟,劳驾再赏根烟抽抽呗?”

那蹲着的男人见宋端午要走,却不知怎地抬起头来对他忽然笑道。可惜言语虽然客气,可神态却不太对劲。

十足的像一个诱拐无知小萝莉的怪蜀黍!

宋端午收住了脚步,忙给那男人上了烟,又续了火之后,又重新蹲了下来。

于是,两杆大烟枪头一次面对面的吞云吐雾。

那苦逼脸的男人狠狠吸了口烟,神色陶醉好似飘飘欲仙。半响过后才睁开浑浊的眼睛盯着宋端午,上上下下的扫描了好几遍后,眼中笑意渐浓,瞧那架势,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般的越看越满意。

直到宋端午被他盯到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后,他才收回部分戏谑的态度,开口说道:

“小兄弟,你这是哪去啊?”

“去开封,回去看个亲戚。”宋端午答道。

“噢?开封我可熟啊!说不定你家亲戚我也认识呢!”那苦逼男一听宋端午说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顿时来了精神。

宋端午嘴角一裂吐出个烟圈,心中知道眼前这人十有**在没话找话说。不过,既然人家主动跟自己搭话,那自己再支支吾吾的不免又小家子气。

于是便实话实说。

“离开封还挺远的呢,到市里再坐客车还得三四个小时才到!栖凤村不知您听过没?”

苦逼男人本来正悠哉悠哉的抽着烟,美得不得了。可当一听到宋端午说出栖凤村的时候,下的一个激灵,烟都掉在了地上。

他赶紧捡起来仔细的吹掉了过滤嘴儿上的尘土,神色凛然的问道:

“栖凤村?现在是不是叫六安村的那个?”

“对啊。”宋端午答道。

“你是姓那还是姓宁?”

宋端午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那苦逼男人神色一缓,长吁出口气,像是打通了多年的老便秘般的放松了下来。不过思索了片刻,又皱着眉头自顾自的小声嘀咕说什么‘不可能啊,都不姓,可咋这么眼熟呢?长的像谁呢?’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

可突然间,那苦逼男人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我靠,瞧我这记性!怎么把他给忘了?!”转头语气急促的问宋端午:“兄弟,宋执钺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宋端午一听到那个名字,顿时脸上戾气凝聚,冷然答道。

这个苦逼脸的男人显然是有些见识的人!

见本来好端端的宋端午听到‘宋执钺’的名字,表情立马晴转多云时,心中便知这其中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蹊跷。

可话到此处要是收住,又不免太尴尬,于是他重新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小兄弟,你可知我为何第一根烟没抽却又向你讨第二根烟吗?”他语气故意顿了下,见宋端午果然面色渐缓并摇头表示不知后,才接着往下说道:

“不瞒你说小兄弟,我这次是要捞我一个兄弟去的。可身上都一穷二白的,连火车都是好不容易混上来的,更别说拿什么东西去看他了。承蒙你小哥不嫌弃赏了根烟,我又岂能独享不是?呵呵。”

说罢,抬手抹了抹耳朵上夹着的烟,怡然自得。

宋端午听后也是一阵感叹,想不到眼前这个外表着实龌龊的男人,内心竟然也有细腻的一面。他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赞了一句‘仗义’!

两个男人意识都默然不语起来,闷着头各自怀揣着心事跟香烟玩着命的较劲。

这使得本就狭小的车厢门口,顿时被烟雾缭绕的像是妖魔丛生的绝地险境。

“咳咳咳,怎么这么呛啊?”

这时,车厢门突然被拉了开来,只见一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纤纤细足走了进来,宋端午和苦逼男人从云雾中仔细望去,等烟雾散去才看清楚是一个俏生生的乘务员。

“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俩。”那乘务员杏眼圆睁,白嫩嫩的手一指宋端午二人“谁让你们在这抽烟的?火车上不准吸烟不知道吗?”

宋端午眼角一扫,看到那男人朝他使个眼色,随即会意,赶忙踩灭手中的烟头,对乘务员歉意的笑笑: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了,刚才瘾上来了,一时没忍住。我们不抽了,这就走。”

这世上却又这么一类人,典型的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明明好话说尽,笑脸陪尽,可却被认为是随便蹂躏的软柿子,等到对方一个巴掌扇到脸上了,才知道本不该惹恼了自己惹不起的爷。

那乘务员一件宋端午二人认错积极,态度良好,大有向组织坦白从宽的姿态,胆气顿时犹如浇了大粪的庄稼,那是打着挺的噌噌往上窜。

只见她小蛮腰一掐,配上那幅得理不饶人的表情,本就是一个俏生生的年轻女子此时竟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搞得这里乌烟瘴气的,素质真低下。”俏乘务一指宋端午,嘴里嚷嚷道:“把你们车票拿出来我看看。”

宋端午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小妮子是借着由头趁机查查票的,当真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不过心里嘀咕归嘀咕,手还是从兜里摸出了卧铺牌,在她眼前一晃,笑呵呵的看着她,一副看你还能奈我何的姿态。

俏乘务见自己再宋端午这里讨个没趣,无可奈何的只得转头又冲苦逼男人一伸手,道:“你的呢??????”

第五章 牢记吾名赖苍黄

宋端午心里顿知不妙,看这仁兄的情况说不定就是逃票上来的!

宋端午自己清楚凡是能逃过检票、等车两大关卡还能成功混进车厢的人肯定都是些有手段的人,而且大多数能跟列车员玩围追堵截后,还能蹲在软卧车厢的抽烟打屁的牛人根本就不怕这些麻烦,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自己怎么着也得拉这哥们一把,况且人家还那么的仗义。(.coM)

那俏乘务的话音刚落,宋端午就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稍微麻木的双脚,直接就对她说了一句:你等等,他的票放在里面了,我去给你拿。说完转身就要回卧舱里找白潇湘这尊大菩萨要卧铺牌。

“我没票!偷摸上来的!”

就在宋端午刚迈开步子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却突兀的响起了。

宋端午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原本长着一张苦逼脸的男人此时却眉开眼笑的对那俏乘务说了这么一句。罢了还偷空冲宋端午挤了挤本就不大的三角眼!

“我靠!”宋端午暗骂了一句:“这老货是唯恐天下无乱啊!”

宋端午的好心全都当成了驴肝肺。这老货表面上看虽不是什么响当当的铜豌豆,却不成想是个更加难缠的滚刀肉!宋端午强忍住把他一脚来踩扁的冲动,只得又回去静观事态的发展。

“啊?没票?哼!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一看就是穷的叮当响的,没钱买票还来坐火车?走走走,跟我补票去,成天不务正业的盲流。”

那俏乘务听到苦逼男没票,刚才稍减的豪气立马又重新涌上心头。能亲手抓住个逃票的,对于第一次参加工作,第一次出车的她来说,可想意义非常重大!

此时,她只觉得头顶的帽徽闪闪发亮,身上的制服笔挺端庄,胸膛里的雄心噗通的乱跳,就差眼含热泪歌颂祖国歌颂党??????

已经换上一副猥琐面孔的男人听了只是笑着点点头,他这一笑可不要紧,本就猥琐的面容更显得猥亵下流,宋端午抵抗力那么强悍的人都只觉得后背发凉,更别说那已经吓得捂紧胸襟的俏乘务了。

猥琐男不得已收起了杀伤力无限大的招牌笑容,他倒不是怕吓得俏乘务大叫‘吖咩爹’,只是他遗憾的是,眼前的女人显然不是那个能真正懂他的那个人,他只感觉到孤独的寂寞。()他此时又情不自禁的又读出了以前常常聊以**的句子。

“别笑我已成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宋端午肃然起敬,倒不是眼前这个猥琐男人的卖傻装逼。而是能将唐寅的《桃花庵歌》中的这一阕读对确属难得,原本周星星在唐伯虎点秋香中将其中一句改了之后从此人尽皆知,可真正知道它原词的人却也实在不多。

除去装逼的成分居多之外,宋端午的确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大生好感。

那猥琐男念完诗句像是回味般的咂巴咂巴嘴,老脸美得像是朵开败的老菊花,他对已经脸色铁青的俏乘务说了句:你且等等。然后就从衣服内兜里扣了半天才扣出个骨灰级的老款手机,慢慢悠悠的翻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李段长,哎哎,别客气,哎,我现在在去开封的火车上,对,有个事跟你说,恩,我没买着票,你看??????”说完,他丝毫没有认错觉悟的边扣着鼻孔边等待着。

等待的时候是漫长的,是令人焦躁的。可宋端午却觉得很荒诞,仿佛自己上演了一出《等待戈多》。

他看看一边悠闲自得的猥琐男和另一边气鼓鼓的俏乘务,像是一对斗气冤家似地互相赌着气,不觉的好笑。可刚想到此处,头皮却突然的一麻,看那俏乘务的神色,分明就是把丈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表情,回头再瞧瞧那个怡然自得的猥琐男。不难联想当前在场人物关系和以前猥琐男看自己的眼神,他只觉得冷汗直流。

正当宋端午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厢门再一次开了,唯一的区别是上一次是俏乘务打开的,而这一次是被人挤开的。

只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大胖子挤了进来,他眼角一看到宋端午,马上就一个跨步窜了上来紧紧握住宋端午的手,无比亲切的说:

“哎呀,赖大哥您好,我是本次的车长,您叫我小王就行,呵呵,您放心,李段长的兄弟就是我王某人的兄弟,李段长都给我交待好了,一会儿餐车上咱哥俩不醉不归,就当兄弟我给您赔罪。”

宋端午好几次想打断胖子王车长的话,可无奈人家实在是太热情,瞧那架势估计亲爹来了都比不上。好不容易等王胖子客套完了,宋端午尴尬的朝胖子一努嘴,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个猪头,认错人了!

王车长不愧是在铁路一线混饭吃的人物,察言观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本领虽然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帮自己找个台阶下的能力却还是有的。

他只微微迟疑了下,心里暗道想不到旁边穿的跟个要饭的没区别的男的才是真正要伺候的大爷,不过心里虽有些尴尬,可腿上,手上,嘴上却没有丝毫怠慢,把刚刚对宋端午说的一系列说辞,转过头来继续套用在猥琐男人身上,甚至还有了些卑躬屈膝的味道。

“车长,他是逃票上来的,还没补呢!”

有句俗话叫: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俏乘务此话一出口就令刚缓和的气氛再次陷入僵局。

逃票的是什么人?那是一个电话打过去,能让上到列车段段长,下到火车车长都要如履薄冰恭候的人物!普通人逃票自然是要追究的,可人家逃票却是给你面子。连车长都要摆足了姿态小心伺候的主儿,你一个小乘务员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喝砒霜,嫌死的不快么?!

王胖子听后一愣,心里想今天这都碰到的什么事儿啊?一个邋里邋遢却是段长亲自下指示要好生接待的大爷;一个是占了自己半天便宜又不动声色的混小子;另一个则是自己一直想要玩玩潜规则却偏生不开眼的女下属。

他本就通红的脸庞愈加涨成了猪肝色,一副爱之深恨之切的表情,严厉地对那俏乘务训斥道:

“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这才上班第几天啊就给我捅娄子!你要知道,你穿上这身制服,就是人民的公仆,怎么能对人民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呢?再说了,这位是李段长的朋友,也是你们乘务组的贵宾,你能得罪的起吗?这么办吧,一会你向赖大哥道个歉,并写份检查,晚会儿到我那做深刻检讨!”

宋端午看着王胖子在那打官腔不禁翻了翻白眼,知道这场面话扯来扯去都是些没营养的东西,无非是让得罪人的认错,被得罪的高兴而已,话必须的说到位,可事儿到头来实不实行却是另外再说了。

他扫了眼义正言辞正以一副人民公仆嘴脸自居的王车长,再看看对面哭得梨花带雨的俏乘务和夹在中间两面充好人的苦逼男人。知道这场荒诞剧可算是演完了。

本就充当名观众的他明白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索性不如回去。

与其在这里观摩王车长以权压人般强势的摧拉枯朽,还不如回车厢里体验白潇湘风骚妩媚引起的战火纷飞。

宋端午开始往回走的时候,那个苦逼脸的男人也被车长王胖子勾肩搭背的往餐车方向带去,他习惯性的掐了下自己的鼻子,虽然自己在穷山坳里与世无争修炼了二十来年,可还是抵不住社会方方面面的各种压力。人情这个字眼,他二十来年不曾欠下过谁的,以后也不想再偿还给谁。

“小兄弟!”

宋端午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听声音就知道是那猥琐男人在喊他,他微笑着挥挥手当做告别,“小兄弟,这个谢了。”却见那人用力拍了拍刚才宋端午趁他不注意偷偷塞进他口袋的半包烟,喊道:“我叫赖苍黄!苍鹰的苍,黄狗的黄!”

宋端午看着赖苍黄消失在车厢的那头,心里琢磨着他为何临走把自己的名字说的那么诙谐,思索半天也无果,索性不再去想。

回到了卧舱里,才发现对铺的中年夫妇已不知去向,估计是被膈应到要去买药的地步;而宋端午这辈子打死都不想得罪的白潇湘大小姐,已经从开始的小三儿风格成功转型到文艺女青年的气质。

他不想打扰白潇湘,也不敢打扰白潇湘。

百无聊赖之际只好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直到白潇湘装模作样读诗词膈应宋端午的时候,无意间却听见白潇湘念到了苏轼的《密州出猎》中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时,宋端午像是有所感悟似地突然睁开了眼睛,把旁边的白潇湘却是吓了一跳,他丝毫不理会白潇湘那满含‘怕怕’的可怜眼神,不禁莞尔,自言道:

“赖苍黄啊,赖苍黄。虽说我现在还未是老夫,但你若愿为鹰犬,我则必能擎苍牵黄!”

第六章 貌似放荡心端庄

当宋端午和白潇湘下了火车踏上开封这块七朝古都的土地上时,已经是两三天之后的事情了。(.cOM)连日来的疲惫并没有使‘白疯子’出现像宋端午那样的精神恍惚,相反的,她本就异于常人的神经像圣斗士一样愈发的坚强。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现在的宋端午显然体会到了诗句中的意思,虽然这个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的根儿不在开封这片土地上,可如今离自己仅有三四个小时车程的栖凤村,却是实实在在的住着几口子可以称之为‘亲戚’的人,这让从小就心思坚毅的宋端午倒是有了几分五味俱杂的感觉。

就在刚才,宋端午还站在车厢门口迟迟的徘徊,思量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向前迈向这一步。因为这一步一旦跨了出去,就代表着自己已无回头路,以后不得不面对那些自己本不待见的人和事。

假如要是宋端午需要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那么他倒是不妨改用下阿姆斯特朗的‘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但却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步。’这句话。

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总是很悬殊。

尤其是跟白潇湘这疯妞在一起的时候尤为明显。

当白疯子站在月台上,挂着招牌式的贱人表情时,宋端午就情知不妙,之后白大虎妞当着车站熙攘人群的面,朝宋端午吼出经典的“周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不也是跳下去了吗?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s”时,宋端午顿时像遭了九重天雷劫一般,就差被当场轰杀的灰飞烟灭。(.cOM)

直到宋端午拉着脸上还挂着奸笑的白潇湘一路过关斩将终于突出重围杀出了火车站后,他才长吁出口浊气,连日来的烦闷也一时得以缓解。不过随即宋端午还是发现自己又有了一丝的困惑,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宋端午竟不知自己该走向何方?

此时的宋端午不知不觉中竟有了一丝惆怅,在这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的自己,除了已经躺在遥远东北小山坳里的爷爷和母亲,除了春喜饭馆的牛春花和王喜,除了那个叫项楚的老人和只留给他佝偻背影的赖苍黄,能说得上话的人,还真只有身边这要是放在古代就可以称之为‘异人’的白潇湘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眼角泛起了酸涩,这个活了二十来年向来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是在母亲下葬那天也不曾哭过的倔强男人,此时竟有了片刻情动。

宋端午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感激的看了白潇湘一眼,至少现在还有她陪在自己身边不至于寂寥。

“姐,听说洛阳的牡丹和开封的菊花是中原两大景致,以前我都不曾看过,改天你陪我去看看吧。”宋端午颇有些唏嘘的说。

正朝情侣使劲抛媚眼的白潇湘闻言一愣,随即皱着眉头的打量着宋端午,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奇怪口吻说道:

“我了个擦,三猫!你没神经吧,还看菊花?你后面不是长了一朵吗?还要看别的?真是!”

宋端午刚才生出的仅有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他发现自己与白潇湘始终都是生活在两个时空的平行线,彼此并肩共同前进却永没有相交集的那天,假如真有那一天,估计不是世界末日就是其中有一个疯掉了的那天。

宋端午气的牙根儿直发痒痒,知道大疯妞白潇湘向来喜欢玩大煞风景、辣手摧花的事情,可自己却偏偏往上撞,这不是自己找膈应呢么?

气愤归气愤,但宋端午却丝毫提不起给白潇湘一点教训的念头,一来他是做弟弟的,从起跑线上来说他就慢了一步,二来即使是打起来也真是打不过白潇湘。

别看那虎妞天生一副‘小三’皮囊,可功夫却一点都不含糊,早年在韩国求学的那几年,也不知有怎样的机缘巧合,跟一个老和尚学了近十年的花郎道,回家之后又被家里边那位莫测的高人**了几手。虽然宋端午不清楚白潇湘的武力值具体有多高,但宋端午从她有一次街头奋勇打流氓的事迹看出,这妞如果真发起火来,自己还真的掂量掂量能够得上她几次捶打的。

可怜的小端午只好冲白潇湘翻了半天的白眼:“我说白姐姐,你真是我亲姐,你就不能淑女点?好歹大街上还有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没事,可也得给我留点啊!”

白潇湘眨巴着她那撩人的美目,嘴角却勾起一条坏坏的弧度,像极了一只要使坏的狐狸精。

“姐端庄的一面只给能降服我的人看!要不小三猫你再修炼个几年,试试能不能把本仙子给推到了?”

话音刚落,白潇湘瞥了眼没好气的宋端午,随即又换上了副迷离的表情,凑在他耳畔诱惑无限。

“三猫,告诉你个秘密!姐菊嫩胸挺,还是处女哦!”她调戏完宋端午突然拖沓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向前跑去,一路上娇笑连连,扭得花枝摇曳。

‘贱人’宋端午终于忍不住在心底里狠狠的骂了一声。他不得不掂起所有的行李向白潇湘追去,嘴里还高声叫道:呔,妖精哪里跑?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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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一个少妇领着刚下幼儿园的小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到车站附近却正好看到一脸义愤填膺要替天行道的宋端午和前面一路狂奔勾引众生无数的白潇湘。她愕然的看了半晌,摇首轻叹世风日下啊!

“妈妈,妈妈,你看前面那个跑的姐姐???”小女孩要着少妇的手,突然说道。

“哦。”少妇不得不收回了思绪,含糊回应道。

“妈妈,妈妈,你看后面还有个追姐姐的哥哥???”小女孩不甘心,继续纠缠道。

“嗯?怎么了?”

“妈妈,他们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啊?”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哪有那么多可拍!”少妇忍耐不住小女孩的提问,不耐烦的说道。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真漂亮,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小女孩小脸通红,不误羡慕。

“哎呀,你个死孩子,好的不学坏的学,那对儿狗男女有什么好看的???”

第七章 初归汴梁遇流氓

四虎这阵子的运气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很背,三个字就是非常背,四个字就是太他妈背了。()背到何种地步呢?高度概括下无非就是二十四个字:

老婆红杏出墙,女儿跟人上床,兄弟背后放枪,小弟全都从良。

要是放一年前,这二十四个字压根儿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四虎哥不敢说在中原有多牛逼,可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可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人物。

虽说现在的这个老婆只是个临时的姘头,可也是对他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生的妩媚妖娆自不必说,床上床下的功夫可都让四虎哥为之痴迷了好久的。

老婆虽不是原装的,可唯一的宝贝女儿确是实打实的自己的种。学习成绩优异再加上乖巧听话,就成了四虎最最珍贵的宝贝,成天心肝肉肉的乱叫也不怕恶心着跟着他的那一大帮子人。

家庭和谐美满的四虎事业上当然也不能一事无成。小弟的恭敬和日渐鼓起的腰包让他感觉到了世间的美好,跟说跟旧上海的杜大老板还有一些云泥之别,可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四虎哥认为,自己迟早有跟中国其他省份的黑道大佬觥筹交错的一天。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临头螂捕蝉。

就在这一年,堂堂的站前大混子四虎哥栽了。

就在自信心急速膨胀的四虎哥捞过界被人一脚踢废蛋蛋时,他的霉运就开始了。

首先是自己的姘头开始红杏出墙,当每晚四虎兴高采烈的冲到床上,却发现自己总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时,老婆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幽怨,他不断安慰自己可能过段时间就会自然痊愈,可姘头的绿帽却让他猛然清醒原来自己真的可能丧失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本钱。

老婆丢就丢吧,反正都是‘无照驾驶’,可女儿却是货真价实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四虎更加珍惜女儿的存在。

可都说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被人骗上了床,原本乖巧可人的女儿开始变得不学无术整日跟一帮子小流氓抽烟喝酒吸毒乱交,女儿的行径让四虎这个砍人时都不带眨眼的大混子感到莫名的心痛,每当他语重心长的教育女儿时,女儿的总是甩出:你这个没蛋子的老货,连自己马子都管不住就别来管我时,四虎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跟这两件事相比,什么兄弟的反水,什么头马的背后放枪,什么幕后的黑手,什么踢到的铁板,什么小弟的从良全都变成了浮云。(.coM)他从一个谁见了都要恭敬的喊上一声‘虎爷’的堂堂大混子,变成了连村痞都敢踩上一脚的四虎子。

当日的那一踢,成了四虎今生抹不去的噩梦。

做男人,一定要有蛋子!

这是四虎现在经常教育小弟们的一句话。虽说现在的四虎远不是以前的‘虎爷’了,可还有那么一句老话叫‘虎死不倒架’不是!虽然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那日渐稀疏的胡须提醒着四虎现实的残酷,可毕竟以前赤手空拳打拼出来的他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这点挫折自然也不在话下,他四虎从来不曾淡出开封黑道线,如今只是蛰伏,等待着时机到来一击必杀!

可这天对于四虎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仅又新收了三四个小马仔,而且又一鼓作气的端掉了一直以来跟他作对的另外一个小团伙,虽然对手人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可怎么说也是他重出江湖的第一仗不是?!规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将预示着一个好的开始。

四虎潇洒的走在大街上,嘴角还残留着得意的笑,身边的小弟虽然只有那么寥寥的三四个,虽然他们还流着清鼻涕,虽然他们嘴上还是毛绒绒的绒毛,虽然他们只是一群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毛孩子,可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四虎来讲,几乎都不是什么问题,他心中早已酝酿成熟了一份流氓养成计划,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感叹到底还是伟人的话厉害啊:教育果然还是要从娃娃抓起的!

四虎带着身后的三四个少年在街上招摇过市,看着行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慌乱和惊恐的眼神,四虎他满足极了,仿佛自己已经成了黄金荣杜月笙一般的人物,此刻的他最想干的事情就是爬到北宋龙亭的顶尖上大吼一声“老子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大哥,大哥???”四虎身后的一个小弟窜了上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四虎闻言顿时暴怒,他瞥了眼身旁满头黄毛的小子,突然‘啪,啪’两个耳光就扇了上去,这两巴掌不仅把当事人都扇愣了,连剩余的几个小子都看的一惊一乍的,四虎一把拽过黄毛小子的脖领,恶狠狠的说道:

“他妈的黄毛,你会不会说话?!还大哥,大哥的!我他妈还干你大爷呢!叫虎爷,虎爷!知道不?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谁要是再叫错,我他妈就废了他!”

四虎说完拿眼睛直勾勾的将几个不懂规矩的小弟扫了个遍,直到看到他们都露出唯唯诺诺的神态这才作罢,他转过身去心里一阵暗爽,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打完巴掌之后再给个甜枣吃吃?!

“对不起,虎爷!都怪我不长眼,虎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了!不过说真的,虎爷,刚才您摆平东三街大猫那一脚,简直帅呆了,把我们小哥几个都看傻了!”那个绰号名如其人的黄毛根本没受那两记耳光的影响,准备继续对这位新投靠的老大溜须拍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四虎受了黄毛的一拍果然飘飘然了,他得意般的‘哼哼’了两声,指着黄毛说道:

“算你小子有眼色,没跟错人!今天就是给你们几个小青瓜蛋子开开眼,才拿东三街大猫练练手,这要是搁以前,别说他大猫了,就是小强,哦,现在开大宋洗浴的那个强子,见了我也得虎爷虎爷的麻溜伺候着!”

“大宋洗浴的强子?就是现在最nb的那个强哥?”黄毛一脸的恐惧中还略带几分崇拜。

“哎,这都是浮云!”四虎很风轻云淡的说。

他扭头看了看那几个一副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的小弟,颇有些自豪的微笑道:

“你们几个运气好,跟了我。只要你们忠心肯卖力,虎爷我保你们日后住别墅,开豪车,睡最贵的一品鸡!”

男人这一辈子追逐的无非就是‘权财色’三个字,四虎的许诺一下子就给了他们财和色的憧憬,那几个毛头小子怎么不兴高采烈?可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他们自动忽略了四虎话中的‘日后’这一词指的到底有多后!

四虎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自己不禁也对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信了。本来在现实中就极易受环境所感染的四虎,这下却被自己的心理暗示给催了眠,他此时的成就感空前膨胀,他大手一挥,豪迈的说道:

“今儿个是个指的庆贺的日子!你们几个挑地儿,虎爷我全买单!”

小弟们听后又是一阵的欢呼,在四虎手底下这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于是凑在一起商量着到底去哪里玩才好!片刻过后便由黄毛做代表来跟四虎商量。

“虎爷,我们几个都说好了,这个???这个???我们几个还都没开过荤呢!听说大宋洗浴的技师不错???再说,我们几个也想见识下您的雄风???”黄毛满眼的期待道。

要是换个其他的提议说不定这老抠门四虎一个豪爽就答应了,可黄毛提这一出算是戳到了四虎的痛处!虽然自己的这个秘密那几个小子还不知道,可即便是被不知情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滋味却也不好受。

四虎他满腔的豪言壮志瞬间被冷酷的现实所击败,他越瞧那几个小子越来气,终于忍不住又冷着脸训斥道:

“他妈的,瞧你们那点出息,毛都没长齐呢!还想着开荤!上个技师就那么爽?蛋子儿!今个哪他妈都不去,就去火车站后街吃夜市???”

黄毛和众小弟们好一阵沮丧,他们不清楚到底是哪点得罪了老大致使自己的青涩生涯延期下去,再加上对四虎的反复无常敢怒不敢言,于是只得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四虎向车站后街走去。

这天真不愧是四虎的好日子!

往日肮脏混乱,污水横流的车站后街夜市今日在四虎的眼中,简直就是梦幻般的天堂。他站在街口,望着不远处的俏立在秋风中宛若曼陀罗花般的白衣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倒映在了四虎的灵魂深处,四虎眼中不禁泛起了酸涩,仿佛看到了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世外桃源中,自己初恋的梦中女神向他伸出了爱的臂膀。

四虎偷偷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犹如一尊雕像般的死死盯住不远处的白衣女子,心中终于回味起了许久不曾尝过的味道,他清楚那是爱情的滋味,虽然来的有点迟。

可四虎终究是过来人,当下腹一阵阵暖流引发出裤裆中渐渐的肿胀时,他就瞬间清醒了,邪恶的欲念把心中美好的嫙昵打的支离破碎。他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个女子弄到手,不光是她给他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病终于有救了,什么专家名医,什么良药偏方,都他妈统统见鬼去吧,他四虎的世界只拥有那女子一人足矣。

幸运的女神开始向他招手,命运的天秤也开始向他倾斜,他四虎此刻不容有半丝动摇,作为一个前知名大混子,他将要亲手找回作为男人的时刻。

四虎大踏步的向前迈去,背影坚定而又充满了侵略性,如果四虎知道历史中有个名叫凯撒的君王时,那么他一定会用凯撒的名句来表述现在的自己,就是那句:我来到,我看见,我征服!

第八章 街头乱战遇对手

白潇湘这天穿的要多良家有多良家,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纯洁的像朵小白花一样。(.cOM)不过对此宋端午却呲之以鼻,因为根据与白潇湘长期斗智斗勇的宝贵经验中不难得出,这疯妞一但开始装‘五讲四美’好青年时,就代表着她不是即将爆发新一轮的疯癫状态就是要膈应某人了,反正不管她到底目的如何,只要一摆出‘从良’的架势,准保有一些人就要倒霉了。

“小宋子!”白潇湘站在马路牙子上,宫廷范十足的冲宋端午一搭手,懒洋洋的说道:“扶本格格微服私访!”

宋端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他不敢不答话,因为如果自己一但不配合,那这疯妞撒起泼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倒不是宋端午拿她没辙,主要是跟着丢不起那人!

“嗻!”宋端午黑着个脸,勉强应付道。

“你这蠢奴才,怎么不行跪礼?”白潇湘继续得寸进尺。

宋端午无奈的愁眉苦脸,他把白潇湘从马路牙子上拽了下来,道:“白疯子你闹够了没有?!这大街上这么多人,你不要脸我还得要呢!”

白潇湘直愣愣的看着宋端午,突然‘咯咯’娇笑起来,她卯足了劲朝宋端午的胳膊掐了一把,说:“哎呦喂,我的小三猫这么不禁闹啊!看你那熊样,姐姐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没劲!”

宋端午看着被白潇湘掐的一片青紫的胳膊,疼的直翻白眼,他一边搓揉一边对白潇湘说道:“不是我没劲啊,你说你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不好?偏得是个没蛋子的太监!当个大臣咱就不奢望了,可怎么着也得是个侍卫啊。”

“切,我以为什么呢!不就没个蛋子嘛!有什么的啊?你看我都没有,还不照样活的很自在?!”白潇湘满不在乎的说。

宋端午再一次的被白潇湘给打败了,他不想再跟白潇湘继续争论下去,如今这样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见好就收和悬崖勒马是宋端午铭记的真理,如果宋端午打小就是个认死理爱钻牛角尖的家伙的话,那么他早就住进精神病院许多年了。

宋端午收敛了下无奈的心绪,指着一个招牌对白潇湘说道:“疯妞,你看前面夜市里有卖灌汤包的,咱们先去填填肚子。(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行啊,三猫!大有长进啊!”白潇湘一听顿表同意,她鼓励地拍着宋端午的肩膀,满意的说道:“嗯,不错,竟然知道姐的口味,孺子可教也!”

白潇湘一看已经主动肩负起拿行李重任的宋端午,不禁对他的表现更加满意,她像个领导似地走在宋端午的前面,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边走边说:

“三猫,以后跟姐出来混,就得要有你刚才的姿态,咱们什么事都得看表现!你表现好了姐还会亏待你不成,别的不说,起码吃香的喝辣的这条姐就敢跟你打一万个保票!”

“姐,三猫我不敢有别的奢望,现在就想吃顿包子。”宋端午做足了姿态,低声下气的以满足白潇湘反复无常的奇怪心理。

“放心吧,姐姐我可是最喜欢吃包子的了,什么北京的豆沙包,天津的狗不理,上海的小笼包,开封的灌汤包,广东的叉烧包等等等等,姐都了如指掌!”

宋端午看着前面侃侃而谈的白潇湘直撇嘴,知道这妞别的本事没有可要说到吃喝玩乐,她能给你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在宋端午走神的那一刹那,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即将有事情要发生,宋端午回头一看,心中便以猜了个大概,不得已之下只好打断了白潇湘的絮絮叨叨。

“原来你喜欢吃包子,怪不得长了个包子样,走到哪都有狗跟着!”宋端午突然语气低沉的说道。

走的好好的白潇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从小到大向来对自己敬畏有加的宋三猫怎么突然反击的这么犀利?!这使得在打嘴仗中从未尝过败绩的白家大疯妞阵脚大乱,并开始思量着回击宋端午的对策。

“哎呦,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身后总有条狗跟着,原来就是三猫猫你啊??????”刚开始要施展膈应**的白潇湘一回头,却瞅见了一副严肃表情的宋端午,七窍玲珑的她知道宋端午断然不会无故摆出副认真的神态,只得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别闹了,我说的狗,是他!”宋端午不理会白潇湘方才的嘲讽,用手一指对面朝他俩走来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一头雾水的白潇湘收起了戏谑的心思,顺着宋端午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眉头直皱。从那个中年男人的打扮和身后跟着的几个少年不难猜出,她俩估计又碰上麻烦了。

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四虎。

直到自己那光洁如玉的纤纤玉手被四虎紧紧抓住时,白潇湘心底残存的一点点侥幸才荡然无存,她异于常人的平静注视着四虎,嘴里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放手!”。

可四虎好像没有听见似地,像是中了邪一般喃喃重复着念道:“你是我的,跟我走。你是我的,跟我走??????”

“三猫~,这位大哥让我跟他走呢!你答应吗?”

“三猫?哈哈哈,虎爷今个儿我刚平了大猫,你这又来个三猫?你这不是提着灯笼进茅房——找死么?哈哈!”四虎一听白潇湘的娇声和宋端午的名号,顿时乐不可支。

宋端午本来正为被四虎的直接忽视而一阵懊恼,可白潇湘对他说的这一嗓子再加上四虎的侮辱可让他忍不住了,虽然心里知道白潇湘打小这招祸水东流就使用的十分纯熟,可这自己头一次感受到这白氏‘必杀技’的场合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轻视起来。

他一面看看作惊恐万分状的白潇湘,一面看看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的四虎,突然觉得白潇湘这祸害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会就是来整死自己的吧?

“白疯子你这个贱人,要作死你自己去,干嘛非得拉上我?”

白潇湘一看宋端午表明了立场,就知道刚才自己给四虎下的‘药’还不够猛,她迟疑了片刻,随即作出一副无限娇羞的状态扑在四虎的怀里,羞涩的说道:

“这位大哥,小女子我向来崇拜真正的男子汉,既然人家老公不愿意管我,你要是把她打跑了,那小女子就是你的了,这样人家对自己也好有个交代!”

此话的作用对于四虎来说,无异于夜行的旅者见到了曙光,饥饿的老鼠看到了粮仓。他四虎不怕你白潇湘三贞九烈,大不了逼良为娼,让他更高兴的就是自己已经认为白潇湘表面端庄内心放荡,这样郎有情来妹有意,才能迸发出爱的火光。

若是两个人处于**的状态时,那么在场的第三个人则肯定犹如电灯泡般的存在。当宋端午发现四虎转头看着自己开始目露凶光时,他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

那既然事已至此,宋端午也无需多说了,他示意白潇湘先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他知道若是能刺激白潇湘出手那自己肯定能轻松不少,可是这个虽然没什么大本事的东北小刁民却是有着自己的原则,无论再怎么陷入困境,身为一个男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一个女人冲锋在前,尤其是这个自己非常在乎的人。

可白潇湘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女人不愧是根搅屎棍,而且是闻名白、宋两家的天字号的。她看了宋端午的指示若是没义气的撒欢跑掉也就算了,可唯恐天下太平的大疯妞临走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恶心宋端午的机会。只见她没羞没臊的来回抚摸四虎那青嘘嘘光溜溜的下巴几下,临了还不忘抛个媚眼扔个飞吻,十足的狗男女姿态。

四虎这回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拿下白潇湘了。要不是现在的夜市上人还算多,保不齐他现在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把白潇湘就地正法!可四虎恋恋不舍的看着白潇湘就要转头离去,手上却一点都不含糊的一把拍在白潇湘圆润挺翘的屁股上,顺势狠狠掐了一把之后还放在鼻子下陶醉般的闻着,表情**的就差流着口水了。

当四虎睁开他本就不大的小三角眼时,却发现魂牵梦绕的心上人早就一溜烟跑的不知去向,眼前杵着的却是面色铁青的宋端午。四虎立马换上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嘬着牙花子晃晃荡荡的来到宋端午面前,用手狠狠捏着宋端午的面颊来回摇晃,直到捏出了血印,可宋端午却纹丝不动,只是眼睛里的冷意愈发森然。

四虎这一手捏出可博得了身后小弟们的满堂喝彩,就在小弟们击掌庆贺虎爷的威风八面时,异变突生了。

宋端午突然抬手格开了一直捏着自己脸颊的手,他回身捡起来地上散乱的啤酒瓶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四虎仍旧不发一语。

这回轮到四虎发愣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生的白白净净,身材纤瘦的小子竟有胆气挡开自己的手,他丝毫不理会宋端午手里的啤酒瓶子,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不过是给他自己壮胆罢了,量他也没胆子朝自己的脑袋砸下去。

四虎轻蔑的打量着宋端午,嘴角刚扯起一丝不屑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紧着着眼前一个模糊,天旋地转。

第九章 名动街头是周郎

宋端午拎在手里的啤酒瓶子终于在四虎的脑袋上开花结果了!

玻璃碎屑伴随着四虎的鲜血飞溅开来,吓坏了夜市上的食客,当然也包括四虎新收的那帮小弟们。(.cOM)

宋端午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冷冰冰的盯着疼的乱转的四虎,再次扬起了手???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直到宋端午发现那群刚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的小弟们,嗷嗷叫的冲上来时,接连扬起的啤酒瓶子这才不得已作罢。他不得不开始思量着对策,因为宋端午十分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现在的战斗力对付两个活蹦乱跳的流氓还凑合,可三四个的话却一点都占不着便宜,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战力尚不明确的四虎。

他不由得为自己刚才逞一时英雄的举动稍有后悔,同时也对白潇湘的不仗义行为感到由衷的气愤,心里想到如果那个拥有变态武力值的白潇湘有点人性留下来帮自己的话,那么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还轮的着自己在这陷入困境?!

宋端午眼见大事不妙了,面对前方三四个一副杀气腾腾模样的流氓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任由着他们把自己围了起来。

就在宋端午考虑着是不是先下手为强时,突然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他强忍着头上的剧痛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原来是刚才都已经倒在地上的四虎,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绕到了自己的身后下了记黑手。

这一下可包含了四虎无尽的委屈和仇恨,砸的自然不轻。宋端午只觉得前面三四个人看在眼里却变成了七八个,他心想这次估计十有**真得栽。

四虎不愧是老江湖,不愧是从血雨腥风中爬过来的角色,一看偷袭得手了,立马招呼着手下喽啰们一拥而上,他则顶着满头的鲜血在圈外大看‘武打动作片’,就差在一旁给小弟们摇旗呐喊了。

群殴无疑是混乱且喧闹的,当然这是在局外人的角度看来。可身为局内人的宋端午却感受不到外界的干扰,他只能尽力护住自己的要害防守反击,并同时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和辱骂时喷出的漫天吐沫星子。

单挑和群殴是两码事。一对一时若是一方尚有理智,那起码不会发生什么要命的事,但群殴就不一样了,乱如雨下的拳脚谁也不敢保证下下都打在皮糙肉厚的地方,保不齐谁的下一次攻击就打在要害上了,当然经验丰富的老流氓自然会多加考虑,可正处在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却另当别论了。

就在宋端午掀翻第二个敢于跟他正面放对儿的流氓时,不知天外飞来谁的一脚正好踢在了自己的后脑上,他眼前一黑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视野模糊。(.cOM)

就在宋端午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仅存的意识迫使他努力睁开眼睛时却发现,有一个身影从远方奔驰而来!宋端午不禁露出了苦涩的微笑,自言自语道:

“他妈的,终于肯良心发现回来救老子了!”

宋端午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等到手脚渐渐生出一点力气的时候,便找了个墙角靠了过去,虽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但起码的坐着看完整个斗殴的场面却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他庆幸着自己的后援终于来到时,眼前的情景却不得不再次让他疑惑了起来?原来来者不是他想当然的白潇湘,这不得不让宋端午生出一股凄凄然的感觉,心里暗暗骂了句**无情戏子无义,这白疯子更是无情无义。

等到宋端午终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时候这才发现,援兵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精壮男人,假如说宋端午是只善于单打独斗的豹子的话,那眼前的这人无疑就是一头敢于搏击狼群的北美棕熊,壮硕的身躯和狰狞的面容,无不显示着他悍勇。

宋端午此时倒是真想试试电影里大侠们背水一战,王霸之气勃发时令敌方肝胆俱裂的气势。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当他稍有动作时,从浑身各处传来的疼痛无不清楚的告诉他,即使是要装b也是要有资本地。

没奈何,宋端午只得老老实实的静观其变。虽然身体的情形影响着宋端午的状况,可脑袋里的想法却依然活跃着。他思量着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外表看着虎背熊腰的,可别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别到时候被人家给ko了事情就大条了,自己这满身的疼疼痒痒就算了,若是再要照顾这个伪高手那岂不是让那帮流氓笑掉了大牙?!

不过宋端午满脑子的呼吸乱想虽然活跃着,不过他还是从心里由衷的感谢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汉子。

“到底还是好人多啊!”宋端午内牛满面的如是道。

当宋端午再次将视野投向战局的时候发现局势已经渐渐凝重了起来。姑且算作自己人的那位大侠独自面对着对方的五个人,形成一种独熊搏五狗的局面,虽然1v5的状况看似凶险,但从那汉子微翘的嘴角,如云淡风轻般的笑容中,直透着一种绝世高手才有的落寞。

“靠,长得跟个人熊似地,要打就打,摆个毛的poss啊?”宋端午翻着白眼,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宋端午的话让人家听到了,还是对峙了片刻双方都心生出默契的感应,只见宋端午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率先发动了。

四虎这边最靠前的一个小混混首先耐不住了人熊大侠的气势压迫,提着拳头嗷嗷叫的便冲了上来,本来像借着己方人多的优势来个一鼓作气,可当他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冲了上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同伙们用来投石问路的石子,他倍感绝望的同时只得硬着头皮往前上。

人熊这边倒是悠闲自得,他看到对手只有一个人时,左脚轻轻向前迈了一步,紧接着提右膝、蓄势、展胯、蹬出,正中对手小腹!

一个标准的正踹,动作干净利落!

吃了人熊一记标准的正踹的可怜小子,此刻犹如一只虾米般弓在地上哀嚎不止。

看到同伴被对手一个回合就秒杀倒地,四虎这边的气势不仅没有被震慑,反倒变的同仇敌忾起来,黄毛作前锋,四虎则稳坐中军,四个人红着眼睛齐向人熊杀来,虽然不敢说有种气势如虹的味道,但却颇有点舍生取义的感觉。

宋端午旁观摩着这场规模不大但却意义深重的战斗,他突然感觉那个壮硕如熊的男子背影一时竟如此亲切,这不得不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他儿时的记忆力始终都站在他身前的一个男人。

就在宋端午愣神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脸上有一股威风拂过,他清醒过来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

人熊终于发动了!

宋端午从来没有想象过一头犀牛全力冲刺起来是什么感觉,这回他总算见识到了,虽然他这个暂时的局外人此时还不用亲自披挂上阵,可视觉的冲击力却将画面完美的呈现在他面前。

人熊身上的紧身背心被他冲刺的风带出一阵激荡,宋端午骇然的看着这幅画面。只见人熊一个闪身躲过黄毛迎面而来的拳头,身形丝毫没有停顿的冲向了位于阵势中央的另外两个小流氓。

宋端午不禁暗道一声好一个分别击破的战术。假如人熊以大无畏的姿态硬抗四个人的攻势的话,虽然身体占优,可难免会有疏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是!可现在人熊用的战术却十分的讨巧。他首先躲过冲在最前面的黄毛的攻击,其次则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击破中间的敌人,这样的话后面的人暂时还没跟上,而前面躲过的人也没有及时的折返回来。

场面果然如宋端午分析的一样。

人熊利用冲刺的力量一个右摆拳打在一个小混混的脸上,只听得‘咯叭’一个脆响,那个中拳的小子横着飞出了一两米倒在地上便昏厥不起。可人熊一击得手后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他赶忙扎稳步伐,一个侧身闪躲,躲过另一个小弟踢过来的一脚,人熊顺势双手抓住他的双肩,下压,提膝,猛顶,一记凶狠的膝踢将其击倒在地上呕吐不止。

就在这时,一记啤酒瓶子突然在人熊的头上炸响。他停止了动作,只是慢慢的直起了身躯将头上的玻璃碎屑扫落,转身看着早已折返回来的黄毛,眼睛里精光四溢。

“一点都不疼!”人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宋端午可算听到了救命大侠开口说话了,可下巴却差点没惊的掉下来!按照常理来说像这样的彪形大汉嗓音怎么着也得是粗声粗气的爷们声不是?!可一张口略带吴侬软语的语气加上极似童音的声线,这让宋端午差一点就抓狂了。

假如说宋端午若是没见到本人就听此声也就算了,顶多脑海里以为他就是某个基友的小白脸儿,可外形和内在的极大反差,令自认为见识过不少人物的宋端午目瞪口呆!

震惊的不光是宋端午,还有黄毛。

当童声仁兄笑呵呵的对着黄毛说完时,他忽的脸色一变,伸手抓住同样处在震惊中的黄毛的头发,不顾他的强烈反抗拖到了一处墙角,然后再次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对黄毛说道:

“小哥,我最讨厌男人染黄毛了。”

语毕,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让黄毛的脸跟墙壁亲密接触的整个过程。

童声仁兄松开了黄毛血肉模糊的脸,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下打斗中扯乱的衣服,突然眼角一瞥却瞅见了双腿早已如筛糠般抖动的四虎。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童声仁兄对四虎笑眯眯的道。

“算了???算了!”四虎一阵点头哈腰,赶忙答应着。

四虎现在可是欲哭无泪了,本来他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黄历上明明写着今天宜事业的!虽然他平东三街大猫的时候应验了,但却不曾想到却在这里提到了铁板,而且是把脚都踢骨折的那种。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四虎看看横七竖八在地上乱哼哼的小弟们,再看看彪悍犹如变态的童声大汉,他此时的绝望即使是世界末日来临也没法比拟,他发誓回到家一定把那本他奉若神明的老黄历拿去擦屁股。

童声大汉不再理会已经彻底崩溃的四虎,径直来到了宋端午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看看一脸惊诧的宋端午,止住了宋端午已经挂在嘴边的话,伸手在裤兜中一阵的摸索,终于掏出了一包所剩无几的烟递向了宋端午。

烟很稀拉平常,十块钱一包的长白山。

“宋爷???我叫周亚夫!我抽过您的烟???”

周亚夫眼神干净,笑容真诚。

第十章 血染街口下杀手

宋端午这一根烟抽的很爽!

虽然眼前这个名字跟汉代名将一样的周亚夫仁兄,身材壮的让宋端午膛目结舌、打架猛的让宋端午膛目结舌、声音萌的让宋端午膛目结舌,可这些丝毫没有减少他抽烟的畅爽程度,相反,宋端午还品尝出了另外一种味道。(.cOM)

这根烟让宋端午再次想到了那个始终用后背保护他,在他心目中犹如标杆一般存在的男人。记得自己人生中抽的第一根烟,也是在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场景中抽完的。虽然那个前一秒还在和宋端午同仇敌忾的骂着自己老头子,后一秒就因为家族原因和自己分道扬镳的男人已经好久都不曾来往,可依旧止不住宋端午对往事的思念。

“我说兄弟,你认识我?”宋端午看看依旧在一旁作傻乎乎状得周亚夫,开口问道。

“恩,是赖爷让我来找你的。”周亚夫回应道。

“赖爷?赖苍黄?”

“对,本来赖爷让我来投靠你我还不乐意,不过这次我得听他的。”

“哦?”宋端午一听周亚夫这么说,便来了兴致,他弹掉多余的烟灰,奇怪的追问:“这是为何啊?”

“你不知道,我跟着你好一会儿了,假如说刚才你要是不出手锤那个王八蛋,我就是让赖爷打死都不会跟你,你说身为一个男人,连身边的女人被人动手动脚的都无动于衷的话,那还能叫男人么?不过你刚才那几瓶子砸的真解气,我看着都爽,所以我认定你是个有血性的爷们后才跟着你的。”周亚夫一口气说完了许多话,像是憋不住似地猛的吸了口烟,一脸的自我陶醉。

宋端午听了周亚夫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翘了辫子,他赶忙把肺中的烟咳了出来。一边擦着咳嗽时眼角带出来的泪水,一边擦的喷出的吐沫星子,颤抖的指着周亚夫吼道:“你妹的周亚夫,看我被修理的那么惨你好受?啊?!你爷爷的为什么不早出手?!”

周亚夫捋了捋下巴上那并不存在的概念式的胡须,神情肃穆的说:

“高手,总是要在最后时刻出手的!”

宋端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里暗道赖苍黄他们几个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既然人家对自己这么的照顾,自己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不是?!

“亚夫!感谢的话兄弟我就不说了,说多了见外!不过兄弟我还是有句话要送给你!”宋端午表情正式好似外交官,口吻真切的对周亚夫说道。

“哦?什么话?”周亚夫一脸的好奇。(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你大爷的!”

??????

周亚夫搀扶着宋端午走在夜晚的马路上,两个人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稍有点凄凉,此时的宋端午倒不是担心白潇湘那疯妞跑得不知去向,因为宋端午清楚白潇湘那大猛人有着不逊色fbi的能力,总是能意想不到的出现在你身旁,但在宋端午面临的最大问题,而是在不远处,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到底是回与不回的问题。

“宋爷???”周亚夫打破了寂寞,率先开口道。

“别宋爷宋爷的,我听不惯,跟我熟的人都叫我三猫,你也叫这!”

“那我叫你三哥吧!”周亚夫考虑了片刻,说道。

“随你???”

“呃???三哥,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周亚夫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了勇气,对宋端午问道。

“没事的,你说。”

“我们以后怎么办啊?三哥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以前赖爷总说我傻,说我呆,虽然赖爷看人是极准的,可我就是想知道的透一点???”周亚夫问了一句,眼睛偷偷瞄了下宋端午的脸色,发觉他神态突然变凝重时,连忙解释道。

宋端午停了下来,长叹出一口气,向周亚夫要了根烟,自顾自的点上,静静吸着不说话,许久才对周亚夫说道:

“亚夫,我这个人从小就生活在东北边境,那地方很苦,很荒凉。以前我妈在的时候,我天天就守着她,那时候我很快乐,因为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可后来母亲不在了,我一时连为什么活着的理由都找不到了,这也就是我从大山里面走出来的原因之一吧,我想要是去见识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就找到希望了呢?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我遇到了你,遇到了赖爷。虽然前方的路我还不知道怎么走,但我相信有你们的伴随我的脚步将更加坚定,如今我不光为自己而活,更为你们,为那些一直关注着我的人!”说罢,重重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独自向前走去。

“对了,亚夫,我看你打架又猛,声音又萌,不如你改叫周猛萌怎么样?你看,又猛又萌的,而且叫着这么顺嘴,怎么样?哈哈,不过有个叫白疯子的人你得注意下,我不是怕你把她怎么样,而是我她把你卖了然后你还带帮她数钱的呢!猛萌???猛萌!猛萌?”

宋端午在前面边走边唠唠叨叨的嘱咐着周亚夫,告诉他与头号危险分子白潇湘打交道的事宜,可说了半天却没听见略带天然呆的周亚夫回话!宋端午略感诧异的不禁转身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可惊出了宋端午一身的冷汗。

那个被宋端午戏称为周猛萌的凶悍男人,此时正脸色苍白的半跪在地上,小腹映出来的鲜红颜色强烈刺激着宋端午的眼球,他一手按着腹部的刀,一手揪着捅刀之人,呀呲欲裂。

那捅刀之人赫然就是四虎!

宋端午刚叼在嘴上的烟无声的滑落了,因为他已经顾不得许多,抽出行囊中的藏着的剔骨刀,发了疯似地向周亚夫冲去,红着眼睛像是一头噬人的野兽。

要说四虎这霉运都没这么走的,刚见到点崛起的苗头,就被宋端午和周猛萌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认怂了之后却又不甘心的想要一雪前耻,这就上演了一出“被人揍,不甘,欲寻仇;匿行踪,伺机,下杀手”的血光段子。

当四虎看见宋端午提着刀扑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小命估计是要留在这了,不过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清醒的意识到,如果跟宋端午以命搏命的话,胜率则无限接近于零,若是自己撒丫子跑路的话,估计还有那么一丝希望。他不得已之下只得松开了嵌在周亚夫腹中的刀,玩着命的挣脱了他的束缚狂奔而去。

可惜太晚了。

他已被愤怒值达到饱和的宋三猫扑倒在地。

四虎打死都没想明白早就已经一瘸一拐的宋端午是怎么追上他的?不过这一念头刚萌生出来,就被后背传来的冰冷和疼痛打的烟消云散。四虎张大了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那一刀刀戳进的是皮肉,而一下下拔出来的却是生命。

宋端午疯魔了。

被他按在地上的四虎已经渐渐停止了挣扎,而他仍旧红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捅将下去,动作机械而又坚决,当地上晕开来的血浆将四虎和宋端午浸没时,在周亚夫的角度看来,仿佛原本善良的小三猫演变成了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宋端午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四虎。

这是宋端午第一次给活人放血的场景,可却并没有出现寻常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惊慌和恐惧,相反的宋端午反而感觉到了骨子里隐隐的雀跃,这时他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原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当周猛萌的呼痛声传道宋端午的耳朵里时,三猫这才算是清醒过来,他赶忙撇下生死不明的四虎,来到了半死不活的周亚夫的身边。他看着已经有点脱力但神志还算安好的周猛萌一时间手足无措,急的热泪盈眶。

“我说三哥,你真是我亲哥,打电话喊救护啊!”周亚夫看了看在一旁瞎激动的宋端午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翻了翻白眼儿,提醒宋端午道。

“我靠,把这茬忘了,你怎么样啊?一定要挺住!”正处于混乱状态的宋端午一经周亚夫提醒便幡然醒悟过来,他一面摸索着口袋,一面对猛萌仁兄道。

“放心???死不了,没扎到内脏和动脉???哎?我说你找到电话没有啊?再折腾下去我就是痔疮破了那么大点儿的伤,也得让你给耽误死了不可!”周亚夫看着宋端午一阵的忙活却无果,不禁急道。

宋端午停下了手,老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结巴了良久,终于吞吞吐吐的对周亚夫说:

“猛萌???我忘了???我没有???手机!不???不好???意思啊!”

“你大爷的!”周亚夫终于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归还给了宋端午。

就在宋端午和周亚夫像两个没事人一样的斗嘴时,一辆挂着上海牌照的黑色奥迪a6‘刷’的一下,擦着宋三猫的身体便停了下来。

这使得他俩都吓了一个激灵!能动的宋端午一手藏刀虎视眈眈的盯着车子,而不能动的周猛萌则也尽到了力,开始强烈谴责车主的不良行径。

车窗降了下来。

一个绝世容颜却露了出来。

宋端午和周亚夫两个人同时都有了反应。

只不过一个是欣喜若狂,另一个则是惊为天人。

宋端午敢保证,在他以往的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见到这人,如果要让宋端午把此时的她比作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的话,估计他也会立即同意。

开车的赫然就是消失了的白潇湘!

宋端午搀扶起周亚夫钻进车内,此时宋端午对白潇湘的及时雨做法感到由衷的佩服,他无暇顾忌其中的细节,当然他也知道白潇湘必然有她自己的做派和手段,而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即可。

“姐,赶快去医院!”宋端午急切的对白潇湘发号施令。

“放心吧,那头壮牛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白潇湘轻描淡写的说。

“可你也的快点啊,你又不知道哪家医院最近!”宋端午继续道。

“放心吧,三猫!我知道哪家最合适。”白潇湘露出了招牌式的狐狸笑容,回头对宋端午道。

“哪个啊?”宋端午看着白潇湘满脸阴谋得逞的表情时,一头雾水的问道。

“上海!你白姨的私家医院???”

第十一章 龙虎汇聚起升腾

当白潇湘不顾宋三猫和周猛萌的强烈反对,毅然一路狂飙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快到第二天的中午了,虽然看样子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周猛萌一路上不停的哼哼叽叽,可一进入市区的周猛萌顿时将萎靡等一切不良状态抛到脑后,眼睛里四处搜索着大街上的美腿美眉,这个骨子里对黑丝有着强烈偏执的萌汉,一但发现猎物时不停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把连一向百毒不侵的白大仙子闹得,都有种想一头开进黄浦江跟这厮同归于尽的冲动。()

宋端午窝在车里倒是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连日来的疲惫和给四虎放血时的刺激交织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精神的底线,再加上周猛萌这一路上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宋三猫就是想休息片刻也不可能。

可是现在却好了,短暂的安定和周猛萌表现出来的小强般的状态终于使宋端午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看了看白潇湘即将抓狂的臭脸和周猛萌看街上痴迷的表情,酣然入睡。

当宋端午被白潇湘一脚踹醒的时候才睁开睡眼,发现地方已经到了。他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正死乞白赖管护士小美眉要电话号码的周猛萌,宋端午无奈只得在心底狂呼遇人不淑!

可宋端午再次看到靠在车门上一副疲惫像的白潇湘时,心里却又一阵阵的心痛,柔声说道:

“姐,这里有我就行了,你赶快找地方休息去吧!”

白潇湘瞟了宋端午一眼,愤愤的说道:

“滚蛋,现在才想起我!早干嘛了?”

“你妹的,白潇湘,别狗咬吕洞宾!我是怕你变丑了嫁不出去,再砸我白姨手里!”

“关你屁事!我就嫁不出去了怎么着啊?你要是爷们你娶我啊?你敢吗?借你三个胆你也不敢!”

宋端午立马颓废下去,在这种问题上他永远都不是白潇湘的对手,他很纳闷为什么白潇湘总是拿家庭的伦理关系开涮,以前他小的时候还不懂,总以为身为姐姐的白潇湘正在修炼什么类似不疯魔不成佛的神功,可长大后观摩了无数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他终于懂了,可算知道了白疯子口头上没羞没臊的言论出自何处,虽然白疯子只在岛国待了短短一段时日,就有了如此怪异的行径,可见受那边禽兽之毒甚深!

白潇湘再一次的完败了宋端午,她心里又一次的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她扔下两人,发动车子疾驰而去,留下了依稀在风中飘荡的狂放笑声。(.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没奈何只得回身去找猛萌兄,可那个早已把自身安危抛在脑后的周亚夫正死皮赖脸的拽着医导小姐的手套近乎,给宋端午羞的就差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他上前硬生生的拆散了这对儿‘苦命鸳鸯’,在周猛萌如暴风骤雨的打击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的把周亚夫按倒在急救床上。

就在宋端午押解着周猛萌开赴病房的时候,一开门却看见一幅非常不协调的景象:一个邋里邋遢犹如原始人类的中年男子,正嬉皮笑脸的坐在私人高级特护病房的地毯上尽情的抠着脚丫子!看到宋端午和周亚夫终于来了,他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挤眉弄眼的对宋端午说: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来来来,赶快进屋!那个桌上的水果可劲儿吃,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哎,赶快坐啊,你可不知道,坐这地毯上抠脚可爽了???”

感情这货把医院的特护病房当自己家了!

宋端午一见那人顿时眼睛放光,他打发掉了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护士,推着见了那邋遢人就作乖宝宝模样的周亚夫进了病房。

“正纳闷呢,我说怎么和亚夫一路畅通无阻,连手续和钱款都没交就住进来了!还以为是白潇湘的嘱咐,却没想到是苍黄你老小子的安排啊?!”宋端午笑眯眯的对邋遢男人道。

此人正是在火车上偶遇宋端午的赖苍黄!

“哎呦?你这个没大没小的!连赖爷也不叫了?!”赖苍黄嘴上说的严厉,可脸上却早就乐不可支了。

“噢?!我好像记得某人自述是什么苍鹰的苍,黄狗的黄吧!你都如此,我为何叫不得?!”宋端午反问道。

“哈哈哈。”赖苍黄听了宋端午的言语后,爽朗的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怎么样!就凭老夫这慧眼识英才的功劳,你怎么着晚上也得安排个一条龙不是?哎???要求不高,胸大点就行???”

“要不给您老安排个母女姐妹花,三飞!怎么样?!”宋端午坏坏的笑道。

“恩???我看行!”赖苍黄收敛了态度,勉为其难的答应着。

“行你大爷!”宋端午终于终于忍不住给了赖苍黄一个爆栗。说罢,两个人像是同时精神病突发似的相视大笑起来。

看着这两个从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跑出来的怪胎,有人却坐不住了。可怜的周猛萌同志在护士美眉的‘特殊关爱’下,包的跟个粽子似地直挺挺的在床上挺尸,他努力抬着浑身上下仅能动的脑袋,看见他俩终于恢复正常之后,赶紧插话道:

“呃???这个???我想喝水???”

“喝你妹的!”赖苍黄刚要继续沉浸在抠脚的快感之中时,却被周猛萌的话拉回了现实世界,他瞥了眼满面无辜的周亚夫,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飞出一脚踹在周猛萌的小腿上,骂道:“你个废物,老子是叫你去保护宋爷!结果你他妈连个小流氓都摆不平?!回你娘胎重铸得了!还嚷嚷着要水喝?!别跟我说话,我丢不起这人???”

宋端午傻呆呆的望着这两个活宝,一时竟不知从何劝起,当赖苍黄扭头生着闷气时这才找到个机会,他用眼神止住了周猛萌话到嘴边的那句委屈无比的“师哥???”,对着赖苍黄好言宽慰道:

“苍黄!要我说,这事你真错怪亚夫了!当时那情景,换了谁都得这样!亚夫是替我挡的刀子,所以你们兄弟俩的情分我记着呢,我不敢说一定能许你俩个荣华富贵锦帽貂裘!但至少我敢保证,以后谁要是再敢动我兄弟一下,就是他的祖宗转世成了王八,我也得找出来挨个放血???”

赖苍黄看着已经起身喂周亚夫喝水的宋端午一阵默然,他轻轻揉着仅剩三根手指的右手,自言自语道:“唉,恨铁不成钢啊!”

宋端午朝赖苍黄使了个眼色,并朝门口努了努嘴,赖苍黄随即会意跟随着他来到了医院的走廊。

宋端午刚摸出火机,正要接着掏烟的时候,却发现赖苍黄的烟已经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烟很稀拉平常,十块钱的长白山。

这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相视一笑,默契无比。

“又是长白山?”宋端午靠在墙上,朝天空吐出个飘渺的眼圈,随意道。

“嗯。”赖苍黄微笑着点点头,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这烟刚入口可并不好抽啊!”宋端午扭头盯着赖苍黄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

“可是???我喜欢。”赖苍黄停顿了下,回答的风轻云淡。

赖苍黄见宋端午不再说话,于是也索性的闭上了嘴,他并排的跟宋端午靠在墙上一起吞云吐雾。

赖苍黄想着刚才自己找的借口,不禁自嘲一笑,其实他原本想说‘因为这是你给我的烟’!

只不过赖苍黄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说出口,而即使是宋端午知道自己说假话也不会拆穿。这两个有意思的男人终于交集在了一起,再加上一个天然呆的周猛萌,气氛温暖而关系玄妙。

“你咋知道我们一定会来这里?”宋端午一根烟抽完,又续上了一根,趁着空挡的机会问道。

“呃???老夫夜观星象???”赖苍黄一听宋端午发问,顿时摆出个诸葛亮的poss,顺嘴胡诌道。

“少扯!”

“呃???我在你们身上装了fbi的追踪???”

“滚蛋!”

“呃???早上国务院小胡给我打电话???”

“你大爷的!”

“呃???”

宋端午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过赖苍黄的脖领子,玩笑似的威胁着道:“要不要下一句说如来佛祖告诉你的啊?”

赖苍黄本就矮小的身材像只小鸡崽子似的被宋端午拎在手里,当他听到宋端午的话时,立即欢欣雀跃,满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转变成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摸样,他用手沾着吐沫整理着他惨绝人寰的大背头,不无自豪的说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

宋三猫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试想着假如有一天白大疯子和这个老不修联手起来膈应自己,那岂不是比世界末日到来还要令人绝望?!他一把扇在赖苍黄引以为傲的大背头上,笑骂道:

“你这个老不修的贱货,就不能有点正经的?再跟我油腔滑调的,我就让你上下两张嘴颠倒着用!”

赖苍黄赶紧收拾着被宋端午扇乱的大背头,自我感觉良好的梳了好久才罢休。宋端午看着比之刚才还要来得奸诈几分的霸气头型,突然想到了以前的特务狗腿子???

“想听正经的?”赖苍黄眯着鼠眼盯着宋端午,道。

“快放!”宋端午几欲虚脱,无力道。

“那你闻好了啊???昨夜老夫扳着脚趾头一算???”

宋端午再次扬起了巴掌???

“赖燕子这是要扳着谁的脚啊?也不嫌臭?”

可就在赖苍黄正要低头防御时,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笑意、悦耳中又包含些许坚定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当一袭白色套裙的曼妙美妇出现在二人面前时,赖苍黄那充满戏谑的小眼顿时变得饱含恭顺,而宋端午的眼神中却满是温情???

“白姨???”宋端午哽咽道。

大名鼎鼎的白娘娘驾到了!!!

第十二章 六安有凤那拉氏

开封,东南方向直线距离大约80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名叫为栖凤的小村庄。(.cOM)虽然这个早在解放初期就响应政府号召,以“安国、安邦、安政、安军、安定、安民”为方针,改村名为六安,但无论村里的男女老幼,无论是在自己人还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喜欢叫栖凤村,不为别的,就为了村子正中那标志性的五进四合院!

千古兴亡多少事,叹人叹己叹人生!

虽然这座五进四合院的大门,早已从旧时的王府式改为现今的广亮式,但仍然日日沐浴在那些宁姓村民的恭敬目光里。

“娘,该吃午饭了。”宋执钺侧身站在西跨院的门口,向屋里面温声道。

话落不久,只听得屋内的诵经声逐渐默然下去,不多时屋帘一挑便见一老妇人在一个胖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儿,为娘说过多少次,诵经时不要来打扰我,半途而废佛祖是会怪罪的,我还指望着在有生之年里多为宋家积攒些功德呢。”那老妇人虽已近耄耋之年,但从她尚且稳健的步态和微福的身材来看,可见保养的极好,说话不仅声音清亮而且眼内波光流动。

“呵呵。”宋执钺一见母亲从西跨院的佛堂出来,便上前替换掉了胖丫鬟亲自搀扶着老太太,笑道:“娘,儿子知道您的心情,可咱也得分个时晌不是?到中午了该吃饭得吃饭,不要饿坏了身子,那可是咱家的一大损失。”

老太太听着宋执钺的轻声软语,拍着挽在自己肘间的儿子的手,不无感慨的叹道:

“哎,儿啊,你是不会知道为娘的心情。虽然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正值壮年,可老娘我却不得不为你操心啊。大龙他性子孤傲,学他爷爷投笔从戎报效国家咱就不多说了;虎妞是个女娃,又随她母姓,看来是指望不上;可就连身为老幺的三猫儿都叫你一气之下扔到了大东北不管不问,二十来年杳无音信!你看看这偌大个家,里里外外就你,我,胖丫和东跨院的老宁四个人,这还像个家么?老婆子我是快要行将就木的人了,早就不怕什么,可我担心的是你这一把近天命的年纪,等老了之后连个上坟烧纸的人都没有。儿啊,你说老娘我不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多念念经,祈祈福行么?一来给你们这些老的少的多积攒些阴德,二来希望佛祖保佑咱宋家衰落下去的时候不至于树倒猢狲散???”

宋执钺耐心的听完老太太的唠叨,丝毫不感觉到厌烦,他等待着母亲语毕,笑道:

“娘,一切有我,您现在的任务就是享福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再说了,佛祖也希望您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不是?您试想啊,若是佛祖要是知道了众生为了给他诵经祈祷、歌功颂德的而有损自个的身子,那他岂不是有悖自己的舍身饲虎、割肉喂鹰的无上境界?!所以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您就好好吃您的饭,过您的日子,这就是最虔诚的修行!”

“呵呵,小钺钺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好好,都是你的理!”老太太听了宋执钺的话,不禁莞尔笑道。

一时间母子情深,场面温馨。

不过这情景也只会出现在这四合院之内。

如果此时若有外人在场的话,假如把老太太最后一句昵称宋执钺的话传了出去,准保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宋执钺是谁?若是在京津可能人们知之甚少,可要放到大西北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凭着一股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和骨子里的嚣张跋扈,在大西北里混迹了十数个年头,咬死无数‘西北狼’之后,终于博得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凶号。

可现在这个让许多仇家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凶神,正一脸温情的陪母亲吃着饭,这个素来以手段狠辣行动果断而闻名的西北头号人物,其柔情恐怕也只有仅仅的两个人体会过,其中自然包括了这个身世莫测的老太太。

“娘,下下个月初十,是您老的寿辰,想要点啥?跟儿子说,这两个月内我给您都办好。”宋执钺一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饭,一边口齿不清的对老太太说着。

老太太吃饭很文气,颇有点‘玉盘数珠’的感觉,但同时讲究也很多,尤其看不惯儿子的吃相。每当宋执钺一犯吧嗒嘴或含着饭说话等小毛病的时候,总是会招来老太太的一顿白眼,以前大媳妇还在的时候尚能替宋执钺开脱,可现在大媳妇早已作古,于是这个家里更别提谁有资格敢在老太太面前替宋执钺说话了。母亲教育儿子天经地义,而这个西北的地下王者正是由于此,故每次回家待的时日越来越短。

老太太将嘴里的米粒尽数咽尽,这才开口说道:

“劳你还记挂着娘的生日,可我看这次就免了吧。以前年轻的时候总是盼望着过生日啊过年什么的,可现在真的不敢再盼了!看来娘真的老了???”

“娘,您千万别想那么多,没别的意思,我也就是借着您宋家太后的名号来对那些小崽子们发号施令而已,不这样他们谁听我的不是?再者说了,这也不光是您一个人的事啊!一年就这么一次,您总不能扫了小辈们的心意不是?!”

老太太听了宋执钺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

“小钺啊,娘知道你孝顺。就别弄那些大张旗鼓的了,再者说了,你看看每次来的人,不是什么刀疤脸就是满膀子的纹身,为娘看着就厌烦,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冲着你偌大的面子来看我这个老不死的,可我真心的不喜欢???”

宋执钺低头跟碗里的饭较着劲,听到母亲的嘱咐,一阵的点头如捣蒜。而老太太看到宋执钺点头应允后,又接着嘱咐道:

“你也知道娘我素来喜欢清静,再说我和你爹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就更看不惯那些铺张浪费了,过日子还是实惠最要紧。要依我说啊,就把大龙、虎妞都叫回来,噢??还有素贞,也叫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重要???哎???如果三猫儿能回来,那可就太好了???哎!”

宋执钺知道老太太说着说着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开始装疯卖傻对以后的话作充耳不闻状。

可当他看老太太眼圈已经就要泛了红,顿时就慌了神,这个在南疆战场上独自跟四个越南小鬼子玩近身肉搏都不曾有一丝颤抖的心,此刻却因为母亲的一席话,在胸膛里波澜起伏不止。

“哎?娘,您不是一向不待见素贞么?怎么这回倒想起她来了?哦!我说最近越来越觉得您慈眉善目了,原来是修炼出了菩萨心肠???”宋执钺赶忙岔开话题,但苦于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素材,不得已之下才把白素贞推了出来转移注意力。他一边小心应着,一边观察老太太的神色。

果不其然。

老太太一听提及至此,神色便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她啜了口清汤润了润嗓子,对宋执钺淡然道:

“你小子少来给我戴高帽,老娘我不吃那一套。跟你说实话,我从来就没对她待见过,现在也是!依我看她哪点都比不上大媳妇,你瞧瞧你大媳妇,论身材论长相哪点不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光是孙子就给我生了俩!虽然她是比大媳妇好看,而且还生了孙女,可你看看她清高的样子和那幅妖劲儿???”

老太太停顿了下,扫了眼儿子尴尬的脸,又接着叹道:

“哎,不提这些了。既然大媳妇在的时候都不介意她进门,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好歹她也进过咱家门的人,一日是宋家的人,则终身都是。我可不想被外面那些人骂作是缺了大德的老妖婆???尤其是白远山那个老王八蛋!”

宋执钺看着母亲身上渐渐渗出年轻时的强悍气场,后背不禁生出一片冷汗,只得拿出副唯唯诺诺的姿态以回应。

…………

上海,海景别墅。

一位衣着光鲜的儒雅老头正独自坐在景观窗前。

突然的一个喷嚏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呵呵呵,看来有人又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嗯???估计她又在骂我呢,呵呵,都这么大岁数了,我都没心思再对付你喽!”他擦了擦鼻子,悠闲的自语。

室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黑衣男子,他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恭敬的伏在老头耳边。

“老爷,需要我出面解决么?”他轻声道,音色沙哑。

“噢?!呃???去吧!”老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半真半假的说。

那男子倒也干脆,转身就要离去,却突然又被老头叫住了。

“你啊,做事还是这么毛躁,也不问问清楚就跑!”老头停顿了下,接着道:“一个老太婆,名:贤淑,姓:叶赫那拉!”

黑衣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只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阵沉思。

“忘了告诉你了,她还有个儿子,叫宋执钺。道上人称‘西北虎王’!”老头一脸坏笑的看着他,终于补充道。

黑衣男子心里猛的一揪,几欲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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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黄浦江边白娘娘

当大名鼎鼎的白娘娘——白素贞打发掉强烈要求贴身跟随的赖苍黄和医院院长后,跟宋端午单独到医院绿地散步已经是黄昏时分。(.COm)白素贞正平静的眺望着夕阳的景色时,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宋端午的神态。

她挑了张石椅坐下,轻轻拂去身旁座位的浮尘,示意宋端午也坐下。她偷偷瞄了眼宋端午貌似委屈的表情,忽然扑哧的笑了出来。

“怎么?还在怪白潇湘?”白素贞慈爱的抚摸着宋端午的寸头,含笑说道。

“不会,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以前也是。”宋端午呆呆的答道。

“潇湘她把你们拽到上海来,也是有她的用意的。我替你打听过了,捅伤周亚夫的那个人叫四虎,现在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可即便如此,潇湘她也是怕你们在那地方被人下黑手补刀子,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白素贞道。

“姐的心意我自小都明白,只不过没想到出来一趟,事情竟然这么多。”

白素贞长眺向远方,却不无伤感的说:“其实,这也是我和你爸的意思。我们只是觉得,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如斯。你的孝义尽到了,问心无愧就行了。再者,像你现在这个年纪,是应该为自己的事业开始闯荡了。”

宋端午被白素贞的话又勾起了心事,他看着白素贞绝世的容颜,突然顿悟了为何母亲生前时常毫无怨恨之情的提及她,因为若是与同样动人的白潇湘相比,她只是少了一丝妖艳,却多出三分仙气。

“白姨,现在还唱昆曲吗?”宋端午收回了视线,突然问道。

“噢?你想听?”白素贞一听宋端午提及此话,却来了兴致,道:“白姨给你来一出最拿手的《水漫金山》如何?”

“不。”宋端午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听《长生殿-哭像》那一段。”

白素贞一阵木然,她没想到宋端午竟提及了这么一段!她看着宋端午离去的孤寂背影,终于红了眼眶,悲声唱道:

羞杀咱掩面悲伤,救不得月貌花庞。(.Com)是寡人全无主张,不合啊将他轻放……

我当时若肯将身去抵搪,未必他直犯君王……

如今独自虽无恙,问余生有甚风光……

人间天上,此恨怎能偿!

…………

当白素贞提着吴宛饼家的蟹壳黄再次回到了病房时,却把赖苍黄给唬的差点上了房梁。他胆战心惊的捧着蟹壳黄,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谢娘娘赏!”

宋端午被赖苍黄的滑稽弄的大感窘迫,他飞起一脚揣在赖苍黄的屁股上,笑骂着他那一丁点的出息!

听到此言赖苍黄却一反常态的郑重了起来,他一边像心肝宝贝儿似的捧着蟹壳黄,一边对宋端午说:

“我说三猫,你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看看这是啥?蟹壳黄!!!光闻味我就知道是最地道的那家!”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贼王赖苍黄,一下就知道了。”白素贞看着他们二人的你来我往,不禁插口赞了赖苍黄一句。

“嗨!”赖苍黄听了白素贞的赞许,像个似虎的得胜猫儿:“这些都不重要,更宝贵的是这可是白娘娘亲手买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诺大的上海滩,吃过您亲手买的饼的人,不超过三个吧?!”

“你是第四个!”白素贞含笑答道。

赖苍黄心里这个激动啊,他藏着掖着的躲在角落里大快朵颐,连袋子里遗落的芝麻都不曾放过,他一而再再而三打掉可怜的周猛萌伸出的魔爪,独自享用这价虽不高,但只凭买主就能吓死一大帮子人的‘盛宴’。

她白素贞是谁?估计这一屋子的人里估计只有赖苍黄是最清楚的。虽然这个实际年逾四十,但外表至多三十的女人在白潇湘眼里只是个慈爱娇惯的母亲、在宋端午眼里只是个高深莫测的白姨、在外人眼里只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可赖苍黄却对她打骨子里有一种尊重,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敬畏。

这个祖籍江苏,出身戏子的女人,起初刚到上海的时候几乎无立足之地,可她凭着一系列的手段在短短的二十年间,完成了从一个昆曲演员到割据一方之霸主的华丽蜕变。同时,与沪系官员头面人物的大公子叶志坚、上海最大的地产建筑开发集团的掌舵人司马流水,并称‘淞沪三强’。

赖苍黄面对这个表面上贤良淑德,实际上手段阴沉的的女强人应付的如履薄冰,他每说一句话都字字斟酌,每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就被这个白蛇精给扔进黄浦江。

赖苍黄这辈子没怕过谁,当然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是当年栽在内蒙古赵马王的手上也不曾动容,这个外表猥亵不堪,但内在铁骨铮铮的汉子仅凭气度,就让赵马王饶其死罪而改削两指!可当见识到了白娘娘之后,才发觉不经意之间自己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此娘娘却非彼娘娘!人家传说的白娘娘是心地善良救苦救难的先生活菩萨,而上海的这个现实的白娘娘,却是实打实的是个剧毒的白蛇精。

斩首车裂不可怕,可怕的是用钝刀子的凌迟。

她幼时的本名原是叫白似珍,后来进了昆曲班子之后,因为擅演《白蛇传》,人又生的国色天香,所以人送艺名小白娘。当然这都是以前的故事,可据说这个女人当年为了上位而要获得家里的支持,不惜挟持着嫂子和亲爹逼迫早已反目的兄长伸出援手,又在日后的厮杀博弈中,差点玩死了恩人兼丈夫的‘西北虎王’,故此改名白素贞,道上皆尊称白娘娘!每当念及此处,赖苍黄都会想起动物园中白蟒生吞羔羊而不吐骨头的景象!

这哪里是女人,这分明是盘踞在黄浦江边,‘千年道行形似蛟、气吞山川鬼折腰’的绝世妖孽。

当赖苍黄风卷残云般的消灭掉最后一个蟹壳黄后,开始打扫‘战场’时,心里才算是稍微安定下来,因为白素贞既然给他们能带点心过来,起码说明了现在是友非敌的立场,虽然她个女人的态度尚不明确,但凭着三人的本事和自己这敢于舍得丢胳膊掉腿的光棍儿精神,未必不能杀将出去。

“小赖,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三猫这孩子命苦,初涉江湖的免不了有个磕磕绊绊的,你是过来人,凡事多替他把把关,我这个做姨的在这就多谢你了!”白素贞见赖苍黄吃完最后一个蟹壳黄,于是对他说道。

“娘娘您就放宽了心吧,只要我老赖有一口气在,那帮孙子就别想动宋爷一根毫毛!”赖苍黄听了白素贞的话一个哆嗦差点没跪下,他安抚了下激动的情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虽然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可惜牙齿上的残屑却将他刚刚萌生出来的舍身气势破坏殆尽。好死不死的还正被有洁癖的白素贞瞧了个一清二楚。

“三猫,白姨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就找潇湘好了,她都能替你们办妥的。”白素贞抬手看了下腕间的那款百达翡丽,皱着眉出声对宋端午说道。

“白姨,你就饶了我吧!”宋端午一听到她提到白潇湘的名字,顿时无力道。

“呵呵,潇湘可是很在意你的噢!”白素贞看着宋端午的窘态,笑着说了句转身就要离开,可刚刚就要开门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又对着宋端午补充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多去徐家汇公园转转,对你有好处,记得是早上四点到五点哦!”

说罢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缕香风在空中飘散……

“三猫,来,我还给你偷偷藏了一个饼,来,给你!跟你说,这个真不错!”赖苍黄见她走了之后,不禁长吁口气,期期艾艾的凑到宋端午的身边,神神叨叨的说道。

“咦?!竟然还有一个?谢谢啊!”

“客气啥!做兄弟的岂能吃独食?!你别让周亚夫看见啊,我都没告诉他……”

“恩,放心吧!哎?你身上就俩裤兜,你把饼藏哪了啊?”

“胳肢窝啊……嗨!藏哪不是吃啊!”赖苍黄一脸的不以为然道。

“……赖老狗我操你大爷……”



第十四章 嬉笑阎罗宁二郎

赖苍黄,这个已经把扶持宋端午视作当今头等大事的苦逼男人,昨夜一宿的没合眼,他坐在床头,仔细琢磨着白娘娘临走时嘱咐自己主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一时理不出来头绪。(.COm)

‘徐家汇公园?还四五点?天都没亮呢!找谁啊?盗墓还是挖宝?约会?莫非要一起穿越?我靠……该不会杀人灭口吧?’这些字眼如过江之鲫的划过赖苍黄的脑海里。虽然想法很天马行空,但却没有一个能拿的出台面的合理解释。

直至赖苍黄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便决定和主子宋端午早早的起床准备去徐家汇公园踩点来个一探究竟!

可这两个凌晨两点就起床,生怕迷路耽误时间的夜猫子来到徐家汇公园的时候,只不过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而且是用走的。当宋端午和赖苍黄相视一望,两人的苦逼之情却早都溢于言表。

赖苍黄这个宋爷跟前天字号的马前卒和狗头军师此时正在路边一脸郁闷的蹲着,他旁边还站着仍旧睡眼惺忪的宋三猫。

当他们在公园里转了个三四遍就差没把耗子洞翻个底朝天,这才眼巴巴的蹲在路边‘守株待兔’,这两人在吧嗒吧嗒的抽了整整一包烟之后,这才将近凌晨四点。

“起来起来,秋田地凉,赶快活动活动,别还没到给我效力的时候,身体就糟蹋了。”

宋端午直起身来活动了下腿脚,踢了踢正在地上忘情的哼着淫秽小调《十八摸》的赖苍黄,说道。

赖苍黄咧开焦黄满嘴的烟熏牙,嘻嘻哈哈的对宋端午道:

“主子您就请好吧,再过二十年,还是一有志青年!就咱这身子,体格倍儿棒,吃嘛嘛香!晚上若是滚大床,雄风挑翻黄浦江,只凭胯下一杆枪,杀得‘狼虫虎豹’俯首称臣脱精光……”

宋端午哭笑不得的啐了赖苍黄一口,尴尬的看了下四周,笑骂道:

“行了,我看你就是一老不正经的,还他妈有志青年,我呸,是有痔疮的青年吧!”

“咦?!主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偷看?莫非你注意我很久了?”赖苍黄顿作惊讶状,满含‘羞涩’的恶心着宋端午,道:“哎呀,你坏死了!怪不得你没有女人,原来是想跟我发展基情,想让我这样‘效力’就直说嘛,真是讨厌讨厌啦!!!”

宋端午看着赖苍黄夹着**儿惺惺作态,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他掐着喉咙努力克制着已经到嗓子眼儿的酸水,用仅剩了力气终于对赖苍黄吼了声:

“赖苍黄,我操你大爷的老娘……”

……

四点整,宋端午终于止住了反胃,开始清心寡欲的扎着马步打功底;而赖苍黄也早已收敛了风骚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装疯卖傻,瞧那模样、身段和打扮,活脱脱的一个无业盲流,要是演个乞丐都不用化妆!

可宋端午却待不住了,因为此时正有一个面容矍铄的老头子正在上下打量着他!

这个身着公园环卫马甲的老头,当看到宋端午蹲在地上一颗颗的把烟头拾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当时只不过是对着宋端午稍加赞许的点了点头,可一瞅见宋端午又重新开始扎马时,却再也不挪动一步了。()

“有点儿意思!”老头举步上前,围着脸色红白不定的宋端午转了好几个圈,点头说道:“小朋友,第一天来吧?师承何人啊?”

宋端午心里边对老头一阵猛翻白眼,显然对‘小朋友’这个称谓不太满意,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老实的答道:

“让您见笑了,我这就是瞎练,小时候让旁人指点过几下,确是没拜过什么师傅,也不知道这扎的马是哪门子的。”

这确实是大实话。

不过老头显然是不信,伸手捏了捏宋端午的肩膀和腰间,满意的说道:

“恩,身段挺而不呆板,韧而不僵硬,含劲而待发,蓄势而不竭。看来你这内家拳的桩功算是站出了火候,想来指点你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哦?!老先生您真是好眼力。”宋端午听老头这么一说,便来了精神,顺带着连赖苍黄都给吸引了过来。

“呵呵,玩玩?”老头见宋端午来了兴致,于是摆出个起手式微笑着冲宋端午勾了勾手指头,笑的方式和神态跟白潇湘几乎如出一辙。

宋端午收起了架子,活动下全身的关节。他眼神灼灼的盯着这个环卫老头,一脸的跃跃欲试,既然人家有这般见识和能力,那自己再找什么理由推脱可就矫情了。他一是不想驳了这个颇有好感的老头的面子,二是也想让他指点几下,好受用终身。

宋端午又重新摆好了架子,冲老头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抢先发动了攻势。只见他三两步抢到了老头的面前,右臂举眉平齐,从身体的中线硬生生的凭空劈向了老头的面门,毫不迟疑的掌击看得赖苍黄都好一阵心惊肉跳。

可谁知异变突生了,只见那老头不慌不忙的等到宋端午的手掌快要劈到自己的脸上时,突然一个闪身,便滑到了宋端午的身体右侧,老头右手压住已经把招式使老的宋端午的肩膀,伸出左手,一个掌切便剁到了宋端午的脖子上,紧接着一个下段踢也同时踢到了宋端午的腿窝出,当宋端午单膝跪地时,老头见时机已经到来,一声暴喝,双掌齐齐拍在了宋端午的后背上,将其推出了两三米之后垂手而立,含笑望着宋端午,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宋端午狗啃泥似的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等眼前的金星消失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爬了起来,赖苍黄连忙冲了上来,奴才样十足的拍打着宋端午身上的尘土,宋端午顾不得赖苍黄七手八脚的好意,把他驱走后,赶忙面对老头站好,恭敬的施了一礼。

“老先生好本事,晚辈佩服。”宋端午冲老头说道。

老头‘哈哈’一笑,径直走了过来伸手捏打了几下宋端午隐隐作痛的脖子和腿窝,愉快的说:

“小朋友,老夫就对你直说了吧!刚才看你的桩功是内家拳的,而且有那么一点意思,就忍不住想上来搭把手,可是不曾想你却只懂功法却不会战法,而且你出手的套路都是野路子,想来是你那位高人只教你些基础啊!”

“呵呵,都让您给瞧出来了。”宋端午腼腆一笑,对老头十分的心悦诚服。

“恩,你的基础却是不错的,可惜错过了练武最佳的时候,以后免不得要事倍功半。”老头见宋端午的态度如此真诚,很是欣慰,于是继续道:“内家拳既能养生又能打人,虽然厉害,可要是没个十年八年的火候可出不来功夫,以你的资质和身段,老头子我劝你可以改习外家拳,你身材瘦高,手脚又长,倒不如放长击远,专攻克敌制胜,虽然不能达到内家拳那样的层次,但短时间内有所成就还是可以的。”

宋端午心里一阵感动,看着老头慈祥的面容就差要三叩九拜,行拜师大礼了。他点了点头,再次冲老头施了一礼道:“晚辈铭记在心,谢谢师傅教导。”

老头听宋端午这么一说,面容一肃,连忙摆手撇清关系,道:“小朋友家家的别乱叫,老头子可当不起你师傅,只不过看你刚才拾烟头的举动,知道你还算是一个有心人,所以一时兴起指点了几下,不必在意。”

老头看了看宋端午写满失落的脸,心里不禁一阵的得意,他故意的咳嗽了两声,神秘兮兮的趴在宋端午的耳边,小声说道:

“小朋友,告诉我,是不是白素贞那个小丫头片子叫你在这等我的?”

说完,还朝宋端午挤了挤浑浊的小眼睛,一脸的狡黠。

“啊?!不……不是的!”宋端午心里这个惊讶,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不过向来有着不到黄河不死心意志的他,还是坚决否认道。

“不说算了,古德拜您内!”老头一拂衣袖,转身就要走。表情虽然是装出来的严肃,可语气却透着狡猾式的戏谑。

“您……您别走,我承认就是了!”宋端午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说:“不过拜托您老可千万别跟她说啊!”

老头一见宋端午已经妥协,于是又一次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说道:

“恩,小朋友要诚实嘛!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你都来这找我玩吧,老头子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我姓宁,名花翎,这的人都叫我宁老二,你可记好了,哦,对了,以后你一个人来就行了,不要带这些乌七八糟的,我看着心烦。”宁老头一指不远处坐在地上,正装瞎子骗路人钱的赖苍黄,不等宋端午有所回应,便独自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主子,白娘娘不会叫你来就是见这么个老头子吧?”赖苍黄一见宁老头走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八成就是他了。他还让我每天都到这来,给我指导功夫。”宋端午心不在焉的答着。

“嘿,这感情儿好,他刚才指我,是不是也带上我啊?”赖苍黄期待着说。

“你自我感觉怎么那么良好?他说你乌七八糟,叫我以后别带着你来!”宋端午白了一眼死皮赖脸的狗腿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日他先人的,这老货不想活了是吧!”赖苍黄听了立马的气愤非常,撸胳膊挽袖子的说:“主子,告诉我他是谁?我吓不死他个老棺材瓤子!”

“他只告诉我他姓宁,名花翎,别人都叫他宁老二。”宋端午淡淡的说出了老头的姓名,因为他知道赖苍黄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即使赖苍黄真的这么不堪去找老头的麻烦,估计十有**也只是个被打死打残的命运!

“我靠!”赖苍黄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呆若木鸡。

宋端午看着突然莫名其妙的他,一脸的不解。

“三猫。”赖苍黄魂不守舍的说:“也不知道是该说你什么好!怎么净碰上这些人!”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宋端午不以为然。

“宁花翎,八极拳宗师,华东第一高手,江湖人称‘嬉笑阎罗宁二郎’……”

第十五章 水仙花与曼陀罗

赖苍黄不愧是宋端午的头号狗腿子!

这个在江湖上浪荡漂泊了将近四十余载的苦逼男人,在被人废掉了赖以生存的右手后,又被逼迫答应了堪称‘丧权辱国’的地域协议。(.COm)这砸了吃饭的家伙和硬生生的画地为牢,对于个闻名黑白两道的侠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比谁都清楚,可就当他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却在命运的安排下遇到了发展前景几乎无限的宋端午,这根及时的救命稻草,怎能不让赖苍黄小心伺候着?

再说了,虽然现在还是根容易枯折的小草,可保不齐以后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这让每当想及此处的赖苍黄做梦都会笑醒。

在顶着宋端午的好言相劝和宁花翎的威胁逼迫的双重压力下,赖大狗腿子依然坚挺着扮演着身为一个心腹的角色。

这个苦逼的男人早晨四点不到就跟主子起来扎马拉筋,然后又在宁老二的杀人目光下,迅速躲藏在树后警惕四周并驱散胆敢扰乱清净者,最后终于在主子的每日必备功课完成时,在一旁打扇递水捶背按摩,一个人分别饰演宋端午的马前卒、狗腿子、老妈子、缺德师爷四个角色,然敬业程度一时间无人出其右者,堪称行中之翘楚,同业之典范!

可即便如此,赖苍黄这个不能以常人量之的奇人,在每日回到医院高级特护病房之后,不仅没有出现情理之中的昏昏欲睡,反倒愈发的迸发出了规划宋端午未来人生道路的强烈兴致。在一面给主子打点一切和一面给倒霉师弟悉心照料之后,当真是做到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鬼晚、干得比牛累的境界!

事实虽然如此,可赖苍黄不仅没有出现传说中令男人谈之色变的‘疲软’状态,反倒越发的面色红润斗志昂扬!这就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了。

夜晚降临时分,医院高级特护病房的棕色实木大门被白潇湘一个‘大力金刚脚’踹开时,宋三猫、赖狗腿和周猛萌脑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姑奶奶终于现身了!

“哎呦喂,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传说中风靡万千少男心的白大仙子!小生这厢可有礼了……”赖苍黄赶忙拭了拭刚才抠脚丫子的脏手,脸上挂着影帝才能装出来的奴才笑容,三步并作两步欢快着跳到白潇湘的面前,恶心巴拉的媚声说道。(.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哎呦?莫非你就是那个赖苍黄赖师爷?”白潇湘本来是挺正常的,可一进门就看到赖苍黄大无畏的冲了上来膈应她,这他妈的不是班门弄斧不是?白潇湘立马换了一副脸谱,也进入了角色。

“格格万福金安!”赖苍黄一听白潇湘的反问,面色一整,手上装作打出马蹄袖状,单膝轻点地面,道:“奴才便是。”

“赏!”

白潇湘不愧是自称为‘京沪花魁第一,江淮头牌无双’的狠角色,就这等见招拆招的功夫,她若是称第二,真的就没人敢当第一了!虽然这功夫一直都没用在正道上,可保不齐哪天白潇湘开了窍投身影视行业,弄个什么小金人影后之类的,估计也就是分分钟动动嘴的事儿!

当白潇湘一见赖苍黄从自己一进门的神话剧情转变到现在清宫戏,也使出了自己一秒钟变格格的本事,架子步态神色俱都惟妙惟肖的任由赖苍黄搀扶着,大模大样的端坐在了所谓的‘主位’上。

“格格想赏小的点什么?要不这样,小的对格格仰慕已久,就赏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吧!”赖苍黄腆着脸皮的说道。虽然他对白潇湘的母亲白娘娘视若神明,可并不代表着把白潇湘也顺道捎上。这个将近四十的男人,虽然对眼前这正处在盛开时期的花朵没什么兴趣,可表情却实打实的逼真透了。

“狗奴才,就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本事,就你这身子骨,也不怕本格格给你折腾散架了?”白潇湘使劲儿点了点赖苍黄的胸肌,换来的却是戳到铁板似的疼痛,她朝着躺在床上看好戏的周亚夫一努嘴,接着对赖苍黄道:“你看,要是想打本格格秀床的主意,怎么着也得是他那样的身板不是?”

赖苍黄深受打击,他双手捂着自己本来一直引以为豪的大背头,蹲在角落里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否在隐隐悲泣。

“呃……这个,我还是……比较喜欢……黑丝!你……裤子的……不喜欢!”在病床上的周猛萌言辞闪烁的对着白潇湘道。脸色涨红的像个刚学会表白的孩子。

“纳尼?不想活了是吧?那本格格现在就赐你死罪!”本来打了胜仗的白潇湘正得意的趾高气昂,却不料被旁边装死的周猛萌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瞄瞄偷偷冲周猛萌直竖大拇指的赖狗腿,再瞧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宋三猫,最后看看装疯卖傻的周猛萌,顿时怒不可遏,高抬腿的标准下劈动作伴随着话音,利索无匹的劈在了周猛萌刚结疤的可怜伤口上。

“啊……”

惨叫声响彻天际!

宋端午看着眼前这几人的疯疯癫癫,自己感觉到了十分的无力。

他制止了现实真人版的‘三国演义’,拿起果盘里的两个红彤彤的蛇果,边削边道:

“姐,你这么晚来有啥事?是不是白姨那边需要人手了?”说罢,把削好的蛇果一个塞给了周猛萌,另外一个则顺手递给了白潇湘。

白潇湘捏着苹果凑在眼前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才心安理得的美美咬了一大口,揶揄着宋端午:

“哎呦呦!姐姐无事就不能登你这三宝殿啊?医院这地方这么晦气,你当姐姐我喜欢来啊?真是的!要不是我好心怕你们在这里待闷了,我才不来找你们出去玩呢!”

宋端午看着转着圈啃苹果的白潇湘,就问了一句去哪。

白潇湘没理会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啃完了苹果后,却转头对老实了半天的赖苍黄说了句:去夜店,给你物色个胸大屁股翘的妹子,还等什么呢,走起!

“嗻!”赖苍黄听及此处,立马的心花怒放,他一把拉起宋三猫屁颠屁颠的跟在白潇湘身后出了特护病房,只留下可怜的周猛萌在屋子里绝望的干嚎。

…………

叶志坚现在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阔别三年,在某军区厮混的弟弟叶志毅回到了上海,兄弟俩自小穿一条开裆裤子的感情不必多说,肯定是尽欢而散,可这快乐中的痛却也是因为弟弟叶志毅的到来。

项虞,一个如水仙花般纯洁喜人、如彗星般划过自己夜空的女人,一颦一笑都那么令人痴迷陶醉,一顾一盼都让自己心旷神怡,寥寥的几次擦肩而过都能让叶志坚感觉到她就是自己命运中的虞姬,可人生多数不如意,自己终不是俘获美人的楚霸王。

可恨的政治联姻,断送了叶志坚的爱情,却换来了他叶家稳坐上海的头把交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叶志坚望着身边跟如花有几分神似的结发妻子,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的惆怅和无力,这个外号‘吴淞小白龙’的英俊小生,曾不止一次的深切希望自己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

什么英俊潇洒,什么金钱地位,什么争权夺利,什么政治婚姻,全都不要!他只想得到一个温暖的小家庭,母慈子孝,并且勇敢的追逐自己的爱情。

可偏偏事与愿违。

当亲爱的弟弟再次带着自己心底深深埋藏的那份悸动,出现在自家老爷子面前时,叶志坚看到父亲眼里爆射出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后,就知道了自己已经彻底没戏了。因为项家太大了,完全不是他这个在自己地头上还算是头号人物的纨绔相比的,而且自家老爷子还郑重命令弟弟叶志毅无论无何也要拿下项虞这个女人,好让处于上升瓶颈期的叶家攀上了项家,这棵挂着‘红色贵族’免死金牌的大树!

叶志坚坐在仙境酒吧的贵宾包间里,搂着身边带过来的暖场美眉,醉眼朦胧的瞧着清高的项虞和不断热脸贴冷屁股的弟弟,心里难以名状的烦躁,他闭着眼睛猛灌着价格不菲轩尼诗xo,索性眼不见为净。

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叶志坚终于醉了,他推掉了陪着自己时就已经郎情妾意的美女,独自捂着饱含污秽的嘴踉跄着冲到了洗手间。当叶志坚出来的时候,胃里的空虚和酒醉的神经已然让他站不起来了,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昏昏然。

这时,一阵香风经过了自己的身旁,叶志坚努力的睁开了醉眼,只见一双修长的美腿出现在了眼帘,他艰难的抬头看去,瞳孔里顿时反射出炙热的光芒。

是项虞,她来看我了!

这是叶志坚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小虞,我他妈豁出去了,我爱你,我要你……”叶志坚挣扎着起身,一把抱住眼前人死死不放,借着酒劲儿终于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啊!”

一句媚到骨子里的娇声传到了叶志坚的耳朵里,令他欣喜若狂!

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又结梁

叶志坚松开了双臂,颤抖的手捧住了自己无数个梦境中那绝美的脸庞,满是酒精气息的嘴唇小心翼翼一点点凑向那圣洁的红唇!

可就要大功告成时,突生异变!

叶志坚惨叫着捂着裤裆蹲在地上,他来不及想为何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因为彻骨的疼痛已经完全粉碎了他嫙昵的美梦,也让他从酒醉中渐渐清醒了过来。(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叶志坚眼睛血红的抬头望去,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抱错了人!

在酒精的驱使下他把来人当成了项虞。

但若事情只是如此,他上海堂堂的大纨绔叶志坚自然不会懊恼。

可叶志坚此时却从心底里悔恨着。他为自己的荒唐想法感到可耻,更为自己的轻浮行径悔之晚矣,因为——他抱了自己在上海最不想见到,也是最怕见到的人!

不是自己的老头子。

不是自己那寒颤的老婆。

而是一个旁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她就是,‘刁蛮女君侯,凡间鬼见愁’的白潇湘!

叶志坚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裤裆的疼痛了,在面对闻名上海滩的白大小姐后,脑袋上好似紧箍咒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这个在以前任何时候都能处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堂堂叶家大公子,这回脑子里真的变成了一团浆糊,悻悻的不知所措。

记得伟大的黄评论曾激动万分的吼过: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的情景用这句话来表达,却在贴切不过。因为叶志坚刚才的那一声惨叫,终于建功了!

当白潇湘的后援团和叶志坚的预备队齐齐从包间里冲出来的时候,本就不宽敞的过道这下显得更加的拥挤,可场面却颇为壮观。

宋端午和赖苍黄一左一右的站在白大仙子的身边,好似菩萨身边的两个肋侍,在确定了白潇湘的神智尚且安好时,这才对面前的敌人怒目而视。

就在这惊鸿一瞥的刹那,双方都尴尬住了。

宋端午的目光对上了叶志毅,惊诧中又带有几分欣喜!这对儿冤家路窄的老相识,偏偏又在偌大的上海滩里,好死不死的遇见了对方。()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虽然宋三猫和叶志毅那一丁丁的冲突连‘结仇’的边都挂不上,可此时叶志毅的的目光,灼灼的犹如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恒星,他舔着因为兴奋而变得干涩的嘴唇,语气幽怨的对宋端午说道:

“啧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子!这下我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若当初没有了项楚项老爷子的阻挠,我他妈早就在东北就把你给弄残废了,还能让你蹦跶到现在?这下好了,又撞到了我手里,我看谁还给你撑腰?”

项虞颇有不满的瞄了眼一脸恨恨的叶志毅,此时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家里钦定的未来夫婿,心胸未免有点狭窄。她注意了下往来人们的‘热切’目光和围在圈外那些不知所措的保安,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算了吧,志毅,别把事情闹的太大。”项虞出言相劝道。

“恩,我看也算了吧,都是误会,再说了也是大哥我的过错。”叶志坚想着左右的白潇湘和项虞,知道自己谁都招惹不起,一个是梦中情人,一个是有名的滚刀肉,自己还真的掂量掂量有几条小命够她俩折腾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我早就想报那一撞之仇,若是放过了谁知道这丫的耗崽子又钻到了哪个女人的裙子底下去了,要不她母亲给他打下的良好基因可不就白费了?哈哈哈……”

叶志毅这席话可把项虞给听的大跌眼镜,没想到一向表现的温文尔雅的他,竟也有这么粗俗的一面,而且就连打口水仗都能把对方的母亲捎带上的人,估计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项虞略带怜悯的往对面边看去,却只看到了低着头瞧不真切表情的宋端午,她终于知道了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局,被叶志毅这愣头青加金牌二百五给搅和了。

“好想法,我也正有此意!”宋端午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笑意盎然的说道。只是本该表现出离奇愤怒的他,此时的态度却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太刺激了!”白潇湘一见宋端午欣然应战,顿时高兴的无以复加,只见她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嚷道:“哎!那个谁!这地儿小,施展不开,咱去外边练练?哥儿几个,走起吧!”

白潇湘不愧是根天字号的搅屎棍!

她打头领路,带着浓烈的微笑像个‘幸福’的小公主似地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杀出了仙境酒吧,直到找到了一条僻静的弄堂,这才驻足观望,瞧那幸灾乐祸的姿态,就差没抱桶奶油爆米花来个现场欣赏动作片首映式!全然不管这场战斗是因谁而起的了。

叶志毅向前跨了一步,大马金刀式的站着,他指着宋端午等三人,嚣张的说:

“小子,你丫的怎么个玩法啊?单挑还是群殴?随你挑。”

“单挑。”宋端午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答道。

“单挑?行!算你有种,不过我可先说好了,不管玩哪样,你们要是输了,就得叫那个马蚤huo给哥几个挨个轮一炮,要不你和旁边的又矮又搓的傻b给爷跪着舔叼我也不反对……”叶志毅一见宋端午的怂样,胆气顿时纵横四溢,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话惹得身后的狐朋狗友一阵拍手叫好。

他之所以敢这样说是有底气的。就算刨除了自己、哥哥叶志坚和项虞,则还有大哥一起约出来的几个也是当地的一线纨绔,虽然自己不清楚这几个富家公子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但他知道若是论欺软怕硬、逼良为娼、横行霸道等种种纨绔的‘必修功课’,那这哥几个可都是骨灰级的大师了!可反观对面那一伙,除了一个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的宋端午值得自己动手以外,剩下那个面相一看就是个穷酸命的邋遢男人都不够他一脚踹的。

“舔你mlgb!”赖苍黄立马就暴怒了,他狂喝一声震断了叶志毅的话语,回头对宋端午说道:“宋爷!您就在这歇着!都不带您出手的,就那几个小bi养的都不够我一勺烩的!我要是不把他们几个欠cao的傻b丫干挺!我赖字儿就倒着写!”

还没等宋三猫有所指示,可爱的赖大狗腿子就嗷嗷叫着冲了上去,那气势颇有点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味道,他带着‘气冲斗牛’的豪气,直奔叶志毅而去!

可结局却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当白疯子欢呼雀跃着为勇猛的赖大狗腿加油鼓气时,却没想到嘴上功夫说的极其漂亮的赖苍黄,刚近了叶志毅的身就被放倒在地,连一个回合都没到!他哭爹喊娘的经受了一轮又一轮惨无人道的摧残,在叶志毅有意戏弄他,所以故意高抬贵脚之下,才连滚带爬的狼狈回到了自家的阵营里,匍匐在目瞪口呆的白潇湘脚下,要死要活的哼哼唧唧。

“宋三猫你这个小王八蛋,看老子我被揍的那么惨也不帮我下?!”赖苍黄无比悲哀的指着宋端午鼻子骂道。

“呵呵,你这个老不死的,没这个本事就别装大瓣儿蒜!”宋端午笑着回敬了他一句,然后站了出来,平静的眼睛犹如一汪湖水,映着叶志毅壮硕的身影。

“哎呦!老的出来演完了‘小品’,这小的又冒头了给哥几个逗闷子来了?”叶志毅刚摆平了本事不济的赖苍黄,很是得意的说。

宋端午倒是没表现出来赖苍黄的勇往直前的气势,他没急着骂阵,只是默默的抽出了藏在背后的那柄从不离身的剔骨刀,冷眼瞧着对面的诸位,浑身上下透着股岩石雕像的冰冷气息。

“是不是逗闷子,你可以上来试试。”宋端午语气平缓但却毫无感情。

“哎呀我去!几日不见,本事见涨啊!我就不信你敢捅我下试试?!”叶志毅一见如此,犟脾气便涌了上来,他招呼上了几个狐朋狗友,逐渐的向宋端午围去。

“呵呵,我有什么不敢试的?再说,你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又不是没捅过人的青蛋zi,怕啥?!”宋端午露出满嘴洁白整齐的牙齿朝他们一笑,锋利的刀刃贴着自己青嘘嘘的下巴慢慢刮蹭着:“我说朋友,我跟你们几个不一样,从小没爹,长大没娘!本就是东北那旮旯的一个小山民,居无定所,四海漂泊。即使捅了你一刀,你若命不好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则不怕,大不了继续背着人命官司浪迹天涯!跟你说,这是实话!我既然敢从穷山沟沟里走了出来,早就做好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准备,即使是被‘炮打头’,也不过是个头点地的下场。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都是被逼的,你说是不?朋友!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有没有勇气把白潇湘给轮了,或者有没有实力让我和我兄弟跪着舔,但是至少我知道,老子既然敢站在这不哆嗦,就是告诉你们几个不开眼的傻b,有一个算一个,谁敢靠前就捅了谁!放心,爷我刀硬,手他妈也不软!”

第十七章 耳光落定为谁响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真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Com)

宋端午这席血腥味浓重的话一出口,便唬住了众人。那几个纨绔一见宋端午都已经做出了要以命搏命的姿态后,不觉得脚步都向后慢慢退去。这也怪不得他们,本就是色厉内茬的家伙,就不要指望着他们跟连命都不能要的悍匪过招了!

叶志毅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瞪着那帮认了怂的伙伴,气的差点咬碎了满口银牙。被人尊称为‘叶少’的他当然不怕宋端午,他只是畏惧手中那把锃明瓦亮、动辄就送人上西天的剔骨刀!他堂堂的叶家二公子可冒不起这个险,如花美眷万贯家财锦绣前程都在前方冲他招手,他可不想跟宋端午这个光棍儿汉子玩这危险的游戏,否则太不值当,也太不理智了。

可就在他脑海中作出无比正确的决定时,无意间的回眸一瞥,项虞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无比清晰的落入到了他的眼帘,他巡视着战场,哥哥的淡定、项虞的冷漠、白潇湘的嘲讽和宋端午嚣张,正无时无刻刺激着他的肾上腺素再次勃发。

他妈的,老子不拿出点霸王之气,还真降服不住你这个虞美人。叶志毅心里想道。

他突然向宋端午冲了过去,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冲冠一怒,只为博红颜青眼!

宋端午冷眼盯着冲过来的叶志毅,手中不由得又捏紧了几分,刀尖直指来犯之人的大腿,迅雷不及掩耳的刺了过去……

可叶志毅不愧是练家子出身,一个前冲踏步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堪堪没撞上刀尖的他,右脚向地面狠狠一跺,力从地起后经腿由背传达至拳面,夹带着劲风便向宋端午的身上轰将过去……

可怜的小三猫知道自己这一拳肯定是挨定了,虽然心里边曾无数次的臆断过形意拳练个十好几年是怎样的情景,可没想到却是这般的厉害。他咬紧牙关,准备硬接这一拳。

可就在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间,意外再次发生了。

“呵呵呵,小三猫,形意的火行炮拳劲儿,可不敢这么硬挨,搞不好会内脏出血的。”

一个清瘦矍铄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了宋端午的身侧,只用一只手便轻松抵住了叶志毅那刚猛无匹的拳锋,他好整以暇的对宋端午说着话,顺手还点了点他身上即将被打中的部位。(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宁老爷子!”宋端午看清了来人,马上将刀又重新收回了起来,恭敬的说道:“怎么把您老都给惊动来了?!”

“本来就是出来转转、溜溜弯儿,看到这好像有好玩的事就凑过来瞧瞧,可却没想到是你们几个。这不发现竟然有人欺负我徒弟?!你说我能坐视不管么?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你个小兔崽子……叫师父!还老爷子,老爷子的!我老你个大头鬼!”宁花翎本来正愤愤的说着,可转念想到宋端午刚才的称呼,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哦…是,师…师父!”宋端午又惊又喜,结结巴巴道。

“嗯,乖!现在先不多说了,回头别忘了给为师的拜师礼送来…”宁老头一脸坏笑得拍着宋端午的肩膀,一回神却瞥见了还在闹不清楚状况的叶志毅,不禁又冷哼了一声,接着对宋端午说道:“乖徒弟,记着为师的话,在江浙这一亩三分地,别怕惹篓子,就是捅破了天,也有师父给你担着,要不祖宗还传什么流派师门下来干什么?别听那些外人说什么清净自律之类的训条,那都是放屁,你说古人挤破了脑袋拜师进派入山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受欺负时能有个撑腰壮胆气的么!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老爷!”

宁花翎的话音刚落,弄堂口便传来了如闷雷般的嘶吼。只见七八个彪形大汉齐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线里,单从视觉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觉。

剃得溜青的光头、白色对襟的马褂、黑色的灯笼裤和百纳底儿的布鞋,这七八个大汉和宁老头如出一辙的装扮无不说明这意味着什么。虽然这活脱脱的只会出现在舞台上的,犹如旧社会时的装扮很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味道,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小觑它的存在。

刚才气势还嚣张跋扈的叶志毅等人,现在却变得萎靡不振起来。有了这镇场面的存在之后,他们几个确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老头子我就是宁花翎,外号宁老二。你们几个小朋友们若是想走,我数三声,在我面前消失!若是不想走的,给你们1个小时的时间打电话叫人,有多少叫多少,最好连你们的父母都叫来,好让让他们瞧瞧,我‘嬉笑阎罗’是怎么当面扒了他们孩子的皮的!”宁老头这个老不修没个正形的搂着宋端午的肩膀,流里流气的朝对面众人说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是这天晚上那些纨绔们领会到了词汇。

“一???”

众人惊!

“二???”

鸟兽散!

当‘嬉笑阎罗’宁老爷子下达了特赦令时,那几个早就已经心胆俱裂的纨绔们立马齐刷刷的撒丫子跑路了,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只脚。若不早跑快跑,唯恐大魔头宁花翎一个反悔,就把他们还未享受够美好生活的小命儿给咔嚓了!

这么精彩绝伦的战局,都让这糟老头给搅合了。这是白潇湘的心里话。

当宁花翎的三声数过之后,场面上就只剩下了叶志坚叶志毅兄弟两个,外加一个事不干己的项家大小姐。

“哎呦?怎么着啊?真想跟我老头子过不去啊!叶家的两位公子哥儿。”宁花翎道。

“宁老爷子,这档子事确实是我兄弟不对,在这我就先认个错,只此一事,下不为例。不过您老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跟我们小辈儿们计较的了。等您老方便的话,我们哥俩亲自登门再向您请罪,您说呢,宁老”

叶志坚不愧是叶家**出来的太子式的人物,关键的时候能屈能伸,处理起事情来自然比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的弟弟来的圆润的多,他一席话出口,把宁花翎听得直点头,最后这顽皮的老头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道:

“叶家大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说话有分寸又尊老,老头子我很喜欢,看来叶家的气数因为有了你又得绵延三十年了。不过你那弟弟我却十分的讨厌,刚才我猫起来听了半天了都,嘴里不干不净的都是些什么玩应儿?那是人说的话吗!我得为我徒弟??呃??还有我徒弟的姐姐找回个公道,要不然我老头子就白混了。”其实老头子早就认了白潇湘做干孙女,可转念一想,倘若如实介绍了,那岂不是乱了辈分?脑筋急转之下,就顺嘴跑出个简直可以称之为废话的身份。

说罢,还没等叶志坚有所反应,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叶志毅的侧面,还是用第一次与宋端午见面时使用的招数,连出两脚击在腿窝处将其踹倒,只不过力道却不可同日而语。

叶志毅跪在地上痛彻心扉。

“叫什么?脱臼而已,又没骨折!出息!”宁老头啐了一口,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颇为自得的说:“三猫!该打该骂都随你了。别心软,这种人得给点教训叫他记着。”

“知道了。”

宋端午应了声,便径直走到了叶志毅的跟前蹲了下来,他帮叶志毅整理了下散乱的衣领和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体贴的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他柔和的看着叶志毅,温声说道:

“叶少,咱们俩也算是相识一场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您了,让咱来从东北斗到了上海,可即便如此,我却从来没有恨过你,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因为起码你还算是个汉子,可今天过后我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告诉你???”宋端午一个人蹲在地上神神经经的唠叨着,突然一下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叶志毅,表情早已从刚才面目慈祥的长眉罗汉幻化到了忿怒金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了叶志毅的脸上。

“这第一个,是替我母亲扇的。她是个伟大的母亲!记着,下次跟别人打仗的时候,问候谁都好,就是别问候娘!”

啪!又一个清脆的耳光印了上去。

“这第二个,是替白潇湘扇的。她是个好姐姐!记着,以后说话要留一点口德,免得日后下地狱了拔舌敲牙嘴生疮!”

啪!再一个火辣的耳光接踵而至。

“这第三个,是替赖苍黄扇的。他是个好兄弟!记着,以后谁若再是动我的弟兄,我一定打的他吐心吐肺吐大肠!”

扇毕,宋端午揉了揉阵痛的右手,微笑着最后撇下了句:“欠我的那个先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挨扇了就来找我,欢迎之至!”

宋端午转身就走,动作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跟着一副高人做派的宁老爷子消失在弄堂深处的黑暗里,只留下已经呆若木鸡的叶志毅、脸色阴霾欲滴的叶志坚和仍旧副自在观音神态的项虞。

第十八章 待从头后朝天阙

杨浦大桥犹如个钢铁铸就的鞍座被牢牢镶嵌在了蜿蜒的黄浦巨龙之上,而宋端午此时正如个骑士一般矗立在桥上,他手扶着冰冷的栏杆,极目远眺着波光淋漓的江面。()

他现在的身边只有赖苍黄,这两个年龄相差十多岁的男人,背影却出奇的一致,都是那么的彷徨和苍凉。

“三猫,想什么呢?”赖苍黄抽出两根长白山,一根叼在嘴上,另一个让给了宋端午。

“没什么,无聊的时候看看江景,挺好。”宋端午点着了烟,故作悠然。

“是有心事吧,别瞒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我看的出来。”赖苍黄学着宋端午的姿势,趴在栏杆上抽着烟,只不过人家趴着是露出上半身,他则只是露出一个脑袋。

宋端午良久不语,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直到掐灭了第四根的时候,才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决心似地说:

“苍黄,明儿个陪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吧!起码先找个事儿做,倒不是我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不靠谱,主要是我咱们三个虽然兜里都有那么够吃两个月的闲钱,但如果用光了之后总不能,总不能开口冲白潇湘她们娘俩要吧!话说白姨现在确实是家大业大的不差这几个钱,可我总觉得既然是个带把儿的爷们,能让人帮一时是造化,帮一辈子就是窝囊了。”

“三猫啊!你看,出来这短短十几日,经历之事却比别人厮混好久都要多得多。打过人也被打过,也见识过拿刀子放血的场面,攀上了赫赫有名的宁老头又跟白娘娘是亲戚,光是这样就要许多人嫉妒的发狂,可要说你现在是个人物,却偏偏还没上台面,但又踩过比自己高出好几个量级的一线纨绔。刚才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假若你变成了终日无所事事的小流氓,那我赖苍黄就当瞎了眼看错了人。假如你就这么吊着,当个三流靠上二流不到的子弟,我老赖或许还能跟你做个点头之交。可你却说出了刚才的话,于是我确定我没有看错你,男人嘛,就该靠自己的双手出去闯荡。”

赖苍黄咧开嘴再次露出了自己美其名曰‘赛黄金’的老烟牙,朝着宋端午一个劲儿的傻笑,直到自己被口水呛的直咳嗽,这才作罢。

“放心吧,活儿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现在有个当务之急要跟你说。”赖苍黄止住了呼噜呼噜的清肺声,见宋端午点头应允,于是接着开口:

“三猫,我觉得我们现在还缺一个能独挡一面的战将!你先别急着插口,听我给你讲。()咱们现在三人中,凡事以你为中心自不必说,而我就这体格和本事,出个坏点子还凑合,冲锋陷阵就连想都别想,这样的话那就只剩下周亚夫了。可我是最了解他的,摆平个不入流的混混绰绰有余,可要是跟练家子放对儿那估计的栽,这个做小事有余做大事不足的家伙如果一旦像现在这样躺倒了,那没了中军保护的大将岂不是太危险?”

宋端午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赖苍黄,心里颇为触动。这个凡事都为自己着想的男人,此时趿拉着一双几欲露脚趾头的破球鞋跟自己侃侃分析着情况,怎生不让宋端午感动之至?!

“看来你早都计划好了,就差实施了,是不是?”宋端午问道。

“嘿!自打跟叶志毅那孙子遇见那天之后,我就寻思妥了。你说那天要不是宁老爷子及时出现,保不齐咱俩现在就跟周亚夫这笨蛋作室友了。”

“行,就按你的安排吧。”宋端午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赖苍黄的话确是一语说中了他现在的窘境:“苍黄,你记着。不管能不能请来人,我都要你完完整整的回来见我!听到没有?!在我心里,十个猛张飞也比不过你一个赖苍黄。”

“得嘞,您就请好吧!”赖苍黄模仿着电影里米国大兵的搭额礼恶心着宋端午,虽然姿势很到位,可配上他那猥琐的表情,却显得说不出来的滑稽。

“什么时候走?”宋端午给他续上烟点着火后,顺口问了一句。

“现在。”赖苍黄回答的很是干脆。

宋端午捏着他的双臂,很想再嘱咐几句,可每次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憋了半天只是蹦出了句:保重。

赖苍黄转身走了,只给宋端午留下了一个苍凉的背影,他的步伐很坚定,看似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决,只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却没有人发现他眼角渐渐的湿润???

宋三猫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似地呆立着,因为他知道赖苍黄说的看似轻松的决定,但实际上却十分的凶险。谁又能来跟随一个无权无势、前途尚不明朗的年轻男人呢?他不敢阻止赖苍黄也不能阻止,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报答这些肯一直跟随他的人。

深秋的江风凛冽刺骨,正如此刻宋端午盯着身边人的眼神。

项虞,这个跟白潇湘明显是两个极端、如水仙花一般暗香淡雅的女人,此时依旧一派自在观音的模样,挨着宋端午站立在桥上。

“怎么找到我的?”宋端午紧张的盯着比他还能沉得住气的项虞,低声问道。

“呵呵,上海就这么大,找你并不是什么难事。”项虞用双手手指框出了一块天,轻松的对宋端午说:“放心,这是我的办法,并不代表着叶家老二也一样。”

宋端午听项虞这么说,还是警惕的观察了下四周发觉并无异样时,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呵呵,有必要这么谨慎么?”项虞看着宋端午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莞尔。

“你不懂,这是非常时期,我这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可能是宋端午也觉得自己太过于草木皆兵,自己不由得也轻松起来。

“恩,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该防备的还是得有所准备。”

“哦?说来听听!”宋端午一听项虞这么说,来了兴致。

项虞见宋端午颇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也不再有所隐瞒,思量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来:

“这叶家本是戎装出身的,几个长辈都在军中供职,虽不及我家在军中一枝独大,可却胜在了从军队到地方的遍地开花。叶志毅的父亲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在地方从政的人,依仗着家里在军中的势力和自己不俗的能力,逐渐爬到了沪系头面人物的地位,说不定再努把力就是下几届的政治局候补委员,虽然现在有京系、团派、***等牵制着,可他和他的派系能量却不可小觑,这也是我家要和他叶家政治联姻的目的。其长子叶志坚很有其父的风范,为人还算谦和,要不然叶家也不会让他早早的踏上仕途,现在他也有自己的一分势力,若是没有叶志毅这档子事的话,倒是可以跟他结交下,毕竟‘淞沪三强’之首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至于叶志毅这个人,就比他哥哥差远了,有勇无谋说的就是他,由于是这一辈里最小的再加上几个叔叔舅舅的娇惯,现在是越发的嚣张跋扈,不过他的势力仅限于北京军区中的某部,所以你只要不去他的一亩三分地招惹他的话,几乎都没什么事的。”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回味着项虞的话,越思索越后怕,他不清楚自己怎么没来由的惹上了这么大一尊菩萨!幸亏自己一直吉星高照有强援保驾护航,否则的话说不定都已被人伸出小手指头碾死了无数遍了。

“谢谢,都铭记在心。”宋端午狠狠的点点头:“不过,你这么辛苦的找我,就是来告诉我这些?”

“当然不是!”项虞很是果断:“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宋端午一脸的疑惑。

“恩。”项虞颇有些腼腆的应了一声,如玉的手指将被风吹乱的青丝挽到了耳后,却现出了早已绯红的双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这么容易的摆脱叶志毅的纠缠,无论怎么说,我也得亲自跟你说一声谢谢,毕竟,间接的‘迂回打击’也算是一种‘战术支援’。”

宋端午一头雾水的看着项虞,这个在感情战场上还是绝对是‘新兵蛋子’的他,想不通为什么刚才还清清冷冷的转瞬间就变成了小女儿姿态!

“哈哈,连说话都带着军用名词!将门果然出虎女。”宋端午索性豪爽的一笑,说道:“即使没有你,我和叶志毅的事也早晚需要了结,不必记挂在心上。但是,你既然能对我说了这些,那我宋三猫怎么着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人家可不是母老虎!”项虞听了宋端午的调侃,顿作娇忿道。不过转念间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清冷中带着羞涩:“宋端午,好好留着我爷爷给你的纸条,紧急的时候记得打,那是???那是家里的号码???”

“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呃???不对,让项老爷子失望!”宋三猫手中紧紧握着当初的纸条,仿佛握着埋藏在自己心里深处的那份美好。

项虞循着宋端午的视线也一样向远处眺望,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宋端午话中的一些词语,只有目及所处的江面,处处倒映着上海的夜晚,像一条霓虹的巨龙。

“送你首词吧,看你刚才的神情我忽然想到的。”项虞缄默了一阵后,突然开口说道。

“洗耳恭听。”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

词意刚烈,可被女子道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项虞,我也有首词要送给你!”

“恩,我也洗耳恭听!”

“???呃???哈,没想好呢???下次念给你???”

第十九章 桃色满园真神到

宋端午这两天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

赖苍黄这个宋三猫的天字第一号的军师加狗腿子,自从走后到达目的地的那天来过一个电话报平安之后,就从此人间蒸发了,惹得宋端午成天的无端臆测赖大狗腿的各种惨烈状况,不过少了他也好,至少很是清静,省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学‘狼嚎’,或者死乞白赖的缠着宋端午,管他要胸大屁股大的姑娘。

清晨到徐家汇公园跟宁花翎宁老爷子练练拳,上午回到医院再照料下已经日渐生龙活虎的周猛萌,下午再到街上美其名曰是找工作,其实主要是看寒风中那一个个美丽冻人的黑丝美腿,虽然纯洁的还犹如一张白纸的宋三猫此时还没有过多的龌龊想法,可跟‘黑丝达人’的周猛萌在一起的时候久了,保不齐就会被他‘润物细无声’般的给侵吞腐化了!

当宋端午哼着小调拎着周猛萌最爱吃的生煎包子跨步间飘进特护病房时,却发现了一反常态的白潇湘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正中央,凭着多年与之斗智斗勇的宝贵经验和临敌对阵的先决条件,宋三猫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疯妞一但进入了眼前所谓的‘蓄气’阶段,不是即将爆发有如天崩地裂般骇人的小宇宙,就是真的发生了连天下第一没心没肺的白潇湘都感到棘手的大事了!不过后者发生的概率显然比前者要低得多的多的多,低到何种程度呢,估计跟某岛国的女子一夜间全都变成贞洁烈女的概率相持平。

“哎呀呀!原来是仙子大驾光临,小神这厢有礼了,有失远迎,还望仙子恕罪则个!”宋三猫踱着台步,口中咬着戏曲念白,开门间就对白潇湘一揖到底,只是手里提的生煎包子却有些煞风景。

“屁神!”白潇湘呲之以鼻道。

“对,屁神。”宋端午一见她还有心情膈应自己,便知道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赶忙应承着。

白潇湘扑哧一笑,算是恢复了往昔的颜色,虽然她板着脸时也不失美人风采,可宋端午总是觉得那样的她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可见这疯妞的癫狂在人心里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小三儿!长出息了啊!”白潇湘收敛了笑容,语调九转十八弯的说:“是不是翅膀硬了就觉得俺们娘俩累赘了?”

“麻烦您,把那个‘猫’字带上吧,您这么叫,我渗得慌!”宋端午听这么一叫,一股凉意直从尾巴骨窜到了后脑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少犟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你是三猫你就是三猫,叫你作二虎你就是二虎???”

“那不是你的小名么???”宋端午把生煎包子递给了只要有好吃的就眉开眼笑的周猛萌,小声的嘀咕道。

“宋三猫你作死不是?”白潇湘杏目圆睁柳眉一竖,颇有母老虎的风采:“跟你说正经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你白姨出去找活干了?”

“呃,感情原来你以前说的都是不正经的啊???”宋端午揶揄道。

可事实再次证明了千万别跟白疯子比脸皮厚这个亘古不变的定理,当白潇湘这疯妞又重新换上了她那副招牌式的狐媚面具时,以一句“姐就是不正经啊!就是不要脸啊!怎么着?看不惯就来勾搭姐啊!就把姐推倒啊!有本事就让姐狂叫‘依蝶,依蝶,呀买碟’啊!”时,宋端午又一次的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

“疯姐,啊不,亲姐!麻烦您高抬贵爪放小的一条生路吧,您要是再不收招,我迟早得死在你‘膈应神功’之下!我坦白从宽还不行么?我真的不是背着你和白姨,我是怕再给你俩添麻烦,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总不能坐吃等死吧。”宋端午苦着个脸看着面前的这尊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神,哀求的道。

“少来,你以为麻烦的少啊?”白大仙子一脸的愤愤:“要不是看在你是宋三猫的份儿上,就凭我出的这些力气,我早都叫人把你洗剥干净了卖到窑-子里当鸭来还本仙子的债了!”

“恩???这待遇我估计赖苍黄会很是喜欢!”宋端午此言一出后,却惹得正猛塞生煎包子的周猛萌一阵的大拇指,他安抚了下表示强烈赞同的周猛萌同志,又对白潇湘笑道:“我说仙女小姐,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啊,怎么知道的啊?”

“哼!”白潇湘一阵得意:“本仙子法力至深,手段高强,我一跟你心灵相通,就???”

“别介,跟你心灵相通,我怕折寿!”宋端午一听这话,后背的白毛汗又齐刷刷的冒了三寸,他连忙打断白潇湘的话,以划清界限。

“切,谁稀罕跟你心灵相通。”白潇湘飞给了宋端午一记大大的白眼,好悬没把他砸死:“实话告诉你吧,是赖苍黄临走的时候拜托我的,并叮嘱我不让告诉你,真是的,整的神神叨叨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宋三猫嘴上不说话了,可心里却把狗头军师赖苍黄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老货自己嫌麻烦就算了,偏偏好死不死的去委托大疯妞白潇湘?!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膈应呢么!先不论能让她找个什么样的,就说宋端午如果嘴里敢蹦出半个‘不’字的时候,那绝对的就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下场。

“行了,别暗自窃喜了。”白潇湘拉着一脑门子‘官司’的宋端午,说道:“走吧,跟姐走一趟!”

“不是说放过我了么?怎么又要拽着我啊?壮丁也没有这么拉的啊!”宋端午极力躲着。

“你看你,中学思想品德课怎么学的?一看就知道都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白潇湘佯装怒道。

“关思想品德屁事啊?”

“你难道忘了组织的教导了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

???

当白潇湘拉着宋端午,开着那款和自身根本就不搭调的黑色奥迪a6满街跑时,估计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这个上海的准一线女皇也有迷路的这天。直到夕阳西坠,暮鼓三更之后,才施施然的爬到了位于宝山区,一处极其偏僻所在的名为桃园的酒吧。

桃园酒吧,其实全名是叫做桃色满园的,这个名字略带嫙昵和暧昧味道的酒吧招牌,此时中间两个字的霓虹灯却像是低靡的股市一样,一直未见起色。

“这是哪啊?就来这?”

宋端午站在酒吧门口的正中央,抬头看看就快破败的招牌,好奇的问。

“对,就是这,没想到这么难找,看来不装个导航是不行了。”白潇湘疲惫的下了车,一阵的头痛道:“早知道不买黑车了???”

白潇湘不愧是通吃宋、白两家的彪悍人物,没有丝毫顾忌的揉捏着已经因为长时间驾驶而变得麻木的圆润臀部,她驾轻就熟的对宋端午抛过来的阵阵白眼视而不见,毫无悔改的觉悟。

“以前,这儿的老板管你白姨借了好多钱,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不少,后来不知道怎么着的这孙子因为啥,收拾完了钱财卷铺盖跑了,你白姨找了他好久也都是个下落不明的结果,就只好把他这间不怎么值钱的酒吧给接收了过来,本来想低价转手的,因为你白姨的势力范围都在浦东那一块,离这有点远怕顾及不到,但这不正巧你要找活儿嘛,就索性把它交给你来打理,庆幸的是这周围还有那个几个不入流的野鸡大学撑着,算是不愁吃喝吧,而且场子里面还算是‘干净’???”

“啊?这???这怎么能行呢!这我可受之不起啊!再说,我对这方面也不懂啊!”宋端午目瞪口呆的盯着这间半死不活的酒吧,心里一阵的忐忑。

“想哪去了!”白潇湘拎着宋端午的耳朵就是狠狠一拧:“谁说要给你了!所有人那一栏写的是你白姨的名字!只是叫你来帮个忙而已,平时照看下酒吧防止闹事什么的,出多少力拿多少钱,说白了就是间接的打工!至于运营方面你不用担心,酒吧的经理以前是这的合伙人,被伙计给阴了一把后,就死赖在这说什么要跟桃色满园共存亡之类的傻话,你白姨看他也怪可怜的,就让他做了经理,不过这孙子丝毫没有感恩戴德的意思,反倒事事都自作主张,想来你日后免不得要受闲气了???”

“原来如此!”宋端午听完之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酒吧那扇仿古的木门,突然间气势豪气干云,他扬起弧度的嘴角挂着令许多怀春少女心悸的坏笑,自信满满的道:“告诉白姨,这间酒吧我收了,叫她放心,我若是拿不下里面的三孙子,就大冬天的从黄浦江游到浦东去给她请罪!”

宋端午从未感觉到心跳的力度有现在如此的猛烈,他知道这将是他进入社会以来迈出的第一步,所以既兴奋又带有几分对未知的期待,他克制了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活动了下手腕,然后大踏步的向门口径直走去???

“哦,对了,这间酒吧以后就叫桃园,谁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宋端午站在仿古的木质大门前,突然回头对白潇湘说了这么一句,不待她有所反应,便消失在了木门之后。

白潇湘回味着宋端午即将进门时,那张被闪烁的霓虹映的五彩斑斓的脸,忽然开怀大笑,笑声畅快淋漓却毫无征兆,惊扰了黑暗角落里那一对对的缠绵,可白潇湘却没有丝毫顾忌,因为她知道,这个在东北边境穷山沟里韬光隐晦了二十多年的苦逼男人,终于迈出了他彪悍人生的第一步???

第二十章 独劈判官众鬼惊

刚开场,客人不多,三三两两。()

徐德帝穿着自己最喜爱的那套范思哲,正一脸晦气的坐在吧台里自饮自酌。这个外号‘**杀手’的男人,曾被自己众多的狂热女粉丝誉为拥有‘陈道明气质和梁朝伟眼睛’的出众外貌,这就是之所以徐德帝一出现在桃色满园酒吧时,场子里总是或多或少的出现若干个美貌或不美貌的熟女的原因。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以前女粉丝们一见到他就个个趋之若鹜的壮观景象今日却不得见了,只好都悻悻的坐在吧台高凳上或卡座里一脸幽怨饥渴状的死盯着徐德帝,眼神犀利的比众妖孽盯着唐僧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徐德帝摆出的一副臭脸造成的,而造成徐德帝现在这个闹心景象的始作俑者,就是中午接到的一个人的电话。

谁的?就是以前不过名义上的,现在却是实际上的主子,白娘娘的。

‘徐德帝,不管你现在在干吗,就是已经趴在娘们的肚皮上,也得给我爬起来立正听好了!我今天下午会派一个人去接管你的场子,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要是有本事,想叫我把酒吧还给你,就把我派的人捅死了扔到大街上给我看,否则,就他妈的立马给本娘娘卷铺盖滚蛋!我不管我的人对你用什么手段,他若是肯留你,我白素贞对你开出的价码一切照旧,大家有钱一起分,还是朋友,若是我的人不小心把你玩死了,对不起,我也能把他捞出来,你放心,我会大慈大悲的照顾你的妻儿老小的,要饭是不会把人饿死的!再说,这是我第一次骂你也是最后一次,别怪我撕破脸,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娘我做事不仗义。他妈的,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蹲着茅坑不拉屎,而且还是眼睛长在脑门上、手却伸在裤裆里的混蛋???’

徐德帝独自回想着白娘娘中午时的一顿臭骂,心里愈加恼火,抬手看看腕间的那块浪琴海军上将,眉间不禁又皱了几分。

要说他徐德帝以前也是混的不错的,算得上是上海的一号人物。那时候的他风华正茂,一表人才,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比他狠的没他帅,比他帅的没他狠。那时候的他自己带着几个都是从学校里辍学出来的坏小子,愣是以不要命的做法,从当时的大混混手里硬生生的抢来一块地盘,何等的风光!那时候的‘吴淞小白龙’叶志坚还是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白娘娘白素贞还蜷缩在‘嬉笑阎罗’宁老爷子翅膀下;司马流水还是一个在工地搬砖头的农民工兄弟???

当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被人称作‘德哥’的徐德帝,正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后,才决定金盆洗手洗心革面的,随着自己的岁数一天天的增大,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的正确,以前的兄弟现在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早已化作天边的云,他徐德帝很庆幸自己退出的早,直至遇到了以前就混的不如意的这个兄弟,才合伙开了这间名为桃色满园的酒吧???

徐德帝面前摊着署名是他自己的债条,忧郁的揉着额头。(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他既不想拱手让出这间他倾注了太多心血和希望的酒吧,也不想自己一夜间就被变成江底的淤泥,一脸的无可奈何。

酒吧的仿古木制大门被推开了。

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

徐德帝睁开了微酣的迷人醉眼,打量着径直走向自己的男人,忽然间精神一个恍惚,他看到了年轻男人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徐哥?徐德帝?”宋端午自然的坐在了吧台外面的吧椅上,开口轻问。

“不是!”徐德帝开口否认,语气不善。

“哦!”宋端午像是恍然大悟般的,伸出右手,自我介绍:“幸会,我是宋端午,叫我三猫也行。”

徐德帝看着仍然迟迟不肯将手缩回去的宋端午,心中更加来气,嘀咕道:我以为白素贞会派来什么狠角色,原来却是个傻b!

“您可走眼了哦!”宋端午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只是将缩回去的手在衣服上拭了拭,四处打量着:“在这间酒吧里,听到徐德帝的名号还能做出那种不屑样子的人,除了我,就是他自己!你说,咱俩谁更像是傻b呢?呵呵。”

徐德帝握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盯着依旧笑意盎然的宋端午,一字一顿:“我的名字!道德的德,皇帝的帝!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叫的。”

“哦?原来是这样哦,不过三猫可不是阿猫,德帝也不是什么皇帝!”宋端午扑哧的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最有内涵的笑话。

“喝一杯?!”徐德帝突然转了话题。

“随意!”宋端午欣然应允。

徐德帝随手接了满满一杯的德国黑啤,冷眼瞧着宋端午一股脑的灌了下去,讥诮道:“也不怕我下毒?”

“怕!”宋端午抹干净嘴角雪白的泡沫,抽空瞄了下已经露出瞧不起自己神态的徐德帝,苦笑道:“怕归怕,可是有人给我垫底!”

“谁?”徐德帝不以为然的问。

“你!”

徐德帝勃然大怒,宽厚的手掌拍在吧台上震的山响,酒吧的服务生一听到徐经理拍桌子的声音,呼啦的围了上来,他徐德帝恶狠狠的瞪着宋端午,气势陡然提升。

“他妈的,你以为你这个出来卖笑的傻b,真的能拉老子垫底?!”

“呵呵。”宋端午嘴边的苦笑渐渐收敛,平静的道:“恩,我是个傻b,不过是个假的,可跟你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承认的真傻b比起来,我还真不值得动气!”

砰!

酒瓶炸响!

宋端午像个没事人一样扫掉了头上的玻璃碎屑,转过身来看着偷袭得手却是副惊恐相的一个少年,再次扬起了嘴角。

他缓缓取下了已经呆了的少年手中的碎瓶子,带着有如兄长般的温和看着这个动手的少年,说道:

“徐德帝的小跟班?恩,不错,仗义!你三哥我喜欢,不过你要记住啊,以后要是再有砸瓶子的机会,想伤人了就往天灵盖砸,想死人了就往后脑砸,知道了吗?不过你别担心啊,你三哥我皮厚头硬。这一瓶子,我记着呢,一会就还在你老大身上!不信?行,你再砸一下吧,我正好一会儿一起还了???”

徐德帝紧张兮兮的盯着宋端午的一举一动,发现并无异样后,这才打发掉了围上来的服务员,轻松的说道:“就这点斤两?”

宋端午这次却没有答话,他只是盯着徐德帝,扬起的嘴角渐渐冰冷。

咚!

剥皮刀贯穿手掌钉在吧台上。

“这一下,是替我脑袋还的,可惜了,你那个小跟班没胆子砸第二下,要不然有你爽的!”

宋端午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不仅镇住了在场的顾客,也镇住了跟徐德帝一条心的服务生们。

他挂着三分惋惜七分狰狞的笑容,拍着已经面色苍白的徐德帝的双颊,虽轻但声音却响,一下一下。

“妈的,你个不开眼的老贱种!给你脸你不兜着,偏偏要做咬吕洞宾的狗?!你以为小爷我就是那么轻易伸出手的人?即使是缩回来也得是要带一手血回来的!别怪我做的太绝,要怪就怪你给脸不要脸。”宋端午一下将刀从徐德帝的手上抽了出来,在他已经被虚汗打湿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又柔声对已经瘫倒在地上的徐德帝道:

“徐老哥,你看你这又是何必呢?都是生意人而且这么大岁数了?好说好商量不行么?偏逼我这么做!哎!”

“宋端午!徐哥我认栽了,给个痛快的吧!不过临走前,我求你让白素贞放过我的老婆和我女儿,我徐德帝就是来世做狗,都记着你的情!”

“行!我先替白姨做主了。”宋端午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徐德帝,心中不禁一软,指着他血流如注的手,说道:“赶快包起来吧,要不然真的会流死的,听着,回家跟你老婆女儿道个别,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要你的命。”

“你???你就不怕我跑了?”徐德帝听了宋端午的话,倍感惊讶,他丝毫不顾及自己受伤严重的手,从地上爬起来问。

“不怕,因为你不会跑!”宋端午将弄乱的衣襟抚平,转身就要离去:“就凭你刚才受一刀之痛而不做声,我就知道你是条汉子,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你。”

徐德帝呆立着,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哦,对了!”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宋端午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又对徐德帝说道,只不过这次却没有了刚才的狰狞,却回复了进门时的微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已经让白潇湘去求她母亲了,让她把这间酒吧的所有人改成了你女儿的名字,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吧,她娘俩这回估计是饿不着了!哦,还有,招牌上‘色满’两个字的灯都坏掉了,不如就把它去掉,就叫做桃园酒吧好了!若谁问起此事,就说是我宋端午说的!”

说罢,转身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了一地的鲜血,证明过他的到来。

“德哥,用不用今晚找几个伙计去做了他?”这时,一个服务生跑过来,边给徐德帝包扎边问。

“不用。”徐德帝马上答道,语气坚决的不容置疑。

“可???德哥???”服务生还想争辩着什么。

“听着!以后这个酒吧就叫桃园,那个叫宋端午宋三猫的男人,从今天开始就是这的老板,唯一的老板!”徐德帝强忍着疼痛说道,手上虽疼但却笑的有如释怀般的平淡,他像是回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安静的合眼休息着,神色安详。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徐德帝无限感慨。

第二十一章 桃园净地收判官

当宋端午再次来到桃园酒吧的时候,顿时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关注。(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由于宋端午对昨天迷路时情景的恐惧,故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出门,可等到摸到了门口的时候却也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庆幸的是还未到开场时,谈起事情来会比较方便。

空旷的酒吧里只有布鲁斯在忧伤的回荡,宋端午一进门就沐浴在了服务生的目光里,幸好畏惧和不善各自参半,否则还真让宋端午生出抽刀子护身的冲动。

他仔细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就像孩子捧着心爱的玩具一样。脚下厚实的楠木地板传来的‘咚咚’声清楚地告诉他这不是梦境,今天他要将昨天没有好好看的遗憾给全都补上。

‘幸亏昨天克制住了,没有砸坏东西,要不然我不得心疼死!’宋端午心想。

徐德帝今天一反常态的穿起了牛仔装,站在吧台外面有如一尊雕像,只不过左手上厚厚的纱布却有点破坏形象。

“老板!”徐德帝一见宋端午走了过来,低着头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表情很微妙,一点都不自然。

“别这么叫,我听着别扭,你比我年长,叫我三猫就行。”宋端午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找个张椅子随意的坐下:“再说了,现在这间酒吧的老板可不是我。”

“恩,白娘娘打电话给我说过了。”徐德帝一提及如此,说话就没了底气:“我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谢谢你,三???三爷???”

“如果三猫你叫不出口,那就跟周亚夫一样吧,叫三哥也行。”宋端午看着徐德帝尴尬的表情,不禁摇头轻笑。

“是,三哥!”徐德帝顿时如临大赦,松了一口气道。

宋端午见徐德帝如此,却也是放下了心中悬着的石头,他颇为欣慰的招呼着徐德帝坐下,满意的说:

“徐德帝,承蒙您看得起我,那我也得敬称您一声徐哥!您看现在咱俩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你既不用摆什么慷慨赴义的姿态,说什么共存亡之类的傻话,我呢,也用不着费那个劲生那个气的动刀子动枪的,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很完美么!我敬佩徐哥您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也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眼前的状况,只是缺少给自己一个理由而已。(.com全文字更新最快)所以,即使你昨天不管表现如何,这间酒吧还是会归在你女儿名下,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是把你当自己人看不是?!”

一番话说的徐德帝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远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那既然不配当宋端午铺路的牺牲品,索性还不如归顺其旗下,毕竟徐德帝他不愿承认自己是个不识时务的傻瓜,况且他还有个家。

“三哥,谢谢你。”徐德帝的这一声敬称,才开始算得上叫的心甘情愿。

“可别谢我,要谢就去谢还在生你气的白娘娘去。”宋端午拍着徐德帝的肩膀,一阵的挤眉弄眼打趣道:“咱俩现在可不是什么经理老板的了,这的所有人是你女儿,我们都已经是给她打工赚钱的老黄牛啦!哈哈!”说罢一个人便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喝点什么?”徐德帝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舒畅,痛快淋漓。

“随意!”宋端午答道。

徐德帝转身进了吧台,调了两杯马蒂尼放在了宋端午的面前,一杯猩红如血,另一杯剔透如冰。

“哦?怎么不是德国黑啤了?”宋端午看着面前的两杯马蒂尼,颇感到好奇。

“当然不一样,昨天那是‘开战酒’,今天的这是庆功酒!”徐德帝颇为自得的说,不料眼角却瞥到了正一脸局促的宋端午,心下顿时明了:“这是我调的两杯马蒂尼,一种鸡尾酒,都说是鸡尾酒之王,你尝尝,怎么喝都行!一杯叫血腥玛丽,另一个是蓝色玛格丽特。”

宋端午这才释然,他这个从东北穷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小刁民,自然没见识这么多的洋玩应儿,一但碰到了难免有种对未知的恐惧。他紧紧握着那杯蓝色玛格丽特,手心里逐渐弥漫着薄雾,抬起头一饮而尽。

入口甘冽清雅,余味幽远。

“啧啧啧!”宋端午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咂巴着嘴道:“味道不赖,不过还是没有咱的二锅头好!”

“哈哈哈。”徐德帝听了宋端午的品论不仅不恼,反倒越发的喜欢这个眼前的小子:“这么多年来,好多人在我这喝这酒不是故作高深的自我回味,就是装成专家的品头论足,一副都是品酒大师的模样!只有三猫你,说到了我徐德帝的心坎里,我就说嘛,这洋玩应儿再畅销,也好喝不到哪里去!中国人嘛,还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白酒对脾胃。”

宋端午颔首赞许,亲自给徐德帝上了一根烟,只不过却不是长白山,而是很常见的苏烟,于是乎两个大男人对着吞云吐雾,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好似多年不见的知交。

当宋端午手指间的烟草幻化成空中的一片朦胧的时候,正好是第三根烟抽完,这眼角无意间的一瞥,却发现了昨天那个胆敢砸自己酒瓶的少年。

“徐哥,那个少年,也是这里的服务员?”宋端午突然开口,颇感好奇的问。

“哦?!哦,你说小狗子啊。”徐德帝顺着宋端午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却是口中的‘小狗子’后,语调一变,竟带有几分感叹:“他叫陈狗娃,是个农村孩子,他们那村很穷,穷到连自己本村小学都没有的地步,所以孩子们都只好去旁村上学。这孩子脾气又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父母每天辛辛苦苦的,跑四十里路去镇上捡瓶子给自己凑学费,就毅然辍学了。有一次我无意间碰到了他,得知他的情况后,觉得这娃子孝顺,就资助他从小学念到了初中毕业,好在这孩子学习用功脑子又好使,所以没叫他爹妈操太多心。本来这孩子中考是能上清华附中的,可选学校的时候却偏偏只选交大,说什么要来上海报答我之类的傻话。你说,咱们伸出手帮一把能费多大劲花多大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却被那些孩子们成天的记挂在心里。所以陈狗娃这孩子每到休息了就来这打工,人老实又勤快,难得的是多了城里人少有的实诚!我相信你会喜欢他的。”

宋端午点了点头,心底也颇为触动,想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子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种儿。宋端午把陈狗娃叫了过来,带着赖苍黄式的怪蜀黍笑容,和颜悦色的望着他。

“小狗子?对吧!多大啦?”宋端午问道

“再过三个月就十六了。”陈狗娃依旧挂着冰冷,因为宋端午昨天的那一刀,扎在了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也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恩,十六岁,也不小了,至少你比我十六岁的时候要懂事的多。”宋端午不顾陈狗娃的执拗,怜惜的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狗娃,可能在你心目中我是个坏人,,不错,我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你知道吗,好人坏人也许只在一线之间徘徊。如果我昨天没有扎你徐哥一刀,勉强符合你心目中好人的标准,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晚上就会被人扔进黄浦江?反过来我扎了他一刀,换来的是让你仇视我,可结果是大家都平安无事!你说,哪一点更好呢?你才十六岁,许多观念还没有固定,要凡事多从几个角度去想想,这对你有帮助,我痴长你七岁,可能有些观点也不太成熟,所以你也要去仔细斟酌。记住,凡事先动脑,再动手这才是王道,否则,就是鲁莽了!狗娃,我尊重你,因为我相信你终究有一天也会成为像你徐叔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最后两句话送给你,希望你能记得,第一不要憎恨你的敌人,那会影响你的判断;第二,要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为了什么。好了,去忙吧。”

宋端午把自己的感悟传授给了这个现在还名不见经传的陈狗娃,不为别的,只为他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呃???我能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吗?”陈狗娃没有走,反倒问了宋端午这么一句,脸上还带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沧桑和成熟。

“嗯?”宋端午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不过随即释然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的朋友及家人,不论好与坏。”

“哦,对了,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宋端午说完又接着补充一句道。

宋端午于是不再理会正在暗自琢磨的陈狗娃,拿起了桌子上仅剩的那杯血色玛丽,仰头一口喝尽,只不过这次手心里却独独没有了进来时的汗水。

“啧啧!”宋端午再次咂巴着嘴道:“这杯倒是不赖,有点腥甜似血的味道。”

说完,满意的看了下徐德帝,在陈狗娃肃穆的注视里,走了出去,只不过这次的步伐比昨天的,来的更加坚定不移。

“徐叔,我有点不恨他了。”陈狗娃看着宋端午消失在大门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这又是为何?”徐德帝饶有兴趣的问。

“我有点懂他说的话了!”陈狗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涩道:“徐叔,他叫什么名字?我想记住他。”

徐德帝学着宋端午的样子也摸了摸陈狗娃那凌乱的头发,颇为唏嘘:“他叫宋端午???他是我徐德帝的老板???”

第二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聂小纤和陈狗娃俱都呆坐在卡座上,一样的满怀心事。(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这两个出身、经历、人生观俱都迥异的年轻人都对自己的明天感到一丝悲望。只不过不同的是,陈狗娃悲观的是徐德帝这个在他眼里堪称完美的男人,在归顺宋端午之后,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小绵羊;而聂小纤的悲观,则是即将要离开桃园酒吧,即将失去这份微薄但却十分重要的‘救命银两’。

“狗娃,徐哥真的说要精简人员吗?他以前可从来都是最照顾我们的了!”聂小纤的眼睛流转似水,煞是好看,只不过语气却透着悲凉。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请了两天假,事情竟发展至此。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这是三哥的意思,他好像对咱们酒吧的营业利润不太满意,就叫徐叔整顿了,这不,第一个要节约的不必要开支就是兼职的了。”陈狗娃也学着聂小纤的姿势,下巴拄在手背上。

“三哥是谁?怎么以前没听过?”聂小纤耳朵很尖,立马挑出了里面最主要的问题。

“就是宋端午宋三哥啊!哦,忘了你请假了。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连徐叔都不是对手,也是我的新偶像!”陈狗娃到底还是个大男孩,一提及如此,便忍不住眉飞色舞的。

聂小纤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的弟弟还小两岁的大男孩,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羡慕的感觉,她撅着嘴唇,檀口轻张:“狗娃,你可好了,是徐哥的人,自然会留下来。可我就是一个穷兼职的,就是注定要被开除的,哎,不过你也得小心点,那个混蛋的狗屁三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你也给开了。”

“不准侮辱我的偶像!还有,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陈狗娃看着愁眉不展的眼前人,稍有动气,不过转念间却想起了偶像送给自己的第一句话,于是冷静下来思考片刻,说了一句令她心凉半截的话:“别忘了,我是义工啊,是不拿钱的!”

聂小纤这回真的是心如死灰了,她看着周围忙碌的同事,不由得感觉像是被隔绝孤立一样,她摸着曾是那么熟悉的桌椅,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住了,没有与地面连成一条条‘银线’。

五年前,聂小纤带着全家人的骄傲和所有的积蓄,独自一人踏上了从成都开往上海的火车,来到了复旦院。从那时开始,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像陈狗娃一样,发誓说不让家里人失望而努力向上。可人生中又有几个像大学美好的五年呢?她也曾羡慕过同学的花枝招展,也曾对优秀的追求者心生爱恋,可每当想到远在老家的父母为了给她凑学费而节衣缩食,想到了视她为榜样的弟弟为了省钱连学习时的灯都不敢点太亮时,这个被誉为‘复旦医学院之花’的女子,心里的那把悸动的火苗顿时就会被浇的冰凉。(.cOM)好在她不曾漏掉一次的奖学金可以暂时缓解压力,也正是由于她的那份努力和优异,令上海那所最好的私家医院的院长对她青眼有加。

可即将毕业正在医院实习的聂小纤,本该点亮自己前途的那盏明灯时,却因为弟弟费的问题,再次的陷入了困境。这个心比天高命却比纸薄的女孩子,不得已之下背着学校,背着医院,背着家人朋友找了一个兼职,就是现在桃园酒吧。

这个把疲惫和辛酸藏在背后却在对家人强颜欢笑的可爱女孩,每当想到自己的存款离弟弟学费的数字越来越近时,心中都倍感安慰,以为这样就可以凭一己之力解决家里最大的窘况。可今天这突发的情况,好似擎天之柱崩塌,让她很是绝望。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眼里的晶莹都早已划过脸庞,全然没注意到身边早已站着一个气质温润的男子在对她好奇的观望。

??????

宋端午带着以往的神清气爽站在桃园酒吧门口,他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手表,这是爷爷仅有的三件遗物之一,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暗骂白潇湘这妞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流氓,自己第三次仅用四十多分钟就从徐家汇摸到桃园酒吧的路程,她却能整整转悠了四个小时而且还能保持大模大样,这不得不让时间观念强烈的宋端午感到由衷惊诧和哀伤。

他仔细端详着桃园酒吧的外部景象,白墙、红瓦、铁艺窗和层次明显起伏的屋面,让它瞬间绽放了典型的弗拉明戈的味道,可偏偏正中间与整体风格明显不符的,古巴比伦风格的仿古木质大门,仿佛在诉说着这间酒吧主人的特点,或者也可以说是恶趣味。

宋端午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对桃园酒吧分步了解,第一天际会里面的人,第二天细看酒吧的内饰,第三天观望桃园的外景;由主到次,由内到外。虽然这个来自东北的小山民没读过什么大部头的巨著,可此时如果他正在研读《孙子兵法》的话,那么一定会对里面的某些言论产生心有戚戚的感觉!因为书里面所强调的: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故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正如他解决事情的一贯手段!

宋端午移步进入到了酒吧内,放松了下自己刻意板直的腰,耷拉着后背跟众人亲热的打着招呼,直到发现了穿着工装‘独坐钓鱼台,浊浊泪满腮’的聂小纤。

“这位???呃???小???呃??这位美??呃??恩??这位姑娘!”宋端午这个对同性敢下刀子对异性却不知所措的奇怪男人,一时间接连变换了好几个词语,才最终跳出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称呼,语调生硬的说道:“有什么???呃??可以帮你的吗?”

聂小纤闻言赶忙背过身去擦干了眼角的湿润,心里却颇感厌恶,以为又是那些借机来上前搭讪的老色狼。她刚想礼貌性的冷言拒绝,不料想跟自己说话的却是一个颇为清秀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不见一丝龌龊的温润笑容,她精神不禁一阵恍惚,因为这样的微笑以前只在两个男人脸上拥有过,一个是有如长辈般处处维护自己的徐德帝,另一个则是身为教书匠的敦厚父亲。

聂小纤转瞬清醒了过来,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立即给‘顾客’宋端午让出了座位,习惯性的问及所需,只不过从头到尾她都面色潮红,再没敢看宋端午一眼。

“来杯博克啤酒吧,太贵的我可喝不起。”宋端午和蔼的说道,本来他想报出个非常老酒客叫法的鸡尾酒,可当他面对女孩子的时候,还是将这两天恶补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只得自嘲的冒出这一句。

聂小纤动作很快,虽然这将是她在这的最后一天,可还是在尽心尽力的工作着,因为这是她的原则。

“刚看你在哭。”宋端午抿了一口啤酒,用语言拉住了刚想作‘逃兵’的聂小纤,随意问道:“遇到麻烦了么?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跟我说。”

宋端午说完偷偷的冲徐德帝挤了下眼睛,而徐德帝这个十分‘不仗义’的家伙,则立马会意,一脸坏笑的吩咐着其他人不要去打扰,免得拆穿了这场好戏。

“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请您慢用。”聂小纤很懂得掌握与客人之间的距离,既不生疏,也不亲昵,这让宋端午很满意。

可凡间万事皆有百密一疏,可就在宋端午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被徐德帝无意间遗忘的陈狗娃,在众人痛心疾首惋惜不已的感叹下,欢快的扑向了宋端午,嘴里还喊着最乐意叫出口的那句‘三哥’。

“呵呵,小狗子,今天有没有好好学习啊?”宋端午伸手在陈狗娃的脑袋上一阵乱摸,笑的既像个父亲也像个朋友。

“当然有啊,我可是把功课都弄好了才来干活的!”陈狗娃骄傲的说。

“那就好,可千万别耽误学习哦,高中可是很重要的冲刺过程呢!”宋端午听了陈狗娃的话,这才满意的说道:“另外,别累坏了身子,要不我和你徐叔该心疼了。”

陈狗娃很是认真的听着宋端午的金玉良言,不住的点头,不料间瞅见了已经傻掉的聂小纤,于是他的神色就渐渐的暗淡了下去,拉着宋端午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开口:

“三哥???狗娃想求您个事???您放心,我这辈子就求您这一件!”

“哦?”宋端午又好奇又好笑的看着他:“说吧,什么事这么重要。”

“请您不要开除纤纤姐,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弟弟???”陈狗娃涨红了面皮,鼓足了勇气将聂小纤的情况对宋端午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哦!呵呵,小狗子,这里有几个兼职的啊?”宋端午看着期待满满的陈狗娃,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了这一句。

“两个!”陈狗娃马上答道。

“那可不好办喽!你三哥我得一碗水端平啊!她留下,那另一个可不好交代!”宋端午习惯性的捏着鼻梁,为难道。

“另一个是我!”陈狗娃慢慢裂开了嘴角,终于露出了他的小狐狸尾巴。

“???”宋端午一阵语塞,众人顿时发出了善意的笑声,他哭笑不得的瞧瞧尴尬的聂小纤,再看看一副打了胜仗般得意的陈狗娃,故意装出无奈的样子,说道:“好吧,既然真正的兼职就她一个,而且还看在小狗子这辈子唯一求我事的面子上,那她就留下来吧!”

此话一出,周围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看得出来,酒吧的人对聂小纤这个坚强而又纯洁的女孩很有好感。

就在陈狗娃已经跑到徐德帝跟前,两个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的男人正在击掌庆贺‘战斗’胜利的时候,宋端午却走到了已经喜极而泣的聂小纤的旁边,他看着对自己感激涕零的聂美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说不出来,却又十分美妙的怪异。

“真的不记得我了?”宋端午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啊?”聂小纤差点想破了那颗美丽的小脑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给你个提示,一个月前,我的一个伙计在医院大厅,死皮赖脸的管你要电话号码???”

“啊?啊!我想想???哈,是你啊!”

聂小纤终于回忆起来了,高兴的说道。‘多云转晴’的她,明眸皓齿,自然的十分动人。因为这次已然没有了强颜做做,而是发于心情。

第二十三章 夏侯孟起海东青

栖凤村的村民们都知道,村中央的那座五进的四合院里面住的人,向来都是惹不起的怪物,从清末时期的多罗贝勒府,到民国时的那府,再到解放后的宋府,这个在百年间接连换了三次匾额的高深门第,一向被人高山仰止着且谈之色变。(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宋执钺每天的作息规律规划的很是严格,甚至严格到一个可怕的地步。这个执掌这西北黑道近二十年的彪悍男人,虽然每天所做的事情不尽相同,但清晨四点起床跟东跨院的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师父练拳,却是雷打不动的安排,即使是在他人生中仅有的两次洞房花烛的夜晚,也未曾有过半点懈怠。

假如说有人此生有幸跨入过这个外人从未探访过的神秘地界里,那么肯定会被眼前的青石砖地面所吸引,凹凸不平的踏痕同少林寺达摩堂简直如出一辙,彰显着此间的主人的非同凡响。

宋执钺一丝不苟的站着三体桩,几近三个小时额角才划过第一滴汗水,假如宋三猫那个‘火热出炉’的新鲜江湖侠士见过此人的功力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再对叶志毅的功夫感到惊讶,因为这个从三岁扎马练功,七岁就开始浸淫形意**拳和劈挂掌,以致到一把近天命的年纪所积累的功力,虽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次次均风行雷厉悉数毙敌,隐忍不为世人所尽知,即便是此生之年无法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只要是多活个几年,把那些个不出世的老妖孽们都给熬死了,那他就是天下无敌。

“师父,许久都不曾跟您喂招了,咱爷俩走一个?”宋执钺收了架子,在一旁吐纳呼吸,抽冷子用余光瞥见了还在打坐运功的老爷子,忍不住出声说道。

“别想着占我便宜,拳怕少壮你忘了?再说,我比你厉害的时候你没辙,可你比我厉害之后我不给你机会你也没戏,哼哼。”老爷子仍旧副古井无波的姿态,可每当眼睑开合间那四溢流转的精光,却足以吓退许多习武之人的底气。

“呵呵,师父。别以为你藏了几招压箱子底的功夫我不知道,虽然确有拳怕少壮这一说,可那指的只是外功,别的不说,就单论您每天八小时以上的内功累积,恐怕就不是我这当徒儿可比的,而且您不得找个机会试验下自己保命的绝活不是?!”宋执钺连吹捧带诱惑的试图让老爷子与自己交手,这个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都没有出手的大猛人,每次跨进这个院子时就有些情不自禁的技痒起来,而且面对自己这个看似不苟言笑,实则与时俱进的师父,他总是会感到由衷的放松与安逸,不似面对自己那个姓氏几乎同末代皇族一样煊赫的母亲那样的拘谨。(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你就别挖坑让我老头子跳了,简直是痴心妄想。”老爷子重重的呼出口浊气,不无得意的道:“人愈老,争斗之心愈少。现在我老头子只想安度残生,不想再动手动脚的了。你说的那几招压箱子底的,我早在三十年前就用过了,呵呵,可没让我失望。”

“啊?我怎么没听您提及?”宋执钺一听老爷子这么说,顿时大感惊讶:“师父,您不跟徒弟我喂招也就罢了,可总不能连当年是谁以身试招都藏着掖着吧!虽然我知道您有立约保密的习惯,可您别忘了,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弟!”

“哎!你也就是我唯一的徒弟,要不然我非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尊老爱老的小子!”老爷子一个蹁腿就下了桩子,动作干净利落至极,他看着一幅阴谋得逞样子的宋执钺,没好气的说:“那人叫周嚣炀,现在你们好像都叫他周瘸子???”

宋执钺惊呆了。按理说他这个威震陕甘青宁三省一区的‘西北虎王’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还用得着如此震惊?可宋执钺自己却再清楚不过。

他周嚣炀是谁?可是盘踞在海南省四十年如一日,根基稳固如帝王的土霸王!

自己现在都不曾讨得半点便宜的那个剧毒的海南银环蛇,却早在三十年前就被老爷子打断了条腿,可想而知自己跟师父的差距,宋执钺念及至此,就不由得汗颜。

“对了师父,再过两个月就是母亲的寿辰了,以前您不参加也就罢了,可这次是母亲钦点的邀您去的,您可别再推辞了啊。”宋执钺吐纳完毕,顺手拿起了汗巾,岔开话题道。

“哎,又是一年冬至到啊!”老爷子不无感慨:“年年相邀都未去,今年赴约又如何?”

“师父,这人及黄昏,便愈发念旧。这能跟母亲谈笑当年事的,可就剩您一个在身边了,您说,您这若是不去,那还能开席么?”宋执钺一见母亲亲自交代自己务必要完成的任务要泡汤,也有点慌了神,最后连‘杀手锏’都抛了出来:“老爷子,我特地托人把瑞蚨祥和内联升的镇店师傅都给请了来,手工刺绣的金盘扣、黄滚边的清褂子和御制百纳千层底、锦面武生靴可都等着您去沾身呐!您若连那两位国宝级的大师的面子都不给,可真就是糟蹋人家一番心意和那么好的东西了!”

老爷子沉吟了起来,显然是对瑞蚨祥的褂子和内联升的布鞋心仪了许久,他看着一幅诸葛神算模样的宋执钺,顿时主意上心来:“褂子和布鞋虽然好,可惜在我心里却比不上陈鸣远的一捧紫砂???”

“哎呦喂,老爷子您可狮口轻张呦,石霞山人的壶不是供在博物馆,就是收藏在大家!可私藏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主,我就是要抢他们的心头好,可也得看人家瞧不瞧我宋执钺的薄面呐!”宋执钺一听老爷子这么讲,顿时叫苦连天。

“哼哼,连你堂堂‘西北虎王’的面子都看不上,估计你说的是住在‘中南hai’里面的那几位吧!”老爷子见宋执钺这么说,便知道他掉到自己的套儿里了,坏笑着说:“不用陈鸣远来请我也行,那三猫总得回来吧?!”

宋执钺本来正跟老爷子有说有笑,可一听到这,立马就不做声了,表情凝重心生抑郁。

老爷子看此情形,自叹一声‘奢望’,自己这个风烛残年的老朽,还敢要求许多?不禁惭愧,但每每想及至此,便不无惋惜的道:“小钺,若论及智谋武功你可算得上夏侯惇那种独当一面的虎将,可在老头子我看来,就单论习武的天赋,你却只是第二,有一人在你之上???”

宋执钺对老爷子的话颇感好奇,他将手中老爷子心爱的,那把顾景舟先生亲制的那款朱泥西施壶放下,疑声问这人是谁?!不料得知答案后却自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然的默不作声。

这或许再外人眼中看来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可这头叱咤西北的猛虎,也只有在面对这头极北海东青时,才会展现出这无可奈何的一面。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属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才上映瑶光星。

康熙爷的盛赞当真是千古一绝!

这头辽东极犀利的神鹰,就在刚出师的那一天,只身闯进匪巢,只凭得手中一把清顺刀,屠尽山匪五十余人,事中虽挨了一枪三刀,且几近摇摇欲坠,但经过此役也一下打响了他的名号。

极北海东青,一时响彻当时的黑白两道。

可就在这彪悍的犹如伏虎罗汉的男子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后,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如彗星般带着耀眼光芒划过夜空的江湖新贵,却只是像流星一样昙花一现,匆匆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只此一役,别无踪迹。

有人说他归隐了,也有人说他残疾了,更有人说他伤重身亡了,什么被仇杀,被毒杀不一而止,众说纷纭。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个清瘦佝偻的小老头在这间五进的大宅院里,一窝就是近一甲子年呢?

六十年诸佛龙象,三十年众生牛马。

六十年前的伏虎罗汉,三十年前的肉身菩提。

六十年前单骑屠戮虎狼窝,三十年前独身打残周嚣炀。

就差这最后时刻的厚积薄发,不知谁有幸能成为他最后博弈的筹码。

这前两个的做牛做马只是铺垫,重要的是一甲子的功德圆满成就诸佛龙象!这个犹如地藏王菩萨般,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的人间肉身大菩萨,即将成佛了!

“哎,小钺,不是师父说你,你说三猫那孩子底子多好,本来我都**了他好几年,就等着入门拜过了祖师爷,再锻打个把年头就是个西凉锦马超的角色,可是却被你连老爹带媳妇儿子都扔到了东北边境那块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说你不是作孽呢么????”

“我那是历练。”宋执钺争辩道:“一个在动物园里被**的再威猛、再强壮、捕猎技能再高超的肉食者,如果没有经过森林的血腥角逐,没有体验过被捕食者的迅捷狡诈,没有遇到过同类的生死搏杀,那么他只会是一个吓唬人的纸老虎,注定无法站在长白山巅仰天长啸!而我,则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如果他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的接掌这个门户,那我宋执钺毫不介意向他臣服,假如在外面不幸被人咬死了,就别怪我这个父亲狠辣。”

“要么生存下来咬死老虎成为森林之王,要么永远腐烂在悬崖之下。”宋执钺看了下默不作声的师父,不禁又接了一句。

“你这是在牝虎衔子!”老爷子听了宋执钺这一段绝情而又无奈的言论,把茶几拍得山响。

“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把他锻炼成原始森林里的那头野彪,如果我倒下了,又有谁来撑起这个家?我宁愿用他二十年的苦涩,来换取宋家四十年的荣华???”

第二十四章 似鹰似隼似伯劳

本来宋执钺跟老爷子的‘友好’沟通却因涉及某人的问题,而变得充满了战火硝烟,最后无疾而终。(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这使得一向自持最为尊老爱幼孝顺为先的他,心下不禁一阵的懊恼。万幸的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授业恩师,并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老顽固,反倒嘻嘻哈哈的开导自己起来,这不得不让平时在手下面前装惯了冷面神的宋执钺哭笑不得。

宋执钺给母亲请过安后,已经快到清晨八点。当府里唯一的胖丫鬟把早就准备妥当的早点端到宋执钺住的东厢房后,他这才准备要开始一天的工作,如非需要,宋执钺每次都是把吃饭和工作的时间混为一体,压榨出每一秒是他的习惯。

可就在宋执钺刚把手伸向不远处冒着热气的早点时,自己众多电话中的一部却突然响了起来,而且是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不得已,伸出的手只好中途转向。

宋执钺接通了,可是一直都不说话,就那么凝重的仔细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可惜,除了电流划过的噪音,其他的一概听不见。

“呵呵呵,还是从不先说话的毛病,你这臭习惯就不能改改?!”电话的那头的声音婉转且温柔,虽经电波传递已与原声有所失真,可却凭空添了几分空灵,这不禁的更让人有所着迷。

“呵呵,二十多年的习惯可不好改啊,似珍!”宋执钺一听之下,不禁微笑。

“哦?这有何改不掉的?不过是你自己不想改变的借口罢了。”电话那头反驳道。

“你错了,这习惯正如你以前的魔障,可不是说消弭就能驱散的。”宋执钺听着她的话语,板着的身躯终于与椅背有所接触,对于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令人怀念。

“这大清早的没来由的提我以前的事干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了一丝愠怒,但却依然温婉。

“爱之深,恨之切。思之厚,悔之久。似珍,每次听你这么说,我都会想到这句话。”宋执钺捏着鼻梁,一脸的疲惫,无论姿势及神态,宋端午都与之别无二致。

“过去往往总是过不去,留到了现在就变成了回忆。执钺,我从未说过对不起,因为你救不了我,我也无法挽回自己。”那声音逐渐暗淡了下去,带着无法名状的忧伤。(.coM)

“你错了似珍,过去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你一直矗立在原地而已。这么多年来,我这个受伤最深,失去最多的人都跳出了圈子,你这个始作俑者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呢?所以似珍,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囊括了整个大西北,而你却只能在上海偏安一隅的原因。”宋执钺听到她那样的说,顿时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不过他这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正是因为从不在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面前展露其软弱的一面,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说着违心的话,来安慰半亲半仇的她,另外顺带着麻痹自己。

“呵呵,这才像是你堂堂‘西北虎王’宋执钺说出来的话!那么的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她的语气突然明朗了起来,她像是听宋执钺的话后,已经把负担都抛弃了一样,轻松的说:“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怎么样,最近可好?都八点了,今天的早点可是豆沙包?!”

宋执钺突然愣住了,他另一只重新伸向早点的手再一次的在半空停住。

她所料没错!

他终究还是拿起了一个蒸腾的豆沙包,没有吃却只是放在手心里摩挲,良久不语。

“我记得???今天的日子。”电话那边的她自己又说了一句,却没有等宋执钺的回话。

那年,似珍还是含苞欲放的时候,她的第一次登台表演,曲目就是名段《水漫金山》,这个当时胆识见识俱都柔弱的小女孩,虽卖力演出,却只博得了满堂的倒彩,她很是伤心,躲在茶楼的后台哭泣,以为从此观众会对她不理不睬。可就在那时,却有一个青年才俊一直跟随于她至此,好言相慰驱赶阴霾。

这个青年,就是路过苏州小住时日的宋执钺,当时他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才来到的后台。

而当时那个艺名小白娘的小女孩似珍,却一直记挂着青年男子的善意,而且,那男子手中分给她一半的豆沙包,却是那样的甜到开怀???

“怎么了,为何一语不发?”她听着那边的沉默,率先开口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宋执钺将思绪抽了回来,略带悲伤。

“好了,这样我们就一对一打平了,以前就跟你说过,不要过多的对我说教,尤其是在你没有功德圆满的时候。”她突然转变了语气,颇有寒意的对宋执钺反手一戟,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玩的很是漂亮。

“哈哈,不愧是‘淞沪三强’啊,请君入瓮、步步设套的本事真是厉害!”到底是老江湖,宋执钺受了她的反讽,立马便恢复了常态,爽朗的笑道:“这个早给我打电话所为何事啊?不会是只想跟我这个旧日的老相好叙旧的吧!”

“你儿子在我这!”她根本不理会他的调侃,简单干脆的回答。

“宋寒食?”

“不是!是小三猫!”

“哦?你要干什么?”宋执钺的热情顿时被她的冷言浇灭,索性单刀直入的挑明了话题。

“放心,被你‘西北虎王’刻意栽培的种子我可不敢碰,因为没那个胆子,再说,小家伙可又凶又野的很呢!”她也即刻换上了往日的阴沉,针锋相对。

“哼,算你识相。”宋执钺森然道。

可她听了宋执钺带有明显威胁滋味的话时,却丝毫没有改变她那得意的态度,反倒接着刺激着宋执钺:

“我倒是不会怎么为难他,相反的我还要帮他一把,毕竟他还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姨。我就是不看你的面子,也得顾忌三猫和潇湘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上海这地方毕竟不是我一人独大,你也知道,恨不把你挫骨扬灰断子绝孙的人多了去了,我一介弱女子防得了一个、可防不住一双啊!”她语气轻佻的刺激着宋执钺,脸上挂着狐媚的笑容同白潇湘如出一辙。

“哼哼,随你!反正我既然把他丢进了大山,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来!”宋执钺很是决绝,不过却是口是心非。

“哦,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不过,我看三猫那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刚到上海就踩了树大根深的叶家二公子,又把我结识了二十多年都未曾拿下的宁花翎老爷子收为了自己的后援,最近又降服了徐德帝那匹烈马,这一系列的际遇先不说是谁的穿针引线,就单论这手段,都叫我这个做姨的有点刮目相看的味道。我只是希望,他没有被你这个不负责的父亲玩死,没有被江湖上的人阴死后,别又招来天妒英才的好!”

“呵呵,我亲手扔出去的猛禽,即使是刚刚学会展翅,也不会那么经不起风浪。如果他不高飞的话,等待他的就只有灭亡。放在你那里也好,就不用我言传身教了,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厉害到何种地步!”宋执钺满不在乎的说。

“好啊,看在你宋执钺这么自信的份上,我暂且不动他,毕竟他帮过我一点小忙。我只是告诉你,别等到了时机成熟之际,你又在反悔!”似珍这话一出口,就明显有了警告的意思。

“对了,似珍,看在咱俩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要送给你个典故。”宋执钺哑然失笑,把她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优哉游哉的轻声说道:“《诗经》有云:‘维鹊有巢,维鸠占之’你可记好了。”

“哦?这又是怎么说的?”她颇感好奇的问。

“维鹊,说的是喜鹊,就是雀占鸠巢中的雀;维鸠,指的是阿穆尔隼,但却不是雀占鸠巢中的杜鹃。说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喜鹊向来喜欢占着人家杜鹃的窝,那就别怪阿穆尔隼反过来占你喜鹊的巢。我就是告诉你,虽然现在他还看不出来到底是鹰,是鹞,还是伯劳,但是他却是跟阿穆尔隼一样,都是从北方大山里飞出来的猛禽,注定是要食肉的,所以小心你玩火**。”

说罢,宋执钺就果断摁掉了电话,不顾着她的沉吟,也没给自己留有回旋的余地。

似珍?素真!可怕的女人???

宋执钺心里暗道。

当宋执钺抽空跨步间来到东跨院的时候,老爷子却还在打坐运着内功。他只得把那柄师父最心爱的紫砂朱泥西施壶捧到了老爷子面前,假意哀声说道:

“师父,徒弟让您失望了。”

“哦?”老爷子一听宋执钺这么说,可来了精神,啄了口茶,道:“什么事?说来听听,能让你宋执钺一天之内来我这小院两次的事情可不多见。”

“呃???这个,陈鸣远大师的壶,恐怕您是得不到了???”宋执钺貌似为难的说。

“啊?三猫回来啦?!”老爷子一窜老高,高兴的顿时手舞足蹈。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老爷子转瞬间又悲痛莫名,因为那柄朱泥西施被打翻了???

宋执钺终于得偿所愿,尝到了师父压箱底的绝招儿???

第二十五章 三猫怒踹蔡红毛

萌系壮汉周亚夫出院了,告别了他魂牵梦绕的医院,也告别了众多的护士美眉,虽然这个想法总是多于行动的天然呆对黑丝美女还是那么的专情,可一到实际演练的时候却还是不住的掉链子,这把一群衷心希望可爱的周猛萌同志找到归宿,以求别再骚扰自己的护士小姐们,恨得牙根直痒痒,大呼这货恨铁不成钢。()

周猛萌的伤虽然没好个十成十,但起码是无大碍了,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宋三哥和已经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周猛萌两个人一合计,这就搬出了高级特护病房,除了给赖苍黄打了个电话通知以外谁都没告诉,就连白潇湘也一样,宋端午可是情真意切的希望,那个膈应神功已经出神入化的白大仙子多消失几天,要不然自己这条小命真得被她周围滋生的祸端给活生生的弄玩完不可。

宋端午和周猛萌一同走在大路上,形成了一幅颇为滑稽的画面。眉清目秀的宋端午在前面带路,一手夹着烟卷一手插兜,好不惬意!身后的可怜的周猛萌同志则肩负起了抗行李卷的重任,再加上那‘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四处观摩的神态,活脱脱的一副乡下土包子进城的模样。这样走在马路上,当然引得众人多有回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某家不良夜场从乡下新骗来的壮小伙去当牛郎。

其实也不怪又猛又萌的周亚夫同志东张西望,这倒霉的孩子刚一踏进共和国的娇子城市,就被强行请进了高级特护病房,这五星级的待遇一住可就是个把个月,平日里充其量也就是到医院的绿地走走,却连上海街边那温暖的大地都没感受过,这‘笼中的小鸟’一但窜了出来,还不得可劲儿的撒欢?!

桃园酒吧的后面有一个小屋子,原先是为偶尔躲避河东狮吼的徐德帝准备的,可现在却成了宋端午等三人临时的家。周猛萌看着这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欲哭无泪,好歹五星级病房还有独立的厨卫客厅,可这间屋子当真小到进了大门就得脱鞋上床的地步,不过一想到这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也就只得作罢了,难不成还想是在乡下老家似地满田地的疯跑!

不过当周亚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到下面舞池中的红男绿女后,他的观点顿时改变了,只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间简陋的小房更加接近天堂的存在了。

周猛萌终于把目光从舞池中那些作群魔乱舞状的女子身上收了回来,靠坐在二楼一个卡座的沙发上,啜了口早就送上来的喜力啤酒,朝对坐的宋端午问道:

“三哥,咱们当真以后就在这干了?”语言疑惑但声音嚅软,惹得那些俏立的服务员一个个都十分惊讶。(.coM)

“恩,你休息的时候我就帮白娘娘做了点小事,这个就算是她给我的报酬吧。”宋端午漫不经心的答道,只不过视线却一直在巡视每一个地方。

如果说现在有一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坐在宋端午的这个位置上,那么他不难发现,这个位置其实就是全酒吧里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不仅能观察到大门口和操作间的情况,而且对下面的所有情形一览无遗,这是宋端午在酒吧里转悠了好几圈,通过好几次的对比才选定的最佳位置。可惜周猛萌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黑丝美女,全然没有发现宋端午的良苦用心。

“那咱俩在这里干什么?坐着喝酒到月末就可以拿钱?”也不知周猛萌是装傻还是真天然呆,说了一句差点没让宋端午晕死的话。

“我靠,美死你了。”宋端午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拿白眼猛翻着周亚夫,没好气的说道:“咱们名义上是这里的经理,可实际上就是保安。这里离白娘娘的浦东太远,以防万一,所以需要有人来照料。”

“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看场子啊!”周猛萌恍然大悟似的道,结果只换来了宋端午更强烈的白眼。

宋端午很是无语,他对这个平时装傻卖呆可动起手来却能恢复正常的仁兄束手无策,只得任由他给自己和赖苍黄丢人现眼,不过好在猛萌无聊的时候只是有些怪癖好,并没有给他俩添什么乱子。

可就在周猛萌继续大饱眼福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彻全场!

宋端午暗叫一声晦气,这才刚上班没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任谁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瞧见徐德帝给他的暗号后,示意已经一脸跃跃欲试的周亚夫先按兵不动,自己便朝一楼的事发地点走了过去???

聂小纤厌恶的打掉啪在自己臀部的爪子,绯红的脸色羞愤欲滴。她这是在桃园上班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看着面前这三个笑的肆无忌惮的流氓一时间竟无以应对,起先的言语挑逗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到后来伸出更加得寸进尺的‘安禄山之爪’,却再也无法让本就心地纯洁的聂小纤无动于衷了。

“美女,你在这里当服务员太可惜了,不如跟哥哥们走,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工作,保管钱多工作又舒服,既然都是‘伺候’人的活儿,何不为‘劳苦大众’做‘贡献’呢?你说是不啊妹子,啊哈哈哈!”为首的一个红毛青年紧紧抓着聂小纤的手,放肆的大笑。

“哦?什么工作啊,钱多又舒服的,不如介绍给我如何?”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紧接着从众人之中便现出一个身影,清清瘦瘦的虽不强壮,但感觉却给人无比坚定。

聂小纤一见这人之后,本来强行忍住的委屈的泪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挣脱开了那流氓的纠缠,躲在宋端午的背后涕不成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放心吧,这里一切有我。宋端午和善的对聂小纤说了一句,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后,随手点着根烟,便朝着那三个流氓淡淡的说:

“哥几个,太过了吧?!大家都在这图个开心,你在这搅局算怎么回事?赶快给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拉倒。否则,别让自己太难堪!”

那三个流氓听了宋端午的话顿时乐不可支,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只见为首的那个红毛流氓晃晃荡荡的走到宋端午的面前,骂道:“哎呦,还真他妈有不开眼的敢来扫本小爷的兴致,是哪个傻b的拉链没拉紧,让你冒了出来了,啊?!”

宋端午看着那红毛嚣张的嘴脸不怒反笑,喷出口烟直接吐在红毛的脸上,说道:“小子,你这是给脸不要啊!别以为自己染了个红毛就充大瓣儿蒜,跟你说,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个狗杂碎。”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红毛一见宋端午的强硬顿时就火冒三丈,他招呼着另外两个流氓一并逼住了宋端午,阴狠的说道:“你在我的地界骂我?!算你有种,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宋端午老实的回答。

“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红毛小子一见宋端午假意装出来的退避,气势立马大涨:“你可记好了,老子就是这宝山区的蔡爷,别说你这个破酒吧,就是附近这三条街都是蔡爷我罩的!没把你这破酒吧砸了算是给你面子,玩你们个妞还他妈唧唧歪歪的???”

咣当一声,蔡红毛倒着飞了出去,直到撞翻了两面桌子这才停下,躺在地上我这肚子不断呻吟。

宋端午故意扫了扫根本就没沾灰的裤腿,就在方才蔡红毛絮絮叨叨的时候他突然飞起一脚,正中小腹止住了他嘴里的不干不净。宋端午轻蔑的瞥了眼刚才还气势如龙现在就萎靡如虫的蔡红毛,啐了一口,怒骂道:

“你罩没罩着这三条街我不知道,可你在我的场子里闹事,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给你打成傻b,敢捻老子的虎须,真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丝毫不理会那三个已经在宋端午心目中沦为傻b的流氓,只是朝着酒吧二楼一声狂喝:

“周亚夫!”

“到!”

早就开始露胳膊往袖子的周猛萌同志一听领导的召唤,也是回应一声虎啸!只见他极高大壮硕的身躯,以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从二楼一跃而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轰然落地。

宋端午再次无语了。这货买傻充愣是一等一的高深,可轮到这抢风头的本事却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宋端午看了几眼已经对周猛萌开始眼冒红心的女子,只得把头摇。

“交给你了,拖出去打,谁要是敢吐一个脏字,打掉他满嘴的牙???”

宋端午转身搂着已经傻掉的聂小纤就走,在与周猛萌擦肩而过的那一霎那撇下了这句话。

“得嘞!您就请好吧!”周猛萌顿时大乐,他这个已经休整了一个月的身躯急需大展拳脚,正好此时有这几个凑到枪口上来的傻帽,怎么能够不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在燃烧!

可就在周亚夫不顾那三个流氓哭爹喊娘求饶声,准备把他们丢到外面去时,那扇仿古木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从中也飞出一只脚正中周猛萌的胸口,角度姿势与宋端午的那一脚如出一辙,只不过力度却不可相提并论,因为宋端午的那一脚顶多是把红毛踹飞,而这一脚却把周猛萌踹的口吐鲜血,而且周猛萌的体重可比红毛重的多。

宋端午不得不郑重的回头看去,因为他知道正主儿上场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狗胆包了天,要把蔡红毛打残的?!”一个头上剃的溜光的彪形大汉从门口冒了出来,跋扈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周亚夫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在嘴边抹了下,捻开了一丝殷红。()他伸展着疼痛无比的胸口,发出一阵阵骨头挫响的酸涩声音。

“就这么点能耐?看来爷爷我得教教你该怎么打人了,孙子!”周亚夫看着步步逼近的光头大汉,红着眼睛狠狠的道。不过他只是在全神贯注的防备着来者,没有宋端午的指示他可不能轻易冲动,再说,后面还有好几个刚对自己稍有倾心的漂亮美眉,如果自己这么贸然冲上去了,万一被人一个回合不到就撂倒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赖苍黄那样英雄式的行径和狗熊式的结局,他周亚夫可不想模仿。

光头大汉就这么贴着周亚夫站着,低头俯视着他,刚才一进门的时候由于距离的关系分辨不真切,可这么一挨身,体型的差异可就再明显不过了。

要说他萌系猛汉周亚夫可够彪悍的了,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两百斤的体重就是放到高个子扎堆的北方人中,那也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可现在这光头大汉的出现却更加的耀眼,过两米的身高足足压迫周亚夫一个头不说,就连体型都能将周亚夫囫囵个的装进去,这两位如果打在一起,可不是什么纯粹的招式比拼,而是两个重量级别的差异对决了。

如果说周猛萌是一头能单掌毙公牛的北美棕熊的话,那么这个光头怪物则是那头陆地动物的霸主、北极冰盖的皇帝——北极熊了!

周亚夫也毫不示弱的盯着光头的眼睛,这两个壮汉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的互相大眼瞪小眼,画面颇为滑稽怪异。

可就在这众人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这两只‘斗气公鸡’到底要做甚的时候,周亚夫今天第二次的体会到了‘空中飞人’的感觉,光头汉出乎意料的偷袭让他彻底站不起来。

‘妈的,贴的这么近都能把我打飞,这货是老天派来玩我的吧?!’周猛萌心里骇然道,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跟人家的差距。

“啧啧,这偷袭倒是很熟练的嘛!”宋端午突然出声说道,只是将‘偷袭’二字咬的格外的重。

宋端午又重新跨了出来,不顾身后聂小纤撕扯式的担心和留恋,他脸上自始至终挂着的微笑逐渐僵硬,因为传来闷脆的骨裂声和光头汉的拳头无不让他瞳孔猛烈收缩着,击飞周猛萌的那拳,则正是八极拳中的崩拳,招式纯正刚猛无比。()

“我说朋友,你跟那几个人渣有什么牵连,为何要为他们出头这些我都不问。看您的身手也不像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不过你这偷袭的招用的倒是蛮漂亮的,可惜有损你的身价了。正巧兄弟我也学过一段时日,咱俩就这就到外面说道说道?!你跟他一个只懂得蛮力用野路子的人使得什么拳脚!”宋端午站在刚才周亚夫的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姿势和同样的眼神对着光头汉说道。他拒绝了周猛萌的阻拦和徐德帝的支援,只身一人向这头令人心生畏惧的怪物挑战。

宋端午心里也有点隐隐的担忧,虽然自己这一米八的身高也不矮,可要看跟谁比了,这身高在光头汉的面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打起来根本没得看!宋端午现在只希望这头北极熊没自己灵巧,一会儿动起手来时靠着宁花翎这段时日教的三脚猫的功夫,拖得他一时片刻引得露出空当时,抽冷子给他一刀将其撂倒,否则将会没完没了。

可意外总是来得如此突然,就在众人惊呼着看到光头汉举起手来,以为要再次偷袭的时候,却不料他只是一把拍在宋端午的肩膀上。

“小公子?真的是你啊!哈哈,太巧了!”光头汉双手抓着宋端午的肩膀猛烈的摇,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宋端午不禁眉头狂皱,因为那双熊掌捏的他生疼,他费力的打掉几欲将自己肩膀捏碎的双手,冷声道:“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公子,想找台阶下就直说,别弄这套,我得给我兄弟一个交代,不然这事没法善了。”

“哎呀,你当真认不出我来了?”那光头汉一见宋端午如此,不禁也是十分的急躁:“你再好好想想,你踩叶家二傻b的那晚,我就跟着宁二爷来着!你看看这光头,再看看这马褂???”

宋端午一听他这么说,也是颇感疑惑,他仔细盯着光头汉辨认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哈!原来是你啊!怎么着?是奉宁花翎的旨意来砸场子的吧?!”

“哎呀,看您这话说的!”光头汉见宋端午这么说,顿时就慌了神,连忙辩解道:“要是知道这是您老人家的地方,就是借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啊,要不宁二爷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哦?您怎么称呼啊?以后我好在宁花翎面前多给你说几句好话。”宋端午见光头汉摆足了低姿态,索性自己的敌意也去了大半。他让了光头根烟后,自己又续了一根,说着反话。

“哎呦喂,小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要是这么说,那我宁老七可担待不起,只求您千万别跟宁二爷说,以后只要您言语一声,我宁老七水里火里都走得!”光头宁老七点头哈腰的抽着宋端午赏的烟,一阵的低眉顺眼,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嚣张姿态。

“宁老七?这是你诨名还是本名?”宋端午驱散了众人,安置好周猛萌后,便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随意的问。

“小公子,不瞒您说,我们兄弟七个自小都是孤儿,后来宁二爷收养了我们后,就教我们些功夫当半徒半仆的养着,虽然老爷子从来不看好我们,可我们哥七个可都记着老爷子的养育之恩,正好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就索性都随了老爷子姓宁,从老一到老七这么顺下来,又好记又顺口!平时没什么事,就帮着宁二爷打理些琐事什么的。”宁老七见宋端午发问了,便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宋端午点点头,算是了解。他看看一脸实诚的宁老七,说道:“你比我年长又跟着宁花翎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我都要叫你一声七哥,宁花翎老爷子他叫我三猫,如果你叫不出口的话就直接叫我端午也可以,别再叫什么小公子之类的,我听着肉麻!还有,咱俩认识归认识,我那个被你重手打伤的兄弟可得给个说法,要不我这场子可就做不下去了。”

“哎呀,您是宁二爷的徒弟,理论上就是我以后的小主子,这我可不敢叫出口。”宁老七诚惶诚恐的连忙推却,说:“小公子你放心,我这就给您个交代去。”

说罢,大步流星的就把已经吓傻了的那三个流氓像夹小鸡崽子似地,夹到了宋端午的面前,一字排开的跪着,哆嗦的如筛糠。

本来蔡红毛他们几个看到救星宁老七来了无不欢欣鼓舞,可见到自己心目中简直天下无敌的宁老七都摆出如此作态,便知道自己终于惹到了碰不得的大菩萨,本就色厉内荏的他们惊慌失措下差点尿了裤子???

“他妈的,小王八羔子,都敢到我家小公子地头上撒野了?还不赶快磕头认错!”宁老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凶神恶煞的骂道。

“七哥,他们是你的手下?”宋端午问。

“哎呦喂,可不敢这么叫了,当不起啊小公子!”宁老七赶忙摆手:“他们几个是这一片的地痞流氓,以前跟我打过几次交道,我看他们对我挺恭敬的,而且手脚也大方,就有时候帮了他们一点小忙???”

宋端午坐直了身子,看着以蔡红毛为首的流氓三人组磕头如捣蒜不觉得心生厌烦,只得转头冲宁老七说道:“老七,让他们给那女孩和我兄弟道个歉就算了,没必要整这样的,闹心。”

宁老七点头答应着,朝蔡红毛一挥手,吼道:“还没听见吗?滚!”

“等会,有句话要告诉你们几个。”宋端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以为宋端午又改变主意的蔡红毛,看着他们三个绝望的表情,思索了片刻,还是说道:“蔡红毛,不管你以后还走不走这条路,但是你都得记住!如果你想成为一个被别人仰视的大混子,那么就不要对小商小贩和老百姓下手,那样只会使你们更被人瞧不起。如果真要有所作为,就去朝那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人动刀,那才叫本事!否则,一辈子终究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末流村痞。你们走吧!”

蔡红毛早就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见到如此大赦,哭爹喊娘的爬到周亚夫和帮着照顾他的聂小纤面前,又是一阵磕头如雨,直把周亚夫看的直乐,却不料把聂小纤唬的花容失色。

宁老七见宋端午点头示意表示事情可以了,便走到蔡红毛他们三个的背后,一人赏了一脚踹在屁股上,而蔡红毛他们到也是乖巧,顺势连滚带爬的出了桃园酒吧这个令自己心胆俱裂的地方。

宁老七等蔡红毛他们消失了之后,于是便对可怜的周猛萌同志也道了谦,谁料却换来了聂小纤的一阵白眼,无奈下只得跟宋端午道别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老七!”宋端午突然叫住了即将推门而走的宁老七:“今天只是你我兄弟俩偶遇喝了点酒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宁老七站在门口灿然一笑,憨厚无比,他朝着宋端午一拱手,便消失在了木质大门后。

宋端午不禁也颔首微笑,跟徐德帝通了下气后看了看周猛萌的伤势,转身就欲继续上二楼,不料间无意的一回首,却瞅见了紧抓着衣角,仍旧看着自己关切之情呼之欲出的聂小纤???

第二十七章 江湖淤郁走龙蛇

宋端午安顿好了一直哼哼唧唧的可怜的周猛萌同志之后,已经接近午夜零点,等到他回到桃园酒吧的时候却都已经打了烊。(.cOM)宋端午给每一个疲惫不堪的员工报以感激式的微笑后,便跨过那一堆堆的狼藉径直坐到了徐德帝的面前。

“怎么?还不去休息?”徐德帝一脸平和的说着,顺手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放到了宋端午的面前。

“呵呵,不太能睡得着!”宋端午接过了酒杯,抿了一小口。

“哈,想不到你这么大人了还认床?”徐德帝见了稍显尴尬的宋端午,玩笑性质的笑道。

“恩,这个味道还不错,感觉挺干净的。”宋端午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语,只是自顾自的品尝着杯中的琥珀。

“johnniealkerblakck,一般都叫它黑方或者黑牌,中文名字叫尊尼沃克。在这很畅销的!”徐德帝随口报出了一连串让宋端午汗颜的英文单词,表情自然的像是念自己的名字一样。

“呵呵,徐哥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些。”宋端午听着如天书的英文,颇有点羞惭。

“说说看你喝它的口感!”徐德帝这回也学起了宋端午,开始不正面答话了,他的这种旁敲侧击的迂回思路让徐德帝适应了好一阵子。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辛辣,感觉有点野。”宋端午又端起了小古典杯,仔细的咂了一口,皱着眉头的说。

“呵呵,就是这样啊,三猫。”徐德帝一脸赞许的看着宋端午,软言慢道:“酒这东西很奇妙,它是随着人来变的。十个人喝它,就能有十种味道,即使是一个人喝,也会因为心情和遭遇的不同而演变出多种的感觉。威士忌这东西有人说它没有内涵,有人说它是老头子酒,这些都只是发表言论之人的个人之词,如果因为外界的影响来左右自己的心情及选择的话,那无疑是愚蠢至极的,只有通过自己亲口的品尝,才能知道哪种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认为可以,就喝;喝不惯,就换。如此简单。其实,这正如三猫你刚才的表现一样,不要在意它什么色泽,喝法,品牌等等,只要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就足够了。()酒如此,人如此,江湖亦如此,只此而已。”

宋端午默不作声的摇晃着,看着琥珀色的酒液撞在古典杯壁上,那层挂着的波光淋漓,像极了童话里的梦境。他知道徐德帝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很深,可是没想到借酒喻人的功力也不同凡响,他知道徐德帝此番话的目地何在,只是自己心里的这种情绪,有外人开解固然是好,可更重要的还是要自己去解开心结。

“徐哥,你当初第一次喝这东西是什么感觉?”宋端午把心绪从酒杯上收了回来,继而问道。

“我?那可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徐德帝像是早就知道宋端午会这么问,他微眯着眼睛,像是无限回忆:“记得第一次喝好像是十几年前了吧?!对,就是我刚出道的时候!当时喝它的感觉有点酸,不经意间却又能感觉明显的那一抹酸涩,后来喝的习惯了也喝的多了起来,就感觉不到酸涩,就只有辛辣。再到以后的日子喝它,就感觉里面的那层火焰灼烧的碳味儿就越来越重了,到了现在,以至于我不再喜欢它那狂野的气息,于是就不再碰它了。”

徐德帝一口气说完,趁着空挡瞄了眼还在独自回味自己的话得宋端午,不禁脸色渐渐变的寂寥:“三猫!其实品酒的过程就像人生的经历。比如我,刚喝它的时候的酸涩,就如我贫苦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虽多艰难困苦,但酸过之后回味却是甘甜的。后来喝它的辛辣,也正如着我青年的时候,那时的意气风发和热血燃烧,无不充满侵略与占有的男性气息,可是谁又知道,深夜中那辛辣过后的忧愁的味道。再后来以至于我不再喜欢喝有碳烤味的它,也正是由于人生的经历和目标的改变,使我逐渐厌倦了江湖战场过后的破败硝烟。不过,它最后给我带来的惊喜,是让我在这里遇到了你,三猫!你忘了你自己送给狗娃的话了吗?”

“送给狗娃的话?”宋端午一字一句的咀嚼着徐德帝的个人感悟,却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的冒出这一句,不禁疑惑道。

“当时你说的‘要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为了什么’那句。你送给了狗娃子,自己却忘了,可真有意思!我倚老卖老的自称一声徐哥,跟老弟你说了那么多的掏心窝子话就是要告诉你。每个人这辈子的命运和路数都不同,不要被别人所左右自己,什么该做什么该听什么该摒弃自己可都要清楚。别忘了自己说的话,要知道所做的是为了什么!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走属于自己的路,让别人跟在屁股后头他妈的吃灰去吧!哈哈哈!”说完,徐德帝与宋端午俱都相视大笑起来,凝重的气氛也渐渐的融洽???

“徐哥,蔡红毛那三人是什么路数?以前可打过交道?”宋端午这一通笑当真酣畅,他一口抽干了古典杯中纯饮的黑方,连冰块都没放过,在口中嚼的嘎嘣作响。

“他们?!就是这一块屁大点儿地方的小流氓,没什么本事,平日里无非就是讨那个小超市的烟抽,蹭这个小饭馆的面吃而已的。咱桃园他们可一次都没来过,因为开这种东西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与道上人有点牵连,所以他们估计自己惹不起,所以一直没敢来骚扰。我本来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谁料想今天却来找事了,可能一是听说咱桃园换了老板,二来背后有人撑腰了,就想上门来宰一刀???”徐德帝把心中所知的尽数道出,只不过言语之中的轻蔑却再明显不过。

宋端午将口中的冰块尽数咽下,细细的思考着,说:“那徐哥,能不能麻烦你把上海整个的地下势力介绍下!既然咱做了这行,虽不敢说跟他们有过多的牵扯,但也得有所了解。”

“行,这个我还是清楚一些的。”徐德帝立马点头应允,说道:“上海最大的势力那当推‘淞沪三强’了,这三个势力占据着整个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虽然互相之间争斗不断,可其他人想插足却也是千难万难的。最厉害的当属叶家,占着虹口、黄浦、杨浦、闸北、静安等五个繁华区域,为首的外号‘吴淞小白龙’的叶志坚就是上海最大的纨绔,而且人家家里有权,这是最可怕也是最令人无奈的地方。司马流水则占着普陀、长宁、徐汇三区,虽不比叶家大少能量巨大,却胜在了有钱,司马流水以前是在工地搬砖的,后来招呼了几个伙计给工地拉沙,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垄断了几乎整个市区的建筑材料供给,这不近几年摇身一变成了地产集团老总,底子最不干净的就是他!白娘娘白素贞只占着浦东这一块地方,虽只有一个区域,可地方却不小,白娘娘虽没有叶大少有权没有司马流水有钱,可她老子白远山以前却是苏北的一条黑龙,要论路子野和凑人头,那则完胜那两位一筹。这有钱的有势的有权的说完了,剩下的一些没什么油水的区就被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势力分割着,别的区不说,就咱在这个宝山区,能说得上来的就有东北帮,广西帮,湖南帮三个,另外一些像蔡红毛等不入流的痞子就更数不胜数了。呵呵,不过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三猫你啊,竟然有嬉笑阎罗在你背后撑腰,连我都是才知道呢!”

“嗨!我就是凑巧能跟宁花翎老爷子说得上话罢了,哪有什么撑腰不撑腰这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能遇到这么多的牛人,说不定今天趴在地上磕头的就是我了???”宋端午这话可不是故意的谦虚,而是设身处地的想得出的结论。

“哈哈,三猫你真是谦虚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呦!”徐德帝不清楚宋端午的话是否半真半假,只得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以应对。

“哎呦,徐哥,你就别调笑我了!如果今天那个光头宁老七不认识我的话,那估计我和周亚夫都得栽在这!”宋端午看着徐德帝一脸笑容,自己却有点隐隐的担心:“徐哥,我想自己再加个厉害点的人手,不知道你同意不?”

“行,你说的算。”徐德帝立马同意了宋端午的想法,他收敛了调笑的心思过后,仔细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情景,不禁感到了忧患。

这两个莫逆之交对坐着又说了许多的言语,直到宋端午把第二杯黑方悉数灌下肚子里,这才将近凌晨一点,他听从了徐德帝的劝告,准备起身回到受伤的周猛萌身边照顾他。

徐德帝看着宋端午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用他刚才用过的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啧啧,还是喝不惯。”徐德帝皱着眉头不断的咂着嘴,等回味过后这才对着手中的古典杯凝望着,并呐呐的自言自语:“你竟然第一口就能品出里面最难尝出的狂野味道,我真是没想到!宋三猫,若是凭你的头脑、手段和人心都不能一飞冲天的话,那可真就是老天爷瞎了眼???”

第二十八章 月下尴尬月下愁

繁星挂枝头,残月渐消瘦。()

当宋端午出了桃园酒吧的门,转过一条小弄堂就要回到那虽不堂皇,但却有些许温暖的小屋子时,却瞧见了一副令他颇为感慨的景象。

昏黄的路灯的照耀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凄凉。此时正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坐在路灯下的马路牙子上,蜷缩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抽着旱烟袋,而他面前停放着的摆着些许苹果的小推车,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窘迫的境况。

“妈的,这草淡的世道。”宋端午暗骂了一句,接着往前走了过去,只不过脚步却迟缓了许多。

就在路过那苹果摊的一瞬间,宋端午这不经意的一瞥,却正好瞅见了老头那双浑浊的双眼和手中那杆老旧的烟袋锅子,心中为之一触。

“大爷,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还摆摊呐!”宋端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拿起一个苹果看过之后又放了回去,好心的问道。

“嗨,做小买卖的,哪有什么早晚的,一会儿就回。”老头抬头见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跟自己搭话,于是也裂开了嘴回答,只是那口老烟牙却比赖苍黄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呦,听您口音,东北哪圪垯的?”宋端午一听老头的乡音,顿时亲切感倍生。

“呵呵,老头子我辽宁的啊,小老乡!”老头一脸得意的笑,显然是打宋端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听出了他那很是标准的普通话中略带丝丝的地方味儿。

“老人家好耳力!”宋端午微笑着伸出大拇指赞了一句,不料间鼻翼一动,就闻到了老头手中烟袋锅子里头冒出的烟味:“大爷,闻您烟这辣味儿,可是上等的青蛤蟆?”

“哈哈,识货!”老头一见宋端午竟能一口道出自己这烟,很是高兴,不禁也学着宋端午竖起了拇指,道:“小伙子,你也来两口?”

“哎呀,这感情好!”宋端午两手一拍,欣喜的说道。也不嫌地上脏,一屁股就坐在了老头的身旁,接过旱烟袋就凑在嘴上,美美的吸饱一大口。

那老头端着旱烟袋看着脸色青红不定的宋端午,不住的嘿嘿直笑,等到宋端午咳嗽着把烟吐干净时,却发现他眼圈已经开始泛了红,于是才笑道:“怎么样小伙子,我的烟够味儿吧?!劲儿大提神不说,还能驱虫,哪找去啊!呵呵,你看你,连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真不赖!”宋端午用袖口摸了下湿润的眼角,道:“怪不得我爷爷也喜欢抽这个!只怪我没早生几年,要不然也能跟他像现在这样一起坐着抽烟了???”

宋端午说完,默默得点着了自己已经抽习惯的长白山,回忆无限。()

“来,小伙子,给你爷爷也抓点回去抽!”那老头拿出了剩余的烟叶子,就要往宋端午的兜里装,也不问眼前之人是否熟识,只凭着缘分和东北人特有的热情。

“谢谢您,大爷,不用了。”宋端午感激的拒绝了老头的‘礼物’,略带伤感的说:“我爷爷早就去世了,在我还不知道烟为何物的幼小童年。”

老头也抿着干瘪的嘴唇,只是安慰的拍了拍宋端午的肩膀,坦然的说道:“嘿,小伙子,这你可就错了,你爷爷可从来没离开过你身边!要不咋会让我碰到你呢?哈哈,你看,这烟往哪圪垯飘,就是你爷爷在那看着你呢!”

宋端午很是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老头,一时竟无语凝咽。

今夜无风,孤烟直上。

“嗨,你看我这弄的,让您见笑了啊!”宋端午突然的破涕为笑,释然道:“您别光安慰我了,说说您自个儿吧,啥时候来这儿的?”

老头见宋端午已经释怀,便满意的咂巴了下浑浊的眼睛:“老头子我都到这好几年了,寻思没什么事儿干,就支个摊卖点苹果啥的,赚点买菜钱呗。俺家那小崽子不听话,成天在外头瞎胡混,好在儿媳妇孝顺孙子懂事,老头子我这才有点奔头,就等着看孙子娶媳妇了,哈哈。”老头越说越高兴,最后竟然大笑起来。

“得嘞!”宋端午感受着老头的喜悦,心里也颇感温暖,于是问道:“大爷您这苹果卖多少钱一斤啊?给我装点吧!”

“哎呀,看你这话说的,你都陪我唠了这么多话了,拿回去吃就得了呗,还什么钱不钱的!”老头一听宋端午这么问,顿时就拉下了脸色,急道。

“这可不行啊!”宋端午连忙的推辞,劝道:“你要是不收钱,以后我可就再也不到您这买苹果了啊!再说,你这少挣了一分,可就离你孙子娶媳妇就远了一步了啊???”

老头不理会宋端午的推辞,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让了好半天后,老头看到宋端午异常的坚决这才作罢,心里一阵的感叹。

“我说小伙子,你家里头有多少口啊?”老头看着宋端午自己动手拿了两个特大的口袋,把所有的苹果都装了进去,忍不住开口问。

“不多,现在就我和我兄弟两个。”宋端午一边装,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

“哎呀,这可不行,你买这么多吃不了的,容易放坏的!你放这,吃多少买多少,听大爷我的!”那老头一听宋端午这么说,连忙上前阻拦。

“大爷,你就别管了,谁吃不是吃啊,说不定过几天我家人就多了呢!”宋端午再次谢绝了老头的好意,说道:“再说,早点卖光您不就能早点回家看孙子了不是?呵呵。”

宋端午已然把苹果都装好,不理会已经默然的老头,看了眼老头手写的那个纸箱做的标牌,称过重后心里默算出了价格,扔下钱后转身就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走了,只是无法挥手告别,微笑着点了点头,身影就消失在拐角之后。

老头半响无语的摸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推车,感慨的叹:“这孩子???仁义啊!”

???

宋端午提着这两大兜子苹果在街上晃晃荡荡,知道的是他好心才买了这么多,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占小便宜,是去哪个园子里偷了两大兜不要钱的苹果正死命的往家扛呢!

宋端午这一路走的可真是辛苦,他没想到竟然这么沉?‘他妈的,将近四十斤果然不轻松!’宋端午心里想。

“需要帮忙吗?”

一个声音忽然在宋端午的耳边响起,宋端午不禁诧异的扭头看去,原来却是聂小纤!

“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宋端午跟随她到路边,放下苹果疑惑的问道。

“下班换衣服的时候慢了点,没赶上最后一班,就在这等夜班车呢,呵呵,夜班车总是很慢的???”聂小纤温柔的答道。

“哦!都一点多了,周围这么黑,也没个人陪你,你不害怕?”宋端午问的话里有话,典型的一语双关。

“呃???没有???还好?呃??其实?挺害怕的。”聂小纤吞吞吐吐的,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宋端午的眼睛,聂小纤暗自庆幸这是在夜晚,要是在白天的话,自己的羞涩可就都被看去了。

“你在哪住啊?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送你回去吧?!”宋端午乘胜追击道。

“我就在??就住在医院的集体宿舍里???”聂小纤声音越说越小,以至于后来说的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可这都不算什么,更令她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心里竟然连一丁丁拒绝宋端午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聂小纤身为一个感情经历比宋端午还小白的被动型女孩,心里着急的暗道。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哪都不熟,就徐家汇那块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放心吧,肯定毫发无伤的给你送到!”宋端午一听聂小纤这么说,立马的擅自作决定。这‘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宋端午倒是用的很是活络。

可事实再次证明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当宋端午看着那辆黑色奥迪a6风驰电掣的停到他俩身边的时候,就情知不妙。

自动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一个令宋端午直翻白眼、令聂小纤惊艳不已的脸庞!

白潇湘真不愧是坏事找不到,好事来搅局的混世魔王!

当白潇湘强拉二人上车后,便开始用着极其正宗的流氓口吻说:“哎呦,这是哪去啊,三猫?怎么,有了情儿就装不认得姐姐了啊?!姐都在这恭候两位好半天了!都上了车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怎么着啊,还怕姐姐我知道?你要跟这相好的去开房啊???哎对了,别忘了拍床照啊???等着欣赏呢!”

宋端午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他强忍着心情就差把苹果都摔在白潇湘的脸上:“白潇湘你别犯贱!自己脑子里不干不净的就别诬赖别人!她是我同事,就是送她回家!”

“恩,知道,知道!老套路了。吃草就吃窝边草,香着呢!送到家了就上去喝杯茶,喝完茶了就办正经事,恩,这都是程序???”白潇湘不理会宋端午的言语,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宋端午开始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与白潇湘斗嘴永远都是输的结果。

车里的气氛一时玄妙,宋端午的无奈,聂小纤的窘迫和白潇湘的揶揄交织在了一起,演绎着情景的荒诞。

第二十九章 青涩苹果甜似蜜

“姓名!”白潇湘声音突然抬高一个八度,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问道,却吓了别人一跳。(.cOM)

“聂???小纤。”聂小纤犹如一只被吓傻的小白兔,战战兢兢的道。

“我靠,聂小倩?我他妈还是宁采臣呢!”白潇湘也被吓了一跳,她连忙一打舵,堪堪没撞到隔离桩。

“不是聂小倩,是纤纤细雨的纤!”宋端午受不了了白潇湘的一惊一乍,出言提醒。

“滚开,没你的事儿!”白潇湘呵斥着宋端午,再次开口:“性别???呃???不是???年龄!”

“二???二十???三。”可怜的聂小纤已经快被白潇湘吓傻了。

“跟我家三猫同岁?跟三猫上过床吗?”

“啊?”聂小纤没想到白潇湘会没来由的问这个问题,顿时膛目结舌。

“快说,不然扒了你扔街上!”

“没???没有!”聂小纤这回真的快傻了。

“那还是处女吗?”白潇湘根本不鸟宋端午那已经出离愤怒的表情,继续恶形恶状。

“啊?”

“他妈的,快说,不然叫人轮了你!”白潇湘开始扮阴沉,呲牙吓人了。

“是???还是!”聂小纤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白潇湘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二人,终于心满意足,她微笑着说:“好了,问题问完了,就是初步了解下嘛,看你哭的,真是!哈哈!”说罢,终于不再多话。

本就不远的路程此时却显得十分的漫长,当宋端午站在医院宿舍的门口时,聂小纤已然是大雨滂沱涕不成声了,她虽然知道这个医院未来的主人,宋端午的姐姐十分的厉害,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妖孽似的人物,这不得不让打小就是乖乖女的聂小纤吓的胆颤心惊。

宋端午花了半个小时才收拾好白潇湘一手造成的‘烂摊子’,终于劝解聂小纤止住了哭泣,当把聂小纤送进门的时候还不忘塞到她手里一袋苹果,虽然东西有些寒碜???

宋端午回到了车里坐到副驾驶上,目不斜视的就那么坐着,丝毫不理会作孽的白潇湘。

可就在宋端午依旧生着闷气的时候,不料却听到了身旁白潇湘隐隐压制的悲泣,他慌了神,连忙看向了她的脸庞,发现她早已泪流两行。

“三猫!你有了女朋友之后,不会不要姐姐吧!”白潇湘哭的都走了音,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碎:“三猫,我就只有妈妈和你这个弟弟了,求不要离开我???”

宋端午心如刀绞,他将白潇湘揽入怀中,痛声道:“姐,你我虽是同父异母,可三猫却一直把你当亲姐姐来看的,你放心吧,即使是世界末日那天,我也会站在你身旁???”

白潇湘终于放开了压抑,紧紧抱住宋端午放声大哭???

原以为是个铁石心肠的千古妖孽,想不到竟会生此儿女情长!

???

当聂小纤提着那一大兜的苹果,推开门蹑手蹑脚的窜进宿舍时,不料原本黑灯瞎火的屋子却突然被人开了灯,这使得本就有点做贼心虚的聂小纤不禁吓了一大跳。()

室友苏画扇从门后闪了出来,一把拽过聂小纤后把房门锁了个严严实实,生怕送乖乖女聂小纤的那位再突然冲进来,来个狼入羊窝。她贴着门板仔细的听着动静,等确定‘警报’解除后,这才转过身之后继而两下打量着聂小纤。

‘这么晚回来肯定有事!’苏画扇如是想。

要知道一向乖巧可人的聂小纤,整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回宿舍这两点一线。即使是去经过自己严格考察过的桃园酒吧打工,回家的时间也从来没有超过十二点半!可今天却一下子颠覆了苏画扇的观念,不仅晚回来一个多小时不说,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

这简直是严重性等同于世界末日的大事!

苏画扇围着聂小纤转了好几个圈,从头发丝到脚指头每一寸皮肤,每一块布料都没放过,直到确定没有异常之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好奇怪啊,围着我看什么啊?”聂小纤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嗔怪道。

“看你有没有被人欺负!”苏画扇穿着睡衣半靠在床边,表情极其严肃:“老实交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疯去了?”

可聂小纤却没有理会她的责问,吐了下可爱的小舌头,扮着鬼脸蹦跳着把那兜沉甸甸的苹果放到了桌子上面。

“平时不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聂小纤一边换鞋,一边随口说道。

“聂小纤!你变坏了!”苏画扇听了她的话,立马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了起来,她麻利的从半靠状态变成正襟危坐,训斥道:“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整整晚回来一个多小时!你知道这段时间都能干嘛吗?都能够让坏人把你欺负个四五遍了!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

聂小纤半可怜半奇怪的看着像极了发了飙的小猫似地苏画扇,不禁心里一暖:“我知道啦,扇子!下回不敢啦!再说,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啊!”

“还敢有下次?完了完了,聂小纤你良心大大的坏了!”苏画扇一阵的垂头丧气,无力的道:“纤纤,你还很傻很天真!不清楚这世界上有多少坏人,明面上的就不说了,就是那些穿上衣服是教授,脱了衣服变禽兽的斯文败类们,就多的数不胜数了。纤纤,我是提醒你,别到时候被人吃干抹净了,还美滋滋的给那混蛋系裤子呢!”

“呵呵,不会的啦,我心里有数。”聂小纤听了苏画扇的话,再联想到一本正经的宋端午,不禁微笑起来,她倒是十分好奇穿上衣服都不怎么像教授的宋端午,一旦脱了衣服,变成禽兽是怎样的情景。

“完蛋了!”苏画扇见了聂小纤的宽慰不但没有彻底的安心,反倒更加的虚弱无力:“小纤你以前都是对我言听计从的,从来都不反驳姐姐我的话,可看今天你的表现我就知道了,这时间上最天真最纯洁,我最珍爱的小姑娘终于被个天杀的王八蛋给攻陷了???”

其实也不能全怪苏画扇担心,主要是聂小纤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过于单纯。自小的书香熏陶到象牙塔的青葱年华,使这个从不知爱情是何物的女孩,出脱的像个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子。而这个号称‘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当代‘女情圣’的苏画扇,当她第一次见到聂小纤时,就打心眼里彻底喜欢上了她。苏画扇于是乎就趁机在聂小纤的世界里,不亦乐乎的彻底扮演着母亲、老妈子、姐姐、闺蜜等一系列凡是能跟聂小纤沾边的所有角色。

而这个自身感情经历颇为丰富的苏画扇,每当一有异性或不怀好意的同性靠近聂小纤时,她总是表现的出离的愤怒并用各种手段将其驱散!苏画扇像一个老母鸡似的把聂小纤紧紧密密严严实实的护在自己的翅膀底下,不让她受一丁丁的风雨和伤害。苏画扇能这么做倒不是出于自私或者某种怪异的癖好,只是聂小纤这孩子,太过于贴近曾经不谙世事情感的自己,她守护着聂小纤,就像巴特农女神守护着自己的童贞一样。

“哎呀,扇子你想的太多了。”聂小纤一边卸着妆,没好气的道。

苏画扇眼神幽怨的看着卸了妆反而更加清纯可人的聂小纤,不禁伸手在她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

“想的不多能行么!外面不知有多少大色狼等着叼你这头小嫩羊呢!你看看这溜光水滑的大腿,看看这饱满浑圆的屁股,看看这盈盈一握的蛮腰,再看看这一掐就出水的脸蛋,啧啧,姐姐我都爱不释手呢,可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咦?!等等,你眼睛怎么肿了?我靠,你哭过!”苏画扇那双令许多男人魂牵梦萦的玉手,在聂小纤的身体‘沿路而上’时,可却突然看见了还未消退的红肿双眼,顿时再次怒气勃发了。

“不是啦,是沙子迷了眼了,真的,不骗你扇子!咱俩这么多年的姐妹,我可从来不骗你啊!”聂小纤赶忙拉住七手八脚套衣服准备跟宋端午拼命的苏画扇,开口道。

“真的?好吧,看在你从来都不说谎的份上相信你。”苏画扇疑惑的看了看聂小纤之后,这才作罢:“要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有你好看!哼,就算不关那小子的事,可那个毛手毛脚的臭猴子到底有没有对你有非礼的举动?!”

“没有啦!”聂小纤轻轻掐了下她以示惩戒,娇嗔道:“你可不是春三十娘,我也不是白晶晶!人家宋端午心又好又斯文的,不是你说的那个臭猴子!再说,他还帮过我大忙呢。”

“啊哈,总算叫我套出话来了!”苏画扇一拍手,顿时得意的自言自语:“小子,叫老娘我知道了底细,看不弄得你死去活来的就不是我苏画扇!”

聂小纤忽然捂住了口,她自觉失言之下只得转移话题:“扇子,来帮我洗苹果。”

“自己买的?不对,你不爱吃苹果,难道是臭猴子给你的?”

“呃???嗯!”

“天啊,真不愧是只臭猴子!只会送果子,而且这么小,这么青,这么难看!呃???等会,让我尝尝,我靠!还这么酸!老天啊,你到底做的什么孽啊?就算是找个人要把纤纤从我身边抢走,也别找个这么寒碜的王八蛋啊???”

聂小纤一边啃着宋端午给她的苹果,一边看苏画扇的‘表演’。

她早已习惯了她的夸张,只当做‘戏曲’来欣赏,虽然苏画扇就在自己身边仰天长啸作泪流满面状,可她自己心里却是满满的。

那兜旁人口中青涩的破苹果,在她的嘴里,却是比蜜还甜???

第三十章 侠盗沙燕怀丹赤(上,第一更)

感谢各位亲们对本书的支持,今天小午特地两更,上午11点和下午7点准时各一更,还请各位亲多多收藏,多投鲜花,多扔票子,多盖章哦,小午在此谢过了!

宋端午提着那兜被苏画扇弃之如糟粕,却被聂小纤视之为珍宝的破苹果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前,安慰好白潇湘之后并目送她离开时,宋端午的心里也不免五味俱杂,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红色尾灯,不觉间已经将近清晨三点。(.cOM)

宋端午轻手轻脚的进了屋,生怕吵醒了受伤的周猛萌。可谁知这货仍旧牛眼圆睁的盯着天花板,一副‘傻老婆等二汉子’的苦逼姿态。

“怎么了,亚夫!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宋端午看着周亚夫的模样不禁好笑,于是随口问道。

“三哥,我决定了!”周亚夫突然开口道。

“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每天早上要跟着你,去和宁老爷子练拳去!”周亚夫说的异常的坚决。

“恩,想法不错,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你也知道,宁花翎他脾气有点古怪。”宋端午在床边坐下,点燃了一根烟,看来是不准备睡觉了。

“就是难如上青天,我也得上!”

“哦?你这是怎么了?”宋端午笑着递给了周亚夫一个苹果,是袋子里最大最红最漂亮的那个:“咱们即使是到决生死的时刻,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啊!再说,你现在还带着伤,休息最重要。”

“三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周亚夫听了宋端午说的话不仅没有打消念头,反倒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的宋端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对周亚夫从何劝起。(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毛!谁他妈敢说我兄弟没用,我就灭了他!”宋端午无奈,只得拿出自己那吓唬幼儿园才管用的匪气演给周亚夫看。

“也就只有三哥你会这么说,要是师哥在的话他早就骂我了!”周亚夫止住了凝噎。虽然已经不再哭泣,可周亚夫这个一米九的壮汉那脸上犹存的泪痕和堪比萝莉的萌音,组合在一起实在是无比的怪异,好在宋端午心智坚定,若是换了个人,保不齐就会被雷到外焦里嫩。

“想你师哥了?”宋端午摸着周亚夫的脑袋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习惯对付小孩子还好,可一旦用在成年人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我知道三哥你对我好,可是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要是骂我两句可能还会舒服点。”周亚夫坐直了身子说:“在开封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虽没要命,但却在这躺了一个多月,可这刚出来,就又被人一脚踢回了床上,你说我不是废物还是什么呢?师哥他临走的时候是吩咐我保护三哥你的,可临了却是三哥你护着我,这叫我怎么跟师哥交代???”

“亚夫。”宋端午盯着周猛萌的眼睛,很是少见的郑重:“我要你清楚一件事!自打你两兄弟跟着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咱们的命运就拴在了一起。我宋端午何德何能?能蒙你师哥和你青眼相加,我已经感天谢地了。咱们之间现在可不是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只为自己活着,而是为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明天和兄弟们一起努力拼搏!假如,我是说假如,以后你们当中有一个不在了,那我即使是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但却没有人跟我一起分享,我去争取它又如何呢?所以,你已经不是单纯的你,而我也已经不是个人的我。你喜欢听你师哥骂你,那是你的习惯或者说是犯贱,而我,有人踹了我兄弟后我要是再不出面,那不是理智,而是懦弱了。”

周亚夫听了宋端午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心弦为之一阵触动,他抽出了一根烟独自点着,不料却被烟气呛的猛烈咳了起来,他没理会宋端午那诧异的眼神,暗自神伤。

“以前师哥总说让我戒烟,看来他的话还真是金玉良言。”周亚夫于是不再去碰触那根烟,只任由火星安静的蔓延:“三哥,你可能不了解师哥的过去,不错,师哥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像个没心眼的傻瓜,任谁都能一眼望穿他,可是除了我之外,谁又能了解师哥心中的苦呢?!”

周亚夫刚开了口又是一阵内伤式的咳嗽,他捋了捋思绪,终于娓娓道来:

“同宁老七一样,我也是一个孤儿。记得在五岁那年,有一次我饿极了,就在街上偷馒头吃,可不料却被一个老头抓住了,不过他却没有遭到毒打,而是后来那个老头把我领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庄稼院里,而当时那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孤儿,就是大我十二岁的师哥了,那天就是我和师哥第一次见面。从那时起,我和师哥就生活在了一起,跟随那个老头一起讨生活,而我也和师哥发誓,互相扶持,不死不离。”

周亚夫停顿了下,润了口嗓子,接着道:

“那个把我俩捡回来的老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赖,师哥就是随了他的姓。后来,老头见我俩还算懂事听话,就教了我们点东西,师哥他由于悟性好,身子又灵巧,尤其是一双手生的是又细又长,手指并拢严丝合缝不说而且又柔软异常,老头对师哥那是非常的喜爱,把一身的绝活尽数传给了师哥。说出来不怕三哥你笑话,老头生前是个江洋大盗,所以师哥学的竟是些飞檐走壁、上房钻瓦、偷梁换柱之类的东西,而我就不太招老头待见,他就只得教了我一些只能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为的是以后派师哥出去‘做活儿’了,我好给师哥‘切尾巴’。”

周亚夫又停顿住了,他注意了下宋端午的神色,发现仍旧是一副神往的姿态时,这才继续道: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头不是好心捡我俩回来,而是他怕偷不动的时候好有个能养活自己的。当时老头总是指使我和师哥去上街去‘做活儿’,于是次数多了我就想逃跑,可师哥仁义,硬是没偷没抢一丝一毫,而是靠着捡破烂打工挣来的钱给老头送了终。这点,师哥他比我强的太多了。后来,我和师哥两个人出来闯荡,觉得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的本事,但又不能愧对天地良心,于是师哥就定下了个规矩,叫‘三不偷,三必盗’!”

“哦?那是什么意思?”宋端午听到这,立马来了精神,好奇的道。

“鳏寡孤独者,不偷;老弱病残者,不偷;积德行善者,不偷。贪官污吏者,必盗;为富不仁者,必盗;仗势欺人者,必盗。”周亚夫把这规矩一将说出来,当真掷地有声!

“定的好!”宋端午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平时看似猥亵的赖苍黄,心里竟然这么的侠义。

第一更送到!

第三十章 侠盗沙燕怀丹赤(下,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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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轻手轻脚的进了屋,生怕吵醒了受伤的周猛萌。可谁知这货仍旧牛眼圆睁的盯着天花板,一副‘傻老婆等二汉子’的苦逼姿态。

“怎么了,亚夫!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宋端午看着周亚夫的模样不禁好笑,于是随口问道。

“三哥,我决定了!”周亚夫突然开口道。

“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每天早上要跟着你,去和宁老爷子练拳去!”周亚夫说的异常的坚决。

“恩,想法不错,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你也知道,宁花翎他脾气有点古怪。”宋端午在床边坐下,点燃了一根烟,看来是不准备睡觉了。

“就是难如上青天,我也得上!”

“哦?你这是怎么了?”宋端午笑着递给了周亚夫一个苹果,是袋子里最大最红最漂亮的那个:“咱们即使是到决生死的时刻,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啊!再说,你现在还带着伤,休息最重要。”

“三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周亚夫听了宋端午说的话不仅没有打消念头,反倒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的宋端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对周亚夫从何劝起。(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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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师哥了?”宋端午摸着周亚夫的脑袋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习惯对付小孩子还好,可一旦用在成年人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我知道三哥你对我好,可是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要是骂我两句可能还会舒服点。”周亚夫坐直了身子说:“在开封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虽没要命,但却在这躺了一个多月,可这刚出来,就又被人一脚踢回了床上,你说我不是废物还是什么呢?师哥他临走的时候是吩咐我保护三哥你的,可临了却是三哥你护着我,这叫我怎么跟师哥交代???”

“亚夫。”宋端午盯着周猛萌的眼睛,很是少见的郑重:“我要你清楚一件事!自打你两兄弟跟着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咱们的命运就拴在了一起。我宋端午何德何能?能蒙你师哥和你青眼相加,我已经感天谢地了。咱们之间现在可不是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只为自己活着,而是为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明天和兄弟们一起努力拼搏!假如,我是说假如,以后你们当中有一个不在了,那我即使是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但却没有人跟我一起分享,我去争取它又如何呢?所以,你已经不是单纯的你,而我也已经不是个人的我。你喜欢听你师哥骂你,那是你的习惯或者说是犯贱,而我,有人踹了我兄弟后我要是再不出面,那不是理智,而是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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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师哥总说让我戒烟,看来他的话还真是金玉良言。”周亚夫于是不再去碰触那根烟,只任由火星安静的蔓延:“三哥,你可能不了解师哥的过去,不错,师哥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像个没心眼的傻瓜,任谁都能一眼望穿他,可是除了我之外,谁又能了解师哥心中的苦呢?!”

周亚夫刚开了口又是一阵内伤式的咳嗽,他捋了捋思绪,终于娓娓道来:

“同宁老七一样,我也是一个孤儿。记得在五岁那年,有一次我饿极了,就在街上偷馒头吃,可不料却被一个老头抓住了,不过他却没有遭到毒打,而是后来那个老头把我领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庄稼院里,而当时那个院子里还有一个孤儿,就是大我十二岁的师哥了,那天就是我和师哥第一次见面。从那时起,我和师哥就生活在了一起,跟随那个老头一起讨生活,而我也和师哥发誓,互相扶持,不死不离。”

周亚夫停顿了下,润了口嗓子,接着道:

“那个把我俩捡回来的老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赖,师哥就是随了他的姓。后来,老头见我俩还算懂事听话,就教了我们点东西,师哥他由于悟性好,身子又灵巧,尤其是一双手生的是又细又长,手指并拢严丝合缝不说而且又柔软异常,老头对师哥那是非常的喜爱,把一身的绝活尽数传给了师哥。说出来不怕三哥你笑话,老头生前是个江洋大盗,所以师哥学的竟是些飞檐走壁、上房钻瓦、偷梁换柱之类的东西,而我就不太招老头待见,他就只得教了我一些只能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为的是以后派师哥出去‘做活儿’了,我好给师哥‘切尾巴’。”

周亚夫又停顿住了,他注意了下宋端午的神色,发现仍旧是一副神往的姿态时,这才继续道: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头不是好心捡我俩回来,而是他怕偷不动的时候好有个能养活自己的。当时老头总是指使我和师哥去上街去‘做活儿’,于是次数多了我就想逃跑,可师哥仁义,硬是没偷没抢一丝一毫,而是靠着捡破烂打工挣来的钱给老头送了终。这点,师哥他比我强的太多了。后来,我和师哥两个人出来闯荡,觉得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一身的本事,但又不能愧对天地良心,于是师哥就定下了个规矩,叫‘三不偷,三必盗’!”

“哦?那是什么意思?”宋端午听到这,立马来了精神,好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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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好!”宋端午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平时看似猥亵的赖苍黄,心里竟然这么的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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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河北铁狮镇沧州(上,第一更)

小午今天继续爆发,一点和晚上七点各有一更送上。(.cOM)希望各位亲们不要吝惜你们的收藏、鲜花、票子,尽情的来砸死我吧,砸的越狠我更的越多!

河北沧州,东临渤海,北靠京津,其地民风强悍,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风’之说。历史上‘盲夏侯领兵镇河北,豹子头蒙冤配沧州’说的就是此处。

此时的赖苍黄赖大狗腿,却没有类似一丁点上面所说二位英雄的王霸之气,而是躲在街边的一个小角落里闷声抽着烟,烟还是被揣的皱皱巴巴的那种。

这个猥琐到不行了的男人,一分钟之前刚撂下给宋端午报平安的公用电话,强颜欢笑的戏谑还未从脸上褪干净就又换上了招牌式的苦逼表情,他悄悄的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三十元钱,不免愁上心头。

‘看来今晚估计要住水泥管子了。’赖苍黄心想。

造成赖狗腿这种窘况的原因,倒不是宋端午抠门不寄钱,而是赖苍黄实在是没脸张这个口和伸这个手,每次宋端午问他有何难处时,他总是报喜不报忧。而赖苍黄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好一周左右,就能领回来一个‘如花似玉,整整齐齐’的牛逼人物,这转眼间都一个月过去了,却连人毛都没见着一根,这不得不让赖苍黄一阵阵的无地自容。

这个曾经在江湖上闻名遐迩的赖燕子自己都感到羞愧,倒不是以前的道上朋友不卖他‘沙燕’三分薄面,而是自己要找的这个人首先是因为凶名一向在外,卖情报的遇到他基本都靠边走;二来是因为这货实在是小心谨慎的很,藏身遁形的本事都快赶上基地头面人物拉哥。

“这孙子真是‘狡兔三窟’啊!”赖苍黄恨恨的踩灭了烟头,愤然骂道:“他妈的,你就是躲到耗子洞里,小爷我也得给你掏出来!”

说罢,重新背起肮脏的行李卷,泯然于众人之中。(.COm)

???

沧州新华区里的一家民房的地下室里灯火通明,只不过这个外面挂着‘老年迪斯科俱乐部’牌子的小平房看似人畜无害,可一但进入到了内部,就会发现这里跟‘老年迪斯科’一点都不挨边,而是那么的不和谐。

地下室面积很大,足有地上建筑面积的三倍有余,看得出来弄出这间地下室的主谋颇有些‘想法’,也动了不少了的脑筋,从地下室的隔音、挡光、通风、走水、送电、安检、逃生通道等一系列的附属设施可以猜测到,这间不被土地局所承认的地下空间肯定不是为了玩什么老年迪斯科所建。

耀眼强光下的烟雾弥漫和空气中饱和的荷尔蒙,无不时刻刺激着擂台上的角逐者和台下声嘶力竭的看客。

原来这是家黑拳馆!

李鲸弘此时正躲在擂台的边角,双手紧紧保护着头颅‘享受’着拳脚的暴风骤雨。他利用对手攻击频率的时间差,看了眼台下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看客和正打的性起的对手,无比鄙夷的啐了一口。

“一群傻b!”他小声的骂道。

李鲸弘重新深深吸了口气,再次主动防守起来。虽然对手无论是从攻击力度、频率、技巧上来讲都不能让李鲸弘提起半点认真的感觉,可实际上他还是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失败者的角色。

防守,防守,反击;防守,防守,再防守,再反击。李鲸弘数着心跳继续完成着馆主给他定下的程序。

叮!第七回合的终止铃响了起来。

本就没事人一个的李鲸弘却要装成体力不支的样子蹒跚着走到自己的角待,他看着斜对面气喘吁吁的对手,一脸的麻木。

“鲸弘,就这么装下去,别露出破绽,最好再多挨几下重的???”窜上来的助理伏在他耳边,趁众人不备,把一个小袋子塞到了李鲸弘的嘴里,然后小声说道:“第八回合你注意下时间,快到了的时候记得把它咬破,装成被ko倒地的样子,记住没?好了,好了,馆主说装的真的话再给你多加五十块钱???”

回合又开始了。

李鲸弘这个出色的‘演员’竭尽全力的完成着他的‘表演’,终于在即将回合结束的时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被对手一记重拳撂倒在地,他品味着嘴里的酸甜,心想道终于可以‘谢幕’了。

他在对手的嘲讽的目光中和看客的辱骂声中逃离了现场。

“还真是一群傻b。”李鲸弘在进休息室的那一霎那,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他坐在简陋的休息室中,独自一人感受着身为失败者的‘喜悦’,默默的抽完半根烟后将剩下的半根踩灭,重新装回烟盒里,像盒珍宝一样藏在口袋最深处。这盒三块钱的大前门是他这个月的‘口粮’,他得省着点抽。每天半根,不到烧烟屁不扔,这是准则。他不得不精打细算,现实的困境让他这个曾经的铁血硬汉也为之折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一个不必要的开销,都是不可原谅的。

“哼,这数儿还真吉利!”李鲸弘擦掉嘴角残留的番茄酱,穿好自己那身蓝色粗布工装,小心翼翼的揣好助理扔给他的二百五十元钱,等到了时间后,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李鲸弘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慢慢悠悠,晃晃荡荡。他不能过早的回去,对于家里人来说他的身份是一名工地的泥瓦工,此时下班的时间还没到。

虽然他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十分的寒碜,可仍旧引得路人无数回眸,原因却是因为他的相貌。

不得不说他生得十分的抢眼。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唇似涂朱,眼波流转。假如他能换一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那就更能倾倒众生,是真正的妖孽所在了。

李鲸弘算准了时间回到家门前,迟疑了片刻之后决定不用钥匙而改用敲的:“姐,我回来了。”

“鲸弘回来啦!”李鲸源闻声打开了问,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盒爽身粉,问道:“你买这个干啥?”

“路上看到了,挺便宜的,就买了盒,姐夫擦了这个褥疮就不会经常犯了。”李鲸弘换过了拖鞋,又从兜里掏出了二百三十九块钱,一股脑的都塞给了李鲸源:“姐,这是今天工地给我结的工钱,你收好了,给姐夫买点药和补品之类的。”

李鲸源攥着手里的钱,望着他这个一手带大的弟弟泪水涟涟,自从丈夫瘫痪在床后,这个弟弟就把挣钱的重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每日早出晚归,回家的时候不是一身的土就是一身的伤,看得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直心酸。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丈夫需要有人照料,那自己就得守在家里,只剩得李鲸弘在外面拼了命的挣钱。李鲸源一想到上次弟弟吃肉还是四年前的时候,心里就绞痛无比,看着别人家的大小伙子都牵着恋人手花前月下的,而自己这个玉树临风的弟弟却因为自己丈夫的拖累下一直孤枕高悬,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时不时的涌起一阵亏欠感。

敲门声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

李鲸源不禁十分惊讶,自从家门蒙难后,别说朋友邻里,就是亲戚都不再与自己家来往了,可此时又是谁在门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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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河北铁狮镇沧州(下,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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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赖苍黄赖大狗腿,却没有类似一丁点上面所说二位英雄的王霸之气,而是躲在街边的一个小角落里闷声抽着烟,烟还是被揣的皱皱巴巴的那种。

这个猥琐到不行了的男人,一分钟之前刚撂下给宋端午报平安的公用电话,强颜欢笑的戏谑还未从脸上褪干净就又换上了招牌式的苦逼表情,他悄悄的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三十元钱,不免愁上心头。

‘看来今晚估计要住水泥管子了。’赖苍黄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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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在江湖上闻名遐迩的赖燕子自己都感到羞愧,倒不是以前的道上朋友不卖他‘沙燕’三分薄面,而是自己要找的这个人首先是因为凶名一向在外,卖情报的遇到他基本都靠边走;二来是因为这货实在是小心谨慎的很,藏身遁形的本事都快赶上基地头面人物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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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鲸弘此时正躲在擂台的边角,双手紧紧保护着头颅‘享受’着拳脚的暴风骤雨。他利用对手攻击频率的时间差,看了眼台下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看客和正打的性起的对手,无比鄙夷的啐了一口。

“一群傻b!”他小声的骂道。

李鲸弘重新深深吸了口气,再次主动防守起来。虽然对手无论是从攻击力度、频率、技巧上来讲都不能让李鲸弘提起半点认真的感觉,可实际上他还是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失败者的角色。

防守,防守,反击;防守,防守,再防守,再反击。李鲸弘数着心跳继续完成着馆主给他定下的程序。

叮!第七回合的终止铃响了起来。

本就没事人一个的李鲸弘却要装成体力不支的样子蹒跚着走到自己的角待,他看着斜对面气喘吁吁的对手,一脸的麻木。

“鲸弘,就这么装下去,别露出破绽,最好再多挨几下重的???”窜上来的助理伏在他耳边,趁众人不备,把一个小袋子塞到了李鲸弘的嘴里,然后小声说道:“第八回合你注意下时间,快到了的时候记得把它咬破,装成被ko倒地的样子,记住没?好了,好了,馆主说装的真的话再给你多加五十块钱???”

回合又开始了。

李鲸弘这个出色的‘演员’竭尽全力的完成着他的‘表演’,终于在即将回合结束的时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被对手一记重拳撂倒在地,他品味着嘴里的酸甜,心想道终于可以‘谢幕’了。

他在对手的嘲讽的目光中和看客的辱骂声中逃离了现场。

“还真是一群傻b。”李鲸弘在进休息室的那一霎那,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他坐在简陋的休息室中,独自一人感受着身为失败者的‘喜悦’,默默的抽完半根烟后将剩下的半根踩灭,重新装回烟盒里,像盒珍宝一样藏在口袋最深处。这盒三块钱的大前门是他这个月的‘口粮’,他得省着点抽。每天半根,不到烧烟屁不扔,这是准则。他不得不精打细算,现实的困境让他这个曾经的铁血硬汉也为之折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任何一个不必要的开销,都是不可原谅的。

“哼,这数儿还真吉利!”李鲸弘擦掉嘴角残留的番茄酱,穿好自己那身蓝色粗布工装,小心翼翼的揣好助理扔给他的二百五十元钱,等到了时间后,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李鲸弘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慢慢悠悠,晃晃荡荡。他不能过早的回去,对于家里人来说他的身份是一名工地的泥瓦工,此时下班的时间还没到。

虽然他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十分的寒碜,可仍旧引得路人无数回眸,原因却是因为他的相貌。

不得不说他生得十分的抢眼。剑眉入鬓,鼻若悬胆,唇似涂朱,眼波流转。假如他能换一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那就更能倾倒众生,是真正的妖孽所在了。

李鲸弘算准了时间回到家门前,迟疑了片刻之后决定不用钥匙而改用敲的:“姐,我回来了。”

“鲸弘回来啦!”李鲸源闻声打开了问,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盒爽身粉,问道:“你买这个干啥?”

“路上看到了,挺便宜的,就买了盒,姐夫擦了这个褥疮就不会经常犯了。”李鲸弘换过了拖鞋,又从兜里掏出了二百三十九块钱,一股脑的都塞给了李鲸源:“姐,这是今天工地给我结的工钱,你收好了,给姐夫买点药和补品之类的。”

李鲸源攥着手里的钱,望着他这个一手带大的弟弟泪水涟涟,自从丈夫瘫痪在床后,这个弟弟就把挣钱的重任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每日早出晚归,回家的时候不是一身的土就是一身的伤,看得她这个做姐姐的都直心酸。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丈夫需要有人照料,那自己就得守在家里,只剩得李鲸弘在外面拼了命的挣钱。李鲸源一想到上次弟弟吃肉还是四年前的时候,心里就绞痛无比,看着别人家的大小伙子都牵着恋人手花前月下的,而自己这个玉树临风的弟弟却因为自己丈夫的拖累下一直孤枕高悬,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时不时的涌起一阵亏欠感。

敲门声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

李鲸源不禁十分惊讶,自从家门蒙难后,别说朋友邻里,就是亲戚都不再与自己家来往了,可此时又是谁在门外呢?

···

第一更送到!

第三十二章 一曲别姬诉离殇

北京二环附近有一处四合院,面积不大,虽然比不得栖凤村的那间五进的院子,可这间却胜在了门前有一棵的老石榴树!老树虽已年迈,可仍旧年年的春华秋实,花开果落。(.cOM)如果此间的人家,每到象征多子多福的石榴红果挂枝头时,一起坐在庭院中观赏树景的话,那无疑是人生一大惬意美事。假如时光再倒退个百年间,当真应了‘鱼缸天蓬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的景。

如果宋三猫的奶奶,那个姓氏骇人的叶赫那拉老佛爷能来到此处的话,一定会对此间摆弄花草的人赞不绝口,因为身为旗人的她最是讲究这些花花草草的布置及寓意,满园的金桂、玉兰、牡丹、海棠正是象征着许多人家追求的‘金玉满堂’的含义,可见当初伺候这些花草的人也颇费了一番的心思。

当然栖凤村的宋府也不是没有棵像样点的树和花草,只不过是当初那个只会舞刀弄枪争权夺利的‘西北虎王’,不知道哪门心思使然,不顾东跨院的师父的提醒,执意的从外面花高价弄回来两棵松树和柏树种在院子的中央,还说什么松柏常青之类的话,成天的坐在院子里观赏。可正巧老太太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见到此景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给气死,她揪着儿子的耳朵就是一顿的臭骂,临了还让挨了好几拐棍的宋执钺连夜把这两棵树给铲了去,从此宋府之中就再也没种过什么花花草草,当然,这都是宋虎王下的雷霆旨意。

其实,只能说宋执钺好心办了坏事,一个豪气干云的武者,怎么着也了解不了这文人雅士的细腻。松柏都是阴宅里种的树,而且柏通‘败’,尤其是种在院子里更加的不得了,‘口’中加树,就是‘困’了,再加上个院子里的人,就是‘囚’字,‘困’字加‘囚’字,难怪老太太会那么的生气。

许多人都说有钱了住别墅之类的,可那都是穷的只剩下钱了的暴发户才热衷的行径,而在北京这个颇为敏感的地方,那些真正有些能量的各路仙人们,是不屑于住别墅这类时刻彰显着富贵之气的住宅的,他们真正向往的是以前的那些老宅子!这种地方,才配的上自家的身价。

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

《日下旧闻考》中说的,就是这老北京的象征之一了。

二环附近仅存的四合院虽然已经犹如凤毛麟角般的稀少,可这里面住的人可都是能一手遮天的大人物。(.cOM)而且有多大的能量就住多大的房!五进的藐视着四进的,四进的轻视着三进的。可这当中独独有一户毫不起眼的小四合却凌驾于众多大户们之上,倒不是说它门前那棵令许多人垂涎的老石榴树,而是广亮式的宅门两旁,则矗立着两个身形挺拔的年轻战士!

竟然还配有警卫员!

光凭这点,就秒杀了除了‘六扇门’以外的所有地方。

项虞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抬脚跨进了院门,就看见了院子当中的那把老藤条躺椅在咯吱咯吱的轻摇着,椅中面容已经枯槁的耄耋老人微眯着眼睛正陶然自得的哼着京剧,一板一眼的,不曾有丝毫走音,再加上这落日的余晖,倒也是有几分夕阳无限好的味道。

“咱家的小金鱼儿回来啦!”老人正哼到即将进入意境处,微眯的眼睛却瞅见了正对他笑的项虞,马上就收了嗓子,和蔼的说道。

这也就是项虞在,老人才这样的。若是换了别人,不论远近,一律等老人哼完了一整出曲目再说,即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顾,这是老人的原则!

小金鱼儿,正是老人给项虞起的乳名,而且这个名字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叫。这点,加上曲中收声,是项虞在家中独享的两个‘待遇’。

“太爷爷,这么冷的天您还出来啊!也不多穿点!”项虞走上前去,赶忙把老人咧开的领扣系好,关切的道。

“我就是边晒太阳边等你回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多好,总比整日里闷在屋子里强!”老人揉了下自己发青的手指,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这天算啥!想当年,你太爷爷我跟着老总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打杜聿明的时候,那吉林的冬天冻的枪都拉不开栓!现在这天跟那时候比起来,太小儿科了!来来,小金鱼儿,陪太爷爷在这坐会儿???”

“太爷爷这里到底不一样,你那时候是在东北,这是在北京,地理位置都不同哦!”项虞遵从着老人的意愿,搬过张马札依偎在老人腿边,笑着纠正道。

“是你们现在生活好了,都让好日子给你们娇惯坏了。”老人面色一整,教训道,可却又丝毫看不出愠怒的感觉:“看看你爷爷和你爹,出门有车进门有空调,连看个实战演习都是坐着飞机去的!你说能锻炼个啥?都不是你太爷爷我吹牛,就光说这武装越野我就能把你爷爷和你爹给比趴下不可,不信咱就拉出来练练???”

老人越说越来劲,最后一伸胳膊就要立马起来实践给项虞看似的。

“行了,太爷爷,赶快坐好吧,我知道您现在不减当年不就行了,还用的着给旁人看?”项虞连忙制止住了老人,嗔怪道:“您说您一个连上将见了都要先敬礼的退伍军人,偏生和一个中将外加一个大校合起伙来比武装越野,这要是跑出去不得吓死一大帮子人啊!”

“哎,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啦。”老人无限惆怅的抚摸着项虞满头青丝,说道:“来,小金鱼儿,跟太爷爷讲讲,你这次去上海遇到什么好玩的啦?”

一提至此,项虞便皱了眉头,说:“能有什么好玩的,有个死皮赖脸的叶志毅做跟班,有趣也变无趣了。”

“哦?叶志毅也去了?不过也难怪。”老人若有所思的说:“他爷爷和你爷爷都是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而且是生死之交,难免有想撮合小辈们的想法。不过太爷爷我却是不太喜欢叶志毅那小子,他虽然有匪气也有正气,可是他却忘了,匪气是对敌人用的,正气是对咱自己的百姓的!不成想他弄了个颠倒,对敌人用正气有个屁用,难道义正言辞的就能让人乖乖缴枪?对待咱的老百姓却像足了个土匪,十足的作孽!”

项虞认可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现在连报纸上的字都看不清楚的太爷爷,眼光依旧那样毒辣,一下就戳中了叶志毅的致命之处。

“算了,不说他了,这次他倒是受了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目中无人!”项虞撇开了令她不快的话题,不料转念间宋端午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渐渐浮现,她不禁微笑:“不过,这回倒是遇见了一个蛮有意思的人!”

“给太爷爷说说!”老人也顿时来了兴致。

“呃???也没什么啦!就是上次和爷爷去东北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这次又在上海遇见了,而且给叶志毅教训的就是他。”项虞说着说着,就带上了羞涩。

“哦?就是那个拿着把m3军刺给畜生放血的那个?”

“恩,就是他,爷爷对他很是看好呢!”

“哎,也是忠良之后。”老人显然是听自己的儿子说过此事,不住的叹息:“小金鱼儿,你可知道他教训叶家二小子是为何事?”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有积怨吧,哎,又不是为了???”项虞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最后以致默不作声起来。

只不过老人没有注意到项虞的情绪,而是沉吟在与叶家二少的冲突之中。

“常言皆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多刁民?还不是贪赃枉法,官逼民反!假如为政者爱民如子,有权者不欺压良善,为富者不违心违法,那百姓们个个都安居乐业,谁还去做那些不得已的事情呢?!”老人激昂的语调渐渐平和了下来:“小虞啊,凡事碰到自己看不过去的事和人,只要不违反良心和法律,只管去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别藏着掖着,只管去追,要不被别人抢跑了也就不值当了!在咱们项家里,只要太爷爷我一天没咽气,就谁也别想对你指手画脚的。”

老人家看了眼不做声却已经红了眼睛的重孙女,像是回想起了往事:“小虞,你太爷爷我这一辈子打过鬼子,打过老蒋,也打过美国佬!唯独没有动手打过咱项家的子孙?为何?是我欠这个家的啊!老头子我以前总是帮理不帮亲,虽然落得个好名声,可最终又能如何呢?儿子孙子对我表面恭敬但骨子里不待见,这我都知道!可我这辈子最爱的你太奶奶,也是因为我这牛脾气给气的撒手人寰啊!我欠了项家三代人的就算了,可我不能再亏了第四代。小虞啊,太爷爷喜欢你不光是因为你长得跟你太奶奶像,而是因为你总是敢于去追求自己的理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把你太奶奶的姓起成你的名字的原因。小虞,太爷爷我就是不为别的,也要帮亲不帮理一把!为了你,也为了亏欠的这个家。”

说罢,便自顾自的哼起了京剧,只不过这次却没有了‘玩票’的意味,而是充满了哀伤。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老人哼的入神,项虞也听的痴迷,她这次终于知道了为何太爷爷总是喜欢这首剧目的原因!

一曲别姬,尽诉离殇???

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 猛萌邂逅苏画扇

宋端午和周猛萌每天雷打不动的按时上下班,勤勤恳恳的如同个在大都市夹缝中求生存的小白领一样,只不过人家工作的地方是在高级写字楼,而他俩却是整夜的猫在鱼龙混杂的桃园酒吧里。(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依旧是那个时间,依旧是那个位置。可宋端午是端坐在沙发上斗志昂扬,而周猛萌却依旧的趴在二楼的栏杆上观摩着下方舞池中的‘波涛汹涌’。

周猛萌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那些个女人总是喜欢在这种场合夜夜笙歌?反正他作为一个心地有那么一点单纯也有那么一点傻的男人,是由衷的不喜欢这种地方,即便是他在这工作!就算是那些女人抱着某种可以告人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来的,也犯不着如此放纵奢靡来作践着自己。直到周猛萌拧着狰狞的大脸思考了好久,才堪堪想出个大概,估计是那些女人一旦做了什么自己平时想做而不敢做,或是羞于做的事情,大可以用自己喝醉了的这种烂理由来麻痹和说服自己,当然,造成的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说是酒这害人的东西的过错,可周猛萌那颗平时不怎么灵光,一旦用到这种方面就颇为好使的大脑袋中想及至此,不禁又冒出了个问题,既然那些女人只是欠缺一个理由或者是一份冲动来糟蹋自己,那为什么在酒吧外面一旦有男人主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时,她们反倒是义正言辞的激烈抵制着呢?送上门的不要反倒要自己倒贴?对于这个问题,周猛萌却是一时半刻没有得出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结论,只得归咎于女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过于奇怪。

当然,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也是其中的条件之一。

不过宋端午却没有周猛萌想的那么的多,此时的他有那么一点的雀跃,也有一点的兴奋。因为现在的他衣服内兜里正揣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他这个月的工资加上周猛萌的共有一万多元,虽然两个人平分不过每人才五六千而已,而且这个数字在上海这种生活水准和消费档次上来说,真的不算高,但是宋端午这个在王牛乡春喜饭馆足足做了四年苦力的可怜娃儿,最高的时候只不过才拿到七百九十八块钱,还有整有零的不到八百!当宋端午接过这一个月顶以前半年还富余一两个月的工资时,手都不禁有些颤抖,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当宋端午坐在沙发上一次又一次的下意识抚摸着口袋,那一厚沓钞票的厚重踏实的感觉都能让他这个没见过什么大钱的土豹子感到彻底的心安,尤其是再闻着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新鲜油墨气息,宋端午知道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而不是虚幻。(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就在宋端午和周猛萌进行着各自或心理或生理的行为时,桃园酒吧的仿古木质大门被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突然打了开来,本来夜场有客人到确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个身着短裙、高跟、和杀伤力无限大的渔网袜的漂亮女孩一出现,立马就把全场的眼光全部吸引过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聂小纤的金牌闺蜜,苏画扇。

这个家境颇丰且从小到大都被家人无比娇惯的苏画扇,踩着只有‘夜店女王’才配拥有的高傲步伐,穿过舞池径直的来到了正跟一个熟女眉目传情的徐德帝跟前,玉指一勾,挑着徐德帝的下巴吹气如兰:

“老帅哥,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宋端午的小子?”

“宋什么的这里有没有我不知道,可你‘亲’哥哥这里倒是有一个!”就在徐德帝颇有些不高兴的还未回答苏画扇的问题时,一个声音却突然的从她的背后响起,半分愠怒半分调戏的说道。

苏画扇闻言扭头看去,发现说话的自己并不认识,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过从那名男子微露的胸膛上刺着的那颗滴血的狼头不难看出,这货不是什么善类!

“这位帅哥,咱们不认识吧!”苏画扇一见来人是如此货色,不免刚进门时的锐气落了一落,心虚的道。

“认识,谁说不认识!我是你‘亲’哥哥,是不是啊,妹子!”那狼头男子一见苏画扇的面容,顿时连那半分愠怒的脸都换上了色相,他轻佻的伸出手就要掐她的脸庞。

苏画扇略有惊恐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悦,虽然她骨子里对这类人有点天生的抵触,可并不代表着可以任人欺辱,即使是跟这类人没有过多的交际,可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她厌恶的一下打开狼头男人的手,骂道:

“少他妈用你的脏手碰我,谁是你妹子!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狼头男人一见苏画扇发了威,不仅没识相的退却,反倒更加的惊艳起来。

“哎呦,还是匹烈马?哥哥我最喜欢‘骑’的就是这种的了!你不说‘有事说事’吗?好!看看,刚才你踩了我一脚,都把我好几千块得皮鞋给踩坏了,哥哥这脚现在还疼着呢!你说怎么赔吧!”说罢,就把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在她鼻子尖前晃了晃。

原来却是苏画扇路过舞池的时候姿态摆的太过孤傲,连踩了人都没发觉。

苏画扇看着他那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地摊货的破皮鞋,知道此人想借机生事,她鄙夷的瞥了下嘴,说了一句:“你想怎么赔?!”

那男人一见苏画扇倒干脆,索性也就愈发的光棍儿起来,道:“好说,拿四千块出来,咱们了事!如果没钱,你就亲哥哥我一口,从此,我就是你‘亲’哥哥,你就是我‘亲’妹妹了!哈哈,怎么样,二选一吧!不过我得事前说好,了事了之后哥哥我的‘蛋’可不会滚,它只要舔的???哈哈???”

典型的狮子大开口,外加**的丑恶嘴脸。

可就在苏画扇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声断喝却突然震住了全场。

“舔你mlgb!”周亚夫在楼上做隔墙有耳状偷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学着师哥赖苍黄的经典国骂,出声道。

只见他右手一撑栏杆,身形矫健的再次从二楼跃了下来,不过落地姿势却依旧的难看。

正巧这一幕被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宋端午给瞧见,‘这孩子是跳上瘾了吧?!’他不禁愁眉苦脸的想到。

周亚夫低头盯着足比他矮了一头的那个狼头男人,伸手抓住苏画扇的胳膊就要往身后拉去。他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宋端午的关系,只不过宋端午跟蔡红毛放对儿那会儿,拉聂小纤时的动作特爷们,让他很是羡慕,所以今天正好有这么一出好让自己表现表现,当然就不能放过!只可惜他全然没有考虑到聂小纤和苏画扇根本就是两个级别的人,聂小纤那是只柔柔弱弱等待保护的小白兔,而此时的这个名为苏画扇的女人,则是地地道道的一匹野马。

周猛萌窘迫了,因为苏画扇根本就没鸟他这个‘路见不平’的大侠,反倒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盯着狼头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有种你再说一遍!’表情愤愤到极致。只不过,这在外人眼中看来,美人怒目却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有没有种儿你试过的不就知道了?”狼头男子也自动屏蔽了突然出现的周猛萌,他只是对着苏画扇仍旧轻浮的道。

苏画扇彻底的愤怒了!

她这个从小到大一路绿灯畅通无阻的富家女何曾受过这等的侮辱?固然她只比聂小纤少了一分可爱,比白潇湘少一分妖艳,比白娘娘少一分雍容和比项虞少一分清纯,虽不在某个单项上出类拔萃,可也是难得的‘十项全能’啊!这个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快的骄傲的母天鹅,从不曾低下她高昂的小脑袋,也不允许任何人在她洁白的羽毛上泼上污点。虽然以往甩掉的男友如同过江之鲫,可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被人认为是个随便的人,相反的,那些数量屈指可数还富余的能爬上她秀床的幸运男友,哪个不是花了大钱说着蜜语,费尽脑瓜绞尽心思的恭维着她!她就像一个城堡里的公主,对追求者的要求极为的苛刻,虽然能胜出者寥寥,可她却享受着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并且这个颇为怪癖的公主病一直都没改变。

以往,当她把玩腻歪了的男友弃之如蔽的时候,哪个不是匍匐在她的脚边,苦苦哀求着不肯放手?!她就像一个征服者,当占有了一块土地后,自然就会对另一个目标心存歹念。从来都只有她对人不道德,却没有别人对她猖狂。对于这点,宋端午不得不承认她跟某个令自己十分无奈的棘手人物很是相像,当然,这都是以后接触过程中了解的。可是,就在今天,就在这个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小酒吧里,正有一个连给自己洗脚都不配的不良男子对自己口出狂言!

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一颗痴心却为何(上,第一更)

今天两更,十四点和十九点准时各一更!

当苏画扇情理之中的抢过吧台上的一个酒瓶子高举过头时,却意料之外的只停在半空中,没有在狼头男子的脑袋上‘开花结果’。(.COm)倒不是因为苏画扇不敢,相反的这个已经怒气值满管的暴走妞十分渴望把眼前这厮一下砸回娘胎里去,可现实是她的手再次被那个略显多余的周猛萌抓住了,此时的苏画扇姿势十分的像某国的什么自由的女神,只不过人家手里举的是象征和平的火炬,而苏画扇手里拿的却是要给人脑袋开瓢儿的酒瓶子。

苏画扇非常机械式的把脖子扭到了周亚夫这边,一脸茫然的盯着他,眼底里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仿佛就要把周猛萌给融化掉了。

“穿黑丝的女人一定是美女,尤其是渔网的,更是美女中的淑女!”周猛萌没有了往常的呆傻卖萌,而是温柔浅笑,十足的老克勒们的做派:“所以,这种事,请允许我来!”

徐德帝和宋端午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神经一向大条的猛汉周亚夫也有这么绅士的一面,平时里无论是行走坐卧还是吃喝拉撒,都完全不跟绅士沾哪怕一丁丁边的周亚夫,整的这出到底是打哪弄出来的?!徐德帝和宋端午不禁使劲儿的猜测周猛萌为何这样的原因,不过在推翻了无数了论断之后,只得出了两种可能!

徐德帝猜的是人潜能激活!

宋端午想的是小宇宙爆发!

不过即使是他俩的结论略有大同小异之处,可最终却还是个殊途同归的结果!当宋端午和徐德帝相视一望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个定理!

那就是,被鬼迷心窍了的人真异于常人,还有就是女人这种具有强大能量的生物,果真可怕!

周亚夫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接过苏画扇手中的酒瓶,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在剥着新煮熟的鸡蛋,接过后还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直接就让酒瓶在狼头男人的脑袋上炸响。(.cOM)

周亚夫向来不拖泥带水,说砸就必须得砸,干净利落。

而那个胸口纹着滴血狼头的男人也是光棍儿的很,愣是没动地儿!

“那货什么来路?”宋端午早在周猛萌举起瓶子的那一刻,就第一时间的趴在徐德帝的耳边询问道。

“以前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打过交道。貌似都称呼他狼哥,湖南帮的!人据说挺狠的,有点色,不过都说他对兄弟很地道!是条汉子???”徐德帝也小声的回答道。

可就在徐德帝还未交代完时,周猛萌就动手了,宋端午目睹了整个的过程后,也不无担忧。这不能怪宋端午怕事,而是做酒吧生意讲究的是门纳八方客,就是求财而已,无论是白的也好,黑的也好,大家进来就是图个乐呵或者消遣痛快,可动不动的就生点什么无妄之灾,搁谁也受不了,倒不是宋端午担心周猛萌或者他自个的安全,主要是这事到最后免不了要损失一部分钱财,不论多少的都能让宋端午心疼了老半天,那从兜里流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妈的,事情大条了!”宋端午暗骂了一句:“猛萌这二蛋怎么不听我号令就擅自行动了?还有,那傻b怎么不躲啊!真当自己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啊?”

说着就往事发地点走去,临了还不忘嘱咐徐德帝:“徐哥,我负责去把他俩弄外头,你负责安抚客人???”说罢,在徐德帝会意的目光下,挤进了人群里。

宋端午来到了二人身前,像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搂住他俩的肩膀,随即歪着头对狼哥说了句‘是男人的话,出来谈谈,别给妹子们看笑话’后,扭头就往酒吧外面走,湖南狼哥和周猛萌相视一看,都看出对方有点挑衅的意思,然后不约而同的跟随着宋端午,来到了酒吧门外。

聂小纤自从苏画扇被纠缠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存在,这个外表可爱内心柔弱的女孩一直站在苏画扇的背后担心的注视着她,直到衣角都被满是汗水的手心揉成出了一片的褶皱。

就当苏画扇这个捅了篓子也不怕的悍妞,准备跟着宋端午他们几个往出走的时候,不料却感觉又有人从背后拉住了她,她回头看去,原来是一脸关切的聂小纤,她不禁对聂小纤的胆子感到好笑,于是不顾聂小纤的强烈反对,强行拉着她也一同出门去现场观摩,完全没有一个惹事人应有的觉悟。

这妞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湖南帮狼哥?是吧!我听说过你,都说你是条汉子,兄弟我佩服!”宋端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站定后点燃一根烟,独自吸着,却没有分给周猛萌,他看着挨了一记还能做古井无波状得狼哥,然后用手一指周亚夫,说道:“狼哥,今天这事我看大家都有错,不如各让一步,小事化了嘛!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咱们见面了也好说话不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我这兄弟他今天是有点不妥,这样,我替他向您道个歉,您刚才的酒水我给您免单,怎么样?”

宋端午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狼哥,也不知这个眉目清秀怎么看都跟坏人不挨边的男人哪来的那份自信与淡定。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俊一丑,颇有点派拉蒙式的美感。宋端午的坦然和狼哥的狰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条从湖南悍匪里杀将出来的头狼狠狠盯着宋端午,仿佛很是对他的多管闲事感到愤怒,眼神犀利的像是要把宋端午斩成好几段。

也不知是他的气场真的影响到了所有人,还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人的心理暗示作用太强,一直躲在苏画扇背后的聂小纤突然‘啊’的刚叫出口,却又及时的止住了,因为狼哥瞪向她俩的眼神竟有点绿油油!

聂小纤当然知道自己眼花了,可场景却着实吓坏了她这个乖乖女。

狼哥虽然凶狠,可如果见识过了宋端午在东北时,喜欢专门给大山里的凶狠牲口放血扒皮的画面后,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凶狠的起来。

头狼对捕猎者,究竟谁更胜一筹,只有较量过了才知道。

各位亲们,你们想不想要每日两更?!拿收藏和鲜花和票子证明你们的愤怒吧!

第三十四章 一颗痴心却为何(下,第二更)

今天两更,十四点和十九点准时各一更!

当苏画扇情理之中的抢过吧台上的一个酒瓶子高举过头时,却意料之外的只停在半空中,没有在狼头男子的脑袋上‘开花结果’。(.COm)倒不是因为苏画扇不敢,相反的这个已经怒气值满管的暴走妞十分渴望把眼前这厮一下砸回娘胎里去,可现实是她的手再次被那个略显多余的周猛萌抓住了,此时的苏画扇姿势十分的像某国的什么自由的女神,只不过人家手里举的是象征和平的火炬,而苏画扇手里拿的却是要给人脑袋开瓢儿的酒瓶子。

苏画扇非常机械式的把脖子扭到了周亚夫这边,一脸茫然的盯着他,眼底里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仿佛就要把周猛萌给融化掉了。

“穿黑丝的女人一定是美女,尤其是渔网的,更是美女中的淑女!”周猛萌没有了往常的呆傻卖萌,而是温柔浅笑,十足的老克勒们的做派:“所以,这种事,请允许我来!”

徐德帝和宋端午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神经一向大条的猛汉周亚夫也有这么绅士的一面,平时里无论是行走坐卧还是吃喝拉撒,都完全不跟绅士沾哪怕一丁丁边的周亚夫,整的这出到底是打哪弄出来的?!徐德帝和宋端午不禁使劲儿的猜测周猛萌为何这样的原因,不过在推翻了无数了论断之后,只得出了两种可能!

徐德帝猜的是人潜能激活!

宋端午想的是小宇宙爆发!

不过即使是他俩的结论略有大同小异之处,可最终却还是个殊途同归的结果!当宋端午和徐德帝相视一望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个定理!

那就是,被鬼迷心窍了的人真异于常人,还有就是女人这种具有强大能量的生物,果真可怕!

周亚夫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接过苏画扇手中的酒瓶,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在剥着新煮熟的鸡蛋,接过后还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直接就让酒瓶在狼头男人的脑袋上炸响。(.cOM)

周亚夫向来不拖泥带水,说砸就必须得砸,干净利落。

而那个胸口纹着滴血狼头的男人也是光棍儿的很,愣是没动地儿!

“那货什么来路?”宋端午早在周猛萌举起瓶子的那一刻,就第一时间的趴在徐德帝的耳边询问道。

“以前见过几次面,不过没打过交道。貌似都称呼他狼哥,湖南帮的!人据说挺狠的,有点色,不过都说他对兄弟很地道!是条汉子???”徐德帝也小声的回答道。

可就在徐德帝还未交代完时,周猛萌就动手了,宋端午目睹了整个的过程后,也不无担忧。这不能怪宋端午怕事,而是做酒吧生意讲究的是门纳八方客,就是求财而已,无论是白的也好,黑的也好,大家进来就是图个乐呵或者消遣痛快,可动不动的就生点什么无妄之灾,搁谁也受不了,倒不是宋端午担心周猛萌或者他自个的安全,主要是这事到最后免不了要损失一部分钱财,不论多少的都能让宋端午心疼了老半天,那从兜里流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妈的,事情大条了!”宋端午暗骂了一句:“猛萌这二蛋怎么不听我号令就擅自行动了?还有,那傻b怎么不躲啊!真当自己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啊?”

说着就往事发地点走去,临了还不忘嘱咐徐德帝:“徐哥,我负责去把他俩弄外头,你负责安抚客人???”说罢,在徐德帝会意的目光下,挤进了人群里。

宋端午来到了二人身前,像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搂住他俩的肩膀,随即歪着头对狼哥说了句‘是男人的话,出来谈谈,别给妹子们看笑话’后,扭头就往酒吧外面走,湖南狼哥和周猛萌相视一看,都看出对方有点挑衅的意思,然后不约而同的跟随着宋端午,来到了酒吧门外。

聂小纤自从苏画扇被纠缠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存在,这个外表可爱内心柔弱的女孩一直站在苏画扇的背后担心的注视着她,直到衣角都被满是汗水的手心揉成出了一片的褶皱。

就当苏画扇这个捅了篓子也不怕的悍妞,准备跟着宋端午他们几个往出走的时候,不料却感觉又有人从背后拉住了她,她回头看去,原来是一脸关切的聂小纤,她不禁对聂小纤的胆子感到好笑,于是不顾聂小纤的强烈反对,强行拉着她也一同出门去现场观摩,完全没有一个惹事人应有的觉悟。

这妞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湖南帮狼哥?是吧!我听说过你,都说你是条汉子,兄弟我佩服!”宋端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站定后点燃一根烟,独自吸着,却没有分给周猛萌,他看着挨了一记还能做古井无波状得狼哥,然后用手一指周亚夫,说道:“狼哥,今天这事我看大家都有错,不如各让一步,小事化了嘛!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咱们见面了也好说话不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我这兄弟他今天是有点不妥,这样,我替他向您道个歉,您刚才的酒水我给您免单,怎么样?”

宋端午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狼哥,也不知这个眉目清秀怎么看都跟坏人不挨边的男人哪来的那份自信与淡定。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俊一丑,颇有点派拉蒙式的美感。宋端午的坦然和狼哥的狰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条从湖南悍匪里杀将出来的头狼狠狠盯着宋端午,仿佛很是对他的多管闲事感到愤怒,眼神犀利的像是要把宋端午斩成好几段。

也不知是他的气场真的影响到了所有人,还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人的心理暗示作用太强,一直躲在苏画扇背后的聂小纤突然‘啊’的刚叫出口,却又及时的止住了,因为狼哥瞪向她俩的眼神竟有点绿油油!

聂小纤当然知道自己眼花了,可场景却着实吓坏了她这个乖乖女。

狼哥虽然凶狠,可如果见识过了宋端午在东北时,喜欢专门给大山里的凶狠牲口放血扒皮的画面后,就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凶狠的起来。

头狼对捕猎者,究竟谁更胜一筹,只有较量过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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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恩将仇报为哪般

当宋端午看着狼哥横宽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后,自己回想起来今天的这一幕幕,总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莫名其妙的来了个女顾客,莫名其妙的跟另外一个客人起了梁子,然后莫名其妙的周亚夫就出了手,最后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搀和了进来!总之,这一切发生的好像有点突兀,其中有许多不合乎常理的地方等待着宋端午去发掘。(.COm)

宋端午走到了周亚夫的身边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看着他腰上的自己踹的那个鞋印,心里不免有点不太舒服,这个自打刚踏入社会就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兄弟,虽还没有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能给主子分忧的角色,可次次的冲锋陷阵却都少他不得,虽不敢说他是文武双全,但却也称得上是个赤胆忠心。

“不怪我吧?”宋端午对周亚夫说的和颜悦色。

“说哪里话!三哥。”周猛萌看着给自己拍打的宋端午,抓着自己的脑袋直傻笑:“我知道三哥你这么做有自己的苦衷,虽然我还不清楚这里边的道理,可我知道三哥你不是个抛弃兄弟的人。”

宋端午很是欣慰。周亚夫这个人傻是傻了点,可有的时候心眼却是比正常人还要活络,许多人在当局者迷的状况时总是分不清黑白颠倒,但周亚夫这个实诚人却能分辨的出里面的是非,这可能也是他异于常人的地方吧,正如一句老话,当上帝取走了一个人的某种东西时,往往也是赋予他另外的一项本领的时候。

“亚夫,回头你给白姨打个电话,问她那边有没有多余的人手,有的话就先叫他们备着,有事打个招呼就得来。我看这货不简单,一般混到了这种程度还能屈能伸的,都是比较棘手的人物,咱不得不防着点???”宋端午踮着脚尖搂着周亚夫的脖子吩咐着应对措施,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可就在他招呼着聂小纤回酒吧的时候,苏画扇这个刁蛮的妞却不顾聂小纤的阻拦,踩着高跟鞋,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宋端午和周亚夫的前方,大马金刀的横在了路中央。

宋端午打量着苏画扇,觉得眼前这妞虽然长的还算齐整,可却不是自己好的那口菜!因为那个隔三差五就来‘调戏’自己的无良姐姐,其本人就是这类女人中的极品,当有像白潇湘这种剧毒猛料的存在时,宋端午自然对其余的小毒小药们完全免疫了。

“我说这位姑娘,拦住在下有何贵干?莫非要以身相许否?”宋端午虽然不喜欢苏画扇这类型,可并不代表着他连话都不愿意说,尤其是跟赖苍黄这种‘坏坯子’在一起久了之后,难免会变得油嘴滑舌。()

癞蛤蟆不咬人却膈应人。这是赖苍黄说话时最贴切的写照,当然,宋端午虽跟他学了点皮毛,可还是差的十万八千里远呢。

“你就是那个什么宋端午啊?!”苏画扇小蛮腰一掐,指手画脚的说道:“少跟老娘在这臭贫!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家纤纤动手动脚了?我告诉你,少打我们家纤纤的主意,像你这种人渣,还追我家纤纤?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端午闻言不禁一愣,他把想要上前横插一杠来劝阻的聂小纤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严肃的问:

“小纤,我可曾追过你?”

“没有啊!”聂小纤小脸通红,不敢直视宋端午。

“那我对你动手动脚过,惹哭了你?”

“没有!”聂小纤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那我这只癞蛤蟆,有没有想吃你这只天鹅肉?”

“没???没有。”聂小纤声音细若蚊呐,可众人却都听出里面带了几分颤抖。

“你看吧!”宋端午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清白,然后对着苏画扇说:“刚才小纤说的你也听见了,我想你是误会我了。”

可宋端午现在虽是澄清了自己,但是他忘了天下间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了。

苏画扇一把拉过聂小纤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瞪着宋端午的眼睛火光熊熊,没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牲口,在把聂小纤吃干抹净了之后,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做法简直都不是一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换句话说就不是一个男人。可正处于心潮澎湃的苏画扇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宋端午,还以为他正在矢口狡辩,这使得宋端午清秀的形象在她自己的心目中变得愈加的面目可憎。

“我不管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胁迫纤纤否认你的罪行。但是我要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我家纤纤远一点。”苏画扇义正言辞的告诫着宋端午,一脸的愤愤。

“哦?这么快就把我判了死刑了,难道看在刚才是我帮你摆平了流氓的纠缠,就不能改判个死缓或者无期什么的?”宋端午看着苏画扇严肃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他此时想抽支烟来欣赏苏画扇的表演,可惜摸遍了浑身上下都没找到一根,无奈只得向周亚夫来讨,当得知他也没有的时候,这才悻悻的作罢。

“你不提也就罢了,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苏画扇一听宋端午说起了刚才的事,脸色不免得变了几变:“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刚才的事?你要是没勾搭纤纤我能来你这烂地方来找你算账?再说了,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你跟那流氓其实就是一路货色而已,别把自己说的跟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似的,本就是一片烂菜叶子,装的什么大瓣儿蒜啊!”

宋端午此时不禁哭笑不得,他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招惹了这路神仙。好心帮忙不说,倒惹上了一身骚,他倒是真想对苏画扇说一句‘狗咬吕洞宾’,可惜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过宋端午还是想给自己两个耳光让头脑清醒点,因为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这位小姐???”

“靠,谁是小姐,你给我说清楚!”宋端午刚一开口,便惹得苏画扇勃然大怒,显然,她是误会了宋端午口中‘小姐’的含义。

“对不起,美女!”宋端午连忙举手表示歉意,并改口道:“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帮你呢,没别的意思。一来看在你是小纤的朋友份上,二来你也是我们桃园酒吧的客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出来说话的。虽然你对我可能有点看法,不过我也不介意。可是你不念我帮你的人情也就算了,我也一样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也没那个权力和义务,再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指手画脚的,你也没那个资格!”

宋端午看着苏画扇,越说越觉得气愤,他将手中早已揉成一团的空烟盒掷在苏画扇的脚边,转身就要带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周亚夫回到桃园。

“你给我站住!”苏画扇看宋端午要离去,突然高声叫道:“给老娘甩完脸色就想跑?门都没有!”

“你想怎样?”宋端午只是站住了脚步,却是没有回身。

“今天你必须给老娘说清楚!”苏画扇依然不依不饶的。全然不理已经快要哭了的聂小纤。

“神经!”宋端午冷哼了声,对她的话直接呲之以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习惯,不过以后在我的面前,别总自称老娘老娘的,我听着烦!”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去,只留给苏画扇一个冰冷的背影。

“宋端午,你他妈是个王八蛋!”宋端午的不屑一顾和不以为然,彻底将苏画扇逼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她把手包朝着宋端午的背影撇了过去,终于用尽力气,嘶哑的骂着可怜的宋三猫:“欺负完我家纤纤却不敢承认,你他妈就是一个王八蛋,龟儿子!你这种不是男人的人还出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你妈的怀里待着,免得丢人现眼,也丢你妈的脸???”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苏画扇的阴谋终于得逞了,她成功的激怒了宋端午。只见他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动作迟缓而僵硬,唯独眼睛里一片赤红,竟像是要滴下血来那般。

周亚夫也瞪向了苏画扇,只不过瞪向这个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孩的目光里没有恨意,而是嗔怪。他只怪苏画扇实在是不该骂宋端午时把他母亲也给捎带了出来,因为以宋端午的脾性,断然不会跟一个女人计较,无论把他骂的有多么的狗血淋头。可是如果一旦涉及到宋端午的母亲,事情可就不一样了,那简直就是他命中永恒的逆鳞,触之必恼,揭之必死!

那个已经离开宋端午三年整的女人,晚上因为怕影响已经熟睡的宋端午,竟然连油灯都不敢点,只坐在屋外借着月光纳着要给自己儿子穿的鞋底,无论是仲夏酷暑还是数九寒天!这个被生活的操劳所累的女人,在才三十多岁的时候都已经沧桑到如四五十一般,虽然她一辈子活得无怨无悔与世无争,连临走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安详平和,可这一切的一切,在宋端午的心里,却也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

苏画扇这个喜欢自称老娘的女人,这次终于玩火**,点燃了宋端午这座沉寂了许久的活火山。

“我他妈承认个屁!”宋端午真的恼了,他咬牙切齿的指着苏画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反倒蹬鼻子上脸了?他妈的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啪!

耳光响亮!

印在了宋端午的脸上!

也打断了他的话。

出手不是被骂的苏画扇,而是早已泪流满面的聂小纤!

“够了!”聂小纤站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已经涕不成声,伤心欲绝的模样直让人心碎:“宋端午,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朋友!扇子,你也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转身捂着嘴跑掉了,泪花在风中凋零,全然不顾向自己追来的苏画扇。

周猛萌也惊呆了,他一会儿看看宋端午一会儿又瞧瞧跑远的苏画扇,手足无措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宋端午也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清醒了几分,眼里满是恨意的血红渐渐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上的火辣和心底的凛冽的寒意???

第三十六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酒吧打烊了之后宋端午独自出了桃园的门,他没有让周亚夫跟随,而是让他今晚住在酒吧里,主要是怕狼哥等人的伺机报复。()虽然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有时显得过于被动和蠢笨,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比没有任何措施要来的更稳妥些,尤其是在他现在才刚刚起步的阶段,更不允许有一点的差池。

宋端午走在空旷冷清的街道上,按理说上海的午夜应该是繁华无比灯红酒绿才对,可这里是郊区,昏黄的路灯下除了零星的醉汉倒地不起外,就是三三两两的夜归人了,而宋端午明显不是跟那些人一路的,所以尽管偶尔有人与他擦肩而过,可宋端午的身影却还是那样的寂寥。

‘苍黄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他会带个什么样的人?!’宋端午暗自惆怅。

一想到赖苍黄赖大狗腿,宋端午心里便是一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这个梳着油乎乎的大背头的猥亵男人,看似污秽不堪,可实则却总是能够以风轻云淡的姿态化解问题,这点是最令宋端午啧啧称奇的地方,而此刻的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迫切希望赖苍黄在自己的身边,一来是心事可以有个人来倾诉,二来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可以找这个虽然是临时客串的,但肚子里却还真有点料的狗头军师商量。

宋端午跟随着感觉信步走在街上,不知觉间便又来到了那个卖水果的东北老头的摊儿前。尽管这不是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可每次宋端午路过的时候总是会停下脚步,跟老头一起抽会烟,聊聊风土人情和世间百态,虽称不上莫逆之交,却也是意气相投。

宋端午一语不发的挨着老头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动作放松也不拘谨,全然不似父子间的随意和上下级之间的谨慎,而是像一个后辈与自己叔伯相处的感觉,他只是默默的抽着烟,抬头仰望着夜空,却什么也看不见。

“哈,大侄子!看你今个儿不高兴咋地?!”老头很是熟络的拍着宋端午的肩膀,他对这个很有礼貌很有分寸还很仁义的后辈很是满意,当然这也不排除宋端午每天晚上下班都会到老头这坐一会儿的缘故。

“嗨!有点事儿闹得自己心烦。”宋端午冲老头强挤出个笑容,但却是比哭还难看。

“我还当有啥大不了的呢!”老头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反倒轻松了起来,抓过烟袋锅子给自己压了满满一锅,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我说大侄子,有事也用不着整天的愁眉苦脸!有事了解决不就完了么!这人啊,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那都是过一天,为啥不让自己痛快点呢?你说是不?!

宋端午点点头,算是回应。()

“大侄子,我看你刚才好像是在看星星?”老头见了他起初时的抬头仰视,便说道:“你看,这人呐就像这天,当你想看星星的时候,却发现总是有乌云在自己眼前挡着,就是不让你看着星星,于是咱们就烦闷了,生气了!可咱只要一伸手把乌云给扫到一边,不就能看到星星了么!”

宋端午望着老头和善的眉眼,虽然在深秋,却也是感到了关怀的温暖,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轻轻道了一句“谢谢你,大爷”。

老头又在宋端午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以示鼓励:“没事!大侄子,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啥难事了,跟你大爷我说,即使是做不到的,大爷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给你办好喽!”

宋端午这次是真的动容了,他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多说什么都已显得苍白,他只得对老头感激的扬起了嘴角,只不过却不是最初来时那个强挤出来的微笑,而是发自真诚。

宋端午和老头这一老一小在这一刻的画面定格住了,如果此时这景象若是被宋执钺见到了,那么他肯定的会嫉妒到发狂!因为已经为人父的他,虽已是身为三个孩子的父亲,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厚待,这不得不让他在每日的自省中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至于没有一个儿女愿意侍奉在自己膝下。当然了,这头站在西北山尖上的虎王在事业中无疑是个成功者,可在家庭与亲情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就这样低头的抽着烟,直到烟蒂撒落了一地。

可就在宋端午准备再次点燃一根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双雪白到一尘不染的帆布鞋映入到自己的眼帘,假如说宋端午是一个有资深恋足癖好的家伙的话,那么他肯定会一眼看出在包裹严实的帆布鞋中,那双白嫩嫩俏生生的玉足是多么的极品,可现实中的宋端午却不是,于是他的视线并没有在雪白帆布鞋上多停留哪怕是一秒,而是第一时间抬头看去???

距离微妙,视线刁钻,角度刚好!

当聂小纤有如受惊的小鹿捂着裙子跳开时,却惹得宋端午一脸的坏笑。

“谁让你站我这么近的!”宋端午揶揄着聂小纤,随即说道:“不过你的丝袜倒是够厚的,都看不到里面是什么颜色!”

“讨厌!”聂小纤顿时脸色红得跟两个大苹果,半羞半嗔的道,不过她随后又察觉到了宋端午话中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丝袜?那是保暖打底裤!

聂小纤意识到了宋端午对女性用品知识的匮乏后,不免的又是捂着肚皮一阵的窃笑,刚才尴尬的气氛也随之冲淡了不少。

其实这不能全怪宋端午不识货,主要是身边屈指可数的女性都没给可怜的小三猫见识这东西的机会!王牛乡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邋里邋遢的就不多说了,而三猫的母亲也是个很节俭的人,连添件新衣服都是觉得很浪费的事,更别提打底裤这种奢侈的玩应儿了;就连天下头号妖孽的白潇湘都很少用到这东西,整天不是修身裤子凸显线条,就是光着大腿穿超短裙勾引众生,难怪宋端午管所有紧绷绷薄丝丝五颜六色的裹腿的东西,全都统称为丝袜了!

聂小纤的欢乐这回反倒让宋端午局促了起来,好在她没有对三猫的错误继续‘乘胜追击’,就此收住了笑容,歪着头看着他,一脸的调皮。

“怎么?不想跟我去走走!”聂小纤对着宋端午眨了眨眼睛,当真是婉转媚兮,美人盼兮。

可宋端午也不知是真的装傻还是故意的,以一句‘为什么要跟你走’就把聂小纤给完美的‘击败’了,当聂小纤气急败坏的跳着脚指着宋端午语无伦次的时候,却冷不防的发现这犊子正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己的表演!聂小纤顿时有点大呼上当的感觉,原来斯文多败类当真不假,看来自己真的小瞧了这个看似憨厚,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难道你就不想听我解释?!”聂小纤撅着樱桃小口微恼的说道,可这情景在旁人看来,则更像是撒娇。

“哎呀,大侄子,你赶快跟闺女去吧!”还没等宋端午开口,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老头却坐不住了,于是开口劝道:“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我说大侄子,有点男人的胸襟,跟自己的媳妇还置的哪门子的气啊!”

宋端午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给憋死,老头的话放在宋端午的身上,绝对堪称是最华丽丽的逆袭!

此话一出口,当真是杀伤力无比。这回轮到刚才还对宋端午的‘丝袜知识’调笑不止的聂小纤局促了,只见她又羞又臊的依依呀呀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背对着一老一少没正形的家伙也算是眼不见为净,但是如果此时有个地缝的话,她还是会选择钻进去,因为还是个黄花大姑娘的她,却被人说是某人的小媳妇,这简直太令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过聂小纤还是小看了宋端午这狠犊子的功力,毕竟二十来年的积累来换一朝勃发可不是闹着玩的,虽说他平时彬彬有礼谦顺温和的,可一到见真章的时候当真不含糊,绝对有舍生忘死一往无前的大无畏气势,这个眉目清秀的男人发起疯来之后,就差把自己左脸贴右脸上了,这样左边不要脸,右边二皮脸的神功一旦大成,绝对就是天下第一!

宋端午终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尘土,慢条斯理的活动了下腰身,一脸的惬意。

“得嘞!大爷,听您的啊!”宋端午笑咪咪的瞟了眼正从指缝里向这边偷看的聂小纤,转头对着老头说:“媳妇没管好!让您见笑了!”

老头听了宋端午这么一说,老脸这才乐得跟朵开败了的菊花似地,他将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赶忙摆手示意让宋端午去办自己的事。

宋端午告别了老头,三两步跑到了聂小纤的跟前,二话不说直接轻轻搭着她的肩膀,全然不顾她象征性的反抗,不仅这样,这挨千刀得牲口还故意扯脖子喊了一句让聂小纤更加面红耳赤哭笑不得的话!

“媳妇!咱走着!”

吼的没羞没臊的生怕别人听不到!

???

老头又在地上坐了良久,这才掏出自己是若珍宝的老怀表看了下时间,离自己收摊还早。不过老头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准备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哎,今个儿早回去看看孙子???恩,再给老伴儿上柱香??可不能再忘了??”老头一边乐着,一边拾掇着水果摊,他抬头看看宋端午和聂小纤离去的方向,不无欣慰的道:“这俩孩子!当真是郎才女貌啊???”

第三十七章 夜归却遇闷声狗

宋端午刚出了老头的视野范围,便松开了轻搭在聂小纤肩膀上的手,倒不是他不想继续搭下去,虽然手臂上那柔若无骨的感觉令他心里阵阵的酥麻,而是他实在是不想未经人家同意就再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即使是宋端午打蛇随棍上的本事不小,可并不代表着他就是个肆意轻薄的浪荡子弟。()

相反的,自小就被母亲灌输人间伦理的他,对于男女情感方面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疏远也不太过分亲昵,虽然难免有的时候会开上那么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是说上点戏言,可宋端午却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之经常被下半身控制的人形动物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他这个没有财富,没有地位,仅仅长相上还算是能看的男人,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以为天底下没有被他吃的天鹅都是瞎了眼的。

相反的,绝大多数的时候宋端午都是像高山仰止般的看着那些个花枝招展,极端的自卑衍变成极端的自负!宋端午无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允许别人践踏他可怜的尊严,当然也不允许自己放弃。这就使得,可悲的小三猫有的时候难免会真的动了心,却往往因为那些可怜、可悲、可叹的自卑或者自负断送了他对爱情方面的向往。

发于情,而止于礼!

这就是让宋端午保留了二十多年童子身的‘罪魁祸首’!

宋端午和聂小纤并排走着,中间间隔了大约二十厘米的距离,谁都不曾向对方靠近一点,像是都约定好了似地,更像情人之间的赌气。

两个人同样的都保持着沉默,就这样一直走着,谁都不看向对方。可此时聂小纤若是能回头张望的话,那么肯定会发现在昏黄的路灯下,二个人的影子已经交织在了一起!聂小纤肯定会再次红了她的薄脸皮!

可时间之轮却没有给她多余的空闲去嫙昵,而是让她主动开了口,打头一句就是稍显距离感的解释和对不起。

“呃???三哥!我替我朋友向您道歉!”聂小纤战战兢兢的开了口,说的是句句小心,唯恐哪句逆耳的把宋端午刺激的发起飙来,把自己给捎带上了:“都是我不好,没跟她说清楚,不过现在解释好了,您千万别生她的气???”

宋端午看到聂小纤跟自己道歉的时候还刻意的拉开了两步的距离,很是纳闷!他使劲儿的揉了把自己的老脸,想着莫非刚才对苏画扇的表现真的那么吓人?他不禁自嘲的笑笑,这世界上还是浊眼人多,毕竟能洞穿自己疯癫的如炬慧眼还是很少,看来以后还得多学学六如居士能受旁人笑,也能笑旁人的本领了!

起初宋端午对于‘三哥’这个称呼还颇为满意,可是到了桃园之后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陈狗娃那孩子成天总是‘三哥,三哥’的挂嘴边,另外徐德帝也是如此,可是陈狗娃又管徐德帝叫‘叔’,这乱了套的辈分关系让宋端午曾经好一阵眩晕,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不得而知,反正宋端午知道占了便宜的肯定不是自己,直到后来桃园另外的一个服务生告诉三猫,‘哥’这个词是代表着一种尊敬,一种层次,一种肯定后,宋三猫的心里这才舒服点,可是当他知道‘三哥’只比所谓传说中的‘二哥’只有一步的距离后,这才对周猛萌给起的这个称呼有了抵触之心,但无奈众人都叫顺了口已经深入人心,索性只得作罢,大不了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便是了。

“三哥?”宋端午的疑问貌似不经意,但却直指‘症结’所在:“整个桃园酒吧里的人,只有你始终不肯这么称呼我,为何今天却叫了?莫非准备入乡随俗?呵呵。”宋端午边说边笑,有点自娱自乐的味道。

“呃???我只是觉得,这样称呼会比较好。”聂小纤快走两步跟上了他的速度,却没意识到自己方才保持的安全距离此刻已经被缩短到可以忽略的长度,显然这是宋端午使的鬼把戏,利用自己的速度来迫使聂小纤提速,等到跟上来的时候自己再不经意间减速,这一提一减,一松一驰,就把聂小纤这单纯而又可爱的防范举动消弭于无形,看来,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经验就能达成的,天赋也很重要。

“那你认为咱俩之间是什么关系?”

聂小纤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宋端午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脑袋瓜里顿时一片的混乱,想不出个完美的答案和得当的应对方法。直到她的视线不经意的与宋端午对视上了后,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未回答,这才惊慌失措的收回了目光,像只在狮子注视下的兔子一样。

“同???同事?”聂小纤小心的开口询问。

“恩?”

“不??不是,朋??朋友?”她连忙改口。

“恩!”

看到宋端午总算是放过自己一马,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原来对一个接触时间不长,但却与自己命运颇有些纠缠的男子说出朋友二字,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困难,只要不在前面加上‘男女’二字就行了。

可单纯的聂小纤还是低估了宋端午的能耐,她这个再谨慎的好猎人,却也是怎么着都斗不过那头狡猾的‘狐狸’,只得任由‘它’牵着自己的‘鼻子’打转。

宋端午不愧是在深山老林里跟野生牲口们玩惯了的狠角色,他拿出一丁丁对付动物的手段就已经把聂小纤这个还没有太多阅历的小天真给连哄带吓的降服了,手段虽不那么光彩,可胜利的‘果实’却是实实在在的。

“承认是朋友不就得了!”宋端午一脸阴谋得逞的坏笑,没想到逼迫聂小纤‘就范’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他这个对敌人下手狠,对女人下手却始终含糊的狠犊子,今个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他指着不远处已经停靠的夜班车,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柔荑向前跑去,全然没有了以往扭捏的姿态。

而此时的聂小纤却被宋端午这样大方的行径给震住了,只得红着脸任他牵着自己的手,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被男人染指的手,今天就这样被那个祸害给‘攻陷’了,她看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宋端午,突然想到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淡定,那就是:

理直气壮!

???

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个在宋三猫出生那天偏去跳河的倒霉家伙,既然写出了此名句,显然是正应对了三猫这个感情经历为零的小伙儿,就应该在情感之路上不断的追求和探索。

而此时的宋三猫却感叹着今天这路走得实在是忒快了!倒不是路程的远近和速度的快慢,主要是和这眼前人独处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还来不及享受这暧昧的感觉,转眼间即使是牵手万年也化作一瞬。

他将聂小纤送到了宿舍的门口,没有多话,只是摆摆手示意她进去,当看到她正要挪动脚步时,自己却转过身来独自点燃一根长白山,慢慢的抽着,原因是不愿看见她离去时的背影纤纤。

可当他再次骨气勇气转头想再看一眼她消失的大门口时,却发现她一直都没有离去,而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他回眸,笑靥如花。

“怎么还不进去?”宋端午嘴边的烟头滑落,索性不去管它,开口问道。

“不着急。”聂小纤讷讷的答道。

“有事?”宋端午掩饰的很好,依旧一副干脆的模样。

“没??没有!”

“哦,那没事我走了。”

“哎?等等???”聂小纤看他二话不说竟要转身离去,突然开口道,不过随后自己又期期艾艾起来:“你??你的脸还痛吗?”

宋端午露出个没让她看到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摸着自己的脸,道:“你说这里?哦,早就不痛了!”然后停顿了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傻乎乎的聂小纤,接着道:“不过,这里却痛!”说完,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膛的位置。

刚好是心脏,不偏不倚。

而这一切的景象,刚好全都被趴在窗台上‘侦测敌情’的苏画扇尽收眼底,她看见宋端午朝自己露出个示威式的笑容后,不禁愈加的愤愤,她为聂小纤的单纯和善良由衷的担心,同时也对聂小纤的‘恨铁不成钢’感到失望,想不到自己经常苦口婆心的教导,却抵不过男人的两句甜言蜜语和邪魅的坏笑的威力。不过苏画扇随后就想明白了,这个一向喜欢把男人玩弄在自己股掌之中的女人,知道不是聂小纤自己不争气,终究只能怪她身边的人太狡诈。当得出这点结论之后的苏画扇,不免的又重新开始打量着已经令她有点小刮目的宋端午,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禽兽!

可就在苏画扇自言自语的‘禽兽’二字,和聂小纤娇嗔的‘讨厌’同时出口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从黑影里窜出来的年轻男人,带着浑身的怒火举起了拳头,在苏画扇惊喜交加的目光下,在聂小纤花容失色的叫喊中,在宋三猫轻描淡写的姿态里,朝着宋端午的脸上就挥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一拳换取一颗心

宋端午冷眼瞧着在自己眼中由小变大的拳头,不禁冷笑连连,不是他宋端午太过于自负或者轻敌,而是这个偷袭的人实在是提不起来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兴趣。(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自打跟宁花翎老爷子练过拳脚后,宋端午大概对这方面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度。别的不说,就拿眼前这个偷袭的年轻男人挥拳的姿势来看,就知道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出拳要么力从地起,要么扭腰发力。哪有像他这般光靠臂力的?若是纯靠臂力就能把自己打倒的话,那么也不用在这里玩偷袭了,估计早就上了职业拳台。

‘还真以为自己是泰森或者阿里啊!’宋端午心里直犯嘀咕。

瞧不起不代表不应对,应对不代表要动手脚。

看着那个拳头挥来的角度和一些比如拳锋、手腕等细节,宋端午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甚至是那种连打架都不曾有过的家伙,对于这种从不扰乱社会治安的良好公民,宋端午向来懒得跟他计较,尤其是那个家伙好死不死的拿手骨来对抗头骨的时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练过功夫的都知道,人头骨的硬度要远远大过于手骨,当然排除了三角区、t字部位、后脑等脆弱的地方所在。当一个拳头握紧之后全力击打向前额或是头顶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以手骨的完败而告终,因为击打过后的脑袋顶多有一定的疼痛感和震荡感,而手就不一样了,要么腕骨、要么指骨肯定会受到严重的损伤,当然,若是手部有类似绷带或者手套之类的保护措施的前提下,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一个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家伙,挥着有如女人般纤细、连点茧子都没有的拳头,击向了从小打架就跟家常便饭,长大后更是愈加精通此道的宋端午?!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宋端午只是稍微的低了下头,用自己的前额阻挡住了那名眼镜小生的拳头。

电光火石似的袭击,又如风卷残云般的退却。

宋端午只是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无辜;而那个眼镜小生,则用双腿紧紧夹住自己的右手,张着大口像条上了岸的鱼,姿势风骚表情夸张。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苏画扇和聂小纤显然就是看热闹的人。

在她们的世界里,当然不会知道什么打击地带和力度技巧等知识,她们唯一懂得,也是大多数女性潜意识里的直觉,就是谁先动手谁就没理的判断。()

主动者,必定伤人;而被动者,必定受伤。凭着骨子里天生自带的这种无厘头的辨别,聂小纤自然会第一时间跑到宋端午的身边,而那个躲在窗台上看好戏的苏画扇,当然也会特别关注宋端午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情况到底有多惨。然而她们却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矛与盾的恩怨。

当普通的矛碰到普通的盾,自然大部分是矛强盾弱,就算是退一步来讲也是个五五分之数。可老天爷注定不会让所有的矛与盾都处于同一水平线,当一只矛刺向了比它强的盾的时候,结果当然是令人沮丧的,可若是一意孤行执意分出高下的话,保不齐那根矛就是个折断残损的下场。

“废物!”猫在窗台上的苏画扇小心肝吓的扑通扑通的乱跳,当结果分晓后这位‘女情圣’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她今晚的第二个表示感叹的词语,不过这个可不是送给小三猫,而是颁发给了大无畏的眼镜小生。

当聂小纤带着急切的心情拉着宋端午上下检查个好几遍确定无恙之后,她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偷袭之人,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型外加一身似雪的白大褂,无不说明着他的身份。

“王医生?!”她认出了来者,惊讶的脱口而出。

“纤纤啊!这位先生是谁啊?怎么不介绍下?!”宋端午突然开了口,很是自然的搂住了聂小纤的肩膀,和善的说道。

宋端午这厮不愧是个穷山恶水里滋养出来的刁民,完全没有一丁点挨揍者的思想觉悟,他不去思索也不想去思索自己为何挨揍的原因,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要玩什么他不去管,大不了哥们光着膀子奉陪到底跟你周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倒是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

“这???这位是,王医生,我们医院的??”

这可难为了聂小纤,她又要结结巴巴的介绍人,又得防着这两个人的再次冲突,好不辛苦。

“王纯阳,主治医师,小纤的追求者,也是你的情敌!”这个叫王纯阳的眼镜医生突然止住了聂小纤后续的话,而是开口自我介绍,表情自然,动作磊落,倒也不失大方,只是额角上的冷汗却悄悄出卖了他现在的状态。

“哎呀呀,久仰大名,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王重阳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九阴真经练得可好?哎?怎么没见你师弟伯通???”宋端午听了他的介绍,顿时眼睛放光的一把抓住王医生刚才挥拳的那只手,使劲儿的摇晃,再配上那副献媚讨好的表情,百分百的狗奴才做派。

苏画扇的鄙视、聂小纤的惊呆和王纯阳的恼怒一起衬托着宋端午此时的异常,她们三个闹不清宋三猫是真的对这人崇拜有加还是在装模作样,若是真崇拜也就算了,可他要是在‘演戏’的话,那这演技可就有点可怕了,任谁都分辨不出来是真情还是假意,其逼真程度简直比科班出身的都要来的专业几分,十足的老戏骨!

“是王纯阳!”眼镜医生要将手抽回来,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无果,没奈何只得作罢,出言纠正道。

“哎呀,知道知道。纯阳,重阳不都一回事嘛!都带个‘阳’字,跟阳-痿的‘阳’是一个意思!这些我都懂,在俺们那旮旯,一提起这个字,谁都知道是阳痿的阳???”宋端午依旧挂着狗血的神态,把周围人弄得全都哭笑不得。

王纯阳差点没翻着白眼死过去!这个家境优越的男人,自小就处在家人的呵护与包围之中,这点和聂小纤倒是有几分相似。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在医科大学的时候就有许多的异性倾慕,尤其是在加拿大镀完金海归回来,在这间令同行艳羡的私人医院工作后,那对自己有想法的女人们可就更加数不胜数,但是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白衣王子从未对其他女人青眼有加,直到遇到了聂小纤,这才燃烧起爱的小宇宙,奋不顾身的发动起了猛烈的攻势,他这个极端大男子主义的人从来不听从任何人的劝告,唯独对聂小纤,始终是言听计从低眉顺眼的。

“你白痴啊,是纯粹的纯,阳光的阳,不是你说的那个??呃??什么的阳!”王医生尴尬的看了眼聂小纤,当发觉她并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时,这才愤怒的对宋端午说道。好在是良好的修养及时克制住了他,没有表现出刚才挥拳时的头脑发热。

“你才是白痴!”宋端午撇开紧攥着的他的手,在衣服上使劲儿的擦拭了几下之后,情不自禁的点燃了一根烟,终于回复了他正常的态度,略带痞感。

“去翻翻九二版新华字典,在五百三十九叶,看看是不是一个字!白瞎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我这个不学无术的人都不如!还海归?!还精英?!还留洋?!屁!装了一肚子洋墨水的玩应儿,到头来连自己老祖宗创造的汉字都忘了,你说你还能干啥?你都忘了本了,你说你还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宋端午指着王纯阳的鼻子骂道,言辞激烈,不过在苏画扇听来,却是感到大快人心。

“你???你???”王医生气的当真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颤抖的指着宋端午,道:“我学知识不是??不是用来跟你这种流氓斗嘴的???”

“等等。”宋端午突然打住了他的话,问道:“你是哪个科室的?”

“骨???骨科!”王纯阳结巴道。

“我靠,就你还骨科呢?连手骨头骨哪个硬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的说是我的情敌?你他妈侮辱我呢么?!就你这种傻b还来追小纤?实话告诉你,就你这操性,连我都斗不过,还怎么保护她?赶快回家玩蛋去吧!”宋端午猛嘬了口烟,然后把火红的烟头弹向了王纯阳,看到他被烟头燎的一阵手忙脚乱,不禁嘿嘿直笑,道:“我说那个什么阳痿王!亏你还是个骨科大夫,自己的手啥样了不知道?打我一拳就骨裂,被我一捏就骨折了还硬挺着呢?真不想再拿手术刀了?”

听了这话王纯阳这才不再刻意板着自己的表情,冷汗顺着扭曲的脸颊直流而下,他看看聂小纤那张根本对自己毫无关切之情的面容,再瞧瞧宋端午那双布满老茧的粗手,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完败了,悔不该头脑发热想用武力来解决事情,这回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取其辱!

“你??你等着!”王纯阳边退却,边颤抖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我靠,真是服了你了!”宋端午哑然失笑,看着他的熊样,又觉得哭笑不得:“都这德性了,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省省吧,小纤我先照顾着,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了,再来找我!”说罢,还生怕气不死王纯阳似地,特地的给了聂小纤一记大大的飞吻后,一脸戏虐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好了,苍蝇都替你赶走了!怎么谢我?!”宋端午揶揄着楚楚可怜的聂小纤,说的不带一丝烟火味,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聂小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忍不住望向了早就已经被自己发现的苏画扇以寻求帮助,可没料到苏画扇却从窗台上不见了踪影!她哪里知道,此时的苏画扇早就躲到了窗子底下,正一脸的阶级斗争相的喃喃自言自语:

“宋端午???老娘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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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铜豌豆与滚刀肉

徐德帝等人看到宋端午额头那一抹的淤青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这个被他骂过,扎过,也收服过的帅气老男人当见识到他窘迫的样子后,虽然感到惊讶和惋惜多一点,可心底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点幸灾乐祸的念头,不多,但却刚好可以让徐德帝暗爽一阵的,他当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心理活动跟宋端午分享,只求能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着笑几次就足够给自己出气的了,其实这本无可厚非,不过是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的一点阴暗面罢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当宋端午顶着淤青在桃园酒吧招摇过市之后,如果看到的人都像徐德帝那样的反应的话,那么宋端午倒也不会尴尬无比,因为老徐他毕竟是个年长的过来人,走过的桥不敢说比别人走过的路还多,但起码就论过桥的数量比其他人多那是肯定的了,有些事情只有那些过来人才会懂得!徐德帝抛给宋端午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就自顾自的忙活去了。

而陈狗娃那单纯的孩子和周猛萌这二货的表现就让宋端午头疼不已了。

周猛萌这个根本就不了解内情的人,他见识了自己三哥竟被人伤害的如此严重的时候,不免又是一阵的怒发冲冠,这个向来喜欢实践大过于语言的猛汉,当宋端午围着整个桃园酒吧转悠了好几圈之后,这才在操作间里的某一处小角落里发现了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的他。不为别的,就为了宋三猫挨的那一拳,周亚夫就极其够义气的要找肇事者拼命去也,直到宋端午把他拦腰抱住摔倒在地后,这才消停了一会,虽不再提报仇雪恨之类的傻话,却也是气鼓鼓的看谁都不顺眼,大有张飞在长板桥前吓死夏侯杰的气概。

相比之下,狗娃那孩子就比猛汉周亚夫和谐多了。

这个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严重不符的天真孩子,虽空有十六岁男孩子嘴边初现的青茸茸的毫毛,但心里边却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孩子,这点跟同样很傻很天真的聂小纤有些类似,只不过聂小纤毕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而且又见识过许多的人和事,所以经验和阅历当然要比狗娃丰富的多,可即便是如此,却也是成熟不到哪里去!假如说狗娃是十六岁的人,八岁的心的话,那么聂小纤就是二十三岁的人,十三岁的心,心里年龄也就只比狗娃大五岁,这点距离大不到哪去,都是孩子而已。()

陈狗娃的心思比不得周猛萌或者是聂小纤,而是另外有他独到的一面。

当狗娃挂着一脸忧思过度的表情拉着宋端午上下打量时,就免不得吸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狗娃这孩子作为桃园酒吧里最特殊的存在,同时也是心地最干净单纯的代表人物,一举一动理所应当的会受别人的瞩目。

他拉着宋端午,非常郑重的告诉他心中崇拜的偶像,这是印堂发黑走霉运的征兆后,不料却换来了宋端午亲昵的爆栗和众人的哄堂大笑,他想不通自己如此义正言辞的警告和有如外交部发言人的范儿到底哪里不妥,引得他们如此欢乐!不过当他那颗装满了书本知识的小脑瓜里划过‘讳疾忌医’四个字时,这才恍然大悟,一阵风般的消失在众人目光之中。

小狗子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确是多了两个东西,一碗净水,一把柚子叶。他围着宋端午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拿沾了水的柚子叶扫了个遍,不光如此,嘴里还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像个多年的老神棍,‘仪式’进行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在众人新一轮的各种欢乐中落下了帷幕。

当徐德帝看到陈狗娃这样做的时候,不禁的好奇起来,问他以前不是不信这种迷信之说么?怎么现在又要弄这套了呢?可陈狗娃的答案却让宋端午不免的胆颤心惊了起来,原因是他说他们村以前也有个男人跟宋三猫现在的现象相类似,印堂发黑乌云罩顶后没几天状态就显现了,当真是‘老婆偷人贼上房,开车撞墙屋塌梁’的那种倒霉。本来要是别人的话压根就不会引起狗娃的兴趣,可这回是轮到了自己的偶像宋端午,就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宋端午慌了神,骨子就有点敬天地畏鬼神的他,对这种事本来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虽然自己这个真不是狗娃所说的印堂发黑乌云罩顶之类的,可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不未雨绸缪。想到此处,宋端午这才严肃了起来,开始神情肃穆的跟着陈狗娃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咒语,细心的驱扫着身体每一处。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的呈现还是真的效果显著,反正宋端午觉得此时神清气爽身轻体健。见大家都闹够了,这才笑着让他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去了,而自己却偷空瞥了眼远处的含羞顾盼的聂小纤,露出个远算不上正派,却又没有丝毫猥亵的玩味笑容,意味深长。

宋端午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习惯性的捏着鼻梁。他想不通为何自己无论什么事一旦跟女人沾了边后就好事也变坏事了,莫非自己真的跟女性绝缘了,还是真的如某些狗血漫画或电影上所描绘的那样,自己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独终老一生的那种幼稚的桥段。

就在宋端午胡思乱想之际,桃园酒吧那扇仿古木质的巴比伦风格的大门被推开了,萧瑟的冷风夹杂着来者故意显露的嚣张气焰,扫遍了酒吧里的每一个角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坐在视野良好位置上的宋端午自然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朝着自己的先锋猛将周亚夫打了个响指,然后站起身来从楼梯上走了下去。毕竟人家是来特地‘探望’自己的,如果不出面,有失‘待客’之道。

“来者不善啊!”宋端午自己小声嘀咕道。

狼哥带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直接就坐到了酒吧唯一的封闭包间里,这倒是省了宋端午的事,要不又得费一番口舌把他们请到外边去了。他带着周猛萌,推开了包间的门,发现这四个人还都在大喇喇的坐着,他眉头一皱,感情这几位真当这是自己家炕头了?!

“小子,你没跑,算你有种!”狼哥一见宋端午已经进来了,便以示一个手下去堵住了门口。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能解决,还不如接着面对的好!”宋端午也随便拉过一张凳子,翘着二郎腿与狼哥面对面得坐着,仍旧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算你识相,要是跑了被我抓住了,你会死的更惨!”狼哥冷笑连连的盯着宋端午,刚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边后,旁边立马就有一个手下掏出火机将其点燃,很有眼色。

宋端午也想学着他的样子摆摆谱,可惜实在是对周猛萌不抱有什么信心,别再自己装模作样的叼着烟卷后,周猛萌再傻乎乎的瞧不出个眉眼高低,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无奈下索性只得作罢,瞥了眼自己身边那尊‘怒目金刚’,半成欢喜。

装逼不成反被笑。这是最令人丢脸的事情。

狼哥带进来的那三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呈三角形的站着,也不知是碰巧还是有意的,正好把宋端午和周亚夫围在了三角形的中间,眼神冷酷而嗜血,就等着主子一句话后,把眼前这两个不怕死的犊子给生撕活剥了。

宋端午冷眼瞧着他们三个,同狼哥如出一辙的溜光脑袋和刮得铁青的络腮胡子,无不显示着他们的彪悍,与那些终究只会小打小闹的村痞们不同,他们无论从眼神还是动作和气质上,都透着一股子野劲儿,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可却能令宋端午感到危险的信号,这是出来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知道狼哥这回是要下血本带硬茬子过来的,可没想到跟随的都是这种货色!

宋端午瞥了眼他们那双青筋错节的手,上面的老茧和斑驳的伤痕告诉自己这帮子十成十的给人放过血,而且数量还并不少!说不定这三人里面就有背着人命的牛逼人物,所以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倒不是宋端午怕死,相反的在那个遍地火爆牲口的地方都可以生活的有滋有味的他,自然不怕再次掉进虎狼窝,他自己挂了不要紧,而是怕周猛萌这个一根筋的兄弟不管不顾的再步了自己的后尘,那样虽说黄泉路上有伴儿了,可每逢初一十五若是没人给自己烧纸,那免不得在阴曹地府里就得做个忍饥挨饿的穷鬼。

宋端午是个不要命的狠货,能通吃软的硬的楞的横的,可这不要命的遇到不要命的,那谁都没辙,若是动起手来肯定是不死不休,可没动手的话就只得互相大眼对小眼的干瞪着。

他最头疼的就是这号人了,没有丝毫顾忌也就没有了被人拿捏的软肋。要么怎么说滚刀肉不好切,铜豌豆没法剁呢?!虽然他自己也是这号人,可心底本就善良的他是吃软的啊,可即便是对面那些来找事的流氓也吃软,那自己也不能弱下去,因为一旦示了弱,丢了面子就不说了,如果以后被这帮子人整天没完没了的缠上就更加没辙了。

所以,解决这个事的度很重要,既不能委屈求和,也不能强硬的太过。于是,宋端午捏着鼻梁,于是乎在这‘疲软’和‘坚挺’之间死去活来的徘徊着???

第四十章 披挂上阵是兄弟

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重要交通枢纽,往往也是这个城市的文明试点单位或者是地标性的建筑,其每日迎来送往的各色人等,也恰恰侧面证明了这个城市的规模和包容性等特点。(.coM)

而今天的上海火车站,却迎来了注定不同凡响的两个人。

当赖苍黄赖大狗腿和银面少保李鲸弘一脚踏进这块人杰汇聚的土地时,仿佛老天爷都欣喜他们的到来似地,劲风带着层层的寒冷拂走了天上的阴霾露后,露出的阳光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温暖。

赖苍黄闭上了眼享受在这圣洁的沐浴之中,他的鼻翼微微呼扇了两下,随即露出了满嘴的焦黄老烟牙:“我说鲸弘,你看看吧,我就说你跟我来准没错!你闻闻,连这空气中都带有女人的味道???”他絮絮叨叨的说道,一脸的猥琐不堪。

李鲸弘瞥了眼仍旧十分陶醉于自己感觉之中的赖苍黄,表情麻木到像个多年的面瘫患者。他想不通为什么连闻着个盒饭味儿都能说成是女人味道的赖苍黄,到底是想象力丰富还是真的嗅觉出了问题!反正不管是哪个原因,李鲸弘都十分不待见赖苍黄的这种表现,明明是个根本不近女色的好汉,却为何偏偏要装出一副怪蜀黍的嘴脸。但凡有这种表现的人通常不是传说中那隐于市的中隐就是心理变态。想及此处,李鲸弘不免的连赖苍黄的师父都给小小的鄙视了一把,老变态教出来的玩应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正常货色!

李鲸弘拍了下赖苍黄那头光可鉴人的大背头,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盒饭的小摊位,瞥了下一句“你闻的就是那个味道”后,立马大步流星的就走掉了,脚步急促的好似无影脚,看这情形,估计李鲸弘就差举这个‘我不认识他’的大牌子,来撇清自己与赖苍黄的关系了。

而赖苍黄这个致力于将放浪形骸的‘大业’进行到底的家伙,非但没有一点为他人着想的觉悟,反倒准备继续的拿言语挑逗已经一路上饱受折磨的李鲸弘,可不料当睁开朦胧的小三角眼顺着指过的方向看去时,赫然的发现那个上书‘如花快餐’四个大字的盒饭摊恰恰犹如万绿从中一点红般的显眼,而盒饭摊上那个人如店名的女老板,此时正冲着已经石化的赖大狗腿秋波流转顾盼嫣然,大有‘待到秋风萧瑟时,她在丛中笑’的姿态,这使得刚生出一点要吟诗作赋来表达自己回归心情的赖苍黄,吓得缩着脖子调头就跑。(.coM)

可这令二人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景象,并没有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烙印,反而使这对儿行径和装扮俱都颇为怪异的家伙,在一路上比着劲儿的竞走中,却引得无数美眉的回眸!于是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赖大狗腿再次的飘飘然了,全然不顾吸引美眉回头的到底是因为谁。

李鲸弘在前头风姿飒爽的走着,紧抿着的那一抹猩红的嘴唇和精光内敛的狭长眼角,无不向世人时刻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冷漠和孤傲,正如燕赵之地的河北人骨子里一贯的刚毅和外柔内强等特点,可即便是如此,仍旧阻挡不了一路上那些狂蜂浪蝶投来的火辣辣的眼神。

要说他李鲸弘的相貌可是一等一的上层,光从他五官上看就不比那些个偶像派的小生来的逊色,可最重要的是他常年练武积累熏陶下来的那一种气韵,举手投足之间俱都散发出一股子刚烈的男性气息,再加上这个经历颇不平淡的年轻男人经历过绝大多数人没有经历过的生死对决,自然连眼神都蜕变的跟常人不太一样,就连那一身虽然看不出来牌子的普通休闲服,都穿的比范思哲阿玛尼之类的更加妥帖合体!这样有模样有能力有故事的男人,如果再能花点心思在风花雪月上,那绝对的是女性杀手一般的存在。

李鲸弘,那可是为了师父兼姐夫的旧情人,敢单骑跟正值春秋鼎盛的‘西北虎王’叫板的大猛人!

可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一把苗刀剁尽宋执钺身边一十八个高手的银面少保,此时正对身后的一条‘尾巴’无可奈何呢!

倒不是李鲸弘真的对赖苍黄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是现在少不得让他跟着,一来赖老狗狡诈非常的连地点都不告诉自己,二来是还指望他这尊毛头神,好把自己身边这些顺着味而来的‘小鬼’给驱赶到八百里外之地呢!

赖苍黄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一身的行头站在银面少保身边是多么的有碍观瞻,他一边竭力整理着自己那个惨绝人寰的大背头,一边趿拉着破布鞋亦步亦趋的跟随在李鲸弘的身后,像个职业乞丐,非常有职业精神的跟在路人身后执意要讨出点什么东西似地。

瘸腿,手残,丑脸,破烂构成了他周身的四大元素,他这个与整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另类存在,从来不在意大众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反倒像根浇了农家肥料的庄稼,愈发的天天向上,他现在就是等待着那个时代,等自己认定的那个人成熟到犹如灌了浆的稻子一样沉甸甸的时候,那么他这根‘稻杆’,就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他扯起个看似猥亵却实则干净的笑容,赶紧三两步跟了上去,背着个印有‘尿素’两个鲜明大字的编织袋子狐假虎威的走在了李鲸弘的前头,趾高气昂的不可一世。这景象在外人看来仿佛是那么的荒诞不羁,因为世人皆只看到他俩那距离二十厘米的落差,可又有谁能一眼洞穿这两个不简单男人在夕阳余晖下,那一般高的背影呢?!

李鲸弘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十足路口一反常态的拉出了赖苍黄,神神秘秘的说道:“老赖,你发现没有,咱俩现在像书上的一对兄弟!”

赖苍黄也很纳闷这个以前从来不主动跟自己搭话的他,不知道又抽哪门子的邪风,心下感到十分的好奇,就连自己兜里那个写着地址的纸条被抽走了都没有发现,不过老话说得好:事出无常必有妖!就连赖苍黄都觉得李鲸弘的表情有那么些许的不自然,可是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后来索性将计就计,说道:

“哈哈,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啊!”赖苍黄刚开了口又停住了,挪动了下被四下飘过来有意无意的眼神弄得不自在的身体,神经兮兮的说:“哎,鲸弘,跟老哥说说,哪本书里的兄弟?!”

“不告诉你,不过可以给你个提示!”李鲸弘见已经得手了,强压住心中的窃喜,道:“咱俩加上一对狗男女,就是一出非常精彩的章节回合,你好好猜猜看!”

赖苍黄眨巴着那双比老鼠大不了几分的小三角眼儿,眼珠子直在眼眶里滴溜得乱转,直到老脸都抽成了朵开败的破菊花,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禁急得抓耳挠腮的。

“我说鲸弘,哥哥我肚里墨水有限,你就告诉我吧!”赖苍黄一脸的低眉顺眼,表情真切的超过影帝的演技。

“得了吧!”李鲸弘听了之后立马就对他呲之以鼻,道:“你要是自称没墨水,那江湖上的人过半数都是文盲了!”他说完之后这才大模大样的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并牢记在心,这才悠然开口道:“你有时间再去看看吧,里面你是主角,章节名就是‘王婆计啜西门庆,**药鸩武大郎’,哈哈。”

说完,立马嘻嘻哈哈撒丫子跑路,全然不顾在后边一瘸一拐操着宋三猫经典国骂的赖苍黄。

“李鲸弘!我操你大爷???哎??你个小瘪犊子??等等我???”

???

三个小时后。

桃园酒吧门口的马路对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的气定神闲,另一个猥琐不堪累的跟条狗一样气喘。

其实从火车站到桃园酒吧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的时间,可赖苍黄这个明明是路痴,却楞充明白人的家伙扛着个尿素袋子偏生对本来已经走对了路的李鲸弘指手画脚,这下反倒好了,两个人一起迷路,若不是最终李鲸弘凭着良好的方向感和被自己迷成花痴相的大妈的指点,否则光指望赖苍黄这老货,就算是走到明天早上,也摸不到桃园酒吧的大门。

李鲸弘从内侧兜里摸出了那包一直舍不得抽的三块钱大前门,点着了一根终于狠下心来准备将它整根吸完。

“就是这里么?”他叼着烟卷对赖苍黄说道,只是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桃园的大门。

“呃,好像就是这里,纸条上就是这么写的!”赖苍黄在路灯下仔细的分辨着纸条上的字,心虚的说道,虽然这上面的字迹是他自己的。

“恩,行了,我倒要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李鲸弘将烧的只剩烟屁的烟头狠狠掷在脚下,一脚踩灭,冷声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之后,便径直的穿过了马路,向桃园酒吧那扇巴比伦风格的大门走去。

银面少保那柄快逾闪电的苗刀,在四年前砍翻西北‘十八罗汉’之后,再度出山了???

第四十一章 音希声和象无形

赖苍黄见李鲸弘已经做好了要面见自己主子的准备后,连忙一溜烟的小跑,率先跑到李鲸弘的前面,还特地的整理了下他那身比乞丐板正不到哪里去的破劳保服,像个经验丰富的小太监似地又是替他开门又是陪笑脸的,比之古代真正的狗腿子就差捧着痰盂拎着鸟笼子。()

其实赖燕子生错了时代,若是放在封建主义社会,就凭他这觉悟和眼力价,一个不小心估计就能混到了安德海李莲英那种总管大太监的位置,就算是宫廷内暗潮涌动,关系错综复杂,可弄个首领太监对于一向先知先觉的老赖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对于这方面他倒是跟‘混世女魔头’白潇湘有着些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白潇湘那疯妞天生就是个当格格公主的料,摆谱发威打奴才那是无一不精;相比之下赖苍黄却要寒碜的多,他这个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坯子,赔笑奉承拍马屁倒是十分的顺溜。

如果一向把赖苍黄视作高山仰止般存在的周亚夫,看到他敬佩的师哥竟像个不入品的奴才似地跑前跑后的,那么他这个心脏压根就没开几窍的单纯孩子估计又得好一阵黯然神伤了。他想不通为何师哥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会回复最初的面目,而在别人面前却又换上了另外一幅嘴脸,直到有一天在一本记不住名字的书上无意的看到句话,这才稍微有些觉醒了,之后他再看向师哥的眼神不禁就有些敬畏。

莫非师哥真的像那本古书上所述那样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机缘巧合下,再次的看到了这句话时,这才记住了那本书的名字。

道德经!

李鲸弘根本鸟都没鸟大献殷勤的赖苍黄,信步直接进入到酒吧里,而后者看到李鲸弘如此反倒落得个满意,因为今天有点不正常的他若是再给自己挤出个破天荒的笑容的话,那不是他疯了就是自己眼花了。

银面少保这名号,可不光指的李鲸弘长的面如冠玉,而是另有深意!

银面?假面!

本来赖苍黄进门的时候还是兴致盎然的,可是当他看到满酒吧的人看向他俩的眼神的时候,心情立马就急转之下了,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张灯结彩的英雄式的庆功会并没有出现,甚至连门口迎接的短裙丝袜女郎和理应给自己一个大大熊抱的宋三猫,都消失不见。这不仅让打了鸡血似地赖苍黄一腔热血从头凉到脚后跟,而且自己一路上跟李鲸弘吹嘘的如何隆重的见面会,看来都已化作泡影。(.coM)

不过显然赖苍黄不是个只拘泥于表面现象的肤浅之人,他知道即使是宋三猫再怎么高兴,也不至于弄出自己想象的那个画面,虽说自己总是喜欢沉溺在精神世界里,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却不得不令自己惊醒!

店里的气氛不对!

这是赖苍黄首先的感觉。

他赶忙给李鲸弘传递出个‘按兵不动’的信号,然后在众人并不友善的目光中,连跑带颠的窜到吧台里面的一个老帅哥面前,依旧的嬉皮笑脸。

赖苍黄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老男人很帅,如果他和鲸弘在一起搞一个组合的话,绝对能秒杀‘老中青少幼’!不过这次是来办正事的,而且显然以后自己将和他是一条路上的蚂蚱,所以也就没放太多心思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面。

“跟你打听个人呗,帅哥!”赖苍黄故作潇洒的斜靠在吧台上,自我感觉很不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只是微笑间灯光照射下的牙齿将他的形象破坏殆尽。

“说!”徐德帝简单干脆的答道,语气虽然并不冰冷,但远谈不上客气。

“我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宋端午宋三猫的?”赖苍黄吊儿郎当的问。

“你是谁?”徐德帝也吊儿郎当的答。

“我叫赖苍黄!”

当徐德帝听到这个有如救命稻草般意义的名字的时候,瞳孔中顿时大放异彩,其惊喜程度把连一向自命见多识广的赖大狗腿都吓了一跳,他一把握住老赖的手紧紧不放,连忙招呼仍旧傻愣在门口的李鲸弘,让他俩跟随自己往唯一的密闭包房方向走去。

援兵来了。

当然事不宜迟!

???

就在宋端午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闪进来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俊一丑,正是李鲸弘和赖苍黄。

“苍黄!”

“师哥!”

宋端午和周猛萌同时叫出了口,惊喜之情俱都溢于言表。

“哎呀,这么大阵仗都不叫上我,真当我回不来啊?!”赖苍黄一进门就嘬着牙花子膈应着宋端午,临了还不忘习惯性的冲周猛萌瞪起个看似严厉实则却饱含鼓励的眼神。

宋端午站起身来,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感**彩虽不浓烈,但这是男人间的语言,不需多话,只此一下足矣。

“一路上休息的怎么样?精神可好?”宋三猫绕过赖苍黄,直接从李鲸弘的手里接过了行李,直接开口道,表情真切,没有半点的做作。

“俺俩这一路休息的可好啦,精神饱满!现在就是给我两匹‘大洋马’我都能拿下!”宋三猫的话音刚落,赖苍黄立马就接上了口,言语里透着另外的含义,既然连‘大洋马’都能拿下,那自然这精神头对付个把流氓不在话下,显然是话里有话的。

宋端午是个聪明人,当然一点就透。

可看着那边演绎着兄弟情深的狼哥却是坐不住了,自己虽不是叱咤整个上海滩的大佬,可在这宝山区跺跺脚,地还是会抖上那么一抖的,而现在自己坐在这里装大爷,那边却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这是**裸的目中无人,也是明晃晃的挑衅!

而门口那个负责把风的汉子在接到狼哥飘忽过来的严厉眼神后,不禁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因为自己身为这个把门的角色,把人放进来就是很大的失职了,更何况还是一下放进来两个!虽然自己也是个给人经常放血的狠角色,可比起狼哥身上背负的孽债,就太小巫见大巫了,这个身上满是伤痕的汉子一联想到日后自己将要遭遇的境况,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带看宋端午他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阴毒。

他想挽回自己的过失,想将功折罪。他看了下宋三猫的阵容,老的老瘦的瘦,傻的傻嫩的嫩,这样的队伍若是拉出去的话是会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的,此时的他兴奋的直舔嘴唇,估摸着自己这身在街头无数次混战之中练就的本领,只需几个兔起鹞落就可以将他们全都拿下。

他热血沸腾起来,当看到自己老大那不置可否的表情时,他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不过这个混混可不笨,竟然还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就在他悄悄带好指虎,突然间的爆发起来,趁其不备猛然向宋端午的头部偷袭过去,就在只要再前进几公分就能建功的时候,却不料自己的手腕竟不能再动分毫,他使劲的抽动着手臂,甚至连另外一只也加入了进来,却还是不能与抓住自己之人的一只手相抵抗,那只捏着自己的白生生的细手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可谁知上面传来的力道却有如铁钳一般,不光掐着自己的身体,也掐着自己的灵魂。

这是最坏的结果。

当这个汉子骇然望向制服自己之人的时候,只看见半边冷漠无比的脸上的那一只像看死人的眼神,而自己视野的另外一边,则是在眼前越来越大的拳头,夹着呼啸的千钧之力猛的轰在了自己的眉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随后的整个过程异常的干净利落,甚至连已经身为主子的宋三猫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一拳,一肘,一膝。

当这三招过后,那三个汉子已经像三只虾米一样在地上呕吐干嚎。等宋端午再次看向李鲸弘的时候,眼神中的惊喜之情虽然呼之欲出,可脸上却还是装作风平浪静一般,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有如奉先子龙之勇的俊美汉子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头马,怎生不让他有大呼‘宝贝在手,天下我有’的冲动!

宋端午抬手看了眼腕间那款虽然十分老旧,可依然走时精准的老海鸥手表,突然挑了下眉头。

仅仅二十八秒!

撂倒了三个魁梧的汉子。

俱都一击倒地不起。

当才反应过来的狼哥看到宋端午望向自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他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酒吧里看场子的小痞子而已,自己只要带几个手脚凶狠的见过些场面的马仔来就可以完全镇住对方,可不料他们竟然还藏有这种身手的怪物!狼哥欲哭无泪,兜里那把本来准备给宋端午脸上画花的匕首这回却成了自己的护身神器,他故作镇定的靠着墙壁,手中的匕首指向宋端午等人,表情悲壮的像个独自面对四个色狼的烈妇。

可当李鲸弘抽出行李卷里藏着的那柄全场三尺七寸的苗刀的时候,不光让狼哥感到彻底的绝望了,就连己方的三人都是一阵的目瞪口呆,这货竟然能把这种极不和谐也极不好携带的东西,一路坐火车南下而不让警察同志发现,这种本事可就不是牛逼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怎么办?!”李鲸弘开口问道,没有指名冠姓也没有看着谁说,可众人却都知道这是在向谁询问,显然现在能命令他的人,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

宋端午满意的转身就要走,在那扇来时的门前站住了脚,双手拢着火苗点燃了嘴边的长白山,腾起的烟雾和跳跃的火光把他的脸映成了西方神话里堕落天使的模样,他嘴角扯起一抹邪邪的阴笑,只是轻轻的吐出四个字!

“打残!丢掉!”

???

第四十二章 轻声慢语换知心

今天桃园酒吧也不知是受到狼哥的骚扰还是真的被天气所影响,反正生意是出奇的惨淡。()往常午夜十二点多还有顾客赖着不走是常有的事,可现在刚到十一点店里除了工作人员以外,剩下的就只有射灯投下的背影斑驳了。

好在徐德帝年纪虽然大了那么一点,可却并不是个刻板的人,相反的这个骨子里相当有思想的老帅哥一向都是很开明的,据说是有一次教育他十三岁的女儿,如果以后跟男孩子上床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戴安全套的事情传出来后,这个老帅哥在酒吧员工心目中的地位就直线的上升,虽然功劳不是他教育女儿的话在起作用,而是侧面的说明了一个老古董老顽固的迂腐之人是多么的不招人待见。

徐德帝见到桃园已经彻底冷了场,索性也就顺应天意民心的关门大吉。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对于上海那些个大夜场来说,只不过是刚过了开场舞而已。而桃园此时却打了烊,可见酒吧这种东西,不是规模配置名声就可以决定一切的,地理位置和人脉资源等方面也是重中之重。

老徐亲自送走了最后一批兴高采烈的员工后,自己这才准备下班,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作为桃园曾经的股东时笼络人心的手段,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个给别人做嫁衣的打工仔,可是这个说不清楚到底是习惯还是手段的举动,却为他赢得了众人尤其是手下员工的好感。

人,有的时候,是应该有点自己的坚持。

想到家里还有等待爸爸亲吻自己额头才能入睡的女儿,还有日日操劳从不抱怨的温婉妻子,徐德帝的心里就会一片的温暖,他婉转拒绝了宋端午等人的邀请,一是忙了一天对于已经四十多的他来说,确实有点劳累,二是他也不想对宋端午那块涉足过深,游离在那个圈子外围已经是徐德帝的底线,对于他这个好不容易洗白的前大混子来说,安静和平安是那么的来之不易,他从未想过也压根儿不想再次踏进那个泥潭,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个太多的羁绊。

宋端午告别了徐德帝,来到东北老头的水果摊上小坐了一会儿,买了点水果后就径直的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小房子里,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现在偏生挤进来四个老爷们,条件虽然苦了点,可有的人却甘之如饴,比如说仁兄周猛萌同志,在跟师哥赖苍黄石头剪子布决定谁睡下铺时,就让他回想起了以前一起跟着疯癫老头学艺的日子,那感觉,倍儿棒!

同甘苦现在是做到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做到同富贵和共患难。()不过这都是日后的话题,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四个大老爷们里面有两双无敌大臭脚在夜夜‘熏陶’着这个小屋子,以后还能住人否?!

四人蹲在地上,把仅有的两个小马札拼在一起权当做餐桌,而那个勉强可以暂时称之为‘桌子’的东西上,只是摆了三个菜——花生米、拍黄瓜、土豆丝。

都说‘美食不如美器’,就算是再平常不过的菜肴一旦用精致的餐具装点起来,也会摇身一变与珍馐同价。可现在这三个连菜都算不上的吃食,不光没有餐具装着,而是用打包的塑料袋连汤带水的兜起,辛酸艰难到简直让闻者伤心观者流泪,十分的寒碜!

宋端午见还有一个空位,便蹲了过去,发现原来是正对门口的位置,自嘲了笑了下。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个主位是特意给自己留的,可是现在这么个寒酸的状态,也就分不出个主次了,既然都是兄弟,就没必要整那些个幺蛾子,于是宋端午也便坦然了起来。

虽然地点和菜式根本上不了台面,可好在宋端午买的酒却也勉强算是说得过去。五百毫升六十五度的老北京二锅头,拧开了之后一人一瓶摆在手边,倒也是气势非凡。

“嚯!小三猫长进了啊!”赖苍黄拿起酒瓶来看了下,赞许道:“不愧是东北苦穷之地出来的爷们,要喝就得喝这烈性酒,这才是真正骨灰级酒友的最爱!”然后免不得又是一阵的咂巴着舌头:“这酒有些年头没喝了,估计现在不便宜了吧?!”

“才六十块一瓶!”宋端午微笑着说了一句。

“得嘞!好酒的得跟自家人喝!”赖苍黄露着焦黄的大烟牙一拍大腿,兴奋的直叫:“来,咱碰一个!今天这酒谁都不许剩,谁剩谁是狗日的!”说完率先的举起了酒瓶,表情雀跃。

今天要说这桌酒多亏有赖苍黄坐镇,要不然还真的冷了场不可!

宋端午虽然一直在微笑着附和,可李鲸弘的冷漠和一反常态的周亚夫却成了这酒桌上的最大的两个难题。

往日的周猛萌虽然有师哥在场的时候话也是不多,可从来都是笑眯眯乐呵呵的,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打上个圆场,揭揭某人以前的老底倒也是其乐融融的。而这晚不仅没见着笑模样反倒哭丧着脸,若是李鲸弘这个天生的冷脸蛋子也就算了,可一向最喜欢在赖苍黄后面插科补漏的他,只是一门心思的跟自个面前的花生米较劲。

李鲸弘是刚加入组织的‘新鲜血液’,自然看不出来周猛萌有何不对劲,可并不代表心思细腻的宋端午和熟知他脾性的赖苍黄看不出来端倪,幸好宋端午不断给赖苍黄使眼色让他克制住自己,否则就凭他那股子师兄脾气,早就一脚踹翻周猛萌了。

一桌酒喝的是各怀心机压抑无比。

就在赖苍黄努力的活跃着气氛的时候,周亚夫终于开口说了自打上酒桌后的第一句话,虽然是小声嘀咕,却不料被突然安静了下来的众人听个清清楚楚。

“手里攥着那么多的钱,连个带荤腥的菜都没买,抠门没这样地???”他一脸委屈的道。

瞬间冷场!

宋端午脸色通红的讪讪看向李鲸弘,尴尬无比的一笑,便低头下去不肯再言语。

而李鲸弘却没什么表示,依旧一脸的冰冷,只是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的时候,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妈的,抠你mlgb!”

赖苍黄突然的勃然大怒吓了众人一跳。

他站起身来劈手夺过了周猛萌凑在嘴边的酒瓶,一脚将他踹翻,忍不住怒骂道:“你个狗日的王八羔子,你说什么呢!宋爷今天让你上这个桌,那是看的起你!结果你不但没感恩,反倒挑三拣四!我让你挑??让你挑???挑你mlgb???”

当赖苍黄看到他一脸的不屑表情后,不禁的更加恼火,瘸着个腿一脚一脚的踹着不敢反抗的周猛萌:“你他妈就是一个傻逼,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他妈嫌菜不好,那你怎么不去给富婆**丫子去?以后别叫我师哥,我丢不起这脸,你他妈也把筷子给老子放下,你不配喝宋爷的酒???”

宋端午一见赖苍黄竟火大至此,连忙上前劝住了他,又把周亚夫安顿在原先的位置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蹲着,虽然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只不过此时却多了丝苦楚。

宋端午见事情已经至此了,也就不再拖沓了。他从内衣兜里摸出了两张银行卡,摊到了桌子上面,这才开口。

“猛萌,这事都怪三哥不好,忘了跟你说了,你别怪我。”

说着,把其中的一张银行卡塞到了周亚夫的手里,接着道:

“猛萌,这里边呢,是六千块钱,是三哥我前几天跑银行给你存的,其中有五千五百块是你的工资,多出来的五百,是我给你加上去的,六这个数我觉得挺吉利!另外你自己还可以多买点喜欢的东西!三哥我只是觉得,猛萌你心眼实诚,怕你花了冤枉钱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就一直放在我这,想着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给你???是三哥不好,让你误会了,还挨了你师哥那么多拳脚???”

说罢,于是不再理会已经惊讶万分的周亚夫,而是转头又冲一直冷眼旁观的李鲸弘说道。

“鲸弘,咱们虽然相识不长,可我相信,既然有缘坐在一起喝酒,那就是兄弟!我知道你家里有困难,所以,这卡里是两万六千块钱,两万是我以前在东北打工三年存的,另外六千是这个月桃园结的工资,除去给猛萌的五百,剩下的都在这里,你别嫌弃,是我和苍黄亚夫的一点心意!”

说着拿起桌上另外的一张卡片,郑重的推到了李鲸弘的面前,一脸的诚意。

李鲸弘表面上波澜不惊的看着银行卡,实则心里已经犹如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宋端午竟是个苛待自己善待他人的角色,不由得心里隐隐的对他尊敬了起来。

他把卡又推还给了宋端午,说道:“这钱我不能要!”可没等他说完,宋端午就打断了他的话。

“鲸弘,你这次来,是给我帮一个忙还是帮一辈子忙?”

此话一出,李鲸弘听了都随之一愣。

“你此次来,若是帮我这一个忙的话,那这钱就是酬劳,你拿了之后赶快走,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宋端午没有拿卡,只是冷冷的看着李鲸弘:“如果你是来帮我一辈子忙的话,那我们就是一起患难与共的兄弟!你既然跟着我,那我就不能亏待了你,这钱不光是给你的,而是为你姐姐和姐夫准备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因为一时的义气而延误了家里边不是?!”

说完,便将卡又重新推了回去,一脸放松的惬意。

李鲸弘见宋端午如此,索性便不再矫情,将卡收好之后也没多话,只是拿起酒瓶子主动找宋端午碰了下,仰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抽干了整瓶的酒,终于扯起个远算不上标准却胜在真实无比的微笑,目光灼灼。

宋端午这才放下了心,与赖苍黄相视一笑。

碰杯之后各自抽干了瓶中物。

一切尽在酒里!

第四十三章 狼狈为奸起祸端

这天是星期六,苏画扇是下午四点到十二点的班,所以没什么事情,坐在一家小茶楼里很是悠闲。(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这个家境颇丰的花样女子很精通养生之道,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脸蛋身材都没法好好打理的话,那么也注定无法紧紧抓住男人的心。她从来不下厨也不做家务,理由是做家务不仅会伤害女人的手,最重要的是一个优雅的女人应当是享受生活带来的快乐,而不是让生活琐事给拖累着!

同时她也极其的鄙视着说什么‘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之类的女人的话,因为她的想法是,抓不抓得住男人的心,完全取决于做菜的女人的姿色。试想,如果一个男人坐在如花对面吃饭,那么即使是饭菜再可口,那个男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胃口!

苏画扇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想从众多茶艺师里挑选出一个符合自己审美的来伺候自己,也不知是她的审美眼光太高还是这间茶馆里的都不太能拿出手,反正接连换了好几个都没能让挑剔的苏大小姐满意,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干脆打发掉了茶艺师,自己动手起来。幸好她出手阔绰,驱赶的时候还不忘撇出几张小费,所以也就没受到什么冷言冷语或白眼的对待。

苏画扇不懂茶道,甚至连普洱、猴魁、大红袍分属的种类都不知道。她来这里就是闲的实在无聊找个地方坐坐。可她对别人说是这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能与自己的心灵相契合,实际上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装下b罢了,因为她一向看不惯那些坐在类似星巴克这样的地方,还一脸忧患表情谈论国家政治经济等大问题的伪小资的嘴脸。她认为真正能体现一个人修养的茶馆相比咖啡厅这类洋玩应儿无疑要高出很多,因为咖啡那短短的历史在茶漫长的五千年岁月面前,简直可以用渺小二字来形容,再者,国人嘛,就该去自己民族文化浓厚的地方。这点,倒是与某人有几分相似。

其实,苏画扇只不过是个潜意识里想比别人活得更滋润更优越的小女人罢了,若她真是个骨子里很传统很华夏的人的话,那么她满柜子的衣服就都是瑞蚨祥而不是prada了。

窗外的细雨朦胧,给这座钢筋混凝土气息太重的城市稍微添上了点江南的水韵,虽然离印象中水乡的温婉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就在这茶馆的方寸之间,却还是能感受到那北方所欠缺的一丝细腻。(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苏画扇抿了一口茶,没喝出个门道,上茶时报的名字她早都忘了,不过她喝的向来是感觉和意境,其余的一概不管,只知道价格不菲就是了。

她看着窗外细雨中婆娑起舞的柳条,下意识的摸了下手腕,虽然腕间那款绘着鸳鸯成双的铜胎掐丝景泰蓝手镯,将她的姣好的面容妆点的更加妩媚,可这仅仅的一件与茶馆气息相符的饰物,却仍旧抵不过身上那套prada秋冬新款套装的气焰。

当珐琅手镯在手腕上转到第七圈的时候,苏画扇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王纯阳从座驾bm320i里面钻了出来,没有打伞。虽然雨不算很大,可还是能在短时间内淋湿他那分的一丝不苟的三七开的发型,可即便是如此,王纯阳还是信步闲庭的潇洒走向茶馆,他始终都十分在意自己的范儿,无论任何场合,因为这是他这个富家子弟自认为与穷苦阶层最大的不同点之一。

‘真不怪宋端午骂你是傻b,下大雨了还不赶紧跑,装个屁啊!’苏画扇看着他雨中的姿态,忍不住心里骂道。

王纯阳总算走进了茶馆,雨水顺着他标准的偏分发型往下滴,像只落汤鸡!不过发型却没有乱,可见用了多厚的发泥。

他在苏画扇的对面坐了下来,擦拭着金丝眼镜上的雨水,开口道:“抱歉,来晚了。”

苏画扇抬手看了下腕间的古驰概念女表,说了一句“三十二分四十八秒!比七百九十五天前迟到的那次一小时二十六分强多了,不错,有长进!”后,又抿了口茶,看向了窗外。

王纯阳讪讪的笑了下,见她没有给自己倒茶的意思,索性就自己动手起来。

“扇子,你不用记得这么清楚的!”王纯阳也抿了口茶,不料口大了,烫的他一阵的哆嗦。

“嫌我记得清楚?你怎么不说你始乱终弃呢?!”苏画扇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低声怒道。

见她这么敏感,王纯阳只得张开了双手,摆出个就此为止的姿态。动作很是标准,大有西方绅士的纯正感觉,只是右手上厚厚的绑带有些煞风景,那是宋端午的‘杰作’。

“恩,这铁观音不错!”王纯阳总算将茶汁咽了下去,开口赞道。

苏画扇冷哼了声,知道他这句里五分假三分装还有两分是想岔开话题,于是也不明说,只是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美女,我这壶是什么茶来着?”苏画扇冲着刚才的茶艺师喊道。

“雨前云栖龙井!”

听了回答,苏画扇白了眼王纯阳,意思再明显不过!

装b者,是要遭雷劈的!

“咳咳???呃???”王纯阳红着脸皮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来喝茶的吧?!”

“我靠,当然有事!没事找你出来,你当我有病啊!”

“有事就直说吧,咱俩还分谁跟谁么?”

“别介!”苏画扇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吓的赶紧撇清:“我可不敢跟您王公子搭上关系,会死人地!”她将‘您’字咬的很重,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我找你出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苏画扇觉得扯别的没意思,索性调整了下情绪,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哦?什么忙?说说看!”王纯阳一看她变得如此正式,不禁也起了好奇心,问道。

“我想让你把聂小纤追到手!”苏画扇一句话就把王纯阳惊得目瞪口呆,她拿起壶,第一次给面前的男人倒了杯茶,接着平静的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聂小纤不是我的好姐妹吗?怎么反过来让我来追呢?没错,她是我的好姐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想看到她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流氓给糟蹋!与其如此,倒不如长痛化作短痛,在他俩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的时候,来个一刀两断,这样虽然小纤会伤心,但总比被人玩过了再抛弃的好,我不想让她重演我的悲剧???而你,一来我知道你对小纤有那么一点点意思,而且跟宋三猫又有过冲突,我想他要是伤心是你最乐意看到的。二来,以你的家世、相貌、财富、学识是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你的攻势的。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王纯阳看了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的苏画扇一眼,不禁沉吟起来,他只觉得脑中的血液在不断的翻滚,却没有注意到桌上那杯她主动倒的茶。

“无利不起早!让我做优厚的事情可不像是你苏画扇的风格!说吧,我做到了能得到什么,你又有什么条件?”王纯阳到底是读过几本书的人,知道事出无常必有妖的道理,没有被热血给烧糊涂。

“我的条件是无论在你过程中还是得手后,都不准碰聂小纤,我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她。而你做到后的好处,就是我会原谅你以前做的罪孽和尽量的把医院的少主白潇湘介绍给你!你不是一直对她很感兴趣么?那我就遂了你的意思,至于能不能拿下她,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苏画扇一直盯着王纯阳的眼睛,奈何自己功力不到,没有看出他内心的想法,最终还是得靠言语来警告:“告诉你王纯阳,别动你那些花花肠子,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如果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你知道后果???”

说罢,一口抽干了自己杯中的茶,柳眉微皱看向窗外。

王纯阳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没敢让苏画扇瞧见这抹不正经的坏笑。安抚好激动的情绪之后,这才抬起面孔,严肃的说了一句“成交”,拿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

成交?!仿佛玩弄别人的感情就像是笔交易一样,不知他怎么能将这么缺德的事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茶水凉了没?”苏画扇看到他喝了自己倒的茶,不知怎么的突然露出个小女人妩媚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啊?啊!凉了。”王纯阳看来还很不适应她的态度,呆了一会才木讷的说。

苏画扇听到他如此说,很是满意,只见她微笑着点点头,像个第一次约见情郎的女孩。可转眼间,就换上了另外一幅面孔。

“人走茶凉听过没?茶都凉了,你怎么还他妈不快滚?!”苏画扇突然咆哮道,像极了河东的狮子。

王纯阳被她的样子给惊呆了,他想不通以前小鸟依人的苏画扇为何现在变成了这歇斯底里的人格分裂模样,不过就算他回过神来之后也不会去细细琢磨,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满脑子联想着聂小纤和白潇湘在床上的风姿。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苏画扇的怒吼声中匆匆离去,全然没有了刚进来时的潇洒,轻浮的脚步出卖了他灵魂深处的猥亵。

苏画扇看着他离开时飘忽的车影,不禁揉着眉头,像是刚刚做过激烈思想挣扎后的疲惫。

“哎,本来以为你长进了,谁料还是个被下半身支配的白痴,莫非老娘我找错人了????”她独自喃喃的离开了茶馆,转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个方向。

这天,空中很阴霾,飘洒着冰冷的雨滴,狼与狈的第一次合作终于达成了???

第四十四章 事出无常必有妖

李鲸弘坐在宋端午的对面,颇有些无聊的抽着烟,虽然每日的‘口粮’已经从三块钱的大前门改成了十块钱的长白山,可他还是喜欢前者多一些,先不说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习惯问题,而是他觉得越好的烟抽着越没劲儿,真倒不如廉价的来的爷们一点。(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抽不习惯吧”

宋端午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这得归功于前老板娘牛春花,因为在春喜饭馆时宋端午一但哪点没做好,那可就是轻则打骂重则调戏的后果了,可想而知在以往的水深火热中,可怜的小三猫是怎样练习眼力活的。

酒吧里昏暗的光线加上灯红酒绿的绯糜很是能刺激人这种感官动物,三猫他无意间瞥见了李鲸弘眉间的变化,动作很是轻微可传达出来的信息却不少。

“还好,可能是没抽习惯,感觉有点柔。”

李鲸弘回答的很实诚,因为他一来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向来喜欢有一说一,再者就是就是感觉在宋端午面前说谎话就有种被戳穿的挫败感,索性也就不矫情。

他吐出个在空中虚无缥缈的烟圈,再配合着一张在灯光下略显颓废的脸,简直可以倾倒众生,回答完宋端午的话,嘴角翘起一个远算不上标准的微笑,幅度小到可以忽略那种,如果不是宋端午这种视觉敏锐之人的话,则根本就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

宋端午也露出了笑容,比李鲸弘的标准的多。他知道李鲸弘这是第一次对自己露出和善的表情,不光是冲着昨晚那张递出的银行卡,而是他开始真正的试着融入到自己这个小团队当中。

这就是之所以宋端午给李鲸弘抽长白山而不是苏烟的原故。他一向认为那些个动辄半百几十甚至好几张红边边的烟是拿来应酬客套的,而自己和自认为亲近的人则不需要那么的疏远,自然是实惠最重要。

徐德帝还算不错,起码宋端午把他视作外围,给他上的是苏烟,如果要是换做另外一个值得宋端午去刻意结交的人的话,恐怕他拿出来的就是那盒放在衣兜内侧好久的软中华了。

“嘿嘿,以后有机会了给你弄点俺们黑龙江那边的极品关东蛤蟆头和漠河烟,那才叫带劲儿!在太阳底下晒到出油后,拿陈年的老报纸一卷,抽一口能叫人醉好久???”

宋端午将自个手中的长白山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后,这才很是痛快的说。(.cOM)对于这方面他倒是很能跟李鲸弘有共同语言。老徐他这两年被生意弄的,连骨子里都有点小资情调,连抽烟都是那些个叫不上牌子的外烟,自然看不上这些个土玩应儿;猛萌他吸得少,大部分都是有心事的才动那么一两口,其余一概不碰;狗娃毛都没长全,当然排除掉;这满打满算下来,就剩下个赖苍黄,可那是个用卫生纸卷树叶都能当烟抽的彪悍人物,宋端午自然招惹不起,所以一圈盘点下来,就剩下了银面少保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了。

李鲸弘颔首微笑着回了一句‘一言为定’,便将目光投向了外面,可就在这一瞥间,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略感意味的画面。

本来因为误会宋端午而被赖苍黄罚到桃园外面看车的周猛萌,不知何时忽然‘擅离职守’的出现在了酒吧里给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大献殷勤,虽闹不明白他这是为哪般,可从他脸上挂着的憨笑便知道他很是沉浸在伺候这女人的快乐之中。

能让萌系壮汉周亚夫心甘情愿伺候的人物,这世界上除了他的宋三哥和赖师哥,估计也只有这个女人了!

苏画扇!

很显然宋端午也发现了,他无奈的笑了下,对李鲸弘说了句‘是老朋友!要不要跟我下去。’便站起身来,随后看到李鲸弘冲自己摆摆手,意思很是明显。宋端午于是点了下头,他对银面少保的性子略有了解,索性也就不再强求,自己端着酒杯走下楼去。

“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坐坐了?”宋端午径直来到他俩就坐的卡座边,笑着说道。表情温吞的不卑不亢,仿佛从来就跟眼前这莽妞没什么过结一样。

“不欢迎?”

“哪里!”

“怕我找你麻烦?”

“不会!”

“不想见到我?”

“我没那么小心眼!”宋端午示意已经局促到站起来地步的周猛萌坐下,然后对着斜着眼看自己的苏画扇举了下杯,说道:“好男不跟女斗,好女不往前凑!我虽然不是好男,可还是知道对待美女是要有一定的分寸的,尤其是像苏大小姐这样又漂亮又好的女子。所以,我自罚一杯,以显诚意!”说罢,一口抽干了满杯的啤酒,连点泡沫都不曾留下。

苏画扇看着他喝完后撇了下嘴,不过仅此而已,既然人家都放下面子来跟自己言和,那么自己也就不再计较,虽然骨子里还是对这个披着人皮的妖孽有点成见,不过却没有了最初的剑拔弩张。

“哼!喝杯酒就像让姑奶奶我放过你?想得倒美!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好女???”苏画扇翻了下白眼,声音很小,不过却刚好能让宋端午听到。

宋端午丝毫不以为杵,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问题!

喜欢自称‘老娘’的她这次换了‘姑奶奶’这个词,虽不知道是对宋端午的顾忌还是她自己真的改变了,反正这是个好的开端!尽管出现在冲突过后,不过却聊胜于无。

周猛萌再次的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两位的‘刀来剑往’,生怕一方不小心暴怒了之后再来个火山爆发而急的慌慌张张!不过幸好宋端午没计较,苏画扇也没太过得寸进尺,这不禁让他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坐下之后抹了把额头,一手的冷汗。

宋端午转身想要离去,自己听得出来苏画扇话里的意思,她既然自称不是好女,那么也就变着向的说明有‘往前凑’的理由。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宋端午转身就走,想远离这个是非地,倒不是三猫懦弱或者怕了这个女人,相反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杀伤力在白潇湘之下的女人当做敌手,而且宋端午这个一向心思缜密的家伙,向来信奉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原则,与其将她推到自己的对立面还不如拉为己用,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做不了朋友,那么也总比多一个对手要好得多。

转身的一刹那,撞到了一个人,暗香浮动、温玉满怀。

等到宋端午看清来人之后,才发现是聂小纤。这个单纯可爱中又带点傻乎乎的孩子气的女子,在宋端午和苏画扇刚一接触的时候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里,同周猛萌一样,只不过一边是闺蜜知己,一边是颇有好感的男人,如果这两边都没有矛盾的话,那么她倒是很想效仿领导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

“给你放个假,去陪你朋友吧,我怕亚夫太腼腆说不上几句话!”宋端午盯着聂小纤的眼睛,很是温柔:“酒水算我的,放心,我的员工价比你拿的要低???”

“哈!您老人家的酒姑奶奶我可喝不起。”苏画扇耳朵很灵,正好听见了宋端午对聂小纤说的话,不免出言讽刺挖苦,语气虽然不善,但却没有了气势汹汹的感觉。

宋端午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叫周亚夫和聂小纤陪好勉强可以称之为客人的苏画扇,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路过吧台的时候,看到徐德帝正跟几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说笑,看穿着打扮像是附近几所野鸡生,于是也不便打扰,他只是朝徐德帝点了下头算是打个招呼。

可徐德帝这老货年纪虽大,玩心却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成天跟一群年轻人混在一起的缘故,就在宋端午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这个离了婚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金牌王老五的老帅哥,突然跳了出来趁宋端午不备一把就将其按到在地,在众人膛目结舌中在宋端午的身上兜里没头没脸的就是一阵乱鼓捣,直到把兜里的东西和身上那件从地摊上淘来的廉价夹克衫悉数扒下,这才得以作罢。

徐德帝站起身来整理了下稍显凌乱的发型,表情像极了古代祸害完良家之后就拍屁股走人的缺德衙内,尽管在‘施暴’的过程中挨了宋端午好几拳,可精神上取得的巨大胜利却远远大过于**上所承受的痛苦。

徐德帝此举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起初众人的惊呼声因为‘胜利者’的凯旋而变得欢呼热烈起来,甚至有人竟然吹起了流氓哨,哨音婉转起伏且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迹象。

老帅哥徐德帝回到了吧台,将‘战利品’扔到桌上之后还不忘冲那些个已经一脸花痴相的欧巴桑们抛着媚眼,能量十足的自然把她们电到外焦里嫩。那些徐帅粉丝团的成员们,当见识到心目中的白马老王子徐德帝依旧那么的蛮横、粗暴、有力、强壮等一系列令她们脸红心跳的特征后,不约而同的再次重温了下豆蔻时小鹿乱撞的感觉,在耳红心跳的挣扎中连带瞧宋端午的眼神都变了,只不过不是爱慕,而是对宋端午羡慕嫉妒恨,大有恨不得将三猫取而代之好让老徐欺负的是自己的架势。

徐德帝将宋端午的私人物品一一摆在那些个男生面前,叼着根牙签,一副吃定你们了的姿态,说道:“给钱???衣服三百起???其他面议???”

于是可怜的小三猫在徐德帝嚣张的样子旁,呆若木鸡???

第四十五章 妖孽驾到虐桃园

宋端午以前就是一个小山民,每天勤勤恳恳的工作,数着春去秋来过日子,为了生存忍受着老板娘牛春花的调戏和指使,从不敢奢望着一夜之间暴富或者一道天雷劈下来从此飞黄腾达,他也从来不买彩票,一来是不相信那比流星砸头概率还低的东西会轮到自己的脑袋上,二来是与其寄托那些虚无缥缈的,还不如自己去争取掌握来的实在。(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令宋端午有这些个想法的原因倒不是他像某些个虚伪的人一样自命清高,而是每个月只能拿六七百块钱的宋端午实在是舍不得花两元在彩票上,因为在王牛乡,两块钱的小春城可以让宋端午抽将近两天或者饱饱的吃上两顿早饭。

自打长大了到王牛乡干活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头一次知道原来有种叫电视的木头盒子里面的小人会动,也头一次听说有些人花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价钱来买别人用过的东西,虽然那时候的宋端午不知道什么叫做收藏价值,可在他看来,花高价买别人抛弃的东西要么就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要么就是脑袋被门挤了,而且后者的可能性还比较大。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宋端午幼年时的那个小山坳里,保不齐就会被全村的男女老少晚上骂做是傻b,而白天就齐齐登门去推销了。

直到宋端午走出了穷到快与世隔绝的小山坳后,经过王牛乡几年的生活历练,这才知道所谓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化在有钱人眼里是那么的重要,可自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祖上既没有留下什么传世之宝也没有打算让他继承偌大的家业,容不得他再玩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所以再听闻那些个拍卖、竞标、收藏之类的事情也就一笑而过,从来没指望自己那穷掉底的东北老家里能挖出个什么宝贝,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有点什么东西能令别人感兴趣的。

可今天这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以至于脑袋短路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怎样的状况。直到他被白马老王子徐德帝像傻老婆拽呆汉子似的拉到那几个年轻人面前时,这才稍微恢复了点以前处事不惊的样子。

“你们几个小子不是一直叫嚣着要拜会桃园宋三哥么?怎么!如今见到本尊了怎么都不做声了?是他离你们心目中伟岸的模样有差距啊还是被他的王霸之气给折服了啊?”

徐老白马一手搂着宋端午,一手对那些年轻人指指点点,语气虽然居高临下,可神态却怎么看都像是给嫖客推荐姑娘的老鸨。(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哎呀,您就是传说中的宋三哥啊!幸会幸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您可能不知道,您在我们学校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一脚踢飞大猩猩,三招制服湖南四匹狼,我们兄弟几个老早就想拜会您了,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若不是这次徐哥介绍,那我们兄弟还真就无缘跟您相见了呢???”

这时,那群男生里有一个穿紧身衬衫的小子突然开口,看他一脸的崇拜显然是对宋端午仰慕许久,所以这才忍不住说道。

宋端午稍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时尚的发型加上得体的服饰再配上帅气的脸庞,无疑是许多少女的首选目标,不过在宋端午第一眼看来,只是记住了他眉梢的一颗痣,因为这个男孩虽然长得不赖,却没有点特色,说白点就是帅的太空洞,比徐德帝少了分气韵也比李鲸弘少了分野性,而且两片紧抿着的薄薄的嘴唇,仿佛是他薄情的标志。

宋端午又糊涂了,本来稍微清醒了点的他被这小子一顿连吹带捧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不是宋端午装模作样的不喜欢听恭维的话,而是那小子满嘴的赞美感叹好像描述的不是自己而是秦叔宝!直到听到说什么一脚踢飞大猩猩,三招什么四匹狼之类的才反应过来,感情这货不仅把周猛萌当做了敌人,还比作成了大猩猩,而且还以为打伤了狼哥等人不是李鲸弘而是自己的功劳!

直到徐德帝得意洋洋的对宋端午好一顿介绍后,他这才恍然了解个所以然来。

原来这几个小子果不其然如宋端午观察还是学生,不过不是附近生,而是来周边这几所野鸡生,一个个开车远道而来看样子都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既能挂着名牌大学的头衔,又能天天出来放纵消遣,想必家里面必定都是非富即贵。

大学时期对于这帮子富家公子来说只不过是个长期度假的过程,泡妞、挥霍、放纵、享受才是主要科目,就算是不学无术只买了一纸的空文凭也不要紧,大不了继续花钱去国外镀个金边以海龟的身份回来,这样无论是自己开公司还是进入企业做高管,显然都比那些真正读书的穷苦孩子来的有前途。

以前常说笨鸟先飞、驽马十驾之类的励志话语还算实际,可现在再相信这些个话的人不是真的傻就是自我催眠不敢面对**裸的现实,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所谓公平的起跑线,就算是有,那么穷人充满荆棘坎坷的路途就算提前走的再早,也不如富人们用一沓沓钞票铺就的飞机跑道来的更顺畅。

寒窗苦读十余载,不及一朝钱财做礼时。

以前宋端午还十分恨恨这个**的现实,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意识到终日的愤世嫉俗只会使自己更加的与世隔绝,古时尚且有隐士一说,可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却根本就没有一片可以容身的世外桃源,他最终想明白了,与其摆出副‘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令人鄙夷的嘴脸,倒不如随波逐流来的正常点,既然做不了白衣胜雪的修士,那就去当个厚黑污浊的霸者,也总比那些个自命清高却又超脱不了现实的伪君子们来的更加纯粹。

自欺者,人欺之;自强者,天助之。

宋端午看着吧台上自己的东西,终于知道了这些小公子们一个个吃饱了撑的,随便听信了外面传的流言蜚语就对自己大加崇拜,以至于演化到了收藏自己东西留念的地步,在不禁可叹可笑之余,却也有了几分无奈的感觉。

“小草,我的这些东西,你们当真想要?!”宋端午眼睛里放着精光,问向刚才那第一个说话的男孩:“我可事先说清楚,这些可都不值什么钱的。”

而那个连女朋友都只清楚他叫小草,真名估计只有父母和辅导员才知道的帅气男子,显然是这个富公子小团体的领导人物,他一见宋端午这么说,连忙把新泡到的小女友从怀里推了出去,拍着大腿当即拍板道:

“三哥,别说这么点东西,就是您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哥几个也都要了,这在您眼里看起来不值几个钱,可在我们眼里这些可就是宝贝!叱咤宝山区的堂堂宋三哥的东西,别说买,就是见都不一定见得着!今个儿您只管开价,我们买回去也好跟那些没机会见您真容的粉丝们显摆显摆!”

小草这孩子在他们那个层次的公子圈眼里显然是说话办事有点门道的人物,可在宋端午看来他不过就是为了面子为了显摆就肯花钱的大烧包,不过就算是宋端午如何看待他们,也不过放过这等几乎等同于空手套白狼的好事情,破烂是可以换钱,但却没有这么换的,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就等自己伸手去拿,如果一但错过了机会,那么宋端午后悔起来当真会用裤腰带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给吊死。

“说好了啊,不准反悔!”

“谁反悔谁家就破产!”

宋端午听了吓了一跳,到底有钱人家连赌咒发誓都跟自己不一样!自己最狠不过拿身份问题说事,可人家开口却是说破产的事。可见没钱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是件比当王八蛋还要可怕的事情。

“那好!外套就按徐德帝说的三百起??裤子两百六???绒线衣两百四??秋衣秋裤两百??鞋子每只一百五??袜子每只一百??十块钱长白山每根五十??呃??手表是遗物,本来不打算卖,如果你们真要的话??三千吧??哎,对了,头发你们要不要??一根五块??要的多的话可以打折???”

宋端午立刻如数家珍般的盘算着,自个那身全套不到贰佰的衣服照这么定的话,连带身上多余的东西,肯定能大捞特捞一笔,想及此处,宋端午不由得目光温柔的看着小草他们,只觉得顺眼了许多。

就在宋端午挨着个的计算着身上的物件总值的时候,小草突然搂着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问宋端午有没有女朋友,当得知敬仰的宋三哥还是单身后,连那些公子们带过来的美眉们都十分惊叹,其中大有跃跃欲试的味道。

“三哥,小弟我第一次见面也没带啥见面礼的,那些小妞您要是看上哪个了就直接带走!放心,都是附近生,比出来做的干净不少!玩腻了甩掉就是了,不必担心她们会伤心,反倒能伺候您宋三哥是她们的福分,您看她们现在都偷着乐呢???”小草趴在宋端午的耳边贱声兮兮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冲那些美眉们一阵挤眉弄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端午傻眼了,他没想到除了能白拿钱以外还有白玩妞这一说道!他瞥了眼小草所说的那些女孩,发现她们一个个看自己的眼神不是黏糊糊就是腻丝丝,赶紧吓的转过头去脸色一阵红白不定,看来有钱人的生活自己还真的一时无法适应。

就在宋端午疲于应对徐德帝的调笑和众美眉的勾搭时,桃园酒吧的巴比伦风格的木质大门突然被推的大敞四开,压抑的闷雷声使酒吧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喧嚣,继而全都看向门口。

深v、豹纹、黑丝、电眼、红唇、高跟,白潇湘这妖孽如同女王降临一般巡视着全场,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吸引着所有雄性牲口的眼神,也将在场的全部女性的光芒秒杀殆尽???

第四十六章 烟视媚行引蜂蝶

传说圣人比干心有七窍,纣王命人剖腹掏心以观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中国历史上头号祸水妲己所设计陷害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这两个命中必须至死方休的敌人虽在三千多年前斗得不可开交,可时光流转之下却在今时奇迹般的都附身在一个人的身上,也不知这个人是要继承比干的才华为国为民还是传承妲己的妖媚祸国殃民,或者还是两者都有。

都说男人对聪明的女人是又爱又恨的,爱是因为女人该聪明的时候很聪明,一点就透式的交流方式让男人省了许多的口舌,而恨恰恰也是因为女人该装傻的时候却不装傻,常常一针见血的戳穿男人的‘皇帝新衣’,这也是许多聪明女人往往得不到好结局的主要原因。

如果说女人太聪明不是件好事情的话,那么一个有着妲己般的祸水容颜和比干式的七窍玲珑心的女人又会使男人怎样呢?估计一边趋之若鹜一边又畏若神明吧。

痛并快乐着,显然是两个矛盾的结合。

当宋端午察觉到白潇湘出现后,顿时就涌起一阵阵的无力感,他看着摆出孔雀大明王的姿态却又挂着烟视媚行般迷离的白潇湘,心中忍不住叫苦不迭,这个一向喜欢玩弄男人于股掌之间的绝世妖娆每逢出现,那自己必定有事情发生,轻则破财伤身重则小命玩完。

而站在门口的白潇湘丝毫不理会宋端午投来的阴狠怨毒的眼神,依旧用撩人的美目拨撩着每一桌的雄性牲口,可当她看见将自己视作洪水野兽的聂小纤和周猛萌,在陪一个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女子时,不由得稍微一愣,不过随后便释然,想必她就是自己费尽心机通过各种途径得知,敢于戳宋三猫逆鳞的那个苏画扇!想到这里,白潇湘露出个值得玩味的笑容,美则美矣就是有点诡异。

她继续巡视着场面,终于将视线落到了宋端午那里,可谁知这个一向以荒诞不羁和歇斯底里著称的虎妞,当看到可怜的小三猫在一大群自己看来勉强称得上庸脂俗粉的女生包围中手足无措后,不觉气愤之下这才收起了比窑姐还要专业几分的勾人媚态,转而换上了副楚楚可怜的神情,站在门口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差点令宋端午喷血而亡的话:

“宋端午,你这个王八蛋!玩过老娘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告诉你,我怀了你的种儿,你得对我负责!”

为人性僻耽狂句。(.coM)

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潇湘这一句的杀伤力无异于美军投向广岛的那颗原子弹,在众人平静的心水里泛起巨大的波澜。

甚至一向连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李鲸弘在听了她的话后,都忍不住眉头突突的直跳,连带看宋端午的眼神都显得有点意味深长。

宋端午此刻很有种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的冲动,可作为始作俑者的白潇湘却没有丁点造孽者该有的悔过觉悟,她依旧十分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即便是男人投来的夹杂着猥亵和贪婪的眼神或是女人们充满报复快感的目光,她一样都受之如饴。

白潇湘突然走到了苏画扇的面前,十足的挑衅的姿态看着她,满脸的不屑。

“你就是那个什么苏画扇吧,早就听三猫提到过你想追他,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绝色女子呢!今天这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话也就白潇湘这疯妞能够说出口,而且也就她有这个资格。如果换了旁人,先不说有没有勇气张这个嘴,就是单比容貌这些硬件条件的话,苏画扇就能将平常的女子狠狠比下去一大截,可是当倾城之姿遇到祸国之貌之后,则立马高下立判了。

苏画扇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戏谑的白潇湘,没来由的遭到一顿羞辱弄的她很是纳闷,更让她感到无语的一是自己没招谁惹谁反倒平白受辱,二是她拿眼前这个自己未来的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气急之下这才扭头看向了同样无辜被牵连的宋端午,眼神冷酷的像万年不化的冰山。

“别在这撒泼,有事那边去说!”

宋端午掩面快步走到白潇湘的跟前,低吼了一句,把她拉到了吧台附近,直到众人的目光大多数都已经不在对他俩的‘关系’感兴趣后,宋端午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到竟像是要虚脱一般。

“白疯子你这又要闹哪样啊?敢不敢要点脸?”宋端午全然不理会小草他们的哄闹,皱着眉头说道。

“不懂了不是!若没有姐姐我的不要脸,哪能显出的三猫你的纯洁啊?”白潇湘对徐德帝打了个响指,而后者则立马识趣的调好了一杯红粉佳人放到她面前,恭敬却不显下作。

“那你刚才说那些话啥意思!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连你弟弟我都敢拿来开玩笑,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啊哈!你没发现其他人被姐姐我耍的团团转么?多好玩啊!”白潇湘咂了口红粉佳人,完全不把自己的面子当回事,在她看来,只要有一丝膈应旁人的机会,那么她都不会放过,也许是现在觉得宋端午太过于无趣,膈应起来没什么意思,索性转移了目标,开始真正的充当起了‘殃民’的角色。

“再说了,姐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你又不能娶我!就凭姐这姿色,要什么样的没有啊,是不是啊,那个小帅哥?!”白潇湘对宋端午说了头半句后,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似的,又对着已经是一脸艳羡的小草勾了勾手指头。不光如此,还没半点淑女样子的伸出丁香小舌,转着圈的舔舐着粉嫩的嘴唇,谋杀了那票公子哥的所有眼球。

“三哥!她真是你的女朋友?!”小草到底是有些见识的,没有像以往那些低级的浪荡子弟一样冲上来大献殷勤,而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着宋端午,毕竟瞧他俩刚才的神色和姿态怎么着都不像有过分亲昵的人。

“屁!谁敢要她纯粹是活腻歪了!”宋端午翻着白眼,把头扭向一边,索性对白潇湘眼不见为净。

“那既然不是您女朋友,那我能不能???”小草仍旧不死心,低声下气的道。

宋端午瞥了他一眼,大有看一根树苗即将被摧残的惋惜眼神。他知道小草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感叹着孩子已经被眼前的假象所蒙蔽,完全看不到她骨子里‘凶残’的本质。

“小草,她是我姐,如果你喜欢她,那就去!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你要是被她玩死玩残了,可别哭哭啼啼的来找我诉苦???”宋端午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的沉重道。

小草听了偶像三哥的话,坚毅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到了白潇湘的面前,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表白,可脸上残留的期期艾艾的神色显然说明了他仍旧底气不足。

“姐姐,三哥都跟我说了,你不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小草突然对着白潇湘开口说道,只是第一句刚出口,红云便在自己的脸颊上晕染了开来,如果熟悉小草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从小女友不断的他从未对哪个女生有过如此神态,他四下瞥了眼已经竖起耳朵的死党们,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放心,我司孝草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就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样,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宋端午正好好的抽着烟,当听到真名为郑孝草的他突然如此说的时候,一口烟没上来差点憋死,直到他搂着已经笑到不行的徐德帝咳嗽出了好几滴眼泪这才作罢,当他和徐德帝一个夸张一个同情的看着小草那有如外交部发言人般的正式表情和眼神时,脑子里都同时冒出来一个念头,就是小草这孩子真的疯了。

白潇湘愣了下神,不过随后便坦然起来,虽说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确实比较唐突,可对于白潇湘来说却是犹如家常便饭般常见,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和气质有着过分的自信,别说吸引个像小草这样没什么阅历的富家子弟,就连饱经沧桑的成功人士,又有哪一个看自己的眼神敢说是单纯的呢?

“哈哈哈!”白潇湘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像极了一只已经得道成人形的狐狸精,胸前两团诱人的山峦以夸张的幅度上下抖动着,别说把小草他们全都看得眼花缭乱,就连已经对年轻女子提不起兴趣的白马老帅哥徐德帝,都吸引的不得不偷偷瞄上那么一两眼。

“恩,表情很诚恳,态度很明确!”白潇湘捏着小草的下巴,左瞄瞄右看看的像是女王挑选着新入宫的面首一样:“恩,皮囊还算不错。这样吧,暂且把你列入本仙子的第二候补梯队,以观后效吧!”说罢,还不忘瞄了眼小草刚刚新泡到手的小女友,发现那可怜的女孩正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后,这才收起了戏谑的态度,打算放过小草一马???

第四十七章 陪君笑看三千场

当宋端午正要离开时却被白潇湘纠缠不放的时候,赖苍黄这个宋端午头号的狗腿子加军师适时的出现了,本来他正在舞池里跟一个咬一口能腻三天的肥硕女子大跳贴身热舞,可看到自己主子陷入危机后,虽十分不舍但却仍旧第一时间的冒了出来,油腻的大背头加上一身的臭汗淋漓,怎么看怎么都条臭水河里打捞上来的落水狗。()

“哎呦喂!我正纳闷呢,刚才看见这光芒万丈,寻思是哪位神仙驾到,原来是白大格格您呐!”赖苍黄开口就是一阵的献媚,见惯了他这作态的白潇湘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可那些没适应他这嘴脸的比如小草他们那一票子人,就都恶心的够呛了。

赖苍黄看似无意的向前迈了一步,实则却用身体把宋端午给挡住了,他那只藏在背后的手做出个‘撤退’的手势,动作熟练,看来十分有给主子‘擦屁股’的潜质。

“哈哈,多日不见,赖师爷可好?”

“承您的福,小的还好!”

“恩,今日本格格高兴,来陪主子喝一杯???”

宋端午趁着老赖前来救驾之际,连跑带颠的又重新窜回了二楼,坐下后看着仍旧古井无波的李鲸弘就是一顿苦笑,心里感叹楼下那两位果然都是‘人中翘楚’非同凡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能立马进入角色,这等功力的老戏骨唱对台戏的话,那么旁人也就只有速速退散的份儿。

“衣服没卖成是不是有点失落?”李鲸弘接过递来的烟,随口说道。

宋端午静静的吸了一口,下意识的瞥了眼司孝草等人,想想刚才自己的表现也不禁微笑起来,他随即回过了头,莞尔笑道:

“小草他们那帮子人,含着金汤勺出生,长在树荫底下,自然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加上年纪又小,以为跟几个朋友喝喝酒、泡泡妞、打打架就算见识过了社会,就算是现在终于可以不受家里太多的约束出来上学,可仍然是亦步亦趋的按照早就铺设好的道路前进而已,这样长大的孩子,惹不出来太大的事却也不好管,因为长时间的压抑早就给他们的心里滋生了叛逆,要不你看酗酒、放纵、飙车等等一系列感官刺激怎么都能和他们挂上关系?这些东西其实不是他们的专属游戏,而是他们在拥有普通人没有的东西之后,同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的宣泄途径罢了,毕竟灵魂的空虚和心里的寂寞等等不是金钱或权利就可以治愈的。(.Com)”

“照你这么说,那帮子人都是可怜虫了?!”李鲸弘冷眼瞧着他们,细细回味宋端午刚才说的话也觉得有一丝道理,只是骨子里仍旧对那个阶层有着些许的抵触情绪。

“世上的人又有几个不可怜呢?鲸弘!可怜指的只是泛泛而已,另外,通常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宋端午吹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烟灰,又开始习惯性的捏着鼻子:“仗势欺人或残害他人,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是官宦富豪子弟,也必须得到应有的制裁,我们这些底层的人现在注定体会不到他们滋润的生活,可是当站在道德准绳和法律面前,大家都只不过是脱光了衣服的跳梁小丑而已,所以底层人不必红着眼睛,那是仇富,也不必卑躬屈膝,那叫献媚,虽然这个社会天生就存在着尊卑有别等级划分,可是谁又能保证这种等级不被改变呢?”

宋端午抽完一根烟,将散落在地上和桌上的烟灰仔细的都打扫掉,虽然这个细节在他自己这觉得很平常,可在桃园酒吧其他人包括李鲸弘看来,这个举动却显得很是非比寻常,倒不是他怕给别人添麻烦什么的,而是但凡有这种习惯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功成名就的显赫人物,而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精神层次都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对自己和身边人或环境的要求也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追求。

显然,宋端午也是个这样的人。

他看着李鲸弘深沉起来更加俊美逼人的脸庞,淡淡的说:“小草他们那帮孩子不过才十几岁而已,许多观念都还没有完全成熟,以为踩倒个末流混混就是牛逼,可殊不知踩人者终有被踩的时候,如果我们能有他们那样的环境和家世的话,谁想出来混呢?就算有也是脑子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我刚才就是逗他们乐一乐罢了,即使他们真想要,我也不会卖,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如果这帮小子执意要的话,大不了送给他们就是了,毕竟人家是来咱这消费送钱的,说是衣食父母可能有点过,但这种人傻钱多还好骗的金主儿自己都能给应酬跑了的话,那干脆就别做生意了,集体跳河得了!”

李鲸弘听着突然‘扑哧’的笑了出来,他想不到貌似忠厚单纯的宋端午内心也是个厚黑的主。

“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李鲸弘喝了口啤酒,笑道。

“哎,没办法啊!都是跟徐德帝学的。你看他,人长的帅不说,整天还围在一堆少妇熟女之中眉来眼去的,可老徐这家伙每到打烊之后肯定第一时间回家陪老婆孩子,从不在外面过夜,可就这样那些一丁点便宜都没占着的女人们,还天天专门来找他消费!这是为什么?这就是策略,就是手段,不用出卖身体和灵魂只凭交流和色相就能拉住顾客,这就是能耐!”

李鲸弘顺着宋端午的手指看向了徐德帝,发现他真的如所说的那样周旋于各色女人之中而且游刃有余,不觉的也是一阵唏嘘感叹。

“我以前也是觉得只要一颗红心坦诚待人,就能一帆风顺。我可是错了,真诚待兄弟是不假,可是若如此对待小人,就是自掘坟墓了。”宋端午举起啤酒杯跟李鲸弘碰了下,微笑着说道:“关二爷那腔能千里走单骑的赤胆忠心是很令人敬佩,不过也得分卖给谁!事实是卖给了厚黑虚伪的刘备就成为了一世英雄,可如果卖给了狡诈的奸雄曹操,说不定就会被利用!”

宋端午若有所思的看着徐德帝他们,突然自嘲式的笑了下,又追加了一句,令李鲸弘感到颇为诧异的同时也令他陷入沉思。

“我不想当曹操,也不想做刘备!”宋端午笑道,颇有陪君笑看三千浮华的意境。

一语双关!

???

司孝草这回是真的栽了,以前一向自负酒量过人的他从来都只有把别人喝趴下的份,可今天却被人破了‘不败金身’,更丢人的是被个女人给喝倒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字号妖孽白潇湘。

虽然司孝草知道有种女人一旦喝起来连男人都挡不住,可却从来没见识过,他只当是传说中的罢了,而现实此刻却残酷的摆在他面前,去卫生间吐了三次外加吃了好几片海王金樽仍旧抵不住他飘忽的脚步,虽然他看着已经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狐朋狗友们自己还稍微有点成就感,可当他看到已经微酣的白潇湘把桌上的威士忌撤掉改换成伏特加并要纯饮的时候,于是他也华丽的战败了,尽管自己一个小时之前,还对着这位令自己一见钟情的大美女,信誓旦旦的要表露自己还未成熟的男人情怀。

‘一定不能倒下,要不以后就再也没追她的资格了???’这是小草倒地之后的最后一个稍显清醒的念头。

白潇湘这虎妞平日里看似不像是能喝的人,可喝起来却真的不是人。从开场不久一直喝到了打烊,干趴了包括赖苍黄司孝草在内的周围所有男性,而几乎快要人事不省的她仍旧迷迷糊糊的叫嚣着再上两瓶,可见其彪悍程度。

宋端午和徐德帝不禁相视一望,俱都苦笑,只不过宋端午眼神的含义是咱几个爷们估计绑一块才能勉强跟她对付,而徐德帝的意思则是你们一家子都是怪物。

司孝草那群喝趴的牲口不用宋端午他们费心,因为还有他们带过来的那些个小女友可以照顾他们,那些小女孩们是自己开车把他们送回去还是不会开的留在车里过夜都已经不关宋端午的事,最令他闹心的是已经烂醉如泥的白潇湘怎么办,自己和李鲸弘不会开车,赖苍黄此刻也指望不上,直到周亚夫突然自告奋勇的自我推荐后,宋端午这才狠狠的一拍脑瓜子,暗道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让宋端午一直很欣赏其节制有度的萌系壮汉,虽做大事不足,可做这等送送人的小事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因为这是个能把事无巨细全都考虑到的仅有的细腻型男人。

宋端午目送白潇湘那辆黑色二手奥迪a6缓缓的驶去,心里却没考虑这车里压根儿就没导航,可他仍旧十分放心,虽说周猛萌自打出院后就没怎么有机会逛逛上海的街道,可如果连个地点都摸不清楚的话,那么都轮不到宋端午教训他,赖苍黄早就怒气勃发的将这个不争气的师弟‘斩于马下’了???

第四十八章 痛饮从来别有肠(上)

周猛萌坐在车里好一阵手足无措,直到他把车渐渐开离了宋端午的视线范围内后,才将额头上那一滴冷汗擦掉,不是因为他打肿脸充胖子自告奋勇的要开车,而是这个摸的最贵的不过才是夏利的年轻男人,自打一坐到驾驶位就浑身不自在起来,仿佛这动辄许多摞人民币才能换回来的车里装的不是真皮座椅,而是热锅台一样。(.Com)

周亚夫不是个畏手畏脚的家伙,他没有像许多小市民一样的见到贵重之物就变得胆怯起来,相反的,这个心思细腻胆气也不小的男人一直都勇于尝试新的事物,只不过现实没给他太多的机遇实践罢了,而这回他却结结实实的感受了一把。

周猛萌渐渐入了佳境,屁股底下的东西也愈发的使自己更加舒坦,虽然只开过手动挡的他起先还对自动挡心存畏惧,可在适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发觉这自动挡的车开起来简直就如同玩玩具一样简单,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安逸的很。

他左手拄着脑袋很是惬意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这是他头一次在开车时享受这姿势,因为以前在开手动挡的时候,右手总是习惯的将一直握着档杆,当真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表现,而现在他终于解放了左手,偶尔不时的看着档位的自动变改,头一次觉得开车也是一种享受。

“有钱人玩的玩应儿就是他妈的好!”

周猛萌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点燃根长白山,这样一手夹烟一手操盘的感觉很好,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不用像以前一样左手右手的来回倒换,他瞥了眼已经像滩烂泥一样伏在后座上醉酒的白潇湘,回头小声的嘀咕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点烟,以往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勉强算是抽上一根,可是这次却没有过多的想法或者负担,纯粹就是自己想抽,用以纪念现在的感受,他左手拇指和食指不断来回的揉搓着烟蒂,一脸的怡然。(.coM)

看来师哥说的没错,金钱、烟酒、名车、女人确实都是男人玩具排行榜上稳坐前几把交椅的!周亚夫如是想。

他将车窗摇开了一丝缝隙,倒不是怕自己抽烟熏到白潇湘,相反的这个在酒吧里一玩嗨就要摇色子赌脱衣服的虎妞自然不会把小小的一根烟放在眼里,周猛萌也无需担心她会抗议,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听着窗外传来固特异225硅胶节能胎的‘沙、沙’抓地声,便会从灵魂深处由衷的感到一丝满足。

“啧啧,这操控,这马力!夏利都没得比!怎么着也得将近二十万吧?!”周猛萌丢掉烟头后,终于合起了车窗,再次小声嘀咕道。

“这是09款2.4排量的,当时新车售价是四十多万,不过现在停售了,再加上是黑车,所以也就要不了多少钱。”这时,后座的白潇湘突然开口发话,字句清晰口齿伶俐,全然不似酩酊大醉般的人物:“不过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一个a6就能让你激动到这程度,要是以后有机会玩玩布加迪或者兰博基尼哪种程度的车,那你还不得兴奋到精尽人亡?!”

周猛萌吓得一个激灵一脚刹车就闷了下去,硅胶胎与地面激情摩擦的尖啸声响彻了天际,他这回连后视镜都不看,而是直接扭头过去看着已经在端坐在后座上如自在观音般模样的白潇湘,一脸的苦逼相,真不愧是赖苍黄的亲传。

“我说潇湘姐,不带这么吓人的,我尿都快出来了???”

“哦?让姐姐看看,小**有没有吓回去?!”白潇湘打趣式的的故意瞥了眼周猛萌的下半身,神情值得玩味,语言却不淑女,当她的视线从周亚夫的小半身转移到脸上的时候,发现这苦命的娃儿当真是傻到深处天然呆、呆到极致自然萌!一张苦逼的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白潇湘看着他这副囧状也就不再戏谑他,收了玩笑的心思,道:“你还看什么看啊,还不开车,没听见后面的车都开始摁喇叭骂娘了么?!再不走,估计他们报警的心都有了!”

周猛萌这才重新启动车子缓缓而行,生怕后座上的那位妖孽在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吓自己,一次就够了,再多几次那自己这条小命还真就得交代在这!

原先后面尾随的车子不断一辆一辆的超过自己,每个超车的瞬间那些车主都要从副驾驶方向看自己一眼,周猛萌看着他们不善的目光也没多理会,可当发现竟有一人在冲自己比划中指的时候,周猛萌这才有点愠怒,张开口的一句‘傻b’已经滚到了嗓子眼,可想想还是又咽了回去。

“呵呵,想骂就骂出来吧,别憋着。”白潇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出言鼓励道,可表情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为他着想,而是像只诱导人犯罪的狐狸精。

“没有的事。”周亚夫满脸的憨厚的说道。

白潇湘眨着美目,狡黠的精光一阵闪烁,她把头往前凑了凑,道:“猛萌,你看看你屁股底下是什么?”

周猛萌顺手在座位下一摸,掏出个圆乎乎的家伙,等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东西顺着车窗给扔了出去。

只不过是个警用吸顶蜗牛灯而已。

“哈!就是它,赶快把它放到车顶上去???我看刚才那些不忿的傻b这回还敢不敢再嚣张!”白潇湘一边叫嚣着一边硬生生的从后排挤到了副驾驶,姿势很**气氛很暧昧可目的却很令人无语,她坐到副驾驶席上,手中不知从何时不知从何地掏出一个警用扬声器的话筒,道:“你把警灯放好,我就开始喊话,咱们就紧紧咬着刚才那孙子的屁股,我看他怎么办!”

周猛萌瞟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就是装的再像,也只不过是只借着老虎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的傻狐狸,想到这里索性又把蜗牛警灯放归原处,专心致志的开车,不再发一语。

白潇湘自讨个没趣,她悻悻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话筒,说了句‘真没劲’后,便拉下了遮阳板,对着镜子仔细的打理着自己的妆容。

“呃???潇湘姐。”也许是周亚夫觉得刚才自己做的有点过,致使气氛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道:“你不是喝醉了么?我怎么看你跟没事人一样。”

话即出口,可白潇湘依旧翻着白眼不理不睬,直到自己的架子摆足了,心气稍微顺了,这才不以为然的道:“就那几个小毛孩子?别开玩笑了,再练个几年都不是姐的对手!都不是姐吹,你加上老赖再带上三猫,都不够我喝的!若是没二斤白酒的量,压根儿就别在姐跟前晃悠,都不够我漱漱口的呢!想当年,姐可是称霸酒场许多载的‘五色教主’!”

“五色?”

“笨啊你!就是白的啤的洋的红的黄的!”

“哦。”周猛萌闷声答应着,不过随后竟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似地,突然开口说:“潇湘姐,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别见怪,虽然你喝酒的时候很好看,可我觉得喝太多了不好,尤其是对女孩子???”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直至他自己都好像意识到了有些唐突,于是闭嘴不说。

白潇湘认真听完他每一个字句,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打开了面前的手抠,拿出两条烟来摆在了风挡前,一条软中华,一条南京九五至尊。

“送给你了!”白潇湘倒是十分的大方。

周猛萌看了眼那两条烟,只认得中华,另外一条看包装和颜色想必更加名贵,他只是扫了几下,便收回了目光,说了句“我不要”。

“哦?这可都是好烟呐!至尊南京就不说了,尤其是那条软中华,可是3打头的,国家专供,市面上基本买不到的!再说了,好烟对身体也危害小点不是!”

“我只抽长白山!”周猛萌听了只是皱了下眉头,说的斩钉截铁???

第四十八章 痛饮从来别有肠(下)

白潇湘闻言一愣,直到她盯着周猛萌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货说话的神情不像是作假,这才莞尔一笑,道:“来!给我开,你开的慢死了,都不像个爷们!”说罢,竟不顾周猛萌的反对,强行从副驾驶这边挤了过去,好在a6的空间不算小,若是换成了其他牌子紧凑型的汽车,恐怕两人还得真正‘耳鬓厮磨’一阵,不过就是这样,当两个人成功的交换了位置后,也都不免挤出了一身的臭汗,毕竟周猛萌一米九的身高在那摆着呢。(.Com)

“抓紧了,看姐是怎么开车的!”白潇湘挪了下屁股使自己坐的更稳妥,系好安全带后将一缕飘逸的发丝抿到耳后,对着已经一脸警惕的周猛萌吼了一句,便目视前方,脸上渐渐浮现从未被外人所见的郑重。

油门猛踩到底,车子怪叫着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马路上左冲右突,马达低沉的嘶吼和强烈的推背感使本就性子谨慎的周猛萌嘴唇愈加变的惨白。

“这???这车你改装过?!”周猛萌忙不迭的这才想起系安全带,他一边惊恐的抓住扶手,一边说。

白潇湘轻描淡写的瞥了眼时速表,不过才一百六十迈而已,完全没有达到她平时的水准,她看着已经开始冒冷汗的周猛萌,坏笑逐渐浮现,手动换挡,又是一脚油门见底。

一百八!

一百九!

两百迈!

这速度才刚刚令白潇湘满意,她重新坐好,慢条斯理的说:

“买黑车不改装?!那是傻b!”

???

白潇湘载着已经快要崩溃的周猛萌,在电子眼的爆闪和路人的谩骂声中一路狂飙,终于驶到了目的地。周亚夫本想下车感受下脚踏实地的美好,可惜颤抖不止的膝盖却没给他争气,无奈只得作罢,哆哆嗦嗦的掏出烟来想要再抽一根,又发现竟然连手都不受控制,当真是欲哭无泪!

这是他第二次破天荒的主动抽烟。()

白潇湘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限量版都彭!钢音完美清脆!

她先是给周亚夫点上了火,然后自己又悠哉的叼了一根,十分的恶趣味的说:“怎么样?飙车是不是很爽?!我好想记得谁说过什么极致速度下的快感比做那个啥还强烈,反正我是没体会到,你有没?”

周猛萌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有如小鹿狂撞的小心肝,故作镇定:“潇湘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朦胧的烟雾从白潇湘诱人犯罪的红唇中衍变成了空气中的迷幻,不过显然她现在是在装模作样,虽然纤瘦的手指配上狭长的女士烟煞是好看,可惜被呛到的咳嗽声却将她完美的妖娆给破坏殆尽。

‘还是小三猫说的对,女人即使抽烟的姿势再美,也有种风尘味!看来我的境界还是不够!’白潇湘如是想。

“你不是一直纳闷我为何要喝那么多么?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却要问你几个问题!”白潇湘随手把那根注定只是用来装饰的大卫杜夫摁灭,既然演绎不了堕落佳人的风范,索性也就不再贻笑众人,她故意的伸了下懒腰,顿时胸前饱满的弧度显得更加壮丽,她偷偷瞄着目不斜视的周亚夫,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道:“亚夫,你觉得自己在你们四个人中,是个什么定义?没事,不用紧张,客观的分析就好。”

周亚夫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称呼的改变,而是满面苦涩的思索着自己现在的位置,越想越觉得难过,脸色也就越加难看下去。他想不通今天这个惹不得的女人为何要拉着自己这般疯狂,无奈之下只得沉默不语来掩饰自己的彷徨。

“我来帮你分析吧!”白潇湘是什么人,心有七窍的她自然看得出来周亚夫的窘状,于是也就不再逼他开这个口,而是自己说道:“单论武力,你没有李鲸弘厉害,甚至连他一半都够呛达到,你承认么?”

“恩。”

“单论眼界,你没有你师哥宽广,甚至他的人脉都比你多,你承认么?”

“是。”

“单论智谋,你没有三猫想得多,甚至交际手段也比你强,你承认么?”

“我??承认!”

周亚夫越说越艰难,最后几近凝噎,泛红的眼睛让他感受不到已经烧手的烟头的温度,只是满心的酸楚和难过:“我知道,我是个多余的人,没什么本事???”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是问你还想不想让众人让你师哥瞧得起你,想不想跟着小三猫?!”

“当然想???可是???”

“没有可是!”白潇湘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言辞俱厉:“你既然想,那就要发挥你的特点!”

“我的特点?!”周亚夫抬起了头,疑问道。只不过眼睛里的失落出卖了他内心暂时的懦弱。

“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个人物么?”白潇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再次扭头看向他,语气回复了平静,两只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姿势很是淡然,当看到周亚夫一脸的茫然后,这才缓缓的说:“我最喜欢的就是《水浒》里的鲁智深!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执拗,无论是帮助金翠莲还是执意打死镇关西到后来的砸相国寺拔垂杨柳,都是靠着这种执拗,就算后来宋江顶着压力受了招安,他也没像旁人一样受影响,只是跟随在头领的身后,凭着一柄禅杖,执意要打拼出安定祥和的国度,直到最后扫平寰宇在杭州六和寺坐化,这才放下执拗成就诸德圆满、诸恶寂灭!你说,这样的英雄,是不是称得上为理想而战,而众生而斗?”

周亚夫咬着嘴唇,内心颇为悸动,他想不出来白潇湘为何又牵引出了鲁提辖,只是隐隐的觉得自己正是少了她所说的那份执拗。他像个等待认可的孩子,无助的望着白潇湘。

“亚夫,尽管你在其他方面比不上他们,可你却有他们没有的东西,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而已!”白潇湘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凌空写下了两个字,起笔干练,转角坚定,收笔凌厉。

白潇湘看着已经愣愣望着空中的周猛萌,不禁微笑,发自内心:“不错,这两个字就是‘执拗’,是写给鲁英雄的,是写给我的,也是写给你的!咱俩是一类人,只不过是我觉醒的早,你觉醒的晚而已!我很欣赏你,就如同我欣赏自己认识的两个妖怪老头一样,一个为了一句话守护一个家整整六十年,另一个为了实践对当年所爱之人的诺言,甘心扫街六十年!这两个人的执拗可真是逆天级的!后一个我想你应该认识,‘嬉笑阎罗’宁花翎就不多说了!前一个如果你日后有幸能踏入六安村宋府的话,估计也能见到,不过这就得看你日后的机缘了,‘极北海东青’宁朝珠我也只见过寥寥数次而已!”

白潇湘一口气说了许多,便停顿了下来,倒不是她累了,只是她怕略有呆滞的周亚夫一时间吸收不了这么多而已,不过随后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就知道自己完全多虑了,于是接着道: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这句话你现在可能还不太能理解,不过你只要记得自己这一生是为了什么而活就够了,等到你功力到了年纪大了阅历够了后,就能理解这句话了!亚夫,‘执拗’这条路不好走,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废很大的精力受很大的苦楚,可一旦功德圆满了,就是你渺视众生之日!”

“亚夫,最后我送给你一句话,你要记住,这也是我为什么癫狂的缘故!”白潇湘和周亚夫一起下了车,半空中的重重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浓重的压抑感像暴洪一般将每个人的心底防线冲的摧拉枯朽,白潇湘就站在这天地中间,一把扯开了发结,任青丝在风中飞扬,像个要渡九重天劫的妖孽。

她檀口轻张,声音与午夜的第一道惊雷连成一线???

“不疯魔,不成佛!”

第四十九章 莫道无情别有情

白潇湘站在猎猎朔风中,看着周亚夫离去的宽厚背影,不觉的咬紧了下唇,这个动作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可见此景是真正发于内心的微妙。(.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直到白潇湘回过神来之后,这才松开了洁白的贝齿,只不过娇嫩的红唇上那排牙印却显得无比清晰。

“呵呵,二十年前的偷学妈妈化妆,十年前的故意栽赃,两个月前的拽三猫出山再加上这回,每次感到内疚都会咬嘴唇,看来自己还真缺少修炼!”

白潇湘回到车里,并不急着启动,而是坐着傻傻的一个人笑了好一阵,不知是笑自己的修炼不够还是庆幸自己并没有丧失善良,后来发现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解答,于是便不再去想。

拿出手机,熟练的播出了号码,屏幕上没有署名,有的只是一连串冰冷的数字,当然这是在外人眼中来看的情况,而这个早早的就拿到了东京神学系双料硕士证书的强大女人,则是凭借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从来不存电话号码,在她的眼中,这些号码就代表着一张张熟悉又温暖的脸庞,当然也不乏厌恶之流的存在。

电话接通了,只不过听筒里除了北风刮过的呼啸声以外,没有别的声响,白潇湘眉头一挑,知道这是与某人如出一辙的坏习惯。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到这里,白潇湘也就释然了,于是不再保持缄默,率先开口道:

“猫!我到了,一路安好,猛萌已经回去了!”

“麻烦您,把‘三’字加上!”宋端午的声音总算响了起来,虽然听过电波的传递不经不复他感性低沉的嗓音,可听着这略显冰冷的电子波段,却又有那么一丝新鲜的神秘。

“哦,三!我到了!”

“???麻烦您,别把‘猫’吃了!”

“哦,猫三!我到了!”

“???白疯子你一天不烦人会死啊?!”宋端午终于忍受不了白潇湘的装疯卖傻,在电话那头咆哮道,不过言辞虽然激烈,可效果却收效甚微,到头来只是把这头作恶的妖孽逗得哈哈大笑。

“我得意的笑??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把酒当歌纯镜照??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白潇湘听了宋端午的话不仅没收敛,反倒愈加的放浪形骸起来,她哼着小曲想象着电话那头某人铁青的嘴脸,好不快意!

“姐,求您别浪了!我想问问您老没把猛萌怎么样吧?!他太单纯,不懂人心险恶!只求您把他卖了之后,行行好别让他再数钱了???”

“放心,姐喜欢外表端庄内心风骚的,像周猛萌那样外表狰狞内心羞涩的不是我的菜!”

“那我就放心了。()”

“小三猫你个没良心的!”白潇湘这时突然发起飙来,她实在是听不习惯宋端午把什么都说的风轻云淡似地,在她的准则里,只有把别人戏弄的团团转才能心安,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高声尖叫着,肆意的放开喉咙刺激着宋端午:“你就担心你的兄弟,你就不怕你姐姐我遇到坏人被xxoo了?”

“姐,你以为谁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么?”宋端午听着这么刺耳的话不仅没恼,反倒更加的冷静道:“能对您动手动脚的人,该是有多么舍生忘死先知先觉的大无畏精神的人啊?!麻烦您事后给人家留个全尸,也好积攒些功德。”

“没良心!”白潇湘有的时候很是搞不懂宋端午脑子里真正的想法,明明有的事情自己觉得很重要,可一到他的口中却变得如此的轻松!这个爱情经验为零,却偏偏装作经验丰富的女人到底还是欠了三分的火候,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着厚颜和想象就可以主观臆断的。

“姐,你别装这副模样了,我知道你每次看似开颜欢笑,其实你内心一点都不快乐,这些外人看不出来,可是,我懂!”宋端午沉默了一会,突然在电话那头说了这句,理智的令人发指,但却又饱含浓浓的温情。

一语中的!

白潇湘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反击,她只是将电话拿离了耳边,低下头的瞬间满头青丝顺着肩膀的抖动掩盖住了她那动人的脸。

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妖冶妩媚的白大仙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寂寥的白潇湘,态度端庄的不敢让人直视,只是肆意横流的泪水给他平添了许多惹人心碎的垂怜。

“周亚夫我已经帮你‘改造’过了,不必谢我!就当是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的一种变相的补偿!至于你是要把他当做‘炮’还是‘士’或者再低点可怜的‘卒’,都是你的权利,只不过我要提醒你,‘士’会闷宫,‘炮’会窝心,‘卒’会使老,你自己多加权衡吧。”白潇湘压制住了呜咽,平静的说着,语气中不见往常的诱惑撩人,有的只是她母亲白娘娘的清冷和空灵。

说完,不待宋端午有所表示,便挂了电话,她没有关机,因为她知道宋端午不会打过来,这是她俩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有的时候无需多言,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白潇湘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良久无语,直到第一滴雨水在她的车窗上迸裂开来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喃喃的道:

“宋端午,当年白素贞以情人的身份给宋执钺培养出了‘十八小鬼’!而我白潇湘,则作为姐姐也要给你宋端午弄出对‘黑白无常’???”

???

周亚夫别过白潇湘之后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目标没有意义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此时的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虽不至于坠落,但却随风四处飘零。

不得不承认白潇湘刚才的话对他的影响很大,这个从小就跟在师哥赖苍黄屁股后面当‘小尾巴’的魁梧男子,究其一生中扮演的最大的角色也只不过是在师哥最风光最耀眼的时候,默默的当个追随者。别人成功的背后或许有个强大的女人,而他在赖苍黄以往成功的背后,当真是功不可没。

周亚夫一直喜欢伴随于某一个人,以前是师哥,现在是宋端午,可当他听过白潇湘的话后,才猛然觉醒自己原来那不叫伴随,而是依附!就像缠绕在大树上的藤条,当有依附物的时候,能枝繁叶茂努力向上,而自己缠绕的‘主心骨’一旦抽掉的时候,那么这根藤条则只能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

周亚夫很是痛心,原先对自己能力尚且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在今晚幡然醒悟过后,只觉的十分汗颜,一方面是自己一直目光短浅,从没有对未来做过打算,而另外一方面,是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则当真对着赖苍黄和宋端午无颜以见。

他惆怅着,想起了师哥老早以前跟他说过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小,什么事情都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惹了不得了的也有师哥顶上,所以一直忽略了自己。就像主子后头跟着的小侍卫,主子在的时候出来吓吓人,主子不在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一样,或者换句难听点的就是主人身后的小狗子,让咬谁就咬谁,等到要挨打的时候再拎出来主人的三分薄面。想及此处,周亚夫不禁十分的惭愧。

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切都不复重现。

以前的荒诞过去就过去了,就像天边变幻莫测的云,只要观赏现在风景就好,不必理会从前的虚幻。可周亚夫在这之前却一直自我蒙蔽,以为师哥跟随宋三哥之后,自己仍旧可以像以前那样活着,可是现实的冷酷却无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扇着他的颜面,当真是自欺欺人者,贻笑万年。

‘上海这地方鱼龙混杂,比不得老家那小地方,你当一切皆听三猫吩咐,并需自己不断努力,切记。’

周亚夫想着师哥前些时日启程去找李鲸弘时对自己的嘱咐,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真的一无是处只是吃干饭而已,从开封到上海,一路艰辛步步艰难,自己没有帮上一点忙反倒要靠宋端午背着自己披荆斩棘,虽偶有上进的心思,但却贪图安逸,宁花翎老爷子当初见到自己第一句评价就是‘此子根骨尚可,可惜意志不坚’,果真独具慧眼。

一念至此,还犹时未晚!

周亚夫信步走到路边,第一次招手打车。当坐进出租车里后,却没有一丁点像往常一样心疼钱的心思,而是熟练的报出一个地名后,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因为此刻他不想有过多的杂念,只想看看自己现今最无法释怀的画面。

路程不短,周亚夫的思想也如同飞驰的汽车经历过长途跋涉一般,有着些许的疲惫。他来到苏画扇所在的医院宿舍门前,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子,呆呆的矗立了好半天。

这时,第一滴雨水夹杂着冰冷落到了周亚夫的眼前,好似他现在的心情,十二月的天气阴冷刺骨,雨水也像根根钢针直刺自己的心田。他看着窗帘上映着苏画扇的倩影,回想以前与苏画扇的初次相见、挺身相助和艰难抉择,不觉间逐渐朦胧了双眼。

天空开始了瓢泼,而周亚夫仍旧站在雨里,泪水却藏在了眼底。

许久。

直到窗帘上的灯光骤然熄灭,周亚夫这才收回了视线,紧紧闭上双眼任由泪水和冰雨混成一片。

他此刻已经再无留恋,转身的那一霎那已经做好了抛弃一切的准备,这段突如其来的暗恋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只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把苏画扇深深埋入心底,因为自始至终,自己深深喜欢的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他周亚夫不是没女人活不了的软蛋,作为一个男人,他有着自己的尊严!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以前的呆滞和天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毫无生气的视线,他不再蝇营狗苟,他要为理想去拼搏,因为他想看到苏画扇带着崇拜的眼神来讨好自己的嘴脸!

周猛萌死了,现在只有周亚夫!

欲要成佛,必先疯魔!

黑无常终于觉醒,带着无尽执着的怨念!

天,昏暗;地,晦暝;

神,退避;人,飘零;

鬼,哀鸣???

第五十一章 独豹咆哮斗土狼

狼哥从十几岁出道那会儿到前一阵子都是蛮顺的,做小弟的时候没有被当替罪羊扔局子里也没有没被大哥抛弃过,凭着自己的眼色和狠辣一路打拼以致到了现在的老大角色,虽暂时还没有称霸宝山区,可却从来也没被小弟背后捅过刀子也没被踢爆卵蛋,当然女人也没有背叛,光论这几点,显然就比四虎子强得多。(.cOM)

可将军难免阵前亡,瓦罐不离井口破。

这混得久了没栽过并不代表着实力有多强劲,而是运气够好,虽然也有‘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句话,可世事无绝对,夜路走多了还有机会碰到鬼呢,所以就更别提在社会上混刀口饭吃的人了。

狼哥短暂的背运是从一个星期前开始的,无缘无故的被骄傲的小女王苏画扇踩了一脚后,就鬼迷心窍的想要连讹诈带强硬的把她弄到手,虽然征服一个高傲的娘们是一件令雄性牲口无比自豪的事情,可那也得分地方不是!一贯强势惯了的狼哥在被周亚夫一酒瓶子砸到脑袋上的时候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虽然在以后的日子里狼哥几次三番的想要找回颜面,可惜天不遂人愿,均都以失败而告终。

直到这日无意间听见一个在桃园附近乱溜达的小弟的报告,他这才又重新燃烧起了报复的小火苗,多方打听到了宋端午的大致住址之后,于是纠集了将近四十号子弟兄之后,埋伏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准备一雪前耻。

要说这狼哥也是个做事情的人,即使做不了大事,可这等蹲坑阴人的事情做起来还是比较拿手的,他和众小弟分别坐在三辆面包车里,从十点多一直等到了将近午夜一点,在抽掉了足足两包烟后,这才不禁开始有了点焦躁。

狼哥坐在头车里死死盯着前方,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那个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家伙给趁机跑掉,虽然说自己这边搞的是突然袭击,可还是谨慎颠点的好。

这时有一只烟伸到了狼哥的面前,他斜眼看去原来是那个被李鲸弘一拳打晕的刀疤脸,他接过并让另外一个小弟点着后,吸了两口这才发现烟味不太对,凑在眼皮子底下一看,好家伙,钻石芙蓉王!

“行啊,疤子!都抽上这烟了!”狼哥耷拉着眼皮子瞧着刀疤脸,阴阳怪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这烟哪是我抽的?是我买来孝敬您的,您看,这封还是刚拆的呢!”刀疤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慌了神,连忙撇清自己,并把剩下的轻轻塞到了狼哥的兜里,献媚的笑道。(.COm)

狼哥瞥见了他的小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个兄弟向来既忠心又识相,所以也就不再为难他,本来是想再抽一颗尝尝这一百四一盒的天价烟到底有何不同之处,可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舍得,只得掏出兜里的七块钱红双喜咂巴起来。

闷雷滚滚,倾盆雨滴。

狼哥看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雨势,狠狠的吐出口浓痰:“他妈的,这时候下雨,是给那兔崽子提前哭丧啊!”

“狼哥,要不咱回去?!”刀疤一看这情景,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回去个屁,都等到这时候了,再放弃又不知道要到哪天才能有机会了!”狼哥将烟头从窗外扔出去后瞥了眼时间,知道他快回来了,于是命令道:“叫他们都把车外面的烟头清理掉,免得被他瞧出来,他妈的,那兔崽子鬼精灵的很!”

老大既然发话,众人虽无奈可也得执行,就在他们满脸不情愿的想要下车去清理烟头的时候,任谁也万万没想到李鲸弘突然从拐角处跑了出来,弄的顿时措手不及!

“我操,都给我抄家伙下车!”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正准备来个‘守株待兔’的狼哥压根就没料到,这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和突然窜出来的李鲸弘给搅合了,他看着自己布好的‘陷阱’就这样被拆穿,不免气急败坏起来,他连忙招呼众人下车分家伙,既然埋伏不成,索性就明刀明枪的干一仗好了。

刚下了车,宋端午就出现了。狼哥接过刀疤递过来的一根上面全是木刺的棒子,一脸的阴笑,虽然他十分不情愿见到陪伴在宋端午身边的李鲸弘,可转而再瞧瞧自己这方的近四十人的弟兄,不免胆气又壮了起来,他老脸微红的偷偷鄙视下了自己,如果以多敌寡以强压弱自己还是胆怯的话,那狼哥他可就真的没脸再苟活于人世了。

他看到宋端午和李鲸弘站住了脚,不由得面色渐渐难看起来,刚想吩咐众人从别的街道包抄过去以防他俩跑掉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竟率先朝自己走来!狼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喃喃的道:

“宋端午,是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说罢,就招呼众人向前走了过去。

???

“说实话,你能打几个?”

“不知道,以前勉强打两个普通的,现在没机会试!”

“你不是宁花翎老爷子的徒弟么?”

“我才学了一个月!”

“靠,那顶了屁用,顶多多打两个!”

“这就够了,别看他们人多,其实能近身动上手的也就那么四五个,再多就插不进来了,咱俩别分来,小心点家伙,争取一下一个!”

“我真服了你了!”

很难想象,这是两个即将对抗近四十人的男人的对话,若不看画面,还以为是某个狗血电影里的吹牛逼的桥段,可是这一幕,却是实打实的真实场面。宋端午和李鲸弘,两个孤单背影的对面是一片的黑压压,外旁人看来,这两个自不量力的男人不是一根筋的憨货,就是脑袋进水的傻瓜。

“射人先射马,一会儿瞅机会我先干到领头的,你随后跟上!把他周围的心腹都打倒,先挫挫他们的锐气???”宋端午边走边对李鲸弘轻声耳语嘱咐着战略部署,语气轻松的好像在玩策略游戏一样。

“随便!”李鲸弘看了眼他不以为然的表情,没好气的道:“你要找死,我不拦着你!”

“我靠,我的意思是,一会儿趁他们被打愣神的时候,你赶快去搬救兵!”宋端午听了他的回答好悬没气死,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真当咱俩是赵子龙在世啊,杀个七进七出跟没事人一样!”

李鲸弘突然呆住了,他没想到宋端午是想利用突然袭击的战略打敌人个措手不及,等他们愣神的时候则利用这短暂的攻击空当来制造自己突围的机会。想到这里李鲸弘再看向宋端午时脸色不禁变了变,没有了刚才的浮躁与嬉笑。

“我可从来不当逃兵!”虽然李鲸弘知道这办法总好过负隅顽抗,可骨子里明辨事理的他还是这般执拗道。

“鲸弘,我知道你够义气,可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只会害死咱俩!”宋端午闻言眉头一皱,微有愠怒,他看着李鲸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逞英雄!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若逞一时之义气只会使咱俩陷入泥潭,我在这,你突围的几率会比较大,这是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否则咱俩谁都跑不了!”

宋端午很是郑重的说完,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我能不能活着,就指望你了,别叫我失望!”后,李鲸弘就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宋端午说的是实情,如果自己固执下去,即便是最好的结局,那他俩也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在这。因为假如是宋端午突围的话,那自己肯定不能阻止全部的人追向他,可宋端午留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毕竟首要目标不是自己。

他‘嗯’了一声算是应允,故意放慢了半步与宋端午错开,看似不经意,实则一是为了显示的身份不同,二是站在后面突围更方便。

李鲸弘的心很是沉甸甸的,他感到自己肩负的使命是那么的重要,他知道他这一去无论成功与否关键是时间,一旦‘救驾来迟’,那自己可就永远成为了历史的罪人,他暗暗的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任务,即使是搭上自己这条命。

雨更倾盆了!

狼哥和宋端午面对面的站着,相隔不到两米。

这两个怪异的男人相互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不过一个给人感觉凌厉,而另一个则是故作镇定而已。

凌厉的当然不是狼哥!

当狼哥终于耐不住宋端午阴狠的眼神准备开口震一震场面的时候,原本东张西望的视线却突然发现对方已经抢先动起手来,只见宋端午瞬间趟步到了跟前,自下而上的手肘已经撩向了自己的下颚。

狼哥突然茫然了,见过鲁莽的却没见过这般莽撞的!两个人对三十多人都敢二话不说动手就干,当真是嚣张到无法无天!

可本该有所动作的狼哥却在与宋端午眼神接触的一刹那愣住了,任由宋端午左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倒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突然想起了年少时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动物世界,里面曾经的画面在令他久久不能释怀的同时,也让他记住了一个词语。

那是在一望无垠的非洲草原,一头饿极的成年豹子暴怒咆哮着站在食物与一大群土狼中间,几近疯狂!

宋端午现在的状况和那头豹子如出一辙,连眼神都很不可思议的一模一样,而狼哥则再次重温当年看那个画面的感受,同时也回想起了那个词语。

不死不休!

第五十二章 转身过后泪满肠

宋端午到底是跟深山老林里的牲口经常打交道的狠货,知道什么样的环境下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这就跟在山里一样,当在山里独自遇到类似肥熊瘦虎之类的存在的时候,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那么必须能跑就跑,因为这类独居动物往往生的极其强壮且在求生的艰辛中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就算是侥幸胜了也是凶险万分,稍微一个不注意小命估计就得撂在那里,单不说丢胳膊丢腿,就是被那牲口咬掉块肉,就够喝一壶的!宋端午以前曾有幸见到过一个遇到过东北虎的老猎人,他左肩膀上那块触目惊心的残缺就不说了,就是那仅仅被舔了一口后,整个左脸的面皮就都没有了,鲜红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光想想就好不吓人!要知道老虎的舌头上,是长着倒刺的!

但是一旦遇到类似狼群野猪群之类的话,可就不能跑了,这种群居动物一旦见你示弱就会围而捕之穷追猛打,一只虽不太可能致命,可却架不住一拥而上,这个时候如果是有经验的猎人就会在对自己有利的地形里对着领头的往死里捶打,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活命,因为群居动物往往单兵作战能力稍差,而且需要同伴的协助和鼓励才能成事,如果领头的一旦倒下,那么这个群体的整个作战部署和斗志都会丧失,这就是所谓的群体效应。(.COm)

蚁多咬死象不假,一拥而上也很麻烦,可这类动物往往还有一个词汇描述,一拥而散说的也是它。

宋端午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跟宁花翎老爷子练拳的成果终于体现出来了,以往要是干倒类似狼哥这样经验丰富战斗力也不俗的货色可能尚且需要费一番手脚,可如今情形却大不一样了,八极拳讲究的就是一个‘拳打退八方,跺地震九州’的刚猛气势,而用震脚向地借力发动方式的宋端午一下就趟到了狼哥面前,脚力加冲力的攻击力道自然非同凡响,一个里门顶肘自下而上的带着无可匹敌的势头击在了狼哥的下颚上。

‘咔吧’一声脆响,声音虽轻但却清晰无比的传进众人耳朵之中。

也不知是力度太强还是狼哥体重太轻,反正他脑袋被打的猛的后仰过去身体也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度落在了地上,一个百十来斤的汉子躺在瓢泼大雨的马路上不断的挣扎呼痛,画面很是有几分暴力的美感。

狼哥带过来的那些小手下们这回可真是傻了,倒不是他们被宋端午给震慑住了,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眼前这货说动手就动手,连个程序之中的两军阵前互通姓名或者高声叫骂都省了,虽然直接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的场面也见识过,可却没见识过两个人挑近四十号人的,估计这俩货不是脑袋被门挤坏了的傻逼就是对自己身手自信到不行的牛逼,虽然遇到后者的几率不是没有,可现如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二人是前者的几率比较大。(.Com)

愣神是因为对这突如其来的开场出现了暂时的神经元空白期而已,时间很短暂,可对宋端午的作用却很大。

就当宋端午想要做出再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狼哥手下的小兄弟们终于反映了过来,一个个不是拿着凳子腿就是掂着镀铬自来水管嗷嗷叫的冲了上来,瞧他们冲向宋端午的劲头,不像是狼群冲向了小羔羊,而像是见到了杀父夺妻仇人一样。

宋端午啐了一口满嘴的雨水,一脚掀翻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喽啰,出腿角度虽然刁钻可力道却大,假如此时有个专业人士看到宋端午的英姿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惊讶这小子的踢腿已经达到了业余联赛里好手的程度,就算不论其他的就光说其速度,就已然超脱了许多只会对着沙袋死练多年的呆瓜。

如果希望宋端午再想拿出点令人惊艳的东西的话,就纯属难为他了,因为这个刚刚学习八极拳的年轻小子,虽招式气势打的有模有样,可实际上一个月的时间却只是刚摸到门边而已,想要登堂入室的话不潜心积累个数个年头根本就是想都别想,而且宋端午练纯熟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两下,一套肘击,一套中低腿法,仅此而已。

其实这怪不得宋端午,而是宁花翎老爷子亲自为他‘量身定做’的一套技击方法,中低腿法既能保证出腿时的安全性,又能有效的削弱敌人的移动性和战斗力,再加上身高一米八的宋端午那两条长腿,攻击半径内的威力自然比一般人的要大,就算是不小心被人近了身,那还有最适宜玩贴身肉搏的肘法,毕竟这个上肢关节中强度最高力度最大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

这就是宁花翎老爷子给宋端午制定的战略部署,其当初教宋端午时他曾放出话来:“控场远击腿法,贴身搏命肘法,对付个三五个普通混混,根本就不在话下!”

宋端午的速度很快,当撂倒第二个喽啰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脑中急速划过的念头配合着矫健的身手颇有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意思,此时本该感谢宁花翎老爷子悉心教导的他却暂时没有这个念头,因为他也不好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这转瞬即逝的两轮冲突中,他腿上背上及头上俱都挨了一棍子,**的疼痛抵不住心中的惊惧,以挨了三下来换两个喽啰倒地,结果虽不完美可却不差,但是假如要把喽啰们全部干挺的话,那估计自己得多准备个十来条性命,所以这买卖当然不划算。

宋端午很快,可李鲸弘更快,这个叱咤河北的银面少保在听到宋端午那一声呼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在狼哥飞起的那一霎那也悍然发动了,六十式的太祖长拳使将开来当真是虎虎生风雷厉风行,这套典型的大开大合的北派拳法下下都放长击远,且每次攻击的角度都刁钻到令人发指,势大力沉指的就是李鲸弘这套路子,当宋端午放倒第二个喽啰的时候,李鲸弘的脚下已经匍匐了四个人,虽然只比宋端午少挨了一下,可就凭这些微的差距,就不是天赋所能达到了,这是时间的累积。

宋端午见李鲸弘那边出现了暂时的空圈,就知道时机到来了,他双手护住要害,强忍着同雨滴一般频率落下的棍棒,向前猛然一窜抱住了准备刚刚起身的狼哥的双腿,两人顿时滚做一团,当真是以命搏命。

老大被这个准备破釜沉舟的狠犊子给纠缠住了,做小弟的当然更不能袖手旁观!

就在宋端午一边躲闪抵御着众喽啰的拳脚攻击和一边跟狼哥奋力厮打的时候,抽冷子突然瞥见了一副令他差点没吐血的场景。

虽然狼哥的剩余能站起来的喽啰都已经被自己的举动给吸引了过来,可李鲸弘此时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能证明他还存留着意志。

“鲸弘,快走!”宋端午喊道。

他恍若未闻!

“李鲸弘,你倒是快走啊!”宋端午呀呲欲裂。

他还是未动!

“我操你姥姥!”宋端午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他不知道素来以辣手狠毒闻名的银面少保为何这时候却作这等小女儿姿态?!他想不出也没时间去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如果李鲸弘还没反应过来,那他俩这两条命,可就真得搭在这了!

“他妈的李鲸弘你个没蛋子的软货!脚软了就他妈早点说,他妈的磨磨唧唧的自己快要挂了还得搭上老子我!你他奶奶的要是个爷们就给老子跑,否则我就是死了也得下阴曹地府操你十八代祖宗!”宋端午这略有激将性质的粗话一出口,就看见李鲸弘突然一个哆嗦,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一念的松懈之间,自己紧抓的‘人质’却被他的喽啰救了起来,宋端午知道自己这下可惨了。

处境非常不妙!

李鲸弘二话不说转身就跑,途中在击倒两个企图拦截他的喽啰的时候,无意间的一回头就看见了已经几乎快成血葫芦的宋端午,他倒在地上除了双手被护住的头以外,身体上下无不遭受着暴风骤雨的打击。李鲸弘的眼睛瞬间变的血红,虽然他十分的想冲回去趴在宋端午的身上护住他,可是李鲸弘脑海中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不答应也不允许他自己再回去。

“你他妈愣什么呢?老子死不了!”宋端午看到了他的犹豫,再次骂道。

“把那个鬼崽子也给我抓回来死死的打!”狼哥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样满口鲜血的骂道。

这两种声音混成了一块传到了李鲸弘的耳朵里,他终于把目光从宋端午的身上挪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如果再耽搁下去,可就真的辜负了宋端午的委托,他这才下定决心不再回头看哪怕是一眼,因为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那一眼的刺激,他声嘶力竭的吼着自己心中的不甘,声音无尽忿恨悲凉,终于跑了出去。

猩红的血液在雨中慢慢浸染开来,画面很是唯美,同时也带着点颓废,如同雨中飘零的枯叶。

转过拐角去的时候,李鲸弘就知道自己和宋端午都要消失在对方的视线里了,而这一刻,可能就是天人永隔,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鼻中一阵酸楚,眼睛里同时流出了一种不明液体,在脸上和雨水混成了一片,只不过与雨水不同的是,这液体带着点温度,也带着点咸涩!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从小到大从不知哭泣为何物的李鲸弘,在这个午夜掉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滴泪水,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很少哭,因为这流泪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过???

第五十三章 锦斑豹与下山狼

宋端午看到李鲸弘做出绝决的决定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制定的战略部署已经成功了一半,虽然过程是艰难的,代价是惨痛的,可结果却还是令人满意的。(.cOM)

就在李鲸弘转过拐角的的那一刻,宋端午笑了,不是被人踢坏了脑子的那种傻笑,也不是苦过黄连的自嘲,而是那一抹直透人心底的冷笑。

宋端午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护住要害等部位,只把后背和屁股等皮糙肉厚的地方卖给了狼哥的众喽啰,虽然看似全身都是鲜血的宋端午现在情况好不狼狈,可实际上真正能给他构成威胁的攻击几乎都不存在,虽然那同雨滴一样密集落下的拳脚棍棒看似要把他打成肉饼,可实际上他们忽略了一点宋端午的出身环境。

这个从五岁起就背着土弹药跟姥爷上山打猎,十岁起就独自拉网下套子的彪悍男人仿佛并不像城市里长大的孩子那样弱不禁风,尽管他的身板看起来有点单薄,可就凭他在这种肆虐的蹂躏下还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就能看出他并不简单,况且他还好死不死的偷空四下瞄着,呼痛声虽然十分的逼真,可表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有事的家伙。

虽然已经可以说是血染长街,可是那些鲜艳的‘染料’却都不尽是宋端午的,虽然看起来很是唬人!

王牛乡的人不多,可认识宋端午的却不少!按照乡亲们的说法就是这个表面上温良恭谨、背地里扮猪吃虎、内心却狠毒无比的小犊子如果老天以前都不收他的话,那么过后就更死不了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勉强称得上至理名言的俗语毕竟不是空穴来风!七岁的时候被野猪拱飞断了左腿、十四岁被母黑瞎子一掌拍断六根肋骨、十八岁被野鸡脖子蛇狠咬一口差点见了阎王的宋端午,在经历过这三次均都命悬一线的危险状况后,那就说明了这条命可不是一般的硬而是可以差不多称之为神灵护佑了!

“老子在东北大山里都没被野猪拱死毒蛇咬死,还能在这城市里被你们打死了?!真是笑话!”宋端午偷偷瞄了下一脸爹死娘改嫁的悲愤表情的狼哥,撇撇嘴吐出口吐沫,十分不屑的想。

许是宋端午长久的不反抗和满地的鲜血已经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众人的结果,原本有如暴风骤雨的攻击逐渐变得稀稀落落起来,最终都停了下来。(.Com)

狼哥捂着下巴在小弟的搀扶下来到了宋端午的跟前,颇有点居高临下的骄傲蹲了下来,他仔细的打量着满身鲜血的宋端午后,还很是滑稽的戳了戳他的身体,好像在验证他是否死了一般。

其实这并不能怪狼哥谨慎,实在是宋端午这小子太过于狡猾,自己几次三番的想找回场子可都被这狠犊子给化解掉了,非但如此自己还吃了不小的亏,可想而知狼哥此时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忐忑的,激动的是这回终于搬回了一场,胜利的果实实在是不易,而忐忑的是宋端午这个打不扁捶不烂的‘铜豌豆’怎么这次熊包的怎么快?!在自己的印象里这货应该是放到外太空都能活蹦乱跳回来的主儿!

狼哥不得不小心应对,他怕自己再在阴沟里翻船,丢人丢在自己家就算了,如果丢到了外面,尤其是在这众小弟之前的话,那狼哥可就真的找棵歪脖子树用裤腰带吊死自己得了!

他不怕与宋端午面对面的对抗,而是怕跟这小子玩阴的!虽然能爬到这个位置大部分时候都是凭借简单直接的武力,但并不代表自己就是一根筋的死脑壳,相反地狼哥这个看似粗线条可实际上阴狠毒辣的家伙在阴谋上可就从来没怕过谁,否则也就不会动不动就闹一出‘守株待兔’的伏击战了。

可是狼哥却是打心眼里对宋端午十分顾忌,不是怕这头从大山里饿极了跑出来的彪悍牲口跟自己玩肉搏,而是在第一次的接触当中就感觉到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质,这种气质自己不是没见过,可他却万分不想回忆以前的情形,那是在好多年前的一个冬天,自己还在西北的时候???

狼哥本能的忌惮着宋端午,因为他总感觉这小子浑身上下透着玄乎,假如想要把他比喻成一种动物的话,那么狼哥一时片刻还真从自然界里找不出种合适的代表,如果非要把宋端午比喻成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的话,那么这只狐狸则偏生长着豺狼之心、虎豹之能、腾龙之志!

想及至此,狼哥不禁浑身又是一哆嗦,这哪里是令人心悸的狐狸,简直就是祸乱天下的妖孽!

不得不说,狼哥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就在他再次准备验证宋端午的意志是否像小强一般顽强的时候,异变突生了!

宋端午猛然睁开的眼睛透着刺骨的寒意直射进狼哥的心头,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宋端午突然敏捷的如同豹子一般窜了起来,一把搂过还在惊诧的狼哥的脖子,顺手将一片地上的玻璃酒瓶碎片抵在了狼哥的颈动脉处,整个过程从起身到制人再到挟持才不过几秒钟的事,由于事起突然,任谁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这不是主要症结所在,最主要的是宋端午这个挨了好一顿胖揍的家伙现在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生龙活虎,突然‘诈尸’吓人也就罢了,还能顺带玩玩劫持?!

这样的人可就不是牲口级别那么简单了,而是禽兽了!

“我说狼哥,您可真瞧得起我!”宋端午狠狠地吐掉了嘴里的血水,阴深深的伏在他耳边道:“想要我这条贱命的话,您言语一声就行了嘛,我提着头给您送货上门!何必整这大阵仗,吓到小朋友就算了,如果吓坏了警察叔叔的话,您的罪孽可就大了!”

狼哥起初还很是硬气,可一听到警察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不免的稍显得胆气不足,他也想学着宋端午狠狠地突出口中的雨水,可惜刚被狠击过的下巴还在隐隐作痛,虽然下巴骨没裂算是万幸,只不过就是两颗牙齿撞掉了而已,可是他一想到这起就不打一处来,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如果一旦咬到了舌头该如何,那可是要人老命的存在。

“哼,你想怎么样?”狼哥想把掉落的牙齿吐掉,但是又觉得实在是丢人,没奈何只得含在嘴里,可是刚一说话又觉得嘴里有东西很是别扭,索性干脆吞了进去,当真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倒是光棍儿的很!

“您放心,我可不想把您怎么样!”宋端午看似不经意却很有胁迫性的把酒瓶碎片又往狼哥的肉里陷进了两分,众喽罗见此果然都很识相的往后退了几步,打消了一拥而上的念头,宋端午见自己的目的已经答道,这才接着说:

“狼哥,您都已经是成名人物了,何必跟我等小人物一般见识呢?!您想找回场子,可以!这不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是该跟我们兄弟扯平了吧?!都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狼哥您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宋端午也没啥好矫情的,咱就当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有难多伸把手,什么事过不去了?!可是您老若还是觉得不过瘾始终揪着咱兄弟不放的话,那么我还真就不怕鱼死网破!我这一介小山民的贱命不值钱,可您的命却宝贵太多了啊!我相信您这帮弟兄涌上来就能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可您别忘了,我手上的玻璃片扎穿您的大动脉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狼哥犹豫了,可宋端午却比他更加忐忑。自己这招玩狠充愣不要命有的时候是很管用,可那仅仅适用在胆小懦弱之辈的身上,假如狼哥真的那么一咬牙一跺脚誓死跟自己一路死磕的话,那说实话自己还真就不能取了他的卿卿性命,不是说不敢,而是不值得,玩一命换一命的不是疯子就是存心找死的大虎逼,他狼哥的命值多少钱宋端午不关心,可宋端午他却知道自己这条命值几两几何,用自己未来的前程和地位来换一时的意气,这买卖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不划算,更不值得!

可就在这二人都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原本那个充满了不甘与忿恨的拐角处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消失不久的李鲸弘!

狼哥颇有些感叹,他没想到这小子明知是死路一条偏要回来送命,可更多的却是欣喜,因为这下跟自己有梁子的家伙终于可以一起收拾了,他可始终念念不忘当初李鲸弘在桃园小包厢里是怎么‘蹂躏’自己的。

与狼哥不同的是当宋端午看到李鲸弘的出现时,没有惊喜而是感到深深地担忧,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李鲸弘根本就没有机会搬来救兵,即使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有,那这效率可就足够令宋端午刮目相看的了,假如真是如此的话,宋端午则很是想拜访下这个能令手下时刻做一级战备的人物,就凭这未卜先知的本领,就已经是极致的牛逼烘烘了!

第五十四章 世事无常是无常(第一更)

昨天网站维护,作者后台一直登陆不上,所以没更新,觉得很对不起各位亲爱的读者大大,今天特意两更,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准时各一更,权当作弥补,谢谢。()

乐极生悲和柳暗花明这两个字数相同但意思却迥然相反的词语,原本注定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场景内,可是就在这个天怨人怒风雨交加的暴力的夜晚,却奇迹般地‘千里迢迢’来相会了!

起初还哭丧个脸的宋端午当看见李鲸弘身后跟随的人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忍不住的由衷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这种激动不似锦上添花般的灿烂,而是像雪中送炭式的暖人心田。

宋端午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连带看周遭这些喽啰们的眼神都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可是他深知得意之处也是忘形之时,忘形之时也是蒙难之初的道理,虽然眼神里那一抹刻意压制住的雀跃被很好的掩饰过去了,可从他手心里渐渐渗出的汗水却出卖了他,这个给畜生扒皮给活人放血都从不手软的狠犊子,只有一点不好,就是不能受人点滴之恩,否则他必将涌泉相报,不过这个暂且算是特点的特点,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损人不利己的社会里,将会是他披荆斩棘的开路刀,也极有可能会是他败走麦城的绊马索。

宋端午说到底还是带着点与城市人天生的小聪明格格不入的山里人的淳朴,他从不怕你阴阳怪气两面三刀,大不了以‘一力降十会’的姿态破之,可他怕的是受人恩惠了却投报无门,如果连个让自己结草衔环的机会都没有的话,那么宋端午注定不会心安理得的安然受之,归根结底的就是一句话,他这条贱命加上个贱脾性,压根儿就受不了别人对他一丁点的好!

可狼哥就不一样了,当他放眼就是那么一瞄到与宋端午看到一样的场景的时候,原来满腔的热情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起初还以为是李鲸弘突然杀回来上演‘单骑救主’的好戏码,可谁知当他看到那身后跟随的黑压压乌泱泱一堆人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高声狂呼莫非老天爷也喜欢玩让人乐极了转而就生悲的游戏?!

来人虽然暂时数不清楚具体数量,可就看那隐约有点摧拉枯朽的气势,狼哥就知道不会比自己带过来的人少,虽然对方着装同样的是五花八门,甚至有几个还带着朦胧睡眼,可就看那清一色的同宋端午如出一辙的小平头和眼睛里四溢的凶狠神色,狼哥就知道对头来了,即便是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和东北帮的挂上的关系,可直觉一直很准的他总是隐隐的感觉自己这次的情形好像又不太乐观。()

一票援兵来到了狼哥众小弟的跟前,两帮子人就像找到了多年不见的仇人一样互相吹胡子瞪眼,其实这不全是因为宋端午的关系,而是东北和湖南这两个民风最为彪悍的地方之一的省份,一向都是只帮亲不帮理的主儿,再加上骨子里天生的一致枪口对外的天性,如果在一个地域里碰了头,自然就是冤家对头,一旦开起火来,就绝对是不见血不罢休。

两伙人就这样对峙着,虽然阵前一贯的骂战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可一到真章的却谁都不肯越过雷池一步,因为这像跟个人单挑一样的简单,而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所以两方虽然看似激情高涨,可再仔细看却十分的泾渭分明,就像中国象棋,红黑双方拉开阵势就要决一死战,可谁都不肯先过楚河汉界,所以尽管“棋盘”上肃杀之气浓重,但“阵型”却都没轻举妄动。

李鲸弘等人一见宋端午就乐了,倒不是因为他现在满身的泥水血雨像个小丑,而是宋端午一手勒着狼哥的脖子一手拿着玻璃片背靠墙跟人玩对峙挟持,十分的有当敢于跟警察放对儿的悍匪的潜质。

宋端午弄的这一出倒是令狼哥等人忿恨的同时也让那票救援的东北人小小的给惊讶了一把,这个脑子不笨胆气也有最主要身手利落的小子在重重包围之中,还能‘取上将之首级犹如探囊取物’,这点就足够令人稍感敬佩的了,当事后得知宋端午原本就是一个从东北十万大山里跑出来的狠犊子的时候,这帮人对他的欣赏之情顿时则上升到了一个崇敬的高度,这是宋端午始料未及的。

就在宋端午还在纳闷李鲸弘从哪找来这么一帮子人的时候,这时从人群中间闪出一条道来,有一个人在身旁人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头顶上让人特意撑着的唯一的一把雨伞和叼着眼袋锅子的老神在在无不说明着他的身份,短短几米的距离走的虽然不急不缓但却步步踏着别人的心跳,随着他的出现众人的视线都从宋端午身上转移到了这个人的身上,只是这个老者来到了宋端午的跟前,随着脸上笑容的绽放和露出的几乎同赖苍黄不分轩轾的老烟牙将他原本的严肃消灭殆尽。

“大侄子,别怕!有大爷我呢!”老头笑着对还没有反应过来味儿的宋端午说道,一脸的慈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端午每天晚上必去陪伴说话的东北老头。

???

关系很玄妙,场景很荒诞。

宋端午打死他都没想到自己某一天的无意间一个善举,竟然在许多天之后得到了这么令他欣喜万分的回报,虽然在路边救助一个落难的老人然后就得到一本秘籍再然后就去拯救世界的无聊桥段只会出现在荧幕上,可宋端午压根儿就没想过这种概率比中五百万彩票还小无数倍的事情会轮到自己头上。

中国人都崇尚隐士,说什么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之类的话,可宋端午觉得发明创造这句话的人不是整天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梦想家,就是善于愚弄安抚刁民的为政者,试想,如果想隐于野的话,就现在这个环境状况,能与世隔绝的就只有跑神农架当野人或者进各地的精神病医院了;若是想隐于世的话则更不现实,世俗的风气把自命的清高抹掉殆尽也只是迟早的事,而所谓的隐于朝,则纯粹就是那些贪官污吏给自己制造的高帽或者欺骗自己的催眠术而已,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可以心安理得的大肆搜刮了,因为有了借口:我这一辈子正大光明两袖清风,临了总得有点吃饭的资本了吧!可是他们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个词叫晚节不保,而且就没想过自己的财富早就够多少人吃饱肚子的了!

许多人都会有‘一叶遮目’的想法,可在实行的时候麻烦想一想这个‘叶子’够不够大,如果够的话还好,尚且能遮得了一时,可如果不够大的话,那就不是丢人了,而是会被众人骂做傻x的!

鱼肉百姓加上愚弄百姓,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宋端午虽然早早的就踏入了社会,都已经看惯了人情世故世态炎凉,可他有这种想法却不是上述所谓的‘一叶遮目’,而是对此不抱太多的希望,话说回来就是任谁都想不到自家楼下卖水果的糟老头子就是这一地区的风云人物呢?!就算是有人碰了个巧,瞎猫抓到死耗子,那不是运气好到爆就是施恩就为得到回报的伪君子,所有说事情很玄妙,宋端午就是前者,这次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宋端午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只会越弄越糟糕,这样对谁都不好,思量想去索性就放开了脖子已经隐隐有血渗出的狼哥,回到了东北老头的身边。

“我说大侄子啊,大爷我老早就告诉过你,有什么坎儿就跟大爷我说,我一定豁出老命帮助你,可你看看这次,就见外了不是?!”老头的眼睛狠毒,虽然宋端午现在一身的血,可他却看出来宋端午实际上一点事都没有,要不怎么还能跟自己挤眉弄眼的嬉皮笑脸不是?!

宋端午只是装傻卖呆的含糊笑过,虽然老头嘴里说的是埋怨,可实际上心里那是关切,这点宋端午都明白,他没有正面回答,那样会显得生分,也没有说什么感谢的话,那样就是矫情。

“大爷,您哪找的这么多人啊?我就想问问您到底是干嘛的啊?”宋端午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纳闷的话。

“嘿嘿嘿,你还记得我说过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老头吧嗒了口烟袋锅子后,便一把将身边的一个壮硕男人拽了过来,指着他说:“这就是我那不孝顺的儿子!成天的不学无术就知道打打杀杀吃吃喝喝,在外面不着个调瞎胡混,这不前几年来到这了他又联合了一些咱们那旮旯的老乡成立了个什么帮?!其实就是想气死我,后来我干脆就也不见他的面,就在外面支了个水果摊???这不我刚才听到这边像是打架就凑过来看看,不成想竟是你!于是我赶忙把俺家混小子拉了出来给大侄子你助阵来了么???”

宋端午和老头的儿子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谁知原本以为应该站出来说点什么的宋端午这回反倒成了局外人,看着两帮人的热火朝天愣是没自己什么事,好像他的出现只不过就是这东北帮和湖南帮解决积怨已久的忿恨而注定不可或缺的导火索,这从‘主角’到‘跑龙套’的巨大落差显然令宋端午始料未及,他看看一脸准备看好戏的东北老头,再转头看看跟自己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鲸弘,最后只得摇头苦笑,十分的无可奈何!

其实,这人越多,就越打不起来!

就在宋端午看着事端准备向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时,也不知道谁好死不死的喊了一句‘警察来了’,虽然这句话的作用跟‘狼来了’的相差无几,可这些个社会老油子还是无条件的相信了,宁可枉跑三千,不可被抓一个的信念始终贯穿在他们的脑海内,就这样,原本准备死磕的两伙人顿时都做‘鸟兽散’,速度一个比一个快,甚至连给对方下绊子使黑手的功夫都没做,可见那吃皇粮的‘六扇门’的威力当真不弱。

秋风扫尽闲花草,虎狼过处鸟兽惊。

这条街道再次回归了寂静,就像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只是泥土中零星的斑斑红点仿佛证明着什么人来过???

第五十五章 不畏路遥尽迢迢

第二更送到。()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的直觉是很玄奥的东西,无论是在预测还是感应上面都是那么的令人惊诧,当这种直觉在即人类眼耳鼻舌触之后又有了新的称呼,则统称为第六感。

项虞的这种感觉一向很准,倒不是因为她像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喜欢拿凭空的臆断说事,而是这个高学历高情商高眼光的‘三高’女人有着她自己独有的一套极其缜密的思考方式,假如宋端午见识过她的这套思维方式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像对付一般女人那样,而是略有敬意略有惊诧的远观辄止,虽然项虞这种能力离诸葛老神仙的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尚且有一段距离,可宋端午知道,那叫未雨绸缪!光就这点,已经超过常人一大截了。

项虞这天傍晚别过了最疼爱自己的太爷爷后就感觉不好,虽然这种感觉并不太强烈,可是每当如此,项虞就知道自己可能需要做些应急的准备,她这么做不是因为迷信或者是主观臆断等原因,而是有备无患总好过措手不及。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个整洁干练到除了一张床、一把椅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的小屋子,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房子再加上一个极其有想法的女人,那么这种搭配方式给人的压迫,无异于宫廷奢华给人心里带来的冲击力,一简一繁、一陋一华这两种对比虽然强烈,可在功用上,却是不分轩轾的,正如阴与阳、文与武、张与弛这样。

但凡能把自己屋子布置成这样的人,不是个极度自卑自闭的忧郁症患者就是个精神世界已经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帝王式的人物,显然项虞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前者。

她径直来到椅子跟前坐下,这个在军人家庭里长大的女孩,虽没有进入军队里进行磨练捶打,可在父母的言传身教和家庭风气的影响下,行走坐卧无不与军人的风格暗暗合拍,就连白天短暂的休息,都是不碰床沿而改坐马札。

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不高端但也不是仅能接打电话的那种,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就是这东西够用就行,与其花精力去追求那些外观漂亮或者功能齐全的高端手机,倒还不如认真去挑选两本书籍来的实在。()她其实也有很多平常百姓没有见识过的新奇玩应,只是这些别人送的东西都被她一股脑的塞在了床下的铁皮柜里,项虞不是个迂腐不化的酸儒,说实话那些东西有的时候也蛮吸引她,只不过一向很是厌恶做无用功的她十分的信奉鲁迅先生的一句话:

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这也是她与绝大多数同样类似出身的人不同的地方之一,在她的观念里,既然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出身的环境,那么就只能努力的改变自己,如果一个人打娘胎里下来时的起点就比别人奋斗一辈子还要高的话,那么这个人如果后天再肆意妄为仗势欺人的话,是要遭现世报的。虽然有人类就会有社会,有社会就会出现贫富阶级这种现象无法避免,那么每个人可以不可从自身做起约束下行为,不要再激化已经空前尖锐的社会矛盾,免得到时候贫富距离拉的过大,搞得天怒人怨,恶声载道!归根结底,还是贫富差距惹的祸。

项虞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孩。略带有一点自己主见偏执的她往往也能一针见血的发现症结所在,勇于表达并心细如发可能就是她与旁人交流的一贯做法,这点跟宋端午刚好很像。

项虞的思考方法或许是道理大过偏执,而宋端午的行事作风则是偏执大过于道理。虽然在这两点上两人思维上略有出入,可实际上帮亲不帮理和帮里不帮亲都不完美,唯有这二者相结合,才能将事情办得圆满,所以这刚好互补。

她信手翻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一下下的按着按钮显然没有触摸屏的方便,好在号码不多,很快就从头到尾翻了一个遍。

项虞放下了手机,略有疑惑的看着天花板,显然她没能从手机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直到她再次拿了起来,索性再看一遍。

翻到第三遍,这才将目光停留在一个电话号码上,项虞当看到这个号码归属的姓名后,嘴角不禁扯上了一丝值得玩味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电话上记载的姓名颇有点耐人寻味,不是正常的人名,也不是类似于外部特征明显的绰号,而是以一组英文单词组成。

killtiger.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中国人该有的名字,甚至为什么起这样个代号连项虞她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每当项虞想到这问题时总是能很快的释然,因为她认为在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上浪费时间,就是对人生短暂生命的一种亵渎。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播出了电话,轻轻的放在耳边有一点期待也有一点紧张,更多的则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突然感觉现在就像小时候偷听父母墙角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人发现。

盲音响了很久,显然是无人接听,项虞挂断了电话,有点茫然所思。

她依旧安坐在椅子上,只是这次没有把电话放下而是紧紧拿在手里,她不清楚为什么以前无论何时何地何人何事,都能做到以平常心看之以真理心解之以菩萨心渡之的自己,为何一弄到这个家伙的头上则立马就失了方寸丢了淡定!想到这里,项虞摇头苦笑,原来以前把自己想的太高也不好,自己既然不能免俗那就索性不再做世外高人的做派,看来这万丈红尘终究不是谁动动嘴皮子、转转脑瓜、摆摆姿态就能勘破的。

电话的不接通不代表思绪不能飘向远方。

项虞这个智商与容貌呈正比的女人此刻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影子,虽然这影子的突然浮现连她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很享受这联想,脑海中那个清瘦又略带佝偻的背影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高大并不伟岸,可又有谁能看到他未来的发展呢!项虞一直自诩拥有一双识珠的慧眼,这也是她与同龄的女孩子最大的不同点,这个年龄的女孩对待爱情常常注重的是外貌和金钱,唯独不看重男人的发展空间,而项虞却不同,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战略性的长远眼光往往能使她看到,日后令那些短视的女孩悔恨不已扼腕痛惜的东西。

这就叫先知先觉。

宋端午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项虞这个连一点亵渎念头都不敢有的女人眼里竟然评价这么高,否则的话他这个仅仅脸皮稍稍厚、胆子稍稍大、脑子稍稍灵、手段稍稍狠的东北男人当真会局促了!虽然宋端午他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比别人多了那么一点的‘稍稍’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他却忽略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这‘稍’字集全的,这些个‘稍’字虽然单独拎出来不起眼,可一旦整合起来的话,恐怕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了。

项虞依旧面带微笑的回想着宋端午的背影,可是谁知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印象中宋端午的身影突然变了形,身体不断拉伸扭曲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动物在望月昂首咆哮!

项虞这才清醒了过来,对这种现象百思不得其解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在广西地区流传甚广的传说:那是一种动物,似猫而比虎小,平时看似温顺异常可发起火来却摄人心魂,其能耐之处就是常常跳到老虎背上咬断其脖颈,足令百兽之王望风而逃。

念头至此项虞不禁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直到得出了答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自己印象里跟宋端午极为相似的这种动物在广西叫做黄虎,而在东北则叫做野彪!

项虞不禁会心一笑,也不知是为找到答案还是为自己的眼光良好而感到骄傲。

她再次拿起了电话,终于知道了自己当初为何记下这个号码后写姓名不用宋端午而用killtiger这个词,因为那是她见宋端午第一眼的直觉,很准,也很玄妙。

她拨了出去,盲音响起,很久,依旧无人接听!

项虞丢下电话这才感到有点隐约的心慌,因为那个不肯自己有一丁点失误和不肯遗落任何一个机遇的男人,即使是接广告电话也会耐心的听完并配合着,这样一个如鲸吞般吸取着周围社会精华的男人自然毫无理由不接自己的电话,想及此处,项虞再结合刚才进门时的不好直觉,她就猜到远在上海的那个名为宋端午的男人可能有麻烦了。

事不宜迟,向来实行想必做、做必果的她第一时间抽出了床下那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旅行背包,匆匆留下一个纸条后就推门而去,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这也是项家老太爷赋予她的特权。

那纸条上四个词,八个字。

上海,寻人,电联,勿念!

第五十六章 做人应学曾国藩

项虞她不会开车,很难想象在这个年龄段而且是这种身世家底的条件下,不会开车是多么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说她买不起那是天大的笑话,这个从小就跟爷爷坐专机而且是军用的小女孩见识过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过、甚至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连百姓眼中那讳莫如深的国宴,在她的印象里也只不过就是一群大人表面在觥筹交错实则勾心斗角,小孩子在一旁撒泼打滚之类的大型的‘过家家’游戏而已。()

她不学开车不是因为她学不会,相反地这个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连向来晦涩难懂的浩瀚法学部论都能拿得下,就更别提学开车这种芝麻绿豆类型的小事了,项虞一直不肯碰触汽车这种东西,是因为自己一旦作为一名驾驶者就必须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样会错过很多沿途的景致,作为一名完美主义者,项虞她当然不肯放过这旅行给她带来的快乐。

其实宋端午也不会开车,只不过他是有心思没条件,而她则是有条件没心思而已。

项虞拦下一辆出租车,简明扼要的说出‘国际机场’四个字后,就不在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也不知是欣赏风景还是思虑心事。

项虞那张足够令男人垂涎的侧脸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端庄中又略带妖娆,这样的场景下对异性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比之纯粹的端庄或者妖媚都要来的惊心动魄。

开车的是一个老男人,年龄看上去跟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相仿,可相貌和气质就有点相距甚远了,虽然那一脸的络腮胡子给他平添了许多雄性的特征,可惜按照国人的审美标准和个人习惯等问题,这脸在外国人眼中很是性感的络腮胡现在却是显得不是那么的完美。

许是长久的车内工作很无聊,当这位大叔频繁的用余光瞄向副驾驶的时候,项虞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这个心思玲珑剔透的女人,当然知道他这个年纪的男人目光不会像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们那样简单炙热,而更多的是欣赏和惊艳,于是本不想开口说话的她嘴角渐弯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故意找话道:

“师傅,今天的活儿好不好啊?”

开车的中年大叔突然一愣,显然没意识到她会开口说话,按照他这么多年做的哥的习惯,凡是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不是清高的要命就是狐媚的风骚,唯独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有气质不说还很温婉亲切,心下不禁好感倍增。()

司机大叔裂开了嘴,堆起的皱纹将他本就不年轻的面容显得更加沧桑:“哎,不瞒您说,做我们这行的,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一睁开眼就欠人家份子钱,虽说每天都能赚到可那也是从自己手里送出去的劳动成果不是!若是这一天下来顺风顺水的没怎么堵车、没违章没被客人投诉这还好,可是但凡沾着一样不论你是何种理由就得罚款,交警罚完公司罚,一年到头没完没了???”

项虞掩口轻笑,她知道做这行的都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好嘴,虽然唠叨埋怨占多,索性就当听听劳苦大众底层的心声。

“您说我们做的哥的容易么!‘都看着贼吃肉了,怎么没看着贼挨打呢?’都说俺们的哥挣得多,可是挣得多不代表就都是自己的啊,除了油钱、份子钱、罚单钱外,这剩下的可就没多少了,白日里顶着太阳风吹日晒的就不多说了,就连解决个内急都得憋住了满城的找厕所!好不容易下了班一身臭汗的回到家,还得挨着女儿的训老婆的骂,洗漱完了倒头就睡,一睁眼又是一天!这白天受苦挨累倒还好,要是赶上个夜班老婆孩子担惊受怕不说,运气不好再碰上个劫道的,好几天白干事小,弄不好命都得搭里头???”

项虞颔首轻点,知道这一行皆有一行的不易与辛酸,不过心底唯有触动的她还是插口打断了司机大叔的话,因为一向以能说善道著称的的哥们一旦开了话匣子,就是聊到天明也聊不完!项虞看着车子已经进入了机场高速,于是说道:

“您家里还有个女儿呢?想必小姑娘很乖巧吧!”

司机大叔老脸一笑,显然是说到了他引以为豪的事情,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是有个女儿,过了年就该考高习还好,没怎么让我们两口子操心,这我就知足啦!”

项虞听了微微表示赞许,说道:“嗯,这段时间别给孩子太多的压力,能考上个好高中对以后考大学很重要,小姑娘将要踏入人生的分水岭了,而您以后更要保持好身体健康,别给家里添负担,开车的时候也要注意安全,别走神,免得让孩子担心您。就不说家人那方面,就是您自己不是也想看着女儿考大学、工作、嫁人、抱外孙子么!”

司机大叔很聪明,听出了项虞话里有话,其实就是块木头做这行做久了也能磨成八面玲珑,更何况脑筋没什么问题的大活人呢?他适时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视线也不旁瞄,项虞的一番话说到了他心底最软弱的部分,既不刺激也不生硬,可却恰好能起到作用,司机大叔此时愈发的对这个容貌惊人智商更恐怖的女人心生敬畏,毕竟不动声色的就能让别人心甘情愿闭嘴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干出来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是司机大叔心底的想法。既然自己不是对手,索性也就顺从了她的意思,毕竟人家说这番话也是为自己好。

项虞接着扭头观看窗外的风景,尽管飞一般向后掠过的景色构成了一条条瑰丽的画面,可项虞此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想不起来自己刚才都看到过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

机场很快就到了,项虞别过了注定只是今日经历的小插曲之一的司机大叔,在售票处买了张飞往上海的机票之后,心里这才稍感踏实。

她看了下航班起飞的时间,离得还早。

于是她信步来到了机场书店,一是为了消磨时间,二是为了给宋端午挑选几本现在他可能用得着的书籍,虽然她不知道宋端午到底是何学历,可在如今这个就业竞争愈加激烈社会矛盾逐渐凸显的今天,博士硕士遍地走都不稀罕,更别提拿着大学文凭的毕业生了,虽然那一纸证书还暂时能起到点敲门砖的作用,可是现在注重的不仅仅是学历高低,而是综合各项实力了。项虞她从没有看低别人的意思,只是她觉得实力和学历能有机的结合会更加的完美。

机场的书店一般规模都不是很大,但大多都‘五脏俱全’,项虞就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不空旷也不驳杂,安静中又带着点对知识的渴望,这地方让她很舒服。

项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明确自己的需要和对周遭事物的逻辑分析能力常常能让她事半功倍,她站在社会类的书架前不断思量着。

她抽出了一本书,是勒庞的《乌合之众》,这本社会学入门书籍她读过几遍,觉得这本名字颇有意思的书籍很是适合现在宋端午几人的状态,她想了想不禁微笑,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确,于是立即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英雄钢笔,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了一段话:

端午!

这本书是以十八世纪波澜壮阔的法国大革命为背景,对运动中群众的行为和心里进行研究,成就了《乌合之众》这一社会心理学的经典之作。在作者看来‘乌合之众’就是代表群体,一群人聚在一起构成了‘心理的聚集’,他们并非简单的人数叠加,而是‘永远漫游在无意识的领地,会随时听命于一切暗示或领导,表现出对理性影响无动于衷的人们所持有的激情,他们是去一切判断能力,除了极端的狂热再无别的憧憬’,这就是勒庞的《乌合之众》。

我觉得现在的你恰恰正如书中所描述。故,谨以此书送给你,希望你好好研读,能从中获益。

项虞于机场述。

项虞满意的收起了笔,像打赢了一场战役般得意,就在她欲转身结算时,却瞥见了人物传记类书架上的两本书,她稍微思考了下,也顺手抽了出来准备一起送给宋端午。

而项虞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宋端午现在正好缺少这么本能令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书,可当她思量再三的时候,却还是将其中一本名为《胡雪岩》的放了回去,项虞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原因,而是她觉得放回去的那本书,可能在育人方面比太适合如今这种情况的宋端午,相比之剩下来的那本,显然就要合适的多。

后来抽出的那本书不是什么令常人望而生畏的大部头学术类书籍,而是用很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诠释着深奥理论那种,这本书普及到甚至被很多从政之人奉为入门之必读,很常见,每家书店都有,就是那本叫做《曾国藩》的厚重书籍???

第五十七章 女孩心事纤如针

宋端午与狼哥发生冲突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相关人等的耳朵之中,甚至就连跟宋端午没什么关系的司孝草等人也都闻讯而来,当他带着仍旧死皮赖脸的赖大狗腿和依然古井无波的李鲸弘出现在桃园酒吧的门口时,里面顿时响起的呼号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不禁吓了宋端午一跳,等他缓过神来之后放眼望去,除了以司孝草为首的准纨绔子弟的那几桌和以白潇湘为代表的‘亲友团’外,竟然还有东北老头的儿子带来的众兄弟前来捧场,宋端午颇感意外的同时也有点惊喜,既然人家都来了,那么就省得自己特地跑去给人家道谢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让李鲸弘去二楼坐镇,因为宋端午知道他不擅长应酬,而后者也乐得自在,本就不喜欢长袖善舞的李鲸弘要说拼杀陷阵那是强项,可一说到与人交际那就一个头变两个大了,他上了二楼在老位置坐下,看看底下的红男绿女和忙着八面玲珑的主子,也觉得小日子过得蛮惬意。

而与李鲸弘不同的是赖苍黄这个外表看似猥琐不堪,可实际上肚子里别有锦绣乾坤的家伙在应酬上实在是一把好手,在与宋端午的配合中,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转换好不顺畅,无论是宋端午一手表面上漂漂亮亮的场面话,还是趁机插科打诨逗人捧腹的赖苍黄,这二人在这方面组成的战队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碰到虚伪的宋端午就跟你将面合心离的虚伪玩到底,碰到猥亵的那赖苍黄则舔着个老脸上去黏糊,如果遇到实诚的则两个人立马一拥而上!别说,这样的组合威力还真就是单打独斗的好几个次方,这样好几轮下来宋端午和赖苍黄他俩都没喝多,只是有点微酣,而反观来给宋端午捧场的那帮子人则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不成人形,宋端午在表达了无比的感谢之情外,顺道还间接的表明了自己坚定的立场。

拿我当朋友,我陪你尽兴,只要你不嫌喝多了丢人!

视我为敌人,我跟你死磕,只要你不怕玩大了丢命!

其实宋端午的酒量也就比正常人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在吩咐周亚夫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把那群东北帮的人送走后,他还是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去卫生间吐了一场,虽然将胃中的残酒吐出来后感觉会舒服点,可宋端午的脚步不禁还是有点发飘,尽管他现在的头脑很清醒。()

那群人走后桃园终于赢来了今晚的第一个小**,显然那群人走的很是时机,宋端午不清楚到底真是时间上凑巧,还是那群不是刀疤就是刺青的彪悍汉子们坐在自己场子里喝酒吓跑了衣食父母。反正大家都是来消费的,只要肯花钱管他是谁呢,宋端午于是不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而是回到了白潇湘那里,坐在椅子上好一阵闭目养神。

当赖苍黄看到宋端午去白潇湘那里时,就很不仗义的脱离了‘组织’自己跑到舞池里,借着酒壮怂人胆的劲儿跟那些个胸大屁股大的肥妞们黏糊,宋端午看到赖苍黄这样也不禁在无奈中感到一丝好笑,他知道这家伙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的货,干不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索性也就由着他放浪形骸,不过宋端午在对赖苍黄万年不变的大背头表示强烈鄙夷的同时,也十分同情他那与众不同的审美眼光。

宋端午接过白潇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笑道:“你怎么来了?”

白潇湘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能不来嘛,怎么着你临死之前我得见上一面!”

宋端午听着她的阴阳怪气,没恼火反倒微笑愈加灿烂起来,说道:“怎么?真的想让我去见阎王?!”

“我倒是真想,可惜你没死成,没想到你小子命还真大!”白潇湘一把夺过了毛巾,用出了她的招牌腔调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也不知咱俩谁是祸害。”宋端午立即反驳。

“哎呀我去,翅膀硬了不是,竟敢质疑姐姐我的话了啊?!”

就在白潇湘准备施展‘膈应神功’来大杀四方的时候,宋端午冷不防瞅见正准备从白潇湘身边逃走的小草,心思电转下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转移白潇湘注意力的好机会,所以宋端午当机立断的抓过已经迈出两三步的小草,不怀好意的笑道:

“小草,你来说说,我俩谁是祸害!”

宋端午这一招祸水东流不可谓不绝,当白潇湘那杀人的目光已经成功的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司孝草后,宋端午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只留下两边都得罪不得的司孝草一边幽怨的望着他,一边在痛并快乐着的‘享受’他心目中神仙姐姐白潇湘的严刑拷打。

当聂小纤看到好不容易脱离出白大仙子魔爪范围的宋端午竟然向自己走来时,心脏跳动的频率一下从每分钟七十多涨到了一百多!这个自始至终都在旁边默默无闻的关注着宋端午的女孩,一旦被人发现了身影或者心事之后,顿时就像只在老虎注视下的小兔子一样,神色慌张的并不知所措。

说实话聂小纤是矛盾的,她既想在宋端午的身边驱寒温暖,可又不敢面对梦想成真时候的自己。可当她第一时间的发现了宋端午身上的异常时,这个羞涩的女孩子却突然有种想冲到宋端午面前责备他的冲动,只可惜最后理性大过于感性,她只是下意识的迈出了两步后,就停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的时候,人生中许多的‘窗户纸’就差那么一捅!捅开了,成就神仙美眷;错过了,就万事皆休。

“怎么不过来一起?!”宋端午径直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温声软语的说道,只是聂小纤第一次觉得在酒精刺激下本来有些打结的舌头,说起话来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呃???我还要工作呢???不太好!”聂小纤刻意找着理由,只是嘴上说的是一码,而脚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宋端午没有将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只是转头朝忙着跟**套近乎的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使了个眼色,而后者在接到信号后还不忘在‘百忙’之中冲宋端午挤出个很是值得玩味的笑容,说不上正派,也没有猥亵,只是意味深长,迷死了一大片老徐的粉丝。

聂小纤看着这两个男人挤眉弄眼的不免的一头雾水,她虽然知道这是男人之间才有的语言可是却不知道含义,正如紫霞仙子说的那样,只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方式有些身为过来人的女人可能懂得,可是身为女孩的聂小纤却是懂不得的。

“怎么?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宋端午很懂得乘胜追击,在看到聂小纤已经有点阵脚大乱时,适时地抛出了‘诱饵’,等待着聂小纤的主动上钩。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紧!”聂小纤低着头细若蚊呐的说。

宋端午见到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满意答案后,骨子里一直隐忍的刁钻和劣根性瞬间暴露无疑,其实这不是宋端午带着伪善的面具扮大尾巴狼,而是身为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注定会表现出来的一面,就像动物界中的天性,‘发于情’本无可厚非,如果能‘止于礼’那自然最好,宋端午从来不在信任的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想法,与其做一个伪君子倒不如做一个真小人来的痛快。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宋端午安慰道:“要不你怎么能见到我呢?!”

“哦???”聂小纤木然答道,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得由着宋端午牵着自己的思绪。

“我做主了,放你半天假,今天来的都是朋友,没外人,所以你不用拘谨。”宋端午此时笑的跟条披着羊皮的狼一样,外表温顺内心狠辣,不愧是某人的弟弟,变脸技术如出一辙。

“我???我???”聂小纤的思想仍旧在做激烈的斗争,似乎矜持与爽朗这两方面一直在纠缠不下。

“我注意你很久了哦!”宋端午突然趴在聂小纤的耳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揶揄道:“你今天很是心不在焉呢,都已经给三桌客人下错了酒水了,是不是因为我?”说罢,还故意吹了口风在聂小纤的鬓角,邪魅中带着点诱惑。

聂小纤的脸蛋‘刷’的一下子从头发丝红到了脖根,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异性的她在宋端午的注视和挑逗下,不断渐渐迷失在对方的眼睛里,此刻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灵魂都被掏空了一样,傻傻的任由宋端午牵起她的手。

宋端午这犊子真的成长了,从一个见到漂亮女孩就结结巴巴不会说话演变到现在犹如一个游戏花丛的老手,只用了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处男金身暂时还没机会破,可即便是这样也是不小的进步,要知道许多到老都孑身一人的老光棍们致死都没有勇气牵起女人的手,其中缘由有很多,抹不开脸面是一种,没有男人的果敢也是一种。

弟兄们,雄起吧,未来七章内,拿下聂小纤!为了你们心中珍藏的初恋,为了曾经追过的女孩!求花、求票、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 胜利从来不容易

世界上很有很多的事情是不完美的,或者可以说是无疾而终的,就像惊悚电影里边的经典‘及时猫’定律一样,当一个事态发展到某种人力不可预测或者说意想不到的发展方向的时候,就总有那么一两个突如其来的情节把观众的注意力引导向其他方向,虽然有的时候这种情况不见得带来的都是坏事,可却足够令主角感到‘心悸’的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而这时的宋端午恰恰‘享受’了一把被‘及时猫’突然冲破好事的情境,虽然他本来该十分不甘的,可一见到来人这种不悦瞬间就一扫而空,甚至可以说有点受宠若惊。

宋端午毫无顾忌的牵着聂小纤的手走向了白潇湘她们所在的区域,就像个莽丈夫拉着受气小媳妇一样,虽然此情此景远谈不上宋端午利用‘霸权主义’胁迫聂小纤就范,可明眼人都瞧出来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感情的事尤其如此,以前说的什么男追女女追男好像隔层纱隔层山之类的说的煞有介事,可是这层‘窗户纸’只要被一方所捅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了,虽不敢说以后都是百分之百的成为神仙眷属,可那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宝贵财富不是!

就在此时桃园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了,虽然说这扇门每天被人推开不下成百上千次,可终究有那么一些人一出现就是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仿佛老天创造他们出来就是为了显示自己造人技术的完美,但是这回出现之人仿佛不止是吸引众人眼光那么简单,一身风尘仆仆的休闲装,一顶将秀发光芒掩藏殆尽的鸭舌帽,外加一副好像标榜着自己拒人千里之外的厚重黑色眼镜框,就是这么一副‘驴友’的打扮若是喜欢标新立异的人穿也就罢了,偏偏好死不死背着一个说不上夸张,但却足够大的旅行行囊,这样一个旅者打扮的人出现在喧嚣的酒吧里,任谁都会忍不住瞧上两眼。

虽然来人的这身性别模糊的打扮让人看不出来面容,可是在资深色狼眼里看来,就凭那一走一踱的步态和隐约浮现的曲线就能看出来,不管这妞相貌如何,就凭这身段体型,十分的敢打保票断定这妞的身材一定令男人很是垂涎!女人嘛,相貌好看与否关了灯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身材一定要好,那可是最直接的身受和手感。(.Com)当然有这种境界的不是花丛老手就是有一定经验的大叔,显然身为初哥的宋端午暂时还没能融会贯通。

这个女人站在门口处并不急着挤进人群里,而是风轻云淡的四处观望着,显得与这个场合有点格格不入,可就当她发现不远处的宋端午恰好也望向自己后,她将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个会心的微笑,显然她不太能适应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若不是要找的人在这,估计她一辈子也难得来上几次。

这个女人摘掉了略显冷漠的厚重眼镜,顺手也便往头上伸去,当那一头只是简单挽在鸭舌帽里光可鉴人的乌黑长发如水银般铺泄下来后,再配上那张很天使的脸蛋,于是整个桃园酒吧的吵闹声就逐渐弱了下来,众人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做那种打扮,因为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是会出事情滴。

这场面正好在吧台附近转悠的陈狗娃也看见了,他拉着徐德帝信誓旦旦的说那个女人长得跟他家墙上糊的仙女画一样一样时,而后者不但没像往常一样赏给狗娃一个爆栗反而搂着他的肩膀直说他长大了。徐德帝也知道这样的女人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稀有,如果摒弃了亵渎的成分的话那么仅就欣赏的角度来看也无可厚非,这样一个一出场就能令整个桃园安静下来的女人在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的阅历中也就那么两三个,绝世妖女白潇湘是一个,眼前这个下凡天仙则是另外一个。

项虞作为众多美女中的佼佼者当然眼光不差,而宋端午这个能令她稍微上心的家伙的眼神自然也不含糊,就在她刚出现在桃园的门口时,宋端午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她,只不过不太敢确定,骨子里极端自卑衍变出来的极强自尊不允许他处于令自己难堪的画面,就在项虞以庐山真面目示人之后,这个一向谨小慎微就差没学狡兔三窟的宋端午这才将同样被震慑住的聂小纤安顿好后,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看得出来他很意外,但却很是惊喜。

“啥时候来的?咋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宋端午跑到了项虞的跟前,语气十分轻松随意,只是刻意保持的距离显示着他俩之间的关系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

“听说你好像遇到了点事情,所以我就过来看看。”项虞朝他露出个如春风般的笑容,当看到宋端午这个在男女方面不用学就能长进的犊子,有点借着阳光就灿烂的趋势时,于是打击道:“别误会,我就是顺路过来瞧瞧,不是特意来看你的,所以就没通知你,你也别想得太多。”

“那你这话说的,不管是不是特意前来,只要能让我看到你,我就高兴的很!”

很显然项虞低估了宋端午脸皮的厚度,以前那个淳朴到跟女孩一对眼就脸红的山里男孩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见城市这个大染缸将白纸染色的能力非同凡响。

“哎,对了忘问你了,你是从哪顺道来的啊?”宋端午随口一问,依旧看不出来脸色的变化。

“呃???”项虞思索了片刻,道:“苏州。”

“啊!你去苏州了啊!”宋端午继续的追问:“那你有没有去寒山寺?!”

“呃???去了!”项虞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不过幅度不明显,她尴尬的说道,以前从来不说谎的她,这下终于知道了说出一个谎言,就要用十个谎言来掩饰的含义了。

“啊哈,那你一定有吃它寺外卖的千里香炊饼,那叫一好吃,那叫一绝!”宋端午一拍大腿,十分的兴奋道,压根儿就没在意项虞要抓狂的神色,也不知是有意忽略还是无意。

“呃???吃了,还不错!”项虞有种想逃的冲动。

“哦,呵呵,是嘛!”宋端午终于得到了他满意的答案,原本真诚无比的笑容顿时变得玩味起来,这微笑内容精彩意义丰富简直可以媲美最狡诈的狐狸,他这才抬头好整以暇看着项虞,眼角弧度中闪烁着诡计的精光,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个千里香炊饼我虽然不知道它是否真实存在,不过我可以很责任的告诉你,我这辈子还没去过苏州???”

某人顺口胡诌,就被某人当真了!

谎言戳穿!

原本那个处在惊涛骇浪之中尚且能波澜不惊的项虞这下终于显了‘原形’,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心理素质本就过硬的她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再看向宋端午的目光中不只有淡定,而是带上了点娇嗔,可是宋端午这个作孽的犊子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觉悟,仍旧嬉皮笑脸的不时拿揶揄的眼神扫向项虞。

大获全胜!

宋端午在背后偷偷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v字型的手指还轻晃着,十分的老土,可宋端午却很享受这种胜利,虽然还暂时达不到真正征服一个女人的全部身心来的更有成就感,但这在宋端午眼中看来就足够了,毕竟在与项虞仅有的几次交锋中能取得一次胜利就很是不容易,宋端午不敢奢望太多,能在看似不经意可实则颇费心机的的交谈中戳穿她的谎言这就足够了,他不是没那个野心,不是不想再跟这位同白潇湘一个级数的女人再进一步,只是向来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在自身的实力还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之前,千万不要越级挑战暂时有如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抛开来注定贻笑大方的失败,说不定还会死的很惨。

宋端午曾亲眼见到过一条蟒蛇在吞完一窝兔子,还贪心不足的吞进一只成年野猪后就眼睁睁的胀死在自己的面前,尽管那是一条猎人们谁都不敢招惹的山林老蟒。

就在宋端午准备见好就收时,项虞也回复了往昔的自若,当她再次看向已经一本正经的宋端午后,眼神就已经没有了小女孩的娇嗔和惊慌失措,到底是个见识过风浪的女人,这点跟聂小纤立判高下。

“怎么?就准备在这大门口招呼我?”项虞将肩上的旅行包卸了下来,浅笑道。

而宋端午也很活络,顺手就接过旅行包扛在了自己的身上,动作很是熟练,貌似正常到天经地义。

宋端午扛着包往前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看项虞是否跟上,当看到她浅笑兮兮的跟在自己后面的时候心里终于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脚步飘得有点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意思,不过当他眼光扫视了几个刚才准备上来大献殷勤实则没按什么好心的家伙时,眼神立马就从春意盎然急剧转变成冷意森森,直到那几个家伙被盯到胆战心惊这才作罢,宋端午迈着四方步带着项虞走向刚才安抚聂小纤的地方,态度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不可一世,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个女人是他的‘战利品’一样。

第五十九章 引吭鸿鹄对青鸾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的时候面对同性立马草木皆兵,而有的时候却又变得若无其事。(.com全文字更新最快)这其中的度或者衡量标准恐怕只有本人才能有确切标准。

要说起宋端午在他现在短短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见识最明显的喜怒无常周而复始当属白潇湘莫属了,这个内心一直有一块天使与魔鬼交战场的女子,发起泼来当真是‘动若脱兔’,可一旦温婉起来又非常的‘静若处子’,于是宋端午在跟他姐姐相处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在‘冰与火’的双重历练下反复煎熬,这就使得宋端午在日后跟各色女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是能游刃有余,而把可怜的小三猫练就成‘百毒不侵’的白潇湘,当真功不可没。

‘刁蛮女君侯,凡间鬼见愁’的白潇湘当见到同样国色天香的项虞时,一反常态的没有施展‘膈应**’,这使得原本吊着一口气的宋端午不禁将心放回肚子里,生怕今日再次重现当初白潇湘初会聂小纤那恐怖的一幕,神鬼不惧的白潇湘若是再将远道而来的项虞再给得罪了,那宋端午可真就欲哭无泪了,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另一边先暂时不管她是否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总之能来探望自己那就是莫大的缘分,本来有点小迷信的宋端午就信命,如果再容忍白潇湘把人家给怎么着了,那就简直可以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样下辈子是会遭报应的。

直到项虞落座后,白潇湘都没叫没闹的,只是像一个大家闺秀那样浅笑婉焉眼波媚焉的盯着项虞,有点白娘娘附体的意思,这很不寻常,甚至可以说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可当宋端午小心谨慎的伺候着这尊大佛,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她显出忿怒明王像的时候,宋端午无意间的那么一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原本撒泼时候的白潇湘起码眼睛里是平和的,顶多有点戏谑的成分,可现在她看向项虞的眼神看似平静,可实则眼里的抵触有点惊涛骇浪!跟她相处了二十来年最了解她性情的宋端午这回真的有点隐约担心了,意识到刚才她表现出来的淡定只不过是假象,而真正的攻势早已在宋端午不经意间风轻云淡的展开了,原来端庄如观音,隐忍似地藏才是白潇湘真正如临大敌的姿态。()

宋端午现在很是后悔没有跟宁花翎老爷子好好学习‘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

不过现实没有给宋端午再次申诉的机会,就在他前一刻还以为坐在三个女人中间是件很幸福的事,而后一刻又不免感觉如此如履薄冰的周旋其中实在是叫苦不迭,直到他竭尽心力也没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后,索性拿出了在东北时候的滚刀肉的姿态,任凭他清风拂过、我自巍然不动的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文人相轻,美人相妒。这话真不假!

“这位小姐没见过,请问怎么称呼?”白潇湘率先发问道,说话时仪态万千,落落大方。

“项虞!项羽的项,虞姬的虞。不过您既然是端午的姐姐,那咱都是自己人,叫我小虞就好了。”项虞答道,说的是标标准准,自然神色也是不卑不亢,只不过在宋端午眼中看来这女人间温声软语的较量,实在是比男人间动刀子还要来的危险。

因为后者起码杀人还能见着血,而前者则是伤人于无形。

“哦呵呵,认识你很高兴!”白潇湘掩口轻笑,说道:“我全名叫白潇湘,至于称呼嘛,三猫他喊我白疯子,赖师爷叫我白大仙子,我自称白格格,你想怎么叫都行,反正也不差这一个!”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正准备翻白眼的宋端午,而后者在接到那一抹神情不善的眼色后,则立马低垂眼帘,眼观鼻鼻观心的作老僧入定姿态。

项虞听后也不禁莞尔,只不过她的笑容远不似白潇湘那样古代美人的娇柔做作,而是十分标准的八颗齿微笑,规范到简直可以印在教科书上那样无懈可击。

“呵呵,潇湘姐您可真会开玩笑,您怎么自称我不知道,可我却清楚端午他虽然在您跟前那样喊,可其实他内心里很是敬重您呢!”项虞短短几句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这样一是把自己跟白潇湘的关系有意保持在一定距离,二是显示自己对宋端午虽然了解,可却不似亲人间的那种随性。这点从两人对宋端午的称谓就可以看出来,一个叫他‘三猫’,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近,另一个叫他‘端午’,这则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同时又略带些许的亲昵。

白潇湘颔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对宋端午的敬重自己感到自得,还是对项虞的回答感到满意,反正这个先疯魔后成佛的绝世女妖做事向来喜欢抢先手,就像在棋盘上一贯的刀刀见血寸步不让一样,她抽空瞄了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宋端午和根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聂小纤,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同项虞再次交锋,在她的观念中,正面战争的失败远不及后院起火来的更加令人痛心疾首,所以每次自己在做决定的时候,都总是先把‘后方’安顿好,这点她跟某个大人物很像,如果白潇湘早生个几十年,保不齐就是那个‘攘外必先安内’的忠实拥护者。

“既然你跟小三猫是在一起玩的,那我作为他姐姐就妄自叫你一声小虞妹妹!”白潇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神色诡异的连把来送酒水的陈狗娃都给吓的一阵心惊肉跳,回到徐德帝那还不忘向众人大肆宣扬那块地方的危险。

项虞显然是对白潇湘语中那个‘玩’字颇有微词,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就连观察力敏锐的宋端午和心思玲珑的白潇湘都没发现。

“看您说的,您是端午的姐姐,年纪当然会比我俩大,无论从哪方面我都理应叫你一声姐的,不过您保养的确实好,看起来就跟二十多岁一样!”项虞很是真诚的说道,压根就没理会宋端午的忍俊不禁和白潇湘的呆若木鸡!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知道她在揶揄白潇湘,可单从外表上看实在是看不出来除了真诚以外的一点点端倪,这只能说明项虞的演技比之最擅长装模作样的宋端午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妞是故意的!’白潇湘心里呐喊道。

这回白潇湘终于领会到了什么叫挫败的滋味,这个从十几岁就打扮的像个二十三四到处管人叫妹妹的骗子,虽然现在早已过了当初故意扮成熟的浮躁年纪,可实际年龄已经二十七的她尽管还是二十三四的打扮,但是却不像以前那样不在意自己的年纪了,而这个随着时间越来越增长但是却令姿色越来越凋零的数字,也渐渐的成为了她不能轻易触及的底线。

白潇湘很快克制住了自己微微抽搐的眉头,看向项虞的眼神不禁有了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这个经常在宋端午身边自哀自怜的吹嘘自己天下无敌有多么多么寂寞的无聊女人,总算了一个可以令自己放手一搏的人物,这怎能不让她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呢?!

当宋端午看到白潇湘开始不自觉的舔嘴唇的时候就知道这妞要膈应人了,情急之下的宋端午于是望向项虞欲拜托她务必要三箴其口不要跟白潇湘一般见识,免得荼毒周遭众人,可是谁料项虞竟然自动屏蔽了宋端午传来的任何信息,宝相庄严到像个要下凡降妖的菩萨似的。

白潇湘这时突然开口了,说道:“嗯,没想到小虞妹妹你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这样也好,起码不遮不掩的说的敞亮,不过你也得适当学着改改,要不你以后跟了我家小三猫,在外面还是这样的话是会令他难堪的!”

这话当真是空穴来风,一出口就让包括宋端午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不过反观过来两个当事人却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好像外面千军厮杀不顾、只愿谈笑风生一样。

“嗯,潇湘姐说的很对,我是该改改了,免得到时候惹的心胸狭窄的人对我心存罅隙。”项虞这话好似绵里针,初闻好像棉花般的温吞,可实际上仔细一拿捏就会发觉里面藏针的锋芒。

“呵呵,小虞妹妹就是善解人意!”白潇湘笑道,只是现在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婉,有的只是寒芒。

“嗯,潇湘姐也不差啊!”项虞则是立马针锋相对的跟上,只不过第二句反戈一击的话语还没说出,就下意思的瞥了眼已经有点不悦的宋端午,这才临时决定收住了口。

白潇湘毕竟不是傻子,当看到项虞的欲言又止和宋端午的冷颜相对后,于是也不在出言针对某个让她没来由就心生抵触的女人,只是唠唠叨叨的跟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废话,并不时的瞟上项虞几眼。

宋端午见二人都不说话了,这才舒展开来一直紧皱的眉头,原本这热热闹闹的聚会现如今被两个妖孽级的女人搅得个天翻地覆,与其在这里坐如针毡还不如早早逃离了好。

宋端午站了起来,发现竟然没人响应他后,不免的摇头苦笑,小草迫于白潇湘的‘淫威’不敢有所动作,而聂小纤则过于羞涩只是不敢接受,而这时项虞却站了起来,对着宋端午笑着说了一句:

“要不,咱俩出去走走?!”

宋端午这才如临大赦!

第六十章 一江萧瑟向东流

宋端午到底还是跟修炼到功德圆满的大成牛人有一定的距离的,那种牛人总是能在云淡风清间搞定世间所有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而现在的宋端午虽然对付男人的手段很是强硬,可不见得同样对付女人也游刃有余,充其量最多是将聂小纤那个级数的不成气候的小妖精掌握在股掌之间,如果一旦换了更加逆天的角色,那宋端午保不齐就会束手无策。(.coM)

宋端午身边现在站的就是个逆天级的妖孽,项虞这个同白潇湘一个量级而且就在刚才的首次交锋中,不仅没落败还隐隐有占据上风的趋势,这样一个连女魔头都搞不定的‘狠辣’人物,宋端午自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是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甚至异想天开的想拿对付聂小纤的招数来对付项虞,可思来想去无数遍并在脑海中模拟了数次场景的他最后只能想出结局的两个字,找死!

无奈只得作罢。

宋端午亦步亦趋的跟在项虞后面,就像前几日聂小纤跟在他身后一样,只不过这次却颠倒了过来,看来这世间还真有因果循环的事情发生。

跟在后头的宋端午不是不敢说什么,而是不知道从何开口,努力的几次想找个什么话题来缓和下这个无语的沉默,可最后都无疾而终,索性只得作罢。现在的他虽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但是却比受气媳妇看起来更加的幽怨。

如果此时宋端午的头号铁杆粉丝司孝草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肯定会痛心疾首到肝肠俱断,在司孝草心目中那个无比威猛无比潇洒无比有魅力的宋三哥此时看起来一点都不爷们,抛开来光晕效应的影响不说,但可足见宋端午现在的窘状。

假如司孝草那帮纨绔子弟们上来怂恿宋端午把项虞给推倒的话,那么宋端午一定会一人赏一脚给全部踢到黄浦江里去,这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提议!

项虞突然停了下来,而来不及收住脚步的宋端午差点没撞到她身上,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到了吴淞口,走了许久原来是走到这里,宋端午心里暗道这妞莫非真要报酒吧门口令她尴尬之仇,要把自己推进入冬的黄浦江再冲到大海里来个死无葬身之地?!

女人狠毒起来当真可怕。()以前宋端午还不以为然,可当见识过白潇湘之后,他这才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所以难怪他现在将项虞想得如此恶毒。

项虞站在江边手扶着栏杆,任由江风把她那头比刻意拉直还要顺畅的青丝吹开飘散,她看起来很是享受这略带湿润的风的轻抚,仿佛内心里的意境都能随风漂泊很远一样。

宋端午偷偷瞄了眼项虞的姿态,虽是深夜,五官看不十分清楚,但就那昏黄路灯映衬下的轮廓,就足令宋端午心旷神怡一阵的了,这是与宋端午见过其他女人所不同的一种感觉,如果说白娘娘似牡丹国色天香、白潇湘是曼陀罗般扉靡魅惑、苏画扇像蔷薇一样热情多刺、聂小纤如茉莉单纯清远,那么项虞则是同花中宰相芍药的风韵,暗香浮动、婀娜多姿!

‘若是刚才撞到了她也挺好的!’宋端午心里如是想。

项虞回过头来,看着已经心生旁骛的宋端午莞尔一笑,显然她没有看出宋端午内心的那一点点小龌龊,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试想如果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还是表现的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不是佛心稳固的得道高僧就是身患难言之隐的病患。

“在想什么?”项虞开口问道。

“你好像很喜欢有水的地方!”宋端午答道。

项虞一愣,不过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有水的地方常常能使人得到心灵的宁静,这点很是讨喜,不过这可不是全部的原因???”

“哈,我知道,我知道!”宋端午瞄了下四周,打断了项虞的话,不无旖旎的说:“最主要的是这有个星岛假日酒店,本着就近的原则,方便!”

听到这话项虞终于忍不住白了宋端午一眼,她当然知道这话里的深意,只不过在她看来凡是这种口头上表达的风言风语,只不过是对某样无法实践的行为的一种变相发泄罢了,既然是这样有贼心却没贼胆也没贼力的行为,项虞索性也就不太去在意。

‘别人脑子里怎么想是他的权力,谁都无权干涉,可一旦做出什么超过自己底线的行径的话,那么就别怪我采取必要的手段和措施了。’这是项虞一向的原则。

她收回了在她自己看来是嗔怪,在旁人眼却里是风情万种的白眼,只是轻轻哼了一句“刁民”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谁知却只换来宋端午的“嘿嘿”卖呆的憨笑!项虞看着他装傻的样子本来是忍俊不禁的,可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被这个外表看似忠厚,可内心一肚子鬼心思的狠犊子给破了自己外表一贯下的自在观世音姿态的不败金身。

“呵呵,我开玩笑呢!”宋端午不知怎地突然收起了戏谑,用手一指南面,说道:“这里是吴淞口,顺着江面逆流而上就是杨浦大桥!那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谈话的地方,我虽然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可是我却没忘!”说罢,自己给自己露出个善意的嘲笑,往旁边挪了两步后这才低头点着根长白山,看着江面吞吐着白色的缭绕。

项虞的眉头挑了下,因为她注意到了宋端午刚才的小动作,那下意识的挪开两步虽然他本人没在意,可这在项虞看来却大有含义,这个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与人保持距离以获得安全感的动作出卖了宋端午的内心本质,也使得项虞再次看向宋端午的眼神变得比上一次有意思起来。

‘连表达自己真实想法都要可以防范着别人的家伙,要么是偏执顽固到疯狂的美周郎,要么就是谨小慎微到极致的司马冢虎!不过这家伙两者兼有,那就只会是一个人???’项虞心里想到。

“宋端午,你让我想到一个历史人物,你想不想知道?”项虞朝他眨了眨迷人的美目,带点诱惑有点兴奋的说道。

宋端午闻言也是一愣,他显然没意识到项虞会突然叫他的名字,而且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这不仅让宋端午感到一点点好奇,也让他有了一丝丝的警惕,因为一贯不善言笑的项虞表现如此不是事出无常就是藏有猫腻,可是即便是如此,宋端午还是忍不住神经兮兮的项虞跟前又凑了两步,问道:

“是谁?!”

可就在项虞趴在他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后,原本小心谨慎到如临大敌的宋端午却突然放轻松起来,乐呵呵的说:

“你可别再吓唬我了,跟那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比肩,是会遭天下人合力围剿的!你还想看着我多活两年呢!是吧?!”

看着宋端午这样表现,项虞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抱着膀子冷静的看着他,直到把他盯到浑身不自在起来,这才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轻声慢语的款款道:

“天下人围不围剿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想说,你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有你自己知道!”说罢,就不再理会宋端午,而是满不在乎的看着远处杨浦大桥的方向,显得成竹在胸。

宋端午没有答话,他不是不想答而是不敢,因为这个女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虽然这个心思在自己看来都不甚清晰,于是等宋端午再次看向项虞时,连眼神都有了点隐隐的忧患。

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难怪白潇湘第一次见就将她视为大敌。

“还记得不久前我在杨浦大桥上送你的那首词吗?”项虞突然开口道,话题的转换后连带着气氛都为之改变。

“记得,是民族英雄岳武穆的《满江红》!”宋端午随后说了一句,但随即又羞涩的挠了下头,说:“不过我就记得那么一句!”

“哪一句?”

“待从头后朝天阙!”

项虞蓦然了,她知道了宋端午想要表达的意思和以后的志向,这下项虞终于肯微笑着点了下头,说出了令自己好奇了许久的疑问:“端午,你当初不是说也要送我首词吗?今天可否说出来?!”

宋端午看着她满是期冀的神色,突然觉得自己不敢直视她,于是转头看向了江岸线,缓缓的念道,声音低沉而萧瑟,很是符合现在的季节和情境。

重唤松江渡。叹垂虹亭下,销磨几番今古!

依旧四桥风景在,为问坡仙甚处。

但遗爱、沙边鸥鹭。

天水相连苍茫外,更碧云去尽山无数。

潮正落,日还暮。

十年到此长凝伫。恨无人、与共秋风,鲙丝莼楼。

小转朱弦弹九奏,拟致湘妃伴侣。

俄皓月、飞来烟渚。

恍若乘槎河汉上,怕客星犯斗蛟龙怒。

歌欸乃,过江去。

???

第六十一章 述景亦念虞美人

宋端午这一念可当真念出了味道,若单论其对诗词的理解和意境可能尚且比不上项虞,可要是论及这念诗词的气势和感情,那就不止胜项虞一筹了,难怪古代文坛鲜有女子,先不说古代的封建观念,就单说这作诗词造文章的要求,就难煞了一票的古代仕女,小家子气可是中国古代文章的一大忌!

女儿家念的再好,咬文嚼句再秒,融会贯通的再精,可终究会难免带上那么一丝脂粉气息,不似男子读的宽广大气,即使就是教一个目不识丁的匹夫来读,也会有另外一种粗放的豪气,这就是男人可以在婉约派上有所成就,但女人却学不来豪放派的原因。(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项虞显然对宋端午的气魄很是满意,她颔首轻轻鼓掌,赞了句“真不错!”后,就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像是一个老师看着自己优秀的学生一样。

可项虞这次却失算了,她只是想到了宋端午腼腆的一面,却忽略了这货最擅长的‘打蛇随棍上’!当宋端午脸色微红的谦虚了几下继而发现项虞眼睛里的热度后,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则顿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万丈激情,他全然没理会项虞眼里那只是欣赏的角度,而是自主臆断那是某种传递着心跳的光芒。

“呃???那个啥!”宋端午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扭捏道:“你什么时候走?”

“本来我自己还不知道,可现在看到你没事,所以我决定过一会儿就走!”项虞感到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有事?!”

“没!”宋端午一听她这么问,连忙矢口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今晚不走的话我想我还是能陪你一会儿的!”

项虞小看了宋端午,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白的调戏着自己,不过这个见识过宦海沉浮的女人自然不把这等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她没理会宋端午的厚颜无耻,因为一旦跟男人在这种问题上锱铢必较的话,那么最后吃亏的终究只是女人,项虞从来不介意男人对她的非分之想,但这不表明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而是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活到了没有男人感兴趣的地步,那才是真的可悲可怜可叹!当然这点,跟白潇湘则是出奇的一致,可能这就是身为那种倾国倾城人物的必备素质之一吧!

对人最大的漠视不是与之争辩,而是视而不见。(.cOM)

项虞很聪明也没有技巧的忽略了宋端午的话,而是稍稍转移了下自己的思维,便将宋端午刚刚露出来的小狐狸尾巴扼杀在了摇篮里,项虞将宋端午装出来的捶胸顿足的可怜模样自动忽略掉,只是口中轻轻念着刚才的词,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送我的这首词意境悲凉惆怅,其中描述的景致与现在也颇为相符。”项虞轻声说道,只是眼睛却紧盯着宋端午,怕是不允许漏掉他丝毫的伪装:“不过这首词原是对日暮江天景色的描写,引出对古今人物的悼念,本为写景怀人之作却与现在的境况不太合拍,我想问问你,你送给我这首词到底想要表达自己本性恬静的归隐之感,还是想诉说你无人陪伴的孤寂?”

宋端午微感惊异,他没想到一首词竟然能被项虞悟出这么多自己压根儿就没想过的东西,他微微一笑,道:“你猜错了,都没有,就是想起来这首随口就念了出来。”

“当真?!”

“当真!”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项虞显然对宋端午的话还是不太信任,这不怪她,任谁跟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心狐狸打交道都得小心求证,这是处世之常识也是避免自己误结匪类的有效手段之一,女孩子小心多疑总没错,起码不会吃亏,但若是反之的话,就算不被坏人占了便宜也会被人叫做傻大姐的!

宋端午的身影倒映在项虞波光流转的美目中逐渐扭曲开来,最终这个在大山里跟野生畜生玩命硬的狠辣货色终究抵不住女人那直透心底的目光,只得泄了气惨然一笑算作认输。

看来袁枚大师的《子不语-沙弥思老虎》所写的当真没错,女人这种洪水猛兽将男人‘食肉噬骨’不说,竟然连灵魂都不放过,当真是吃干抹净的恐怖存在。

“好了,我承认就是了,你别再盯着我了!”宋端午无奈的笑道:“你想听哪种答案?”

宋端午还是不太死心,继续的负隅顽抗。

“不是我想听哪种,是你想说哪种!”项虞不罢休的说。

“呃???都有,不过后一种无人陪伴的寂寥成分居多。”

项虞听到后这才收回了在旁人眼中是睿智,在宋端午看来是寒芒的目光,她微笑着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高兴,即便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可是项虞越是流落出这种感觉,在宋端午的角度看来就越是觉得惊悚,甚至这个没见识过什么大人物的山村小刁民,都由衷的感到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红色贵族子弟’的高深莫测,一想到至此,宋端午对项虞的态度愈发的开始郑重了起来,虽然还谈不上敬畏,可这也是少有能让宋端午上心的事情了。

项虞没有继续深追究下去,因为深谙穷寇莫追道理的她,知道像宋端午这种骨子里埋着自卑,外表看似狡猾,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争取自己那一点点可怜自尊的刁民,就算是把他抽筋拔皮挫骨扬灰都很难从口中抠出真实的答案!因为凡是做人总有一点个人的底线,这个底线不能破,一旦破了,就丢了自尊,丢了尊严后尤其对一个男人来讲,那是比丢了性命还要严重的事情。

宋端午很庆幸她没有追究下去,因为在她的慧眼如炬下连宋端午都差一点丧失了自己的原则。而项虞也打算放过这个啃不动嚼不烂的硬骨头一马,但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心慈手软就断送了白白将宋端午彻底击败的大好良机,等到项虞日后醒悟过来的时候,就不是痛心疾首四个字可以形容的那么简单了。

给敌以喘息之机只会令己方自取灭亡!这是项虞在以后与宋端午‘斗智斗勇’中总结出来的真谛。

项虞看了眼自己腕间的那块万国,手表不张扬甚至在不懂的人眼里可以说是样子很平常,可是这种低调的奢华毕竟不是世人皆懂的,它的存在只为少数人而惊艳,正如项虞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泯然与众人,可细细品味起来却有些卓然不群的味道。

项虞示意时间到了要赶去机场,而宋端午则二话不说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桃园酒吧,把她的那个堪称巨大的旅行行囊拿了过来,而身为‘指挥官’的项虞却丝毫没有伸手帮忙的觉悟任由他一直背着,幸亏重量不多,而且宋端午也一样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有点甘之如饴。

两个人从坐上出租车后,一路疾驰到浦东国际机场再到把项虞送进候机大厅,这不短暂但对某人来说可以称之为瞬间的路程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好像不约而同的相互赌着气谁先开口谁输一样!这怪异到略显荒诞的组合一路上自然引得回头无数,只不过宋端午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众人回头完全是因为项虞的存在而并非是自己的光芒,而宋端午也十分的清楚自己那一身的打扮还是透着山里的土气,当然更谈不上有什么光芒。

直到亲眼确定宋端午已经走后项虞这才舒了一口气,能令她这样的原因不是厌恶,当然更谈不上一见钟情,有的只是莫名的那种令自己忍不住提心吊胆的紧张!

虎狼之犊与土狗之崽到底有些不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外形分辨,否则的话动物园里威猛的狮虎也不会出现被食物追的到处跑的景象,这其中更重要的是骨子里的天性和后天周遭环境下的培养。假如说西北虎王宋执钺能和这个名为项虞的女人见上一面的话,那么这一老一少肯定会结成莫逆之交,毕竟在对待某种问题上,两人的观点和意见是惊人的一致。

这种观点用成语来讲叫做先知先觉,而用军事术语来说,就是具有前瞻性的战略眼光!

不过宋端午要是知道这两个词汇的话肯定会呲之以鼻,因为这个喜欢用最小代价来换取最大利益的狠犊子,则是十分信奉另外一句话,那就是伟大领袖毛爷爷的那句经典名言。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不过这一切项虞暂时都不去想了,因为飞机的延误使得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更别提去琢磨这个令她费解的宋端午,虽然这种情况很常见也很令人无奈,可凡事喜欢计划到分分秒秒的项虞却还是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等待。

百无聊赖的项虞没奈何只得再次跑到了机场书店里打发时间,可就在她漫不经心的挑选着自己中意的书籍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瞥见了一本藏在角落里已经蒙灰的《中国古诗词精选》,原本只喜欢看学术类书籍的她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将它抽了出来,并仔细的翻看。

可就在她翻到宋词中兴时期,看到与刘过并称庐陵二士的刘仙伦的词后,原本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项虞突然眉头下意识的扬起了一个颇为微妙的弧度,紧接着就露出了令整个书店感到惊艳的微笑。

“宋端午啊宋端午,你最终还是骗了我!”项虞合上了书,略感欣喜但又有些许无奈的道:“原来你是要用这首词的词牌名来喻我???呵呵???想说就说嘛,何必费尽心机???”

虞美人!题吴江!

第六十三章 浅尝辄止媲珍馐

初恋的滋味是很令人着迷的,初尝是幸福,再尝是甜蜜,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羞涩。(.com全文字更新最快)如果初恋这个小苗能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固然好,可更多的时候它则像一颗酸酸糖,许多回忆着美好往事的人们每次在回味它的时候,很多的时候它涩到满怀,更多的时候则是甜到忧伤。

虽然宋端午现在暂时没办法体会这种东西对于人一生的宝贵,可才浅尝初恋滋味的他还是忍不住的洋洋得意起来!男人这种生物天生的炫耀心理和本能的天性使得他非常享受路人的注目和眼光,或艳羡、或嫉妒、或迷离、或赞赏,总之,激动下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使得宋端午现在自信空前膨胀,连带看别人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意思。

有人感觉良好可并不代表着周围所有人都能被这人给影响,毕竟这不是爆发性的疫病,感情和态度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可不是你情就能达成我愿的,正如楼底下正春风得意的宋端午和窗台上‘侦查敌情’的苏画扇,这两个人就是那两种代表。

苏画扇这几天特意做了极大的‘牺牲’,没有穿的风骚无比去上海的各大夜场倾倒众生,而是专程为了闺蜜聂小纤的安危而夜夜苦守门庭。虽然前几天的艰辛换来的只是一阵的风平浪静,尽管苏画扇曾不止一次的想敲响退堂的鼓声,可是这个本质顽强的女人却还是坚守着自己这块阵地,不灭鬼子不凯旋、不见兔子不撒鹰是苏画扇一贯的坚定。

最终皇天还是不负苦心人,每每在夜深人静下独自四下顾盼的苏画扇,终于等到了那个她既想见到但又怕见到的人和景。

苏画扇躲在窗台边撇了撇嘴,看着依旧在她眼中‘不争气’的聂小纤和就差按个尾巴装大尾巴狼的宋端午,很是鄙视他俩的娇柔做作,按照她的思维如果她是宋端午的话,要么一把将聂小纤推倒要么赶快撒丫子跑,一个精力过剩不赶紧办正经事反倒在这玩情调的男人,不是个准备先骗钱再骗色最后骗小姨子的畜生就是个一脚能踩n多个船的狠角色!宋端午显然不具备后者的能力,可偏偏又不太像是前者,至少聂小纤没钱没妹妹可值得骗,光骗色那只能叫色狼而远远称不上骗那三种东西的畜生,于是这就令苏画扇很是费解了,不禁开始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质疑。

“哼,一对狗男女!”苏画扇小声的鄙夷道。(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可是话刚出口她就赶忙的呸呸呸的吐了几口,仿佛在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随后又自我安慰说了声“不是不是,是一狗男加好女!”后,这才稍感心定。

苏画扇是个说话经大脑思考但言不由心的女人,不过这次显然对自己的急智感到很满意,但是脑子里的意思刚表达出来这回心里的意愿却涌现了出来,她再次看了看宋端午后逐渐收起了鄙视而换上了一丝凝重,她再次觉得这个男人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条只会在垃圾桶里讨生活的流浪狗,虽然谈不上是条过江龙,可当个过江长虫却足够,毕竟能游过江的蛇也是条有能耐的蛇。

要知道就算不是条能勒死人的蟒也是条能毒死人的蛇,如果有朝一日修炼够了化成了蛟,而蛟又经过机缘奇遇升天成了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画扇再次收回了自己的评价,这次她到没找出个什么名号给宋端午按上,不是她想不出,而是她不愿再去想,因为她忽然觉得这个正在楼下‘勾搭’她心爱小妹妹聂小纤的男人,其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的龌龊,而且在某些方面至少还算是能入得了她的法眼,比之那些个白天弹精竭虑的修炼泡妞手段、晚上绞尽脑汁的想把白天泡到的妞拖上床的纨绔子弟强上几分,至少宋端午在对待暴力这点比某些个见到打架就逃得飞快之人来得更加的男人。

一念至此苏画扇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为何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开始向眼中的敌人妥协,对宋端午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厌恶、发展到憎恨、接着到帮自己解决麻烦之后的抵触、再到现在的惊惧惶恐,经历过一系列心路改变的苏画扇当再次偷瞄宋端午的时候神色竟不似以前那样冰冷,而是略有了点欣赏。

“宋端午啊,宋端午!你到底是个何方神圣?你在十万大山里当真是老实巴交的做个小山民而不是修炼什么邪派的‘神功’?”苏画扇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很显然她高筑的‘防线’已经开始出现‘内部’崩塌的征兆了。

可就在苏画扇胡思乱想之际,楼下那两个人已经结束了甜蜜的对望,苏画扇赶紧抛开脑中的念头继续偷摸观察着,只不过这次比刚才来的更加的小心翼翼。

短暂的相视是心动,稍长的对望是甜蜜,可太久的观看就是大眼瞪小眼了。

聂小纤羞涩含蓄的低下了头,算是女孩子在保持矜持下的一种变相的投降,而宋端午却‘嘿嘿’的笑了起来,但是这笑声不仅不傻反而恰到好处,这种事情这种情调下太光明正大了反倒不美,朦胧含蓄间才能吊足人胃口,确切的说经验为零的宋端午此时并不应该表现的这么老辣,可是为什么又表现的如此善于掌控局面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得而知,但是反过如果来套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公式的话,那么则好解释的多!

在项虞看来这叫做对战局变化极其敏锐的感悟力;在李鲸弘眼里则叫做无师自通;在赖苍黄角度说是命犯桃花;可在白潇湘的嘴里却变成了瞎猫遇到死耗子!

可最终不管是褒是贬或抑或扬,宋端午在今日这场情感的‘战斗’中胜出是注定无疑的事情。

聂小纤红着脸挣脱了宋端午的手,柔声道:“你快回去吧,很晚了不安全。”

“没事,再等等,不急!”宋端午不死心,想继续抓着她的手,可惜没得逞。

“快回去吧,天越来越冷别把你冻坏了!”聂小纤笑着说。

“冻坏了你心疼?”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

“是不是嘛?!”宋端午坚持道。

“是!我心疼!”聂小纤终于说出了口,声音已经是细若蚊呐不说,连脸都不敢再抬起来。

“呵呵呵。”宋端午没心没肺的看着聂小纤一阵傻笑,直到把她羞的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才作罢,他突然一把拉开外衣襟,对着聂小纤说道:“没事,你看我壮着呢,不怕!”

可这一举动和安慰的话语不仅没让聂小纤心安,反倒更让她心疼了起来,她一把抢过宋端午的衣襟连忙将其掩盖好,也不知是怕宋端午所谓的‘春光外泄’令她吃醋还是真怕他冻着令她心疼,反正在整理好了宋端午外套之后聂小纤还细心的将他的衣服弄平整,娇嗔道:“傻瓜,哪有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唔???”

“啊???唔???”

发出‘唔’的这一短促但却足够突然的声音不只有聂小纤,还有窗台上偷瞄的苏画扇,只不过苏画扇及时止住自己声音的是用手,而封住聂小纤未说完的言语是用口!

没错,是用口,而且是某个犊子的口!

苏画扇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十分痛心疾首的不敢看聂小纤失去初吻的画面,那个连看某岛国爱情动作片都不以为然的苏画扇起初还准备观摩场好戏,可一见到期待中的画面后,她反倒却不敢看了,因为她在惋惜聂小纤的同时也感到自身的怅然和无力,这种感觉让她很奇怪。

宋端午袭吻了聂小纤,这是不争的事实!

本来瞳孔放大的聂小纤起初还本能的抗拒着宋端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本能却渐渐变成了象征性的推搡,到最后连欲拒还迎的动作都干脆放弃而改用了顺其自然。

宋端午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清晰的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温润柔软和对方的心跳外加她的缠绵,以前在脑海中无数次的臆想今天这时刻将会是怎样的感觉,可到现在他才发现以前的想象都太苍白也太片面,因为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和美妙,世间没有一种语言能够形容,也没有任何一种感觉能够取代。

这种东西一旦接触了就是个天赋的事情,宋端午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直到聂小纤的身体在他怀中越来越软后,他那作恶的舌头才无师自通的突破聂小纤双唇的防线、成功撬开牙关、再到和她的丁香小舌玩起‘追逐大战’,以至最后的交织缠绵!

宋端午沉迷了,以前在他印象里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不过是榛鸡的嫩肉、犴的鼻子、黑瞎子的左前掌和狍子的臀肥膘,可这些东西跟现在的感受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他不知道老天创造女人出来是不是为了来瓦解男人坚强的意志,可是有点敬天地信鬼神的宋端午此时却想不了那么多,他十分‘顺应天意’的选择了妥协。

稍久,良久,许久,很久!

直到两个人都感到了疲惫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气喘吁吁的宋端午看着同样几欲软倒的聂小纤突然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温柔乡即英雄冢当真不假!尽管自己还没有深入了解温柔乡的精髓,但只是浅尝辄止的感觉就足令他心智不坚外加心驰神往!他在暗自感叹的同时再次看向聂小纤娇艳欲滴的嘴唇的时候,突然内心被一种叫做‘征服’的东西添的满满。

宋端午舔了下自己嘴唇上的晶莹,搂过名义上已经是他女人的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轻轻伏在她的耳边,十分真诚、八分旖旎、四分暧昧、两分小色的说了一句令她脸发烫身愈软的话:

“真甜!”

···

第六十四章 三分妖冶附依娆

陕西省西安,海川集团总部顶楼。(.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执钺坐在他专属的老板椅上轻轻揉着鼻梁,表情虽不凝重但也看不出来轻松,近些时日周边势力的蠢蠢欲动使得本就处在尴尬转型期的海川不仅在人员上疲于调控、财力上也略有捉襟见肘。宋执钺睁开了眼睛,这几年使他本就愈发显老的抬头纹此刻显得更加深邃,他转头看向了窗外的余晖,他知道自己的事业再次遇到了瓶颈,可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却变得澎湃了起来,因为他清楚自己如果成功突破了这道关卡,那么海川的实力则会更上一层楼!所以一想到如此,他整个人的斗志又空前旺盛的燃烧起来。

宋执钺按了下桌上的传唤铃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将头靠在了身后的屏风上,那是扇雕着踏云麒麟图案的紫檀木三米大屏风,麒麟雕工细腻栩栩如生,祥云和背景的海水江崖则更是大气,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古董商里淘来的东西,当初据说是某个一品武官的私人珍藏,于是宋执钺就连哄带骗的弄了来,当然钱没少花人情也没少搭,而值得‘西北虎王’宋执钺这般下作的原因就是他想用这个东西作为老太太的寿礼,可是这件寄托了孝心和历史意义的东西在经过几次三番的辗转反侧之后竟被证明是个旧板新作的赝品!这就不得不让宋执钺好一阵恼火外加惭愧的了,那个奸商固然可恨,可抛开来这点不说那也足够令他愤愤,自己的白目就不说了,可这头脑发热的事情竟也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这就说不过去了,这不是一个身为上位者该有的性格缺点!

当得知这东西是个赝品之后宋执钺的心就凉了,按时按点的仔细擦拭上油把这屏风当宝贝的行径在这之后也停止了,本来是要将它弃之如敝屣的宋执钺转念一想这东西毕竟花了大价钱,先不说那拼接出三米规模的紫檀木有多珍贵,就单说自己当初费得那功夫就足够令自己惋惜,宋执钺索性一咬牙将它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做背景,一是这东西当真好看有气势,二是权当给自己一个警醒。

敲门声响起了,不待宋执钺出声允许门就被推了开来,很显然敢这么做的人不是刚才那下传唤铃招进来的贴身文秘就是在公司里权力足够大、大到那种可以‘先斩后奏’的实权人物。这两种人对于敲门这件事只不过是程序上的事情罢了,充其量撑下里面人的面子或者告诉里面门即将要被推开了,免得再看到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尴尬画面。(.coM)

进来的是个胸前挂着金灿灿的总经理铭牌的女人,就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卓绝风姿的成熟性的那种!这个女人自打进了房间就摘掉了颇有女强人味道的金丝半框眼镜,转身关门的时候还很熟练的关上了暗锁。原本冷艳的脸庞此时也挂上了一丝风情,这笑容再配上摇曳身段的婀娜,当真走的是步步生莲。

那女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宋执钺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托着腮直勾勾的看着宋执钺,双臂还刻意的将饱满的胸脯挤出了条足够令男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沟壑,特意多解开的两颗衣扣和十足柔情蜜意的眼神无不说明着她与他之间关系的暧昧,只可惜了那一身价格不菲的高级定制套装被这个女人给贴上了放荡的标签。

这个刚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如滴蜜的成熟蜜桃般饱满的女人,除了有姿色外如果再有点权势懂点风情的话,那么在床帏之间是会把男人榨干的。

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上述推测的那两种的组合,与老板的关系再加上地位和权力当真是除了老板以外只手遮天的人物,甚至这样的女人在某种特定场合下的执行力和话语权比公司的拥有者还要来的掷地有声,毕竟枕头风比什么招数计策都来的管用。

宋执钺听到敲门声后压根儿就没反应,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抛开来她的总经理兼老板秘书的身份不谈,就是这间在其他人眼里同虎狼窝没什么区别的办公室连被邀请都尚且不情愿来更何况主动上门?!所以宋执钺根本就不用说话也不用言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来的是谁。

直到那个女人坐到了自己跟前宋执钺这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名为于依娆的女人如火的双眸,宋执钺只是轻轻笑了下,估计对她这样的表现已经司空见惯。

“怎么?我不叫你,你就不打算来见我了?”

“哼哼,谁不知你宋爷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年就来那么两三次,还不是次次都能见着!”于依娆脸上的表情依旧,可声音却出奇的清冷,外表的热情加上内心的寒意,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倒是能克制住,可人家这大好年华都让你浪费了!谁不知你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夜夜有美人暖被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凭什么要我效仿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

“呵呵,最近事情比较忙,没抽空来看你,对不住了!”宋执钺温柔的笑了下,伸出手将于依娆多解开的两颗扣子扣好,说道:“我不经常来其实是因为这里有你,毕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在这,我安心。”

说完,宋执钺再次的闭目沉思,显然心有余思。

宋执钺有很多面,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在道上人看来他是谈之色变的煞神,在手下看来他是文韬武略的领袖,在弟兄看来他是敦厚仗义的兄长,在子女眼中他是不苟言笑的严父,在长辈看来他是孝顺仁义的晚辈,而在女人眼中他又变成了机敏睿智的绅士等等,他就像一面镜子,映射出不同人眼里的自己,从一开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到后来的八面玲珑再以致到现在的随波圆融,无论在顺境下还是逆流中他都能应对的随心所欲游刃有余,仿佛他天生就是一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鬼才,即使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许多年,也没有泯然于世而变得失去自己的风格,这点很是令于依娆心折。

人有的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善人的长久善举大多换不来众人的赞美,可如果长久为恶的坏人一旦哪怕只有一个善举,则会赢得众人齐声的恭贺。深藏在劣根里的奴性和强大的适应性常使得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显得有点莫不着头脑,或者可以说是受宠若惊。

于依娆也是如此。本来还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的她当见到强硬惯了的宋执钺非但没发火反倒软语安慰自己后,于是也就此打住罢了,抛开她与宋执钺的私情不说,就单单那番稍带点不满的言语如果换了另外一个只是下属身份的人说的话,只要宋执钺咳嗽一声,那么肯定就会被门外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给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了,她于依娆不是傻子,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另外眼前这人毕竟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活菩萨,而是动辄就要人老命的在世阎罗,今天他这样破天荒的和颜悦色已经实属难得,所以于依娆也就乐得借坡下驴,毕竟宋执钺这表现可不常见。

于依娆看着闭目凝思的宋执钺,脸上的潮红不由得渐渐退去,她重新戴好了眼镜后则立马回复了职场精英女性该有的端庄和风采,这当真是不可思议的能力,正如那些斯文败类穿上衣服是教授脱下衣服是禽兽一样,这种在外能‘文’在内能‘武’的技巧正是于依娆的特色,而这种特色其实就是许多男人追求的目标和信仰。

出得厅堂、入得卧房!

“有心事啊?”于依娆说道,只是言语已经不复刚才的寒意而表情也变得不愠不火,可见刚才的冰与火已经开始交融成了水一样的温吞。

“嗯!”宋执钺应了一声,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隐瞒道:“海南的银环蛇周瘸子最近有点不太老实,总是想把触手伸到我这里,我知道他背后有人,想趁着国家西部崛起的机会分一杯羹,可是我又不能跟他正面开战,否则四川的那帮子浑水袍哥要是再趁火打劫的话那可真就是前惧狼后迎虎了,而且上海那边也是铁板一块,白素贞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跟司马流水勾结扫完了我布置在江南的据点不说还切断了我与沿海的贸易线???哎,还真有那么点四面楚歌的意思。”

“你啊,什么事都是自己扛!怎么不叫人去做?”于依娆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说道。

“这个时候不能妄动。”宋执钺接过了水杯,不过却没有喝,而是放在手边,道:“‘十八罗汉’我给撒出去了,为的就是掌握那些人的动向和情报;‘四大金刚’一个在东北,另外三个分别在甘、宁、青镇地头,也是动不得;左右‘肋侍’除了你另外一个在栖凤村,这满打满算下来就剩门外的那两个‘哼哈二将’了,要是再把他们撒出去,那我宋执钺可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于依娆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了半响,突然说道:“要不,我来帮你安抚好四川那块!”

“你去?”宋执钺疑问道。

“放心吧!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会做的漂漂亮亮的!”于依娆将额前一缕散掉的发丝拢到耳后,很有点深意的笑道:“再说,我也许久没有出去活动下手脚了???”

说完站了起来,走到宋执钺的身边将套裙慢慢提了上来,直到露出大腿根这才停住!那截雪白浑圆的大腿本该是引得男人无限的遐想,可是在那栩栩如生的青色蝎子纹身上绑着的那柄锋利异常的匕首,仿佛将男人的欲念割舍殆尽。

“如果用上了这个!应该足够了吧!”于依娆风情万种的笑道,只是这种笑容看起来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宋执钺也笑了,只不过笑的依旧温文尔雅,他亲手将于依娆撩起的裙角慢慢放下后,第三次靠在屏风上的闭上了眼睛,但是这次是真的令他稍微感到轻松起来,可当宋执钺睁开眼看向于依娆的时候,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神却早已变得凌厉的起来,他没有说什么鼓励的话,只是轻柔但极其肯定的说了一句话!

“天下十分妖冶,你独占三分!”

第六十五章 分食朵颐起狰狞(上)

宋执钺目送于依娆离开后,不禁捏着鼻子苦笑起来,对于这个女人,宋执钺可以对自己的孩子冷淡、可以对其他下属严厉,可唯独对她不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宋执钺欠她的,这个叱诧西北的巨枭一辈子只欠过三个人,于依娆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将头靠在屏风上,本要静心凝思却不曾想往事渐渐浮上心头!许多年前的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于依娆那凌乱的衣衫和脸上的泪迹还有那满身伤痕的那些个画面,如蒙太奇手法般的在宋执钺脑海中一一闪现,他越想忘掉可回忆却越加深刻,宋执钺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脸暴虐的摔掉了手旁的水杯,直到他把门外闻声冲进来的‘哼哈二将’驱走后,心境这才渐渐平和,他知道于依娆是他一辈子无法挽回的失败和此生欠的最大的人情,而且还是还不起的那种。

宋执钺点燃一根烟,牌子不是宋端午钟爱的长白山,而是太阳岛,很难想象这在市面上现在已经买不到的铁盒太阳岛宋执钺却有整整一个仓库那么多,虽然这个西北的地下王者很少抽烟甚至可以说几乎不抽,但每逢有心事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夹一只在两指之间,但是这种做派如果是平头百姓的话只会被人看做是装b,可是在这个男人做起来却是那么的有范儿,恐怕这也是地位决定的缘故吧!

看着邈邈燃烧的香烟燃尽到最后,只剩下一滩灰白的余烬仿佛是人生的写照,宋执钺很喜欢把这滩灰烬看作是现今的困境,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豁然开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是努力不够或者时间未到。

他扔掉了烟头再次的点燃了一根,只不过这根没有任其燃烧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仔细品味着,这点跟宋端午不同,三猫那家伙是大口大口的抽,仿佛抽的不是烟而是金玉良言一样,而宋执钺这细细的抿着则显得很是细腻,从这点区别就可以看出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差距,宋端午现在是储备期,不管是好的坏的只要是对自己有用的他都尽力的去吸收,但处在饱和期的宋执钺却不一样,他现在不用像三猫一样做鲸吞状,因为他的资源已经足够,他现在做的只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已。(.Com)

宋执钺从内侧兜里掏出一个电话,老款的飞利浦,虽然功能上少的可怜但是就凭待机和通话时间就以足令它傲视手机界,这也是宋执钺的性格特点之一,最明显是在用人方面,只注重办事能力的他一向讨厌那些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家伙,尤其是那些连他自己都难以自圆其说的半斤八两们。

他翻着这部私密电话里的号码簿,里面人不多,顶多也就只有十来位,但是从号码前面的显示上看显然这些人都是宋执钺最为重视的人,因为这里的姓名栏添的不是人名,而是一个个直系关系的称谓。

宋执钺很快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当听到接通后第一声盲音响起的时候他就闭上了眼睛,心里数着第三个盲音响起的时候电话接通的同时他也睁开了眼睛,甚至睁眼的时间还要比接通的时间快上那么几微秒,显然宋执钺很是熟悉电话那头之人的习惯,他不禁面露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我是不是眼花了啊,堂堂的西北宋爷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呢!”电话那头的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言语的表述上貌似是惊喜可从语气上来将却怎么听都像是讽刺!宋执钺只是长嘘口气,就当是没听见,因为他现在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女人就是白素贞白娘娘。

宋执钺轻轻抿了口烟,没有急着反驳或者针锋相对,只是温柔了问了一句:“最近好吗!”

电话那头的白娘娘语气一顿,显然是没料到对方竟会这么说,她迟疑的片刻便回了一句,只不过这句从语气上来分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讽刺意味。

“我???挺好的!你呢?”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宋执钺含笑应了声,语气轻柔的像个十分有涵养的绅士,可是话音刚落,态度就立马急转直下,简直就像两个人的语气一样,他压抑着自己的声线,低沉的说道:“可是,我却不好!”

白娘娘听的出来他话里包含的愤怒,好整以暇的说:“少开玩笑了,你能有什么不好的,这道上人谁不卖你三分薄面?你若是没话找话我就挂了,手里还有一堆事呢。”

“手里一堆准备坑我的事吧!”宋执钺冷哼了声,说道:“白似珍,别以为你在暗处玩的那些小花招我不知道!我当初既然能把你捧到那个位置,现在我也能让你掉下来,你安抚好叶家之后就想调转枪头来对付我?哼哼,你就是再找几个像司马老混蛋一样的货色,也不够我一脚踩的!”

“宋虎王果然是气吞山河的雄主,连踩死个把个人说的都跟玩儿似的!”白娘娘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揶揄道:“宋执钺,有的时候我真不知是说你雄才大略还是鼠目寸光好,你对付别人的手段和眼光怎么在我这里就不灵了呢?到底是我太了解你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

“少自作多情了,我迟迟不肯动手只是给你留点面子。”宋执钺阴沉的笑了下,显然是对白素贞的话感到好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都不曾有声音,宋执钺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伤了白素贞,虽然那个女人现在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可她毕竟是跟自己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宋执钺在扪心自问下知道自己还忘不了她,这也就是他一直忍让至今的原因。

可就在宋执钺准备说些什么缓和的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却突然出声了,只不过这次没有了空灵与清冷,而是有着彻骨的寒意。

“宋执钺,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那我也不妨直说!”白娘娘的声音不带一丝人间烟火,也说明了她现在心境的绝情,只是不知是宋执钺的话道中了她的痛处还是说出了她最伤心的事情。

“宋执钺,你当真以为我联合司马流水是为了对付你么?你真高看你自己了!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的触手伸到你西北对付你是次要的事情,主要的是我们拿下了青海的四个地市县的政府建筑招标份额!别意外,这是叶家的功劳,这其中的曲折和艰辛你不必去猜想,我想说的是你垂涎了许久的美味反倒被我们拿到了,恐怕你心里很不舒服吧?毕竟西部开发这块大肥肉,谁要是咬上一口都是会富得流油的!呵呵,另外警告你,不要想对我们动手动脚,你清楚在国家大势下顶风作案破坏西部开发的后果,如果我们被你迫害了你那顶破坏社会建设的罪名可跑不了!你也别想来上海搅局,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两外两家不会不懂,而更重要的是其中的叶家可是朝廷的代表,我想你宋虎王就是厉害到手眼通天的地步恐怕也不敢跟朝廷对着干吧!即便是你为了出口恶气跟我们玩鱼死网破的游戏,可是到最后我大不了继续当个平民再去登台唱戏,而你却只能在局子里吃牢饭······”

···

第六十五章 分食朵颐起狰狞(下)

宋执钺沉默了,显然是对白素贞的手段有了顾忌,他一直以为对方的所有动作只是为了给自己制造麻烦或者削弱自己的实力,可不曾想对方竟然在自己不知情下拿到了自己最为看重的东西!这是最致命的!当对手披着合法的外衣正大光明的拿刀捅向你时,而你又不能反抗这是最糟糕的!反抗是破坏国家建设而不反抗就是被人活活玩死,这让宋执钺左右为难起来,他不是没有能力与之周旋,可是现在把洗白作为头等大事的海川,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和资本来跟三个已经联合起来的势力相抗衡,而且这三个势力一个带有官方背景,另外两个则早就完成了漂白的过程,当这三个势力合而为一开始披着合法的外衣敛财和扩张的时候,宋执钺就已经是无路可挑了。(.COm)

混黑的,尤其是在中国,这是一条不归路也不是一条长久之计,它不像日本或者意大利可以混到黑白通吃或者成为一言九鼎的教父,毕竟某个领导人说中国没有黑社会不是空口白话,跟政府对抗的下场注定就只有灭亡,这道理宋执钺不会不懂,否则他也不会在国家战略部署下开始小心翼翼的洗白。

宋执钺很是头痛,从不后悔的他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直到他沉默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他将手中早就熄灭了许久的烟头丢到烟灰缸里,这才揉了把脸,索性使自己不再去想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见招拆招的应对方法虽然被动,可却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当然这也是宋执钺最后的应对办法。

“不简单啊,懂得用这种狐假虎威的办法对付我了!”宋执钺苦笑道,言语虽然轻松可在情感里却能听得到苦涩。

“这得多感谢你啊,用无懈可击的攻势来打击敌人救无可救的地方可是你教我的!至于你说的‘狐假虎威’我有点不敢苟同,说我是狐狸我认了,可是叶家代表的可不是虎,那是龙啊!”白娘娘声音依旧清冷,但是这次却带上了点得意,她停顿了下,显然是在思考了一会儿后,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想把你怎么样,毕竟西北乱了整个中国也得跟着乱,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出来做事,无非就是求财而已,只要你别挡了财路并舍得割掉点肉,忍忍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宋虎王还是宋虎王,只不过就是势力从掌握陕甘宁青变成陕甘宁这么简单而已。”

宋执钺开始邹眉头了,显然白素贞的话说中了他最坏的结果,他不是那种割舍不下的狭隘之人,而是他对这种有能力对付,但却不敢对付也不能对付的事情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将头靠在屏风上时突然想起了一个电影画面!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奉旨乞食’么!

看来朝中有人好办事当真不假,这也是宋执钺最不擅长的地方,军队出身的他可以跟任何人觥筹交错,唯独无法跟贪官污吏和颜悦色,这是他的本质,也是部队赋予他的最宝贵的财富,一身铮铮的傲骨从不摧眉折腰侍权贵,这也是他最为人赞许的地方之一。

宋执钺握着移动电话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这般好多次,这才使自己暂时忘却了此事带来的不快,他想了想,转移了话题。

“似珍,有个事情要想要跟你商量。”

“呵呵,事业上的事免谈,感情上的也一样!”

“老太太想在她寿辰那天看看你。”

“有必要么?”

“有必要!”宋执钺坚持的说道:“就算你已经不是宋家的媳妇了,可老太太她还是把你视作自家人的,况且潇湘还是她孙女!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高高兴兴的团圆饭,出了门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白素贞沉吟了片刻,说道:“可以,看在老太太还记得我的份儿上!不过我猜她更想见的是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小三猫吧?!”

“哼,那个逆子若是回来算他有心,不会来也不缺他这一个。”宋执钺被白素贞戳穿了心事显然有点挂不住面子,只得说了些气话。

“那好吧,那我就跟宝山区那些湖南汉子打招呼了,就说我不管那档子事了,玩死玩残随便!”白娘娘电话那头听着是轻松的说,但实则是以退为进。

“哦?怎么说?!”宋执钺果然上钩了。

“你那个儿子啊,跟你当初一样!”白娘娘没好气的道:“为了给一个女孩子出头,跟宝山区那帮湖南人对上了,几次三番下来不但没输还揍了几个帮里的头面人物,这不就在几天前的晚上被他们堵在家门口了呢,两个人对人家三十多人,也不知道这傻劲儿是不是也随你!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跟东北帮扯上了关系,两个帮派因为一个小子开始对着干这种事不是没有,只是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不但没有什么事情反倒越过越滋润,隐隐有超脱众人之上的势头,当然不排除有众人推举的可能,但是就凭这点就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了???哦,对了,小三猫他最近新招募了一个头马,估计你可能有点兴趣。”

“谁?”

“李鲸弘!”白娘娘答道。

“李鲸弘?”

“对,就是前一阵子消失的银面少保,我想你还没忘你‘十八罗汉’每人挨一刀的遭遇吧,另外你别忘了这个李鲸弘可还是许淳仙的小舅子加徒弟!”白素贞将宋端午身边的头号红棍的底细对宋执钺和盘托出,她不是有意将宋端午的情况对外宣扬,而是她觉得这么做有助于让宋执钺重新评估三猫的价值和份量,对于电话这头这个一向最注重实干的男人,她知道怎样才能引起他最大的兴致。

“有点意思!我一会给湖南的蛮六打个电话叫他交代下上海的人,起码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我可不想被任何人破坏我的打算,而且我倒是要看看宋端午这小子还会折腾出什么来!”

宋执钺说出这句话白素贞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她含着笑又跟宋执钺随便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本来笑意盈盈的如转世观世音的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凝重了起来,直到完全变为了冰冷。

“哼哼,宋执钺,三猫一天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就一天动我不得,我看咱俩最后谁拼死谁?!”白娘娘自言自语的道,只不过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淡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的时候世事就是这般的反复无常,虽然宋执钺和白素贞已经解除了夫妻的关系,可这两个骨子里是同一种类的人有的时候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或者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这二人在外人看来无外乎就是玩玩什么貌合神离的演技,可是真实的双方却是互相使绊子下黑手互相算计,当同床异梦这词语已经不再适用于他俩时,面善心黑无疑则更加的合适。

与此同时,宋执钺将电话收好后不由得再次点燃根太阳岛,这是他第一次破例的连抽三根,他看着窗外的东南方向眼神很是森然,那是上海的方向。

“白素贞,你真天真的以为掌控住宋端午就能要挟我么?哼,到时候别被那山芋烫着了手!”宋执钺说完想了想又接了一句,只不过这句却没有了寒意,而是带着惆怅和希望:

“三猫啊,别叫爸失望???”

第六十六章 却道故人心易变

聂小纤这妮子自打跟三猫一吻定情之后,每天的生活就发生了改变,从原来的医院、桃园两点一线转变为现在的三角形的行程路线,这其中当然多了一个宋端午的那个破败的小屋,只不过在业余时间段开始喜欢黏着宋端午的她每次来到这四个爷们的住处后,总是有种既雀跃又羞涩的感觉,不为别的,就因为除了宋端午外那三个混小子对她的叫法。(.cOM)

赖苍黄脸皮厚管她叫弟妹、周亚夫吭哧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姐,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李鲸弘也跟她开起了玩笑称她为嫂子!这简简单单的三个称谓看似平常无奇可放在聂小纤的身上可就足令她脸红心跳的了,要知道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她每当想起自己在其他人眼里的身份和日后跟宋端午的关系,怎能不让她在惊惧之余又有点期待?!

聂小纤以前从来不化妆,无论在任何场合都是一样,在桃园酒吧里偶尔出现个小清新会使人眼前一亮就不说了,就连当初进医院面试的那天都是如此,这就不得不令人惊诧的了!

这素面朝天都能被男性看作是惊为天人的她,这点很是令苏画扇羡慕嫉妒恨,甚至那个心直口快的疯妞放出话来说:哪个牲口能让聂小纤心甘情愿的化上妆,那么她不光愿意包揽聂小纤所有的化妆品外,还心甘情愿的愿意陪那个牲口白睡一个晚上!

这话一出口的效果无异于在古井中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凡是对苏画扇有想法或者是对聂小纤垂涎的牲口们顿时都做摩拳擦掌状,这‘买一送一’的天大的划算买卖当然足以让所有跟她俩有接触的男人都心生龌龊,只可惜到最后都没有哪个牲口能得胜而归,在庆幸聂小纤的‘顽强’之余不得不在侧面说明苏画扇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白娘娘的这间私立医院底下甚至流传着医院‘三大难事’,首当其冲就是让聂小纤化妆,其次的则是不花一分钱把苏画扇拖上床,再次才是改变院长的狗奴才样!从这三者的排位关系来看,可见前两个事情的艰难程度是多么的让人无力。

可当聂小纤在宿舍里非常自然的拿过苏画扇的那套迪奥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的时候,首先反应过来的不是那些一直觊觎她的牲口们,而是苏画扇!自打这个‘女情圣’看到聂小纤和宋端午那个王八蛋一吻定情的时候,出于直觉的考虑她就知道近期有事情会发生。(.COm)

果不其然,聂小纤竟然会为了那个王八蛋而打破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习惯,这使得苏画扇感到好一阵子的眩晕,同时她也对‘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这句话表示强烈的鄙视,这哪里是愚蠢,简直就是没大脑嘛!

当苏画扇已经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之后,就看到已经收拾妥当的聂小纤准备拉开门往外走,出于下意识的习惯,她突然开口的叫道:

“小纤!”

“嗯?怎么了,扇子?”聂小纤听到后停住了脚步,回头疑问道。

“你???你这个???打扮,是要见谁去啊?”苏画扇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问道,而且是一边说一边仔细察颜阅色的那种,当她看到聂小纤露出羞涩和柔情后,就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刚才的她还存有一丝侥幸,可现在看到聂小纤的表现终于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的抽走了,只见她无力的抗议道:“天啊,不会是宋端午那个王八蛋吧?!”

“是他怎么了!就是他啊!”聂小纤听了苏画扇的疑问颇感好奇,她不清楚苏画扇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同时她也忽略了自己现在的打扮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倒不是因为聂小纤化的太丑,相反的她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明艳动人,只不过她刚才的行径,确实颠覆了所有人心底最固定的观念。

聂小纤又看看膛目结舌的苏画扇,莞尔一笑,道:“其实他人蛮好的,可不许你以后叫他那个什么什么蛋的!”

苏画扇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聂小纤被这么一吻的功夫就‘投敌叛国’了,她很是后悔,后悔一直对聂小纤将此种事情说的讳莫如深,不过她现在已经来不及纠正了,这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悔事已然成了苏画扇最大的悲哀。

“小纤,看来你真的无药可救了!”苏画扇悲痛的哀道。

“无药就无药吧,正好我还不想醒呢!”聂小纤朝她挤了个鬼脸,丝毫没理会苏画扇的感受,顽皮的说道:“还有啊,你可别忘了当初说出口的宏大誓愿,我记得好像是什么我化妆了就包我一辈子化妆品之类的!”

苏画扇这回真是欲哭无泪的,打死她都没想到自己一直宠着护着的小妹妹竟然跟了别人不说还反过来倒打一耙,更何况跟的那个男人自己本身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当苏画扇用幽怨哀求的眼神看向聂小纤,准备企图利用聂小纤天生的怜悯来使自己的诡计得逞时,结果发现那妮子的眼睛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她单纯的目光使自己原形毕露,苏画扇这回彻底无语并完败给聂小纤。

女大不中留啊!这是苏画扇心底的呐喊。

“行了,我知道了。”苏画扇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她此时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即使是自己现在说上一万句苦口婆心,也抵不上宋端午那牲口的半句狼子野心!她知道女人恋爱了智商会降低,可没想到聂小纤竟会降到负数的地步,她在感谢着命运给她带来聂小纤的同时也正懊恼着科技的不发达,若是现在的科技能进行智商情商移植的话,那么苏画扇丝毫不介意甚至能主动给聂小纤分上一部分,可是现在的科技到那种程度了么?显然是不能,所以苏画扇只得虚弱接受这份现实。

苏画扇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聂小纤可以走了,而聂小纤在接到信号后,如临特赦般的欣喜和溜走的速度之快无比刺激着苏画扇的心脏柔软处,她只得向老天祈祷那很傻很天真的妮子在失去初吻之后别再**。

聂小纤欢天喜地的走了并不代表着苏画扇可以得到安宁,相反地,聂小纤的临走时的姿态仿佛像一柄锅铲把自己的灵魂搅成了一锅粥,苏画扇软绵绵的倒在自己的床上,她回想着聂小纤的‘背信弃义’和当初许下的诺言突然没有来的感到一阵心痛,她不是心痛她即将要给聂小纤买化妆品的钱,而是心痛自己定下的诺言竟然让自己人给不攻自破了,看来‘城堡总是从内部被打破’这句话果然没错。

就在她倒在床上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因为她想到了诺言的后半句。

苏画扇抓着头发使劲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脑中的画面给甩出去一样,可谁知她越是这样,她脑中宋端午的身影就越加清晰,直到她不由自主的将有宋端午所有的画面挨个浏览一遍后,这才虚脱似的又重新倒在床上,她看似十分痛苦的咬着发丝可实则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直到这一切都渐渐消退了之后,苏画扇这才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感到脸红心跳不可思议的话:

“宋三猫!姑奶奶的床???可不是轻易就能上的呦!”

???

在苏画扇后半句诺言的问题上,这两个不是姐妹但胜似姐妹的女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但是有一点不同,苏画扇是真正遗忘的无意识忽略,而聂小纤虽记忆犹新但却是真正刻意绝口不提!就这一点,意思就已然天差地别,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这两个女人的心思和想法却迥然不同。

聂小纤出了大门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多迈出一步,而是径直的朝着宋端午住的方向赶去。此刻她怀中揣的不仅仅有那夜项虞临走时偷偷塞给她,并拜托她转交给宋端午的礼物,还有那浓浓的化不开的醋意。

聂小纤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同时也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在她的身上大胆与谨慎这两种词汇并存仿佛并不冲突,只不过是在转换之间要把握好时机和对象。聂小纤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也从不质疑宋端午对自己的感情真实与否,但是这个从未被伤害但却比任何人更怕被伤害的女孩子,自打见到宋端午以后,就一直隐隐担忧他被别人抢走,就像初尝棒棒糖的孩童总喜欢猫在角落里偷偷品尝一样。她不是自卑或者心胸狭隘,但是这种特质总是能将她的思绪引向另外的地方!恋爱后的聂小纤就像一个大独裁者,对待其余问题从不上心,可一旦涉及到自己敏感的地方,却不允许任何人践踏甚至是她自己的亲人闺蜜,比如苏画扇。

聂小纤站在站牌前等待着公交的到来,就像等待着幸福的渡轮一样。她思虑着苏画扇当初的诺言,久久都无法释怀,直到坐上了公交车后,这才渐渐不再去想。

聂小纤看着窗外一对对互相依偎的情侣,忽然握紧了小拳头,暗暗自言的说了一句连自己听了都吓一跳的话:

“扇子,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我是铁定不会让你摸到宋端午的床上的!”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第六十七章 陋屋之内无白丁

聂小纤连跑带颠的赶到宋端午住的小趴趴房的时候,整天乐此不疲的周旋在这三个地点已经是聂小纤最大的乐趣了,好在宋端午住的地方离桃园不远,聂小纤下了班之后跟宋端午在这里腻一小会儿然后两个人结伴去酒吧,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宋端午再把这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仙女送回医院宿舍,于是乎这在外人看起来就好似神仙过的日子。(.cOM)

聂小纤站在门外,敲门的手刚伸了出去就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半空中,虽然已经跟宋端午正式交往了有了几周的时间,可脸皮薄的她每次在敲门的时候总是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即使是拥抱接吻牵手这些情侣基本该做的都做了之后,但她还是抛不开自己坚守的矜持,因为还没有跟宋端午真正‘深入’交流的她,每次主动前来内心都会生出个‘送货上门’的荒诞想法。

她站在门口举棋不定,不知道是该敲门进去还是打电话约宋端午出来,朔月的寒风吹的她小手通红,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寒意有的只是心里的温暖,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她被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把手缩到背后,像个被人抓现行的小毛贼。

原来是赖苍黄开的门。不是因为他未卜先知提前开门迎接聂小纤,而是因为他正好出去,这只是个巧合,但却把门内外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说宋端午的头号老妈子兼狗头军师赖苍黄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在某些事情上能表现出乎人们意料的顽强,比如说勾引胸大屁股大的肥妞;可是现在越挫越勇的赖师爷当见到聂小纤的时候,却破天荒的局促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他开门后第一时间藏到背后的那个物件,就足够这个‘左边不要脸、右边二皮脸’的男人好一阵心慌的了,那物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它代表了老赖对生活的态度而已。

那是一个当年在潘家园子淘得的一件清朝宫廷夜壶,据说还是乾隆爷用过的那种!虽然事后无数事实证明了这是个赝品,但被扇了耳光打了眼的赖苍黄还是舍不得丢掉它,从天南到地北走一路带一路。

让老赖有这等行径的原因虽然不能对旁人道来,可是他越是这样越能惹得以宋端午为首的小团队无限的遐想,在经过缜密细腻的分析下,得出的结论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周亚夫说的是他师哥犯懒不想起夜,所以留着用得着;宋端午分析的则是估计老赖被狠狠的坑了一笔,所以舍不得丢掉权当教训;而李鲸弘的结论都跟他俩不一样,他认为这是当年某个肥硕的女商贩偷偷塞给赖苍黄的信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好睹物思人!

果然是思想决定眼界高度!

当然这第三种假设从李鲸弘嘴里说出后就得到了另外两人的一致赞许,在通过对赖苍黄性格的分析和比对后这才发现可能性无限的大。(.cOM)

当他们三人把这最有可能的原因跟赖苍黄‘分享’了之后,谁料一贯最容易表现的喜怒于外的老赖这次没有发飙,反倒是出奇的安定!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赏了宋端午等三人一人一句‘你大爷的’就算作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模棱两可的表现让宋端午几个很是感到迷茫。

事实证明了银面少保的睿智,同时也证明了果然平时沉寂之人也是最闷骚的道理。这是宋端午私底下跟周亚夫交流得出来的经验之谈,当然首要前提是李鲸弘并不知晓这言论。

“哎呀,弟妹啊!你来了咋不打个招呼呢,我好把屋子收拾下,你看着乱的,都不敢让你进屋,怕脏了你的眼???”赖苍黄本想伸出手拍自己的老脸表示下惊喜之情,可想到自己手里捧着的那个羞于见人的夜壶后,就立马连请聂小纤进屋的念头都打消了,他生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了端倪或者聂小纤看到他背后的龌龊而毁了他自以为伟岸的形象。

聂小纤闻言脸上一红,现在心如小鹿乱撞的她根本听不出来赖苍黄说的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但是心思单纯的她从不想那么多,只是说了句:“没事的,我就是来给宋端午送点东西。”后,就要抬脚往里走,可谁知自己的路被赖苍黄有意挡住后她这才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直到把赖苍黄那张几乎厚到天下无敌的脸皮盯到殷红似血为止。

聂小纤迷惘着,赖苍黄也尴尬着。这两个人隔着一道门槛大眼瞪小眼,只不过一个是心有疑虑,一个是怀揣鬼胎。

就在赖苍黄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手中一空,反应过来的他连忙看向地面,心想如果掉地上摔破了可就不是丢人而是心疼了!可当他看到宋端午那快逾闪电往床下塞东西的动作后,这才长呼口气,在与宋端午一阵‘眉来眼去’的哑语中,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别过了聂小纤后,独自去外面安抚忐忑的心情去了。

聂小纤进了屋后微微皱了下眉头,果不其然如赖苍黄所说的那样,不过当她想起这是四个大老爷们住的房间后,这才渐渐释然了,这世间有的女孩子的房间尚且邋遢,而又有几个男人的房间是整洁的呢?

聂小纤巡视了一下这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脏乱差,若是把门换成磨砂玻璃晚上再点上个粉红的小灯泡的话,那么说这里是小按摩房都有人信。聂小纤正愁没地方下脚时,却冷不防瞥见了唯一一处干净整洁的铺位,说道:

“那是谁的床啊?还挺干净的!”

“我的。”宋端午答道。

“真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真是我的!你看,那个最脏的是老赖的,最大的床是亚夫的,放着刀的是鲸弘的???”宋端午实话实说,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掩盖事实。

“没想到你还挺喜欢整洁的嘛!”聂小纤满意的道。

“呵呵。”宋端午一听聂小纤这么说顿时神情扭捏道:“哪里,这其实就是对比下的效应,如果旁边换成你们女生的床帏的话,估计我的就是猪窝了,呵呵。”

聂小纤听了也是一阵的窃笑,当然如果跟她自己的比起来宋端午的床必定称不上整洁,可如果要是跟苏画扇的相比较的话,那么称作猪窝的显然是苏画扇的更为的合适,那个从不做家务的懒散大小姐离不开聂小纤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可以不用自己收拾屋子。

可是聂小纤到底是个单纯的女孩,被眼前的假象蒙蔽了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虽然她所坐的宋端午的床很干净,可如果她知道另外两张床里藏的猫腻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像现在坐的这么悠闲!

赖苍黄床底下藏的攒了好几晚的夜壶和周亚夫床头下的脏袜子,可都是杀伤力逆天级的存在。

宋端午厚着脸皮紧挨着聂小纤坐下,本想说点悄悄话或者做点什么亲昵的举动,可当看见满屋的凌乱后不免什么兴致都没了,在这样的屋子里和自己的恋人打情骂俏实在是煞风景。

宋端午没奈何之下只得跟聂小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闲谈之余感受着肌肤传来对方的体温也是件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宋端午握着聂小纤柔弱无骨的小手反复揉捏,仿佛是要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可是宋端午的爪子现在正在作孽可并不代表着聂小纤也同宋端午一样暗爽着,这个被苏画扇那恶妞灌输了太多‘女人是小红帽、男人是大灰狼’思想的单纯女孩,虽然紧贴着宋端午令她感到一丝兴奋,可更多的则是忐忑,生怕宋端午这犊子像上次袭吻自己一样露出尾巴犯起混来,给自己来个霸王硬上弓或者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聂小纤想到这里只得站了起来借着打扫屋子的名义来掩盖心中的惶恐,这是个很好的说辞和借口,至少在她自己眼里看来是如此。她一边认真收拾着房间一边跟宋端午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可是奇怪的是每当她这样的时候,她自己不仅没有一丝的厌烦反倒逐渐开心起来,抛开宋端午那温柔的眼神不说,连聂小纤自己都觉得有当家庭主妇的潜质。

可是聂小纤到底是个单纯的女孩,如果这个工作换成了项虞来做的话,那么则会发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一个在这脏乱中却能保持整洁,说明内心强大坚毅的男人;一个夜夜搂着刀入睡,随时都能锋芒出鞘的男人;一个看似肮脏但只有床中间有压痕,说明每晚坐着睡觉的男人;一个床位足够巨大但却没有枕头,说明整晚运功行气的男人。显然这四个男人都不简单,虽然现在暂时住的地方颇为简陋寒酸,可在心细如发之人看来,这里无异于虎狼窝,或者可以说是一不留心就容易丧命的战场。

虽是陋室,但住的却也不是白丁。

第六十八章 心悦君兮君亦知(上)

聂小纤很有家庭主妇的潜质熟练的打扫着房间,虽然心里觉得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什么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可实际上她此时却不是那么的舒坦,不是因为别的,怪只怪宋端午那两道直勾勾的目光盯的她很不习惯,说是要把她的灵魂看穿那是夸张,但说是要把她的衣服看穿那可就太贴切了。(.cOM)

宋端午大模大样的坐在床上欣赏着聂小纤的背影,丝毫没有一丁点伸手帮忙的觉悟,因为他知道自己去帮忙不仅不会减轻聂小纤的负担很可能还会帮倒忙。这不是宋端午一厢情愿的借口,事实上聂小纤也不喜欢在她忙碌的时候有人来插手插脚的,从小到大一向自己照顾自己的她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这种事必躬亲的习惯有的时候确实是能保证少出或者不出纰漏,可是在有的时候却也是能累死人的,好在聂小纤不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或整天喜欢胡思乱想的醋坛子。

其实宋端午不去帮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只不过这个原因是不能对外人道来的。当宋端午每次看到聂小纤在自己的屋子里操持着忙里忙外的时候,他总是会笑嘻嘻的在一旁观看并心生出一点满足感,虽然这种满足感不是那种变态的私欲,而是一种对生活或爱情的温暖,但宋端午每次都希望的看的久一点,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聂小纤在还没有变成居家黄脸婆的时候,那俏生生的背影实在是勾的人意乱心烦。

聂小纤虽然单纯但不愚蠢,实际上宋端午那点暧昧的小心思早就被她看穿了,在同龄人的相处中女孩总是会比男孩成熟的早这论点早就被证实过了,而这二人现在正好处在这一阶段里,宋端午天真的自以为掩饰的很好,聂小纤心如明镜也乐得不去揭穿,这对男女在交往过程中看似女方总是处在被动,可实则就像张良计与过墙梯一般。

当聂小纤终于将第四桶也是最后一桶垃圾整理完毕后,同时也是她的耐力达到极限的时候,她原以为宋端午顶多就是感到新鲜所以偷瞄自己,等以后看习惯了自然就不会再看,可事实上这货在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后不仅不收敛反倒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原本偷偷摸摸的眼神现在也变得愈发的光明正大!好在聂小纤是个逆来顺受或者可以说是韧性出色的女孩子,要是换成了苏画扇保不齐就飞起大扫帚直奔宋端午的脸。(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哎?三猫,今天怎么就你和赖大哥在家啊?周亚夫和李鲸弘哪里去了?”聂小纤终于受不了了宋端午的目光‘洗礼’,出言问道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谁知当自己面对宋端午的时候却发现这犊子不但每受一丁点的影响,目光反倒更加的灼灼,这使得一贯好脾气的聂小纤都忍不住心生微嗔,她见宋端午丝毫没理会她的意思,于是再次出言说道:

“喂!跟你说话呐,听见了就知一声啊!”

“吱!”

宋端午总算是出声了,可聂小纤差点没被气死,她扔下扫帚跨不过来就要拧宋端午的耳朵,而后者当感受到疼痛之后这才收起了故意逗趣的心思一副嬉皮笑脸。宋端午在与聂小纤经过一系列的‘生死搏斗’之后再次成功的擒住了她的柔荑,可就在这货伸出得寸进尺的安禄山之爪即将得逞的时候,却不料被刚好瞥见他小动作的聂小纤发现并从中打断,这使得宋端午在痛心疾首之余心里燃烧的火势也为止一阻。

当宋端午再次看到聂小纤已经摆出容不得半点亵渎的圣女姿态后,这才讪讪地笑着解释说李鲸弘这两天有事没事的就总往五金市场跑,也不知鼓捣些什么东西;而大家都觉得不怎么对劲儿的周亚夫这两天则雷打不动的跟着宁老爷子练拳,而且一练就是一整天,看那架势比宋端午都来的更加勤奋刻苦;至于聂小纤口中的赖大哥、宋端午眼里的赖师爷、旁人眼里的赖大狗腿则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而逃之夭夭了!当然这点聂小纤是不知的。

虽然聂小纤第一步的目地算是暂时达成了,不管手段到底是温柔还是强硬,最终还是成功的让宋端午开了口,但是尽管是这样,宋端午这个骨子里有一点刁钻有一点顽固有一点鬼主意的家伙,在说话之余眼神还是没有离开过聂小纤的屁股哪怕是半寸的距离!

聂小纤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臀部曲线很是令苏画扇嫉妒,可却没料到竟能把宋端午吸引成这样,不管宋端午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聂小纤在小娇羞中或多或少还有了点自豪的味道。于是乎当她再次面对宋端午直勾勾火辣辣的目光时就已经变得不那么拘谨,而就在这样一个充满暧昧足够旖旎的情境中,聂小纤头一次感到身为一个女人的自豪,因为那是征服一个自己所爱男人的证明和荣耀。

可事实证明聂小纤又一次毫无悬念的低估了宋端午的杀伤力。

“媳妇,麻烦让我摸下你的屁股呗!我想试试手感!”

当宋端午说出这句在老夫老妻眼中不过是**、但在聂小纤听来杀伤力无异于原子弹的话时,聂小纤的脑中瞬间短路了,她虽然已经见识过了宋端午的霸道和坚决,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露骨的话,这让听见路上行人说粗口都直皱眉头的乖乖女聂小纤感到由衷的震惊,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感觉可不仅限于此,她在诧异的同时内心竟然有了点兴奋和期待?!恋爱中女人的心思简直不可思议。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这是聂小纤在察觉到自己内心真正想法后的第一反应,当然前提是要脸红心跳。

聂小纤突然感觉这机遇好像在前世今生的某个记忆碎片里见过,同样爱并面对着一个强大的男人,同样的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只不过紫霞尚且有自保或放弃的决心和魄力;聂小纤却什么都没有,顶多有一颗痴心,而且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宋端午最后还是选择忽略了聂小纤的迟疑,那扇夹着劲风的爪子在他自己得意的笑和聂小纤惊惧的叫声中拍向了那个令宋端午垂涎了好长时间的浑圆???

聂小纤最终没有逃过厄运,而宋端午也没有得逞。

这看似根本不能成立的两相矛盾的结果却真实的再现了,就在聂小纤急中生智的拿项虞留下的那两本书,当作臀部与爪子之间缓冲的时候。

“疼了吧,活该!谁让你不老实的,还用那么大的劲儿!”聂小纤看到宋端午吃了瘪,揶揄的笑道,她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都不矫情。

“毛!这是知识的力量!”宋端午仍旧是一副‘煮熟的鸭子——嘴硬’的姿态。

“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两本书是从哪来的?”聂小纤笑眯眯的问道,眼角弯的像个刚化成人形的小狐狸精。这果真是近墨者黑,原先多么单纯洁白的孩子,在跟了宋端午以后好的没学会,反倒把阴沉狡猾学了个三分。

宋端午倒也干脆,只是轻轻吐了两个简单但坚决的字!

“不想!”

“但是我想!”

聂小纤等的就是宋端午说‘不想’这句话,总算找到突破口的她当把手里的两本书递给宋端午的时候,心里这才如释重负,原本一路上想如何开口质问这件事情这下终究不用自己再费神了。聂小纤虽然见别的女人尤其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女人,若是对宋端午哪怕表现出一丁丁的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并不表明她就可以不放在心上,相反地这个‘爱之深、责之切’的女孩子毕竟有些事情还没有经历完全,有些人情世故也看不透彻,像她这个年纪的爱情字典里只有相守依偎等一系列的温暖字眼,自然的想把控着恋人的分分秒秒,而不是像那些有大见识的女人那样懂得把握时机和距离感。

“哦?那你想知道什么?”宋端午见到聂小纤这么问,反倒轻松了起来,他将双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气鼓鼓的美人儿,颇有点笑看风云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事情,所以也就不怕别人给自己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这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底气。

“说吧,那个女人是谁?”

“我说今天你怎么不太对劲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宋端午一听聂小纤这么说,顿时释然了,心思细腻的他一早就从聂小纤的表现看出来有点反常,可是在没确定自己的推论的时候宋端午还是心存忐忑,直到聂小纤终于绷住劲儿了率先开口问道后,宋端午这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这小妮子是在吃醋!

对于聂小纤吃自己的干醋这件事,宋端午觉得还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既然聂小纤对待这种根本就瞧不出来任何暧昧的礼节性的馈赠都能保持酸意,那么正好说明了她对于自己的在乎程度,要知道一个女人如果真心实意的想拴住一个男人的话,那么时刻粘黏这个男人、或者时刻保持精力警惕的察觉男人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这种现象,则充分证实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和重要程度···

第六十八章 心悦君兮君亦知(下)

但凡事都具有双面性!当男人因为这个女人爱自己才吃干醋而感到自豪的时候,也往往放弃了与其他女人交流的机会,不管这种交流是正儿八经的会晤或是抱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女人眼里看来这都是引发家庭战争或是感情破裂的导火索。(.COm)而这也是令宋端午感到忧的地方。

宋端午不是那种绝望的说着‘悔不该为拥有一颗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花花公子,也不是对女人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软饭男。他只是觉得这种缺乏信任的相处有点让人不舒服,要知道以宋端午现在的状况和以后要走的路,与女人打交道是必不可少也是无法避免的现象,更何况他日后面对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不是竹叶青就是黑寡妇!

宋端午翻来两本书的底页,笑的如沐春风,对聂小纤说道:“怎么?吃醋了,呵呵!你看你小心眼儿的,就这么不信任我?再说了,我要是那种人的话你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还用等到现在?!”

宋端午停了下看看聂小纤的反应,发现这妮子没什么抗拒的表现后,这才又接着说道:“我以前待的那个地方穷,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文化,再加上地方又小人又少,不说别的就光论关系这么七拐八拐的指不定就谁是谁的亲戚了,所以俺们那个地方有了事情解决的方法无非就是拳头和道理,法律在那基本都行不通,虽然有法不容亲这一说,可街坊邻里的总还得顾及个面子和以后的日子不是?毕竟那个抓一把瓜子就可以围着村子磕一圈的小地方,大家可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我以前也是像他们那样的想,以为自己的拳头硬再占着理就可以横行无忌,可是现在我在这里,这不是俺们那穷山沟沟而是大上海,到了这我才知道原来拳头硬和占着理有的时候并不管用,这人多、关系也杂,指不定下一步就惹到了自己几辈子都惹不起的人。以前在那滩浅水洼里大小通吃的癞蛤蟆到了这深海里如果不小心就是个找死的份儿,可就算说回来我自己再这老老实实的呆着,但也不敢保证别人不来算计我啊!俺们那边消息闭塞教育也跟不上就算了,可我到了这要是再不多学学,多了解下社会情况和文化,那么别人就算是嘴上说着是办绿卡可实际上是把卖身契拍到我面前的话,那么我都会感恩戴德的痛痛快快的签下!小纤,我这个人不怕别人来软的硬的不要命的,就怕亲人的背叛和自己成为没文化的傻瓜???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是我拜托她给我选的,你看,书店的印迹还是那天的呢。()”

宋端午一口气说完许多趁着喝水润嗓子的功夫瞄了下她,聂小纤虽然还是那副委屈的模样没变,但宋端午却瞧得出来她心里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因为她渐渐收回撅着的嘴唇正好说明了一切,要知道委屈和内疚的表情只是嘴唇一个撅一个抿的差别。

“真的?!”聂小纤小心翼翼的问,好像说重了就要触碰到自己心底的绝望和宋端午回忆的柔软似地。

“呵呵,我有必要骗你么。”宋端午颇有点自嘲的笑,没有从正面回答的对着聂小纤说道:“她叫项虞,暂且算作认识但还达不到朋友那种标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一直觉得跟她有距离感,不是那种癞蛤蟆和天鹅的差别而是地位与阶级之间的差距。人家出身显贵,爷爷是将军,父辈都是干部,太爷更不得了可是开国元勋,按照比较流行的叫法就是‘官四代’,换成稍微正式的就叫‘红色贵族’!本来这种高高在上的阶层是我不敢奢望结交和不敢打交道的,可却是因为一些比较荒诞或者奇妙的遭遇所以我跟她暂且算是认识吧,这其中的过程经历不提也罢,反正我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对她高山仰止而她也只当我是俯视着的芸芸众生!见面一笑已经是最大的交际了,所以我也没往多了想。人家既然真的给我带来了两本书其实并不能说明着什么,算是施舍或是打发再或者顶多就是来看望贫困人民了,可即便是这样人家已经放下身段了咱也不能给脸不要脸不是?能兜着就兜着,咱这升斗小民的小命可经不起人家一句话的考验。话说回来就算我俩真的如小纤你所想的那样有龌龊私情,我癞蛤蟆吃天鹅肉算我祖上积德了,可即便这样都轮不到小纤你来干预,人家家里就第一时间跳出来生拉硬拽了!小纤你要知道皇城那个地方最是讲究门当户对。两扇门的不找四扇门的,找了叫高攀;四扇门的不找两扇门的,找了叫下嫁。而我这个没根的浮萍连一扇门都算不上又何谈高攀下嫁呢?人家那代表六扇门的势力大的估计咱都想不到,连说出来都是要犯忌讳的!”

聂小纤听着听着突然悲痛起来,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宋端午后来几句话里严重的自嘲味道和颇有不甘的畏惧,她只听出来原先在自己眼里一向高大伟岸的男人也有脆弱和自卑的一面。她清楚人生最无可奈何的事情中有无法选择出身这一项,在这点与宋端午有着共同点的她自然是十分的了解宋端午心里的苦楚。有些人生下来是要受苦的,而有些人却是用来享福的,虽然人各有命这是天意无法改变,可最令人懊恼的是即使是奋斗一辈子的受苦之人,有的时候却还是达不到某些人生下来就拥有的程度。

男人因爱生怜,女人因怜生爱。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虽然聂小纤已经深深迷恋上了宋端午,可这突然的怜悯却使她对宋端午的感情更加无法自拔。眼前这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时刻坚强的男人只有当面对自己才表露出颓废和无力,这就让聂小纤倍加珍惜现在的感情。苏画扇总是教导聂小纤说男人的多变的就像有的时候像父亲、有的时候像丈夫、而有的时候像儿子一样,如果一个男人肯将自己隐藏最深的一面表露给自己的话那么说明这个男人已经对你不设防。

以前聂小纤牢记住这句话可一直都没机会用上,直到今天聂小纤总算体会了一把苏画扇的睿智。尽管她不知道宋端午现在表现出来的是不是他心底最深的埋藏,可就算不是最深,也离得不远了,这是聂小纤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也是她作为一个恋爱中傻女人的自我催眠。

“三猫!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以后我不这样了!”聂小纤唯唯诺诺的走到宋端午的跟前挨着坐了下来,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别难过了,我给你道歉行不?”

宋端午收起了卑微的表情看着聂小纤,只是眼里还划过阴谋得逞的笑意,说道:“你并没有错,小纤,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才会这样,我很高兴你这么在乎我,当然更不会责备你,我恨的是现在没有能力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加倍的努力来对你作出补偿。”

聂小纤迷失了,迷失在了宋端午编织的善意谎言和对未来憧憬里。同时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体验到了初恋给她带来的所有甜蜜和忧伤。

聂小纤搂着宋端午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幸福的无法言语,现在在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或事物,因为宋端午已然成为了她的全部。

“三猫,我们拉钩好不好!”聂小纤突然提议道,眼神清澈中又带点激动。

“当然好啊!”宋端午附议。

“说好了,咱俩什么时候都要爱着对方!”聂小纤天真的道:“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就是小乌龟王八蛋???”

聂小纤最后的一句话令宋端午哭笑不得,虽然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可并不代表着自己就愿意接受做小乌龟和王八蛋这个事实,况且这两个生物看起来怎么都像是男人在吃亏!但是聂小纤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有的只是满心的开怀和喜悦。

宋端午感受着聂小纤拥抱自己的力度,除了后背上如铁箍的两条胳膊令他感到不舒服外,剩下的都足以令宋端午感到一阵阵的温暖,尤其是胸前感受到那两团的‘温柔’更让宋端午心猿意马起来。

激动中的女人是最容易失守的。显然聂小纤现在正是如此,她默默忍受着宋端午那双‘沿路而上’的大手,有点期待又有点羞涩。

事实再次证明了宋端午这货是个非常擅长把握时局的狠犊子,他趁着聂小纤放弃抵抗时,用那双糙手在她雪白的腰肢上徘徊了半天,过足了手瘾。可最终令他懊恼非常的是,就在他最终鼓起勇气克服犹豫就要突破她胸前‘防线’的时候,却不料冷然瞥见了赖苍黄在窗外冻得铁青只为偷看的脑袋!宋端午没奈何只得放弃了下一步的动作,没好气的瞪了赖苍黄一眼,满含幽怨???

第六十九章 背后有座大菩萨

狼哥今天一大早心情就不太好,不是为别的事情而感到烦心,而是昨晚搂着新把到的娇滴滴的小美人‘盘场大战’了一整夜的他,本想今早养精蓄锐够了之后再来次抵死缠绵的,可谁知就在他美梦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电话却好死不死的响起了。()

要说狼哥的品味也是不差的,他的那款诺基亚最新款商务手机在当时来讲也称得上价格不菲,可是就是这么一高端的玩应儿要是换了旁人拥有怎么着也得拾掇的利利索索的不是?可是别忘了狼哥向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这个拿到新机必裸奔到划成不像样子,铃声必用n年前的神曲《老鼠爱大米》作为铃声的牛人,每当看到新收的小弟听到他的铃声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后,他总是会苦口婆心的教育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我们上下求索后最终还得向老鼠学习,不畏艰难困苦不怕生死未卜,只为了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前进”。而大多数小弟们在听了狼哥的教诲后都会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就差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了,这让狼哥感到很舒畅,但凡事也有例外,比如某人在听了狼哥的教育后就还是憋不住笑,再比如这个憋不住笑的某人此刻就在狼哥的床上???

狼哥按断了电话翻过身搂着美人准备继续睡大觉,不得不说这个新泡到的女人很是让自己着迷,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加上挺翘丰满的屁股,再加上胸前两颗‘重磅炸弹’每次都把他炸到眩晕,这让狼哥自始至终都强烈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按理说狼哥这个年纪的男人对女人的兴致始终都应该停留在身材而非声音相貌上,但令狼哥感到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美人美虽美了,可声音却不漂亮,每到**的时候那发出的愉悦叫声怎么听怎么都像是难产般的声嘶力竭,这让狼哥在享受的过程中有了些许的不爽。

看来世间还真无完美之人,就像他说的那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样’。

狼哥那只糙手在小美人光洁的大腿上肆意游走,眼睛虽闭上却丝毫不影响感觉,狼哥在迷迷糊糊中想着自己玩够了该如何将她弃之如敝履,可惜还没得出结论就已然坠入了梦乡。其实狼哥不是不想长期拥有霸占,只是这个美人的沙哑嗓音实在是令他心慌,如果这个美人真的如宅男梦寐以求的萝莉那样‘声娇、腰柔、易推倒’的话,那么他丝毫不介意将其纳入自己的长期**的范围之内,只可惜对于注重关了灯在黑暗之中享受女人委婉的男人来说,声音这一条无疑是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的。()

这个小美人最终还是把握不住狼哥这个长期的饭票,不过这是天注定的也赖不得她,就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而这一点又在侧面证明了狼哥这个人,不仅对于美色上看得十分的重要,而且还有点完美主义者的趋势。

电话再一次的响起了!

这次狼哥没有管它,任由它‘曲终人散’!因为他实在是舍不得手中抓着的那对弹性惊人的肉质‘炸弹’,再加上自己逐渐高昂的性致和小美人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缠绵,此刻的狼哥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去管,他只想享受这一次的温柔乡罢了。

可是事实最后还是将狼哥美好的旖旎打败了。

这个本不该这时候打来的电话,不仅没有一点就此收手的觉悟,反倒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一个劲儿的响不停!狼哥大概估算了下从第一次响起到他接听了电话这世间跨度足足有九分四十几秒,这不能说是狼哥的忍受力惊人,而是证明打电话这人耐力超常了。

狼哥一个‘咕噜’翻身坐起,因为以前颇喜欢这个铃声他此时也不禁开始对老鼠杨有点咬牙切齿起来,这也难怪,任谁在佳人满怀的美梦中被音乐进行长达十分钟的骚扰心情也平静不下来,即使是自己再喜欢的歌也一样。

他扔开了仍旧缠在自己身上的美腿,紧紧攥着电话好一阵的腹诽,这个号码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自己家乡的区号,而陌生的也正是如此,狼哥想不通了在那个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老家,还有什么人能给自己这么火急火燎的来电!万般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并语气不善的问道:

“他妈谁啊?”

话一出口狼哥就后悔了,不是为自己在小美人面前失态感到羞愧,而是为自己对电话那头之人的无礼感到惶恐,因为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湖南的巨枭蛮六!

中国的绿林好汉之地大多是盛产于贫苦边陲或者贫瘠蛮荒之地,比如两湖、川蜀、齐鲁、赣南、关外等地,而这些地方在被道上津津乐道的同时自然生产的汉子也被人认可,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些苦出身的人大多凶狠,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基本都讲义气了!

狼哥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三湘好汉自然也是头上义字高悬的,尽管有点好色可人又有谁能无过呢?要不也不会动辄就轻易拉出好几十票子人来找宋端午的麻烦。本来像狼哥这等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已经不用太给蛮六的面子,一是因为地界不同二是也没什么交情,可实际上狼哥在听到电话那头报出名字后还是一个激灵,他倒不是怕蛮六,事实上蛮六不可能到上海来搅局而他也不敢回湖南去撒野,但是蛮六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混子来说却令狼哥不得不提起三分敬仰之心,这其中的原因一是蛮六在风光的时候狼哥才刚出道,这可是真正的叔父辈的大人物,这第二则是狼哥的个人原因,难离故土落叶归根的思想其实在国人的心目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狼哥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本能的对所有自己家乡的人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三分亲近之情!

蛮六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很随意,既不像陌生人那样措辞严谨有礼貌;也不像朋友之间的热络;而是像熟人一样寒暄着问好,在这点上很是令狼哥感到安心的同时也保持着警惕,虽然他对蛮六有着骨子里本能的亲近,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任人唯亲!即使是再熟的人也要保持理智,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上流行的宰熟可是一向都是朋友熟人干出来的!

寒暄过后肯定是要进入主题的,凡事都不能例外。

如果这通电话只有虚情假意的问候那么肯定会给狼哥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凉意,可要是有事情拜托或者交代的话那么就不一样了,起码不会说明这里面有着不怀好意的猫腻。再者说,像湖南大佬蛮六的事情既然交代给你办,说好听点是看好你,说难听点那是给你脸,你得兜着!狼哥现在虽然已经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但蛮六交代给他的事情还是令他倍儿有面子,他狼哥虽不是为了兄弟能插自己两刀的很货色,但是做做这种锦上添花还能顺带捞点人情的事还是很顺溜的。

世上未达成的共识中大部分是因为触及了一方的利益,或者自身的底限。但是狼哥和蛮六之间现在看起来显然没有任何冲突,这就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样。当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的蛮六挂了电话后,狼哥这才睡意全无的坐在床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一脸的茫然。

很显然蛮六的电话是冲着前两天他与宋端午爆发的冲突而来的,但是令狼哥闹不明白的是自己跟宋端午那点远算不上江湖厮杀、顶多就是比小打小闹激烈一点的冲突怎么会传到蛮六的耳朵里,并且还值得他亲自出面来说情!狼哥一想到这里不禁精神头来的更足,顺带连烟都抽的更加凶猛,直到把床上玉体横陈的小美人给熏醒熏跑都毫不知情。

狼哥仔细思量着宋端午与蛮六关系之间的弯弯绕,可是始终都不曾理出个头绪,这时他不免想到了一直与自己抗衡并坚决站在宋端午身后的东北帮,可惜这一论断刚一浮出水面就被自己给推翻了,东北帮那帮子人唯恐天下不乱显然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而且就连自己这个湖南人都不认得蛮六这个大枭,自然那帮子人也不可能认识。至于宋端午这方面则更不可能,要是宋端午真的有这方面的背景的话,恐怕自己早就得知并与其觥筹交错了。

一想到宋端午这条线索狼哥心底里不禁冒出两个字眼,上海白家。可是这个念头像刚才一样刚冒出来就又被自己给扼杀了,虽然自己知道宋端午一直跟白家走的很近,可就在冲突过后也没见白家的人站出来说话,更何况自己跟白家一直相安无事,料想对方也不会派出宋端午这个卒子来搅局探路,而且试想白家也不会对这外部看似混乱但实则内部铁板一块的宝山区动手动脚,毕竟上海这地方势力多如牛毛,先不说地盘的犬牙交错,就是有所行动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当然要慎之又慎。

当分析过宋端午和他周围人的原因仍未得出想要的结论后,狼哥又一次的陷入了苦恼,这个手脚永远比脑子来的更灵光的凶残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动脑,否则的话也不会被人赶出了湖南老巢,可是正当他掐灭烟头准备上床睡了回笼觉的时候,却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因为他意识到蛮六这个已经混到中国一线大佬的人物,怎么会如此平易近人的给自己这个二线还达不到的混子打电话,而且语调还那么的恳切。

狼哥念及至此,不由得推想既然宋端午不认识蛮六,而蛮六却为他说情,显然是背后还有一个人通过蛮六在对自己打招呼,而这个人既然能搬出蛮六这座大山,显然能力只高不低最起码也是跟蛮六平齐,狼哥不禁心有点恍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了这尊大神,更可悲的是自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狼哥再次点燃了烟,暗道自己趟的这滩水看似清澈但没料到却是如此浑浊。他回想起那晚宋端午看向自己那令人心寒的眼神,再思索下他的姓氏和容貌,另外再联想下背后那人能指使蛮六的恐怖实力,狼哥突然有种十分不妙的感觉,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许多年前让自己肝胆俱裂并颓然退出西北的狠辣人物!

“宋端午,没想到你身后还有这么一尊大菩萨!”狼哥一个人苦笑着自语道。

第七十章 山自高来水自流

宋端午的身后有座大神给保驾护航是狼哥没有想到的,而狼哥在听从了蛮六的嘱咐与自己和解也是宋端午没有想到的,这两个仿佛命中就是对头但却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的男人,虽然对对方都有点戒备和抵触之心,但是在旁人的说项下还是准备坐到一张桌子前好好探讨下‘人生理想’,这不是把酒言欢,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表现。(.Com)

宋端午自打一坐到桃园酒吧里开始愁眉苦脸,其实他这神态不是刚刚表现出来的,而是自打中午的时候接到了狼哥的电话后就开始成了这个样子,闹不清楚状况的他始终想不明白都快成见面就死掐的敌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开始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虽然宋端午有的时候脑子是很灵光,可此时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是自己那个不招人待见的老子给搞的鬼,这点不同于狼哥,许多当局者累死也猜不透的迷糊的事情,在旁观者的眼里却倍感清晰。

中午狼哥给宋端午去的那通电话语气很诚恳,意思很明确,态度很端正,简直可以称之为言简意赅的典范,那可是狼哥思索了一个上午的结果!可是这种邀请方式在宋端午的角度看来无异于鸿门宴那种的恐怖存在,只可惜狼哥是个粗线条的汉子,没有听出来电话那头宋端午的忧虑和惊惧,要不然他不得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最终在经过磋商下决定时间狼哥定,地点宋端午定,这样才堪堪打消了宋端午的疑虑,勉强暂时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其实这也不怪宋端午太过于小心谨慎。换了谁要是接到对头的电话,头一句听到的就是邀请自己到对头的据点喝酒吃饭,那么百分百会生出这是断头饭的念头,毕竟这个社会比之古代来得更加的凶险,而且毕竟谁都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关二爷的那种单刀赴会的牛逼豪气,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来的!

宋端午坐在老位置上徘徊在去与不去之间,毕竟这种正式的跟人家隔着桌子谈事还是头一遭,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勉强有点名气的江湖小佬,当然大佬还算不上。他看看楼下舞池里仍旧在跟大屁股肥妞黏糊的赖苍黄,再瞧瞧最近有事没事就总往这里跑并且故弄玄虚的小草和白潇湘等人,突然觉得一阵烦闷!‘看来靠人不如靠己这说的真没错!’宋端午心里暗道。

“我看你好像有事情,是不是因为中午的那通电话?”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别人瞧不出来宋端午的脸色可并不代表坐在他对面的李鲸弘也一样,这个宋端午手下的头号红棍一向不喜欢说话,可一旦出口就是个一针见血。()

“嗯?你怎么知道?”宋端午随口一问。

“老赖跟我说的。”

“哦。”宋端午心不在焉的应了下,还没等开口就听到李鲸弘反问道。

“那人什么意思?我问过老赖,这孙子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

“这事苍黄也不知道内容,他要是能告诉你就有鬼了。”宋端午下意识的瞥了眼舞池,却没见口中说的人,不由得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意思,就是想跟我讲和,说好了地点我定,时间他定,我就是在犹豫去还是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要是那孙子买单的话咱们就都去,白送的大鱼大肉没理由不多吃一点???”就在宋端午话音刚落李鲸弘还没来得及接上话的时候,这时突然从楼梯处响起一个声音大声的嚷道,等到宋端午看清了来人正是赖苍黄和凡事比来搅局的白潇湘后,终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骂了他一句:“出息!”

这二人径直来到了桌子旁,赖苍黄嬉皮笑脸的跟李鲸弘挤在一起结果只招来了一阵拳头,而白潇湘则变本加厉的搂着宋端午的脖子往他耳朵眼里哈气,直到宋端午就差拿啤酒对着她兜头浇下去的时候,白潇湘这才作罢。

“三猫,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白潇湘看着没好气的宋端午,浅笑兮兮的说道。

可是宋端午还没决定,赖苍黄却突然开口抢着说:听好消息的。结果这位最擅长插科打诨的家伙这次的提议却没有换来众人的反应,最后只得悻悻然的默不作声起来。

“是关于哪方面的?”宋端午笑着看了看自讨没趣的赖苍黄,显然心情好了不少,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没中白潇湘的圈套,而是变换着方式的问道。

“当然是关于这次狼哥突然转性的原因喽!”白潇湘故意摆弄着五颜六色的指甲,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爱说不说,我懒得问!”宋端午一见她摆出这种姿态,就知道她又在搅局了,所以冷淡的说道。

白潇湘一听宋端午这么说,顿时就像只被抓了尾巴的老虎一样对他怒目而视,愤愤的说:“我靠,你竟然敢激姐姐我?别说???我还真就吃这套???嘿嘿???”

白潇湘不愧是影后级的人物,前一秒的母夜叉姿态丝毫不影响后一秒的作践赔笑,等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对宋端午摇首乞怜的小可怜猫,其速度之快变化之妙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鲸弘都看的直翻白眼,可见白潇湘的功力深厚如斯。

“小三猫,你真想知道,真想知道的话就叫声好姐姐来听听!”白潇湘继续膈应着宋端午,但是却丝毫瞧不见宋端午那无可奈何的脸色,最后她仍旧没得到那声‘好姐姐’,不过这不见得影响她的状态,只听她继续说道:“先说好的吧,好消息就是我已经知道有人叫狼哥和你讲和???”白潇湘说到这里听了一下,观察了下众人的神色并出现自己预想的效果后,这才满意的往下说:“这坏消息嘛???”

“这个人你还没查到!”宋端午实在是不耐烦白潇湘的无理取闹,开口说出了结果。

“哎呀,你咋知道?!”白潇湘眼睛一亮,十分惊喜的拉着宋端午的胳膊问。

宋端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鄙视她的念头都提不起来,而是将目光望向了赖苍黄,一副认真的样子。

“咳咳,三猫,你心里是咋想的?”赖苍黄也收敛了嬉笑的态度,问道。

“去是肯定去,咱不能叫人看扁了说咱没胆气,至于这个地点嘛,我就不知道选哪里好了。”宋端午刚才看似在应付着白潇湘的膈应,可实际上心思电转,他终于决定到这个局是自己必须得去的,先不说推不推得掉的问题,而是去了尚且有万事皆好的希望,可若是不去的话丢了面子事小,失了尊严事大,并且以后就别想在这一亩三分地混了,这可是刚站稳脚跟的宋端午所承受不起的。

“要我说啊,就在咱桃园酒吧就行,他们要讲和,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敢来咱的地方就别出来说大话丢人现眼???”这时白潇湘突然插口道,歪着嘴有点玩世不恭的态度,只是眉眼那转瞬即逝的寒芒几乎同白娘娘如出一辙,却把赖苍黄吓了一跳、

宋端午撇了下嘴,只是说了一句“人家的诚意要是有了,那人家要是问起我们的诚意呢?我怎么说?!”就把白潇湘给彻底封死了。

显然宋端午对她的提议没有丝毫满意之处,没奈何只得又把目光投向了李鲸弘。

“要不让他们选好了!那天我带着苗刀去,只要他们不用枪,我就能保证三哥的安全???”李鲸弘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合理的建议,最后只得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郑重的说道。

宋端午没有说话,只是先轻轻的摇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这种让人模棱两可的行径使得众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最后白潇湘和李鲸弘的目光汇聚的时候,他俩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赖苍黄身上。

其实宋端午已经给出了答案,只是这种答案注定就只有宋端午一个人知晓,起先的摇头是对李鲸弘提议的否定,而后来的点头是对他忠心的肯定,这显然是一个意义令人费解的动作,但更多的是做给宋端午自己看的。

赖苍黄没有急着给出答复,而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那张沟壑丛生的老脸在烟雾缭绕下显得更加的诡异纵横,这个外表看似猥亵不堪,神态总是异常诙谐,可心思却有七窍玲珑的家伙虽然平时里总是办不靠谱的事情,可是一旦遇到了真正的事情却是个最有担当的主儿,他分得清什么事情是小事而什么事情是大事什么事情是要命的事,最擅长揣测‘圣意’的他如果放在古代挨了一刀后保不齐就是个九千岁的狠角色。在这个小团队里最不起眼也最容易令人忽视的苦逼男人,虽然自己把自己看成是马前卒、老妈子,白潇湘把他比作是狗头军师,可实际上对他最重要的人宋端午却一点都不这么想,相反地这个在宋端午眼中能媲美兄长或者江湖前辈的人,在这个团队中是唯一能跟宋端午平起平坐的,这点就连白潇湘也不能,只不过这是赖苍黄不愿意承认的罢了。

赖苍黄掐灭了第三根长白山,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他只是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这事就交给我办好了!”后,就站了起来拂去身上散落的烟灰,气场十足的就要转身离去。

宋端午笑着点头,他知道赖苍黄一旦表现的这样就十有八-九能把事情办好,这个苦逼的男人不轻易承诺,可一旦承诺了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任务。宋端午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对着赖苍黄的背影喊道:

“苍黄,这事现在不急着去办,明天都来得及!”

宋端午这是好意,赖苍黄显然也明白,不过这瘸着个腿的老混蛋却没有停步,只是故作潇洒的摸了下他那惨绝人寰的大背头,作回眸一笑状的朝宋端午等人呲着满嘴的大黄牙,笑道:“我没说现在去啊,舞池里那个大屁股的肥妞还等着我跳恰恰呢???”

说罢,直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回过神来的宋端午机械的将头扭回来看向李鲸弘后,这两人不禁都从对方的目光里读出一句话来!

“啥激巴人啊这是!”

???

第七十一章 可悲亦有可敬处

周亚夫自从那天雨夜跟绝世妖孽聂小纤谈完之后,这个本质憨厚性格直爽的汉子就已经开始渐渐变的阴沉起来,虽然这不是他天生所拥有的特质,可显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团队位置后,周亚夫就有意的刻意改变自己,这种改变不是被逼迫的,而是正如他所愿。(.COm)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是为了最求自己最高的理想,而不择手段的。其代表人物就是东方不败。

白潇湘的那句‘不疯魔,不成佛’显然是在周亚夫的心中起了巨大的作用,这个以前尚且还能够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他现在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偷懒’这两个字,往日里都是宋端午大清晨的拉他出来锻炼,可现在这货愣是在刚躺下没多久就又爬起来生拉硬拽着宋端午去徐家汇公园,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远远的跟着宁花翎老爷子学的那么一招半式的就已然心满意足。

虽然周亚夫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转变,可有的时候骨子里的东西却还不是那么容易改的,毕竟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周亚夫每天兴致高昂的拉着已经对他颇有微词的宋端午来偷师,这种办法虽然来得简单便捷,但也同时犯了宁老爷子的大忌讳,要不是宋端午几次三番的拦着宁花翎老爷子,估计周亚夫的腿脚早就不知道被打断多少回了!可就是这样,这个执拗到疯癫的猛汉还是会每天乐此不疲的偷学,但前提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周亚夫的这种行径在某一天中终于被宁老爷子给抓个现行,那次显然宁老爷子是早有准备的,早早的把宋端午给支开就是为了守株待兔来等周亚夫这个‘大兔子’主动送上门来,这‘人老奸,马老滑’当真不假。

结果是周亚夫被打伤了,这是早就能料到但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一个是心甘情愿的找打,一个是即使打了都没人敢放半个屁的牛叉人物,这显然是既让人无奈又感到惋惜的事情,虽然是周亚夫犯了忌讳有错在先,可宁老爷子的下手也着实重了点,以周亚夫那种壮硕的体格就是跟李鲸弘玩单挑都能走上四五个回合,可是在宁花翎老爷子手下连一回合不到就被干趴下顺带还挂了点不轻不重的内伤,事实上这还是宁老爷子看在宋端午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呢!

事情既然出了那谁都无可奈何。()宋端午是宁老爷子的挂名徒弟,嘴上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但心里有没有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周亚夫那是自找的,十有八-九他现在还在偷着乐呢,能被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二郎’打伤那也是一种荣光,自然是周亚夫一生中色彩浓重的一笔,所以就更别提什么心有记恨之类的话了;可这前二人没有表示不代表赖苍黄这家伙就是个安分的主儿,这货在与叶志毅一仗中被宁老爷子算是侧面搭救后虽当时有点感恩戴德,可在见到自己师弟如此惨状后,不免心有怨言,可这货可恨就可恨在此处,你说自己心有怨恨就自己打上门去报仇就完了么,可他不仅不敢反倒还鼓捣李鲸弘去,满肚子里坏到流脓的他当真是运用‘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的典范,当最后心思缜密的银面少保李鲸弘在经过了一系列小心求证之后,得知了除去高深莫测的宁老爷子外,他身边还有七个身手跟自己不相伯仲的高手养子后,就连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李鲸弘都反过来对赖苍黄一阵大施拳脚,可见赖苍黄这货的此举是多么的不招人待见。

赖苍黄和周亚夫不愧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就连挂彩都是同一时间段,也不只是巧合还是真正的命中际遇。不过周亚夫人家是自找的,并且自己高兴着;可赖苍黄这就是无妄之灾了,而且他还拿李鲸弘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事实再一次的证明了周亚夫的执拗和决绝,这货头天被打伤后第二天一大早不顾众人的强烈反对,照旧扯着宋端午来到徐家汇公园死皮赖脸的跟宁老爷子蹭功夫学,当他一出现的时候就连见识过无数大风浪的宁老爷子都目瞪口呆起来,自己下手的力道别人不清楚就算了可自己还不知道么?宁老爷子十分清楚就算是自己手下留情,可那种程度的内伤就算是个壮硕如牛的家伙不躺上十天半个月就压根儿甭想起床!可事实是这让人又恨又无奈的傻大个是真的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宁老爷子这次出乎众人意料的没有驱赶周亚夫,而是让其自便,因为他清楚周亚夫既然能来,一是做好了‘舍命陪君子’的准备,二就是这货当真是下了大力气了费了大心机了,人若是受了那种程度的内伤后第二天还能行走正常的话,不是中那打通任督二脉的神人就是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狠角色,那种苦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周亚夫这回也不知道是歪打正着还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反正他迎来的就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曙光!这狠货在拖着病体跟着宁老爷子起了十好几个大早,并且在宋端午和白潇湘等人的迂回辅助下,终于感动了那个老顽固,当得知自己已经同宋端午一样同是‘嬉笑阎罗’的挂名弟子后,这个坚毅如磐石的男子眼眶不禁也湿润了起来!

有了正式的许可后,那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周亚夫一扫往日的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每天早上大摇大摆的来到徐家汇公园,正大光明的走到宁老爷子身边开始练拳,甚至就连穿着打扮都刻意模仿,本就很短的圆寸让他自己刮的铁青,特意找宁老七借的一身马裤短褂更是必备的行头,只可惜穿在他身上一点都没有个武林宗师的气韵,反倒像极了打家劫舍的胡子!

虽然每天练拳是周亚夫最兴奋也是最期待的事情,只可惜这个天赋实在不高的家伙实在是提不起来宁老爷子一丁点的兴趣,尽管周亚夫在这期间收到过无良师哥赖苍黄的讽刺挖苦或者是宁老爷子的白眼慢待,可是周亚夫像是铁了心一般的将外界一切的干扰抛之不顾,在经过了汗水的磨练和精神**的捶打下,本就有点偏执的周亚夫这回可更加的执拗了,其程度隐隐有超越白潇湘的趋势。

周亚夫是失败的,但同时也是成功的。

他失败是因为自己前二十来年没有遇到一个名师,在那个习武最为重要的筑基时期他学会的注定只有偷鸡摸狗和街头粗浅把式,要是反之的话那么周亚夫的境况现在肯定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保不齐凭他的努力就会换的一个风云人物的身份回来,这就是他失败的地方!但是与此同时千万不要忽略了另外一种境况,这种境况在西方人说法就是‘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那么必定会打开另一扇窗’,东方人的说话则是‘天无绝人之路’,周亚夫在走到失败道路的尽头的时候同时也是迎来成功的开始,因为他已然得到了宁老爷子的认可!

这个血管里流淌着疯狂,胸膛里藏着坚强,眼里射出的是执拗的男人,虽然接受宁花翎老爷子的指导注定只有捶打和谩骂,但他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因为深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道理的他,在这短短的人生二十多年里,意志从来都没有如此的稳固过,换言之这货以前就好像是一滩豆浆,在经过宁老爷子这卤水点过后,终于有愈发凝固的趋势。

成年后习武是痛苦的,也是艰辛的,这点宋端午深有体会,别的不说就光说那横竖两个开腿,就足以摧毁一般人的意志!宋端午开腿算是快的,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可周亚夫这犊子更狠,明知道自己的天赋不行却执意到一意孤行,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完全打开了,其惨烈程度和痛苦感觉差点没让周亚夫都为止抓狂,不过好在这货以前有那么一点上不了台面的底子,副作用仅仅是像扯着蛋的一样拉跨走了几天,幸好肌腱没有拉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周亚夫穿上宁花翎老爷子亲手给他做的练功服后,这个男人不禁再一次的湿润了眼眶,这不仅仅标志着自己已经真正成为了‘嬉笑阎罗’的徒弟,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认可!从最开始的驱赶,到后来的漠视,直到最后宁老爷子碍于情面收下他,周亚夫经历了太多的苦楚,这个几乎同赖苍黄一样苦逼的男人从宁老爷子最初的‘朽木难雕’的评价,努力到‘资质平庸’,再到‘勤能补拙’,以致到现在的‘孺子可教’!这过程中的艰难和血泪,是不足对外人道也的。

周亚夫终于完成了自身蜕变的第一步,而这个男人在不断锤炼自己的同时,也迫切的希望着一个机会的来临好证实下自己的成果,正如他此刻执行的任务!

保护宋端午和赖苍黄的安全!

???

第七十二章 迎前送后只为君

宋端午站在富含小资文艺气息的西餐厅面前有点膛目结舌,起初还以为赖苍黄会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大排档或者最好也只不过就是小饭馆,可一来到这里却完完全全的颠覆了他心中的想法,当宋端午看着时间还充裕没有急着进去,反倒走了遍前后两条街道后,原本还残存怀疑的心思这下算是落了地,他朝着已经藏匿在众多食客中的周亚夫笑了下,意思很友善但传达的方式却很隐蔽,显然这种在旁人眼中看似不经意而且很难发现的信息传达方式是宋端午他们所独有的。(.Com)

可实际上当宋端午就在即将抬脚的前一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局促了,这个从小到大在餐具类只用过筷子而且也只会用筷子的家伙,西餐的刀叉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之类的存在,他转头看了特意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赖苍黄一眼,意思再明确不过。

“你确定是这里?”宋端午问道

赖苍黄自我感觉良好的抹了把大背头,一手的油腻直把宋端午看的胃口全无,他整了整特意找徐德帝借的那套西装,颇有自豪的说:“就是这里!”

“那你为啥选在这里啊?”宋端午接着问道:“别告诉我这前面视野宽阔便于观察,后面人流密集容易逃逸,而且都不在谁的地盘上之类的话!”

“全中!”赖苍黄露出满嘴焦黄的烟牙笑道,一指自己的肚皮,说:“我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我没吃过!”

“你大爷的!”宋端午翻了翻白眼,骂道。

赖苍黄受了宋端午这无可奈何的这一骂不但没恼反倒更加高兴了裂开了嘴,因为他知道宋端午一旦表现出这样实际上就是默认,能在办事的同时满足下自己小小的私欲这是令赖苍黄感到很是欣慰的地方,尤其是还不用自己付钱。

就在他们二人就要抬脚往里走的时候狼哥也到了,那辆看着虽老旧但实际上仍能让人嗅出逼人财气的老款奔驰商务划着弧线停到了宋端午的面前,从里面不光钻出了狼哥戴着大粗金链子的光头而且还下来个俏生生的娘们!本来这种生下来就是为了给暴发户做陪衬的声娇腰柔的娘们若是放在以前是很能勾起赖苍黄的**的,只可惜在见识够了白大仙子的妖娆后再回过头看这种中上货色,就已然不那么冲动了,尤其是屁股不够大这点,就已经让赖苍黄无形中判了‘无期徒刑’。(.cOM)

“哎呀,宋老弟啊,没想到咱们是一起来的,真是凑巧啊!看来这是个好兆头哦!”狼哥一见宋端午就立马热络了起来,本就略显沧桑的脸皮此刻更是聚成了一朵花,只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是皮笑肉不笑。

宋端午也对着他笑了起来,不过显然宋端午的演技比狼哥更高明一筹,虽然说也同样是虚情假意,可宋端午这演技却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境,这种表现的逼真程度甚至都让狼哥有种假戏真做的感觉,可见宋端午这犊子虚伪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

“是啊,狼老哥,咱还真是碰巧呢!”宋端午一边说,一边对狼哥做了个‘请’的姿势,显然意思是让他先走,不过这种礼节性味道浓重的动作在狼哥眼里看来却是那么的理所应当的发自肺腑,他哈哈一笑,搂过身旁那美人的腰肢,向西餐厅的雕花木门走去。

本来正在嬉皮笑脸的赖苍黄在见到狼哥表现如此的时候不禁也面色一紧,可当他看到宋端午望向自己那急剧收缩的眼神后,就已经知道宋端午显然跟自己一样有了同样的不悦,他等到狼哥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后面的时候,这才小声嘀咕道:

“三猫,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哼,别以为做了不留痕迹咱就感觉不到!”宋端午冷然的捏了捏鼻梁,回应道:“这辆破车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开了四趟,就算是个眼神稍微好点的傻子都能注意到,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呢,哼!而且他故意把车停在咱们面前装作凑巧,不就是要给咱一个下马威不是!好,咱就如他所愿!”宋端午说完习惯性的抬手看了下腕间的那块老海鸥,十点四十五分,很尴尬的时间段,不早不晚的。

赖苍黄叹了口气,显然是对宋端午的观察之仔细表示赞同,他朝着已经坐在那里喝了三杯咖啡,打发掉两个猪一样女人的周亚夫使了个‘注意点’的神色后,便与宋端午也向里面走去,只不过赖苍黄在宋端午抬脚后慢了个半步与他错开了一个身子的距离,这显然是他在有意培养下的无意动作,就光凭这点上,宋端午就已然比狼哥高明一筹,毕竟能让身边人心甘情愿的摆足了姿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就在宋端午即将进入到西餐厅的时候却还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赖苍黄在他身后十分真切的看到门旁站着的门童时,原本颇为不平的心境此时更加的波澜,因为那门童在狼哥走近的时候是早早就将大门打得开开的,而当宋端午走近的时候却只是将手轻轻扶在门把手上意思一下,没有施力明显就是让宋端午自行推门进去的!这显然是在他的眼里将客人分为三六九等的表现,料想若不是这里的规矩使然,估计那门童不仅不会给宋端午做开门的动作而且保不齐就会飞个白眼出来。赖苍黄不禁心下有点气恼,宋端午对这些大人大量不代表他赖苍黄就不可以小肚鸡肠,在他赖苍黄的眼里有些事情再大也是小事,比如自己的事情,而有些事情再小也是大事,正如宋端午的事情,而门童的表现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不过赖苍黄在经过的时候只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太过于计较,就在他找到宋端午和狼哥的位置后,却已然发现他俩都已经落座,于是变站在宋端午的旁边,一脸的森然。

“你这手下人教育的不错啊,大哥不开口就这么站着!”狼哥嚼着身旁那女人给他切好的牛排,对宋端午笑着说道。

“他不是我手下,他是我兄弟!”宋端午听后立马纠正,一句话说的赖苍黄倍儿面子,然后并转头对他说:“苍黄,坐!你刚才不在,所以狼哥我俩就先点了!人家点的是菲力,肉嫩适合牙口不好的,我给咱俩点的是西冷,这得牙口好的才能咬动,我相信你会喜欢的,是不是苍黄?!”宋端午说完还不忘拿眼睛瞥了下狼哥的神色,典型的一语双关。

“得嘞!我就喜欢这口!”赖苍黄一拍巴掌,高兴的说着坐了下来,也不客套从不矫情的拿起刀叉就要开动,可他鼓捣了一阵子之后发觉这西方人的玩应实在是用不惯后,不禁开口管服务员要起了筷子,这举动可把狼哥身边的小美人给笑的够呛,直到得知这里没有筷子的赖苍黄用手连吹带嘘的把牛排给干掉后,这才作罢。

其实赖苍黄根本就不了解什么菲力西冷之类的区别,他不清楚同样对这类东西一窍不通的宋端午是怎么讲那话说出口的,但是他也同样不知道宋端午其实是刚才私下里偷偷问服务员才勉强现学现卖,这个活了四十来年头一次进西餐厅的邋遢汉子甚至都来不及打量这里的装饰,因为他已经一门心思的扑在食物上,可是吃白食也就算了,这货最可气的一点就是吃干抹净了还不忘来一句‘老外这些东西就是骗鬼子的玩应儿,量又小又不好吃’!宋端午对这句话深以为然,而狼哥则是鄙夷的笑笑没有说什么,唯独把那美人给气的七窍生烟。

宋端午慢条斯理的切着眼前这三寸见方的肉排,动作十分的老道,正当他觉得气氛沉闷而四下打量的时候,却无意间瞥到了赖苍黄看自己那惊诧而又疑问的眼神,随即会意的低声说道:“白痴,没用过刀叉你不会看别人怎么用的?照葫芦画瓢总该会吧!”

赖苍黄立马露出了如醍醐灌顶般的觉醒的表情,十分的感叹!而这货在即说风凉话之后的另一个气人的举动就是又点了一份,自以为融会贯通了西餐三分真谛的他在照猫画虎的切着牛排的时候,还不忘吐沫星子四溅的吧嗒着嘴,恶心到了除宋端午以外的所有人。

赖苍黄这样的做派显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狼哥丢下了刀叉拿起餐布轻轻拭了下嘴角,平静的看着宋端午,问了一句:

“宋老弟,没什么要跟老哥我说的么?!‘

“说什么?”宋端午连头都没抬,只是低着脑袋跟牛排较着劲。

“你说咱俩这事怎么办?!”狼哥继续追问。

“怎么办?凉拌!”宋端午嘴里嚼着肉筋,含糊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光棍儿气十足的说道,全然没理会狼哥的面子和自身的风度,只可惜宋端午这次在他一生中鲜有的几次流氓气质流露注定只能被赖苍黄一个人所欣赏。

气氛骤然紧张!

第七十三章 困兽之斗谁沉浮

狼哥听见宋端午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这货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只见他原本空着的手这时已经紧紧抓住了餐刀,却不曾想把旁边的女人吓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Com)

“我说宋老弟,既然出来谈话就要拿出个诚意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狼哥一双聚光的小眼像刀子一样盯着宋端午,阴沉的说道:“你要是以为我是个被打了就会怂的软蛋,你可就错了!”

狼哥的最后一个话音伴随着宋端午嘴里最后一块牛肉一起到了他的身体里,只不过一个是进到耳朵里,另一个是落到肚子里。

宋端午拿起餐布来也学着狼哥的模样拭了拭嘴角,可是动作怎么看怎么都比狼哥来的更加优雅和正统,这点宋端午显然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如果白娘娘在此的话那么肯定会对宋端午重新做出个客观的评价,因为这种类似天赋的东西,可不是光凭模仿就能学的像模像样的。

宋端午放下了餐布终于开始正视狼哥起来,表情似笑非笑的很是让坐在他对面的人不舒服,这种宋端午刻意摆出来的姿势看起来不但不做作反倒有点意外的收获,因为这阴阳怪气的笑容再配上宋端午本就清秀的面容,不经意间就有了点岳不群的意思,这让一直自诩为男子汉的狼哥怎能不生出点‘不怕真小人,就怵伪君子’的感觉。

“狼哥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没诚意了,要不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见面?!”宋端午抿了一口高脚杯中那猩红似血的红酒,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眉头,没喝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禁砸吧了两下略显酸涩的嘴,说道:“我敬重您是个汉子,要不然那天晚上过后你也不会让我安生的过了这么多天,我相信你这么做可不是因为忌惮给我撑腰的东北那帮子人的缘故,我猜的没错吧!”

说完宋端午在盯着狼哥眼睛的同时还不忘用余光瞄了下他紧握餐刀的手,发现已然有松动的趋势后,宋端午这才裂开嘴真正笑了出来,而让宋端午更为高兴的是狼哥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知怎地竟然面带紧张又温柔的将餐刀抽了出来,很显然那女人的这个只是为了保证自身安全的行为,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平常的行为却无意间给宋端午帮了大忙。不是宋端午怕狼哥手里的那柄刀子,而是狼哥餐刀在手这样就能让他自己的心智更为的坚定,这在行为心理学上叫做借物安神,那女人这一抽可不仅仅抽掉的是餐刀,而是狼哥心底紧闭的那扇门,况且这个动作别人都做不得,只能由狼哥自己人来做才能做到出其不意,这怎生不让宋端午更加的笑意盎然?!

当狼哥发现手中空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只是对宋端午的话报以冷哼一声式的不置可否后,这才转头对身旁的女人怒目而视,虽然那女人已经吓的花容失色,但是狼哥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心理防线出现失守的现象。(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美色是狼哥的弱点没错,可若是美色变成了妨碍自己行为或脚步的阻力时,那么他也丝毫不介意辣手摧花。

宋端午冷眼瞧着对面上演的情境,心里暗道‘身边人果然是最难防备的’。一想到这里他不免看了旁边的赖苍黄一眼,暗自庆幸自己旁边坐的不是女人,可是当宋端午回想起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都不是那种看不出境况的憨货时,不免的又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有色眼镜还真是戴不得’他又自我告诫了一句。

“狼哥,你又何必跟一个女人家一般见识!”宋端午出言打断了狼哥眼中愈加浓重的暴虐,对于这样一个对己方有间接帮助的敌方的‘内鬼’,他没理由不让其存在下去,所以当见到这种情况发生后,悠哉悠哉的说道:“不过狼哥,我还真就即小瞧但又高看你了!”

“哦?怎么说!”宋端午的计策成功了,听到这句话的狼哥总算转过头来,略感诧异的问。

宋端午又端起杯子抿了口红酒,这回他在品尝出酸涩的同时也感到一丝甜意在舌尖上蔓延,不禁好奇的转过酒瓶看了下标签,这一看可不要紧,吓的宋端午一阵的咂舌,好家伙,06年的拉菲!在跟过徐德帝进行过一段时间的酒水知识恶补的宋端午虽然看出来这酒的年代很近,可就凭这牌子和品质也将价格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宋端午的目光再次看向已经开始有点不耐烦的狼哥的时候,就已然知道对方真的下足了功夫了。

“呵呵,不瞒您说!在经过那晚的冲突之后我以为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一直对您的再次报复做着准备,可是经过这么多天过去,我把一切状况都已经估计个大概,可唯独没有料到您会主动跟我谈和解的事情,所以我承认我是小瞧你狼哥了,呵呵,古人说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概就是这样吧!”宋端午边说边笑,只不过这笑意从刚开口时的灿烂已经逐渐变的平淡,等到宋端午再次开口的时候,笑容就已经被严肃所取代了。

“可是狼哥,今天您的表现却让我失望了!”宋端午说到这里已然双眼直视着对方,再加上双手交叉的姿态已经将这局面的平衡明显的展示在众人面前:“我听得出来您那天电话里的态度是很诚恳的,可不曾想今时今日在此地您却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了,也不知是你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说完宋端午便翘着二郎腿十分怡然的品着杯中物,虽然姿势看起来挑衅意味十足,可却在宋端午做出来却有种翩翩的意境。

可是有人自在了自然就有人不痛快。狼哥强行抑制住心底熊熊的火苗没有第一时间发作起来,只是捏着拳头的关节中那泛起的青色在说明着他的愤怒。

“姓宋的,别以为背后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给脸不要脸是会死人的!”狼哥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咆哮道,只可惜越是压抑的情感越是能将人的理智燃烧殆尽,显然宋端午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宋端午抛给赖苍黄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变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的转移到了狼哥的身上,好整以暇的说道:“狼哥,我要不要脸这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你所要记住的,只有谁能给我撑腰这条,你是聪明人,至于背后之人是谁,估计你早就知道了吧?!”宋端午说完,便一口抽干了那杯06年的拉菲,开始对这种东西抵触的宋端午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上了这种只属于犒劳胜利者的奢侈品了,这种无论是从色泽还是口感上都与血液相似的东西,好像天生注定就是激发雄性动物嗜血感觉的激化剂。

狼哥突然冷静了下来,显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从一开始进这个门就已经被宋端午给牵住了鼻子,从一开始的貌似融洽再到现在的暗潮涌动,狼哥不自觉的始终都将宋端午视作了这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当他再次幡然醒悟过来开始重新打量宋端午,并对他身后的人物感到由衷的恐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宋端午当看到狼哥的纠结表情之后就已然知道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他要做的只有最后的收网过程,等待着猎物自己主动钻到他布置好的陷阱里!

“‘西北虎王’宋执钺你不会没听说过吧!他是我父亲!”宋端午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不再保留的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但是想想后又觉得不够肯定,便又追加了一句:“别以为我在唬你,是亲生的!”

宋端午很满意狼哥现在的表现,因为他在听到自己报出那个就连宋端午自己都感到反感的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整理衣襟和擦汗的动作已经将他灵魂的深处给彻底出卖了,这显然是宋端午最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也是宋端午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底牌了!蒙对了就万事大吉,若是蒙不中那宋端午还真的好好思虑下自己今后即将遭遇的后果。

这个深知痛打落水狗道理的狠犊子,在看到狼哥被自己抛出的重磅炸弹给炸到眩晕后,不禁再次将手中的底牌全部抛出,以求这孤注一掷将对方的意志给彻底压垮。

“狼哥,说实话尽管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你通的气让你跟我讲和,可我要点醒你的是,你千万别忘了暗处那人既然能隔空遥控你的处境,也就说明他有让你消失的能力,我这不是狐假虎威,虽然我的骨子里一直对这种拉着父辈的大旗当自己虎皮的行径感到由衷的鄙夷,可是在必要时刻我也同样不介意拉出这招牌来压一压场子,毕竟阎王的名帖对于镇镇小鬼还是很管用的,这不是无能,这是手段!另外你也别心存侥幸,以为离得远了触手就摸不到你,我不介意向你透漏一下我的信息,我后妈白素贞白娘娘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虽然是后妈,可我们彼此之间却几乎近于亲生母子,我老家那边的势力我就不介绍了,在这边我的师父‘嬉笑阎罗’宁花翎宁老爷子我想你不会不顾忌吧,凡是惹了他的人你知道后果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心态认清自己的位置和处境,这样对谁都好!”

宋端午一口气说完便将手中的空杯推到了狼哥他二人的面前,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或者眼神,只是冷笑着看着对方的表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第七十四章 只盼勿是中山狼

不过今天显然是宋端午的黄道吉日,不光如此就连幸运女神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天秤向他倾斜!当宋端午看到狼哥颓废的呼出最后一口底气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又一次的胜利了,只不过这次不是赌局但胜似赌局的结果,是不折不扣的险中取胜。(.Com)

狼哥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和敌意,宋端午对此感到很满意,但是与此同时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却发生了,原本那个在狼哥身边默不作声甘当陪衬的女人,在见到宋端午将杯子推过来后,竟然自作主张的给宋端午恭敬的斟了杯酒,然后又越俎代庖的敬回给他,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宋端午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有了点别样的惊喜,这种惊喜有别于男女之间的那种见不得人的私情,而是那种见到对手内部分裂征兆的曙光,当然这点是在宋端午的角度看来的,至于那个女人内心里真正的想法,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无论从哪点出发,这种现象的出现对于宋端午来讲都是好事,而且显然那女人要比狼哥识时务。

既然确定了主导地位之后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斗志和信心的狼哥直到跟宋端午走出了西餐厅也没有说一句话,这点倒是跟宋端午的表现是一模一样,这两个刚才还在明面上刀来枪往现在就已然成王败寇的家伙,虽然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但却都脑袋活泛的算计着对方的心思,一个是顾忌过河拆桥,另一个则是忌惮两面三刀。

狼哥顾忌着宋端午,或者也可以说是顾忌着他身后的人,这个凭着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观察两步的谨慎汉子,最怕的就是宋端午在他空虚不设防的时候给予偷袭;而反过来的宋端午也一样,在对待用人、识人这几点同那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一个态度的他也是对狼哥的投诚忌惮非常,这不是宋端午心胸狭隘,而是在没有彻底的了解和观察之前,采取点未雨绸缪的措施都是有必要的,虽然不怕正面抡板砖的宋端午同样不怵背后偷袭,但是这从背后捅来的刀子在疼痛之余是最令人感到无奈跟忿恨的,况且‘贯穿伤’远比‘瘀伤’和‘割伤’来的更加致命!

这两个人此时的境况颇为有意思,互相猜忌并提防着,但又同时期待着对方的表现,这不得不让最近已经开始研究《曾国藩》这本书,并有着痴迷趋势的宋端午由衷感叹与人共事和为人处世的艰难与精妙。(.coM)

宋端午又一次的走到了这扇雕花的木门口,走的看似缓慢不经意,可实则却步步心机,就当宋端午刻意保持着与狼哥的距离,并成功的让其在自己前面带路后,两个小时前还是自己推门而进的状况现在已经被彻底的改变了,不得不说现实是很能颠覆人的习惯思维的,就当那个门童已经为狼哥拉开门而送别的时候,却不料狼哥却接过了扶手替宋端午开起门来,不伦不类但却难能可贵的恭敬姿势,仿佛狠狠的扇了那些瞧宋端午穿着土气就狗眼看人低之人的脸!狼哥的这个举动就连赖苍黄都不曾想到,可是身为当事人的宋端午却出奇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注定会这样一般,虽然在众人惊异的目光和狼哥低眉顺眼下宋端午的背影仍旧略显单薄,但是阳光底下的身影却被映的那么强大。

出了西餐厅后的宋端午执意要将狼哥送到车跟前,他这么做不是因为矫情,而是人家既然能‘俯首称臣’,那么自己没理由不‘爱民如子’,对于‘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的这种手段宋端午使得再熟练不过,而且事实证明效果出奇的好。

宋端午在狼哥上车之前还不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虽然在力度上暂时还称不上热情洋溢,可这不算正式但却能算是另一种变相承认的接纳方式。宋端午知道接受了自己这一抱的狼哥在名义上暂且算是自己人了,而实质上的东西宋端午不像去想也不敢奢望,本来已经做好要跟狼哥玩鱼死网破的他能看到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做人懂得知足是宋端午另外一个值得称道的地方。

“狼哥,以后对自己的女人好点,别动不动就发火,不值得,也显得没个男子汉的大度气概!”宋端午对着已经坐到了车里的狼哥临走说了这么一句令所有人颇为意外的话,说完还不忘满含深意的瞧了那个女人和狼哥一眼,语气和意思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眼神却仍旧清澈。

“哦,对了,狼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说到底咱俩相识一场还没有你的名片这还真是讽刺呢!”本想转身离开的宋端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狼哥要了一张名片将其揣在兜里后,不但没看反倒问了一句:“对了,狼哥我还不知道你的本名???”

宋端午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直到赖苍黄第一个反应过来后这才对宋端午大加佩服,打个巴掌给甜枣吃是不假,可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最终还是要来一记当头棒喝的。

“狼???狼哥!”狼哥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的答道,直到说完之后看到宋端午那一抹诡异的微笑并挥手以示告别后,这才幽怨的吐了口气,启动车子缓缓离去。

宋端午站在路边直到那辆破旧的奔驰商务消失在视野里这才回过身对着赖苍黄露出个大获全胜的开怀微笑,可是点着了根长白山后静静吸着的他仍旧没说话,只是在低着头沉思着,这让赖苍黄好一阵纳闷。

“怎么了,三猫!在想什么呢?你别不会是对那个女人有意思吧,我就知道你俩有暧昧,看她刚才的表现和你最后的那句嘱咐就知道你俩有一腿???”赖苍黄很想得到令宋端午沉思的答案,可惜一直苦于插不上嘴的他当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后,这才找到一个可以称之为没话找话的切入点,嬉笑道:“没理由啊,你俩才认识多长时间啊,顶多才两个小时不到吧,这一见钟情也太快了点吧!再说了,那妞无论从脸蛋还是身材都比不上白大仙子,就连聂小纤都比不上啊,你没理由看上她啊?!”

说罢还不忘摸着下巴一脸猥亵的胡思乱想,直到自己珍爱无比的大背头被宋端午一巴掌拍乱后,这才停止了对宋端午的无端臆测赶紧收拾他的‘经典’发型。

“操你大爷的!别给老子乱猜!”宋端午笑着骂了一句,当看到赖苍黄又重新露出招牌式的猥亵表情后,这才正经的道:“你没发现那个女人有点不太对劲么?!我估计她跟狼哥早就有了间隙,可能是因为某种约束或者情况不得不继续委身于他。所以我断定如果这个女人利用好了的话,那么肯定对以后掌控狼哥有着很大的帮助!另外,别看现在狼哥表现的服服帖帖的,但是别忘了在外头野惯了的独狼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磨掉野性的,他现在的恭敬只是怕我,而是暂时顾忌我背后的人或者周围的助力罢了,若真是等到哪一天他翻了身或者我的强援垮了台,那么他注定就是第一个反咬我一口的人,所以我要在他被拔掉牙齿的蛰伏期间彻底降服他或者干掉他,如若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赖苍黄叼着根牙签一脸的不屑,说道:“这老小子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玄乎?我看未必吧!”

“苍黄,你没听到我最后问他的本名吗?”宋端午问道。

“听到了啊!他就说‘狼哥’两个字!”赖苍黄不以为然的道,似乎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在大局上眼光无比宽广的男人,在对于这等细腻事上的勘察,终究还是略逊宋端午一筹。

“这就对了,都已经臣服了还不肯将本名告诉我,那么则证明他不仅不是彻底的心服,并且还有着反水的意识!”宋端午从兜里掏出了狼哥的名片,阴沉的说道:“狼哥啊狼哥,没想到最后还让你侥幸扳回了半局!”

说罢,便欲将名片装回兜里去,可谁知宋端午那最后的余光在名片上无意的一扫后,就连平时不怎么一惊一乍的宋端午都忍不住的爆出个粗口!

“靠!”

“怎么了?!”赖苍黄很是好奇能有什么事值得宋端午这样,所以急忙的问道。

“我到底还是高看他了!”宋端午突然气极反笑,只不过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这是自嘲式的怨气,宋端午反手将名片递给了赖苍黄,说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赖苍黄有点纳闷,暗道这一名片能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可谁知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时候,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并好死不死的揶揄着宋端午,直到那头惨绝人寰的大背头再次被拍乱这才作罢。

那名片上写的什么?

不是别的,就是狼哥的名字而已!

狼哥?郎戈!

第七十五章 空屋风铃皆解语

宋端午在摆平了郎戈之后原本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是得到了暂时的安定,原先日日提高警惕的众人也俱都轻松起来,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这谨小慎微的日子过久了谁都不舒服,可是一旦平静来临了,就显得这来之不易的日子的弥足珍贵了。(.COm)

平静的日子总是慵懒且自在的,正如其他人一样,每天往返于桃园和自家两点一线的徐德帝生活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固定,这也难怪,毕竟有家有业的人来说安稳是最重要的,可是人家白马老帅哥徐德帝是扎根的小树,但不代表着宋端午那一帮子人就都可以效仿老徐整天按部就班,周亚夫那痴货就不提他了,已经严重沉迷于八极拳里的猛汉每天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拉筋扎马,本来只有白天跟宁老爷子取经的周亚夫在最近这几日竟然有了夜不归宿的迹象,宋端午在得知这货已经开始二十四小时随时黏着宁花翎老爷子练功后,不但不担心反倒颇有聊慰老怀的舒畅,这执拗的汉子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当真是八匹马都拉不回的,不过这样也好,当宋端午一想到日后自己又会多出个牛气冲天的人物后,不免做梦都会笑醒。

不苟言笑的李鲸弘还是老样子,这个睡觉都会搂着刀的汉子,在认识到自己的心爱之物在某些时刻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还会成为拖累后,终于在跑了好几趟的五金市场的日子里将成果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以前他的那把三尺七寸的苗刀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可是这次却已然不同,四把薄如羽翼但却异常锋利的半尺长的钢刀被绷带紧紧箍在双腿双臂上,这套贴着皮肉的凶器在罩上衣衫后根本瞧不出一点的端倪,就连观察最为细腻的宋端午都不禁啧啧称奇,可见李鲸弘是下了功夫的,但这也侧面说明了在经过那雨夜教训后的李鲸弘是不允许自己再有一丁点的失败的。

如果说只有这二人的突然转变是原本不足以引起宋端午的疑问的,可是平日里就连一直以宋端午的马前卒和狗头军师自居的赖苍黄却也是一反常态的终日见不到人,原来在宋端午周遭三米范围之内肯定有赖苍黄身影的现象现在也不得见,可若是就他一个人经常的玩消失也就罢了,但与此同时白潇湘和司孝草等人,甚至就连梦想着时时刻刻黏着自己的聂小纤都学着赖苍黄见不到人,这种反常的现象就已经足够引起宋端午的重视了,但就在他即将采取点行动以窥探的时候,这几个人却像是心有灵犀似得在宋端午的眼前晃悠以打消他的疑虑,直到宋端午在经过了几次的验证之后才能确定没什么事情之后,索性也就任由他们神神秘秘的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是私下里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cOM)

没奈何成为孤家寡人的宋端午注定是要享受孤独的,幸好赶上了发工资的日子,要不是这件很是值得庆贺的事的话,那么保不齐宋端午就会被无聊戏弄到歇斯里地。宋端午走在街道上,摸着怀里那鼓鼓的足有两万多的钞票心下一片的温暖,虽然这个数字在某些有钱有势尤其是有权人的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但对于宋端午这个从小就懂得生活很困顿粒粒皆辛苦的穷小子来说,无疑是一大笔巨款,要知道他在王牛乡春喜饭馆做了三年的苦劳力才攒的两万块!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宋端午终于赶在银行下班之前办完了业务,这两万多块除去给李鲸弘家里寄出去一半后,剩下的一半则分别存在了四个卡上,这显然是四个人商量过后的结果。宋端午走出银行的时候心里不禁空荡荡的,那一厚沓的沉重转眼间就变进了四张轻飘飘的卡里,这怎生不让最注重实物的宋端午心生失落,而现在宋端午总算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刷卡总是刷超了,当存在感十足的票子变成了这种内容虚无缥缈的卡片时,除非是神仙才能抵御得住那一刷之下的潇洒。

让人在心甘情愿和不经意下掏空自己的荷包才是最高明的计策,而这计策的诱因和前提,显然就是这张薄薄的银行卡。

宋端午出了银行的时候抬手看了下表,正好是五点半的时候,时间还早宋端午索性决定走回去,不光是为了省那几块的公交车钱,最主要的是来上海已经将近三个月了,却没有一次好好的逛逛这就不得不说是遗憾了,宋端午觉得人生在清闲的时候若不懂得驻足,那么终究会错过沿路的许多如画风景,他不光是个只会一门心思往上爬的野心家,但是他觉得在拼搏的时候能劳逸结合的话那么肯定会走的更远,松弛有度才是持久的王道。

一想到来到这里的时间宋端午就会联想起很多的事情,虽然日子才是十二月的中下旬,可沿路的许多商家都已然开始布置起来,当宋端午看到这情形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西方最隆重的节日圣诞节了,这个在中国人眼中看的比外国人还要重要的节日瞧这气氛的热烈和布置的隆重,不得不说是对国人的一种讽刺,甚至许多国人能牢记住情人节、万圣节、感恩节、愚人节等西方节日,但却记不住老祖宗流传下来千百年的寒食、中元、重阳等等等等,这令古人掩面的行径,也不知是东西文化交融的体现,还是某些炎黄子孙崇洋媚外的表现。

宋端午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这些令人沮丧的事情,固然宋端午的骨子里是传统的,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像某些登高疾呼恢复祖制的学者一样义愤填膺,相反地这个喜欢专盯敌人弱点的家伙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浅显的道理宋端午七岁的时候就懂得了,另外需要说明的是他虽然是个注重传统的家伙,可生活在现实之中的宋端午仍能十分明了的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他不玩‘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那套,因为那套高调的姿态注定只会招来宵小的挖苦讽刺,但也从不崇洋媚外,即使这样能更好的与庸俗之人相处。

宋端午信步闲庭的走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交大附中的附近,宋端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口袋,直到感觉到那四张银行卡还安生的待在自己的口袋里时,宋端午这才放下了被揪紧的心,厚实钞票那种沉重虽然不易携带,但是胜在了让人心安,可这卡片方便倒是方便了,但是却总能让宋端午以为自己一不注意就会让它飞掉一样。

直到现在宋端午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陈狗娃的情境,这个跟自己颇有眼缘的小子很符合宋端午的胃口,而这不是因为狗娃在日后中跟自己的亲近,而是因为当初为了报徐德帝被扎一刀之仇打在自己脑后的那一瓶子,小家伙敢爱敢恨,恩怨分明是宋端午所欣赏的。

宋端午回想着陈狗娃那憨厚的笑容和那一声声真挚的‘三哥’,虽然有占自己便宜的嫌疑,可就这样宋端午脸上还是不禁挂起了笑容,只因为那小子跟以前的自己实在太像了,重演的历史和共同的经历怎能不让宋端午心生亲近?!

记得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第一次给宋端午介绍陈狗娃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将他的生日寄挂在胸,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生日都能经常忘记的宋端午又怎会如此牢记住别人的生日,这点连他本人都不清楚的情况可能也是另外一种变相心怀他人的表现。

宋端午再次的抬手看了下时间,心里估摸陈狗娃可能还未放学,便四处张望了下,直到发现了自己所要找的目标后,原本满是感慨的表情总算是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因为他想给陈狗娃一个惊喜,这个在人生二十多年从来没收过礼物的男人,不再想让狗娃那孩子重新品味自己所尝过的辛酸与孤独。

宋端午抬脚就进入到了那家名为‘轻言慢语’的礼品店,店铺不大但是却蛮精致,属于那种在城市喧嚣中难能可贵的透露出灵气的那种!看得出来是经过了主人细心打理过的,可是宋端午站在这里却有点局促了,因为店里竟然只有宋端午一个人,再加上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他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本能上对待未知环境和事物有种戒备心理的宋端午不禁开始有点紧张,生怕被人从背后揪住然后声嘶力竭的高喊‘抓贼’!

不过这始终都是宋端午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现实既没给宋端午做贼的机会和勇气,也没让他尝到被诬陷的滋味。

就在宋端午打算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那声音的悦耳程度好似直接洞穿了人类的灵魂,宋端午不免好奇的回头看去,就在他停留在那极是精致的风铃上的目光稍有偏斜时,却发现了旁边早已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不似白潇湘式的娇艳也没有聂小纤般的乖巧,有的只是一种给人以贤妻良母般的温婉,不失为古典美的典范。

宋端午知道这就是这家风格小店的主人了。

第七十六章 凤凰台上忆挽箫

当宋端午见到主人已经在场后,不禁放松了下略显神经质的猜想,他朝着那个年轻女子挤出个勉强算的上灿烂的笑容后,便不再有任何表示,只是那毫无规律可言的四处张望,将他内心的彷徨彻底展现在别人面前。(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原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宋端午,刚开始出现的慌乱逐渐的被抑制住了,显然这个适应能力变态的家伙已经渐渐的试着融入到这里的气氛中,可是即便如此宋端午还是没能从琳琅满目的礼品中理出个头绪,所以虽然宋端午已经淡定了许多,可看去仍旧有那么点目不暇接式的漫不经心。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那女子见宋端午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胡乱看,便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声音介乎于白潇湘那种甜得发腻和苏画扇的金石硬气之间,有点苏杭的糯软。

不过宋端午听后反倒是一愣,显然对‘先生’这个称呼还不太适应,以前被人‘小犊子、三猫’的听惯了,冷不防再接受这等的敬称还真有点自得和窃喜的感觉,宋端午回头看看那女子,发现她正朝着自己微笑,牙齿整齐洁白到可以拉去做牙膏广告的地步。

宋端午突然觉得第二眼看这女子时却比第一眼看上去竟然娴静许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大城市待久了自然而生的一种审视眼光,尽管宋端午还不清楚其实古典美就是这样美的含蓄和凝重,是经得起时间的洗礼和岁月的打磨的,但是这个对自身情况极为清楚的男人却知道自己已经处在了一种‘受宠若惊’的状态,所以这时候看谁都会带上点光晕效应。

“我想要一件生日礼物,给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的。”宋端午转过头继续打量着那些在自己眼里都是那么的精致绝伦的物品,出口直奔目的道。他不敢再直视那女子,在面对像白潇湘或聂小纤再或苏画扇这几种极致的女人时,都尚且保持心思平静的他不知道为何这女子的清净眼神却能令自己无所遁形,她不同于项虞,后者是那种京津熏陶出来的身出名门的磅礴大气,而她更像是江南水乡渲染浸透的润物无声,若是将项虞比成是容易令人自惭形愧的巍峨高山的话,那么她则是那弯使人一见心喜的潺潺溪流;可是以上这些显然都不是宋端午所能想象出来的,在这个前二十多年满脑子里都是大山的家伙看来,想象力的极致无非就是被山里人一直忌惮的白狐和传说中的九色灵鹿那么简单,可是这两种动物显然不适合比喻这两个美人,直到宋端午无意间瞥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面馆的招牌时,这才突然有了合适的联想,如果项虞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一百零八道满汉全席的话,那么眼前之人则更像是精致温馨令人垂涎的南国小炒。(.Com)

这是宋端午迄今为止最为恰当的形容了,尽管他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家伙。但是当多年以后这个名为莫青檐的女子无意间问起宋端午当初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时,那个无比实诚的犊子脱口而出的不是虚伪而是真的说出了个菜名!当然,宋端午是逃不掉一顿粉拳伺候的。

莫青檐看得出来宋端午是细心之人,因为从他瞧每一个物品的用心程度就可以得到这个结论,但是正因为如此,也同时说明了宋端午是盲目的,当莫青檐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可是事实上莫青檐还是低估了宋端午,原本以为用对付平常顾客的那套就可以拿下的莫青檐没想到眼前这穿着土气的年轻人竟然也有见解独到的一面,那些个在学生眼中颇为有意思的东西在宋端午看来不过是一堆玩具而已,宋端午想要的是那种有意境的又有涵养的东西,莫青檐当然知道这类的东西其实在自己的店里并不难找,可惜在经过了第一次接触后就被宋端午一针见血的观点震慑住的她,脑袋里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时期,就连平日里对答如流的介绍此刻都变得支吾起来。

直到莫青檐从小小的惊诧里清醒过来后,却发现宋端午已然有了自己的目标,当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的时候,始终温文尔雅的面容不禁也挂起一丝的微笑。

显然宋端午的某种举动引起了她的好奇。

‘看不出来这男人虽然打扮平常的很,却也是个有点锦绣的人,’莫青檐想道。

而引起宋端午的兴趣和重组莫青檐对他评价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个躺在东北小山坳里的老头子留给宋端午三件遗物之一,虽然不是同一个东西,但却是相同的种类。

那是一杆三接白铜九节紫竹洞箫。

当宋端午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找的是什么,宋端午不是个文艺青年或者伪艺术痴迷者,虽然小的时候天天晚上听爷爷吹这个声音跟鬼夜哭没什么区别的东西毫无感觉,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现那种类似呜咽的忧思却在不经意间深深印在自己的心上,直到长大后宋端午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听的是什么,可惜已经不会再听到了。

作为这个中国非常古老乐器之一的那杆箫,对于宋端午来说,其中蕴藏的意义远不止是吹奏那么简单,而是里面寄托了一种孤独的哀愁。

宋端午走到挂着它的那面墙前,回过头来用眼神征得了莫青檐的许可后,这才将它摘了下来拿在手心里摩挲。箫体上面一尘不染且还有一缕甜香残留在上面,看得出来此间的主人也是对它爱护非凡。

宋端午上下把玩着这杆箫,显然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当他的手指划过竹皮的时候,本如古井无波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泛起一阵涟漪,好似他记忆深处里的童年,看似平静如水其实困顿艰难,正如这箫的竹皮一样,外表被打理的光洁如滑,但实则内心苦涩非凡。

“你喜欢?”不知何时莫青檐已经走到了跟前,而宋端午却一点都没有发觉,可见他的心思之深,直到莫青檐檀口轻开宋端午这才幡然清醒过来。

“这箫不错,看起来保养的挺好,就不知音色如何。”宋端午笑着说道。

“试试看?!”莫青檐不知道怎么的,听了宋端午这么说竟然有了一丝期待的感觉,原本最忌讳别人碰这箫的她今天在遇到宋端午之后,竟然头一次的将它看的如此的淡,也不知是箫比人清雅还是人比箫潇洒在起作用。

“可以么?”宋端午再一次的询问着她,直到得到了肯定并且满含鼓励的答复后这才安下心来,宋端午不是个矫情的人,但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唐突的家伙,相反的这个在某些场合表现的比君子还要温顺谦恭许多的青年,从不刻意掩饰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书卷气,如果不是命运的际遇和生活的压力,那么宋端午保不齐就会立志做一名俯首万卷书里的学士。有哲人说只要一个女孩子还记得哭泣,那么就代表着她还没有失去灵气;同理,作为一个男人,只要身上的底蕴没有彻底散去,那么即使是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宋端午不再犹豫,于是将吹口便凑到了唇沿,可是仅刚刚吹了一个音阶出来,就已然发现不对了!原来宋端午错了,不过不是错在吹奏方法和音节上,而是错在观念里,一直以为这是商品的宋端午压根儿就没想到这竟会是莫青檐的私人乐器!虽然宋端午现在还分不清口红和唇油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从那箫管里返上来的气息就可以嗅出,这是一杆女子所用的箫,正如那飘渺在吹口和心肺之间的胭脂气息。

“别管那么多,只当是自己的!”就在宋端午准备回身致歉的时候,莫青檐显然是看出了他心思的细腻,不想就此错过这异样的期待感觉的她连忙开口说道,意图打消宋端午的顾虑,可是当她希望的画面出现的时候,她同时也忘了或者说没思虑到两个人同吹一杆箫的话,那么也在同时传递着这隐隐的旖旎。

宋端午重新调整了下心境,便闭目吹奏了起来,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吹之下可就进了状态!就在他略显苍白的唇线再次碰触到了吹口的时候,他那压抑了许多年的情感犹如暴雨下的洪流,瞬间就已然冲破了理智的堤防,宣泄了出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连宋端午自己都没料到,试想可能是因为久久的克制终于找到了释放的缘故,而这其中包含的一切,都不足矣对外人道也,终究化作这一曲的悲伤!

箫声如水,静静的流淌出来,一丝寒冷中又带着些许的哀伤,形成一股悲凉,流到了闻着的心里,与灵魂汇聚到了一起成了一片孤独的**;

呜咽似泣,淡淡的飘散迷离,两行清浊间又夹着心底的滚烫,汇聚成了离歌,充斥着屋内的角落,与天地间的绝唱一同奏鸣了世事间的惆怅???

第七十七章 青檐情沿亦轻言

当宋端午放下箫的时候屋子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恐怕就只有莫青檐的喘息声了,虽然宋端午会的曲子不多,也不是专业玩这个的,可是就凭那一腔的情感宣泄和对想表达出来的意境,就已然达到了能感染众人的地步了。()宋端午的演奏是短暂的,但无疑也是成功的,平日里就连对这乐器自认颇有心得的莫青檐都有了发自肺腑的由衷赞许,其实这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再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吹给合适的人听就是成功,但是要做到感动,就需要再加一份感情在里面了,可是就是这一份容易被常人所忽略的感情,却是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捉摸不透的遗憾。

宋端午紧紧攥着箫,没有要交给莫青檐的觉悟,而后者同样也没有要拿回的意思,两个人就这在气氛稍显微妙的环境里互相对望着,直到莫青檐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种平静叫做笃定,而宋端午也从她的目光中瞧出一份动容的时候,两个人像是不约而同似的错开了眼神,有点说不清的感觉,或者可以称得上是暧昧。

最擅长单刀直入的宋端午小心翼翼的回旋在这无声无息的暗流中间,尺寸拿捏的很好,当他转身看向窗外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于是当他将目光投向外面的时候,却已然不知自己并不伟岸的身影在某人心目中却陡然提升了许多。

有的时候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大多数人想努力想塑造自身高大的形象,却不料最终变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是偏偏有少数人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或者眼神,往往成为了众人津津乐道的焦点或者期待中的某一个特定形象!关于这两种人在汉字中有着精准的表达词语,前者是装逼,后者叫有范儿!一步之差,一线之遥,但概念和字里行间的情感却截然不同。宋端午显然是那个少数人的一员。

不过莫青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彻底清醒过来,熟知音律的她自然明白宋端午那一曲里面包含了太多的苦楚辛酸,就在宋端午已经转身远眺的时候,莫青檐的眼光始终都没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收回来,但是莫青檐知道,吸引她的不是那种可笑的一见钟情式的感觉,而是对这个年纪与历经严重不符之人的好奇感,就像一个变幻莫测的神秘幻境吸引着有胆一试的冒险者一样,可是莫青檐在感到好奇的同时她却忽略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好奇往往代表着沉迷的开始。

莫青檐瞧着夕阳余晖下宋端午的侧脸,有种叫做迷离的东西在心头蔓延开来,不知不觉间就连宋端午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面前都不知道,直到对方先开了口,莫青檐的思绪这才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

“箫不错!”宋端午笑着说道,然后双手捧给莫青檐,显得很是郑重其事。

“怎么?不再来一曲?!”莫青檐连忙的说道,显然这像是没话找话的言语是用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不了,吹多了就乏味了,点到即止不是挺好的嘛。”宋端午推却道,不过明显有点心虚,只是掩饰的很好,没有被瞧出来而已。其实不能怪宋端午矫情或者浅薄什么的,主要是这货能拿得出手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曲子,而且还都是凭印象现学现卖的那种,宋端午今天倒不怕一口气将底牌全部甩出,只是他觉得这演奏就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也同样适用,他唯独怕的是以后若是有机会再相见了,如果手里没有压箱底的没被人见过的底牌的话,那么无疑是尴尬的,被人说成江郎才尽事小,可如果被误解为故作清高却是事大!宋端午从来不避讳使用一窝蜂的强行宣泄战术,只是他觉得有波次有梯队的进攻会更好些。

这想法很简单,就是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一样。

“哦,我知道了!”莫青檐笑着说道,虽然语气里透着狡猾计谋的成分,可偏偏从神色上却瞧不出分毫诡计的痕迹,还是那么的温润可人:“我说你是不是就会这一首曲子啊?说出来没事的,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莫青檐这有口无心的话刚出口自己便知道唐突了,站在一个商家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话无疑是会使客人反感的,莫青檐突然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以前做事说话为人滴水不漏的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为何会这样,可就当她还在为着自己的错误感到自责的时候,宋端午的表现却让她从懊恼中清醒了过来。

莫青檐是无意的,但这无意给她带来的不是意料中的负面,而是她所期待的画面,不得不说莫青檐这次是歪打正着的成功。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开始质疑男人的时候,那么结局无外乎两种,要么男人被激发的小宇宙爆发潜能无限;要么女人彻底失望,卷铺盖逃难。可是这次莫青檐却偏偏正好的得偿所愿了,虽然宋端午不是个容易被所谓的激将法扰乱神智一腔热血的傻瓜,可是不代表他就可以忽略一个女人有点讽刺但却是善意的要求,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底蕴没有被触及到的程度。

宋端午别过了身,只是这次却没有忘情的闭上眼睛,而是极目远眺窗外的风景,原本略有佝偻的身姿再配上本就以表现悲凉最擅长的箫曲,很是有触动别人心底柔软的感觉。

箫音再一次的在这间屋子里响起,只不过这次的曲风却已经不复第一首的满腔伤怀,显然是宋端午的心境再一次的改变了。虽然这一次莫青檐在用心品评后,发现眼前这货无论是技巧还是修为再到演奏方法都是不折不扣的野路子,可是这并没有让莫青檐失去了兴致,相反地,这个浸淫中国国乐近十八年的灵韵女子,头一次对这种民间的自悟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前一阕的旋律舒畅悠扬,借着曲子表现出了演奏者的宽广的心境,好似大漠孤烟直的苍凉景象;中一阕的曲调逐渐变得铮然有声,其中所要表达的情感竟有宁折不弯的态度,而这一段正如一名霜风傲骨的侠客,与前一阕交相呼应着。

莫青檐边听边习惯性的颔首,虽然这其中有几个小的错误,但却都被宋端午很好的用感情给掩饰过去了,如果抛开来自己那双比国乐考试评委不逞多让的挑剔眼光,不得不说宋端午无论是从水平上还是感情意境上来讲,是很会打动人的!

可是就在莫青檐以为宋端午会顺利的拿下最后一阕的时候,突然的异变却让她逐渐凝住了眉头!本来这最后一阕是要平缓的表达作者看破江湖归隐竹林的希望,可是这次在宋端午吹来却是变成了刀光剑影的争鸣和厮杀角逐的狰狞!对这首曲子耳熟能详的莫青檐紧揪着心死死盯着宋端午,尽管她现在还暂时不知道这个与平常人有点不同的年轻男人为何会变得这样,但是对于心境的改变一直很敏感且很能把握的莫青檐来说,她终究还是希望瞧出点端倪的。

宋端午回过了身不忍心再瞧向窗外,虽然莫青檐不知道到底外面有何事物能令稳重沉静的宋端午如此神色激变,可是就只从他的寒芒四射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会是触及底限或者逆鳞的事情。

这显然是她不愿意也不想见到的。

“你知道这支箫的名字吗?”莫青檐见宋端午的眉眼之间的杀伐之气愈发的浓重,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尽管她自己还有点胆战心惊。

“叫什么?!”宋端午干脆的答道,虽然听着像是敷衍多一些,可是从他依旧保持着基本礼貌和平静声线来看,这货虽是愤怒,可却还保持着理智。

“它叫勿扰。”莫青檐檀口轻张,轻柔柔俏生生,看似不经意的平常语气,却把宋端午的戾气消弭了大半,显然这是有意而为之的。当莫青檐的那双堪比手摸的柔荑指向箫上题刻的诗时,宋端午的目光也随即为之牵动。

烟波万里扁舟小,

涤虑洗心名利少。

一觉安眠风浪俏,

无荣无辱无烦恼。

“名好,诗也好!尤其是那句‘无荣无辱无烦恼’!”宋端午看着题刻诗句的清秀字迹,突然觉得若是出自眼前这女子之手却也不失为一种美意,当宋端午沉吟在这种无数前辈古人追求的无欲无求淡泊高远的境界中时,不禁嘴角上扯起了一抹微笑,尽管这微笑看起来有点牵强。

“这个多少钱?我就要这个了!”宋端午不经意的看了下表,显然是对这种类似佛家偈语的禅悟境界有点自我庸扰,而且在刚才的时候宋端午也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不再浪费时间的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这个啊,无价!”莫青檐一出口就吓了宋端午一跳,下意识的捂紧口袋的动作却把莫青檐逗得开怀起来,直到宋端午又开始局促起来她止住了自己的欢乐,轻松的解释道:“不过嘛,看你有缘,送给你!”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的。”宋端午连忙推辞道,显然他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同样也不认为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没关系的,这原来是我的东西,因为不在商品之列,所以送给你我也不心疼。再说了,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将它吹得如此令人动容之人,也算是有缘吧,所以送给你。”莫青檐没有接过来,也没有反复的推让,只是轻柔的说了一段话,便不再做声,只是那微微低垂的眼帘,仿佛在诉说着她略带不悦的心情。

“其实你就是坚决不要,我也不会再用它了。你说一个女孩子家会用一个男人用过的东西么?!”莫青檐说完后,似秋水般的双眸便已然从宋端午的身上溜走,四处逃窜。

这又是谦让的话,莫青檐清楚而宋端午也不傻,只是这话的真假程度却注定只有她本人知道。

宋端午没有在多说什么,因为在推让就显得虚伪和做作了。在道了一声‘谢谢’后,宋端午朝着她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表示敬意,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莫青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台子上拿起一张青绿色的卡片塞到了宋端午的手里,动作很得体,只是脸色有点潮红,声音也有点刻意的压抑:“这个是店里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希望你能想起这里!”

说完便将宋端午送到了门口,等到目送下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这才长嘘口气,开心满怀。

宋端午是走了,只留下莫青檐一个人在店里像是丢了魂一样的胡思乱想,这个原本不相信缘分,但却始终口口声声对那个男人说缘分的娴静女子,如果得知了几分钟之后宋端午的行径的话,那么又不知会是怎样的一个情景。

???

宋端午走出店后,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不禁又重新紧皱起来,直到宋端午想起临走时那女子塞给自己卡片后这才掏出来凑在路灯下仔细的观看。

卡片上面很简单,四个艺术字瞧得很清楚是‘轻言慢语’,下面除了一行电话号外就只有中间三个小字,这诚然就是主人的名字。

莫青檐!

宋端午呢喃着这个名字,莫青檐,莫轻言;

青檐。轻言。

显然有点意思。

他反复的把玩着这个卡片,刚想着装回兜里的时候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在鼻子底下仔细的嗅了起来,片刻过后宋端午已然是笑容灿烂。

卡片上,箫的吹口上和莫青檐的身上俱都是这种味道,柔和又带点空灵的气息,宋端午很是喜欢。

“呵呵,没想到最后竟然占了人家一个大便宜!”宋端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线的位置,一脸赖苍黄式的笑意。

???

第七十八章 陈家有崽叫狗娃

宋端午回到桃园的时候聂小纤就已经有点发现他今天的不对劲,她闹不明白宋端午一个下午都去干嘛了而且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晦涩,当然宋端午的这种状况估计在灯光并不明亮的桃园里估计也就只有聂小纤才能发觉,抛开了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来说,如果若是换成了诸如赖苍黄或者周亚夫之流的话,那么恐怕就是宋端午被郁闷致死他们估计也不会发觉,毕竟性别可是决定心思角度的关键。()

可是宋端午自打一进门的时候聂小纤就已然没心思干活了,倒不是说聂小纤沉溺于情感无法自拔,而是说出于恋爱敏感期的女人来说,心上人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正常的话,那么她们肯定会就往歪了想,这不是个例,而是惯例。显然聂小纤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当她关注宋端午许久后,心中不禁也会冒出种种怪异或者荒诞的想法,如果宋端午此刻能透视聂小纤的心思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被称作海底针的女人心气的哭笑不得。

宋端午心思沉重的穿过舞池径直的来到了吧台跟前,对于这间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桃园酒吧来说,宋端午已经都快修炼到不用眼睛看就能摸到任何一个角落的程度,他挑了一个最靠里也最不起眼的吧椅坐下,时不时的看向徐德帝。

宋端午本来以为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不会那么轻易的从众多中老年粉丝中脱身,可是没想到就在自己瞟向他第四眼的时候,徐德帝就已经一脸如沐春风的站在他的面前了,还未等到宋端午如何思量他是怎样‘杀出重围’跟自己得以‘胜利会师’的时候,一杯立即跟上的纯引加冰黑方就已经打断了他的心思。

手盖住杯口的宋端午轻轻摇晃着里面的剔透玲珑,仔细听着叮咚的天籁的时候,同时也欣赏着琥珀色婉转的流淌,就这样静静的一边小酌一边希望徐德帝先开口的时候,冷眼却不期瞅见徐德帝盯着自己那一脸贱笑嘻嘻的表情,心里一片木然。

“看着我做什么?也不吱个声?”宋端午被他瞧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开口问道。

“嘿嘿,我怕一开口惊醒你这貌似‘沉思者’的表情!”徐德帝努力擦拭着衣领上不小心沾上的口红印,笑道:“怎么着了?感情上遇到挫折了摆出一张臭脸?!”

宋端午抿了一口,连头都没抬就说了一句:“没有!”

可是得到答案的徐德帝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宋端午的心思,他打发掉了尾随自己的几名粉丝后,用肩膀挤了下宋端午,朝着聂小纤的方向一努嘴,笑道:“看着没!那妮子自打你进了这门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你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哎,哥哥我是过来人,有的时候我看的比你们谁都明白,别的不说,就说小纤看你那眼神,哥哥我都敢打保票你此刻就是转身离开这,她都会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我不敢说她会为你无条件的做任何事,但是说此刻你提出那种要求,她都会心甘情愿的跟你滚大床,哥哥我是过来人,知道这女孩对这初恋这件事是最为冲动的???不过哥哥我还是得提醒你啊,小纤是好孩子,可别做出太过于作孽的事情,要不是会遭天谴的???”

徐德帝一边面如桃花的口水四溅,一边不时的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电眼循环扫视着宋端午和聂小纤,瞧那表情比经年的媒婆来的都入木三分,男人一旦谈论到女人这个问题上,无论是多么正派的君子,都会不经意流露出本质,就连徐德帝也是一样,只是他看似浅薄的笑容里面却多了些伪君子们没有的涵养。(.coM)

“扯淡!”宋端午微微皱了下眉,动作很轻微也很隐蔽,不过他的这个动作不是表达对徐德帝或者他出口的话表示反感,而是对自己的心事感到一种烦躁。

徐德帝愣了一下,显然是宋端午轻微的动作已经被他瞧见了,他不知道那个皱眉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不过不管如何,都说明着宋端午明显的对这个话题有了抵触的情绪。

徐德帝只得自嘲的笑了笑,继而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衣领上,直到发现自己努力擦拭了半天那口红印却不见丝毫成果后,原本嬉笑的心情却也不免平淡了下来,显然是为了回家后的说辞而感到犯愁。

“狗娃那孩子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么?”宋端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出乎了徐德帝的意料。

“嗯?为何这么问?”徐德帝对他的话感到很是好奇,在自己的眼中,宋端午跟陈狗娃的关系是不错,可是自打第一次见面时提到了过后,宋端午已然没有跟徐德帝再次探讨过狗娃的事情,不过宋端午既然能这么问,显然跟狗娃有关。

“我今天下午路过他学校的时候看见他了。”宋端午一口抽干了杯中物,连带冰块都滑入口中嚼的细碎,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看见了些不好的东西,有点气愤。”

徐德帝这才恍然,感情惹得宋端午这样木然的诱因竟然是狗娃那孩子,徐德帝在庆幸不是厌恶自己的同时也在纳闷狗娃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徐德帝在思来想后仔细的回忆了狗娃的表现,在得到并无异常的结果后,不禁更加的迷惑了。

徐德帝索性不再去想,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似年轻,其实论到稳重细腻思量周全却是连自己都比不得的,他知道宋端午既然能因为狗娃的事情而感到惆怅,就能想出解决的办法,而这点,是最令徐德帝放心的。

他没有再言语,只是拿过酒瓶在宋端午的杯中再次浅浅斟了小半杯,这回冰块彻底全部浸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恰似一颗结晶在正中间荡漾。

一片冰心在玉壶,显然是这人间美味同时也是宋端午心思的写照。

宋端午点头一笑,算是回应了徐德帝的关照式的举动,而这位白马老帅哥在得到了亦主亦友的眼前之人的肯定后,终于放下心来回到了众粉丝中间继续周旋。

能很快的回到任何需要他场合的状态是徐德帝八面玲珑的法宝,这点与宋端午很有共同之处,虽然他俩现在的配合还暂时没有达到跟赖苍黄那样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但是在某种共同的问题上,比如说陈狗娃这件事,显然徐德帝跟宋端午有着十分同仇敌忾的信念。

欢乐的时光总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逝,而满怀心事的等待却像是一条走不完的路,曲折而漫长。

宋端午斜靠在桃园的外墙上抽着烟,一颗接着一颗,直到第三颗烟屁落了地这才等到了目标的出现,他知道狗娃每天都要提前走一生管的还是比较严的,尽管陈狗娃在桃园里干活纯粹就是为了报答徐德帝的帮扶之恩,可这个知恩图报的男孩子在能自己解决的时候就不觉不麻烦别人,上学如此生活亦是如此,当他默默的退出众人的视线之后,却不期想那个要叫‘三哥’的男人正在外面等着他。

“狗娃!”

“三哥!”陈狗娃听到了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后,不禁略有疑惑的回过了头,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应该不会有人认识自己,可是就在狗娃半疑惑半好奇之间,从暗处的角落里闪出的一个身影却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三哥!你在这待着干嘛啊?我都没看着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陈狗娃见到来人是宋端午,原本紧攥着微微颤抖的拳头终于舒展开来,只是手心里的冷汗和关节处的青白却是一时半刻不容易退散的。

宋端午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将他的头发一阵揉乱,这才满意的笑了出来。本来揉头发这动作宋端午以前是不会干的,可是在遇到了陈狗娃之后不知怎地就用了出来,而且是有着见一次揉一次的偏执,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索性只得不再去深究,亏得狗娃子将这视为一种亲昵的表现,要不然若是换了那些个视发型为生命的永远长不大的小毛孩子,早就跟宋端午翻了脸。

“狗娃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三叔!”宋端午故意板着脸吓唬他,凶巴巴的道。不过在得到了应允后,宋端午显然就绷不住了凶神恶煞的面孔,于是笑着说:“时间来得及不?跟三叔去走走?”

陈狗娃睁大自己那双虽还不时透着土气,但却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端午,直到确定他不像是随便说笑后,这才欢乐的答应着,在他陈狗娃的印象里,宋端午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但又值得自己敬佩的厉害非凡的人物,虽然宋端午在当初争夺桃园的时候曾扎过徐德帝一刀让自己有过一段时间的愤慨,可是在随后与他接触的过程中却发现这个男人实则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虽然以陈狗娃现在的年纪和阅历不足以让他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但是就凭宋端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阴狠果敢和为人处世的态度来看,就已然让自己心生崇拜的了。

陈狗娃迈步跟上宋端午的速度,心里美滋滋的走在后面,显然是为能跟自己崇拜的人一起走路而感到高兴,他看着宋端午那在自己眼中无限被放大的背影,说道:“三哥,咱这是去哪?!

“去你家!”宋端午头也不回的答道。

“啊?去我家作甚?再说,那得出省啊,三哥!”陈狗娃纳闷的道。

“你要是再叫我为三哥,我就去你家操你大爷!”

???

第七十九章 离歌悲唱人且伤

宋端午在为一时冲动而说了一句粗口后,就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感到后悔了,虽然同样是身为苦出身的狗娃子压根儿就不会在意这些个小事,而事实上狗娃在家里的时候他亲爹骂的比这个难听百倍都毫不在意,所以宋端午的那句‘操你大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根本就挠不到痛处,可即便就算是这样,宋端午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毕竟‘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话不是白说给世人听的。()

这一青一少一起走在黑夜之中的路上,都有那么点无可奈何式辛酸,只不过一个是踏入了前路的黑暗,一个是踩在生活的夜色当中。被逼迫的前进和无法选择的出身显然是人生中两大无奈的事情,这二人则分别瓜分了上述两个条件。当他俩俱都微微佝偻着背双手十分土老帽的插在袖口当中的时候,这景象就在旁人的眼中形成了一种艰难困苦的写照,一样的落魄一样的惹人垂怜,但是假如说有人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来看这两个男人的内心和眼神的话,那么其最后一条的‘惹人垂怜’恐怕就要换成‘风萧萧兮易水寒’则更加的合适。

宋端午一路上都没有话语,陈狗娃也乖巧的不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两个人就这么一个低头走路一个亦步亦趋,步频、步速、步伐俱都出奇的一致,虽然在陈狗娃嘴上管徐德帝称作‘徐叔’,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直将徐德帝视作‘亚父’般的存在,但如果退一步来抛开狗娃心目中早已认定的信念来讲,那么在外人看来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举止还是姿态来看,那么恐怕宋端午在与狗娃相似程度上显然要比徐德帝来的更加贴近几分。

宋端午带着陈狗娃并没有走远,只是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刚好是黄浦江边的堤岸上,背后就是明溪植物园倒也显得十分的幽静,宋端午之所也在这里歇脚一是因为这里有树有水环境不错,二来也是因为这里离狗娃的学校和桃园都不远,算是一种折中的距离,连选个地点都要考虑到环境和人文的因素显然是宋端午一贯的仔细风格。

“坐啊!“宋端午一屁股坐在堤岸上,用手一指旁边的地方,说道。(.cOM)

陈狗娃很听话,也很顺从,他紧挨着宋端午做了下来,只是姿势有点拘谨,貌似和这位生气起来敢拿刀子放血、和蔼起来又如邻家大叔般的男人认识这么久,头一次的肩并肩,他不清楚今天宋端午为何约自己到这种地方,但是以往这位每天作息安排极是规律的宋三哥今天如此破天荒的表现来看,恐怕要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

陈狗娃知道有个俗语叫做‘事出无常必有妖’!但他同时也想起了一句名为‘言多必失’的词语。

在搞不清楚状况之前,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狗娃,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宋端午再次将狗娃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头发揉乱,看了眼一脸迷茫的他,突然笑着说道:“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么?”

狗娃听了明显愣了下,说:“三哥你怎么知道!”

“我听你小纤姐姐无意中说起过一次,所以就记下了,虽然老徐他们给你过的都是公历,但是我知道你们老家那边都是有过农历的习惯,本来我是想在桃园给你办一次的,可是老徐他们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你公历生日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插手,就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宋端午说完笑着再次揉了下狗娃的脑袋,好像这已经和自己捏鼻梁的动作成为了习惯。当宋端午把手伸到自己的怀里想要拿出生日礼物的时候,却不曾想瞧见了狗娃的神色,只见他紧抿着嘴唇的同时一双眼睛里却噙着泪水,就像两颗水滴没入到了平静湖水里泛起的波澜!宋端午没想到这孩子竟会有这种表情出现,稍微愣了下不禁将手又从怀里抽了出来,关切的轻声问道:

“怎么了,狗娃?”

陈狗娃抬起头来看向宋端午,问道:“三哥,我有些事能对你说么?”

听到这么一问的宋端午不禁再次有点摸不着头绪起来,他不免对陈狗娃这孩子的心里到底装些什么而感到好奇,不过即使是这样,宋端午还是打算面对这孩子,可是就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宋端午不禁被狗娃那如湖水的眼睛吸引住了,此时那双眼睛没有土气也没有世俗的纷扰,有的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男孩的沉静和迷惘,这双眼睛宋端午找了好久,他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清澈的目光是在梦里,而做梦的那个时候,正是爷爷下葬的夜里。

宋端午知道自己也曾有过这么一双不见丝毫杂质的眼睛,不过自己的那双已经早在十五年前就消失不见了,而宋端午当今天再次在狗娃的身上看到的时候,就已然知道这孩子将是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人之一了。当宋端午翘起嘴角开口对着狗娃轻声道来的时候,就发现好像真是在对着以前的自己。

“狗娃,虽然三叔我不知道你的心里藏着多少事,可是三叔我却知道你受过多少的苦,别问我原因或者为什么,我只告诉你,你跟三叔以前的时候很像,像到什么程度你可能暂时无法想象,一样的辛酸,一样的困苦,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悲凉。狗娃,三叔我不会劝你,也不能劝你,因为自打你踏出家门的那一步开始,你就已然选择了一切都要自己扛,狗娃,你跟不跟我说是你的事情,不过你要记住,三叔我什么时候都是站在你那边的,无论好与坏。”

宋端午话语的最后一个字落地,狗娃的泪水也一样流淌在了脸庞上,他不敢再看宋端午,他怕自己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狗娃扭过头将目光投射在波光淋漓的江面上,沉声说道:

“三叔,你可知我为什么不过农历的么?因为那是我娘的忌日!”

“你娘?你娘不是在你老家跟你父亲在一起么?”宋端午疑问道,虽然他刚才意识到了狗娃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三哥’转变为‘三叔’,但是宋端午显然已经不再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那是我后娘!我亲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难产死了,是为了我而死的,在她离开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亲眼看过她一眼,哪怕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也好,可是我现在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上???”陈狗娃说着说着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不禁再次肆意横流,他抬起袖子拭了下眼泪后又蹭了下鼻涕,不过这习惯在宋端午看起来不禁不感到厌恶反倒衬得狗娃更加的淳朴可爱起来,狗娃停了一会儿,看了眼一脸肃穆的宋三叔,接着说道:“我从小都是让我爹一手带大的,我知道一个大男人又要养家又要带孩子是极为不易的,在小的时候我以为好好学习就可以报答我爹,可是当我的年纪一天一天大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能理解爹一个人的苦楚了,我不反对爹再娶,甚至有点希望爹再给我找个后娘,哪怕是这个后娘对我不好,只要她能好好照顾我爹,我就已经知足了,因为我欠了爹太多,可是我错了,爹后来是娶了后娘没错,而且后娘还带着一个小弟弟,可是在后来我发现后娘不仅不对我凶反倒对我越来越好起来,我不傻,我分得清是真好还是假好,就在我考上初中那年,爹高兴的一宿都没睡,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活给我挣学费,直到午夜才回来,而后娘也是每天起早贪黑的给我缝衣裳做吃食,有的时候后娘为了怕饭凉了不好吃,她甚至撇下她亲儿子不管,也要赶着四十里的山路到镇上亲手递给我!三叔,你知道吗,那饭还是热的,是后娘怕凉了揣在怀里硬用体温捂暖的!有一次我记得后娘赶路赶得急在路上摔了一跤,湿透了整个大襟,那可是汤啊!我知道她那从脖子到肚皮一大片疤都是那次烫伤造成的,可是尽管后娘嘴上说不疼,但是我心却疼啊!我本想爹在找了后娘之后就可以减轻我对这个家的愧疚,可是越到后来我发现就欠的越多,直到遇到了徐叔把我带离了老家我这才好受点,毕竟见不着就可以不去想,三叔,你知道吗就在徐叔带我走的前一个晚上,爹在我窗外坐了一整夜,而后娘是笑着睡的哭着醒的!自打那天,我陈狗娃就发誓不再过生日了,因为那天不但是我亲娘的忌日也是我后娘的苦日,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以为后娘就是亲娘变的或者是亲娘派她来照顾我的,可是就算是怎样,我都欠爹和后娘的,这一欠可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啊,我倒是很想亲口管后娘叫一声‘娘’!可是每次我都开不了口???”

陈狗娃说完之后已经是涕不成声,常人很难想象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哭到极致是个什么样子,可是宋端午不用去想,因为现在的陈狗娃已然同许三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同样的离歌悲唱同样的伤心满肠,同样的人亦受伤???

第八十章 箫声如练亦如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cOM)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宋端午轻轻的抚摸着陈狗娃那头蓬乱的发丝,同时也是抚在自己的心上。一个东北的小山坳、一个安徽的黄土包,这两个丝毫不起眼的地方却同样躺着两个堪称伟大的母亲,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命运使然,那两个和上海都有着千里之遥的地方,却让宋端午和陈狗娃两个具有相同命运的人在这里相遇了,互相慰藉也好共同携手也罢,宋端午和陈狗娃在这个人生的交汇点结识也只能说是一种缘分,可是这个交汇点是一汇而过还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延伸却没人能够知晓,但是在陈狗娃的心里他是由衷的希望是能够跟徐德帝和宋端午永远的在一起的,可是宋端午却不这样想,他所希望的是狗娃那孩子能飞的更高走的更远,因为自己已经倍感的艰辛他不希望狗娃再去品尝。

“这些事,你徐叔不知道吧?!”

听到宋端午这么问的陈狗娃摇了摇头,说道:“要不是徐叔,我可能现在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去外面务工了,哪还有学可以上!徐叔他是好人,至少对我来说是,所以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要不然我这辈子欠的债太多如果还不完的话,下辈子是要做牛做马的。”

宋端午没想到狗娃小小年纪竟然也会跟自己一样有点迷信,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就是坏事。人有的时候如果有点敬畏之心,不管是敬天地还是畏鬼神,那么即使是做坏事起码也不会做得太绝,有的时候这种‘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威慑力可比官员头上那柄‘达摩克斯利剑’有用得多。宋端午在感叹着老天有时为何不开开眼看一下贫苦众生的同时,却也没想到狗娃那小脑袋瓜里却是装着这么多的事情,那些本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沉重负担将他还未成熟的身板压的都有些佝偻起来,宋端午很想帮他背负一些,可是却办不到,因为这些负担或者说是‘债务’终究只能让陈狗娃一个人来背负或者偿还,这是谁也抢不走的事实,假如说日后狗娃真的被这些事情压垮了,那么只能说老天真的不开眼,可是狗娃一旦挺了过来,那么这人世间就又多了一条懂得感恩的好汉!当然,宋端午希望结果是后者。

陈狗娃不再言语了,只是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中间,看的宋端午一阵阵的心酸。曾几何时宋端午也喜欢用这个姿势来掩饰自己的悲伤,可那是小时候,现在的宋端午即使是流泪,也是仰着头让泪水流到嘴里,和口中的苦涩在肚中混成一团形成偏执的怨气,好化为自己前进的动力。(.coM)宋端午不能劝狗娃,因为他知道现在摆出这种姿势的陈狗娃就像是一棵蛰伏的种子,要么顽强的发芽成为参天的大树,要么腐烂在人生的泥泞里!而宋端午现在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够帮助狗娃的,就是时不时给他点阳光予以希望,或者暂时的排干污水让他透透气。

宋端午此刻倒是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知道这道路中的遭遇已经不是言语能够表达的了。他将手再次的伸到了怀里,这次没有犹豫,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不过却没有交到陈狗娃的手上,而是自顾自的拆开礼封打开了纸盒,里面赫然躺着的就是莫青檐送给宋端午的那杆九节紫竹洞箫,他将其拿出来拼接好了之后却没有急着吹响,而是轻柔的像是抚摸狗娃发丝那样抚摸着洞箫,好似有无尽的哀思涌上了心头也灌注到箫中。

一丝寒风夹着萧瑟的气息掠过枯萎的枝头,残月下的黄浦江也因为夜色的衬托而显得沉静无比,宋端午和陈狗娃肩并肩的坐着,一样的心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

箫的吹口已然凑在了宋端午嘴边,当匀称的气息如水银泻地一般流淌过宋端午的唇线,流进箫中衍化成凄美的天籁的时候,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映在了两个人的心上。

第一阶奏响,狗娃已经睁大了泪眼;

第二阶轻鸣,他毅然止住了哭泣;

第三阶浅唱,他已然扭头凝望;

第四阶悲歌,他早已沉迷!

宋端午箫声像是一条云端的匹练,划过了天际直接穿进了人心然后一头扎在灵魂深处。陈狗娃不知怎么明明听着这箫曲中满含凄苦,却让人听的如此平和安静,甚至自己内心里的那一点点的苦闷都已经被它带走似的,自己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但是却总是看得见摸不着、感觉的到品味不着,就像一口充满苦水的深井,直到水被抽干之后,有的只剩下无尽的沉寂。

宋端午足足吹了三遍,陈狗娃也就入神的听了三遍。第一遍吹给那两位躺在孤单坟茔里早已作古的女人,第二遍为了那个每天不辞辛苦跑四十里山路的伟大后娘,而这第三遍,则是献给全天下所有辛苦的母亲!

宋端午的心思,陈狗娃都懂。古时江湖侠者相逢一笑,尽在酒中;今时悲苦之人互相慰藉,则尽在曲里。

一曲终了,人却未散。

陈狗娃一对儿干净的双眸愣愣的盯着宋端午的手里,脸上早已没了泪痕,有的只是寂寥中隐隐藏着的兴奋。

“本来这是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自己这么冒然送出去不合适,就自作主张的打开来吹了一曲,算是我自己的东西再送给你吧???”宋端午一见陈狗娃的姿态神情,再想想自己本来的目的和刚才的行为,不禁有点羞惭。

可是陈狗娃却像是压根没听到宋端午的话似的,仍旧盯着那杆箫,神不守舍的问道:“三叔,这首曲子叫啥?!”

“陈悦老师的《乱红》,不过原曲是笛子,我用的是箫???”

“我要学,就学这首《乱红》!”陈狗娃见宋端午给出了答案后立马决定道:“三叔你得教我,我一定要学会它???”

“嗯???”

宋端午将箫交到狗娃的手上,静静的点着一根烟,而狗娃也像是如获至宝一样不肯离手片刻,直到宋端午那一根烟燃尽,愁苦和烟雾一样都化作天边之云。

忆往事,寒霜夜秋意浓,

且看人海茫茫,

乱红化雨成烟,

蓦然间,已隔世几重天???

宋端午看了看迷离的残月,再回想下自己,不禁叹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人心不悔乱红尘!狗娃,我今天下午去你学校了???“

“啊?三叔你都看到了?”陈狗娃一愣,没想到宋端午竟然会摸到自己的学校,而且偏偏看到了自己被人欺负的那一幕。

“说吧,那是为什么?”宋端午点头道,话里明显有着不可抗拒的成分。

“我后娘今天给我来信了,说家里一切都好,猪娃也长大了,洋葱苗也已经定植好了,叫我安心学习别担心家里,而且还给我寄来一双布鞋???”狗娃说着说着头就渐渐低了下去,喃喃的道:“我们班里有几个同学,条件都挺不错的,他们看不上我这农村出来的孩子,说我土说我笨,可是他们学习都没我好,本来我是不搭理他们的,但是他们抢我的信还要踩我后娘给我缝的布鞋,所以我才一时没忍住跟他们打起来的???”

宋端午默然了,尽管他知道在学校里发生这种事情是在平常不过的了,可是当真一旦轮到了自己身边之人的身上的时候,这种感觉还是令自己那么的不爽。宋端午回想起今天下午的那一幕幕画面,不禁在气愤中又有隐隐的担忧,生怕本就自卑的狗娃受到欺辱时作出极端的行径,那样的话可不光是毁了他的一生,更是毁了他的家庭。

七个孩子围着狗娃极尽殴打侮辱之事,而陈狗娃却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生怕弄脏弄皱了后娘给他缝的布鞋!宋端午想着想着心中不禁渐渐有了戾气,这样的孩子如果是因为珍惜和孝顺而再遭到侮辱,那作孽之人是要遭天谴的。

这是陈狗娃与宋端午唯一不同的地方,如果换了是宋端午的话,那么这个从大山里窜出来的狠犊子一定会狠狠反击,即使是粉身碎骨之下也要连皮带血的咬下对方一口肉,而陈狗娃却不一样,自小被浓重温情熏陶下的他,选择的却是默默忍受,而这点,正是令宋端午感到可怜的同时,又有可恨的地方。

“狗娃,咱俩做笔交易怎么样?”宋端午脑袋一转,突然想到个提议,说道。

“啊?什么交易啊?”陈狗娃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思很容易就被牵着走。

“我帮你摆平你那几个同学,不让他们欺负你,不光如此我也要让你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敬畏你,如何?但是我要你回报的,就是你要变得坚强,我宋端午不喜欢逆来顺受的软蛋,我希望看到的是敢于向黑瞎子呲牙的狼崽子!”

宋端午这番侵略性十足的话一出口,便已然吓了陈狗娃一跳,但是狗娃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对这种隐含暴力气息的话有着天生的抵制,这显然是年纪和性格使然的,不过在想想日后不再受欺负的自己,狗娃还是会忍不住小小的憧憬了一把。

“三叔,他们可都是我的同学,你可别朝他们下手啊!”

狗娃到底还是心善,这让宋端午在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忧愁,这个社会太残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少见,宋端午在感叹着自己将来的任重道远的同时也期待着陈狗娃最终的蜕变。

“放心!”宋端午又将他的头发弄乱,笑着说道。只是这种笑容远不似刚才的温柔,而是有点阴沉:“我倒是不会对小孩子动手动脚的,但是如果他们再敢欺负你,我就在他们爹妈身上找回来???”

第八十一章 流连街畔享孤寂

生活的乏味与波折就像古井里的碧波一样,只不过就是平静与涟漪之间的差别。(.coM)而打破这种平衡的中心点,就是投到井水里的东西,而造成这种差别大小的因素,则就是那东西的成分。一颗石子和一捆炸药所引发的波澜,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宋端午在上次和陈狗娃夜谈了一番后,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或者理由去他的学校来实施自己当初的许诺和计划,也许是他觉得自己就这样师出无名的杀过去实在是有点无理取闹的嫌疑,索性就耐下性子等待,幸好狗娃这几天的表现跟往常并无二致,所以宋端午也就放下心来。

这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入了夜就是西方人家家团圆阖家欢乐、东方人又变得牛鬼蛇神肆意撒欢的平安夜,至于宋端午为什么将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因为他也想享受下彻夜狂欢的生活,而是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孤单了,没错,是真正的孤单。

宋端午以前不知道在哪本狗血的杂志上看过一句话,说的是‘真正的孤单不是世界上只有你一人,而是你站在人群里,却无法融入其中’,当时的宋端午看到的时候还呲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些伤春悲秋的无聊文人在无病呻吟,可是他今天却有点懂得了那句话的味道。

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宋端午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看着街上所有商铺的张灯结彩和来往的红男绿女们,宋端午突然有种空虚寂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在他人生中甚少出现,头一次是在母亲下葬的那天,今天则是第二次。

宋端午的空虚无聊实际上是没地方可去了,按理说平安夜圣诞节这种大型的节庆日正应该是娱乐消费场所人满为患的日子,尽管这对于桃园酒吧来说是一年之中难得的捞金的日子,可是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却偏偏的选择了歇业,就在宋端午膛目结舌的以为老徐脑袋进水的时候,却不料瞧见了众人那带着点欣喜却又显得平静无比的面容,在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每年老徐都是这么做的之后,宋端午这才无话可说,其实老徐的意思宋端午也不是不明白,像桃园这种中下规模的酒吧来说,其实在平安夜那天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别的酒吧能闹个一整个通宵可桃园却往往都是三四点就可以收拾打烊了,老徐认为与其让员工埋怨受累还不如休整的好,虽然会损失一部分的利润,但是在额外落得个人情之外顺便还能提高下员工的精神头和士气,这对于日后的工作中显然是有帮助的!而事实则又恰恰证明了老徐的正确,显然张弛有度的管理下创造的利润比一味压榨来的多得多。()

桃园歇业了,老徐乐得回家陪老婆孩子过节,显然这是他心里的小心思,不过宋端午却懒得追究,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就在他得知狗娃也回了学校,小纤也被医院组织去慰问病患孤儿后,不禁真正的感觉到绝望了。

宋端午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其实那个除了脏乱以外就没别的元素的屋子也没什么好待的!本来李鲸弘难得的有了一天的空闲说是要陪宋端午出去走走,可是偏偏在周亚夫的‘勾引和诱惑’下,竟然也被拐带去了宁花翎老爷子那,而且还美其名曰:提高实力!对此宋端午倒是并没有什么表示,毕竟多锻炼总没有坏处,只不过就是自己有点孤单罢了,本来宋端午倒是萌生过一同前去的想法,可在想到了宁老爷子蹂躏自己的手段后,这个想法不禁立马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估摸着没见识过宁花翎手段的李鲸弘其实就是无知者无畏,宋端午有十足的把握判断堂堂的‘银面少保’在经历过宁老爷子的‘千锤百炼’下会有怎样的感慨,那种程度的练法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估计除了宁老七他们七兄弟打小的习惯性以外,也就只剩下周亚夫这个执拗的粗货能始终甘之如饴了。

本来在以前的话,若是失去了‘贴心小棉袄’李鲸弘和木头桩子周亚夫之后的宋端午还有赖大狗腿可以相伴左右,可是自打了解过几天前赖苍黄的经常无故失踪的情况后,宋端午就在没指望过他,倒不是因为老赖靠不住,而是因为那几天赖苍黄身边的人实在都是招惹不起的主儿,司孝草他们几个就算了,宋端午还能凑合凑合跟他们玩玩,可是如果再加上个白潇湘,可就不是宋端午能够轻易摆平的了,从小就饱经白大仙子‘膈应**’的可怜三猫,实在是知道她一旦撒起欢儿来的毁天灭地的威力。

白潇湘弄了一个乐队,这是宋端午想破脑袋都没想到的,但是最让他出于意料的是赖苍黄这个老货竟然也能被一向眼高于顶的白潇湘所接纳,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宋端午在于赖苍黄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就压根儿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才艺,除了手脚还算伶俐以外就更没什么特长了,就在宋端午苦苦思索白潇湘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的时候,无情的现实却再一次的将宋端午已经不能经受任何摧残的小神经给狠狠的拨弄了一把,当白潇湘前一天带着她那个名为‘夜流星’的重金属风格乐队来到桃园酒吧,骄傲的站在台子上宣布即将在司孝草那所野鸡大学的平安夜晚会表演节目后,宋端午就已然知道这真的是事实了。

虽然宋端午想起以前白潇湘确实给自己说过她想组织个乐队玩玩的想法,可是这个提议在每天n多变化的白大仙子口中说出来自然会被众人当做‘狼来了’,先抛开组织乐队的场地、资金、器械、人员等问题,就光磨合这一块就已经让多少处于萌芽期乐队的胎死腹中,就算是过了磨合那日后的发展也是前途未卜,如果是纯粹玩票性致的话虽然可以不用考虑发展问题,简单玩玩自然费不了什么钱,可是想要玩好那可不是笔小数目了。

在无奈接受现实的宋端午私底下曾偷偷问过白潇湘为何起个这么狗血的队名,可是白潇湘的回答却让宋端午忍不住大翻白眼起来!这个疯妞组织乐队只不过就是为了满足她出风头的念头而已,并且打算演过一场就解散的她竟然还准备以此向她一直喜欢的夜愿乐队致敬?这简直就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情。

其实事后宋端午在仔细思索过白潇湘起的乐队名后,也不免有点认同起来,抛开来先入为主的念头,就光凭其字面的意思却也是颇为贴切的!白潇湘一向喜欢芬兰的夜愿乐队,这是宋端午知道的,除了共同的‘夜’字以外,剩下的‘流星’与‘愿’字,显然是有那么一丁点关联的意思,如果再加上白潇湘准备演一场就散伙的念头,那么则更好的说明了起这个队名的意思。如同夜空流星一般绚烂,只此一次再也不见却能永远留在众人的记忆里,显然是非常符合白潇湘那作孽式的变态性子。

不过宋端午在灵光一现之际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既可怕又可笑的事情,如果联想起白潇湘她们四个人的姓氏之后,结果不难发现这个乐队刚好或许还能有另外一个名字!

死乞白赖!

司孝草的司,作为小草狗友的齐闽的齐,白潇湘的白和赖苍黄的赖。也不知是纯属偶然还是老天给她们开的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当宋端午把自己的发现和她们分享之后,结果不但没招来白潇湘的白眼反倒惹得她们笑到忘形!这显然是出乎宋端午意料的事情,这群人连上台出糗都不怕,自然更不在乎‘死乞白赖’杀伤力无限接近于零的名字!

可是宋端午到底最后还是小瞧了她们。

不在乎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忽视,不努力也并不能说明就可以松懈。

不看重也不能说明就可以放弃,不争取但却不能表示就可以放弃。

就在宋端午本以为今天白潇湘和赖苍黄等四人会和自己一起欢度节日的时候,却不料持续了一整日的排练让宋端午的希望再次的流产了,这让宋端午在失望的同时不禁有了一丝的欣慰的感觉,要知道从未对任何事情哪怕上过一丁点心的白潇湘这次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事实的结果是在所有人都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可怜的小三猫却再次的沦为了孤家寡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处在何处,索性只得坐在街边瞄着熙来人往中的漂亮女孩,一脸的百无聊赖。

可是世事有的时候总是离奇无常的,就在宋端午以为这将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夜晚的时候,一辆在人群中无比注目,车身红黑相间就连黑色软蓬都被喷绘成骷髅图案的法拉利f430,甩着漂亮的屁股风驰电掣的一声尖啸停在了离宋端午不远的面前。

“靠,这又是哪个毫无品味的烧包在出来炫耀了???”宋端午暗自腹诽着,他虽然从没有过仇富的心理,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同样认可有钱人就可以肆意妄为。

就在宋端午强烈鄙视着这辆车的拥有者的时候,却不料这气场无比强大的车子的门从里面被突然推开了,还从里面下来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宋端午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第八十二章 狗眼看人只会低

韩絮这几天很是有点趾高气昂,自打她甩了那个虽然对自己很好但是只开得起比亚迪的前男友后,她就已然预感到自己即将春风得意,而事实更是证明了她直觉的准确,就在她还没渡过所谓的分手一周痛苦期,就已经坐进新男友的宝马520li里的时候,她就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知道了自己终于想要什么了。()

其实她韩絮的要求并不高,当然这是她自认为的。她追求的无非就是吃的好一点、用的好一点、穿得好一点而已,可是这么多的好一点加在一起可就不是单单的‘好一点’那么简单了,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底限和接受程度的问题,如果韩絮想要的无非就是吃的法国大餐、用着香奈儿入睡、穿的迪奥最新款的话,那么恐怕就不是一般人所想的‘好一点’的程度了。

这也就是她不断变换男友的前提条件,虽然她韩絮长的确实不丑身材也勉强及格,可要是真论起纨绔子弟的择偶条件的话那么她可能还要差那么一点,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她在这次成功的钓到一个开的起宝马5系的准纨绔的时候,她就知道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先不说日后能不能天天吃得起法国什么鹅肝酱焗蜗牛之类的大餐,但是此时手里真真切切的捏着新买的lv包包的她,就已经暗自发愤图强的赌咒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新男友了。

当韩絮从包里拿出精致的化妆镜开始修补被男友一顿乱啃而弄花的妆容的时候,原本一直喜欢扮冰山气质美女的她终于裂开了嘴露出个得意的微笑!她的脑袋不笨,知道自己的容貌不过中上等,身材也不过是中上等,要想打败众多的妖精并从中脱颖而出成功的嫁入三线准豪门是不下点本钱是不行的,尽管她和许多梦想着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一样把身体当做最后的本钱,但是韩絮却有自信就凭着这最后的床上绝招,就可以锁住情郎的心,而韩絮之所以这样确定,则完全归功于她在以往的日子里,跟那些连自己都数不清楚有多少个的前男友夜夜‘盘场大战’的宝贵经验。

韩絮画好了妆将镜子放回包里的时候还是不免的叹了口气,她看着新男友一脸兴奋的拿着杜蕾斯从屈臣氏里冲出来后,本来一丝略显心机的得意笑容不由得立即变成了甜腻腻,虽然她认为这个新认识的男友除了家世财力长相上还算合格外,只有床上有那么一点差强人意,但是就在她的手紧紧捏过lv手感良好的提带的时候,不禁立即把这种念头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毕竟能在认识才两天并上过一次床就痛痛快快的买lv,并且还有点对自己越来越沉迷的富家公子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她韩絮很知足,至少她认为比上一任开比亚迪的前男友在物质上来的更靠谱,当然这里有一个抛开真诚、爱情、忠心和纯洁的前提!

海誓山盟、责任忠诚和真心实意,终究比不过红艳艳脆生生的人民币。(.coM)

韩絮搂过刚刚坐进车里的新男友,不顾对方是否坐稳就已经主动献上一记火辣激情的热吻,直到把这位‘火热新鲜出炉’新男友吻到心猿意马血脉贲张后这才作罢,她恋恋不舍的推开了男友,娇滴滴贱兮兮的说道:

“老公???今天是平安夜,人家想要个爱马仕的宝宝作为礼物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老公!”

认识才不过两天,就已然‘老公,老公’的叫的腻乎,只是这在外人眼中的恬不知耻,却早已变成了当事人心中的甜蜜蜜。

“不是才买过么!”

“哎呀,讨厌啦!”韩絮拍了一下罩在自己胸脯上的手爪子,力道一点都不重,与其说是抗拒,倒不如说是鼓励的意思,如果里面还有这女人所谓的矜持的话,那么充其量最多是半推半就的意思:“你不懂,这女人的包就如同男人的车子,是品味和内涵的象徵,是丝毫马虎不得的事情!你就给我买一个嘛???好老公!”韩絮拖长了声音,使出她最擅长的撒娇,说道。

“好吧,好吧,给你买一个!”

“哦也!老公最好了,老公最棒了!”当韩絮见到男友妥协了,便如同取得胜利一般高声欢呼道。她再次的搂着新男友的脖子,只不过这次是自己主动凑过去的同时,也将新男友另外一只空闲的手顺便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尽管两个人此时都有点意乱情迷,可是韩絮脑子里却十分的清醒,她知道自己该何时使出杀手锏、何时保持若即若离、何时又该显得开放无比。

“老公???人家今晚???在上面!随你弄???伺候好你!”韩絮趴在新男友的耳边,直往他耳朵眼里吹气,十分诱惑的道。

韩絮这话说完她就知道自己再次成功的更加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先不说新男友在听后的身体明显反应,就光看他那炙热无比的目光就已经能确定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来人往的嘈杂,那么保不齐就会立马上演一副车子剧烈震荡的好戏。

韩絮一边对新男友上下其手假装的欲拒还迎、实则非常享受。这表面看似三贞九烈但内心已然放开的戏码其实是难演无比的,这个当初在初夜时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喊过一声痛的女人这次是当真感受到什么是痛并快乐着的滋味,虽然她在极少数的夜晚偶尔会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那个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把最后一个馒头留给自己的前男友,尽管她有的时候也会为觉得自己靠出卖了灵魂或者身体而羞耻,可是当她再次面对金钱和物质的时候,这种感觉最后还是像阳光下的雾气,瞬间消散。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和优越的权力’。这是韩絮经常说给前男友的话,同时也是说给需要麻痹催眠的自己。

‘追名逐利没有错,错的只是人心、风气和这个社会而已’。这是韩絮另外一句经常说的话,不过这句只是说给自己听,姑且当做是自我安慰或者逃避罪责的权力。

彻底激情过后有的只是疲惫,但像韩絮和新男友这样边缘的亲昵有的则是更大的兴致。就在新男友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准备启动车子,而韩絮也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时,却冷不防的从前方瞅见了一个蹲在路边的家伙,而且这个家伙正盯着自己这边,目光凌厉!

韩絮盯着他仔细看了看,虽然模样还算清秀头发还算整齐,可那一身的衣服却要多土气就有多土气,好像是从乡下跑出来见识世面的土包子对这大都市里所有的光怪陆离感到由衷的迷离。就在韩絮看到他掏出的烟的牌子的时候,本来有那么一丁点好奇的心思此刻却已经彻底的消弭了,韩絮的眼神很好,否则她也不会从众人中挑出旁边这位长期饭票外加自动提款机,当她看到烟上那三个红字‘长白山’的时候,就已然脸挂鄙夷了!

看一个男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男人的生活质量,则要看他所享受的东西。这是韩絮时刻牢记的一句话。

一个真正有钱的家伙,自然不会在吸烟这个问题上亏待自己,同理,一个只抽得起十块钱长白山的穷鬼,自然也不会招来美人的青眯。这个社会终究是物质的社会,而所谓的精神主义,只不过是梦中的乌托邦,终究是水月镜花罢了。

“又是一个吃不着天鹅肉就只会眼红的傻逼!”韩絮心里恶毒的骂道,尽管她自己称不称得上是天鹅还有待疑议。

其实韩絮本来应该不这么生气,毕竟还是穷人多,本来见多了这种人的韩絮本可以完全装作视而不见来表达自己的蔑视或者清净下自己的心理,可没奈何那个男人瞥向自己的目光实在是可气,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透着阴沉的危险气息的话,那么韩絮肯定会第一时间指使新男友将其那个讨厌的家伙打倒在地了。

“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没什么本事,终日里只会意淫,嘴里喊着人人平等世态炎凉,但实则骨子里比谁都渴望发达梦想着糟蹋尽世间美女的仇富的傻逼!”就在韩絮准备忽略掉这个看似单纯但眼神如刀的青年男人的时候,却冷不防的再次瞧见了他朝自己露出的微笑,虽然那个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本质里能把所有人都想歪的韩絮却硬是生生的瞧出了其他的味道。

‘这哪里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这简直就是嘲笑自己变相卖身的语气。’韩絮十分气愤的想道,尽管这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或者说她可能还有点良知的人格。

韩絮扶着车门,如果不是新男友已经启动了车子,那么保不齐韩絮就会冲下去给那个男人两记耳光,并直接对他唾弃!她韩絮不干净是不假,可却容不得别人来戳穿,这也是她最后所谓卑微的尊严。

车子动了,但却更快的停住了。

宝马520li将韩絮新男友那一脚彻底刹车表现的淋漓尽致,同时也让韩絮的头撞在了挡风玻璃,就在韩絮心里十分恼怒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楚楚可怜的看向新男友的时候,一辆喷着骷髅头的法拉利赫然风驰电掣的贴着宝马擦肩而过,并且尖叫着停在了自己的前面,吸引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球???

第八十三章 未尝葡萄诉其酸

韩絮其实很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自己不感兴趣但却为了能钓到更好的男人而去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和礼仪。(.cOM)在汽车这个问题上,韩絮也曾经花过大量的时间来了解,他知道要想进入上流社会,那么自己就不得不去接受并吸纳很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不乐意甚至讨厌的,尽管自己的心愿没有得逞反而退而求其次!可当韩絮在看到那辆法拉利的时候就已经眼前一亮了,虽然这款f430只不过是上一代入门跑车360的后继车型,也是法拉利最‘平民化’的车型,但是动辄四百多万的价格却还是自己这个新男友所不能比拟的,所以这款足以令许多穷苦人家破产、令中产阶级望而却步的车子出现的时候,韩絮就已经知道自己又有新的奋斗目标了。

一般品牌的厂家很少有出全红色的车子,因为想要红的很正点很难,要想在世人的眼中红的经典红的永恒则更加困难,但是法拉利却是鲜少能做到此特点之一的品牌,否则的话人一提及至此也不会首先联想到的就是那匹奔腾的烈马和耀眼的大红色了。

可是这辆在豪车扎堆的上海里勉强算是中游的车子却一直在吸引着韩絮的眼球,那被漆成红与黑的强烈对比颜色的车身仿佛给人黑寡妇毒蜘蛛的感觉也就罢了,可偏偏黑色软蓬上那颗硕大的荧光骷髅头却在黑夜中给人无尽阴森的感觉。韩絮在羡慕的同时也鄙视着那车子的主人,能拥有这样一辆车子的却是一件幸事,可这让糟蹋经典却也是令人无语的,韩絮现在有点迷茫,她真不知道是该说车子的主人标新立异还是该反思自己跟不上时代。

可是就在车门打开的那一霎那,满脸关切之情的韩絮最终还是失望了,在她的印象及希望里,凡是开这种车子的人无不是个性张扬的成功人士或者衙内和二世祖,就算是个粗俗不堪之人或者不走寻常路的非主流,但怎么着都比开宝马5系的要强,如果英俊帅气外加身形健美的无疑则更值得期待。可是当那个衣着华丽到令普通人不敢直视、气场直逼伯爵夫人的年轻女人翩然开门下车的时候,韩絮就知道自己的奋斗目标再次破灭了。

夜幕下的霓虹仿佛都掩盖不过那个女人的姿色,也像是嘲笑自己自不量力。()虽然街上熙来人往的人流络绎不绝,沿街的商铺也映衬着夜晚显得色彩斑驳,但是那个从被糟蹋的法拉利上下来的女人却丝毫没有被热络的气氛所影响,依旧骄傲的抬着头踩着自己坚定地步伐从众人中间走过,吸引了周围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招来了同性的嫉妒。

韩絮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很有姿色的女人,甚至连同样身为女性的自己都能被吸引,可见那个女人的强大之处。当一个女人漂亮到男女通杀的地步,往往也是最为恐怖的时候,当韩絮不经意间瞥见自己那个新男友狂热的目光的时候,原本略有失落的心情不禁突然变得澎湃起来,但是这种心情不是看到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同性之敌意,而是一种疲惫的醋意。

“老公!人家不想在这里了,我们赶快走吧!”韩絮用胸前的挺拔蹭着新男友的胳膊,一阵阵的发嗲,因为多在此一分钟,她的自信就多流失六十秒。

“哦,哦???”

“老公!人家不许你看那个骚狐狸!”当韩絮见到男友竟然只是含糊应承自己,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的时候,终于不禁的怒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生气了!”

韩絮这招总算是起了作用,当她看到男友已经把视线收回并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不免再次得意的笑着,显然又找回了几分自信。

“宝贝儿!不是我不想走,是前面那辆f430挡住了咱的车位,出不去啊!”

“哼!你就是找借口不想走,你就是还想赖着看那个骚狐狸!”韩絮当听到男友这么说的时候,积压了好久的怨气终于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可是她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个新男友发脾气,否则的话说不定就是个鸡飞蛋打的结果,尽管她此刻知道男友所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在愤怒的左右下,韩絮十分明智但却十分不理智的选择了另一个发泄对象:“老公!不就是一破法拉利嘛,我就不信它能有那么娇贵!老公,你给它顶出去,给宝贝儿显示下你的男子汉气概,再说了,是它不占理乱顶乱放的???”

韩絮这话明显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她虽然知道那车就是随便刮擦一下都要个好几摞的老人头,那就更别提被人硬生生的顶出去了,但是如果这事真要是发生了显然也轮不到自己,所以韩絮在出着馊主意的时候也在期待着自己能当个陪衬演场好戏,在众人膛目结舌的目光中搂着新钓到的凯子一路扬长而去。

不过她显然是又要失望了。当她的新男友苦笑着解释着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然失落了,顺便带着对新男友头一次生出‘恨铁不成钢’的颓废。

“宝贝儿,你要是换个主意,说不定我就依你了,可是这车真碰不得啊!”

“有啥碰不得的?!大不了赔几个钱就完事了么,你又不差钱。”

“我是不差钱,可是你看那个牌照可当真惹不起啊???”

“一个破牌照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沪a015嘛!看着很普通还没有你挂的这个三个六来的霸气!”

“你懂个屁!衙门的牌子你惹得起?!”

“???”

韩絮很识相的闭嘴了,因为她已经说不出来什么,尽管她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无论多有钱终归还得老老实实的走属于自己的路,她也知道什么人和事一旦跟军或政这两个挂上边了就代表着牛逼,可是她却没想到这种横行无忌的事终究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韩絮索性很老实的不再发表言论或者态度,只当是一睹那些令自己又爱又恨的衙内风采,可当她再次的将视线投射在那个女人的身上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羡慕了一把,直到慢慢演变成嫉妒,最后转化成了恨意。

“不是破鞋就是小三儿!最好也是个贱货!”韩絮再一次十分恶毒的想,只是她在侮辱别人的同时,自动选择忽略了自己。

可是就在韩絮开始着思维中伤着别人的时候,令她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长的比小三儿还小三儿,气质比淑女还淑女,穿着比贵妇还贵妇的女人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娉婷挪移到那个抽长白山的土包子的面前的时候,韩絮的思绪就立马被这一幕所吸引了,在她的印象里,上流社会与底层劳苦永远隔着一段堪比天高的距离,这个注定如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无法交汇的人生却在此时此地上演着荒诞的戏码,这彻底颠覆了韩絮的观念。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打眼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皮草竟然挨着那个土包子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这又是一个令人惊异的画面,韩絮坐在车子里瞪大了双眼却始终闹不明白那两位上演的是哪一出戏!瞧那两个人的表情和态度肯定不是陌生人,但又没有情侣之间的甜腻,而且又比朋友来的亲昵!所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是个值得深思和玩味的命题,就在韩絮苦思冥想不得要领的时候,突然的灵光一现终于使她好似悟出了个中真谛!

“靠,感情是包养的小白脸啊!可是这眼光忒差了点吧!”韩絮再次恶毒的想,顺便表示了下对那女人的蔑视外带升级了对那土包子男的鄙夷。

韩絮想着想着就乐不可支了,因为她畸形的心思在联想到那两人在几个小时之后所要做的事情后,就不禁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报复式的快感。当她想着那个土包子在洗完澡了坐在床上边挖鼻屎边抠脚丫子等那女人沐浴完毕,然后用那双令人作呕的粗手在那条令所有男人都垂涎的玉体上随便肆意时,韩絮想想都觉得十分的解气。

可谁知就在她的想法越来越偏离正轨的时候,那个扔到人堆里挑都挑不出来的土包子竟然给那女人甩完了脸色后就直接大摇大摆的坐上了车,而那个女人在被当众驳了面子的时候竟然也不生气,而是屁颠屁颠的又是开门又是赔笑又是点烟的恭顺无比的时候,韩絮的眼珠子不禁掉落了一地。

这哪是富婆与小白脸之间的关系?再说哪个吃软饭的敢不给女主面子而且又有那等的臭脾气?再说哪个女纨绔肯做花钱养个大爷又得做个时刻准备拿热脸贴个冷屁股的傻逼?

这显然都不成立!

所以,就在那女人献媚的给那土包子点上烟并疾驰而去的时候,原本被无情的事实轰的外焦里嫩的韩絮终于缓过来神,喃喃的道:

“莫非我当真走了眼?!真能遇到喜欢玩真人不露相的纨绔子弟?!”

韩絮显然是有点追悔莫及???

第八十四章 妖孽潇湘欲倾国

宋端午看着车上下来的女人没有惊艳也没有欣喜,有的只是平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亲姐姐白潇湘很漂亮,是那种第一眼见到就可以为了她抛家弃子的那种,但是这也是仅限于外人的角度看来的,可宋端午见证过她的整个蜕变的过程和造成这局面的始末,所以往往能透过别人看不穿的假象来看穿白潇湘想要表达的本质。

宋端午不是个夜猫子,但是同样也并不代表着他不喜欢夜色,相反地这个经常徘徊在阴柔和刚强之间的男人却最是喜欢看夜空不过的,因为那一眼无垠的广袤深邃的夜幕仿佛能抽走他所有的思绪,于是宋端午在迷失在宇宙的飘渺里同时也放松着自己的心情。

以前的王牛乡夜色总是很静谧的,清新的空气和仿佛触手可及的繁星满天都忍不住让观望的人心生空灵般的神奇,当真有一种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情境。可是现在已经人在上海的他却再也见不到以前的画面了,这里有的是直插云端的高耸大厦和色彩瑰丽的霓虹,宋端午知道自己得适应这里,否则的话就只有卷起铺盖滚出这座钢铁城市,那显然不是宋端午想要的结果,毕竟人类是不会同情一个失败者。

如果说在王牛乡的宋端午那时是对自然的膜拜的话,那么现在他则更多的是对人文的敬畏,这座看起来蒸蒸日上空前发达的城市,实则暗流涌动步步杀机,宋端午在这其中应付的小心翼翼,但也乐此不疲。

宋端午夹着烟,没有抽,只是静静的任它燃烧,直到白潇湘径直的坐到他的跟前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白潇湘知道这货明显的寂寞了,每逢生母忌日的那天是如此、第一次伤人和被人伤亦是如此。

“你怎么来了?”宋端午感受着身边白潇湘故意往自己这边挤的力道,目无表情的说道。

“想你了行不?”白潇湘一把搂过了宋端午肩膀,亲昵的说道,羡煞了也看呆了一票路人。

宋端午轻轻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摘了下来,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含糊的应承了一个“哦”字后,又淡然的瞟了她一眼,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冷漠好像不太礼貌,所以想了半天才憋出句比没话找话还要生硬的一句“你衣服不错”。

“啊哈,还是小三猫有眼光!”白潇湘一听宋端午这么说顿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不禁手舞足蹈的翻着背后的衣领子,淑女形象全无的说道:“这可是你姐今天新买的呢,哎,你看看,你看看,dior的呢!”

“什么什么?*?这是啥牌子啊,起个这个破名!”宋端午一听之下就愣住了,纳闷的问道,可就在看见白潇湘即将上演大变脸的‘绝活’的时候,这才打趣的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迪奥就是*,*就是迪奥???哎哎,别打???”

直到白潇湘再三的确认了三猫真的是在讨饶的时候,这才收手作罢放过了他一马,不过当她看到三猫仍旧一脸欠揍的木讷的表情后,不禁气又不打一处来,这个脾气怪异到贬低谁都可以、唯独不能贬低她品味的女人,一向最讨厌的就是如此。(.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猫,走!姐带你去个好地方。”白潇湘眼睛一转,立马恢复了妖娆的本色,笑嘻嘻的道。

“哪去?!”宋端午丝毫不感兴趣的问道,只是连头都没抬,更别提眼神的接触了,对白潇湘那套说辞漂亮但内容有待确定的话他是太熟悉不过的,当听到那句‘好地方’的时候,就已然有所疑问了。

“让你去你就去,保证亏不了你的。”白潇湘非常确定的斩钉截铁的道。

宋端午这回总算是抬起头来看向了白潇湘,也不知是她的演技又进步了还是自己被她的语气所蒙蔽没能拆穿她的伪装,所以一时不得分析出其中的猫腻,不过宋端午在转念一想后,索性一咬牙的想道:“去就去,还能把我给吃了?!”

只是宋端午这一去,却是喜忧参半的,这是他所没能想到的。

“来,给我上根烟!”已经想通了的宋端午一脸装出来的无赖相,可惜这种出于非本色的表演在百变女郎白潇湘的面前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他把烟和火机拍在地上,一副好死不死的表情。

“德行!”白潇湘‘啐’了一口,笑着说道,就在她站起来俯身捡起烟和火机的时候,也不知是她故意还是无意的,那宽阔的领口下的两团耀眼的雪白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三猫和路人面前,就在白潇湘用眼睛偷瞄宋端午并发现他的表现之后,嘴角不禁又扯起一抹邪邪的坏笑,显然这是她有意而为之的计划。

“我靠!”宋端午当见识到她的‘雄伟’之后不禁‘扑哧’的喷了出来,他没想到这妞竟然彪悍至此,宋端午连忙站起来一把拉起白潇湘,并将她的衣领整理好和捂严实之后,这才红着脸骂道:“白疯子你作死啊!要卖肉也别在这卖,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被人看光了怎么办?!”

就在白潇湘被宋端午扶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再次成功了,她看看一脸气急败坏的宋端午,不禁突然‘嘿嘿’的笑了出来:“我说小三猫,我都不怕你急个什么劲啊!再说了,看光了就看光了呗,女人长这东西不就是给男人看的么!哦???我知道了???小三猫你吃醋了,对不对???好了,是姐姐不对,你要是想看的话姐姐回家给你看个够???怎么样?”

显然白潇湘又在施展她的‘膈应**’了,而且更明显的是宋端午显然中招了。

“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有了你这种姐的!”宋端午猛翻着白眼一脸的无奈,对于白潇湘的种种行径表示毫无抵抗措施的宋端午只有选择了退让和回避,他俯身一把捞起烟和火机,撇下了一句:“真是服了你了!”后,转身就往车子走去。

白潇湘愣了一下,在印象里本来应该跟自己斗嘴斗法大战三百回合这才是正规的流程,可今天与三猫的这场对仗中他一触即溃的表现实在是出乎于自己的意料,白潇湘在感到无聊没劲的时候不禁有了一点虚无缥缈的空虚,本来就没有几个知交的她本能的将跟自己弟弟拌嘴视为最大的乐趣,而此时她却没能得到这种乐趣。

白潇湘略有点担心和失望的转过了身来,可就在她看到宋端午和车子站在一起的景象的时候,原本已经变得清冷的神色不禁再次变得浓烈了起来,如果抛开宋端午的长相不讲,就光看他那身以法拉利作为背景下的土鳖打扮,就已然要多荒诞就有多荒诞。

好马配好鞍是不假,可是若骑手穿着破衣烂衫的话,那么即使是万中无一的神骏,也不会有多流彩,因为‘协调’这个词,可是国人追求了好几千年的标准。

白潇湘踩着高度足以令许多女人望而生畏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屁颠来到宋端午的跟前,十足的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精似的主动帮宋端午拉来了车门,当宋端午动身的时候还不忘殷勤的又是替他遮头又是帮他抬脚又是给他关门,看傻了一票众人。

白潇湘的可怕就可怕在她不光膈应身边人,甚至还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当她坐在驾驶席上思来想去觉得还不过瘾的时候,就突然抢过宋端午手里的东西,自顾自的叼起一根烟并续上了火,吸了一口并确定燃烧良好之后才塞回了宋端午的嘴里!尽管自己已经被呛到不行,就差声泪俱下到梨花带雨的程度,可当她看到众人对宋端午愈加惊讶和对自己愈加惋惜怜爱的神色后,心里这才觉得有点满足。

宋端午静静的吸着烟,等待着车子的启动,对于白潇湘刚才点烟的举动他没什么表示,只是对烟嘴上残留的口红的味道暂时无法接受,聂小纤涂的是水果或者花草香味的唇油,而白潇湘抹的却是那种一闻就知道是人工合成味道的顶级口红,虽然两者的价格相距甚远,可宋端午还是喜欢前者。

“咱们这是去哪?”宋端午再次问道。

“去小草他们学校,就是让你看看我们‘夜流星’乐队的演出???”白潇湘这次没有肆意妄为,而是很中肯的答道,但是宋端午却不知道的是她还留了半截话在腹中。

“哦!”宋端午含糊答应着,不置可否。

“三猫,姐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啊!”白潇湘没有启动车子的意思,而是转过头对着宋端午一本正经的说道。

“姐,我知道你最喜欢瞎胡闹了,所以从来都没真正生过你的气。”宋端午显然很不适应白潇湘的这种突然的转变,一时无应对良方,只得实打实的直来直去。

“哦,我就知道还是小三猫最好!”白潇湘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动容无比,先不说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被感动,总之瞧那神情却是丝毫无懈可击,如果说白潇湘真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她的表演已经神乎其技了。当白潇湘挂着比良家还要良家的表情往宋端午跟前凑了凑并深情的望着他时,宋端午就已经凭着本能嗅出一丝不好的气息,可就在他还未有所行动的时候,白潇湘就已经开口了,而事实则再次证明了‘事出无常必有妖’的道理。

“猫,说实话!你要是真想看姐的胸脯,我就让你随便看!真的,姐不介意!”

“我靠,白疯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以肃家风?!”宋端午终于忿怒了,忍不住向她吼道。

但是宋端午在恼火的同时却忽略了一个事实!白潇湘是谁?那可是闻名白、宋两家的头号没羞没臊的人物!就在白潇湘免疫着宋端午怒吼的时候,车子猛然的启动了,强烈的推背感清晰无比的表现着法拉利的强劲动力,车子载着白潇湘一阵肆意的大笑声扬长而去???

第八十五章 夜游癫狂在圣诞

圣诞节日气氛笼罩下夜晚无疑是疯狂的,而对于三流生们则更是如此,虽然这一晚美其名曰平安夜,但是又不知有多少懵懂的水灵蜜桃在这种可笑的借口和说辞下,被一个个牲口们给摘下了枝头,尽管这种事情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但是这种西方人眼中的温馨节日在传播到东方之后最高兴的竟然不是喜欢西方文化的前卫人士而是保健用品和小旅馆的老板们,这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也不知是该说外国的观念解放了国人的思想还是国人们借着这股洋风冲破了封建的桎梏,反正不管怎样,平安之夜不平安,这显然是对待字闺中的黄花女孩的一种警告。(.Com)

如同所有居心叵测的牲口和意乱情迷的蜜桃一样,小草所在的这所三流的野鸡大学也是在夜色下上演着一出出的光怪陆离和人潮涌动,仿佛这一夜要把所有积攒下压抑和冲动耗光似的,有心眼的帅哥美女们早就不是在咖啡厅就是在快捷酒店,没心眼的则是窝在寝室里对着电脑空长叹,而那些个有点小心思却又苦无际遇的则全都倾巢出动在校园里游荡,就像一匹匹饿绿了眼睛的狼,在夜晚寻找他们的‘猎物’。

当然,想要勾搭‘猎物’上钩也得有点资本!皮囊和票子两者都有那当然最好,退而求其次的怎么着也得二者存其一不是。所以在这个良辰美景之下,如果孤男和寡女相会了,那么不发生点什么暧昧显然是对不起老天赏的这个机遇的,而要想抓住这个机遇的前提,就必须的是要‘天时地利与人和’三才齐全的。‘天时’和‘人和’显然已经早已具备了,唯独欠缺这‘地利’可让众多牲口们煞费了脑筋,虽然这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事情眼看就要实现了,可是历史上记载的功亏一篑的案例也不在少数,在对的时间和地点遇到对的人虽然看似不难,可是这一加一加一的情况下其结果并不等于三的公式,却也不是谁都能解答得出来的。

可就在众牲口因为寂寞而无助继而彷徨的时候,突然从学校中心广场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耀眼的舞台灯光仿佛成了他们的指路明灯,显然当‘平安夜晚会’这几个字眼映入他们的眼帘的时候,他们就已然意识到希望女神就在前方冲他们招手了。()

夜色和音乐,是溶解女人心里防备最好的催化剂。也不知是哪位哲人顺嘴胡邹的一句感慨,却被众多还未开过洋荤的牲口们捧作真理。

司孝草从人山人海中好不容易杀了出来,站在广场的边缘一脸的晦气,他闹不明白为何学校举办这样一个活动那帮子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嗷嗷乱叫,显然这个出身富贵的准纨绔是不能理会饱汉子和饿汉子之间差别的道理的,在他的眼中女人只不过就是能用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种商品,而之所以他将女人称之为商品是因为这种资源显然还是可以用来跟狐朋狗友共享或者交易的。当然这个前提得是那个女人喜欢他的钱,否则的话一切就得免谈了,不过凡事都有一种另外,比如司孝草对白潇湘的痴迷就已然不是钱这个字眼所能沟通的了,如果不是司孝草实在是畏惧白潇湘的背景的下,那么保不齐就会做出抢了作为压寨夫人的举动,但是前提还是他必须一是有那个胆子,二是在他前面没有抢先动手的。

司孝草站在那里伸长个脖子使劲儿的向远处眺望,期待神情之真诚和昂首远眺之顾盼简直和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可以相提并论了,估计站的时间再久点风化成了石头就又是一尊‘望夫石’!他今天这身特意为上台订做的朋克风格浓重的铆钉皮衣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和银子,结果当然没让他失望,虽然那些向他投来无数特殊含义的目光的美眉其中大多数是冲着他的钱去的,但是此刻的司孝草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个胭脂俗粉上,倒不是说小草他有多专情,相反地这个色胚在穿这身衣服的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样吸引既年轻又漂亮的美眉上床,但是现在有悖于初衷的他竟然对其他女人不管不顾显然是另有原因的。

他没好气的整理了下在人群中弄乱的衣衫,显然是有点动气,这一路挤过来被揩了几下油也就算了,但最让司孝草忍无可忍的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竟然还有男人?!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就在司孝草越想越觉得恶心继而发展到想回头算账时,却不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搭了一下,司孝草这下可忍不住了,转身就对着来人咆哮怒吼。

这导火索一旦被点燃,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从中掐断的。就在司孝草那句“你他妈找死???”刚出口半截的时候,却硬生生的止住了。

“怎么了?我的司大少,哪个不开眼的傻货又惹着你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孝草的金牌死党,被宋端午描述为‘死乞白赖’组合里的齐敏。

“你怎么出来了?设备都调试好了?”司孝草一见来人是齐敏,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算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虽然这么做有点不仗义,但是天生乐天派的死党好像并不介意这件事,司孝草当看到他的笑面的时候就已然没有了火气,只是有点郁闷的问道。

齐敏小心翼翼的伸手捋了下自己那比鸡冠子还要来的高耸几分的标准莫西干发型,一脸的无所谓的说道:“设备早就调试好了!我就是出来看看你的那位仙子姐姐到底到了没有。”停顿了下看了眼四周,一脸痞像的搂着司孝草接着说:“我说司大少,我可是记得你以前是咱们学院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顶级人物,不敢说玩遍天下美妞,可要说随便招招手那妹子可是一票一票的来!可我就纳闷你什么时候转性了?自从见到那个白大仙子,你这吧也不泡了、妞也不钓了、就连跟哥几个喝点小酒也是推三阻四的,可就是偏偏人家就说是要玩个乐队,就是这么一提议,你就立马屁颠屁颠的把我拉出来,我是该说你见色忘义啊还是准备洗心革面从良啊?!”

司孝草笑了笑,虽然眼角是弯的但是嘴角却挂着苦涩,他拨掉了齐敏搂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只是说了一句“你不懂!”

“哎呀我去!还我不懂?你忘了是谁带你去洗浴中心破处的了?”齐敏听到这话颇有点惊讶并鄙夷,可就在看到司孝草那杀人的目光的时候,尽管有点不忿,但还是乖乖的将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往舞台方向望了一眼后,于是改口道:“司大少,我说你那个仙子怎么现在还没到啊?这马上就快轮到咱们了,要是再不来咱可就得撤托了!都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说你那个仙子虽然是拿钱出来组织了,可哪次排练她是准点到的啊?不准点也就罢了,还经常练着练着就走,你说她拿我们当什么人了啊?不就是有俩糟钱嘛,哥也有啊!我说司孝草你一堂堂的官二代,为了娘们就这么低声下气?”

司孝草听到死党这么说显然是有点不太乐意,不过出于情面上他却没有表露的太多,只是轻轻的骂了句:“你懂个屁!”以表达对齐敏的上述言论的抗议。

听到司孝草这么说的齐敏就有点不乐意了,他虽然是小草的死党但并不代表着自己就低人一等,这个父亲是上海发改委里面一个办公室三把手的男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的鄙视,虽然这是所有纨绔子弟身上的通病,但齐敏这孩子身上的这种习气则是更加的厚重。

他轻蔑的瞥了眼司孝草,颇有点呲之以鼻,虽然名义上司孝草的父亲比自己老爹高那么一级半级的,但不是在直属管辖范围之内的显然不用太多的顾忌,再加上齐敏的老爹虽然是个办公室的三把手,但是人家胜在有实权油水又足,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齐敏的家境在他们一票公子哥里算是垫底却同样敢跟任何人平起平坐的原因。

“我看那妞也就那么回事!不就是长得漂亮点,胸大臀翘点,声音嗲一点,走路摇一点,做人骚一点嘛!这样的妞你只要用钱砸,还愁砸不到床上去三五十个?”齐敏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的不屑说道。

“傻逼!”司孝草听了齐敏的话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应了‘无知者无畏’的那句话,司孝草抱着膀子颇有兴趣的听完齐敏的长篇大论以后,只是微笑着说道:

“齐敏,原来我总感觉你有点短视,这下明白了原来是随了你老子的鼠目寸光啊,怪不得你老子在那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来年都没机会往上挪挪窝。”

“哦?怎么说?!”听到司孝草提到了自己的老子,齐敏非但没反驳反倒颇感兴趣,这点可能也是他在富家公子这个小团体里不受重视的原因之一。

司孝草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笑着望着他,直到齐敏这孩子开始发毛了之后,才颇有深意的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语气虽轻,却差点惊掉了齐敏的下巴???

第八十六章 夜半喧嚣私语时

司孝草的老子在市委里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属于那种在市常委等或行政级别七级以上的大人物面前装孙子但下了区县就可以当大爷的小头目,虽然没什么实权再加上又在市委这种敏感机关里面混饭吃,所以也就没有太多捞钱的机会,不过即使是如此,这官场二十来年混下来虽然不敢说腰缠万贯,但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司孝草买个别克君越还是轻轻松吹口气的功夫。(.COm)

司孝草他们那个纨绔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的指的是靠着父辈的能量下的那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国人向来最为看重的就是人情和路子,这背景下的网络越复杂范围越大,那么则说明其能力也就越大,连古语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那么就更别提这些个指不定谁的手眼就能通天的纨绔们了;但是如果反过来看的话那么这个圈子说小也小,虽然说中国的官多、商多、权贵多,但是在伟大的人口基数面前,毕竟他们的数目还是像沧海一粟般的稀少,虽然说底层民众用最少的地养着最多的人、用很少的收入交着最多的税,但是这些个衙内或者富几代们仍旧还是该挥霍的挥霍、该肆意的肆意,其实这也难怪,人家不跟几位同等背景身份下的人保持关系难道还跟你穷苦百姓们‘沆瀣一气’?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尽管司孝草的身份背景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算不得是最上游的,但是仍旧不影响他说话的力度和分量,之所以小草的话在这个将权力和拼爹作为最大话语权的圈子里还算得上掷地有声,这则完全要归功于他老子给他遗传的良好的基因。倒不是说小草长的有多么的帅呆酷毙超凡脱俗,而是他老子给他留下的良好的脾气和长远的眼光和敏锐的头脑在起着作用,否则的话即便是他老子混到了天上的职位,那么就算是当面被人称颂,可一旦在背后肯定就会被人骂做傻逼。

小草心底很清楚自家的能量和地位,就连被他视为最大依仗的老子也不过是个给上司跑腿的所以自己也就没什么官少爷的脾气,这点很是符合宋端午的胃口。虽然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也明智的洁身自好,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别人对他的尊重,这点还是得归功于他老子。()一提起司孝草他爹司云桥那可是在市委大院连扫地老头都啧啧称奇的人物,虽然职位不高而且能力有限,但是在几次三番的人事变动和重组党政人事机关班子的浪潮下,却硬是如同一根钉子般死死钉在这里,这点就不得不说其牛逼。别人在仕途上退一小步进两大步,就连邓公都尚且三起三落,可司云桥却硬生生的没退过一步,尽管前进的步伐小到微乎其微,可这并不代表着人家就没有点魄力,在数次的政治博弈下愣是一次都没站错队!这就有点玄妙又透着嘘乎了。他司云桥不敢说自己有生之年大富大贵,但是顺风顺水却是没跑的了。

这点司孝草显然是继承了他老子为人低调看事细腻外加能与任何人打成一片的好脾气,否则的话也不会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吹捧和谣传就兴致冲冲的跑到桃园要跟宋端午拜把子当小弟了,虽然事后宋端午婉转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可这在司孝草眼里看来宋端午则更是显得神秘,先不说司孝草压根儿都没见过只是在脑中臆测的宋端午扎人的画面,就单看跟宋三哥这几日的交往下来,就已然觉得其做事彪悍做人硬气。当然司孝草并不知这实则是偶像效应。

其实刚才司孝草伏在齐敏耳边也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要是有钱,就去用钱把她砸到床上去,我不但不生你的气,反倒还得说你齐敏牛逼!看最后‘淞沪三强’的白娘娘扒了谁的皮!”后,就一脸怡然的看着差点惊掉下巴的齐敏,颇有点坐在台下看好戏的意思。

“司少,你的意思是那妞是浦东白娘娘的女儿?!”齐敏一脸的不敢置信。其实这也不怪他惊讶,虽然说地方势力始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却可以称得上是手眼通天。像齐敏这种只靠着拉父辈的大旗来做自己的虎皮的纨绔子弟当然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江湖争斗的惨烈,所以也就本能上对在社会上混的好的人心存畏惧,尽管平时里自己再怎么嚣张可一旦对上像白娘娘这种人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因为先不说自己有被扔到黄浦江里种荷花的可能,就是人家跟上面的一句话,那都有关于自己那只不过才是发改委某办公室三把手的老子的职位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

“你以为呢,就这还是人家光凭名头就把你吓这样,你要是见了传说中的宋三哥,你不得尿裤子啊!”司孝草瞥了眼已经显然有点吃惊过度的死党,无奈的道:“所以说啊,齐敏,以后就别什么司少之类的乱叫,咱听着恶心也当不起!说白了咱就是一靠着家里混日子的人,老子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封疆大吏,所以能消停点就别惹那么多事,别看咱们人前风光无比,可实际上一旦碰上真的硬茬子,咱折进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家里和老子也跟着蹚浑水。我呀算是看明白了,等毕了业看看能不能让老子弄进机关里,能的话就好好干,不行咱再另谋出路,不过即使干啥,齐敏咱可得记住,一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的不能作孽,要不然就算没人来找你算账那老天保不住哪天就收了你???”

齐敏有点诧异的看着司孝草,他想不到一直在圈子里以稳重和坦然著称的小草也说出那样一番听着平实,但实则苦涩的话语来。

就在齐敏还未小草的话感到半抵触半认同的时候,却不料自己竟然被人撞了一下,等到他踉跄的回过身来想要尽情发挥他那少爷的脾气的时候,却不料来人正是自己苦追了三年却最终无果的美丽学姐。

“下一个就是你们的了,赶快去准备上台。”学姐冷着个脸对他们二人说道。显然她是这次晚会的策划兼司仪,但是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为这位学姐的组织这场晚会的关系,否则的话小草能否请的齐敏入伙还真难说。

司孝草原本略有舒展的眉头不禁再次的紧皱了起来,在齐敏不断催促的问着‘怎么办,怎么办’的声音中努力眺望着远方,可是仍旧没有一丝希望的他这回终于不禁开始对从不敢有一丁丁猥亵思想的白潇湘有了点微词,就在他继而看到齐敏那焦急的目光和那位学姐漠然的态度之后,心情不免开始凝重。

“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就去准备。”司孝草沉声说道,语气坚定低沉。不过那学姐倒也干脆,不多废一句话转身就走,这让小草在郁闷之余又有点无奈的味道。

“这就是你苦追了三年的学姐?就这德行?”司孝草扭头对着齐敏一指她远去的背影,说道。

“哎,别管她!”齐敏也有点郁闷,原来是对自己不待见也就罢了,这回却顺道连自己的死党也给捎带上了,虽然可能有‘恨屋及乌’的嫌疑,但是也没这样‘株连’的:“别说她了,咱们现在可怎么办?你那个白仙子可还没见着人影呢,我一贝斯手,你一主音吉他,外带那个看着都不靠谱而且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的中年大叔敲鼓,这没个主唱在这镇场子这不擎等着被人骂下台嘛!”

司孝草听了死党的埋怨没有急着做声,因为此刻的他也有点纳闷,原本白潇湘虽然尽管有时有点脱线,但是向来最守承诺,而之所以今天这个时候都没见着人那么肯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一想到这里,司孝草本来就略有浮躁的心情更加的不平静起来,不过这种不平静不是因为延误了演出,而是发自真心的对白潇湘的担忧。

“到底怎么办啊?”齐敏开始催促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这货责任心强烈,而是被逼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他回头看了眼已经即将快完毕的节目,焦急的说道:“到时候你别让我顶上啊,你看有几个乐队的贝斯手是兼主唱的,再说了,那个歌的女主唱那么高的音我可顶不上去???”

“行了!”司孝草这回终于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死党面前表露出烦躁的一面。就在齐敏还在愣神的那功夫,那位漂亮学姐上台报幕的声音却让他猛然的惊醒,紧接着就听见了小草说了一声“咱先这么演,实在不行我顶上!”后,就已然被他拉着向舞台跑去。

可就在司孝草和齐敏以为今天注定要在舞台上丢人丢大发的时候,殊不知老天却是给他俩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在他俩已经气喘吁吁地各就各位,就差拨动琴铉奏响今晚注定不平静的第一个音符的时候,突然两道强光从人群中射来,紧接着就看到一辆被喷涂成花瓜恶俗样子的法拉利f430从人群中开辟的道路中疾驰而来,一声尖啸的刹车声伴随着一个极度漂亮的甩尾动作,标标准准不差分毫的用车屁股靠在了舞台的正前方,就在司孝草和齐敏同时感到疑问的时候并暗自纳闷这到底是弄的哪一出的时候,驾驶门突然一开,从里面下来了一个足以令观众倾倒和司孝草他们欣喜若狂的身影???

第八十七章 疯癫狂乱舞群魔

白潇湘不愧是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人以惊喜的人物,不过这个惊喜却往往伴随的是反复无常,不过今晚司孝草他们显然是幸运的,因为这个经常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疯癫妖孽现在正货真价实的站在他们的面前,犹如希腊神话里的希望女神,享受着虔诚之人的膜拜。(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司孝草万分痛苦并无奈的做着最坏打算的时候,白潇湘的出现无疑就像一针强心剂刺激着这个即将濒临死亡的小团体的每一根神经,而这个从头到尾就从来没让人消停过并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像个骄傲的女王一样左右打量着她引以为傲的乐队,全然没有一丝给别人造成麻烦的愧疚觉悟。

那个让齐敏苦苦单恋了三年的漂亮学姐报完幕后踩着绝情的步伐退下了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向齐敏他们几个瞧上那么哪怕是一眼,这个际遇无疑让贝斯手齐敏和暂时滥竽充数的赖苍黄出离的愤怒,只不过前者是由于自己三年的努力还换不回一个眼神,而后者是因为那个胸和屁股勉强符合自己标准的女人,忽略了自己有史以来打扮最帅发型最标准的这个时刻而感到忿恨。

不得不说人有的时候是一种能随着气氛或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动物,动物学家管这叫适应力,而环境学者则称这为影响力,但是此刻最贴近氛围的还是人文学术中的吸引力来的更为贴切。

暗黄色的照明灯骤然熄灭,象征着演出的开始,可就在人们享受这片刻幽暗带来的神秘和暧昧的时候,三盏自下而上的亮白冲天光柱却骤然亮起,小草齐敏和赖苍黄呈倒三角形的标准乐队站位矗立在舞台之上,而那三盏舞台灯,则正好出现在他们的脚下,宛如月光般皎洁的色彩将三个全身俱都是铆钉朋克风打扮的家伙映衬的像个十足的妖孽。

已经早就从车里下来的宋端午站在人群的最前排双手环胸的看着台上颇有点惊世骇俗的三个人,一脸的期待。本来这种环胸的姿势通常是表示抗拒,可此时的宋端午做出这种动作却是表示兴趣满满,因为一旦出现出乎于意料的事情,那么这种动作往往标示着相反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反心理状态。()

这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也注定是小草人生中最难忘却的画面,就在当他看到台下的白潇湘向自己投来一束包含着鼓励和信任的目光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了!

身为主音吉他手的司孝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此刻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了外界的纷扰,有的只是一种将音乐演绎到极致的责任,和在心中女神面前表现自己的迫切感。

小草的手指终于划过了吉他弦,带有浓烈哥特金属风格和摇滚感觉的前奏随即在舞台上喷薄而出,极其强烈的节奏感和宏大的乐曲表现力无不感染着在场的任何一个生命,就在连前奏都还没有演绎完毕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爆发的热烈嘶喊却已经能说明着这一切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而这夜之中的这一曲,无疑则成为了许多在场之人有生之年回忆学校时光的最难忘的场景,当然同时也成就了更多没有现场观摩者终身的悔恨。

小草极其专业的吉他技巧和齐敏天生玩贝斯的天赋配合的天衣无缝,可是让同样被乐曲震撼和感染的一塌糊涂宋端午没想到的是,坐在乐队灵魂位置的赖苍黄也竟然表现的同样出神入化,准确无误的鼓点和绚丽的打击技法无疑将整个曲子的精髓和风格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而那个平时看似猥亵不堪的怪蜀黍赖苍黄,就在当第一个音符迸发出来的时候仿佛就已经像是被世界第一鼓手迈克-曼吉尼灵魂附体了一般,那头摇摆频率已经能赶得上手部动作的鸡窝头发,无疑则成就了今晚更多的惊声尖叫!

整个人群沸腾了!

这首来自芬兰非常著名的剧院金属乐队——夜愿的《sheismysin》显然是激发这种场合下人们心底的那份悸动的最好的催化剂。极其强烈的节奏感和紧凑感,再配上乐曲磅礴如虹的气势,无不如惊涛冲击着礁石般刺激着人们的每一个细胞。

可是如果这样就到达整个乐曲兴奋点的话显然是有点为时过早!

就在已经接过抛来话筒的白潇湘在前奏即将完毕后,却出乎于众人的意料的没有登上舞台,而是一抬腿就已经站在了法拉利f430的前车盖上,而与此同时,一束从天而降的炫目光柱正好将其笼罩其中,动作和灯光配合的恰到好处,再加上一身奢华的装束和直钩人激情的浓重哥特风的妆容,仿佛天生一个巨星一般,接受着世人的顶礼膜拜。

白潇湘开口了!

但是这一开口却没有引起人们的动容,而是直接引发了更加空前炙热的嘶喊,每一个人都已经被她宛如塔雅-图伦尼亲临的古典唱法所抽干了灵魂,浑厚的低音和直冲人心底的高音无不像一双让人无法抗拒的大手,将在场所有人仅存里理智和残留的质疑眼光撕扯的支离破碎,而在这一刻,所有人仿佛已经成了一个个游荡在乐曲磅礴气氛中和沉迷在白潇湘浑然天成的独特嗓音当中的僵尸一般,只不过被掏干的灵魂和内脏下的躯壳,却被白潇湘和她的乐队赋予的激情、崇拜和疯狂下所充填继而左右,再而取代!

宋端午被震撼了,他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一支乐曲能将气氛抬到如此的高度,当然这前提是演奏之人也足够令人刮目相看。他没想到白潇湘一直深藏不露的美声古典唱法加上令人激动无限的旋律竟然能让自己这个对西方摇滚风格颇为抵触的人也心生膜拜,在震惊之余,不禁也为之动容。

本就已经浓烈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却不断的继续肆意汹涌,这显然是开始在车盖上穿着高度骇人的高跟鞋的白潇湘大跳热舞所致的!充满魅惑味道的能让所有人为之癫狂的猩红嘴唇,配上那两条白到耀眼足以夹碎所有男人理智的光洁美腿,在充满富贵逼人气息的法拉利牌的‘舞台’上,演绎着极致性感和绝世妖娆的炫目曲线,而这一刻,不光小草痴迷了,就连一向看不惯白潇湘做法的宋端午也为之吸引,不得不说白潇湘这妖孽生来就是为了颠倒众生的,她就像一个注定会出现在所有人梦中的美好旖旎一样,挑逗着所有人心里的那份最深的冲动,刺激着所有人的肾上腺素。

人气的汹涌澎湃伴随着节奏的高升也随之即将到达顶点,可就在副歌的最后一个音节吐尽的时候,白潇湘的另一个惊世憾俗的举动再次点燃了本就熊熊燃烧的所有人的激情!

她一把扯掉了自己那身迪奥的最新款皮草大外套,而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连体皮衣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在完全暴露了她那令所有人为之癫狂的曲线之后也同时充满了极端的诱惑,她就像一个来自于异世的恶魔,将上帝赋予人类的所有美好的词汇全部打碎,只留下了情绪的狂热和彻底的放纵!

气氛爆棚了!

整个广场也为之沸腾!

所有人俱都彻底的淋漓尽致的狂乱嘶喊,仿佛要吼干自己每一滴的生命源泉一样,他们为之感动的同时也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从他们的呐喊声中就已然能够听得出来他们要将自己的热切与全世界的每一个人分享。

所有人全都第一时间向前涌去,紧紧的将舞台和白潇湘所站的那辆法拉利团团围住,在白潇湘舞姿的带领下,全都一起手舞足蹈起来,仿佛来自地狱的群魔乱舞。前面的人因为能近距离的领略白潇湘和她乐队的风采而激动到几欲昏厥就差瞳孔放大,而后面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无法冲到前面的时候也不禁开始彻底的歇斯底里,但是有一种情绪却是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脸上的,那就是神经彻底澎湃下的狂乱!

歌曲的**很快就会过去,就如同床第之欢到顶点的短暂愉悦一样很快就匆匆流逝,但是现场的所有人的兴奋感却没有那么容易就退却,因为他们不仅享受了一场音乐的盛宴,而同时也在释放着自己心底的悸动,这是白潇湘他们所没有想到的,就在白潇湘在一片寂静中清唱完最后几个音符的声音刚落,全场的灯光也随之全部寂灭的时候,但是本以为会冷静的观众不但没有受黑暗的影响反而爆发了最后也是最为炙热的新一轮呼喊,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就在灯光师耐不住所有人狂热的压力下迫而开灯的时候,白潇湘却惊讶的发现早已有了许多眼里只有她身影的观众匍匐在她的脚下,泪流满面???

第八十八章 莫要给脸不要脸

演唱是成功的,观众是狂热的,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本以为顶多就是博得个满堂彩的‘夜流星’却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令她们且惊且喜的场景,直到这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从人海茫茫中杀将出去后,这才稍微喘息了口气,好在已经从观众升级为粉丝的那些个看客们在曲子完结之后尚且恢复了几分理智,要不然她们几个要想从重重包围中突围出去还真是个困难事,不过她们在放松之余也得庆幸这是在国内,如果这要是放在更加狂野的西方人的身上,那么她们几个就保不齐被那些个让疯狂冲昏了头脑的粉丝们一拥而上给‘大卸八块’喽,倒不是说她们演唱的有多糟糕,相反地越是精彩的越容易受此待遇,因为那些个丝毫谈不上理智的家伙们随便从你身上扯下点随便什么东西,便都可以作为慰藉或者炫耀的无价之品。(.COm)

偶像的效应力和潮流的吸引力一旦爆发出来,这种力量在年轻人中是不可估量的。就如同二战时期的德国为什么那么多的青少年踊跃参军一样,为什么德国那时的元首不惜花巨资执意把军服改的漂亮而顶着重重压力?正是因为那句‘年轻人对美的追求的力量是可怕的’的话!而后来的事实也没让这个疯狂的元首失望,他是对的!

出发点不同,目的不同,功用不同,但道理却是一样。

宋端午跟在赖苍黄和齐敏的后面总算是躲过了重重包围来到了一片僻静的地方暂时算是喘了口气,但是他们三个的整个突围过程之顺利程度都有点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尽管这三人中有两个是刚才台上的闪耀明星,可一个天生冷脸一个发自内心的猥亵自然讨不到什么粉丝的拥戴,反观过来却是绝世妖娆的白潇湘和英俊的司孝草最受欢迎,这不禁让同样卖力但却待遇不同的另外两人心生不爽。

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司孝草不肯跟齐敏他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只是他在发现因为心疼车子被刮花而毅然冲杀回去的白潇湘后,第一时间的反应之下就选择了一同‘赴死’去,倒不是说人家司孝草见色忘义,而是充分证明了他对感情的执着,但是这种执着被不被白潇湘所认同可就不一定了。()

宋端午和齐敏外加赖大狗腿这三个大男人躲在楼角处的一个僻静黑暗的角落里,就像三个刚做完坏事的小蟊贼生怕被人发现,直到观察仔细了周围的人不多后,这才渐渐的从黑暗中显出了身形在路边等待着和司孝草他二人的回合。

“三猫!我刚才在台上表演的咋样?”正巧这时候三人的旁边有几个女孩路过,看方向正是从舞台那边过来的,赖苍黄一见之下顿时声音提高了三个八度,向宋端午故意的问道,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哦?”宋端午一见赖苍黄表现的如此索性也乐意陪他一起入戏,也故意的说道:“那鼓真是你敲的?不是事先录好的音嘛!不过,演的倒是真像,就是敲得不知道咋样!”

听到这话的赖苍黄脚下没踩稳就是一个踉跄,等他稳住了身形后就只能看到了那几个路过女生看他的鄙夷眼神和嘴角勾起的一丝不屑。

“三猫我操你大爷!”赖苍黄顿时有点气急败坏的骂道:“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那句话,说不定我此刻都能跟哪个小妹子看对了眼谈婚论嫁回家生娃了!”

宋端午悠哉的瞥了他一眼,依旧笑道:“嗯,这个我信,老赖是谁啊?!那可是一抹帅气的大背头,秒杀万千少女心的人物!”说完停顿了下,就在看到老赖已经露出翘尾巴的姿态后,又继续的说道:“不过就是长的惨了点,说不定出去被车撞一下有可能会变漂亮些???”

赖苍黄顿时蔫了,他知道自己在唇枪舌战上是永远也比不过宋端午的,这个牲口自小就在白潇湘的熏陶和锻炼下练就的本事可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就在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宋端午支支吾吾已经说不出来一句囫囵话的时候,宋端午的一根烟已然抢先一步塞在了他的嘴里。

自己主子亲自点上的火,亲自赏的烟,而在还亲自陪的笑脸,怎生不让其实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老赖心生受宠若惊的感觉?!就在他苦苦维持着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忿怒金刚像的时候,不料却突然瞥见了一副不太和谐的画面,眉头在皱然之下不禁本来好好的心情也为之猛然触动!

因为他真的生气了!

宋端午塞在赖苍黄嘴里的是第二根烟这显然不是令老赖心生反感的原因,而造成本不容易动气的老赖这次真的生气的原因却是宋端午让出的那第一根烟!

那根烟显然是让给齐敏的!

但如果齐敏痛痛快快的接了即使是毫无表示那么此事也就此罢了,但是令宋端午和赖苍黄没想到的是当齐敏看到烟的牌子的时候,不但没接反倒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哪怕是点一下头表示谢意或者夹在耳朵上不抽这起码都是对别人的尊重,但是齐敏却没有那样的觉悟,这显然是触动老赖那根敏感神经的罪魁祸首。

宋端午看到这样的情境之后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轻轻的笑了下算是自嘲,不过宋端午的涵养和胸怀的特性显然跟赖苍黄不尽相同,他在看到齐敏本来就貌似友善的脸上又勉强的挂上看似和煦的抿嘴之后,就已然收回了递烟的手,他将那根不过才五毛钱的长白山小心翼翼的放回烟盒之后,不禁再次的惹来了齐敏的鄙夷。

这下身为宋端午的头号马前卒和狗头军师的赖苍黄可忍不住了,这个已经将宋端午的尊严视作等同于自己生命的苦逼男人,允许别人践踏自己的任何地方,但却容不得别人鄙视宋端午哪怕是只有一秒的片刻表现。

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刚想开口的赖苍黄却被宋端午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而那个遇弱变强、遇强更强、遇妖怪则更加妖孽的家伙此时的脸上正笑意愈加浓厚的看着那个不知死活胆敢惹赖贼王动怒的家伙。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抽不惯这个!”宋端午对着齐敏连忙的又是陪笑脸又是道歉的,先不说已经把摸不清他脾气秉性的齐敏弄的摸不着头脑,就连熟悉宋端午做派的赖苍黄都被他搞得晕头转向的不知道这货又闹什么妖,就在宋端午又从兜里重新掏出包苏烟的时候,赖苍黄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宋端午不让自己插进来原来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则和脾气,而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把齐敏当做自己人来看!在这点上司孝草和齐敏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对待自己人当然可以有一说一,但是对待外人就没必要那么较真了。

‘漠视是对人最大的伤害!’赖苍黄这时终于记起了宋端午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其实这也怪不得人家齐敏有这等的表现,主要是这家伙一开始就对赖苍黄的加入感到反感,再因为宋端午和老赖的关系,很自然就容易出现株连的情结。再怎么说齐敏的老子也是个在实权部门重要办公室里当个领导的人物,虽然官不高权不大钱不多,但是好歹人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在社会背景下和成长经历中自然的就和宋端午等困顿出身的分出了高下,底层人民永远也体会不到上层社会的眼界和想法,而同样的上层人民也永远想象不到劳苦大众的艰难和辛酸,而这种差距下成长出来的青年一代,自然的就会产生不认同不交流不顺眼等等看法,而造成这一切的不光是社会贫富差距拉大这个主要的罪魁祸首,而同样的包含每个人的性格和际遇。

很显然的宋端午和齐敏这两个自小到大就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家伙不遇到就作罢,可一旦遇到了就代表着两个极致。一个是长在春风里、生在红旗下各方面享受独特待遇的眼高于顶的官宦子弟,而另一个则是在最辛劳最困苦的底层摸爬滚打、从不知享受和富贵为何物的蝇营土狗,而这两个家伙一照面,可就不是立场和信仰不同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而是一个连最廉价和最容易赋予的起码自尊都不想给的家伙,对上了另一个极端自尊以致到自负最终悲剧的化为自卑的苦逼人物。

这两个家伙一个冷着脸勉强抽着这只能在自己眼里算是最低端的烟,另一个笑意浓厚到别人以为见到财神爷,这怪异的场景不是在无聊的狗血剧中,而是真实的出现在现实里,而此时的赖苍黄就像一个历史的见证者一样,颇为期待的想要验证这来自两个阶层的对决。

可就在这两个刚才还看似和谐,但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风起云涌的时候,从不远处的黑暗的树荫里跑出来了司孝草的身影,步履踉跄,衣衫污浊。

“他妈的,出事了???”司孝草开口就是令众人一惊???

第八十九章 母虎屁股摸不得

在宋端午的印象里,像司孝草这等的富家子弟即使是被打倒在地,也是那种为了英俊的相貌而拼命的护住了脸的人物,全然不似自己这种底层人物即使是倒地也会拼了命的咬对方一口,然后连皮带肉的和血吞。(.COm)

可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蹒跚而来的司孝草不仅那一身铆钉皮衣被扯得凌乱,就连那张他一向保养有加的俊俏脸蛋上俱都沾满了不可思议的泥土,这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虽然宋端午和司孝草接触不过才月余的时间,但是这个无时无刻都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公子气质的人,对于自己脸蛋的保持丝毫不亚于宋端午对自己心底那份怨念的执着,这点宋端午很肯定也非常清楚。但是就在此刻司孝草的形象却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观念和想法,而在这震惊之中的人只有宋端午第一个看出来了他脸上的那一块在夜色下瞧不分明的淤青!

这块淤青显然是能说明许多问题的。

宋端午对司孝草此时脸上的那只熊猫眼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以前没少在东北跟街头巷尾的痞子打架的他脸上也经常性的带有这种标识,虽然自打来到了上海这里宋端午就再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但是不代表着他就同样可以忘却,相反的当这个无比熟悉标志出现在小草脸上的时候,宋端午的第一感觉不是愤慨而是亲切。

“哎呦,我的司大公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要演功夫熊猫你得长胖点啊!”不得不说司孝草的出现不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也让赖苍黄本来正在忿恨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那个苦逼无比的男人虽然脾气来的快但去得也快,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小草的时候,首先开口的就是一句调侃,当然这个前提是小草没有像齐敏那样的眼高于顶。

从赖大狗腿身后闪出来的宋端午给了赖苍黄一拳,但却只换来了后者的一阵嬉皮笑脸,当宋端午仔细的检查了下小草的伤势之后,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怎么回事?慢慢说。”

“来不及了,都赶快过去,潇湘姐被人给打啦!”小草丝毫没有被宋端午的淡定所感染,而是更加气急败坏的说,全然没有了公子哥的风范。(.coM)这也难怪,任谁见到自己所在意的女人受了欺负也不能保持淡然,除非是心智极为坚定能处泰山崩面前而不改色的枭雄,或者是没心没肺六亲不认的畜生。

但是令小草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话说出口,他们三个人竟然有三种的表现,齐敏就不说了,他本来就跟白潇湘不熟,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所以说得过去,这类的公子哥要让他惹事找事可以,但是要拜托他平事的话那么还不如去求伟大的无所不在的真主,所以司孝草的心底偷偷鄙视自己死党不讲义气的同时也将目光看向了赖苍黄,虽然说老赖的本事不济但怎么着也顿时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尽管小草不知道老赖做这种表现是因为何种原因,但是他自己却十分确定要是老赖胆敢跟自己抢心头好的话,那么他丝毫不介意现在就将他一棍来打扁。

但是最让小草感到不解的是,本来最是应该有激烈表现的宋端午此刻却没有过多的反应,甚至说可以是麻木的!别人做出何种表态了他都可以接受,毕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但是宋端午这货可是跟白潇湘实打实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呐,沾亲带故这个词为什么要把‘亲’放到‘故’的前面?不就是为了说明亲属关系的重要性嘛!

司孝草站在原地很是有点不解的看着宋端午,在他的印象里要是自己的亲姐姐被人欺负了,那么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抽刀子就扑上去,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贯崇拜的宋三哥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悠哉,这不禁让司孝草在焦急之余心里又升腾出了点愤慨。

当真要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六亲不认姿态?

但是此刻被蒙了心智的司孝草显然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宋端午会表现的如此!

在这群人里,若是论及谁跟白潇湘的关系最近,那就非是宋端午莫属。身体里流着同一个老子的血,从小又都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所以最了解白潇湘的也是宋端午莫属。而宋端午之所以现在还能这么悠闲的看着小草他们扮演‘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经典曲目,其原因当然是自己对白潇湘的了解了!

那个疯妞是谁?别人不了解,但宋端午却最是清楚不过。那可是在韩国求学期间跟一个老和尚学了十年的花郎道,后来又被‘极北海东青’宁朝珠手把手的**了几招的彪悍人物!论战斗力虽然不敢说比得上自己的老子宋执钺,但是论单挑收拾个自己或者周亚夫那就跟玩一样,即使是在不济的状态下,估计也会跟不用苗刀的李鲸弘弄个平手!就这样一个悍妞,谁敢去招惹?那纯粹是找死!宋端午长这么大以来虽然只有幸看过白潇湘发过仅有的一次飙,可就那么仅有的一次,却让宋端午永远的记住了她的厉害。并时刻告诫自己这妞当真是招惹不得的。

六个流氓!一人仅一脚!全部撂倒!

而且有一个踢到了脑袋,重度昏迷差点没醒过来,还有三个不同程度不同部位的骨折!

宋端午回忆起以前的种种,不免一个人叼着烟卷低头微笑着。‘如果白潇湘真的碰到了连她都摆不平的人,那么自己这几个人过去的话还真不好说是不是给人家填牙缝的!’宋端午心里想道。

“小草,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放心吧,你潇湘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宋端午看着司孝草一脸的愠色,不禁安慰似的拍着他说道:“不过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的话,那么我就陪你去看看。”

听到这话的司孝草不禁立马就像得个久旱逢甘霖的青苗,顿时就有了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他一把拉住了宋端午,招呼了齐敏和赖苍黄跟上后,就急不可耐的向事发地点跑去。

“今个儿就让你见识下你潇湘姐的彪悍程度!”宋端午一边‘享受’着司孝草的生拉硬拽,一边好整以暇的笑道。

但是此时的司孝草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区区两三百米的距离片刻间抬足就到,但是内心已如野火燎原似的他却感觉像是跑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这一行人等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如宋端午所料想的那样,白潇湘大模大样的坐在法拉利的前机盖上,而脚下踩的就是一个半死不活哼哼唧唧的年轻男人,宋端午看着那个男人身体的弓形程度,显然就是中了白潇湘的一记凶狠中段踢造成的,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宋端午却十分清楚她白潇湘最擅长的中段踢和高段踢的威力,那可是一脚扫过去连小臂粗细的树干都能立即踢断的力道!

但是就在宋端午略有感叹颇有怜悯的看过了对方那剩余的五个男人几眼的时候,在回头冲白潇湘挤眉弄眼揶揄她时,却冷不防的发现了白潇湘那身价格咋舌的迪奥皮草外套已经沦落为了丐帮弟子的‘布袋衫’后,不禁心中这才有了疑惑。

“怎么成这样了?”宋端午冷着脸沉声问道,虽然他暂时还不清楚这件昂贵的大衣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自小就养成的对糟蹋东西感到十分反感的他,其实是在为买这件衣服的票子感到由衷的痛心疾首。

“三猫???”本来正在做女王姿态的白潇湘当看到宋端午等人的出现的时候,立马换上了委屈无比的神情,就在宋端午问过之后,也不知是真实还是演戏,反正白潇湘眼圈顿时一红,泫然欲泣她的刚要开口就已然凝噎的说不下去,直把司孝草和赖苍黄唬的顿时慌了手脚。

“三猫???他们?要???非礼???我???呜呜???”

不得不说白潇湘的演技真的是骨灰级的,刚才还阳光明媚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然是呜呜咽咽,虽然在夜晚里看不真切到底是泪眼滂沱还是旱雷干嚎,但就凭那以假乱真的声音和做派,就已经迈入了影后的行列。

宋端午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走到了白潇湘的跟前翻了两下她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大衣,若不是里面还有衣服的话,那么保不齐已经开始春光乍泄了,可见那大衣的破烂程度。

可就在宋端午漫不经心的寻找着白潇湘的破绽想戳穿她演技的时候,却突然间瞅见了白潇湘白嫩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一道道骇人抓痕?!这显然是最能刺激人心境的画面,宋端午已然没有了跟白潇湘斗智斗勇的心情,因为他知道,这痕迹不管是谁抓的,却已经注定抓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等到宋端午再次用眼睛看人的时候,他的瞳孔就已经开始剧烈收缩了!

第九十章 月黑风高认怂夜

宋端午其实是一个蛮好说话的人,甚至在某些只要不涉及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上,他都可以做到退一步海阔天空甚至是委曲求全的程度,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一个任人鱼肉的人,相反的如果哪天真的有不开眼的犊子胆敢拨弄他那敏感的底线的时候,往往也就代表着就是他爆发的那天。(.COm)

宋端午不傻,他也分得清什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事情和真正火燎眉毛紧迫,就像刚才自己的闲庭碎步和现在的愠怒暗藏一样,他知道就像现在这个情况,别说对方只有五个人,就是再来五个都够呛能够自己这帮人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的关键是白潇湘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先暂时抛开来那抓痕的真实性和肇事者是谁等有待考证的问题,但就单单一点,那痕迹可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白潇湘脖子上的,这点谁都不能否认。

其实这事情发展至此的初始原因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可笑!而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的无非就是两个始作俑者都有的犟脾气。演唱完毕的白潇湘为了躲避热情粉丝的一拥而上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可又担心车子被刮花而又毅然的杀将回去,自然这一切都有司孝草这颗真正校草级别的护花使者陪伴,可是就在这二人好不容易逃离了现场要去跟宋端午等人会合的时候,却不料迎头遇见了现在对面的那伙人,路窄人多,对方仗着自己有六个人两辆车想逼迫白潇湘的法拉利就范,可白潇湘那犟脾气上来可是买过谁的账?于是乎从一开始的互按喇叭到后来的破口大骂以致到现在的拳脚相加,无非就是使小性子想装逼造成的局面。

但凡是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场面最后的结局无外乎就是两种,一种是一方认了怂,从此以后遇到了都得低人一等,另外一种就是双方互不买账,大眼瞪小眼式的干瞪着。而显然出现在这地方的白潇湘和对面那伙人都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主儿,所以结局肯定就是第二种没跑了。于是乎就上演了这场在宋端午等第三方的角度看似是白潇湘吃亏,但实则她是扮演长板桥前的张飞般的角色。

当年张飞在长板桥前没有往前冲是忌惮奸雄曹操的百万雄兵,而曹操没有掩杀过去也是因为被张飞的一招下马威给震慑住了,而这样的局面如今则再次的上演了起来,虽然张飞依旧是武力值惊人的‘张飞’,但奸雄曹贼已经不再是韬略腹黑的‘曹贼’。()

化学中有个著名的三大定律,其中之一有个叫做能量守恒,而此刻的白潇湘和对面的那伙人就像定律中的两团能量一样互相牵制互相平衡,好似一副翘翘板上的两种势力,关系很微妙,角度也很平衡。而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其原因就是因为这双方心理的共同点造成的,可是一旦有第三方势力出现的时候,这种平衡就意味着即将被打破。

宋端午倒是很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给化解掉,无非就是让个路的关系,既不能多捡钱又不会少块肉的,没必要置这个气,但是白潇湘脖子上那几道清清楚楚的痕迹却容不得他这么做,他知道有些时候的事情是躲不掉的,但既然躲不掉,那就索性坦然接受,这是宋端午一贯的想法。

宋端午往前走了几步,看似不经意但实则已经站在了白潇湘的前面,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低着头点了根烟,双手笼罩下的火苗在夜色中将他的脸映衬的更加骇人,他看着对方的那几个人,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才开口说了一个词:

“道歉!”

没有猛捅四虎时的狰狞暴虐,也没有收服徐德帝时的阴狠毒辣,宋端午此时冷静的就像一块冰,不带一丝烟火的色彩。

就在宋端午等待着对方说出那个自己期待也同时是给双方个台阶下的词语时,不料司孝草也突然跑了上来,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脸焦虑和为难的表情又退了下去的时候还不忘颇有深意的回头瞧了好几眼,这就使得宋端午在站在风口浪尖的地方再次的左右为难了。

“哪个叫李岩?出来说话!”宋端午看似不经意但实则很有深意的瞄了眼对方车辆的车牌,‘警’字打头的,很显然对方有点背景,虽然这五六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十有八-九是开着父辈的车出来耀武扬威的,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令宋端午头疼的了,抛开司孝草来讲情不说,就单说纨绔子弟那标志性的脾气秉性,就已然令宋端午心生芥蒂。

宋端午的话音刚落,就见对方五个人中走出一个瘦高的男人,虽然身材跟三猫很相似,但一个是瘦的矫健而另一个则是瘦的虚浮,眼睛很大但是属于眼大无神,宋端午知道那种瞳孔靠下、上边露眼白的眼相在相学上来说是属于‘三白眼’里的‘上三白’也叫‘蛇眼’,相书上有云是种象徵个性阴险心胸狭窄的小人眼相。虽然宋端午对此一直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从他飘浮的脚步和好似熊猫的厚重烟袋来看,不难判断这又是一个整日沉迷于酒色里并颐指气使的角色。

“你是谁啊?”那人态度很是恶劣的嚣张问道。

宋端午轻笑了下,没有将目光在他的身上多停留片刻,而是继续问道:“你就是李岩?”

“我靠,我他妈叫啥要你管!”

这句极其不礼貌而且挑衅味十足的话一出口就已然令两边都起了反应,只不过李岩那边是为了他的嚣张叫好,而宋端午这边则更多的愤怒,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当属宋端午的头号马前卒赖苍黄,就在老赖刚想骂出他的那句招牌式的‘管你mlgb’然后就要一马当前的冲入‘敌阵’大杀四方的时候,却不料先瞅见了宋端午那只藏在背后轻轻摇摆的手!

这显然是宋端午向他们发出的信号,但是这种信息的传递在四个人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四种意思,齐敏首先想到的是‘这人惹不起’,司孝草猜的是‘不要轻举妄动’,而白潇湘以为的是‘不需要管他’,但是这其中唯独只有赖苍黄猜到了宋端午真正的意思。

他们不值一提!

赖苍黄对宋端午的指令向来是无条件执行的,而宋端午也十分清楚老赖对自己的依赖和寄托,所以这两个正好互补也正好互相印证的男人配合起来也是格外的心有灵犀。宋端午既然能发出这样的信息,而老赖就知道这里面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索性乐得当个观众,毕竟能让宋端午玩出单挑群‘熊’的好戏自己可不多见,他不介意宋端午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喜欢戴着一副面具对人对己,同样的他也由衷希望宋端午的演技能够更上一层楼,最好能到既能骗敌人又能瞒自己的程度,这样的话宋端午这一路走过来的话,就已然注定会多出许多给‘影帝’配戏的垫脚石。

当然,令赖苍黄无比放心的不光是宋端午的自信,而更多的是对方是群熊,而非群雄!

“说话挺冲!”宋端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他低头抽着烟等到对方几人嘲笑够了自己的软蛋样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我说,你是不是叫李岩?刚才我有个朋友说让我躲着点你。”

宋端午这话一出口当真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司孝草闹不清楚自己本来的好意提醒怎么在宋三哥说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就在他竭力的在白潇湘和赖苍黄投来的杀人似的眼神中表示着自己的青白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却做出了另一个更加让他目瞪口呆的举动。

“靠,都他妈听过你李岩爷的大名了,还不快滚?!”李岩当见到了宋端午认怂的姿态后,原本跋扈的态度不禁更加的高涨起来,这种情绪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很快的就在己方传染开来,可就在他们对宋端午的低眉顺眼的姿态指点谈笑的时候,那个他们眼中的软蛋则再次的开口了。

“好,好,好。我这就滚!”宋端午在听了李岩的侮辱后,立马的就摆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转身回去,瞧那态度和姿势,比之一贯喜欢扮狗腿子死太监的赖苍黄还要演的入木三分。

宋端午往回看了一眼,正巧与齐敏那充满鄙夷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他错过了眼神冲着赖苍黄讳莫如深的一笑,意味深长。

宋端午走回来的时候正好与白潇湘擦肩而过,原本白潇湘以为宋端午在看了自己脖子上的抓痕后会立马进入暴走状态,可谁知他却一反常态的表现如此,这让看惯了宋端午一贯的阴沉姿态的白潇湘好一阵的纳闷,直到现在白潇湘都不清楚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闹什么妖,可出于女人天生敏感的直觉,她就觉得即将会发生点什么足以令自己抓狂的事情???

第九十二章 怒发冲冠扁人后

李岩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们以为自己就是个看热闹的,或者顶多就是扮演下衙内身旁的帮闲,可是任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看似人畜无害但实则为虎作伥的举动也会招来飞来横祸。(.cOM)

虽然说李岩他们几个开来的本田雅阁和卡罗拉这两辆车的价格即使加一起也没法拉利f430高,但是这也并不表示宋端午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法中就此收手,相反的这个调整好了气息的狠犊子非但没有一丁丁的悔恨或者懊恼之情,反倒更加精神了起来,他用眼神和手势阻止了想要上前的赖苍黄等人,而是一个健步飞跃就跳到了那辆雅阁上面,脸庞上的鲜血凝结和脚下踩的支离破碎在夜幕下将暴力美学展现的淋漓尽致,在月色中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不过现在双方已然都没有了欣赏艺术的情怀。值得一提的是对于一旦发生了交通碰撞这样的事故后,通常外国人第一时间都是打电话通知自己的律师或者是保险理赔公司,而国人的习惯往往都是先问候对方的家人,先抛开来个人的修养和素质来说,恐怕社会环境和风气也是造成这种习惯的因素之一吧!如果先不论白潇湘和宋端午的关系的话,但是此刻就连受到最直接损失的李岩都还没生出愤慨的时候,宋端午的另一个行为已然再一次的吸引了他的眼球。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货是个表面上一方面笑脸迎人但内心狠毒的家伙,而这样的人一般通常在遇到令自己气愤的事情上,都是那种能表现出当面人畜无害但背地里能往死里捅刀子的狠角色,这种类型的人最为有代表性的有两个,而且都生在乱世三国的时代,其中之一面慈心黑而另一个面黑心狠,可即便是如此但都成就了帝王般的霸业且都博得了后世人的崇拜封冠!李宗吾先生在其‘厚黑学’中将这二人俱都列入了面厚心黑的典范,可见这二人在乱世中一个被称作枭雄而另一个则叫做奸雄是何等的风光无限。但是虽然宋端午也同样具有上述二人的特点,可这个出身东北小山村的小山民却与他们也不尽相同,因为这个在比之古代乱世还要来的更加凶险的社会里练就成的融入‘变脸’绝技的生存本领,可不是以前那些整天将‘忠肝义胆’或者‘忠君爱国’挂在嘴边记在心里的古人们可以比拟的。(.cOM)

当然每个人的性格和经历是不同的,即使是翻遍了中国厚重的历史也绝难找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可即便就是这样,不同的人却在将相通的事情一遍一遍的重演,这可能也是历史的一种重复性。宋端午不知道也没想过自己最终到底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还是泯然于历史之中,但是他却始终有着一个信念长驻心中,这点却刚刚好与三国那两位不谋而合,先不说其信念的始因或目的,就单论其那两位的一步步的实践过程就已然让许多人闻者动容观者感叹。而且顺带一提的是那两个人一个被称作‘大耳贼’而另一个则被叫做‘曹阿瞒’,虽然发迹的方式和方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数,但却有一点是相同的,就都是惯于玩背后阴人,这点显然宋端午也会,虽然暂时还没有到乱世之中割据一方称雄的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现在玩的也已然不简单了。

宋端午在那辆几乎可以称之为废铁的本田雅阁上低着头像是找着什么东西,直到他在一堆碎成粉末状的玻璃碎屑中扒拉出一个棍状的物体后,这才又重新站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的‘手舞足蹈’起来。

“我说,白大仙子,三猫他这不会是魔怔了吧?!”看到此状的赖苍黄不禁十分的纳闷,就在他将咨询的目光投向白潇湘的时候,却也同时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跟自己同样的疑问,诚然如果连对宋端午脾气秉性最是了如指掌的赖大狗腿都一头雾水的话,那么恐怕就不要再指望别人能够解答了。

“我还想问你呢!”白潇湘果如其然的答道,三猫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看到宋端午表现至此的情况后不禁连对赖苍黄平时用来恶心自己的称呼都充耳不闻,可见疑问之深也是非同一般。

赖苍黄砸吧了下嘴,显然对白潇湘这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答案有了心理准备,他向前走了两步想弄清楚情况,不过当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近距离的领略了宋端午为何在‘手舞足蹈’之后,他的脑海里对三猫魔怔的疑问顿时烟消云散了。

因为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词语来替代!

疯狂!

那个狠犊子哪里是在报废的汽车上跳舞,而是在用那根找到的棍形方向盘锁在继续着他的肆虐!

撞残了还不够,还要亲手将打报废!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众人的精神底线。

宋端午这行为就像亲手点燃了火苗,只不过不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而是火上浇油。有的时候许多事情就像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不放上去就万事大吉,可一旦放上去了就变成了万事皆休,尽管那一根稻草的重量没有多少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却往往成为了火药库里的那一颗火星,轰然引爆不够而且看似还要燎原。

李岩看着宋端午不禁也是一阵阵的目瞪口呆,只不过他处在这个位置和角度上注定已然不能像白潇湘和赖苍黄那样看热闹,宋端午撞得砸得不是别人的,也不是自己的,但尽管那是公家的车可出了这种状况那么性质比砸自家的车还要来的恶劣好几倍,先不说自己老子怎么跟他的领导交代这个问题,就单说自己回家那顿的‘竹笋炒肉’已然没跑了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李岩这个平时仗着老子作威作福横行乡里,可一旦真遇到了不要命的敢打敢杀的彪悍角色就立马懵了的纨绔,当初次遇到宋端午的暴力行径后还真是一时半刻的拿不出平时的颐指气使的底气和能耐,但是不光是他就连他带着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一样,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真不是白说的,色厉内荏的纨绔认识和结识的向来只有纨绔,所以同是半斤八两的货色就谁都别指望谁能第一个上前冲锋陷阵了。

不过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此刻的李岩的神经也不知怎么的就搭上了弦突然变得敏感了起来,当他意识到自己那点可怜的需要被自己老子才能撑起来的自尊被宋端午简单明了的给一盆凉水浇醒后,不禁立马发出一声怪叫后就招呼众人齐齐冲向了宋端午,而此刻跑在最前面的李岩则看起来悲壮无比,就像一个刚接完活儿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追赶恩客的风尘女子,被嫖了霸王鸡不说而且在事后还查出得了病!这典型的就是倒霉透顶的事情。

李岩这回真是破釜沉舟的气急了,好似一只夜夜前脚扑朔的大兔子,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想咬宋端午这头作了大孽的豹子一口,勇气实在可嘉!但是他在同伴的激励和对头的怜悯的目光下却实打实的忘去了一个事情!

兔子什么时候能咬得过豹子了?!

尽管精神是大无畏的行动是值得称赞的,可奈何实力相差的太过于悬殊。敢于站出来挑战自己永远也打不过的敌人是兔子最令人称道的地方,但是兔子们往往也忽略了一个叫以卵击石的词语,更何况别忘了人类向来只欣赏强者从不怜悯弱者的这个心理。

距离没多远,两三步就到。就在李岩怪叫一声冲上前来的时候,本来就没闲着的宋端午一见对方竟然真的敢‘舍得一身剐,要把自己拉下车’的往前冲,索性也得乐得正好有一个机会大展拳脚,当宋端午拎着棍形方向盘锁跳下车子的时候,李岩就已然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岩后悔了!

他悔不该自己一时头脑冲动做出这等举动,这个向来喜欢把朋友先推入湖中以试水的纨绔这次是对自己悔恨透了,当他看到宋端午杀气腾腾的拎着棍锁跳下来后,原本想来个悬崖勒马式的急刹车的他已然来不及收住脚步,直到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物体不断放大为止这才终于安稳的躺到了地面上。

李岩他冲的快,但宋端午更快。宋端午看到这货在离自己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就已经将棍锁抡了起来,可本以为李岩会及时刹住的宋端午却不成想这货的脚步竟然这么虚浮,全然不似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脚力,就在宋端午已经发出力并看着李岩一点点迎向自己的棍锁之后,宋端午索性也就不再收劲儿,任由他‘砰’的一下拿脑袋跟棍锁来个亲密接触,继而看着他一点点的瘫软在脚边。

“靠,真他妈的残废!”宋端午瞥了眼在他脚边扮演泥土的李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赖苍黄低估了这么一句后,又转头对着李岩的那些狐朋狗友的笑着说道:“哎!你们几个,不过来玩玩?”

可是这次宋端午却预料错了,本以为那些剩下的人会跟李岩一样沆瀣不堪的经受不住震慑作鸟兽散,可谁知剩下的四个人在互相相视一望后,不禁俱都怒发冲冠的齐齐怒视宋端午,一脸的恨恨然???

第九十三章 搏击纨绔鹰扑兔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来这种情形要是换做一般人的话,被四个人同时盯上腿不软已经是不错的了,如果胆子稍微小一点的话估计有可能撒丫子就跑,可是宋端午看到对方四个人围拢过来后不但没有哪怕是一丁丁的畏惧,反倒是眼前一亮,就好像又有四只大兔子蹦蹦跳跳的来找豹子算账一样可笑。(.cOM)

事实再次证明了赖苍黄这个长着一副苦逼脸的中年大叔不愧是宋端午的头号走狗,如果说要在这个小团体中按能力高低和忠心程度上做个排名的话,那么这货无疑就是两个霸占着两个极端的人物。就在他看到宋端午即将上演以一对四的戏码的时候,这个狗头军师兼马前卒的家伙非但没有吸取上一次对阵叶志毅时的教训,反倒更加的踌躇满志起来,他快步的向前挪了下,站的位置正好与宋端午和那四个人呈三角形,虽然这个位置和动作看似微不足道并毫无计划性,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那么不难看出,老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进可攻退可守、一旦交上火还能跟宋端午联手的绝妙位置。如果抛开巧合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赖苍黄这货虽然看似荒诞不羁并时不常的犯犯神经,但是却是一个肚里藏有锦绣乾坤的人物。

“老赖你别插手,这事今天必须我一个人来!”宋端午见到赖苍黄有所动作,扭头看着他出言道。

“三猫看你说的,这上阵还不离亲兄弟打虎还得靠父子兵呢,像这几个小王八羔子,我老赖照样一只手掀翻他们!”赖苍黄听叫宋端午出演阻挠,用手摸了下自己那已经被打理到苍蝇落上去劈叉蚊子飞上去打滑的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豪情万丈的说,可就在继续开口的时候,却冷不防的听到了他口中称作‘四个王八羔子’的小子对自己的谩骂!这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胆敢在口头上挑战自己那绝对就是一个有来无回的下场,赖苍黄他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我操你大爷的亲妈”,直到看到那四个人都是一脸木讷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后,老赖这才悻悻然的收住了口,他赖苍黄先不说在拳脚上到底有多高的成就,可要是单论其口头功夫那可是在他老家百来里方圆之内无人能望其项背的角色。(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赖苍黄张了张嘴想继续对宋端午说些什么,可这两片嘴皮子一碰的时候却不知道刚才想说什么,显然是自己的思路被对方的谩骂所打断了,这让赖苍黄在竭尽脑汁的搜寻话头的时候也不禁的狠狠对着那四个人翻着白眼。

“也不知有天晚上是谁要一挑好几个,然后被人无情的撂翻了?!”宋端午翻出陈年老账对着赖苍黄嬉笑着说道:“你就别吹什么一只手了,就是两手再加上裤裆里的小鸟都上去也不够人家对付的???”

“是大鸟???”赖苍黄在听到宋端午那嘲讽自己的话时,第一反应不是对自己实力的否定,而是着重注意了‘鸟’那个字上,可见老赖在这件事情上是多么的敏感。于是他装作含羞带臊的样子,对宋端午出言纠正道。

“滚!”

宋端午这下可真是被恶心到了。他可以忍受白潇湘那没羞没臊的调侃,但却受不了赖苍黄夹着**儿的惺惺作态。

“得令!”赖苍黄倒也干脆,见到自己主子发话了之后他索性也乐得个自在,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蛮有信心的,但是万事无绝对,就像上次对阵叶志毅的时候就是阴沟里翻船的典范,即使这是他自认为的。

被赖苍黄横插一杠子的宋端午内心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势让他这么一闹后,不禁差点消弭殆尽,等到宋端午再次将目光凝聚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已然就没有了刚才那么大的火气。

“怎么着,是一起上还是单来?”宋端午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一脸的不以为然的说道。

“单你妈!”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躺在地上的李岩发出的,本来刚才还在满地打滚他当听到宋端午充满挑衅味道的问话时,不禁对着剩下的狐朋狗友们骂道:“还他妈等什么呢?一起上干他啊!”

看得出来李岩在他们那个小团体中还是有点威信的,就在他那有点蛊惑人心的话一出口后,原本还对宋端午有点畏惧的众人已经都开始摒弃了战战兢兢并往前慢慢的凑去,显然是要动手的前兆。

本就不远的距离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缩短,动作很慢也很谨慎,而宋端午拎着棍形方向盘锁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一寸一寸的逼近,全然没有一点的紧张感。

人有的时候本来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的时候奴性很重甘愿受压迫并自认为无法反抗,可一旦这种压迫超过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往往也能激发起其无限的斗志。就如同在宋端午强大威慑力和气场下的那四个人,就在进入了适当的攻击范围的时候,正是由于受不了了宋端午那如刀的目光注视下,于是忍不住突然都同时发难了起来,一个个嗷嗷叫的扑了上去。

‘乖乖!幸亏我没充大瓣儿蒜!要不又得非丢人不可。不过要是我腿没瘸,我也能摆平他们???’当赖苍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发自内心的感慨着,尽管最后那一句是说给自己的安慰话,可就在老赖在瞥见了白潇湘那轻蔑的一撇嘴和宋端午满脸的郑重后,就知道自己即使是腿没瘸也没法跟这两个人玩近身肉搏了。当然如果说自己的手要是完好的话,那么结果可就得另有改观了。

毕竟他老赖当年闯荡江湖靠的那手天下鲜有的飞镖功夫可不是白给的。

他赖苍黄的功夫是废了这是不假,可那也只是手脚上的,失去了赖以为生和引以为豪的两样宝贵东西的老赖尽管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光,但是眼神上的功夫却没有片刻耽搁下,而且有愈加敏锐的趋势。

宋端午突然动了!

但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

本以为宋端午会靠着一把棍形方向盘锁大杀四方的老赖,在看到那个狠犊子突然将锁撇下后,不禁稍感纳闷,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却没有给赖苍黄弄清楚的时间和机会,失去了负担的他突然一个前冲迅雷不及掩耳的贴近了那个离他最近的男人,抬肘就是一记凶狠的肘击。

赖苍黄的瞳孔急剧收缩了。这个一辈子虽然没有经过高人点拨半刻,但见识和胆识俱佳的他却有着不逊于高人的独到眼力,就在他看到宋端午不用锁而改用肘击的时候就已然明了了。混战之中要的就是以快打快,越少出现空挡和破绽越好,而宋端午显然抛弃棍锁就是因为其太过于沉重,威力极大但又不失灵活的膝肘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里有个前提就是必须得是经过专门练过的才可以,否则的话以单对多跟人玩贴身肉搏只有被放翻猛踩的下场。

可是就在宋端午那一肘击出的时候,那目标之人竟出乎意料的凭着自己的灵活堪堪躲过了宋端午的这一击,这显然是赖苍黄所没有想到的。就在老赖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那人身上的时候,却不料招数已经使老的宋端午顺势就是一个中位侧踹,正中那第一个人的小腹。

当赖苍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裤裆里的蛋不禁下意识的抽动了下,因为那一脚如果再低上那么十几厘米的话,那么恐怕那个倒霉的小子下半生的幸福就要被这一脚之功毁于一旦了。赖苍黄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手挠了挠自己的蛋蛋,一脸的蛋疼表情。

本来以为摆平了第一个之后那么接下来就会轻松多的赖苍黄没想到剩下的人竟会跟宋端午玩上两手!两个回合的冲突下来对方虽然再次的被撂倒一个,但是宋端午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拳脚,而显然这剩下的是经常拿打架当饭吃的角色,在赖苍黄印象里官宦人家的子弟全都是高衙内的形象,但是他却没想到即使是纨绔也是要有点吃饭的本事的,要不作威作福不成反倒受其百姓之辱可就乐子大了。

宋端午看着对方仅剩的两个人一脸的兴奋,他这样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对人使用暴力,而是在宁花翎老爷子那里从来没有讨过一次便宜甚至还要反过来被摧残的宋端午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怎生不让他心生窃喜?!尽管对方是两个人加起来才能跟自己玩玩,但是这已然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要知道凡事都喜欢用文明的方法化解的他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这样练手的机会。

可是就在宋端午准备再一次的发起进攻的时候,却不料远方突然亮起了好几盏汽车大灯的光芒直射这里,就在宋端午思量着是不是警察的突然造访的时候,那些由远至近的车却已然都停到了白潇湘的身旁,黑压压的一片车和从车上下来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将这个看着都觉得野蛮的场景映衬的更加的具有压迫力???

第九十四章 泥胚菩萨显威仪

宋端午原本以为像中那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故事情节注定只会出现在电影里,却不成想今天算是真的见到了这场面。(.cOM)他宋端午过的这艰辛困苦的二十来年是每天都勤勤恳恳如履薄冰的,直到好不容易今天才混到了手下只有区区三四个人的程度,当然还一时无法想象到这等规模的画面。

但是宋端午没见过想象不到并不代表着别人就可以同他一样的大惊小怪。在这些人中对这最习以为常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白潇湘白大仙子了,先不说这位祸国殃民且没有一丁点良好公民觉悟的上海未来的准女王的出身和见识,就单论这些气势汹汹杀过来的车和人只是因为她的一个电话而齐齐聚集至此,这恐怕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小三猫想象力极致的了。

白潇湘的这一举动吓到的不光是宋端午,还有赖苍黄等人。那个走南闯北有着大见识的苦逼男人虽然知道白潇湘这个出身黑色家族的女人向来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主儿,但是却没想到这妞一旦认真起来竟然弄出个这么骇人的场景!尽管赖苍黄曾不止一次的臆想过白大仙子振臂一呼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可是虽然经历过内蒙古赵马王的手段之后的他还是小觑了白潇湘的能量,这个根基在苏北、发展在上海、有着近半个世纪的积累和沉淀的家族之能量,毕竟不是赵马王那等一人一马一条枪闯荡出来的所能比拟的。

“大小姐!”在那群从车上下来的人中走出来一个人,对着白潇湘稍微躬了下腰,略显随意但却十分尊敬的说道,尽管这个男人同所有前来支援的人一样,都是电影上那老套但却十分正统的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的打扮,但是从他冷峻如刀裁的面容上那一道从左额到右颊的长长的狰狞刀疤上,和看人的时候时不时眼里暴闪出来的寒芒上可以看出,这个家伙有着与其他人与众不同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叫做战痕或者也可以叫做战绩。

“大小姐!”随着那个刀疤脸男人的话音刚落,那些剩余大概有二十来个精壮男子全都齐刷刷冲着白潇湘恭敬喊了一句。声若雷震,气势冲霄。(.coM)

白潇湘含糊应了一声没什么表示,可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就可以同样无动于衷,这里面尤其是司孝草和齐敏这二人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他俩是纨绔不假,可是自小在官宦家庭长大的孩子都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黑路上的那种大阵仗和出风头是黑路的权力,可如果用在了官场上那只会招来无端的猜忌和压制,毕竟从政之人是最忌讳树大招风之类的事情发生的。老子的无为而治不是没有根据,而恰恰历史上也正好印证了许多‘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

“怎么这么久才来?”白潇湘秀眉微蹙的说了一句,没有丝毫的烟火气,有的只是平常轻松的语气,可是尽管她这样的话看似没有情绪的波澜,可是在那个刀疤脸的男人看来,白潇湘那微蹙的眉头已然都说明了一切。

“路上???有点堵???”刀疤脸男人有点紧张的说道,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看似正常但是说出来无疑只会使情绪激化的借口后,不禁连下半句的话都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只是当他看到白潇湘原本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后,这才将紧张的心情改成了喜忧参半。

这个自小就被白家抚养,从记事起就开始为白家做事的男人,虽然从不敢以白家人的身份自居,但却始终都秉承着白老爷子也就是白潇湘的外公的旨意,从未有一丝的怠慢和松懈的时候。这个早已将白家视作了自己的全部,在外人眼中是白家的头面人物,但是骨子里却把自己当做了一条看家狗的男人,简单到主子让咬谁就咬谁的地步,从没有半分犹豫和松口的时候。

“好吧,我会把这件事跟白远山说的,你不用太在意了,裴鸾。”白潇湘这话一出口,那个被称做裴鸾的刀疤脸男人听后不禁更加诚惶诚恐!这个在白家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男人,除了在姓氏上和血缘上与白氏子弟存在差异外,其他的恐怕早已经不分轩轾了,甚至在某些事情比如脏活儿上这位外姓家奴比白家的某些其他成员还要来的值得信任。所以在对白潇湘种种态度和表现的察言观色上,如果抛开她至亲之人来讲的话,那么这个名叫裴鸾的男人倘若说自己是第二,那么就没人敢称第一了。而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从大小姐白潇湘出生起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视线半步!而这,也是白远山老爷子给他下达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死命令。

“不过,你要是替我将这些人‘伺候’好了之后并且以后没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把堵车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白潇湘看似随意的瞥了裴鸾一眼,实则颇有深意的说道。

就在裴鸾额头上汗雾渐浓的时候,突然听到白潇湘的这一句,不禁心下终于安定了下来,这句堪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话,看似有着不满可实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如果裴鸾要是连这都瞧不分明的话那么恐怕早在许多年前就被人给沉尸黄浦江了。他裴鸾是有勇有谋不假,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可以不完全看白潇湘的脸色,但是这个被自己称做‘大小姐’的疯妞可是在白家男女老少好几十口子人中,唯一敢当面直呼当代家主白远山老爷子姓名且还能讨其欢喜的彪悍角色,而裴鸾自认为这辈子最崇拜最敬畏的就是白远山,如果裴鸾自己对白潇湘的敬畏是‘爱屋及乌’可能有些空洞,那么再加上‘棒子老虎鸡’这种一物降一物的循环往复,肯能就比较全面了。

“放心吧,大小姐。”裴鸾说话如炒豆,嘎嘣脆叮当响。

裴鸾做人做事一如他的言语,简单干练到不带一丁点多余的东西。而他一直信奉的一句话也是白远山老爷子在他第一次做活儿后送给他的。‘少说话,多做事,言多必失。’是他永远铭记在心的。

白潇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回复,当她安排好了早都已经呆傻了的小草和齐敏后,这才叫赖苍黄把宋端午弄到了裴鸾带来的车前,转头对着裴鸾补充的说道:

“做事小心点,这几个杂碎里好像有个老子是穿官衣的,别惹不必要的麻烦,那种不大不小的官最是讨厌,咬起来不疼偏生还烦人,真是属癞蛤蟆膈应人的!”

“知道了!”裴鸾依旧不拖泥带水的答道。只不过这次他的表情终于轻松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白潇湘既然能这么叮嘱自己,那么说明她早已将自己视作了心腹,而主子和心腹向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种浅显的道理,裴鸾料想她白潇湘不会不懂。

看着白潇湘在那里发号施令和她的手下们则忙着听从旨意而感到心里冰凉的注定只会是李岩他们几个而已。这个依仗着自己老子的登徒子虽然还抱有残存的希望,可这种心愿也在他心中越来越渺小无比,虽然说在这块奇妙的土地上混社会即使到了顶尖的地位也永远要仰仗着吃皇粮的鼻息,可是他却很不幸的知道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没错,自己那身为副厅级的三级警监的威风老子一出马肯定会令诸鬼退避,可是现在的情形是即使自己老子出马了,那么自己搞不好也早就化作了黄浦江底的泥。这点李岩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小在那种敏感部门厮混长大的他听说过也见识过太多太多杀人潜逃的案例,而一旦发生这种案件最倒霉的往往不是挑事者也不是主谋潜逃者,而是被害者。李岩很清楚的知道,那个挑事的疯妞背景深厚大不了推干净之后再找个替罪羊并走走上层关系,然后依旧活蹦乱跳的享受生活,而自己却无法实现了后半生的幸福了。李岩他其实不傻,只有偶尔在优越的迷雾中看不清楚事实的状况而已。

当李岩看到那个刀疤脸的狰狞汉子带着俱都是杀气腾腾的人走向自己和狐朋狗友的时候,李岩就已然慌了,平时故作稳重的气质在此刻已然没有了故作的镇定,他战战兢兢的看着裴鸾一点一点的走到自己的跟前,直到自己的眼里只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你???你???不能动我,是???你们先??撞了我的车???”

“要车,赔车!要钱,赔钱。”裴鸾依旧干脆的说道。

“你们???别动我,我爸是警察???副局长???”李岩当看到裴鸾眼中的戾气逐渐浓重的时候,不禁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警察?!好!不打死,只打残!”从头至尾始终都是一副酷酷表情的裴鸾终于露出个勉强算是和煦的笑容,只是话语却是令人生寒???

第九十五章 左右为难左右圆

其实李岩从开始到至今都没弄明白自己这遭遇是怎么回事。()这个本来无非是想借着平安夜的扉靡的大环境下仗着自己老子的声势,凭着自己的臭皮囊和狐朋狗友的帮衬下来校园里勾搭上几个既花费不多但又比鸡干净的浪妞而已,但却不成想原来臆想中好好的暧昧之旅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危险征程,这是李岩打破脑袋即便是翻过黄历也没有料到的。可话说回来即便是黄历上真写着公历十二月二十四五日、农历某某某日宜祈福开光、忌出行嫁娶,但料想那些印制黄历的商家们,也不会冒着天下人民之大不讳,而真的印在上面而扫了众多准备发节日财和准备纵情声色的男女们的兴致。如果真的印上了,先不说其大煞风景的事情,就光论买黄历那人言可畏的声势和自我欺骗的心理,就足够敢于说真话的人喝一壶的了。

毕竟趋吉避凶是每个人的天性,也是真理。

可李岩这个时候已经全然无暇顾及自己家那本被老子视若神明的黄历的真实可靠性了,这个当初在与白潇湘驾驶的法拉利f430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狭路相逢’时,无非就是想按按喇叭逼其让路好让自己显得牛逼的想法本无可厚非,但是坏就坏在对面那妞的牛脾气和一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这霉头于是一触便成了焚身之势。当李岩那个倒霉的朋友一见到白潇湘的时候立马就为其神魂颠倒,并主观的以为不过就是搭上某个款爷的傍尖儿或者胸大无脑的富家公主,然后就风骚无比的上前调戏并被一脚撩翻之后,李岩那从小就被政治环境熏陶下的敏感神经就已然感觉到不妙了,只是当时的感觉并不强烈而已。

当李岩真正的正视自己的预感的时候是在宋端午众人出现的那一刻,而后发生的一切果真就如同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样,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可这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同穿越到电影中的感觉一样,身体上的摧残和脑中的懵懂如同难兄难弟一般纠缠在一起。

李岩躺在地上被那个演土匪压根儿都不用化妆的狰狞男人一把捞了起来,尽管他此刻的身体已经如同面条一样,但是这丝毫不影响那个男人动作的流畅程度,如果不是说李岩他自己的刻意配合下,那么只看其专业程度的话只能说明这事他经常干。(.Com)而这位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就这样被人连推带搡的拥到了一边,临了的时候还不忘颇有点意味的瞧上白潇湘那边一眼,眼神中的五味具杂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其中的含义。

而那边拉开车门正好往车里坐的赖苍黄正好死不死的瞧见了李岩临消失前的最后一个眼神,这个眼里在某种问题上容不得半点沙子却又在另一种事情上反倒能做到海纳百川的男人与李岩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下意识的一个国际通用的骂人手势就比划了出去,动作经典标准的堪称典范。

“那个傻逼,都他妈要死了还不忘瞧我的白大仙子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脾性!”赖苍黄骂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的席位上,显然是对李岩眼神的内容会错了意。但是已经开始舒服的扭着屁股的赖苍黄丝毫没有给自己身后的主子先拉开车门的觉悟,况且那个人还因为刚才的疯狂而撞破了额角血流满面。

而赖苍黄之所以这么随意全是和宋端午心照不宣的默契下表现至此的,这个可以和宋端午只考虑共苦没想到同甘的苦逼男人可以做到士为知己者死,但是却无法做到像个合格的手下一样温良恭顺,这点他自己知道而宋端午则更清楚,但宋端午之所以不拿出主子的威仪去教导他该如何做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他自己有意的放纵这个真正的狗腿子和马前卒,这其中的道理恐怕也只有宋端午他自己明了,但是唯一能肯定的就只有一条,而这一条就已然能把所有的顾虑都打消。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肯为自己真正称得上赴汤蹈火而在所不惜的人的话,真不知道是该说是自己的幸事还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去后座!”白潇湘可没有宋端午对赖苍黄那样的感情,当她看到这货没点自知之明的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就发了话。

“啊?”听到这指令的赖苍黄第一时间不是遵命而是纳闷,他闹不明白刚才还站在统一阵线的白潇湘为何突然变脸变的这么快,直到赖苍黄的脑袋里思维电转之后这才十分懊悔的一拍自己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连忙跟白潇湘一阵的解释,只是表情怎么看怎么都不真诚:“哎呀,你看我这话说的!我真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那傻逼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他是狗,您是屎,哎呀还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他是狗,您不是屎???”

“滚出去!”尽管赖苍黄的解释是好意,而白潇湘心里也明白老赖所指的是什么,可唯独这话传到耳中听起来却还是令人作呕无比。人有的时候明明知道跟自己没关却偏偏喜欢往自己身上联想,这可能也是一种谁都逃不掉的世俗心理。当白潇湘拧着眉头看到赖苍黄越解释越猥亵的表情之后,原本压抑的无明业火这下终于从心头燃起,这首先烧到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老赖,她用手一指还在车外等待着老赖换位置的宋端午,怒道:“你他妈的要是再废话让三猫多流一滴血,我他妈的就叫人弄死你!”

白潇湘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已然就后悔了,而老赖也真的再没有多费一句话没有耽搁一秒就下了车将宋端午扶到副驾驶上后,这才安安生生的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面上平平静静的,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这才是最异常的画面!一个平日里只装疯卖傻到发嗲发腻唯独不发火的人这次却雷霆震怒;另一个整天没心没肺到嘻嘻哈哈唯独不安静的人这次却三箴其口。这显然是个尴尬而又诡异的画面。

宋端午坐在车上左看看后看看,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这也难怪,一边是自己的亲姐姐另一边是自己的亲信,两边谁都偏袒不得也谁都呵斥不得,如坐针毡的宋端午现在终于懂得了那些个没营养的电视剧里为什么总喜欢那婆媳关系说事了,因为这种原始矛盾正如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尴尬又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这其中的主旋律是沉默这个元素显然无疑是最容易表达的,而宋端午现在正在扮演着宛如电视剧里儿子或者老公的那个角色,可以成为黏合剂也可能成了导火索。

这一碗水要端平真的很难。

可是事实再一次的让宋端午失望了,本以为这两位终究自会有一方开口缓和气氛,却没想到她俩当真谁都没开口!而宋端午在仔细的观察了她俩的表现后不禁发现这二人俱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这让一直小心翼翼的周旋其中的宋端午颇有点佩服的感觉,而宋端午之所以有这感觉倒不是因为她俩都具有传说中的大人大量,而是这一个心智强韧如小强另一个神经缺弦到疯癫的竟然都没把对方当回事?!这就有点奸雄曹阿瞒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三味真谛了!

就在宋端午还在思虑着的时候,白潇湘那一脚油门下去之后使得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刺鼻青烟将宋端午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就在可怜的宋三猫手忙脚乱的拉扯着安全带的时候,这辆裴鸾的专属座驾桑塔纳3000已然怪叫着冲了出去,而宋端午在一边‘享受’着急速启动带来的‘推背快感’的时候,一边感叹着到底还是德系车皮实耐操。

车子在开往白娘娘私人医院的路上一阵疾驰一阵缓的,正如白潇湘那深一脚浅一脚的油门和刹车,但是这一路始终不变的是她按在喇叭上的那只手,一直长鸣从未有过停歇。

“行了,姐。别按了,听着闹心!”宋端午说了一句。

但是白潇湘却置若罔闻。

直到上了大路并真的能开起来后这才遵从了宋端午的指示停止按喇叭,可是刺耳的声音虽然停止了可发动机的轰鸣却更加的响亮了起来,而这两种声音的此起彼伏却正好将白潇湘的心事表现的淋漓尽致。

宋端午轻轻摇下窗子,任由着凛冽的寒风将车里凝重的气氛吹乱打散。他看着道路旁那一道道化作光影的飞逝,突然苦笑了一下并转头看着白潇湘,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情况。

“姐!你脖子上的抓痕其实我早就看出来是你自己弄的,我知道你这么做的恶趣味的目地和想法,但是我想说的是那痕迹不管是谁抓的,我都很在意!”

宋端午苦笑着说着,换来的是白潇湘踩紧油门那只脚的松动,而路边的风景也从模糊一面变为了连成了线。

“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呵呵,只能说你那辆车的顶棚太低了。但是姐,我不怕流点血,也不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却担心现在的你,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故意弄出来的抓痕却不成想挠到了我的心里并留了痕迹!”

宋端午接着苦笑说道,只是说完的时候苦笑已然变成了微笑,而与此同时,窗外的景致也从连成线终于变成了清晰的影像。

宋端午的话显然一语中的说中了白潇湘心里最为内疚的地方。这可能是任性所能带来的后果之一,因为白潇湘紧踩油门的那只脚,已然松开了???

第九十六章 情人眼中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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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小透露下剧情:未来五章内,真真切切的实质性的拿下聂小纤!

所以一直想要把聂小纤推倒的牲口们,还在等什么?雄起吧!

白潇湘的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就像抓住自己的一颗心般紧实但又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浮躁与烦闷,有的只是无边的冷静和悔意。(.cOM)

以前的她疯癫、执拗、不着边际并将这些视为与众不同的标志,因为一是她有足够的资本,二来也是这个颇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儿气概的女子心里向来都没有真正装过谁,但是现在她已然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天马行空了,自己不着调也就罢了,如果还要拉着亲人并让其为自己受伤,那可就是作孽了,即使是退一步来讲,那么也逃不掉自己心痛的命运。

这又是何苦?!

白潇湘将车开得很是平稳,甚至她自己都敢对天发誓这是有生之年以来开的最稳当的一次,甚至可以堪称是空前绝后的重大改变!车里的三个人中只有赖苍黄是头一次享受白大仙子亲自担当司机的待遇,如果这老货要是知道了他一直半敬畏半欣赏的疯妞以前开车是个什么姿态的话,可是打死他都不敢上车的,那可是当马路上一片孤寂的时候都能撞隔离桩,而且还敢在盘山路上飚到九十以上的狠角色!

当初其彪悍程度看聂小纤第一次坐她的车时的表现就已经能知道了,尽管这个膈应事做尽的女人当初对聂小纤一阵阵审问式的恶声恶气,但是怎么着一个都已经出来工作的女孩子也不应该被三言两语吓到痛哭流涕,而造成聂小纤当初那个样子的真相,其实是另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注定就是白潇湘的车技没跑的了。

但是一反常态的是白潇湘现在的表现,假如说车里的人要是能屏蔽了轮胎与地面亲吻时的‘沙、沙’声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以为车子根本就没有被启动。而此时的白潇湘也是面如秋水的端坐在那里,一脸的波澜不惊式的表情颇有其母的七分风范,道路两旁的霓虹映衬在她的眼里仿佛幻化成了流光溢彩般的美轮美奂,如果说平日里的她是只勾引人堕入无边阿鼻地狱的妖孽的话,那么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至素菩萨。(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弟!过两天等你伤差不多的时候我给你引荐个人。你这两天准备一下,那人虽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不过我想应该很合你的胃口。”在车内的一片沉寂的时候白潇湘突然开口说道,只不过这看似打破沉默的话实则话音刚落后,车内随即再次陷入了沉寂,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之前还要来的彻底几分,因为白潇湘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别人司空见惯并引以为常的狐媚语气,有的只是不带有一丝个人感情的空灵。

“呃???一个外表伪君子,内心大老粗的中年男人!做人不干净,但是做事很干净的那种!”白潇湘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宋端午在沉默了片刻后也随即答道。在他还不知道白潇湘说这话的目的和原因时,还是先应下来比较好,尽管宋端午还弄不清楚白潇湘的初衷是为了弥补自己还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转了性情,反正以往的经验告诉宋端午,白潇湘一旦有了这种表现的话,那么保不齐就是连她都要重视的大事情,这点从她刚开口的称谓就可以看得出来的。

将宋端午叫做‘弟’,而非是平时调侃的什么‘小三儿’或者‘猫’之类的,这显然是一种预示也是一种转变,尽管被称呼的始终都是一个人,但是‘弟’这个称谓显然要比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要正式也正经的许多,至少在关系和远近亲疏上,‘弟’这个字起码标志着她已然与宋端午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白潇湘的恳切和宋端午的郑重交织在一起演绎着一场颇为怪诞的情境,而坐在后座正中央的赖苍黄就像一个见证者一样冷眼旁观着前面两个俱都表现异常的妖孽。他老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是不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对儿脾气性格际遇截然迥异,但却在某些事情上却能表现的亲密无间的姐弟,可是老赖在全神贯注的仔细观摩了半天之后又看出了点别的味道,而那两人的天生的极为相似的背影在夜晚的幻化下竟然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最终定格成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状态,而这一切的一切,即发生在老赖的眼里也映衬在他心里。

‘现在看来和睦的两人,以后又不知要变成怎样的画面,最好不要兵戎相见???’这是老赖心底里所想的一句话。

当一种环境氛围已经被人们所接纳的时候,往往也代表了人已经适应了那种氛围并将维持它变成了一种习惯。而车里的三个人也正是如此,在宋端午闭上嘴巴的那一刻的时候已然再次的陷入了沉默,任谁都没有再次打破这种平静。

三人就这样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一直到了车子开到了医院,在印象里本来这种日子应该冷清的医院并没有因为节日的气息而变得门可罗雀,相反的这里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看来上帝也并没有因为纪念他的节日而赦免人类的罪过。

直到刚接到通知的聂小纤,穿着她那件粉红色的可爱睡衣和脚上趿拉着印有大大的hellokitty头像的拖鞋,在寒风一路狂奔到车子跟前的时候,这种凝重的沉静才被打破。宋端午坐在车里埋怨式的看了白潇湘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现在这幅尊容恐怕除了自己任谁见到都得吓一跳,先不说那一脸骇人的鲜血,就单单自己这身弄的比赖苍黄还要专业几分的邋遢装扮,就足以说明其狼狈了。

“你别忘了她可是护士,你这样的对她来说还算不上什么!”白潇湘清楚宋端午那一眼的含义,满不在乎的道。说完便一抬腿下了车,而且还顺带把副驾驶的车捞了开来。

见已至此的宋端午没奈何也只得顺从白潇湘的意思,可是就在他刚面对着聂小纤,自以为露出个和煦的笑脸就可以将惊诧化为虚无的时候,却不成想到底还是高看了聂小纤。

其实这也怪不得小纤有如此的反应,当见到自己亲密的人和外人遭难时注定就会是两种反应,因为毕竟立场角色和角度不同,如果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真的能做到一视同仁表里如一,那么这个人不是修炼到了上帝的境界就是视情感如无物的疯子,很显然聂小纤这两种都不是。

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没有发出一声悲泣,显然她在承受着巨大心痛的同时也在谨记着自己身份的责任和素养,即使是在下班之后也没有忘记,这点让宋端午和白潇湘在担忧之余也不禁有了一丝宽慰。只不过她心碎欲绝色模样实在是令人见之犹怜。

“这???这怎么弄的啊?疼不疼啊?哎呀,这???你???”聂小纤一把捞住了宋端午的胳膊关切的问道,全然忽略了剩下的两个人,可见神情关注之程度。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宋端午笑着捏了下聂小纤已经吓得煞白的脸蛋,笑道:“你看你这大冷天的出来也不批件衣服,怎么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哎呀,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有心思关心我呢!”聂小纤一听宋端午这么说,顿时又好气又心疼的道,只不过这个现在满眼里只有情郎的女人自动屏蔽了白潇湘和赖苍黄这二人。

而事实再次证明了赖苍黄不光是宋端午的头号老妈子这个称号,并且这个凡事喜欢都插一脚的家伙向来喜欢无孔不入,所以在宋端午和聂小纤还在你侬我侬的时候,这个喜欢梳着惨绝人寰大背头,但今天却是为了表演而梳成冲天发型的中年猥亵大叔,立即如同狗皮膏药一般贴到了宋端午的跟前,夹着**儿恶心着所有人似的说道:

“我说小纤妹子,看惯了你平时穿高跟和帆布鞋的样子,这冷不防的再看你穿这样可爱的拖鞋,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哦!”

可是事实再一次的证明了‘漠视既是最大的悲剧’这句俗语。就在聂小纤睁大了美丽的眸子疑惑的看着在别人看来是早就存在,但在她的角度是突然出现的赖苍黄并冒出来那句‘咦?赖大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句话后,赖苍黄原本稍有些活跃的心情就又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去,这个刚才还恢复了点活蹦乱跳趋势的男人这下再次重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白潇湘身边。

可是打击完老赖的聂小纤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因为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全都用在了宋端午的身上,就在这个清纯的女孩子将歉意的目光投向了才被发现的白潇湘和赖苍黄后,这才不由分说的拉着宋端午径直的赶向了急诊室,而这一刻,她在世界已然再次重新恢复到只有宋端午一个人???

第九十七章 依赖尽处人孤独

七月五号,第一更送到。()

赖苍黄看着宋端午被聂小纤一顿生拉硬拽的往急诊室赶去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脑中回忆起了小时候在电影上看的国民党拉壮丁时的场景,以前每当看到那个场面都立马英雄之气豪生的他,突然间不知怎地生出一股怨念,觉得自己此时不搭救宋端午而更待何时?!所以当他懵懵懂懂的下意识的刚迈出去才一步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将其震醒。

“站住!”

赖苍黄听了这一声后不禁一愣,随即清醒过来的他回想起刚才自己所做及所想的一切后,不禁老脸发红,他回头看向了出言警醒自己的白潇湘一眼,颇有点羞涩。

“啥子事?格格大人?!”

“人家两个人在一起你去掺乎什么!”白潇湘出言提醒他道:“人家现在一个是怜爱有加,一个是英气勃发,搞不好今夜这里面就没有咱俩什么事了,所以你也别去大煞风景了,知道的你是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么是偷窥狂要么是取向有问题呢,可尽管这么着,也都是个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下场,所以要我说啊,你就别去讨人嫌了。”

白潇湘这一番话说的可是十分的中肯,全然不似她往日里一见到赖苍黄出糗就大加挖苦讽刺之能事的做派,可即便是这样,这话里话外还是透着揶揄老赖的一点意思,可见习惯和性格可不是说改就能完全改变的。

“嗨!我就说嘛,这方面还是格格大人您懂的多!”这老赖一开口,白潇湘就知道自己又得被他膈应了,她对周围的事物千算万算,只可惜唯独漏算了赖苍黄恶心起来人的程度,就在她还没准备好如何反击时,就已然再次听到了赖苍黄招牌式的打蛇随棍上的说道:“要不,格格大人您亲自‘**’小的几手?!”

赖苍黄说这话的时候将‘**’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而显然白潇湘也听出了字里行间的弦外之音,但是她听出来却没有点破,而是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对着老赖妩媚一笑,说道:“真想感受?!那好,上车,带你去我那!”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可是这注定只是普通人对待普通事的看法。(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白潇湘和赖苍黄这两个俱都是外表放荡不羁,实则内里饱含锦绣乾坤的人当然不会被对方所做出的假象所蒙蔽,但是两人尽管心里都‘意守明镜台’可还是得表现出个被‘尘埃’所扰的样子不是?!否则的话像个迂腐古板的卫道士一样就太不好玩了。游戏人间没错,但是最终一定别让人间游戏了自己。而做到这一点的明代才子唐寅,在他的《桃花庵歌》里的那句‘别笑我已成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堪称是一语戳中了其中的内涵。

“得令!”赖苍黄的脸皮立马笑的皱起跟朵开败的旧菊花似的应承了一句后,就屁颠屁颠的连忙跑到车的跟前又是替她开门又是遮头的好不殷勤。可是就在白潇湘准备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却瞧见了老赖眼中那转瞬即逝的迷茫和疑问。

“又怎么了?”白潇湘皱着眉头问道。

老赖回头望了眼医院那看着就渗人的大门又看看面色不善的白潇湘,期期艾艾的说:“咱真的回去?!三猫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说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你要是真想当他的老妈子,就赶快去把你那玩应儿割了去,省得外表长的像个男的内在像个女的一样恶心人。”白潇湘一听老赖那样说就火了,虽然她知道那是对宋端午极端的依赖所出现的关心,可这在一个男人身上表现出来却还是令白潇湘忍不住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当她再次看到老赖那忧郁并关切的表情后,不禁心下也稍微缓和了下,说道:“你放心吧,他在这很安全,这一路上我变换了好几次的路线和速度,都没有发现有‘尾巴’黏着,另外这里毕竟还是我白家的地盘,就算他们找得到,估计也得掂量掂量,所以,你到底要不要上车?”

“得令!”

实际上赖苍黄所担心的正如白潇湘所料,这个凡事都想在了众人的前面,而且事无巨细到面面俱到的男人,刚看到宋端午踏上了正规正在稳步前进时,就已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和考虑些什么。而白潇湘那一席话则正好将他现在的顾虑打消掉了,所以当他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却不料自己虽然对宋端午所有的事情考虑的很周全,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身边也会出现了许多的漏洞,而这具体的表现,就在于他屁股刚坐上车里的那一刻后,白潇湘猛然的启动和一连续的高难度高危险的驾驶动作。

‘坐别人的车要钱,坐白大仙子的车时要命!’这是老赖在终于有幸亲身体会到了白潇湘车技后的第一反应,而与此同时站在急诊室窗前目送她俩离开的聂小纤,也突然心有戚戚焉。

“看什么呢?”宋端午也走到了急诊室的窗前,顺着聂小纤的视线望去,温声问道。

“潇湘姐和赖大哥走了,不过看潇湘姐开车的样子好像很猛。”聂小纤听到宋端午的疑问的时候就已然转过了身来说道,可谁知就在她第一眼看到宋端午头上那块跟狗皮膏药别无二致的纱布后,不禁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而先前因为心痛所带来的郁闷心情也随之消弭掉不少。

“白潇湘可是一个外表如妖狐内心如狮虎的强大女人!”宋端午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窗外,随意的说完后在小纤的笑声中转身对着镜子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自己后,不禁颇为郁闷的玩笑说道:“完蛋了,本来挺帅的一小伙,这下形象全都没了,不过这玩应可真碍事。”说着就伸手把额角上的纱布给揭了下来!

凝固的血液黏着纱布纤维扯得宋端午一阵呲牙咧嘴,尽管疼痛无比但这个狠犊子还是看都没看一眼就走到了急诊室外面并将已经沦为垃圾的纱布扔到了垃圾桶里,而就在这个随意的糟蹋着自己身子的犊子转过身再一次冲着聂小纤呲牙一笑的时候,却不成想已经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变到一脸委婉怜惜的聂小纤一下冲出了急诊室的门槛,并紧紧抱住了宋端午!

宋端午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动作而为何聂小纤的反应却是如此的大?!只可惜他不是女人,自然体会不到女孩子的心境,而这个在男人看来无非就是一个揭伤口的动作,但是在女孩子看来尤其是已经情已有所归属的女孩子看来,这种充斥着暴虐式的刚强豪气和令她自己心痛的画面无疑不再无时无刻的冲击着女孩子心底的那一块柔软,而这一刻将女人因爱而怜的感情特性表达的清晰无比。

聂小纤紧紧的箍着宋端午,眼中望的却是他额角上的那一道伤痕,尽管只是点皮肉伤并且长度也只是一两厘米,可就这在小纤看来都足以令她自己的灵魂颤栗,她不清楚男人们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这样做可以让他们看起来更有男子气,可是聂小纤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而她现在要的不是什么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子汉的气概,她只希望怀中之人不要再做出什么令自己心痛的事,因为,她此刻的灵魂和感情已经不能自已。

“破相了么?”宋端午微笑着轻轻拍着聂小纤的后背,满不在乎的问道。

“没有!”聂小纤将头深深埋在宋端午的胸口,答道。只不过这次回答的倒是干脆,因为说实话用不着需要像谎话一般编造许多的借口。

“哦,没有最好!”宋端午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只可惜被箍的太紧,索性只得作罢,自嘲的笑了下,说道:“起码相没破还有人要,要不真的就找不到媳妇了!”

“我才不管那么多!破不破我都要你!”听到了宋端午那样说的聂小纤,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好像生怕自己一个松懈宋端午就会被抢走一样。直到宋端午快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这才不甘心的稍微松弛了下并抬手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又是一脸的怜惜。

看得出来医生的手法很高明!缝合紧实、针脚细密。如果再保护得当的话,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可是即便是如此,这非但不丑陋甚至还显露着几分暴虐般的狰狞阳刚的伤口,在聂小纤的眼中还是一阵阵的触动心弦。

“我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会要我?!”聂小纤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以为宋端午已然趴在她的耳边一阵吹气。

“嗯!”

聂小纤又想重新将头埋在了宋端午的心口处,因为这样一句既暧昧又旖旎的话已经使她面红耳赤,但是此时的聂小纤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宋端午初见时的女孩子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做自己应该珍视的,所以她在听到宋端午那颇有‘深意’的疑问后,回答的坚定无比???

第九十八章 情到浓处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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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一个女人,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旦彻彻底底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一旦对这个女孩子做出什么情感方面或者心理方面的举动的话,无疑就会很容易的挑逗出传说中的意乱情迷,这只是一种必然的现象,就像主动和被动、占有和迎合等分割不开的关系一样。

当聂小纤用带着薄薄雾气的双眸仰头深情的盯着宋端午哼出那声饱含诱惑和温柔的‘嗯!’时,本想重新埋首在情人怀中的她却不料想自己也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胆开放的时刻,就在宋端午那两片苍白的唇线趁着聂小纤不备一举跟她那宛如粉色的人间美味的唇线重合的时候,聂小纤的脑子里就再一次不争气的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聂小纤有一点懵了。自从宋端午第一次袭吻了自己同时也正是宣告着两人正式交往的那一夜开始,聂小纤就对这种毫无征兆的情感表达有了点抵触的情绪,倒不是说她故作清高,只不过她认为这种没有经过或者说没有考虑到女孩子感受的行径有所妥当,所以在以后和宋端午的交往的日子中若没有了她的同意,宋端午那犊子便很少有了得手的机会,这也是两人在交往了将近好几个月但从未有过意乱情迷的主要原因。

可是聂小纤的这种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抗拒心理在今晚却被她自己给克服掉了。就在宋端午的嘴唇刚刚印在自己唇上的时候,聂小纤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拒绝的推开而是将自己的双臂勒的更紧!这是代表着什么聂小纤她自己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脑中转瞬即逝的清醒此刻并不能控制着已经渐渐融化在情感之中的身体,她聂小纤虽然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却仍旧十分留恋唇上传来的那一抹温热和对爱情的缠绵。

聂小纤的思想很不争气的与意志悖离了,但这并不代表着同样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宋端午也出现了她那样的迷失,相反地这个使坏的犊子此刻出现了难得的与自己想法相印证的动作,这个从一开始就抱有坚定目地的家伙此时正将自己的思想、意志和行动完美的结合并实施在了聂小纤这里,而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就此收手的犊子在感受到自己身上传来那越来越紧的力道的时候,在欣喜之余也不禁突然有了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宋端午再一次的品尝到了他自认为比之熊掌犴鼻还要美味的绝世珍馐,而与此同时的聂小纤在他的刺激下眼神也不禁开始逐渐迷离开来,开阖间波幻琉璃的眼神配上娇嫩潮红的面容使得宋端午这个作孽的犊子心火更加的旺盛,两个人紧密无间的在急诊室外的通道处拥吻着,全然忽略掉了余下的路人甲乙丙丁。

就在宋端午已经渐入佳境就差上下其手的时候,聂小纤也不知怎地突然灵光一现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她费尽了心力终于躲开了在她口中宋端午那条胡搅蛮缠的舌头,她一直弄不明白为何宋端午那条连烟圈都吐不出来的笨拙的舌头为何在这件事上却能一点就透!她羞涩的瞥了眼身边的人来人往,幸好没有遇到同一科室的同事,这才偷偷吐了下丁香小舌,颇为可爱。

“别这样???这人多???”聂小纤低着头不敢直视宋端午,只是将头轻轻抵着他的胸口,呢喃的说道。

“那我们去哪?”宋端午也是一阵呼呼喘气,刚才的亲密无间显然是热情到打乱了呼吸的地步,他坏笑着趴在聂小纤的耳边,并将‘我们’那两字咬的格外重后,邪邪的问道。

聂小纤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如白纸一样的女孩子,在听到宋端午略带煽动性的话后,不禁没有反感反倒竟然有了一丝期待,这在以前是聂小纤想都不敢想的,她开始不禁为自己而面红心跳。

“呃???去我??那吧,扇子她玩去了,肯定不回来???”

聂小纤这话刚说到一半就猛然咬住了,因为她不知怎地脑中想的是如何礼貌并不失温柔的拒绝但是口中说的却是接纳,她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口是心非,但是有一点她至少可以肯定,那就是对待进一步的发展有着些许的憧憬。

可是就在聂小纤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宋端午那一句极其爽快并肯定无比的“好,就去你那!”彻底的将聂小纤残存的一点侥幸打消殆尽,这个跟赖大狗腿别的没怎么精通,唯独彻底学会了打蛇随棍上本领的犊子挣开了束缚拉起聂小纤抬腿就要走。

聂小纤其实在说完那句足以令自己羞愧到无以复加的话后,就已然后悔了,尽管她心里边的小天使和小恶魔一直在打得不可开交,但是就在宋端午因为她的疑惑而回头粲然一笑的时候,聂小纤心底最后的一块坚冰也消融殆尽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旦笑的使人感觉到如沐春风的话,是聂小纤这等道行的女子抵抗不了的。

从急诊室到宿舍这短短的几十米聂小纤敢说是她人生中走过的最羞涩,也是最漫长的一段路,这个始终都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生怕被熟悉的同事或者什么人给认出来她要去做什么坏事似的。而那个害她这样的犊子则全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甚至在出了门诊大楼的门后,竟然还唱起了“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惹得路人一片的侧目。

聂小纤这下可更加的窘迫了,就差没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程度,直到她的手掐着宋端午的肋下软肉并使劲儿转了好几个圈之后,这才止住了那犊子没羞没臊的引吭高歌,而就当聂小纤长嘘口气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困境’脱离了自认为群众的‘怪异’目光后,却不禁发现了另外一个令她感到欲哭无泪的事情。

因为他俩已经到了宿舍楼的楼下了。

聂小纤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口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死死拽着宋端午的手,没说进也没说不进,而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宋端午此刻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变得不愠不火的像个谦谦君子似的深情看着聂小纤,他之所以表现成这样倒不是说这犊子突然转了性或者良心发现不忍摧残聂小纤的玉洁冰清,相反地这个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头脑火热的家伙,正心思电转的思虑如何将聂小纤顺利的‘请’上楼,因为这个对待男女之事还是小菜鸟他尽管此时还是一时苦无良策,但是他知道聂小纤之所以表现的犹豫不决不是因为感情方面的问题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而是她与生俱来的道德观念和自小家庭的风气使得她一直徘徊在感性与理性之间。

而宋端午知道,聂小纤所缺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急,俗话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很有道理的,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表现的温文尔雅不急不缓,欲擒故用和若即若离虽然是情场老鸟的专利但是宋端午这个初哥现学现用起来竟然也丝毫不含糊!虽然他知道简单明了粗暴的手段在对待某种特质的女人有着出乎意料的奇效,但是这种单刀直入的爽快明显就不适合聂小纤,因为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善良但是在某些原则性问题上却有着出人意料的强硬的女孩子,所能接受的只是轻声慢语和润物无声,所以宋端午在小心翼翼的解除她内心的坚冰和防备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窥视并蹑手蹑脚的。若是一旦稍有闪失,美妙旖旎的夜晚消失就不提了,说不定还会连带着将宋端午在聂小纤心里的形象指数贬低到一落千丈。

“冷了吧?!”宋端午在掌心里哈了口气问道,然后一把握住,聂小纤那双冰凉的柔荑,一阵明目张胆的大肆揉捏,也不知是真的为保暖考虑还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

“嗯???还好。”聂小纤结结巴巴的答道,任由自己的纤纤玉手被反复翻转的蹂躏。刚才在门诊大楼里因为灯光太强所以一直保持羞涩的聂小纤这回在夜色的掩护下终于敢抬头直视宋端午的目光了,可是就在她俩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聂小纤的灵魂猛然被震了一下,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本该是一副垂涎表情的宋端午,此刻却拥有着一双纯净无比的眼睛。

聂小纤的心境突然被触动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误解了宋端午,她之所以一直对两人之间的进一步发展持有戒备无非就是以为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可是就在这一刻聂小纤突然将自己这个坚持了二十多年的观念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那双真挚的眼睛已然不是个负心人所能拥有的???

第九十九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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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端午在聂小纤动容的时候就已然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了,这个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仓促到功亏一篑的犊子这下终于有了十拿九稳的感觉,而这感觉他维持的十分不易,其中一部分是他真正对聂小纤的感情,而另外一部分则是他无与伦比的演技。

事实上聂小纤还是低估了宋端午的能力,要知道这货单论‘演戏’的功力可是能和赖苍黄和白潇湘一起比肩,就像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的‘双周一成’一样无人可以超越的!所以当宋端午拿出自己最为擅长的‘以弱胜强’招数的时候,没什么道行的聂小纤自然无法抵挡,当然这个首要的前提是对方喜欢自己,否则的话就算是宋端午再怎么放电,也电不倒一个对他毫无感觉的女孩,他宋端午毕竟没有潘安之貌也没有石崇之富,所以他宋端午很有自知之明,能在有生之年放倒个水灵的妞儿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他不敢奢望所有人都会对他自己一见钟情,否则的话那只能说明宋端午不是个整日只会空想的白痴就是个自哀自怜的自大狂。

宋端午松开了在聂小纤柔荑上肆虐的手,心里很是舒坦,他搓着双手感受着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和惬意,而这个时候的他突然想到了以前上学时念过的一篇鲁迅先生的文章,其中有一节好像说的就是某个主角也是同自己一样搓着手指感受着女人肌肤带来的滑腻感觉。当时年纪还小的宋端午每次读到这一段的时候都忍不住会遐想连篇,心中满满的都是在臆想这会是个怎样的感觉!而今天宋端午总算是体会到了个中滋味,本来这其中带来的美妙和满足已然不是他自己所表达出来的,但是他此刻却突然回想起鲁迅先生的的文笔,心中这才已有所感触,不禁开始对鲁迅先生更崇敬有加起来。

“真好闻!”宋端午将聂小纤的手捧在自己的鼻子前狠狠嗅了一下,感叹的说道。而宋端午之所以做这个动作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委,他只清楚自从那天跟莫青檐偶然相遇后就已然习惯了这个动作,小的时候一直忽略掉的嗅觉直到今天才知道这才是人类最直接的感觉。(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要不网上怎么会流传着一个说是把一个人的名字写在烟上,然后吸进肺里这样就会离自己心脏最近的颓废段子!

“讨厌!”本想缩回手的聂小纤在抽了几下发现无果之后便作罢,只得娇嗔一声,任由宋端午的轻薄。

“嗯,还是我家纤纤最好闻!”宋端午笑了下松开了她的手,不羁的笑道:“嗯,我也感觉自己挺讨厌的,不过是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聂小纤突然被宋端午的话逗笑了。在她印象里宋端午的成分是四分阴险三分狡猾两分狠辣外加一分神秘的混合体,但是她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漏了他从不肯轻易示人的油嘴滑舌!不过聂小纤在宋端午的真实底蕴感到无比好奇并十分想一探究竟的同时,也开始不禁沾沾自喜起来,因为他的这份情人式的狡黠,恐怕自己是有幸享受初见的那个人。

“嗯?不对!你还闻过谁的?老实交代!”

女人毕竟还是女人,就算是没有经过那个‘仪式’的女孩也还是具有同样敏锐的洞察力和对危险的预知。这里面聂小纤自然也不例外,当她幸福的念头稍微已有所减弱的时候就发现了宋端午话中的漏洞,并一针见血的指了出来,显然是有点醋意盎然并誓不罢休的意思。

“呃???我想想啊!好像还真有几个,哎!别掐我,我说还不行么!除了你还有两个,一个是我妈另一个是我姐???”

宋端午当然没有说实话,不过这句话里却也不是全然的假,只是其中少了几个容易让小纤产生误会的人而已。如果要让宋端午按照闻到的气息给各个人打上标签,只是凭最直观的嗅觉带来的感觉的话,那么聂小纤的就是最纯洁的水果气息,与白潇湘的原始诱惑和莫青檐的淡雅幽兰可是有着不同的对比。

“真的就妈妈和姐姐两个?”尽管聂小纤嘴上半信半疑的问道,可是如水的眼睛里却是透着信任,而与此同时宋端午也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话里的称谓问题。

不是标志着冷漠的‘她俩’,也不是透着疏远的‘你妈和你姐’,而是‘妈妈和姐姐’!这很能说明问题,至少宋端午可以理解为聂小纤真的是接纳了自己。

一个女人如果因为爱着一个男人而发自内心的承认他的家人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早已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家庭当中去了!

宋端午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笑意,直至自己已经按耐不住肆意大笑起来,只不过这种透着幸福的大笑在聂小纤眼里是那么的羞人无比,尽管宋端午笑的很潇洒。

就在聂小纤在宋端午的笑声中腼腆到心跳加快的时候,宋端午的一个动作却让这个面皮本就薄的女孩子更加的羞到无地!只见这个已经被幸福的美好冲昏了头脑的犊子弯下腰一把横胸抱起聂小纤,动作轻柔之至但气势却霸道到让人无法抗拒。

“哎呀,你要死啊!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快放我下来!”聂小纤又羞又急的说道。

可是她的着急并没有使宋端午动摇,相反地这个犊子竟然还将头埋在聂小纤的发丝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嘶???真香!”宋端午含笑的看着已经面色绯红的聂小纤深情的说道:“如果说抱着你就要失去生命的话,那么我宁愿死在你的怀里???”

说完,一脸情动的看着聂小纤,一眨不眨,满眼里尽是绵绵情意!

聂小纤终于彻底沦陷了!

如果说刚听到宋端午情话的聂小纤那时候还带有些微的抗拒的话,那么此时的已经经过爱之目光洗礼的聂小纤已然将其残存的矜持抛弃。她不再挣扎扭捏,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一动不动,像个害羞的小白兔,带着些许期待式的激动和兴奋式的恐惧躺在主人怀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肆意施为!

美人满怀的宋端午这回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英雄气短!

原本一口气背着五十多斤的大米袋子上个十好几层楼都不费劲儿的他,这回横抱着比大米袋子重不了多少的聂小纤只爬到了区区三楼就已然气喘吁吁!如果说抛开体力和环境等旁系因素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女人这种奇妙的存在对男性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当宋端午血脉贲张的抱着聂小纤一边爬楼,还要一边忍受着她那沁人心脾的诱人体香和发丝偶尔无意间拂过脸庞带来那轻微触电般的心痒难耐,宋端午于是在这神圣的‘征途’中被撩拨的死去活来!

从一楼到三楼的距离很短,尽管聂小纤觉得他走的过快但是宋端午还是觉得这是最为漫长的一段路途,这个恨不得一脚就迈到床边的犊子好不容易来到了宿舍门口放下聂小纤后,就火急火燎的问了一句:

“钥匙呢?!”

这货显然是已经亟不可待了。

“哦???哦!在这!”聂小纤看着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满脸通红的宋端午,慌乱的答道。

这个仿佛已经被宋端午的急迫所感染的女孩子,慌乱的从粉红色的睡衣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颤抖的伸向了钥匙孔,但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把门打开,等到抽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是插错了钥匙。

“我来!”

宋端午一把抢过了钥匙,带着狂乱的心跳从中迅捷无比的准确挑出了正确的那把,入锁、拧转、开门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老练的就像进自己的家门一样。

屋内灯光大亮,照在两个人的脸上,而这一刻或羞涩或忐忑或紧张或激动,都淋漓尽致的看在了对方的眼里。宋端午甚至都来不及打量下屋子里的陈设,尽管他这是第一次有幸观赏小纤的闺房,而现在他的眼中,娇羞动人的聂小纤已然比之任何事物都来的有吸引力,因为她已然成了他眼中的全部。

聂小纤被宋端午第一时间拉进来锁好门后,甚至都来不及问一句‘为何你对我这里的情况如此熟悉’就被粗暴的抵在了门上,起初还想挣扎下的她在宋端午的浓情蜜意的融化下,终于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两个人一阵肆意的激情,其程度激烈到甚至都来不及说上一句情话的地步。以前曾经无数个夜晚臆测这会是个怎样场面的宋端午现在脑中根本来不及实施已经早就设想好的浪漫桥段,他所做的只是尽力的将自己的爱意和感情表达尽,而很显然对方也正是如此。

没有电影中暧昧的音乐也没有导演所想表达的婉转情调,初尝个中滋味的这两人有的只是自己耳畔的喘息声和对方传递过来的猛烈心跳???

第一百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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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纤已被推倒,可是小午却没有看到各位牲口的雄起,略有失落。(.COm)

已经被宋端午摆弄到身子发烫腿发软、眼神迷离口娇喘的聂小纤很快就被卸去了全部的防备和武装,雪白的不着一丝片缕的**完美的展现在宋端午的眼前并将之闪耀到头晕目眩外加激情无限燃烧,尽管她双手竭力掩饰着自己胸前的雄伟和嫣红,可是最终宋端午还是将其横胸抱起,并轻轻放到了床上,仿佛把玩着一件绝世珍品。

“把灯关上!”聂小纤终于不再故意遮掩着自己,因为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而她既然决定这样做就注定不会后悔,当她真正的将全部身心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敞开的时候,而为了这一刻,聂小纤她准备了二十三个年头。

“不关,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呢!”宋端午执拗的道。

这一句话顿时弄的聂小纤哭笑不得,尽管她知道凡是男人都具有多面性,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宋端午的多面性竟然是这么的极端,在外面表现的如同奸雄一样绵里藏针的他外表阴柔而内心刚强,可在面对感情的事情上却表现的如同孩子一样,聂小纤知道此时的自己对宋端午的刺激有多么强烈,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对宋端午的认识实则已然开始有了一定的偏差。

因为宋端午对待感情之事的表现不是像孩子一样,其实那是希望将所有事都一手掌控的独裁者的想法,而聂小纤之所以那样的认为,只不过那是因为孩提时代的偏执终将衍变成独裁者梦想的温床罢了。

虽然尽管聂小纤的认识有些许的偏差,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一个叫做‘殊途同归’的词语!孩子和独裁者都有着一个同是精神世界帝王的前提,而这个前提已然注定会将其弱点暴露无遗。

“你就把灯关上吧!”聂小纤轻轻的拉过被角稍微掩盖下自己那惹得无数人垂涎的玉体,艳若桃李的对着宋端午无限娇羞道:“太亮???人家???放不开???”

最后一句话是至关重要的,无疑也是杀伤力最大的!

聂小纤不知道是自己最后那一句都能令佛祖动凡心的‘放不开’起了作用还是自己盖被角的动作有了成效,反正这一句话的话音刚落,反观之宋端午的神态就已经开始不自然起来,那不是病态或者异样的神情,而是那种理智被燃烧殆尽即将爆发的表现。()

实际上聂小纤终归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在某些事情上比如对男人的了解当然同过来人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尽管她在这之前不少被同室的不良闺蜜苏画扇言传身教,但是此时的她就像只会将知识停留在书面上的一些人一样,毕竟从理论升华到掌握可是要通过实践的过程的。

古语形容诱惑有个词语叫做‘声色犬马’。其中‘声色’二字之所以凌驾于‘犬马’之上当然有着它的道理。男人这种奇妙的生物在对待最直观的感觉显然要比对待深层次的感官要强烈的多,而‘闻声’与‘观色’这两个最直接感官之中的佼佼者自然是最能勾起男人某种冲动的最大诱因。而宋端午作为一个正常的,没有任何疾病的,且还是初哥的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若隐若现的遮掩无疑要比明目张胆的赤luo要来的吸引眼球,而婉转柔嫩的娇羞显然要比一味****的呻yin要来的有效的多。

聂小纤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下的动作和语言已然跟情调的最高境界相符合,而她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在褪去了清纯的外衣变身成尤物后对宋端午有多么大的诱惑,联想之下就能定论她自然也肯定不了解男人此生最喜欢做的两件事——玷污圣洁和恃强凌弱!

没有什么动作的成就感是比把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更强烈的了,同理,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情的满足感是比欺凌来的更加直接!强国侵略弱国是如此,男人征服女人亦是如此。

其实当聂小纤说着刺激着宋端午的耳膜撩拨着他灵魂深处那份悸动的话、宛如一尊温润白嫩无暇的羊脂玉横卧在他眼前的时候,宋端午这个以前只偷偷看过寡妇洗澡的犊子就已然喉头发涩嘴发干了!这个以前曾经大言不惭的以为女人不过是那么回事的犊子,在真正处在这个特殊的际遇之中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托大浅薄。

凡事不能有个先例,就如同尝过螃蟹的鲜美以后就难忘却一样。同样已经拥有了聂小纤的宋端午在对待两情相悦的这种问题上,注定就像个刚接触高纯度四号海洛因的准瘾君子,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浅尝辄止也没有什么半路皈依,有的就是那‘一尝’之下的疯狂和对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的依赖。

女人是上帝赐给男人最好的礼物,而聂小纤显然则是这些‘礼物’个中的极品。

在听到聂小纤发出指令后,本来就已经激动满怀的宋端午这下更加的气势如虹起来,他甚至都来不及说些什么,只是‘嘿嘿’干笑两声以表达自己的情绪后,就顺手关了灯,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以致与聂小纤四目相望。

熄灯之后的屋子没有漆黑一片,有的是那皎洁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的那一抹静谧柔和;深情对视的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了言语,但是在对方眼里那情人泛着光的体形轮廓仿佛已经成了最好诉说!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那两颗‘噗通、噗通’跳动的火热内心和那细若蚊呐但又荡人心魄的喘息充斥着两人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的宋端午突然平静了下来,因为他忽然觉得如果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匆匆攀上顶点那么无疑会错过中途许多的美妙,如同旅游一样在乎的不是终点而是沿途的风景和心情一样。这个初尝个中滋味但表现的同老鸟只在轩轾之间的犊子,蹑手蹑脚上了床后搂过了一动不敢动的聂小纤,没有了毛手毛脚只是轻轻的将口凑在了她的耳畔,喃喃细语诉说着情话。而这样美妙旖旎但又没有半点污秽的感觉,已然不是亲情和友情所能替代的。

“小纤!”宋端午将眼睛凑在了聂小纤的跟前,柔情蜜意的叫着名字。

“嗯?!”聂小纤半眯着朦胧的醉眼,一脸羞涩的温情的答应着,只是这一声娇言却让宋端午酥到了骨子里。

“后悔么?”宋端午问道

“呃???从认识你的那一刻???我就忘了什么叫后悔!”听了宋端午的疑问,聂小纤将头轻轻抵在了他的胸前,痴痴的说道,只不过在说完之后,又立即换上了一股幽怨:“可是,到现在你都没有说过一声爱我!”

宋端午突然腼然了,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真的连一句那样的话都没说过就已经水到渠成至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孩有点令他心痛,那是一种怜惜式的感觉和一种珍爱无比的难以割舍。

“我???”宋端午艰难的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就已然说不下去了,而他这样倒不是因为口是心非,只是从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的宋端午显然第一次说很有些腼腆和不习惯,可是就在他苦笑着想要辩解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料间瞅见了聂小纤那一脸的期待和幸福感,宋端午猛然意识到在两人交往中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给过她什么幸福和承诺,反而的是聂小纤一直在包容和依恋着他,这让宋端午在惭愧之余不禁也对自己有了一丝的懊恼。

连对自己的女人说一句‘爱你’都吝啬的男人,注定不是个好男人!而宋端午也同样鄙视之。

“我爱你???小纤???”宋端午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如花的笑靥沉着声音但坚定无比的说道。

这是宋端午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说爱一个女人,尽管说的有些晦涩艰难,但是里面的感情已然真挚饱满。

聂小纤突然哭了,在听到这一句的她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愿望!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也是如此的虚幻,但这一切却都是真实到让她此生难忘。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能亲耳听到宋端午说爱自己的后那么即使是失去生命都是值得的,聂小纤她懂得知足,也懂得惜福。

傻傻的小纤、天真纯洁的小纤,同时也是幸福的小纤。

宋端午抽出了胳膊将小纤脸上的泪痕抹去,因为他不想见到自己所爱的人哭泣,即使那是幸福的眼泪,他捧着聂小纤那滚烫发烧的泛红双颊,突然笑了出来!可是聂小纤在听到他的笑声时也停住了泪水,她知道那不是嘲笑也不是得逞,因为那是满足和幸福的笑意。

可是宋端午突然笑不下去了,因为聂小纤已然用亲吻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聂小纤第一次主动表露自己的情感!令宋端午在惊讶之余同时也感到受宠若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受到鼓励的宋端午没理由再沉静下去,他一把拽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至于聂小纤,则被这个犊子紧紧的压在身底,极尽缠绵???

“慢点??进???有点??痛!啊???”

温柔乡内皆春意,

人面桃花相映红!

第一百零一章 聂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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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宋端午的关系有了飞跃性进展之后的聂小纤,躺在充满暧昧的被窝里抱着心上人一脸的惬意且十分的清醒,而那个刚刚作完孽此时正被温暖滑腻拥抱下的犊子则正带着满脸的满足迷失在旖旎睡意里。这两个刚刚进行完人生中最重要仪式之一的情侣,尽管这一刻所表现的状态不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在今夜里自始至终的感情都发自真心实意。

聂小纤不是不想睡,主要是因为她好不容易稍微酝酿出来的睡意刚出现后就被甜蜜的疼痛所驱走了,直到聂小纤几次三番的在其中辗转反侧并努力争取直至无果后,这才打算放弃了休息而决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那个祸害自己的犊子。

其实这不能全怪宋端午他自己,只是作为一个初尝女人滋味的男人自然在所难免的沉迷其中,而宋端午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精神倍儿棒那个啥功能齐全的男人,在东北那个小山村憋了二十四个年头之后,这一旦遇到一个水灵到不像话的并且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子之后,自然而然的珍惜到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这个平时里对付别人如奸雄但惟独面对恋人如狗熊的男人,在这夜跟聂小纤相处过程中,虽然木讷的是言语,可表达爱意却一点没含糊,而他之所以有这种表现,则完全是要看行动的!

如果说宋端午和聂小纤的第一次火花的碰撞就像投标枪一样,在经过很短暂的助跑之后就匆匆到达顶点的话,那么其第二次的缠绵则像是百米冲刺一样延续着初次的激动和匆忙,尽管融合的比上一次要好,可却始终没有达到最完美的契合;要是将第三次的交流比作是八百米的中长跑那样激情和耐力俱佳,那么聂小纤在这次首度享受到个中美妙滋味之后还在回味并疲惫的时候以为这就是完美结局的话,那么她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已经开始渐入佳境的某犊子如果就这么放过她的话,那么可就实在有点违背他一贯打蛇随棍上的风格了。

如果说‘梅开二度’是种美好,那么‘四季花开’就已然是种折磨了。(.coM)这个像马拉松式的征程使得聂小纤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还能感受到美妙后,那接下来的就是苦熬了;可是令聂小纤压根儿就没想到的是,自己好不容易竭尽身心安抚好了宋端午不久之后,迎接她的不是消停而是如同铁人三项般熬人的‘桃花五幅’?!这个眼角噙着泪水、贝齿紧咬着下唇、手却不忍在情郎身上抓出伤痕而改撕扯床单的女人,在终于熬过堪称折磨的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好好看看那个令她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的男人了。

聂小纤终于知道为什么网上那么流行‘痛并快乐着’这句话了,因为这是种幸福!

当聂小纤看着宋端午带着满足和安详,枕着自己的手臂鼻中嗅着自己的发香和脑袋中满满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安逸而沉沉睡去后,聂小纤就已然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彻底迷恋上这个男人了,而这个感觉比之以前的彻底迷恋还有所不同,如果说以前的是可以无条件的奉献生命的那种的话,那么这次则是进入到更彻底的无我状态了!尽管聂小纤不知道为何自己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实质关系发展的结果,但是此刻的聂小纤却十分的清楚,即使是以后这个男人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跟自己牵手到最后,那么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为他保留好心底里的那一块净土,不光是因为她已然注定忘不掉他,且他是她爱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第一次拥有她的男人。

聂小纤感受着那个男人连睡去都不曾放开自己腰部的那条充满安全感的手臂,无论身心都有种满满的满足感在洋溢,她看着他似孩子般的睡颜,突然有种希望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的念头,她喜欢看他搂着自己睡觉时候的样子,不光是因为他长相清秀,也不尽是他给她的快乐,而是她在他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已然归属自己的那一份幸福。她忽然有种想当个全职的家庭主妇每天为他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的冲动,就在这一刻聂小纤推翻了自己青葱时的伟大理想,她聂小纤现在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就是自己的全部,她只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做好他未来的妻子,而这个注定是要实现的不是愿望的愿望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大,直至占据了聂小纤内心的全部。

聂小纤微笑着一点一点的数着宋端午沉静的气息,忽然感觉到有种叫做惬意的东西在双颊上逐渐蔓延开来,她觉得如果每天就这样数着爱人的呼吸等待天亮并直至一起看日出的话其实也不错,她聂小纤的要求不高,她不求大富大贵显赫无比,她只希望每天守着爱人平安祥和的看潮起潮落日月圆缺,只此而已。

聂小纤活动了下疲惫的身体,却不料扯动了激情过后的疼痛,可是就在疼痛让她在下意识的‘嗯’的一声之后,却不曾想腰上那条刚才还在自己玉体上肆虐的臂膀却将她搂的更紧。聂小纤笑了,只是笑的很含蓄又很矜持,因为宋端午在睡梦中的哪一个动作,让她知道他是爱着自己的。

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共度的夜晚无疑是美丽的。聂小纤于是就在这个连空气中都飘着温馨的夜晚里逐渐眼神迷离最后到睡意不期而至,因为在这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想法,如果抛开了女人最为重视的美容觉不提,那么就算早睡是为了明早更好的起床给自己的男人做一顿早饭,哪怕这个想法仅存在自己的脑中,那么都是值得聂小纤去尝试的,更何况经验之谈总是会说这个举动会使男人更加的深爱自己。

聂小纤终于沉沉的睡去了,而这一睡之间的短短的几个小时,让她从自身的感受看来,仿佛已经是沉睡了几千年一般,可又好像是在一瞬之间???

说是好似几千年般漫长,实际上是因为聂小纤一直辗转反侧不得真正的安眠,试想一个独睡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跟别人合睡一晚,当然注定要有一段不太习惯的时间;但是之所以又说她好似感觉在一瞬之间,是因为聂小纤这个看似坚强,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个可以依靠的厚实肩膀的女人,在还没感受够宋端午给她带来的安全和踏实的时候,就已然日上三竿!

天已经大亮了,聂小纤很是不情愿的挣扎着起了床,可是尽管是跟闹钟同一时间清醒过来的,但是聂小纤还是十分贪婪的想回那那温暖的床,要知道在寒冬中的清晨起床是件多么煎熬的事,平时本就有懒床习惯的她,今天这回对于温暖的被窝可是要比往天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加的思念,这其中当然不光是因为温暖的被窝和寒冷空气的差距,更重要的床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她留恋。

尽管对于起床这件事聂小纤表现的十分的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咬着牙从里面钻了出来,而她之所以克服了以前的种种毛病或者可以说是种种习惯,这就要全部归功于她昨晚自己许下的信念!要给自己的男人做一顿早饭,哪怕是亲自出去买的也好。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大到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程度。而聂小纤同时也是幸福的,幸福到可以为这虚无缥缈的感受抛弃自己的一切和所有已经变成烙印的习惯。

聂小纤哆哆嗦嗦的站在屋子里,洋溢着青春的羊脂玉般的光洁身体在朝阳的映衬下仿佛已然成了希腊神话里的神祇,可惜这幅美景注定是还未清醒的宋端午所不得见的。聂小纤从昨夜的慌乱中好不容易收集全宋端午的衣服并将其整理安放好后,不禁回头看了还在熟睡的宋端午一眼,她忽然觉得如果每天都是如此的话,那么在煎熬中起床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以极快速度全副武装好自己的聂小纤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调皮的跳到了床上小小调戏了宋端午一把,她忽然觉得往一个熟睡的人耳中吹气惹的其非常无可奈何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更何况那个被自己‘盯上’的‘倒霉蛋’为了躲避她的调戏而将自己藏在了被窝里以致从外面看起来像个蚕蛹,这就使得聂小纤更加的忍俊不禁了,可是就在聂小纤一把扑到那个‘可怜的蚕蛹’上面准备继续放肆的时候,却不料猛然瞧见了雪白床单上的那一抹鲜艳无比也醒目无比的姹紫嫣红,那是疯狂的代价也是幸福的见证同时更是成熟的标志。

聂小纤顿时窘迫了,她可以骄傲的在爱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妩媚也可以婉转迎合心上人的激情,但惟独见到这一副十分暧昧又有点触目惊心的画面却无法保持淡然,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落,好像失去了一件可有可无但是一直陪伴她的玩具一样。当聂小纤用更快的速度从这个房间里逃之夭夭的时候,尽管眼前已经不再有了那令她感到脸红心跳的窘迫画面,但是她却始终忘不掉它,因为那抹殷红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底???

第一百零三章 面面相对尽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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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的竟然不是聂小纤?!

而是一个赤luo的精壮男人?!

这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苏画扇的视线将那个人整个囊括在其中的时候,她却发现了更让她欲哭无泪的事情。

如果这个男人若是不曾相识,或者再进一步的讲这个男人要是她所赞许的也就罢了,可非但不是反而还是她最讨厌也是最看不上的那个男人!而且这个名叫宋端午的男人在自己进来那么长的时间里竟然一声不吭,并且此时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只穿着暴露内衣的自己!而且那堪比刀子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要把那几片薄薄的布片看穿还不够似的并且还要看穿她的灵魂!

这是最坏的结果!

这种情景哪里是一向养尊处优的苏大小姐所能想到和遭遇的事情?!所以苏画扇从短暂的惊呆中清醒过来后,于是在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场景中很正常的也很明智的第一时间的尖叫起来,只是叫声和音调有点歇斯底里!

“啊!!!”

???

如果说眼泪是女人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之一的话,那么尖叫则是女人另外一个百发百中的必杀技;如果说她们流下泪水是为了博取男人的同情或者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的话,那么尖叫的作用则是为了吸引男人的同情或者起到一种警示和震慑的作用。所以说苏画扇很聪明也很理智,当她用一贯的稍显低沉的淑女声音喊出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分贝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经有点道心失守并开始有了惊慌失措的征兆了!尽管宋端午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清清白白的就像一朵小白花一样,可是如果一旦向来厌恶自己的苏画扇硬要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的话,那么宋端午则百分之一百二的没跑了,就不说别的,只要是苏画扇居心叵测的指认宋端午**她并稍微做一些伪证的话,那么宋端午就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牢肯定是要蹲定了的。

这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歪的问题了。

因为从中国的法律程序和设定上来讲如果被告拿不出可以证明清白的证据那么就是判定有罪的,而国外的则是拿不出有罪的证据那么被告就是无罪的,这有罪论和无罪论从字面上看似没什么大的差别,但是一旦应用到了实际,就已然是天壤之别了。(.cOM)这也就是为何许多国内的狗血电视剧喜欢拿沉冤待雪做噱头的原因了,毕竟这种剧本的题材丰富且案例不胜枚举。

现实情况实际上对宋端午是很被动的,这孤男和寡女共处一室并且两人一个**一个近似**,这要是不发生点什么的话说出去都没人信,更何况宋端午还是在别人的屋子里,这弄不好最轻也是一条私闯民宅的罪名。

而现实在证明了苏画扇高声尖叫的效果之后,同时也为宋端午洗脱了莫须有的罪名。就在宋端午差一点就要绷不住劲儿而不顾形象的从被窝里**跳出来,想要把苏画扇一把按倒好让其闭嘴的时候,聂小纤适时的出现其作用就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她若在则风平浪静,她若不在,保不齐就是个天翻地覆海啸涟涟。

“扇子?!你咋回来的?你不是说不会回来的嘛!”当听到叫声就情知不妙的聂小纤一路小跑冲进房间之后,放下早点后对着苏画扇说了这么一句后,第一时间不是给她的闺蜜掩饰春色而是赶忙七手八脚的替宋端午遮遮掩掩起来,这举动在令宋端午感到欣慰之余同时也让苏画扇大呼聂小纤见色忘义。

“哼!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怎么,我打扰你俩的好事了?小纤,都不是我说你,都没你这样的???重色轻友!”苏画扇斜着冷眼撇着聂小纤,嘴上不饶人的说道,只是这个仍旧穿着内衣全然没有打算顾及自己形象的女人,丝毫没有怕被宋端午看光的觉悟,反倒抱着膀子打量着眼前那一对儿柔情蜜意,六分恼火三分尴尬的竟然还有一分羡慕和醋意?!

“好啦,扇子!”聂小纤直到亲手将宋端午的内裤塞进被窝里,并看着他在里面完成了最基本的武装之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苏画扇娇嗔道:“往常你都是玩到中午才回来,我哪知道你这回这么快啊。”

听了聂小纤这话的苏画扇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突然趴在聂小纤的耳畔小声的揶揄道:“哦?怎么嫌我回来的快了?是不是你还没尽兴啊?啊哈哈???”

“你???”聂小纤羞红的脸顿时如同红番果一样鲜艳,她甩给了苏画扇一记大大的‘卫生球’,又羞又气的都已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讨厌!”这是聂小纤憋了半天才蹦出来的两个字。

“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在昨晚真正的惹你讨厌!”苏画扇扭着她那挺翘的屁股一下坐在沙发椅上,抓起一个水煎包就塞在了口里,动作十分的自然,就像是早就给她准备的一样,可是尽管秀色可餐这个词语用在她身上是非常的贴切,但是这个仍旧没有穿上衣服觉悟的女人实在是弄的聂小纤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哎,扇子,问你个事,你别多想啊!”已经看到宋端午从被窝里爬出来的聂小纤没奈何只得从衣柜里翻出苏画扇的长款睡袍,并走到她的跟前不顾她的反对硬给她遮掩上之后,这才小声的说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呃???看到???呃???他的身??体?”说完,就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苏画扇。

“咳咳???”正往嘴里大塞特塞水煎包的苏画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呛死,她用着十分怪异的眼神瞧着聂小纤,并不时的用油乎乎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点着聂小纤的头,说道:“好你个聂小纤,这么快就当了‘汉奸卖国贼’了啊,真有你的啊!怎么着啊?怕看啊?怕看别在这啊!想要了就出去到酒店搞去啊,那床大又宽敞,从天上搞到地上都没人管你们!再说了,别说我没看着,就是我看见那狗东西的脏玩应儿又怎么着了?!他那玩应儿能立即萎了还是你觉得吃亏啊,我都没说他脏了本姑奶奶的眼呢???”

“哎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扇子???”聂小纤看着已经越说越有点认真的苏画扇,急忙打断解释道。

“误会什么啊?!”苏画扇不耐烦的插口道:“你不就是怕你的情郎被我占了便宜么!我告诉你小纤,就那狗东西,哪怕是世界第一等的高帅富,本姑奶奶都不会看上他哪怕是一眼,再说了,他在被窝里装死狗一动不动的,我哪知道那不是你啊???小纤,你变了,以前你可是无论什么都跟我分享的,也是始终都站在我这边的???”

苏画扇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低了下去,本想等待着听聂小纤辩解的她忽然意识到聂小纤已经好久都没了声音,当苏画扇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聂小纤的异样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竟然也惊呆了!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那是一副拥有惊心动魄美感的画面!

当宋端午赤luo着精壮的上身站在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任由阳光沐浴在他身上并折射起一片片灿烂泛光时,聂小纤就已然发现了并呆住了,她从没有想过一个站在阳光底下的男人可以这样的好看,而这之后的苏画扇在同样的震惊之中也有了相似的感悟,只不过她眼里长相清秀的宋端午身体尽管清瘦,但却没有想到也可以同样拥有一身棱角线条分明的肌肉,事实上拥有肌肉的男人很多,但是苏画扇却不得不承认像宋端午这样肌肉既明显又不显得生硬突兀的就太少见了,如果说苏画扇要是知道这个在专业术语中叫做‘肌肉纤维度与分离度完美结合’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对宋端午的印象大加改观。

可是如果要是认为宋端午仅凭着一身流线型的漂亮身材就震慑住了两个美女可就大错特错了,而让聂小纤和苏画扇之所以有这样表现的真正诱因,则是他身上那道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四道从胸口正中间划过了整个左胸经过心脏位置直至左肋下才止住的狰狞平行线!

这绝对就不是一个人类所能造成的,同时也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伤痕!而这个标志着煊赫气焰的霸道痕迹,则更应该出现在那个已经站在长白山巅的森林之王的身上!

可是现实就是这般的无常,就在聂小纤和苏画扇还同样的陷入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这个注定经历过不平常之事的年轻男人则带着足以致命的匪夷所思的伤痕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俩的面前。

“怎么?被吓到了?!”直到宋端午都走到了她俩的跟前,聂小纤和苏画扇都没有清醒过来时,宋端午这才拿过一个水煎包开口笑道,说完便一口吞下,一脸的淡然???

第一百零五章 男儿膝下无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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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叙。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午,大到暴雪。

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地区,王牛乡,白松屯最北边几乎与世隔绝的一处破败板夹泥房内,一个面如金纸的中年妇人躺在炕上,炕下则站有两个人,一个是留着山羊胡子一身中药味道的老头,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努力噙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的少年。

“娘???你咋样了?好受点没?!”那个稚气未脱但眼睛里透着股坚强的少年一脸关切的趴在炕上那个妇人耳边,语气很轻柔但又透着哽咽的问道。

“咳咳???娘没事??咳咳,你去外边找大狗子玩去吧,别打扰了大夫的诊断??咳咳。”那个中年妇人听到后挣扎的坐起了半边身子,摸着少年满是蓬乱污垢的头发,温柔的笑着说道。可是尽管这个虽然实际年龄才不过三十六七,但一眼看上去已如四十好几的妇人笑的很灿烂,但是那个少年却知道自己的娘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因为本性善良的她不希望儿子难过,也不像看到儿子因为为自己的病而泪流满面。

“嗯哪,娘。”

少年很听话,没有一点违背妇人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炕边,而那个妇人则再次虚弱的栽倒在炕上,本就蜡黄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少年走到了门口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他既没有全部听从母亲的话出去找大狗子玩,也没有继续执拗的留在炕边打扰娘的休息,他只是双手拄着脑袋一脸的忧患,他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只能是等待。他不能也不想出去玩,因为老娘病着自己要是跑出去那才叫真正的没心没肺,而他又不能继续待在屋子里,因为碍手碍脚的他只会给大夫添乱。

这个被屯子里所有人骂做白眼狼崽子的少年尽管被说成了是一个继承狼心狗肺的典范,但是也总好过没心没肺。

“三猫,去江边抽冰嘎不?”

这时从外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将这个少年从无边的愁苦中拉了出来,这个名为三猫的少年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后才发现,原来是最不招自己待见的那个名唤大狗子的小伙伴。()

“不去。”三猫想都没想的干脆拒绝道。

“哎呀去呗,老好玩了!”没有丝毫眼色的大狗子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三猫不善的神情,继续不死心的上前拉扯着他说道。

三猫冷冷的格开大狗子的手,没有多余的废话,皱着眉只说了一个字:“滚!”后,就不带搭理他。

“完犊子草的玩应儿!”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大狗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尽管他知道三猫是因为他母亲的病而无心玩耍,但是身为村长儿子的他还是受不了别人给他的脸色,所以这才出声骂道。

“你说啥?”听到声音的三猫一下子抬起了头,怒目而视着大狗子,尽管三猫没有听清大狗子的话,但是熟悉大狗脾气秉性的他再联想下自己刚才的态度,很容易的就能猜到大狗子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让我听真出喽?!”

“你看你,我没说啥,啥都没说,真滴!”一见三猫面色狰狞的大狗子顿时毫无骨气的连忙否认道,只是脸上带着讪笑脚下却溜得飞快,其神态和做派已经得到了他那身为村长的爹的三分真传,他见三猫不再追究后也并没有起身追赶的意思后,这才跑出去老远,双手一掐腰,扯着喉咙对三猫顺口溜似的骂道:

“宋三猫,装人妖。小白脸,会撒娇。你奶傻,你爷糟。你姐浪,你哥骚。你家都是大傻蛋,边吃边拉乱糟糟。当年你爸像条狗,干的你妈弄坏腰,生下你个王八羔!”说完还竟然冲三猫扭了扭屁股,一脸的得意。

三猫这回可终于愤怒了,这个从小到大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孩子可以让任何人对他唾弃或者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但是只有唯独不能侮辱他的母亲!这点是整个白松屯都知道的,也是那些想报复他的小人们所最津津乐道的。

“我**的大狗子!”

怒极的三猫一下子从门槛上跳了起来,从材火垛那抢过一把短把厚背柴斧就向大狗子冲了过去,只骂了一句的他甚至都来不及骂第二句,因为现在红着眼睛的他只想一斧头将那个胆敢往自己眼睛里揉沙子的混蛋给活活劈了。

“三猫!”

就在这时,刚起步还未跑出院子的三猫突然听到了屋子里母亲的呼唤,骤然停住脚步的他看看大狗子再瞧瞧屋子不禁开始两头为难,一方面是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的畜生,另一方面是他割舍不下生病的母亲,两方舍弃哪一头他都不心甘,直到这时屋子里传出第二次呼唤自己名字的虚弱声音后,这才恨恨的一跺脚转身向屋子走去。

可是尽管算是暂时饶过了大狗子,但是仍旧十分不甘的三猫为了发泄胸中的恶气还是将手中的斧头一把掷向了企图回来继续挑衅自己的大狗子,直到大狗子被猛然打着旋儿飞过来的斧头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后,宋三猫这才稍感解气的回到了屋子里。

这间只有一个灶台一个炕的破败屋子很是简陋。屋顶破烂不堪的茅草仿佛在迎风附和着寒流的肆虐般‘欢快’的跳着舞蹈,与变形的窗棱和门框共同形成了一种风洞效应,屋外刮大风屋里就喝风说的就是这种现象。墙上糊的报纸黑乎乎的早已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如果说有哪个好奇之人能刮开上面那层积年的污垢的话,那么肯定就会赫然发现上面的一九七九的油墨字样!尽管当初在七十年代能往墙上糊报纸的只有知识分子,可是在现如今这已经沦为老古董的纸张不仅不能诉说着以往的荣耀,反倒将屋子里显得更加的破烂荒凉。这也难怪,别人家都是楼上楼下电视电话的,而这个家唯一的耗电工具就注定只有一个十五瓦的小灯泡,所以即使是真的能用墨香熏陶出来个大人物,也是注定会被村民们骂做是走了八辈子狗屎运的结局,更何况这间夏暖冬凉、外头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跟天气时刻保持同步的‘亭子’里,住的只不过是个被人唾弃的孤儿寡母而已。

“娘,啥事?”刚进门的宋三猫甚至都来不及烤烤火就奔到了炕边,问道。

“别跟别人打架,娘担心???”已经盖着几乎同败絮没什么分别的棉被的母亲叮嘱道,直到她看到了宋三猫点头答应后这才肯安安静静的躺着,只是棉被中瑟瑟发抖的身躯和不时沙哑的咳嗽声将她的情况表露殆尽。

“大夫,咋样?”三猫将母亲的一缕乱发仔细的抿到耳后,看着她睡着并掖好被角后,这才紧张的问向那个指甲里满是黑垢连眼珠都是浑浊的赤脚郎中。可是就在那个头上顶着毛都快掉光了的狗皮帽子、鼻梁上架着很有些年岁的老花镜的大夫刚要开口的时候,宋三猫就很快的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头一偏示意跟他到外面说。

“咳咳。”站在院子里的老郎中咳出口浓痰,一口吐在雪地里,十分的显眼,他瞥了眼宋三猫,把手一伸就不再做声。

宋三猫知道他这做派的意思,从小就老于世故的他当然不会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所以就在宋三猫将家里仅有的七十二元钱拍在大夫那犹如枯树枝的手里后,那个刚才还一脸正气的大夫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开始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扒拉着并不时的掏出一把又一把树枝或者枯叶之类的玩应儿。

“不妨事,不妨事。你娘没啥,就是受了点风寒而已,再加上内火攻心所以就加重了,不妨事,吃上我一剂药就能差不多好利索。”赤脚老郎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开始从箱子里往宋三猫的手里放东西:“这是黄麻???这是苏叶???这是荆芥???哦,差点忘了,还有防风???好了,就这么多,记得三碗水煎成一碗,温热时服下,然后发发汗就好了。”

宋三猫手里捧着大半把的中草药感动的无以复加,可是就在他刚要对老郎中感激涕零的时候,却不料那个看似忠厚温良但实则市侩的老头子一摆手打断了他的念头,慢条斯理的说:

“嗯,你娘的风寒这些就足够了,不过你娘的内火可不好调理,要是内火不消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无良郎中一面故作高深的欺负宋三猫不懂病理,一面偷偷打量着宋三猫的神色。

“那???那可咋办啊?!”还是少年的宋三猫听到这么一说可就急了,红着眼睛的问道。

那无良郎中一件宋三猫的表现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只见他装作非常为难的说:“要想驱内火,就要清心解热平肝利胆,而药材中有这功效的首推熊胆。不过这年头熊胆可不好找啊???”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我???我给您跪下了!”宋三猫一听果然脸色大变,他连忙拽住无良郎中的袖子,一咬牙就要膝盖一软,可是就在他涨红着面皮下的双膝即将挨着地面的时候,却不料异变再次突生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兴安岭上勇为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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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无良的郎中一见宋三猫竟然能为了母亲而抛弃自己的尊严,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不过当他将目光再次凝聚在宋三猫那还稍显稚嫩的脸庞上时,却又再次的硬起了心肠。

急忙中他一把捞起宋三猫,由于自己年老体弱外加宋三猫动作太快,这一捞之下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被拽倒,当无良郎中和宋三猫俱都站稳之后,他这才再次的叹了口气,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对宋三猫的赞许,毕竟在这个世道和社会里肯为父母抛弃尊严的孝子不多了,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他在以后的做法中不想受到良心的太多的谴责。

“呃???这个嘛???你让我很难办啊!”无良老郎中砸吧着牙花子,手中反复把玩着山羊胡子的他瞥了眼已经急得热泪盈眶的宋三猫,故作十分为难的姿态说道:“这样吧,看在你是孝子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想想办法,正巧我有一个老朋友那有鲜熊胆,你只要再拿出二百块钱,我就???”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本来这种小把戏是宋三猫一眼就能洞穿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幸被蒙蔽住了心智,一是因为他母亲重病之下的焦急,二是因为自己的善良,一直以为医生都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他何曾想过或者遇到过这等无良的黑医呢?!

宋三猫毕竟还是太小。而且也没有意识到无良郎中口中‘老朋友’的虚无缥缈。

“可是大夫,我家真的一嘎达钢镚都没有了,给你的七十二块已经是全部了???”宋三猫委屈的央求道。

“呃???便宜点,一百五!”

“大夫,真的没有了,要是有我还能不舍的么?!一毛五都拿不出来啊???”宋三猫已经快哭了。

“哦???这样啊???那么???”无良郎中推了下已经掉到鼻子尖的眼镜,看着一脸等待着救命神情的宋三猫,突然脸色一冷,说出了令宋三猫如堕冰窖的两个字:“再见!”

宋三猫彻底傻了。他没想到这个大夫竟然绝情至此,连一点缓和和商量的余地都不讲,就这样看着他母子二人陷入绝望之中翩然离去,没有一点的怜悯和同情。

宋三猫呆若木鸡的瘫坐在雪地里,任由大雪落了满头满脸,直到郎中在他的视线里消失这才叹了口气,而这口气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失望也有落寞而更多的则是忿恨。()尽管这些负面的东西在宋三猫懵懂的内心里扎下了根,不过宋三猫还是知道就是那个郎中把价格底到一块钱他也拿不出。已经平静了下来的他当以一种客观详实的第三方角度看问题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在哪里。

而之所以这个名为宋端午的男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始终都抱着那个信念,恐怕跟这天的际遇也分不开关系。而这一切的一切,则都是因为那个他恨了几十年的男人,而这个想法,直到那个他恨的男人离去的前一刻,才彻底的消弭。

宋三猫站了起来拂去了身上的积雪,远眺着雪线尽头处的家家炊烟渺渺,突然有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在他尚且幼稚的心里蔓延开来。对于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宋三猫在骨子里将其视作最宝贵的财富,尽管他的母亲已经被困顿的生活早已折磨的不再光彩照人、原本的风韵也因为家事的琐碎而飘零到回忆往昔,可是在宋三猫的心里,这个在被柴米油盐摧残到不复青春的女人,却是他最珍惜的人。

‘熊胆?熊胆!熊???胆。’宋三猫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魔怔了一般,可是就在他很不切合实际的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的时候,却不料有了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想法逐渐浮上心头,最终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对于自己身处的这个十万大山,宋三猫是本能上的带着恭敬和畏惧的,身为一个山民对大山的敬畏本无可厚非,但是宋三猫在敬天地畏鬼神的同时却往往忽略掉了一个人,那个被方圆百八十里的猎人都尊为神一般存在的老人。

尽管那个他应该叫做姥爷的老人早已作古,并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下套子拉弓的本领都进了棺材里,可是自小就跟姥爷厮混大的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人,他偷偷学的那些虽然是叫做皮毛的捕猎本领还暂时达不到一个合格猎人的标准,但已然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就是这么一个本事半吊子的家伙脑中却在思虑着一个连大人都不敢去实践的想法,并准备将其实现化。

等到宋三猫真的决定实现自己的想法,并毅然抬头看向远处值得他敬畏的大山时,那种透着坚定刚强和奋不顾身的眼神,已然就不是个少年所能拥有的,假如若是有个有心人能陪伴宋三猫从小到大的话,那么就会发现他的这种眼神自小至大从未有过改变。

宋三猫回到了屋子里,趁着母亲还沉浸在熟睡中的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灶台边,用家里最后仅剩的一小碗底的大米熬了一锅粥并喝了足足三大碗后,这才准备再次转身出去。

“三猫。”这时突然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嗓音含糊的显然是刚从梦中醒来。

“娘,啥事?”三猫一见母亲醒了便亲自盛了满满一碗粥并端到床边,柔声道:“娘,来把这碗粥喝了,喝完了我趁着天还早要去大狗子家一趟,他说我给他劈点柴禾就给咱点米,太晚的话可能就不回来了???”宋三猫撒着善意的谎言一脸的笑意,说的很平静也很正常,全然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

三猫娘没有喝,只是示意宋三猫放在床头,她看着三猫尚显青涩但已然初露棱角的脸庞,突然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有些动容的说了句“早去早回”后,就不再言语。而宋三猫在安抚好母亲之后就毅然出了门。只不过令三猫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原本就已经处在克制边缘的母亲终于流下了两行浊泪,诚然刚才的嘱咐已然是母亲极力克制的强颜。

三猫娘作为一个常年操持家务的母亲当然知道,床边那满满一碗全是米粒的粥意味着什么!而此时她终于肯躲在被窝里放声哭泣,只不过这哭声中没有悲意,有的则是无尽的自豪和欣慰。

知子莫若母!

古人诚不欺我!

出了家门的宋三猫先是在院子里搜寻了一圈,直到在仓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柴刀,试了试刃口还算满意后,这才往后腰里一踹迈步出了院门,这是他第一次带刀出门,尽管是个砍柴的锈蚀柴刀,但是有这个东西在身还是给他壮了不少的底气,虽然有酒壮怂人胆这一说,但是宋三猫显然不是个怂人,假如说他要是把他的想法跟别人透露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被人骂做白眼狼崽子之后又凭添了个疯犊子的‘雅号’。

宋三猫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真的正如他所说的径直的来到村长家为了找大狗子,只不过不是劈柴而是另有目的。他站在篱笆墙外,直到喊了十好几遍之后这才看到大狗子从屋里露了面。

“你出来,跟你商量个事。”宋三猫冲他一摆手,说道。可是尽管宋三猫将语气和神态尽量表现的十分平静,但是在大狗子看来还是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子拼命三郎的架势。这也难怪,自从他第一次骂了三猫然后就被围着屯子撵了七八圈后,大狗子就对三猫找自己的所有主动行径抱有深深的戒备和恐惧。

“不去。一准没好事。”大狗子信誓旦旦的道。

“不打你!”三猫看着他没蛋子的神态不禁有了点烂泥糊不上墙的感觉,他想了想又加了句:“谁打你谁他妈是**i生的。”

听到他这么说的大狗子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因为他知道这句狠话已然是三猫最恶毒最顶尖的誓言,大狗知道这个敢因为一句话而追着自己砍了七八圈的狠犊子,虽然极少拿这句话做誓言,但是每次都是言出必行从不食言。

“啥事?”大狗出了院子门站在三猫面前,一脸的得瑟样,好像三猫那句话已经是他的免死金牌一样。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个桦树皮哨子么?我要跟你换东西用用。”三猫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啥东西。”一听到桦树皮哨子的大狗突然眼睛一阵放光,连忙的问道。

“我要你家最大号的捕兽夹和你爹的那杆‘青海造’。”三猫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不过在看到大狗一脸的不可思议后,不免又加了一句:“放心,我就是借它们进山,下山就还你。”

本来正在窃喜的大狗听到三猫这么说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三猫借的东西竟然是这两样玩应儿,那个捕兽夹也就算了,已经不打猎的爹自然早就用不到那东西,可是那柄躲过了公安好几次检查的‘青海造’两连发可是大狗他爹的宝贝疙瘩,都不肯轻易示人当然更不可能外借,可是尽管大狗心底里是十分垂涎三猫那个能吹出好几个调调的桦树皮哨子,但是这件事显然是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和‘职权’的。

“借不借?一句话!”宋三猫佯装愠怒,拿话刺激着大狗子。

“这???这个???不好整啊!”大狗面露难色,啃啃哧哧的道。

“完犊子草!”宋三猫一见他这么说,顿时无比鄙夷的吐了口吐沫在他的脚下,愠声说道:“本以为你有能耐呢,原来也是个光说不练的软操。得了,你也别打我哨子的主意了,我这就去屯子东头找小芳玩去,给她吹吹小曲外带埋汰埋汰你这熊样???”

拿话敲打完大狗子的宋三猫毅然转身就要离去,不过转身很快可脚步却慢,显然这又是他的计策。

“你等会儿!”一听到‘小芳’这个名字的大狗子一愣,表情怪异的显然是戳到了他的某一处软肋,他面目扭曲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番,抱着必死的信念无比悲壮的冲着宋三猫喊道:“借了!”

宋三猫骤然停住了脚步,不过却没有急着转身,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是笑容到灿烂满面!

他的诡计再一次的得逞了???

第一百零七章 进山瞎撞遇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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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子一直垂涎宋三猫的桦树皮哨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以前每当宋三猫因为烦恼而坐在半山腰上吹哨子,从屯子里头一个跑出来并且一脸饿狼似的表情的就是大狗子,这点他毫不隐晦自己的贪婪的眼神和占有的**,而宋三猫心里也是明镜似的。

其实桦树皮哨子好做,只要是个上了点年纪的老猎人都会做,因为这种能吸引狍子的哨子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猎而存在的,只可惜在动物日益稀少的今天,这种传统的手工艺也已经渐渐凋零失传。而宋三猫的那个桦树皮哨子则是他姥爷亲手做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更是唯一一次给三猫做的小玩应儿,本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却因为有了对亲人的思念所以显得倍加的珍贵,这不是宋三猫敝帚自珍,而恰恰代表着他对感情之事的看法。

三猫完本不舍的亲手将哨子拍在了大狗子的手里,本该是赚到的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的不情愿,这点正好与大狗子相反,那个因为一个哨子就能偷家里东西出来的傻小子,此时正因为可以给屯子东头小芳吹曲子而兴高采烈,全然没有思考到他爹一旦发现后的结果。

与大狗子躲在一处僻静地方的宋三猫试了下捕兽夹的牙口和咬合的力道,很是满意。他将其别到腰后就开始解那杆被布条缠到几乎同粽子别无二致的‘青海造’,直到那乌洞洞的枪口和枣红色的枪托逐一展现在他的面前时,这个因为母亲生病和痛失哨子而变得郁闷无比的少年,这才终于笑逐颜开起来。

“他妈的,枪药呢?”正在熟悉土造猎枪的三猫当一把掘开枪膛的时候,原本愉悦的心情不禁突然变得糟糕起来,因为他没想到大狗子竟然还留了一手,压根儿就没给自己弹药!

“在???在这呢!”大狗子一见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兜里掏出两个黄澄澄的铜壳子,摊在手心里说道。

“就这些?”宋三猫一把抓过弹药,揪着他的脖领子问。

“真???真的。”原本因为得到哨子而变得性高采莲的大狗子一见三猫的凶神恶煞后,好心情不禁开始被恐惧所取代,他结结巴巴的说:“就能??拿俩,多???多了我爹??爹??会发现??”

听见这么说的三猫这才逐渐放开了手,撇开大狗子后他一把将两颗土制弹药推上了枪膛,虽然他想起以前姥爷曾经跟他说这种土制的弹药故障率比较高,但是此刻他已然没有时间和资源来验证这弹药是否可靠。(.coM)他抬头看了下天,日头当空照,不能再耽搁显然是该出发的时候了。

宋三猫将手中的‘青海造’又重新包好,又看了看大狗子的表情,发现不像是有所隐瞒或者说谎的神态,这才说了一句:“两个枪药?够了,起码打死你足够了。”说完还将枪口向上抬了抬,角度正好指着大狗子的脑袋。

果然正如宋三猫所料的那样。大狗子一见枪口指着自己立马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其速度简直不可思议,虽然说参加奥林匹克的百米冲刺尚显不足,但能肯定的是这已然是他有生之间跑的最快的一次了。

重新又回复了落寞的宋三猫直到看着大狗子的身影消失后,这才起身为行程打点着。对于大狗子这个人,宋三猫虽然从小到大跟他一直针尖对麦芒的互相不待见,但却是这个屯子里唯一一个跟自己有过多次交道的同龄人,尽管三猫没有朋友也知道这个词语对他的奢侈程度,但是他在孤独之余却还是有点感谢大狗子的,毕竟有一个能时不常的跟自己斗斗嘴动动手的人也比一个没有来的要好,哪怕这个人不招自己的待见。

宋三猫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大山,突然心生出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唏嘘。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点着自己该带的家伙,夹子、柴刀、手套、绳子、青海造,工具全部齐全也是宋三猫最大化的轻装上阵的标准配备。至于水壶和干粮?那不需要!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天冻地,水壶不过就是一个装冰疙瘩的东西,即不能喝带着又沉,遍地的大雪可是随意取舍的天然水源;干粮本来是唯独不能或缺的,但是这对宋三猫来说已然是比弹药更加珍贵的东西,况且他原本就是想去山上碰碰运气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一来他还没有独自在山上过夜的本事,二来家里也实在是拿不出来一丁点的粮食。

打点好行装的三猫将头上的狗皮帽子系紧,他回头看了眼在孤零零矗立在寒风之中的简陋的家,突然心智无比的坚定,他毅然而然的转过身忽然双手合十,低头念了句“老天保佑”后,抬步就向深山走去!

???

宋三猫进了山了。

对于这连绵起伏的大山宋三猫显然是既陌生又熟悉的,说它陌生是因为在这生活了十好几年的三猫从来没有深入过太远的密林里,而又说熟悉则是因为三猫认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虫一物,对于自小就跟着老爷打猎的他来说,尽管没有一回真正的独立进山,但也不至于像城里孩子爬山一样找不到方向或者迷了路。

这里显然是又新鲜又刺激的。

三猫走了好半天才算是真正深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外围的部分已经被人为的砍伐破坏殆尽,自然也就不会有各种动物,而三猫真正想要遇到的,则注定只会存在深山老林之中。

走了许久,日已偏斜。三猫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快还是自己走的慢,本以为一个下午足够的他却不成想只够单程的路途,他不想就这么无功而返的下了山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就任由脚步带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深处走去。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三猫的祈祷所以给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也不知是三猫的运气太差还是太好。就在三猫准备放弃返回的时候却不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雪兔,一蹦一跳的仿佛在对着宋三猫嘲笑?!

“妈的,来一趟不能啥都抓不着,弄个兔子汤给娘喝也好!”宋三猫一见之下两眼放光,狠狠的说道。

可是现实却让宋三猫再一次的吃瘪了。在这大雪天里人与兔子赛跑无疑就是一件搞笑的事情,穿的沉重笨拙的人在雪地里若是没有猎枪和猎狗的帮助,就压根儿别有抓住兔子的想法,而狡兔三窟之所以称之为狡兔原因就在于它见你对它构不成威胁之后索性就带着你兜圈子,等你精疲力竭的时候它就说不定一头扎到那个你找不到的洞里,而你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对着天空望兔兴叹而已。宋三猫一不想放枪二没有猎狗,所以就只能任由兔子戏耍自己。

宋三猫这一路追兔子无疑是艰辛的。大山里及膝的雪还算是浅的,及腰深的更是平常,所以宋三猫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过程中终于把兔子给追丢了,而他也累的像条死狗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意再起来。

“你他妈是山神老爷派来玩我的吧!”宋三猫喘着粗气对着兔子消失的方向吼了一句,震落了树枝上的积雪无数。

宋三猫抬头看了眼天,对于东北来说下午四点来钟就已经擦黑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对三猫来说却成了最大的困境,因为失去了太阳就意味着失去了方向,他要是此刻下山,已然是来不及。

“操,真他妈背!”他骂了一句粗口,索性又坐了下来,既然没办法回去,倒不如恢复了足够的体力找个地方干熬一夜,这是最好也是最坏的处境了。

日头终于就要快隐藏在西边的群山里了,原本拉长的树影也因为阳光的消失而变得斑驳起来,宋三猫背靠着大树心生警惕,此时他怕的倒不是那些森林里的动物,因为这片注定只剩下野兔榛鸡狍子等的森林对他构不成威胁,而狼这个听着就毛骨悚然的东西早就消失在了七八十年代里,老虎这个山脉里没有就不用想了,还有那经常出没的野猪,宋三猫知道只要那畜生没长到四百斤以上并且只要爬上了树,就注定拿自己没戏。

至于猎人们最怕在林子里遇到的另一种可怕的动物,熊!三猫则是一反常态的由衷希望能见上一面,这样就可以完成此行的目地。除去这些说到底宋三猫怕的无非就是寒风呼啸刮过森林的异响和树影下的鬼影重重,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怕野物并不代表着不敬鬼神不怕天地,而这个生长在封建气氛尤其浓厚的农村里的孩子,自然对鬼怪之说存在本能的畏惧,这点直到成年都没有改变。

可是就在宋三猫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狐狸就出现在宋三猫不远的前方,火红的皮毛映衬在雪地上好不扎眼,并将他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我靠,狐狸!还是火狐!”宋三猫心里一阵加速想到,他连忙挺直了身体就是一阵跪拜,口中还念念有词神情肃穆。对于各山里人来说,刺猬狐狸黄皮子,这些有灵性的东西向来都是能拜则拜能避则避,这不光是迷信也是规矩,但是话又说回来,也不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那些东西真有灵性,反正在怪事连连的山区,有的时候还真是透着些玄乎。

可是就在一阵膜拜之后,宋三猫强忍着好奇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却已经不见了狐狸的踪迹,他这才坐直了身子长嘘口气,显然是如释重负。可是就在宋三猫准备起身离开这片有狐狸出没的是非之地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巨大树木下,出现了一个令他且惊且喜的画面!

“熊洞?!”

宋三猫的瞳孔猛然收缩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一人一熊皆为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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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坏的时刻,也是最好的时刻。

宋三猫从来都没想过竟然真的有这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好事,他一边惊喜交加的将感谢着苍天、狐狸和兔子,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熊洞,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

这个山脉里动物很多,种类也很多,甚至好几代人都靠着这条连绵不绝的山脉维持着种族的延续,可是宋三猫自小就在这座大山里厮混,见过的动物数不胜数却只见过一次熊这种动物,倒不是说他的运气有多么糟糕,而是在这个野生动物生存地日益稀少的今天,本就出于艰辛生活的动物们更是与不断掠夺的人类保持着一种平衡且很微妙的关系,熊躲着人而人也躲着熊,所以就造成了这种令人无可奈何的局面。

宋三猫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发觉并无异常之后,这才将那杆青海造从布条中‘解放’出来并再次检查了下拎在手里,匍匐着一点一点的向那个‘熊洞’爬去。

看似不远的几步但是在山区却是不近的距离,走着尚且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就更别提用爬的了,其实这全是因为宋三猫没经验,第一次单独出来打猎而且是猎熊这种想想都吓人的玩应儿,所以本能上的紧张在所难免,假如说宋三猫要是知道他只要在离熊洞很近的时候再谨慎一点就行了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被现在的愚蠢所气死,所以就在好不容易爬到了洞口的时候,本就有点劳累的宋三猫这下更加的精疲力竭了。

“还真是熊洞!老天保佑。”三猫用手比量着洞口雪地附近的脚印,再抓起几块已经冻成一坨的黑乎乎的粪便凑在鼻子下一闻,自言自语的说道。

可是虽然说已经找到了自己目标的老巢,但是三猫却是犯了难,因为他突然为自己该不该行动而犹豫不决起来,而之所以造成他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是时间上的问题,再就是‘敌我’双方的问题。

黑熊这种东西处境很尴尬,尽管山里人将其对人的危害性说成‘一猪二熊三老虎’这种说法,但是一般三百斤以下的野猪就是纯粹给人加菜,当然上了四百斤的另说,那种推土机似的东西一旦发动起来就是连老虎都要避其锋芒,可是熊却是例外,不管是大熊小熊还是公熊母熊,一旦发起飙来可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儿,舌头上那舔人一口就皮肉全无的倒刺就不说了,就单说还处于幼年期的小熊就已然拥有不输于大狼狗的气力,所以就更别提成年的熊了,可是最可怕的也是如此,如果说遇到一只单独的成年公熊是噩梦的话,那么一旦遇到带着小熊的母熊的话,那保不齐就是噩耗了。(.cOM)

宋三猫小心翼翼的趴在洞口一边向里面打量一边仔细的观察洞口大小,尽管里面乌漆麻黑的啥都看不清楚,但是他已然从洞口的直径和深度尺寸看出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母熊掏出来的。宋三猫一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一种无力感,他在心底暗自祈祷这里面住的可千万别是带着小熊的母熊。

夜色对于三猫是种很不利的因素,但却对熊是种天然的掩护,尽管熊是个不折不扣的昼行性动物。凡事跟熊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东北之所以管黑熊叫做黑瞎子就是因为它的视力非常差,差到白天和黑夜基本没什么分别的地步,而它赖以为生的极其敏锐的嗅觉则正好是人类所没有的,这也就是为何猎人们常说‘顺风不打熊、正面不打猪’的原因。黑夜降临尤其是在茂密的树林里,当真是可以体验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而人类一旦失去了最为擅长的视觉,那么在黑暗中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已然不是熊的对手。

可是三猫在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动手了。

这个出来的时候就没吃饱,只是喝了三大碗跟清水没甚分别的米汤的孩子,这一路上的摸爬滚打早就已经将腹中的软饱消耗殆尽,而他现在若不趁着日头还没有完全没落和自己尚且有一点力气的时候动手,那么一夜过后不是个饿到没力气就是个冻僵的下场,而且在黑暗中还保不齐洞里的那个畜生醒了出来祸害自己,那样的话宋三猫这条小命可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关系到自身的安危宋三猫当然没有一丁点的马虎之心,已经打定主意的他决定说干就干,毕竟在时间紧迫下也要保持最大的体力。

宋三猫小心的爬到洞口的正前方,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洞口以防有什么情况,一边从后腰取过捕兽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堪堪将其打开,光这点已经是浪费了三猫好多的力气,若不是怕直起身子会惊动洞里的畜生,那么宋三猫还真的想拿脚撑开这夹子,可见这个轻轻松就能把狍子腿一下咬断的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可是捕熊专用夹!大人要想打开尚且费力,可见三猫是多么的不容易。

把夹子钉好并仔细的伪装好直到三猫确定没有破绽后,他这才又向洞的后方爬去,直到确定是个安全距离后,这才直起身子来掏出了柴刀费力的砍着一段段的树枝,等到砍够了他认为的量并挑选了几枝潮湿程度满意的树枝之后,这才用绳子将其捆成一团,并背在肩上又重新爬回了熊洞附近,而这一往一返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即将开始动手了。

在野外生火是个技术活儿,而在干燥冬季的山林里生火更是个需要胆量和技术的工作,别看遍地的大雪,可雪下面就是干到一点就着的枯草而冬季的树木也是更易燃烧的,兴安岭的树基本上都是油脂多的耐寒性树木,假如说技术不到家或者是运气不好,那么保不齐就又是一场燎原之势,否则的话林区的人们也不会因为秋冬的防火警笛一响而全城熄火了。

那可是一丁点火苗都不能留的要求,当然烟头和灶火更不在话下。

可是三猫现在做的是要在熊洞前生火,这显然更是需要技术和胆量的,而前面那两个跟这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小儿科的玩应儿!因为在熊洞前生火可不是为了取暖,那是要在不见明火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制造烟气。一方面要考虑到防火的前提,另一方面又要将烟弄好,而第三方面又要防着从洞里突然杀出来的熊,这里面的技术含量显然更高。

烟少了熏不醒冬眠的熊显然没用,烟不多不少把它弄醒了却没熏晕这更是只会加速激怒它的行径,只有烟多了时候这才会把熊熏晕并干扰它的嗅觉,可是这又有一个人别被熏到的前提,所以宋三猫在熊洞前小心翼翼的弄的好不辛苦。

三猫辛苦的弄了半天之后终于搞定了这最重要的一步,风向燃烧和浓度俱都齐备,感觉到自己有如神助的他这下终于可以暂时松了一口,于是提着已经上了膛的‘青海造’慢慢的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也在一丝一毫的渐浓。可是洞中却仍旧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三猫的手心里开始出汗了,不敢进洞的他闹不清楚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境,按道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面的畜生应该早就摇摇晃晃的出来透气,可是他没看乌漆麻黑的洞口,心也开始渐渐的提了起来。

“别不会是熏死了吧?!”三猫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后,便大着胆子又爬了回去,他从雪中刨了两块石头故意从洞口扔了进去之后却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宋三猫这下真的欲哭无泪了。

“他妈的,是个空洞!”三猫哭丧个脸骂了一句后就一脚踢散了烟火,然后用雪都弄熄灭了之后,这才不甘心的看看洞口并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烟气散的差不多,这才一咬牙头下脚上的从洞口钻了进去。

可是老天再次的跟宋三猫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就在他用着别扭的姿势和角度好不容易通过了两三米长的甬道,终于到达了里面所谓的宽敞熊窝之后,打开手电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

里面不是没有熊,相反的而是有两头,只不过这两头仅有土狗般大小的小熊崽,看样子已然是被烟气熏晕过去好久。

“运气不错!”三猫嘀咕了一句后,歪着头想了想后不禁又加了句:“老天保佑。”

他提着‘青海造’猫着腰费劲儿的走到了两头熊崽子的面前,嘴角突然有了一丝的笑意,他想起正抱病卧炕的母亲所需要的药材和那个无良郎中的话,突然感到了未来一片光明。

一个给母亲治病,一个卖钱养家。这显然是宋三猫真实的想法。要知道卖熊胆的二百元钱可是够他母子俩一个半月的柴米钱了,甚至还能给母亲吃上一顿肉。于是三猫想想都情不自禁的感到高兴。

可是就在三猫举起了枪并用枪口对着熊崽子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因为那两个东西已然要渐渐醒了,可是醒来之后的小熊非但没露出凶残反倒各自抱着三猫的腿一阵磨蹭,好不亲昵!

三猫松开了已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一脸的懊悔。本性善良的他尽管急需熊胆,但是他看着这两个憨态可掬的东西,却怎么着都下不去杀手,这其中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不屑于屠戮幼小,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抛弃心底的那份原则。

“没事的,熊崽子的胆不值钱也没用,要就要大的!再说,有崽子在这就不愁没有大黑瞎子!”宋三猫一边抚弄跟他打成一片的两个小玩应儿,一边自我安慰的说道。

可是就在宋三猫的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却猛然的被自己说的现实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熊崽子在此,那母熊去哪了?!

这显然是个很严峻也是极度危险的讯息!

第一百零九章 雪夜奸雄斗狗熊(爆)

今天特意加更一章,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位良师益友爆了在下的存稿箱。()

谨以此章献给最可爱最有文采的——俊紫瑾大大。端午在此祝愿她作品大火,文运昌隆!

这个念头在三猫的脑海里越长越大,直至成长为一头凶猛的野兽要把他吃掉似的。清醒过来的他甚至来不及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想立即钻出去远离这个是非地。因为天才晓得这头十有八-九是冬眠中途饿醒了的母熊什么时候回来!若是酒足饭饱的话那还好,说不定在旷野遇到三猫了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可要是饿着肚皮回来那么保不齐三猫就是个血溅三尺的下场。

宋三猫赶忙弓着腰在这个只有半人高的熊洞里转身就要出去,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上哪怕是片刻,因为多迟疑一分钟危险就会增加六十秒,他可不想还未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时候就被母熊堵在洞里。在外面尚且有斗上一斗的希望,可在这洞里,铁定就是个找死的结果。

人家不管男人女人回家堵小三儿那是为了抓奸,起码不危险;可一旦这母熊回来却是实打实的要小命。

三猫赶忙又从来时的甬道处爬了出去,可是爬到一半的时候却不知怎地身子竟向下不自觉的滑去?!三猫在纳闷之余不禁拿手电往下一照,当他看到那两个熊崽子一边一个咬住他的裤脚往里拽的时候,立马哭笑不得。

野生畜生到底是畜生,会涌泉相报的毕竟还是太少。

“他妈的,刚才不杀你俩,你俩个畜生反倒‘狗咬吕洞宾’?滚!”宋三猫知道现在他不能耽搁一点时间,一脚一个将那两个熊玩应儿像踹皮球一般踹到一边,这才终于又爬了出来。

已经到了洞口的宋三猫没有急着将全部身子都探到外面,因为他知道如果洞口有情况那么他冒然的出去只会使自己陷入不妙的境地,而他在屏住呼吸并仔细的聆听着外面的声音,以确定是否有异样。

满耳听到的只有寒风的呼啸和手电下看到的已经有点暴雪趋势的落雪纷纷,宋三猫这下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又一次的暂时安全了。

他将手中那杆在狭窄空间里略显碍手碍脚的‘青海造’先扔了出去,他一直闹不明白为何许多的人进山打猎带的都是长筒土铳,诚然枪管长准度高而且弹丸散的不是那么大,可是在森林里尤其是密林里越长就代表着阻碍越多,而阻碍越多则越不灵活,这在密林里可是个要命的缺陷,当然一路上用开山斧开路或者蹲点伏击另说。(.coM)虽然三猫他姥爷生前还是最为钟爱长铳,可三猫却知道玩长铳可是成熟猎人的标志,若是功夫不到家的话,还是乖乖的玩锯短了枪管的短铳更自在些。

宋三猫终于用手将身体支撑了出去,他站在熊洞的洞口捡起‘青海造’后一阵喘粗气,用手电照了下天空发现雪片已经密集到能遮挡人视线的程度后不免叹了口气,他在心底想着这个洞若是个空洞该多好,这样起码这一夜就不用担心避风挡雪的地方了,而且地下显然要比地表来的温暖。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却不料突然感到脚边有了动静,吓了一跳的他连忙照去后不禁又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一夜他已然是经过了太多的惊恐,而他脚边不知什么时候跟着爬出来的两头熊崽子却仍旧好死不死的在他脚边磨蹭亲昵着。

“靠,想吓死老子啊!”宋三猫不禁骂了一句,可是当他意识到这句话已经连带他自己都扯进去后,又呵呵的笑了出来,他蹲了下去爱怜的摸着那两头小牲口头部的柔软茸毛,笑道:“你两个瘪独子跟着我出来干嘛?外边冷不知道?冻死你个小崽子!呵呵。”

跟两头小熊稍微戏耍了片刻的宋三猫说完就像把它俩再次推回到洞里之后,就像自己去找个安身的地方,可是谁知就在他跟这其中一头小犊子较着劲的时候,却不料另外一头不知怎地突然向熊夹的方向突然窜去。

听到动静的宋三猫这回肚子里的心再次的被提了起来,要知道这夹子就是成年公熊踩上都得废一条腿,所以更别说幼熊了。放弃了较劲的三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情急之下一个前扑则正好拽住了那头小犊子的后腿,也不知是三猫扑救及时还是老天觉得这小牲口命不该绝,反正这小牲口的前爪堪堪没踩上夹子,可谓凶险之至。

可是命运总是无常的,有的时候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就在宋三猫生拉硬拽的将两头小熊拽离放夹子的危险区域的时候,却不成想他已然大祸临头了。

好不容易摆平了两头力气已经逾狼狗的熊崽子后,宋三猫已然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掐着腰喘着粗气,耳边有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寒风灌在耳朵里的呼啸声,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左后侧的危险。

就在他还在晕头涨脑的‘捕捉’着眼前的金星的时候,突然一声好似惊雷的嘶吼在他的耳边炸响,宋三猫突然一下子懵了,因为他已然听得出来这是熊吼,而且是饱含愤怒的那种,但是最要命的则是距离已经很近,近到就像是耳语似的距离!

宋三猫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可即便是已经来不及思考的他却还是下意识的一把抓起了挂在胸前的‘青海造’,就在他立马转瞬清醒过来并急转身体准备迎敌的时候,却不料已然一切都太晚了。

宋三猫的身体刚向左后侧转了半面的时候,那头咆哮着的母熊那充满杀意的一掌已然是印在了宋三猫的胸口。

避无可避,只能承受。

熊的速度很快,每小时六十多公里已然是超过两条腿的人太多,尽管刚才的嘶吼离宋三猫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区区的几米也就是一个冲刺垫步的事情,一眨眼就到所以压根儿就不给宋三猫任何的防御或者应急措施。而宋三猫也不负母熊的‘众望’,当他硬生生的承受了一掌之威后,很自然也很意料之中的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被拍飞到了好几米之外。

轰然落地!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本来差点晕厥的三猫在落到雪地里之后突然被刺骨的冰雪一激之下又悠悠的醒转过来,好在母熊牵挂着小熊的安危没有冲过来,要不然宋三猫现在已经沦为了它们过冬的食物。

宋三猫挣扎的坐起了身,可是不料刚起来一半又倒了下去!宋三猫又努力的尝试了下,虽然这次成功的起了身,但却是跪着的,因为他已然站不起来了,而造成他这种局面显然是那一掌造成的!

熊类都是左撇子,这冲刺之劲加全力一击使得三猫整个左衣襟,都已经在巨力之下化作了片片飞絮,而那四道从胸口到肋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却仍在汩汩的流着鲜血,仿佛将宋三猫的生命和力气一点点的拽离他的身体。

“他妈的,要栽了。”宋三猫暗自嘀咕了一声,可是不料这话音还没说尽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惊惧无比的又好好检查了下左肋,却发现已然是瘪下去一大块!

他的肋骨断了!

这更是件要命的事情!

宋三猫现在只是希望断掉的骨头别扎破自己的肺,否则一旦形成血气胸,就算是熊不再搭理他,那么他也肯定要死在这里。

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程度,虽然尽管没有立即被拍死,但是已经是离死不远了,而且这过程中还有承受莫大的痛楚。

掉落在雪地里的手电正巧照耀着这块地方,昏黄的光芒加上雪地上的那一大滩鲜红仿佛将这里映衬成了野蛮的战场,而这交战的双方,一个是已经受重伤的人,一个是处在巅峰的熊!

高下立判。

毫无悬念。

宋三猫不甘心,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在牵挂着他所以连他自己都不允许自己放弃。而当他借着手电的光芒看到那杆已经被熊拍扁了枪管的‘青海造’后,从不轻言放弃的他突然头一次的出现了点绝望的念头,他伸手摸了下后腰,万幸的是柴刀还在,否则的话他真的就成了引颈待戮了。

宋三猫将柴刀持在手里,尽管左臂要紧紧夹着肋部一动不敢动,可这并不代表着三猫就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相反的这个狠货在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得不背水一战后,原本恐惧的心情突然被空前的战意和恨意所冲淡殆尽,因为他知道这一斗关系到存亡,绝对是不死不休的,而他不能败,也败不起。

从宋三猫身体里流出来的是鲜血,但是那一抹嗜血的赤红却已经蒙上他的眼球!

第二次的交锋已然发动了!

急速奔过来的母熊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照着宋三猫的脑袋就是一掌抡了过去,硕大的熊掌好似撕裂了空气一般,令人观之胆寒听之心颤。

宋三猫看着在眼前越来越大的熊掌,心下知道不能硬接,否则的话就凭现在的状况保不齐挨上了就直接死翘翘了,情急之下的他一猫腰低头堪堪躲过了当头一掌,急忙滚离母熊攻击范围区域。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三猫因为躲闪动作而扯到了伤口痛的瘫坐在旁边的时候,一轮攻击都轮空的母熊终于靠着发达的嗅觉闻到了三猫的位置,紧接着又重新向他冲了过来,而三猫,看他的情形已然是被断骨扎透了肺而在倒换着气,没有一点反击的能力???

第一百一十章 劫后余生只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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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熊一路冲刺过来的掌印好似死神的脚步,将地面踩的颤抖还不够还要步步都踏在三猫的心里和灵魂深处,而因为窒息和疼痛变得视线一片模糊和一阵耳鸣的三猫,在恍惚中看着轮廓已经不甚清晰的熊,只是下意识的将柴刀向前挥去,因为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躲闪的行动能力,只得等死的三猫在不甘心之余只是做着徒劳无功的动作仿佛在安慰并欺骗自己。

可是就在宋三猫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不料那头只要再多奔两步就能成功将自己毙于掌下的母熊突然发出了震天的嘶吼,而那只已经抡圆了的熊掌也贴着他的鼻尖一挥而过,劫后余生的三猫在震惊之余丝毫没有庆幸的感觉,此刻他只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到底是自己已经见了阎王还是那头熊良心发现饶过自己一马,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比前者要渺小的太多了,甚至可以直接忽略掉。

等到三猫好不容易强压下喉头那不断翻涌的血腥后,坐了很短的片刻这才恢复了视力和听力,可见那一掌给他造成的创伤有多大,直到现在他还在心生余悸,假如说母熊偷袭的那一掌如果不是拍在胸口而是直接往天灵盖招呼的话,那么宋三猫现在已然踏上了通往天国的阶梯,当然了这个好事没做多少但坏事从不拒绝的犊子死后会不会上天堂另说。

而三猫之所以会逃过一劫的原因,则是那头暴怒的母熊一不注意踩上了他事先布好的夹子,巨大的疼痛和拉扯力使得母熊在离三猫只有十几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而那条已经被咬到见了森森白骨的后腿则一边消耗着它的生命力,一边和钉住夹子的铁链较着力气。

“幸好往地里钉的深,要不???靠,不想了!”三猫一边慢慢的将身子挪远,一边暗自想到,现在的他不能开口说话,否则的话引起肺部抽动那么他就会再次疼到脱力。

可是就在宋三猫以为事情会像现在这样僵持下去的时候,却不料事情再次发生了,而这一次,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命运多舛。

那两头原本一直在旁边看‘人熊斗’好戏的熊崽子,在见到它那个熊妈受了伤之后,非但没有感谢三猫方才的饶命之恩,反倒笨拙的跑上前来一个咬着裤管一个咬袖子跟三猫玩起了命,直到三猫被拽到踉跄并差点被按倒的时候仍旧没有撒口的意思。(.Com)

“他妈的,臭不要脸的白眼狼,呃???白眼熊!”三猫小声但语气却很忿恨的骂道。在他尚且安好的时候摆平这两头幼熊尚且费力,所以就更别提现在跟残疾没甚区别的自己了。

可是就在三猫不甘心的拿脚踹着腿边的那头熊崽子的时候,却不料一直咬着袖管的那头竟然一下就撞到了三猫的伤口处,本来已经因为冻上而不再流血的伤痕则因为这一撞,而又迸裂开来。

“我**!”三猫这下可简直没痛死过去,已经气急败坏的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两三脚将这两头作孽的畜生踢开后,却一下没忍住腹内的翻腾,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并彻底瘫软在地。

宋三猫这回终于知道自己要彻底玩完了。

躺在雪地里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他,在彻底晕死过去的前一刻看到了是一幕令他绝望的画面,那头因为崽子被打而变得彻底歇斯底里的母熊,在自己那口血腥的刺激下竟然一举挣脱了夹子的束缚,而那几根本是钉在地里的手指粗细的钉子,也因为巨大的拉扯力下扬起了黑土漫天,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正带着嗜杀的气焰冲三猫冲了过来。

宋三猫不是一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从来都不是,可是尽管他现在已经跟砧板上的鱼肉没甚区别,可是在强烈的求生**下,他还是第一时间的挥动着那拿着柴刀的手,不光是企图不自量力的阻挡熊的攻击,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永不放弃的借口。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压根儿就不会出现小宇宙爆发或者原地满状态复活的狗血情节,当然更不会出现已经杀红了眼的畜生良心发现,或者被主角感动再或者被王霸之气所震慑的结局,所以当宋三猫那柄微不足道的柴刀被毫无悬念的拍飞后,宋三猫就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

已经被母熊牢牢按住手臂和身体的三猫,在眼前一片漆黑的前一秒,看到的注定只是那张离自己咽喉越来越近的腥臭大嘴,还有那野生畜生的狰狞。

雪花终于在寒风的裹带下开始肆虐的飞扬了,暴雪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而三猫,眼前已然一黑,终于失去了意识!

???

失去意识的三猫做了一个梦,感觉自己堕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重心失守的始终往下掉落但就是没个尽头,在这急速坠落的过程中他不光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还要忍耐浑身的刺骨疼痛,直到许久都不曾停歇后三猫终于承受不住开始眼前出现了各种的光怪陆离,原本记忆里的碎片犹如蒙太奇手法般的一幅幅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从幼小时父亲严厉的表情再到母亲慈爱的笑脸、从被欺负时的委屈以致报仇雪恨的快感,一幅幅的接连不断终于编织成了他所有的记忆,而这其中最后的画面则是母亲生病时的痛苦和无良郎中的奸诈嘴脸,然后纠缠在了一起终于演变成了母熊最后咬向自己咽喉的那一幕???

“啊!”三猫惊呼了一声立时睁开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刚才那一幕幕竟然是个梦,直到他挣扎的坐起了身子并抹了把额头上的淋漓汗水之后这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在这个木质小屋里的那一盆炭火和炭火上面那一壶冒着蒸汽的水壶,仿佛在向三猫诉说着现实的美好,而三猫在不切实际的希望那母熊也是自己的幻境的时候却不料肋下的疼痛将他的痴人说梦消灭殆尽,而三猫在万分不甘的检查肋下的伤势之后这才发现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了,已经复位的肋骨和绷带下略显清凉的草药不禁令他心生出了点劫后余生的感觉。

“呃?醒了?!”这时木屋的门突然从外边被推开了,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夹带着冷风从外边走了进来,而他在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宋三猫第一眼竟然是惊讶,不过这种转瞬即逝的表情并没有让三猫瞧见,所以他说了句之后不禁又加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醒的倒快,真不愧是虎崽子!”

“是你救了我?!”当三猫终于看清这人狗皮帽子下的面容后,第一眼的感觉竟然不是像山里人普遍的质朴或者沧桑,而那张温和的笑脸和令人啧啧称奇的五官比例更是叫三猫叹为观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么三猫在搜肠刮肚之下终于找到一个词汇可以勉强配得上他,那就是儒雅!

那中年男人看到三猫惊讶的表情之后只是笑了笑,好似知道他会表现的这样或者已经习以为常一样,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三猫并检查了下他的伤势之后这才笑着开口道:“你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是我凑巧在雪地里遇到了你,然后就顺手弄回来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怪异。因为三猫已然听出来这中年男人的外地口音。

“你是谁?”三猫顿时紧张的问道。在这个偏远到与世隔绝的地方遇到偷猎的不奇怪,遇到走私和贩毒或者非法越境的也不稀奇,所以为了保密被他们管杀不管埋就更不稀罕了,而三猫在感觉到这男人的不寻常之后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好奇,却是提起了心,他可不想刚出熊难又遭屠戮。

可是那个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了三猫会想歪一样,他连看都没看三猫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摆弄着锅里煮的东西,说道:“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这的护林员。”

可是这话一出口不但没让三猫放心反倒更让他寒毛直竖,这一带的护林员对于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许久的三猫来说不可能不熟悉,而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个整天邋邋遢遢的七旬老头子。

“呃???可能我表述的有点不准确,许老蔫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是我干爹,所以他是护林员我老许这个当儿子的自然也是,哈哈,你别怀疑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上山来就是给他送坛子花雕的。”这个自称老许的中年男人说着还晃了晃桌子上的瓷坛子,一脸的戏谑。

宋三猫这下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老许口中的干爹许老蔫确实是这一带的护林员无疑,而且他还知道许老蔫最大的爱好,这就已然能打消自己的顾虑了。那个操着一口地道东北方言的许老蔫别的不喜欢,却惟独钟情于南方的绍兴花雕,这不得不让许老蔫在一堆只喝烧刀子的东北爷们中显得无比另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雕淳淳醉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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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极北苦寒之地鲜有超过七旬的健康老人,自然气候的恶劣和地理位置,再加上长期的饮食习惯和地域性民众的性格特点等因素,造就了这里注定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地带,若是再放在缺医少药的偏远农村或者山区的话,那么此情况则更加的明显,在南方等鱼米养人之地的耄耋老人尚且常见,可在苦寒之地的七旬老人当真应了古人为之起的称谓,古稀之年当真是稀少。

可是在这里当护林员的许老蔫却是一另类加奇迹所在,年逾七旬的他耳不聋眼不花,当初在应征的时候本来是因为他的年纪不予考虑,可是他却当着众人的面一举掀翻了四五个青壮劳力,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好似没事人一样,这就看傻了征兆办的所有人。直到许老蔫上山护林开始,于是屯子里的人就再也没见到他下来过,无论衣食一切都是自己解决,唯独每隔一段时间有人上山给他送花雕还能让屯子里的人记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所在,所以尽管三猫对这里了如指掌,却鲜少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老妖怪。

“谢谢你,大叔。”已经消除疑虑的宋三猫当然不会吝惜自己的言辞,更何况眼前之人是他的恩人。

“别这么叫,能当得起你大叔的恐怕没有几个。”中年男人一听三猫这么说连忙撇清自己道:“这样吧,我姓许,你叫我老许也行,他们都这么叫我的。”

“老许,问你个事。”从不矫情的宋三猫当确定自己已经无恙后,不禁想起了自己最为担心也是最为挂怀的一件事,尽管他心里还有些疑虑,可是他在摸不清老许的脾气秉性之前,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在发现我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一头熊?!”

“看到了啊,一头发狂的母熊!”老许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那它怎么样了?”三猫在得到了初步的答案后,不禁好奇的追问。

“死了。”

“死了?!”

“准确的讲,是被我杀了。()”老许听见三猫话语中的疑问,于是开口纠正道,只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好像是经历过深思熟虑一般又加了一句令三猫目瞪口呆的话:

“一击毙命!”

三猫确实被震撼住了无疑,因为他压根儿就想不到,就算自己在没受伤的情况下,面对面的单挑都有七成败北的那头熊,竟然被眼前这人一招就干掉了,如果说抛开吹牛成分居多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中年男人不是个功力已臻化境的牛逼人物就是个半人半妖的祸害。

“呵呵,别想歪了,我就是一普通人。”老许仿佛看穿了三猫的震惊,笑了下出言解释:“你不知道黑熊胸前白毛下边就是心脏么?受不了重击的。”

三猫顿时恍然,不过他在蓦然之余也不禁开始对老许大加佩服起来,要知道心脏上面还有胸骨脂肪和厚厚的毛皮在保护,若非一般人,别说一击毙命,就是熊敞开胸怀任你打,也只能是给它搔痒痒。

母熊死了,三猫也捡回了一条命,这似乎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三猫这个本性纯良的孩子当突然意识到那两头已经沦为孤儿的熊崽子后,心里不禁突然为其感到担忧起来。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来不得半分同情,当然也残酷无比。失去了母亲保护和喂养的小熊一旦被其他动物盯上,肯定就是个瓜分蚕食的下场,即便是运气奇佳躲过了饥饿、疾病和天敌、人类的威胁,那这成长的一路也是倍感艰辛的。宋三猫联想了下自己从小到大艰难困苦的际遇再思虑下幼熊即将的遭遇,心里没来由的突然感到了一丝同情。

“老许,还有两头小熊怎么样了?”三猫带着些许的期颐,沉声问道。

“一并顺手宰了。”老许头也没抬,说的很是轻松,仿佛就像碾死两只蚂蚁那样不以为然。

“什么?你???你怎么???”这是最糟糕的答案,也是三猫最不想听到的。他知道既然老许有能力宰了母熊自然更没理由放过幼崽,只不过当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被打消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因为老许宰杀的已经不是野生的动物,而是许多年前的自己一般。

“我什么?我不该杀那两个畜生?!”老许听出了三猫语气里的不善,终于肯走到他的前面郑重的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顿道:“你又心软了?好,那我告诉你,即便你放了它,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再进山会遇到个怎样的局面!这种东西有灵性,你害了它的母亲,它迟早得把仇算在你的头上,因为你的味儿它会记一辈子!退一步讲它不仇恨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它会被别人打死,被别的动物吃掉,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给它们个痛快!或许你会想说送到林业局或者动物园,可是人家问起来你怎么说!说你打死了母熊?还是非法持有枪支封山期间打猎?我告诉你,小子,凡事都要斩草除根,别给自己找麻烦!”

老许一口气说了许多后,便气鼓鼓的看着他。而三猫在寻思了半天之后也觉得此话颇有道理,但惟独未免太过于血腥,可是当三猫在想到眼前这人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原本一丝幽怨的心情也随之渐渐散去了。

不得不说老许是个颇为耐人寻味的人,有的时候表现的很是儒雅,而有的时候却又表现的很是绝情,这让三猫在好奇之余也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不知道老许下一刻会用哪种态度和性格来说话,就像是没有人能够预见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一样。

“你是想拿熊胆给家人治病吧,我都帮你弄好了,要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老许突然没来由的冒了这么一句,把正在天人交战的三猫吓了一跳。他闹不清楚为何没见过老许而他却对自己了如指掌,也不知是他消息灵通还是自己漏了破绽。

“你怎么会知道我需要熊胆?”三猫不禁纳闷的问道。

“猜的。”

“猜的?!”三猫显然不信。

“这没有什么难猜的。”老许笑着将手中装熊胆的石灰罐子朝三猫摇了摇,一脸的得意道:“我从现场和你布局的手法看出你是早有猎熊的目地的,而现在这年头为了它敢冒生命危险的无外乎就两种,一是为财二是为药,你要是为财的话早就将那两头小的宰了而不用等大的回来,幼熊掌可是比成熊掌嫩的多哦!既然你舍小取大那么只能说明你是因为穷而冒险取药的,因为只有成熊的胆的功效才够药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你母亲生病需要熊胆吧!”

听了老许一席话的三猫果然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这个老许真的是猜的还是早有预谋,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却准确无比,使得三猫在震惊之余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佩服!”三猫这回真是由衷的说道。

“哪里!”听到了赞许的老许一脸的得意非常,本来空着的手却偏偏学着诸葛老神仙拿鹅毛扇的样子,一脸神秘莫测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屁!”最瞧不惯别人给点羊毛就装大尾巴狼的三猫偷偷撇了下嘴,本以为自己的小声嘀咕不会传出去,却不料那老许耳朵尖的竟然至此。

“小子,别以为你说啥我没听到。”老许故意板着脸吓唬三猫,不过当他看到三猫的脸色正如意料中开始变化的时候,却又揶揄的笑了起来,摸了一把三猫的头发,颇为满意的道:“你小子,无论脾气还是秉性,都跟我那小徒弟很像,不错,老许我很喜欢。”

三猫不乐意的躲闪着老许的大手,对于老许徒弟这件事他丝毫不感冒,他这个有点叛逆有点个性的年纪,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有人跟自己一样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俩认识,他叫小李子,不过功夫可比你厉害多了哦!来,把这些东西吃了,好得快就能回家了。”老许说完不待三猫有所反应,就将一碗黄乎乎肉筋筋的东西摆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一次,则是三猫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尝到了熊掌的味道。

野蜂蜜炖熊掌,这等世间第一等的美味的味道直到三猫日后遇到聂小纤之后,才能将其忘记。

在老许这里将养了不到两天就因为担忧母亲而执意下山,对于这点老许没有丝毫的阻拦,因为他知道这世间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一个人回家的脚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孝子。而老许将那颗差点用命换来的熊胆亲手交到三猫的手里并用爬犁亲自送他回家的时候,从来不曾落泪的三猫竟然有了一丝动容的感觉,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日与老许的一别,竟成了永别。

直到多年以后在一次有意为之的阴谋中,却偏偏无意的得知了当年这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男人的姓名。

许淳仙!一个在死后都能让西北虎王宋执钺噩梦连连的名号。

而这个敢在暴雪夜与熊搏命的名唤作宋端午、乳名叫三猫的少年,这年才不过十四岁!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围巾纷扰女人心

故事讲完了。(.cOM)

宋端午看着聂小纤和苏画扇那全神贯注的表情后,不禁一脸的纳闷。其实这也难怪,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没有中波澜起伏也没有电影般精彩绝伦的段子,其实是很平常很普通也很乏味的,但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他习以为常的东西或者经历,可在旁人耳中听来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因为他作为一个山里人,自然看惯了也习惯了人们跟大山打交道的种种事情,这叫见怪不怪,可是这些事情在城里人眼中看来,却是比任何和电影都来的刺激许多的,因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这人身上,而不是在虚无缥缈的文学作品里。

宋端午一口气说完许多这才发现自己那份早点已经早已冷却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对于经历过一个馒头能和母亲吃两天的他来说,此时的早点对于他来说虽不敢比作盛宴,但起码不至于饿肚子。浪费粮食是人最可耻的行径也是最大的原罪,这是宋端午始终鞭策自己的信条。

与宋端午的想法和信念正相反的是苏画扇这个妞,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从不懂得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和悲哀,虽然长大成年之后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一不合胃口就倒掉,可是也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像宋端午那样不管好吃与否都可以同样吃的津津有味。路口的水煎包是好吃不假,可是一旦冷却了之后里面凝固的油腻,却是这个苏大小姐所不能忍受的。

而在这一个代表着穷苦阶层一个则是富贵人家的二人中间,则恰恰夹着一个左右为难的聂小纤,关系微妙且平衡。如果说没有她在中间充当缓冲地带的话,那么保不齐这两个阶级对立面早就已经硝烟滚滚了,她看不上他的穷酸抠搜,他也看不惯她的奢侈做派。虽然说宋端午身边有了一个比苏画扇还有嚣张跋扈好几个等级的姐姐,可是那个妖娆如九尾狐的女人却从来不在宋端午的面前摆谱或者充当大瓣儿蒜,这点显然要比苏画扇明智许多,就好比霸王硬上弓和勾引美人入怀一样,一个明一个暗,虽看似结果都一样,可影响却是天壤之别。

聂小纤在听了宋端午的故事后,一脸的怜惜表情。()她想不到眼前这个已经和自己有了实质关系的男人,在往昔却经历过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她在感叹的同时也在尝试着体验他当时的辛酸与困顿,可就在这试着体会的时候聂小纤的心就已经为之触动,显然那种际遇和成长不是自己所能驾驭和承受的。

尽管宋端午在叙述的时候语调是平和的,态度是端正的,感情是淡然的,但是聂小纤却在这如梦如幻的故事里沉迷了,她从三猫这个普通孩子身上嗅到了不普通的味道,而这个味道则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其中有勇敢、坚毅、善良、守孝,甚至还有点危险。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危险指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她却清楚这危险的其中一条就是对自己的吸引,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自拔了。

如果说听故事之前的聂小纤是个清纯天真的女孩的话,那么在这之后她则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这个变化当然指的不是身体的变化,而是她源自于心里的一种情感表达。如果说在这之前的聂小纤就单纯的想做好宋端午的女友或者妻子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由于在女人天生的怜悯和母性光辉的照耀下,更多的则是想当宋端午的姐姐甚至长一辈的亲属角色,聂小纤之所以这样想是由于现在的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就是想用自己的胸怀来保护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已经经历过太多的苦楚。

“多吃点!”已经泫然欲涕的聂小纤一脸哀愁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宋端午,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而这个在以前她怎么都解释不懂的词语,在现在却真实的体验到了,不光是因为爱情的作用,更多的是在听到年幼的三猫挨了母熊一掌的那一刹,仿佛她自己的心都为之停滞。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这句已然是最好的表达。

“已经吃饱了。”已经消灭掉盘子里食物的宋端午甚至连渣子都没放过,直到他心满意足的擦着嘴,这才对聂小纤露出个和煦非常的笑脸,可是这个令人本该感到如沐春风的笑容,却不知怎地又让聂小纤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痛。

“一会儿去哪?今天我下午班???”聂小纤安抚了下自己的情绪,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说道。

可是事实注定要让聂小纤失望了,宋端午这个在晚上风骚无比在白天却变得不解风情的犊子,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没听出来话里有话,只见他收拾好了面前的狼藉,说道:“一会儿先回桃园看看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然后再去看看白潇湘,我估计这妞又该发癫了,最后再去看看自己能买点啥,这不快元旦了么,我想去看看一直挺照顾我的宁老爷子和白姨,空着手不好???”

“哦!”看着宋端午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事无巨细的聂小纤一脸的失落,其实她想说‘要不我陪你去吧’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脸皮薄而咽回了肚子里,只得满含不甘和委屈的说出这一个字。

“傻蛋!”见到这二人一个羞羞答答一个装傻充愣的苏画扇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要搁以前苏大小姐的性子看到这样保不齐就会拍桌而起,大骂宋端午是个傻逼外加二愣子听不出来聂小纤话里有话,可是现在的她则只是暗自腹诽,虽然出发点有着类似的原因,可是从‘傻逼’到‘傻蛋’已然是有了实质性的变改。

宋端午没有要求着什么,而聂小纤索性也就不再追求着什么,这个思想单纯心细如发的女孩子,准确的说是女人尽管对恋爱的滋味还处在浅尝的阶段,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不懂要给男人留有一定空间的道理。养条宠物犬尚且需要溜个弯透口气,况且还是个大男人,更何况这个脸已经不白,注定吃不了软饭的家伙还是个有野心的危险人物。

‘别人不懂你,但是我懂!’这其实是聂小纤心底里最想对宋端午说的情话。

也不知是宋端午这犊子当真是神经大条还是刻意为之,反正已经穿戴整齐的他在帮聂小纤收拾好一切之后,连瞥都没瞥苏画扇一眼就要转身出门去办他自己的事,而这个和苏大小姐针尖对麦芒的犊子就在前脚要迈出去的那一刻,趁着聂小纤不备突然在她脸上浅啄了一口,直到弄的聂小纤极其窘迫且无地自容后这才作孽式的哈哈大笑准备离去!简直就像个刚调戏完良家女子后,拍拍屁股就滚蛋的纨绔子弟一样,神态心情加姿势俱都惟妙惟肖。

“等等!”红着脸皮的聂小纤突然叫住了宋端午,在苏大小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柔情无限的整理了下宋端午欠妥的衣服,动作轻柔眼神娴静,与男人梦寐的温婉妻子别无二致。

宋端午笑了,笑的很好看也很满足,此时的他倒是很想再亲一口,虽然刚才一时冲动了一把,可是碍于脸皮和外人在场的他实在是拉不下来脸再放肆一回,可是就在他还没享受完爱情给他带来的温柔后,聂小纤的下一个动作再次令他感到了温暖,而与此同时的苏画扇满眼里只有震惊和不忿。

聂小纤很是自然的拿过了桌子上苏画扇给她买的圣诞礼物,那条爱马仕的新款真丝长围巾,十分理所应当的拆开了包装之后试了下颜色,既不浓烈也不过于单调,清雅的中性风格刚好适合略显文气的宋端午佩戴,她亲手的为其戴上后并整理好,直到自认满意后这才说了句:“外面天冷,这样暖!”这才作罢。

聂小纤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她已经对苏画扇的善意习以为常了,相反地这个时刻都记挂着别人对自己的好的女人,信奉的向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她为什么这么大方并擅自主张的将围巾给了宋端午,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也只有苏画扇和聂小纤她自己知道。

因为那条围巾是聂小纤出钱托苏画扇买的,自认为眼光不佳且不了解男人心事的她,自然求助的第一目标当然是苏画扇。

只不过这件事三人都有着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宋端午不知道这条围巾实际是聂小纤给自己的圣诞礼物;苏画扇也不知道聂小纤托自己的真正用意,还一直以为是她自己想要的;而聂小纤不知道的则是扇子在挑选好了之后并没有用她的钱,相反地扇子在偷偷给小纤存起来之后是用的自己的钱,而且这条围巾的价格显然超过了聂小纤所能承受的最高限。

而那个差点被融化掉了的某人在受宠若惊后,只是撂下了一句令聂小纤更加面红心跳的“再见,娘子!”就‘仓惶’落跑了,好像多停留片刻就会陷入这个名为温柔乡的英雄冢里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聂小纤在听到那一声‘娘子’之后,出人意料的竟然没有惊讶,好似早就知道一般娇羞无限???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卿晓梦迷蝴蝶

对于宋端午落跑这件事,聂小纤的表现是暧昧的,可苏画扇对其的看法却是鄙夷的。(.cOM)

头上晚上祸害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然后早上一把将其踹到地上并让她买早点,然后用甜言蜜语哄送自己礼物,这样一分钱不花还白玩女人不说,吃干抹净吃饱喝足了之后,临了还拍屁股走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禽兽才能做出来的事情。而这个荒诞不羁的想法当然也只有苏大小姐才能想得出来。可是不过要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是苏画扇将话通俗易懂并稍做艺术加工罢了。

“小纤你变坏了!”苏画扇看着面色已经红到脖子根的聂小纤,突然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使得宋端午走后就开始寂静的房间里,突然有了一丝叫做妒忌的东西。

“啊?我怎么了啊?你倒是说说看!”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的聂小纤一边收拾着凌乱的床一边回应道。语气看似跟平时别无二致,但是从这句话里的排列顺序和主谓宾语的安排却已经看出来跟往昔有了明显不同。因为如果换做以前聂小纤肯定只会说‘啊?没有啦!你净瞎想!’这句话。

疑问的语气和平叙否定的语气哪个情感强烈,世人只要稍作分析都会得到答案的。

“你???哎???”本来刚想反驳的扇子,当看到聂小纤紧藏慢藏还是没能藏过自己眼睛的那张床单时,已经含在口里的话却不禁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与那一抹嫣红相比,苏画扇已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任何话在聂小纤耳中听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个看似荒诞的苏大小姐也曾真心爱过、付出过、死心塌地过,可是最终只换来难过、心酸过、最终衍变成得过且过!她真心的爱惜聂小纤,甚至超过爱惜她自己,可是最后当她看着事实发展到无法避免之后,她也只得暗自在内心祈祷聂小纤千万别重蹈自己的覆辙。而这无声的言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哎’来感叹。

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到聂小纤没有再跟自己狡辩什么,自讨个无趣的苏画扇索性也就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暂时在聂小纤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被宋端午那个犊子赶超了,所以怪不得人们常说‘爱情使人盲目’这句话,而现在她也十分的明确了所谓闺蜜和挚友的另一个含义,只不过就是在朋友失恋或者颓废时,拿来出气或者聊以安慰的而已。(.COm)

“朋友不过就像是一片卫生巾,来事了不能离弃,用过了就唯恐弃之不及!”这是苏画扇这个妞所想的一句偏激。

可是就在她终于爬上了已经在她眼里变得无限可爱的床后,本该睡意盎然的苏画扇却偏偏失眠了!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也是不可能出现的,这个视美容觉高于一切的女人,在今天经过接二连三的刺激后,终于脑电波的活跃程度压过了身心的疲惫。

屋子里暖气充沛,可被窝里却有点略显冰冷,就如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苏画扇,表面上看似放纵可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防备都多,这点虽然跟白潇湘很像,可惜两人却形似神不似!白潇湘之所以一直守身如玉是因为她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心动之人,假如说遇到了那么她不介意热情似火一把;可是苏画扇却不一样,受过伤害的她本能的蜷缩着自己的内心,已经熄灭的火苗在没有被一个真正温情的男人烘干之前,是不容易被点燃的。

于是苏画扇在床上就这样煎熬着,一边心里和身体俱都感到寒冷,一边却又迫切的希望能有人温暖,可是就在她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精神恍惚并萌发睡意的时候,却不知怎地脑中突然想起了刚才宋端午装‘蚕蛹’的那一幕,苏画扇不得不承认,如果抛开惊讶和气愤的话,宋端午那时的表现确实有点滑稽,甚至有点可爱的说。

可是许多事情的怪异之处就在于,你越是想忘掉他而他却越是在你脑中徘徊。

现在的苏画扇则正是如此,这个在床上本来稍有睡意的女人在突然想到宋端午后,不禁睡意全无继而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因为忿恨还是嫉妒或者鄙夷,反正睡不着了已经是事实。她翻来覆去的回味着与自己有关的荒诞的一幕幕,不禁突然笑了出来。

“早知道被窝里这么冷就叫那犊子给我暖暖了!”苏画扇缩在里面小声的说道。可是这话一出口她立马就‘呸呸呸’的吐口几口,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冒出这个荒唐的想法,忽然觉得有愧于聂小纤的她此时更是将头偷偷探出被子外,看着还在忙碌的小纤并无异样后这才舒克口气,就像真的好像做了对不起闺蜜的事情一般,只不过是她在一边羞愧一边又带着幻想的矛盾中自作多情着。

于是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画扇才有了睡眼朦胧,只听到外面已经没有了响动后这才彻底的睡去,不过此时若是有人听到或者录下来苏大小姐的梦话的话,那么保不齐她本人和在场之人都会被她的言语所感到惊讶。

“三猫,其实你围着那个围巾很好看???”

苏大小姐一边喃喃的说着梦话,一边腼腆的笑着,但是这个笑脸若是能如自己所见的话,那么苏画扇一定会很惊讶自己这个时候的样子,因为这个甜甜的笑意,她已经好多年都不曾看见。

???

“啊嚏!”

而与此同时,正春风得意的走在路上的某人突然抑制不住鼻中的瘙痒,对着路边一对儿卿卿我我的情侣就是一声响亮的喷嚏,差点没惊扰了这对儿情意绵绵的鸳鸯,直到那个风骚程度超过聂小纤太多,但容貌却正好成反比的女人开始冲着宋端午比划中指的时候,而那个已经得意到全世界都是良民的犊子却早已没了踪影。

“一想二骂三叨咕!嗯,看来有人想我了,小纤还是姐姐?或者老赖?啊呸???”本来一想到十有八-九是聂小纤时,也不知怎地,正美的鼻涕冒泡的宋端午脑中却突然冒出来赖苍黄那梳着大背头的风骚无比的回眸‘倩影’!吓得他连忙呸呸的吐着口水,一脸的晦气。

宋端午打死都想不到那是苏大小姐梦中的呓语。

其实这不怪宋端午联想不到正主儿,这只能说是他没想到无论是从神态还是意识,亦或者看法或角度都不曾看好自己的苏大小姐在宋端午的心目中是多么的无足轻重,他宋端午自认为欠任何人的都不曾亏欠这个女人,这里面不光是两个人纠葛的问题,而更多的则是对生活的看法和态度,就像水银同水一样,虽然都是成液体状无所固型,但却永不相溶。

如果说他俩前世是欢喜冤家有些暧昧和不恰当的话,那么倒不如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不过注定宋端午已然不是豆腐,至于说到宋端午这滴卤水能不能降服住苏画扇这朵豆腐花的话,恐怕也只有她本人清楚了。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卤水和豆腐真有想和对方搅合在一起的想法的话,那么也是件困难非常的事情,而这其中最大的障碍莫过于聂小纤这张让人一见犹怜的白纸。一个是视她为亲姐妹的闺蜜,另一个是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所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对不起她聂小纤,却惟独这两个人不能,聂小纤是伤不起的,也是不能被这两人伤的,所以当这三人的关系一旦确定并成立的时候,就早已注定了就像三国鼎立一般,关系微妙且互相制衡。

不过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些人是不会被豆腐所吸引的,就像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风亮节之人一样。美色当前不容考虑是不假,可是这还是要看这个男人心中女人的地位有多稳固,而这显然是聂小纤在后来所得知的最大财富。

一个女人是否成功,是要看她的男人为了她而拒绝过多少的女人。

聂小纤是幸运的,不过在日后的表现却是愚蠢的。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宋端午还在竭尽脑汁的想着,那个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却没看到一辆车标有点像彪马的敞篷银灰色跑车竟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而宋端午在迟钝的反应过来之后不禁也是吓了一跳,他这样表现倒不是因为怕车撞到自己,而是这种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汽车,实在是没理由开的如龟速一般,就如同一个糟汉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一样令人扼腕痛惜。

跑车,有的时候不光是要价格让人望而生畏,速度也是大大鄙夷着别人的另一大表现,就如同纨绔们勾搭着穷小子的女友一样,一边给人带着绿帽子还要一边骂其窝囊和傻逼。

“白姨?!”宋端午看着这个自打到上海来只见过一面,然后就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娘,一脸的惊诧:“你咋来这了呢?!”

“许久不见了啊,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白素贞依旧是一袭白裙的对着宋端午浅笑嫣然,典型的国色天香。

‘我那个喷嚏别不是因她而起的吧?!’宋端午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白素贞有何目地,一边又十分不情愿的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事不会三宝面

宋端午到底是个没融入过上层社会的小刁民,当他一脸好奇加垂涎的围着那辆银灰色的跑车上下打量着的时候,本来天生雍容端庄的白娘娘也不免在心里小小的翻起了白眼。()

“跟你老子当年一样!”白娘娘在心里偷偷的想道。

其实这不怪宋端午没见识,主要是在他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进山出山尚且都要靠着原始的工具,若是夏天还好,可能身份尊贵还能坐上稍微现代化点的拖拉机,可一旦到了冬天,甭管你是多大的官多富的商,就算开着坦克来也得陷在雪地里,所以马爬犁或者狗爬犁就已然成为王牛乡白松屯不可或缺的重要交通工具,不过这在现代看似是一道独特风景线的东西,其中却包含了山里人太多的心酸。

‘要想富,先修路’不是没道理,若是连路都没有,那么只能贫困落后。

所以当这辆银灰色的车停在宋端午的面前,可以让他真真切切的看个明白的时候,宋端午当然不会放过这等不要钱的机会,在他的观念里,只要不要钱不要命,什么都可以接触一些,这也是他在小山村里憋了许多个年头憋出来的毛病。

宋端午不是没见过豪车,只是大多数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那种望而兴叹,唯一一次接触的还是叫自己给亲手撞毁了,虽然过程刺激无比但事后宋端午也是心疼的要命,所以那次之后宋端午就暗暗发誓说再有这等机会那么他一定先要过足眼瘾再说。夜里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在白天,当白娘娘驾驶着这辆看着都知道名贵的车出现的时候,宋端午当然更加不可能放过这个一饱眼福的机会了。

男人天生都是爱车的动物。这话看似说的有些以偏概全,可是如果一旦哪个男人有了足够的资本和到了那等的年纪的时候,就会知道车这个东西是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了。车、妞、钱,是一个成功男人必备的三大要素,也是男人最好的玩具。

如果说法拉利太过于细腻,兰博基尼则太粗狂,玛莎拉蒂更是太柔美的话,那么眼前这辆车无疑更符合宋端午的口味,尽管他在此生之年还没见过‘金牛’和‘三叉戟’,可是这仍旧不能妨碍他的品味。(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可能现在的宋端午尚且还不了解什么叫做英伦风格和绅士情怀,但是这字面上的东西却已然无法再遮掩品味的眼光和心灵的认可。

宋端午足足围着这辆车转了三圈这才停下来,弄的一向最有耐性和素质的白娘娘都不禁对他颇有微词,可是这个犊子狠就狠在‘我自八风不动,我自心如磐石’的坚定心性,等到看够了,这才一脸掩饰不住的羡慕的说道:

“白姨,这是啥牌子的车啊?商标看着熟悉,好像有个衣服也是这个牌子,还挺贵呢,叫啥飞驴还是猛牛来着?!”

“啊?”白娘娘显然没有意识到宋端午的发散性思维可以散到都捡不起来的这种,她一边苦苦思索他想要表达什么一边揣测他的意思,直到当白娘娘真正联想到宋端午说的那个牌子的时候,这才哈哈笑了出来:“你说的是不是彪马啊?!”

“对,就是那个什么彪悍的马!”宋端午一拍巴掌附和道:“白姨,你说这牌子的老板也真是,明明是个豹子,还要起个什么马啊牛啊的,是他智商不足呢还是咱不懂呢?真是!”

白娘娘看着宋端午一副高谈阔论的表情又是一阵大笑,尽管她还闹不清楚宋端午到底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本性流露,反正凡事都喜欢往最坏打算的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人类惯有的轻视毛病,因为在还没有弄清一个人真实的想法前,任何一个失当的举动或者心理都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这点白娘娘尤其清楚,也是一直时刻告诫自己的言语,更是她的准则,因为她曾经吃亏过,而那个让她吃亏吃到肠子悔青的男人,则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父亲,所以尽管她一直在试图拿‘虎父犬子’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可是令人沮丧的是,那仅仅是存在于字里行间的意思!

有谁在现实中真正看到过老虎生下狗崽子这个事情?!显然没有!就像赵大师在小品中说狗只能生狗,而生不出跳蚤的道理一样。

白娘娘梳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恬淡,她朝着宋端午一摆手,说了句“上车”后,就别无二话,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宋端午这犊子倒也干脆,丝毫没有扭捏矫情的感觉,他小跑着从车屁股绕到了副驾驶席,稍微一迟疑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而他之所以迟疑是原想坐到后排里,可是当他看到虽有四座可是仅有双门时,这种想法不禁便烟消云散了,一是他不知怎么去后排,二来也是不想出糗爬进去,所以也就索性的坐到了副驾驶席,尽管那夜给他心理造成的压力还没有完全消除,可是宋端午一坐进去便又产生了紧张又带着点些许兴奋的感觉,这次不同于那日,那天晚上坐进去是为了撒气,都来不及感受下豪车的舒适,而这次不一样了,他使劲儿的扭着屁股享受着座椅给他带来的快感,一副舒畅的表情。

“嗯???还是没有小纤的肚皮舒服!”这是坐在车里的宋端午给出的第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虽说这是站在自我的立场,可如果说这暗自腹诽要是让白娘娘听到了,保不齐就会把这牲口给一脚踢出去!车子谁都有机会上去坐一下,可是像聂小纤那等尤物的肚皮,可不是谁都能趴的上去的。

“去哪?白姨!”这是坐在车里的宋端午给出的第一句话,他下意识的紧紧拽住座椅,动作隐蔽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显然那夜刺激留下的后遗症。

“去恒隆,给你换身皮!”白娘娘也不知心情好坏或者高低,竟然说出了‘皮’这个字,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可见白潇湘如此疯狂显然是继承了母亲隐晦的一面。

可是就在宋端午还没有做出任何表态的时候,这辆银灰色的车子就已然发动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使得宋端午再次感受到了那夜的惊慌,当他紧绷着神经和身体紧张兮兮的时候,却不料白娘娘说了句令他哭笑不得的话:

“三猫,这是捷豹xkr5.0,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彪悍马飞跃驴的,速度可不比你撞坏的那辆法拉利差。”

一路疾驰,一路无话。

坐在车上的宋端午终于了解到了什么叫驾驶的艺术。如果说白潇湘那种蛮横的横冲直撞是猛虎硬爬山式的强硬风格的话,那么白素贞的技术则叫宋端午见识到了开车的细腻程度,这条银灰色的捷豹在她的手里仿佛已经不是一块冰冷的铁皮,一旦行驶到了公路上后就好似一条银灰色的游鱼,在无数车辆中间流畅的穿插着,说它是见缝插针可能都不为过,这条速度看似并不快,可就因为手法老辣细腻的原因已超然于众车的‘游鱼’,与白娘娘的配合已达到极致后,当真如‘入十万车中如无物’般的境界。

宋端午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车竟然可以开成这个样子,甚至在玩游戏中宋端午都不敢超的车、不敢做的动作、不敢钻的缝隙,在白娘娘手中都已然变成了现实,这个从外形和气质上来讲比国母还要来的标准几分的女人,在某些事情上当真是能让一大票男人汗颜的。

当心脏已如风中飘零的树叶一般的宋端午,看到恒隆广场的字眼的时候总算有了一丝安定的感觉,这时的他不禁为自己敢冒然上了这母女二人的车的想法感到了不可思议,如果说白潇湘的车技是直接考验人生命的强悍程度的话,那么白娘娘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拨动你心底的那份脆弱的恐惧神经,这一个直接要人命一个直接让人疯的两个女人当真不愧是母女,在某些事情处理上虽手法不同,但结果却都大同小异。

已经驶入停车区域的白娘娘小心驾驶着车子,就像她在大事上一贯的雷厉风行但在细节上却偏偏不愠不火一样,就在她正要驶入唯一的一个空闲车位的时候,突然从旁边杀出来一辆宝马730来硬生生的将车位抢了过去,动作粗鲁的差点造成了刮蹭事故。

“靠!”宋端午看着那辆‘气势汹汹’的车不禁骂了句粗口,本以为对方会稍表歉意然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谁知那辆宝马730里的中年胖男人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倒在看到白素贞后,竟然扯起了一丝轻蔑并垂涎的表情?!这可是蹬鼻子上脸的做派了!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宋端午不悦的骂了句,可是就在还没有下文的时候,却被白娘娘止住了。

“三猫,别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白娘娘轻笑着说道:“能开得起宝马七系的,大多有一定的背景,不过还是以富商居多,所以‘路不同不相与为谋’,一个车位而已,没必要!”

正如白素贞在小事上的谨慎到不愠不火一样。

可是就在宋端午好不容易的将肚中火气平复的时候,却不料嘴上说的漂亮的白娘娘做出了一个令他都感到又解气又诧异的行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良心下的龌龊事

古语云‘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同父母所生的亲兄弟姐妹尚且脾气秉性各不相同,所以就更别提母女关系了。

假如说对于明目张胆的抢车位这种事情,白潇湘一贯的做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撞上去以泄不忿再说,而身为其母的白娘娘却不尽然,正如现在宋端午所见的一样,这个依旧挂着恬静温婉的女人只是将车轻轻停在那辆宝马730的前面,将其出路挡的个严严实实!

这可是**裸的报复挑衅行为!

就在宋端午还在为白娘娘的行为而要叫好的时候,却不料那宝马730里的中年胖男人却率先忍不住了,只见他将肥胖的身躯从车里搬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宋端午和白娘娘一顿破口大骂,瞧其神情大有‘你俩要是敢下车老子就吞了你丫的’凶恶,可是骂归骂,却惟独没有上前,只是将口头功夫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姨,要不要我下去教训他下。”白素贞有唾面自干的良好定力,可这不代表宋端午也有,这个从东北小屯子窜出来的半野生犊子,向来就是执行现世报的典范,即使是当时打不过,那也会是在晚上悄悄摸到人家家里下手的狠货色。所以就在那个胖子越骂越甚,甚至连车上另一个看着都没他女儿大的小三也一起下来骂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忍不住了。

“不用,看戏!”白娘娘越听笑意愈加灿烂,她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轻轻的吐出这两个词,四个字。

足足半个小时!

宋端午今天总算不枉此行。

见识到了白娘娘的车技不说,竟然还在这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口若悬河,那个胖子联合小三就这样掐着腰指着他俩吐沫星子四溅的骂了半个小时!不光其词语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重复,就连表情都惟妙惟肖起来,就像周星星在《唐伯虎点秋香》里诉说那段‘小人住在苏州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一棍来打扁,强jian一百遍啊一百遍’那般言辞凿凿和悲痛莫名。

那胖子骂了半个小时,白娘娘也就真的听了半个小时,没有一丝不悦的表现,甚至在某些精彩的段落时还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在某个言语组织非常恰当的时候还会跟宋端午剖析分享!显然是一副听评书或者相声的姿态。

最后胖子和小三模样的女人俱都骂累了,用颤抖的手指着宋端午和白娘娘这二人一副悲愤委屈的时候,白娘娘这才收起了看戏的姿态,没有急着反击,也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只是轻轻的从手套箱里取出来一个牌子放在了风挡玻璃的下面。(.cOM)

牌子看着很不起眼,颜色搭配也不好看,红底白字而已。

可是就是这么一块破牌子,当亮出来的时候,就已然让那中年胖子和女人乖乖的闭上了嘴。

警备!

这是什么意思那胖子不会不清楚,甚至在他这个年纪甚至都能比别人更清楚这牌子代表含义和权力范围,尽管这种东西已经早就取消了,可是这仅仅是表面现象,真正恐怖的则是这牌子背后的意义,那说明的不是衙门直属就是关系户,而在这个无论任何事都要靠关系的社会里,关系网越大越铁就往往代表着能力,中年胖子自认为关系不少,可唯独没有这根最重要也是最难维持的衙门关系,所以就在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已然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冒然了。

中年胖子有点后悔了,他看看那辆捷豹的车牌,很普通,普通到已经可以跟出租车沦为一个档次,可是就是这么一辆看似没甚么背景只是傻有钱的车,却单单像变戏法般的弄得自己很是窘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当真有现世报么?”中年胖子小声的嘀咕道,还用一脸便秘的表情打量着,这有点扮猪吃老虎嫌疑的人和车,后悔昨夜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不过胖子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就在此时宋端午和白娘娘已然都下了车,显然没有将这挡路的车挪走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胖子也没有再次发脾气的意思,他祈祷这两个瘟神赶快走都来不及更何况再有太多的要求?!不过好在白娘娘和宋端午没有跟他一般见识的意思,这就使得从亮牌子开始就紧张到现在的胖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实总是喜欢使人处在类似‘西西弗斯惩罚’的境地里。就在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擦着头上的油汗,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却不料身旁那个昨夜让他欢喜让他忧的小妖精,却让他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这个像小三儿已经像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程度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四号那夜看走了眼的韩絮!而她依偎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外人,却是她新男友的父亲,现在的身份则是她的地下情人,当然,这都是昨夜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当一个女人已经把道德伦理置之度外于不顾的话,那么什么礼义廉耻都已然对她来说形同一张白纸般毫无说服力,尤其是在将金钱至上论奉为真理的韩絮更是如此。

当她那晚看着已经在自己身上折腾够了的新男友沉沉的睡去的时候,她就已然爬上了准公公的床,至于这其中的具体细节情节和调调,恐怕也只有她们二人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个为钱,一个为色,正好‘取长补短’,两厢情愿。

那个中年胖男人起初还有些惭愧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这也不过是儿子玩完就甩的货色之后,思想就不禁开始动摇了,尤其是当韩絮腻呼呼贱兮兮的爬上他的床并开始讨价还价后,这个本来就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男人则立马就把原则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人家是冲着钱来的,那么自然一切问题都好解决,就犹如钱货两清般的各取所需,这点他明白,韩絮自然更清楚。

至于说到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韩絮的想法是你只要有钱,不管是谁都可以毫不在乎,毕竟像现在这样‘两腿一劈、黄金万两’的买卖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至少既安全又保险,最其次也比做失足来的轻松的多,即便是干净不到哪里去也毫不在乎。当然这个两个人在一起的名分问题上的话,明着是儿子的女友,暗着则是父亲的地下情人,白天管新男友的爸叫干爹,晚上则又变成了新男友的后妈,这其中的道道已经乱到了不能再乱的地步,不过综其所述有一条道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不过再怎么说,历史上能头半夜侍奉儿子,后半夜伺候老子的女人,可都是祸国殃民的人物啊。

“咦?怎么是你啊?”事实上当宋端午一下车的时候,韩絮就已然认出他来了,对于这个刚离开自己视线还不过二十四个小时的男人,韩絮自然在再次见到的时候就格外的上心。这倒不是因为宋端午长的有多帅,风度有多翩翩,气质有多动人,主要是昨天傍晚白潇湘开的那辆法拉利给韩絮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而看在眼里的韩絮,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一切都联系在了宋端午的身上。

毕竟能包养一个连自己都要嫉妒其姿色的情人,并能大手笔的买法拉利f430让其开的公子哥太稀有了,况且又年轻看上去床上功夫也不错,虽然土是土了点,但是这丝毫不妨碍韩絮对宋端午垂涎的胃口。可是这其中的事实恐怕韩絮将永远也不得知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全部想错了,而造成她这种想法的主要原因,就是她那畸形的金钱观念。

“三猫,你们认识?!”白素贞注定无论处在何时何地都是主角式的人物,她一开口就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里面当然包括那个王姓的中年胖子和韩絮。

事实上韩絮和王胖子都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只不过这二人的侧重点不同而已。王胖子在看到白素贞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然有点神魂颠倒了,他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竟然可以风韵至此,虽然说尽管年纪稍显大,可是这在中年男人眼里看来,其吸引力甚至都超过青春正年少的妙龄女子,年轻女人所没有的成熟气度正是对中年男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上了年纪的男人大多数都功成名就,自然就对围在身边的妙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要说是女王般的人物却得之不易,所以说,在床上征服一个贵妇来的满足,比征服一名为了钱或者尚且懵懂的年轻女子更有成就感无疑。显然王胖子更是热衷于此道。

可是韩絮想的却不一样,她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接连看到宋端午两次,可这两次都有美女陪伴,尽管年纪不相同,但却都是富贵之气煊赫无比。这就使得本就一切向钱看的韩絮难免心生畸形的念头,她在猜想着宋端午身份的同时也在偷偷打量着白素贞,很不幸,她再一次的完败了。所以当她在不甘与嫉妒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就将宋端午联想成了白素贞的小白脸,而最可气的是这个‘小白脸’还在外面打‘野食’?!更可气的是那个依附于‘小白脸’的女人竟然都比自己来的更滋润潇洒,这就是韩絮所不能容忍的了,所以当她知道第一次错过宋端午这个大肥羊之后,在第二次遇见若是再错过,韩絮保不齐就会悔的拿裤腰带吊死自己。

“啊!是你啊!”就在韩絮恶毒的猜想着的时候,宋端午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话差点没让韩絮激动到感激涕零,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给对方留下印象!可是就在她刚要雀跃的上前答话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的面容肃然一冷,说了句让她异常冰冷的话:

“不过,你是谁?”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猫初进大观园

宋端午的话无疑是一盆凉水兜头全都浇在了韩絮的脑袋上,打死这个女人都想不到这个她想勾搭的犊子,竟然是个敢装两面三刀的家伙,而她的这种无异于热脸硬贴冷屁股的行径,一是给自己自讨没趣,二是也让宋端午这个前一分钟还是天使,后一分钟就变恶魔的小子笑到乐不可支。(.Com)

其实不是宋端午真的不认识她。相反地作为一个记忆力向来十分出色的男人,他从二十四号那夜坐在路边装苦逼开始,就已然记住了这个女人的相貌,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清楚,原因不是他对韩絮感兴趣,而是宋端午认为,才隔了一夜的时间身旁就已然换了男人的女人,对他来说,吸引力甚至还不如路人甲乙丙丁来的更有可能。

韩絮挂不住面子的扭头就走的行径,就像把这场闹剧最终推向尴尬的催化剂,那个本想跟白娘娘套套近乎的王胖子,当被韩絮硬拽着远离这里的时候,这才朝着宋端午和白娘娘一阵献媚式的讪笑,也不知这笑容是想讨好任何中年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白娘娘,还是为她的那个‘警备’牌子前面的权力和后面的关系低眉顺眼。

“白姨!你那是啥牌子,光写着‘警备’两个字就这么牛逼?!”宋端午刚出车门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头上的伤口,本来在人前强装淡定的他,这回总算看到那二人走了,这才疼得他直吸冷气。

“这是‘警备牌’,里面又分为两个等级。一级警备车牌。车牌为红底黄字,下方有警备发放单位编号,一般为**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领导同志的前导车。发放较少,既为一级警备,有权对通过路段进行管制。碰到挂此类警备车牌照的小车尽量离远点,因为很多驾乘人员配有枪械。在这种地方,你妨碍人家对道路的使用,保不齐给你安个什么罪名让你自然消失。呵呵,路上碰到的机会也不是太多,因为很多时候他来了,路也封了。这个二级警备就差得多了,车牌为红底白字,下方为警备发放单位编号。一般为**中央,国务院,四总部各部委使用,发放较多,可享有特殊通过权力。比如驶入禁行道路,逆行驶入单行道路等。警察不能随便拦。而且,很多凭关系的都能弄得到的。”白娘娘见宋端午对这个看着不起眼,但却真的吓人的牌子感到好奇,就不厌其烦的开始解释道,因为她知道能对这东西感兴趣的,都是渴望权力和势力之人。()

“还是白姨路子野!”宋端午听后不禁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虽然有些调侃的味道,但是他却清楚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那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其中主要的则是深深的渴望和强烈的志气。

可是白娘娘那是谁!那可是生在苏北,长在中原,最后名动黄浦江的一条翻江倒海的白蛇精!宋端午那段话里的意思她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再者说,怎么着白素贞也当过宋端午一段时间的后妈,当年凭着自己的一系列手段,逼得三猫的母亲远走高飞而且还没有落得半分埋怨,可见这为人处事的功力,更何况眼前这个走的路还没有自己过的桥多的年轻人,自然就更没有不了解的道理!

白娘娘的手腕高超是不假,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事情,三猫的母亲秉性向来善良淳朴是不假,而且‘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她也不愿与白素贞起什么争执,可是这些并不代表着宋端午就全然似他的母亲,即便是从他母亲那里继承了一部分与世无争的恬静心性,可千万别忘了还有他父亲宋虎王的一部分基因。

如果说宋端午的母亲如水般润物无声,他父亲如火般冲天燎原的话,那么他则更像是一块包含着烈火的冰。如果说来人尚且温和的话那么他丝毫不介意以‘水’的这一面来与人交往,可一旦来者不善的话,那么他也毫不吝惜自己内心的‘火热’,而且他还有将水化为油的功力。

“呵呵,可是话说回来,你白姨我就算是路子再野,也弄不到这东西的,虽然说都作废了,可毕竟这牌子还是太敏感的。”白素贞同宋端午边走边解释道,不过她稍微思索了下之后,还是微笑着说道:“那牌子是假的,找熟人的话一百元三张,呵呵,要多少可有多少。这也就是骗骗不懂内情的傻子有用,若是敢在执法部门面前亮出来,那才真是没事找事呢!”

说完白娘娘浅笑兮兮的仿佛在笑着自己又充当了一回骗子一样,颇有些得意。

可是就在白素贞的得意之情还没有消退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就这个想法,不禁让白娘娘再次体会到了要在宋端午面前谨言慎行的忠告。

“白姨,那个牌子我想要,您不会抠门不给吧?!”宋端午突然没来由的冒出这一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要这做什么啊?再说你又没有车,这又是个假货!”白素贞好奇的睁着美目,一脸的不解之色。

可宋端午狡黠的一笑之后,白娘娘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可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宋端午就已然开了口:“白姨,就如您所说的,一百元三张,要多少有多少,那您还在乎这一个做什么?别不会是白姨骗我的吧?!我想以白姨这么大的手段,就算是个真的,您再弄到一个不也是轻轻松的事情么!”宋端午停顿了下,偷偷瞧了下白素贞的脸色,发现并无异样后,这才略有调侃的说:“至于车方面嘛,二手自行车市场有的是,随便弄一辆骑骑不就完了!所以说了,潇湘姐的车虽然我是不用赔的,可是我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是。”

拿着别人的东西送礼,这借花献佛可没有这般做的。可是却偏偏宋端午做出来了,而且送的还是一家人的东西。

说完,宋端午一脸得逞的面容就向商场里走去,留下一个自讨苦吃的白娘娘在门外略显呆滞,可是就在宋端午那一脚还未跨进商场门的时候,白娘娘突然的一句却又让宋端午如坠冰窟。诚然,如果说白娘娘是一直小瞧了宋端午的话,那么反过来的就是宋端午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

“三猫,我是不会给潇湘买那么贵的东西的,所以,你撞坏的那辆法拉利f430可不是你潇湘姐的哦!”

宋端午愣住了,他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于这个兜里顶多连现金带银行卡总共加起来也到不了五位数的犊子来说,十几万已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数字,所以就更别提那几百摞人民币了,可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撞坏了总是要赔的,所以宋端午在一想到自己突然没来由的就背上了上百万的债务的时候,就不禁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说完那句话的白娘娘终于走了上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又跟宋端午并肩而行了。当可怜的三猫清醒过来,已经一脸晦气的跟着白素贞真正进入到这个上海最高档的商场之一的内部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又跟白娘娘闹了一个平手???

如果说曹雪芹先生写的那段‘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字面意思,是比喻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来到陌生新奇的花花世界,既可用来揶揄那些见识短浅、孤陋寡闻的人,也可用作自谦或者自嘲的话,那么现在的宋端午则囊括了上述的所有种种。

当这个来自东北的小刁民已经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城市里的时候,可就在他此时站在的此地,他却十分羞愧的意识到了终究还是离这个城市太过于遥远,先不说那些来来往往的穿的已经超乎于宋端午审美观点的红男绿女们,就单指那些店铺五花八门的英文字母和全都叫不上名字的品牌,就已经堪堪没有摧毁宋端午那砍人放血都不曾眨眼的强大气场。他甚至做梦都没想想象过自己能进这样的地方,而这个有如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的犊子,如果说昨夜聂小纤给他带来的是‘柔情渐欲迷人眼’的话,那么此刻的他体会的则是‘眼花缭乱不暇接’的感觉。

白娘娘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宋端午的一举一动、一惊一笑,立场十分客观也十分独到。她带着三猫来此的目地主要有三,最主要的是需要宋端午在几日后帮自己一个忙,次要的则是藉由此行来达到观察的目地,而这最次的则是作为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一点补偿,虽然她知道宋端午不需要这个,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给自己一个理由和借口的。

想到这里的白娘娘不知怎地突然觉得三猫竟然有了一点可怜,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潇湘和三猫的际遇交换下后,又会是个怎样的场景!这点,白娘娘头一次的承认自己不如三猫娘。

“三猫,我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出洋相的,别忘了,你是宋执钺的儿子!”带着点同情的白素贞伏在宋端午的耳旁,轻声说了这一句。可是本以为自己这次的行为是个错误的白娘娘,当看到宋端午听了那个名字的反应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那个骤然蜕变的眼神,已然没有了土气、俗气、穷酸气,有的只剩‘西北虎王’式的凌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饰衣服马饰鞍

白娘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适应能力竟然有这么强,可以在一瞬之间、一话之时就可以改变内心的心性,所以当她看见宋端午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的时候,她就已然知道了这犊子又将爆发小宇宙了,尽管她还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那句话还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在起作用,反正最终成功的激发了宋端午骨子里最本质的刁戾,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一个人,若要从仰视的角度看某种东西,那么说明这个人的地位还没有某样东西贵重,可若是想变为俯视,这里面得经过了多少的奋斗和拼搏!而且很有可能终生之年都无法达到企及的高度,就像王牛乡白松屯里的那些山民们,就算前仆后继了几代人,估计都摸不着现代化都市的边际。所以人终归有别,比如就像仙人和蝼蚁一般,蝼蚁始终在膜拜着仙人并揣测着仙意,而仙人在藐视众生之余,也对他们嗤之以鼻。

道不同不相为谋!

凡事都有道,人有人路,鬼有鬼途,仙有仙殿,俗有俗屋。而每个人的‘道’不仅仅指的是人生的发展方向,也有思想的侧重点和眼界的长远,就像有的人注重金钱有的人注重外表一样,而还有的人则同时注重好几个方面,虽然这种人少,但并不是没有代表性的人物,曹阿瞒就是一例,既爱才又重才之余但又防才疑才,用人用到这个地步不可谓不绝,无非就是矛盾了点而已。所以说宋端午这个犊子虽然还没有达到曹阿瞒那样的御人境界,但是他分分钟转变下自身的立场和态度却不是什么难事。

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灯光很耀眼、商品很华丽、价格很咂舌、导购很好看,但是他却知道越是在这样的地方自己越不能表现的穷酸猥亵,虽然说本色表演没有什么不对,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贱脾性,你越表现的低调内敛反倒被说成是寒酸,相反地你就是兜里一个大子儿没有但惟独装的兜里很饱满,也会被人吹着捧着溜须拍马,这个道理宋端午不是不懂,所以他经常在这中间徘徊。

农历五月初五出生的宋端午可当真是拥有双子星座的两个极端的人。这个自己光着脚都敢嘲笑别人穿鞋的家伙,一旦气场爆发或者性格转变的时候,那可是能假装自己也穿鞋或者抢了别人鞋子穿的狠犊子。(.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说到底还是骨子里的刁戾和性格上的自卑引起的。刁戾是因为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己轻蔑鄙视,而自卑衍化下的畸形自尊可是刁戾的前提。

“三猫!走咱去左边看看,那边有boss的和范思哲,先给你选套衣服和鞋帽,然后再去看其他的配饰。”白娘娘一边拉着宋端午的胳膊一边说,虽然她已然看到宋端午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拘谨和惶恐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自作主张的替他安排了起来。

“请等一下。”宋端午轻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对着白娘娘说了一句后就到商场的简介图那边看了下片刻。

白娘娘稍感纳闷,她弄不清宋端午在搞什么名堂,可就在她一脸好奇的时候,宋端午却已经回来了。

“白姨,不如咱们去右边吧!boss的太过于正统,而范思哲又太妖,都不适合我,右边有阿玛尼???然后又可以去看看百宝力???楼上还有???最后再去???”

宋端午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显然是将行走路线和品牌浏览都已经规划好了,这个凡事都不喜欢较真,可一旦认真起来当真可以称之为严谨的犊子,自然的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像个鼠辈一样四下窥望全无头绪。

白娘娘突然感到真震惊,一是她没想到宋端午竟然可以只看了寥寥数眼就可以规划出如此最佳的行走路线,二是她也没想到宋端午对这些牌子和自身的认识也有着独到的见解,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宋端午这些理论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从神态和语气上来看,已然是一个成功人士的风范,尽管身上的衣服有些寒酸,但走路的步伐已然没有了初进门时的畏缩不前。

到底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当宋端午穿着那身阿玛尼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众人都为之惊叹,仿佛他已将所有的光线和眼球都吸引过来了一般,就连那个宋端午刚进店铺时对他鄙夷的导购员都眼前一亮,因为她想不到一个刚才还看似苦逼的男人,经过一大班之后还当真好看。

人穿衣服和衣服穿人虽然表面上看似一样,可许多人许多时候却被衣服而左右,真正能做到人驾驭衣服的,却仍旧是少数。宋端午显然是其中一例。

见到宋端午蜕变之后的白娘娘也颇为满意,那身好像就是为了宋端午而生的衣服就不说了,就单指宋端午那天生衣架子的身材就已然令白娘娘惊诧不已,她没想到以前那个整天流着鼻涕嚷嚷着要让宋执钺好看的小屁孩竟然成长至此,她一边感叹着时间的雕刻功力一边回忆着往昔。当然了她迟迟没有发现宋端午魅力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那宋端午常穿的那身怎么看都觉得土鳖的衣服。

购物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当自己挑的衣服被人赞许的时候更是如此。

以前白娘娘不是不逛街,而是她在每次跟白潇湘一起出来的时候,年龄的代沟和观点眼光的不同常常使得她乘兴而出败兴而归,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因为宋端午不光把她挑出来的每一件衣服都穿的让人眼前一亮,而且他对此事从来都没有发表过一句自我主张,如果说偏要宋端午说出个一二三来的话,那么他也只会对白娘娘的眼光大加赞赏,显然这个犊子有点自己的小心机,如果别人出钱给自己买东西当冤大头,那么自己还出言讽刺的话,那么未免也有点太傻逼了不是?!

“都要了,打包!”白娘娘显然心情大好,玉手一挥的十分豪气。她难得的高兴而导购也乐得碰上个大主顾,最重要的是宋端午落得个实惠。所以这种三赢的局面显然是谁都乐意见到的。

既然最大的问题解决了,那么余下的配饰问题则根本不能称之为问题。男人的老三样皮带手表打火机中的皮带早已‘盖棺定论’,剩下的打火机问题在白娘娘的强烈要求下也得已完美解决!本来已经有点不好意思的宋端午极力的推却白娘娘的好意并说明自己有用的就成,可是白娘娘只说了一句“三猫,你总不能穿着三万来块钱的阿玛尼用着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你到底是要彰显自己的另类还是想要被人骂成土鳖加**?”

于是宋端午华丽丽的完败了,不再与白娘娘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尽管事实上他还是认为塑料打火机比那个动辄好几千的都彭来的更好用些。既轻又好用,丢了也不心疼,不似又要充气又沉,而且一旦丢了就心疼的抓心挠肺的都彭。

宋端午不是个得寸进尺或者贪得无厌的人,事实上当他看到白娘娘已经花了好多的钱时,就已然有点过意不去了,所以当白娘娘拉着他跑到名表行的时候,宋端午于是就说什么都不想进去。

“怎么?怕花白姨的钱不仗义?没事,这些看似虽然都是我掏腰包,可最终我还是会从你爹身上讨回来的,所以,你尽管花,花多少我都不在乎!”

白素贞是何等玲珑的人!当她看到宋端午的扭捏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她清楚宋端午的为人,所以也清楚这已经是宋端午所能接受的最大底限,因为那个从来不肯轻易受人恩惠的犊子,一旦接受了,就代表着他的良心簿上又要多记了一笔,而白娘娘此时也不勉强,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所花的钱到底够不够得上宋端午眼里所谓的恩惠,可是只要能通过此举来稳固她与宋端午的关系,并可以让其成为她与宋执钺博弈的砝码,那么已然足够了。

“别介,白姨,我还是花你的钱仗义些,他的钱我怕有命拿没命花!”宋端午苦笑着说道,表情却是稀奇古怪到让人捉摸不着头脑。

白娘娘听了这句不是调侃的调侃没有答话,只是含蓄的笑笑算作了事。虽然她本能的感觉到这话很别扭,可是仔细一琢磨却又分辨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最后只得作罢。

而宋端午这话里显然是有话的。一是让白素贞对当年自己娘俩的苦楚作出补偿,二是也在拿话敲打着白娘娘,宋执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动的,而这第三则更隐晦的多,那就是宋执钺的所有东西最终会被自己所取代,而白娘娘你,最好少打其主意!

看似表面流光溢彩但实则暗地里潮汐涌动的交锋终于以宋端午落得实惠而告终,可是就在宋端午准备坐上车凯旋而归的时候,却猛然回头瞧见背后有一个身影一闪而隐,诚然宋端午已经发现被跟踪了许久。

“哼,我看你还能跟我到几时?!”宋端午嘴角里扯起一抹冷笑,偷偷瞟了眼也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当真不清楚的白娘娘,暗自心道。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采购完毕的宋端午回到他住的小破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而且是被白娘娘亲自开车送回来的,如果说这画面要是让赖大狗腿子看见了,保不齐又会咋咋忽忽大惊小怪一场,想当初白娘娘不过是给他带了份蟹壳黄的烧饼就已然把他乐得够呛,所以这个惊讶点数很低的男人是不能看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就如他曾无比骚包的念叨过一句台词‘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样,这个时刻都在扮演着不同角色的苦逼男人,其真正的一面恐怕知者寥寥。()

而这一路上可以说满载而归的三猫和乘兴而至的白素贞俱都心情良好。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这个狠犊子,虽然总觉得自己这份‘嗟来之食’来的有点蹊跷有点唐突,但是一想到白娘娘的用心和目地他还是不得已而受之,而这点刚刚好与白娘娘想到一处了!白素贞是很有钱,可是她也不会愚蠢到平白无故的给别人买东西,那样可不仅仅是冤大头,也是败家的表现,当然了做慈善除外。白素贞之所以这么做事因为她现在有些事情需要个外围人员去办,而这个人最好是既忠心手又快嘴又严的那种,所以在衡权再三下,也只得选了宋端午这个跟自己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不是自己人的自己人。

“白姨,靠边停就行了!”宋端午用手一指前方不远处,说道。

“好。”

距离本就不太远了,再加上捷豹那流畅的速度,所以在白娘娘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然一脚刹车停到了宋端午所指的地方,位置刚刚正对着他那间小破房的门口,精准无比。

如果要让某个人来评价这叱诧上海的白氏母女的车技的话,呢么宋端午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先不论除了他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有幸都坐过这母女二人的车,就单指宋端午坐车的经历,就已然不是别人可比的了。如果说白潇湘的车技在路上溜光的情况下都能撞隔离墩子,是那种蛮横到见人撞人见佛撞佛的话,那么白娘娘的显然则要有公德的多!路口不见绿灯亮绝对不走,过斑马线不管有人没人总会减速等等,简直就是一个文明驾驶的典范,可是宋端午却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毫无火气的女人,却实打实的是一个骨子里掩饰疯狂的隐飙族,如果有人胆敢在高速上挑衅她的话,那么她丝毫不介意去激情的飙上一把,当然这种情况宋端午还不曾得见。()

“呃???白姨,不去里面坐坐?”刚想提着东西下车的宋端午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这跟心思细腻无关,主要是家教的体现,虽然说宋端午自认为白松屯那个破败的小板夹泥房子根本就跟家这个字扯不上边,可是他却不想被人背后说成自己没被母亲教育好,一旦那样的话宋端午就更加诚惶诚恐了,尽管他自己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可是却不代表着他就可以同样不顾及已经去世的母亲的颜面,他母亲的脸他不能丢,也丢不起。

“下次吧,今天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天我要来的时候事先通知你。”白娘娘微笑着说道。在社会上已经基本混成人精的她自然也听得出来宋端午话里的虚情假意,再者说那间已经住了四个大老爷们的破房子也根本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方面,所以当宋端午说出那话的时候,白娘娘就已然做好了打算,所以拒绝的简单利落,也干脆得体。

这二人一个是表面功夫,一个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所以自然就显得和睦无比。于是宋端午也不多话,他只是朝着白娘娘呲牙一笑,这才提着几大兜的东西开门下车,可是就在前脚刚迈出去后,他又重新钻了回来,白娘娘于是颇为好奇。

“嘿嘿!”宋端午貌似忠厚老实的一笑,实则狡猾的从手套箱的变着法儿的掏出了那张‘警备’的牌子,揣在怀里后这才又窜了出去,看的白娘娘一阵哭笑不得,当然更无可奈何。

站在路旁的宋端午没有急着回屋,而是目送了白娘娘的离开,这是他的习惯也是有他的目地。这个从开车习惯就可以看穿别人内心的男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而事实上也没有让他失望。

如果说这次目送白娘娘离开有收获的话,那么就是和白潇湘的对比上。尽管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妞连启动车子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蛮横,可是横冲直撞的她却总是尽量的避开路上的行人,当然如果行人挡了路那是另说!可是宋端午在这次却发现白娘娘的车技虽然不愠不火到温吞,细腻到令人发指,但每次都是贴着别人的身旁过去,尽管车速不高动作也很轻柔,但已然能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如果说白潇湘是一只喜欢疯癫的活在自己世界里,从不打扰别人的妖狐的话,那么白素贞则更像是一条盘踞在人们手上的看似温顺的蛇,虽然没有孔雀的孤傲和冷僻,但是这条伪装成宠物的毒蛇,保不齐哪天就给人一口将其送上西天。

这两个女人刚好是两个极端,到底谁更致命,显然是一目了然的。

宋端午看着车子的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后这才转身向门口走去,他不露痕迹的瞥了眼远远停在后面的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嘴角勾起一抹值得玩味的笑容。

“当真是怕我寂寞啊!”宋端午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虽然轻松,但是眼神却显得锋利。

也许是真的应了宋端午的话,老天真怕他闲的无聊一样。就在他一边冷眼旁观着远处那辆黑色帕萨特,一边慢慢踱步到门口的时候,却不料兜里那款旧到可以展览的古董诺基亚1200却‘欢快’的响了起来。

宋端午掏出手机,绿色屏幕上显示的是一行数字。宋端午知道这个号码归属的主人,既不陌生也不太过于熟悉,而且刚刚和自己分开。

‘元旦,白家,午十三点,限两人。’

简短的十一个字,时间地点人数都已然交代清楚,宋端午知道这是白娘娘给他发出来的邀请,也是想要自己完成的事情,他无奈的笑了笑,终于印证了这次白娘娘大肆挥霍不会是不求回报的好意,打消了他最后的侥幸,同时也知道了该来的总该回来和无事献殷勤的道理。

“呵呵,白姨啊白姨!我一直试图说服我自己把你当成是自己人,只可惜你却只拿我当一颗棋子!呵呵,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日后我对付你时,不用受到良心的谴责和顾忌情面了。”宋端午本想回一条,可是转念一想后,却又打消了立时回复的念头,只是颇有些唏嘘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可是就在宋端午暗自感叹的时候,他却突然的拿起电话急速拨了一个号码出去,从动作和表情上看好像很是紧急!

“喂,亚夫!你在哪?在家?!那就好,我现在在门口,等等,别急着开门,有事!我身后五六十米有辆停着的黑色帕萨特,看到没?!嗯,对,你从后面窗户跳出去,然后绕过去摸摸那货的路子,嗯,对,跟了我一路了!不知道什么来头,最好带点防身的,嗯,对,小心点!挂了。”

宋端午揣回了电话后,这才稍微放下点悬着的心,那个从打坐上白娘娘的车开始,一直尾随到现在的车子,如同鬼影子一般令宋端午很是忐忑,他想不通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对自己感兴趣!

李岩派来的?估计不是!宋端午临走的时候那小子还被裴鸾修理着呢,显然没功夫安排人盯着自己,当然也更没可能一夜之间就摸到自己的路数,否则的话也不会被自己所欺负!能在一夜之间从全市人海茫茫中挖出自己,那可真是手眼通天的牛逼人物了!

叶志毅的人?看着也不像!不说别的,就单说叶志毅那有勇无谋的性子,哪里是会玩这种盯梢尾行的人,若是他当真碰到了自己,早就嗷嗷叫的冲上来大动拳脚了,哪还会这么细腻!

郎戈方面的?好像更没可能!那货自从跟宋端午签订了和平协议后,就一直安守本分,再加上自己跟东北老头这边的制衡关系,所以郎戈要是有什么动作的话宋端午第一个就会知道。当然了把郎戈放在最后一个考虑不是担心他,而是不怕他,话说回来即便真是他有贼心想下黑手,宋端午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大不了再来一次街头血战的好戏,只不过这次郎戈就别想用三四十人对付宋端午这几个人了。

宋端午现在突然有点迷惑了,因为跟自己有过交集并发生过冲突的就上面那三个人,剩下的没招谁没惹谁简直就是个良好公民的典范,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兴趣甚至派人盯梢!后来宋端午自己也觉得既然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可见他在某些事情上的较真程度比周亚夫或者白潇湘来的圆滑的多。

宋端午站在门口调整了下心情,闭着眼睛数着呼吸。







???

直到数了十五下后这才猛然睁开眼睛推门而进,此刻的他突然嘴角有了一丝的微笑,因为在这一分钟内,已然足够周亚夫接近那辆帕萨特的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柳叶初现血祭刀

宋端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对于派谁去调查那辆车子的人选,宋端午心里其实早有定夺了,他从一开始发现那辆如跗骨之蛆尾随自己的车子时,就已然做好了打算,而他之所以不厌其烦的拉着白娘娘东跑西颠的,就是想证实那辆黑色的帕萨特行驶路线跟自己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事实果如其然的证明了宋端午小心谨慎下的道理,尽管那辆帕萨特中途消失过那么两次,而且每次再出现时的牌照都不相同,但是宋端午却仍旧能一眼认出它来!

这其实到不能说是宋端午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或是什么灵敏无比的第六感,而是尽管帕萨特利用消失的时间换了牌照,可那人却始终的都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车内后视镜的挂坠实在是太过于另类了,而宋端午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coM)

一把纤巧的小刀竖插在一个不知什么动物的小巧头骨上!这样的吊坠恐怕在生活中都不常见,更何况是作为车内装饰了!而且大多数人开车首先祈求的就是‘安全’两个字,所以当什么佛珠、佛像、平安符、伟人像再或者中国结开始流行的时候,这样恐怕且嗜血,又带着点邪气的吊坠自然而然的就凸显了出来,好似一个绿衣人站在一群红衣人之中一样显眼,如果这样再看不到,那可不是眼神有毛病的问题了,而是死不足惜!

一个打算趟歧路的人,如果没有谨小慎微的细致,也没有冷静处事之心理的话,那么只凭着一腔的热血,是不会走的太远的。

这不能光说成是驾驶员的马虎大意,而且也有宋端午敏锐的观察力在里面。

宋端午知道屋子里有人,却仍旧假装里面没人似的掏出了钥匙后,却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竖起耳朵在听着脑后远处的动静。本以为会听到周亚夫大动干戈的声音,却不料远处那辆帕萨特的方向传来的只有寒风的萧瑟和死寂,宋端午没有回头瞧个究竟也不能回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表现的不正常,就意味着告诉对方‘老子发现你丫的龟孙子了,还不快跑?’!这是宋端午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事情。他可以允许你属下或者兄弟们犯错,但却不允许自己出现一点点的偏差,哪怕是因为各种原因。

还是没有动静?!宋端午已然又数着呼吸过了十五下!距离自己打电话派周亚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分钟。()

宋端午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门的话那么真的就有可能露出破绽了,因为平常人是不会没事在自家门口像个白痴似的傻站两分钟的。宋端午无可奈何的笑笑,用钥匙在鼻子上蹭了两蹭,权当算作自己习惯性的捏鼻梁。

开门,进入,转瞬关门。

动作连贯且顺畅。

进了屋后的宋端午甚至都来不及跟赖苍黄和李鲸弘打招呼,就一步跨到门旁的窗帘的后面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很不幸,帕萨特已经不见了,而周亚夫同样也没有了踪影,但是宋端午却不担心,他知道以周亚夫的性子若是吃了亏肯定会大呼小叫的,虽然那天生的娃娃萌音从一个粗狂男人口中喊出来确实有点骇人听闻,但是却胜在穿透力极强!既然周亚夫都没什么表示,那么一是帕萨特发现苗头跑路了,二就是周亚夫得手了。

对于派谁去跟帕萨特交锋这件事,宋端午其实是衡权再三的。

本来在这三人中间,若论打探消息和江湖人脉,赖苍黄无疑是坐在头把交椅上的人物,天生一副苦逼猥琐相的他若是一头扎在人堆里,当真你就是拥有一双火眼金睛都不好认出来他,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老小子心细如发且做事周密,所谓刺探勘察之头等人选。可是俗话说这‘树愈高且影愈大’,若是老赖功夫没被废之前那宋端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派赖老狗无疑,可是他现在瘸了吧唧的再加上手残,一旦动起手来当真的就不够人家走一回合的,战斗力十分的低下估计刚可以跟幼儿园大班选手打平的那种程度,所以宋端午为了保险起见,头一个想到的是他,但头一个排除的也是他。

若论三人功夫高低的话,那么李鲸弘要是自称第二,当真是没人敢称第一的。这个‘一品太傅’许淳仙的嫡传独苗关门弟子,即使是放在中国六大行政区的任意一块区域里,都是能混出来响当当名号的牛逼人物。可是即便是他果真如赵子龙一般‘胆包着身’能血染白袍杀了七进七出,那宋端午也不能用他!诚然宋端午若是派他去的话,自然不必担心什么安全的方面,可问题时这货向来喜欢将自身的武力最大利用化,他跟赖老狗是两个极致,他不喜欢偷偷摸摸的弯弯绕,一向取捷径直捣黄龙的李鲸弘自然也不会隐蔽自己,所以宋端午自然而然的能联想到他拎着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苗刀,一步一步气势如虹的走向帕萨特的那幅画面!

不把人家吓跑才怪!你李鲸弘两条腿再牛逼能追的过车子?!开玩笑!

所以在这取舍之下宋端午只得用了周亚夫。这倒不是说周亚夫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相反地这个看似单方面指标都不甚出彩,但是从宏观指标上看却有点渗人的家伙,却正好是能适应各个层面的万能人物。打探情报比赖苍黄次点但是好在能全然而退,功夫比李鲸弘差点但也好在心思细腻。如果说要是让宋端午把眼前这三人硬要比作汉初三杰的话,那么赖苍黄则是如张良般运筹于帷幄之中,李鲸弘就是像韩信似的决胜于千里之外,周亚夫却如同萧何一样保证后方安定、能做救火之急的人物,这其中虽有廖误之处,但宋端午现在已然是想不了那么仔细的了。

见没什么动静之后的宋端午这才转过身子,朝着赖苍黄和李鲸弘这两个仍旧不明就里的兄弟笑笑,说了句:

“路上不小心黏了个尾巴,所以让亚夫去看看。”

“用我去帮忙么?”本来正坐在床上打着绷带哼哼唧唧的李鲸弘一听如此,立马跳了起来一脸兴奋的道,可是他刚跳起来后,就看到了宋端午头上的伤口,兴奋不禁逐渐消退,略显阴沉的继续说:“三哥,你头上的伤是咋回事?外边那‘尾巴’弄的?”

“别提了,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不用在意。”也许是宋端午也觉得撞车撞到头破血流有点说不过去,索性也就含糊了过去,不过就在宋端午看了眼裹得跟粽子没甚么分别的李鲸弘后,原本郁闷的神情却一扫而光的笑道:“我说鲸弘,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去宁老爷子那只一晚就成这样了!是受什么地狱式的训练了啊还是受什么特别关照了?”

“他啊!肯定是被那宁家七兄弟给糟蹋了呗!”还没等李鲸弘开口,在旁边早就乐不可支的赖苍黄却抢先揶揄的说道:“哎,三猫,你也不想想,就鲸弘这副好皮囊,面白唇红明眸皓齿的,若不拿来当鸭子耍耍,岂不是太可惜了么?!哈哈!”

“赞同!”宋端午很严肃的说道。

“我操你俩大爷!”这是李鲸弘说的。

李鲸弘本来认为向来‘为老不尊’的赖苍黄说点什么膈应自己的话也就罢了,可他却没想到宋端午也开起了他的玩笑,他在又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不禁开口学着赖苍黄的骂人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抗议,同时也为自己的遭遇感到由衷的可怜!本以为可以借着难得的机会,跟传说中的华东第一高手宁花翎宁老爷子联络下感情,可却偏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等遭遇。感情倒是联络好了,可身体却也被摧残够了。

那夜跟着宁老爷子喝酒的李鲸弘本来是十分感叹自己有幸的,可是谁知宁花翎这老货二两酒一下肚,也不知道犯起了哪门子的鬼心思,偏说李鲸弘的底子好天赋高要让他陪自己练练!尽管宁老爷子说的是真话而且也把李鲸弘说的心花怒放,可是这微酣之下的武夫手脚可有轻重?!别人不知道,他李鲸弘却不会不清楚,而且更何况这一直要求到自己无法拒绝的老头子,还是个传说中的牛逼人物。

既然前因具备了,那就只差后果的呈现了。而事实上也当真如事情需要的发展而发展下去。当足足对打了一夜的宁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鼾声如雷的时候,只剩下可怜的李鲸弘痛苦哀嚎着就差没用爬的回去,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而与此同时,那个经常被宁老爷子大肆虐待的周亚夫,则因为这日有李鲸弘替自己挡了‘刀’,而欣喜万分。

“嘿嘿,想**大爷?行啊!不过得等你浑身上下的淤青养好了我再领你去。”赖苍黄是何许人也,李鲸弘那简直可以当做充耳不闻的粗口自然激不起赖苍黄反驳的兴致,他只是嬉笑的继续膈应着李鲸弘和宋端午,说道:“不过我说,你俩这战斗力牛逼的人物都挂彩了,还是学学我和亚夫吧,装疯卖傻才是明哲保身的王道???”

“师哥,你快别说了吧,丢人丢大发了!”就在这时,周亚夫突然推开了门一瘸一拐的进来打断了赖苍黄的话。

而就在这时,眼力良好的赖苍黄却也同时发现了周亚夫手上那柄沾有血迹的纤巧小钢片。

“柳叶刀?!”赖苍黄瞳孔猛然骤缩,疑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重赏之下有勇夫

在这四个人中,对于飞刀或者飞镖这种暗器类的东西,最熟悉的莫过于赖苍黄了。(.coM)这个苦逼的男人若是手没残的话,仅凭其暗器的功夫就足以令他叱咤一方,只可惜在内蒙古让赵马王废掉了三根右手指后,风光不再的就不光是他的功夫了,同时也有地位。

“亚夫,这东西你哪来的?”赖苍黄一瞧见了便颤声问道。尽管自己赖以为生或者引以为荣的东西已经不再时刻伴随于他,但是仍旧掩饰不了对这种东西深深的眷恋之情,虽然这个柳叶形的飞刀不是他所惯用的,但是他却仍旧感到了亲切,就像一头被困在动物园许久的狮子,一旦在机缘巧合下再次回归了非洲大草原,那么不管瞧什么即使是看见了曾经的生死对手,那么也是亲切无比的。

人有的时候也是这种奇怪的动物,恋旧情节也不是谁都能抛的开的。比如一个在当地跟谁都刺头的家伙,一旦到了外地后再遇到家乡人,那么都会感到情动非常的。这是旅居在外的所有外乡人都有的通病,也是最大的弱点。

“哎,别提了,离那帕萨特还有好几米远,我连啥情况都没看清楚的时候,就被里面的人飞了这么一个家伙出来。”周亚夫将那飞刀递给了赖苍黄,瘸着个腿坐到了床上一阵呲牙咧嘴,显然是伤到了皮肉,他一脸丧气的表情,也不知是因为没有完成宋端午交给他的任务,还是为自己功夫不到家而感到忿恨,总之周亚夫在不悦之余也不无赞许的说道:“师哥,你都没瞧见,那准头,真不是盖的,不比你当年鼎盛时候差,要不是我这段时间跟宁老爷子练过,否则回不回得来还真难说。真想不到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等等!”赖苍黄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到什么最为重要不过的信息似的,连忙打断道:“你把你刚才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啊?哦!回不回得来还真难说!”周亚夫微感惊讶,虽然他不知道师哥到底是为何,但是他还是顺从的说道。

“靠!不是这个,再往后的那句。”

“哦!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周亚夫到底是个单纯心眼儿的汉子,尽管这段时日被锻炼的已经不复当初的呆傻,但是却仍旧改变不了他秉性的纯良,就在李鲸弘和宋端午已经对赖苍黄的初衷乐不可支的时候,周亚夫却仍旧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你咋能肯定是个女人?!”老赖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而这话刚出口后,宋端午和李鲸弘就齐齐露出个‘一猜你就会这么问’的表情。

“准头奇准,但力度却不大。要不我咋能勉强躲开要害的?这要是师哥你飞的说不定我早挂了???”

“靠,别拍马屁,说重点!”赖苍黄对周亚夫的絮絮叨叨这个气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扔飞刀的那手又白又细的,看着就像女人手,另外最主要的是我看到她的脸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很妖但又看着很冷。”周亚夫终于说出了赖苍黄期待已久的话,而后者也当真没让众人失望,仅仅只说了句跟某岛国爱情动作片学的半吊子日文就已然表达了自己的满足之情,顺便还带恶心了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二人。

“搜得死内!”

老赖的心思重点放在别处,却不代表着宋端午就可以跟他一样的心歪。实际上当周亚夫瘸着腿一进到屋子里时,宋端午就将其搀扶到了床边并仔细包扎着,只不过当众人都被赖苍黄明着询问事情经过但暗地里谁知道揣着什么鬼心思的话所吸引时,却都没有注意到宋端午那追悔莫及的神情。

“没事,没伤着骨头,就是扎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直到宋端午彻底检查完伤口后,这才稍微吁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而事实上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本该关心自己伤情的周亚夫的精力则全都放在了赖苍黄的身上,这就使得宋端午感到又可气又可笑的时候还有了一丝无奈。

“我说三猫,你就别担心他了,他是属小强的,怎么打都打不死。”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李鲸弘突然插了这么一句玩笑道,赖苍黄随即连声附和。

宋端午只是笑笑,对于这种兄弟们之间的调侃他向来不介意也不反对,相反的他认为这也是一种促进感情交流的方式。宋端午白了赖苍黄一眼的同时也笑着指了指李鲸弘,大有‘你丫的也跟老赖学坏了’的意思。

“这是啥?”当他们三人接过宋端午抛过来的一人一个袋子的时候,赖苍黄就不禁出声问道,这个作为三个人中好奇心最强的苦逼男人当然不会等宋端午回答就已然打开了袋子,直到看见里面是一套崭新精细的西装的时候,这才像是受宠若惊式的眉开眼笑,得意忘形的赶忙往身上比量着。

“我说三猫,这可是给我买的?”老赖咧着个嘴,满嘴的黄烟牙都呲在了外面,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

宋端午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们三个都套在身上试了下后,除了周亚夫的略显紧绷点外,其余的都刚刚好,只不过人家李鲸弘本来长得就极是玉树临风,这下一打扮之后就更加的潇洒非凡了,而赖老狗这平时看着都猥亵的男人,穿上了西装非但没烘托出有什么气质,反倒愈加的像个拐骗小萝莉的怪蜀黍了。

“就是给你们三个买的。我寻思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给你们添件衣裳,怪过意不去的,而且这又临近节日了。再说,咱以后要是去个啥正式的场合,没个衣服也不行,这不,我借着白娘娘去商场的时候,就给你们几个买了,我也不知道选啥好,又不能明着对白娘娘说是给你们买的,所以就想着拿了三套一模一样的西装可能会保险点。”

宋端午絮絮叨叨的说着,李鲸弘和周亚夫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来,只是嘻嘻哈哈的享受着新衣服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十足的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时代。这可能也是和富人们之间的差距之一,那些个有钱人整日挥霍着金钱却在寻找着快乐,最终发现却始终都得不到快乐,但是穷人虽然贫困潦倒,但快乐始终都不曾离他远去,因为懂得知足懂得生活中每一件小事带来的惊喜,就已然足够了。

他俩的兴奋传染给了宋端午,使得这个在某些事情上一向大度但又在一些特定事情上非常计较的犊子,心情好了很多,随之因为周亚夫受伤的内疚之感也冲淡了不少。

“三猫,听你话的意思,这感情是白娘娘给掏钱买的?”

赖苍黄到底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外表的龌龊丝毫掩饰不了内心的锦绣,实际上当他听到宋端午说话的时候,就已然听出来里面的前因后果了,所以就在他心满意足试完衣服之后,这才略带点激动和意外的说道。

“反正我是个穷光蛋,买不起这牌子衣服的。”宋端午双手一摊,有点自嘲式的无辜说道。

“等等,让我看看这是啥牌。”赖苍黄一听这话连忙翻着衣服的内襟,可当他看到那一连串的字母的时候又不禁开始头疼:“这???这咋拼?不符合汉语拼音的规则啊!阿??阿什么你妈?不会是阿你妈吧?!”

“白痴,是阿玛尼,意大利的,贵着呢!”李鲸弘不禁白了赖苍黄一眼,骂道。

“贵?有多贵!”赖苍黄丝毫没有介意李鲸弘强烈的鄙视,反倒在这个问题上开始纠结。

李鲸弘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可是在思索了一阵后又不禁加了一根上去,这下可就变成了三根手指在老赖面前一阵晃悠了。

“啥子?三百?!乖乖,这么贵!我可舍不得穿!”赖苍黄顿时惊讶道。对于身上的衣服总价值也不过几十块钱的他来说,穿件几百块的衣服当然是件奢侈到不能再奢侈的事情。

“瞧你那点出息!”听了老赖那句的李鲸弘终于再次大肆对他翻着白眼,一脸犯愁的骂道:“你也就这点观念了,还三百?三百你能买个线头吧!告诉你,再加两个零就差不多了!”

“啥?!加俩零?!三万?!”赖苍黄立时瞪大了眼睛,膛目结舌的问。

“对头!”

“靠!”得到答案的老赖无以言对,只得爆呵出这么一个字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而事实上当李鲸弘点头表示肯定的时候,不光是老赖,就连心地单纯的周亚夫和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的宋端午都感到万分的吃惊!虽然说宋端午在白娘娘购物的时候自始至终都陪伴其左右,但是却真的实打实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价格,他仔细回忆着在商场里的每一个片段,最终得出个结论的他不禁一脑门子的冷汗,显然是被自己估算的那串可望而不可及的数字吓到了。

对于从小穷苦惯了的宋端午来说,那串在富人眼中只算九牛一毛的数字,在他的心里,却是个值得他拼了老命也会去争取的财富。

宋端午环视了下因为震惊而变得俱都不做声的三个兄弟,没有表态也没有打破沉默,他只是静静的掏出了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给那个自己熟记在心的号码发了一个信息过去,字数寥寥,但是却透着坚决。

‘收到!’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跳马纵横连环步

对于白娘娘花了大钱给众人置办衣服这件事,宋端午的表现是暧昧甚至是含糊不清的,他甚至在某些关键环节上还大有敲白娘娘竹杠的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口气拿了四套同样但却不同号西装的缘故,而事实上白娘娘也乐得见到这样的情景,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可是亘古不破的道理,即使是宋端午能不能真的替白娘娘消灾还两说。(.cOM)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给给人家办事。这是宋端午在回复白娘娘信息的那一刻就已然知道的,而他之所以在看了众人的反应之后再决定,则是因为他还在怀疑自己在这个小团队中的位置。这倒不是说宋端午疑心重或者太过于自谦,而是这四个脾气秉性皆迥异的男人,要是想磨合成一台所向披靡的机器的话,也着实不易。

不过这个局面是宋端午早就能料到的。李鲸弘向来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只要别有人不开眼来碰触他们几个,那么这个外号是‘银面少保’的家伙不介意当个‘揉面小宝’;而赖苍黄这老货其实想都不用想,虽然废了一身的武艺且现在处于一只脚已经退出江湖另一只却拼了老命的往里迈,尽管这些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或者无法抗拒的因素让他始终都不复当年的风光,可是这仍旧阻挡不了赖大狗腿子的一颗江湖心,他做梦都想着让宋端午彻彻底底的风光一回自己也好顺带着狐假虎威一把,只可惜现实的残酷始终都让这个苦逼的男人被折磨到死去活来,后来索性不再妄想,但是那一身的江湖胆气却随着心气越来越高涨。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是老赖有事没事就喜欢哼哼的歌词,尽管只记得这一句,且翻来覆去的差点唱到让宋端午和李鲸弘崩溃,但是这已然能表达老赖的心情了。

至于说周亚夫这个自始至终都陪伴在自己身侧,但却心甘情愿的只充当个背景填充物的壮汉,虽然不敢说是鞍前马后的屡立功勋,但这份难能可贵的真诚却是最令宋端午感动的,虽然以前白潇湘曾提点过宋端午,让他必须将周亚夫视作一个棋子,或仕或炮再或卒,然后宋端午却始终没那么像,因为宋端午这个敢于不按常理出来的帅,那小小的田字格自然也就成不了围困他的牢笼,所以不需要仕;再者说炮这个棋子经常孤身飞入险地,而周亚夫作为宋端午早期难能可贵的跟班之一,一旦有什么闪失自然是宋端午所不能接受的;而卒?!则太小看这个外憨内韧的周亚夫了。(.coM)

至于说周亚夫具体在宋端午是个什么定位,宋端午显然是早已有了定夺,自从周亚夫那夜跟恳谈一番并彻底改头换面了之后,宋端午就想好了他的位置。既能进可攻,又能退可守,身处中心而能跳八方,步伐飘忽却又一击致命!

这就是马!

同时也是宋端午不肯轻易动用,但动,必是毫无选择的时候。

而相对于来说自己雪藏已久的周亚夫受伤这件事,无疑就令宋端午头疼许多。本以为自己千算万算的他,最终没想到还是漏算了一招,对方用飞刀令周亚夫猝不及防的时候,同时也让宋端午头疼无比,本来已经做好日后一系列打算的他却因为亚夫受伤而不得不临阵改变计划。

“苍黄,你是暗器大家!知道用这飞刀的人么?!”宋端午见众人嬉笑够了,便对着那个一听是白娘娘买的,就立时表现的十分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就差没将衣服供起来的赖苍黄问道。

“这个是自然!”赖苍黄听着宋端午给戴的高帽,心里十分的舒坦,用手一抹惨绝人寰的大背头,颇有几分西门吹雪的孤傲,只不过形却似,神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刀在我们耍暗器的人里,可有个特定的称号,因其刀身上锐,刃薄如纸,呈柳叶状,长约25厘米,又称"柳叶刀"。刀柄末端系红、绿绸,各长约6厘米。此刀为有尾翼飞刀,发射时刀身直射。我得先说明,脱手暗器是暗器中最难的,飞刀是脱手暗器中最难的,没有个1年半载,连门都进不了。所以,凡是能用这种东西的,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老赖一见自己终于能在擅长的领域里炫耀一把,顿时两眼放光的侃侃说道。

可是当老赖正在侃的来劲儿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既然他赖苍黄精通这个领域,所以他自然也就十有八-九的清楚此人的来历。所以当宋端午这个想法刚萌生出来的时候,就立即开口道:

“苍黄,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当然了,不但知道,还很熟呢!”赖苍黄一听宋端午的话,也不知怎地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只见他目不转睛的切齿道:“湛蓝毒蝎于夫人的名号,那可是在西北三省一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说完,还自顾自的‘哼’了两声,好似要表达自己的博学或者非凡的经历一般。

可是就在这时,按照平时表现一见师哥装逼就必会捧其臭脚大加赞许的师弟周亚夫,这回却对他十分的呲之以鼻,这令宋端午和李鲸弘在疑惑之余也不禁开始揣测个中缘由。

“那尾绸上都写着个‘于’字,还画着个青蝎子,还用得着猜?”周亚夫闷着个头小声的说道,尽管声音低若蚊呐,但却不巧被众人刚好听到。

谜底揭晓了!

赖苍黄的装逼‘大计’也随之穿帮。

于是乎这老货在一边对宋端午和李鲸弘讪笑着掩饰自己尴尬的同时,也一边愤怒的拿眼睛猛瞪着周亚夫,看情形若不是因为有宋端午镇场,大有一脚将其踹回娘胎里回炉重造的意思。

宋端午见状一把拍在赖苍黄的头上,笑着说道:“咋了?还不许人家说真话了?”而赖苍黄在这一拍之下连忙朝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不是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将他那头地震都纹丝不乱的头型继续抹的溜光水滑,而那头在口水滋润下的大背头,继续肆意张扬着它的油光锃亮。

四个大男人在这间破败的小屋子里嬉笑打闹,虽然场景颇为怪异但气氛却温馨。就在宋端午联合着众人准备继续对赖苍黄的猥琐表现进行讨伐的时候,却不料手机短信的铃声再次响起了。

“我说三猫,你这手机也该换换了吧,你看看除了比别的手机多了一个砸核桃的功能外,其他的还能比点啥?!”老赖一见宋端午掏出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后,就不禁想说道一番,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兜里那山寨中的山寨爱疯四,其功能也就比宋端午的1200喇叭声大了点而已,而且还不能砸核桃。

宋端午看着绿色的屏幕,只是笑了笑回了句“闲时砸核桃,忙时砸人,这就够了。”

赖苍黄在对宋端午的话表示严重赞同的时候,同时也对那款诺基亚肃然起敬。这个无论什么事都能理解扭曲的苦逼男人,当意识到‘硬’才是硬道理时,不禁立马对宋端午大加崇拜,不无羡慕嫉妒恨的说道:“不愧是已经开过荤的人啊,立马就知道了男人还是‘硬’一点好的道理!”

“滚蛋!”

宋端午笑着骂了一句,随即按亮了屏幕,一个陌生中又带着些许熟悉的号码跃然于上。

‘老弟,晚上来老哥这喝酒,俺家老头子又开始念叨你了,记得来啊。’

很显然无论是从语气还是称谓上来讲,这个人似乎都透着与宋端午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既不过分亲昵也不显得生疏,而宋端午在瞧见那句‘俺家老头子’后,就已然知道了答案。

是那个东北老头的儿子展鹏程发来的!这当真是超过了宋端午的意料。

宋端午看过之后将手机抛给了赖苍黄,意思很明显。而赖苍黄在会意之后不禁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儿,问了句“你觉得呢?”显然再次将问题踢还给了宋端午。

可是宋端午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头抬起来问了句话,显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苍黄,你举得带谁去合适?!”

意思肯定的再明显不过了,去是肯定要去的,否则一是显得小家子气二也是抹不开情面,既然人家肯给你这个面子,那么宋端午就算明知道是鸿门宴,也是要闯一闯的。

“不宜多,唯鲸弘一个人足矣。”老赖捏着他下巴那祚并不存在的山羊胡,装模作样的故作古人风范的道。

宋端午泯然一笑,显然赖苍黄的提议暗合他的心意。老赖人脉广见识多固然好,可一旦动起手来保不齐就是个拖后腿的主儿;而此时周亚夫又受了伤,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最可恨的是正好伤在腿关节处,行动自然不便;所以现今也就唯有李鲸弘可用,事实上这个保驾护航的活儿也真的是非他莫属的。

宋端午看了眼李鲸弘,眼中尽是询问的意思,而当宋端午得到他的肯定后,这才按了发送键。

事实上宋端午已然早就有了答案,编辑好了信息就差最后那一按之下的发送。

“我知道了!不见不散!”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暮鼓三通单刀会

宋端午和李鲸弘收拾停当了赶赴展鹏程那里已经是日落之时,虽然离的不远但这二人只靠走的话也是要走上一阵子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路上李鲸弘一直无话,好似在观察着什么一样,直到他二人走到了展鹏程的楼下时,李鲸弘这才对宋端午说了一句“气氛有点不对”,而宋端午在听后也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语言也没有表情,不置可否的做派让人一时间无法捉摸。

展鹏程住的地方是一个三层高的小破楼,其中一楼被房东租出去当了门面,二楼就是展鹏程的家,也是东北展老头的住所。楼不高,当然也不新,破败的程度虽然比宋端午住的那个地方要好上不少,可是却也差不多要被画上大大的‘拆’字的那种破烂的范例。

宋端午站在楼梯口处,望着一楼那间名为‘和煦妈妈菜’的小饭馆,突然在联想到自己在春喜饭馆的那段时日后,不禁感到颇为温暖。宋端午下意识的笑了出来,指着那间‘和煦妈妈菜’对李鲸弘说道:“你信不信我以前就是在那种饭馆里工作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和调侃,但是在轻快之中却又有着一丝言外之意。

“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李鲸弘的回答倒也干脆,只用了句诗就将宋端午给打发了。而事实上证明这看似简单的话,实际应用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先不说李鲸弘是刻意还是无意的在褒扬宋端午,而光说这诗里包含的一种境界和豪情,就已然令宋端午感到十分的畅快抒怀。

“哈哈,还是你有文化,连马屁拍的都是这么不声不响的,但听着就是舒坦。”宋端午搂着李鲸弘的肩膀兴高采烈的笑道:“哎,鲸弘,我跟你说,你别看这馆子小,但接触的人可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不敢说让你看个遍,但见个七八成却是不成问题的!就像我以前干活的那个春喜饭馆,整日里不仅要受客人的气还得被那个肥胖油腻的老板娘欺负,哎,你都不知道那个老板娘牛春花???”

就在宋端午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抒发着自己的感悟,并即将要绘声绘色的描述老板娘牛春花的种种行径的时候,却不料从楼梯上方正巧走下来一个胖女人,肥硕程度比牛春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幸亏楼梯不甚狭窄,可是宋端午和李鲸弘二人在这个胖女人一边凶神恶煞的嚷着‘好狗不挡路’,一边扭着屁股气势如虹的拥挤下,还是差点没被挤到了楼梯间的墙里。()而好不容易紧贴着墙面、收紧肚皮、憋着气好久的宋端午和李鲸弘,在那个胖女人通过之后不禁俱都吁了口气,一脸悻悻然的表情。

“端午,你说的那个老板娘牛春花,是不是跟刚才那个女人很像?!”李鲸弘一边小心的朝胖女人消失的方向探望,一边对宋端午疑问道,此刻的他突然有点同情宋端午了,因为在经过这么一挤之下,他显然有点对胖女人的拥挤功力有些心有余悸。

“哪啊!根本没得比!”宋端午颓然的说道,显然也是被挤得够呛:“牛春花那是同如花一般彪悍的存在,哪是这等只凭肥硕就逞凶的女人可比的?!”宋端午冷哼了一声,在表达着自己对牛大老板娘的敬畏之时,也顺带小小的鄙夷了刚才那个胖女人一把,不过宋端午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了那胖女人系着的围裙上面赫然就是印有‘和煦妈妈菜’这五个字,于是他再联想下牛春花终年系着的那条万年不洗的黑围裙,颇有点唏嘘之余也有了点亲切。

“不过???她俩在系着围裙的时候,还真挺像!”宋端午又追加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顿时就雷到了李鲸弘,他没想到外表清秀如书生内心坚毅如野兽的宋端午也会回忆往事,可是如果说单纯的回忆也就算了,可宋端午说的那话再配上他略显祥和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发花痴似的!于是李鲸弘在心境被剧烈触动之余,结结巴巴的、简直语无伦次的问道:

“你???你???不会??是???爱上你老??板娘?和???那个??胖女人了吧?!”李鲸弘的联想顺理成章也合情合理,但却同样雷人无比。

“你大爷的!”宋端午听后立马差点没跳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么一句,他显得十分悲愤至极的指着李鲸弘说道:“就那油乎乎的,给你你要啊?”

李鲸弘狡黠的一笑,五分温柔三分神往还有两分是待定的对宋端午说了一句:

“只要你肯要,那我也不介意。”

“靠!”宋端午终于无话,只得骂了这么一句以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

???

其实展鹏程在接到了宋端午的短信后,也颇感惊讶。本来主动发出邀请的他是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可是自打展鹏程那日帮助宋端午一同抵抗郎戈之后,两人就再无交集,这段空闲时日倒不是宋端午和展鹏程之间的关系有如露水浮萍,相反地这两个俱都是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虽然有段时日没联系,但对方一旦有事那则是立马拔刀相助的人物,这也是宋端午在接到了他的邀请之后,第一时间就做出决定的原因。

展鹏程若不是受到了要挟,是绝不会主动提出让其来家做客的。因为同样是趟浑水的人,最为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的住所。宰熟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一个宰字,其二就是因为熟!据调查,世界上百分之七十多的凶杀都是发生在熟人之间,而作为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的展鹏程来说,当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若真的想相聚,地方则有的是,大可以去宋端午所在的桃园酒吧找他就是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展鹏程之所以能够给宋端午发信息,这起码说明他尚且有一定的行动自由,若是在偷机之间所传递的信号,大可以发一些更重要也更能引起宋端午注意的词汇,而不是单纯的发请吃饭喝酒这类容易被忽视的话语。而宋端午在询问过赖苍黄和自己单独思索了片刻过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展鹏程被人要挟这已然能确定,而且是在被监视下的刻意而为之。

那个要挟展鹏程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直接针对宋端午来的,这点很容易被看出来,而且对方也丝毫不打算隐瞒。

宋端午计划的是自己带着武力值高到变态的李鲸弘来个单刀赴会,这样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或者不可控制的局面也可以来个下马威而震慑住众宵小,想来李鲸弘的武力再加上自己的见缝插针很是能抵挡一阵子的,这样坚持到去搬救兵的赖苍黄赶到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还有个在暗处埋伏的周亚夫,虽然已经是伤病之身,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派的上些许功用的,毕竟再烂的船也是有三斤铁钉的。

宋端午不打毫无准备的仗,既然决定打,就必须胜利,哪怕是最后两败俱伤,也要咬着牙站到最后!

本来宋端午是不知道展鹏程的住所的,而他本人当然更没有告诉宋端午,但是为什么会知道这就得归功于头号马前卒赖大狗腿了,这个在认识展鹏程那晚就一路盯梢摸到此处的苦逼男人自然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宋端午,这也就是为何他能和李鲸弘直捣目的地的原因。不过对于藏身之处的隐蔽性这点,宋端午确实做得比展鹏程要好得多,这里面的原因其一是因为宋端午的口风紧,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谨小慎微,这其二,心细如发已经到极致的赖苍黄当然更功不可没。

事实上本来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以的展鹏程,当听到宋端午的敲门声时不禁终于变了脸色,本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住所所在就推脱掉或者压根儿不来的他,却怎么也想不通宋端午是如何摸到自己的门路的?!

此时的展鹏程刚好有三分尴尬三分羞愧三分愠怒外加一分欣喜。而他之所以觉得尴尬是因为自己是在别人的面前被另外一个人胁迫的,所以在联想到日后自己在江湖上的威信问题,展鹏程若是不尴尬才是怪事;接下来他的羞愧则是因为宋端午,本就重义气的他对朋友做出这种事当然有种背信弃义的感觉,事后若是因为这般跟自己划线绝交那展鹏程自然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现在早已不流行什么为了兄弟甘愿两肋插刀的言辞,但是出卖朋友这件事却是当真会被人诟病的。

这三分愠怒不用说自然是对那个始作俑者的感觉,而最后那个一分的欣喜则是展鹏程心底里最深的想法,而他之所以欣喜是因为,若宋端午不来,那自己大可以把责任都推脱在他身上,而宋端午若是真的来了,那么自己则有机会脱身了,毕竟要让一个自己都忌惮三分的人物,把矛头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于是展鹏程在听到那非常有规律和礼貌的敲门声后,表情不禁变得五味俱杂起来,当看到那个所谓的主谋示意自己去开门后,展鹏程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这扇以前自己看见了就心安,但现在看见了则心慌的防盗门打开来,动作缓缓而无力。

“嗨!”宋端午略有调皮的打招呼道,只不过脸色阴沉,更何况他背后那人看着就令人感到危险???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逍遥对座在八仙

屋子里除了展鹏程之外还有三个人,在这三人中当然不可或缺那个暗中的始作俑者,而另外的两个人中,一个是那个人的跟班,而另外一个赫然则是郎戈!这是宋端午所没想到的。()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展鹏程站在门口,没有闪身请其进入动过也没有关门拒客的意思,就是那么傻站着脸上还带着十分作难的表情看着宋端午说道。

宋端午没有急着答话,而是继续带着他那阴沉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展鹏程几下,然后又显得无比亲昵的锤了两拳后,这才扭头朝着李鲸弘说:“来,鲸弘,见过你展哥。”说完这才又将目光真正投向了展鹏程,用手一指自己的背后:“老展,这是我兄弟李鲸弘,上次跟老郎误会的时候你们见过的。”

“好说,好说。”李鲸弘在宋端午的指示下顺从的叫过一声后,展鹏程这才逐渐放下心头事。李鲸弘的本事他不是没见过,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所见的是李鲸弘所有的能耐,可即便是如此当他见到宋端午带来的竟是此人后,不禁在担忧之中有了一丝安慰。假如说展鹏程在以往要是有幸见识过李鲸弘的全部本领的话,那么他可能就不会有今日的担忧了。

宋端午绕过了展鹏程信步来到了屋内,屋内的装饰很简单,但是却是那种只需要几种少数物件,就可以烘托出整体气氛的那种。不得不说展鹏程的家布置的蛮有特色,既有中式风格的仿古家具,又有西式的装修风格,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如今出现在这里,非但没有一丁点的风牛马不相及,反倒显得很是融洽,如果说这种中西合璧的体现是展鹏程独有的品味的话,那么这间屋子的当初的设计师和装修师也是功不可没的。

“不赖嘛,老展!想不到你看着五大三粗的,肚子里却是别有乾坤的嘛!”宋端午环顾着四周,不由得由衷赞叹了一句。话虽是发自真心实意,可是在展鹏程听来却是话里有话,也难怪,‘肚子有鬼’的他当然怕‘夜半敲门’。

展鹏程只得讪讪笑着,说不出话而宋端午当然更不想听。

可是就在宋端午准备继续欣赏屋子里的陈设的时候,却不料从客厅正中间的那张八仙桌那传来一声颇为不满的冷哼声!显然是久坐的宾朋对新来的客人的表现颇为不满。()

进屋尚未互相寒暄,却先打量陈设并同主人调笑,这不明摆着目中无人嘛!

事实上宋端午之所以这么做是故意而为之的!

敲山震虎或者迎头下马威这种的不费一丝一毫的退敌招数,宋端午现在道行尚浅,所以还做不得,但是装装疯卖卖傻还是可以的,甚至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手到擒来。实际上当一直跟在他背后的李鲸弘看到自己主子又开始表现的这样的时候,李鲸弘这乖孩子就下意识的别过了头去,他一是怕自己突然笑了出来破坏了气氛,二是也对宋端午的这种行径感到由衷的无言无奈加无耻。

‘自己这个主子平时作风正派、目光独到、沉稳老练,甚至什么都好,可为何一到这种场合就偏偏喜欢演《三气周郎》的戏码呢?!莫非这货玩扮猪吃老虎玩上瘾了?!’这是李鲸弘心里最深处的想法。虽然这想法有点荒诞或者说是疯癫,但是每次的效果都是出奇的好,这也就是为何李鲸弘明明看不习惯宋端午的笑脸阴刀子杀人,却又偏偏有种畅快淋漓和快意恩仇之感觉的缘故。

宋端午眯着个眼睛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在八仙桌上的面对大门的主位上看到一个端坐如松的肃面男人,而那个男人身后则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而那冷哼声显然是从那彪形大汉的口中发出的。宋端午之所以会知道声音的来源倒不是因为他猜得准,而是那个大汉在看到宋端午望向自己的时候,又好似示威般了又哼了声,只是音量比刚才却大了很多。

如果说第一声冷哼使得宋端午本就阴沉的笑容变得明媚起来的话,那么这第二声冷哼则更让宋端午的笑容愈加的献媚。如果说上帝本来严肃的面容是为了警示人们上天堂是不易的话,那么恶魔看似和煦的莞尔则是为了勾引人们去下地狱。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还需要看本质。

宋端午的做派就是如此,如果他的对手还没有达到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的话,那么在面对这个笑面犊子的时候,保不齐就会吃了暗亏。这点李鲸弘虽然跟宋端午的时日比赖苍黄和周亚夫来的短,但是经验却是比他俩都丰富,因为他知道一旦宋端午表现出这种人畜无害的状态时,那么肯定就是有人要倒血霉了。

笑意愈甚,就代表着隐忍愈深;隐忍愈深,则说明报复愈烈。

这点宋端午演绎的很好,而李鲸弘也同样懂得。

“哦?这位是?!”宋端午一脸的笑意看着那个自顾自端坐在主位上的肃面中年男人,扭头对着展鹏程问道。

“我姓司马,名青云,性别男,只此而已。”那个自称为司马青云的肃面中年男人不待展鹏程开口,就已然自报家门的对宋端午说道,只是虽然面容仍旧冷峻深刻,但是话里行间却是透着一丝神秘的味道和诙谐。

可是就在宋端午思量着怎么对付这个只凭感觉就知道不好对付的家伙时,却不料司马青云用手一指自己右边的座位,开口说道:“久闻宋老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上座。”说罢,还嫌自己不够真诚似的,特地又站了起来做出个‘请’的姿势,只是谦卑的动作在配上他那冷酷的面容,当真是怪异无比。

宋端午一脸邪笑的嘬着牙花子,心里却是愈加的森然。显然司马青云说的那些什么‘久仰’或者‘闻名’之类的马屁对宋端午不起作用,虽然世上有‘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俗语,但是这些只是对普通人管用而已!宋端午是谁,那可是极其有自知之明的,自卑到极致也自尊到顶点的家伙,他向来看重的不是别人的阿谀奉承,而是自己亲手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令众人甘愿膜拜的东西。

这注定只能用来客套寒暄的马屁注定是要拍在马腿上的,可是宋端午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且得意忘形的姿态,否则的话就太对不起他‘先示弱后破强’的一贯风格了。就在宋端午腆着个脸对司马青云一顿假装道谢时,正好走到八仙桌旁边的脚步却正好停住了,当宋端午开始啧啧称奇的抚摸这张红木质地的桌子时,并不时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后,这才继续装疯卖傻的转移话题道:

“啧啧,我说老展,你这张八仙桌是红木的吧?!当真花了大价钱?!”宋端午一边故作垂涎的问展鹏程,一边爱不释手的左摸摸右蹭蹭,其喜爱程度和犯贱态度就差上去亲一口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戏演的实在是太逼真了,瞧那神情看那身段再瞅那嘴脸,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赖苍黄附体了呢,甚至其深刻程度和细腻逼真程度都开始有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感觉,就连已经对宋端午的做派熟门熟路,刚才还在一旁捂着嘴强憋笑的李鲸弘,此刻都不禁有点想一脚将其踹扁的冲动!

这货演戏太像了,若是一不小心被某个三流导演挖中,说不定都能捧回来了个奥斯卡小金人回来!李鲸弘一边警惕的戒备其他人时,也在一边借鉴着宋端午的演技,很显然这个已经让连‘银面少保’都不禁开始佩服的男人,已经不是单单的说是具有演员特质这空洞的话了,而是说成‘天生的戏骨’这才合适。

“呵呵,我运气好,碰到个明清的,不贵,才万把块钱!”一听宋端午询问的展鹏程立马答道,一来这张红木桌子确实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而二来宋端午这插科打诨的表现也确实能缓和气氛,已经在社会上混了这么长时间的展鹏程当然不会傻到干杵着,所以见到台阶了立即就下这才是硬道理。

“老弟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定当送你一张满雕花红木大床,外带桌椅板凳一套,如何?!”

事实有的时候就是很残酷。本以为气氛就此轻松下来的展鹏程还没有来得及说下文,就突然听到司马青云对着宋端午说了上面的那句话,虽然字里行间还暂时看不出来到底有何猫腻,但瞧着他那仍旧没有一丝改变的严肃表情,任谁都得蛋疼。

这也难怪,假如一个人戴着面具只用声音演绎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么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怪异且不舒服。

“哎呀,这感情好!”宋端午一拍巴掌高兴的无以复加的笑道。可是这个犊子在放浪形骸的笑了三声之后,并在看似不经意但实则有意为之的瞬间,瞧见司马青云眼里那一抹转瞬即逝的鄙夷后,突然像是川剧变脸绝活一般面色一冷,整张脸虽然笑意仍旧盎然,但已然立时显得无比的阴沉。

“要不要再给我送副红木的大棺材?就当是添头!”宋端午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的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涌家宴川菜汤

宋端午这一席话的威力无异于平地惊雷,在众人耳中听来的效用也几乎同深海之波澜相差无几,甚至就连对他很是熟悉的李鲸弘都没有想到这个犊子竟然冒出这话来,也不知是刻意为之来个下马威还是当真癫狂起来。()

“宋老弟,你说这话,却是为何啊?”肃面男人司马青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过他转瞬间就再次恢复了常态,对着宋端午看似和气但怎么听都觉得有质问成分的问道。

宋端午依旧是阴笑兮兮的笑着,摆摆手没有说话,他从一进门开始就对这个男人存了点抵触的情绪,不光是看他的外貌,而是天生的那种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着逼人气焰的气质,使得宋端午极其的不舒服,尤其是听到他一张口满嘴的之乎者也,好似回到了古代一般,这就使得本就对他看不顺眼的宋端午心里更加的耐烦不得了。

“老郎,我坐这你没意见吧?!”宋端午指着司马青云对面的座位,也就是背对着大门的位置朝同样在场的郎戈问道。而郎戈在听到宋端午的问话后也同样的没有答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其意思仿佛是在说‘你总算肯搭理我了,请您随便坐。’的表情。

看到郎戈并无异议或者说不敢有异议的态度后,宋端午便索性一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正好与司马青云面对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俱都是端坐其上,只不过一个好似面瘫,而另一个则一直嬉皮笑脸。

宋端午为何要坐这个位置可是有原因的。

古时朝廷觐见讲究班次,科举考试讲究名次,而即便是在寻常百姓人家,这聚会宴请也得讲究座次。虽然说现如今的礼仪已经不像古时候那么繁文缛节,但是在某种特定场合下却还是不得不讲究的。百姓家的餐桌上尚且长辈都还有固定的席位呢,更何况是在宴请别人了?而且一旦用到了八仙桌这等家具了就更是讲究如此!所以当司马青云看似客套间的不经意,用手一指他右侧的座位,嘴上说着‘请上座’,但心里想的却是南辕北辙,那个座位哪里是上座?而是地位最低下的末座!

所以当宋端午看到司马青云如此不着痕迹的贬低自己时,心里就不禁的开始恼火起来,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表现的面如桃李、如沐春风。()可是当宋端午征求了郎戈的同意后,而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凑巧的时候,便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司马青云的对面,也就是餐桌上地位仅次于主位的所谓的对座!

宋端午的这一屁股坐下去后,众人的脸色可就是所谓的‘色彩缤纷’了。如果说司马青云当看到宋端午竟敢不遵从自己的意愿,是眉头突突直跳的话,那么他身后的那个彪形大汉则就是立马大怒了,而与此同时展鹏程夹缝中左右为难的表情又和郎戈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相呼应,这就使得这间空旷的堂屋里的剩下的两个人的表情则更精彩万分!

实际上当李鲸弘看到宋端午这一举动造成的影响后,就不禁有点想笑的冲动,瞧其神态大有看司马青云好戏的意思,而他脸上挂着的神情分明在说‘让你丫的装逼,吃瘪了吧!’的感觉!事实上就在宋端午继续嬉皮笑脸的膈应司马青云和展鹏程郎戈两人相继落座后,司马青云的眉间抽搐这才止住。气氛一时波涛汹涌,而众人也各怀鬼胎。

司马青云坐在面对大门的主位,宋端午背对大门坐对席,那么剩下的唯一的客人郎戈肯定是坐在司马左侧的陪席上了,只剩的身为主人的展鹏程却落得个最次的末座席位,不得不说这座次安排有点荒诞更有点唐突,只不过虽然这样不是展鹏程和宋端午所愿的,但是已然是主次矛盾冲击下的结果。

四个人坐在八仙桌的四方,面面相觑到无言,只是这两两之间的大眼瞪小眼和桌子上空无一物的场景,却是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好像四个赌徒,在费尽心力竭尽脑汁的博弈着自己的砝码,但惟独却没有赌具,又好似在下传说中的盲棋,尽管这四个人中除了宋端午和司马青云尚且可以称得上棋士风范外,其余那二人却只能跟屠夫挨得上边。

“上菜!”就在这时,展鹏程突然的大叫一声却吓了所有人一跳,就在众人齐刷刷的准备拿眼神杀死展鹏程的时候,却不料那扇本来是关紧的防盗门被人从门外一脚踹了开来,其声音之大力度之强俱都匪夷所思,而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已然被来者所吸引,因为展鹏程那神神叨叨的突如其来的大叫同这相比,简直就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看啥子看,没看过美女啊?!”那个强悍到连防盗门都能一脚破开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肥硕的女人,而当宋端午扭头还没看到来者的面容时,就已然知道这战斗值直冲天际的女人是谁了,因为那围裙上赫然印着‘和煦妈妈菜’的字样!

当众人还处于被这个胖女人的话所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时候,胖女人已经抬脚来到了桌子的旁边,大身板子挤开一个宽敞的空当,依次从后面跟上来的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品,挨着个的重重砸在了八仙桌上,颇有点抵触且抗议的成分在里面。

“夫妻肺片、鱼香肉丝、东坡肘子、回锅肉、酸萝卜老鸭汤。”胖女人每报一个菜名,就拿眼睛狠狠的剜了展鹏程一眼,直到这四菜一汤全部上齐后,这才准备转身离去,可是刚转过身就又对着展鹏程扔下了一句让众人又是一惊的话。

“展鹏程你个瓜娃子,要是你这些狐朋狗友敢把这弄的跟狗窝一样,我就赶你出去让你做流浪狗!”说完,就扭着肥硕的屁股走出门去,直到‘咣当’的一声关上门后,众人这才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老展,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宋端午目送胖女人的离去,再回过头来看看尴尬的展鹏程,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一脸暧昧的对他说道:“嫂子脾气是大了点,不过人看着还是不错的。”

“不错个屁!”听到此话的展鹏程就坐不住了,想都没想就开口的骂道,直到半晌过后他反应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话使得众人误会更深了,这才哭笑不得的解释着。

原来那胖女人既不是展鹏程的媳妇也更不是什么亲人,而是他的房东,也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婆!这个女人自己经营一家名为‘和煦妈妈菜’的川菜馆子不说,还捎带脚的有事没事的管管展鹏程一家这自己的房客,当真是不嫌累。只可惜展鹏程一个混社会的流氓头子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展鹏程从来不懂什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之类的话,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同样就能受人屈辱。事实上他也曾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好使的让其安分之余自己这一家子也好过点,可是就在展鹏程刚有所行动的时候,这个女人却已经开始为了报复而满大街的宣扬她与展鹏程的二三事!所以当老展在第一时间听到风声之后,不禁连忙取消了剩下的计划,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进行下去的话,街坊邻居还会从胖女人口中听到什么闲言闲语。虽然他是个走歧路的货色,可是不代表着他可以放弃颜面跟声誉,所以展鹏程知道自己在比不要脸这项技能上,是永远也比不上胖女人之后,就很明智的偃旗息鼓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李隆基,喜欢丰腴的杨玉环的。

而且,‘人至贱则无敌’这话可不是白给的。

展鹏程好不容易费尽口舌解释完了,却没想到众人的反应却是寥寥。当他意识到自己越想抹干净却越抹越黑后,这才心有不忿的准备干脆低头闷声吃饭。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这番连半点水分都没有的大实话众人到底信了几分,反正此时有点需要‘身正不怕影子歪’这烂借口来安慰自己的展鹏程,是不再说话了。

可是很明智的保持沉默的老展却忘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不假,可惜字典里还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句话。

就如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样,有些事情不是你树欲静停,而风就会安止的。

“来来来,吃饭吃饭,这么多经典的川菜,不吃光看可是很浪费的!”郎戈这回终于能插上话了,实际上当他踏入到这间屋子并看到司马青云后,就知道自己今日注定是个陪衬,所以在这个展鹏程已经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自己该出面缓和气氛了。

“慢!”

可是就在郎戈刚想动筷子要做出表率的时候,却不料司马青云的一句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和动作,虽然这个‘慢’字是冲着郎戈说的,但是眼神却依然死盯着宋端午。

意思不言而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尺方圆显沉浮

司马青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慢’,可是令众人都不禁感到疑惑,本来像这种场合下,都是由东家主持流程并全权说了算的,可是司马青云作为一个宾客,虽然是坐在越俎代庖的坐在主位上,却于情于理怎么着都不能代替展鹏程发号施令,就像一个男人已经答应当了自己好朋友的伴郎,但就在洞房之夜时却冷不防的将新郎揪出去自己替他跟新娘圆房一样的荒谬。()

所以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司马青云和他那个彪形保镖外,其余的人都对司马青云表示不满的同时也在偷偷的观察着展鹏程的脸色。这可是毫不给主人面子的蹬鼻子上脸!

展鹏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他不恼火?实际上他比谁都窝心!他的内心里其实也对司马青云所有的喧宾夺主的行径感到烦恼,但这都不是最让他无奈的,令展鹏程这个宝山区三巨头之一的男人感到可气的是,受到这番待遇的他还不能吐出半个违逆的‘不’字或者面露不耐烦!这就有点像旧社会的封建压迫主义了。

如果说司马青云在说出那个‘慢’字时候的意义,就像司马青云在洞房里一脚将自己踢出并取而代之的话,那么此时老展的心情如果别人能感同身受,那么保不齐就会无限同情并加以气愤,因为此时的老展就像眼巴巴的看着司马青云剥光自己‘新娘’衣服的窝囊新郎,一边痛哭流涕的悔恨自己的无用,一边颇感刺激的祈祷过程快点结束。

强权下的压迫总是令人感到绝望并无力抵抗的。就好比中世纪的欧洲领主们要求自己封邑的子民交出新婚‘初夜权’一样,其过程、其目的、其意义虽然极其违背了造物主创造人性其初衷的本质,但即便是这样,却鲜有反抗的案例,这不是说人们习惯被奴性思维所左右,而是在国家机器所武装下的权势面前,任何的组织和人与其对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众人不是傻子,自然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苏格兰也就出了那么一位威廉华莱士,所以说敢于反抗的结局就注定只有两种,一种成就英雄,另一种被灭成狗熊,而这成为前者的概率,实在是太过于渺茫了。

所以要么怎么说政治和chu女mo这两种奇妙的东西是男人最为钟爱的,前者能让人恃强凌弱,而后者则能让人玷污圣洁,这两种感受可是最能让雄性牲口们飘飘欲仙和高chao迭起的。(.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在坐的各位估计没有几个知道这个名为司马青云的肃面男人的来历,但是展鹏程却不会不知道,相反地这个展鹏程这个男人在某种程度上还对司马青云略有敬仰之情,尽管出身微寒的他对天生就好命的人不怎么感冒,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司马青云的眼光,毕竟一个每次阵仗只凭得寥寥数人都能取得大胜利的男人,是没理由不被人所敬仰的,这也就是司马青云暂时在这张八仙桌上取展鹏程地位而代之后,真正的东家敢怒不敢言的主要因素。

宋端午偷眼瞧了下展鹏程和郎戈。一个低眉顺眼的装成受气小媳妇,但额头却青筋暴露;另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作老僧入定状冷眼旁观。宋端午不禁‘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晓得这尴尬的坚冰必须由自己来打破了,所以也就无所顾忌。

宋端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被人卖到窑子里的姑娘,半推半就的做了羞人的事后,想从此金盆洗手却发现早已欲罢不能,只好敞开心扉抛开颜面张开大腿的就此认命!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既然竖不了贞节牌坊,便索性不再捂紧裤裆。

饭局是青楼,菜式是大茶壶,环境是鸨母,尴尬的气氛是嫖客,至于花姑娘,则很不幸的轮到了宋端午的头上。

“嘿嘿,我说司马兄,您既然叫我一声‘老弟’,那我也就不要脸点,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宋端午依旧笑意连连的瞧着司马青云,一字一句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司马兄到底有何事,可是我这做老弟却要说你一句!你让我们当着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只能看不能吃,意思是我等不够资格上不了你坐的这张桌啊?还是您老准备独享不肯分兄弟们一筷子?”

语气虽轻,但语句却重。句句透着不友善的逼问却让司马青云背后站着的那个彪形大汉,冷哼着向前迈了一步,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打的意思。而与此同时正在宋端午后面闲到抽烟解闷的李鲸弘看到此景后,顿时将手中的烟头‘嗖’的一下弹到了彪形大汉的脚边,火星四溅的异常醒目,而警告的味道也十分浓重。

司马青云抬起左手朝身后摆了两下,而那个彪形大汉则立即退了下去安静下来。自己手下先失礼本该报以歉意微笑的司马青云依旧是一副面瘫的做派,他对着宋端午开口道:“老弟你还真是所虑甚多。我本想询问在座皆非川蜀之人,却为尽点川菜!看来皆说老弟你‘八面玲珑’,果然不假!”

语气透着别扭的亲切,但显然是话里有话。不过最令宋端午感到不舒服的不是他说的话,而是司马青云的表现!世人皆说笑面虎难防且阴险,但是这描述不全面且不彻底,而现在宋端午对司马青云的感觉可就不是面对笑面虎那么简单的了!

一个外表看来庄重非常的肃面野兽,却偏偏夹着**儿学狐狸的亲切式的狡猾,再加上满口的复古文言,只把宋端午弄的摸不着头脑之余同时也弄的浑身发麻。

“哎呀,司马大哥原来说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呢!”当展鹏程看到司马青云的出言解释和宋端午暂时性的默不作声后,不禁心下一缓连忙说道:“哎呀,这都怪我,你看我和宋三哥都是东北人,老郎是湖南人,而司马大哥又是上海本地人,这点了谁家乡的菜都有点偏袒的嫌疑,后来我索性一琢磨,干脆就来川菜好了,既好吃又公平,嘿嘿???”

可怜展鹏程用心良苦,但却不成想作茧自缚。

展鹏程这话说的是实情,但终究有人不理会他的思虑周全,显然李鲸弘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坐在地上正好同彪形大汉的做派截然迥异,对于做小弟的样子这件事上若要说彪形大汉是恪尽职守的样板的话,那么李鲸弘则是完全都没有一丁点的觉悟,只见他听了展鹏程的话后,却是极简短的一笑,说了句:“少找借口,是另有隐情吧!”就不再言语。

有的时候的话语权还是要靠实力作为铺垫的,显然李鲸弘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展鹏程的斤两,而确实展鹏程所表现出来的耐人寻味也是因为他清楚李鲸弘的履历。在这点上则立马能看出李鲸弘和彪形大汉的高下,毕竟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换了彪形大汉的话展鹏程不会像现在这般的和颜悦色的,至少在他的态度上,就可以分辨的出孰轻孰重。而这点也是宋端午对他最为欣赏的地方。

不莽撞的同时兼具涵养,会衡权利弊和左右比对度量,显然是令展鹏程能坐上宝山区三巨头交椅之一的主要原因。

听到这话的展鹏程顿时惭愧,显然李鲸弘一针见血的言论戳穿了他的猪尿泡,本想隐瞒实情的他见终于掩藏不住后,不禁无可奈何的看了李鲸弘一眼,而后者也立马报以凌厉的眼神后,这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原委。

原来之所以点了这一桌子的川菜,其原因和目地早就不是展鹏程说了算的了。他的那个肥硕的房东早就有言在先,要是以后有什么家宴或者聚会,若不通知于她,则必定要其好看!而从此以后,显然展家的大事小情所需要的饭菜都已然被胖女人一手掌控并说了算。

看得出来,今日这桌经典川菜也是出于胖女人的安排。

展鹏程终于说出了实情,而众人在听后一边表现出对他的同情的时候,也激发起对他更加的揶揄,很显然展鹏程的这种看似可怜兮兮但实则轻松无比的解释很能缓和凝重的气氛,看来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在对于吃喝和女人这几个问题方面,总会有一点共同的交集。

轻松的氛围是很会感染众人的。尽管司马青云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但起码眼角已经隐藏不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朝着宋端午微微一点头,而后者则报以一阵装疯卖傻的傻笑,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都别愣着了,动筷吃饭!”很是懂得趁热打铁的郎戈一见尴尬的气氛好不容易缓解了,立时招呼起众人!可是就在宋端午拿起筷子伸向了那盘东坡肘子并马上要插起一大块肉的时候,却不料猛然间瞧见了那块肉上还插着另外一双筷子?!

宋端午的笑容终于不再变化了,只是定格在了脸上。嘴角虽咧开,但已然显得僵硬并冷酷。他的视线随着那双筷子往上看,终于看到了胆敢跟自己抢肉的人。

这双筷子的主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司马青云的。

原本稍显缓和的气氛又重新凝固起来,甚至比之以前来的更加的冰冷几分。

“宋老弟!这么进餐岂不是辜负了良辰美景和美味珍馐?不如我们赌两局,连胜者吃肉喝汤,而连败者罚酒认输,如何?!”司马青云慢条斯理的说,颇有几分计划好的成竹在胸的感觉。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是宋端午所期待并等待的。

“我以为???甚好!”宋端午放下了筷子,故意学着司马青云矫揉造作的装逼古语,一脸阴沉深刻的笑道。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针锋尽如鸿门宴

司马青云的提议让众人颇感意外的同时也令他们有了一丝疑惑,本来好端端的吃顿饭联络下感情也就罢了,却为何好药弄出如此场景?!实在是令人想不通的地方。(.COm)实际上当展鹏程和郎戈开始明了司马青云真正的用意后,都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可是就是现在,这两位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但已经却是旁观者的家伙,只能是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伸不上手也不能为力,最关键还是没有这个想法。

“不知道司马兄想怎么玩?我宋端午一定让您尽兴!”宋端午表面上笑的和煦阳光,但是桌子底下的拳头都已经握到了关节发白,嘴上说的‘尽兴’二字看似好说话的很,可实际上大有‘你丫的,小爷我陪你死磕到底’的感觉。

“呵呵,好说!”见到宋端午果然如自己所预想的一样,司马青云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动,便说出了早就安排好的伎俩,只见司马青云稍微一思量,便娓娓道来:“我前几日观《史记》,正看至楚霸王约沛公在鸿门夜宴,不觉的十分的神往,不如我们今日相仿古人,来个项庄舞剑如何?!”

司马青云这话音刚落展鹏程就是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他做梦都没想到司马青云竟然想出个这么个招来刁难宋端午和为难自己。虽然展鹏程读的书不多,文化也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不知道鸿门宴的典故,再者说了,那项庄武的可不是剑,而是招招都要人老命的杀伐决断!今日司马青云的提议若是玩笑的话那还好,若是真的话,那么别说在这间屋子里以命搏命,就是稍微闹出点动静来,那胖房东还不得把自己闹腾死才怪!

可是就在展鹏程刚想从中阻挠,企图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了了之,但是还没张口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这犊子已经抢先开了口,而宋端午这话一出,别说是他展鹏程惊掉了下巴,就连如老僧入定般的郎戈都已然惊讶不已。

“司马兄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认为一边看刀光剑影一边觥筹交错是件不错的事情,看来司马兄真是知我心者!”宋端午颔首莞尔的说着,用余光瞄了下众人的神情,这才继续说道:“我刚才还担心以为司马兄会提比如俄罗斯大转盘之类的玩命游戏呢,原来却是比试手脚,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不知司马兄的三局赌注是想玩文赌还是武赌?”

本以为司马青云是够众人和一壶的了,却没有想到宋端午原来也是个遇强则强遇疯更疯的货色!光是吃饭之前的打斗就已然够惊世骇俗的,没想到这货还弄出一个什么文赌武赌,真当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其实展鹏程和郎戈是真的误会了宋端午了。这也难怪,这二人平时本就跟宋端午来往的不是很密切,再加上这个狠犊子前几次办事的手法和风格,然后被外人添枝加叶以讹传讹的风气一熏陶,难免对宋端午的印象产生了偏差,而且再被宋端午现在所表现的表象一晕染,于是乎这两位陪席都不约而同的将司马青云和宋端午理解成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一类货色了。

显然宋端午的话一出口司马青云就已然颇感兴趣,否则的话以他特立独行的性子断然不会对此追问下去,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显得很有兴致的问道:“哦?文赌如何武赌又如何?!”

这话一出后,郎戈和展鹏程的耳朵不禁立马竖了起来,很显然前一刻还在愁眉苦脸的而后一刻又被吸引住了,看来还真是颇有点八卦的心理。

人非圣贤,既然抵御不了外界的诱惑和心中的好奇,便索性面对现实,这是人的适应能力同时也是随波逐流。

“有趣,不过敢问宋老弟,文赌如何?武赌又如何?”很显然司马青云对宋端午的提议很有兴趣,原本肃面非常的表情也不禁起了极其微小的变化,若不是宋端午观察力过人,否则的话还真看不真切。

宋端午也放下了筷子,不过在放之前他还仔细的观察了下司马青云方才放筷子的动作,嘴角扯起一丝冷然。因为司马青云虽然看似不经意,实则是有意的将筷头直指宋端午!而司马青云作为张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的迂腐之人,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中国传承几千年下来的饮食文化,更不会不了解这餐桌上的礼仪,所以用筷子指着别人的名唤‘仙人指路’的这种摆法就是最无礼的行为,而且还没有之一。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虽然略微有失大丈夫博大胸怀的风范,但是宋端午这犊子丝毫不介意借葫芦画瓢,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将自己视为拳头上能跑马或者肚子里能撑船的那种人物,所以当宋端午也学着司马青云那般风轻云淡的将筷子指向对方的时候,最先做出这个动作的那个肃面家伙已然就是眉头一跳,显然没有想到宋端午反击的这么犀利。

宋端午敏锐的眼神瞬间便捕捉到了这个表情,笑意愈加的盎然了。因为他知道既然司马青云既然能表现如此,就已经说明了他绝不是故意刁难而是刻意为之!既然排除了免得错怪好人的顾忌,那么他便可以大大方方般名正言顺式的无所顾忌了。

宋端午端起那盏仿乾隆年间的粉彩描龙茶杯,十分惬意的吹了吹杯口的浮叶,仔细抿了三口色如琥珀的茶汤并反复在口中流淌品尝之后这才又放下了杯子,赞了句:“好茶!普洱?”然后便再一次的不再说话,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姿态简直比之古装影帝还要入木三分。

‘你司马青云不是能装逼么?那

“是普洱,是我托在云南一个兄弟在老茶农手里买的,据说是留着自己喝的,不得已之下才求来几两。”见宋端午还不解开谜底的展鹏程率先坐不住了,就在宋端午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接上了嘴解释道。事实上尽管他十分期待文赌或者武赌是个怎样的玩法,可是在道出这茶的来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一把,毕竟这是他在生活上鲜有的满意之处。

宋端午左瞄瞄右看看,心里知道众人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于是便不再隐瞒稍微收敛了笑容,颇有几分正色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文赌就是两个人面对面,两人轮流给对方一击,上身可闪躲但下身却犹如钉死在地面一般,谁先挺不住了谁输;至于武赌嘛,可就简单了,随便打而已。不过不管怎么样,规则都是不限的,下绊子使黑拳允许,掏刀子打要害亦可!司马兄认为怎么样?!”

宋端午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明白了。这武赌尚且还好说,其实就是两个人在有限的空间里发挥各自擅长的技术来击倒对方而已;可是这文赌可就有点铁血的风格了,虽然看似名字起的挺像模像样,但是这实质性的内容却是一点都不文雅,与其说是你来我往不如说成是以命搏命,这点在展鹏程和郎戈看来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事实上任何一个混过社会的都清楚里面所包含的血腥气息。因为这种回合式的打击再加上不能移动,实际上除了不比技术层面上以外,就是比手狠比心黑比能抗比胆气而已。

“原来如此!”司马青云像是恍然大悟似的点头说道,非但没有出现一点的担忧或者抵触的神情,反倒像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样的悠闲说道:“自古赞英雄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不如这样,我等来个一文一武,这样一张一弛既俱观赏又俱精彩,如何?!”

司马青云说完像是志在必得一般略有深意的看了宋端午一眼,而宋端午这个犊子捏着鼻梁则像是成竹在胸似的老神在在的瞧着自己。颇有两军相隔对阵楚河汉界的风范。

有些事情一旦主因和诱因都构成了,那么不论是顺其自然还是刻意干扰之,肯定都会往结果的方向发展,尽管这其中的路线和经过不尽相同,但是已然能够确定其最终的发展方向了。就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样,尽管这过程里遭遇了群将的苦谏和曹操的怀疑,但是能确定的是不管结局如何,魏国都会大败于赤壁,因为这里面曹军犯边已然构成了主因,而曹阿瞒的‘铜雀春深锁二乔’则成了诱因,再加上刘备等人在侧的推波助澜,所以是注定会吃上这一记的苦肉计的。

司马青云见众人都默不作声了,便起身亲自给宋端午斟了满满一杯五粮液,别看四菜一汤的价格没多少,但这52度的五粮液-和为贵却是比菜式高级了不少,这就使得这酒在价格不菲之外还有了一丝主人对此宴的期待。

和为贵?!当真会以和为贵么?!

当然是玩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文赌武斗终成局

司马青云给宋端午斟酒这件事虽然看似小事一桩,但是略微熟悉他为人的展鹏程却不这么认为。(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一个已经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和方法就能达到自己目的的中年男人,虽然还可能谈不上‘成功’二字,但已然不用看一般人的脸色过活了。

如果说古时候的大青皮是那种刚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想法,小弟们就已经捆绑好了呈在面前,就差自己脱裤子提枪上阵的话,那么现在至少司马青云现在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因为在这间屋子里,他司马青云若是称第二,那还真就没人敢称第一,当然事先要排除宋端午这个犊子,这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当然司马青云主动的宋端午倒酒明面上的意思是表示友好,可是这暗地里的含义却唯有宋端午这个心思玲珑的人才知道的。刚才早已说过,赌输者为罚酒!司马青云给宋端午倒酒其实就是暗地里讽刺这一杯罚酒你早也是喝、晚也是喝,不如现在给你倒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用心险恶之余也在说明着自己的自信。这点司马青云有,宋端午也有,只不过宋端午之所以安然接受这酒瓶流淌下来的屈辱,不是因为他胆怯了,而是他只是给司马青云代为保管而已。

你司马青云既然有准备摆这道‘鸿门宴’,那我宋端午自然不会头脑充血到光棍儿的杀过来!

“呵呵,宋老弟,别紧张!且放宽心,为兄我可不是项羽,不会做出‘意在沛公’之事的!”司马青云严肃刻板的面容这才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言不惭的说道。

“且放宽心的是你吧,司马兄!我虽然想效仿刘邦,但却也不会弄出‘垓下之围’的。”明显宋端午的语气比司马青云来的霸气,这两人在言辞之间的刀光剑影还不够,甚至在气势和涵义方面也要较量一筹,这就使得郎戈和展鹏程这两个人犹如受气小媳妇一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和作声不得。

一个扬言不做项羽,但会不会‘意在沛公’尚且说不定;另一个要做刘邦,但也同样对‘垓下之围’不置可否。()这两人一旦交锋,可绝对就不是点到即止那么简单的了,说不定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另一种翻版演绎。

事已至此,多说已然变得空洞且毫无意义。司马青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成了心的要撩拨宋端午,而宋端午敢前来也是打定主意要拔了司马青云的锐气。这两个不是天生对头但在此时却不由得不变成对头的人物,除了两军阵前的惯例的骂阵和互通姓名之外,那么剩下的就只剩交锋了。

司马青云叹了口气,颇有几分为宋端午感到惋惜的意思。而后者则仍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在静观其变。不得不说宋端午这个犊子有着临阵不乱的气度,除了说明他对自己有着非常的自信外,还顺带侧面小小鄙夷了一下司马青云,而那个被宋端午鄙夷的家伙,则只见他将那款仿乾隆粉彩描龙茶杯往八仙桌上重重的一放,‘砰’的一声好似发令的信号,吓了众人一跳。

可是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直站在司马青云背后做不动如松的彪形大汉便应着磕碰声往前迈了两步,正好站在八仙桌的一角,距离所有人不远不近,刚好在攻击范围之内,而角度又略微倾向于自己的主子!

距离拿捏的很到位,而身法的角度也很微妙,看得出来这是个经过丰富经验熏陶出来的角色,懂得进可攻退可守的道理。

“武赌,空手,生死拳!”那彪形大汉见司马青云没什么表示,就知道授予了自己最大的权限,他异常简洁但嗓音却十分沙哑的瓮声瓮气的说道,这种刮锅底的独特音色再配上他那横练的体型,确实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彪形汉说完用凶恶的眼神环顾了众人,有点狮王睨视群雄的意思,可是他在巡视了一圈后最终还是将视线停留在了宋端午的身上,眼神愈加狰狞,显然他知道自己的猎物是谁,而这一切如果说不是他主子事先指使给他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大汉做人奴才已经做到了会察言观色和揣测主意的程度。

宋端午依旧享受自己的逍遥,丝毫没有搭理彪形汉和受他的影响。他不是怕或者逃避,而是这种货色实在是不值得自己出手,先不说是武力值方面的原因,而是如果对方随便上来一个小兵,而己方就要每回都出动大将的话,那么己方这大将也太不值钱了!

人有的时候在必要时是要端起点身段的,否则的话就是路边的流浪狗都会朝你吠叫的。

宋端午不搭理彪形汉不代表着就没人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就在彪形汉准备继续拿他那嘶哑的嗓音再一次蹂躏众人的耳膜的时候,却不料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傻逼,你还没资格让我三哥出手,所以,你的对手是我!”

李鲸弘悠哉悠哉从宋端午的身后踱了出来,叼着烟头脸上挂着赖苍黄招牌式的玩世不恭对着彪形汉说道,颇有几分时下流行的雅痞的感觉。如果说李鲸弘此时的姿态若是让‘一品太傅’许淳仙看到的话,那么保不齐那个瘫痪在床多年的牛逼人物就会被气的立马跳了起来!一个好不容易给爱徒灌输完全‘侠义’和‘儒雅’字眼的男人,若是知道自己苦心栽培的许多载却不及损友‘污染’的个把月后,那不被气死都是万幸的事。

学坏容易学好难,而这其中能让人改变最快的,则是吊在好与坏的中间游走于灰色的边缘。就如同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一样的道理。这点道家早就已经阐述过了,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就是说的这种极端事,只有阴阳相结合,才能茁壮的成长,否则的话道家也不会强调什么无为而治的理论了。同理李鲸弘也一样,辛苦接受了二十多年正义的教育,在冷不防见到了赖苍黄式的‘邪派’作风,自然其吸引力及诱惑力是无限巨大的。

对此宋端午可是深有体会。假如说一个男人从未体会过‘荤腥’的滋味的话那还罢了,可是有朝一日一旦尝到了个中滋味的话,哪怕是浅尝辄止,都会对比念念不忘甚至朝思暮想了。所以说有的事情不能有个开头,一旦破了戒,心境也随之搅乱了。李鲸弘也正是如此,当他第一次开口骂人和第一次痞气纵横的时候,就已然体验到了‘学坏’是一件多么爽的事情,并乐此不疲的继续‘沉迷’下去。

如果说看一个男人的身价要看他身边的女人,看生活细节要看他的鞋子,看他的底牌要了解他的对手,那么若是要看这个男人的彪悍程度的话,则需要瞧他的属下了。司马青云其实是又幸运又不幸的,在拥有了彪形大汉后的他一直在自己这块一亩三分地上横行无忌,当真是煊赫之至,可是不幸的是他和他的彪形汉遇到了李鲸弘,这个在海川集团中闻名遐迩但在上海却名不见经传的货色。

赵奢曾说‘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是故两只卑微的鼠类尚且如此,所以更何况两雄乎?!

所以刘伯承元帅总结出的那句经典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就已然能够说明其一切的了。

李鲸弘偏了偏头,自己率先走到了稍微宽敞点的地方,而彪形汉在他的授意之下也随之前来,只不过两个人一个看似玩世不恭,但实则外松内紧;另一个面目凶煞,悸动似火,所以这仅从表象上看还真说不好谁会站到最后。

气氛一时凝固到了顶点,而剩下的人都是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俩,生怕错过一丁点的细节,而此时正在享受注目的这二人则都是互相对望着做‘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姿态,虽然这两个人的脾气表现和面容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其观赏性。一个是代表着雄性至刚至阳的壮硕如虎,另一个则是玉树临风的如花美男,这两个谁破了相或者被修理惨了,都会是件令所有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事情。

李鲸弘那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上学着宋端午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后,就活动了手脚,浑身上下爆豆般的关节挫响如同一声声的发令枪声,就在他刚刚摆出自己最为擅长的太祖长拳的起手式时,却不料彪形汉已然悍然发动了。

彪形汉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已经切入到了李鲸弘的攻击范围之内太多的距离,很难想象拥有这样一副体型的大块头也能同样有着兔子般的速度,他的做派好像就在向众人说明着体型与速度其实并不呈反比一样!可是就在李鲸弘刚刚从微微惊讶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了那只砂锅大的拳头夹着呼啸的风声,在自己的眼中逐渐变大并最终迎向了自己的眼眶???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科班对阵半路子

任谁都没有想到彪形汉会一声不响的抢先发动,就连宋端午也一样,虽然这个犊子在某些事情上能做到料事如神,但是这种看似不合规矩就动手的事件却是谁都无法准确预料的,但是这怪不得人家不仗义,宋端午明白自打一脚踏入这条不归路开始,就已然没有什么道义或者规矩可言了,有的只有成王败寇和生死利益。(.Com)

事实上彪形汉的抢攻行为若是放在黑路上,那几乎就不算什么事儿,因为在这个已经将拜关二爷当做一种形式而不是发自内心敬畏的年代,任何的规则约束和江湖道义都已然形同一张废纸,只要为了自身的存亡和利益,抛弃妻子和背信弃义不再是历史中遥不可及的字眼,相反地,在这个金钱和权力已经大过道德和道理的时代,这类事件可层出不穷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彪形汉的抢先动手虽然在黑路上司空见惯,但是单单只在武行来讲,却是犯了大忌。因为两人对垒,最忌讳的就是抢先手,但是与此同时的另一种情况,最不忌讳的也是抢先手。

中国的武艺,讲究的是‘以身练心,以心束身’,未练武艺而先修武德等等教人积极向上并明白事理的积极因素。因为若是两名实力相当的武师在对垒时,谁能抢占了先手就说明谁有更大的把握笑到最后,所以这个开局后的压制非常重要,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北派强调的开局就刚猛攻击以期压制,和南派主张的严防死守静待破绽防守反击两种理论了。

所以在上述条件中,谁还未等对方准备好或者仲裁未开局就抢攻者,是会被同道中人所不耻的!胜了叫胜之不武,败了则叫自取其辱,是极端不讨好的行为之一,其惹事效果仅次于抓要害攻下阴。当然了,生死抉择之时则一切皆可除外。

但是若是两个人的功力相差的太多,或者可以称之为悬殊的话,那么就是最不忌讳的那种了。一是抢先者即便当真抢了先手完成了前期的压制,但是由于其功力相差悬殊,那么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落败的,而功夫高者往往也会让其先手以显示自己的大度或者谦和再或者蔑视。这种情况要么出现在长辈与晚辈的切磋中,要么则出现在对自己身手极为自信或者极端自负的对决里。()

而现在李鲸弘和彪形汉现在的对垒情况则是最不忌讳的那种。倒不是说李鲸弘有多么的大度,而是在‘银面少保’李鲸弘看来,彪形汉无非就是体型壮硕一点,视觉压迫力强烈一点而已,除此以外别无他处。当然这都是在李鲸弘的角度看来的,若是换了个普通人,那么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毕竟这个彪形汉虽然一直站在司马青云身后甘心当个小卒子,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他在上海浑水里翻江倒海的能耐。

‘彪虎’姚汉桩,可是与‘青鸟’裴鸾齐名的狠角色!

可是这个像桩子一样的男子,在司马青云的羽翼下顺风顺水了好多年后,今天终于碰上了李鲸弘这块硬石头。

就在这时,姚汉桩的拳头已然离李鲸弘俊美的脸不过数寸之遥,众人甚至连惊呼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瞪大了眼睛,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宋端午。因为司马青云瞪眼是因为得意,展鹏程和郎戈圆睁双目是因为惊讶,但惟独宋端午微眯着双眼,他知道某人别看这时似乎要尝到甜头,但是却是要倒霉了。

实际上刚才姚汉桩刚开始发动的时候,李鲸弘确确实实的小小惊讶了一把,可是那也只是在一瞬之间的事情,就在一霎那李鲸弘就已然反应过来,头脑冷静但眼神冷酷的看着那直奔自己脸庞的直径骇人的拳头,直到只有几寸的距离时,这才快逾闪电的一把将其握住,并施力不让其再前进分毫。

姚汉桩和司马青云的脸色顿时白了,只不过彪形汉姚汉桩是惊讶眼前这个看似纤弱的俊美男子实力竟然这么恐怖,而司马青云则是压根儿就没料到宋端午的身旁竟然也是藏龙卧虎,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对垒之间哪容得有片刻的差异!就在姚汉桩的精神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空挡的时候,李鲸弘就很是时机的抓住了机会,在没有苗刀在手的情况下,下意识施展的就是大开大合豪迈奔放的太祖长拳!只见他挡住姚汉桩的拳头后,顺势往自己怀中一带,双手齐出的就是一招‘封天式’压制住姚汉桩的双臂,在其还没有挣脱的情况下,紧接着就又是一招‘魁星踢斗’,右腿独步站定而左腿就顺势的提膝猛踢了出去,正中姚汉桩的胸口!

李鲸弘不愧是‘一品太傅’许淳仙的嫡传徒弟,这套再平常不过的拳法在他的手中使来当真是威力非同凡响,这里面当然包括了李鲸弘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同样也跟他的天赋脱不开干系。

姚汉桩硬生生的受了这一脚,果真半点都没浪费李鲸弘的脚力便犹如一只破布口袋的飞了出去,只可惜只飞了一米便止住了冲势,也不知是他的吨位重还是李鲸弘脚下留情。

姚汉桩的背部刚刚沾地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的跃了起来,从他拂灰的样子和看李鲸弘的不一样的眼神已然能够说明这货受了华丽丽的一脚竟然毫发无损,当真也是个功力过人的货色。

李鲸弘这才开始收敛了轻视变得郑重了。能用胸口受得了他一脚之威的人自然完全能让他重视起来,虽然那一脚自己只是试探没有用全力,但是李鲸弘却知道那一脚可是能踹断碗口粗细的树的!

两个人重新摆了架子互相一步一挪的靠近!看得出来两人都很谨慎,因为这几乎可以称之为旗鼓相当的对决,很有可能就因为一丁点的差池而变得一方功败垂成,所以当李鲸弘摆着最正统的老拳架子慢慢靠近端着自由搏击式防御的姚汉桩时,众人都往我的屏住了气。

屋内的场地有限,而距离却在一寸一寸的推进。很快,便都已进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就在这时李鲸弘动了!本就自小研习北派功夫的他这时候讲究的就是以连绵不绝的强大攻势,一鼓作气的摧毁对手的防御及意志,不似南派武功强调的是以细腻的见缝插针的零星攻击加上密不透风的防守,来一点点消耗掉对手的韧性。李鲸弘很清楚自己所擅长的地方,所以就在与姚汉桩刚刚发生肢体碰触的时候,就已然再次施展开来了。

李鲸弘的身材没有姚汉桩高大,所以第二轮的攻击起手就是一记迅捷无比的窜步冲锤直取姚汉桩的心口,在右拳还没有挨到对方的皮肉的时候,紧接着就左掌便跟了上去,企图来了双重攻击!

只可惜希望落空了。胸口虽然是人的要害但也是防守重地,就在姚汉桩十分及时的成功封挡住李鲸弘的一拳一掌后,发现情形不妙的李鲸弘便马上趁着招式还没有使老的时候,立马硬生生的刹住了身形,使出一招‘朝天蹬’任由右腿借着刚才的冲劲儿便朝着对方的小腹蹬去。

李鲸弘这一招使的很妙,这一脚蹬出既可以当做攻击来化解敌人的反击,又可以借着反作用力拉开距离来躲避对方的攻击,这是李鲸弘常用的保持距离的招数也是他熟悉的套路之一。可是就在李鲸弘本以为对方人高马大,自己这一脚可以建功的时候,却不料姚汉桩竟然干脆不防不守,也是提膝抬脚一下踹出,目标则正是李鲸弘的胸口!

李鲸弘没有办法了,自己这一脚已然到发力的尽头,压根儿就没可能临时变招或者收回来,所以只期盼自己这一脚先踹到对方好争取那时间差的一线之际!可是李鲸弘此时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的身高问题,高出他一个头的姚汉桩自然腿也比他长,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后发先至,但是同时挨到对方的身却是没有丝毫的问题的。所以就在李鲸弘十分恼火的一边提臂防守一边继续踹出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完成了他俩的第二轮交锋。

如果说第一轮的交手是以李鲸弘略胜半筹的话,那么这第二轮的对峙则是以平手告终。虽然两个人在表面上看来都若无其事,但人家姚汉桩是真的没什么问题,这个本就以抗打能力极其突出的彪形汉即便是一点防守都不做任凭李鲸弘攻击,在三拳两脚之内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此时的李鲸弘情况却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无所谓了,事实上已经双臂发麻的他自然知道了眼前这憨货是那种凭着自己非同常人的耐打来混饭吃的资源型武者,这点与李鲸弘的技术型武者自然不同。而且李鲸弘最擅长的是攻击,防御虽然不至于不堪一击但是却远没有姚汉桩来的变态,甚至还不如周亚夫来的皮糙肉厚。

李鲸弘现在有点后悔了,不过不是后悔来这里,而是后悔不该去宁花翎老爷子那里!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着满身的淤青和外伤来跟人缠斗!

一个是龙精虎猛的以逸待劳莽汉,而另一个是刚打完通宵的‘硬仗’便又来千里奔袭侠客,两者接下来的交手谁高谁低,还真是一时难以估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带伤少保降彪虎

李鲸弘和姚汉桩的对决颇有点像矛与盾的交锋,一个是擅长犀利的攻击,而另一个则是凭借着皮糙肉厚的顽强。()虽然最后鹿死谁手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是矛刺穿了盾,还是盾顶折了矛,最终的胜利者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而事实上李鲸弘和姚汉桩也正是如此。

别看彪形汉姚汉桩现在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但是挨了两脚的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自己的韧性和耐性都俱佳,但是他却知道李鲸弘那两脚之中实实在在的功夫和力道,换言之要是换了旁人保不齐早就被一脚撂倒了。他压下喉咙里泛起的一股甜腥味,朝司马青云使了个‘一切安好’的眼神后,继续虎视眈眈的盯着李鲸弘一眨不眨。

“嗯,不错,你这个跟班儿的有点门道!太祖长拳能打出这个功力恐怕要费了不少的功夫!”司马青云当见到姚汉桩给他的眼神后,这才稍微安心了点,抿了口普洱,对宋端午悠哉悠哉的说道。

事实上司马青云原本是不懂武功的,只是自打出道以来的职业需要,再跟着一些成名的或者不成名的武者打打交道,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也就熏陶成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半吊子评论员,虽然见识已经够用了,但是眼光却还欠三分独到之处。所以当李鲸弘的动作一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然看出了些许的门道,但是这也仅仅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管中窥豹而已,假如说司马青云若是知道李鲸弘这太祖长拳是经过了数十年如一日的锤炼打磨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说出刚才的话。

一桶水的容积确定于最短的那根桶板,而浅薄和菲薄则是锯短桶板最有效的工具。

“呵呵,岂止是费了不少的功夫!那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熬出来的能耐!”明显对司马青云的话感到不中听的宋端午也是慢条斯理的品了口茶,轻声慢语的说道,只是他瞟了眼似乎不以为然的司马青云后,又接了一句:“不信?你往下看便知道了!”

宋端午的话里明显是带着软钉子的,外表看似一团和气但是里面却暗藏锋芒,本来司马青云眉头微微一皱就要反击,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得不重新咽了下去!

因为场上二人的第三度交锋开始了!

在前两轮吃了点暗亏的姚汉桩知道如果自己再一味的防守下去的话,即使自己的耐打程度再变态,也终有一刻会被击败的,要么拳坛怎么有句名言叫做‘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这句话呢!尽管自己明白和李鲸弘在技巧和打法上的差距有多大,但是姚汉桩还是瞬间就做好了决定!

‘被动的防守不行!一味的抢攻只会露出破绽给敌人!那么,就来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好了!’这是姚汉桩心里真实的想法。(.COm)其实他很聪明,明白防守和抢攻都只会给李鲸弘送菜,所以当今之计,唯有两败俱伤的打法才有可能赢得胜利!因为李鲸弘的耐打程度毕竟没有自己高,所以只要咬牙顶住他的攻击,那么迟早能把那个俊美到不像话的小子给耗死!

不得不说姚汉桩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已经打好主意的他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垫步左摆拳就朝着李鲸弘的脑袋轰了过去!出手就是摆拳实在是不符合套路的规则,毕竟起手的破绽太大,然而其实这就是姚汉桩所要的效果,只有诱敌以攻击自己,自己这才有机会跟对方拼耐力!

果不其然李鲸弘很是轻松的头一歪就躲过了左摆拳的攻击,当拳锋划过面庞的时候,姚汉桩的左肋就情理之中的出现了空当!李鲸弘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右手一记凶猛无比的下勾拳很是符合时机的需要就重重击了上去!

‘嘎巴’一声脆响!声音很是轻微,但却早已传进众人耳朵里。宋端午的眉头一挑,颇有兴致,而司马青云则刚好相反,一脸的忧郁。

可是就在这时情形开始逆转了!

左肋肋骨已经断了两根的姚汉桩,若是按照常理的话本该早已无法自如的正常站立,即使是在擂台上也应该立马退守到一旁作休整和调息。但是姚汉桩却没有做上述的反应,而是十分违背常理的非但没有退守和躲避,反倒左臂下压第一时间就压住了李鲸弘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右手,势大力沉的让李鲸弘根本无法抽出分毫!

李鲸弘是谁?!那可是自己挑翻了宋执钺‘十八罗汉’的大猛人,尽管当时用的是无坚不摧的苗刀,可是试想这胳膊上的力气虽然赶不上力士,但却也不容小觑。但就在现在他竟然被姚汉桩死死的钳住了!可见姚汉桩在死命的夹住李鲸弘右手的同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跟他死磕了。

形势对李鲸弘很不利!

太祖长拳本就讲究放长击远大开大合,一旦失去了距离或者跟对手靠得过近,就意味着没有了蓄力重击的攻势和控制对手的能力!这套拳法比不得咏春等拳法,那种是拉开距离无奈、贴身短打无敌的功夫,讲究的是一寸短一寸险;可长拳却是讲究一寸长一寸强的功夫,中长距离超猛,但近了身就只剩得叹息。

李鲸弘急了,但没有慌!他虽然不像宋端午学的是贴身的膝肘功夫,但是在被牵制住身形后,一边用左手不断格挡着对方上三路的攻击,一边不断的用仅能活动的双膝往姚汉桩的小腹等处招呼,虽然技巧暂时没有宋端午玩的专业,但是武学这种殊途归一的东西,到最后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的。

姚汉桩终于在硬撑了李鲸弘的三下膝撞之后率先承受不住了!只见他再次效仿刚才的举动,舍弃了右肋但却没有如法炮制刚才的钳制,而是用右手搂住李鲸弘的脑袋,任凭对方的拳头不断击打自己的右肋。

‘砰’

一声闷响,众人皆惊!

一击过后,血光四溅!

两颗头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或者可以说是姚汉桩用自己的脑袋做出了鱼死网破的攻击。

两人相撞后都不约而同的的松开了手,各自退守到一边,血流满面!

李鲸弘的情况更不妙了。他没想到姚汉桩竟然这么不要命!本以为说是‘生死拳’不过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简直就是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家伙!李鲸弘抹了把流到眼睛上的血肉模糊,脑袋一阵受到重击后的眩晕。

可是姚汉桩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想全力一击毙敌的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头竟然这么硬,而且自己这颗连自来水钢管都能顶弯的脑袋也被弄的凄惨无比。他为没有击倒李鲸弘感到失望之余,也为自己感到失败,因为他不知道有没有‘杀敌一千’,但却清楚自己却已然‘自损八百’了!

片刻过去,但却如跨世纪般漫长。

稍微清醒了点的李鲸弘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姚汉桩,一脸的平静,但眼神里却透着浓烈的杀意。因为他那根从来不轻易点燃的神经此刻被唤醒了起来,而他自己也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终将倒地不起,所以必须在这个第四回合的交锋下,分出个高低!

李鲸弘原本似涂朱的薄唇因为紧抿而变得一片青白。他活动了下身体看似外松但实则内紧的挪向姚汉桩,企图率先发动攻击,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想发挥自己的长处或者没有吸取教训,而是相反的他已改变了策略。

既然你姚汉桩从保守变为了两败俱伤,那就别怪我李鲸弘从拳打脚踢改为致命一击!

李鲸弘动了!

但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还没有进入到攻击范围之内,就右腿以一记中段踢横扫了过去,这简直就是大空挡给姚汉桩捡了个大便宜。果如其然当姚汉桩见到如此之后果然一把冲上去还是用左臂紧紧夹住了李鲸弘的右腿,因为招数已经使到末尾的中段横扫,其威力不过才平平而已。

可是姚汉桩在接下来对李鲸弘继续的迎头痛击时,却不禁愣住了,因为他突然看到了李鲸弘嘴角上一抹阴谋得逞式的笑意。

这是为何?!

在他还没有反思过来的时候,李鲸弘就已然给出了答案!

只见李鲸弘猛然将自己的右腿往回收,由于姚汉桩夹的太紧没有马上及时放开,所以在这一腿之力下,身体被猛然的带到了李鲸弘的身前,而这,已然是到了他手臂的攻击范围之内。

时机稍纵即逝,刻不容缓。

就在姚汉桩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有效的防守姿态时,李鲸弘左手以拳代刀一记‘直刺’就已然猛戳到他的咽喉之上!姚汉桩喉头受创,呼吸突然为之一阻,气息顿时不济并再无法挪动分毫!

见预期效果已呈现的李鲸弘立马使出了最后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击。只见他左手用了一招单手的‘封天式’压制住姚汉桩的右肩使其无法活动和防御,而右手则抡圆了,呈手刀状便快逾闪电的猛然砍在了姚汉桩的脖颈之处!

全力贯注!威力非同凡响!

而姚汉桩也不负‘众望’的白眼一翻,缓缓的瘫倒在地不起!

全场鸦雀无声。

李鲸弘长嘘口气,转过身来再次抹了把血流满面的脸,外表恐怖但眼神清明的朝宋端午歪嘴坏笑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摆出个别人做是俗气,但他做是帅气的,胜利型v字手势,顽皮的摇晃着!

第一局,武斗,胜利!

???

第一百三十章 野路子对野狐禅

李鲸弘这第一局的武斗是胜利了没错,可是却算得上侥幸甚至惨胜!毕竟把李鲸弘伤到头破血流的情况,除了以前跟许淳仙对练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外,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外人的手上。(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虽然最后姚汉桩还是落败了,但是却不知道在某些恨不得将李鲸弘食肉寝皮的家伙眼中看来,这已然是大胜利了。

要知道在四年前李鲸弘凭借着一把苗刀和杀意凛冽的苗刀战法砍翻宋执钺的‘十八罗汉’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受了点轻伤而已!虽然现在的头破血流和那时的伤势实际上程度差不多,但是这血流满面的情形从视觉效果来看,无疑要震撼的多。

姚汉桩这回是惨败了。一是败在李鲸弘的实力上,二也是败在自己这回没有未雨绸缪,他若是早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年轻男人就是道上小有名气的‘银面少保’的话,那么他就肯定不会这般托大了,最其次也得在身上揣着个家伙用以救急或者防身。这只能怪自己没有做好知己知彼的同时,自己的主子司马青云也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否则的话司马青云早就在第一回合的时候做出阻止了,毕竟从李鲸弘轻松的握住姚汉桩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开始,司马青云就有点看出不妙的苗头了。

司马青云虽然还暂时没有达到江湖一流大佬的程度,但是这点眼界还是有的。而另外他为了自己的赌注,不惜牺牲自己的属下来博弈那小到可怜的胜利概率,不免让人心寒之余也留下了话柄和诟病。

“哼!没用!”

事实上当姚汉桩如滩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的时候,司马青云就已然是‘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一阵色彩变化,最终定格在了红与黑的之间。他看着心里十分得意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没事人一般的宋端午,再瞧瞧学着赖苍黄式顽皮的李鲸弘,不禁鼻子一动,冷哼的说道。

与司马青云的表现截然相反的则是宋端午这个犊子。因为就在司马青云还在冷哼的时候,李鲸弘的笑容还没有落下时,宋端午就跳了起来一把将自己的椅子拽了过来,并将他强按坐到上面这才作罢,只不过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像是刻意为之,但是在李鲸弘眼中却是代表着兄弟的情谊。

“与你的安危相比,我输一杯酒又如何?!”

这是宋端午趴在李鲸弘耳边偷偷说的一句心里话。()虽然同现在流行的无聊情爱里的经典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是这在李鲸弘听来还是顺耳无比,尽管若是被外人听来有些肉麻。

司马青云的冷眼旁观和宋端午的驱寒温暖成了这间屋子里截然不同的两个画面,同样身为主子和同样身为属下的人,遭遇不同成败不同,当然做人做事也不尽相同。

“知道你手下的人厉害,却没有想到竟然至此?看来这一战之后,你的这名小跟班怕是要扬名了!”司马青云目睹完整个宋端午的行事过程,终于不再气势勃发的站着而是重新坐了下来,他对着展鹏程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确不过,而当展鹏程十分不愿且愁眉苦脸的将昏厥的姚汉桩拖下去后,这才讪讪的说道,只是语气里有些不甘和微酸。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扬名的不是因为李鲸弘打败了姚汉桩,而是姚汉桩应该庆幸自己有机会和‘银面少保’交手!虽然最后败了,可这叫虽败犹荣。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许多虽然赢了籍籍无名之辈没甚兴致,但却因为败给了名师大家而感到沾沾自喜的那些人了。

宋端午没有急着答话,他自然听得出来司马青云的话里对李鲸弘的蔑视和对自己实力的轻视。他这个时候并不像刚进门的时候急着反击,因为那个时候初次露面需要确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不得不雷厉风行,可是现在已然占据了优势的他不再需要自己再去证明什么了,他现在所做的只需要厚积薄发。

“鲸弘!”宋端午声音不大,但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的说:“你的底子比我好,你觉得跟你对决的这个男人怎么样?!”说完瞥了司马青云一眼后,便转头平和的望向了李鲸弘。

宋端午这语言可是话里有话。他之所以不自己评论而是让李鲸弘来说,一是因为无论从功夫高低还是了解程度上来讲,李鲸弘无疑比宋端午更有发言权,二也是因为他也确实想听听李鲸弘的中肯回答好为下面的文赌做准备,而这第三则是出于自己的那一点点报复的私心!既然你司马青云的属下都败了,我这个胜利者都还没说什么,那又何来你这个手下败将跳出来支支吾吾的指手画脚?!只不过是徒增笑饵而已!

对于一个人来讲,无视显然比漠视的威力更大,而这漠视则又是蔑视的升级版本。所以既然你司马青云一直蔑视他宋端午,那么宋端午则更加干脆的无视你!

‘我都不屑于理你,你还在那里自讨没趣?!你丫的一个人玩蛋去吧!’是宋端午摆出一副干脆不搭理司马青云的做派下的潜台词,同时也是他报复的方式之一。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犊子虽然看似在某些时候表现的不符合常理,但是这保不齐是他想法报复的征兆前提。

“咳咳!”李鲸弘干咳了两声清了下嗓子,见宋端午问后便朗声说道:“若只是单独讨论身体素质的话,那么足可以达到‘西北虎王’宋执钺的‘四大金刚’的标准!”李鲸弘略微一思索,便不无赞许的感叹!不过这话音还未落的时候,他瞟了眼阴晴不定的司马青云后,又实话实说道:“不过嘛,这要说临场应变或者技巧身法,再或者综合能力的话,那么则只能和‘十八罗汉’相提并论,甚至略低一筹。”

评价十分中肯,也令宋端午感到由衷的满意,尽管这最后的话一出口司马青云就按耐不住脸上的青黄,但是这说的却是实情,容不得他狡辩和否认。

宋端午转身回到了八仙桌前,由于没有了凳子,所以只好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这杵在桌子前有点显得突兀或者不伦不类,可这并不能影响他与司马青云在气势上的较量,甚至还有点居高凌下俯视众生的‘增益状态’!

宋端午的视线在司马青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不禁突然笑了起来!他只是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里面的那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的这句名言。他觉得这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人物,只可惜面前的这位司马青云却不是,只因为他脸上挂着的那副‘阴转多云’并很有可能往‘雷暴雨’转变的那副表情!

可见他并不是个‘真的猛士’!

“司马兄!本以为您会派什么样的高手来跟我的人过招,却不成想竟然才是个‘野架势’,有点让我失望!”宋端午笑够了,这才出声打破了压抑的寂静。虽然中国有虚怀若谷和谦逊礼让等优良品格,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宋端午在获得了第一局的胜利之后就需要保持低调,相反地此时若不适当的用张扬来敲打一下司马青云的话,那么说不定某些人缓过神来后又会将尾巴翘上了天。

有些人是要时不常的给点记性的,否则的话肯定又会得意忘形!这是教训也是历练,同时也是成长。虽然宋端午骨子里一直想保持低调,但是他也知道谦虚谨慎过了头,就是面目可憎了。

“哦?宋老弟话里这‘野架势’是何用意啊?虽然我这个属下本事不济,另外也确实是街头出身,但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敢这样说他。不知宋老弟能否给个解释?!”司马青云嘴唇微颤的说,显然对宋端午的话表示恼火的同时也在梳理着自己最后的名为‘侥幸’的遮羞布。

“很简单!”宋端午略微抬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解释:“我虽不才,但却看得出来他的手法和套路还有意识都是杂乱无章且毫无头绪的,所以定论他是自学成才。这自学又分三等,末等的叫‘野架势’,空有其表但无实质,就像纸老虎只会摆架子唬人而已;次等的则是‘野路子’,已摸索出套路来确属不易,但仍旧脱离不了山野之气,所以是次等;不过即便是如此,自学的也有很厉害的章法,那就是上等的了!只可惜我在他身上却没有看到,甚至连次等的都没有发觉,所以只能说是‘野架势’!”

“哦?那照宋老弟这么说,那我也只能是个‘野路子’了?!”听了宋端午这么说的司马青云顿时来了精神,不过这精神却是十分的不悦,故此颇有点火药气息渐浓的责问道:“那不知宋老弟是何等级,可否是那最高的级别?”说完便一脸敌意的瞧着宋端午。

“呵呵,好说。”宋端午一听司马青云的质问,立时笑脸堆积。可是这满脸的荣光还没有停留超过三秒钟,又如潮水般退却了下去,原因却是宋端午已然变换了口吻,说了一句:“是不是最高不知道!不过我修的‘道法’却可以告诉你???”

宋端午眼神清冷嘴角也挂着寒意!

野狐禅!

确实比之野架势和野路子,高出好几个量级!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日出之前夜尽黑

禅宗中云,流入邪僻、未悟而妄称开悟,则一概斥之为“野狐禅”。()

很显然宋端午也是如此,说到底他到底还是一介凡夫俗子,既没有像修真中一样得道飞升,也没有仙侠书籍中写的那样超凡脱俗。既然生活在这个鱼龙混杂且污秽横流的世界里,终究还是要免不了俗的,就像他所想的那样,即使是空有一颗佛心或者一身道骨,但奈何机缘没到或者修炼不够,那还是脱不了这副肉身的。

当今世上又能有几人能肉身成圣?古时风气尚且纯良的时候,才出那么几尊金身大菩萨,换言之当下更是不敢想象的。

所以宋端午他很知足,知道有许多大智慧的人尚且还困顿在万丈红尘的烦恼中不得脱,就更何况自己了!所以尽管宋端午跟着宁老爷子学了点皮毛,可最终还是自己以前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实践来的东西来的最为顺手,这不是他骨子里的卑贱,而是幼时的遭遇使然。

野狐禅之所以称之为‘野’,就在于它的不按常理、不遵法理、不从道理、不顺真理下的出牌路线。虽然东方有语说‘魑魅魍魉多歧路,万佛归宗在西天’这说法,指的是修成正果唯有正途,剩下其余一切旁枝末节和歪门邪道都是使人迷途的歧路,但是同时却别忘了西方还有谚语有云‘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

诚然正路的前途是一片坦荡光明的,但是这其中的漫长和艰辛却也是难以想象的。比之更快的捷径或者旁门左道虽然看似晦涩幽暗,但是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或者永世沉沦在其中,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就达不到胜利的彼岸的。

就像彩票的诱惑力永远比拿工资要大得多一样,不是说走堂堂正正的走正路不对,而是人类劣根性里的好逸恶劳和坐享其成始终都在脑海中作怪,另外再加上被这个时代的坏风气所影响,修桥补路瞎眼、打僧骂道儿多的这些现象再一充斥其中,所以就造成了举世轻浮且糟臊的人心,否则的话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苦其一生钻营这歧路迷山了。

现实的潮流影响着在世的人,所有的都不能避免。就连武功已近天下第一的‘极北海东青’宁朝珠也是如此,虽然他已有近三十年没有出过栖凤村宋府东跨院的院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那颗跳动着的武者的心仍在热血燃烧。()一身甲子年积攒下来功力的宁朝珠尚且如此,更何况初次崭露头角的宋端午了!虽然他现在还未得感悟大道,但是野狐禅练好了也是会弄的世间鬼哭狼嚎的。

司马青云看着宋端午的欲言又止,就知道了自己想听到的是什么,虽然这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断,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开口承认这第一局武斗输了,并且输得彻彻底底。

“让宋老弟见笑了,我就料定这手下终究上不得台面!”司马青云惨然一句,将自己的尴尬和落败的寂寥故意表现的淋漓尽致,企图想躲过自己刚才定下的赏罚规矩。可是就在他看到众人一副充耳不闻的表现后,不禁开始有点恼羞成怒的兆头,并语气不善的问了一句:“宋老弟,我这罚酒当真喝得?!”后,就不再言语,尽管依然是拧眉肃面。

“哼!”宋端午没有言语,只用了一声冷哼就将司马青云的侥幸打的支离破碎,同时也将自己对他的鄙夷表现出来。

“好!好!好!”司马青云十分失望并不甘的拿眼睛挨着个的瞪所有人,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是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郁闷还是对众人的愤怒,总而言之在最后,还是颇为窝火的一把端起斟满五粮液的四两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甘醇,但入腹却似火中烧,正如司马青云现在的心情!

这杯酒是他司马青云这辈子咽的头一杯罚酒,肯定在难受之余不禁对让自己难堪之人的忿恨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愈演愈烈!他当然想报这罚酒之仇,这也是常情。

“司马兄到底是大丈夫,言出必行,爽快!”见到此景的宋端午在司马青云咽尽最后一滴酒液的时候忍不住的出言喝彩道,虽然其初衷有点幸灾乐祸和揶揄的成分在里面,可奈何演技实在是太过于逼真,所以司马青云在翻着白眼的同时也瞧不出他的丝毫破绽,只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这回满意了吧?!宋端午!”看得出来司马青云平时也是个纵情声色之人,要不然这四两酒也不会喝的如同凉水一般畅快,即使是好酒之人,也不会像司马青云仰头一灌好似无物,所以在他对着宋端午将酒杯悬空倒置好像证明又好像示威似的那一刻,宋端午就已然知道司马青云下面想要说什么了。

因为从称谓上就可以看出,‘宋老弟’变成了‘宋端午’,这可是一个情绪剧烈转变的开始。

“司马兄,咱们下面怎么玩?”宋端午既然知道了司马青云的想法,索性便直言说道。毕竟事已至此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文斗。”也许是连司马青云都觉得自己的面子要是再这么折下去的话,自己都无法忍受,便干脆利落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一脸的阴云密布但内心已然电闪雷鸣,可见他脑海里是多么的想将眼前那个害自己丢脸的犊子一道闪电给劈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被扶到一旁的姚汉桩却悠悠的醒转了,当这个可怜的娃儿彻底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自己的伤势而是站了起来就要向司马青云请罪?!这货简直就是‘忠君爱国’之典范啊!

按理说见到姚汉桩如此表现的李鲸弘本应该翘着二郎腿作壁上观,可是最终他还是跳了起来将姚汉桩又重新按回到了座位上,刚才还玩命的对头此刻竟然惺惺相惜?!虽然这事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你兄弟醒了,不过去看看?”宋端午一见如此,便朝着姚汉桩那边一歪头说道。

“不用,死不了。”司马青云回答的倒很是绝决,然而却引来了两声叹息,一声源自宋端午,而另一声源自哪里就不必挑明了。

宋端午没有再言语,先是点点头,算作对司马青云话语的回应,后来又摇摇头,权当作对姚汉桩的惋惜。对敌人从不怜悯的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心境,按理说当他看到这种君臣离心的场景应该欢欣鼓舞才是,可是最终当他意识到一颗忠心却未投明主时的那种黯淡遭遇的时候,终究免不了一声叹息。

宋端午率先转身来到了刚才李鲸弘和姚汉桩交手的空地处摆好了姿势站定,也不知是从哪里变出来块石头,在码的溜平的大理石地面上硬生生的划出了两个鞋印!这不是他自己的家当然划的不心疼,而展鹏程作为租客也毫不吝惜这一划之下的损失,但是当他见到此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生忌惮,若是这划痕要是让胖房东瞧见了,他可就又有一顿无妄的麻烦了。

终于刻好了鞋印的宋端午直起身子来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司马青云,意思不言而喻。而司马青云也果不其然的来到了宋端午的对面站定,量好了距离后接过宋端午抛过来的石头也划下了自己的定位,同宋端午的一样清晰且明显。

“司马兄,你先?!”

当宋端午看到司马青云终于搞定了一切后,本想挤出个赖大狗腿式的谄媚笑容来恶心恶心他,可是谁知刚心生此念却又提不起来半点的兴致,这也难怪,毕竟从一进门就开始冷笑阴笑连连的他,在见识到做主子的无情和做属下的悲惨之后,若是再能笑的出来的话,那么则真是绝情到极致了。

“不必过谦,还是你先!”司马青云拍打了两下手后,还故作姿态的从兜里掏出个手绢来像模像样的擦了两下这才悠哉的开口说道。表情好似势在必得一样。

可是宋端午从他掏兜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注意不到他的话了,因为无论从那动作还是手绢的花色上来讲,都差点没把宋端午给恶心死!他有的时候是承认自己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恶趣味,可是跟十足‘九千岁’的动作相比,宋端午他还是显得道行尚浅了。可是若他知道仅仅那块六寸见方的苏绣手绢的价格的话,保不齐就会在感到恶寒的同时,另外生出点愤青的心理!当然,这是题外话。

一个是为了场景需要装出来的恶心做派,而另一个则是发自骨子里的天然‘才情’,这两者的杀伤力一比较,只要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

“呵呵,这里司马兄坐主位,端午不敢喧宾夺主,还是你请!”宋端午连忙抚平一身的鸡皮疙瘩,讪笑道。

“不必,你远来是客,客随主便!请君先手!”司马青云将手绢往后一扔,言之凿凿的拱手说道,可是谁知这话音刚落,就在这一瞬之间,‘砰’的一声脆响就已然在众人的耳中炸将开来。

“恭敬不如从命!”

宋端午手中还拎着半截的五粮液瓶子说道,听语气显得很是轻松,就像刚刚发泄完郁结的那种惬意,而脸上却也不知何时挂上了刚进门时的和煦笑容???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宋端午这犊子实诚,实诚到你即使是有的时候跟他开玩笑他也会当真的那种,可是这货偏偏又身负了另外一种极端,就是在他感到怀疑的时候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也会小心求证,这点倒是跟几千年前那个自称会梦中杀人的奸雄一样,只不过宋端午是经常游走于信任和怀疑边缘的那种人,所以有的时候对他玩的小花招不仅不会起作用,甚至还会伤及自身。(.COm)

司马青云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司马青云作为一个在淞沪地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骨子里当然继承了谨慎和细腻等优良的地域人种元素,而在他长大之后也十分明显的将这个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要么怎么说沪人的精明细致和晋人的磅礴大气还有潮汕人的变通机灵,是将沪商、晋商和潮商推向中国商帮顶端的最有帮助的助力呢!

其实自打宋端午一进门的那一刻起,司马青云就已然不在无时无刻的算计着他,可奈何几度的言辞或行事的较量下来,却发现始终都占不到便宜,于是痛定思痛的司马青云不禁在脑海中苦苦思量其原因和对策,直到他发现宋端午这货从一开始就是在看似装疯卖傻,可实则暗藏乾坤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了一切。

既然司马青云了解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针锋相对的战略,在遭遇到了宋端午的以不变应万变的做派,并且不仅毫无建树甚至差点陷入困境之后,就立马改变了自己的部署,这点他做的很明智也很聪明。

可是司马青云终究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甚至还有点喜欢帮老太太过马路年轻犊子,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这个犊子还有着自己一套的原则和策略!

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和会武术的也不吓人,怕就怕既会武术武术又懂得动脑的流氓,那才是一大祸害!

而司马青云毁就毁在了他自认为的小聪明上面。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收了最初的简单直白而改为虚伪阴险就可以将宋端午一口吃掉,但是他却万般没有想到宋端午也改变了自己的战略,而这最令司马青云感到吐血的是宋端午这犊子竟然袭用了自己的路子?!这简直就是抢了别人的媳妇,临了归还个大肚妇还要说‘你媳妇真丑’的那种气人行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只可惜司马青云的第二套阴险狡诈在宋端午的单刀直入面前,被捣杵的支离破碎。

假如说‘稳坐钓鱼台’是克制‘蛮横冲撞’的法宝的话,那么‘直捣黄龙’则就是打压‘侧面迂回’的利器。很不幸司马青云这两轮都沦为了后者,而他之所以这般的倒霉不能全怪他的部署不周,只能说明遇上宋端午这个万里无一的家伙实在是他的不幸。

本来司马青云想着自己在谁先手的这个问题上,跟宋端午互相礼让几下后,自己再出人意料之际阴对面那孙子一把,这样既保全了自己谦逊的风格又可以一解心头恶气,实在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宋端午那犊子就在司马青云准备再推辞一次就动手的时候抢先发动了攻击?!这玩笑开得就有点大了!

司马青云暗自恼火着自己没有当断则断的同时,也在强烈仇视着宋端午的当仁不让;而一击得手后的宋端午则没有司马青云那么复杂的想法,他所想的只是一会儿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撂倒眼前的这个傻逼。

毕竟文斗这种回合制的游戏方式,是一人一下的真刀真枪的互相殴击。抢了先手只能说稍微占了点便宜而已,并不能确保最终的胜利,要想在这个看似安静但实则比任何形式都野蛮血腥的游戏中保护自己,就不得不再细心思考点策略和行动余地。

“他妈的,这么贵的东西竟然这么不耐用,可惜这价钱了!”宋端午看着手里的半截酒瓶子,再看看捂着脑袋的司马青云,颇有点无奈的说道。按照宋端午的理念,一般像动辄几百块的东西,质量肯定是不在话下的,可是谁想这个四棱方的玻璃瓶子在跟司马青云的脑袋来个亲密接触之后,非但没有出现臆想中的头破血流的场面,反倒是自己手中的瓶子率先碎掉了,这就使得宋端午一边在对所有东西的质量问题感到担忧之余,一边对着司马青云稍显呆滞。

而那个想装逼不成反倒到宋端午砸了一瓶子的司马青云,此刻正面色如涂朱一样赤红的瞧着宋端午,只不过手中捂着的那个大包却有点破坏他严肃的形象。

“宋老弟,你出手倒是快啊!”司马青云像个被嫖了霸王鸡的青楼女子一样,委屈和气愤参半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阴阳怪气的说道。

“呵呵,你脑子被打坏了么?”听到此问的宋端午突然忍俊不禁的一笑,颇有点无可奈何的道:“司马兄,既然你和我让来让去的每个头绪,索性我就直接动手了,这样倒还干脆点,咱俩可是有言在先的,站定就是开始,司马兄不会想不起来了吧?!”

宋端午一边说,一边观察司马青云的脸色,直到他发现那货的脸色开始青红不接并阴晴不定时,这才止住了话头。其实若不是因为考虑到不想把事情弄的太尴尬,宋端午倒是十分的想说‘司马青云你这个傻逼,老子不先拿酒瓶子敲你的王八头,还等到你来敲我的?当我跟你一样傻逼呢?!’这句话。

“那宋老弟你打过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司马青云在那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等到宋端午的话音一落的时候,立即忍不住开口道。

“请便!”听了这话的宋端午点点头,既然这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索性便不再废话。因为宋端午已然知道要来的迟早要来,多说废话已然无益。

已经忍气吞声了半天的司马青云听后立马扭着身子回头望去,因为脚已站定不能移动,所以现在的姿势颇为的怪异!可是就当司马青云回身企图抓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却不料绝望的发现在宋端午已然把桌子上能用的东西都藏干净了!这简直就是让司马青云欲哭无泪的事情。

这货在阴人的同时还不忘隐藏起一切被阴的可能,这哪里是跟司马青云玩文斗的犊子,简直就是一个积年的老狐狸。

可是话说回来,千算万算还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乱世之诸葛都尚且不能免俗,所以就更何况宋端午这一介刁民了!

就在司马青云左瞄右看一时苦无趁手之物件的时候,却不料间瞧见了展鹏程屁股下面坐的那张方凳,遂眼前一亮趁着展鹏程还在纳闷的功夫便一把抽将出来,提在手里对宋端午虎视眈眈。

看到此景的宋端午突然凛然一笑,学着喜剧大师周星星的语调调侃着司马青云:“哦?这东西好啊,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武器之???”

“砰???哗啦!”

宋端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硬生生的从中间断掉了,而打断他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青云手里的方凳!

其实宋端午早就已经料到了。就在司马青云开始抡圆了往他身上招呼的时候,他就已然开始意守灵台气沉丹田了。宁花翎老爷子教给他的这些抗击打的横练功夫虽然平时不怎么用得到,但是此刻已然是实践的最好机会。

不过这一切宋端午却不瞧在眼里。因为这种笨重的东西要想发挥最大的效果,必然要运足了力气和运行半径才能有所建树,就像战阵中的大锤和刀剑之间的区别,当大锤抡圆了后自然是任何盔甲和盾牌都无法阻挡的,可是当锤子一旦失去了动能或距离后,其杀伤力甚至还不如刀剑轻轻一刺来的厉害。

可是就在司马青云砸过之后,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那个一直保持肃面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因为那张方凳砸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宋端午头上那道缝了好几针,才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

方凳在司马青云饱含愠怒的一击之下彻底散了架了,而这视觉的效果和声响也果然不负众望的引起了众人心底的绝望。而事实在证明了宋端午的身子骨比以前硬朗了不少的同时,也印证了他对所有能用钱买来的东西的质量感到担忧的想法。

可是方凳碎了这只是一个小场面而已,真正令那个连砍翻了一十八个人都不曾手软的李鲸弘感到心惊的则是宋端午的情形!

伤口迸裂了,缝合前功尽弃的同时,鲜血也在意料之中的流了宋端午的半面脸庞。

“这才够劲儿!”宋端午的身子歪了几歪,最终脚下还是没有挪动分毫,显然是刻意稳住了。可是就在宋端午因为疼痛而低下头酝酿了片刻之后,再次抬起头说话的时候就已然变了另外一幅面容。

“这回又轮到我了哦!”宋端午苍白的脸孔上晕开一抹激动潮红,同头上肆意而下的鲜血正好交相呼应,他瞳孔猛索的盯着司马青云,像极了一条盯着田蛙的毒蛇,吐着信子的嘴虽然还在微笑,但是已然有了致命的成分在里面???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福兮祸兮或倚伏

司马青云以为若是一般人受了这一方凳的攻击之后,早就有可能支撑不住而倒地不起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的承受能力竟然和他的手下一样的变态,这就使得司马青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底气再次不免出现了漏气的现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挨了凳子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的能耐。(.COm)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今个儿司马青云算是见识到了。

司马青云看看手里拎着的硕果仅存的凳子腿,再瞧瞧宋端午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和表情,突然有种后脚跟冒凉气的感觉,按理说他这位在上海土生土长一直沐浴在家族光辉之下的公子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魑魅魍魉没遇到过?什么牛鬼蛇神没交道过?可是今天偏偏就遇到宋端午这个名不见经传但确实是有股子邪气的年轻男人后,所有的底气和胆气却都一点一点的流失了,这就让司马青云在郁闷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那犊子确实有点别人没有的能耐。

纸上谈兵同真实的战场杀伐永远是两种感觉。就如同一个村中莽汉往往会说自己如何如何擅长杀牛宰羊,但是一旦真的让他动手下刀子,恐怕他连刀子怎么拿都不清楚!这个可不是某个个人的单独表现,而是整个社会存在的大范围广人群的现象。夸夸其谈的专家到头来只能当个砖家,言辞凿凿的教授最后竟然是只会空口白话的叫兽?!这也不知道是个人素质和才学的一种病态卖弄,还是一种社会发展代谢下来的产物。

实际上当宋端午说出那句‘这回又轮到我了’时,司马青云就知道这次自己又凶多吉少了,他之所以用‘又’这个字眼,而是宋端午那盯着猎物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往昔的一件危险事情,那是一个美艳的女子拿着精致绝伦的小刀抹过他脖子的场景,而那一刻差点让司马青云以为自己跟这个世界将天人永隔。不过就在那之后,劫后余生的司马青云在庆幸中也悟出一个道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是不假,可是不管是福是祸,那可是终究躲都躲不过的命数使然。

司马青云暗自叹了口气,说他现在不后悔是假的,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估摸着也是自己命中的一个劫数的时候,却也变得逐渐坦荡起来,当他再次看宋端午的眼神的时候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虽然他心底还存留有一份不甘。(.coM)

“宋老弟,你这下要是弄不死我,轮到我了你可就危险了!”司马青云整了下身上那身玄色的中式对襟开衫,对宋端午正色的说道,虽然面容依旧严肃,可是话里却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至于说这种感情到底是何味道,估计也只有他司马青云自己知道。

宋端午点了点头,原本他对司马青云的鄙视之情突然有了点转变,而造成这种转变的则是司马青云对待事物的那一种坦然,这就使得宋端午不禁开始有了一丁丁的刮目相看的感觉。

“小心了!”宋端午的提醒和手中抬起的半截酒瓶同时出现在司马青云的耳中和眼里。前者收敛了笑容面色严谨,仿佛对待着自己尊敬的对手,而后者则微眯着双眼,像是即将接受着命运的考验。

可是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到极点,众人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却不料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个十分破坏和谐的声音。

“铛?铛?铛???”

诺基亚手机那招牌式的三升一降的铃声突然响起了,尴尬的气氛再配上这突兀的声音使得画面颇有点闹剧的感觉,而众人在无可奈何和哭笑不得的时候开始追查这铃声的来源时,却发现这个声音竟然源自宋端午的裤裆里?!

宋端午十分尴尬的冲众人一阵讪笑,他听得出来这是自己那款老旧的古董诺基亚1200的短信提示音,所以当他赶忙伸手在自己裤兜里一阵摸索之后,这才将那个引得众人‘心惊胆颤’的‘罪恶源头’给即使灭掉了。

“在哪?想你!”

短短的两个词,四个字出现在绿森森的屏幕上,虽简短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柔情蜜意,而再观发送者的名字的时候,赫然就是聂小纤,但手机上标注的则是纤纤这个有点亲昵有点暧昧的重叠字。

如果说宋端午手机里人名的备注是种能传达出某种信息的密码的话,那么聂小纤的姓名在他手机里的改变无疑则是一种从陌生到相恋的衍变过程。从最初的单独的‘聂’字到后来的‘聂小纤’,再至‘小纤’直至现在的‘纤纤’,则充分说明着她在宋端午眼中心里的地位逐渐水涨船高的一个体现。如果说最初的‘聂’字是要表达一种疏远的感情的话,那么此刻的‘纤纤’则是宋端午心底的那份最美好的流露。

纤纤细语,佳人如斯!是宋端午在某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夜晚里,所憧憬的那份最悸动和最向往的美好。

宋端午把玩着手机,傻笑兮兮的盯着屏幕一阵阵的发傻子呆,直到愣够了、二够了、也甜蜜够了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准备回复,可是当他无意间的一抬头看到众人那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后,这才再次的尴尬着朝众人一笑,乖乖的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其实众人对宋端午表现的不满,不全是因为他在这剑拔弩张的场景里不干正事,而另外的一个原因,则是他那款老古董诺基亚1200的铃声,那可是全部都是用单音节组成的铃声啊!可是连点已经过气好久的和旋都没有的彪悍存在!

可是虽然众人都表现的不满,但这些人之中却有一个人对宋端午没有横眉冷对,而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作孽且闹妖的犊子,一脸的便秘式的纠结。

如果说一个人跪在法场上即将被‘炮打头’是种悲壮的心情的话,那么在听到击锤撞击声后却被告知是个臭子或者卡弹,那么这个人在劫后余生的感觉里就会有点惊心动魄的味道了!司马青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知道自己马上要死,而是明知道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却不知道何时去死!这种反复无常和前途未卜是最能拨动人类脆弱神情的了。要么怎么有个笑话说是一个死囚对法警说‘哥,你掐死我得了,卡壳太他妈吓人了!’这句话了。

司马青云现在正如那个可怜的小死囚一般看着宋端午,眼里尽是嗔怪和惊恐,而就在宋端午再次严肃情绪后抬起了手的时候,司马青云却还是那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小心了!”这话已然是第二次出口了。

可是这次却没有发生什么类似短信骚扰的闹剧或者意外情况,而是宋端午真的发动了攻击!

就在众人猛吸一口气的同时,宋端午手里紧握的那半截满是尖锐的酒瓶,就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向司马青云的腹中戳去,势大力沉且毫无犹豫!

“啊!”

“呵!”

两声惊叹发自两个人的口中,但却因为时机问题刚好叠在了一起。只不过那一声‘啊’是姚汉桩所发的,原因是他对自己主子的担忧,而那一声‘呵’则是李鲸弘所出,因为他已看出了宋端午心中最后的那份心思。

李鲸弘不愧是个常在刀尖上摸爬滚打的角色。宋端午这一刺他自然看得出来是手下留情的,否则的话不会朝着腹部刺去,若是真想弄出点事或者要了司马青云的命的话,那么朝脖子捅去则更痛快的多了。

宋端午到底还是念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

可是世事无常,有的时候你所希望的网开一面,往往却换来别人的鱼死网破!

就在宋端午握着的那半截酒瓶堪堪就要扎到司马青云的腹部的时候,却不料突然一声炸响从宋端午的手中传来,伴随着声音的同时一股殷红娇艳的鲜血也顺着他的手滴了下来,与地面上的尘土混合成了梅花朵朵!

“你???”李鲸弘蹭的一下窜了过来,他一把捏住宋端午还在流血的那只手的手腕,一脸气愤填膺的瞪着司马青云。

而司马青云这时的表情反倒一扫刚才的阴霾和惊恐,反倒得意非凡的瞧着眼前这主仆二人,一脸阴谋得逞的怡然自得。

“原来演戏竟然这么累,幸亏我装的像,否则还不被你等识破了?!哈哈!”司马青云摇晃着手中的凳子腿,显然刚才就是用这个家伙打破了宋端午手中的酒瓶。他瞧瞧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李鲸弘,再看看一脸隐晦的宋端午,颇有点自得的说:“宋老弟,勿怪为兄此等做法,只是方才你说的规则中可以躲,但是没说不能挡啊!”

“你他妈卑鄙!”就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李鲸弘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冲上来以命搏命,可是这前脚迈出,就已然被宋端午一把拉住了。

“不怪他,鲸弘!是我考虑不周,你下去!”宋端午嘴上虽然是对着李鲸弘说的,可是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司马青云的脸庞哪怕是半秒,只是嘴上说的轻松,但是腰却在不经意间幅度十分微小的弓了下去,如果此时若是有一个跟野生牲口常打交道的人看到了宋端午的姿势,那么保不齐就会提高警惕了!因为那是肉食动物在发动攻击时的前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雄相争狠为锋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4_第一百三十四章两雄相争狠为锋司马青云不擅长伪装这位属下都可以和上海滩‘青凤凰’裴鸾平分秋色的男人需要他靠演技来保护自己或者达到自己某种阴谋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所以当他借着宋端午看短信这突然脱线的功夫索性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有如风的飘零落叶的软弱姿态来麻痹敌人这是他头一次的伪装自己的心事也是他初次的对一个不在自己同一量级的男人使出的这一招式

只能说宋端午在麻痹大意的同时令司马青云有机可乘或者也可以说司马青云钻了宋端午语言的空子可是不管怎么说司马青云最终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地!这就是成功的。(.cOM)

他看着被宋端午费劲口舌好不容易才劝了下去的李鲸弘突然觉得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在心里蔓延。这个年纪刚好三十但已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浑水里混迹了将近二十个年头的男人可是一次败绩都不曾尝到的堪称常胜将军。虽然有许多时候旁人都是看在他那个‘司马’的姓氏上给他三分薄面可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光环毕竟能凭借着某人的威势和权力来达到某种目地这也是事!

“司马兄这回算是我疏忽了下面该你了。”宋端午那只手被他一凳子腿抡个着可算是痛彻心扉棒子的打击力再加上碎玻璃造成的伤口差点让他的手变成了血肉模糊。可是就在他俯下身去将手上残留的血在裤管上抹掉后这才又对司马青云说道语气依旧沿袭了不愠不火的风格只不过腰却更加的弯曲了。

这一句话可符合司马青云的心意来在纠结自己到底是否应该再下狠手的他在听到宋端午这十分‘善解人意’的言语的时候不禁将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忍和犹豫立马抛之脑后。而且还在思索宋端午为何要将血抹在裤管上这个奇怪动作的原因也不追究了很明显的司马青云对这一轮的攻击很有信心甚至都不管什么其他的外在因素。

想要以‘一力降十会’是不错可在机算尽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还有乐极生悲的可能。

他慢慢的将手的凳子腿扬了起来幅度大到了自身柔韧的极致显然是准备靠这一击来决出个分晓。可是司马青云却做了两手的准备这个看似全力但里面都是虚劲儿的攻击要的就是途变招否则的话宋端午要是学会了自己的狡猾来个格挡的话那么这一**击可就算是白费了。他司马青云不怕你现学现用他想要的就是将计就计。(.cOM)

决胜的一轮就要开始了。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甚至看在旁边只能做‘热锅上蚂蚁’状的展鹏程和郎戈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而身为人家属下的姚汉桩和李鲸弘更是直接站到了各自主子的身后想要分出胜负之后立马就施以援手。

司马青云动了!

而那条四棱方的凳子腿也如所有人意料的那样雷霆万钧的朝着宋端午的脑袋就劈了下去速度极快更是充满了力量仿佛那力劈华山般的气势和绝决。

这一下要是挨实诚了可不是血溅当场的局面而是脑浆迸裂直接死透!

可是宋端午却仍旧死死盯着司马青云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这可就急坏了也吓坏了众人可是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李鲸弘因为他知道宋端午不是个习惯坐以待毙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独闯虎穴龙潭。

事实果不其然的如李鲸弘所料的那样虽然那条凳子腿在空很不起眼的顿了一顿但是这仍旧不影响它落下的速度。就在堪堪劈将到宋端午的天灵盖的时候这个见时机已然成熟的犊子将头稍微偏了那么几度就这样凳子腿擦着宋端午的脸庞重重击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噗’的一下棍棒打在肉质上的声音沉闷但听着就能感觉到痛!

这回该轮到司马青云纳闷了他一是想不明白宋端午为何不躲不挡甘愿受这一击二是他闹不明白这又是弄的哪一出虽然他此刻对刚才自己因为需要变招有所收力而稍感后悔可是同时也在为宋端午的表现而感到庆幸。挨了一棍子总比被闪了过去要好而且司马青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惹到麻烦虽然他在上海可以称得上个人物可是在法律面前却还是有如婴儿般的无力。

司马青云他虽然惹人讨厌但并不是个傻子要知道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在这潭浑水里面都是活不长的短命鬼。

可是这日司马青云定要在命运的使然下败走麦城了其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自己没事找事而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他遇到了宋端午这个被‘西北虎王’用极另类的的方法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狠犊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是不假可是再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就已然是佛祖都无法变改的事实了。

就在司马青云愣神的短短一瞬的功夫宋端午就已然紧紧的抓住了他的那只胳膊虽然肩膀上的麻痹和疼痛差点让他抬不起手可是宋端午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失去即意味着失败所以当他忍住了一切并死死牵制住了司马青云的时候他就知道胜利的天秤已然倾斜向了自己。

“嘿嘿嘿司马兄你可以挡没错!可我也没说不可以抓那么该我了???”就在司马青云瞪大了眼睛瞧向宋端午的时候他终于说出了自己临时灵机一动变通的战略而伴随着这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在他淬不及防的时候发动了!

司马青云终于知道了宋端午刚才为何要将手上的血擦在裤管上的缘故了!这哪里是擦血他真的用意而是趁众人不备偷偷捡了片碎玻璃并藏在手里在这之前所有的动作只不过都是掩护而已所以真的杀招和用意则都在这藏着玻璃片的手里!

宋端午终于挺直了腰杆原弓着蓄积下来的动能和杀意随着他右手上握着的玻璃片直挺挺的杀意盎然的朝着司马青云的眼珠子就奔涌而去!

司马青云傻眼了他没想到宋端午竟然会用这个路数而当他看着玻璃片即将扎到他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要闪躲可是就在他绝望的发现自己不光是被宋端午牵制住动不了而且自己的双腿也开始不自觉的发软时这简直就是比之恨铁不成钢还要令人来的无奈加无力的绝望事情。

可是司马青云这样的表现却刚好合了宋端午的意这个打定了意就坚决不放弃的犊子依旧保着攻击的姿态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而那玻璃片也离司马青云的眼球越来越近最后几近要扎到了上面。

司马青云终于把眼睛闭合上了因为他此刻已然不抱有一丁点的希望了在宋端午的凛冽的杀气下和那决意必杀的速度下一切动作都已变成了徒劳且都已来不及索性放弃了一切准备破罐子破摔。

闭上眼睛的司马青云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又像是过了眨眼间的白驹过隙可是最令他感到意外和疑惑的是自己的眼眶并没有出现剧痛的感觉反倒是觉得自己在一片混沌和黑暗有种冥冥的力量将他向后拉去!

司马青云终于在疑惑睁开了双眼当映入他眼帘的第一个画面不是血肉模糊而是宋端午那停在半空的手和一脸戏谑的笑意。原来宋端午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然停住了攻势这显然是令司马青云感到又气氛又欢喜的事。

可是就在司马青云刚要有所表示的时候却不料顺着宋端午的视线往自己脚下看的时候却已然发现自己竟然出了那个标志着胜负的圈子?!这简直就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你作弊?!”司马青云一见之下立即对宋端午咆哮道一脸的愤怒。

宋端午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句:“不是我作弊而是你的属下救了你否则你的眼睛早就被我扎瞎了!不过司马兄我只跟你说一句你的手下为了你而卖命亏了!”

说完就收起了架子跟李鲸弘退到了一旁开始清理头上咧开的伤口和手的痕迹画面虽然令人惊心动魄但是两个大老爷们竟然有说有笑这就使得众人在舒了口气的时候也不禁对这两个男人俱都刮目相看。

反观之这边的司马青云和姚汉桩两个人一个唯唯诺诺的低声下气好似办砸了天大的事情而另一个吹胡子瞪眼的颐指气使将所有的郁闷和脾气到处肆意发泄刚好与宋端午那一边的表现截然相反。

宋端午终于将伤口做好了简单的处理他来到了司马青云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这第二杯的罚酒先记着等到我需要你喝的时候你再赔给我!还有别生你属下的气他是为你好!”后就和李鲸弘互相搀扶着向门口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却沐浴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直到出了大门后宋端午这才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弄的李鲸弘十分的不明就里直到看到这犊子的行径后这才也跟着笑了出来!只不过李鲸弘虽然弄懂了宋端午笑的原因但是却看不到短信的内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哈哈终于可以给小纤回短信了!”宋端午十分愉快的说道。拿出手机后赶紧按了发送键原来他早已编辑好了就差这最后的一按。

‘我在你心里却同样想你???’宋端午打赢了司马青云而聂小纤也同样赢得了爱情的胜利!

双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用心良苦意义真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5_第一百三十五章用心良苦意义真这一顿鸿门宴从日落之时延续到了黑夜漫漫宋端午抬手看了下腕间的那款老海鸥时间刚过九点已然在这凶险且不善的晚宴待了将近四个小时虽然时间不短但是宋端午和李鲸弘除了喝了两口茶水之外显然再没有其它东西进肚李鲸弘还好说来的时候在小屋里垫了点东西而对于只在早上吃了聂小纤给买的爱心早点之后就别无他物的宋端午来说却是件可怜又可叹的事情。(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和李鲸弘互相搀扶着出了展鹏程家的大门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哆哆嗦嗦的蹲在路边苦等他俩的赖苍黄赖大狗腿这个苦逼的男人一见到他俩出来后立马就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跳了起来上来就是一阵左瞧瞧右看看直到把这两个男人看到发毛并开始对他笑骂后这才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我说老赖你围着我俩转什么?是不是想学小狗一样拿鼻子乱闻了?!”李鲸弘开口就膈应着赖苍黄结果就已经长得猥琐不堪的老赖在听后反倒不以为然粲然一笑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惨绝人寰所以李鲸弘在看到他咧开那一嘴的黄烟牙的时候就很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宋端午对于自己这个忠心非常的跟班很是满意先不说他敢于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就单论这大冷天的甘愿苦守路口等自己主子平安出来就已然是令人感动的忠心加实诚了。宋端午他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只有些事情他宁愿埋在心里也不愿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保不齐就会变了味道而偏差了意思幸好老赖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自然能看得清楚宋端午所想的所以这两个风格迥异的人虽然互相之间没有过多的吩咐和安排但仍旧默契无比。

“辛苦了!”宋端午伸出手想搂着赖苍黄的脖子可是当想起来自己右手上的伤口后不禁只得改用左手拍了下赖苍黄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道:“打电话叫亚夫回来吧事情解决了。”

“得嘞!我就知道咱三猫一出手什么牛鬼蛇神都吓走!”赖苍黄咧着嘴喷着口水一阵恶心巴拉的媚笑道拍了宋端午的马屁顺带还膈应了李鲸弘堪称只用话语就可以达到一箭双雕的典范。(.cOM)说完这才跑到了一旁拿起了传说的山寨爱疯四声嘶力竭的朝电话那边吼着什么。

可是就在宋端午和李鲸弘二人在路边等待着老赖打完电话的时候却不料从小楼那边跑出来一个人影夜色浓重到看不清楚来者的面容李鲸弘不禁下意识的挡在了宋端午的身前神色轻松但已然是全身紧绷。

直到那人靠的近了之后这才看清了来者的面目原来却是因为担忧而追过来的展鹏程。

“哎呀幸亏老弟你没走远啊要不我这真就说不清了。”展鹏程一见李鲸弘挡在宋端午的身前就立马在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住了脚显然是以为他们对自己有了敌意所以会错了意。

“哦?展大哥还有事?”宋端午从李鲸弘的背后闪了出来一团和气的说道。

展鹏程尴尬的挠了挠头显然是难于启齿的做派不过当他看到李鲸弘不善的面容和赖苍黄不时瞧向这边的目光后这才开口道:“老弟啊是老哥我对不起你。我意是不想把你叫出来的都怪那姓司马的滚蛋逼的啊老哥我也没招能耐没人家大???”

“没事的展哥。既然我敢来就说明我不怕他若是怕我也就不来了!再说我拿你当兄弟你说兄弟有事我能不到?所以展哥你不用放在心上咱哥俩还分谁跟谁了不是?!”宋端午一摆手打断了展鹏程的话笑着说道言辞恳切外加表情真诚让就心生愧疚的展鹏程更加的诚惶诚恐。

宋端午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展老头这层的系虽然没有什么亲情和血缘在里面但是展老头一向挺照顾宋端午而且宋端午也对那个帮助过自己的老头子很有好感所以他亲儿子有事自己当然就不能坐视不理;二来这其实也是宋端午的一个计策他知道展鹏程的为人和品性所以也就清楚自己这招‘以退为进’实际上是给展鹏程创造一个欠自己人情的机会。

宋端午他当然不傻虽然有的时候他确实有着施恩莫忘报的良好品性但是那也只是针对弱势群体而对于展鹏程这样的人他还是希望有所报偿的毕竟自己舍弃生死前来赴会而且还付出了代价对方若是只用了些表示歉意或者感谢之类的话就把自己给打发掉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些了么?!

事实上也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样。当展鹏程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原愧疚非常的面容不禁变得更加的‘色彩缤纷’起来吾吾的比划着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直到片刻过后这才一咬牙一跺脚的像是极为郑重的对宋端午承诺道:“啥都不说了老弟!今儿个这事老哥我记在心里了!以后老弟你要是有事看得起老哥我的一句话的事!”

展鹏程既然这么说就代表着这个人情已经欠下了虽然这话是不是发自肺腑或者真情实意有待考证但宋端午已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索性便不再对展鹏程说一些感谢或者推辞的话否则就太矫情了。宋端午懂得进退而展鹏程也记得知恩图报这是最好的局面。

展鹏程在跟宋端午说了一会儿掏心窝子的话之后就回去打扫残局了。对于郎戈这个人宋端午是无需担心太多的于公方面他算得上是半个自己人而于私方面即便是郎戈真的敢反水宋端午也不怕他。而那个宋端午最为担心的人—司马青云他也只能希望过些时日从一些外围人员的口探出点一二来他不敢明着问展鹏程这也是出于谨慎一是怕打草惊蛇二也是怕累展鹏程一家。

宋端午和李鲸弘、赖苍黄二人在路边足足等了将近一个钟头足足的抽掉了两包长白山这才等来了周亚夫虽然这一个小时的过程出现了点小小的波折可在风平lg静了却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场虚惊。等到发现周亚夫临走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却是两个人出现在宋端午的面前直到宋端午看清周亚夫带来的是谁的时候这才笑容逐渐开颜。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是宁花翎老爷子收养的七个徒弟的老幺宁老七。

原来周亚夫被宋端午安排去搬救兵之后这木讷的男人第一时间竟然杀到了宁花翎老爷子那里可是周亚夫竟然将事情始末对宁花翎全部道来!这就使得老爷子在勃然大怒的同时等待着宋端午的信号一出就差点兵杀将过来!后来在得知一切平安之后这才心的担忧之气渐消并偃旗息鼓这也就是为什么赖苍黄只不过是给周亚夫打个召回的电话却一打就是好几十分钟的原因。

周亚夫善于行而拙于语!他解释不清的原委自然需要口齿伶俐脑筋灵活的赖苍黄来解释所以老赖这个苦逼的男人在受宠若惊的跟宁花翎老爷子通话的时候既要小心翼翼的逐字逐句斟酌自己的语言措辞又要心平气和低声下气的溜须拍马所以这通电话老赖打的是好不辛苦的同时而且还堪称是有史以来自己最为规矩的一次!

可是宋端午是谁?那可是宁老爷子收的最后一个徒弟!虽然老爷子的挂名弟子多到好几只手都数不清楚但是宋端午却跟其他人不尽相同。一来宋端午的脾气秉性很符合宁老爷子的脾胃二来也是因为许多人所不清楚的背后的人际系所以宋端午虽也只是他徒弟的外围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的实质上宋端午已然可以跟宁氏七兄弟平起平坐了!毕竟能让宁老爷子这个华东第一高手手把手的教导和量身定制的功夫路数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这话用在宋端午的身上有点不听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如果说打了宋端午那就是打了宁老爷子的脸那样的话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不过万幸的是一切安好这就使得宁老爷子在舒了口闷气的同时却还是派人过来了解下情况!这也是人家老爷子的一片苦心。

来是要派宁氏七兄弟一齐过来以壮声威的可是在赖苍黄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之下这才只派一个宁老七过来。一来事情已经摆平去再多的人已然无易而且在七兄弟之也只有宁老七见过宋端午众人的面所以他既是最佳的人选否则的话帮没帮到反倒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可就是天大的诙谐了。

宁老七一来到宋端午的跟前就是一记大大的熊抱嘴上紧跟着就是一句他习惯性的称谓:

“小公子!好久不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迎朔风远观残月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6_第一百三十六章迎朔风远观残月宋端午小名三猫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且幼时慵懒如老猫特故有此名。(.coM):如今二十多岁虽然已经是一个饭店领班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小饭馆里唯一的工作范围“无微不至”的勤杂工身份仅比砧板上的肉高一丁丁而已虽然身上有那么仅存的一点点卷气可还是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无前途无钞票无地位”的三无人员质。

宋端午原工作时的心境是平和的可每次自打看到老板娘牛春花那忧郁憔悴的表情后心情立马就变得极其不爽。

倒不是因为宋端午心地善良或是洞察了牛春花心底里的哀伤而是这“人如其姓”的老板娘一旦闲到哀伤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装作有意无意间的拿眼睛将宋端午浑身上下循环扫描时而掩口轻笑时而绯红双颊。

这使得宋端午这个白白虚度了二十三年却仍旧是个小处男的他惶惶不可终日把牛春花视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好几个级别的存在。

春喜饭馆每到饭点的时候总是出奇的繁忙。

这样就使得宋端午每次都忙到手脚痉挛他也曾向老板娘牛春花建议过再找一个人手可喜欢将人力资源最大开发化的牛春花明确表态:如果再找一个人肯定就会威胁到宋端午的“大内总管”地位那样保不齐就会使老板与下属、同事之间离心酿出祸起萧墙的惨剧这显然是一个管理者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宋端午听后总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店内人虽少可生意却日益火爆要说起原因可不得不春喜饭馆的“金三角”组合。

老板兼大厨王喜为人老实遇事随和做菜份大量足油水多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野味儿赢得无数回头客。

老板娘牛春花精于算计加上对谁都笑脸相迎外带时不时的还能跟熟客开开无痛痒的荤段子卖卖风情自会笼络人心。

外带一个宋端午除了腿脚勤快外另外一个“绝活儿”就是拾掇野味。要说起宋端午的姥爷搁以前可是十里八村以进山拉网下套子为生的猎人们心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虽说早已作古一身打猎的事都被带进了棺材可那一手抽筋拔骨开肠破肚的手艺却都传给了外孙子宋端午。()

这天午春喜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往常高朋满座、顾客盈门的场景被现在寥寥几只苍蝇乱飞的画面所取代。虽说这坐落在黑龙江畔的王牛乡人口不多可作为乡里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春喜饭馆遇到这种门可罗雀的现象还是头一遭老板娘牛春花坐在柜台里一脸悻悻的清点着账顺便一边继续用眼神“蹂躏”着宋端午。

生意冷清对宋端午来说可是天大的福音因为既不用忙到脚打后脑勺又可以躲掉老板娘那柔情似水的吃人眼神索性搬过来一张小矮凳躲在阴暗角落里拾掇前几天山里猎人送过来的野山兔。

每当宋端午准备收拾野味儿的时候大厨兼老板王喜要是不忙的情况下铁定也会搬张板凳在宋端午埃根坐下给他打下手倒不是王喜体恤下属乐于助人主要是他实在是欣赏宋端午扒野味儿时那一刀刀的酣畅淋漓和最后扯起皮子收起刀时那瞬间显露的杀伐果敢的气势。

古时子期赏伯牙抚琴今昔王喜鉴端午扒皮“知音”大概如此。

只见宋端午一手执刀一手端起兔子先从两条后脚的部分别开了个小小的刀口按宋端午的话说这叫‘开脚’然后在大腿内侧向裆下划开使整条后腿的刀口成一条直线这样兔皮就像一个筒子一样一端开口接着把后腿的皮不断的向头部小心卷起因为这兔皮既脆且薄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皮子就不好看了可宋端午下手贼快且刀刀精准皮子上根不见一丝肉在上面准确度跟从医多年的外科老大夫的手不逞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给人开膛一个是给畜生放血。临了到了最后如果是光要皮子他就从脖颈处收刀挑开将皮筒从剪开这样就成了一整张皮子。如果老板王喜想要个带头的皮子他则从脑干处切断肌肉和颈椎做好防腐处理就成了头兔皮了。

影视那些江湖大佬常坐的虎头皮椅其处理手法大抵如此。

当王喜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快感时春喜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顾客夹带着萧瑟的秋风鱼贯进入饭馆。来在柜台里睡意渐浓的老板娘牛春花一见有顾客登门立马一个哆嗦的精神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客人面前笑容满面道:

“哎呦喂!我说今儿个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呢?原来是三位贵客到了!来里面坐又干净又暖和!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说罢便倒了三杯热水依次摆在桌上。

要说这牛春花的眼力活也是不差的。三个顾客一个是鸡皮鹤发却气势十足的老头一个是面目英俊但略带轻浮的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瞧不分明姿色却神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牛春花打量了下来的客人看到了三人的落座位置和次序后她心里便已将主从尊卑系猜的**不离十了。

她站在那名老头的身后侧接着笑道:

“几位贵宾想吃点什么啊?我这饭馆虽不敢夸口做什么鲍鱼鱼翅之类的但家常的小菜那可是这王牛乡的一绝!十里八村的都说俺家的菜味儿地道------”

不等牛春花把话说完坐在老者侧面的年男人一摆手打断了牛春花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

“一绝?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其他人说你这里‘菜少价高宰黑刀’呢?要不这大午头儿的店里怎么个吃饭的人影都看不见呢?”

“呸!哪个王八犊子敢造老娘的谣?”牛春花听后双手一叉腰顿时作金刚怒目样向门口“啐”了一口骂道。“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根子那是嫉妒。俗话说: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田了?今儿个要不是俺当家的的起晚了刚开门现在早就被来吃野味儿的坐满了呢!”

牛春花说完向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赶忙站起来讪讪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接着回到后厨去了。

那年男子听后明知道牛春花夫妻二人又合伙对外演了出戏但又不好拆台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你这有野味儿?!那太好了先来半斤狍子肉在上份儿飞龙丸子汤最后来只烤全兔酒你就看着上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牛春花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来她准备对这几个口音和打扮俱是外地人的顾客狠宰一番却不知人家竟然知道门道看来把马肉当狍子肉、鸡肉当飞龙肉的计划破灭了。最后只得又讪笑道:

“哎呦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只有野兔肉了要不我给几位就上这个了?”

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名老头老头摇了摇头微笑。

“志毅啊这又不是上国宴能有兔子肉就不错了!就上它吧。”老头说完朝牛春花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拍板。

“得嘞!”牛春花用手一指墙角那边的宋端午对那几人说:“几位先暖和着啊我那小伙计收拾着新鲜的呢马上就整好。”说完又给三人杯续满了热水回到柜台里接着摆弄她的账去了。

要说这世间的事就是反复无常有时候你上杆子找事儿可事儿就躲着你走等你不想找事儿躲着它的时候它却又黏上你了。这一追一躲一躲一追之间就左右了人的命运。

宋端午好不容易偷着个闲猫在角落里就想安安稳稳的忙完眼巴前的活儿好歇一会儿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愿。店那唯一的一桌客人老头和年轻女子的涵养无疑是很好的在那一直谈笑可那年男人却是个典型的轻浮子弟屁大会的功夫都没坐住便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解闷子的事了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给兔子扒皮的宋端午便起身来到跟前双手插兜的盯着宋端午手的活计。

叶志毅瞧了良久心不知怎地涌出‘手之所触奏刀騞然莫不音’这句话。这对于打小语文就无比寒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直到叶志毅脑海把此生所学的所有国文全都扫描一遍之后才依稀想起原来是《庖丁解牛》的句子。

叶志毅不得不收回思绪他不能再体会下去因为他突然对“解牛”的那一段心有戚戚焉仿佛身临其境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是庖丁。

叶志毅看到宋端午终于拾掇完了不得长吁了口气开口赞了一句:“活儿不赖嘛小兄弟。”

宋端午闻言放下手的兔子抬起头来冲叶志毅咧嘴笑了笑算是答礼牙齿洁白眼神干净。

可叶志毅刚想刚想转身回去跟同伴显摆自己方才的感受时眼神无意间的一瞥却再也挪不动不了死死盯着肉案上宋端午刚放下的那把剥皮刀心竟然生出六分惊喜三分诧异和一分贪婪!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6_第一百三十六章迎朔风远观残月更新完毕!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看沙燕残翅翱翔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7_第一百三十七章看沙燕残翅翱翔宋端午感觉自己好像这两天出门没看黄历似的在这短短的四十八小时之内续霉运不断!从一开始的跟着白潇湘玩命的发疯打人砸车到方才跟司马青云玩命的面对面死磕到现在的又在自己家里跑出来个不明身份的家伙所以宋端午在听到周亚夫用着萌萌的嗓音高声叫喊后寻声看到那个比狸猫还有敏捷的黑色人影一闪而过的时候就不禁开始头脑发晕了!

从十月份到上海开始期间除了一些小打小闹的偶有摩擦外宋端午还真就没觉得有什么闹心事能够困扰的住自己甚至在闲极无聊的时候还想找点事乐呵乐呵可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前三个月的风平lg静只不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感情这三个月的安静平和积攒下来的劫数竟然一股脑的都在这两天爆发开来?!

虽然在这个阶段里成功的拿下并将聂小纤囫囵个吞掉算是最大的幸事但是这原是件好的事情却让宋端午硬生生的变成了对自己和对聂小纤的一种折磨?!一夜五次的激情四溢加上初逢甘霖的弱不禁风使得两人一个头晕目眩一个腰膝酸软所以在这金风玉露一相逢过后两个人最需要的竟然不是继续下去的款款温情而是休养生息!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原想安生几日的宋端午却没有料到等待他的却是接踵而至的风云变幻。()一直稳扎稳打且谨小慎微的他当然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变得如此失态!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严重的外伤?何曾流过这两日这般多的鲜血?所以当宋端午十分头疼的面对这些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荒诞的事情时原平和的心情也不禁被搅乱了。

可是就在周亚夫的话音刚落和宋端午的一愣神之间突然从夜色之穿来了个声音那声音裹挟着劲风向宋端午的方向破空而来虽尖锐但却细小若不仔细听还真就听不真切!其感觉仿佛远在无际的天边又好似趴在耳畔的莺莺细语。

可是令宋端午万般没有想到的是这哪里是美妙的天籁而是死神夺命的勾引。就在宋端午还在纳闷这声音的来源时只听到赖苍黄突然高叫一声“小心”然后就在这最后一个‘心’字的话音还未说全时就已然看到了周亚夫突然间的一个卧倒和赖苍黄猛然爆发开来窜到了宋端午的前面将他挡个严实!

“你个傻逼!人家又不是冲你来的你他妈趴下个毛!还不快去追?!”赖苍黄一见周亚夫的表现顿时气急败坏的跺着脚骂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而周亚夫在听后也好似恍然大悟一样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尘土都未来得及拍打就第一时间窜了出去虽然腿脚还一瘸一拐的但是速度却丝毫不慢不敢说比得上刘翔但赶超个一般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的键时刻还得是人家赖大狗腿子靠谱要么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虽然老赖年纪还未及不惑但是就单说在这离手暗器上的造诣就已然是早早超脱于众人之上的否则的话白娘娘和宁老爷子也不会对他刮目相看了。而最令宋端午感到惊讶的则是老赖方才猛然爆发出来的能量虽然一只手残了一条腿瘸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将自己深藏的功力展现出来的流畅程度更何况就在刚才宋端午甚至可以说自己都没有看清赖苍黄的动作眼前一花就已经悚然发现他站到自己的身前了!

老赖慢悠悠的转过了身面对宋端午等人没有出现受伤的痕迹这令宋端午在惊悚之余不禁稍微感到心安。而表现的石破天惊的老赖转过来后的他再次恢复了往昔的猥琐表情说道:

“鲸弘我瞧刚才那偷袭的兔崽子身段像是个女的!我早就知道亚夫估计追不着她所以就叫他当个撵兔子的猎狗!至于说要抓到猎物还得是你这根锋利的箭!这样你去他俩跑走的左边看看能不能劫到她右边大路上人多又亮左边我估摸着那兔儿藏身的可能性比较大???”

赖苍黄的眉眼之间虽然透着玩世不恭的狡黠但是言语之间却是恳切而李鲸弘此时当然也知道事情的重大毕竟当着这一票人的面敢于刺杀宋端午这可以说是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那人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于自信还是完全不把众人看在眼里?!而此刻的李鲸弘虽然平时他可以和老赖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但现在却已是收敛了玩乐心态立即遵从指示的急速消失在了夜色的掩护里。

“老赖这是怎么回事?!”于事发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赖苍黄一人反应过来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不曾第一时间有所察觉这点宋端午和宁老七都不例外而宋端午在看到赖苍黄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也同样是宁老七心所疑惑的。

“你来看三猫!”赖苍黄将左手之物递给宋端午赫然是一柄刻着青色蝎子图案的柳叶飞刀!而赖苍黄捏着尾绸的姿势也颇为耐人寻味。

“湛蓝毒蝎于夫人?!”宁老七一见之下顿时失声脱口而出而这句话则是宋端午想说的只不过慢了一步而已。

老赖点点头脸上一副复杂的表情随口回了句:“除了她还有谁?!”就不再做声。

可是宋端午的脑袋里原模糊的景象却不禁渐渐变的清晰起来联想下这柳叶飞刀的拥有者的一系列特征不禁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不是偷袭自己的那个则是宋端午急需考证的。

“七哥你也知道这个什么于夫人?莫非她的名头很响?”宋端午偏过头朝着宁老七问道。

宁老七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颇有点唏嘘的说道:“说到这个湛蓝毒蝎于夫人那可是近几年在道上急速崛起的人物!虽然现在的名头还不至于响彻大江南北但是就单说这人家出道以来全无败绩就已然能够说明一切的了。她的成名绝技是飞的一手好柳叶刀百发百从不虚发至于说她的近身功夫嘛这个就无人知晓了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她的飞刀攻势而近身的呢!”宁老七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偷眼观察众人的脸色直到他发现赖苍黄的表情开始不自然后这才口风急转的说道:

“不过小公子你也不用担心太多据说这个于夫人向来只伤人不害命!这是她的准则不过小公子你身旁有赖大哥这样的暗器大家护驾还担心她湛蓝毒蝎?!”宁老七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既给宋端午解了惑又捧了赖苍黄一把一语双。

赖苍黄听后果如其然的面色稍缓不过他还是颇有点不甘的自言自语式的喃喃道:“哼我赖苍黄成名的那几年她于夫人估计还在扎木头人玩呢!就是我四年前退出江湖她也只不过才刚刚有点小名气而已。即便是我现在右手残了腿也瘸了可一旦对上还指不定谁高谁低!”

赖苍黄说的有气话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对自身的悲伤这个在自己最风光得意的时候就迫不得已淡出人们视野的男人定陪伴他终身的只有无尽的落寞和寂寥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全部身家和希望寄托在了宋端午的身上。

可是老赖这话虽有将于夫人比作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是还有个事实却被他埋在了心里没有对宁老七等道来。那就是老赖刚才接下的那一飞刀的手法差点断送了他‘天下第一镖’的‘沙燕’赖苍黄的名头!原想拿捏刀头的他谁料在刚一碰触的时候就已然发觉于夫人飞刀的速度和劲力都已经同巅峰时候的自己相平而更可怕的是人家还有无限的潜力而自己这身功力则定都要慢慢流逝。所以老赖虽然口头上说的硬气但心已然没有底气!

他赖苍黄若是没有在情急之下猛然捏住尾绸那么飞刀则早就扎在了宋端午的身上了!若是那样的话赖苍黄除了有想死的心情之外恐怕一世英名的会付之东流!

“老赖我觉得光是鲸弘和亚夫去追赶还是有点不保险他俩贴身肉搏我放心但是这种远距离的攻击估计不是他俩所能应对的所以我觉得还得你去看看毕竟你在这方面是大家!”宋端午一听两人如此对话心便已知个大概既然赖苍黄有对付这人的办法倒不如派他去应对突然情况毕竟这时候宋端午能配的所有人里唯有老赖有与之一斗的经验和资。

赖苍黄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了下便欲转身与李鲸弘等会合因为他也知道现在任何人若是再受伤都已经是无法承受的代价了。

可是就在赖苍黄瘸着个腿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却不料猛然间听见一声呼痛声听距离不远不近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宋端午和赖苍黄感到惊慌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李鲸弘!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妖姬妖娆妖冶绕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8_第一百三十八章妖姬妖娆妖冶绕四千字的大章送到求票求订阅

李鲸弘受伤了?!这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宋端午和赖苍黄的印象里这货简直可以与那个在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相并论勇武非常到的程度就像打倒无数小怪兽的奥特曼一样气势如虹英姿飒爽!而作为一个局外人或者也可以说是外围人员的宁老七也是见识过李鲸弘的功夫的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晚而且是一直是跟自己的养父加师傅宁花翎老爷子交手但是宁老七已然看出来自己跟李鲸弘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

毕竟那个非人类的牲口能跟宁老爷子对打一整个晚上而不至于输得太惨或者伤的过重这就已然胜过千言万语的描述和诉说而且最键的是他宁老七可没有那个胆量和能耐敢跟老爷子放一整个晚上的对儿!这点就是最令宁老七佩服的地方。(.coM)

而作为宋端午的天字号心腹和头层班底的周亚夫同志则更是对李鲸弘五体投地!以前萌系壮汉周亚夫常常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英武可是在极其偶然的一次看到‘银面少保’李鲸弘耍他那柄爱若性命的苗刀的时候就再也绝口不自己以前说的那些臊气话了虽然这里面的原委和道理他一直对宋端午和赖苍黄等人讳莫如深可是最终凭借着跟他自小长大的师哥对他的了解外加一些时日的观察这才得出一个可以勉强说服众人的词汇!自卑还有佩!

所以当所有人眼里的小悟空、奥特曼、不死小强和超级赛亚人的李鲸弘传来那呼痛声后所有人立马惊呆是最基的表现而在这声音的背后则通常包含着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间就能重创李鲸弘的这个人恐怕已经不是来头不小这么简单了更有可能的是撂倒包括宋端午在内的所有人估计也就是分分钟吹吹气的功夫!

别看赖苍黄平时跟李鲸弘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嘻嘻笑笑、打打闹闹的就差狗咬狗一嘴毛!可真到了节骨眼儿上却当真谁都不含糊。就在老赖刚刚迈出那么一小步就听到李鲸弘的叫喊声之后这个原来一直念叨自己老了或者腿脚不利索的伪退隐的江湖人士当即拔脚急窜了出去而再看那随风摇曳的身姿和走位风yidg的步伐这哪里是一个经常将‘***大爷’这句粗口挂在嘴边的猥琐残障人士?!分明就是一个灵活异常的独行侠嘛!而且还是轻身功夫可一天都没耽搁下的那种。

老赖如同一只敏捷的燕子一般在夜色急速的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速度和矫健程度当真不是盖的!而与此同时宋端午和宁老七在听到那有如噩耗般的声音后在愣了半秒的时间过后也俱都拔足想要狂奔而去!

“不要来!”

就在宋宁二人刚刚才跑出仅仅四五步之遥的时候却不料老赖在无意间回头一望之后就立马钉住了脚动作那叫一个潇洒干净利落到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吟一两句诗来表达下对自己的崇拜之情只可惜当赖苍黄想到现在这个场合实在是不恰当后不禁这才压下想对自己喝彩的冲动朝着跟着自己的宋端午和宁老七高喊了一句。()

老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除了效果明显的让他俩立时一头雾水的矗立当场外那剩下的则还有那么一丁丁让自己引以为豪的东西虽然这种情绪为什么出现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是老赖却知道自己这一去将凶多吉少!至少能让自己用尽全力去抵挡那一飞刀但却差点险些脱手的人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是在这次他人生仅有几次的血光之灾过后大难不死的他终于知道了这时的他自己为何出现了那种引以为豪的感觉因为那种感觉颇为奇妙并苍凉凄苦而且还有一个特定的场景词汇去描述!那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苍黄!”宋端午站在离赖苍黄仅有几米远的路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左右为难直到他看到老赖转身面对自己之后这才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只不过刚刚说出口便已然凝噎住了后边的话便说不出口。

而站在一旁的宁老七到底是个终年使枪弄棒的武夫自然没有赖苍黄和宋端午的心思细腻和无需言语的默契所以当他纳闷的看着这两个在他眼颇有点类似‘眉目传情’的两人后不禁终于开口粗声粗气的问道:“啊?为啥不要追啊?你没听鲸弘兄弟受伤了么?”

此话一出便带着宁老七式的直奔主题而老赖却没有急着答话而是咧开了满是黄褐色烟牙的嘴笑的依旧是那么猥琐只不过这次却有了点往日没有的东西。

苦涩!

“湛蓝毒蝎虽然我没有交过手但是早就已经听说凶名在外了。既然鲸弘这样的高手都着了道那么我想亚夫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的???”赖苍黄这次出人意料的没有用他最习惯的夹着i眼儿说话的腔调反倒低沉着声音对着宋端午粲然的笑着说道:“所以只有我去才合适这不单单是我熟悉暗器的缘故其更多的因为是我鲸弘的兄弟也是亚夫的师哥!所以我是最佳人选同时也是我的责任???但是三猫你却惟独不能跟来一是因为你的近身功夫没有鲸弘好而对于暗器这方面更是没有经验。再者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谁折了都可以惟独你不能有事你先别急着辩解因为这也是你的责任你肩膀上负担的不仅仅只有你的生命更多的还有我们的期望???”

老赖一口气说完许多却没有出现普通人话说多了的气竭现象显然他在一边解释的同时也在暗自运气看得出来他对这场仗的重视另外也侧面说明了老赖的气息之绵长。

宋端午死死的盯着赖苍黄眼睛逐渐尽赤但眼神里却是理智非常他知道老赖的意思当然更懂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于公他作为团队主帅不能轻易的以身犯险于私他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清楚就凭现在的身手去了恐怕也只会添乱说不定还会成为负担所以尽管宋端午心里非常想同赖苍黄一起奔赴那里但最后只可惜经验理智和情形一同告诉他即便是万分不甘自己也要听从赖苍黄的指示的!

有种人生来就是命苦即便是面对生离死别那么也是要笑着担下所有的苦涩和重担并将其扛起还要茁壮成长的!这就是宿命同时也是使命是责任同样更是重任!

苦涩的老赖当看到宋端午最后终于理智战胜了冲动后这才终于舒畅的开怀。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苦心终于没白费而恢复了往日十成猥琐功力的他又朝着宁老七嘱咐道:“老七我们家三猫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拼尽全力也要保他周全哦老赖我在这先谢过了!我们要是能拿下那人还好若是我们都折进去了???嗯??你带三猫去宁老爷子或者白娘娘那里那起码会安全点!”

宁老七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赖苍黄的绝决而他作为一个系不亲不疏的局外人自然也不能够阻挡什么虽然他也十分的想去见识见识这个什么湛蓝毒蝎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最后想到自己对于暗器这东西的了解程度恐怕跟宋端午不分轩轾之后这才老老实实的听从了赖苍黄的嘱咐。

而老赖在看到自己所期望的画面后这才朝着宁老七和宋端午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消失在静谧的夜色离开的身影是如此的坚定且凄凉。而老赖临走时的那一莞尔虽然看似猥琐但宋宁二人却都已然瞧出了别样的味道只不过宁老七回味出来的意思是一种寄托而宋端午品尝下的却是安慰和鼓励!

“小公子咱们去哪?”

宋端午迷惘了打死他都没想到这夜竟然一波三折险象环生终究是老天的命运使然还是自己命该过此一劫所以就在他对老赖鲸弘和亚夫感到揪心并对自己的无力而懊恼时宁老七的这句好意的询问却恰恰刚好将准备滑向无尽自责深渊的宋端午给及时唤醒了。

“不!”宋端午看着老赖消失的方向一片漆黑且模糊。可是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应该做的不是沉沦而是振作后这才再次目光灼灼的盯着远方沉声但无比坚定的说道:“哪都不去等他们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宁老七点点头很显然他也已然看出来了宋端午的坚而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感到了这个团队的凝聚力和真情实意!

可是事实下的遭遇总是戏剧性的变化却也同样是荒诞且无常的。

就在宋端午刚刚振作起来开始真的像个有担当并敢于担当的帅才的时候却突然异变突生了!

“啧啧!真让人感动!”突然间一个妩媚甜腻到极致的女声从宋端午后方的黑暗处传来伴随着这个越来越近的除了声音外还有那仿佛步步踏在人心坎里的脚步:“不过却是够蠢!死到临头了还没察觉???”

前半句的赞许和后半句的鄙夷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此刻终于出现在宋端午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高挑丰满面容慵懒妖娆一身黑色的紧身劲装全然掩饰不住她浑身上下透露的成熟风情很显然刚才那两句话就是出自这个熟透了的蜜桃女人之口。

而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则要逊色的多如果说一个男人不帅不高不壮没气质没身材没特点都可以被人接受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则属于很难被人接受的那种了甚至宋端午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直到他竭尽脑汁后这才从记忆的深处角落里挖出个尘封已久的外号而最键的是这个外号用来形容这个男人却偏偏十分的合适!

三寸丁谷树皮!

但是宋端午在大致打量过后却没有将意力继续放在那个三寸丁的身上而是死死的黏在了那个美艳的女人脸上这点同宁老七倒是出奇的一致只不过宁老七是惊艳于她的美色而宋端午却是发现了一个令他惊讶无比的现实!

欲将自己的童年的某段记忆一直尘封在心底的宋端午当见到这个女人后不禁突然间有了三分惊喜、三分疑惑、三分亲切外带一分危险的感觉而他之所以有了这样的心境除了这两个人出现时带着的那若隐若无的煞气外还有自己不愿及、不愿回忆、同时也不愿面对的那一份幼时的往昔。

曾几何时宋端午甚至都准备将那段时日从自己的脑彻底的抹去只可惜事与愿违的他发现自己越是想忘记却偏偏在脑海刻得愈加清晰直到后来他不再纠结于此事这才渐渐的开始学会了选择性的忘记并且这个片段在时光的磨砺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宋端午这才稍感宽慰。

可是当真是想忘记就能彻底忘记的么?逃避始终不是问题而或许面对才是有可能解决心结的另一种途径。

于是乎宋端午在搜索了幼时的记忆后再将脑海欲渐模糊的印象在他的努力下逐渐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再将这残留的记忆同眼前的现实一对比不禁发现了这个令宋端午既想承认但又不愿面对的境况所以宋端午在仔细的打量并反复论证和衡权下这才有所保留的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声音忐忑且充满了怀疑:

“依娆姐?!”

而那个美艳的女人一脸浅笑兮兮美目盼兮的走到了宋端午的跟前眼如深潭般柔情百转的直面这个让她心境颇为触动的男人轻启贝齿的说了一个字:

“乖!”

语调九转十八弯婉转娇啼到极致!让人酥到了骨子里、麻到了灵魂里!

这一声答应无异于板上钉钉了终于让宋端午放下了心的怀疑!可是宋端午此时却并不好过因为来者是谁?

湛蓝毒蝎于夫人?!

这个宋端午不想承认但却偏偏又要面对的女人!

于依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妖怪妖音妖行事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9_第一百三十九章妖怪妖音妖行事宋端午小名三猫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且幼时慵懒如老猫特故有此名。()如今二十多岁虽然已经是一个饭店领班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小饭馆里唯一的工作范围“无微不至”的勤杂工身份仅比砧板上的肉高一丁丁而已虽然身上有那么仅存的一点点卷气可还是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无前途无钞票无地位”的三无人员质。

宋端午原工作时的心境是平和的可每次自打看到老板娘牛春花那忧郁憔悴的表情后心情立马就变得极其不爽。

倒不是因为宋端午心地善良或是洞察了牛春花心底里的哀伤而是这“人如其姓”的老板娘一旦闲到哀伤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装作有意无意间的拿眼睛将宋端午浑身上下循环扫描时而掩口轻笑时而绯红双颊。

这使得宋端午这个白白虚度了二十三年却仍旧是个小处男的他惶惶不可终日把牛春花视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好几个级别的存在。

春喜饭馆每到饭点的时候总是出奇的繁忙。

这样就使得宋端午每次都忙到手脚痉挛他也曾向老板娘牛春花建议过再找一个人手可喜欢将人力资源最大开发化的牛春花明确表态:如果再找一个人肯定就会威胁到宋端午的“大内总管”地位那样保不齐就会使老板与下属、同事之间离心酿出祸起萧墙的惨剧这显然是一个管理者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宋端午听后总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店内人虽少可生意却日益火爆要说起原因可不得不春喜饭馆的“金三角”组合。

老板兼大厨王喜为人老实遇事随和做菜份大量足油水多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野味儿赢得无数回头客。

老板娘牛春花精于算计加上对谁都笑脸相迎外带时不时的还能跟熟客开开无痛痒的荤段子卖卖风情自会笼络人心。

外带一个宋端午除了腿脚勤快外另外一个“绝活儿”就是拾掇野味。要说起宋端午的姥爷搁以前可是十里八村以进山拉网下套子为生的猎人们心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虽说早已作古一身打猎的事都被带进了棺材可那一手抽筋拔骨开肠破肚的手艺却都传给了外孙子宋端午。()

这天午春喜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往常高朋满座、顾客盈门的场景被现在寥寥几只苍蝇乱飞的画面所取代。虽说这坐落在黑龙江畔的王牛乡人口不多可作为乡里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春喜饭馆遇到这种门可罗雀的现象还是头一遭老板娘牛春花坐在柜台里一脸悻悻的清点着账顺便一边继续用眼神“蹂躏”着宋端午。

生意冷清对宋端午来说可是天大的福音因为既不用忙到脚打后脑勺又可以躲掉老板娘那柔情似水的吃人眼神索性搬过来一张小矮凳躲在阴暗角落里拾掇前几天山里猎人送过来的野山兔。

每当宋端午准备收拾野味儿的时候大厨兼老板王喜要是不忙的情况下铁定也会搬张板凳在宋端午埃根坐下给他打下手倒不是王喜体恤下属乐于助人主要是他实在是欣赏宋端午扒野味儿时那一刀刀的酣畅淋漓和最后扯起皮子收起刀时那瞬间显露的杀伐果敢的气势。

古时子期赏伯牙抚琴今昔王喜鉴端午扒皮“知音”大概如此。

只见宋端午一手执刀一手端起兔子先从两条后脚的部分别开了个小小的刀口按宋端午的话说这叫‘开脚’然后在大腿内侧向裆下划开使整条后腿的刀口成一条直线这样兔皮就像一个筒子一样一端开口接着把后腿的皮不断的向头部小心卷起因为这兔皮既脆且薄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皮子就不好看了可宋端午下手贼快且刀刀精准皮子上根不见一丝肉在上面准确度跟从医多年的外科老大夫的手不逞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给人开膛一个是给畜生放血。临了到了最后如果是光要皮子他就从脖颈处收刀挑开将皮筒从剪开这样就成了一整张皮子。如果老板王喜想要个带头的皮子他则从脑干处切断肌肉和颈椎做好防腐处理就成了头兔皮了。

影视那些江湖大佬常坐的虎头皮椅其处理手法大抵如此。

当王喜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快感时春喜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顾客夹带着萧瑟的秋风鱼贯进入饭馆。来在柜台里睡意渐浓的老板娘牛春花一见有顾客登门立马一个哆嗦的精神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客人面前笑容满面道:

“哎呦喂!我说今儿个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呢?原来是三位贵客到了!来里面坐又干净又暖和!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说罢便倒了三杯热水依次摆在桌上。

要说这牛春花的眼力活也是不差的。三个顾客一个是鸡皮鹤发却气势十足的老头一个是面目英俊但略带轻浮的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瞧不分明姿色却神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牛春花打量了下来的客人看到了三人的落座位置和次序后她心里便已将主从尊卑系猜的**不离十了。

她站在那名老头的身后侧接着笑道:

“几位贵宾想吃点什么啊?我这饭馆虽不敢夸口做什么鲍鱼鱼翅之类的但家常的小菜那可是这王牛乡的一绝!十里八村的都说俺家的菜味儿地道------”

不等牛春花把话说完坐在老者侧面的年男人一摆手打断了牛春花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

“一绝?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其他人说你这里‘菜少价高宰黑刀’呢?要不这大午头儿的店里怎么个吃饭的人影都看不见呢?”

“呸!哪个王八犊子敢造老娘的谣?”牛春花听后双手一叉腰顿时作金刚怒目样向门口“啐”了一口骂道。“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根子那是嫉妒。俗话说: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田了?今儿个要不是俺当家的的起晚了刚开门现在早就被来吃野味儿的坐满了呢!”

牛春花说完向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赶忙站起来讪讪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接着回到后厨去了。

那年男子听后明知道牛春花夫妻二人又合伙对外演了出戏但又不好拆台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你这有野味儿?!那太好了先来半斤狍子肉在上份儿飞龙丸子汤最后来只烤全兔酒你就看着上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牛春花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来她准备对这几个口音和打扮俱是外地人的顾客狠宰一番却不知人家竟然知道门道看来把马肉当狍子肉、鸡肉当飞龙肉的计划破灭了。最后只得又讪笑道:

“哎呦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只有野兔肉了要不我给几位就上这个了?”

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名老头老头摇了摇头微笑。

“志毅啊这又不是上国宴能有兔子肉就不错了!就上它吧。”老头说完朝牛春花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拍板。

“得嘞!”牛春花用手一指墙角那边的宋端午对那几人说:“几位先暖和着啊我那小伙计收拾着新鲜的呢马上就整好。”说完又给三人杯续满了热水回到柜台里接着摆弄她的账去了。

要说这世间的事就是反复无常有时候你上杆子找事儿可事儿就躲着你走等你不想找事儿躲着它的时候它却又黏上你了。这一追一躲一躲一追之间就左右了人的命运。

宋端午好不容易偷着个闲猫在角落里就想安安稳稳的忙完眼巴前的活儿好歇一会儿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愿。店那唯一的一桌客人老头和年轻女子的涵养无疑是很好的在那一直谈笑可那年男人却是个典型的轻浮子弟屁大会的功夫都没坐住便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解闷子的事了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给兔子扒皮的宋端午便起身来到跟前双手插兜的盯着宋端午手的活计。

叶志毅瞧了良久心不知怎地涌出‘手之所触奏刀騞然莫不音’这句话。这对于打小语文就无比寒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直到叶志毅脑海把此生所学的所有国文全都扫描一遍之后才依稀想起原来是《庖丁解牛》的句子。

叶志毅不得不收回思绪他不能再体会下去因为他突然对“解牛”的那一段心有戚戚焉仿佛身临其境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是庖丁。

叶志毅看到宋端午终于拾掇完了不得长吁了口气开口赞了一句:“活儿不赖嘛小兄弟。”

宋端午闻言放下手的兔子抬起头来冲叶志毅咧嘴笑了笑算是答礼牙齿洁白眼神干净。

可叶志毅刚想刚想转身回去跟同伴显摆自己方才的感受时眼神无意间的一瞥却再也挪不动不了死死盯着肉案上宋端午刚放下的那把剥皮刀心竟然生出六分惊喜三分诧异和一分贪婪!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39_第一百三十九章妖怪妖音妖行事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章 妖人妖招妖对决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0_第一百四十章妖人妖招妖对决宋端午小名三猫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且幼时慵懒如老猫特故有此名。(.coM)如今二十多岁虽然已经是一个饭店领班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小饭馆里唯一的工作范围“无微不至”的勤杂工身份仅比砧板上的肉高一丁丁而已虽然身上有那么仅存的一点点卷气可还是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无前途无钞票无地位”的三无人员质。

宋端午原工作时的心境是平和的可每次自打看到老板娘牛春花那忧郁憔悴的表情后心情立马就变得极其不爽。

倒不是因为宋端午心地善良或是洞察了牛春花心底里的哀伤而是这“人如其姓”的老板娘一旦闲到哀伤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装作有意无意间的拿眼睛将宋端午浑身上下循环扫描时而掩口轻笑时而绯红双颊。

这使得宋端午这个白白虚度了二十三年却仍旧是个小处男的他惶惶不可终日把牛春花视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好几个级别的存在。

春喜饭馆每到饭点的时候总是出奇的繁忙。

这样就使得宋端午每次都忙到手脚痉挛他也曾向老板娘牛春花建议过再找一个人手可喜欢将人力资源最大开发化的牛春花明确表态:如果再找一个人肯定就会威胁到宋端午的“大内总管”地位那样保不齐就会使老板与下属、同事之间离心酿出祸起萧墙的惨剧这显然是一个管理者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宋端午听后总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店内人虽少可生意却日益火爆要说起原因可不得不春喜饭馆的“金三角”组合。

老板兼大厨王喜为人老实遇事随和做菜份大量足油水多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野味儿赢得无数回头客。

老板娘牛春花精于算计加上对谁都笑脸相迎外带时不时的还能跟熟客开开无痛痒的荤段子卖卖风情自会笼络人心。

外带一个宋端午除了腿脚勤快外另外一个“绝活儿”就是拾掇野味。要说起宋端午的姥爷搁以前可是十里八村以进山拉网下套子为生的猎人们心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虽说早已作古一身打猎的事都被带进了棺材可那一手抽筋拔骨开肠破肚的手艺却都传给了外孙子宋端午。()

这天午春喜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往常高朋满座、顾客盈门的场景被现在寥寥几只苍蝇乱飞的画面所取代。虽说这坐落在黑龙江畔的王牛乡人口不多可作为乡里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春喜饭馆遇到这种门可罗雀的现象还是头一遭老板娘牛春花坐在柜台里一脸悻悻的清点着账顺便一边继续用眼神“蹂躏”着宋端午。

生意冷清对宋端午来说可是天大的福音因为既不用忙到脚打后脑勺又可以躲掉老板娘那柔情似水的吃人眼神索性搬过来一张小矮凳躲在阴暗角落里拾掇前几天山里猎人送过来的野山兔。

每当宋端午准备收拾野味儿的时候大厨兼老板王喜要是不忙的情况下铁定也会搬张板凳在宋端午埃根坐下给他打下手倒不是王喜体恤下属乐于助人主要是他实在是欣赏宋端午扒野味儿时那一刀刀的酣畅淋漓和最后扯起皮子收起刀时那瞬间显露的杀伐果敢的气势。

古时子期赏伯牙抚琴今昔王喜鉴端午扒皮“知音”大概如此。

只见宋端午一手执刀一手端起兔子先从两条后脚的部分别开了个小小的刀口按宋端午的话说这叫‘开脚’然后在大腿内侧向裆下划开使整条后腿的刀口成一条直线这样兔皮就像一个筒子一样一端开口接着把后腿的皮不断的向头部小心卷起因为这兔皮既脆且薄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皮子就不好看了可宋端午下手贼快且刀刀精准皮子上根不见一丝肉在上面准确度跟从医多年的外科老大夫的手不逞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给人开膛一个是给畜生放血。临了到了最后如果是光要皮子他就从脖颈处收刀挑开将皮筒从剪开这样就成了一整张皮子。如果老板王喜想要个带头的皮子他则从脑干处切断肌肉和颈椎做好防腐处理就成了头兔皮了。

影视那些江湖大佬常坐的虎头皮椅其处理手法大抵如此。

当王喜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快感时春喜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顾客夹带着萧瑟的秋风鱼贯进入饭馆。来在柜台里睡意渐浓的老板娘牛春花一见有顾客登门立马一个哆嗦的精神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客人面前笑容满面道:

“哎呦喂!我说今儿个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呢?原来是三位贵客到了!来里面坐又干净又暖和!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说罢便倒了三杯热水依次摆在桌上。

要说这牛春花的眼力活也是不差的。三个顾客一个是鸡皮鹤发却气势十足的老头一个是面目英俊但略带轻浮的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瞧不分明姿色却神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牛春花打量了下来的客人看到了三人的落座位置和次序后她心里便已将主从尊卑系猜的**不离十了。

她站在那名老头的身后侧接着笑道:

“几位贵宾想吃点什么啊?我这饭馆虽不敢夸口做什么鲍鱼鱼翅之类的但家常的小菜那可是这王牛乡的一绝!十里八村的都说俺家的菜味儿地道------”

不等牛春花把话说完坐在老者侧面的年男人一摆手打断了牛春花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

“一绝?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其他人说你这里‘菜少价高宰黑刀’呢?要不这大午头儿的店里怎么个吃饭的人影都看不见呢?”

“呸!哪个王八犊子敢造老娘的谣?”牛春花听后双手一叉腰顿时作金刚怒目样向门口“啐”了一口骂道。“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根子那是嫉妒。俗话说: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田了?今儿个要不是俺当家的的起晚了刚开门现在早就被来吃野味儿的坐满了呢!”

牛春花说完向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赶忙站起来讪讪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接着回到后厨去了。

那年男子听后明知道牛春花夫妻二人又合伙对外演了出戏但又不好拆台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你这有野味儿?!那太好了先来半斤狍子肉在上份儿飞龙丸子汤最后来只烤全兔酒你就看着上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牛春花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来她准备对这几个口音和打扮俱是外地人的顾客狠宰一番却不知人家竟然知道门道看来把马肉当狍子肉、鸡肉当飞龙肉的计划破灭了。最后只得又讪笑道:

“哎呦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只有野兔肉了要不我给几位就上这个了?”

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名老头老头摇了摇头微笑。

“志毅啊这又不是上国宴能有兔子肉就不错了!就上它吧。”老头说完朝牛春花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拍板。

“得嘞!”牛春花用手一指墙角那边的宋端午对那几人说:“几位先暖和着啊我那小伙计收拾着新鲜的呢马上就整好。”说完又给三人杯续满了热水回到柜台里接着摆弄她的账去了。

要说这世间的事就是反复无常有时候你上杆子找事儿可事儿就躲着你走等你不想找事儿躲着它的时候它却又黏上你了。这一追一躲一躲一追之间就左右了人的命运。

宋端午好不容易偷着个闲猫在角落里就想安安稳稳的忙完眼巴前的活儿好歇一会儿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愿。店那唯一的一桌客人老头和年轻女子的涵养无疑是很好的在那一直谈笑可那年男人却是个典型的轻浮子弟屁大会的功夫都没坐住便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解闷子的事了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给兔子扒皮的宋端午便起身来到跟前双手插兜的盯着宋端午手的活计。

叶志毅瞧了良久心不知怎地涌出‘手之所触奏刀騞然莫不音’这句话。这对于打小语文就无比寒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直到叶志毅脑海把此生所学的所有国文全都扫描一遍之后才依稀想起原来是《庖丁解牛》的句子。

叶志毅不得不收回思绪他不能再体会下去因为他突然对“解牛”的那一段心有戚戚焉仿佛身临其境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是庖丁。

叶志毅看到宋端午终于拾掇完了不得长吁了口气开口赞了一句:“活儿不赖嘛小兄弟。”

宋端午闻言放下手的兔子抬起头来冲叶志毅咧嘴笑了笑算是答礼牙齿洁白眼神干净。

可叶志毅刚想刚想转身回去跟同伴显摆自己方才的感受时眼神无意间的一瞥却再也挪不动不了死死盯着肉案上宋端午刚放下的那把剥皮刀心竟然生出六分惊喜三分诧异和一分贪婪!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0_第一百四十章妖人妖招妖对决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妖孽妖刀妖法道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1_第一百四十一章妖孽妖刀妖法道宁老七在意料之外情理之的很快就落败了这倒不是宁老七的功夫比不上于依娆相反地只要于依娆不用闪转腾挪跟宁老七硬碰硬恐怕都接不下来三招而这两位在各自领域里都已实属高手的人物在宋端午眼里看来无异于牛魔王对阵孙悟空一个平天大圣一个齐天大圣虽然都是大圣但却还是有着‘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的区别。(.coM)

所以当灵活无比的于依娆终于踢出那有如‘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的一脚的时候宁老七就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衣服上的脚印和打斗痕迹有如满天繁星般密集而反观于依娆则依旧干净利落仅有几个褶皱而已。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于依娆这一仗打的可谓是有史以来最辛苦的取得了胜利是不假但是她却一直在十分小心的闪躲腾挪着宁老七的攻击否侧不小心挨上两拳哪怕仅有一记那可是立马就见分晓的后果!

宁老七躺在地上不住的呻yi来像这样一个大汉即便是被打到在地也是那种‘打掉牙齿和血吞’的硬骨头可是现在却在像个孩童般的痛苦辗转这就有点诡异了!所以当原被枪逼住不能上前帮忙的宋端午终于可以检查宁老七的伤势的时候却骇然的发现这倒霉的孩子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微小伤口细而窄显然是被极锋利极隐蔽的利器所刺伤的!

“呵呵呵不用担心就是伤口上染了点蝎毒而已谁让姐姐我没事就好往暗器上涂东西呢?!”当于依娆看到宋端午瞧向自己那充满愤怒的目光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轻声笑了出来而最可气的是这个堪比风骚万人迷的娘们竟然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这简直就是让人恨不得将她食肉寝皮的做法。

“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这么对我的朋友过分了吧。”宋端午安抚了宁老七几下便站起身来对着于依娆沉声的说道语气冷静且再配上那习惯性的捏鼻梁的动作简直同宋执钺如出一辙。

于依娆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出现了一瞬的精神恍惚对于自己主子宋执钺那个捏鼻梁的动作此刻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帘而于依娆在转瞬间清醒过来后望着这个同宋执钺有着三分形似五分神似的年轻男人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甚至她自己都感到自己有点莫名其妙。(.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过分的是你吧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啊!”于依娆娇嗔的对宋端午含笑说道:“那个光头佬顶多就是了点我的普通蝎毒而已痛痒个一时半刻的就没事了若是我真想要他的命早就用以色列金蝎的毒液弄死他了。”于依娆一边说一边笑直到花枝乱颤到差点掩蔽了夜空的月色。

“那你不好好的在西安待着跑到这来干吗?不会就是想让我难堪的吧?!”当宋端午得知宁老七并无性命之忧后原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渐渐放了下来这才呼出口气对着于依娆冷冷的说道。

“哼哼我是来当考官的!”听到宋端午这么问的于依娆立马转变了脸色速度简直可以同变脸大师白潇湘比肩。

“考官?!”宋端午不禁疑问、“不错!来试试你有没有资格进宋府的大门!”于依娆冷着脸轻描淡写的瞄了武腾栏一眼然后就在宋端午还处于疑问的时候却忽然间猛的脸色变得凌厉了起来而伴随着这一外部表情的剧变则是令宋端午意想不到的突然发难。

当宋端午急剧收缩的瞳孔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于依娆脸色的变化还有那突如其来的飞向自己的一记漂亮的高段踢时他就知道在宁老七倒霉之后就该轮到自己了。虽然于依娆口话语里的内容和可信性有待考证但宋端午现在已然顾及不了许多。

于依娆的速度很快宋端午不得不承认是他所见过有功夫的人里最快的!所以当那奔向自己脑袋的高鞭腿已经在咫尺距离时宋端午能做的就只能是抬手格挡因为闪躲所需要的时间已然来不及。

‘哼。’宋端午倒是及时的挡住了可是那在局内人眼里震慑力明显大过于威力的高鞭腿成功的让宋端午闷声呼痛时于依娆就已然心里得到了满足毕竟自己不敢对‘西北虎王’动手动脚但这并不代表着就同样需要对他儿子毕恭毕。

可是事实再次证明了春风得意之日也必有阴沟翻船之时就在于依娆在这一击得手后准备再次发动起下一轮的攻击时却能性的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宋端午同宁老七的身体条件和各项指标均不相同虽然速度快的她在同宁老七斗争占尽了上风但是如果碰到了同样速度也不慢的宋端午那优势可就不太明显了更何况这犊子还是个向来喜欢偷着摸的阴人的妖孽。

如果说宁老七擅长的是面对面的硬憾的话那么宋端午则是被宁老爷子调ji成了专攻近身短打的细腻型人物虽然这近身短打是个子小巧的专利但是这在宋端午使来却是有着别样的威力再加上这货身材瘦削没有丝毫的累赘负担自然在速度方面就能做到眼到手到且心到。

所以当于依娆的第一**势衰竭下去第二轮还没跟上的这个空当时宋端午就已然做出了反击的动作只见他不退反进的急速近了于依娆的身前抬手就是一整个套路的肘法加膝击使得从来都只是擅长长距离打斗的于依娆一时无法适应。

不过于依娆到底是个成名的人物否则的话也配不上‘湛蓝毒蝎’这个名号当然更愧对于宋执钺的‘左右肋侍’这个地位。

就在宋端午对她一阵贴身短打并颇俱成效后于依娆就已然思考好了应对的策略所以当她且打且退一直同宋端午保着一个膝肘够不到但惟独自己却可以攻击的这个距离时胜利的天秤已然渐渐从向宋端午倾斜变成了平。

可是令于依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策略竟然变成了宋端午反败为胜的键或者也可以说是宋端午故意设了一个套等着让她来钻。反不管怎么说是湛蓝毒蝎于夫人的一个失误或者考虑不周再或者是宋端午这犊子的超乎常人的心态和想法布局使得战局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

于依娆且战且退步履稳健且轻松而反观之宋端午则就像个在夜色下撒酒疯的醉汉一般步履踉跄到毫无章法可言而最可气的是自己只能挨打却一时跟不上无法还手这就使得宋端午从一开始的气愤填膺变为了暴跳如雷。

“啧啧我说三猫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拼久和游击你是打不过我的。”于依娆一边时不时的使出几下零星攻击一边对气喘吁吁的宋端午说道。

可是这句来是好意的劝阻使得宋端午不知怎地突然猛地一窜企图靠着骤然的速来靠近自己于依娆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着并高了自己的速度躲将开来。

但是令于依娆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自己这么一个闪身就成了宋端午揭开他计划的键!

轻松躲开宋端午攻势的于依娆看着他又扑了个空不禁感到好笑可是就在她这笑容刚刚挂在嘴角上时却不料猛然速的宋端午竟然没有向自己冲来而是继续着他冲刺的方向所以当于依娆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了宋端午所想的真目标!

武腾栏!

‘原来这犊子一直在装疯卖傻的戏弄自己看似对自己乱七八糟的攻势原来是在为真对武腾栏的攻击打掩护防烟雾!’这是于依娆心里才明白过来的道理。

真不愧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妖孽而这一招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使得堪称完美。

宋端午已然全速冲了出去于依娆再怎么挽回已然跟不上他的速度更何况这就短短的距离就是三两步就到的事!所以当于依娆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武腾栏时后者也同样对她做出了相同的表情那是一幅听天命的样子。

可是于依娆定要再次为自己的失误所后悔就在宋端午已经贴近了武腾栏的身旁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了不知藏在身上哪个部位的剔骨刀的时候于依娆的神态不禁勃然变色了!

自己的成名绝技柳叶刀是向宋端午飞、还是不飞这是一个问题值得思考。

飞的话那可是自己老板的亲儿子虽然这父子之间的感情几近名存实亡但是打断骨头着筋的血溶于水的血缘却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不飞的话宋端午那犊子又保不齐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将武腾栏拐带出来就没有告知宋执钺若是他要有个什么闪失那么自己可是要付首要责任的。要知道武腾栏除了拟声和潜行跟踪是一绝外武功可是半点不会更何况他手里的那柄格洛克型手枪是个只能靠外形唬人的玩具货!

所以于依娆就在这个左右为难的问题上纠结并衡权着。

可是就在于依娆这一为难的功夫宋端午已然就毫无感情可言的干净利落出手了!

武腾栏瞬间惨叫!

那柄别人并不清楚内幕的玩具枪则再次飞到了空只不过这次却是带着血迹!

于依娆追悔莫及同时也对宋端午的心狠手辣和阴险狡猾颇有微词所以在武腾栏这嚎叫和血光的刺激下柳叶刀就已然扣在了手心里抬手间就激射了出去!

那飞刀的目标直奔宋端午的脖颈而去!

???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1_第一百四十一章妖孽妖刀妖法道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恕微臣救驾来迟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2_第一百四十二章恕微臣救驾来迟其实当那柄锋利异常的柳叶飞刀出手后于依娆就后悔了作为一个一辈子从来不曾悔过的疯魔女子这次却是出乎意料的感到了自己的莽撞而让她有这样感觉的原因则还是因为宋端午这犊子不可捉摸的心思!

武腾栏除了被宁老七那一脚踢得右臂脱臼外剩下的浑身上下却没有半点的伤痕显然宋端午握在手里的那柄剔骨刀是装样子用的而作为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三寸丁’武腾栏在被一个充满了浓厚杀气的人近了身后无法挪动分毫就是其最能的反应。():

那柄格洛克型手枪是假的宋端午在用手捏住的那一刻就已然知道了。虽然在这之前他曾无数次的猜忌那柄格洛克的存在是否真实可是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他还是心存疑虑的以为某颗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会不定时的射向自己。可是就在宋端午已经靠的武腾栏足够近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接触那柄假的格洛克他的心里就已然跟明镜似的了!

一个不会功夫但拿着枪的人在被一个拿着刀的恶徒一脸狰狞的接近后想要自保的心思使然下首先做的就是开枪保护自己!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惯性。可现实却是武腾栏有如呆若木鸡般的矗立在当场并且吓得不敢移动?!这就有点奇怪和不通情理了。但是宋端午在转瞬的纳闷过后不禁明白了过来突然一个想法跳入脑便将这一切不同常理的事情都解释个明明白白!

那就是枪是假的!

而这个推理也果不其然的在宋端午刚接触的那一刹那便得到了证实!

于是宋端午立马临时变招来想要割向武腾栏手臂的刀刃也瞬间变为了刀背相向所以当那柄沾着宋端午手伤口流出来的血迹的假格洛克型手枪在钝力的作用下再次飞上天之后就令于依娆思维错乱且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了!

于依娆后悔的快但那柄裹挟着劲风的柳叶飞刀更快!

转眼间便已飞进了宋端午的三尺方圆之内而那刀刃上反射出来的一抹寒芒则有种惊心动魄的别样美感!而这一切宋端午已然是不得见的了因为这转瞬即逝的一刹那时间短暂到宋端午转身都已然来不及。

柳叶飞刀离宋端午越来越近。()近到这一切已经似乎已成定局。

两尺!

已然能够清楚的瞧见飞刀所指的赫然竟是宋端午的颈部大动脉。

一尺!

锋利的破空声已经悄然钻入宋端午的耳朵里!

可是就在这时原站在宋端午对面的武腾栏却瞧见了他脸上划过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那感觉不像个将死之人的临终解脱反倒像是成竹在胸似的胜券在握?!

武腾栏疑惑了可更快的是他又解惑了!

因为就在于依娆那动辄就伤人于无形的柳叶飞刀堪堪的离刺破宋端午的皮肤仅有几寸之遥时却谁都没料到只听得声清脆无比且激荡悠扬的‘叮’的一声传到了众人的天聪之。

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同时也是战局转折的声音!

而当于依娆和武腾栏一个赫然而另一个骇然的发现那柄柳叶飞刀被另外一柄横空出现的物体撞击开来的时候就已然知道宋端午这犊子的另外两条计谋又成功的实现了!

撞飞于依娆飞刀的不是别的东西是她自己的刻着青色蝎子图案的飞刀但是这柄却不是她自己所发而是来自另外一个角度那个方向通向了黑暗同时也通向了宋端午的希望!

“哎呀呀呀呀!陛下???恕微臣救驾来迟也!”

从那边的黑暗突然传来的这一声念白可谓真是合辙押韵鼓点踩的是恰到好处字腔圆的颇有著名老生马良大师的柔润潇洒的几分神韵!而宋端午在听到这声念白后不禁也笑着转过了身来面对着那个方向忍俊不禁的竟然也端起了架子全然无视旁边还有于依娆和武腾栏这两位不速之客。

“嗯哼!既知寡人在此还不速来叩拜更待何时?”很明显宋端午的京剧唱腔比不得那老生的功力但是无形却透着一股的霸气这就使得这原的帝王之语在他口念来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引力。

“遵旨!~”

随着这最后一个字的脱音九转唱腔的收尾那黑暗之终于浮现出来人影只不过不是一个而是陆续的出现了三人!等到于依娆仔细的看清楚来者之后原来却是以赖苍黄为首周亚夫做尾的三人‘救驾’小组她微感惊讶却不成想对方竟然返回的这么快杀自己一个回马枪而反观宋端午这犊子则笑的是一脸的肆意显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

李鲸弘没有受伤依旧是玉树临风的‘银面少保’而这个现象则侧面说明了武腾栏模仿的功力堪称极致!周亚夫依旧还是那个腿伤未愈的周亚夫虽然前胸的尘土已然拍打干净但是从后屁股上的那一个鞋印尺寸可以看出这是赖苍黄的杰作;而那个宋端午的天字号狗腿子加老妈子此刻则迈着京剧的台步把着三步一小亮、五步一大亮的身段配合着口再给自己伴奏的‘哐哧、嗒哧、哐哧、嗒哧’的锣鼓点一步三扭腰的来到了宋端午面前十分恶搞七分荒诞五分招笑再加三分违和谐!

“唔呀呀呀!观吾主康健安好微臣这才稍感安定!适才凶险恕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莫降罪于微臣!”径直踱步到宋端午身边的赖苍黄非但没有变的常一点反倒入戏更甚的依旧口颂念白说着就是一个大礼就要跪拜下去。

可是赖苍黄这戏演过瘾了但却没有做足!因为那跪拜的大礼在膝盖挨到地面的前一刻就已然悬在了空而此刻的宋端午和老赖这一对儿经常闹妖的男人一个抱着膀子一脸期待加揶揄的等着看好戏一个则保着固定的姿势一脸的尴尬!

“***大爷的宋三猫!诚心看老子出糗呢是不?看到我要跪拜还不赶紧的说‘爱卿免礼’?!”终于把不住的老赖在看到宋端午依旧毫无反应后不禁立马跳了起来骂道可是骂归骂在两人的相视过后俱都不约而同的忍俊不禁的大笑表情可以看出这俩货哪里是在闯荡浑水分明是在游戏人生!

戏来得快戏走的也快。

虽然赖苍黄依旧沉浸在京剧老生的魅力无法自拔但而相比之下宋端午则要清醒得多懂得什么时候该演戏什么时候要经所以当这句:“我免礼你大爷!也不看看什么状况!先把这两个人料理了回去你就是想对我跪拜一整夜我都不拦着你。”说出口后就已然令赖苍黄在对宋端午感到万般无奈的同时不禁对来犯者咬牙切齿。

可是就在赖苍黄赖大狗腿子开始视的直面于依娆和武腾栏二人的时候却不成想众人因为于依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震撼到全都膛目结舌!

“师哥好久不见!”

这是于依娆所说了!同时也是石破天惊的。

在场的除了于赖二人其余的俱都在目瞪口呆瞧着这两个在各方面都不像是能有交叉点的人面对面的微笑而键的是这里面周亚夫也不例外!

很显然作为跟赖苍黄从小长大的师弟都不曾知道有于依娆这位师姐的存在!

画面确实很怪异!怪异到宋端午以为这又是将水浒某个桥段重新改编翻拍!甚至当他看到这个场景时都能想象成赖苍黄扮演的已经破落的张大户在街角无意间遇到了浑身上下绫罗绸缎的小金莲而最键的是小金莲身后还跟着个发达了的武大!

“嘿嘿早就应该想到是你不过一刻没亲眼证实这心里就还存有侥幸!”赖苍黄在听了于依娆的招呼声后不禁赶紧讪笑了两声虽然语气里依旧透着猥琐但是却不似往日里言谈那般浓厚。老赖顿了两下继续说道:“怎么?你江湖上闻名的‘湛蓝毒蝎于夫人’不惜屈尊特地前来是想我这个师哥了?还是准备为难我家三猫来了?”

说完便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于依娆弄的众人在插不上话的尴尬之余不禁更对两个人的系感到奇妙。

于依娆显然早就猜测到了赖苍黄有此一问所以她在柔情百转的妩媚莞尔后这才慢慢的开了檀口:“师哥!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调戏妹子我真是老不修!”

这一声妖媚入骨也是风入魂的‘师哥’确实令众人感到浑身酥麻的同时也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而相反的作为当事人的老赖在听后非但没有表现出来往常的猥亵样而是眼神愈加的清冷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只不过师哥你只猜对了一半!”于依娆的话音刚落又立马接着道:“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看看你还有为难三猫!而另外一个目地???就是要了你的命!”

说完于依娆仍旧一副‘桃花依旧笑春风’的狐媚模样看着赖苍黄眼内余光顺便瞄着众人。

而众人在那‘命’字的话音一落间便俱都脸色大变这里面犹属宋端午和周亚夫的反应最为强烈!

这又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局面!

???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2_第一百四十二章恕微臣救驾来迟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三章 石破天惊逗秋雨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3_第一百四十三章石破天惊逗秋雨众人都不知道这两个极端似的人物到底有何解不开的恩怨或许他俩也不曾想让别人知道反不管怎么说当这两个人还处于对峙阶段的唇枪舌战时众人还都蒙在鼓里一脸的茫然。()

宋端午以为于依娆此次前来是来触自己的霉头却不成想原来自己才是人家顺便搂草打兔子的无紧要的兔子虽然他现在的左膀右臂俱都到齐了可是怎么瞧于依娆的神情和态度都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主儿所以宋端午也就不再从作梗奢望双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是种徒劳。

皎洁月光下的街道清冷无比而且还带有那么点萧瑟。七个人分成了两伙面对面的站着其不乏有受伤之辈的身形已不那么挺拔可是这丝毫不影响双方的气势而幸亏这里的地段偏僻否则吓坏了夜归的路人再或者吸引警察叔叔来搅局那就是太过于遗憾的事情了。

“想要我的命?有事尽管来拿!”佝偻着身形的赖苍黄一听到于依娆这么说就笑了出来仿佛像是听到了年度最好笑的段子一样虽然这个猥琐不堪的年男人若是扮起地铁里的怪蜀黍都不用化妆但是那一身的功夫却已然没有落下否则的话刚才那救驾的‘天外飞刀’也不会那么适时的出现了。

“老赖我这条贱命不值几个钱早在四年前就应该交代在内蒙古可是赵马王他高抬贵手让我老赖多活了这几年!所以于师妹你想要的话就尽管拿去!”老赖这话说的可谓是字字艰辛句句含泪试想一个男人从巅峰状态突然跌落到谷底尚能站起来已实属不易更何况现在又面对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呢?况且这个人还在一直旁敲侧击的揭着老赖的伤疤。

赖苍黄说完这话后便不再言语。默不作声的他就这般坦然的看着于依娆全然不理会宋端午在旁边的劝阻和周亚夫李鲸弘在后边的拉拉扯扯。虽然说这个猥琐的男人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不学无术且不着边际的样子可是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有‘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的这种气魄尽管这种气魄并没有使得他的外形看起来如何高大伟岸。

于依娆突然窘然了。以为赖苍黄会百般抵赖甚至脚底抹油开溜的却不成想印象的猥琐如地沟里老鼠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有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觉悟。(.com全文字更新最快)而老赖这么一出却把自己的下半部的全部计划都给搅乱了所以当于依娆举棋不定的时候看似荒诞不羁的老赖就偷偷的露出了一丝一起尽在掌握的微笑而这微笑当然只有宋端午一个人瞧得到。

“三猫姐姐今天就要跟你的人定个输赢你说你偏向哪边?”于依娆不愧是宋执钺身边的左膀右臂这般举足无措的状况转瞬间只用了一句话便全部推给了宋端午而自己则老神在在的看着对方一脸的妩媚。

“呵呵你以为呢?”宋端午立马反问。

“我以为啊???你肯定会没良心的站在我师哥那边!”于依娆借势想将宋端午一军但却偏偏未能如愿这只能怪她于依娆太过于天真或者说小瞧了宋端午。

“如你所愿。”

宋端午果然说出了这句令老赖忍俊不禁、使得于依娆眉头直挑的话。而当宋端午的脚步向赖苍黄方向挪动两步后就从来只做为虎作伥之事的武腾栏都忍不住小小的鄙视了于依娆一把。

果然这个凡事都喜欢计划的事无巨细的湛蓝毒蝎于夫人耐不住了当她的表情从妩媚变为了冷艳的时候眼尖的赖苍黄就已然心生不妙对于自己这个仅仅是名义上师妹的女人老赖毕竟还是有点耳闻的。

而事实上也果不其然的证实了老赖的心思细腻就在于依娆一边继续对众人言语刺激一边手暗地里颇有动作的时候老赖那‘硕果仅存’的左手也已然悄悄的伸向了自己的裤兜之。

那里面藏有一把柳叶飞刀也是于依娆在今天下午刺伤周亚夫的那把并且是仅剩的一把!

气氛一时冷凝到极致比之元月份的室外气温还要来的刺骨几分而于赖这两个熟悉对方一点一滴动作的人虽表面上看似轻松惬意但实际上全身上下的筋骨已然紧绷到非常。

这可不仅仅是他俩个人之见的对决了其掺杂的更多的则是老一辈子传递下来的积年恩怨。

可是就在双方的气氛刚有松动的时候这个时候却不期然的于依娆动了依旧速度飞快动作潇洒不凡!

从于依娆那里飞出来的一柄柳叶飞刀打着旋儿飞向了赖苍黄的方向弧度微小且精妙劲力不凡的同时也包含着凛冽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两方的距离并不远常音量能够传递清楚的四五米距离自然也不是什么咫尺天涯之遥所以当于依娆一出手那飞刀转瞬既至的时候一向天塌了都改不了嬉笑色的赖苍黄这回也按耐不住抬手就是一记寒芒激射而出。

这是老赖第一次在宋端午的面前出手同时也是弥足珍贵的一次。而就在这次出手之后也让所有人略微见识了下老赖以前风光无限时候的一些端倪。

如果说老赖救驾的那一飞刀是藏在暗处里投机取巧的话那么现在面对面的对决则刚好把两个人的功力表达殆尽。不过毕竟时间积累下来的经验和功底不是靠着什么小技巧就可以掩盖的所以当老赖那柄飞刀后发先至的撞击在于依娆的飞刀上并将其击飞后两者的功力自然不言而喻。

这还是‘沙燕’赖苍黄的左手之杰作倘若赖苍黄的身体没残疾或者功力没退步恐怕还真没有‘湛蓝毒蝎于夫人’的什么事!

但是凡事都不能说的太满。就在宋端午等人刚放下对老赖的担心的时候却不料异变再次突生!

一抹迅疾无比的寒芒依旧裹挟着锐利的寒意和冷血的无情在电光火石的那一霎那见没入到了赖苍黄的胸口处引得一片血雾朦胧。

赖苍黄受伤了?!

这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甚至他人都不曾想过自己竟会在离手暗器上吃过这样的亏!不过当他转念一想后于是便释然开来因为于依娆使得这招赫然就是当年自己师傅偷学不成反被逐出师门的那招暗器杀手锏‘如影随形’!

不能说老赖大意了只能说于依娆的天赋异于常人这招两把飞刀叠在一起发射的绝技是光有苦练是不够的同时也要求天赋。所以当老赖脑海里能的将这个招式屏蔽的时候那自然之下自己用的都是对付普通招式的方式。

老赖那柄飞刀击飞的只是其的一把而当另一把仍旧冲向他的时候赖苍黄再反应已然是为时已晚所以他只能在硬接这一刀的同时眼睛却瞧向于依娆和武腾栏得手后离去的背影目光从清澈到浑浊但却始终平静。

“别追!小心???飞刀???”老赖虚弱的倒在宋端午的怀里用虚弱的声音制止住了已经红着眼睛想追上拼命的周亚夫和已经将贴身短刀抽出来的李鲸弘言语里透着释怀式的宽慰:“放心???死不了我还等三猫你的崽子叫我一声大爷呢???”

话虽诙谐但怎么都让人轻松不起来。而触了众怒的于依娆和武腾栏当跳上了路边早已准备就绪的车子的时候却不期想的回眸一望恰好瞧见了宋端午看向自己的目光眼虽尽赤但表情却肃然于依娆知道这是愤怒到极致的刻意压制疯狂情绪下火山爆发前的平静征兆。这点于依娆清楚因为宋执钺即将发飙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大爷的老赖!”宋端午在听到赖苍黄那貌似轻松但却颇有离别味道的话语时强压住的感情突然面临崩溃的边缘他手足无措的按着赖苍黄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一边用颤抖的声音骂道:“我他妈不要你当我儿子的大爷我他妈要你现在好好的!”

越说感情越抑制不住到最后几近哭号。可是当老赖虚弱的笑着骂他没出息的时候宋端午却瞧见了也同样惊呆的众人这才气不打一处来的对着周亚夫和李鲸弘就是一阵咆哮:

“还***不快点叫急救?是不是等着他死啊?”

一句惊醒懵懂人!可是当清醒过来的李鲸弘和周亚夫一个打急救电话一个安排诸多事宜的时候却不成想着于依娆逃跑的那辆黑色帕萨特竟然开了回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停而是风驰电掣的刮过宋端午等人的身边像是耀武扬威一般。

“三猫想报仇么?于姐姐我在栖凤村等你哦???”

于依娆在风给宋端午撇了下这样一句带有明显挑衅意味的话后便真的消失在了夜色只留下了宋端午在目眦欲裂的怅然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现场一片忙乱但显然众人在宋端午一骂之下都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而作为这个小团队里的主心骨宋端午在安抚着气息逐渐虚弱的赖苍黄的时候却十分坚定的拿出了他那款老旧的诺基亚200拨通了一个他一辈子都不想拨的电话!

“喂白姨!有事嗯帮我查一个车牌!对要所有的信息车号是???”

宋端午的声音颇为平静但是电话那头的白娘娘却听得出来这里面蕴含的暴风骤雨!因为她等待宋端午的来电已然等的太久???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3_第一百四十三章石破天惊逗秋雨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去唯不忘相思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4_第一百四十四章老去唯不忘相思栖凤村孤月高悬夜黑风高婆娑的树影将院子里的青石砖地面映衬出一片片的斑驳杂影很是静谧但又萧肃的不敢让人小觑。()

五进四合院的宋府在夜晚下显得是那么的古朴苍劲而在这个时间段里该是万籁俱静的时候然而东厢房那边却透过着一反常态的柔和灯光。

宋执钺今天睡的很晚。往常午夜十二点准时入睡的他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凌晨一点一刻还坐在案前。如果了解他的人若是见到宋执钺竟然会违背了自己定下来的作息规律的话那么保不齐第二天就会被当做奇闻在海川集团内部以超过音速的速度传播开来。

每天十二点熄灯四点起床练拳八点用早点午时一点吃饭等等等等都已经被他用遒劲有力的魏碑字体标出来。虽说这列举的只不过是一天的作息时间表这等毫无营养的东西可是如果哪位懂行的能有幸踏入到宋执钺的这间东厢房的话那么肯定就会被眼前这颇有两晋遗风的毛笔字所吸引因为宋执钺的这一手魏碑已然在有着北朝的雄健的同时又包含了南朝的温雅殊为不易!而另一个值得说道的是能值得宋执钺兴致大发挥毫泼墨的承体在这间屋子里除了那面丈余方的粉墙之外显然已没有他物。

有的时候当气韵大过于表象之后那么人们就很容易忽略了表象给人们带来的最直观的感觉而是去追求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比如一个而立之年的成功男人其风度和魅力在成熟女性看来当然要比青口竖子来的多得多!当然这里面还得有一个前那就是在床上依旧能大展雄风那是最好最其次也得是不煞风景的那种。

而对于宋执钺晚睡的这件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事为何会被人当做奇谈来津津乐道?宋执钺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实话因为从未穿过戎装的人是永远也不会了解一个有着近十年军旅生涯的人对时间和规定是多么的重视!更何况这个人还经历过绝大部分军人没有经历过的硝烟战争况且这个人在复原之后的生涯里还是始终都严格按照军旅生活近乎于苛待的要求自己!

可是这幅罕见的画面定不会被人看到了。因为在栖凤村宋府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如果说宋老太太的吩咐是老佛爷的懿旨无人敢不从的话那么宋执钺的规定则就是开国皇帝定下来的铁律触之非死即伤!这点住在宋府里的人都很清楚因为凡是不清楚的都已化作了四季花开的有机肥料。(.cOM)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老佛爷的懿旨有的时候当皇儿的还会选择性的服从所以就更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有人在了。所以在这个外人看来是祥和神秘但自己人却知道需要事事谨慎的宋府里却有一个类似‘化外之人’的另类存在。

从挂上宋府的那张黄花梨的门匾开始这是仅有的一个!

这个人之所以有这般的能耐倒不是因为她和宋执钺或和这座宋府有什么系相反地还是个外姓之人!而宋执钺之所以赋予她这么大的特权则是因为欠她的!那个狠心到将老子妻子孩子抛到大东北深山老林里不管不顾都尚且敢自言毫无愧疚、毫不亏欠的男人却对一个外姓之人言之歉意深深?!也不知是其到底有何故事。

若是有故事的话也是一个大故事而且是值得宋执钺埋在心底一藏就是十好几年的陈年老故事!

很显然能让宋执钺晚睡了一个小时零一刻而苦等电话的肯定就是这个人这个特立独行的外姓家人!

湛蓝毒蝎于依娆!

事实上宋执钺捏到第五次鼻梁的时候已然早就有了一丝的倦怠。毕竟已经一把近天命的年纪在精力和体力上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少壮时期的自己相并论。虽然宋执钺他早已做好了通宵达旦的准备但是这个在人生漫长几十年的光景除了年轻时曾苦守在老山前线的猫耳洞里和大婚之日的为数不多的几次通宵过后还真就不曾习惯这种身心俱疲的劳损。所以当宋执钺捏过鼻梁之后不禁开始怀念起许多年前那个夜夜站在身后给自己捏肩膀的温婉女人不发一言一语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累了歇、歇了累的几次三番从不抱怨也不嗔怪就是那样默默的站在身后从不言辛苦???宋执钺想着想着不禁朦胧的眼眶!这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但估计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不是有句话说‘人愈老越易追思’么!所以宋执钺尽管现在那个女人的模样都已想不真切但是这却不妨碍他对她的感情和思念!那么隐晦那么无言。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许是再强大的男人都会有一颗不为人知、不为人所触动的柔软内心。就在宋执钺微眯着眼睛回忆着二十三年前的种种时却不成想突然间的震颤声将宋执钺稍变柔和的心思瞬间从追忆里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强硬且残酷。

这个时候能给宋执钺的私密电话来信的除了于依娆没别人而宋执钺等的就是她的讯息虽然他早已知道并料定了来电之人是谁但按通接听键的那一秒他还是下意识的瞧了屏幕一眼这才放心的接听。

严谨到近乎有种强迫症的感觉这是他‘西北虎王’的偏执。

“猜我在哪?”宋执钺依旧接通了不做声习惯成自然了之后索性便不再去改变所以当于依娆在听筒里听到接通了的声音后便直奔主题丝毫不lg费一句口舌直接的就问了这么一句语气轻松且颇有几分得意的感觉。

“上海!”宋执钺也不废话开口就是一个干练的地名不假思索也无需思索因为对于电话那头的妖冶女人宋执钺已经十分的了解其脾气秉性所以他第六次的捏着鼻梁闭眼微笑着的时候就已然脱口而出。

“哎呀讨厌嘛!”于依娆继续肆虐着她的妖媚‘攻势’撒娇似的说道:“你监视人家?就这么担心我对不起你啊?爷!~”语气风且充满了暧昧的味道简直就像那诱惑天使下凡间的靡靡之音。

事实上当于依娆这个声调的话语一出口宋执钺的眉头就不期然的皱了起来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没变但从表情上却已然能看出他的不悦而这一切都是电话那头的于依娆所看不见的。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什么爷不爷的!像个风尘女子。听话老老实实的叫叔。”他宋执钺的心胸有的时候是能跑马不假可是在这系的问题上他却有着他自己的一套严格的衡量标准缜密且不容触犯而他事实上虽然在白素贞离开过后的一段日子里确实比较寂寞但是他却始终都不曾再碰触任何的女人因为一向信奉先爱而欲的他的那点可怜且可叹的爱情早就分发殆尽了而能让宋执钺心甘情愿的付出爱情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三猫的母亲、宋虎王的结发妻子另一个就是白娘娘。

而虽然宋执钺有些不悦了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于依娆在那边挑逗的嗨的情绪她在电话里媚笑了两声说道:“怎么就不能叫了啊?这年头干爹这个称谓都从精神层面变为了物质层面最后乃至沦为交际层面为何我这一声仅仅是口头上的‘爷’就犯了众怒呢?不公平啊!来像夫人的这个不高不低的年纪勾搭上三猫可能会有人说老牛吃嫩草那我要是傍上你了不起码还能证明我当年华嘛!”

宋执钺冷颜着讪笑了两声对于于依娆这个荒诞不羁的话题他不像继续下去当然更不想将气氛弄的太过于尴尬宋执钺就是这么一个人当面好似活阎罗但是在电话里这种不见面只听声的沟通里却是好说话的很。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抱着这个目的所以你也会知道要想让我看上眼就得先会会上海白娘娘。所以我就知道你逮到了好不容易出去放风的机会若是不把水搅浑你是不会回来的。但是令我感到好奇的是你这只毒蝎子和那条白蛇精到底谁胜谁负?”

不得不说宋执钺的这话说的很是巧妙看似不经意间顺着于依娆的话题闲聊但是却风轻云淡不着痕迹的将主要内容拉离了其主体思想而且顺带还将自己监视于依娆这一明摆着的事实给圆了过去!所以不得不说宋执钺一旦认真起来的说话艺术堪称大成境界。

“呵呵恐怕让您失望了这次搞定了四川那帮子浑水袍哥后来上海只不过就是为了散散心所以也就没跟那条在黄浦江里弄lg的白娘娘有什么交集至于胜负嘛还真不好说当然若是有你在我身后的话那我倒是十分乐意的斗上一斗!”很明显于依娆到底还是年轻很自然的就顺着宋执钺的思路走了下去她简短的陈述了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后却突然嘴角一扯发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而那笑声显然也传到了宋执钺的耳。

“笑什么?”宋执钺疑问道。

“哦没笑什么?”于依娆立马郑重的解释道虽然言辞平静但是表情却早已变得满含戏谑:“虽然我这只毒蝎子没斗着白蛇精但是却蜇着个小动物而当那小动物冲我呲牙咧嘴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头长着虎纹的小猫猫???”

于依娆话里有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而宋执钺也知道她终于切入题了因为宋执钺等的就这这么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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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诉讯息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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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于依娆私自跑到上海瞎胡闹这件事宋执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个手段向来不走寻常路的女人既然能只身一人摆平了蠢蠢欲动的浑水袍哥那么也就说明她在上海即便是把水搅合混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cOM)因为相对于铁桶一块的川渝之地来说上海这块鱼龙混杂的地界可不是什么不让苍蝇得逞的没缝的蛋。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意外那就是宋端午这个存在。虽然古语有说‘知子莫若父’但是对于从小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和交流的宋执钺来说父亲这个伟大的称呼都已经沦为了空洞的词汇所以就更别什么了解的程度了。而在这个期间里宋执钺对他最小的儿子的了解不过就是那个安排在东北苦寒地域一放就是十好几年的‘暗探’每星期给他来的一封电报。

所以宋端午具体能做出什么来宋执钺还真说不好毕竟再怎么从侧面了解也赶不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而宋端午作为流着宋家血统的男人一旦发起飙来宋执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其状况和威胁因为他也是这种人。所以当于依娆那句隐晦的话语告诉他‘我惹了你儿子’这个讯息的时候宋执钺就能的绷紧了全身。

初生的牛犊子都尚且不怕虎狼更何况还是个虎崽子!

至于说虎崽子能不能咬死湛蓝毒蝎子却是宋执钺不心的。因为假如说宋端午真能让于依娆这个纵横西北无人敢触其锋芒的女人走了麦城的话那么宋执钺还真就得怀疑到底是宋端午天赋异禀还是于依娆疏忽大意了要知道她于依娆可是宋执钺都降服不了的疯魔人物。

“哦?你跟他碰面了?谁输谁赢?”尽管宋执钺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问这种没营养没深意的话题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说出了口而电话那边好像也料定会这么问一样。

“看来你还是无法做到像老仙人那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啊!”电话那头的于依娆揶揄着宋执钺浅笑说道:“碰是碰了不过却是平手两败俱伤而已。”

“哦?说来听听!”显然宋执钺对这个更感兴趣一些所以当于依娆说出口之后就稍作迟疑的跟上问道。

可是于依娆好像并没有理会他的好奇反倒好整以暇的悠闲调侃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宋执钺不禁第七次的捏了两下鼻梁对于这种闲极无聊的问题他一向是深恶痛绝可是这却是在于依娆的口说来的他却毫无办法否则的话换了另外的人保不齐就是另一种待遇。

“随便。”从来在任何细节上都不随便的男人这回却说出了这两个字绝对少见。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于依娆佯装赌气在电话那头说道:“这坏消息嘛???是我把您老人家的武大金刚偷着拉了出来???”

“这我知道。()”

“但是很不幸他受伤了左臂脱臼右臂轻微骨裂虽不严重但是要歇一段时间!”

“那这还真是坏消息。”宋执钺依旧平静如水的说道对于这个什么场面都见识过的男人自然能将心理锤炼到百毒不侵所以当宋执钺接着问道:“那么好消息呢?”这句话后于依娆显然早就将回应准备停当。

“我见到我的那个挂名的师哥赖苍黄了只不过他现在不行了被我飞了一刀!”于依娆好像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高举着可笑的理向大人们邀功那样说道:“不过这是题外话真的好消息是三猫那小子现在最起码可以有进宋府大门的门票了你可千万别说你的那些大道理反我就知道他既然敢玩把戏阴了拿着假枪吓唬人的武腾栏那么就代表着他也可以有阴司马流水那老混蛋一把的实力所以从我这给他通过!”

这个情况对于宋执钺来说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极。想必天下的为人父者是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的虽然宋端午离这四个字还尚且有一段距离但是他竟然能让‘湛蓝毒蝎’于依娆都认同先不说日后的发展和际遇就单论这开局这就会是一个良好的局面的开始。

“呵呵我好想明白了你的意思。”已经板着脸半个午夜的宋执钺头一次的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对于于依娆那最后一句仿佛扯不着边际的话宋执钺自然不会听不懂所以他笑的很隐晦的同时也在进一步的确定其意义。

“我自己没有意思只不过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宋执钺说的很隐晦可于依娆却隐藏的更深。如果说于依娆这句话不光是为了撇干净自己还为了向自己主子暗示自己的忠心的话那么只能说于依娆这个女人将心机隐藏的太深了。

宋执钺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的于依娆看不见但是这却是宋执钺点给自己看的。虽然他倒是很想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但是此刻他更想说‘有仆如此???’“好了办完了事赶紧回来西安那边没有你坐镇我不放心。”宋执钺这个现在处于尴尬‘转型期’的西北黑道巨枭从来信奉的都是‘攘外必先安内’的那一套虽然说外面强敌林立他都不曾退缩过一步但惟独怕的就是这后院起火和祸起萧墙。

“玩够了自然会回去上海这地方再怎么繁华先进也比不得西安古城几千年时光积攒下来的韵味更让我感到舒服的了。”于依娆仿佛听出了宋执钺语气里的轻松确实自己替他搞定了铁桶一块的川渝之地所以自己再怎么胡闹宋执钺也就只会使板起脸来呵斥几句也绝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绑起来‘打板子’所以于依娆在有恃无恐的处境里闹腾的很是妖娆!

不过闹是闹于依娆她再怎么肆无忌惮可还是要听自己主子的话的所以她在挂了电话之前的最后一句还是像呼应开始的那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妩媚的说道:“爷!~待奴家把水搅浑好‘浑水摸鱼’呀!”

浑水摸鱼?!这是宋执钺想要的结果!

于依娆没有继续给宋执钺说话的机会这是在宋执钺意料之的。这个以往都是别人等待他先挂断的男人在对待于依娆来电的这个问题上都是能容则容能忍则忍的这也在侧面说明了‘湛蓝毒蝎’在海川无人能及的地位。

不得不说这通电话确实是宋执钺所希望的并且内容也是他所想要听到的。至于于依娆口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各自参半的那个说法在宋执钺耳听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甚至简直都可以说只要武腾栏不被自己的小儿子给弄死弄残都可以当做过眼云烟。

挂了电话后的宋执钺坐在案前好久都默默不语习惯点起一根铁盒太阳岛的他依旧看着香烟卡在烟灰缸上静静的燃烧直到捏了第八次的鼻梁过后这才重新有了倦怠的感觉。

“岁月催人老山川记子游。”宋执钺坐在床边暗自嘀咕了韩维的一句诗颇有点唏嘘的味道不过当他看过了手表指针指到了两点一刻的位置后这才准备和衣躺下。

可是就在这头‘西北虎王’的脑袋刚碰触到枕头的那一刹那那个平时里罕有来电但这夜却出奇的喧嚣的私人电话却又不适适宜的响了起来!

这又是谁?

这是宋执钺脑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不过当他按下了通话键并听到对方的第一句话之后就不仅仅知道了这人是谁。

胆敢在夜半更深不知死活打扰宋执钺的人除了一个奇葩于依娆之外就剩的一个白素贞了。来白素贞还是宋执钺第二房媳妇的时候还不敢这么造次可是就在这个白蛇精一脚踏出宋府的门槛并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后这个权利便渐渐的赋予了她毕竟这是她不断奋斗得来的。而宋执钺也乐得见到这么个场面相反地两个人现在的这个系谈的话题比之做夫妻时候还要来的深刻和坦然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怪异。

“谢谢你给我培养了一个好助手!”大名鼎鼎的白娘娘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直奔主题的让宋执钺颇有点猝不及防全然不似她往昔开口先寒暄的风格:“不过更值得让我高兴的是这个助手竟然还是一个一手培养好包装好亲手送给我的!宋执钺我到底应该对你感激涕零呢还是受宠若惊呢?”

不得不说白娘娘这一番话确实是把宋执钺说的云里雾里的全然弄不清楚情况的他一方面急于想从白娘娘口掏出信息另一方面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下那边的情况。

“哦?何以见得?”恢复了平静的宋执钺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后又重新走到了案前不过没有坐下而是站立。因为他有预感这次谈话不仅不愉快甚至还很短暂。

“哦?你不知道?”白娘娘显然心情大好故意学着宋执钺的口吻揶揄道:“这还得感谢你的于依娆于大小姐若不是她狠心飞了赖苍黄一刀否则三猫那孩子还真不会给我主动来电话你可知道我等这电话可等了多长的时间么?!嘿嘿我现在还真想迫不及待的看看你们父子俩因为一个已经沦为外人的事情而针锋相对死磕的场面那一定很精彩!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于依娆那刀飞的啧啧左胸以至于赖苍黄现在还在icu重症监护里与死神赛跑呢否则的话三猫那孩子也不会一时开窍而拜对了真神???”

事实果然应了宋执钺的希望。只不过这一段话里包含的内容太多且大多数冲击力都极为强大。试想一下前几秒种还庆幸自己的安排和战略部署初见曙光的宋执钺在后几秒钟过后就被告知自己安排的棋子却沦为了对手攻击自己的利器!这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你大半夜来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想还击的宋执钺直到开了口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这里面不牵扯智商和理性的问题而是乎心情和时局的转变。所以当他问出了这个没头没脑且毫无意义的问题时似乎就在向对方宣告了自己大脑暂时的一片浆糊。

“嗯也就能说说这个了。没别的意思就是通知你下别到时候自己被谁打的头破血流的都不知道!”白娘娘很显然有点喜欢落井下石的恶趣味而她在听到宋执钺变相的想结束通话的暗示后也果不其然的干脆借坡下驴。可是最后撇下来的类似风凉话的气人一句确实差点令宋执钺有种想摔电话的冲动。

情形出乎了宋执钺的意料同时也更令他感到尴尬。可以夸张的说于依娆的电话是令他感到看见曙光的话那么白娘娘这回的通话却是令他如坠深渊。作为一个喜欢事事安排步步算计的枭雄如果说自己设计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为了使自己雪藏在东北那颗最键的棋子发挥作用的话那么则恐怕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挖走棋子另为他用来的更令他痛彻心扉且暴跳如雷的了。

不过宋执钺毕竟是宋执钺。若是放在二十年前他或许会一时冲动带齐人马杀向上海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一把近天命的年纪所以考虑的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热血而是大部分的理智。

毕竟‘谋家者谋小利谋事者谋大业谋人者谋天下’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宋执钺放下了电话狠狠的盯着东南的方面紧抿着嘴唇像是要看穿什么似的。可是就在他忽然间毅然而然的转过身盯着北方像是深谋远虑的思考着什么大事之后这才拿起一个电话拨通了一个十几年间从未拨通的电话号码。

“有人要拿咱家人开刀了所以你和她能回来就回来吧。”

宋执钺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了往日里同下属说话的那种颐指气使也没有同外人间的睿智且强硬有的只有普普通通的一个通告不带有一丝烟火气。

可是就是这么一句令对方听过之后就不费一言一语直接挂断电话的几个字宋执钺和电话那头的人都知道这里面已然就要充满了腥风血雨???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5_第一百四十五章一诉讯息却安心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从未心存待毙时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6_第一百四十六章从未心存待毙时赖苍黄作为宋端午的天字号狗腿子外加老妈子被人飞了一刀左胸而住进了icu重症监护这简直就是一件对于宋端午来说是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大事就在几个月之前赖苍黄的同门师弟也是手足兄弟的周亚夫也曾经在这间医院待过位数不断的日子不得不说这哥俩还真有缘分或者默契同样的前后脚受伤同样的前后脚住院也不知道是冥冥自有天意还是真的巧合。(.cOM):

于依娆那柄刀子飞的很险可以说让老赖这个邋遢无比的年大叔确确实实的在鬼门前走了一遭。按照那个大半夜好不情愿的被拉来做手术的老教授来说如果这柄刀子再深入个几毫米或者偏差个几毫米那么老赖可就真的可以在天堂调戏大屁股的天使姐姐了!

可是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妙赖苍黄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得以不死而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一票热锅上的蚂蚁也得以松了一大口气否则的话不说别人就单论宋端午这个有的时候大度但有的时候却变得非常狭隘的犊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赖苍黄的侥幸始终是种幸运所以当手术室大门上面的警示灯灭掉并看着护士将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老赖推出来后所有人都‘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没有一个例外。

这其自然包括名震黄浦江的白素贞白娘娘!

白娘娘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倒不是说老赖的面子足够大或者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系。相反地若是老赖没有跟随宋端午的话那么即使是伤的再严重个一倍或者再壮烈些恐怕白娘娘眼都不会瞧上一眼。不仅如此就是名声比赖苍黄再显赫几分的大佬恐怕都在这个一亩三分地的地界上都难以博得白娘娘的青眼。所以白娘娘能在深更半夜的放着美容觉不睡而跑来探望若是让赖苍黄知道的话估计未来的几十年做梦都会笑醒!

毕竟能让一个闻名华东的大美人来探望自己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先不管她是出于何种目的就单论白娘娘那张外貌年龄比实际年龄明显小二十多岁的脸就足以令一大票男人日思夜想外加夜不能寐了。

当然老赖是不会光看表面的。心思细腻的他自然能往往透过现象看质而这点恰恰与宋端午相一致。所以当宋端午偷眼瞄见白娘娘撇过赖苍黄那标着无紧要的眼神后就已然知道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了。(.COm)

白娘娘之所以来这不是因为他赖苍黄有多么的金贵而全是因为宋端午的系。毕竟一个值得她等待了许多年的人主动向她示好并求其帮助后这就意味着即将容纳到了自己的团伙来。

宋端午打发周亚夫去照顾赖苍黄去了而宁老七作为一个不该插手此事的局外人宋端午在表示了歉意和感激之后也叫李鲸弘送了回去。而宋端午现在自己一个人靠在医院楼梯间的通道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长白山颇有点力不从心。

现实很是讽刺就在几个月之前还是这个通道还是这个位置还是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只不过那次有赖苍黄陪着而且是白天这次却是自己孤身一人且是深夜也不知是预示着这次的情况更为糟糕还是说明宋端午走的路已经愈加无法自拔。

“白姨。”

宋端午看着脚下一地的烟蒂有种无处发泄式的郁郁寡欢突然通道的门被推开了让他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来者是白娘娘这不出乎宋端午的意料。因为在这个时候能来看自己的除了一个心思单纯几乎可以称之为没心没肺的聂小纤之外就仅剩一个白素贞了。至少不会是白潇湘或者是苏画扇因为一个在会周公一个在会情郎。

白娘娘听见了宋端午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微微一笑算是表示轻轻踱步到他的跟前并肩站立着仿佛像是站在同一战线一样。

“你叫我查的车牌我查到了想听听么?”白素贞见宋端午没有继续说话这才主动的开口道语气轻松但却在宋端午耳听来却是字字敲在心坎上。

“别急白姨。”就在白素贞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时宋端午就立马的打断道。说实话现在的他有点侥幸的心理生怕听到自己一直不希望听到的名字或者言语:“在告诉我事实之前能不能先透露下里面牵扯的人有没有我熟悉的。”

宋端午刚说完就又点上了一根烟虽然他知道白娘娘这个人一直对烟草的味道有着些许的反感这是宋执钺一直想感化她却最终不得不放弃的事实但现在宋端午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假如说宋端午一旦若是要实施自己的报复行动里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人的话那么这可是无法接受且承受的事。

白娘娘轻微皱了下眉头伸手拿过宋端午嘴上叼的那半根长白山轻轻的按灭掉柔声说道:“烟别抽的太多对身体不好以前总对你父亲说起虽然他听是听了不再抽了但是却总是点着了放在旁边看着它燃烧虽然不再入肺了但是殊不知二手烟更加有损健康!”

白娘娘顿了顿观察了下宋端午的脸色发现他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后这才继续的说道:“车牌是上海地的号码也很普通看似没什么来头但是这个车主却是比较棘手的人物跟很多的势力都有系所以我也不好直接出面。不过你要是想找到这个人可以通过徐德帝因为我好想记得那个人以前跟徐德帝一起混过日子而且当时还是系不错的兄弟。”

这是宋端午十分不想听到的答案但也是比他预想里最坏的结果稍微好一点的答案。对于这个答案里面牵扯到的人物宋端午虽然颇有点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在暗暗的庆幸徐德帝并不是直接的牵扯人但是令宋端午感到挠头的是如何向老徐开这个口而且还不伤和气。

毕竟自己要找的人跟老徐有着千丝万缕的系而且总不能刚开口就对着他说“老徐我他妈要弄你兄弟赶快告诉老子他在哪。”这句话吧!

所以在宋端午再次闹心的点起一根烟的时候白娘娘这次却没有干预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吸完这才安慰式的说道:“三猫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但是不管如何自己总要做出个决定不管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痛苦或者难以抉择但是总要去面对。而白姨我作为过来人想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两害相较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能出面干预的因为这里面牵扯的条条框框和势力平衡不是你现在所能想象的不过三猫白姨我却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今后遇到怎样的困境白姨我这里始终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白娘娘说完便转身离去脚步依然轻缓但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因为她已经说出了自己想要对宋端午所说的话而宋端午也是明白人许多的内容和感情点到即止就好不用说的太过于直白或者显露那样的话就太矫揉做作了。

宋端午目送白娘娘的离开后自己还在通道里待了好长的时间直到烟抽没了这才看着烟雾缭绕下的昏黄灯光将这狭窄的通道映衬的像个妖孽丛生的妖怪洞府可是环境如此的恶劣他的头脑却在逐渐的清醒过来。这是一个习惯在逆境求生存并不断成长的狠犊子。

他拉来通道的防火闸门想要去买包长白山。却不成想拉开门口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两根同时递过来的烟一个来自周亚夫一个来自李鲸弘。

“怎么都不去休息?!”

宋端午看着这同时递向自己的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因为他此刻的发现原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所预想的那么糟糕毕竟现在他也还有自己的兄弟。

“师哥呼噜打的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

“宁老爷子死活要拉着我练练我怕死的太快所以跑回来了。”

这是周亚夫和李鲸弘两个人同一时间开口内容也大同小异的话虽然这里面有夸大其实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宋端午却已然了解到这意味着周亚夫和李鲸弘在向他明确无误的传递着某种信息而这种信息宋端午刚好懂!

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你的脚步!

这是句说出来矫情听着也矫情但惟独感悟在心里却是安定的一份信任。

于是宋端午在这个氛围里从最初的愤怒逐渐变为无力以致刚才的忿恨最后衍化为现在的坦然。宋端午不得不承认人有的时候若是背后有和助力那这条路无疑则会好走的多!

可是就在这时通道的防火闸门突然从外边被大力的打开了吓得三个在里面吞云吐雾的男人一跳而就在这三个男人透过重重的烟熏火燎看向那扇被突然打开的门时却不期想从门边闪出个任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物!

“***们大爷躲这儿抽烟都不叫我?!”

赖苍黄穿着病服就佝偻瘦下的身板显得更加的猥琐当他看到宋端午等人之后开口的就是一句经典的‘问候语’而天字号大狗腿子老赖在观察到众人膛目结舌的表情后这才十分得意的又膈应人的说了一句:

“***看球看没见过帅哥咋地?!”

说完这才喜笑颜开。而反观周亚夫和李鲸弘一个则是喜极而泣另一个则是一脸的莞尔。但是这里面的宋端午却没有笑冲上前去给了老赖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真的让他见了阎王。而让宋端午有如此反应的原因则是他的心这回终于算是彻底的安定了。

平安有的时候看似不起眼但却是最重要也是最难渴求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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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塘满逢霖鱼化龙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7_第一百四十七章塘满逢霖鱼化龙有的时候宋端午真的觉得现实这个猜不透摸不着的东西挺像女的内裤一样谁都知道有但却谁都见不到!而且最**的是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在你无聊的时候它却跑的远远地躲起来让你找都找不到好像小时候玩的藏猫猫!可有事的时候它却又蹦出来像个苍蝇一样烦着人又好似个规劝嫖客们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而且在嫖客们都心如止水了之后还要犯贱的撩拨几下的那种

宋端午坐在桃园酒吧里的老位置上感叹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荒诞也太过于出乎意料。(.cOM):其记忆的碎片和模糊的画面就像蒙太奇一般在宋端午的脑不断的闪现和划过最后组成一幅幅彩色的默片在他的心定格。这里面有血光四溅也有脉脉温情当然更多的是剑拔弩张式的狰狞。想到这里宋端午不禁闭上了眼睛从现在的刚刚起步就遇到了如此多的棘手的场景那么可想而知未来的道路又会是怎样的艰辛?

人尚且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更何况宋端午这义无反顾的一脚踏入的浑水不归路?!

所以从开头就能预想以后的事不是什么未卜先知的事而是经验和心境所至的必然现象。

此刻的宋端午头上和手上俱都有着耀眼雪白的纱布。这是聂小纤的杰作!当这个单纯的女孩在刚刚分别宋端午才不过十几个小时之后再次听说这个作孽的犊子又回来并直接送到icu重症监护后于是很干脆华丽的直接晕倒在了护士站里。可当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我在哪?’这类只会出现在狗血电视剧里的画面而是跌跌撞撞的冲向了icu当最后得知伤重的并不是宋端午而是赖大狗腿后这才喜极而泣式的抱着宋端午的脖子一阵劫后余生似的嚎啕大哭把宋端午弄的手足无措不说还顺带把周亚夫给感动了最后若不是老赖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说着膈应人的话估计聂小纤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重病号的存在!

赖苍黄住院是二十六号凌晨转眼间他已经在那间布满了不知名的仪器和不知什么作用的管子的房间里住了整整的五天。这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按照老赖以前那种‘天当被地当床纵横四海皆为家’的狂放性子断然不会在一个憋屈的地方住上超过哪怕是两天的时间更何况还是医院icu这样晦气的地方。

起初的老赖是死乞白赖的闹腾着要出院无论是宋端午的规劝还是李鲸弘的威逼到最后周亚夫的温情攻势俱都攻不破老赖坚定的心智和表态。可是就在众人都泄气了气不得已准备出宁花翎老爷子和白娘娘出面震慑的时候却不期想隔了一夜的功夫赖大狗腿竟然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口风?!现在就是众人拽着他的腿往外拉他都哭着喊着死活不走!

这就有点稀奇了。()

于是众人们带着一头的雾水果不其然的聚在一起讨论为何老赖会转变思想观念而且还转变的这般干净利落外加彻底。可是就在宋端午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将所有的情况都列举出来并百思不得其解时却不料聂小纤无意间的一句话使得众人俱都恍然大悟起来。

icu重症监护可是有专人二十四小时陪伴的!

而且是喂水喂饭倒屎倒尿翻身擦身保健按摩无所不包!

更可气的是白娘娘的这家私人医院里icu重症监护的三班护士俱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众人这才有如醍醐灌顶般的醒悟了过来暗叹老赖这一刀挨得反倒因祸得福起来不光着实的享受了一把顺道还能体会下一天到晚自己都不用动手指头就有人伺候打点好一切的这种待遇。

所以当宋端午回忆起来在护士不在的情况下老赖就马上生龙活虎护士一回来则立马躺床上挺尸的表现来看这货不单单是得了便宜卖乖而且还有点居心叵测。

老赖到底还算是个好人虽然一辈子没少在那些个挂着粉红色小灯的屋子里挥汗如雨也没少在那些就是胭脂俗粉但偏偏又画的像鬼一般的发廊女身上打‘哆嗦’但是老赖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至少他老实躺在床上等着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给他擦洗身子的时候没有动手动脚的尽管口却是说着令小护士脸红心跳的荤段子。

可是这一切就在老赖住院的第二天就全然改变了。想在小护士面前表现自己身体强壮并在心里也十分渴望炫耀自己在某方面的雄壮的老赖却不小心出了一个意外使得他左胸的伤口又重新的崩裂开来!虽然不致命但是横流的鲜血却也着实吓了众人一跳。所以就在宋端午下令每天安排一个人过来看着值春风得意的老赖后他的好日子就已然结束了。

事实上当轮到李鲸弘在icu看护老赖的时候赖苍黄这个宋端午的天字号的狗头军师就知道小护士们的心思已然都从自己这里转移到了李鲸弘的身上毕竟赖苍黄再怎么拾掇也比不上‘银面少保’的玉树临风那种距离可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可是最令老赖感到不忿的是同样都是受伤之人李鲸弘前额缠绕的一圈耀眼的白纱布不仅不影响他的形象反倒给他增加了几分英武不凡的魅力而反观自己即便是身轻体健康复如初也无法同李鲸弘相比肩这可能也是一种人的命运使然。

就好似比如说李鲸弘是三国里的美周郎锦马超老赖是与诸葛神仙齐名的凤舞九天的庞士元可在世人眼看来却还是只凭得外表来判断的。而庞士元有幸投靠大耳贼老赖也巧遇宋端午不得不说这是种命运的巧合还是历史的重演。

老赖是在特护病房里天天享受着美人伺候的待遇但宋端午他们几个不还得按时去上班不是?!毕竟坐镇桃园酒吧是他们现在最主要也是唯一的经济来源即便是宋端午日后真的能出人头地日进斗金那现在还得老老实实的干活不是!

所以就在宋端午看着刚营业就从开始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徐德帝终于偷空喘口气的时候这才优哉游哉的从二楼走了下去。对比二十四五号那两天接发生的各种事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这两天过的实在是有如天堂般的安逸和闲置。

“怎么?伤好点没?”徐德帝看到宋端午径直的朝自己走来环顾了下四周鼎沸的人群发现逐渐有火爆的趋势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从背后拉出一张吧凳示意宋端午坐下。

宋端午摸了下头上的纱布朝着远处闹哄哄的司孝草等人点点头这才坐下说道:“还不错至少小纤他们同事的手艺还不错就是二次缝合的时候疼了点。”说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显然是前两天给闹腾的。

“呵呵没事就好!”徐德帝听了宋端午的话不禁莞尔笑道因为他对话里的那句‘手艺’二字而感到好笑。能将医生的缝合技术说成是手艺的估计也就只此宋端午一家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怎么?还准备放一天假?”宋端午抿了一口徐德帝递给他的德国黑啤看似不经意但实则却有深意的问道。

老徐笑了下显得略有惭愧式的道:“过节了嘛放放假也轻松下再说了我那个宝贝女儿一直都想让我陪她过元旦我这个当爹不能扫了女儿的兴致。”说完还乐呵呵的低下了头很有几分父慈女孝的幸福感。

徐德帝这可是实话宋端午也知道。可是偏偏就在宋端午耳听来这实话却是比任何的谎言都要来的有束缚力。因为他心的打算好与小女孩的愿望背道而驰所以宋端午在自己的安排和成全其父女和睦的间左右徘徊一时无法找到平衡点。

毕竟宋端午不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更何况徐德帝脸上洋溢的幸福又是那么深深的震撼并刺痛宋端午童年时那满是创伤的心灵。

“徐???徐哥蒙你照顾我也???也没怎么表示???这样吧明天我去你那没别的意思就是给嫂子和侄女拜个年拜完就走???”宋端午结结巴巴的说着有点词不达意理更有点显得牵强。

“哦?”徐德帝闻言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货的思维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而自己在咀嚼了宋端午的话并看着宋端午的脸色如旧后这才一巴掌拍在宋端午的肩膀上说道:“只管来就行了别这么客套。”

显然徐德帝只是看到了宋端午的表象没有真吃透他的内在。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宋端午这犊子的心思是常人最难捉摸的更何况在演技出众的同时他的做派和风格外加个性都是那种让人不起来半点防备心思的。

徐德帝答应了这是宋端午所能预想到的但同时也是最不愿意听到的。假如明天在他家若是一切平静那则万事大吉否则一旦稍微有点什么冲突或者尴尬那么就不说别人就单论给小姑娘心理上所造成的压力就足够宋端午内疚一辈子的了。因为他知道那种滋味所以自然不想有人再步了他的后尘再次品尝到那种恐惧和忿恨参半的感觉。

宋端午没有说话只是用啤酒瓶子轻轻跟徐德帝碰了下杯权当算作约定而就在这时裹挟着一身寒气的周亚夫被李鲸弘从医院替了回来还没等落座就被宋端午拽了起来。

“去买点小女孩喜欢的玩具零食什么的明天有用挑好点的别怕花钱。”宋端午伏在周亚夫的耳畔一边说一边从内衣的暗兜里掏出来一千块的救命钱塞在了周亚夫的手里。那钱还带着宋端午些许的体温。

周亚夫没有废话当然更没有矫情的推让。而是马上又重新披上了大衣拔足向门口走去。

对于执行宋端午的命令和指示周亚夫向来都是没有二话的这点最难能可贵。

寒风更加肆虐了将出了桃园酒吧大门的周亚夫紧紧包裹着并转瞬就已不见。而宋端午则衣衫单薄的目送周亚夫的离开因为自打周亚夫这一脚踏出门外宋端午就已然知道自己真的‘冬季’来临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蓬勃斗志沐黎明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8_第一百四十八章蓬勃斗志沐黎明宋端午小名三猫因为家里排行老三且幼时慵懒如老猫特故有此名。(.cOM):如今二十多岁虽然已经是一个饭店领班可说白了就是一个小饭馆里唯一的工作范围“无微不至”的勤杂工身份仅比砧板上的肉高一丁丁而已虽然身上有那么仅存的一点点卷气可还是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无前途无钞票无地位”的三无人员质。

宋端午原工作时的心境是平和的可每次自打看到老板娘牛春花那忧郁憔悴的表情后心情立马就变得极其不爽。

倒不是因为宋端午心地善良或是洞察了牛春花心底里的哀伤而是这“人如其姓”的老板娘一旦闲到哀伤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装作有意无意间的拿眼睛将宋端午浑身上下循环扫描时而掩口轻笑时而绯红双颊。

这使得宋端午这个白白虚度了二十三年却仍旧是个小处男的他惶惶不可终日把牛春花视为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好几个级别的存在。

春喜饭馆每到饭点的时候总是出奇的繁忙。

这样就使得宋端午每次都忙到手脚痉挛他也曾向老板娘牛春花建议过再找一个人手可喜欢将人力资源最大开发化的牛春花明确表态:如果再找一个人肯定就会威胁到宋端午的“大内总管”地位那样保不齐就会使老板与下属、同事之间离心酿出祸起萧墙的惨剧这显然是一个管理者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宋端午听后总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

店内人虽少可生意却日益火爆要说起原因可不得不春喜饭馆的“金三角”组合。

老板兼大厨王喜为人老实遇事随和做菜份大量足油水多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野味儿赢得无数回头客。

老板娘牛春花精于算计加上对谁都笑脸相迎外带时不时的还能跟熟客开开无痛痒的荤段子卖卖风情自会笼络人心。

外带一个宋端午除了腿脚勤快外另外一个“绝活儿”就是拾掇野味。要说起宋端午的姥爷搁以前可是十里八村以进山拉网下套子为生的猎人们心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虽说早已作古一身打猎的事都被带进了棺材可那一手抽筋拔骨开肠破肚的手艺却都传给了外孙子宋端午。(.coM)

这天午春喜饭馆一反常态的冷清往常高朋满座、顾客盈门的场景被现在寥寥几只苍蝇乱飞的画面所取代。虽说这坐落在黑龙江畔的王牛乡人口不多可作为乡里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春喜饭馆遇到这种门可罗雀的现象还是头一遭老板娘牛春花坐在柜台里一脸悻悻的清点着账顺便一边继续用眼神“蹂躏”着宋端午。

生意冷清对宋端午来说可是天大的福音因为既不用忙到脚打后脑勺又可以躲掉老板娘那柔情似水的吃人眼神索性搬过来一张小矮凳躲在阴暗角落里拾掇前几天山里猎人送过来的野山兔。

每当宋端午准备收拾野味儿的时候大厨兼老板王喜要是不忙的情况下铁定也会搬张板凳在宋端午埃根坐下给他打下手倒不是王喜体恤下属乐于助人主要是他实在是欣赏宋端午扒野味儿时那一刀刀的酣畅淋漓和最后扯起皮子收起刀时那瞬间显露的杀伐果敢的气势。

古时子期赏伯牙抚琴今昔王喜鉴端午扒皮“知音”大概如此。

只见宋端午一手执刀一手端起兔子先从两条后脚的部分别开了个小小的刀口按宋端午的话说这叫‘开脚’然后在大腿内侧向裆下划开使整条后腿的刀口成一条直线这样兔皮就像一个筒子一样一端开口接着把后腿的皮不断的向头部小心卷起因为这兔皮既脆且薄要是一个不小心划破了皮子就不好看了可宋端午下手贼快且刀刀精准皮子上根不见一丝肉在上面准确度跟从医多年的外科老大夫的手不逞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给人开膛一个是给畜生放血。临了到了最后如果是光要皮子他就从脖颈处收刀挑开将皮筒从剪开这样就成了一整张皮子。如果老板王喜想要个带头的皮子他则从脑干处切断肌肉和颈椎做好防腐处理就成了头兔皮了。

影视那些江湖大佬常坐的虎头皮椅其处理手法大抵如此。

当王喜还沉浸在那血腥的快感时春喜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三个顾客夹带着萧瑟的秋风鱼贯进入饭馆。来在柜台里睡意渐浓的老板娘牛春花一见有顾客登门立马一个哆嗦的精神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客人面前笑容满面道:

“哎呦喂!我说今儿个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叫呢?原来是三位贵客到了!来里面坐又干净又暖和!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说罢便倒了三杯热水依次摆在桌上。

要说这牛春花的眼力活也是不差的。三个顾客一个是鸡皮鹤发却气势十足的老头一个是面目英俊但略带轻浮的年男人另外一个则是瞧不分明姿色却神情清冷的年轻女子。牛春花打量了下来的客人看到了三人的落座位置和次序后她心里便已将主从尊卑系猜的**不离十了。

她站在那名老头的身后侧接着笑道:

“几位贵宾想吃点什么啊?我这饭馆虽不敢夸口做什么鲍鱼鱼翅之类的但家常的小菜那可是这王牛乡的一绝!十里八村的都说俺家的菜味儿地道------”

不等牛春花把话说完坐在老者侧面的年男人一摆手打断了牛春花的絮絮叨叨不耐烦的说:

“一绝?我看未必吧我怎么听其他人说你这里‘菜少价高宰黑刀’呢?要不这大午头儿的店里怎么个吃饭的人影都看不见呢?”

“呸!哪个王八犊子敢造老娘的谣?”牛春花听后双手一叉腰顿时作金刚怒目样向门口“啐”了一口骂道。“您别听外面的人嚼舌头根子那是嫉妒。俗话说: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田了?今儿个要不是俺当家的的起晚了刚开门现在早就被来吃野味儿的坐满了呢!”

牛春花说完向王喜使了个眼色王喜赶忙站起来讪讪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接着回到后厨去了。

那年男子听后明知道牛春花夫妻二人又合伙对外演了出戏但又不好拆台只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你这有野味儿?!那太好了先来半斤狍子肉在上份儿飞龙丸子汤最后来只烤全兔酒你就看着上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喝起了水。

牛春花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来她准备对这几个口音和打扮俱是外地人的顾客狠宰一番却不知人家竟然知道门道看来把马肉当狍子肉、鸡肉当飞龙肉的计划破灭了。最后只得又讪笑道:

“哎呦真对不住小店现在只有野兔肉了要不我给几位就上这个了?”

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那名老头老头摇了摇头微笑。

“志毅啊这又不是上国宴能有兔子肉就不错了!就上它吧。”老头说完朝牛春花笑着点了点头终于拍板。

“得嘞!”牛春花用手一指墙角那边的宋端午对那几人说:“几位先暖和着啊我那小伙计收拾着新鲜的呢马上就整好。”说完又给三人杯续满了热水回到柜台里接着摆弄她的账去了。

要说这世间的事就是反复无常有时候你上杆子找事儿可事儿就躲着你走等你不想找事儿躲着它的时候它却又黏上你了。这一追一躲一躲一追之间就左右了人的命运。

宋端午好不容易偷着个闲猫在角落里就想安安稳稳的忙完眼巴前的活儿好歇一会儿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愿。店那唯一的一桌客人老头和年轻女子的涵养无疑是很好的在那一直谈笑可那年男人却是个典型的轻浮子弟屁大会的功夫都没坐住便开始四处打量寻找可以解闷子的事了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给兔子扒皮的宋端午便起身来到跟前双手插兜的盯着宋端午手的活计。

叶志毅瞧了良久心不知怎地涌出‘手之所触奏刀騞然莫不音’这句话。这对于打小语文就无比寒碜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直到叶志毅脑海把此生所学的所有国文全都扫描一遍之后才依稀想起原来是《庖丁解牛》的句子。

叶志毅不得不收回思绪他不能再体会下去因为他突然对“解牛”的那一段心有戚戚焉仿佛身临其境但他自己却知道他所扮演的角色肯定不是庖丁。

叶志毅看到宋端午终于拾掇完了不得长吁了口气开口赞了一句:“活儿不赖嘛小兄弟。”

宋端午闻言放下手的兔子抬起头来冲叶志毅咧嘴笑了笑算是答礼牙齿洁白眼神干净。

可叶志毅刚想刚想转身回去跟同伴显摆自己方才的感受时眼神无意间的一瞥却再也挪不动不了死死盯着肉案上宋端午刚放下的那把剥皮刀心竟然生出六分惊喜三分诧异和一分贪婪!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8_第一百四十八章蓬勃斗志沐黎明更新完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徐家温馨别样浓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9_第一百四十九章徐家温馨别样浓又一个四千字章节送到!

宋端午和周亚夫这两个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要参加什么高档宴会的犊子而此时一脸晦气的挤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虽然司机大哥偶尔玩的一两下急驶急停使得车里的人像躺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逛荡着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宋端午的良好心情因为周亚夫瞧着脚上那双已经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的新皮鞋脸上青红变幻的好似妖怪洞府门前的无色瘴气!直看得宋端午一阵阵的敢笑不敢言

毕竟能让神经大条的萌系壮汉周亚夫表情这么精彩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cOM):

所以就在宋端午美滋滋的观察了一路后这辆同拉崽猪无异的公车终于算是晃晃悠悠的开到了它的终点至于宋端午和周亚夫当然在人潮的拥挤随波逐流的下了车。

“我说三哥这还有多远啊?怎么看这儿跟我上次来的不太一样啊?!”周亚夫一边心疼且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新皮鞋上面的凌乱的脚印比毕加索的抽象画风还要来的几分概念化所以周亚夫在咬牙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抓狂的冲动后这才抬起头观察了下四周对着宋端午发表了言论。

“要是一样就有鬼了!”宋端午将视线从随身携带的地图上收了回来瞥了眼周亚夫后顺便将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指给了他看说道:“看着没!这就是老徐的家咱在这还离得远呢所以我估摸着还得倒换趟车上次你是开着白潇湘的车外加尾行当然又近又快咱这次不是没那条件嘛就辛苦点喽!”说完掸了掸衣襟上的一个小鞋印那是一个赖在大人怀两岁小女孩的杰作。

周亚夫一听就立马苦着个脸因为他已经实在是不想去挤有如填鸭式的公共汽车了所以当他撅着个嘴使得面部肌肉看起来更加的狰狞式宋端午就已然知道这货想要说什么!

“三哥有法子不挤公交不?你看我这鞋新鞋啊新鞋!我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亮这么新的鞋实在是不想再被人踩了。”

宋端午上下打量了两下发觉这货说的也是实话再者说去老徐那办完事情下午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宋端午再怎么坚也不能驳了下午白娘娘的面子所以当宋端午咬着牙伸手拦住辆出租车的时候原还在闹情绪放赖的周亚夫就已然一下子蹿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其一半是因为这坐出租的行为对他来说实在是奢侈而另外一半恐怕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新皮鞋着想。

出租果然比公交快而且舒适!这可能在常人听来却是废话但是这对于周亚夫和宋端午来说却是真理。要么怎么说土包子进城没啥见识呢!所以这两个犊子在一边感叹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科技进步就是第一生产力’的同时一边目不暇接的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

过程总是美好的过程也总是让人感觉短暂的。这句话其实用在什么事情上都是相通的比如某夜某人趴在某女的肚皮上翻云覆雨后就有此感觉。()

当出租车准确无误的停在锦绣小区的大门口的时候周亚夫就又开始十分不爽起来因为起初在公交车上还在埋怨路程漫长的他此时却又对路途太短没坐够而气苦起来。

“这就到了?怎么这么快!”事实上当车停下的那一刻周亚夫就趴在后座的护栏上对着司机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有点像是懵懂少女询问不怀好意的**一样。

“没坐够?要不我再拉你转几圈?”年的司机大叔听到这话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的笑道嘴上调侃着可是当转过头来的时候脸色却不禁凝滞住了他自然是没想到一个拥有萌系路线嗓音的人竟然长的这么的走野兽派的路线。

宋端午微笑着摇了摇头付了钱算是替司机大叔解了围而那个听声音是萝莉、见真人是壮汉的周亚夫也撇着嘴不情不愿的下了车颇有点被人‘围观’了的窘迫。

“靠有钱真他妈爽等我以后有了钱天天坐出租再也不挤公交!”周亚夫目送出租的远去突然爆出这么一句以抒发自己的感情和感悟。而就在这话之后自然也免不了宋端午笑骂的一句:

“出息!”

???当宋端午和周亚夫又是通报姓名又是签字画押的通过了小区门岗的盘查后站在锦绣小区c座68室已经是午十三点不到一刻原不到十三点就能到达的两人而之所以lg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则全是因为宋端午这犊子对升降电梯的恐惧!原没见识过这东西的他在没有实际感受过的时候自然发现不了心里的疑惑但是一旦真的见过了这种感觉就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勃发起来。

宋端午在某些问题上是个比较矛盾的人比如在信命这个问题上。一方面他确确实实的打骨子里天地畏鬼神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又不甘心又不想承认与生自带的命数所以就早就了这货一边对什么未知的事物都充满了畏一边又心存‘我命我不天’的矛盾心理。

至于电梯问题自然是最能勾起宋端午心里矛盾的东西了。来这种文明的产物是为了方便人类但是在宋端午的眼里看来进到这种东西里无异于就把命运交到了电梯的钢缆手里不知道这升升降降上上下下是否安全也不知道钢缆断掉最后一股的时候是谁在里面绝望的听天命感受高空降落当然更不知道故障或者停电后里面困的是哪一个倒霉蛋所以宋端午当看见电梯门缓缓的对他打开时就仿佛见到一张大嘴并好像听见它说‘来吧孩子把你的命运交给我猜猜最后到底是通向人间还是地狱???’这不是恐怖电影的画面事实上宋端午也从来不看恐怖电影因为那种气氛和情节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人的心理和心境这是超越了电影内容的最可怕的地方。而宋端午之所以不敢进电梯里则是出于他对所有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的怀疑态度这种态度往小了说叫谨小慎微往大了说则叫怀疑论者。而最可笑的是凡是拥有这种怀疑态度的人在历史上大多数都是名人或者说功成名就者里面压根儿就不乏这种人士其自然以曹阿瞒、拿破仑、阿道夫、斯大林为特征比较显著的人物。

所以当气喘吁吁的宋端午和周亚夫站在徐德帝的家门口的时候抛去爬楼梯lg费的时间不说这力气自然也就耗费了不少这就使得负责东西的周亚夫靠在墙上喘粗气而宋端午则拄在门框上掏出了手机。

‘我在你家门口来开门。’宋端午边喘边编辑了条短信收信人自然是徐德帝。

半分钟过去门果然开了而开门的自然也是徐德帝。

“怎么不敲门?还跟我玩这个lg漫?”老徐一身妥帖舒适的家居服倚在门边朝着宋端午和周亚夫一阵挤眉弄眼的揶揄道。

“滚蛋!”喘够了的宋端午直起了身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怕敲门打扰到孩子休息。”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笑着给了宋端午胸口一拳这显然是男人间亲昵的表现。所以当他结果周亚夫手的东西已经不需要客套的寒暄就将他二人进屋内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这回更加的难办了毕竟让老徐说出自己以前的朋友的方法和直截了当的撕破脸皮可是仅仅只有一线之隔的。

老徐的家里装修布置的很温馨是那种不需要昂贵的装潢和复杂繁多的家私就可以表现出来亲切的那种感觉就像是那种阳光可以随时洒进来的那种纯净和柔和处处透着让人舒展的温暖。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仅凭其清洁程度和用心的布局就可以看出老徐的生活态度和对这个家寄予的希望。

宋端午这下更难办了。

可是就当他内心藏着凶险的目地但身体却走进这一家三口的‘世外桃源’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如何下脚的他却瞧见了屋子间落地窗帘前站着的一个娴静的妇人很显然这就是徐德帝的妻子那个可以让老徐心甘情愿放弃一切甘愿做个普通人的伟大女人。

“嫂子!”

宋端午微微朝那女人一弯腰很是恭的叫道。

“来了就好随便坐。”而那个女人听后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和蔼的笑着说道很有几分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的风范。

宋端午听后很是规矩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颇有点违背他以往处处透着隐晦的行事作风。其实这也难怪这个从大山里跑出来跨界觅食的狠犊子刀光剑影见识的不少可一旦进入到了这种家温馨的氛围难免的局促起来。

可是宋端午局促了并不代表着所有人就可以同他一样毕竟同宋端午这个遇强则强遇软则软的类似的人还是少数。所以当周亚夫带着惊奇和羡慕的眼神开始东摸摸西看看有点要像赖大狗腿附体的迹象时直觉下的宋端午就感觉这货又要惹到什么不爽了毕竟凡是跟老赖的猥琐一旦沾上边就代表着没什么好事!

但是宋端午这回估计是多虑了。当客厅紧里面的那扇贴着粉红色hellitty头像的门边出现一个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精致到不能再精致的小姑娘的时候宋端午和周亚夫的所有目光就已然被吸引了过去!

“你女儿?”宋端午将头一偏眼神和蔼的还在看着小女孩但话语却是向徐德帝问道。

老徐点点头脸上洋溢着一种得意满足和幸福的混合表情颇有点为其感到骄傲的姿态。

“真不错!”宋端午衷的赞叹了一句徐德帝听得出来不光是说他的女儿其更多的是羡慕他拥有这样的家。

“叔叔好我叫徐若娴!”

小姑娘十分懂事的朝着宋端午甜甜一笑很有教养的喊了一声。而这一声也差点没把宋端午此行来的目地给瓦解殆尽。

老徐和妻子相视一笑很显然这个温馨的场景已经有点开始接纳宋端午这个外来的存在可是就在这气氛一时美好的时候却不料已经被老赖灵魂附体的周亚夫突然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老徐你女儿生的那么乖知道是遗传自嫂子那边可我怎么看怎么就没发现你的特点啊?难道不是你的?!哎呀我还纳闷你这烂人啥时候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呢原来不是你的啊???”

这是玩笑话老徐自然也听得出来周亚夫比较隐晦说他女儿漂亮的意思所以即便是将他自己说的再不堪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也是高兴的毕竟到了他的这种阶段只要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女儿好那是比听到什么都要来的高兴的事!

可是就在这时原一直乖巧的小女孩却突然说了句出乎众人意料的话:

“爸爸。”小女孩朝着徐德帝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长的像男人的姐姐么?声音果然好萌啊!”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除了周亚夫当场石化这间屋子里的徐德帝和妻子大眼瞪小眼也显得颇为尴尬而这些人里面只有小女孩一脸平静外那就只剩下一个宋端午在捂着肚子狂笑并在不断叨咕着“说得好!”

来前一刻还在逍遥自在的萌系壮汉周亚夫当听到这一声后除了外表表现的呆滞和木讷以外剩下的内在心理活动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不管周亚夫心理是怎么想到总有一种感觉没错那就是他现在有点后悔跟宋端午来到这里了。

虽然他不太计较别人拿他的声音开玩笑但是亲耳听到这话一个小女孩口说来却还是感觉到说不出的尴尬但幸好他脾气直爽心胸宽大再加上小女孩实在可爱到最后周亚夫竟然反倒自己拿自己的声音开始抖料!这恐怕尴尬过后的另一种和谐。

“别介意啊亚夫。”徐德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略有歉意的说道。

“没事童言无忌!”周亚夫憨憨的裂开嘴:“我以后若是结婚了也要生一个像你女儿这样可爱的孩子!“说完好像还带着憧憬。

但是这回却轮到了宋端午和徐德帝开始呆立了!

北极熊若能生出可爱的小猫?那不是宋端午和徐德帝疯了就是老天给他俩开了一个玩笑!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49_第一百四十九章徐家温馨别样浓更新完毕!

第一百五十章 佯装醉酒为底牌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0_第一百五十章佯装醉酒为底牌随着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女儿徐若娴弄出的那一段误会高涨的气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平静下去后这场来是元旦的家庭聚会在两个外人的参加后总算是拉开了序幕而作为主要操办着的徐氏夫妇当终于搞定了一盘盘家常但却不失美味的食物然后端上餐桌时一向自制力十分出色的宋端午都不禁食指大动起来当然周亚夫也不例外

午餐进行的很愉快当真可谓称得上‘宾主尽欢’这四个字。(.COm)

周亚夫这个宋端午忠心耿耿的开路先锋自然遵循着主子事先给的指示面对一桌子的佳肴不能狂吃海喝其实已经不算是遗憾了最令他感到崩溃的是他还需要是不是的夹上一两筷子却只能佯装淡定!这就像一个积年光棍汉若是见不到女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女人脱光了躺在他的身边极尽妩媚抚摸之能事而他却能看能摸但偏偏就不能‘直捣黄龙’并且口还要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样!这他妈哪里是赴宴简直就是在锻炼周亚夫的禅定功力!所以可怜的萌系壮汉周亚夫一直坚的很是辛苦。

至于说老徐的女儿徐若娴小孩子向来都是来去如风的在拿到宋端午给买的玩具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后自然饭都没有吃饭就从大人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老徐的妻子作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也就只能祥和的看着自己老公和客人热络的样子。

所以这徐德帝和宋端午两个主要人物自然就是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以致到最后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味道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取向问题都还算常那么保不齐就会被人误以为这俩货看对上了眼儿而裹挟着细软私奔!所以这亲近是不假但是夜要分远近亲疏一个脑袋磕在地上做了拜把子兄弟就是极致了要是再搂搂抱抱的可就太不成体统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徐平时在桃园酒吧里打死都不喝酒的原因。

老徐的酒品很差虽说倒不至于到了打爹骂娘、挖人祖坟、夜半踹寡妇门的那种缺德但是这老货的外号‘三两倒’却不是无生有空穴来风主要是这货一旦酒精上了头那么保不齐就会做出精神病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就比如结婚那夜喝多了爬到树梢上偏要开演唱会害的全家人外带新娘子的娘家找了一夜!

所以老徐在桃园不是不喝酒是不能喝!否则的话保不齐一口闷多了就会将某个一直对白马老帅哥眉来眼去有想法的饥渴怨妇给当众‘就地法’了!当众出丑他倒是不怕起裤子来还是一条好汉主要老徐如果控制不住这么做了其实最对不起的就是家庭、老婆和娃!

所以当徐德帝搂着宋端午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过往的心酸事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时候差不多了。()老徐喝高了是不假但是却不至于这几杯啤酒下肚就到了忘形的地步所以说这里面的猫腻有多少宋端午不敢说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是他却是清醒着因为他记得此行来的目的。

老徐终于离席去了洗手间至于说是去嘘嘘还是呕吐这就不是宋端午所能知道的了。

“嫂子徐哥他总是这样么?!”宋端午放下了四棱方的红木筷子对着徐德帝的妻子兰敏貌似问询实则明知故问的说道。

老徐的妻子兰敏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是属于那种问则有答话不问则无话的娴静女人是她这种恬静的性子否则的话老徐也不会这般的死心塌地要知道像老徐这种等级的白马老帅哥的魅力可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衰退相反还会愈久弥香的至于身旁的狂蜂lg蝶自然更不是少数。

“没事的他一会儿就好了只有你们来了他才是这个样子的。”兰敏微笑着说道口说的轻松但是视线却早已出卖了她因为那方向赫然就是洗手间的位置。

这世间又有哪一个女人不心她的丈夫的呢?更何况两个人彼此还深爱着。

“我们?!”宋端午这回却不是在明知故问了因为他忽然对兰敏的话感到了好奇。

兰敏笑笑颇有点难为情的说不出口只见她先是看了眼女儿的房间再低头瞧了瞧自己面前的杯盘这才说道:“自从端午你帮我们家老徐解决了酒吧的事情以后老徐就一直念叨着要跟你好好的喝一次可是总没有机会这不总算是可以如愿以偿了。”兰敏顿了顿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抿到耳后这才接着道:

“若不是端午你啊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活了。这下好了自从酒吧里有了我们家若娴的股份后我都没见过老徐有如此的干劲儿!所以说啊我们全家都得感谢你呢。”

兰敏这一番话说的是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但是这里面透着的感情却是宋端午所能感受的到了因为在兰敏说话的时候宋端午瞧见了她眼里闪烁着的精光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这是从那些言辞闪烁之人眼怎么也看不到的。

相对于兰敏说的这些算不上肺腑但却称得上情真意切的话语宋端午在无言以对的同时只得表现出来豁达和轻松的一面他自然不敢把此行前来的目地告诉眼前这个良家女人否则的话说不定就吓坏了她。而巧此时徐德帝也从洗手间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说是走出来确实有点勉强因为那‘忐忑’的步履若是说成踉跄倒还合适几分但是就是这样宋端午却瞧出来点值得玩味的东西!

老徐的步态是带着醉意不假可是这一路栽栽歪歪的走出来却没有碰到一个物件更没有磕磕绊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真醉酒的人想努力维好步伐的稳定为尚显困难就更别刻意躲避行走路线上的障碍了。所以当宋端午眼神瞄向老徐的腿脚的时候脸上就已然挂上了看似浅浅的笑容。

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老徐我去外面散根烟一起?!”宋端午平和的望着徐德帝一脸的淡然。

“想抽就在这抽家里没事的。”兰敏一听宋端午这么说口头上立马就说道而在老徐的续“就是就是”的附和声宋端午却朝周亚夫不露痕迹的使了个眼色坚说道:

“还是去外面吧你看你家里个烟灰缸都没有肯定徐哥在家都不抽烟这是为孩子好。再说了去外面抽烟多畅快啊你说是不是亚夫。”

宋端午有意的询问周亚夫也故意的应承。这显然就是两个一唱一和的演戏给人看的那种所以就在徐德帝夫妇两个颇有点不好意思的坚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和周亚夫二人已经抬脚就到了门外的楼梯间没奈何后面的徐德帝只得跟上陪客。

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宋端午预想的结果也是料定的事实。

锦绣小区的楼梯间不似白娘娘医院的那样昏暗且阴森相反的站在这个阳光偶尔还能洒进来的小空间里却还能享受下极目远眺的乐趣不得不说环境能极大的影响人的情绪因为此时的宋端午心里已然觉得有点舒展了没有了困顿和为难的情绪。如果把此情此景诺入到医院的昏黄楼梯间里的话那么保不齐宋端午心里就会生出什么类似阴暗的罪恶感。

光线对于人类的心理波动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什么幽闭恐惧症的存在了。

老徐靠着墙看似还有点酒精上头的效用而周亚夫则一脸漠然的站在宋端午的身后不得不说宋端午其实还是对周亚夫很是满意的至少在立场这个问题上萌系壮汉就表现的让人赞许的是非分明。

宋端午拿出两包烟一包半盒的软包长白山一包仅仅被抽出两三根的软包苏烟。烟有档次高低之分人自然也有尊卑有别人心亦然。

“抽哪个?徐哥!”宋端午微笑着将两包烟同时递向了徐德帝与此同时口话语里最后的两个字还特地的拉长了尾音。

意思很隐晦但明白人一听之下就明白至于愚钝之人恐怕听一辈子还是会愚钝下去。但幸好愚钝之人不是徐德帝也不是周亚夫当然更不是宋端午。

徐德帝醉眼朦胧的看了下宋端午眼神飘忽眼珠闪动。但在这最里面却隐藏着不为人所察觉的精光!他略微思考了下手悬在半空位置刚好在两包烟间不偏不倚。

“抽哪个?老徐!”宋端午再一次耐性良好的笑着问道只不过这次却是换了称谓但语气却愈加的低沉。

徐德帝明显身体震了一下过了片刻他才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将手伸向了那半包的长白山动作迟缓且有点畏惧。

老徐的手一点点的靠近了半包长白山可是就在眼看着手指就可以碰触到烟杆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突然抽回来拿着长白山的那只手只留下拿着苏烟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像是在讽刺徐德帝的尴尬似的???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0_第一百五十章佯装醉酒为底牌更新完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1_第一百五十一章得来全不费工夫徐德帝没有料到宋端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像一个苦情的女人终于万分不甘的听见爱人说要放弃的话一样同样的他也弄不清楚宋端午的意思但是那两种烟的分别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虽然说长白山和苏烟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只是价格高低的差别但是徐德帝却十分清楚里面的含义。(.COm)

老徐抬起头看着宋端午眼神里颇有点复杂的成分在里面。因为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了。他徐德帝自从被眼前这个男人降服后不敢生出半点异心是不假但是他也清楚谁要是挡了宋端午前进的路的话那么不管这个不开眼的人是谁估计都会被第一时间清除掉的。可是即便是这样徐德帝还是没有料到这第一个的障碍竟然是自己!

其实事情是有转机的否则的话宋端午也不会拿出两种不同意义的烟让他选择了。可是为何宋端午却又将象徵宽恕的长白山收了回去这就有点让徐德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别装了老徐。”宋端午依旧伸着那包苏烟长白山却转手递给了周亚夫而后者作为一个十分称职的小弟当然也十分适合时宜的亲自给宋端午上了烟续了火所以就在宋端午一边叼着烟卷一边用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徐德帝的时候就再次的开口说道:“你是‘三两倒’不假但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总共也就喝了一杯还是兑了水的!若是这样也能让你东倒西歪的话呵呵当我是傻子?!”

徐德帝身体幅度很是轻微的一震可就是这样微小的表现却一分不差的落到了宋端午的眼里他心下微笑着因为知道说了徐德帝的伪装而徐德帝只能在摇头苦笑的时候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宋端午点点头算是承认。他见徐德帝的眼神终于不再掩饰伪装的醉意而逐渐变得清朗的时候这才抽出一根烟亲自点燃了塞到了徐德帝的嘴里自然是苏烟。

烟气缥缈如宋端午的心思无法让徐德帝琢磨一样。

“我今天来有两个半的目地要不说给你听听?”宋端午退后了两步坐在了台阶之上只不过坐之前却将台阶上的灰尘掸了又掸、吹了又吹十足的一个怪胎刁民的做派。

既然宋端午都说出了口那么徐德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借口。他不光想听听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主子口所说的两个半的目地是什么而同样也想证实下自己在宋端午心目的地位。

宋端午猛吸了一口烟在缓缓吐出的时候还不忘弹弹烟灰动作轻柔但效果却明显如那落地的烟灰和口所出的话一样:

“其实这前两个目地很简单我想以你老徐的脑袋不会想不明白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说的简单点一就是为了跟你老徐好好的喝顿酒说说掏心窝子的话二就是赶在过节的时候来拜见下嫂子和孩子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认真说的。太式了或者太挂在嘴边那叫矫情我想你老徐不会看不出来。不过这还有半个目地却是我必须要说出口的其实也就算是你帮我一个忙???”

宋端午的话刚到了最键的时刻却不期然被徐德帝突然给打断了其实徐德帝这样的表现最惊讶的不是当事人宋端午而是周亚夫因为他惊讶不光是因为徐德帝的动作而更多的则是看到了老徐的眼神凝重里又带着点些许的哀求。

周亚夫没有看错那确实是隐隐的哀求。而这也是令宋端午恍然的地方既然老徐眼神里有了这种东西那么也就说明了他同时也就知道了自己前来的真的目地。

其实少费口舌也是一种幸运。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人说‘宁跟智人辩千句莫与愚夫言一语’这句话了。

“别说了我知道。”徐德帝略显虚弱的答道。显然这种虚弱不是来自生理而是源自心理。是这句话出口后也同时印证了宋端午心里的预料。

既然徐德帝都做好了准备那么宋端午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那就好看来我可以少费许多心思了。有人通知你吧!”

“是有人告诉我。”

“谁?”

“你想找的那个人。”

“看来那个人也不算蠢起码还能通过门路告诉你。”

“呵呵不瞒三哥你那天晚上当他见到‘湛蓝于夫人’和‘武金刚’的样子后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因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只靠自己的势力就挫败了她们所以我这个兄弟在担忧之余就把事情都告诉了我。”徐德帝也干脆的有一说一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的他自然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需要隐瞒。

“告诉我你的这个兄弟在什么地方放心我就是去求证一个问题。”宋端午再次猛吸了口烟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的目地。

其实这句话一点幽默的成分都没有可是偏偏徐德帝却突然微笑了出来他一脸悠闲的看着宋端午说道:“三哥你认识我老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老徐是什么人我相信你最清楚你认为我会说?!”

老徐的坚决表明了他的态度可是这在宋端午眼里看来却是值得尊的一面这起码在标榜了老徐无论是在做人还是做事方面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外同时也说明了这人起码够义气。

“是因为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表现这样。”宋端午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八度说道可是就在他将烟头碾在脚下并重新站起来后这才又用低沉的声音对着徐德帝说道:

“第一次见你我用刀扎了你那是我不清楚你的为人。可是我现在清楚了所以我才用拜访的这个方法其实你老徐一直都是我很尊的人但是我的目地所在又只有你才知道所以老徐我不想重现当初那场面毕竟从你叫我三哥的那一刻开始你把我当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早已把你当做了兄弟。”

宋端午的话从开始的高声激昂逐渐变得低沉最后几乎快哽咽到几不可闻这里面不能说这货千锤百炼的演技功力其更多的则是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毕竟他与徐德帝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不敢说默契非常但是要说互相依靠相互信任却是符合实情的。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席话在徐德帝耳听来的震撼和感动的效果无疑是巨大的因为从老徐紧抿的嘴唇和底下的脑袋就可以确定其内心的挣扎。其实这不怪徐德帝刻意隐瞒这只能说老徐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很是尴尬一面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过命交情的兄弟另一面是自己现在依附和跟随的主子这两方面谁都得罪不得也谁都偏袒不得但是最令他为难的是偏偏自己又处在了冲突的缓冲地带这就使得徐德帝左右顾盼而又左右为难。

往右了会使自己变得里外不是人往左了却又会变成导火线所以老徐现在的思想斗争的很激烈有的时候要想一碗水端平可不仅仅需要口头和想法上的表达实际行动更是最直接的表现。

“我不想出卖他更不能!”徐德帝细若蚊呐的说道显然外在表现的示弱并不能改变内心的坚定。

宋端午笑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为徐德帝的坚表示惋惜还是在对自己的目地表示放弃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却始终微妙且尴尬。

两人一时无话眼对眼的互相望着只不过眼里的内容却不尽相同。因为宋端午从徐德帝那里看到了心里的挣扎但是反过来徐德帝却只从宋端午眼里瞧出了坚定而且更令他感到为难的是那种眼神里的含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加浓重。

徐德帝颇有些不解可是他又很快的恍然了。

因为他随着宋端午的视线循着看去已然发现了一个令他虚弱无力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女儿徐若娴乖乖巧巧的站在徐德帝的身后睁着美丽的大眼睛天真的望着他二人不发一言而那头北极熊般的周亚夫却也不知什么时候一脸微笑的站在徐若娴的旁边同样望着他二人。

一个极端暴力的世间表现一个甜美纯真的人间代言两个截然相反的气质和外形站在一起虽没有一丁点相同的地方但奇怪的是看起来却未显得不协调哪怕是半点。

看到这一刻的徐德帝眼里的坚终于瞬间的土崩瓦解了。

而同样看到这画面的宋端午却已然知道了自己不用再做任何的争取和威逼或者利诱了。因为随着徐若娴的出现徐德帝的软肋就已经被一举击了。

在一个重视家人的男人眼是没有什么能比亲情更为重要的存在了。尽管徐德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自己走出来的还是周亚夫‘’出来的但是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从代表着宋端午利益的周亚夫站在小女孩身边的那一刻开始这意味着什么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不得不说徐若娴出现的很是恰到时宜也很是偶然。因为宋端午当然不会下三滥到威胁别人妻小毕竟若是违背了‘祸不及妻儿’是会被人所不齿的但是令宋端午且惊且喜的是竟然是徐德帝自己的亲情感一举摧毁了他自己的信念。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撕破脸皮当然更没有血光四溅尽管事实的过程和遭遇对徐德帝有点残酷。

“老徐我有分寸你的兄弟即便无法成为了我的朋友那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他。”

老徐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手却是一直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顶不拿开片刻因为他的心里已然做出了决定尽管这个决定令他为难且不情愿所以宋端午这才开口说道不光是说给徐德帝听安慰他同时也是在醒自己在接下来的手段该使用的分寸。

老徐低着头又被女儿扯进了屋子里步伐这回真的变得飘忽起来像是被抽干了精神柱或者灵魂他的落寞的背影同徐若娴的欢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还是不谙世事来的轻松无比!

所以当宋端午带着周亚夫跟随者这一对父女的脚步再次回到了屋子里的时候眉头已然舒展开来全然没有了初进门时的凝重和肃然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局对阵自己人的较量再次出乎意料的取得了胜利???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今食更为明日食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2_第一百五十二章今食更为明日食宋端午不得不承认现实世界还真有时来运转、否极泰来这种情况先不说其他的事情就单论今天这兵不血刃的再次拿下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就已然是一种片面的体现在宋端午的心境里以为今天会是一个令人心疼无比的手足相残的局面但却不成想随着徐德帝女儿徐若娴的偶然出现使得整个的局面都为之一变!其实这样最好既免去了两个人感情的裂痕又避免了撕破脸皮兵戎相见。(.cOM):

其实这趟来宋端午全然都没有准备若是徐若娴不出现的话那么即便是徐德帝他哪怕在犹豫宋端午也毫无办法因为以往对待外人用的手段宋端午可不想用在自己人的身上毕竟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这回的结局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顺利到宋端午做梦都没有预料到的那种。所以宋端午和周亚夫谢过了徐德帝一家的热情款待之后便同周亚夫一起出了徐德帝的家门期间婉言拒绝了老徐的送行美其名曰是让他多陪陪家人实际上是给他考虑的时间另外一点则是掐断了老徐想要反悔的念头和机会。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考虑事情很周到所有的可能都预料到了并采取了应对的措施这是他的风格和习惯但有的时候却一反常态就比如这次对徐德帝的毫无准备。

宋端午和周亚夫两个人信步走向了锦绣小区的大门社区虽有些年头但却整洁干净的如同头顶上的天空一般一个是布局合理不见破败残垣一个是晴空万里没有一缕云线。这天地的景致此时也如宋端午的内心敞亮且轻快好像没有一点的负担。

从十三点一刻进入到老徐的家里到出来的十六点半在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宋端午经历了从难以启齿到字字艰辛再到心情晴好的整个过程不得不说其渡过这段时间的艰难程度都可以堪比上次周亚夫受伤时从开封到上海的一路飞驰了。

所以宋端午现在的心情很愉悦以致到徐德帝站在窗口观察自己都没有及时的发现。但是当宋端午无意间的一回头看见c座十六楼的某个窗户里的模糊人影后不禁突然一拍额头笑了起来。

“亚夫我好想忘了件事。”宋端午颇有点费力的搂着近两米高的周亚夫的肩膀亲昵的说。

“哦?啥事!”周亚夫立即顺应的答道。若是换了赖大狗腿保不齐就会一脸坏笑的询问宋端午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宋端午抽出两根长白山和周亚夫一人一根的点上边走边吞吐着云雾说道:“就忘了这个!”很显然徐德帝最后的妥协却没能抽上象徵自己人的那根长白山宋端午于是有点宛然。(.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可是他并没有说出那个人啊!”其实按照周亚夫的性子是个合格的马前卒但就是唯独缺少了点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这不致命但却容易被人利用这也就是为什么从小到大他一直佩服且遵从赖苍黄的原因。

周亚夫的话一出口宋端午就又是下意识的再次望向了那扇窗户。窗帘影犹在不见故人。宋端午只得对周亚夫笑了下有点得意又有点成竹在胸式的坦然对于这个问题宋端午其实是不想回答的因为有些事情不是不方便说而是一旦说了出来就显得矫情了。老徐是个什么样的人宋端午清楚而周亚夫当然更不会不知道所以对于这件事宋端午那一笑权当作是点到即止的醒至于周亚夫能不能像迦叶尊者那样领会拈花一笑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周亚夫之所以是周亚夫不是靠着那个打着狗头军师幌子的赖苍黄当然也不是同宋端午的金牌红棍李鲸弘相似的人物他只是他自己虽然在某些方面不那么出类拔萃但是宋端午却始终最看好他没有别的原因就单论他那一条道走到黑的执拗劲儿就已然是最好的标志了。

所以对于徐德帝的这件事宋端午在周亚夫的面前的表现是模棱两可的他能明白过来了最好即便明白不过来对于宋端午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这种内斗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有利。周亚夫就是周亚夫他不需要学习任何人当然更不用刻意的改变自己而这些也是宋端午所期望的!

周亚夫的一根筋是有好处的宋端午也是想刻意培养他的这种执拗。如果说宋端午是棋盘格子里那最可怜最固步自封的但却又是权力最大的‘帅’的话那么他是想要将周亚夫变成亦步亦趋陪伴左右的‘仕’一个可以在键时刻挺身而出挡刀子堵抢眼的壮士又或者围绕在主帅身边十步杀一人但凡靠近者必诛的好汉!

进可攻、退可守、伤可救、死可抛、路可探是周亚夫所处位置的写照。就如同战国时期大名的影武者一样平时韬光隐晦但键时刻却能起得大作用。

所以已经将周亚夫的未来成长计划都规划好了的宋端午自然在徐德帝的这个问题上不想对周亚夫说的太透毕竟他若是凡事都看明白了或者都懂了那就不是那个一条路走到黑的忠心不二的周亚夫了。

对于这点宋端午心里很明白而赖苍黄当然更清楚否则的话也不会将这个师弟拉入其了毕竟在现代的风气和条件下背叛和拆台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的而在这个小团队里面若是出现了叛徒那么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周亚夫因为这个稍显木讷的壮硕男人有着许多大佬梦寐以求的特质!

死士!

很值得惋惜也很值得尊的字眼。

这也就是宋端午可以对赖苍黄和李鲸弘嬉笑怒骂但却唯独对周亚夫和颜悦色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日后的崛起定就会像烟火一般升上天空了就会夺得月亮的光辉但转瞬下去的落寞就已然变成了死寂。

宋端午尊周亚夫不是因为他的规划或者其他什么缘因为这个男人的忠心和敢于献身的精神就已然是最值得所有人肃然的东西了。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能比敢于直面未知的死亡和仅有一次转瞬的辉煌更让人感到崇的了。

所以对于周亚夫宋端午只是感到亏欠但却不愧疚。

“刚才没吃好吧!”宋端午清晰的听着周亚夫肚子里的咕噜声莞尔笑道:“我就知道你夹那两筷子根不够塞牙缝的。”

被说了的周亚夫只得‘嘿嘿’傻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宋端午说的没错而他自己也没有想掩饰什么。

“一会儿到了白娘娘的家里咱若是能上桌的话你就给我放开肚皮敞开了吃能吃多少算多少把这顿没捞着的都补回来!”看着周亚夫憨厚的样子宋端午不知怎地心里突然生出点颇为唏嘘的感觉所以当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周亚夫言传身教的时候那个一根筋的萌系壮汉也就十分顺从且期待的咧开了牙花子。

宋端午和周亚夫走的不快但转眼间就到了锦绣小区的大门外宋端午显然心情大好一反常态的没有杀向公交站而是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这个行为使得周亚夫颇感意外而宋端午在坐进车内的后一秒还瞄了眼窗外远处天边的云天空虽晴朗但极远处的云端的一头已然蒙上了一丝的黑线如宋端午即将奔赴的另一个‘战场’。

???宋端午走了但徐德帝还在这!这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一大半的年男人在窗前第一次被宋端午发现后就立即躲进了窗帘的后面像个猥琐的蟊贼而他自己都感到好笑的同时但是却证明效果却是明显的因为宋端午再一次的回眸却已然发现他不得而徐德帝却可以一直目送他的离开直到自己现在颓然的坐在餐桌前自己的椅子上。

女儿徐若娴早已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而妻子兰敏则贤惠的在收拾这满桌的残羹剩饭。徐德帝踌躇的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双手时而一会儿又看看妻子的背影一时为难的不知道怎么才好。手上年轻时战斗留下的伤疤和妻子羸弱的背影一直在老徐的心头左右占据着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才好。

其实徐德帝倒是十分的想跟兰敏探讨下自己的困苦的但是当他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徐德帝毕竟还是一个男人肩膀上的责任使得他不容自己犹豫下去而且这种事情对于兰敏来说亲耳听到的刺激性可比看电影里的断臂残躯来的猛然。

所以徐德帝一边为难的在家人面前掩饰着自己的惶恐又一边在背地里愁眉苦脸但是幸好他的意力被很快的转移开来因为他看到了宋端午给徐若娴买的那一兜的东西还原封不动的放在茶几前。

东西很多也很杂从零食到文具再到玩具几乎囊括了小女孩所需要的一切可以看得出来用心的程度这点使得徐德帝的紧绷的神经颇有放轻松的趋势可是当老徐在整理归类的时候却不期然的发现了里面竟然还放有一根烟?

是宋端午先是递给自己后又抽回去的那一根长白山!徐德帝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同时也没有想到宋端午竟然放在这里。

意思什么的徐德帝在看到的那一眼时立马就懂了。徐德帝可不像周亚夫那样木讷且呆板。

这一根烟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甚至就像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者钉死棺材的最后一枚‘镇钉’所以当原忐忑且踌躇的老徐见到这根烟后不禁心下终于变得毅然决然起来。

徐德帝蹑手蹑脚的拿着这根长白山和火机来到了刚才三人所处的那个楼梯间徐德帝特意的找到了宋端午所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去仿佛还带着一丝温度徐德帝点燃了长白山一种叫做缭绕的感觉立即再次弥漫来开。徐德帝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直到抽完将烟蒂扔在脚边时这才赫然发现原的那个苏烟的烟蒂却早已不见了只剩下三个长白山的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脚边。

徐德帝突然惨然的笑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终于再一次的和宋端午绑在一起了而且这次的绑定时间长短却已不是他自己能够说的算的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叫门自有张良计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3_第一百五十三章叫门自有张良计四千字的章节送到

宋端午和周亚夫坐着出租车从上海市区里跑到了位于海湾镇路的白娘娘的家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即便是这样到达了目的地后的价格表上的数字还是让宋端午感到了一阵什么叫做痛彻心扉的感觉。(.cOM):

其实从市区里到白娘娘这里的海景别墅是没有这么多钱的但是宋端午和周亚夫这两个俱都操着北方口音的男人既然腰包鼓鼓的胆敢打车到这里那么在外人眼里无疑就是最好的待宰羔羊而且似乎司机大哥也并不打算放过他俩谁叫两个外地人在上海这块人生地不熟的一亩三分地上胡乱流窜呢!

这不宰的话简直就没道理了!虽然这一路上那个暗自窃喜的出租车司机没有明着走弯路但是这多拐几个大弯和眼花缭乱式的变线外加玩了几个地人都不熟悉的小猫腻后这价钱可就一个劲儿的往上涨了虽然手段细小但却架不住时间的积累啊!而且那位看似老实憨厚的司机大哥在看到路旁偶尔不时在茂密的树枝出现的独栋别墅的时候看宋端午和周亚夫的眼神都变了而这里面当然不排除他俩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行头的因素在里面。

如果说宋端午若是知道这里仅物业费用就达到每个月每平方近两块的价格的话那么保不齐他的眼神比司机大哥还要来的炙热虽然这个数值看似很少但是这些个别墅动辄好几千个平方的面积却是极容易引发传说的‘量变引发质变’的。

所以就在宋端午一脚踏在海湾镇路这条幽静到几乎寂静的街道后就已然是快接近晚饭的时间了。其周亚夫肚子一直在抗议自然不必说而宋端午自然更没有想到白娘娘住的这里竟然离她的浦东地盘离得这么远当然这里距离老徐的锦绣小区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

其实在这种高度绿化覆盖率的的地方一栋栋标识着煊赫气息的别墅在夕阳的映衬下是很能勾起人的伤感情怀的尤其是天边的那一线火烧云的艳丽反射出路旁豪车林立的景致更像是只会出现在印象派油画里的画面。但这仅仅也就是文人墨客眼里看来的风景或者内心里反应出来的情怀因为这些在宋端午和周亚夫看来也只不过就是另外一种感觉。

如果说周亚夫的感觉仅仅是对那些个牌子见都没见过但却都是奇形怪状彪悍无比的车子的好奇的话那么宋端午可不仅仅如此了因为他多了一种叫做自惭形愧的东西这种东西虽然头一次的在他心萌发但是他在此时却是别任何人都清楚了‘没钱汉子难’的道理。

宋端午突然有点厌倦了虽然仅有这么一丁点但是他却知道即使厌倦的感觉再少那也是会影响斗志的虽然不会使它熄灭。宋端午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也许会在这道浑水里一直趟下去但是在他看到这些个几乎是用钞票堆积起来的大房子后原坚定的心智不禁再次的被震撼了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再去拼几次命才能换来这样的房子而他同样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条命可以拼当然这个前是他足够幸运。(.cOM)

所以宋端午不敢去想了也不能去想因为他怕自己将这笔不算难的算术题算清楚后自己都会被那个庞大且骇人的数据给吓退!

所以没来过这里的他只得跟随着周亚夫的身影不发一言但眼睛却始终都在观摩这个在富人眼是平常世界但在老百晓看来却是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世界。最后来到了位于街道央的一座独栋别墅前宋端午知道白娘娘的家到了。

抬手看了眼手表腕间的老海鸥将指针准确的定格在了十八点五十五分上距离跟白娘娘约好的午一点整整差了五个小时五十五分。

数字很吉利让宋端午忍不住的想起了小时候在东北农村里的一种只有有钱人才能抽得起的三五香烟。他自嘲一笑当时觉得贵重的东西在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随手的花销罢了所以当宋端午一边感叹着世事的变迁的同时也抬脚迈向了那个标识着海湾镇路六十六号的独栋海景别墅的大门。

宋端午到底还是个从东北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跑出来的野犊子虽然在上海这几个月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喝过好酒、吃过好饭、上过好妞、穿过好衣、砸过好车可却惟独没打过好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楞充见过大世面的大拜儿蒜况且宋端午还十分有自知之明的始终都认为自己还是那个井底之蛙虽然井底已经快跑全乎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忘记井外的天地比井底要大的太多。

所以别看穿着好几万的阿玛尼套装的宋端午表面上像个成功人士但是这货除了抽刀子捅人和给动物扒皮的技能还算成功之外剩下的估计都离那‘成功人士’四个字相差甚远这也就是他为何被白潇湘说动甘于从大山跑到沿海来觅食的一部分原因。

门上的无线可视门铃对于知道怎么用的人来说自然是方便无比。可是对于宋端午来说却是个可以视而不见的东西。所以这货在下意识的忽略了门铃存在的同时十分纯熟但明显不适用于这栋别墅的使用了敲门的手法。

对开的纯铜大门古朴厚重的同时也彰显了里面主人身份的华贵当然另外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厚实外加沉重。所以宋端午肃然的站在门外用着极为标准的三长两短的敲门手法时从那浑厚的声音和触如金石的手感上就已然将上述的特点传递给了宋端午。

但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以为顶多敲个两三下就会被人打开的那扇纯铜大门却让他足足敲了有近十分钟都毫无动静所以宋端午的手法从一开始恭的三长两短变化到段的五下急促再至后来的改敲为拍就差用脚踹了。

宋端午在前边敲的辛苦周亚夫在后面偷着笑的也辛苦。他从没有想过那个在自己心一直英明神武且无往不利的宋三哥竟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而且还是被一扇没有情感没有生命的铜质大门挡住。

所以一根筋的周亚夫在后面瞧着宋端午的背影一阵幸灾乐祸。可是当他见到宋端午接下来的表现后就不禁收起了幸灾乐祸的态度而改为大加佩服了!

其实倒不是宋端午敢对这栋别墅或者别墅里面的人做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无视别墅外面的东西虽然小孩子玩的那些个用裤衩里的猴皮筋打人家玻璃的事情宋端午已经不屑于去干但是他并不介意摆弄下这栋海湾镇路六十六号门前不远处停的那辆车子。

小孩子打人家玻璃这当然是小孩子的行为;而作为成年人的宋端午若是对人家的车子动手动脚虽然同打玻璃行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却并不失一个好办法。更何况这条路这么幽静若是警报响起的话估计不惊扰整条街的鸡飞狗跳那也得闹腾个半条街的人睡不好觉。

而之所以让宋端午这个无所不敢的犊子想出那条损人不利己的想法的原因无外乎就是那辆该着倒霉的车子的牌子和号码。

挂着沪d打头038号码结尾的黑色凯迪拉克赛威像个可怜楚楚的待宰羔羊静静的卧在路旁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蹂躏和摧残。

这辆车什么来头都不用宋端午开口周亚夫就已然明白了过来。所以就在周亚夫原对宋端午的幸灾乐祸转移到了这车的主人身上的时候那个想到就做的犊子就已然走了过去而且还沿途活动了下腿脚。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这是周亚夫内心所想的。

现实和事实这两个都带着‘实’字的名词有的时候还真就像一对用情已久的基友一样一切的过程和结果都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确定下来。如宋端午现在想做的一样虽然目地和手段已经明确就差来验证结果但是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任何一件事来说一旦具备了主观能动性和客观存在性外加旁观可行性之后那么结局就是显而易见的反之亦然。

宋端午信步走到了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赛威的旁边用着手触碰着车子的刚硬线条就像那夜抚摸聂小纤的凝脂一样轻柔。

“多好的车可惜了。”宋端午轻轻的微笑着说了一句惹得旁边的周亚夫一阵猛撇嘴这也难怪鳄鱼眼泪式的话语向来都只是为了给当事者一个或蒙蔽或催眠或掩饰的借口而已。

就在周亚夫撇嘴的同时宋端午也围着车子整整的转了一周最后驻足在了车头的前方用着极温柔的目光打量着不得不说那神态像极了一个在婚礼现场望着自己新婚妻子的男人演技高深。

可是就在他嘴角的微笑刚刚达到饱和点的时候却不料猛然间的一个变脸让周亚夫都猝不及防而随着这情绪的急转直下宋端午那堪比分金断石的一脚就已然随着一个下劈的动作印在了车机盖上。

没错是用印的不是用踹的或者踢的之类的因为宋端午真的在机盖上印上了自己的鞋印。虽然凹陷的范围不小但形状却清晰。

周亚夫终于目瞪口呆了看来心里预想到和亲眼看到还是有着质的差别而随着周亚夫的目瞪口呆那辆凯迪拉克赛威也果不其然的扯响了警报。

声音不大但刺耳的穿透力却足以让整个半条街都听得到。

这就是宋端午想要的效果而这个别人敢让他为难、他就敢让其完蛋的狠犊子在等待着结果的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的多印了几脚甚至还不忘叫上周亚夫一起爽毕竟这种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踹豪车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车也踹了警报也响了这人要是再不出来可就当真说不过去了。所以就在宋端午和周亚夫踹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白娘娘那栋海湾镇路六十六号别墅的某扇隐藏在密集枝条后的窗户传来的那句饱含惊讶、愤怒、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的一句“**!”后宋端午就知道自己的目地达到了。

因为那扇自己怎么敲都敲不开但此时却大敞四开的纯铜大门终于向他敞开了怀抱。而与此同时宋端午则自动的忽略了从冲出来的那个气势汹汹的人神情自在的就像那人不存在一般。

为何如此?!

手下败将自然无法让宋端午高看一眼!

司马青云这个酸臭迂腐的混蛋在‘阔别’了宋端午刚好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也就是整整一周的时间后再次与之相见了。只不过上次是司马青云悠哉而宋端午愤怒但这次却是宋端午悠闲而司马青云忿恨了。

但是这次司马青云的表现却比一周之前宋端午的表现要愤慨的多了因为宋端午损失的无外乎就是点皮肉而司马青云这回损失的却是四十好几万的凯迪拉克赛威或者还不止。

更何况这次却是宋端午主动且明目张胆的无论其嚣张程度还是针对性都是有意为之或者也可以说是伺机报复所以这在司马青云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个可以挨千刀万剐的罪大恶极毕竟他司马大少纵横上海滩几多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胆敢摸老虎屁股的人。

但是司马青云却忘了有句老话叫做‘艺高人胆大’的。而且他在恼羞成怒的时候却没有想过自己是否称得上老虎。

至于宋端午那可是‘西北虎王’的崽子在虎穴狼窝里出生长大的孩子一旦成年了还当真惧怕你个仅仅型似虎的犬类不成?!

这简直就是玩笑!

所以当司马青云自不量力的撸胳膊往袖子的上前想要找宋端午理论并动手动脚的时候结果自然就一目了然。

宋端午尚且都打不过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一根筋的壮汉???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4_第一百五十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其实早在宋端午围着那辆凯迪拉克赛威转悠的时候,司马青云就已经躲在二楼的某个窗户上偷偷观看了,他之所以不出现,一是因为想看看这个连白娘娘都不得不重视的青年男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这其二就是出于私心的想替自己找回一点‘公道’,虽然早在一个多星期以前自己曾经败给了宋端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有报复的心思,所以没有什么事,是比看着对头手足无措更爽的事情了.

但是司马青云却错了,因为他打死都没有想到宋端午这个犊子竟然会拿他的车大做文章,而更不可思议的是拿车作为敲门砖也就罢了,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得不开门而出现在他俩的面前!这简直就同被人白玩了霸王鸡,还得帮人提裤子跑路的那种屈辱!

所以司马青云在感到由衷的憋屈的同时,又做出了他今天最严重的一个错误,那就是气势汹汹的冲向了宋端午,而且还是面带杀气、目露凶光的那种。(.cOM)

其实司马青云的功夫不咋地,估计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两分的水平,而这样的水平连宋端午都打不过,自然就更别提宋端午身边的优质保镖周亚夫了。所以就在司马青云已经目无旁人的冲向宋端午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跑进一丈范围之内,就被周亚夫以一记华丽丽的小擒拿扣住了身形,然后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掀翻在地。

司马青云趴在地上痛苦的干嚎着,往日酸气迂腐都已经被扫到了九霄云外,与其说注重自己的形象,在此时来讲还真不如注意下自己的身体,毕竟周亚夫那堪比别**腿的粗壮胳膊还在扭着司马青云的手腕,而且角度愈加的不可思议。

宋端午的目地达到了,而司马青云的目地亦同样的奏效了。只不过两个人的目标却是不同的罢了,因为宋端午踹车无非就是想引个人出来,来开那扇该死的铜门;而司马青云的目地却是在真心实意的呼叫救兵。

所以从那扇铜门里终于闪出一个人影的时候,宋端午和司马青云这两个人不禁同时呼了口气,显然这情况的出现对于他俩来说都是好兆头。

“闹什么!安静!”

来者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势的一句话语彻底的将这两人俱都说的一愣。司马青云只是撇了撇嘴,显然早就知道如此但心里却又有点不屑似的,而宋端午却是在纳闷之余放眼看去,这才恍然大悟。(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潇湘的贴身保镖,也是白家的头号铁杆马仔,‘青凤凰’裴鸾!

但凡值得‘青凤凰’裴鸾出面的事情,不是大事就是给足了面子,这点宋端午很清楚,司马青云当然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就在裴鸾下了命令的时候,这二人便俱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算是暂时的和平相处,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还是要给主人三分薄面的。

司马青云朝着宋端午狠狠瞪了一眼后,又对着周亚夫冷哼了一声,扑打着自己衣物上的尘土便自顾自的回到了别墅内,显然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但又侧面说明了他的顾忌。而那个作为白家官方发言人的裴鸾,则步履稳健的来到了宋端午的身旁,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小姐正在二楼小会客室等你。”后,也自顾自的回去了,只剩下依旧一脸木讷的周亚夫和挂着阴你没商量的玩味笑容。

不得不说白家很大,大到能让宋端午自行惭愧的那种。虽然这犊子的见识还暂时算不上能拿得出台面,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天生本就敏锐的直觉,所以就在宋端午一边感叹着室内装修的奢华和布局之合理外加陈设之名贵时,也终于找到了位于二楼偏厅的小会客室,当然前提是闯了好几个房间之后才找到的。

所以宋端午和周亚夫这两个进了城的土包子在抬脚进入会客室之前,还会被白家的仆人和护卫暗暗嘲笑着,但是他们有一点却不知道,那就是宋端午瞎转悠的本来目地!

了解房间结构和布局,计划合理的行走路线,外加对洗手间位置的一探究竟。这是宋端午在进会客室之前,首要做到的,缺一不可,同时也是对各种情况发生的应急措施。

这也就是所谓的‘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说法。虽然宋端午现在还暂时算不上内行,但是有这未雨绸缪的心思,就已然能让他占据主动优势了。

宋端午在前面走,周亚夫在后面跟随。实际上当宋端午面对小会客室的那一扇木质大门时,已经稍微有点开了窍的周亚夫就连忙小跑到前方替宋端午恭敬的拉开了门,而那犊子在趾高气昂的进去了之后,还不禁回味了下刚才的滋味!

真***带劲!

怪不得那么多人穷其一生的精力都在追逐名利,原来被人伺候的感觉竟然如此之好!这是宋端午头一次感觉到的。所以就在周亚夫恭敬的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宋端午的心里竟然没有生出扭捏或者气短等弱者气势,反倒觉得心安理得且享受非常一般,从侧面可见这货也基本上具备了一位上位者的些许风范了。

宋端午打量了下小会客室的陈设,同整栋别墅的风格一样,都是让宋端午感到那么的遥远,可即便是这样,但是这里面待的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里面会有‘三堂会审’来对他为何迟到而严刑拷打,但却不料自己的无厘头想法却落空了,因为这间名为小会客室,但是面积却比常人的三居室的整体面积还要大的屋子里,竟然只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司马青云,女的白潇湘。

男的在一脸晦气的滋溜溜喝着茶水,而女的则兴奋的打着电脑游戏。两人互不干扰各干各的,颇有点拿对方当空气的意思。这也就是宋端午的眼神为之一顿的原因。

“坐!茶!”司马青云看到宋端午站在门口,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已然打发了自己的念头和想法,但是行为和语言,却有点遇阻代庖的意思。

宋端午笑笑,做个手势意思让周亚夫按照司马青云的意思做,而周亚夫按照他的指示做了,但宋端午却没有理会司马青云的主动示好,则跑到了白潇湘的跟前,看着满屏幕的花花绿绿,不久就有点眼花缭乱。

白潇湘的眼睛依旧全神贯注的死盯着屏幕,就差没有将脑袋扎了进去,当然更没有闲心搭理宋端午,所以稍有局促但更多的是无聊的宋端午最后只得仔细看白潇湘玩的东西以打发时间。

其实令宋端午一直纳闷的是白潇湘到底在玩些什么,屏幕上那个长着牛头人身的怪物角色也完全超出了宋端午的审美标准,而且他在一边感叹着白潇湘口味何时变得如此之重时,也在感叹着那个小母牛除了胸部能跟白潇湘算是有契合点外,剩下的简直就可以成为天差地别。

“靠,***,又输了!”白潇湘突然猛地一砸鼠标,口中不干不净的骂道,吓了众人一跳之外同时也终于反应过来背后还站着个宋端午。

“呃???姐!”宋端午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潇湘,说道。

“啥事?!”而白潇湘也果然语气不善的问道。

“其实,我想说,你要是想打败那个在你前边一直‘piu、piu、piu’射箭的绿皮怪物的话,其实可是试试让他减速后再猛砍他,如果追不上的话那就防守撤退,等他追上来的时候再猛冲上去揍他。”其实宋端午并不知道白潇湘玩的是什么,当然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款名叫山口山的游戏风靡了多少男女,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如何在不同的情况下,最快的应对不同的敌人,这可能就是出于本能,也肯能是源于经验。

果然,这话一出口后,白潇湘就如醍醐灌顶一般的恍然大悟起来,这时的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操控的小母牛,一直拿着把夸张的大剑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以前向来喜欢暴力快感的她这回也可算知道了,控制这个词汇在有的时候比一味的攻击要好用的多。

所以白潇湘在宋端午的引导和启发下,果断的再次找到那个宋端午口中的绿皮怪物后再次毅然而然的点下了切磋!

第一局,还是落败,但是成效却比前几次要好很多。白潇湘于是拿眼睛猛瞪宋端午。

第二局,算是平局,无疑白潇湘已经开始心领神会了,所以当她再次看宋端午的时,连眼神都柔和了很多。

第三局,终于侥幸赢得了胜利,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间‘鬼见愁’白潇湘也乐得高呼‘万岁’已表达自己的愉悦之情。

所以在这件事上不得不说明其两点,第一白潇湘在现实中可谓是个准女王的人物,但在游戏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兔,而且还是任由大黑熊拿来擦屁股的那种;这第二,则变相的证明了宋端午的反应及应对能力,如果这货不是窝在小山沟而是大都市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变成虚拟世界里的一号人物。

所以宋端午凭借着自己与生俱来和后天培养的能力,成功的让白潇湘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白潇湘在终于报了五十多比零的惨败后,这才悠哉的转过了真皮沙发椅,恢复了往日妖孽式的表情,说了一句:

“好了,小三猫。现在咱该算算你的帐了???”

白潇湘边说边狐媚的笑,而宋端午当然也知道终于进入正题了???连载中,敬请关注...本书由**正版提供,请支持正版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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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的彪悍之路154_第一百五十四章山雨欲来风满楼更新完毕!

第一百五十五章 那柔荑下的温柔

对于白潇湘的这句话,宋端午的表现是那种早就已经料到的,而司马青云无论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参与者,则都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外加隔岸观火的态度。(.COm)所以周亚夫一边看着司马青云感到心里十分的不爽,而另一边则用眼睛瞄着宋端午等待着自己期待的信号。

其实周亚夫是有私心的,这个宋端午的头号忠心马仔自打在开封被四虎子捅了一刀后,霉运基本就没怎么断过,尤其是在上海的这段时间里,比他猛的牲口那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而他自己则是伤痕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断,所以周亚夫好不容易逮到了可以随便蹂躏的司马青云,自然不能放过这等良好的报仇发泄的机会。

而白潇湘作为这栋海景别墅未来的女主人,对于司马青云和周亚夫则连正眼瞧都没有瞧上一眼,因为这两个男人一个没心眼一个缺心眼自然就跟七窍玲珑的白潇湘打不到一起去,但是周亚夫作为没心眼的那个还好一些,起码不招人讨厌,但至于那个在白潇湘眼中缺心眼的典范司马青云,招不招人待见可就不好说了。

但是这一切白潇湘现在已然早都抛到了脑后,因为她现在有了一个令她稍感恼火、稍感头痛、稍感无奈的问题摆在面前,虽然这么多的‘稍感’加在一起的威力还不算太过于庞大,但也足以让白潇湘挠头一阵的了,而且更可气的是她竟然拿那个始作俑者毫无办法!

尽管宋端午跟她同父异母,但这辈子的姐弟关系,却是永恒不变的。

她白潇湘完全能做到举贤不避亲,但是却无法做到大义灭亲。这不是她的缺点,而是所有人的通病,因为无论从任何事上来讲,保全都比毁灭来的容易的太多。

“说说吧,为何迟到。”白潇湘挪动了下将自己那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垂涎三尺的圆润挺翘的臀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宋端午说道:“你可知道你白姨可期待了你好长时间,结果却换来个爽约的下场,呵呵,小三猫,你可是历史上的头一人哦!”

白潇湘的语气阴阳怪气,正如她一贯的风格,而宋端午则显然早就已经料到她会这么问的一样,也只是问了一句:

“姐,这里的事你能做主么?要是能的话,我自然不用解释什么,若是不能的话,那么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不得不说宋端午很懂得运用远近亲疏的关系,而且同时也很擅长攻击人内心的柔软,他这句话其实就是击中了白潇湘无法对自己硬下心肠的软肋,从而使自己处于言辞的上风。(.COm)

而事实也果不其然的证实了宋端午的明智,因为这话一出口,白潇湘就已然做了难,她一边吭吭哧哧的苦思对策,同时也对宋端午更加的无可奈何,最后只得略显哀怨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施施然站起身来,拖沓着一双最顶级的高跟鞋品牌christianlouboutin的红底经典款来到了小会客室另一端的那扇木门前,慵懒的朝着宋端午勾了勾手指,诱惑性十足。

如果说日后的宋端午能够在万丈红尘中一直洁身自好且坐怀不乱的话,那么首要感谢的就是拥有白潇湘这样的姐姐,因为若不是她自小就对宋端午百般戏弄外加膈应的话,那么宋端午肯定不会有着类似柳下惠式的淡定,而就凭宋端午的表现和内涵来说,就足以说明白潇湘的魅力在对男人这方面有着无比巨大的杀伤力。

赖苍黄算是半个,但是更多的是敬畏和惊艳。司马青云却算是两个,因为自打苦追了白潇湘十个年头的他在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干脆利落的‘滚’字后,不仅没有颓废放弃,反倒更加的斗志昂扬起来,这在侧面的说明了司马青云的脑袋异于常人之外同时也在彰显着两个人的关系。

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暂且算作熟人,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司马青云对白潇湘的思念之情,所以就在她做出那个撩人的手指动作的时候,宋端午可以做到无视周亚夫也可以将心境控制到只是泛起涟漪,但司马青云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了一般。

不得不说司马青云有的时候还是有些胆色的,如果说白潇湘不是大名鼎鼎白娘娘的女儿的话,那么即使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只要她的家境权力尚且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的话,那么保不齐司马青云早就做出了霸王硬上弓的禽兽行径了,就算是事后会被拉到了菜市口要生生挨那一百零八刀的凌迟,那么他也是无怨无悔的,所以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说司马青云是可怜的,但又是幸运的。

他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他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了能让自己甘愿去死的女人,单论这一点就已然比无数还在温饱线徘徊的光棍汉幸运的多了;但他同时也是可怜的,若是单相思也就算了,起码还能保存印象中的美好和自己幻想出来的呢喃,但是现实的无情不仅让白潇湘对他严词拒绝,并明确的告诫了他两个人之间的交集点永远无限小于零后,司马青云就已经从幸运人变为了可怜鬼。

所以说当白潇湘引导宋端午去另一间屋子的时候,司马青云就很不争气的表现出垂涎若渴的态度,一点都不加掩饰,自然的甚至让宋端午和周亚夫都无法一时适从,但是这一切白潇湘却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一样,只见她拉开了那道门后,一束束的强烈但不刺激、柔和中又带着些许静谧的灯光在夕阳余晖的伴随下,正好照耀在宋端午的身上。

“请进吧,你白姨在里面等你呢。”白潇湘边说边打理着自己那十个弄的跟抽象画似的指甲,边对宋端午说道,只是话虽简洁,但是却透着心虚,因为自始至终白潇湘都不曾敢于直视宋端午的双眸,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最喜欢做那种盯着别人眼睛看,最后把别人看的发毛的行径了。

但现在的白潇湘一反常态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心里有愧,这点宋端午看的很清楚,当然心里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宋端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种缄默并不表示他没有什么好说的,相反白潇湘却全然懂得他这点头之下的意思,不光是在对她的答复,同时更是在传递着一种信息。

有的时候话语的表现能力真的有限,往往只需要一个动作下的心领神会就已然超过苍白的描述太多了。

白潇湘在宋端午站在门口的那一霎那就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到了电脑跟前,流畅的点活了她的那头小母牛继续着她的游戏,只不过这次却没有了全神贯注,因为宋端午瞧见了小母牛已然跑到了悬崖的尽头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所以宋端午在思考着这是不是给自己暗示未果的同时,也在思索着白潇湘是不是心不在焉。

事实证明宋端午后面的想法时正确的,因为他即将踏入的那间屋子可是白潇湘从来都不踏足的,这倒不是说明那间屋子里有什么古怪或者污秽,而是白潇湘由衷的对权力角逐和衡权利弊不甚感兴趣,而那间屋子,则正是白家甚至是白娘娘的集团的心脏所在。

其实早在宋端午瞄到那扇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知道了这间屋子的重要性了,别的不说,就单单说那占了一整面墙的全透式大落地窗,就已然说明了一切,因为那正对着大海的窗子,虽然没有古时画风里的千帆竟过的壮丽场景,但是此时夕阳将浩渺无际的大海映衬成火红的一片,就足以将宋端午震撼当场了。

大山里跑出来的犊子当然没有见过大海,而宋端午作为幸运的犊子则在第一次见到大海时就体会到了‘火烧海平面’的景色,不得不说这种大自然的震撼力,是一切人力所不及的。

本来宋端午在门没开的那一刻还是有点忐忑的,但是自打见了这景色之后,原本心中的不安却随之一扫而空,因为这一刻宋端午懂了,他的未来就像这广袤的海平面一样瑰丽却辽阔,而现在迈的这一步,也只不过是里海岸线更近一些的途径罢了,所以要到达,就必须要经历过这几步路的考验和坎坷,这是必然的同时也是必须的。

宋端午整理了下情绪,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坦然面对的微笑,抬脚就走近了那扇门里,脚下踩的大红色纯羊驼毛地毯使得他好似踩在云雾里,但是宋端午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当真美妙。

所以就在这一刻宋端午知道了自己要拼搏的方向,他转过身来静静的拿眼睛逐一的扫过众人,司马青云的不忿、白潇湘的佯装不见、周亚夫的郑重期待都落入了他的眼帘,但宋端午最后却还是将目光落到了周亚夫的身上。

“亚夫,从现在开始,这间屋子里要谈要紧事,所以你要保证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记住,是任何人!”宋端午微笑着但语气坚定的对他说道,而后者在‘保证完成任务’的颔首服从后,则十分自觉的巍然站在门前,若是再拿把桃木剑和开山斧,就是一活脱脱的神荼或者郁垒了。

话音落定的宋端午便转身毅然决然的关上了门,‘砰’的一声,关掉的不仅仅是门,仿佛还有着他过去的往事和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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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攘外必先须安内

门外的周亚果真像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当真做到了传说中的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所以同继续沉迷在游戏中的白潇湘和一脸无可奈何的司马青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这小会客室的三个人彼此都熟悉甚至可以说熟知,但是此刻显然各怀心事,因为谁都不发一言,显然是不想破坏这暂时的平衡,而最终打破这平衡的砝码,则是那扇实木门内的宋端午。

原本在宋端午的印象里,像这种独栋别墅的海景房内,肯定是布置到奢华到无比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的那种程度,最起码也是高新尖端科技汇聚的结晶,所以在宋端午还没有亲眼所见之前,他的那颗小心脏就已然开始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了,虽然他的这种情绪还暂时谈不上趋吉避凶,但是掩藏自己的短处或者弱点,这却是发自人类的本能。

但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间景色和位置都绝佳的房间内,其布置其陈设其风格都完全同宋端午所想的所料的那么截然迥异!若果说这间屋子的素墙黑地已然超出了本该奢华的涵义的话,那么连一个电子产品都没有的做法就令宋端午感到万分惊诧了。虽然这个从大山里跑出来的犊子暂时还不知道‘挨拍得’和‘爱疯’有何分别,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不知道电视机,所以在宋端午的视线环绕了这间屋子整整一周后,这才发现原来房主的良苦用心。

乳白色的墙壁和棚顶泛着远处落日的余晖,红中带橙,艳中带霞,然而就仅仅这墙壁的光滑平整程度,就已然超乎了宋端午的想象,没有一坑一包当然更没有凹凸不平,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而与玄素色的黑色大理石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韵。

所以当宋端午暗暗惊诧并终于将目光放在屋中的主要陈设后,这才开始仔细端倪着屋中仅有的那一方纯羊驼大红地毯和几张真皮沙发外加一个木制纹理怪异到宋端午都不认得的茶几。

原来屋主的本意,是想将这个屋子打造成纯观景式的平台!而能将这样一间普通人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屋子当做这样的用途,恐怕也只有艺术品位极高和钱多的没处烧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了。所以这间屋子之所以不放任何多余的一物和电器设备,恐怕也是为了观景时的心无旁骛和断绝外来干扰的因素来考虑。

宋端午踩在羊驼毛地毯上,脚下传来阵阵的柔软飘浮使得他整个人都好似踩在云彩里。(.coM)所以当宋端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踱步到了那几张沙发与落地景观窗中间时,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除了白娘娘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这个中年男人,则刚好坐在白娘娘的侧面,更不幸的是宋端午也赶巧好死不死的站在两个人的中间。

宋端午现在所处的站位很不利,估计要是在古战场上,这种局面恐怕不是左右夹击就是腹背受敌了,所以当宋端午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后,这才放松了神经,依次朝着白娘娘和那大叔级别的人物展露着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

“为何迟到?!”白娘娘主动并率先打破了无言的僵局,同白潇湘如出一辙的问道,甚至连语调语气和语速语句都一模一样,不得不说这母女间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所以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这句话果真没错。

但是白潇湘始终还是太年轻,虽然这妞已经差不多修炼到了疯魔执拗的极致程度,但是却还是比不上跺跺脚上海就抖三抖的白娘娘说话来的掷地有声。所以白娘娘这句问话虽然看似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宋端午却听得出来里面蕴含的东西。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同时也好似黎明前的黑暗。

宋端午轻描淡写的瞥了眼旁边那个已经微微谢顶的大叔级的男人,发现他的精力都早已放在白娘娘的身上而非是对自己感兴趣后,这才微微一笑,对着白娘娘说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内”后,就不再言语,颇有点想要一句惊醒梦中人的想法,同时也有点句句精炼、字字珠玑的淡泊风范。

宋初赵普给宋太宗的折子中说“中国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内。”这句话,后来被蒋公改变后便脍炙人口了,直至应了此时的景。

“哦?!”听到宋端午这么说的白娘娘,显然对他的话起了点兴趣,秀眉一挑的问道:“何为攘?何为安?”

一语切中要害,不愧是在黄浦江里翻江倒海的大佬,直指问题症结之所在。

“毛爷爷的十六字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作为主基调,在加上我想到的‘敌降我用’,是为‘攘’。至于‘安’,则简单许多,御敌时变张良,上阵前成韩信,功成后学萧何!”宋端午一边侃侃而谈,一边在察言观色,直到自己这一番话出口后,白娘娘的眼神转动了几转,中年谢顶大叔也开始终于肯打量自己后,宋端午的嘴角这才不露痕迹的扯起一丝角度。

不得不说宋端午回答确实让白娘娘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她没有想到宋端午竟然完全没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矫情劲儿或者一肚子妇人之仁的想法,所以白娘娘感到很欣慰的同时也在小小的嫉妒了宋执钺一把,而且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对宋端午迟到的不满和嗔怪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白娘娘那没有一丝鱼尾纹的美目盯着宋端午看了好半天,直到差点将宋端午盯到浑身不自在后,这才笑着继续问了一句:

“何为外?何为内?”

语气依旧简洁干脆,但是语调却比刚才柔和了不少。宋端午听得出来白娘娘的心情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好,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其实才是白娘娘最想问但又最不敢问,最想听但又最不敢听,最期待但又最不期待的问题。

宋端午再次的打量了左右之人的表情后,这才回答道,同样的学着别人的惜字如金,用手一指白娘娘说:

“你为外,我为内。”说完,这才又一指那个中年谢顶大叔,说道:“他为外,咱俩为内。”

“那要是将宋执钺算进来呢?!”白娘娘端起手旁的湖绿色的汝窑开片青瓷杯,吹了吹浮叶浅抿一口,看似悠哉,但实则暗藏玄机的问道。

宋端午没有想到白娘娘会这么一问,因为三猫他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着这类的问题,虽然他内心里的答案自己早已清晰,但是被别人问到头上或者自己当面说出来,这还是头一次。

他微微沉吟了片刻,不知怎地心头突然浮现了早已模糊不清的母亲佝偻的身影和赖大狗腿倒下去的那一刻,所以当宋端午的眼睛再次明朗起来后,已然目光是发生了点实质性的改变。

他的这种改变是气质上的突转,所以白娘娘和中年大叔相视一望,像是早就已经料到的那样,就差等待着宋端午亲自说出口了。

“他为外,我们为内!”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难受,但是即便是这样,他的语气依旧低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兽警告似的低吼。

对于宋端午的表现白娘娘很满意,因为她等待这个时刻不光是等了好久,而且作为一个凡事都喜欢锱铢必较的成功女人,自然不会不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周详甚至苛刻的程度,所以宋端午这个位置玄妙关系尴尬能力却无限的无根草出现后,白娘娘就不得不对他的用途和吸纳时间做出慎重的考虑了。

白娘娘知道何时开这个口、怎么开这个口都是一种讲究甚至学问,开早了的后果很大,大到白娘娘都不敢去设想的那种,而开晚了又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天知道宋端午这犊子下一秒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说不定等待她真正开始正视他的时候,宋端午则早已成长为跟她平起平坐的一方大佬了。所以白娘娘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很困惑,但是于依娆的出现和作为却白白给了她一个大好的机会,所以白娘娘自然就不能错过。

不得不说白娘娘这招棋走的很险,但是却换来了丰厚的回报,所以当宋端午最终确立了在与‘西北虎王’宋执钺的对峙中的阵营问题后,白娘娘心里最大的隐患和担忧便解除了。

当然,没有什么事情比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更能让己方感到痛快和让对方感受痛苦的了。

白娘娘看似轻描淡写的瞥了眼中年大叔级的男人,但实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而那个男人则通过刚才对宋端午的上下打量后,也朝着白娘娘微微一颔首,算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问题的最终是宋端午成了制衡海川集团最隐蔽的杀手锏,同时终于也确定了自己在上海的地位。但是此时的宋端午站在这落日的余晖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其原因不过就那么几点,对付自己的老子虽然是宋端午一直最想做的报复,但是靠通过外人的话就显得有点吃里扒外的性质了,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不容宋端午所能抗拒的,因为这时的他突然灵光一现的发现,自己本来在‘迟到’这种小事上的问题最终却被白娘娘无限扩大到了立场的关联上,而其最本来的目地则被抛到一边绝口不提!

这显然不是早有预谋,就是命中注定,至于白娘娘的个人处事能力方面,则不是宋端午所关心的了,因为从他说出那句话的开始,就已然成了船中之人。

但是这艘船最终的走向是海盗旗还是泰坦尼克,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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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野火春风斗古城

又一个四千字的章。(.coM)

其实白娘娘在对待宋端午迟到的这个问题上,只不过就是刷了个花枪而已,没想瞒着众人,当然更没想对宋端午藏着掖着的,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做或者也可以说这么自信,一是因为现实的局势摆在明面上,二是则靠着与宋端午这层关系上,虽然他与自己这个曾经的后妈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是怎么说一个帮助过他的后妈也比一个对他不仅不闻不问,甚至还稍加迫害的亲爹来的要亲切的多。

只要不是傻子,谁对自己有帮助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在这点上,白娘娘尤为的自信。

她亲自送走了宋端午,甚至还将他二人送到了大门口。这种表现是极为罕见的,甚至就连宋执钺还是他丈夫的时候,她也只不过是送到了房门口而已。所以当名震淞沪的白娘娘轻移莲步的施施然对着a6车内的宋周二人挥手再见时,坐在驾驶席的白潇湘就知道她老娘不是真的看好宋端午就是彻底的疯掉了,而这里面唯有时刻保持冷酷的裴鸾才真正知道白娘娘心里所想的。

白娘娘眼里的宋端午就像一个核武器,用好了能起到一招定乾坤的作用,可用不好了就是个比后院起火和祸起萧墙加起来,还要严重的多得多的下场,所以在对待着招待宋端午的这个问题上,白娘娘可谓是丝毫马虎不得,虽然以前刚到上海时的怠慢是再明显不过的,可是一旦成为了一条船上的水手,那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杀手锏之所以成为杀手锏,不仅仅是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同时更需要的是平时的爱护和保养。世人都知道加速某岛国帝国主义败落的是因为一颗投在广岛的,名为‘小男孩’的原子弹,但是又有谁见过美国佬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伺候‘它’呢?!

而宋端午现在则正像‘小男孩’一样,扔出去了炸了宋执钺,被扔回来了或者操纵不善就是炸了白娘娘自己,所以白素贞她当然要做到事无巨细到事必躬亲。

这是方式方法,同时也是策略,更是布局。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娘娘钦点送三猫回家的司机人选,不是做事沉稳且老辣的裴鸾而是疯癫的白潇湘的缘故了。同龄人且相熟的之间有共同话题是不假,但是靠着这层关系来拉近距离和稳固统一阵线,却是更主要的目地。

白娘娘目送那辆奥迪a6消失在海湾镇街的尽头后,这才回到了观景室里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了下来。她看似不经意的瞥了眼自己面前那张海南黄花梨茶几上的汝窑开片茶杯,杯把与变幻莫测的鬼脸木纹其中的某一条的角度,刚好比自己离开时偏差了微乎其微的几度,白娘娘心下清明,自然只是淡淡一笑。

表现的太过,那只能是处于青涩时期的少女的做法,有的时候看破不道破,也是一种涵养加玄机。要知道时刻处于敌明我暗的状态,总比面对面挑明了要高明的多,而且还不算上始终让敌人蒙在鼓里的高深计谋。()

杯子与木纹的切合角度不对!这意味着什么白娘娘自然清楚,而她也只是不着痕迹的轻轻动了动手指,在一旁陪侍的裴鸾则立马会意并给白娘娘换了一杯冻顶乌龙后,她这才端起杯子来,浅笑的说了一句:

“这乌龙茶还是喝六分热的最好,多一分香气飘散太快,少一分又冷凝涩口。刚才那杯就凉到了四分了,所以我劝流水兄你还是也换一杯好。”

很显然这句话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或者挑出话题而说的,虽然掩饰的嫌疑过重,但是白娘娘和眼前这个男人都知道对方是明白人,所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动机,不挑明自然也会昭然若揭。

“呵呵,我这就不用了吧,粗人一个,自然没有白娘娘您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个白素贞口中的流水兄哈哈一笑,不无揶揄成分的调侃着自己和对方。

听到此话的白娘娘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再三的矫情和礼让,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的老对头、现在的暂时性盟友,同样是上海滩的一方霸主,本地最大的建筑地产公司——金顶集团的老板,司马流水。

一个工地搬砖出身的苦逼男人,费劲心思和力气熬到了现在的地位,却仍旧改不了一些积年沉淀下来的陋习的男人,虽然头上的谢顶并不代表着他也是睿智的,但是其鼓鼓囊囊的腰包确实让不少狂蜂浪蝶趋之若鹜,这也难怪,在金钱的强大魅力的渲染下,即使是母猪也会变得赛貂蝉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活生生的老男人。

其实司马流水一直对白娘娘倾慕有加,不过不像他养子司马青云那样对白潇湘死缠烂打,而是属于那种埋藏在心底里的偷偷的眷恋,说好听点叫暗恋,说明白点就是单恋一支花,从他见到白素贞那一刻开始到现在,虽然期间睡过数都数不清的女人,但是在他的内心里,还是白素贞占的位置最大。

司马流水见到白娘娘的第一眼那时,她还是宋执钺的第二房老婆,司马流水作为一个苦逼的工人知道这是云泥之别,所以只得当做一个美好的画面,后来白娘娘**了出来后,司马流水这才又重新树立了信心,志在要做一名能与白娘娘相匹配的成功人士这才开始努力拼搏,期间经历的勾心斗角和血雨腥风外人不得而知,但是他这一路上的血腥和不干净的背景,却始终都是因为一个人而努力的,那个人就是现在跟他并肩而坐的白娘娘。

司马流水是成功了,身为‘淞沪三强’之一的他,以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自然可以与白娘娘并驾齐驱,但是司马流水也是失败的,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坐的越高,就离自己的梦想越远了,这不是移情别恋,而是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与白娘娘之间的差距在哪。

不是金钱地位,不是背景身份,更不是势力前景!而是那一分的气质和底蕴。

一夜可以造就出无数个暴发户,但是三代却培养不出一个贵族。

他司马流水可以做到在任何人面前不卑不亢,但是在白素贞面前却只能勉强应承,因为他在与白娘娘的交流中,感到的只有自惭形愧。这与外界旁物无关,只差别在内涵。

追岔了路是很倒霉,但是若追到了尽头才发现是追岔了路,这才是最苦逼的事情。

“流水兄,有没有感到意外。”白娘娘将视线放眼到船外波澜的海平面上,不无得意的说道:“我是指,刚才那个小家伙。”

司马流水笑笑,就知道一向以冷静加冷酷闻名的白娘娘叫自己前来不会只是寒暄、喝茶、看景那么简单,所以他在稍微思索了片刻后,便说道:“是有点意外,不过却不是很意外。本来我以为您顶多就是挖了宋虎王的一两个强力的墙角或者安排个内线之类的,所以我有心理准备,但是却不成想找到个来头更大的,这就有点令我刮目相看了。”

司马流水在对白娘娘说话的时候态度一直是很端正的,从用的称谓上就可以看出,是‘您’而不是‘你’,可见其尊重。但是端正是端正,但却并不代表着就可以不藏有心机,虽然是盟友,但也是暂时性的,就像三国时期的吴蜀联合,假如说魏国被灭了的话,那么这对强强联合的联盟之间,肯定就会第一时间翻脸大打出手,这不是尔虞我诈,而是世间常情。

“呵呵,流水兄你知道的恐怕就是如此吧!也罢,那我就跟你再透个底。”白娘娘抿了口顶级的台湾高山的冻顶乌龙,圆融暖香的茶汁和心头的得意一样流转不停。她仔细品味过后,这才放下汝窑开片茶杯,说道:

“流水兄既然知道了一些,那就说明你其实还是早有准备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但是我想你也不会不清楚的心思,否则我也不会把你拖到这艘船里来了。没错,我本来是想通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方法来对付宋执钺,但是可别小瞧了我,三两个他手底下的人我还是不会拿正眼瞧的,要弄就弄大的,比如那个小家伙,呵呵。宋执钺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苦心刻意培养的一手好牌临了却被我弄到了手,这只能怪他自己玩的太过火或者自作孽了。哼,终年熬鹰的保不齐还会被鹰啄了眼睛,就更别提一只下山伤人、动辄咆哮的虎崽子了???”

白娘娘说完再次抿了口冻顶乌龙,只是目光却收了回来定在了杯沿上,而司马流水听了之后像是若有所思一般沉吟片刻,突然咧嘴试探性的问道:“这么说,一切都是你刻意安排的了?”

话一出口,白娘娘便瞥了眼在旁侍奉的裴鸾,当后者自觉的退出了房间之时,她这才开口承认道:“既然在这件事上已经尘埃落定了,那么我也不妨明说了。不错,这一切都是我有意为之的。叫潇湘打着老太太过寿的名义,去把宋端午从大山里挖出来是我的主意,特意弄的上海来也是我的意思,安排他与宁花翎老爷子见面同样是我的安排,甚至就连几次的冲突的始末都是我暗箱操控下的结果。呵呵,若没有我的变相通知,‘湛蓝毒蝎’和‘武金刚’会在人海茫茫的大上海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的所在?若没有我的指点,宋端午会那么快的去找徐德帝?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经历的话,那才是玩笑!我都计划好了,甚至不惜说服我的女儿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失败!”

白娘娘顿了顿,目光炯炯的盯着司马流水,继续说道:“幸好结果没有让我失望,付出终有得到了回报。不过,这件事可就你我二人知道,若是不小心哪阵风传到了那人的耳中使得这两父子同仇敌忾的联合了起来,可就别怪我也学着蒋公的‘攘外必先安内’翻脸无情了!”

如果说白娘娘的话里前一段是洋洋自得的表彰自己的功绩的话,那么后一段则是无不警告威胁的味道了。但是司马流水是谁,那可是大场面里边滚过无数次的人物,实打实的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的,若是仅仅被这一句话就镇住了,还真对不起他的名头,所以当司马流水学着白娘娘的威胁强调还击的时候,就已然显露出他骨子里刁戾的一面了。

“让我闭嘴?!可以!不过您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司马流水微笑着说道,显然是在封口之前尝点甜头,典型的计较心态。而白娘娘在深深看了他两眼后,这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再透露一点就当是我的诚意!”她停顿了下,选择了几个措辞道:“你刚才只猜对其一没猜中其二。我现在是利用宋执钺的人不假,但是现在却没有安排内线!因为我的眼睛早已被安排在了海川之中,时间不长,刚好就在我离开他的时候。那人身份不低,也是刚好能探听宋执钺一举一动的那种!”

白娘娘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的怡然,她莞尔的看着面前司马流水的表情从惊讶莫名到若有所思再到阴沉狡诈,心里颇有点成竹在胸的感觉。

而同样被白娘娘的话莫名戳中心痒的司马流水,则在对她的做法安排和先知先觉由衷感叹之余,不禁的终于生出点佩服的感觉。

如果说司马流水刚才所说的‘刮目相看’只是种场面下的应承,不无阳奉阴违的意思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感觉则当真全然应了那四个字,因为外人恐怕不清楚,但他司马流水却十分的明白,在宋执钺一手掌控的海川集团,当真可说得上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那种程度。

因为他早在许多年前就试过好多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却不成想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却真正做到了,就好像真的叮了无缝的蛋一样。即便是抛开来这个女人本身的经历和自带的关系来讲,那也是足够令司马流水感到敬佩的了。

而司马流水之所以一直单恋于她却没有开口表达,其实不是他自行惭愧,也不是差距过大,其实是他觉得这个女人当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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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北京的四季尤为分明,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就热,绝不含糊,不像其他有的地方好像一年到头只有冬夏两季一样。()/所以四季分明或四季如春的地方往往也是人杰地灵之地,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自古的朝代也多建都于此,北京是一个,南京同样是一个。

但是地理受环境和天时影响下的各地民风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说北京和南京同为几朝古都,但是就单凭这几个朝代的风格来看,就足以说明其问题了。北方气候干燥寒冷,所代表的朝代也往往具有典型北方的性格,而南方的温润则恰如醉人的暖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元旦,这个说不上大节但却又偏偏放假的节日,在古时的农历中可是跟现代的元旦的意思,可是有差别的。可自从采用了国际通用的公历后,这个日子就变成了一个新年第一天的大好日子,所以当许多对儿的新人携手跨入婚姻礼堂的时候,往往也希望借着日子的标记来期冀自己那份崭新的人生伊始。

但是这世间的事情往往多是几人欢喜几人悲。这天的项虞也正是如此。

虽然说项虞有些‘悲’可能有点词不达意或者有些牵强,但是若说到烦躁,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屋外街道的喧嚣和人们的嬉笑无不彰显着节日到来的喜悦,本来项虞在这天也是兴高采烈的,但是那却是在小的时候,都晓得孩子往往是人来疯,但是如果长大成人了却变得说不好了,项虞也正是如此。

小时候项虞印象里的项家,每逢节日都是高朋满座的场景,从一大早开始,络绎不绝的各色人等和车辆就往返于其中,亲朋好友、官宦门第、社会人士犹如过江之鲫一样,如走马灯似地在项家那扇不大的广亮式大门中穿来进去,场面甚是热闹。

但是小的时候是看热闹,长大后的项虞就开始看门道了。

自古以来的官宦人家的礼数往来,往往都有着老百姓们一辈子都不得而知的大讲究。何时前来拜见、拜见时间、如何通报、用哪套礼数、礼物带何?大了招摇,小了没料,这也是有学问的,所以就更别提什么登堂入室后更彰显身份的座次排位、客套寒暄了,这些都是有讲究的,用对了主人才会对你青眼有加,用不对了落得个奚落是小,大了保不齐就会仕途无望乌纱不保。所以说这里面的门道深、水也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趟得的。

这些项虞从小就已经看厌烦了,而且她也知道元旦这从早到晚不绝的拜访也只不过是在对春节的彩排罢了。()同春节那川流不息的客人来说,元旦这还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那架势,就连国副级别的见到项郑老爷子,都得先起身先握手,而且还是用双手握的那种,军队方面的要喊‘老首长’,而党政方面的则要说‘老领导’。所以说就连政治局常委都是座上宾,就更别提什么常人连见都见不到的省部级领导了,至于再往下的厅司级的官员,对不起,门口各位首长带来的警卫都不会放你进来,所以也就别自寻烦恼了。

没办法,谁让开国的功勋元老们只剩下硕果仅存的几位呢!这是国家和社会对他们的尊重,同样是一种肯定,同时更是表达着人民的爱戴。

但是外人怎么做都是无关紧要的,家里的人怎么看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说每次项郑老爷子身心俱疲的送走最后一波宾朋后,总是会第一时间询问项虞的意思。

是询问,不是征求!这个字眼很重要。

而且项虞还是必须回答且逃不掉的。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她甚至有点厌恶这种纯粹礼节性的拜访和寒暄。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对于项家这块不死金牌来说,她一个沾了祖上福荫的女子实在是来的太过于渺小,虽然现在有太爷爷这个老神仙保护着,可是这却不是项虞之所愿,因为她希望的是靠着自己来争取别人的认同,而不是别人在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后,就会立马反应道‘哦?你姓项?开国元勋项郑的重孙女?’

所以说项虞时一直活在自己家庭的大伞盖之下的,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福气,同时也是她的悲哀,但是可怜的是这种悲哀还不止她一个人,往往那些有抱负立志要靠自己能力出人头地的官宦人家子弟也是如此!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只好坦然面对,但是谁又让他们有个光芒万丈的祖辈呢?

世人往往能记住历朝历代的开国帝王,甚至连将相都可以铭记在心,因为那是平定宇内扫荡**的大英雄大豪杰。可是又有谁能记住后代之中杰出的守成之君呢?即使有,那也是少数人的记忆。

虽然都说创世难,守成更难。这话不假。但是人们又往往忽略了一点,就是守成往往比创世的压力更大,而且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因为创世一旦成功了,就是帝王将相光芒万丈,即使是失败了,还会在后人口中流传成敢于反抗暴政的英雄,可是守成呢?守的顺当且成功了没人在意,因为他们会说是祖辈打下的大好河山让你坐享其成,可一旦若是守的不好,就是轻则民不聊生,中则内忧外患,重则亡国换代的下场,即便最后力挽狂澜而不成,那也是会被人骂成这种人渣、不作为、昏庸的亡国之君的形象。

所以项虞很苦恼,也很无奈,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名字,或者对刚认识的朋友道出自己身家的缘故,虽然来说像这种老百姓八竿子都够不着的显赫人物都是有着自己的封闭圈子的,但是项虞却一直保持着刻意的距离,对叶志毅也是。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为了给宋端午送本书而专程的跑到上海了。

宋端午是个小刁民不假,但是同样的项虞也没有当自己是‘皇亲国戚’。

这点两个人心里都很明白,而且保持的也很好,这是两个人都希望见到的。

宋端午没有表现出底层小老百姓见到上层人物后的献媚与卑贱,而事实上他也不会那么做,这可是个倔脾气上来后,都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疯癫犊子。而同样的项虞在与宋端午相处的过程中,也没有摆架子端身段,因为她也知道,若不是自己名字前有个‘项’字的姓氏罩着,其实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一个从不知谄媚卑微为何物,而且从不看重尊卑有别的男人,在与一个时刻以平常百姓自居的显贵女子交流和相处过程中,自然是没有什么障碍和矛盾的。

所以说仅凭这点,两个人就已经相处的很好了。因为宋端午从项虞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侯门大院里熏陶出来的城府和淡定,而项虞则也从宋端午的身上嗅到了一种名为厮杀拼搏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却是她那个圈子里极其鲜有的。

如果说这两人之间说成是各取所需是有点冷酷残忍的话,那么若是说成相互吸引,也未尝不可。

项虞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心里的烦躁这才稍去,微微安定的她坐在椅子上,瞧了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有种连按电源键都懒得打开的慵懒。她环顾了下屋子里空荡荡的摆设,依旧是简单到极致的一床,一椅,一电脑。

屋外依旧嘈杂,她的父亲这个时候总是会住部队,说是节日期间提高警惕以防不备,但是项虞却知道那是躲清静去了,所以这招呼各界人士的繁重工作就落到了家里其他人的身上,老太爷项郑、爷爷项楚和母亲自然跑不了,而且就连生活秘书、机要秘书、警卫参谋都不得不抽出来协调调度!但是这里面项虞却是个例外,因为在几次全家的努力争取无果下,这才任由她‘放任自流’。

所以说项虞也只不过是一只被束缚着腿脚的可怜小鸟,虽然天高任她飞,但是却保不齐什么时候腿脚上的绳索一拉动,她就得乖乖的回归。所以说她其实是有点羡慕宋端午的洒脱和自由的。

上帝在取走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往往会赋予你另一样东西。所以说金钱和权势不是全部,因为即便是一个泯然于众人之中的普通人,身上也会有别人羡慕的存在。

项虞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打开电脑,因为她怕即便是打开了,也驱赶不掉心里的空荡,所以当她一遍又一遍整理着自己为随时出行而整理的旅行包,并感到劳累后,这才气喘吁吁脸色潮红的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终于拿出她那款普普通通的摩托罗拉手机,再次无聊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着电话号码。

这是她排解烦闷的常用手段,很奏效!

但是奏效的不是看着翻过的一个个号码,而是号码背后代表的那个人。

项虞编辑了一个‘在干什么?’的短信,群发了出去,其实记录在册的号码并不多,但是她还是等待着回信。

‘在陪男朋友血拼呢!纪梵希又出新品了,kenzo还没去看,想要啥带给你。’这是闺蜜的。

‘跟公婆在招待客人,烦死了。’这是另一个闺蜜。

‘一会儿去工体那边转一圈,玩一会儿再去朋友开的私人会所。怎么?你想来还是怎么?要不我去找你?项虞,只要你答应,我做什么都可以,保证只对你一个???’这是大部分男性普通朋友发的普遍内容,其中当然包括了叶志毅。

‘坐班。’这是父亲发的,简单干练。

‘臭丫头,有时间给你娘我发短信,还不如出来招呼客人,哎,听说你沈伯伯的大儿子从美国回来了,要不你看看?而且你李爷爷家的二孙子也???’这是母亲的,只不过是直接来电念叨。

项虞挂掉了电话,无可奈何的笑笑,她又依次看了一遍,谁都没回,一一删掉。

心里愈加的落寞。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又接到了一条短信,显示的来者是killtiger。

‘自提三千虎狼兵,东吴赤壁走一遭!’

这是短信的内容,有点荒诞不羁,更有点诙谐,但还有点壮志凌云。

看到这条短信的项虞突然微笑了起来,顿时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明媚,因为她知道自己等的就是这一条!

???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跃马点兵踏东京

其实项虞在潜意识里最想发的就是给宋端午的那条,而之所以从单发改为群发,也只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托词而已,这从心理学上叫做隐藏内心真实想法,从犯罪学上叫做掩盖真相,而从语文上来说,则更加精炼,那叫欲盖弥彰。()

所以项虞在接到宋端午回信的那一刻还是从心眼里高兴的,虽然她对那个大山里跑出来觅食的犊子还谈不上喜欢,顶多是有点好感,但是这就已经足够了,要知道她这个圈子出身的人,婚姻是注定要听从家里安排的,也是由不得自己的,而恋爱虽然可以暂时性的任由自己,但是又有谁能保证全部都是真心实意呢?没钱没地位的想献媚高攀,门当户对的更加注重利益联合,喜欢自己的绝大部分都是垂涎美色,当然自己不喜欢的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目地不纯洁的谈不拢,目地纯洁的又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对于处在这个尴尬的地位和身份的项虞来说,能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就显得十分的可贵,不涉及利益,不谈及感情,不论到家境,只是有一个能互相理解互相倾诉的伙伴,挺好的。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尺度的把握。把握好了,可以使两个人共同振奋,如果一旦把握不好,那么不是陷入泥潭就是永世不见。不过好在项虞和宋端午都是明白人,自然谁也不会越那雷池一步,虽然宋端午这犊子偶尔在梦中还小小的旖旎了一下。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几千年都说不清楚,就更别提这短暂的相处了。古时太监和宫女都尚且不时有‘对食’之事发生,那么宋端午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刚开过洋荤的青壮男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孟子》中有云:食色性也。既然古圣人都这么说,所以平常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如果能做到守心如磐石、定性如泰山的话,那么不是圣人,就是‘痿’人。

很不凑巧,宋端午两者都不是,所以他在收到了项虞的短信后,就立马回了。更凑巧的是项虞也不希望他是那两者,因为如果跟圣人谈人生理想,同‘痿’人谈花前月下,那不是脑残到找抽又是什么呢?!

所以项虞很满意现在和宋端午之间的距离或者关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进可攻退可守,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项虞看着手机微笑着,再次把宋端午的短信翻了出来逐字逐句的仔细斟酌了一遍后,这才偷笑着颇有点做小贼似的恶趣味的回了条。(.coM)

“三千人如果按照中国当代军队编制,若是按照最普通的单纯兵种人数来算,足有两个团。若是按照抗战初期的八路军来说,可以组成一个师。若是按照小日本的编制来说,则刚好一个联队的人数。想不到才几日不见,还真当刮目相看!不过,我怎么记得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手底下才三个人???”

项虞编辑好了终于按下了发送键,虽然这段看起来不长,说出来更不用费什么时间,但是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就有点费劲了,先不说这里面没有旁边的错字标点混乱的情况,就单指项虞那款有些年头的中档摩托罗拉手机,想打出这么多的字,就已然是不容易的了。

所以项虞她打的很用心,好似真的在同宋端午面对面的交流一样,虽然短信里的这种语气和调侃在她平时里根本不常见。

发送出去并显示对方收到后,项虞就开始下意识的频繁看着手里的时间一秒秒的度过,不过好在对方回的很快,没有让项虞往胡思乱想的地步发展,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宋端午那款质量好到可以砸核桃当锤子的诺基亚1200,硅胶的按键上虽然字母都已经被磨成了昨日黄花,但是在宋端午强大的盲打功力下,虽不敢说打字如飞,但是谈笑间弄出几个字来,还是再轻松不过的。

“不懂了吧!这叫以一当千!”

宋端午回的很快,但回的也很厚脸皮,虽然还远谈不上无耻的地步,但是其中调侃也大有流氓的范儿。

项虞看到了不禁莞尔,一方面是因为短信的内容和宋端午见招拆招的急智功力,而另外一方面,她却是没有想到那个前段时间对着自己念首词都磕磕巴巴、就差语无伦次的小子,现在竟然还能调侃几句!这才是最令她感到意外的。

项虞的意外只是惊讶,不是聂小纤式的甜蜜,也不是苏画扇的愤愤,当然更不是白潇湘的轻蔑。

“看来你的魅力值不低啊,连这么高等级的英雄都能招募到麾下,佩服佩服!”

项虞笑过之后也赶紧回了条。她不是个随波逐流或者能轻易听从人摆布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家庭之大不违坚决的不跟叶志毅在一起,但是在和宋端午发短信的这件事上,她倒是不介意顺着对方的话题和思路延续下去,倒不是说她肯为宋端午改变什么,而只是她觉得这个话题比较有意思而已,再者说,宋端午的道行还没有高到仅凭谈笑几句间,就可以搞定‘皇亲国戚’的那种妖孽程度。

发出去之后项虞不禁再次下意识的频繁盯着时间,甚至这个动作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虽然她十分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知道这种行为不是出于情愫,但是最终找不到更好解释和理由的她,只好将之归功于自己对于时间上的掌控和对回信内容上的期待。

时间比刚才那条晚了一分多钟,显然不是字数多了就是对方没有及时回,所以项虞不禁略有失望且失落,可是就在她的摩托罗拉手机的屏幕刚刚黯淡下去时,短信的提示音和屏幕却再次的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的魅力值高不高不清楚,献血的时候医生也没有告诉我,不过走大街上总会有几个小孩跟着我并伸手,我想你说的魅力值应该不低吧!再说了,我宋端午招募那岂能是庸手?!在幼儿园里杀个七进七出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当这一行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项虞再一次的忍俊不禁起来,虽然她总算知道了宋端午是装出来的厚脸皮,意在调侃,目地在于使自己开心,但是项虞却也十分不情愿的承认宋端午赢了,因为她此刻烦闷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其原因不光是因为短信的内容,更主要的是宋端午的好意。

“笨啊!你下次献血的时候,问问护士小姐你在她眼里长的帅否,她就回答你了。再说了,那几个小孩子跟着你,跟你魅力无关,跟你钱包有关,切记切记,阿弥陀佛。”

项虞边笑边编辑了一行字就发了出去,但是在那按下发送按键的后一秒她就有点后悔了,虽然语句里无论从语法还是词组上来讲都没有任何其刺激的地方,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略有失她淑女风范的短信,却也是足以让项虞感到匪夷所思的。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是不假,但是比这更可怕的是学好了还不忘以前的陋习,而被污染了却是甘之如饴。项虞现在显然就有点类似的趋势,虽然还远远谈不上‘污染’这两个字,但是仅凭着几次的交往就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被宋端午‘润物无声’了,这恐怕也是出于项虞意料的。

但是这也侧面说明了宋端午潜在的人格魅力,潜移默化下的影响显然是让众人始终围绕在他身边的主要因素。而这一点,直到过了许久之后,项虞在一次际遇上才发现的。

这一次宋端午倒是回的很快,可是屏幕上只有几个歪七扭八的蚯蚓虫文。

“そうですね!!!”

这一句换了普通人恐怕就看不懂了,但是项虞却认识,日语里的‘原来如此’,中文大概的音译就是‘搜得斯内’。只不过她却是不知道宋端午为何要用上三个叹号,本来这种表示强烈语气的标点符号看似再平常不过,但是出于直觉的项虞却知道宋端午平时的语气,是不会表现的这般如此的。

“为何要用三个叹号?”项虞飞速的打上了自己的疑问,可在发送前一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又加上了一句“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日文,不过最好别让我太爷爷听到!”写完后,这才发了出去,可是她自己却又纳闷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加上后一句,不伦不类就不说了,最可怕的是还会使人想歪了,这就不是项虞之所愿了。

可是项虞的担心却是杞人忧天,宋端午依旧保持着飞一般的速度回了过来。

“三个叹号很简单。我不管用日文写什么都会加上这三个叹号。反别代表国仇、家恨、民族愤。时刻提醒自己这海一般深的仇恨是始终不为世人所淡忘的。至于我当初学日文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上学时的教育,而另一半则是我的愿望和志向。”

项虞一口气看完了,刚才还在舒展的眉头在看后不禁又皱了起来,不是为宋端午这个人的话语而皱,而是因为看到几十年前的血腥屠戮而恨上心头。

“志向?愿望?”

项虞发了这两个词,四个字过去,简单但明确。

“王师东定倭国日,跃马点兵踏东京!”

宋端午回的更快,而且语气也在字里行间透着凌厉。

但是项虞在看后心里安定了起来,因为她突然给宋端午发了一条语气和情况都急转直下的短信,就连她自己都闹不清楚为何要这么发。

“有空来我家,我太爷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句信息既出,项虞就不禁开始脸色潮红,而宋端午则对着屏幕一阵阵的犯傻???

~

第一百六十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四千字章节再次送到。()

其实从白娘娘别墅所在的海湾镇街到上海市区里的这段距离,开车走起来还是很快的。宋端午和周亚夫做出租之所以觉得慢,一是因为车子的速度不行,二则就是人为原因了。而他俩现在坐在白潇湘开的奥迪a6里面,当真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他俩经常体验,但是如果真的在限速一百二的高速上飙到近两百,在限速八十的高架上疯跑一百多的情况下,那么任谁都会有点精神崩溃的感觉。

这辆来路不明的奥迪a6被改装过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点连白潇湘都承认过。一辆改装过的车子再加上一个疯癫的人,事情的发展自然就可想而知了。虽然宋端午不得不承认急速的超过一辆辆车子,并看着他们慢吞吞的在屁股后面吃灰确实有种畅快的感觉,但是他转念想到白潇湘连正常开都会撞隔离墩子的车技,这种畅快感就立马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阵的冷汗。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还算顺畅的终于算是摸到了市区的边缘,虽然这一路上不敢说有惊无险,但有惊有险却是一定的。当白潇湘哄着油门朝着自己屁股后面的手下败将大竖中指的时候,宋端午就不得不承认这疯妞确实有着白娘娘的特点和血统,这种隐飚族平日里开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一旦爆发了可如果没有三两三,还真就拿不下她!所以白潇湘这一路上的风驰电掣自然‘勾搭’起了无数的豪车想一秀性能和车技,而且当他们看到开车的竟然是一个美艳的小妞的时候,雄性的荷尔蒙自然更被激发到爆棚。

但是开头是热血燃烧的,结局却是惨不忍睹的。当白潇湘在红绿灯下听了好一会儿后,看着一个个手下败将这才晃晃悠悠的来到的时候,粗口和中指外加鄙夷就比划了出去。而更令宋端午和周亚夫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些个刚才还嗷嗷叫的牲口们,此时竟然全部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默不作声!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好比一个上床前‘高耸入云’的男人,在刚摸到床沿后就立马‘萎靡不振’,被女人斥其无能后不但不‘重振旗鼓’反倒自暴自弃起来的样子。

宋端午终于将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而周亚夫则依旧将不无艳羡的目光停留在外面那一辆辆的豪车上,虽然有许多他还叫不上名字。

事实上就在白潇湘开始飙车的那个时候,宋端午的注意力就已然不在车子上面了,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自己像个铁皮罐头里的沙丁鱼,差点被晃荡到头晕目眩,虽然那不时传来的强烈推背感让他知道自己还在车子里,但是当看到白潇湘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换挡动作和方向盘的‘左冲右突’后,这才真正的确认了自己是在车子里,而不是海盗船上。

当然能吸引宋端午全部注意力的事情很少,但不是没有。项虞给他发的短信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当宋端午全神贯注的观看并回复其内容时,就连旁边的周亚夫的表现都不曾察觉!如果宋端午此时若能观察到的话,那么不难发现萌系壮汉周亚夫双手紧握的拳头中已满是汗水,而目光中的隐隐兴奋和脸上的潮红外加微微颤抖的双腿都明确的表明,这货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只可惜当宋端午回复了项虞关于自己对待学习日文这方面的主见后,可以说的上生死攸关的飙车之旅就结束了,当然他也没能幸运的见识到周亚夫的兴奋。()而这个时候则刚好项虞没有及时回复,使得宋端午有了短暂的思维空当。

“去哪?”

话当然是白潇湘问的。虽然她清楚宋端午满打满算只不过才仅有那个几个可以容身的地方,但是无论作为一个暂时性的司机还是一个姐姐,她都有义务询问三猫的意思。这点仅仅出于她个人的原因,与其他无关。

宋端午是在白娘娘和司马流水的双重‘拷问’下全身而退不假,但这并不代表着什么,白潇湘也十分清楚即便前一刻是自己家里的座上宾,但保不齐下一秒就成了被追杀的可怜虫。因为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有价值了就和颜悦色,没有用处了立即就弃之如敝履。这点她很清楚,即便是身为女儿的自己,如果做不成‘娘的贴身小棉袄’,那么等待她的说不定就是被做成陪嫁的‘嫁衣’。

白娘娘在追求利益和权力的道路上,可是比男人都要来的雷厉风行和冷酷无比的。

听到白潇湘询问的宋端午没有急着回话,只是看了眼兴奋劲儿还没有完全退却的周亚夫,问了句“饿了吧?”后,在得到了极其肯定的答复后,这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这也难怪,在老徐家就没吃饱,还指望能在白姨那好好吃一顿呢,谁料也没吃成???”

宋端午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周亚夫则在一旁傻头傻脑的憨笑,可白潇湘却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再次问道:

“去哪啊?给个话!”

语气激烈到离咆哮不远了。

这话一出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件事的宋端午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连忙说了三遍“去医院”这才止住了白潇湘马上就要发飙的迹象,但最终还是换来了好几记足以砸死人的大白眼。

从海湾镇街开回到了市里已经是一些大部分夜场的开场时间,虽然华灯早已点亮,但是宋端午的心里还是不觉得亮堂,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需要牵挂的太多,而眼前的这些事,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姐,一会儿到医院了我叫亚夫去买点东西,你我亚夫外加鲸弘和老赖,咱凑合着吃一顿晚饭就得了,我本想借着今天这日子请姐你吃一顿好的呢,可是转念一想老赖还在病房里,咱吃剩的给他拿去好像有点不合适,所以就只能委屈姐你了。”宋端午看着在市区里想跑都跑不起来,只能缓缓而行的车子,不知想起什么来突然对白潇湘说道,语气平静。

白潇湘在听后一个激动差点没一脚刹车下去将车轮子给抱停,当她从不可思议的表情恢复到了自己招牌式的妖孽做派后,这才流里流气的看着宋端午说:“我靠,你今天撞猪上了?给撞转性了?咋突然间会说人话了呢?”而当白潇湘说完看到宋端午一脸的无可奈何外加愤怒的表情后,这才立马改口道:“好啦,跟你开玩笑呢。就是有点意外,呵呵。本来我是想立马回去接着玩我的游戏呢,可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本格格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说完,这才又老老实实的开车上路,而宋端午在听后也不打算回话,因为在自己的目地达到后,他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白潇湘纠缠,要知道宋端午最擅长的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可是白潇湘亲传的!

两人都不说话车内无疑再次的陷入寂静。白潇湘依旧在车流比人流都多的拥挤道路里见缝插针左冲右突,宋端午依旧捧着个手机同距离上海一千零八十八公里的远在北京的项虞发着短信,而周亚夫,则依旧像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但实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三哥,一会儿吃完饭了,你怎么安排?”原本默不作声的周亚夫突然冒出这一句,吓了宋端午和白潇湘一跳。

“呃???”宋端午稍微思索了下,说道:“一会儿吃完饭了,你替鲸弘照顾老赖,明天白天我替你,最后还得麻烦姐送鲸弘回去,就这样。”

宋端午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但周亚夫却从里面挑出了一个症结之所在。

“哦,我看着师哥,鲸弘回去睡觉,三哥你明天白天替我,那你晚上去哪睡?”周亚夫老老实实的问道,实则一语中的。

这话一出口,车子里顿时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可是就在寂静了两三秒过后,就被白潇湘的一阵爆笑给打破了,周亚夫颇有点纳闷为何会出现这种效果,可是当他看着宋端午一脸黑线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亚夫,问得好!”白潇湘挤眉弄眼的揶揄着周亚夫外加膈应着宋端午,说道:“不知道了吧,你三哥他之所以这么安排,实际上有地方去的!让我想想,小三猫好像有个叫什么小倩的勾魂女鬼还在孤独寂寞冷呢!哇哈哈???”

话头是引出来了,始作俑者则知错的保持着木讷,而当事人则没好气的一边瞪着白潇湘,一边瞧着周亚夫,一脸的无可奈何,幸好白潇湘在像表演独幕剧似的一人自言自语、自编自导的演了一会儿后,便觉得无聊的结束了话题。

而这一刻来到后,宋端午这才舒了一口气,终于轻松了下来。其实宋端午那句话里并没有白潇湘所说的意思,因为人们通常在安排某件事的时候,往往都会把自己给忽略掉,这是通病,也是常情。

不过好在从南区开道徐汇其实并不远,但是就在这个时间段里,宋端午同项虞已经互相发了好几十条的短信息,如果先不说两个人的打字速度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则侧面说明了两个人之间话题的热络程度。

一个男未娶,一个女未嫁,而且在节日的晚上互发短信好几十条,这里面如果没有点猫腻,说出去是连鬼都不会信的。可是就算是宋端午和项虞之间真的没有任何感情纠葛的话,那么被白潇湘知道的话也会添油加醋的说成是开始是郎才女貌,中间是郎情妾意,最后则是狼狈为奸。

所以在这件事上,宋端午不能说是隐瞒,只能说是掩饰的很好。他看着车子马上就要缓缓驶进了医院大门,于是乎就想结束与项虞的短信聊天,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过程很愉快,但是他可不想自己落了白潇湘的口实。

白潇湘那张嘴,可是白的说黑,死的说活一般的彪悍存在,如果用词语来形容的话,那么宋端午首先想到的就是颠倒黑白和积毁销骨。

其实自从在告别日文这个尴尬的问题过后,宋端午和项虞还聊了许多其他的话题,虽然都仅限于正常朋友层面上,但是难免会涉及一些感情和个人的问题,所以尽管宋端午不知道电波那头的项虞是什么意思,但自己的感受,却不可谓不好。

宋端午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发短信聊天当然是件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大美女,而且对自己还颇有好感。

车子进院了,但宋端午依旧没有想好什么一个既能委婉到不伤对方感情和面子,又能快速结束的话题,所以他有点犯愁。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不料已经沉静片刻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宋端午打开来看,原来又是一条项虞发过来的信息。

“你???今天???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这话本来是挺正常的,但就是这几个省略号加上去,就立马显得有些暧昧和旖旎了。宋端午看着短信脑子里有点眩晕,但心里却有着一丝别样的感受,虽然项虞的意思宋端午只能猜测,但是他自己的想法却是真实存在心头的。

“我想说???我???想你!”

宋端午编辑好了,但就差按下最后的发送。他不知道这么写对不对,当然更不清楚发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他知道,即便这短信被对方当成了玩笑一笑了之,但是这短短六个字里,确实包含真情实意。

宋端午犹豫着,同时也左右为难着,更有着隐隐的罪恶感。可就在这个时候,短信的铃声却再一次的响起了。

“今晚???扇子???不回来。就我???一个人。”

来信者是聂小纤,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是男人都懂,宋端午在看后自己难免气血上涌,因为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某种暗示,更令男人兴奋的了。

“等我!!!”

宋端午马上给聂小纤打了个电话,很简单,就两个字。但字字都咬的很重,而聂小纤在电话那头的一声嘤咛,则更是换来了宋端午的气喘如牛。

宋端午挂了电话,重新翻出了那条还没有给项虞发的短信,稍微思索了下便将所有的字都删除出去,而重新打了四个字在上面并发送了出去。

“元旦快乐!”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花下做鬼也风流

白潇湘等三人进入到icu特护病房的时候正看到李鲸弘正把赖苍黄按倒在床上猛揍!这可吓坏了众人,当宋端午和周亚夫一起上前拉开的时候这才发现只不过是三分真七分假的性质,不过即便是如此李鲸弘还是涨红了面皮,而赖苍黄万年不变的大背头则真的被弄乱了,这是另外一个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要知道老赖的汉奸狗腿子发型,可是油光闪闪的贴在头皮上,连八级大风都吹不乱的彪悍存在!

宋端午三人将他俩拉开并安抚好后,接下来的事情无外乎就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事情的始末了,本来起初的时候头号大狗腿赖苍黄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可是当他看到李鲸弘拧眉怒目的在一旁朝他吹胡子瞪眼后,也只好在讪讪的干笑了两声,算是掩饰自己的尴尬。(.coM)

没奈何众人只得将‘主攻’的方向改向了李鲸弘,而当李鲸弘没好气的将事情娓娓道来之后,宋端午他们三个这才忍俊不禁这看看李鲸弘再瞧瞧赖苍黄,俱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其实天字号狗腿子赖苍黄也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勾当,只不过就是对几个爱往icu跑的漂亮护士美眉风言风语了几句而已,既没有如楚留香般到处留情,更没有似田伯光般四处采花作孽,充其量就是过过口头上的瘾而已。别看老赖平日里‘大屁股妞、大屁股妞’的挂在嘴边,其实他骨子里还算是一个比较腼腆的人,这点跟宋端午正好截然两样。

如果说宋端午是平日里腼腆,可一旦爆发开来就是禽兽的话,那么赖苍黄则属于色厉内茬的那种。否则的话聂小纤也不会那么快的被宋端午拿下,而赖苍黄也只能望着桃园里众多的寂寞女人而兴叹了。

其实赖苍黄还是有机会开开洋荤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几日有个肥硕的女人在老赖几次三番的挑逗之下竟然答应了老赖的进一步的‘需求’,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临了老赖站在宾馆的房门外面时,竟然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而毅然决然的飘然而去!事后当众人得知老赖的所作所为之后,无不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结果当赖苍黄的一句“俺可是正经儿人!”出口后,换来的只有齐刷刷的中指和看‘痿哥’般的鄙视!

所以老赖当众勾搭美艳小护士的这种行径,虽然可以原谅,但却换不来同情,众人本以为李鲸弘是受不了老赖的厚颜无耻而动手的,可知道事情真相后,无不为‘银面少保’的仗义行侠的行径而拍手称快。

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老赖看到漂亮的护士美眉能有如此的反应纯属正常,但是不正常的就是这老货竟然四处逢漂亮女人便吹嘘自己是李鲸弘、外号‘银面少保’、功夫如何如何了得等等等等,至于他所说的‘功夫’到底是床上还是床下的,就不得而知了。(.cOM)

打着别人的旗号招摇撞骗还不够,这老货甚至还骗那些个看中李鲸弘的护士美眉们说,她们相中的那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叫赖苍黄!而且还把手机号码告诉了她们!当然这个手机号码肯定不是李鲸弘本人的,而是老赖他自己的!

作死没有这样作的啊!如果说李鲸弘可以容忍别人打着他的旗号欺世盗名的话,那么若是一旦诋毁他自身可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了,所以当脾气刚烈的‘银面少保’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委后,就出现了宋端午三人进来看到的那一幅画面。

事情的最后无外乎就是两位当事者将对对方的鄙视转到了酒桌上的拼杀上面,而宋端午也乐得见到这样的结果,即便是知道这只不过是玩笑性质的胡闹罢了,但是他却清楚有的事情或者感情是需要打打闹闹来稳固的,至于周亚夫这个赖苍黄眼中天生跑腿命的可怜人,在赖苍黄列出那一串堪称‘集南北之大成,汇东西之典范’的采购菜单后,就立马头也不回的的杀将出去;而白潇湘在菜码上齐之前则一屁股坐在沙发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菜板样的东西,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仙子,这个菜板板样的是啥东西?还带屏幕?哎呀我操,还会动的?”赖苍黄趁着宋端午和李鲸弘聊天的功夫,嬉皮笑脸的凑到白潇湘的跟前,一瞄她手中的新奇之物,讪笑道。

“ipad。”白潇湘头也不抬的答道。

“啥?挨拍的?!”老赖不懂英文,自然更听不明白这些个产品词汇,所以只能直接音译外加联想。

“嗯,被人拍了就会有这个!”白潇湘依旧没有抬头,只不过这次却有了点调侃的意思。

听到这话的老赖顿时眼放精光,虽然他外边是个鄙俗不堪的家伙,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他追逐新奇和潮流的内心,所以当他听到这话时,立马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神采奕奕的道:“被拍了就会有?嘿嘿,仙子,说实话,我老赖别的本事没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别看我现在受伤,起码挨个几十板儿砖没问题,你来看看这体格???这胸肌???这牙口???”

说着还掳袖子露出那比柴禾棍粗不了多少的瘦胳膊和脏兮兮的胸口外加黄腻腻的大板牙,差点没把白潇湘给恶心死。

“得了得了!”白潇湘连忙制止道:“你不就是想要一个么!给你就是了,不过说好了,得让我拍一下!”

这是白潇湘的权宜之计,本以为赖苍黄会退却或者拒绝的她则没有想到老赖听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竟然将跟老树皮没甚分别的老脸凑到了自己的跟前,一副‘任卿蹂躏施虐,我自心甘情愿’的架势,而且表情贱到无法比拟。

白潇湘算是没辙了,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不说而且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至于想上前来阻拦的宋端午,则也是被赖苍黄以断交的口吻严词拒绝掉了。所以当白潇湘看看表情精彩的宋端午和李鲸弘,在瞧瞧一脸大义凛然的赖苍黄后,只得叹了口气,抡圆了ipad朝老赖的糙脸就糊了过去。

过程的前半段还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可事情的后半段就颇有点无赖式的狡黠了。就在ipad几乎快要砸到脸时,老赖微微向后一收腰,堪堪的让其擦面而过。白潇湘抡了个空,而老赖则算是躲过了一劫。

“我靠,还带躲的?”白潇湘气急之下一句粗话就脱口而出。

“我被靠,不带躲的?”老赖也是一句半荤不素的话说出,只不过这话无论从哪方面听来,都像是占足了白潇湘的便宜。

“好好好。”白潇湘怒极反笑的朝着赖苍黄一勾手指,说道:“算我输了,来,给你。”说完,拿着ipad的手一伸,十足的大手笔姿态。

“嘿嘿,我就知道白大仙子最是言而有信了。”一听如此的老赖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一边蹭向了白潇湘,一边再次厚颜无耻的说道:“不过小生我还有一点疑问,仙子口中说的‘给你’,可是指‘那个’方面的意思么?!哎呀,人家可是正经人,好害羞的,不过仙子你若是要求强烈的话,那我也只好牺牲下了???”

老赖的厚颜无耻众人都是见识过的,但是此时这般的表现就已然超出了不要脸的范畴了,宋端午清楚白潇湘手脚上的实力,以现在赖苍黄的状态来讲,他无异于自寻死路,而李鲸弘虽然没真正见识过白潇湘的功夫,但是联想下宁花翎老爷子亲手**下的程度,于是很自然而然的就料到了老赖这其实是在作死!

这次事情的结局没有往旁支上发展,而结果也果不其然的正如宋端午和李鲸弘所料的那般。

当赖苍黄蹭到了白潇湘的身边,眼看着手就能马上将ipad收入囊中的时候,却不料白潇湘一个倒挂猴子捞月,双腿猛然从沙发上飞起夹住赖苍黄的脖子,牢牢固定住后双手紧抓着ipad,抡圆了就朝赖苍黄的面颊糊了好几下后,这才放开已经被糊到头晕目眩的老赖,一脸发泄后的轻松表情。

“来,拿去,格格我赏你了。”白潇湘将ipad抛给了赖苍黄,说道。

而赖苍黄在接到后则立马从晕头转向变为了喜笑非常,连着说道“谢格格赏!”模仿前清的狗奴才嘴脸实在是惟妙惟肖。

其实白潇湘没有真的打,顶多用上三分力的她只不过是想给赖苍黄一个小小的提醒,虽然她表面上看似疯魔癫狂,但是骨子里却是不容他人对自己挑逗调笑的,即便是在心里也不行。而她的用意赖苍黄当然知道,否则的话这个本质实际上当真‘威武不能屈’的男人也不会接受白潇湘的东西了。至于宋端午,实际上当白潇湘一动手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最后的发展,因为若是白大疯子真的发飙了,也不会用那东西打,而是一个过肩摔早就将老赖从六楼的窗子扔下去了。

现场也就只有不明就里的李鲸弘见到如此后,稍微松了一口气。而他在反观赖苍黄时,这个老货则在一边摆弄着新到手的玩具时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

可是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当最后众人终于听清楚了老赖念念叨叨的内容后,于是乎总算都坐不住了,一拥而上的将可怜加可恨再加可叹的老赖一顿猛揍。

“幸亏我及时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今晚要找个机会向你来表白,看你个潇湘对我动情不动情!”这其实是老赖念念叨叨的全部台词,任谁听到后,都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所以老赖的作死也是咎由自取的。

可是正当这个时候,采购完毕已经大包小包回来的周亚夫正巧碰到了这一幕,被眼前景象惊呆的他还在纳闷自己最尊敬的师哥到底犯了什么众怒,从最开始的‘男子单打’改为了现在的‘男女混合打’时,却不料听到了趴在地上的老赖在一边忍受着暴风骤雨时,还不忘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句:

“不要停,快打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蹂躏我,用力啊!”

于是乎周亚夫也终于耐不住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虽然周亚夫对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像是某个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但是此刻的他也不容多想了,放下菜品立马就加入到了混战的大军里。

但是周亚夫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宋端午等三人是玩笑性质的打闹。

于是当一根筋的周亚夫那力逾千斤的一脚踩下的时候,老赖原本贱兮兮的声音就立马变成了痛苦的哀嚎!

“我操,你个龟孙子,真踹啊?!哎呀我操???雅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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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众人对老赖的围殴结束之后,其首要的事情当然就是聚餐的开始,先不说已经饿了一整天的周亚夫,就连平日里挑三拣四惯了的白潇湘和喜怒不轻易于色的李鲸弘,在看到那满桌的菜品的时候,都忍不住的食指大动,虽然老赖在某些时刻表现的确实有种让人想将他一下来打扁的冲动,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老货的见识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coM)

事实上当白大仙子看到了周亚夫手中那张赖苍黄事无巨细列出的采购表后,原本嗔怒的心情也不禁为之稍微改观,毕竟能将上海几乎大部分的名小吃和特色菜肴列入其中,也是需要很大的知识和见识的,虽然最后周亚夫开着她的那辆奥迪a6几乎转遍了大半个城区还是有几种没有买到,但是就凭这师兄弟二人的见识力和执行力来讲,确实是没说的。

周亚夫的及时回来可以说是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可以说是变相的救了赖苍黄一把,所以老赖也就暂时的原谅了周亚夫刚才那不明就里的一脚之过。可是当最后周亚夫被老赖支使出去买烟的这个时候,回来却发现了这一票人等早已如狼似虎的瓜分朵颐起来,无奈萌系壮汉周亚夫只得虎吼一声,扑上前去狼吞虎咽起来。

其实这也是赖苍黄的计策。既然明着的报复容易遭到炮轰,那么他丝毫不介意玩点阴的,支使周亚夫出去就是报复的一种,尽管这种报复看似不经意且温柔,但是对于周亚夫来讲,这样的中伤感可比任何明着的伤害都要来的重得多。

于是乎这样的一顿饭虽然略显的随意了点,但是吃的却是热火朝天的,期间自然发生的争夺和斗嘴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但大家却始终都是有说有笑,其中当属赖大狗腿的插科打诨和白大仙子几个无伤大雅的荤段子最为出彩。

也许是众人许久都不曾如此放松过的原因,这样安安静静且没有什么烦心事的吃着这顿饭,起初的热情高涨竟然随着杯盘的逐渐见底而一样变得趋于平淡,到最后几乎都不约而同的变得沉默起来,虽然众人脸上挂着的笑容还不曾冷去,但是已然没有了刚动筷时的喧闹和激动。宋端午知道这是紧绷神经放松下来产生的疲惫,因为不光别人如此,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能明确的感觉到自身状态的改变。

于是当最后一个人的最后一筷落定之后,宋端午作为小团队的主心骨当然义不容辞的举起了酒杯一一碰过,没有言语也没有过于亲昵的动作,有的只是炙热而坚定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当看到众人也以同样的目光回报与他之后,宋端午这才仰头毅然将慢慢的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喉头耸动的很是有几分男人刚毅的味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这顿几乎花了宋端午所有零用钱的饭局不能说成是‘曲终人散’,但是最后众人各自回到归宿却是在正常不过的。

赖苍黄这个起初猛灌别人酒的老货,在喝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果断的变成了自己给自己找酒喝的那种货色,而最终喝到酩酊大醉之后,则一头栽倒在病床之上当真扮演起了植物人;而剩下的其余人等由于都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喝到老赖的那种程度,周亚夫要看护,自然不能多喝;白潇湘则要开车,当然也是浅尝辄止;至于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二人本就不是嗜酒如命的人,所以顶多也就是意思意思罢了。可见这里面也就是老赖一个人是实打实的放开了肚皮猛灌,倒不是说他酒量不好,而是当一个人干掉了那瓶五百毫升的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十分之七八分量的正常反应。

宋端午和周亚夫看似瘦骨嶙峋但实则颇有分量的老赖安顿好后,别过了周亚夫这才穿好衣服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对李鲸弘说了些闲话之后便让其回去休息。可是当他目送着白潇湘开车离开后,却又不禁隐隐的为李鲸弘担心起来。如果说白潇湘开车横冲直撞是找事的话,那么在喝了一丁丁酒后的左右摇摆就是玩命了,虽然宋端午不清楚白潇湘抿的那两小口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但是能肯定的是李鲸弘现在在车子里一定不好过,宋端午可是体会过当铁皮罐头里的沙丁鱼的滋味。

转眼间白潇湘的奥迪a6就已经瞬间消失在了茫茫车流里,而宋端午也终于可以转过头来不再去担心,最起码暂时是这样。他从兜里掏出那款诺基亚1200,熟练的拨通了一个号码,问道:

“睡了吗?”语气轻柔像是清风拂过情人的脸庞。

“还没,等你呢!”那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慵懒且温婉,让宋端午忍不住心头一暖。

“好,我马上到。”

心里一阵激荡的宋端午挂了电话就拔足就朝着聂小纤的宿舍走去,虽然宋端午来这座城市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条小路现在走的却是纯熟无比,其原因不光是因为某人还在其中的某间房子里等他,另外还有可能是激情和爱情的力量。

从医院住院部的大楼到单身宿舍的这条小路其实路程并不长,但是宋端午这一路走的却可以称为火急火燎的,从一开始的脚步匆忙以致到最后的快步奔驰,当他站在聂小纤宿舍门口的时候,止不住的喘息还在起伏的胸膛里作响,到底是因为即将发生的事而感到激动还是因为走得匆忙而造成的,这恐怕就只有宋端午一个人而知了。

宋端午稍微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和剧烈的喘息,碰触了下门把手,发现并没有上锁后,这才将门打开一条仅能过人的缝隙,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却并不黑暗,因为那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纱的落地窗帘在地板上如水银般一泄如注,宋端午进来后转身关好了房门,还偷偷的上了暗锁,一切动作进行的有条不紊但却充满了旖旎和暧昧的味道。

“动作蹑手蹑脚的,说,是不是小偷?!”

一个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的角落里响起,字句虽然听着有些许不善的意思,但声音和语气却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撒娇一样。宋端午微微一笑,听得出来是聂小纤的声音,他想转过身来寻找她的位置,但却不曾想还未转身,背上就已然有什么趴在了上面。

宋端午仔细感觉了下,轻飘飘的没甚么重量,而那火热的温度透过厚重的衣服传来时,宋端午就知道了这是聂小纤表达热情的一种表现,而当最后宋端午用后背感受到那两团雄伟的柔软并时不时的稍有摩擦后,他的一丝理性就已然被感性而逐渐取代了。

宋端午腰腿一用力就将聂小纤背了起来,说了一声“抓紧哦”就在原地转了起来,速度不快却刚好能让聂小纤稍感害怕的那种,聂小纤伏在背上紧紧搂住宋端午,口中害怕的叫了起来,而宋端午这个作孽的犊子则适时的停下了步伐,走到了床边之后双手托着聂小纤的臀部将其放倒在床上。

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聂小纤是上帝专门给他创造的尤物,先不说手中的柔软弹性十足,就连聂小纤躺倒在床上的姿态都是那么的撩人。如果说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眼神迷离的注视着自己爱人的情景是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幻境的话,那么这个女人若是再穿上性感的若隐若现的睡袍的话,那么则就变成了如幻境般的天堂!宋端午很幸运也很幸福,因为他此刻就处在这样的天堂里。

“想不想我啊?!”聂小纤含羞带臊的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废话,虽然她早已和宋端午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展示着自己的风情,还是一件令她稍感脸皮发烧的事情。

“呵呵!”宋端午脑袋里一阵短路,原本处在敌众我寡时期尚且都能脑筋电转的他却不知为何在这时却表现得如此木讷式的说道:“想!”

其实宋端午说的更是废话。只要是个男人,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会说出这个字,否则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玩弄感情已经到了一定境界的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圣,要么就是痴傻呆滞已经‘超凡入圣’的怪胎。

聂小纤听到宋端午这么说突然莞尔起来,笑的是春色灿烂且满室皆春,她眼波流转的看着宋端午,羞答答的说道:“屋子里暖,把外套脱了吧,脏兮兮的。”

这句话虽然在平时说来看似没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却无异于吹响了激情暴风骤雨下的冲锋号角,宋端午当然不是傻子,自然十分明白这话外之音,他看向了聂小纤如水的双眸,虽然屋内光线昏暗,但是却仍能从对方眼波流转中观察到那份悸动。

这是一种渴望同时也是一种暗示。

宋端午的目光在聂小纤的身体上游走,但手脚却十分利落的将自己身上除了最后一点遮羞的防备之外的所有衣物剥光,动作快速且有条不紊,显然是为了这一刻而期待了许久的样子。

聂小纤终于不敢看宋端午了,因为那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和狰狞的疤痕,无不将他所有的男性荷尔蒙魅力宣泄殆尽,聂小纤很是迷恋这样子的宋端午,但是她却不敢再看一眼,因为哪怕就是这一眼间的时刻,她都会在对方的温情里迷失掉自我。

那样不是聂小纤所愿的,她要的是两个人心对心、情对情的鱼水之欢,而不是单方面的彻底放纵。

所以当聂小纤缩在了被子底下只露出一对儿迷离的美目,并让出身旁的床上空位时,宋端午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既想个孩子但却又有几分征服者的霸气。

他刻不容缓的钻了进去,一手搂过火热滚烫的聂小纤,一手将两人最后一丝隔阂的衣物都扔了出去后,就转然压了上去,动作温柔但却不容拒绝。而至于聂小纤,则喘息着,四肢如同八爪鱼般缠绕住了宋端午,享受着激情下的时光和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这一刻,没有了最初时的青涩和羞涩,只有水**融下的浓浓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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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春风再度玉门关

有的时候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自然界里是存在‘一物降一物’这种事实的存在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江湖传闻‘蛇穴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或者现实中‘学生自习必定后窗有眼’的案例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而宋端午之所以有这般的感慨,一是被人搅合黄了好事之后产生的忿恨,二则是看到来犯之人后的无可奈何,所以当宋端午有了这般感慨之后,就立即了解了没有什么事比‘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更加让人遗憾的了。

其实宋端午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前不久初来荤腥的犊子,在再次的尝到了甜头之后,只不过就是重温了下那夜的激情而已。甚至事实上这次同聂小纤一起‘滚大床’来的酣畅程度比上一次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有了前次的经验作为铺垫,这次的重逢无疑要激烈且开放的多,而宋端午在和聂小纤享受了三次的鱼水交欢之后,当然精疲力竭的拥着彼此酣然入睡。

但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进入梦乡不久的他就被手机设定的闹钟而叫醒了,于是乎他在气急败坏之下甚至都将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大力扔向了墙!但是之后的宋端午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作为一个既可以当工具用来砸核桃,又可以当武器防身的诺基亚老款手机,自然强悍到不会把小小的投掷放在眼里,所以当宋端午一脸被打败了的表情十分不甘愿的起床穿衣时,时针刚好指向了清晨三点五十五分。

四点到五点当然是宋端午每天跟宁老爷子练拳的时间,而地点则是离医院不远的徐家汇公园。

所以宋端午一脸苦逼相的再一次完成了每天必备的科目,而这一次,注定则是他度过的最为艰苦和心猿意马的一个小时,要知道往常每天的这个时间,宋端午可都是掐着秒来计较的。

宁老爷子今个儿的心情显然不错,没有对打练习更没有拔体能当然更没有延时。而事实上当宋端午扎完了一个小时的马步并得到了宁老爷子放人的指示后,这货甚至都不顾腰膝的酸软就往医院奔去,这一路上跑的可谓是一步三颤如随风摆柳一般。

这也难怪,任谁头天晚上同水灵灵的大白菜‘盘肠酣战三百回合’后,又接着扎马一个小时谁都得腰酸腿软,否则的话就不是个血肉之躯而是终结者了。

所以宋端午就这样别有‘风姿’的跑到了医院院门的时候,却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那个地方,正好离医院东边两个路口的距离,正是那家聂小纤最喜欢的早点摊!

清晨五点的时间或许在许多人的生活里,还是个赖在被窝里享受温暖的时刻,而可怜的宋端午现在则站在早点摊前被寒冷刺激的浑身打冷颤,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的那样干巴巴的冷,则是一种不经意间的透入骨髓里的寒意让宋端午一时还无法适从,所以当宋端午哆哆嗦嗦的站在早点摊前期待着第一锅的美味新鲜出炉之前,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时间很不凑巧,或者也只能说宋端午来的太早。于是乎这个脸色被冻到铁青,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个男人当终于在六点一刻的时候,提着两笼聂小纤最喜欢吃的水煎包和皮蛋瘦肉粥往回赶的时候,他此刻的内心,已然就不是想回去取暖那么简单的了,而更多的则是一种兴致一种动力。

回到屋内的时候聂小纤还在熟睡,宋端午蹑手蹑脚的将一切都打点好,轻轻的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睡美人的脸庞,突然有种想偷偷吻下去的冲动,可是就在他接下来的行动即将得手的时候,却不料想此刻本该沉浸在睡眠里的聂小纤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那一汪如水般的柔情和波幻迷离的眼神,使得宋端午在度过了起初的惊讶后,又感觉到了甜蜜。

“怎么醒的这么早?!”宋端午浅浅的在她的额头啄了一口,笑着问道。

“早就醒啦,想看看你这么早出去是跟哪个女孩约会去了!”聂小纤也笑着答道,好像这种半玩笑半戏弄的怀疑永远是每个女孩热衷的话题!于是宋端午翻了翻白眼,象征性十足的轻轻弹了聂小纤一个爆栗。

“是约会去了,只不过不是女孩是阿姨!”宋端午不怀好意的坏笑着接着说:“再说了,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么傻啊!大早上的不睡觉跑出去跟男人约会?不是抽风了就是病的不轻。”

说完,惩罚似的捏了捏聂小纤的鼻子,而动作像**甚至像过惩罚,而结果,当然也只能换来对方的娇嗔和嬉笑。

两个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但动作也仅限于小打小闹,直至分针指到了四十几分钟的时候,两个人这才收了玩闹的心情。

“来,宝贝!闭眼,张嘴!”宋端午说道。不过显然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宝贝’说的是如此的自然和顺畅,要知道以前这种暧昧十足的词语别说自己说出口,就连听到都是感到一阵的肉麻!而此刻的他不仅脱口而出且说的十分自然,这估计也就是以前无法体会个中滋味的缘故。

聂小纤很是听话的闭上眼张开了口,檀口轻启刚刚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就不成想有一个软乎乎、热嘟嘟、还颇有些吞咽费劲的东西塞了进来,聂小纤下意识的咬住后宋端午便‘啊’的叫了一声,于是聂小纤连忙睁开眼睛看到的时候,却不禁的莞尔笑了出来。

原来宋端午给聂小纤嘴里塞的是一个热气腾腾且诱人馋虫的水煎包,而他之所以呼痛,则是因为聂小纤下意识的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刚才出去给你买的,快吃,还热乎呢,这可是第一锅哦!”宋端午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一脸感动的样子,故作风轻云淡的说道。

聂小纤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费力的将口中的水煎包吞咽完毕后,立马坐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宋端午的脖子,梦呓般的说着“你真好”和“我爱你”之类的呢喃,这在外人听起来实在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而在这两位当事人耳中却是堪比天籁般的声音。

“哎呀,忘了刷牙!”聂小纤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宋端午说道:“等我一会儿啊,我去简单洗漱下就回来,不刷牙可是不能吃早点的!不健康!”

这是聂小纤的作息规律,同时也是她的原则,这点出身大山沟沟里的宋端午当然不会明白,有些医务人员那看似与众不同的习惯或者洁癖;而他同样搞不清楚的是不刷牙为何不能吃早点这个问题。

但是此刻的聂小纤却是犯了一个这日的最大错误。那就是她忘记了宋端午这犊子在某些方面的需求和能力,而同时也忽略了自身现在所处的处境!

自从昨晚同宋端午‘春风三度玉门关’后,聂小纤作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当然整夜的都躺在爱人的怀里沉睡,而这个状态一直到清晨自己醒来的时候都不曾改变。于是乎当聂小纤坐起身子来并准备起床去洗漱的这个时候,却也忽略了她昨晚被宋端午扒到不着片缕像个大白花生仁的现实。

当被子从聂小纤的身体上滑落的时候,惊呆的好像不只有宋端午和聂小纤二人,貌似连屋内的时间都静止了。而宋端午这个作孽犊子的两道炙热的目光径直的停留在聂小纤的身体上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聂小纤突然绯红了双颊。她之所以感到面红心跳的原因,其一是因为这是自己头一次的在白天向爱人展露着自己的**,同时也是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展现。而这其二,则是她为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愧,要知道她以前就连在公共女浴室里被同性羡慕的指指点点,都会羞愧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可现在,她却好像丝毫提不起来遮掩的动作,似乎身体已经同思想背道而驰一样。

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示自己这本是一件无可厚非,甚至自豪的事情。但是聂小纤此刻除了羞惭,已然没有了其他的念头。

‘咕噜’

一声大到吓人的咽口水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伴随着宋端午上下涌动的喉结外,还有他那逐渐沉迷在某样神作的艺术品的火热眼神。

这世间最能让一个男人享受到快感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恃强凌弱,而另一个则是玷污圣洁。而此刻的宋端午,则刚好这两件事都同时的占有了,而他突然也生出了不枉此生的念头!

宋端午看着聂小纤白皙如玉的光洁皮肤,目光从那浑圆撩人的臀部曲线划到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从胸前两坨傲人的嫣红雄伟再到她那含羞带臊的表情,突然如饿虎扑食般的将聂小纤猛然按倒在床上,没有一丁点的征兆。

于是聂小纤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惧演变到中途的听天由命,最后以至于变成心甘情愿!这是一个能令所有男人疯狂的变化,同时也是对这个‘施暴’的男人最好的嘉奖。

宋端午彻底疯狂了,同时伴随着兽性大发。

而作为被动者的聂小纤,所能做的最多的则就是婉转承欢,外加断断续续的莺声燕语和辗转呻yin。

清晨的阳光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而新一天的开始则在这两人的如胶似漆中拉开了序幕。

过程总是美好的,同时也是令人沉醉的,就在宋端午和聂小纤万分留恋刚才的温存和过程,不忍即将要共同达到顶点的时候,却不曾想发生了一件差点让宋端午歇斯底里的暴怒,也让聂小纤心脏骤停的事情!

一声饱含着愤怒的踹门声骤然响彻了所有的空间!声波剧烈到甚至能激荡起空气的程度,而在这猛然的惊吓和声音的摧残下,宋端午则一个激灵的将就要肆意喷发的激情收住了,同时聂小纤也被吓到了一口咬住了宋端午肩膀的程度。

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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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隔门有耳且疯癫

又是一章四千字。(.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这个世界上胆敢打扰宋端午和聂小纤好事的或许尚有几人,其中不乏白潇湘之流,但是能在这个时间、能在这个地点、而且还能这样踹门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况且在这之前那一声声响彻天际的高跟鞋踩在水磨石楼面的声音,无不彰显着来者的身份。

除了苏画扇,别无她人。

其实宋端午和聂小纤早就应该想到是她的,但是那个时候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情到深处,所以有点侥幸心理很正常,可事实偏偏有的时候就是不长眼色,老天爷像是给这对小情人开玩笑一般,偏是不能让他们如愿。

踹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两个人就本能的从胶着的状态分开了,俱都是一副窝在被窝里悉悉索索的找衣服穿,而就在聂小纤刚刚穿好自己仅能遮住重要部位的内衣后,震耳欲聋的踹门声则再一次的响起了。

这回的声音显然比上一次的要来的尖锐,可想而知门外那人用她那双高度骇人,且尖锐程度都可以当刺枪的鞋跟猛踹屋门的情景是何等的潇洒和壮观。

聂小纤赶忙跑到了门边,其踉跄的程度就差连滚带爬了,她将门的反锁打开,露出了一条缝隙。

“扇子,你???你咋回来的这么早?!”聂小纤问道。

其实这句问的是废话,这里本是她俩共同的宿舍当然人家回来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借口,而聂小纤之所以这么问一是因为现在的屋内还尚且有一个她看着高兴,但苏画扇看着就恼怒的男人;而另外一方面,正在亲热到如胶似漆的聂小纤被苏画扇的突然回来将其进展打断并堵在屋内,就感觉颇有点被人捉奸在床的意思。

但是若是聂小纤知道了苏画扇这次的第十七任男友是为了同另外一个女孩约会而早早的将她送回来的话,那么聂小纤估计就不会说这种废话来刺激苏画扇敏感的神经了,而事实上这个疯癫妖娆程度比不上白潇湘、但惟独撒泼胡闹蛮不讲理却青出于蓝的女人,此时也正是一肚子的怒火中烧。

她的愤怒有七分来自于新交的劈腿男友,有两分来自于宋端午这里,至于剩下的一分,则出于对聂小纤浓浓的嫉妒和羡慕。

“费什么话,开门!”苏画扇直勾勾的盯着聂小纤,口中严厉的说道。

但是这命令似地语气出口了,可聂小纤却没有挪动半分的意思。她依旧倚在门旁,讪讪的笑道:“扇子,你看屋里怪乱的,要不你先去吃点东西?又或者???哦,对了,我记得你是早班,都快迟到了呢!”聂小纤努力找寻着借口想把苏画扇支开,一是怕她进来看到屋子里的凌乱春色和尴尬,另外的一点私心也是想将刚才的激情延续下去。

“少来,我知道你搞什么鬼!我饭也吃了,班也调了,就是为了回来被你支走的?”此时的苏画扇用一只鞋跟‘铛铛铛’的一下下的撞击着水磨石地面,动作轻佻但是却很能说明其现在的内心活动,明显的恼火外加不耐烦。()

苏画扇说完停顿了一下,瞥了眼聂小纤后却发现她并没有开门的意思,不禁有点三分惊诧、三分恼怒、三分失望外加一分赌气的大声吼了一句:“给老娘开门!”

事实证明了这一句河东狮吼或者母虎咆哮是有效果的,但是效果却不明显。之所以说有效果是因为这话音刚落的时候,其余房间的门口则俱都伸出一个个的小脑袋看向了这边,而这些好事之人的幸灾乐祸的目光当看到是‘孽畜’苏画扇之后,连眼神都为之一变,毕竟这个在凭着关系在医院里横行无忌的‘混世魔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员工能惹得起的,而且随着苏画扇的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再看把你们狗眼挖出来???”这类的叫嚣言语后,小脑袋们就立马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声沉重的关门声和苏画扇注定听不到的恶言恶语。

苏画扇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但是自己原本初衷的效果却不明显!因为不管苏画扇如何的发飙和表现,聂小纤仍旧是一脸故作呆滞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颇有点即将爆发大招之前对‘对手’感到的惋惜和感叹,她再次瞥了眼聂小纤,发现其表情和神态并没有半分松动之后,这才又问了一句:

“果真不开?”

“这个???扇子???可是???”聂小纤极力寻找着借口,也像是掩饰着真相,可偏偏不得要领的她最终说出来的只能是支支吾吾。

看到表现至此的苏画扇于是便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份隐忍和退让,她故意的朝着聂小纤挤出个看似和善的笑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捉奸啊!!!聂小纤房里有个男???”

苏画扇毫无征兆的大喊大叫起来,十足的鱼死网破外加作死的姿态。尽管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小纤一把堵住了嘴而拉进了屋子里,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其声音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而当聂小纤做贼心虚的从门口探出脑袋刺探情况的时候,这才像是不幸中之大幸般的舒了口气,好在苏画扇平日里没少玩‘狼来了’的勾当,否则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人出来一观究竟了。

聂小纤关上房门后颇有点赌气式的看着苏画扇,而这个闹妖的女人则一脸阴谋得逞式的坏笑同样回瞪着聂小纤,两个女人一时各怀心事互不相让。

可是就在这两个情同姐妹的奇怪女人不约而同的打算放过对方的时候,聂小纤的视线一错便发现了宋端午这犊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穿戴整齐,并把昨夜屋内的凌乱收拾到几乎一尘不染?!

这整齐干净的哪里像是刚刚激情过后的‘战场’,分明比两个女生原先的住宿环境还要整洁几分!

聂小纤一脸疑惑的望向了宋端午,而后者在不经意之间却回报给她一个顽皮的表情!聂小纤何等的蕙质兰心,自然立马就会意了。

“哎?!苏小姐你回来了,那正好,我以为特地给你俩买的早点只有聂小纤一个人才能吃到呢,你回来的刚刚好,还热着呢!”宋端午走到了椅子旁还特有绅士风度的拉开来,对着苏画扇说道。其实他同聂小纤一样,也有点做贼心虚,毕竟没有经过人家同意,就在宿舍里同心上人春风几度确实是有点尴尬的。

“得了吧!”苏画扇不仅不领情,反倒呲之以鼻:“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收买我然后把这里当做免费旅店外加怡红院么!”

虽然苏画扇的话有点难听,但是不得不说仔细这么一琢磨,还真就这么回事!于是宋端午用眼神止住了刚想开口反驳的聂小纤,并将其按在早点前的椅子上,这才自己找个地方坐了下去,笑道:

“这回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其实过来就是给小纤送早点的。现在外面冷,女孩子大早上出去的容易冻着,再说我也就是顺路???”

宋端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引来了苏大小姐的一阵鄙夷,她毫不客气的吞下了宋端午自己那份水煎包,边吮着油腻的手指边口齿不清的说:

“少来!你骗鬼子呢啊?!我还不知道你?!说是顺路,可是又有谁见过他妈的送早点最后把自己送到床上的?!我看你是早有预谋!再说,姑奶奶我趴在门口听了不是一刻半刻了,你这狗犊子的粗声粗气污了本姑奶奶的耳朵也就罢了,可小纤你竟然也叫的那么欢?怎么样,这货功夫可好?伺候的你可舒坦?!都不是我说你,小纤。听过浪的,还真没听过像你叫的这么浪的???”

苏画扇的话夹枪带棒的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虽然言语有点粗俗、有点夸张、且有失女性该有的矜持,但却是实情,这点宋端午没话说,聂小纤自然除了满脸的羞愧更没有其他的表示,就差将脸埋在粥碗里。

“亏得你俩情哥哥蜜姐姐的,一个水多嫩紧、一个一柱擎天!只可怜我苏画扇一个人猫在门外冻了好久!”苏大小姐看了看两人的表现后,又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更露骨的,这让聂小纤的头更低了下去,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却引来了宋端午的反抗!

“行了,有完没完了!”宋端午眉头略微一皱,出言阻止了苏画扇的揶揄戏弄,语气不容置疑且十分的坚定。

“哎呦?做都做了,还怕说?!”苏画扇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打量着宋端午,说道。

“当然不怕,只不过就是没有想到你会不长眼色的出现!”宋端午继续的针锋相对,他冲着想要在中间调和的聂小纤眨了下眼睛,而后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再搀和其内,于是宋端午看着苏画扇微微一笑,颇有点恶趣味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欲求不满,嫉妒了!”

“放你妈的屁!”苏画扇听后勃然大怒,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同时也忽略了宋端午最为忌讳的词语。

但是事情却出人意料!宋端午在听到别人问候他的母亲的时候并没有立时恼怒,而是脸色渐渐森然,有点冷若冰霜的意思。

宋端午知道对方是在无意识下的无心之过,但更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就理亏在先。

“我的苏大小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吧!”宋端午冷冷的看着她,口中寒意凛然的说道:“别忘了当初是谁许下的诺言,说是谁能让小纤心甘情愿的化上妆,你就陪他白睡一个晚上!我可是记得呢,你没忘吧?!”

说完,一脸的阴沉。而同时,聂小纤的惊诧和苏画扇的欲言又止就同时的出现在了她俩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是宋端午在于苏画扇交锋中说的杀伤力最大的话,而且效果也是十分的明显,可是就在宋端午开始有点得意时,却不料事情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而他在过后也感叹着世间的无常。

宋端午说出这个诺言,威力堪比大杀器是不假,但是却远没有达到一下子就可以把苏画扇轰死的那种地步,而这个闹妖的疯癫女子在低头思索了片刻后,就立马想到了对策。

她拿过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摸索出一个东西,在另外两人的好奇目光中猛然拍在了桌子上。

一盒杜蕾斯超薄装!全新未开封!

宋端午的脸色瞬间红了,而聂小纤则更加羞愧不堪。

苏画扇看到两人的表现后,顿时有种报仇雪恨的畅快感,她将本是宋端午自己那份皮蛋瘦肉粥喝干,这才不无调戏口吻的说道:“这是给你俩买的!放心,没用过还没开封呢。我之所以买它就是想告诉某人,别光顾着自己一时爽而害了某个傻妞。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俩这点破事,因为我翻过垃圾桶???”

苏画扇的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其间不光涉及了两个人的**,同时也恶心了他俩,虽然其初衷有待于考证,但是宋端午和聂小纤已然无心去考量这盒杜蕾斯到底是给谁准备的了。

可是如果认为苏画扇的报复到此结束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此时的她,当看到面前这两个人如同认错的小学生一般默不作声之后,突然一丝恶趣味再次的涌上了心头,她将檀口轻轻凑在宋端午的耳边吹气如兰,声音不大但却刚好能让聂小纤听见。

“一会儿等小纤上班了,你就跟我试试这盒杜蕾斯吧!放心,我的技术可比她的好。呃???如果你觉得这盒的尺寸有点松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给你换了小号的,再说,你就是不戴,我也不介意!哇哈哈哈!”

苏画扇越说越开心,到最后几乎快成了放浪形骸,而听到这话的宋端午除了表示甘拜下风以外,就不想再多涉及这方面哪怕是一个字词,因为他发现若是比不要脸,还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至于聂小纤,则气鼓鼓的在一旁猛瞪着苏画扇,虽然她也知是玩笑,但是心里的那份儿醋劲,却一个劲儿的不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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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家不认一家人

今天母亲生病了,带去医院输液,故更新的晚了点,十分抱歉。(.COm)

元旦过后的第二天宋执钺过的就很不舒心,本以为元旦当天,全家热热闹闹的吃顿团圆饭的,所以早早的就从西安海川总部一路昼夜兼程的跑到了栖凤村宋家老宅。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一片好心最终却换来了母亲的不悦甚至呵斥,这全然是出乎宋执钺意料的,所以当他苦着脸对属下展示他雷霆之怒的时候,身旁的那些跟班们就都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能让宋虎王有如此表现的,注定就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他的母亲,叶赫那拉老太太。

其实事情从始至终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当然更没有跌宕起伏的脉络曲线。宋执钺只不过就是回来陪母亲和东跨越的宁朝珠吃顿团圆饭而已,而他母亲也只不过就是在饭桌上唠叨几句而已。

虽然这种情况在每个家庭都会出现且在平常不过,但是别忘了这是在宋家老宅,所以一切发生的事情表面上看似简单但实质上却有着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引发后续事情的导火索,当然更是叶赫那拉老太太作为母亲对儿子行径的一种强烈控诉。

团圆饭本是应该热闹且温馨的。但是宋家的这顿饭吃的气氛尴尬且人人如履薄冰。本来起初的活络气氛是颇让人感到家的温暖的,但是当老太太最终将饭桌上的话题引向了某人的时候,这气氛就立马显得凝滞且酸涩了。

中国人向来讲究孝道,虽不至于苛求到乌鸦反哺的那种程度,但是能有一个且孝且顺的子孙当然是每个老人的此生最大幸事,更何况‘子孙绕膝,享受天伦’更是深入人心,所以当老太太十分自然且十分感慨的提到了某男某女某前媳妇的时候,某个人就尴尬了。

餐桌上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

宋虎王母子二人外加老神仙宁朝珠,顶多再坐个服侍老太太好几十年的贴身胖丫鬟,仅此四个人而已。其他倒是有想削尖了脑袋的家伙想往这桌子上凑的家伙,但是首先也得有那个实力和关系啊!别的不说,就连侍奉了宋执钺许多年的‘四大金刚’和‘哼哈二将’,以往在逢年过节聚首宋府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坐在侧桌而已。至于这张七尺见方的从清代中期传下来的小叶紫檀圆桌,向来是‘非亲不坐‘的!

人老了难免唏嘘往事,一来是对自己迟暮的不满和不甘,同时也是一种宣泄。(.coM)而这里面首当推属叶赫那拉老太太。所以当老太太被无意间的一个话头引发出满腹的牢骚和对现实的不满,外加对儿子行径的控诉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某人又要倒霉了。

宁朝珠老神仙作为仅有能坐在这张圆桌上的外姓人,对宋家的家事自然也不好干预,但却不是不能!而他与宋执钺的师徒关系,与老太太的主从关系这双重的砝码,却也是他说话的分量仅次于老太太最大的依仗,但是没奈何这老神仙始终都是一副不问世事的高人姿态,所以熟悉师傅性格的宋执钺除非脑袋坏掉了,否则就别想在这件事上让宁朝珠当垫背的。

至于那位肥硕的同牛春花有的一拼的胖丫鬟,自然更是唯老太太马首是瞻,这位在宋府待的时间比宋执钺都长的女人,从下生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了她要跟随老太太一生的命运。所以在这个宅院里,她唯独只听从老太太的所有指令,至于宋执钺说的话,她自然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这点连宋执钺都没辙。

所以当老太太咽尽了口中的饭菜余粒,这才开口慢条斯理的对宋执钺开始进行教育的时候,宁朝珠和胖丫鬟就很适时机的消失在了餐桌之上,而接下来的情况,自然就变成了一个面目慈祥,但言语却有点冷嘲热讽的老太太和一个愁眉苦脸但眉宇间却有几分愠色的中年精壮男子,在餐桌上对某一话题争辩不休的局面。

其结局自然是作为儿子的宋执钺,无论从理论上还是现实上,都落败无疑。继而在整个的元旦这天,这个从不吃亏的强势男人的良好心情,衰败下去后就再也没高兴起来过。

于是这位名震西北黑道的宋虎王在元旦佳节这天,愁眉苦脸的过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的清晨起来练功完毕之后,这才稍微好受了一点,虽然没有回复前一日的状态,但是宁朝珠老爷子的一番开导和教诲,却驱散掉他不少的阴霾。

宋执钺八点零一分的准时回到了自己的东厢房,而四分钟之后胖丫鬟也准时的端着早点跨步进来了,这是宋府几十年从未改变过的习惯。

早点当然是蜂蜜玫瑰豆沙包,这当然也是宋执钺的习惯。而他看到胖丫鬟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没有言语什么,而后者则十分纯熟的将盘子放在了宋端午的左手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这也难怪,一件事做了几十年,就是闭着眼睛都是毫无困难的。

宋执钺没有搭理胖丫鬟的意思,而事实上以前胖丫鬟也只是将早点放好后,就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宋执钺知道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或者也可以说是习惯,以为每天早上八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老太太最喜欢的桂圆莲子粥便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而五分钟之后,这才轮到宋执钺这里,这是胖丫鬟每天雷打不动的行程。

此时,宋执钺的书案上始终都会摆着三份报纸,从《人民日报》到《党刊》再到《经济导读》,次序丝毫乱不得。无论从宏观到微观,从整体到局部,从概括到专精,都有着自己的习惯和安排,而且这位黑道枭雄最为擅长的就是从细微入手查察别人往往容易忽略的事情,所以他总是从不经意间悟出即将到来或者发展的端倪,这也是他往往能抢占先机屹立不倒的主要因素。

宋执钺再次将手伸向了那盘豆沙包,事实上这是他第三次的伸手。而就当这位已经渐渐沉浸在报纸的字里行间不断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信息的男人,在不经意间一抬头的那一霎那,却冷不防的发现原来胖丫鬟并没有退出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处,不曾挪动分毫,当然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矗立的像一尊雕像。

宋执钺眉梢一挑,表情毫无疑问的带有不解的意思。

而胖丫鬟显然是看到了宋执钺的表情,但是他却没有半点张口的意思,只是回瞪了他一眼,白眼仁翻得比谁都多,显然对宋执钺不是有点偏见,就是不待见。

“有事?”没奈何只得苦笑的宋执钺这才开口问道。

“有个两个家伙大早上一进村就四处打听你,我怕有事,就叫人把他给捆了,现在在库房里。”胖丫鬟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事。

宋执钺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意料到这样的事情,虽然这栖凤村从古至今都有点颇为排外并且铁板一块,但是还不至于到来个外乡人就把人家给捆了的这种地步,毕竟这是新社会而不是旧时代的军阀割据。

“哦?”宋执钺颇感纳闷的疑问:“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目地为何都清楚了么?”

这本是句再平常不过的疑问了,但是在胖丫鬟听来却是有如明知故问一般,她又瞟了眼这个男人,说道:

“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有点黑;女的稍微高一点,稍微丰满。至于特征嘛???男的老实的像块木头,而女的贼眉鼠眼。”

这是胖丫鬟的描述,不夸张也不掩饰,当然更没有矫揉做作,确确实实的一切按照事实的展现描述的。

宋执钺笑笑,显然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存在,至于说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宋执钺一贯的做法都是排查好了身份之后,若是好人就给路费放其走人,若不是如此的话,那么栖凤村前的那条不知名的河里,可就又得添几条‘龙宫客’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中抓的豆沙包这才塞入口中,朝着胖丫鬟一摆手,意思再明显不过。而胖丫鬟在接到指令后,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没有一丁点电视剧里那种老实巴交的仆人们对主子该有的敬畏和觉悟。

宋执钺口中的豆沙包还未咽尽,就再次拿起了那份《人民日报》,里面的那篇‘加强国家宏观调控’和‘增加央行的货币储量’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可就在他刚刚逐字逐句的研读其中的条例和信息的时候,却不成想胖丫鬟竟然又钻了回来,而且还是从不敲门直接就登堂入室的那种。

“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胖丫鬟见宋执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才开口说道:“那俩人被绑之前一个劲儿的嚷嚷要见你,而且最后口里还说着什么‘约束’之类的话???”

宋执钺听了便思索了片刻,发觉并无不妥之处后,便‘哦’了一声算作了事,可是就在胖丫鬟那一只脚还未踏出门外的时候,宋执钺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连忙叫住了胖丫鬟的脚步,口中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急切问道:“那俩人最后叫什么?”

“约束啊约束之类的!”胖丫鬟一脸的淡然。

听到这话的宋执钺这才一拍脑门,一副悔过不已的表情便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来不及再多解释什么,就连口中的豆沙包都没有咀嚼殆尽就起身冲向了宋府的库房,脚步急切且匆忙。

其实难怪宋执钺会表现出这样,因为那两个人最后喊的,不是‘约束’之类的容易让人费解的话,而是那一声声的‘钺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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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底牌亮出鬼神惊

四千字章节送到。(.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农村或者乡下有的时候跟城里不同,无论是从风俗还是习气上来讲,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点的小差距,虽然这些差距不足以改变什么,但是有的时候确确实实的能影响人们的正常活动,就比如这过节的气氛上来讲,城市里就连大年三十的当天,有的人还在忙碌的加班加点,所以就更别提什么年味儿了,但是农村和乡下却不同,气息无疑要比城市里的浓重许多。

正如栖凤村一样,元旦这个本不算大的节日即使是当天在城市里都不容易找到过节的气氛,但是在这里却不一样,即便这天是元旦过后的第二天。

公历元月二号,这天早上栖凤村的村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各自忙着各自家里的活计,而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串门拜访或者扎堆儿娱乐,节庆日的休息这对于常年劳作的村民来说,却是个难得的休息机会。虽然平日里的时间都是自己的,想休就休,但是耽误下来的无疑还是自家的活计和事情,所以节庆日的出现就必不可少,一来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正大光明的‘不务正业’,二来也可以同乡里乡亲们参加集体活动,尽管这些所谓的‘集体活动’无非就是妇女们聚在一起扯家长里短,而男人们则分桌搓麻打牌,老人们凑在一块回忆往昔,至于孩子,干脆就放任自流好了。

栖凤村在某些地方确实和其他村子不太一样,先不说村子里有座五进的贝勒府老宅子,就单论这满村的人竟然能围绕一户外姓人家作为中心,这点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要知道在以前的农村和乡下,向来都是最为讲究家大势大的,谁家的子女多谁家的权力大谁家的亲戚人脉广,谁就是在村子里说话最顶用的那个人。虽然说这些条理在城市中也是如此,但是放在农村却是尤为明显的。

栖凤村里无外乎就只有两个大姓,事实上其实也就这两个姓氏,一半姓宁,一半姓那,虽然自老人说这两个姓氏都是源自于清朝遗老们留下来的血脉,但是这几百年下来的通婚和混居,早就已经变改的同汉族无异,即便户口本上名族那栏还是明明白白的添着‘满族’二字。

所以种族的延续决定了其后人的关系,虽然这个村子里几千号子人口中,有远有近有亲有疏,但是若真的刨根问底起来,综其族谱所述还真保不齐谁是谁的亲戚,即便有的时候是那种八竿子还打不着的关系,但是那一本厚厚的泛黄古谱,却明明白白的详实记录在册,不容你质疑或者反驳。

所以说村子里除了自小相熟的人们以外,陌生的面孔就属谁家新娶的外姓媳妇了,可这也是暂时的,所以当这一男一女的出现在栖凤村村民的视线中时,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很明显的是两个人俱都是满嘴的外地口音,外加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典型的电视狗血剧里面的雌雄双煞的形象,再加上这二人别的不打听,专门逢人便问村民十分忌讳的那人之所在,于是乎就显得目标更加的明显了,最终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从注目改为侧目,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同时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如果说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还算是没有惹起栖凤村村民的激动的话,那么则要完全归功于他本身的木讷的性格和忠厚的外表,但是最终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人之所以也会被捆绑起来,则完全要首推他旁边那个女人的‘功劳’了。

本来那一票围上来的村民们只不过是想对这二人大加盘问罢了,可是最后当演变成与那个胖女人有了口舌摩擦以至于变成真正的唇枪舌战的时候,事情就一发的不可收拾了。

可是事实若是往好的那一面发展也就罢了,但是却偏偏的天不遂人愿。最终当那个女人凭借着牙尖嘴利和恶语连连将所有胆敢同她玩舌战的村民们全部骂退后,她的那种泼妇骂街式的姿态就显露无疑了。而有几个口头上讨不到便宜的莽汉们,于是乎就像在手脚上占的一两分便宜,于是乎事情的恶化就此开始。

不得不说黝黑男人的老实巴交外加木讷是最好的面具和掩饰利器,就在众人以为这货不过是个常年‘妻管严’的软操男人时,却不成想这货竟然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黝黑男人老实木讷是不假,是个‘妻管严’也不假,但是如果就此认定他好欺负就大错特错了。

有句老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很显然,这个黝黑男人就是典型的爆发类型。

其实就在那几个莽汉围上来动手动脚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不妙了,而事实上黝黑男人也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眨眼间施展出来的军用搏击术,虽然有意克制的没有招招往致命要害上招呼,但是一旦打在其他的**上,也是厉害非常的,尤其是当那几个莽汉鬼哭神嚎的被一个打红了眼的精装男人追得狼奔豚突时,半个村子都沸腾了!

排外的地域和民族往往团结,而团结的同时也往往护短。当然这两点在栖凤村都具备,而且十分的明显。

村民被一个外地人打了,这自然是件仅次于杀人偿命的大事,甚至在某些时候比同村的谁谁睡了谁家的媳妇都要来的性质恶劣,可想而知一个势单力薄且单枪匹马的外地人在一票只帮亲不帮理的村民面前,是何等的景象。

先不说你黝黑男人敢于横刀立马舍我其谁的勇猛气魄,就单看那好几百人的锄头叉子如林立,就已然够骇人的了。

这段事情的发展情况倒是十分符合人们的遐想。一个巍然不惧的勇猛男人,也不知道是说其有盖世气魄好,还是诉其傻好!而另一方则是同仇敌忾的团结村民,一致对外的思想使其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所以当这两个方面碰触在一起的时候,战斗自然难免。

于是动手了,也打开大了,自然也就流血了。第一个先动手或者挑起事端的人或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架已然打到了白热化!

出人意料的是打了片刻黝黑男人除了偶有擦伤外,并没有受过重的伤势,而以他为中心的周围,则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目测大概二十几号人那样。可别小看了这个男人的实力,能在几百人中还能放倒这些,已经够勇猛到如怪物的存在了,当然围在外面的人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但是这躺了一地的人,自然也就妨碍了其他人想继续‘前仆后继’的步伐。

战斗一时陷入胶着,后面的人挤不上来,前面的人迫于那人的气势也驻足不前,当然受的更多的影响则是地上那些哀嚎呻yin的‘残兵败将’。至于那个已经一脸疲惫且剧烈喘息的黝黑男人,若是还想战斗的话,那么不是典韦附体了就是真的神经失常了。

事情到了最后村民们无奈只得请出了宋家大院里的大管家,同时也是老太太的贴身婢女来镇压此事!

注意是‘请’字而不是‘叫’或者其他什么动词,这足以显出她的能耐和在村民眼中的尊崇程度。虽然有的人认为宋府东跨院里的那个不出世的老神仙才是最佳的震慑‘众鬼’的人选,但是当那几个自告奋勇敢于硬闯宋府大门的青壮小子被胖丫鬟一手一个的全部扔出院门后,所有人就知道自己这几斤几两该请谁出马了。

这座五进的老宅子里住的可是一般人?那可都是逆天的怪物和妖孽级别的人物!

所以当胖丫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在场的村民于是不禁都长嘘口气。

事情终于以闹剧开头,打戏做腰,荒诞戏收尾了。

其实事情最后的经过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场面,当然更没有火爆的情节。而作为‘救世主’出现的胖丫鬟,也只不过施展了三拳两脚就把那个黝黑的男人打到昏厥,至于那个满脸市侩的油腻女人,在挨了胖丫鬟毫不留情的两记耳光后,自然也是十分识相的闭上了嘴。

黝黑男人当真就只挨得了三拳外加两脚,形意五行拳中的三记火行炮拳和正宗谭腿里的两下穿云脚。

那个肥硕的女人无疑则幸运的多,虽然两个耳光已经扇得她眼冒金星,但是仅凭着俩耳光就能把虫蛀多年的后槽牙扇掉,可见下手也不见得有多轻,所以当最后那个黝黑男人悠悠醒转过来并发现自己和那女人已经被捆绑结实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与人家的差距。

行伍出身的黝黑男人对付个把个普通村民自然不在话下,甚至再多些他也不打怵,但是一旦碰到了真正不出世的高手的话,那就是一个惨灭的下场。

黝黑男人有自知之明,这点很可贵,而那个市侩的女人当然也见识到了胖丫鬟的手段,自然也就识相的闭上了嘴。

保持缄默是最好也是最为保险,同时也是最不浪费体力的抗争方式之一。

但是有一点值得说明的就是,这个驻扎在东北十好几年的汉子,如果在临授命之前,能够来栖凤村一趟,或者通过宋虎王有幸认识他最引以为豪的‘左右肋侍’的话,那么也不至于今天弄的这么惨!

宋执钺有两个最为信赖的外姓家人,公司内部里都知道这俩人合成宋执钺的‘左右肋侍’,而‘湛蓝毒蝎于夫人’于依娆是其中之一,这点总所周知,但是别人所不知道的则是另外的一个。

如果说这两个人分别是一内一外、一明一暗的话,那么于依娆无疑就是那个‘主外’的且‘明’的那个,而她的对立面,则是始终都不为外人所知的那个胖丫鬟。

胖丫鬟很厉害,厉害到何种程度看宋执钺的态度就知道了。其实宋执钺之所以对她礼让有加,其中一小部分才是因为胖丫鬟在宋府待得年头比他久,而另外的一小部分,则是宋执钺当真的打不过她!

但是若是真的以为就这两点是能制衡宋执钺的主要因素的话,那么可就大错特错了。其实真正能对宋执钺构成威胁的,则是胖丫鬟与叶赫那拉老太太的关系。

一个虽然是亲生骨肉,但是年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不在身边,且始终都是阳奉阴违的儿子;至于另一边则是在老太太还未出阁的时候就在宋府,五十年如一日的始终都贴在身边的最近贴身丫鬟。这两边虽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就单从说话分量上和生活关系程度就,就已然拉来宋执钺一大截了。

如果叶赫那拉老太太果真如百年前的西太后一般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话,那么这位贴身胖丫鬟无疑就是那个‘手持尚方斩马剑,免死金牌挂胸前’的牛逼存在,上斩昏君下斩谗臣还不够,而且还是那种先斩后奏、外加斩了白斩、最后啥毛事都没有的那种。

这才是宋执钺最为忌惮于她的地方,同时也是宋执钺不为人道也的最大秘密。

胖丫鬟是谁?那可是被宁朝珠老神仙从三岁**到整整一把天命年纪的大猛人!即便是‘极北海东青’宁朝珠老神仙这辈子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关门弟子,但是就凭着胖丫鬟打宋执钺的这份能耐,就太能说明一切的了。

如果说什么是宋执钺最大的依仗的话,那么东跨院的老神仙是一个,胖丫鬟则是另外的一个。当这两位坐镇栖凤村宋府的时候,宋执钺的心才是真正的放回了肚子里。因为即使是把宋执钺手下能拿得出台面的‘十八罗汉’外加‘四大金刚’,最后再加上‘哼哈二将’和于依娆,这二十五个人组团去踢栖凤村宋府的大门,恐怕连门槛都没摸着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宁朝珠老神仙一甲子时间积攒下来的出神入化的形意拳功力,再配合胖丫鬟四十年练就的分筋错骨的小擒拿手和沾衣十八跌,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屠佛的恐怖存在!

这才是宋执钺不为人知的黄金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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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君子一诺重千钧

宋端午自打前几日被苏画扇恶心了过后,这几日就再也没去过,掐指一算已有两天有余,虽然只不过才隔了四十八个小时而已,但是这对于两个正在处于如胶似漆状态的年轻人来说,却是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其实倒不是说宋端午和聂小纤没有办法相聚,只不过聂小纤那份三班倒的护士工作和在桃园酒吧的兼职有的时候实在是让她有点力不从心,而另外一个宋端午这方面,下午空闲出来的时候倒还好说,可是自打桃园再次开业之后,他的时间无疑就被占去了大半个部分,毕竟以后卿卿我我的时间还长着呢,而现在糊口最为要紧。

不过好在宋端午和聂小纤晚上在桃园酒吧的这段时间里,还能情意绵绵的眉目传情,外加四下无人的情况下施展‘咸猪手’,这也算是另外一种情况下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其实宋端午和聂小纤不是没有地方可以去,虽然说聂小纤的宿舍里有个苏画扇大魔女给霸占着,而宋端午住的地方不光一览无遗且不太方便,但是别忘了还有宾馆或者酒店最次小旅店这种地方的存在,虽然字眼有点暧昧,但是总比聊胜于无要好的多。

这点两个人不是没想过,但是转念一琢磨宾馆太贵酒店太远小旅店不安全的几个无关紧要的因素后,这些念头不禁就开始动摇了。聂小纤虽然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但是她始终都是个要脸皮的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不能生猛到强烈要求且如饥似渴,而宋端午虽然每天都偶有小想法,但是最终却苦于现状无法实现!

其实上面所述的都是次要的条件,真正的现实其实是有另外一个最为重要的因素的。

那就是宋端午没钱了!

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自打他们几人的十二月份的几千块工资发下来之后,除了固定的给赖苍黄他们三个存上一部分之后,剩下的有一大部分则都打给了李鲸弘的姐姐,那么余下的这些既要维持正常的生活起居外,还要留有一小部分以应对各种的突发情况,比如老赖的受伤和砸了司马青云车子。虽然事后司马青云并没有追究其过失,但是宋端午也得给人表示一下不!否则的话还真当自己是君临天下的皇上了?!

所以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宋端午这回总算知道了操持的辛苦,即便是手底下这三个大老爷们非常能理解他、支持他,但是有的时候宋端午还真就感觉有点力不从心,毕竟在上海这块地方,不敢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但是说到花钱如流水的地方,却是再多不过的了。()

宋端午此时坐在桃园酒吧二楼的老地方,陪同的只有周亚夫。本来今晚是李鲸弘在此的,但是亚夫这货则愣是说自己要来工作!没奈何的宋端午只得答应了他。

周亚夫有什么小心思其实宋端午都是知道的。虽然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但是内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这点谁都清楚,他之所以不在赖苍黄身边陪着,一是因为那老货已经快痊愈出院了,自然也就不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点李鲸弘就可以胜任,二来在icu特护病房的那种鬼地方待着,时间短还好,时间一旦长了可是谁都受不了的事情,虽然电视音响等设备一应俱全,但是周亚夫还是不想在那里多待片刻。

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十分封建保守外加迷信的人,从小到大自始至终他都认为医院乃是阴沉污秽之地,鬼气纵横外加寒意森森,使得这个从不惧恶人但惟独却怕鬼的男子浑身的不自在!

他这点同宋端午有点类似,只不过宋端午是对自然界心存敬意,属于‘畏天地、敬鬼神’的那种想法,虽然宋端午有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封建,但是最终若是真的遇到事了,宋端午可是谁都不怵的,毕竟他信奉的另外一条道理就是‘神鬼怕恶人’;至于周亚夫,则简单明了多了,纯属小的时候被大人用鬼故事吓出寒意的那种,没有其它过多的因素,纯粹而直白。

至于周亚夫不想在病房里待的第三点嘛,则就出在赖苍黄的身上了。身为师哥的他在对待周亚夫这个师弟的问题上,由始至终的做派都是‘大棒策略’,而且还是事后不给‘甜枣’吃的最恶劣的那种,可想而知周亚夫在赖苍黄这好几年的带领下,是多么的辛酸和可怜。这也难怪了周亚夫在确定赖苍黄无碍之后,就不想在他身边伺候的缘故,其实都是老赖做的孽,这叫自作自受。

可是老赖最让宋端午佩服的一点就是,老赖知道这里面的个中缘由,不改也就算了可偏偏还变本加厉?!这就有点不按照常理出牌了,可是即便如此老赖不但没有在睡梦中被人给谋害了,反倒活的愈加的春风得意!这就足够令宋端午刮目相看的了,而且在侧面也证明了周亚夫同样是一个‘三天不打就皮子痒痒’的另类存在。

宋端午拿起面前的那瓶喜力啤酒啜饮了一口,眼神顺带将对面周亚夫的一举一动都瞄在了眼里,他发觉这货自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开始,眼神中就流露出一种对喧嚣的向往和狂野!看来也是一个有着‘人来疯’潜质的家伙,并且骨子里还生长着一种名为疯狂的因子。

宋端午将周亚夫的所有神态和表情都囊括在了眼里,他笑了笑,看来那天晚上白潇湘对他的影响和教导的作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幸好白潇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否则的话保不齐就会‘腐化’一个危险分子并安排其潜伏在自己身边。

“怎么不下去跳跳?!”宋端午笑着对周亚夫吼了一句,今天音乐开的有点大,他不得不做出声嘶力竭的状态。

“啥?”很显然,周亚夫也听不到。

可是就在宋端午的身子往前挪了挪,深吸一口气想再次吼出来的时候,却不料瞥见了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给他传递的一个信号,于是宋端午便止住了自己微张的双唇,示意周亚夫在这里待命。

徐德帝传递给宋端午的是他俩独有的暗号,那是一种只有提前约定好了才会懂得的语言,虽然保密性不强,但是在某些特定的喧嚣场合却是非常适用,比如证券交易大厅等等。

宋端午走下楼梯,挤过了层层红男绿女后,看到徐德帝不经意间微微一偏头,随即便会了意,没有朝吧台走去而是径直的来到了后厨。片刻过后,后厨的铁门也被微微的拉来了一道缝隙,徐德帝便闪了出来。

“弄什么啊?老徐,整的跟个特务接头似的!”宋端午抽出两根烟,七块钱的红塔山1956,各自叼上一根又续了火,这才裂开嘴笑道。

从十块钱的长白山改到了七块钱的红塔山,这十分能说明宋端午现在的财政问题,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么很快的就会变成了五块钱的白沙,最后衍变成两块钱的大前门!这是一个渐变,同时也是一个现象,但这不是最终的答案,因为抽着这等烟的宋端午比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厚积薄发前的一个原始积累罢了。

但是即便是现在如此,宋端午口袋中的那盒苏烟却依旧是满满的,因为那是给外人抽的烟。

“你还别说,还真让我找到那么点地下工作者的感觉!”徐德帝也笑着说道,他亲昵的拍了下宋端午的肩膀,接着面色一整,表情颇有点不可名状的痛苦的说:

“好了,不开玩笑了,跟你说正经事???”

“那个人找到了?”还未等徐德帝的话说完,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答案并问了出来,很显然已经两耳不闻江湖事的徐德帝按照常理来讲是没有什么烦心事的,但是此刻的表情和神态却出卖了他,因为最近也就只有一件事能烦的了他,那就是宋端午拜托他找的他那个兄弟。

徐德帝点点头,有点不甘也有点不情不愿。两方面不是朋友就是兄弟,偏袒哪边都是一种心痛的感觉,但是现在徐德帝无疑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还是无法收回并且不能后退的那种。

“地址!”宋端午也收起了嬉笑的态度,肃然的问道。

徐德帝依旧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闷着烟,好像对刚才的表态后悔了似的。

“我操!”宋端午见徐德帝好久不都说话,不禁有些气恼加气急,他一把将烟蒂掼在地上,溅起的火星点点映在黑色的地面上,颇有点夜空闪闪的感觉,但是此景却注定不会被这二人所注意,因为宋端午正一脸阴沉的盯着徐德帝,而老徐则在极力的躲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地址!”宋端午再次说道,只不过这次有点咆哮的味道:“别让我将一句话重复三遍!”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句略有威胁味道的话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就在徐德帝最终在他的强大气势前渐渐失去了自我的原则和立场时,宋端午就知道对方已经彻底沦陷了,因为从徐德帝那只拿着纸条的颤抖的右手就可以看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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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降白马徐德帝

其实不是徐德帝不想给,只不过他在这张纸条递出去的时候,总是有种杨白劳签订卖喜儿的契约的感觉,虽然说那个倒霉的被出卖的牲口此时还意识不到自己就快要惹祸上身,但是作为一个讲义气的徐德帝来说,这递出去的不仅仅是纸条,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以前发下的那份誓言。()

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徐德帝这么做已经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此事若是单纯的宋端午威胁他徐德帝的话,那还倒好办了,因为这个外表风度翩翩但内心却刚毅的白马老帅哥最不怕的就是这招,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从第一次与宋端午会晤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老徐之所以这么快的就给出了宋端午想要知道的结果,其中另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宋端午对他有恩,这点尤为重要。徐德帝作为一个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的前江湖准大佬,他可以不怕动刀动枪,但惟独不能不涌泉相报,毕竟宋端午给他的可不是什么滴水之恩。

那可是他一家子的衣食来源和他女儿长大成人之前的各种保障!

这个情徐德帝不能不领!好在老徐不是个糊涂人,哪个长哪个短、哪个近哪个远、哪个是需要伺候的爷哪个是不用再理会的孙子,他自然分的清楚。

所以就在几天前,在锦绣小区徐德帝站在自家的窗前,看着宋端午和周亚夫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帘里的时候,他就早已将亲疏远近的关系疏离完毕了。

这点宋端午也感到很是满意,毕竟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有的时候一句话点到,就是目地达成的结果。

徐德帝颤颤巍巍的将纸条递向了宋端午的面前,可是就在宋端午的手指尖刚要触碰到纸条的边缘的时候,徐德帝再一次的出人意料的突然将纸条收了回来!

宋端午一脸惊诧的盯着他,目光从最初的诧异渐渐变成凝重,最后演变成了凝眉怒视。

他幽幽的张望了下到处都是泛着冰冷铁器光芒的厨房四周,这才开口说道,语调低沉但语气却显得有点轻松:

“老徐,我知道你是个讲究的人,这点我宋端午很佩服,所以我一直尊重你,我之所以一直敬你为‘徐哥’,而没有像支使亚夫鲸弘那样对你,我想你也能看的出来!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始终都是要选择一边来站队的,中间永远不行,最后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吸纳。(.coM)所以你递给我的不是你背叛你以前所谓兄弟的证明,而是帮助你现在兄弟的一份情谊!”

徐德帝没有说话,手中依旧紧紧攥着那纸条。

“老徐,你是聪明人,我想咱俩就可以跳过那些繁文缛节直接切入主题了!”宋端午收回了凌厉的目光,而是又点上了根红塔山。这是他的习惯,在遇到什么棘手或者什么能让他狠下心来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是这种表情外加叼着烟,习惯成自然。

宋端午喷出一口烟,目光灼灼的看着徐德帝但却看不到他的眼睛,因为老徐此刻正低着头做着最后的剧烈思想斗争,而当宋端午察觉到了他的心理活动的时候,不禁又再次的下了猛药,而这一次却用上了肢体语言。

宋端午的手指一下下的戳着徐德帝的肩膀,力度很大但触感却很柔软,看来老徐的身体荒废的时日已经不短。

“老徐!那个人是你以前的兄弟不假,而你也是我现在的兄弟也不假,但是你要清楚的是那个混蛋可不是我的兄弟。直说了吧,老徐!你是知道我的风格的,我想你也没忘了当初我收回桃园酒吧时扎你的那一刀,所以你要知道,你把纸条给了我,那咱没说的,我宋端午就是拼了命也要站在你这一边,你今儿个若是不给我,那也简单,再扎一刀也就是再费一点力的事!你即便不给我,我早晚也得知道,到时候可就说什么都晚了???哦,对了,老徐你别误会,我对事不对人,我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就是想给老赖讨回个公道???”

宋端午说完,将烟头再次掼在地上,随即迸发出来的火星像是预示着谈话结束一般欢快的跳跃着。而此时的宋端午则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只留给了徐德帝一个冷漠且略点陌生的背影。

“等一下!”

徐德帝突然叫道,而宋端午也立时停住了脚步。

虽然两个人的动作皆是改变了现有的行为,但是表情却不一样,因为徐德帝喊出‘等一下’这句的时候,是咬着下嘴唇说的,而宋端午在转过身前的那一刻,脸上则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可能就是白马帅哥同老妖孽之间的差距吧。

“我只给你一句话的机会!”宋端午转过身后,依旧酷酷的对着徐德帝说道。

“那我也只问你一句!”徐德帝像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可怜之人,不无哀怨语气的说道。于是当他看到宋端午点头表示之后,这才又开口道,语气却有了点晦涩:

“你???会不会为难他?”

这话一出宋端午不禁愣了一下,因为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徐德帝竟然会这么问,而最令宋端午闹不清楚状况的是,徐德帝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原则上徐德帝只要交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就足够了,后面的事就全部都是宋端午的并且和他自己已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宋端午虽然心思电转,但还是一时弄不明白徐德帝想要表达的什么或者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当宋端午再次看到徐德帝那双曾经迷死一大堆少妇不偿命的眼睛时,不禁在心底里被小小的触动了一下。

那双眼睛里闪现的不是光芒,而是哀求!

很难想象这是出现在一个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老男人的眼里,生活的阅历和时间的积累完全被现实的残酷所打败。这是最令宋端午感到唏嘘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日后在老徐这个年纪里,会不会被同样的‘长江后浪推前浪’。

与其在现在得不到结果,倒不如将其抛开,好思索眼前的事情。这是宋端午的另外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这个,没法保证!”宋端午这一开口就让徐德帝的冷汗冒了出来,不过在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这才又继续的说道:

“不过,老徐。我可以做到的是,你那个朋友若是识相的话,那么我保证他不会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损伤,毕竟这里面还有你的面子。不过他要是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的话,那么就不敢保证了。你懂得,我既要给老赖讨回面子,又要保护自己,而且还要得到想要知道的东西,如果还要做到不伤害你朋友的话,这有点困难。不过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宋端午可以对你徐德帝说,这不会是一个不死不休或者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下场。”

说完,便平静的看着徐德帝,等待着他的选择。

而站在宋端午对面的徐德帝,则同样知道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也是一个最坏的结果,之所以称之为最好或者最坏,那么这个方向则要完全取决于‘那个朋友’的选择和命运了。但是这话在徐德帝耳中听来却是一种承诺,他知道宋端午既然能说出口,就必定能办得到,所以当宋端午保证说不弄死弄残后,徐德帝其实就已然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余地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其实已经是注定好了结局的。而且人家里子面子都给了,好话赖话都说了,巴掌大枣都用了,如果徐德帝再闹什么幺蛾子,不说宋端午会有想杀了他的心,就连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纸条递出去并被宋端午接过的那一刹那,徐德帝终于长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胸中的大石,他的肩膀被宋端午赞许式的拍着,感受着那一下一下的力道,而此刻口中也叼着宋端午再次给他上的那根红塔山。

烟劲儿有点冲,远比以前抽的那根长白山来的浓烈,而徐德帝知道这虽是心理作用,但是口中的苦涩十分真切的告诉他事实的真实性。

宋端午瞟了眼纸条后,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倒霉”后,就把纸条撕烂揉碎扔掉了,他给了徐德帝一个‘一切放心’的眼神后,就径直的走出了后厨的大门,只留下了徐德帝一个人在里面独自品味着晦涩现实下的残酷和无情。

周亚夫不愧是一个十分称职的马仔,就在宋端午仅仅用眼神瞟了他一下后,他就已经会意的快速来到了宋端午的身旁,不发一言的亦步亦趋跟随宋端午出了桃园酒吧的木质古巴比伦风格的仿古大门,但是这两个人不交流并不代表着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因为无论从对方的举动还是表情上来看,都已然做到了心领神会的地步,这可能就是无数企业所致力追求的默契。

“喂,裴鸾?是我!对,给我准备一辆车子,要最普通最不起眼的,最好有点不是毛病的小毛病,对,有用???”

这是宋端午出了桃园后说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周亚夫听到并所能猜想到的一句话,因为周亚夫已然从这句话里嗅到了点烟火的味道,语调他很熟悉,正如同四个月前宋端午在开封给四虎子放血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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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在矮檐且低头

夜晚八点一刻,正值桃园酒吧开门不长时间,但是里面的熙熙攘攘却和往常有点不尽相同,可能是憋久了的人们真的需要点宣泄的借口,桃园这种半爵士半摇滚的酒吧就注定成了他们纵情声色的地方。()

宋端午和周亚夫并肩的站在门口,像是等待着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却不成想聂小纤竟然出现在了他俩的面前,可见这妮子的眼神估计就没离开过宋端午哪怕是半米远,因为能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这两个人的离去,实在是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你俩这是要去哪?”聂小纤开口就直奔主题,虽然语气上的直接掩饰不了表情上的关切,但是这句问话里还是明明白白的表示着聂小纤的担忧之情。

宋端午听后只得笑笑,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说出口,虽然没有那种偷腥被抓现行的窘迫和尴尬,但是这种动辄就很容易演变成动作片的事情,是很难对一个女孩子将清楚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乖乖女。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不能让女人知道或者不敢让她们知道的。虽然说告诉她们不至于坏事,但是某些事情其中的道道却是很容易吓坏女人脆弱的心脏和敏感的神经的。

就比如宋端午和周亚夫即将要办的这件事,这可是件上门找茬的彪悍行为,如果摆平了对方那可就是名震四野的极大威风,可若是一旦摆不平,就会是一个不自量力的找抽下场,所以于左于右,宋端午都不能跟聂小纤说,因为不管结局如何,身为女人的聂小纤都会从始至终的提心吊胆。

站在旁边的周亚夫颇有些耐人寻味的瞥了宋端午和聂小纤一眼,而宋端午也同样的没好气的回敬了他后,就搂过聂小纤将其带到桃园大门旁边的角落里,一阵语气平和但是语速急促的解释和保证,看得周亚夫想笑而不敢笑。

时间指到了八点半。宋端午足足用了十五分钟才将聂小纤劝了回去,就这样聂小纤在消失在桃园大门里面的时候,还有点忧心忡忡的对宋端午一步三回头,如果若是宋端午没有上等的口才和强大的语言魅力的话,那么保不齐时间还会延长到什么时候,而由此也可见聂小纤这孩子是多么的在乎他。

宋端午回到了周亚夫的身边,吧唧吧唧的连着抽了好几根的红塔山,显然是在抽着心事,而这一切周亚夫都看在了眼里。

“三哥,你把地址给我,你就别去了。”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意思很明白。

“滚蛋!”宋端午头都没抬就骂了他一句,意思更明白。

周亚夫张了张口,话刚到嘴边就又被咽了回去,他知道宋端午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旁人是无法改变的,虽然这期间他可能会接受一些旁人的建议或者意见,但是其最初的初衷和最后的结果,却是注定好了无法变改的。(.COm)

“你是不是想说怕我去了让小纤担心?”宋端午扭过了头对他说着,当看到周亚夫点头后,这才接着解释道:“放心,她只是问我晚上去不去她那!没别的意思。”

周亚夫这才略显得暧昧的笑了,显然他选择相信了宋端午的话。

周亚夫到底是个实诚人,明知道这话即便是骗鬼而且还是鬼都不信的那种,但是他却还是义无返顾的反复告诫自己三哥的话是正确的,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悲哀。

自己男朋友大半夜的出去找事,作为女友的那个人不是担心而是牵挂他去哪睡?!那么这个女人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没心没肺。而同时也侧面的说明了宋端午找的那个理由是多么的苍白且无力。

这理由估计也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但是周亚夫不是白痴,他只是不想给宋端午过多的压力罢了。

两个人一时无话,各自都清楚对方的心思,能想得到但却不说破,这是一种微妙和平衡,两个人谁都不想打破,因为聂小纤的突然出现,给了今夜本就有点凝重的气氛,再度添了点扰人心弦的纷忧。

分针指到了八点三刻,刚好离他俩出来的时间过了整整半个小时,而就在这半个小时里,一个在夜色里被寒风吹到脸色通红,而另一个脚下则积攒了整整一地的烟头。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两道耀眼的强光盖过了昏黄的路灯,径直的朝着他们二人而来,而当宋端午和周亚夫看清楚来者之后,不禁俱都相视一望,显然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即将行动前的那一份坚定。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潇湘身旁的贴身保镖裴鸾,而他屁股底下的,则是宋端午所要求的那部车子。

一辆枣红色的老款捷达,是那种除非扔到牛羊群里否则怎么样都不会显眼的那种,这很符合宋端午的要求,而另外的一个令宋端午十分满意的地方就是,这破车除了喇叭不响外,剩下的哪都响!

真亏了裴鸾的用心程度了,而周亚夫也在此时十分怀疑这货是不是从报废停车场里淘出来的‘极品’车子。

“车交给你们了,不用还了。是我从车库最里面翻出来的,虽然早就过了报废期,但是还能开,起码够你俩开一个来回的。”裴鸾将钥匙抛给了周亚夫,而话却是对着宋端午说的。不愧为在白家影响下熏陶出来的人物,懂得该让谁干活而意思却要传达给谁。

宋端午对裴鸾很是正式的说了声“感谢”后,就示意周亚夫去试试车子的状况,而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本能的抽出根苏烟让向了裴鸾不料却被对方拒绝!

周亚夫坐向驾驶席的屁股停在了半空中,而宋端午和裴鸾的眼神也刚好对视着,只不过一个热络一个冷漠,到最后俱都变成了冷漠。

宋端午示好性的递烟被拒绝,这是头一次!就连粗线条的周亚夫都为他感到忿忿不平,虽然此时的宋端午还不是什么名头显赫的大佬或者财大气粗的成功人士,但是这让烟却被自己人拒绝了,确实是有点让人挂不住面子的事情。

没奈何宋端午只得将那根苏烟又重新装回到了烟盒里,脸上堆着讪笑,但眼睛里却不见一丁点的笑意。

“不抽烟?那好,那好,起码对身体好!”既然对方不给面子,那宋端午也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裴鸾客套的说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这事还真亏得你裴大哥了,否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弄去,呵呵,我在这就先谢过裴哥了,以后估计还免不了麻烦您???”

宋端午这是客套话,也是场面话,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懂得这只不过就是无关痛痒且没甚营养的废话罢了,一般人姑且一听然后哈哈一笑就算了事,可偏偏裴鸾不这样,仍旧是一副从出场保持到现在的臭脸,比李鲸弘偶尔的严肃都要来的刻板几分。

“这是白娘娘和大小姐的意思,叫我尽力办到你交待下来的事情,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裴鸾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不给人留丝毫情面的冷言冷语。而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的就是在说‘我就是没招了,上面要我这么做我才搭理你,否则的话我认识你宋端午是哪颗大瓣儿蒜?!’

裴鸾刻板的臭脸同宋端午愈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中间还夹杂着周亚夫那因为怒火中烧而变得通红的脸。

“那是,那是!替我谢谢白娘娘和潇湘姐!”宋端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心里有种落寞式的悲哀在涌动,虽然裴鸾的冷言冷语还对他构不成什么摧拉枯朽的影响,但是这种人在矮檐下的处境,不得不使他有种底下了头颅的感觉。

在宋端午陪的笑脸中裴鸾走了,离开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像一个衣衫华贵之人施舍路边乞丐一点点看不上眼的零钱一样。而宋端午则看着裴鸾消失的方向,将那根被拒绝的苏烟几口抽尽后,这才掼在了地上。

这根躺在地上的烟蒂被抽的很是干净,没有一丝的烟叶存在。

宋端午转身坐进了副驾驶席后,没有看向周亚夫当然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窗外的夜色,有点幽静又有点深邃。

“操,什么东西!”周亚夫狠狠的一拍方向盘,啐了一口,骂道。

宋端午听了惨然一笑,显然十分清楚实诚汉子周亚夫此时的心理,他没有宽慰当然也没有一同发泄忿恨,只是说了一句:“白家的一条狗而已,跟畜生一般见识什么!”后,就不再做声,像是给周亚夫说,但更像是说给自己。

“我就是气不过他那给脸不要脸的劲儿!”周亚夫显然无法快速的平复自己内心的愤怒,说道:“你瞧瞧他孙子的那个样子,屁股都他妈的撅到天上去了!知道的明白他就是这个操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热脸贴他们白家的冷屁股呢!靠,连白娘娘都亲自拉拢我们三哥,这犊子算个什么他妈东西?操!”

周亚夫的谩骂让宋端午眉头皱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火,很显然像是触动了宋端午深藏在心底里的某样东西,他看了眼周亚夫,拍了下肩膀以示稍安勿躁,缓缓的说道:

“亚夫,给你说了我们家那边的传说吧。”

他停顿了下,瞧见了周亚夫疑惑的神情后,又接着说道:

“听老人说,俺们家那边山上有狼,有的时候冬天狼因为食物少了,怕养活不了崽子,就会偷偷的把它们塞在山民养的狗崽子里面,这样既减少了自己的负担又能保证种群的延续。但是狼崽子小的时候同狗崽一样倒还好说,可是当长大了就会发现不同了,尤其是在晚上嚎叫的时候。此后若是这户人家仍能善待狼崽子的话,那么它就会转性而变成了最出色的猎狗,可如果一旦虐待它的话,那么则会遭到报复!最常见的就是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咬死这户人家所有的狗和牛羊,而就在这个时候,狼崽子的眼珠子也注定会变白。此后我们那的人,管变成狗的狼叫做守山犬,而又把狗变的狼叫做白眼狼!”

“那三哥,我们现在是她白家的狗么?”周亚夫不禁有点不甘的问道。

但是却只惹来了宋端午的木然一笑,他说道:

“老人还说了,狗始终都是狗,狼也始终都是狼!即便成了守山犬,那么在恩人死了之后,也会变成狼的,至于反不反咬一口,就要看它的心情和那户人家的造化了???”

周亚夫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听懂了字面上的意思,但却唯独没有听出话里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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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热脸贴个冷屁股

宋端午和周亚夫坐在裴鸾给提供的老爷车里,走在上海绕城高速的郊环线上,真是一脑门子的无奈,他俩看着屁股后面的车辆不断的超越并在他俩面前扬起一阵阵的尾气,当真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cOM)

其实跑高速无非就是讲究一个速度和一马平川的畅快,但是他俩现在显然享受不到了,因为这辆不给力的老爷车,在周亚夫的一脚油门踩到底后,也只不过像是真的老头子一样,仅仅吭哧两声便没有了下文,甚至有几次还闹起了情绪像是要熄火的感觉!于是宋端午和周亚夫就彻底的无奈加老实了。

这大黑天外加大冷天的,如果在这地方抛锚了,那可是连鬼都不稀罕搭理你的存在的。

宋端午坐在副驾驶上一路的期期艾艾,同样周亚夫开着几乎可以同协奏曲媲美的噪音老爷车一路的战战兢兢,这也难怪,虽然他周亚夫以前学车的时候再糟烂的破车都摸过,但是开这种一不小心就感觉要散架的车子还是头一次,所以他也不得不小心应付,要知道这可是在高速上,虽然始终都在最外侧的行车道上,但是其差不多一百迈的速度却也是让人含糊不得,而且更可怕的是后面那一辆辆的货车可不是因为你车散架了,就会对你‘轮’下留情的。

巧妇还怕无米之炊呢,就更别提周亚夫了。虽然他有着可以偶尔玩玩漂移甩尾之类的小技术,但是此时他却丝毫大意不得,这辆破捷达,甩尾不行,甩人倒是可以保证的。

于是宋端午和周亚夫一路上如履薄冰的顺着高速一路向西,好在徐德帝提供的地址不远,可是即便如此,在过收费站的时候,还是被工作人员好好的钦佩了一把,毕竟开这样已经过了报废期的车子,还能在高速上全身而退的人,不是猛人就是牛人了!

二人下了高速已是在嘉定紫藤园附近了,而宋端午在车内灯的昏黄灯光下,使劲儿的瞧着已经快被揉成揩屁股纸的上海地图,一阵阵的无语。虽然说徐德帝给的地址十分的详细,详细到周围有什么地标性的建筑或者离某条大路有几个路口这种地步,但还是没奈何那条小路的渺小。

可是就在宋端午几乎快要将眼珠子抠出来按在地图上的时候,却不成想一个微小到注定会被人忽略的字眼跳入到他的眼帘里,宋端午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coM)

地址算是找到了,看着离紫藤园也没多远,但是开起来却是另外一种感觉,这七拐八拐之下就连周亚夫也不禁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而当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宋端午下了车,终于感到了脚踏实地的美好。

地儿很偏!

比桃园酒吧还偏!

这是宋端午的第一感觉。

宋端午本以为桃园就够偏僻的了,但却不成想上海这个共和国的天之骄子,竟然还会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存在!如果说桃园酒吧门前和附近的几条街都尚且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尽职尽责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则当真是荒芜到漆黑一片的。

说也奇怪,不远处几条街外就是灯红酒绿高楼林立,而不过才百米左右的这里却是一副荒凉的景象,如果老赖在此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说出类似‘冰火两重天’的荒唐话语来。

漆黑的死胡同里,只有捷达的大灯是唯一的光源,而宋端午和周亚夫则站在车前,看着不远处最里面的那扇卷闸大门,一脸‘得之我命,失之他幸’的狡黠。

‘帝皇汽车维修’这六个歪七扭八的大字被宋端午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同时更是出现在了卷闸大门的上边的墙面上,而最令宋端午感到意外的是,汽车维修这种只要肯干就能赚钱的行当,来钱是最容易的,而这家维修店却好似同其他的有点两样,门前一辆车辆都没有就不说了,而就连那几个招牌字,都是用喷漆涂鸦上去的那种,而且还是手残的喷不齐整!

可见这家名字倒是很霸气、很男人的汽车维修店,是多么的门可罗雀。

宋端午和周亚夫相视一望,俱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问,凡是事出无常的都必有妖孽存在,宋端午不能大意,当然更不能在阴沟里翻船。作为夜半长途‘奔袭’的来者,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可是如果对方早就准备而致使自己失利的话,那么则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徐德帝走路了消息。

这是宋端午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同时也是最怕的结果。

宋端午在车机盖上坐了足足一根烟的功夫,这才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烟头捻灭,对周亚夫说了句“把车开到门口去”后,就径直的走向了‘帝皇汽车维修’的大门,显然通过刚才一根烟的功夫和这一路的步伐,他早已将脑海中的顾忌和忧虑抛弃殆尽。

宋端午到门前了,但是车子却仍没有开过来,仍旧亮着个大灯在十几米外充当着探照灯的存在,而就在宋端午疑惑的时候,周亚夫却跑来了,一脸的没好气。

“打不着火了!”周亚夫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实。

“哼!”宋端午鼻子里长出口气,叹了句:“这下理由更充分了!”

诚然,宋端午这回还真是不修不行了,否则的话晚上回不回得去还真两说,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然从最初打算的没事找事,变成了有事办事了。

敲响卷闸门的刺耳声音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回荡,就在宋端午的方式从一开始的平心静气的敲,再到后来用拳头的擂,最后以至于用脚踹的时候,这扇看似如风中摆柳但实则却颇为坚固的卷闸门,这才‘吱扭扭’的向上升起一道仅有一米多一点的小缝,而里面透出来的光,却是不同正常似的明亮,甚至比捷达的大灯还要来的显眼几分。

“要死啊,大半夜的鬼敲鬼敲的!”一个听着颇为稚嫩的声音在他俩的脚边响起了,而当宋端午和周亚夫循声看去后,这才发现从缝隙里出来一个人,看身量听声音像是一个孩子,只不过这话语却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口吻。

“我们车坏了,修车。”宋端午见对方是孩子,便不以为忤,平静的说道。

“打烊了,不修!”

谁料那孩子竟然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这倒是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一来他没想到还真有放着买卖不做的人,而二来也想不到一个小孩子竟然也能做主。

宋端午笑了一下,说:“你这不是修车的么!再说了,哪有买卖来了不做的道理!我们的车估计就是小毛病,瞧一眼就行了,要不靠两条腿走回家可要走到天亮了。”

宋端午说的确实是实情,只不过就是动机不纯罢了。而这幅画面估计也难见到,现在都是顾客是上帝,服务的是孙子,可又有谁见到了服务行业的摆谱而顾客又腆着脸抱人大腿呢?!

但是摆足了低姿态的宋端午却没有收到自己预想的效果,他略有点失望同时也自嘲的一笑!‘跟个小孩子说这么干什么!’是他心里不禁生出对自己的鄙夷想法,他没有再多话,而那个声音稚嫩的小孩子则像是看怪物和白痴一般看着自嘲一笑的宋端午,最后扔下了句“傻逼!”自顾自的又钻回了门那头。

宋端午这回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他还是头一次的被人当着面骂了而却没法生气也不能动气,毕竟童言无忌,再者说小孩子不懂礼貌只是做家长的没有教育好和缺乏家教而已,但却是怎么着都轮不到外人来教育的。

所以宋端午他不生气,只是有点无可奈何,至于在一旁的周亚夫,则被完全忽略了,而当他看到宋端午吃瘪了之后,除了傻笑以外也同样别无他法。

卷闸门动了一下,像是要落下似的,而宋端午当看到这样时,终于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好不容易叫开了门,被人骂了一通之后却又被人拒之门外!这可是比明知道里面有人,但却就是不开的状况还要来的羞辱几分。

其实宋端午此次前来本来就没打算好说好商量,如果对方识相的话那他的情绪可能还有所平稳,但是看现在的这个状况,估计已经就不是和颜悦色就可以将事情解决的了。

宋端午朝周亚夫使了个眼色,而周亚夫则回以个坚定的点头后,便开始实施了他的行动。

其实这扇卷闸门并不宽,两辆车的宽度外加不重,而且又不是自动的那种,于是凭周亚夫的蛮力自然就可以做到将其门户洞开,至于打开之后要说的话和要办的事,就是宋端午说了算的了。

周亚夫实在是一个称职到极致的属下,就在这货扎马、吸气、气沉丹田然后双臂鼓劲猛地向上一抬后,整个卷闸门就应声的全部收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刻,宋端午见到了他只有在电影里见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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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云淡风轻戏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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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闸门打开后,所呈现在宋端午和周亚夫眼前的,就是所谓的操作间,虽然没有流水线车间里动辄上千个平方的面积,但是这里能并排的容纳三辆车的空间,却也不算小了,要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大上海,百十来个平方下来所需要的钱财,也是一个能让许多男人顿时萎靡的数字。

宋端午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陈设,除了耀眼的蓝白色亮光给宋端午印象最深外,剩下的恐怕就是那一台台的机器和满地凌乱的工具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宋端午见都没见过自然也就叫不上来名字,当然更不知道其用途,所以被他选择性的忽略,而当他看到这间房屋里的景象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就像是重温下了电影《死亡飞车》里面的改装车间。

虽然没有电影里面的各种高科技,但是这气氛和环境外加油料挥发的芳香,简直同电影如出一辙。

这部电影还是他来上海之后才看的,而且还是被白潇湘生拉硬拽下的结果。其整个的过程当然缺乏不了白潇湘大小姐的大呼小叫,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宋端午看过的最好看的一部电影。

这是后来他对别人所讲的,但是宋端午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在看《死亡飞车》之前,宋端午看过的电影仅仅就是上小学期间学校组织的《小兵张嘎》!而且整个小学生涯每年一次的看电影,就是这一部翻过来调过去的反复观摩!

一个二十多年里,只看过六次《小兵张嘎》的苦逼男人,你就是给他看网络红人某姐的‘性感’视频,他都会感觉是视觉盛宴般的‘享受’。这倒不是说《小兵张嘎》不如某姐的视频好看,而是经典被提及的次数太多,则难免产生审美疲劳,而这时如果一旦冲击性比较强的事物从中介入,那么就会让人产生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是人类喜新厌旧的本能,同时也是心理的一种猎奇效应。

但是值得一提并可以保证的是,相信若是当宋端午看过某姐的视频,哪怕仅有一半,他就肯定会感觉胃里的某样东西忍不住的往上翻,同时心里狂呼还是《小兵》好看!

这不是返璞归真,而是被冲击力冲击过了头的必然表现。

正如展现在宋端午面前的这座房子里的东西一样。

光与影、钢与火、油与电交织成了一幅很是具有震撼力的画面,很男人也很粗犷,当然更多的则是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如果此时周亚夫若是能换上一身油渍满身的连体工装再露出点肌肉站在其中的话,那么宋端午出了叫好之余,即便是借相机也是会拍下这个充满着硬派美学的画面。

不得不说,宋端午在艺术方面还是很有自己一套眼观的,而他以前年幼时,若是有幸到艺术院校进修,虽然不敢说升华成了艺术大师,但是无疑要比现在混迹街头要来的高层次的多。

人的样子不是天生就注定的,而更多需要的是后天的蜕变。

很可惜,宋端午错过了最佳的时期,但是却为时未晚,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宋端午目光炯炯的打量了良久,而周亚夫也威风凛凛的站在宋端午身边良久。自打这二人将人家的卷闸门弄开,并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且一脸的光明正大和一身的正义凛然时,里面的一切喧嚣就渐渐低沉了下去,最终竟渐变成无声。

其实强烈的蓝白光线是有些刺眼的,否则的话也不需要宋端午和周亚夫站在门口适应良久了,而当宋端午终于可以看清屋子里的所有后,就不禁发现了一个他认为与这钢铁机械画面十分不符,且有点格格不入的现象。

那就是屋子里的人!

本来若是按照一般的剧情需要、或者情节的设定、再或者画面的融入,能与汽车和机械搭边的肯定都是肌肉猛男无疑,最好还是有着若隐若现的刺青和一脸胡茬外加光头的那种,即便是有异性,那也是仅有两种的存在!一种强悍程度不下男人的女超人,另外一种该露不该露的都要露的骚媚美女,以金发碧眼为最佳。

但是宋端午印象中的这些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而这现实中的画面,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有点后现代主义的荒诞和无厘头。

一个穿着俗气的大花冬季睡衣睡裤,且头发凌乱油腻腻脏兮兮的中年妇人,不惊艳不美艳当然更不冷艳,只是中等之姿的坐在电脑前冷眼打量着宋端午二人,如果实在要从中挑出个特点的话,那就是她眼睛中透露出来的自信!

那是一种多一分就是嚣张,少一分则变成自大的一种强烈自信!

而这屋内除了中年妇人剩下的二人,一个是戴着厚重眼镜片的年轻男人,极瘦,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其像败叶一般吹走似的,一身满是污渍的工作服但惟独有一双干净到异常的双手,像个书生甚于维修工。

至于另外一个,宋端午和周亚夫都已然不陌生了,赫然就是刚才同他俩说话,而且还能有幸骂了宋端午一句的那个小孩子!可是在光线充足的环境下,二人这才发现这人有些与众不同。

如果说孩子稚嫩的声线和脸庞始终都会让人心中一软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矮小的男人除了声音同周亚夫一样萌以外,恐怕长相和打扮就不那么容易恭维了,而当宋端午的视线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后,脑中这才跳出两个字诠释了那人的长相的因素和解决了他俩的困惑。

那就是,侏儒!

想到至此,宋端午和周亚夫眼神一碰,显然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黄脸婆的家庭妇女,一个弱不禁风的眼睛书生,外加一个比武腾栏都要来的有几分大郎风采的侏儒,这个组合当真是怪异至极!

宋端午有点一时苦无对策了,虽然在这之前他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这次的见面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无论是对待暴徒还是温顺的绅士他都考虑过并思索过对策,但是却偏偏唯独没有想到过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所以当他精心准备的一手材料和办法全都不适用的时候,宋端午就不禁有点木然了。

他不大毫无准备的仗是不假,可是这局面也太考验人的想象力了!

可是事实有的时候就是不给人以任何的准备和考量的时间,就在宋端午脑海中不断推理该如何对付这几个摸不清楚门路的人时,周亚夫冒冒失失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两方的一些躁动。

“靠,是个侏儒啊,还以为是个孩子呢,骗苦了老子!”周亚夫抱着膀子,俯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那个矮小男子,突然咧嘴笑道。

这话一出口可就算是引发了蝴蝶效应了,宋端午在悚然一惊的时候,那个矮小男子则顿时怒不可遏,可当他捡起了地上的一柄扳手并冲到周亚夫的跟前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没有周亚夫的腿高!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同时也是周亚夫的依仗,当然更是那个男人的悲哀。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估计还不够一脚踢得,显然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是没法同北极熊般的壮汉周亚夫过招的。

“你他妈才是孩子,看好了,老子是正经八百的男人!是男人!”矮小男子一见这身材上的巨大落差,于是便十分麻溜的跑了回去并站在一辆车的前机盖上,这才挺着胸脯张牙舞爪的咆哮,表情精彩外加肢体语言丰富,只不过唯独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上有点不同寻常。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却找到了自己可以突破的方向,因为他突然听出了那名矮小男子话语中的怪异!

“对不起,对不起!”宋端午突然插话道,开口就是接连的道歉:“我这兄弟说话直白,但是人不错,实诚!所以你们别见怪,您呐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宋端午的插话显然是有目的的,这点周亚夫知道,所以当宋端午一开口的时候,他便十分识相的闭上了嘴,而且在某些需要自己表现的时刻,还会十分配合的同宋端午演上一出双簧或者红白脸,默契并且不露丝毫破绽。

这一通赔礼又道歉下来,那名矮小男子显然气儿就平顺多了,而此时宋端午当见到已经出现了他预想的画面后,就已然开始了他此次前来的没事找事的目地。

“敢问,您高姓大名!”宋端午摆足了低姿态的问道,而且还带着献媚。

“好说,我叫李在石!这里的首席改装技师。”侏儒李在石小头一昂,颇有点洋洋得意的说道。

果然不出宋端午所料,这侏儒显然不是本地人,这是自打宋端午听他说话的那一刻,就隐隐觉得的。

“听您的名字和发音,您老是韩国人?”宋端午笑的更甚了,颇有点得老赖的三分狗腿子做派的真传,他一边问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在石。

“对,我是韩国人,来自美丽的大韩民国!哈哈哈???”

李在石听到宋端午这么问,像是勾起了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一样,十分自得的陶醉在自己的身份之中,而这也引来了周亚夫的一阵阵白眼,当然他的同伴却视而不见,显然早已习惯了他的做派。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宋端午直起了腰,十分不屑的笑了笑,在低下头诡异的笑着同时顺道还叼起了一根烟,抬头间嘲讽的目光却直射那个名叫李在石的韩国侏儒:

“从听你的口音我就猜到你是棒子,这回果不其然。哦,对不起,不该叫你棒子,因为棒子太长太高了,你可当不了,呵呵,没别的意思,这是对你的敬称,呃,我该叫你什么好呢?要不火柴棍儿?牙签杆儿?不行不行,都太长,哦!知道了,烟屁股!这个高度刚刚好,怎么样?”

宋端午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还好死不死的用手比划着高矮长短。这可把旁边的周亚夫逗得够呛,捂着肚子狂笑还不够,粗壮的手指一会儿指指李在石一会儿有比量着拇指与食指间的一丁丁距离,显然感到十分的有兴致外加解气。

周亚夫的表现无疑始终火上浇油的表现,但是这却是宋端午最想要的结果,他不怕把事情惹大搅乱,相反的越大越好,因为这一乱起来,这事情的起因和原委就越说不清楚了,这点对于没事找事的人来说,是尤为有利的因素。他宋端午要的就是引起战火,不断挑逗着对方的底线,他可不想事情最后没闹起来,自己就自觉没趣的灰溜溜的跑掉。

宋端午的言语和周亚夫的夸张终于起了效果,因为那李在石已经是就差‘怒发冲冠凭栏处’了,而他余下的两个伙伴,则俱都是一脸警惕外加不善的盯着他二人,显然这没事找事的第一步,已然雏形具备了。

宋端午陶醉的吸了口烟,但却把烟气喷向了李在石,这举动实在是太过于具有挑衅的味道,而且宋端午此时还好死不死的带着那种让人十分恼火且蛋疼的无辜表情!惟妙惟肖的将七八十年代的街头二流子的经典形象,演绎到无法颠覆。

“我以前还纳闷为啥这里会出现你,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们棒子国太小,你这个烟屁股在那伸不开腿,而跑到我们中国来撒欢儿了,是不?没见过这么大的国家吧!难怪有点鼠目寸光和得意忘形!没事,你可劲儿的蹦跶吧,中国的公厕可是大得很!”

宋端午一边变着法的骂人,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众人,但这里面,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张好死不死的欠揍表情!

“你???找死!”李在石终于怒不可遏了,他攥着扳手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他的口齿也因为宋端午的刺激而变得不甚清晰,当李在石磕磕巴巴的蹦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宋端午的这一根红塔山则刚好抽完。

“我就是找死,你能奈我何?”宋端午中指一弹,火红的烟屁股打着急速的旋儿正好打在李在石的脸上。

正中十环!

李在石的脸上顿时灼出了一个烫痕,而他仇恨的目光瞥向了宋端午的时候,那个唯恐事态不乱的犊子,正双手插兜一副嬉皮笑脸的看着所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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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柳下烟雨梦成真

宋端午这一招不可谓不绝,无论从精神上再到**上,都给了李在石和他的同伴们巨大的愤慨和摧残,而这也正是宋端午想要的结果。(.COm)/

其实没事找事的整个过程无外乎就是挑衅、动手、善后这三个步骤,而宋端午此时已经完美的完成了整个挑衅的过程,虽然其手段不得不承认有点过激,但是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的心态,这手段却是不得不做的,而且更何况效果是出人意料的好。

都说万事开头难。已经搞定了‘万里长征’第一步的宋端午等待着就是对方在盛怒之下做出的一些举动,比如动手这个环节。他知道以现在的法律和道德准绳的要求,衡量双方过失的一个重要的标准就是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在这之前的挑衅或者事端,只要不是涉及法律层面的,基本都会被无视,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是说谁先动手谁理亏的道理。

宋端午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对方的反应,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不断用刺枪和花镖刺激公牛敏感神经的斗牛士,等公牛精疲力竭了之后,再发动最后致命的一击,并且赢得了所有观众的掌声而且最后还要拿走象徵胜利的牛耳朵。

中国的法律毕竟同其他国家的有点小差异,这是国情和社会因素外加民风等等等等一系列极为复杂和繁杂的因素所决定的,虽然有的一些条条框框不尽相同,但最后的结果和判断却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这叫殊途同归。

就像先动手理亏,而后动手的就叫正当防卫一样。但是这里面还有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双方需要处在同一个层面上。如果两方面的这种对等的平衡被打破,那么一切游戏都将会变得索然无味。

自古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现实的状况是两方的实力光用看的就不平衡啊,当然实力弱的这方肯定不是宋端午和周亚夫他们两个。

可是即便是这样,对方好像丝毫没有认清当前的形势一样,李在石依旧站在汽车的前机盖涨红了面皮在争辩着什么,可是那一嘴乌七八糟的鸟语实在是让宋端午和周亚夫侧目连连,而当宋端午仔细听了下这才发现,原来李在石着急之下却已然用开了家乡话。

当然这同荼毒了中国学生好几十年的鸟语没什么区别的语言,其内容宋端午是不会知道的,但是即便如此,只凭得李在石的语气和表现,就不难猜测出其中的内容,而且还是八-九不离十的那种。(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要打就打,费什么话啊,就听不惯你们这些鸟语,放着好好的人话不说,哎!”人家对方还在一旁擂鼓较真,周亚夫这货却早已心痒难耐了,他一会儿看看正在挥舞着扳手的李在石,一会儿又瞧瞧一副云淡风轻的宋端午,颇有点技痒难耐。

可是有的时候偏偏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宋端午费了好多口舌、动了许多的脑筋都只是让对方怒不可遏,但却离动手还差一步,可是周亚夫这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对方终于按耐不住了,虽然这里面不排除周亚夫这话是有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嫌疑,但是事实始终都是事实,人家李在石鬼哭神嚎的挥舞着扳手冲了上来却是真事了。

也不知道是该说李在石的智商有待堪忧还是该说他勇气可嘉,这货的首要目标竟然不是外表文气的宋端午而是体壮如牛的周亚夫!这连作为当事人的周亚夫都没有想到,于是这货在看到李在石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冲杀过来的时候,也不禁为之一愣。

不得不说李在石的决心和觉悟确实是比一般人要来的多得多,这点就连宋端午和周亚夫都不得不承认,而正当周亚夫已经渐收轻视慢待之心的时候,李在石已经挥舞着扳手跑到了周亚夫的跟前。

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总会是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的,即便有的人真的约了过去,那么这个人也是身负奇异或者是天纵奇才,最不济也得是有过人之处的。可是现在的李在石别说是拥有过人之处,就连勉强能达到平常人的水准都难,所以当李在石一脚踏入到周亚夫的攻击半径之内的时候,自然高下就立判。

周亚夫没有攻击,不光是觉得欺负一个侏儒是件不光彩的事情,而更多的原因,则是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比较认同李在石的这股子蛮劲儿的,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执拗可不是谁人都有的,这点周亚夫倒是比较的欣赏。

所以当周亚夫一只手支着李在石的脑袋,而李在石则愈是张牙舞爪的时候,滑稽的一面就出现了,正如一个巨人调戏一个小矮人一样,这比例不同身高臂长自然也就不同,而此刻的李在石,则正抡圆了臂膀,可偏偏却离周亚夫的衣角怎么着都差那么几公分。

本来的没事找事现在竟然差点演变成了一场闹剧!虽然这不是宋端午真正想要的结果,但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当真的应了他的原先的预想。

因为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

“戏弄一个矮子,有意思么?我不管你们是来修车的还是找事的,有什么问题,尽管冲我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的响起了,而与此同时,李在石也终于停下了自己所做的无用功,安安静静的退守到那个说话之人的身旁,只不过眼睛依旧死死的咬着宋端午和周亚夫二人。

说话的是那个文弱书生摸样的年轻人,这很正常,但却又有点不太正常。

说其正常是因为在看到同伴受辱后,挺身而出的做派;而又说其不正常则是像他这样的书生模样的人,在看到这种卑劣的画面后本该是抱头鼠窜的,最起码也应该是找个墙角做‘沙漠里的鸵鸟’的姿态,可是事实却又偏偏让他有种救世主的出场姿态,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好像一个风花雪月无数载的风尘中人,站在街头不是拉客而是淳淳教导众生应该矜持、应该洁身自好一样!虽然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此时的形象还没有达到可以树‘贞节牌坊’的那个层次,但是一副孤胆英雄的形象,却是没跑的了!

“你是谁?”宋端午显然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很是感兴趣,所以出言问道。

“我是这里的数控调校师,我叫赵岩松。”那青年看了宋端午一眼,当然没忘了顺带推了推厚如酒瓶底的眼镜片,颇有点咬牙切齿的说对着他二人说:“要玩别跟残疾人玩,有种冲我来,到时候谁要是不弄死对方,谁他妈就是**的!”

这话说的有点狠,也有点傻,当然更多的是没给对方和自己留有余地,这显然是没有经过大脑说出的话,同时也是明显具备小青年的毛楞和浮躁。

看得出来,这货还是一个孩子,虽然生理上的该成熟已经都成熟完毕,但是毛长齐了却往往不能代表心理上的真正长大,所以自打他一出口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看出来了,这是仅仅通过言语和处事就可以看出来的初级端倪。

“老弟,话别说的太难听,别到时候噎着了别人,也膈应了自己!”宋端午笑了一下,带着点老于世故的姿态说道:“别误会,这里没人想跟你动手,我们只不过就是来这找???”

“少放屁!找事就找事,别啰嗦的找理由和借口。要打就赶快来打,谁认怂谁他妈是孙子!”

宋端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其实他最后一个字是想说‘人’的,但是现在却已然被赵岩松咬死住了。虽然宋端午不介意赵岩松这样想,甚至他再联想的深入点、不堪点、无聊点都可以,但是唯独打断宋端午说话这个行为却是不礼貌的。

甚至是有点不理智的。

“你确定你不怕被打到满地找牙?”宋端午朝着赵岩松问道。

赵岩松点头。

“哎!”宋端午叹了口气,像是感叹即将要去赴死的小青年一样。而与此同时,则给了周亚夫一个眼色,不咸不淡的没有一点感**彩。

周亚夫知道这是三哥默许的下狠手的暗号。

于是周亚夫动了,而赵岩松也动了!

这一个壮硕如北极熊的猛男,和一个骨瘦如柴的瘦鸡两个人面对面的冲锋,虽然没有让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那份激动,但却有种让人十分期待的恃强凌弱的畸形快gan!

这又是一个别样的画面,就如同千百年前罗马帝国斗兽场里的人与野兽的搏斗一样,充满着痛快的血腥和相差悬殊的生死博弈。

宋端午不禁将眼神撇向了别处,因为他知道,即使周亚夫不动手脚,光靠体重可是都能压死那个瘦弱的眼睛小子的,而他也同样知道赵岩松不值得同情,因为自从他说话的那一刻开始,自不量力就已然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周亚夫和赵岩松两个人原本之间的几米远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了,而就在这个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的距离和时间,却突生异变了。

“都给我住手!”

一声断喝,使得周亚夫和赵岩松俱都骤然停住,而当宋端午回过神来究其声音的来源时,这才发现那个穿着大花棉质睡衣睡裤的中年妇人终于开口了。

宋端午的嘴角终于微微牵动了一下,因为他的最终目地,已然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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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敲山只为震雌虎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明显的那个中年女人是这个小团队里的核心人物,这点虽然从宋端午一进门的时候还没看出来,但是随着后续的事态发展下去后,脉络这才逐渐的清晰起来。(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一个看到男人打架而处事不乱的女人,一个只凭得一声断喝就赫然让两个男人停手的女人,当然不会只是个家庭妇女这么简单,即便她那一身的行头和装扮同个黄脸婆无异,但是又有谁何曾见到过有如此气度和气场的黄脸婆呢?

更何况她眼中游荡的若有若无的自信,可不是谁人都可以装的出来的。这点,即便是放在一般的男人身上,也是不容易见到的。

“修车?欢迎!挑事?找死!”

那女人拖沓着个厚厚的棉质毛绒拖鞋,径直的走到了宋端午的跟前说出了简短的四个词八个字,前半部分语气上扬,后半部分语气下抑,这代表什么宋端午自然不会不懂。而李在石和赵岩松则在她身后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典型的护主心态,这可是都被宋端午看在眼里的。

“若都不是呢?!”宋端午眉头一挑,含笑说道。

“二选一!”

那女人接话接的很快,就在宋端午的话头刚刚落地还没有惊起半粒尘土的时候,她的话就接了上去,而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则刚好转过身去又重新走回到了电脑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显然对宋端午的言语不当回事。

宋端午这回真的是突然笑了出来,因为他已然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双腿竟然翘到了桌子上.

这可是极端轻佻怠慢的信号,同时也是不拿对方当回事的征兆!

宋端午也慢条斯理的踱向了那个女人,而在这途中他还顺道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而周亚夫在放弃了与赵岩松的对峙后,则识相的站在了一旁,警惕的看着宋端午周围所有的人和物,显然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

宋端午经过李在石二人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径直的擦肩而过,这是他的风格,同时也是对那女人轻佻怠慢的回应。只见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也是一屁股的坐了下去,只不过坐的不是凳子,而是电脑桌。()

两个人的话两个人就已然是面对面了,只不过一个是抬头仰视,另一个是居高凌下,气势和形势顿时就为之一变。

“我找人称‘真凤凰’的柳成真。”宋端午也学着那女人的姿势坐在电脑桌上,只不过一个潇洒、一个轻佻而已,所以当宋端午再次点燃一根红塔山后,这才看起来像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都找到了还废话什么?”那女人明显对宋端午有点恼怒,顺带就颇有点不耐烦的再次说道:“还是那句话!修车?欢迎!挑事?找死!”

依旧是这句话,意思同样却没有变,但是再次的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却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种不打自招的表现,自然是宋端午最乐意看到的,因为这犊子最擅长的,就是在不经意间引导别人吐出他想知道的东西,这是一种手段,同样也是智谋。

就好比同样都是泡妞,一个是男人主动脱了自己和女人的衣服,而另一个是让女人动手脱了自己和她的衣服,虽然其结果都一致,但是其过程之旖旎、态度之暧昧、手段之高明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柳成真不打自招的变相承认算是给了宋端午一个明确的信息,而当这个犊子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后,便终于彻底放开了手脚,因为柳成真在这,无异于就是告诉他了一个他最希望见到的结果。

徐德帝没有背叛他,当然也没有走漏消息,而更值得庆贺的是,自己这趟出人意料的‘千里奔袭’,说不定还真就能把宋执钺埋在这里的暗线给挖了出来。

所以当宋端午终于可以畅快的笑出声来的时候,他回答问题的语调就全都变成了愉悦的语气。

“哦?”宋端午眉头再次一挑,显然对柳成真的威胁有点质疑:“口气不小嘛,就你手底下的这俩颗烂蒜还想让我死?太不自量力了吧!”

宋端午一边抽着红塔山一边冷眼瞧瞧李在石和赵岩松,眼角又瞥了柳成真几下,显然对她的威胁呲之以鼻。

可就在这时本该怒火中烧的柳成真却突然笑了出来,弄的周亚夫和宋端午都是一脸的茫然。她用手指点点宋端午,只是说了句:

“是不是不自量力,你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趁着话音还没落的时候,骤然间从桌子底下抽出个东西直直顶在宋端午的脑门之上!

异变突生了!

握在柳成真手里的是一柄乌洞洞的手枪,虽然枪体上的黑漆已经几乎快剥落殆尽,可是这并不能掩盖这大杀器的夺命寒芒,而那看起来就让人感到寒冷和深邃的枪口,更不知何时会喷出硝烟和火焰,瞬间便取走人类的小命儿!

宋端午确实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因为他没有料到柳成真竟会拿出这么个东西来,而宋端午这犊子在上一次对阵武大金刚的时候,确实也是被这东西吓了一跳,但是后来知道武腾栏的只不过是个吓唬人的玩具之后,这才暂时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东西对宋端午内心深处的影响可不是轻易间就可以消弭的,因为这瞬间就能要人小命儿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霸道了。

宋端午不得不承认火器的发明实在是人类史上一大进步的体现,可就是随着火器的普及,人类收割同类生命的速度也日渐加快,到最后以至于一个电钮按下去,千百万人们的生命就可以顷刻间灰飞烟灭!这也不知是人类的进步还是倒退,但是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当初发明火药的那个人,其最初的初衷肯定不是用来杀人越货的。

宋端午不怕柳成真手里的手枪,虽然他现在还闹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玩具。而且随着这东西的出现,宋端午就不得不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若是玩具的话那还好,大不了虚惊一场,但是一旦真的能开火,那可就是一个无法收拾的下场了。

毕竟以现在的国情,无论国家、社会还是民众,都是无法承受民众私藏枪支弹药的。可即便就是抛开来那些个宏观上的、层面上的、形式上的不讲,就单说被人用枪指住头这件事,就不能不令宋端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他在某些时刻是勇武过人不假,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却不得不谨小慎微,因为那手指头勾一勾的功夫,自己很有可能就会是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宋端午冷静的看了看柳成真拿着枪的那只手,关节处都泛着青白,看样子比自己还要来的紧张,宋端午的嘴角动了一动,既然对方比自己来的还要紧张,那么自己起码就会有七分的胜算。

他不怕神经质的或者从头到尾紧绷着神经的人,因为这类人从开始到发动会有一个渐变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又会有一个外部特征表现明显的转折点,而宋端午正是只要抓住这个点,就可以化险为夷。但是宋端午怕的却是那种看似轻松随意,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毫无征兆开上一枪的那种家伙,那简直就是神经分裂或者人格分裂的体现。

要知道神经质和神经病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即便他俩仅有一线之隔。就如同天使和堕落天使的一般,只要跨进了天堂东北方的阿波斯深渊里的那一刻,翅膀就已然不再洁白。

而此刻的宋端午,正如那不断挑逗毒蛇的弄蛇人,一言存人世,一语趟尸房;而那个手指已经勾住扳机的柳成真,也当真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我猜你不敢开枪!”宋端午吸了口红塔山后,不禁看了眼烟杆,因为他突然发展这口烟有点苦,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环境的影响。他无奈只得放下了夹烟的右手,微笑着说道。

柳成真闻言一愣,很显然她没有想到宋端午在枪口之下竟然有这份儿定力,要知道一般人不尿裤子已经是不错的了,而这货竟然还有功夫在这大言不惭的诋毁自己,当真是别有一番意思。

“哦?”享受攥住别人命运的柳成真看来心情不错,竟然能开始顺着宋端午的话题继续深入探讨下去,她将枪口又往前顶了顶,说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会开枪!”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话,因为引导对方的思想顺着自己的思路来行进,这正是宋端午实施绝地反击的第一步。

“直觉!”宋端午依旧莞尔笑道,只不过这次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像个从蛮横的狮子突然转变成了狡猾的狐狸一样。

“这样僵持下去没意思,不如我们打个赌!”宋端午看着柳成真自信的眼睛,突然提议道:“就赌谁输了谁就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件事情!怎样?我赌你???不敢开枪!”

说完,就回复了一脸的挑衅模样,笑眯眯的看着柳成真,只不过这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里,怎么瞧都有那么点笑里藏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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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枪口与灰烟蒂

又一章四千字。(.cOM)

其实宋端午之所以胁迫柳成真打这个赌,其目地之一,就是想借着这个事情,看看这个一直被徐德帝讳莫如深的女人到底有何本领,而另外的一个方面,则是早就已经考虑好的了计谋。

无论柳成真开不开这个枪,其实都是对宋端午有利的,而他之所以这么觉得,其实有他自己的道理,因为他手中还攥着一个可以对柳成真一击毙命的杀手锏。这是宋端午的底牌,同时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但是这个依仗可不是徐德帝告诉他的,而是刚刚发现的,时间不长,甚至还有点新鲜出炉的味道。起初宋端午发现了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可是脑海中再仔细的回想了下徐德帝的态度和讳莫如深后,这个问题就不难解答了。

总之事情到了最后,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都是宋端午能一手掌控的。这个犊子别的本事没有,拿捏别人的心理活动和把柄并善加利用,却是身边之人无出其右者的。

结果似乎早已注定了,但是其中的过程却不是那么容易顺着他的思想发展下去的。就好比此刻的这个状况,怎么能让柳成真手里的那柄动辄咬人小命儿的手枪不指着自己,就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这对宋端午来说,其实也只是比较困难的,而还远谈不上棘手。因为如果宋端午真的认为对他构成威胁的话,那么柳成真的那只拿着枪的右手,早就鲜血飞溅的同大地亲密接触了。

柳成真瞥了眼一脸笑意盎然的宋端午,显然对他的赌法有些呲之以鼻的味道,她拉动了一下套筒,不以为然的说:“哦?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不开枪!”说完,还象征性的冲着李在石和赵岩松努了努嘴,显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而那两个人则也像是胜券在握一样,开始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对方的情绪高涨了,但是却没有感染宋端午。因为他在柳成真拉动套筒的那一霎那,透过抛壳窗十分清楚的看到了一颗黄澄澄的7.62毫米子弹被推进了枪膛!而那角度张的大大的击锤,则像是一个夺命的笑容一样,仿佛在无情的嘲笑着宋端午的自寻死路,而那电木材质手柄上的黑色五角星,也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这式手枪的显赫背景。

这柄手枪赫然就是中国迄今为止,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手枪而且还是没有之一,同时也是在九七之前名震港澳黑白两道的大黑星——五四式制式手枪。

‘这他妈竟然是一把真枪!我操!’

这是宋端午第一时间的念头。随着柳成真的这个动作的出现,宋端午最初以为是玩具枪的设想被不攻而破,而此时的宋端午,除了震惊以外还真一时没有其它的念头,抛开了这女人从哪里搞到这种违禁品的问题不说,就单从自己这回真的命悬一线的角度来看,问题就已然从困难上升到棘手的程度了。

宋端午这回终于不得不小心应对。

不过这出‘意外之喜’显然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间,宋端午在震惊过后脑袋里也思虑电转,当他将所有的情况后推理一遍后,这才将心里的那份触动渐渐平复了下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端午将烟嘴咬了咬,然后故意的插在了枪口之上,仍在燃烧的烟蒂和黑漆斑驳的手枪形成了一副颇为怪异的画面,而那渺渺的烟气,仿佛也就只有它,能够在这凝重的气氛中保持上升状态。

其实这怪异的画面在仔细联想的时候却是很和谐的一面,因为无论是从那个角度上来讲,枪和烟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只不过一个是瞬间毙命,而另一个则需要日积月累;一个是动辄血光四溅,而另一个则是钝刀子杀人不见血。

两者如出一辙,正如同宋端午和柳成真,一个拿枪,一个执烟。

柳成真做出了一个‘请便’的姿势,示意宋端午可以不妨一试来挑战她的底线,而宋端午在得到了默认后,则扭头朝着在一旁谨防李在石二人偷袭的周亚夫使了个眼色,坚定道不容拒绝的那种。

但是宋端午显然是低估了周亚夫的执拗,因为周亚夫十分清楚宋端午眼神里的意思,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违背宋端午的意思,因为那样做可不仅仅是危险,而且更有可能将宋端午推上黄泉路!

示意了三遍还不见任何动作的宋端午这回真是有点恼怒了,他紧抿的嘴唇不见一丝血色,而那看向周亚夫的眼神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冰冷刺骨。这态度和眼神周亚夫这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在给四虎子放血的那次!

最终周亚夫还是扛不住宋端午的气势和态度了,他叹了一口气,撇回了一个眼神,而这一刻,宋端午显然释然了,因为他懂得那眼神的含义。

那是一种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无法一吐为快的憋屈和委屈的眼神,就好似易水河畔高渐离目送荆轲远去时的那种眺望,不舍且决然。

周亚夫的目光当离开宋端午双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渐渐泛起了红色,他内心里的情绪渐渐的不受控制了,因为他不光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悔恨,同时也对这种被人制衡的憋闷感到忿恨。

不得不说周亚夫是一个很称职的属下,而且还是能将上峰的任何命令都无条件执行的那种,而且再加上他本身的那种执拗和思想独到视角全面,如果一旦投身军旅的话,那么就是一个能将战术执行到极致的疯子。而宋端午恰恰最为看好的就是这点,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周亚夫出来办事的次数多于带李鲸弘了。

这不是先来后到、或者忠心可靠、再或者功夫高低等因素的所在,而是从宋端午的需要角度出发所做出来的选择。

一个威力巨大但不容易控制的迫击炮,同一个威力平平但却能指哪打哪的狙击枪,在便携性和操控性上面,宋端午是没理由放着狙击枪不用而背着迫击炮满街跑的!虽然比喻有点夸张,但这却是事实。

至于谁是迫击炮谁是狙击枪,相信不用多说,明眼人是都能看出来的。

于是就在这一刻,周亚夫猛然的发动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然,这所有人里面并不包含宋端午,因为这就是他为自己那份赌注争取胜算筹码的最为重要的一步险棋!

棋越险,则回报越大。同理,在困境之中兵行险招,除了有满盘皆输的嫌疑以外,同时也有着瞬间翻盘的巨大诱惑。而最为关键的是,小命儿被人拿捏住的宋端午,在这个情况是,是无法抵御那翻盘的诱惑力的。

于是乎在这个处境里,宋端午就成了那被人制衡的老帅,而周亚夫则是那个被寄托了无限希望的,直插敌人攻其必救之腹地的那个小卒子。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小卒子,正红着双眼杀气腾腾的坚决执行着主帅的战略战术意图,而且并没有半点退意和丝毫的犹豫。

周亚夫的脚步没有往柳成真那边冲去,而这个关键的进攻方向,在柳成真惊讶的眼神中,赫然直指李在石和赵岩松二人!

这是围魏救赵?显然有点不尽相同!或是丢车保帅?又无法说的过去!而就在柳成真纳闷的这一刻,宋端午已然开口解惑了。

“国际象棋里的杀伤力最大的是皇后,显然我就处在这个位置。可是为什么我的小兵却不顾我的死活而往前猛冲呢?别忘了,即便是我死了,他只要冲到底线,就会升变成另一个皇后,就像你喜欢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样!所以怎么说,都是你输定了。”宋端午一边笑眯眯的和蔼看着柳成真,一边等待着她的反应。

“动手!”

宋端午突然毫无征兆的暴喝道!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成真突然瞪大了双眼,因为她已然看到了一个充满着暴力美学的画面。

不得不说在盛怒之下的周亚夫其攻击力还是十分恐怖的,而这个壮汉在发动的那一刻也丝毫没打算留有存力,一上来就是重手杀伤,没有一点花俏的下下重击招招制敌!

但是现实却让周亚夫略有失望了,他本以为那个情绪一直高涨的李在石和那个将大话说尽且大言不惭的赵岩松是个狠角色,即使他俩的硬件条件不达标或许称不上狠角色但也是个硬汉子,可是谁料到一交手就全都漏了底,而这时的周亚夫,就像千里走单骑的关二爷一样,手下根本无一合之将!

其实周亚夫的首要目标是赵岩松,这个口口声声谁认怂谁是**的、谁输了谁是孙子的瘦弱小子实在是让周亚夫提不起来半点好感,而当周亚夫以一记势大力沉,且凶猛无比的八极拳金刚八势之一的鹤步推,将其一下把赵岩松推出去四五米远的时候,这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在落地后,于是很自然的就承认了自己是**的并且当了孙子!

为何?因为他已然晕了过去!

至于那个刚才还跳着脚说着某国鸟语的骂人侏儒李在石,在周亚夫的余威之下很是识相的第一时间扔掉了手中的扳手,原本义愤填膺的脸上也不知在何时变为了讪讪的笑容,瞧那模样甚至比学汉奸狗腿子都不用化妆的赖苍黄都要来的惟妙惟肖几分。

这货原来也是个典型的不收拾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软蛋。

如果说赵岩松起码还能同周亚夫交手并赢得几分尊重的话,那么李在石这个孙子则无疑的将自己欺软怕硬的恶心嘴脸表露无遗。

很不幸,周亚夫最为厌恶的就是这样的混蛋。

于是乎当周亚夫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并像提着鸡崽子似的将李在石拎在半空中的时候,于是乎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会猜到李在石这回没有好果子吃了。

而事实也果然就是如此,周亚夫在鄙夷之中将其扔进了不远处的半人高的油桶里时,于是他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至于那个矮冬瓜会不会在油桶里淹死,已然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也不知是该说周亚夫的手脚利索还是柳成真的属下太过于不堪一击,反正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处理完毕。宋端午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老海鸥手表,从周亚夫发动那一刻,经历推人、掐人、扔人这三个步骤,其时间只不过才过了堪堪六秒!

堪称神速!

而就在这短短的六秒时间里,周亚夫已然摆平了两个人,但是柳成真却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周亚夫手脚太快还是她的承受能力太弱。

宋端午扭头朝着周亚夫飞了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后,就回过头去,可是就在回头这一望之下,却差点没惊到魂飞魄散!

柳成真手中那柄五四手枪的击锤,此时已经明显往后张到了极致,而在这之后的零点几秒里,枪膛里的那颗黄澄澄的子弹,恐怕就要溅血夺命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宋端午的目光也落到了她扣动扳机的那个手指上,所以当宋端午赫然发现柳成真这疯女人真的敢于扣下扳机时,他的第一心声就是‘完蛋了’,第二个心声才是‘托大了’,至于‘我不能死’之类的念头,恐怕要排到那两个之后才会出现了。

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很不甘心,大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心情,而同样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地突然翻腾起来,其中的想见的不想见的画面竟然一幅幅的接连不断的涌现在眼前,从小到大、由爱到恨,十分连贯的像是一整部默片,其中有已经成为了他心底最柔软部分的母亲大人、当然还有令他最咬牙切齿的父亲,至于其他的人等,太多了就不一一呈现,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当最后一个人物聂小纤闪过眼帘的时候,这部默片的最后一个画面,赫然就是那柄五四手枪的乌洞洞的枪口和柳成真那扣下扳机的手指!

枪声响了,清脆且响亮,这是死神的号角但却响彻了空荡的屋子里。

子弹飞了,急速且致命,同样带着一丝殷红的鲜血划过了门外的天际。

而就在这一刻周亚夫也转身了,他看到了一副令他崩溃的画面,而也是就在这一刻,周亚夫突然双目尽赤如滴血,仰天长嚎的姿态已然在诉说着他已然彻底的歇斯底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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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这枪声下的躁动

元月四号,晚十一时许。(.cOM)/

栖凤村宋府的西跨院内,叶赫那拉老太太却没有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寝,而是一反常态的仍旧打坐在佛堂之内,原因她没有对任何人提及,就连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宋执钺都是一样。

老太太双目微阖,口中诵念的从《心经》到《妙法莲华经》再到《楞严咒》几乎通畅的暗诵个遍,却仍旧压不住心里的安分不安与悸动。尽管老太太从年轻到现在这每天吃斋念佛的就从来没落下过,可像这晚的现象却还是头一次的出现。

老太太知道,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这不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而是常年膜拜神明而发自心内的敏感。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老太太口诵佛号,虔诚无比。

不过老太太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这种惴惴的感觉说回来也只是一种猜测,所以当老太太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无端妄想之后,就又重新的端正了态度和心情,准备再把那几部能平心静气的经文诵念一遍。

可是就在老太太刚刚诵念道《妙法莲华经》的第三品的时候,手中的一百单八颗小叶紫檀罗汉持珠突然毫无征兆的崩断开来,只留下几颗佛珠还在老太太的手中持着,而剩下的那些,则一下散落在地,毫无规则可言。

老太太僵硬的坐在蒲团之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当然更没有俯身去捡,只是从微阖的眼角处滑落一滴浊泪,滴在了三世佛的面前???

北京二环,门前有一颗老石榴树的四合院。

项虞不知怎地这天莫名的心烦,所以吃过了晚饭之后,经过简单的梳洗一早就躺到了床上企图通过睡眠来改变这心烦,可是她错了,从九点一刻直到将近十一点项虞都是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安眠,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怎么了,颇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时针刚刚走过了十一点的那个刻度,项虞终于有些睡意了,可是尽管她现在正在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但是这种状态对于一个失眠的人来说,却也是如同沙漠里的绿洲一样可遇而不可求的,项虞的心终于稍感安定,她知道,即便是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也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

但是项虞又错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彻底睡去的时候,却不知怎地突然的惊醒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些只有心悸过后才会有的冷汗!项虞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以至于有些手足无措。(.Com)

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当然出于她一贯准确的直觉,而就在项虞慌不择路的拿起手机准备挨着个的打电话询问的时候,手指突然停住了,而眼神则逐渐变得懵懂起来!

因为她正巧翻到了某人的电话号码,而那标注的killtiger,仿佛就在告诉着项虞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上海徐汇区,浦和私立医院。

聂小纤靠在门诊部的走廊墙上,看起来颇有点忧心忡忡,本来按照往常,在这个十一点的时间里,她都是最高兴的,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同后夜班的同事交接而下班了,但是此刻的她却提不起来半点兴致,这有点反常。

“小纤,你怎么在这啊?让我一通好找!”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极端爱好聂小纤,但却又极端讨厌她男朋友的苏画扇。而当气喘吁吁的苏画扇终于看到了像是被心事缠绕的聂小纤后,于是就第一时间开口说道。

“没什么,有点心烦意乱!”聂小纤漫不经心的答道,眼睛盯着地面,而手指则绞缠着衣襟,一圈又一圈。

“你心烦意乱就请假呗,实在不行的话就叫我啊,干嘛这个状态还要干活啊,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去哪了!”苏画扇依旧拽着她那玩世不恭的强调说道。

“哪?”聂小纤照样还是随口一问,但是听语气和语调却不像丝毫准备追问的样子。

“还能去哪,院办呗!”苏画扇嘴角一撇,颇为不满的道:“还不是被你看护的306房的那个死男人闹得!不就是找不好血管多扎了几针么!至于去投诉?靠!真看不惯,有本事他自己来啊!不过话说回来啊,小纤,以前你可是从不犯这种错误的啊,想想你医学院特优生什么时候扎针失手过啊???”

苏画扇或许也就只有在王牌闺蜜聂小纤的身边,才会展露她絮絮叨叨的一面,可是这天晚上,聂小纤却注定不能陪同她一起站在统一阵线了,因为就在苏画扇唠叨她的时候,聂小纤那木讷的眼神却逐渐变为了呆滞,这可吓坏了正准备大肆宣扬口水的苏画扇???

上海海湾镇路六十六号,独栋海景别墅的某间女人闺房。

白潇湘大小姐正一边品着新买来的尊尼获加蓝方,一边正手忙脚乱的操控着屏幕上胸部同她成正比的小母牛。可即便是这样,她脸上的表情却愈加的浓重,按理说以前的她一旦进入到了这游戏的角色中去后,基本所有的烦心事都会被抛诸到脑后,可是今天晚上却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能集中精神。

白潇湘大小姐再次抿了口水晶老杯中的蓝方,虽然舌苔上的感觉告诉她这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可是却偏偏品不出来她希望的味道和感觉!她放下了杯子,目光又重新盯在了苹果台式机的屏幕上面,脸上的怒色渐浓!

“我操!又他妈团灭了!”

这是今晚公会开荒副本的第n次团灭,若是在以前这种根本不算事的事情出现,白潇湘大小姐肯定是第一时间跳出来用yy宽慰各位队友的情绪,并时不时的勉励之,甚至还有一次副本之旅被一次性的通过了之后,这疯妞竟然为了犒劳大家,特地在视频上仅穿着比基尼扭了一通!

这举动不仅使得团队里所有的牲口们的热情俱都炸了锅,而且顺带还使得白潇湘大小姐在游戏公会里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甚至一度盖过了会长。而自从这件事后,间接的给白潇湘大小姐带来的利益最直接的利益,就是这妞在游戏里只要一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要钱给钱,要装备给装备,甚至公会里所有人连违背了原则和规矩的事情都可以无条件为她而做,但是更可怕的是被欺负了的那个人还是一脸心甘情愿外加激动莫名的。

于是乎白潇湘大小姐一跃就成了某服务器的名人,而她那仅昙花一现的绝世容颜和惹人垂涎的曲线,则成了众多游戏宅男夜夜意淫的最好对象。

于是这天白潇湘依旧跟着公会团下本开荒,可是这妞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能集中心思,甚至有几次因为她的失误而直到导致灭团,可是这种错误和心不在焉却一致的得到了大家的谅解,要知道这可是美女的效应,同时也是她在游戏中呼风唤雨的表现。

历史再一次的重演了,而事实也果不其然的再一次因为白潇湘大小姐的操作失误而惨遭灭团。

白潇湘丢开了鼠标,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这种状态不再适合玩下去,可是就在她准备敲出一行字说明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却不成想yy里却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各式调侃声音,其中当然不乏调戏或者挑逗之言语。

“小母牛,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公牛不在家啊?”

“哞哞!你要是再失误,就得给我们来一段秀作为惩罚!”

“就是,就是,来一段!”

“哦!哦!哦!最爱你胸前的雪白和后面的挺翘了???”

这是yy里各式的言语,回荡在音箱里同样充斥在白潇湘的耳膜中。

但是今天注定是要让其他队员失望了,因为若是放在平时,白潇湘指不定就会再次上演一出‘少儿不宜’,即便是最次的,也会在yy里同那些个无良的牲口们调笑起腻一番。

可是现在白潇湘大小姐的心情显然是因为莫名的烦躁而糟透了,就在她听着那些个言语越来越气的时候,她就已然按下了yy的麦克键!

“秀你们妈了个逼!一个个都跟被**了似的,想看回家扒了你妈衣服叫你妈扭给你看,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的惹姑奶奶我心烦???”

一通口下不留德的臭骂仿佛在宣泄着白潇湘的怒火,而此时yy里除了粗重的喘气声,却不再听见一语一言。

白潇湘仿佛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仰头喝干了杯中的蓝方,一把将杯子掼在了屏幕之上,几百块的水晶老杯是小钱,苹果台式一体机却也宣告报废。

白潇湘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的蔓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好像就在自然之间的最平常的事情,泪水就已经弥漫了开来。她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情绪到底是因何而起,当然更没有人能告诉她,总之那是一份不可名状的难过和失落。

白潇湘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温婉的声音后,她终于止住了泪水,但是却还有些哽噎:

“喂,过来陪我,我感觉好像有点要出事似的,但却又不知道。我好难受???”

片刻过后,白潇湘挂了电话,她孤零零的坐在房间的顶级橡木地板上,眼望着水晶灯后的天花板,一脸的空洞和茫然。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没有了游戏里的喧嚣,也没有了身旁亲人的吵闹,有的只是白潇湘自己那颤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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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命悬生死于一线

宝山区交大附中不远处,‘轻言慢语’礼品店。(.cOM)/

店主莫青檐若是按照以前的作息规律的话,那么早在七八点钟的时候就已然关店了,这是她的习惯,同时也是符合学校附近店铺的时间规律,毕竟学生放学了之后,这店里的顾客就会骤然减少一大部分,这同时也是以学生为主要顾客群的店铺的普遍悲哀。

一年有两个大假期,而每周又最少放假一天,在这期间不定时的穿插法定节假日,所以莫青檐的小店一直维持的很艰辛,也很艰难,可即便如此,她却从没有轻言放弃,正如她的名字一般,也好似她的性格。

莫青檐安静的坐在店内的椅子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整理货品或者账目,而是若有所思的透过橱窗看着街道上寥寥的人们来来往往,一脸的怅然若失。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在期待一个人的到来,但这种感觉又不十分的明显,而莫青檐也同样清楚这可能也只不过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所以当她站起来看了下时间的时候,却发现时针早已指向了十点半。

这一坐下发呆就已然是两个半小时!莫青檐颇有点惊讶,要知道这虚度光阴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可不容易出现。

莫青檐在店内来回踱步着,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种被人放鸽子的空虚无助感,而最终当她忍受不住时间的煎熬而锁上店门的那一霎那,她的这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就突然转变了似的,从空虚无助竟然渐变成了失落与寂寥!

莫青檐在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很可惜,除了来往的人群和车辆外,莫青檐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连她都不知道等待的人。

她这回是真的有点失望了,这一刻除了心灰意冷外已然没有了别的感觉,可是就在莫青檐刚刚迈出去一步的时候,却不料包中的电话竟然响起了。

莫青檐本来不想去管,但是没奈何的响了一遍又遍,到最后莫青檐无奈的按下了通话键的时候,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哽咽的嗓音:

“喂,过来陪我,我感觉好像有点要出事似的,但却又不知道。我好难受???”

这是电话那头之人所说的言语,这里面同样也包含着莫青檐为何翘首期盼的缘由。

莫青檐瞬间便清楚了造成自己心境不宁的原因和始末,而她也同样的清楚了自己眼下最看重的是什么。

她安慰了那人两句并答应了其请求后,就茫然的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而她也十分理解世事间的想躲也躲不掉、该来的总会来的这种因果循环。()

莫青檐紧攥着电话,没有放回包里,而是又重新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并拨通了出去。

盲音只响了一声,就被果断的接通了,而就在这接通的一瞬间,莫青檐的檀口就已然‘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口吐真言:

“给我摸清楚那人身边所有人的底细和背景,包括其家人朋友和所能接触到的所有人!同时,从现在开始,那人如果遭到伤害的话,在不暴露的前提下,一定保证其安全!”

莫青檐简短的几句话,说的干脆且不容拒绝。她挂掉了电话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用上海方言熟练的报出一个地名后,看着窗外的目光就已然同几分钟之前的礼品店小店主截然不同了。

“三小子,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莫青檐将头靠在窗沿上,自言自语般的喃喃???

嘉定紫藤园附近,帝皇汽车维修厂。

厂里现在能活动的还有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的表现和处境却是截然相反的。

‘真凤凰’柳成真在情急之下开枪是不假,射出去的子弹上面的鲜血是宋端午的也不假,所以周亚夫一见之下顿时的暴怒当然也是不假的。

而就在周亚夫这头被彻底激怒了,攻击力瞬间暴涨至百分之三百的北极熊,突然看到宋端午仰面的倒了下去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已然看不进去别的东西了。

盛怒之下的人类可是很可怕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像周亚夫这样的蛮横的壮汉,而他的目标,则是可怜的柳成真。

周亚夫二话不说,转瞬跨过仅有几米之遥的距离,蒲扇一样的大手张大开来瞬间一把就抓住了柳成真那头脏兮兮油腻腻的头发,猛地往前一拽一提,柳成真就像只待宰的母鸡一般,哀嚎着不断的想挣脱周亚夫的控制。

可这是徒劳的,就在柳成真的惨烈呼痛声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个波段的时候,周亚夫的另一只手就已然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她的脸上,声音闷沉远没有电视剧里的清脆悦耳。

但是这一下的威力,却要比那种华而不实的耳光要来的暴力的多了。

柳成真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而那上面紫黑色的四个指印和嘴角淋淋流下的一行鲜血,无不在说明周亚夫的这一掌掴是下了死力的。

可是如果认为周亚夫就报复这一耳光的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而就在周亚夫像是在宣泄胸中的怒火的时候,柳成真的脸上就已然挨了不小十数个耳光了。

这十数个耳光扇下来,柳成真就已然快频临半死的状态了,要知道,周亚夫可是每下均往死里扇的。更何况正在施暴的这货,其手劲儿和狠劲可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我操你个奶奶的,还真他妈开枪啊!要不是老子预先躲得快,还真就得见阎王去了。”

就在周亚夫扬起落下的掌掴声此起彼伏的、柳成真的满嘴银牙已经被打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颇有点劫后余生式的庆幸声音慵懒的响起了,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在某些人耳中听来却不亚于天籁之声。

这‘某些人’的包含范围,当然包括周亚夫在内。

而就在宋端午捂着鬓角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坐起的时候,周亚夫第一时间就已然放开了柳成真而搀扶在宋端午的身边,一脸的不敢置信。

“没事,好在我看她手指一动的时候躲的快,就是擦破点皮!”宋端午看着周亚夫那关切的目光后,心中一暖的笑道。而鬓角上那道被子弹划过的直条条的伤痕,除了有些灼烧的痕迹外,剩下的就是渗血了,不过也好在不多,这下周亚夫也总算是安心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周亚夫的眼眶竟然也渐渐泛起了酸涩,这个感情从来不轻易外露的男人,在真的面对生死离别的时候,却也同多愁善感的小女儿一般容易动容,这点当真应了‘外表愈刚强,内心就越柔软’的那句箴言。

宋端午看着他欲语无言的样子,只是安慰式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当宋端午走到已经萎顿在地的柳成真的面前的时候,周亚夫这才收起了这种注定只有自己人才会看到的表情,转身过后就又是一脸的狰狞。

“我输了!我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件事情!”宋端午蹲在柳成真的旁边,可是当他看到柳成真被周亚夫掌掴过后的样子时,便一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如果说一个人的脸庞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可能有点困难的话,那么双颊像是被马蜂蛰了高高肿起的话却是比较容易办到的,而现在这个样子的柳成真,正如后者。

那双颊高高肿起,如同嘴里被塞了两个馒头一样,而瞧那因为充血而变得光洁油亮的面皮也在紫红色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色彩缤纷!可见周亚夫下手有多狠,而最令宋端午在好笑之中感到有些不忍的是,柳成真被扇掉的牙和已经变了形的嘴已然是说出话来了!

可是就是这样,柳成真这个女人却硬是没有掉下哪怕是一滴的眼泪,可见也是个骨子里十分刚强的人,就在她听到宋端午的言语的时候,口中还含糊不清的支支吾吾想要表达着什么。

但是她越是着急却越是说不清楚,可她的意思宋端午却是知道,而就在宋端午笑的像个狡猾的狐狸说了句“你是不是让我去死啊?!”之后,柳成真顶着那头被周亚夫拽落的七七八八的头发,就开始点头如捣蒜了。

“哎呀,这可有点难办!”得到了肯定的宋端午嘬着牙花子,一脸的为难的说道:“我愿赌服输是不假,可是我死了可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劝你在考虑清楚之前,要慎重自己的选择哦!”

宋端午的这话在柳成真的耳中听来无异于坐地耍赖,而她用眼睛狠狠的盯着宋端午似乎这样就可以用目光杀死他的时候,宋端午却只是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后,就一脸成竹在胸似的表情。

而柳成真的表现也果然没有让宋端午失望,她那双原本充满了愤怒的双眼在听了那三个字之后,也逐渐变的黯淡了下去,最终几乎里面充满了落寞和寂寥。

宋端午的目地达成了,虽然这招杀手锏使出来的代价十分的大,且成功率不高,但是仅凭这威力来看,却是柳成真无法承受之重的。

“呃???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安排让你俩见上一面。不过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你我互信互助的基础上!如何?”宋端午此时站起身来,叼上了根红塔山后又加问了句:“现在,你还想让我死么?”

柳成真这回倒是摇头如拨浪鼓了,而同时也把在一旁的周亚夫看的颇有点感叹,因为就在周亚夫看着柳成真的态度急速转变的时候,柳成真的倔强头颅也从最初的高傲逐渐低了下去。

这是从内到外的彻底被摧垮的表现,柳成真俯首认输了。

这是宋端午所设想的最好的结果,虽然为此付出了点小代价。

“对了!在我给你安排之前,你先帮我把那车弄好!”宋端午将柳成真搀扶到了椅子上,一指还在门外趴窝的枣红色捷达老爷车,一脸无赖式的嬉笑。可当他看到柳成真最后有气无力的点头后,就不禁又好死不死的加了句十分气人的话:

“呃???其实,本来我们就是来修车的???”

这话一出,在旁的周亚夫一口口水没咽好,差点没被呛死,最后只得用剧烈的咳嗽声来表达对宋端午无耻的无形抗议???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相辗转藏情愫

事情的末尾还是苦了周亚夫这个实诚的汉子,宋端午作为主心骨自然肩负着更沉重的任务,而柳成真直到做到椅子上的时候头脑还是晕晕的,所以当周亚夫不得不自己动手收拾自己弄出来的苦果时,这憨货就有点后悔自己刚才下那么重的手脚了。()/

李在石和赵岩松这两个倒霉蛋直到被弄醒的时候还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李在石在吐干净了肚中的污水后,还叫嚣着要同周亚夫决一死战呢,可是当最后他俩看到连大姐头柳成真都屈服在他人之下后,就不禁的偃旗息鼓了。

起初他俩还以为柳成真是迫不得已的屈服在淫威之下,可是当最后他俩得知柳成真是被人攻破了心防之后,这才真的变的默不作声起来,因为他俩除非脑子坏掉了才会同那个连‘真凤凰’都能降服的人为敌。

所以当他们三个顺从宋端午的指示并打开了老捷达的机盖的时候,原本黯淡的眼神不禁变得更加的低落了。

不是这车修不好,而是维修加上找配件再加上磨合调整的时间和价钱,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它存在的价值,可是即便是这样,柳成真他们三个却仍不敢蹦出半个‘不’字,因为他们此时还闹不清楚宋端午整的这一出,到底是为找个大加放肆的借口还是真的就只为修车。

事情的最后的结果如果不是皆大欢喜或者两败俱伤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方欢喜一方忧的局面。而宋端午在和柳成真的交锋过后,显然最后的结果是后者。

当然这个欢喜的一方当然不是柳成真,而是宋端午。

所以当周亚夫和宋端午坐着柳成真提供的四门jeep牧马人,开在回家的环城高速上时,这俩货就情不自禁的感叹着生活的美好和强权手段下换来的便利,不过尽管这辆最少四十几万的越野车是别人放在柳成真那里改装的,但是暂时性的用一两天却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在柳成真那行里叫做验车或者磨合,而且理由充分的还是让车主无话可说的那种。

不得不说其实柳成真还是比较识相的,尽管她的这种表现只是建立在有求于宋端午的基础之上,但是这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关系却毫不影响她表现的程度,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不是把柄被人捏在手里,就是真的有什么自己关切的事情需要有人帮助,而很显然的是这两点柳成真都占。

所以当周亚夫和宋端午一屁股坐在牧马人里的时候,宋端午就大呼这一枪之下换来的助力真值!虽然现在还暂时不清楚柳成真到底能够给宋端午提供多少的帮助,但是就仅凭着无时无刻的提供车辆的这一点,就足以让宋端午动心不已的了。(.coM)

要知道宋端午现在可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一个,所以有车用而且还不用担心油钱的这种好事出现,不高兴才怪。

“三哥,你跟那疯女人说啥了?她听了立马就老实了!”周亚夫一脸兴奋的感受这四十几万给他带来的新鲜感,一边终于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最为纳闷的疑问。

宋端午用手摸了摸鬓角已经结疤的弹痕擦伤,点起烟盒里最后一根红塔山,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一脸的讳莫如深。

“哎呦喂,我的好三哥,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不得憋的好几宿都睡不着觉!”周亚夫看着不无装逼姿态保持着缄默的宋端午,十分心痒难耐的哀求道。

“真的想知道?”宋端午眉头一挑,明知故问道。

周亚夫点头如捣蒜。

“看路!好好开,这车剐蹭了就没法跟人家交待了!”宋端午提醒着双眼已经黏在自己身上的周亚夫,严肃的说。

而周亚夫倒也十分的听话,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姿态。而宋端午在吊足了他的胃口之后,便不再逗弄周亚夫。

“说好了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别跟第三个人说起,另外千万别叫你师哥知道,告诉他等于告诉了全世界,另外也别让老徐听到风声,免得让他尴尬!”

周亚夫依旧十分形象的小鸡啄米状。

宋端午得到了保证之后,便清了下喉咙便开始说道:

“亚夫,你可知当初逼迫老徐说出这个人的下落的时候,为何那么难?”

“他重义气!”周亚夫到底是个直心肠。

“这只是其一,试想啊。一个以前一起打拼过的人,在自己金盆洗手之后本该是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的,所以也就没什么联系,而当咱们摸到他那里时,他就知道不对劲了,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老徐一直能从这人那里得到消息???”

宋端午停顿了一下,周亚夫则表示疑问。

“所以说即便是老徐退出之后,他俩也是一直有联系的。这种密切程度显然就超过了普通交情的朋友。可是若是感情深的兄弟,老徐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仁至义尽。亚夫我问你,假如有人胁迫你,要你在老婆孩子和兄弟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你选择哪方?”

“我都要!”周亚夫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涨红了面皮的说道,可见这个选择有多艰难。

“没有都要,必须有人要死,二选一!”宋端午言辞俱厉的喝道。

“我???我???我选家人。”周亚夫挣扎了半天后,这才苦涩的选择了一个答案,只不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始终不敢看向宋端午。

可是宋端午在听后不但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倒赞许的点点头,安慰道:“这就是了!这是正常人的正常选择。亚夫你不必自责,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选,而且,如果是真的兄弟的话,是不会怪你的,不是吗?!”说完还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和颜悦色。

周亚夫再一次的怔红了双眼,只不过这次却是因为感动和为难的双重作用下的表现。

“可是就在我们坐在老徐家里的那一刻的时候,他都在左右权衡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老徐的老婆和这人处在同一量级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在猜想,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因为只有涉及情爱方面的因素,才会让一个人在妻子和外人之间无法选择!”宋端午这句话一出,就再次的把周亚夫的注意力从内疚和动容上给勾了回来。

于是周亚夫就差支起耳朵来听,而宋端午也接着往下娓娓道来:

“这个疑点直到咱们见到柳成真的时候,这才得到了论证。而当初让老徐终于做出决定的那个关键的条件,就是他女儿徐若娴的出现。所以我当时就在想这人在老徐心中的地位,既可以同他妻子持平,又低于他女儿,所以这个人的同老徐家的关系就很是值得耐人寻味了。”

宋端午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只是静静的抽着烟,好像并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直到半晌过后,周亚夫这才意识到原来宋端午不打算揭晓下面的谜底后,这才忍不住的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宋端午闻声瞥了眼一脸急迫之情的周亚夫,突然笑了一下,可是转眼间就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

“亚夫,你在扇柳成真耳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宋端午又把问题推了回去,而周亚夫在拧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半天都得不到答案时,却不曾想瞄见了宋端午已经结疤的鬓角,突然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柳成真的左耳边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

“那不是胎记,那是痣!像那么大的,有的时候是会遗传的。”宋端午出言纠正道。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有没有发现,老徐的女儿徐若娴的眉眼同柳成真有几分形似和神似?”宋端午突然轻声的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容隐晦的有点像个狡猾的狐狸。

“哦!你是说???”周亚夫直到此刻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点,他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宋端午,目瞪口呆。

“而且,你可能没注意到,徐若娴的左耳边也有这么一颗痣,我说过,这是会遗传的???”这是宋端午最后的盖棺定论,同时也是他将谜底揭晓的最终答案,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宋端午独到的思索能力和出众的观察力,所以当宋端午已然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周亚夫还在蒙在鼓里,这也是身为主心骨和旁系脉络之间的差别,同时也是决定着主次地位的一个重要因素。

说出了老徐之所以那样表现的症结之所在后,宋端午就不再多言了,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已然不是他这个局外人能品头论足的了,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摆平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而对于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女儿的生身母亲这件事,宋端午不关心也不淡漠,而他之所以会从柳成真和徐若娴身上发现这层见不得光的关系,实在是偶然间的意外。

但是宋端午不关心不淡漠那只是他的处事态度,可发现这层关系之后的他并不代表着不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所以这也就是他拿此事作为一举击败柳成真的杀手锏的原因。

要知道宋端午可是冒着把徐德帝家庭搅散的极大风险,而用柳成真无法抗拒的诱惑条件而拿下她的!至于是什么条件能让柳成真抛弃原则抛弃立场,当然则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徐的女儿。

徐若娴。

周亚夫显然还没有从事实的真相里反应过来,可见这个事实在老徐周围人的心里其震撼力有多大,而此时的宋端午也渐渐的从最初获胜的欣喜中平复了心境,并开始为以后在与柳成真的交易中筹谋盘算了。

“看路!”宋端午最后提醒了下还在目瞪口呆的周亚夫,而自己则渐渐的陷入到了沉思中去,眉宇凝重到全然不似刚刚取得胜利???

端午偶感小恙,身体甚是难受,不过每日坚持码字,只为给诸君排忧解闷。~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寒风萧瑟温情暖

本来从柳成真的‘帝皇汽车维修’到宋端午住的小破房,开车上高速正常只需要个把个小时,而宋端午和周亚夫前来的时候之所以用了两三个点则是因为那辆枣红色的老爷捷达实在是不给力,可是当最后宋端午和周亚夫大摇大摆的开走了人家的牧马人时,本该应该正常到达的这二人,在回到住所后,用的时间却比前去的时候还要多了几十分钟!

这全要归功于萌系壮汉周亚夫!

这个以前摸得最贵的车才是夏利的苦逼男人,虽然来到上海后确实碰触过不少比以前强上好多倍的车,比如白大小姐的奥迪a6,可是若论道开越野,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所以当这货美滋滋的拉着一脸无奈的宋端午在市区里左转右拐,就是不开往目的地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明白这货心里在想什么了。(.cOM)

开着别人的车在市区兜风,而且还不用担心油钱和磨损的这种好事,其畅爽的程度可是仅仅比上了别人的马子稍微弱那么一丁点的。

周亚夫说到底就是一个有些小缺点的小平民,而同样宋端午也不是什么圣人,所以当这俩人终于在午夜一点回到了桃园的时候,徐德帝早就将桃园酒吧给锁之大吉了。

宋端午这晚没有送聂小纤回去,不过幸好早有电话联系过,所以最后只甩给了周亚夫一句‘下不为例’后,就径直的回屋睡觉去了,而这个时间显然东北展老头也收拾摊位回家哄孙子。

可是若是事情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倒还好,等到早上宋端午同宁老爷子练完拳回来,发现周亚夫这厮竟然窝在车上睡了一夜后,原本无可奈何的心情就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他摇醒了周亚夫,示意让他进屋好好休息,可是却不成想已经睡到懵懵懂懂的周亚夫口中竟然还说着什么‘誓要与车共存亡’之类的含糊不清的梦话时,宋端午原本平静的心情就有些愧然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打这几个兄弟跟了自己以后,除了每个月会往他们的银行卡上打伤四位数的金额后,自己好像就再也没给过他们什么,所以就更别提了解自己这些兄弟的喜好。

宋端午突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光是他觉得自己不称职,而是对自己现在的发展和现状感到无力。

一想到这里,宋端午伸出去的手不禁就收了回来,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周亚夫的身上后,转身就坐在车前机盖上,掏出那款老旧到可以进博物馆的诺基亚1200,给柳成真发了条短信。

“车晚两天还!”

内容直接到不添加一盐一醋,而片刻过后柳成真也果然回了一条,内容比宋端午还要直白。(.Com)

“?”

仅此一个标点符号,别无其他,而宋端午在思索其内容的时候,也不禁可以想到这是柳成真还未清醒过来的睡眼懵懂。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就是想在捷达还未修好的时候,多开几天牧马人,毕竟还没摸过这么贵的车,说到底还是托你的福。”宋端午依旧死皮赖脸的编辑着短信,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满足周亚夫的感受,否则以宋端午的性格,就是一辈子用两条腿走的,都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柳成真如此哀求。

“!”

柳成真依旧只回了一个符号,不过其内容和意思已然同上一条有了点差别的味道,不过当宋端午看到这个的时候他就已然知足了,因为先不管叹号里别的内容,但是其默认的成分宋端午却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

“谢谢!”宋端午礼貌性的回了最后一条,没指望对方再回过来,可是当宋端午准备将手机放回裤兜里的时候,却不料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这是柳成真给他回的内容,显然对方还在为宋端午许诺她的那件事而铭记在心,文字后面的那三个叹号无不彰显着其内容的重要性,而宋端午在看到后,这回便将手机真的放回了裤兜里,没打算再想跟柳成真继续没咸没淡的扯皮下去。

其实宋端午的目地已经达到了,所以他当然就没有心思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且若是仅从柳成真最后一条短信的字面上来看,那么无不在说明着她与宋端午现在的合作是暂时的,而且还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在起着作用,于是宋端午当然也就可以理解为一旦自己满足了柳成真的要求,那么这种暂时性的合作也算是解除了。

既然双方是为了借助对方的力量而满足自己一些目地而合作的话,那么凡事还是直截了当的好,毕竟最后的道不同可是不相与为谋的。

“妈的!”宋端午坐在冰冷的前机盖上此时颇有点感到寒意逼人,他此刻想找一根烟来化解心中的郁郁,只可惜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这有火没烟可是比有烟没火还要令人郁闷的事情。

有烟没火,难成正果;有火没烟,不是神仙!

于是宋端午此时当真脱离了‘神仙’的范畴而变成一个诸事烦心的‘凡夫俗子’,所以当他骂出‘妈的’那句时,就不知是他到底是在骂柳成真的势利还是在骂没烟的郁闷。

“三哥!”突然间的一声呼唤在宋端午的耳旁响起,他出于本能的想抬头看去,结果首先进入眼帘的却是一软包红色包装的烟草,而且还为从未开封的那种。

宋端午看到烟的时候愣了一下,抬头间这才看到是周亚夫。

“啥时候醒的?”宋端午随口一问。

“在你给我盖衣服的时候。”周亚夫憨憨一笑,答道。

“哦。”宋端午只是从喉咙里憋出一个语气助词后,就没有了下文,而他看着手中周亚夫拍给他的烟,突然烟盒上有两个大字跳进了宋端午的眼里。

“乖乖!软中华!”宋端午眉头一挑,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出来:“你从哪里搞的?要是你自己买的话现在就去给我退了,咱抽不惯!”

宋端午的话是好意,周亚夫也同样懂得。不过这次周亚夫却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又是憨憨一笑,咧开嘴说:“放心抽,三哥。我从车里的手套箱里找到的,估计不是车主的就是柳成真他们三人的,不抽白不抽!省得便宜了那帮孙子!”

说着,还把身上宋端午给他披的那件外套又重新披回了宋端午的身上,动作跟刚才宋端午披给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两个大男人的肩并肩的坐在牧马人的机盖上,俱都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可即便是这样,这画面看起来却也是别样的温暖。而换言之这也幸亏是牧马人这种皮实的美系车壳子厚,如果换成了日系车型,保不齐现在前机盖上就会出现两个屁股印。

当然这虽然有点夸张,不过这也同时说明了不同国系车子的种类,在国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印象。

宋端午笑着擂了周亚夫一拳,附和了一句“对,不抽白不抽!”后,就直接撕开了包装叼上一根,可是就在他眯缝着眼,享受这自己连买的念头都没有的这烟草的味道的时候,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亚夫,你咋会平白无故的翻人家手套箱做什么?!”

周亚夫听后一愣,不过转念间顿时有点羞愧的说:“三哥,你忘了我以前跟师哥是干啥的了?”

宋端午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说了句:“靠,忘了这茬了。”

一根烟将尽,宋端午是抽到了没有一丁点烟丝而满嘴都是烧烟屁味道的那种程度,而他在点燃第二根的时候,还不忘抽出一根递向了周亚夫。

“来一根,亚夫!”

“三哥,你知道我只有心烦的时候抽。”周亚夫一愣,说道。

宋端午笑了下,表情很是温和。

“亚夫,这抽烟啊,有的时候不光是心情烦的时候要来上一根,同样心情好的时候也要来上一根,前者是排忧解难,后者是烘托气氛。而且另外一点的是,以前你和苍黄这行不是有个讲究叫做‘财不隔夜’么,所以这空手套白狼的东西就得去花,就的去散!牌桌上不也是有这么个说法么???”

听到宋端午这么说的周亚夫这才接过了那根烟,在宋端午给他续上火的受宠若惊中开始慢慢的享受着标杆级的香烟给他带来的享受,一时两个男人大清晨的坐在车上肩并肩的吞云吐雾,颇有点美式硬汉的风采。

“这是比两块钱的大前门好抽多了啊!”抽到一半的周亚夫忍不住感慨道。结果只换来了宋端午的一阵白眼。

“出息!”宋端午笑着骂道:“你也不想想,这一根等于大前门一盒半,能一样么!”说完自顾自的闷了一口后,又像是突然间悟出什么来似的说:“打个你师哥常用的比方吧,这就如同火车站前五十块钱的‘快枪’和私人会所里动辄几千块一晚的‘重炮’一样,虽然都是吃鸡,但是几千块的姿色和技术还有服务可是五十块的可比的么?不光是拍马都赶不上的,而且还是天差地别的那种。”

宋端午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而周亚夫则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的赞了一句:

“精辟!”

“马屁!”宋端午白眼一翻,笑骂道。其结果当然只可能换来周亚夫的一阵憨笑。

宋端午的第二根烟依旧抽到了烧烟蒂的那种程度,而他在这根结束了之后,反倒出人意料的将还剩十七根的软中华塞到了周亚夫的口袋里,动作从容表情淡然,显然是早就思虑好的。

周亚夫疑问的看着宋端午,有点不明就里。

“剩下的给你师哥留着吧,那么大的男人了,一辈子估计抽好烟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好烟起码比差的对身体的伤害小点???”宋端午哈了口气在手掌心,边揉搓边说道,不过语气轻松的像是个心无挂碍之人。

周亚夫知道宋端午这是在故作镇定,因为他知道现在处在这个地位的宋端午,已经不能轻易的对人示之感情,这是他的身份和位置所决定的,不容改变。

而当明白过来的周亚夫捂着口袋里的大半包中华,看着宋端午欲转身进屋取暖的背影,突然间好像看到了自己以前从不敢畅想的未来,虽充满荆棘,但前路一定光明无比???

端午依旧生病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端午的病好了,所以四千多字大章奉上,同时火力全开,加紧码字。(.cOM)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海平面的时候,宋端午趁着华灯初上的功夫就已经到达了桃园酒吧,虽然他手腕间的那款老海鸥手表的时针才指到了十八点整,但是自从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无疑就被里面的气氛感染了。

要知道桃园酒吧的正常营业时间是二十点,而宋端午之所以来的那么早,其原因则是中午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尽管里面只是通知让宋端午下午六点务必到桃园,但是其内容却没有透露半分,起初宋端午还以为徐德帝这么火急火燎的不在电话里谈,而约好见面时间是因为柳成真的那件事,可是当他不无好奇之心的左右盘问之下,这才得知了今晚的主角儿不是自己而是陈狗娃那孩子!

所以心思八面玲珑的宋端午结合下狗娃这孩子的特点和现在的日期,不难联想到今晚徐德帝召集大家的目地。

晚上要发生的肯定是好事!这是宋端午极其能肯定的。因为他了解老徐的为人,因为凡是涉及到陈狗娃的事情,老徐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便是狗娃那里有什么难言之隐,老徐往往也是一个人担下。这点很是能令宋端午对他刮目相看,而这也恰恰是宋端午最为欣赏老徐的地方。

一个男人成熟与否,最直观的就是看他对待顺境和逆境的态度了。这点老徐无疑做的很好。

以前宋端午曾经试过同徐德帝商量一同担负起陈狗娃的责任问题,可谈到最后当他发现老徐的态度一直很坚决后,索性就不再往事重提,因为同样身为男人的他懂得对某件事的倔强是男人的一种本质。

所以凡是有关陈狗娃那孩子的事情,只要当事人出现,那么肯定是好事;可如果真的有一天老徐偷偷摸摸的跟宋端午说起狗娃的事情,而当事人又不在场的话,那么宋端午十有八-九就可以肯定这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都某人来讲可以说是噩耗。

于是宋端午就在电话里面答应的很干脆,顺带还问了徐德帝需不需要守在医院那边的老赖和鲸弘一起过来,而他在得到了老徐十分肯定及一定的口吻后,就第一时间的指派周亚夫去医院接李鲸弘和赖苍黄了。

前者满怀欣喜的指派,而后者当然更兴冲冲的执行命令。虽然周亚夫对宋端午交代下来的所有事情都无条件遵从,但是今天这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周亚夫更高兴似的,而这里面的原因恐怕只有宋端午才会了解。

这又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开着牧马人在市区了兜风的机会,周亚夫怎会不重视?!于是当周亚夫拿着车钥匙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时,就颇有了点‘奉旨乞食’的味道,可见一个人在自己感兴趣的范围内如果有了后台的鼎力支持,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情。

周亚夫二话不说撒丫子跑了出去,而这货也果如其然的没有辜负了宋端午的‘厚望’,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人影!要知道这一下午的时间可足够往返于桃园和医院之间好几趟的了。

宋端午最后只得无可奈何的笑笑,毕竟能让周亚夫可劲儿的撒欢儿的这种机会不多,于是宋端午便由得他去不再管他。()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时间刚好指到六点的时候宋端午也正好推开了桃园酒吧的仿古木质大门,里面的人很多,但都是熟人,愉悦的气氛平静中又有着些许的浓厚,可是宋端午扫视了一圈却仍没有发现周亚夫他们三个,可见这货今天算是过足了车瘾。

其实宋端午站在门口的时候老早就看见徐德帝朝他打招呼了,本来长的就越老越出彩的白马老帅哥一旦真捯饬起来,还真有几分港台金牌影帝的风采。这夜他甚至还特意的穿上了最喜爱的那套范思哲,可见这场合徐德帝是多么的重视,但是这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徐的铁杆中老年妇女粉丝团没有在场,否则估摸着又会有几起尖叫晕倒的个案发生了。

徐德帝抛给了宋端午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眼神,里面有友善也有兴奋,但更多的则是多了以前没有的敬畏。

老徐之所以看到宋端午会表现如此,宋端午用脚趾头想都会知道,而他朝着老徐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了解后,就抬脚向他走去。

虽然场子早开了两个小时而且没有对外,但是人并不少,所以宋端午这一路走过来就当然的理所当然的见到了许多的熟面孔,桃园酒吧的员工自然就不必说,而这里面最为出彩的还是司孝草带来的那一帮子人,这伙作为宋端午的忠实粉丝外加桃园的铁杆顾客,桃园有什么活动自然不能不告诉人家。

有司孝草在的地方自然就有齐敏,这两个从穿开裆裤到现在的交情,如果有一方是异性的话,那么用上青梅竹马这个词来形容是丝毫不为过的,所以当宋端午的目光越过了司孝草和齐敏,直接观望到他俩身后的一群莺莺燕燕的时候,就知道这哥俩这段时间没出现是到底干嘛去了。

“三哥,咋样?!”司孝草一把搂过了宋端午的肩膀,显得十分熟络的对他一阵挤眉弄眼呃说。

“不错,战果丰硕!”宋端午会心一笑,转手拍了下司孝草和齐敏的胸膛,又加了句:“注意身体啊!”言简意赅,一语双关。

宋端午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哥俩当然懂,而且作为床上经验比宋端午高出不止一个量级的他俩,同样也知道宋端午这回是会错了意,于是当司孝草急忙的拉住转身欲走的宋端午时,他俩就终于贼眉鼠眼的说出了实情。

“哎哎,三哥,别走!”司孝草依旧的死皮赖脸的样子,其态度同他俊俏的样貌截然不符而且鬼鬼祟祟的说道:“三哥你可能不知道,那些妞可都是你的崇拜者,尤其是再听说了你的伟岸事迹后,更加对您五体投地了,有几个甚至还心甘情愿的愿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啊!我的三哥!你看,就是那几个???”

司孝草一边说一边眼睛不是的飘向了那群莺莺燕燕,在一旁的齐敏还十分应景的不时淫笑两声,正好与小草的一唱一和堪称最佳狼狈为奸!而宋端午的目光自然就顺着他的视线而望了过去,可是谁知当宋端午的视线刚同那些花样的女子接触的时候,对方竟然开始朝着宋端午大放电力,甚至有几个还挤眉弄眼、搔首弄姿,更有甚者还玩起了飞吻的把戏!这可吓坏了本性纯良的宋三猫。

“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妖吧!如果我猜的不错我的那些个破事也都是你宣扬的吧!”宋端午急忙的收回了视线,没好气的说。

司孝草和齐敏见实情败露,只得‘嘿嘿’讪笑。

“你俩吃过的我不要!”宋端午再次的转身欲走,而司孝草也果不其然的再次死皮赖脸的黏住。

其实这只是宋端午的托辞,作为一个骨子里还是有点小传统的他来说,在他眼中凡是喜欢往酒吧这类夜场跑的女孩子,都是有点本能的抗拒的,即便他自己也是在这里工作。而宋端午用他根深蒂固的思想认为,一个好的女孩就应该像小纤那样,工作认真,生活正派,同时思想健康。

换言之宋端午对异性要求的标准无外乎就是像以前形容革命子弟一样,虽然不要求根正苗红,但是作风良好是一定要的。

他的这个观点在司孝草和齐敏眼中看来,无异于从土地里挖出来的老古董,甚至还是带着腐朽的泥土味儿的那种,所以当宋端午说出借口的时候,这哥俩就理所当然的再次会错了意。

“哎哎,我的好三哥哎,你也太不把兄弟我当人了!三哥的女人我和小敏可是敢动一丝一毫的?打死我都不敢啊!所以三哥您呐,就放心的享用,小纤嫂子那边有我俩给你把风,再说了三哥,你看古时候的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如云的,您这么大个人物,若不弄几个小菜尝尝,不是有损你的伟岸形象嘛!您看啊,这纯情的、风骚的、妩媚的、成熟的、****的我都给你找了几个???”司孝草越说越恬不知耻,直到后来就差哈喇子也流了下来,他看着宋端午犹豫的神色,终于说出了自认为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猛料:

“三哥,你别有负担,她们就是想沾沾您的雨露恩泽,事后不会让你负责任的,再说了,三哥你看,里面有几个可都还是处????”

恰到好处的点到即止,是最好的收尾。司孝草看来深谙此道,于是他一脸笑意吟吟的等待着宋端午表态的时候,身旁的齐敏早已不知何时的将那群莺莺燕燕带到了宋端午的身旁,自然而然的将其团团围住。

假若这是群男人的话放在古代可就有点逼宫退位的意思,可是现在却是群女人,而且还是环肥燕瘦各色都有,于是宋端午在中间尴尬无比的同时也对这群女人无可奈何,甚至更让他手足无措的是,这群女人还时不时的撩拨宋端午一下,看样子大有迫不及待的想将其就地正法的意思。

司孝草和齐敏嘴上说的好听是想让宋端午一尝当皇帝的滋味,可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却怎么瞧怎么像拉皮条的,所以当宋端午一把勾住小草和齐敏的脖子闷头低声的贼笑兮兮的问了一句:“处?!”后,这哥俩在面露得意的欣喜之色时,还不忘的点头如捣蒜。

“滚蛋!”宋端午没有丝毫放开他俩的意思,反而脸色一变的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两个小混蛋是什么货色?好女孩到你俩手里还能有个好?再说了,你俩要是再敢欺骗或者戏弄你三哥我,我就叫人把你俩裤裆里的鸟儿拧下来塞你嘴里!”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径直穿过重重的‘包围圈’直达徐德帝所在的吧台,而当司孝草和齐敏准备不死心的招呼众娘子军‘掩杀’过去的时候,却猛然间瞧见了在必经之路上‘横刀立马’对他俩横眉冷对的聂小纤!

于是乎莺莺燕燕‘四处惊飞’,而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哥俩也不禁夹着尾巴在桃园里四处‘逃窜’!

有的时候大哥好惹而大嫂难缠,因为若是犯了错大哥可能还会顾忌兄弟情谊而网开一面,但是惹了大嫂说不定她的枕头风一吹就会把大哥心中残存的情面给吹走,所以这也就是为何在女色关系上是江湖一大要注意的地方。虽然这哥俩不知道聂小纤的枕头风有多厉害或者宋端午的心智有多坚定,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俩还是本能的不与聂小纤起半点矛盾,这不光光是从尊重的角度考虑,更多的则是他俩对宋端午的心狠手辣和杀伐果断的畏惧。

这个时候的宋端午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影响已经在众人的心中,开始从大哥式的亲近往上位者的威仪渐渐转变了。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

同样的有得也必有失!

碰了一鼻子灰和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司孝草和齐敏猫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卡座里,身旁各自搂着一个莺莺燕燕中的美艳女子,时不时的言语调笑外加觥筹交错,看来刚才的闹剧并没有给这两位公子哥造成什么阴影。

这也难怪,人家出身本来就是要享受生活的,而对宋端午的拒绝这件事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假若宋端午接纳了对他俩是件好事,同样不接纳也没有坏处,最起码这众多的女子可够他俩滚个几天大床的了。

“小草,你说三哥他不会是真的看出来这些烂货,都是咱吃过的而拒绝的吧?!”刚灌下一口德国黑啤的齐敏对着司孝草嚷道,丝毫不介意身旁的女子听到他所说的‘烂货’二字,甚至那几名女子在听到后反倒还对着齐敏一阵打情骂俏,堪称勾搭成奸的典范。

若要迷失,必先恬不知耻。可见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深深沉迷在其中。

“不是!”听到死党这么一问的司孝草发于直觉的一愣,随即转念思索良久后,这才面色凝重的答道。

司孝草之所以能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一直保持话语权,不光是因为他那个在市委大院里被称为‘常青树’的父亲,而更多的则是因为他的思考能力与分析事物的分辨力,这是许多官二代所不具备的。

齐敏愕然,显然不明就里。

“不为女色所诱?!”司孝草独自的抿了一口杯中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他的父亲:“宋端午这个人,胸中藏锦绣,腹里有乾坤,不简单!”

一语既出,别人或许不知道出处,但齐敏却是一惊。因为这正是司孝草他父亲始终自勉的句子,同样在司家正堂高悬。

用这句话来形容宋端午,司孝草知道,言尽其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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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山水百转有相逢

就在司孝草和齐敏两个人对着身边的女孩大肆的上下其手的时候,这边的宋端午已然同徐德帝交谈了许久,其中一项重要且占用时间非常多的一个话题,就是在对待柳成真和两个人之间关系的这个问题上。()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徐德帝是很有些忐忑的,因为自从他给出了那张写着柳成真地址的纸条后,他从那时起就有点魂不守舍了,尤其是在这之后柳成真不再接他的电话和他看到宋端午鬓角的那一道灼烧的痕迹后,这种感觉就更是强烈。

徐德帝不是没有‘享受’过宋端午暴虐的人,相反的他十分清楚宋端午一旦处在怒火的边缘的时候,是何等的骇人和不择手段,所以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宋端午鬓角上那灼烧痕迹的来源时,他的心就猛地一沉。换言之这对于他来说,也十分有可能是噩耗。

徐德帝也清楚柳成真的为人,那个当年替他挡过刀子、宰过男子、蹲过号子的女人一旦发起泼来可也是不怕手下再多一条人命的。所以一旦涉及到了枪械并到了开火的这种程度,一般的来讲可就是个不死不休的下场了。

于是徐德帝在看到宋端午的那一刹那间其实就心寒了,本来已经熟稔到闭着眼睛都可以大玩花式调酒的双手这回却接连打碎了好几个瓶子,正如他的内心一般,已经碎裂成一片一片而且无法再拾起。

可是事情的最后总是会出现柳暗花明的反转,就在老徐故作镇定、佯装笑颜的看着宋端午坐在自己的身边,并亲耳听见他承认柳成真安然无恙后,老徐差点一个没忍住而流下泪来。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突如其来的喜讯再加上意料之外的情节,是很能瞬间摧垮人的心理防线的。

于是白马老帅哥低着头双手杵在吧台上平复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安抚好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而这段时间宋端午也正是一动不动的全程陪同在他身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烟当然已经变回了长白山。这倒不是宋端午有了闲钱可以从七块钱的变回十块钱的,而是这烟是徐德帝从兜里掏出来的,意思很是明显。

如果宋端午今天带来的是噩耗,恐怕这盒烟就永远要埋藏在徐德帝的兜里;而若是喜讯的话,那么徐德帝丝毫不介意自己真正的站在宋端午这一边,这盒长白山显然不光是自己的敲门砖,同时更像是投名状。()

其实徐德帝是很有些自己的眼线的,即便是金盆洗手了那么久,但也不至于凡事都会被蒙在鼓里,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他却不得而知,恐怕这里面就有点内容了。徐德帝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把他的眼线全部掐断,而宋端午同样也在怀疑老徐为何没听到风声,这里面显然还有一个暗中存在的第三方在默默的处理着一切,甚至可能还有许多他俩暂时不知的更多势力。

于是乎徐德帝和宋端午这两个人,就在桃园酒吧的吧台附近上演了一出堪比无间道的大戏,虽然这两个男人现在已经彻底的站到了同一阵营,但是双方却都是秉着不把对方掏心掏肺的看个清楚明白不罢休的目地而交流着。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是说的实话,但却都有所保留,三分假七分真的将一句话说八分而留两分,这就有点互相打哑谜的意思了。

其实宋端午的那点底限和本钱徐德帝都清楚,而徐德帝的那些破事宋端午也摸个八-九不离十,可就是偏偏有人暗中的作祟,却往往容易使得许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显然宋端午和徐德帝此时就是处在这么个状态里,就像同盟国的联合阵线一样,同阵不同心。

洽谈商榷到了最后无外乎就是算计用尽而最终成了扯皮,而这个扯皮的最好话题无外乎就是徐德帝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件,所以两个人在徐若娴的生身母亲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上,一个积极发言大胆猜测,而另一个始终三箴其口,这就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了。

可就在宋端午和徐德帝两个人的这一阶段的谈论,在安静平稳中不乏暗藏机锋的对话中接近尾声的时候,今晚早就注定好的主角儿终于登场了!

而就从这一刻开始,宋端午也终于知道了今晚众人齐聚在这里的目地和安排。

当桃园酒吧里的音乐一改往日的轻摇滚和布鲁斯而变成了如暖风和煦的通俗民谣后,宋端午就知道了今天老徐特意弄的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了,尤其是当吧台后面隐藏的写着‘热烈祝贺陈狗娃同学取得年级和单项分数第一’的几个大字挂出来后,就更加印证了宋端午猜测的准确性。

陈狗娃这孩子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努力来试图改变自己的不易的。这点宋端午尤为清楚,所以当他十分赞许且支持徐德帝的想法和行为并抛给老徐鼓励的视线的时候,桃园酒吧那扇仿古的木质古巴比伦风格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后,众人在不约而同的的作用下俱都安静了下来,眼神全都聚焦在那道被愈推愈大的门缝中,期待着一张带着五分青涩三分成熟和两分惊喜的年轻脸庞的出现。

门缝已经被推开到足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时候,众人不禁都已经要通过鼓掌来表达对陈狗娃的赞许。可就在张开的双手还没有击打出一片响亮的胜利曲的时候,一颗脑袋倒是十分适时的从门缝处钻了出来,甚至表情上还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戏谑。

众人顿时尴尬住了,原本正要鼓掌的双手也不知是放下好还是继续拍下去好,就只得悬在空中任其像个讽刺一般在笑话着露头之人的不自量力,而这个梳着油腻大背头、一脸褶子如同开败了的老菊花外加满嘴的黄烟牙的男人,当看到众人不待见自己后,这才兴致缺缺的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端正好了姿态后才有气无力的将门彻底的推开,在众人一片脑筋短路中,吼了自己满含不甘的一句:“正主儿到!”后,就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的是三个想笑而不敢笑的三个男人。

周亚夫、李鲸弘和陈狗娃,两老一少,正好三个。

至于那个想弄出点惊喜效果但没奈何只弄出笑话的猥琐男人,不必说自然是赖苍黄没跑的了。

于是乎好好的一个欢迎庆祝的晚会就因为赖苍黄这么胡搅蛮缠的一个露头,而搅乱了正常的流程,可是好在徐德帝的临场发挥和众人的焦点又重新聚集在陈狗娃的身上,这才不至于每年一次的所谓‘学业庆功会’太过于流于形式和冷场,而当宋端午找到了窝在角落里大吃特吃的那哥仨时,这才明白了周亚夫消失了一整天不过是徐德帝为了筹谋今晚的这个晚会而做的一些个安排。

但至于说赖苍黄的出现,则是太偶然不过的事情了。这个本该还在医院里躺着的老男人,一听到有好吃好喝的伺候,就立马按耐不住心情而勾搭周亚夫实施跑路计划,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周亚夫明明受徐德帝的命令去接陈狗娃放学,却把李鲸弘和赖苍黄一道弄来的缘故了。

宋端午径直的走到了他的天字号大狗腿子赖苍黄的背后,一巴掌就呼在了他那个光可鉴人的油脑袋上,等到那货回头的时候,则正好顺手抢走了老赖嘴上叼的那根还未点燃的长白山,嬉笑的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老货,不在医院好好待着,来这凑啥热闹,小心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老赖果然还是以前那个膈应死人不偿命的‘沙燕子’赖苍黄,受到了宋端午一拍之威后,首先做出的反应不是防守或者反击,而是先朝着手心里猛啐了两口吐沫,然后双手一搓将头上的乱发俱都抹匀抹平之后,这才施施然的扭头朝宋端午一笑,表情暧昧但笑容诡异。

这确实是一招杀伤力巨大到连旁边人都能顺道摧毁的行为,宋端午首当其冲的被恶心到了自然不必说,而就连周亚夫和李鲸弘这两个无辜人士,都无法幸免的胃里一阵阵的翻腾。

“呦,死鬼!人家这不是想你了么!我的心肝宝贝儿肉肉!”

事实果不其然的朝着无法预测和掌控的趋势发展下去了,就在老赖挤眉弄眼的卖弄着低劣的风情,朝着宋端午说了这句没羞没臊的话时,不光是宋端午他们三个,就连离这个角落方圆五米的人也俱都被恶心到差点歇斯底里,可见老赖这招老泥腿子装嫩葱是多么的不着调。

看来宋端午这回是真的被这个修炼‘不要脸神功’几近大成境界的猥琐男人膈应到差点灵魂出窍了,就在他转身愈拔足开溜而周亚夫和李鲸弘立马响应的时候,却不料那个刚才还翘着兰花指,努力扮作怡红楼的头牌做派的赖苍黄却一下恢复了常态,微眯的鼠眼儿转瞬间变成了聚焦锐利的光芒直看宋端午的双眸,而就在这一刻,宋端午却也是同时知道赖苍黄接下来要说正事了。

“三猫,你可知道我们为何来的这么晚么?!”

一句话直指整晚的症结之所在,同时也勾起了宋端午日后的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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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种礼物谓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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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天字号大狗腿子赖苍黄的意思很明白,宋端午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会来的这么晚且超出了徐德帝要求的时间,其根本不是因为周亚夫的怠慢或者是其他什么不确定的缘故,而真实的原因,恐怕另有其人。

所以说老赖一出口,宋端午心里就知道了他想要表达什么了,所以当宋端午试探性的问出那个名字的时候,赖苍黄的点头默许,无疑就更加印证了宋端午的怀疑。

其实宋端午问出的那个名字不难猜想,如果抛开来赖苍黄他们三人的因素外,那么这一同前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那就是陈狗娃。

赖苍黄的点头确认了宋端午的猜测,而他也同样明白了自己这一点头,就势必要给宋端午解释清楚原委,结果事实果然如赖苍黄所想的那样。当宋端午示意他们三个落座之后,自己还未开口却不料就被宋端午抢了先手。

“狗娃出事了吧,否则以亚夫的车技,只要不是堵得太厉害,是不会这么晚才到的。”宋端午叼着长白山,看都没看他们三个一眼就说出了让他们三个俱感惊讶的言语,而这个过程,宋端午始终都是摆弄着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显然是早就料定的。

赖苍黄微感惊讶,他知道宋端午伤人放血的时候从不眨眼,但却也没想到这货装起神算诸葛亮和大尾巴狼也是这般有模样的。

“是狗娃没错,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赖苍黄拿出那盒宋端午让周亚夫带给他的软中华叼一根在嘴上,丝毫没有散给其他兄弟的觉悟和意思,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十分自在的点上火后吧嗒吧嗒的抽着,神态陶醉动作舒展,像极了那个就差抠了pi眼儿还要唆两下手指头的夏洛克或者欧也妮葛朗台。

对于赖苍黄的行径,宋端午除了表示自己的不满的同时,剩下的就是安抚众人了,没办法,谁叫他是这个团队里的核心角色呢。于是宋端午免不了要一边散着长白山替作孽的赖苍黄解围,一边仔细观察着不远处陈狗娃的状态。

“狗娃又跟同学起冲突了!”宋端午的目光仅仅停留在了陈狗娃的身上片刻便收了回来,继而斩钉截铁的说了这么一句,但却是一语中的。

宋端午这么说赖苍黄自然不感到意外,甚至如果此时的宋端午顺便还把五千年后的事情判断的一清二楚的话,赖苍黄也不会有多么惊讶,这不是盲从或者被蒙蔽了心智,而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任。

赖苍黄点点头,算是对宋端午话语的最大肯定,同时也是一脸的深思表情。这也难怪,一个出身贫苦的懂事孩子,在他乡受到了欺负却无法伸张只得暗藏在心底,这是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会感到揪心的。更何况那个孩子还带着身上的擦伤和屁股后面的球鞋印正一脸笑容的同所有关心他的人打着招呼。

宋端午再次将投向陈狗娃的目光收了回来,他猛吸了一口长白山,烟草的凛冽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喉咙和胸腹,这种别样的感受同样更使得宋端午感受到了一种杀伐澎湃的气息,怪不得都说烟酒和女人外加权力是对男人的争斗之心最好的催化剂。()

这是一种源自于身体里的荷尔蒙决定的,无关性格。

宋端午左手刚放下了夹着长白山的手指,右手端起盛满德国黑啤的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当他终于将这两样俱都放下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赖苍黄他们三人早都一动不动的盯了他好久。

“三哥,你早都知道了狗娃在学校受欺负这件事了?”李鲸弘突然的插口问了一句。

宋端午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在他生日那天我也是偶然的在他学校门口看到了,本来我想着这种孩子们之间的事情是不需要我们这些外人干预的,但是现在好像我错了,看来我在选择了息事宁人却同时忘了还有变本加厉这个可能。”

宋端午一边语调低沉的说着,但是眼睛里却是逐渐泛起一阵阵的精光,这种光芒别人可能不懂,但是这哥几个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每逢大的阵仗的时候,总是会从宋端午的双眸里看到这种象征着兴奋与斗志的光芒。

“三哥你是没瞧见,今天狗娃那叫人欺负的一惨,都被按倒地上用脚踹的那种!若不是我师哥拦着,我早就下去揍扁那几个小畜生了!”这时早就在一旁义愤填膺好久了实诚汉子周亚夫终于忍不住的出声表达自己的愤愤,而也就是这么一句,还没有等宋端午来得及回话安抚的时候,就招来了一个‘五雷轰顶’式的巴掌。

如果说宋端午刚才是怎么拍赖苍黄的脑袋的话,那么老赖则将这巴掌变着法的拍到了周亚夫的头上,只不过最后者却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种,可见老赖早就在周亚夫这作威作福了好久,而就在周亚夫万般无奈的只得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的时候,老赖夹枪带棒的话早就迎头兜上了:

“揍!我叫你揍!我他妈先揍扁了你这个憨货!你他妈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几个小孩子打架你一个两米高的壮汉上去不拉架反倒揍人家孩子,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现在谁家的孩子都是宝儿,你一动手了有理也变没理!成天就知道揍这个揍那个的,看我哪天不先揍了你的???”

老赖的话不无道理,同时这也就是当初宋端午为何不出手干预的原因之一。对于这件事,宋端午不是不管,而是时候未到,并且凡是涉及这种尴尬人物尴尬年龄尴尬问题的事情,都需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后患,这既要要求手段得当但又不失时机和威力,这就有点高要求了。

宋端午吐罢肺中的一丝烟气,故意且不露痕迹的咳嗽了一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老赖接下来的无休止咒骂和周亚夫的横眉冷对,而他在成功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则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一切我自有安排!”就将这个问题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领导魅力和威严气息已经逐渐显露了,因为以前像这种有待商榷的问题,宋端午的一贯做法都是征求到了足够的意见后才会做决定,并且还是权衡了所有人的意愿和想法的那种,但是此时宋端午已然有了点拍板钉钉的意思,这点同他父亲御下的方式颇有点几分形似和神似。

于是宋端午一声令下,无论是在一旁旁观的李鲸弘还是争论不休的那师兄弟二人,俱都识相的闭上了嘴,他们知道现在的宋端午已然同那个初出大山的愣头青有点本质性的变化了,但是他们之所以有这种表现,则更多的是出于自身的本意。

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是这样,自从原始社会过度到奴隶社会,再从封建制度进化到现在的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也是同理,只要人的社会地位高低存在一天,那么这种身份的差别就会显露一天,但是这种差别若想保持平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需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亘古不破的道理。

同理应用在宋端午他们几个人身上也是一样,虽然在这个小团体里是有着主从的关系,但是宋端午却难能可贵的将他们所有人都视作亲兄弟,这就有点春秋战国士大夫礼贤下士的可贵姿态了,而赖苍黄他们几个又怎能不安心卖命?!

有的时候对于一个有本事的下属来说,士为知己者死不只是一句空谈,而更多的实在是一种奢望和憧憬,不过好在赖苍黄他们很幸运。

既然几个人不再谈论事情了那么接下来的气氛无疑是十分和谐和热络的,这一刻已然没有了主从差别的几人大侃不要钱的未来以外,剩下的除了唏嘘往事就是调笑宋端午这段时间脑袋上无时无刻不在的纱布了。

好像从平安夜那天撞车开始,再到被司马青云砸了一板凳,最后到现在让柳成真开枪蹭了一下,宋端午的脑袋就从来没消停过,所以当他们三个捧着肚皮调笑时,宋端午的脸色就开始一阵阵的青红不定了。

不过好在陈狗娃的及时出现算是解了宋端午的窘迫,可是最后当宋端午的视线落在了陈狗娃手中的柚子叶和清水桶的时候,宋端午的脸色就再次的尴尬住了。

陈狗娃显然是看到了宋端午头上的新伤旧患,可是这个本质纯良的孩子当然不会想到这些伤痕其实都是宋端午自找的,所以当出身农家的狗娃提着辟邪除秽的东西和徐德帝来到宋端午的面前时,赖苍黄他们几个就更加的忍俊不禁了。

于是乎宋端午只得在苦笑中再次‘享受’了陈狗娃给他做的一场比闹剧正式不了多少的‘法事’,而最后他浑身湿乎乎的还得对陈狗娃道谢的时候,剩下的众人就情不自禁的感到由衷的爽快。

他们谁都无法同宋端午对抗,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收拾不了这犊子,陈狗娃就是一个例外,这叫一物降一物。

“狗娃,听说你考了全年级第一名,三叔送你个礼物怎么样?”宋端午抹了一把头上的清水,搂着陈狗娃的肩膀浅笑道。

“不必了,三哥。我知道你挣钱不容易,再说我努力学习一是为了我自己和我家,二是为了徐叔。”狗娃到底是懂事,一句话说的徐德帝除了感到老怀慰藉外还有了一丝感动,而其他人在听后不禁也是颇为动容的,毕竟在这样的年代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发生的太多,施恩莫忘报已然是件幸运事,所以就更别提还有懂得感恩的人存在了。

“我送你的礼物可是你人生中永远都能用得到而且不可或缺的东西哦!”宋端午笑的很是和煦,像极了一个溺爱着自己后辈的长者。

“哦?是什么啊?三哥!”陈狗娃到底还是个孩子,别看十六岁的年纪但是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这个孩子的淳朴的一面却如同六岁一般单纯善良,而在对于宋端午的称谓上面,他却有着自己独特的执拗。

他叫徐德帝为徐叔,叫宋端午为三哥,但是宋端午和徐德帝又平辈论交,关系虽看似混乱,但是却是有着陈狗娃自己内心所独到的一面,而他之所以对宋端午不叫三叔而叫三哥,其实他是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而获得宋端午的认可的,以证明并不是靠着徐德帝的关系和宋端午的照顾。

这又是个要强且刚强的孩子,正如那年独自敢于上山捕熊的宋端午一样,除了想要证明自己以外,同时还有着自己必须坚持的因素和道理。

对于陈狗娃的追问,宋端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安抚的摸着陈狗娃的脑袋,突然问了一句:“狗娃,你快开家长会了吧?!”

宋端午这么一问可让陈狗娃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当他看到宋端午的坚定的眼神后,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来:“是啊,今天下的成绩,一般三天之后就是家长会了,然后就是放假。怎么了,三哥?”

“以前开家长会都是怎么办的?”宋端午继续追问。

“都是徐叔去。”陈狗娃也老老实实的答。

“那好,这次换我去!”

宋端午一语既出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微微感到惊讶,而这个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的犊子在抛给了徐德帝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后,就态度十分明显的再次将这件事拍了板,于是乎所有人只得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且谁都无法改变。

众人围着陈狗娃闹闹哄哄了一阵后,桃园酒吧就开始了正式的营业,随着真正的顾客越来越多,哄闹的众人也大都是该忙的忙、该散的散,但是坐在酒吧二楼某个视野良好角落里的四个人里面,却是有三个都好似揣着心事。

“三猫,你到底去狗娃家长会干嘛啊?”

老赖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出言询问,同时也问出了其余二人的心声。

“送礼物!”宋端午笑笑,眼神依旧巡视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啥礼物?”老赖依旧不死心的刨根问底。

听到如此的宋端午这才施施然的回过头来,灿烂如耀阳一般展露着他的微笑,仅仅说了两个字,却当真震撼了一干人的心底。

“尊严!”

这是宋端午给出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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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酒当歌人几何

又是四千字章节送到。()

其实宋端午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在众人听来其威力无异于一磅重型炸弹!‘尊严’这个听着很沉重,看着很神圣,但惟独做到很困难的字眼,向来都是成功人士的玩伴和权贵们的良好装饰品。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说着容易争取到却困难的词汇,却往往也是宋端午这类刀口舔血之人最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前一秒的站在巅峰享受着万人膜拜式的尊严,很有可能后一秒就会被背后一刀或者血腥杀伐而断送在无尽的虚空里,所以已经身不由己的宋端午当然知道这两个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同时对于陈狗娃也意味着什么。

许多时候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最后的殊途同归,却是真实存在的。

宋端午此时经过了刚才为陈狗娃特地举办的宴会后,再同老赖他们几个稍微觥筹交错了几番就已然有点微酣的状态,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宋端午却远没有到那种舌头发木、头晕眼花的地步,于是当宋端午谢绝了李鲸弘等人的好意并穿好衣服独自走到桃园门外透气的时候,宋端午本就仅有的几分醉意被冷风一吹,不禁又退却了几分。

宋端午的思路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不得不说小酌不光可以怡情,估计十有八-九还可以启智,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宋端午抬头仰望那根本看不见繁星的灰蒙夜空的时候,心情也不知怎地突然舒畅了起来。

宋端午知道这是他鲜有的放松状态,尽管这难得的空闲时光是真的安逸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是宋端午已然都不想再去思索,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上些许的片刻以抚慰下悸动已久的情绪。

‘如果此时能有佳人陪伴左右,无疑是更好的!’这其实是宋端午内心深处更为奢望的想法,尽管此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内心里所期待的佳人到底是谁。

故国不常在,佳人难再得。

所以宋端午奢望的佳人陪伴当然就注定成了镜花水月或者池中泡影,不过上天显然还是眷恋宋端午的,虽然佳人无法得,但是宋端午此时身边却已然另有其人出现了,虽不尽如宋端午的意,但却也是个实打实的帅哥。

而且还是愈老弥坚的那种!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

其实站在吧台里的徐德帝是能将桃园酒吧一楼的大部分情况都掌握在眼底的,宋端午的独自出门当然更逃不过他的视线,于是当宋端午前脚刚坐在马路牙子上时,他后脚就一同坐了下去。

宋端午微微一诧异,不过不是诧异老徐的出现,而是诧异老徐的动作,要知道宋端午今天穿的可是他平常的衣服,二十块钱淘的地摊货就是放在马路上摸爬滚打宋端午都不心疼,但是老徐作为范思哲的死忠,那条四位数的牛仔裤若想同尘土污秽遍地的马路来个‘亲密接触’,没有点魄力还真办不到。

宋端午笑笑,没有说什么,绝大部分的意思是笑自己对于老徐裤子的遭遇实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而当宋端午抽出两根长白山一人一根的时候,徐德帝却不曾想到自己这一根抽的竟然比宋端午还猛还快!

这显然违背了他自己的习惯。()

于是宋端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徐德帝这一根烟抽完后,又上了一根,这回总算是平心静气的小口小口闷着,于是宋端午再次笑笑。他徐德帝毕竟不是宋端午这等的老烟枪,连着猛抽两根,可是会恶心到灵魂出窍的。

他徐德帝若是年轻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同宋端午拼一拼,但是现在已然没有了那本钱,虽然有姜是老的辣这一说,但是这期间若没有经历过‘烈日’的残酷,可是会变成越活越倒退的那种的。

“成真那来消息了!”徐德帝见宋端午许久都不开口,甚至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后,就忍不住的先言打破了沉寂。

“哦?是不是要叫嚣着要把我扒皮抽筋的同时还在小心翼翼的探你的口风?”宋端午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说。

“呵呵,都叫你猜中了。”徐德帝尴尬的一笑,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遵守的,可是看在你老徐的面子上,毕竟你徐哥对我不错,这点情我不会不讲的。”宋端午其实在徐德帝一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了老徐的意思,所以便再次出口保证和承诺,而徐德帝在听到这一声后也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宋端午能这么说,就代表着柳成真不会受到宋端午的迫害,最起码那一枪之仇是不会报的。

宋端午是个极其讲信用的人,徐德帝知道,否则也不会将帝皇汽车维修的地址告诉之。

“老徐,我答应你了,但我也同时答应了柳成真!”就在老徐准备起身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宋端午突然出言又拽住了徐德帝:“有时间让她娘俩见见面。”

这是宋端午的意思,同时也是令徐德帝感到十分诧异的。

“我知道你担心你现在的家庭,我也知道你要对你现在的妻子和孩子负责,但是你可别忘了,且不管她柳成真多么厉害或者多么潇洒,她一个女人不求名不求利的给你生个私生子毕竟不容易,麻烦你徐德帝在对自己家庭尽到了义务的同时也请对柳成真负点责任!她没别的要求,更不想破坏你的生活和幸福,她只想在远处多看看她的亲生女儿几眼就已然足够了,这些要求不高,而你既然剥夺了人家做母亲的快乐,就不要再阻挠她看亲骨肉的权力了。”

宋端午一口气为柳成真说了许多话,如果此时柳成真若在场的话,保不齐就会被宋端午的一番肺腑之言说到心坎里而引发失声痛哭,而当老徐听到这些话后,从一开始的平静到中间的木讷再到最后的低沉过后,脸上的愧色不禁也是越来越浓重,他在对宋端午的言语只得点头称是的时候,就已然无法再找出半分的托词。

有的时候宋端午就是个这样的人,前一分钟的刀枪相向并不代表着后一秒钟不能体察对方苦楚,或许恩怨分明也是其独特的个人魅力吧。

老徐安安静静的在宋端午身边坐着,无论是从武力还是权谋再或者亲情上,他都已然完败于宋端午的手里,于是老徐在心甘情愿的无条件服从宋端午的同时,当然也就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玩那些个恶心人的貌合神离。

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口袋中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宋端午一边掏一边朝老徐摆手,后者十分识相的很快消失在了桃园的木质大门后,宋端午也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一串号码。

是条短信,从号码中间的四位数字上可以看出是首都的号段,于是宋端午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

“出了什么事?早上给你发信息都没回!”宋端午按亮了屏幕,一行字迹跃然于上,当然短信内容上方的署名是最令宋端午感到心中一暖的地方。

而确实那个叫项虞的美丽女人也足以令叶姓某人感到热血沸腾的同时,也能令外的某人感到温暖。

“早上电话没电,劳你费心了。”宋端午很快的回了一条,言辞之间颇有点令人感到距离的礼节,不过这却是事实。

“你是觉得回信息麻烦还是不想搭理我?”这条很有些小女儿的胡搅蛮缠和撒娇耍赖,令宋端午看后不觉一笑。而他也同样没有想到当面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项虞,在背后其实也是不乏刁蛮的一面的。

这也难怪,女人都是多面且复杂的动物,这点仅仅对于只降服了一个聂小纤的宋端午来说,当然还是门值得深究的大学问。

“都有!”宋端午贼笑兮兮的快速打了两个字过去,心中默数了三十秒后,又飞速的发过去一条:“师傅说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越漂亮的越会吃人,像你这种的估计都会顺着电话线过来吃了我!”

欲扬先抑,似贬实褒。只不过比较隐晦而已。

而事实也果不其然的顺着宋端午的意思发展了下去,项虞那边稍等了片刻过后,就发过来一个笑脸的符号,同时带着一句:“油嘴滑舌,不理你。”

这哪里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正常问候短信,简直就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而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也不知怎地的脑袋一热,竟然也回了一条:

“呔!猎物休走,今日你若不吃了我,来日我比登门剥了你的罩体画皮。若想逃得此劫,速速来与本帅酣战三百回合!”

其实宋端午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秒后就后悔了,因为他这无心之过不要紧,若是被对方误解为一语双关再把他视作轻薄的登徒子,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许久都没了动静,宋端午的心情也渐渐的低落了下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项虞再次发过来信息,只不过这次却是有意的岔开了话题,可见对方在这个一语双关的问题上,既不继续挑逗也不冷眼呵斥,表现的很是暧昧或者令人难以捉摸。

“我给你买的那本《曾国藩》看完了么?”

“看是看完了,不过有几个问题还不太懂,可能不在其位不能谋其政,现在以我的资历和见识是不太能领会曾公的用意的。”宋端午回的很坦诚,当然也很令某个屏幕后面的女子满意。

“没事的,多读几遍自己就通顺了。试想以当年毛爷爷那般的雄才大略,不也是读了十七遍资治通鉴后,才能彻底的将那部大部头装进肚子里的么!所以古人有云,读书百遍、其义自现!”

“呵呵,说的轻巧,你又不飞过来面授机宜!”

“你真的想让我飞过去?!”这是项虞的追问,看得出来字里行间带着点期待。

于是宋端午一阵默然了,以为他不知道回什么好,尴尬的处在拒绝与应承之间的缝隙里。

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贯保持着沉默,正如几分钟之前的那次不经意的挑逗一样。

可是就在这个宋端午以为项虞今晚估计会销声匿迹的时候,却不期想对方竟然再次的回了过来。

“我同叶志毅的婚约退了,在我的据理力争和太爷爷的支持下。”

“哦,恭喜!”宋端午不知怎地,在看到那个令他感到不爽的某个男人名字后,心情突然一冷。

“不想对我说点什么象徵安慰式的话语或者表示?”这是项虞回过来的内容,但是宋端午却是知道这是她的没话找话,因为解除婚约这种事情对于本身就极力反对的项虞来讲,无异于天大的喜事,所以就更何谈慰藉?!

宋端午看着短信眉头渐渐凝重了起来,在隐隐约约中他突然觉得这里面有种关于自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可名状的但又确实存在,于是乎宋端午就忍不住的陷入木然间的沉思。

就在宋端午还沉浸在思考的时候,手机再一次的响起了,宋端午懵懵懂懂的看了下短信内容。

“三猫,明天中午十二点整,有要事相商。你要是没死就给姐姐我赶快回个信息!”发信人是白潇湘,当然敢用这个口吻的估计也就只有她,可是内容里却偏偏忽略了地点,也不知是白潇湘故意为之还是无意。

于是乎宋端午粗略了浏览了一下后就草草的回了条“好,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后,就将手机揣回到了兜里,可就在手还未及时抽出的时候,却不成想电话再次响起了。

“你这算是答应了么?那好!等我明天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后天飞上海去找你。往返路费我自付,不过你作为地主可要包吃包住。”

这是项虞发过来的,但却把宋端午看的是一阵没头没脑,可就在他闹不清楚项虞这妮子闹的是哪门子的妖儿的时候,却猛然间恍然大悟似的急忙翻起了他与项虞的短信记录,这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宋端午把给白潇湘回复的内容错发给了项虞!

于是乎宋端午在感到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也有了点欲哭无泪的念头。

因为在这段时间与女人打交道的日子里,宋端午突然感觉女人多了可不光是台大戏那么简单,而且在某些时刻,也很有可能是场战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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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春风不改旧时波

其实自从宋端午来到上海以后,他的生活节奏每天都是紧锣密鼓的,虽然说离忙到脚打后脑勺的那种程度还有着些许的差距,但也是为时不久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个从大山里跑到长江三角洲来觅食的犊子现在可是处于上升期,而且还是不择手段的用鲸吞式的方法积累一切资本的那种。

宋端午每天的生活作息极其的不规律,从晚上七八点到午夜凌晨左右在桃园酒吧里值班就不说了,就连下班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宋端午也是得不到消停的那种,聂小纤在的话那么首要的就是把她送回去,若聂小纤不在的话那么宋端午则是一定会跑到两个路口开外的地方陪东北展老头随便聊上那么一两句的。

而就是在夜深了的万籁俱静之后,好不容易归家的宋端午也是无法得到身心的彻底放松的。一般这个时候已经都是夜里凌晨一两点钟,而宋端午一般的情况也只是和衣的眯上那么一两个小时,然后就连跑带颠的用晨练式的小跑同周亚夫赶到徐家汇公园同宁老爷子练拳,直到日头出山、群鸦鼓噪。

从前一日的暮鼓三通,再到后一日的晨钟作响,是宋端午每天雷打不动的行程,也是宋端午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在这之后的时间段里宋端午的安排无疑会随性的多,但是回到寓所补个觉和每天定时定量的阅读项虞给他买的那本《曾国藩》和一系列有针对性的报纸,却也是必备的课程。

但是如果说这就是宋端午一整天的安排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即使是在阳光普照的白天还是在幽暗晦涩的夜晚,那些个不期然出现的事情和一些常理之外再或者麻烦棘手的事情可都是等待着宋端午一一去解决和面对的。这里面有他自找的,也有莫名其妙发生的,当然更多的则是有人安排给他的。

这也难怪,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是宋端午现在自身的势力和根基根本都没有打坚实的这个阶段,依附某个势力之下就是必然的事实,而要想在背靠大树而且还好乘凉的话,那么就不能不拿出点诚意来,所以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宋端午是不得不办的,尤其是在涉及公司和集团的利益方面,宋端午更是马虎不得。

看他凭借着暴力手段收服徐德帝是一方面,豁出命去打压柳成真也是一方面,而同时联合东北帮的展鹏程和降服湖南帮的郎戈当然更是一种表率或者表现。(.com全文字更新最快)所以宋端午现在虽然还暂时做不到白娘娘和司马流水联合下的会议桌上,但是能量已然不能同初出茅庐的时候同日而语。

更何况宋端午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十分的尴尬,一方面是制衡西北宋执钺的利器,而另一方面又是联合上海其他几个小势力的枢纽,所以懂不得也压不得,当然更捧不得。

如果,动了!那么上海这两位大佬苦心经营和计算之下的暂时性的融合可就功亏一篑;压了!那么保不齐这个心狠手辣的犊子反咬一口,并凭借着自己的人气和手段东山再起,那么上海可就弄不好会出现第四个大的势力,那么三家互相制衡互相牵制的平衡可就打破了;可是如果若是捧了!哼哼,养虎为患的道理相信白娘娘和司马流水不会不懂,更何况这货本来就是个虎崽子。

所以在对待宋端午这个问题上,唯一可行的办法不是大棒与胡萝卜的做法,而是顺其自然!但是这个顺其自然可不是任其发展,而是那种苗头太猛了要削制,势头萎靡了又要扶持的那种!

这点两位上海滩的大佬心里十分的清楚,而同样宋端午也很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尴尬。

于是乎现实版的变相水泊梁山式的招安再次上演了。白娘娘和司马流水打着‘招安’的大旗好言好语的宽慰宋端午,为的就是自家的‘攘外必先安内’后,对外界之敌的以毒攻毒!

所以宋端午一开始就处在矛盾、利益、斗争的台风眼儿里,动不得也走不脱,万幸的是任其外面怎么样的暴风骤雨,他这里却是平静无比。所以宋端午懂得自己若想真正一手操控这能一举席卷了中国半壁黑道的台风,就必先强壮自己的根本。虽然这个过程还不至于像圣人历练那般‘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但是已然也是不逞多让的艰难了。

在这样的环境和际遇成长下的宋端午,其最直接的感受当然就是一个字,累;可要说成是两个字的话,那么则是,充实。所以当宋端午从好不容易抽空补觉的沉睡中睁开双眼时,第一感觉不是平常人所有的倦怠或者乏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的精力充沛。

这倒不是说宋端午是那种工作狂人或者追名逐利的疯子,而是在隐隐的直觉中,他可以感觉到冥冥之中有更大的挑战在向自己走来。

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从头到尾的仔仔细细的梳洗打扮一番,同样的作为今天的随从周亚夫和李鲸弘当然也是如此,实际上这种赴会的场合按理带上赖苍黄无疑会更加的合适,但是考虑到其身体的状况后,宋端午就只得带其另外二人穿戴整齐了一同跨出大门。

衣服当然还是白娘娘友情赞助的那套阿玛尼,车子也是柳成真大手借出的jeep牧马人,但是这最为重要的人却是宋端午自己最忠诚的班底。

海湾镇路六十六号,依旧还是那独栋的海景别墅,依旧还是那白家。

其实像jeep牧马人这种纯粹的越野车在城市的道路上是跑不出风采的,广阔无垠的野外或许才是它肆意撒欢的地方,可就是这么一辆在公路上无法发挥其真正牛逼之处的车子,却还是让周亚夫这个无论从外形还是内心都与牧马人有共通之处的男人,硬生生的从寓所到这里仅仅才花了一个小时零几分钟!这可是比上次那辆出租车快了不止一倍的存在!

车子停稳了也正好停在了别墅的正门口,宋端午抬脚下车的时候依旧不忘四处张望下环境,可就在他看到周亚夫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刹那的黯淡表情后,就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亚夫,车子再贵也只不过是个让人用的东西,所以再怎么名贵也贵不过人本身,懂么!”宋端午拍着周亚夫的肩膀安慰的笑道。

诚然在这条豪车林立的街道,一辆四五十万的牧马人或许真的不怎么显眼,正如处在强者辈出的环境里的周亚夫一样,刚刚好不容易凭借着外在事物建立起来的信心,转瞬间又被外在事物所摧毁。

宋端午明白周亚夫的心理。这个讷于言、敏于行的汉子,刚刚为自己摸了两下这辈子开的最贵的车而沾沾自喜后,就又被外形更加煊赫的车子给瞬间显得渺小无比。所以宋端午了解这种巨大落差下的心理状态。

“不用唏嘘,以后这些车子你也可能会拥有!”宋端午在临进门之前对周亚夫说了一句后,又加了一句:“必要时,这栋房子也会是咱们的!”

说罢,就抬脚走进了这栋别墅的铜质大门里。后面跟着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表情的‘银面少保’李鲸弘和已经渐渐恢复神采的周亚夫。

不得不说宋端午其实有的时候还是很能蛊惑人心的,就比如这次安慰周亚夫一样,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他话语里那些个‘可能’和‘必要’,有可能日后梦想成真,但也有可能是空头支票。

同上次来的所享受的待遇不同的是,上次前来的时候是大门紧闭的一派拒之门外的景象,而且最后进得这栋别墅里的方法还是宋端午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破坏性议案,所以周亚夫本能的对这里就没甚好感,可是今天一来却发现原来与上次大不一样,当宋端午下车的时候大门就大敞四开的欢迎,而且白府的外界代言人裴鸾还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这在周亚夫眼里看来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了,可这却在宋端午看来,是应得享受的待遇。

凡是能把宋执钺安插在上海的暗哨拔除,并且成功的吸纳为自己的下线,这种能力和举动是放在任何一方,都会引起任何一方高度重视的。所以宋端午很清楚为什么白府变脸变的这么快,所以他带着李鲸弘和周亚夫在白府里面,走的也是有资本趾高气昂的。

裴鸾依旧还是在前面带路,不过这次却没有去位于二楼的观景室,而是径直的来到了一楼最里面的那间最大最堂皇的联席会议室,这就有点出乎宋端午的意料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显然这屋子还是要进的,而就在宋端午大气魄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时,却不期想几百个平方的偌大会议室里,却只堂而皇之的坐着四个人。

正中其位的当然是白娘娘和司马流水,而他们各自身侧的则是司马青云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

宋端午本能的将眼睛眯紧,感觉显示这可能是他面对的最大的阵仗。

而也就在这会议室的大门刚刚闭合上的时候,司马青云却冷不防的站了起来,喝出了两个令宋端午感到心头一紧、令李鲸弘和周亚夫面色一冷的字!

“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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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四千字章节送到。()/

其实宋端午的实战经验并不比其他人少,甚至对于某些专攻于其他之术的人来讲,甚至还有些富余。虽然来上海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只寥寥数次的动过几次手,但是若是真要是从宋端午会挥拳头的那个时候算起,那么这犊子就不知道打过多少的仗了。

规模当然有大有小,其结果当然也有输有赢,而且当然也有放过血和被人放过血的待遇,但是值得一提并可以肯定的是,宋端午即便是输,那么他也是会让胜利者付出巨大代价的。所以有句老话讲叫‘习惯成自然’,就在司马青云吼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做出了反应。

宋端午的反应是和李鲸弘一样的迅速,是比周亚夫快上那么一线的。

不得不说像白娘娘和司马流水这种大佬刻意培养的打手可都是非碌碌之辈的,虽说这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总得有个声响,但是这一刻这些整天以锻炼搏击为专业的人将宋端午等三人团团围住的时候,声势还是骇人的,视觉也同样是压迫的。

十几个俱都是黑衣黑裤的寸头男人像铁桶一般将宋端午围在当中,如果抛开来他们的死人表情的话,那么仅从着装上来讲,其颜色倒是和宋端午等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若是从神态上来讲的话,那么可就有点天差地别了。

宋端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更不是没见过血腥的菜鸟,而身旁的周亚夫同样也是个经常打砸抢的狠货,至于说李鲸弘,俱老赖私下透露,这货在金盆洗手之前可是背负着几条人命的煞神,其胆识和气魄自然更不必说。

所以宋端午他们三个俱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面对一票死人脸的时候,事情的结局就显而易见了。

而且许多意料之中的事情,伴随的大都也是情理之中的。那些个反转揣测难辨的情理之外的事情,毕竟还是发生的机会和概率太少。

“鲸弘,你说咱俩上次同郎戈对阵那回,对方有多少人来着?”宋端午轻蔑的一笑,随口问道。

“不多,估计三四十个吧!”银面少保李鲸弘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口吻回答。

“哦,我说的嘛!”宋端午故意装作恍然大悟似的恶心着对方,说道:“鲸弘,上次没打过瘾,这次咱俩比赛看谁撂倒的多,如何?”说罢,还颇有点挑战意味的看着李鲸弘,而银面少保只回以一个志在必得的表情,意思不言而喻。

“喂!你俩别别忘了我!”周亚夫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宋端午和李鲸弘的打赌自然而然的将这个两米高的壮汉下意识的排除在外,而当他意识过来并抗议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两个视打架当儿戏的货色已然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并大展拳脚起来。

一个貌比潘安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一个壮硕如熊的伟岸猛汉,一个浑身透着阴森气息貌似文弱书生的白面小生。虽然这个组合看起来并不像许多江湖上闻名遐迩的组合那样具有足够的视觉杀伤力,但是对付几个看家护院的货色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这脾气秉性包括外貌特征俱都不同的男人,有两个是被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亲自锤炼、一个是‘一品太傅’许淳仙唯一嫡传的关门弟子!

如果说,周亚夫的雄健八极拳和宋端午的专精膝肘外加李鲸弘的太祖长拳还奈何不得来人的话,那么在这个圈子里恐怕还真就挑不出来几个了。(.cOM)可是即便那些个看家护院的打手都是精挑细选和仔细培养过的,但却也是在这三个战斗力强悍的货色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

所以说这场对阵虽然双方看似人数不均,但实力的天平却已然从开始的那一刹那,就早已朝着宋端午这方倾斜了。而事情的最后也果不其然,当最后一个打手被撂倒在地的时候,宋端午等三人除了气喘吁吁和衣衫稍微凌乱一点外,还真就没弄出什么阴沟里翻船的岔子。

李鲸弘脚下躺了八个哼哼唧唧的,而宋端午和周亚夫脚下总共也就躺了七八个,这功力的高低自然高下立判。

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一阵交手确确实实的让宋端午等人大展拳脚了一把,可是当最后的时候宋端午他们几个却发现自己始终都没弄清这事情的原委,而就在他们将三分不解三分怪异和四分愤怒的目光看向坐着的那四位时,突然间突兀的零星掌声却回荡在了这空荡的会议室里。

掌声稀落的像是讽刺之音,但更多的则是一种值得肯定的赞许。

“啧啧啧,不愧是能收服徐德帝和‘真凤凰’柳成真这两口子的人,看得出来主事的和手下的功夫都不差,嗯,有胆识有能力!”

首先开口说话打破僵局的是司马流水,也正是因为这一句话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他这才第一次的仔细打量着这个据说工地出身、背景不干不净的中年谢顶男人。

虽然人至中年腰腹已然发福,但是仅从他那一双开阖间不经意间露出的精光四溢的双眸可以看出,这也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货,更何况靠着自己白手起家的男人,是没理由不让宋端午肃然起敬的,哪怕这个男人的背景再怎么不堪手段再怎么低劣。

事实就是如此,一个没关系没势力的人若想成为人上人,如果不用点见不得光的手段,恐怕注定目标是要成为镜花水月的,而一旦成功了,那么其奋斗历程的黑暗部分,就不会被众所周知,因为历史的编撰,向来都是由成功者来书写的。

这点宋端午懂,所以他在保留底线的同时,向来都是要求攻无不克甚至不择手段的。

这点在宋端午暴力收服徐德帝,武力降服郎戈,谈笑间压制柳成真的时候就已然显露出来了,只不过宋端午的做法还与司马流水有些不同,因为司马流水那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往往都是喜欢弄些置之死地而后生之类的以激发自己的斗志,而宋端午则是秉承着做人留一线的最低原则,因为他知道一味的大棒而不给胡萝卜,最终是会容易激起哗变的。

而这两个想法和行为则恰恰印证了几十年前旧时上海滩的两个显赫大佬的最终结局,一个凡事强硬的晚年在百乐门前扫大街,而另一个喜欢留后路的则在香港安度晚年。

所以说,思维决定其行为,这与知识水平无关,与意识形态却有关联。

“呵呵,我就说了吧,我推荐的人那还有错?!虽然这里面会被好事之人说成是‘唯亲是用’,但是若亲属当真贤明,那也不妨‘举贤不避亲’不是!”

这次说话的却是白娘娘,就在司马流水的话音刚落之际,她就已然接上了口,眼神在扫过了宋端午后,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司马流水的脸上。

如果说白娘娘的眼神从一开始是媚态,扫过宋端午时是平静,最终定格是凝重的话,那么则正好说明了她对逐一这几个的态度。

一个人有的时候看人时的眼神,是最能表达心中所想的,否则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之类的话,也就是纯属无稽之谈了。

“白姨!”说实话,已经喘息均匀的宋端午看着白娘娘和司马流水二人在那里闲话家常,确实有点小小的不爽。可是即便如此,宋端午也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尽管字句的语气有点质问式的不善。

“三猫,我问你,如果我要是再让你负责一个赚钱的地方,你干不干?”白娘娘当然不是傻子,八面玲珑的她自然也听得懂宋端午叫的那一声‘白姨’里面的意思,所以当她再次轻启檀口的时候,不是直接回答宋端午心中的疑惑而是玩起了侧面迂回的把戏。

宋端午闻言一愣,随即思索了仅仅片刻后,说道:“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不过这钱也得分怎么赚,昧良心的可是会遭报应的。”

其实宋端午说的意思很浅显,这点相信白娘娘和司马流水能听的出来。

果然当听到这么一说的白娘娘随后莞尔笑了下,说道:“放心,只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娱乐业项目,不过里面虽然还没有达到三猫你要求的清清白白,但是娱乐业这东西,太清白了可就是要喝清汤寡水的,呵呵,我相信你懂得,不过白姨可以保证的是法律那条致人死命的高压线,是不会触犯的。”

白娘娘的话解了宋端午的惑,也可以将是变相的一种保证,这点宋端午很需要,因为他不想沦为别人的替罪羊和出事之后的枪靶子。

“不会这么简单吧!”

听到如此后的宋端午果然有自己的想法,当他一语中的的说出来时,白娘娘和司马流水俱都是相视一笑,很明显可以看出他俩在赞许宋端午的功底之外,同时也对其脑瓜和缜密思维感到满意。

“直说了吧,宋端午。”司马流水顿了一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知道我和你白姨现在已经联手了,其目地可不光是对付宋执钺那么简单,而另外一个重要的目地就是制约上海叶家,相信你也可以看得出来,叶家势大力大,单凭一方势力是无法抗拒的。而我和你白姨联手之下,这取得的第一个成果就是吞了他叶家的一小块地方,我相信你也有耳闻吧!”

司马流水说到此处,看向了宋端午,而宋端午点头过后,他这才接着说道:

“既然吞进地盘了,那就得经营,庆幸的是这块地方有个规模不小的夜总会,以前是叶家的产业。所以我和你白姨一合计,想让你去打点这个地方,一来凭你的能力相信不会搞不定夜总会里面那几个叶家的走狗,二来那地方离你经营的宝山区也比较近,这三来嘛,也是我们实在是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手???”

“哦?还有这好事!”宋端午眉头一挑,故意揶揄式的说道:“刚才你们弄出那么一场,就是为了试试我够不够格吧!”

宋端午的语气不善,而白娘娘和司马流水也只得点头承认。

最后宋端午只得接受现实,既然人家摆足了姿态且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明白,宋端午就已然没有理由拒绝,而且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在当下看来就是对他利大于弊的,而且其‘弊’,也只不过就是多费些力气的事情罢了。

宋端午郑重的朝着那两位大佬点头,而白娘娘身侧的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也就立时的将一分早就打印好的资料交到了宋端午的手上,这显然是一个命令的指派过程,或者也可以说是任务的交接。

宋端午摩挲着资料没有立时观看,而是询问了几个看似随性但实则针对性很强的问题后,就退出了这间风云变幻的会议室,带着周亚夫和李鲸弘匆匆的走着来时的道路。

“亚夫,这件事你怎么看?”宋端午边走边说。

“不好说,总之感觉有钱赚就不是什么坏事。”这是周亚夫的答案。

“鲸弘,你呢?”

“我看他们有点弦外之音,咱们要一切小心。”李鲸弘的心思显然比周亚夫细腻了一些:“三哥,你以为如何?”

“哼哼,荆州这块兵家必争之地,治理好了四方诸侯皆来招安,若弄不好,树大招风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宋端午同样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意思却很浅显。

“那三哥你为何还要接下这个地方?”李鲸弘转瞬间就明白了宋端午的意思,顿时疑问道。

听到这么一问的宋端午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颇有狐狸式的狡黠。

“鲸弘,你不觉得,占着咽喉之地看着三家勾心斗角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么!更何况,只要我一天不表态,那么任何一家都会对我模糊的态度投鼠忌器!”

说罢,抬脚间就走出了白府的大门,此时阳光也正强烈。

而也正是此时,跟在后面的李鲸弘看着宋端午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种场景,那是三国时期刘表据荆州为雄一方的自成一地???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千里迢迢见故人

这两日宋端午除了晚上必须要到桃园酒吧上班和处理一些事情以外,剩下的时间则哪里都没有去,只呆在寓所里一心的研究着白娘娘所提供的那个抢夺来的夜总会资料,整整十三大页分为七个章节事无巨细的将那个夜总会的现状和一系列的问题林林总总的列举在a4纸上。(.cOM)

看得出来白娘娘和司马流水规划的如此细致缜密,不但是觊觎已久的事情,而且还是想要一举中的!

宋端午放下了资料,捏着鼻梁的时候脸上不乏透露着难得一见的疲态。他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态倒不是他对于纸面上那些文字性的叙述理解困难,而是正如资料上所显示的那样,这间集娱乐、消遣、休闲于一身的夜总会其实正是叶家在虹口地区的最大的根据地,而宋端午一则在纳闷白娘娘他们是怎么弄到手的同时,也在暗暗思虑着叶家的动态。

毕竟这种既能赚钱又有功用的场子,叶家可不会白白的拱手送人。

所以光做表面上和资料上的功课还是不够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做好深层次的东西。这点宋端午很清楚,否则若真像资料上陈述的那么简单的话,估计十有八-九这块肥肉就轮不到他了。

宋端午长叹口气,点燃一根名为‘长白山’的口粮后,就又把精力全部投入到了资料中人物介绍的那个章节里,可是只寥寥数眼看过之后,宋端午又不禁把那几张纸重新扔回到了床上。

正如他的寥寥数眼一样,字面上的寥寥数言当真称得上是言简意赅,而且还是只大概介绍了下外貌特征的那种,宋端午最想关心的是对方有何独到或者能力的这个方面却是只字未提,所以这份报告上所写的人物分析就很值得宋端午去揣测和怀疑。

也不知是对方太过于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是白娘娘这边应付了事,这一切恐怕还得宋端午亲自去考量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这也正符合他凡事知己知彼的性格,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攻敌所必救也是迄今为止宋端午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的最大利器。

于是乎宋端午在感慨着老天这是给他历练还是际遇的时候,他手间的那一根香烟已然燃烧殆尽了,就在他起身准备拿烟灰缸的时候,李鲸弘顺手的那么一个举动则正好省了宋端午的许多动作,他笑着看了眼李鲸弘,而后者则装作不以为意,画面一时默契且和谐。(.COm)

有人舒坦自然就有人看不过去,就在宋端午和李鲸弘‘眉来眼去’的这个时候,在一旁无聊到就差抓耳挠腮的老赖则正好扑捉到了这个‘镜头’,于是当老赖眼珠子一转坏水涌上心头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这老货又要膈应人了。

“啧啧啧,我说师弟,你闻没闻到这屋子里有股子臊气?就是那种男与男、女与女的那种暧昧的气息?”老赖一边嗅着鼻子像条狗一样的故意从宋端午的身上闻到李鲸弘那里,一边阴阳怪气的夹着pi眼儿说道。

“唔。”周亚夫明白老赖的意思,但苦于想笑不敢笑,只得应承了一声。

“啧啧啧,我就说嘛,这一个放着女朋友不去找,一个白长了好面皮却不找女人!感情这俩人不仅有共同的‘爱好’,而且估摸着还有猫腻儿呢!”赖苍黄被李鲸弘推搡了一下就直接索性盘腿坐到了床上,一脸猥琐不堪的挤眉弄眼的说道。

“唔。”周亚夫依旧只应承这么一声,只不过这次却是看着李鲸弘渐变的脸色和宋端午的无可奈何。

“啧啧啧,其实我老赖也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某人有这需求大可以提出来嘛,大不了我和亚夫腾地儿就是了!再说了,你不说谁知道呢?说了不就大家都明白了嘛,所以这事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丢人,再说老话不是也说‘三扁不如一圆’嘛???”闹妖作孽的老赖一边说,一边还好死不死的用手比划着扁扁和圆圆,看的宋端午是一阵阵的翻白眼。

其实老赖这是活络气氛的插科打诨,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周亚夫和宋端午也就只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即便这个笑话的主人公保不齐就是在座的某位。可是老赖这么做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银面少保’李鲸弘,本来像他那种长的就极俊俏的男人就十分容易被人误以为吃软饭的小白脸或者牛郎,甚至更不堪的说他是受的也不是不存在,所以当老赖不知死活的拿这种问题调笑的时候,自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好过。

赖苍黄的无耻是天下无敌不假,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可以惯着他,这里面李鲸弘自然是个例外。事实上当最后李鲸弘将老赖按倒在床上差点将其大卸八块的时候,老赖除了要死要活的祈求饶命之外,就差生出点卖身偿罪的心理了。

但这也是他内心深处的灵光一现,只不过却是万分不敢说出口的,因为老赖明白,假如自己一旦真将这个想法说出了口,那么保不齐玩笑式的惩罚就会真的变成了血溅当场。

他老赖倒是想扮小白脸卖pi股,但是也得有人要才算!

于是宋端午和周亚夫索性就落得个免费看好戏的结果,甚至在某段精彩之处,还对李鲸弘的漂亮身手大加点评,当然还不忘对赖苍黄的某样不堪入目的话语和动作大肆的落井下石。

这间不足十五个平米的小房间,被这四个精力充沛的男人一通嬉笑打闹之后,当然几近摇摇欲坠的地步,而最后这间房子依旧挺立而没有倒塌的缘故,则要全部归功于宋端午那个老旧诺基亚的突然来电了。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令宋端午看后会心一笑,而这时赖苍黄他们三个也各自传递给对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喂!”电话那边一个曼妙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透过宋端午紧贴耳旁的缝隙传递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自打宋端午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这间屋子里就瞬间静谧到落叶有声。

那三个牲口当然恨不得一同将耳朵贴在听筒上,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不光是对凡是宋端午保持神秘的东西感兴趣,而且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悦耳的女声明显就不是聂小纤!

“呵呵???”很明显现在宋端午的状态已经临近了痴傻的边缘,而造成他这种状态的也不知是这个女人的原因还是这个声音的原因,所以当宋端午半面痴傻半面装疯卖傻的对着电话傻笑的时候,赖苍黄他们三个除了猛翻白眼外还真就没有其它什么合适的表示。

“我前天跟你短信说的今天会来上海,你不会忘了吧?!”电话那边说出一句让赖苍黄他们三个俱都是一惊的话语,同时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就不禁变了几变!

‘这犊子上了聂小纤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忘远方挂个思念的?当真禽兽!’这是老赖他们几个心中所想所猜测的,尽管误解了宋端午,但是若是仔细琢磨起来,还真就有这么点意思。

“不会!用不用我去机场接你?”宋端午在电话这头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语气平静的说道。而他之所以这般的镇定,无外乎就是料定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只不过是跟自己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已。

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因为一个男人的一句戏言,就能打飞的不辞千里的跑过来,那么不是这个男人欠了女人什么就是女人真的爱上了男人,而且往往恋爱中的女人又等同于疯子。所以宋端午综其所述,判定了这个女人一不是疯子二又没欠她什么。这自然之下宋端午当然表现的笃定无比。

“不用接我,我没在机场。”电话那边的声音再次的响起,而也正是这句宋端午意料中的话语或者也可以说是他期颐中的言辞,使得宋端午原本不自信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他扭头看着几个一脸沮丧的兄弟,露出个‘未能得逞’的表情,嘲笑了下那几个人后,顺便也给了电话那头的女人一个不过如此的烙印。

宋端午不是瞧不起女人,相反地在他的观念里,在对待异性角色和与异性相处的过程中,他都是在首先保持尊重的态度上,之后才会有其他的感情添加进里面,或亲近或爱情或友情,而对待电话那头的女人这个问题上也是如此,而宋端午之所以在与这个女人交锋的时候显得略有圆滑,实在是拜他那个妖孽的姐姐所赐。

诚然任其一个男人自小在如白潇湘式的妖孽女人陪同下长大,那么此后再遇到任何的妖娆货色,恐怕其自身的免疫能力都会比常人多上那么三分,虽然此时电话那头的女人不似妖精般的形态,但是她的那两三句撩人的话语,还是无法让宋端午意乱神迷的。

“哦,没在机场?你没来么?那我太遗憾了!”宋端午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故作惋惜的说道。

“真的遗憾?”电话那头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嗯!”宋端午鼻音重重的哼出,只不过眼角却是渐渐的弯曲。

“真的想见到我?”那女人依旧扬声问道。

“想!”宋端午斩钉截铁。

“那么???开门!”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阴差阳错结谬误

四千字章节。(.COm)

如果说在宋端午的印象里,他的姐姐白潇湘是那种动辄就勾人魂魄、让人堕入无尽婆娑幻境的逆天级的赤色九尾狐的话,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则如同月光般皎洁的九天玄女一样的存在!

所以说当宋端午皱着眉头放下了电话,还颇有点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前并略显迟疑的打开房门,并看着眼前的这个满头青丝随寒风飞舞的美丽女人的时候,宋端午不可仅仅是感到惊讶那么简单。

更多的则是一种名叫震撼和触动的东西。

前者是对于眼前美景的感叹,后者是对于那女人笑颜如花的样子最好的诠释。

宋端午在开门后的反应就一如所有人遇见惊喜时候的表现一样,实际上当他的目光同那个女人接触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然凝视了好长一段时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最后还是直到那个女人的笑容,从莞尔转换到开怀的这个过程之后,宋端午这才堪堪的反应过来。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这个女人学着《家有喜事》里张曼玉的经典台词照搬的说道,其目标当然是手扶门框还是一副震惊表情的宋端午。

一般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正常点的男人要么会立即帮提东西并请进屋内,要么就是笑着寒暄或者来个热情的拥抱,再激情点的话也无非就是来个夸张点的湿吻,可是这些宋端午显然都没有做,虽然这并不能说明宋端午不正常,但是他也确确实实的没有如星爷一般无厘头到立即请其吃闭门羹的那种程度。

所以宋端午一直都没有答话,当然也就更没有进一步的请其进门的动作,直到门外那个名叫项虞的女人,颇有点疑惑的朝着宋端午俏皮的歪着脑瓜的时候,早就在一旁看不过去的那个自诩‘过来人’的赖苍黄,就偷偷的跑到了宋端午跟前,先是冲项虞十分惨不忍睹的呲牙一笑,然后才是偷偷的用满是黑垢的手指捅了捅宋端午的肋骨,咬着耳朵嘀咕了一句“有点表示啊,傻子!”

听到这么一句有如‘一语惊醒梦中人’的金玉良言的宋端午,这才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看了身旁压根儿就没有退却意思的老赖一眼后,才歉意的对着项虞笑笑,说了句差点没让在场所有人吐血和满地找眼珠子的话:

“来了?嘿嘿!今晚睡哪?!”

其实宋端午这话的真正意思一则是打招呼,二来则是询问其行程安排,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心无旁骛或者也可以说是心地纯洁的基础上,而非赖苍黄他们三人所想的那样。

可事实是当赖苍黄、李鲸弘、周亚夫三人听到这话时,除了齐齐的有些感觉到晕厥外,那么剩下的除了对宋端午感到由衷的、发自骨子里的、源于内心和灵魂深处的拜服外,还真就没有点其他的意思。当然这种拜服可是实打实,并没有半点水分掺杂在其中的那种。

老赖步履踉跄的回到了李、周二人身边,此时的他再看着宋端午时,顿时有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而且这形容还不是最恰当的那种!宋三猫这狠犊子哪里需要三日的准备时间?从前一秒的装傻卖呆,到后一秒的扮猪吃老虎,只不过就是一刹那就足以让老赖刮目相看,而且还是差点把眼珠子刮瞎的那种彪悍存在。()

赖苍黄下意识的搂着李鲸弘和周亚夫的肩膀,可三个人的眼神却都是凝聚在了宋端午和项虞的身上。直到眼睛里闪烁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的时候,他这才施施然的开口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而且还是不无羡慕嫉妒恨的那种。

“还是三猫牛逼啊,一个短信就能给人家从大老远的招来,而且还是直接招到床前的那种,既省心又省力,既省时又省事,牛逼!你说这来就来吧,对着人家大姑娘家的一句没用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切入最重要的主题!这也太彪悍了吧!咱暂且不管人家女孩子脸皮厚薄会不会立时的答应,但看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状态,啧啧,那晚上的‘大戏’估计早就已经是铁板钉钉,没跑的了!啧啧,最关键的还是三猫这边还挂着小纤那可怜的妞,而且人家还是对三猫一心一意的那种,所以说三猫这‘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本事当真不是盖的!”

老赖边说边用袖管抹了抹嘴角那并不存在的哈喇子,可目光却依旧没有从宋端午和项虞身上挪开过半步。

“啧啧啧,感情三猫这孩子要么就守身如玉的狂练九阳童子功,要么破了阳了就专精泡妞神功!啧啧,所以说三猫这孩子,到底还是牛逼杠杠地!”许是老赖觉得没说过瘾也没说到点子上,最后到底还是加了这么一句。

“三哥威武,三哥牛逼!”一向讷于言的周亚夫,搜肠刮肚的想出个这么个形容词,已经是他言语表达能力的极致。

“如果说若是把对付女人方面的能耐做个排列的话,那么三哥他即便不是到了超凡入圣的那种程度,也必然是人间第一!”这是李鲸弘的言语,同样符合他的思维特色。

“就是啊!”所以就在继他二人表达完之后,老赖则又补上了一句,算是总结性的陈述:

“说到底,还是牛逼!”

盖棺定论!

这算是背着宋端午给他结结实实的扣了一顶‘妇女公害’的大帽子,而且还是一辈子都不得脱的那种。

于是乎就在那三个有妄想症的家伙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宋端午就已然将项虞请到了屋里,虽然这是常规性的行径和礼仪,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另一种原因,因为以项虞的俏模样,矗立在萧瑟的寒风中任青丝飘舞,这场景是会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生出点拥其入怀的冲动的。

所以宋端午为了克制心中的激荡,其最稳妥也是最保险的做法,当然就是将其请进屋里。一来缓解风中美女给自己带来的感官上的刺激,二来也正好表现自己的礼仪,这叫一举两得。

项虞来到了屋内,如其他正常人一样,第一次进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总会下意识的四处打量,当然这个不足十五个平米的小房间内也确实让项虞只用了一眼,就做到了一览无遗的地步。

说实话这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里存在五个人确实是有点拥挤,不过好在那三个在角落里抱成了一团,而宋端午和项虞二人也不经意的保持着男女之间最短的安全距离,所以当项虞准确无误的坐在宋端午的床上的时候,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拥挤。

“我靠,这也太直奔主题了吧!进屋就上床?是急不可耐了还是当咱不存在?”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当真是至理名言,以前多么单纯的李鲸弘在跟赖苍黄厮混了好久之后,言语上也学的猥琐了许多,就在他看到项虞坐在宋端午的床边的时候,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出来。

“哼,原来他俩早有奸情,否则怎么会一来就能准确的坐在三哥的床上!”脑筋偶尔灵光的周亚夫紧接着李鲸弘的腔调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而就在这个时候,赖苍黄的两个爆栗分别赏在了他二人的脑袋上,而他二人在用眼神抗议的时候则也被赖苍黄的凶狠眼神给压制了回去。

“都他妈别说话,要的就是急不可耐和当咱不存在!给你免费的爱情动作片看还对人家演员指指点点,这不是‘住宿说屋漏,坐船说船破’这是啥?没半点道德!如果把三猫说急了,把咱们赶出去了看咱们还看啥!”说罢还飞了两记白眼,但是结果却是周、李二人的恍然大悟外加唯唯诺诺。

这里面可大有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深意思。

许是项虞在这个被四个大老爷们注视的环境里颇有点感到尴尬,所以当她开口以掩饰自己的窘境的时候,不料却又让宋端午被误解了。

“我到上海来没别的事,就是住几天散散心,可说好了啊,包吃包住的!”这是项虞说给宋端午的,但是在某些人耳中听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意思。

因为躲在角落里的猥琐三人组,此时已经满眼的崇拜到五体投地的目光盯着宋端午,而且里面充满了狂竖大拇指的意思。

“本以为是招过来享受一夜缠绵,结果不成想竟然是准备做长期的金屋藏娇的包养打算?!三猫这犊子,果真牛逼吖!”

这是赖苍黄的论调,当然也赢得了其余二人的一致首肯。

都说言多必失,这话当然不假。

就在老赖的音量一时没掌控好,被项虞给捕捉到了的时候,这事态显然就要为之一变了。虽然老赖的声音一直都被刻意压制的很低,但是却好死不死的刚巧能让项虞和宋端午听见。

项虞轻描淡写的瞥了赖苍黄他们三人一眼,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就像掠过空气一般,这让赖苍黄他们几个颇为不爽,而就在宋端午只能尴尬的讪笑的时候,项虞又开了口说道:

“仅仅是暂住几天,不过肯定不会麻烦你。你如果有事就去忙你的,其实我也不用陪的,吃住方面最后实报实销,不过端午你若是全程陪同的话,我也不介意。”说罢还看了宋端午一眼,眼神里半羞半臊的同时,还带有一丝嗔怪。

这下宋端午更没话说了,索性只得将讪笑进行到底。因为项虞最后这话算是给自己和宋端午解了围、澄了清和表了态,虽然语气依旧是那么不愠不火,表情依然还是淡定自若,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凡是像项虞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女,可都是不容人冒犯亵渎的。

于是乎宋端午除了对项虞赔笑以外,剩下的就是对老赖他们几个作孽的犊子横眉冷对了,不过好在这之后老赖他们几个还算是老实,并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风言风语出现,所以宋端午表现的还算是比较轻松。

可是就在项虞不经意间看见宋端午床上那本关于叶家夜总会的资料的时候,原本一直保持正人君子姿态的宋端午就已然是眼前一亮计上心来,他一把握住项虞正要翻开资料的柔荑,放低了身段对着项虞一阵邪魅的坏笑:

“你旅途这么久,想必也是无聊烦闷透了,那我带你去个解闷放松的地方,可好?!”宋端午的眼睛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里面有狡黠,也有深意。

“去哪?”项虞微微挣脱了被宋端午握住的手,脸色微烧的问了一句,只不过没有了刚才的缥缈仙气,瞬间便变回了小女儿的温柔,因为她已然不敢直视宋端午的眼睛。

“这里!”宋端午没有明着说出来,而是用手表明出来。

而他那根修长干净的手指,赫然点在了那份资料之上???

???

‘畜生啊,人家刚下了飞机,那么劳累不让人家好好的休息,就带着人家跑到那种牛鬼蛇神出没的乌烟瘴气之地,居心何在、良心何在、人心何在啊!你说你不想让我们在场的话就直说好了,又何必带着人家女孩子跑到那种地方给自己找麻烦或者作践那女孩的身体呢!三猫啊三猫,不是我老赖说你,就算你想彻底的tiao教这块上好的玉料,那也不用跑到夜总会这种妖魔丛生之地啊!要知道苍蝇不盯没缝儿的蛋,而且像这等的上等姿色,早晚是会招来麻烦滴!所以照我说啊,老老实实的开间大床房去撒着欢儿的滚床单才是王道,也是最稳妥最保险滴。呃???你若是觉得不过瘾或者不尽兴,pi鞭蜡烛捆绑绳、眼罩ru夹情qu衣、跳蛋迷水安全tao!其实我老赖都是可以豁出老脸能给你弄到滴???’

其实老赖之所以那么长时间都不吭声,就是等待一个机会对宋端午说些‘肺腑之言’,于是乎就在宋端午带着项虞前脚刚跨出门槛的时候,他的短信后脚就出现在了宋端午的屏幕之上,不过虽然言语里有些粗俗,但却胜在了情真意切,所以老赖尤为的为自己感到骄傲、为宋端午感到惬意。

可是事实最后往往事与愿违,就在老赖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宋端午的回信到了,让老赖顿时有种热脸贴个冷pi股的感觉。

短信内容十分的言简意赅,就两个字。

“滚蛋!”

于是老赖就只感觉自己裤裆里的两个蛋,在没事找抽的翻滚着,正如他的思想!

???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知己知彼方不殆

其实老赖之所以那样的恶心宋端午也只不过是带着玩笑性质居多的那种,这点宋端午清楚而项虞也明白,否则的话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会胆子那么大的跑到一群男人的聚集地了,而她在听到老赖风言风语的时候,也不过是当时微感不快而已,所以她当然也不会计较老赖他们几个的冒犯。(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事实上当项虞抬脚踏出房间门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然忘了前一刻钟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假如说一个眼神清明无比的男人嘴上却挂着不干不净的话,那估计也只是表面装出来的假象,这点项虞从小到大可见得太多了。因为从她记事的那个时候起,那些个表面上道貌岸然肚子里实则男盗女娼的所谓正派人士,在她家门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就没断过。

他赖苍黄即使嘴上再怎么不堪,那也只是表面现象,一个骨子里不黑的男人,即便是表现的再怎么猥亵,可那眼神却是始终不变的清澈见底;而相反的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高尚人士,即便衣着光鲜形象亮丽,那也掩饰不住眼珠子里肮脏的浑浊。所以在这个问题上,项虞她见识的可比任何人都多,也想的比任何人都远,当然对此问题的认知度,也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深刻。

所以当宋端午屁颠屁颠的跟着项虞出了房间门的时候,首先的一句“老赖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结果换来的当然是项虞十分大度的一个莞尔微笑。

这当然也是宋端午最满意项虞的地方,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大方的时候大方,从不矫情从不扭捏也从不小肚鸡肠,这就超过了一般的女人一把半了,虽然在某些方面项虞确实是与聂小纤有些本质上的差别,但是若是从宋端午的角度上来讲,一个适合晚上搂被窝卿卿我我,而另一个则适合对座互诉衷肠。

所以说这也就是为什么情人与红颜之间的差别。

宋端午和项虞坐的当然还是柳成真提供的那辆牧马人,而暂时性充当司机的除了周亚夫当然更没有旁人。不过幸好李鲸弘和赖苍黄十分识趣的没有死皮赖脸的黏着当电灯泡,否则的话这车里的座次还真不好安排。

其实这辆四门的jeep牧马人加上司机挤五个人是没有太大的难度的,可是宋端午却有着自己的打算,因为他想带上一个最有用的人,那人就是现在他正准备发短信通知的徐德帝。(.cOM)

周亚夫一坐到驾驶席就像是立马换了个人一样,目视前方的同时还不忘左右照看,这司机当的可真是尽心尽职;而此时的项虞除了一脸怡然的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有偶尔漫不经心的扫过宋端午那如雕刻般的侧脸时,心境才会稍微泛起涟漪。也仅仅只是稍微的那种。

至于说宋端午在这一路之上所做的事情,除了给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发信息通知外,剩下的就是为了排解旅途的烦闷而在努力的活跃着车内的气氛了,没奈何只可惜自己在对付项虞这种女人方面的经验实在是太少,说来逗去的非但没有成功的把项虞逗笑,最后反倒使车内的气氛更加的尴尬起来,所以到了最后宋端午索性便不再言语,因为此时他也发现,项虞原来是个可以安静下来不发一言也可以怡然许久的女人,这点全然不同于宋端午迄今所遇到的所有女人。

宋端午的姐姐白潇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魔头自然就不必说了;聂小纤是个典型的双面性格的人,正如她的星座双子座一样,对陌生人冷若寒霜,可对宋端午却又黏人非常;而对待其他女人比如苏画扇等等,宋端午自然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度量!

当宋端午被一个女人所看不起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可不是凑上前去热脸贴冷屁股,而是努力奋斗的扭转这种有色的眼光!可如果最后还是没能改变这种现状的话,那么宋端午也不矫情,与其道不同不相为谋,索性也就省得鸡同鸭讲了。

于是就在宋端午合上眼睛将自己的计划在脑中再次过了几遍之后,目的地就已然到了。所以就在以周亚夫一脚干净利落的刹车结束了短暂的路途之后,他的眼睛就一下子挣了开来,精光内敛。

“亚夫,看到老徐了没?”到了目的地却没有第一时间下车的宋端午非但自己没动,反倒制止了项虞和周亚夫的动作,于是开口说道。

“没有看到,怎么了?三哥!”周亚夫颇为纳闷的扭头疑问。

“哦,那没什么!”宋端午将原本前倾的身体又重新的靠在了座椅上,平静的下达了命令:“那咱们不着急进去,等会老徐,不过干等着也不是事,这么着吧,亚夫你开着车围着这附近的几条路转上几圈,就当咱陪项虞看看风景了。”

实际上宋端午这话可是有着好几层的意思,明面上是为了等待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的迟来,而另外一层浅层的说法就是变相的带着项虞兜风或者看街景而已,可是宋端午最根本的意思则是周亚夫这等莽汉所不易察觉的,不过这可瞒不住项虞。

其实自打宋端午这话一出口的时候,项虞就猜透了宋端午的小心思。

所以当周亚夫开着车围着附近的几个路口转了不下三圈之后,项虞安坐在车里看看依旧神情关注外面的宋端午,突然轻启檀口的说道:

“索菲亚夜总会是上海叶家在虹口区所掌控的比较大的夜场之一,同时也是叶家明里暗里所拥有的几个大夜场之一。在03年从一个温州商人那里用不光彩的手段接手开始,原本不愠不火的生意就渐渐蒸蒸日上起来,自打前年彻底翻新装修过之后,这生意就更加火爆起来。虽然叶家的这个场子碍于主子明面上的身份没有光明正大的弄那些个违禁的东西,可那些最来钱的道道他们当然也不会全然置之不理,充其量就是更加隐蔽更加谨慎了而已,所以端午这些你要注意,手段弄好了就会让那些个准备看你笑话的人难受的很???”

项虞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表情淡定的却说着让宋端午完全无法平静的话,而且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那种:“索菲亚一楼是迪厅性质的大型欧美式酒吧,二楼三楼是ktv包厢,这个我想你应该懂得,一层普通一层高档的那种,四楼是演艺吧和休闲棋牌,五楼是24小时vip贵宾私密包房,这个相信我不多说端午你也懂得,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至于说负一楼则是台球室和游艺厅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而这负二楼嘛,重点来了,端午你猜是啥?”

说到这里,扭过头来看着宋端午的项虞却故意的卖了一个关子,眼神狡黠但微笑却温暖到让人不自觉的容易产生自信的那种。

宋端午没有想到项虞会在这个关键的档口截住了话头,所以在一愣之下的同时,脑袋里也是思维电转的考量着各种的可能。

突然间宋端午微微一笑,很有些独得拈花一笑间的三味真谛的意思。

宋端午这时双目直视着项虞,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快速的摩搓着,意思不言而喻。

“聪明!”项虞看到了也是开怀一笑,很有些孺子可教的感觉。

听到项虞这么一说的宋端午,不知怎地突然脸上微感发烧,不过好在他跟老赖混迹了不少的时间,皮糙肉厚也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在外人看来也只不过是种颇为羞涩的腼腆一笑罢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挂着上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牌照的黑色伊兰特缓缓的停在了离索菲亚不远的广场停车位上,而从伊兰特上下来的男人,当然就是那个一身范思哲的徐德帝。

衣服的档次和车的级别当然不在一个层面上,不过这在老徐的身上表现出来,却是难得的和谐。

宋端午所要等的人到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闲逛下去,于是就在周亚夫的舵把一转之下,这辆jeep牧马人不多时便也停靠在了伊兰特的车身边。

直到宋端午他们三个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徐德帝这才看到他们,他哈了口热气在双手间,颇有点逗趣的问道:“怎么了三哥?来观摩上海夜场的行情了?”

宋端午没有急着回话,也只是笑着说了两个词四个字:

“考察!借鉴!”

于是徐德帝除了搂着周亚夫往里面走之外,剩下的就没有其它的表示了,虽然他在看到宋端午的后一秒自然就看到了项虞,但是老徐作为真正从刀口上滚过来的人,出于直觉的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比白娘娘简单,所以当老徐保守的采取宁可忽视不可招惹的原则下,自觉的就对项虞视而不见。

一个能让宋端午在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没有杂念而只有尊重的女人,是没理由不让徐德帝这等老狐狸不心生惊叹的。

于是乎就在宋端午与她并肩的跟在周亚夫二人身后的时候,项虞的一句话说出则正好印证了徐德帝的谨慎!

“端午,索菲亚的门前一条路是东西走向,下午两点的车辆拥堵程度是两个红灯的时间,若是高峰期的话估计还要再等上五六个,所以这周边的路况和附件你要清楚。一千米内南北马路四条,俱都是双向双车道,东西三条,一条主干两条副线,所以在这十二个路口的情况下你要选择好路线,而且路牌显示离这最近的派出所有一点二七公里,这些你都得注意???”

项虞一边事无巨细的说着,一边云淡风轻的往里走,可是就是这样她却忽略了宋端午的表情,因为那种是明显被说中了心事的样子,实在是不容易在宋端午的脸上见到。

‘项虞,幸亏你是友非敌,否则的话我还真就难办???’这是宋端午在听到项虞所说之话的第一个心理反应,同时也是他对她的第一个警觉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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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销金窟里未销魂

这章五千字送到!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否则的话在和李鲸弘面对郎戈三四十人围追堵截的大队人马时,就不会表现出那样的奋不顾身了,虽然这里面有个背水一战的意思和破釜沉舟的味道,但是在那件事后,李鲸弘还是在私下里对赖苍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货发起飙来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

这是当时李鲸弘的原话。

所以说当这一行人走进索菲亚的时候,除了身为本地人的徐德帝和见多识广的项虞外,剩下的宋端午和周亚夫恐怕就要被眼前这磅礴大气的装修和金碧辉煌的风格所震慑了!只不过宋端午的内心震撼归震撼,但是同周亚夫这目瞪口呆的土包子相比,还是很有几分镇得住的感觉的。

即便宋端午自己也是个土包子。

于是这二人的脚步除了被门口靓丽的迎宾小姐所带领外,剩下的就是只顾着四处打量了,颇有点第一次进大观园时的刘姥姥的姿态。

“端午,你看着怎么样?”

就在宋端午的目光还停留在迎宾小姐身上的时候,项虞突如其来的一句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般,脂粉气太浓!”

这是宋端午给出的十分中肯的评价,同时收回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项虞的身上。

“不过说实话门口的那几位还是不错的,起码放在桃园里,还是比较出挑的,只不过我现在旁边站着个你,这就没得可比性了。所以古人所说的‘米粒之珠安能与皓月争辉’还是十分靠谱的!”其实宋端午这犊子还是一个比较纯情的家伙,即便是在聂小纤身上破了戒、开了荤,但是骨子里的保守和内心的封建还是使得他在某些可以大揩油水的情况下保持柳下惠姿态的,否则以他在桃园酒吧的地位和名气,勾搭几个狂蜂浪蝶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说这个心态决定其行为,比如在对待女人的这个问题上。按照李鲸弘的说法赖老狗那牲口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就连一生中为数不多去粉红小发廊消费的次数,都是战战兢兢左顾右盼外加如履薄冰,所以就更别提明目张胆的勾搭夜场的美眉了。

至于说宋端午这边,李鲸弘则说他是有贼胆没贼心的那种,有贼胆这点从快速、直接、深入的拿下聂小纤这个例子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事后还是彻底的占据人家全部身心的那种!而至于说宋端午日后为何在莺莺燕燕中几近坐怀不乱这个问题,恐怕一是跟聂小纤有关,二就是他没有偷腥这个心思决定的了。

不过骨子里的宋端午再怎么是正人君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有偶尔同美女开个无关大雅的玩笑的这等心思。所以说当他身旁的项虞笑着说了一句“油嘴滑舌!”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恭维罢了,而且还是手段不怎么高明的那种。

“端午,我刚才是问你这个环境和感觉怎么样!”项虞的微笑确实在脸上停留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眨几下眼的功夫,而当她看到宋端午的视线开始仔细而又十分有针对性的四处打量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已然恢复了正常的波澜不惊,于是纠正式的问道。

不得不说项虞这个问题是个宏观层面上,且带有明显的主观角度和个人倾向的,但是宋端午却明白这个问题要是真的回答起来,恐怕就得要用微观的视角来诠释自己的感受了,而他对于这类的问题本就不擅长,外加心里还有自己此行的小打算,于是宋端午在吭吭哧哧了半天之后,只得勉强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的词汇!

“不错!”

这说辞可以理解成敷衍,同时也可以被认为是土包子进城没见过世面的眼光,当然这更是宋端午口中所说出的答案,但是至于项虞理解成哪一方面,这恐怕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当项虞的眼神中出现了少许的失望的时候,就不难领会她更倾向于哪一种可能。(.cOM)

很可惜她的这个目光被观察力十分敏锐的宋端午给捕捉到了,他于是笑笑,没有再多言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项虞说些毫无营养且无关痛痒的话,因为他此时也十分清楚自己同这个家世背景俱都可以算是天壤之别的女人之间,还是有些始终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与人品无关,只与眼光、态度、角度以及看问题的方法与深度有关。

相熟并不等于相知。

这点宋端午很清楚,所以他也是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感到十分的落寞。

这不等于没人陪伴或者爱情匮乏的孤单,而是那种‘灵魂深处无人懂、高山流水少知音’的寂寥。

所以对于宋端午来说,在‘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方面的人选,就目前而言,白潇湘算是大半个,赖苍黄算是半个,而眼前的这个名为项虞的女人,则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半个,至于说聂小纤,她只不过是个思想单纯到只想一心一意相夫教子的可爱女孩,做小媳妇有余,做贤妻而不足。

不过宋端午和项虞之间的不愠不火并不代表着这次行程的乏味。别人对这里摸不清楚门路无关紧要,但看得出来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对这里还是颇为熟悉的,这也难怪,毕竟老徐以前在偌大的上海滩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且又经营夜场这么多年,虽然规模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好在道理相同。

于是就在老徐对着那位靓丽的待客迎宾咬了几下耳朵、抛了几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电眼,又塞了两张红红绿绿的大团结之后,宋端午这一行人就彻底的自由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宋端午的面授机宜下老徐才这么做的。而且那老货嘴上说着这次他请客,但宋端午知道最终掏腰包的还是他自己。

这与老徐的人品也无关,因为宋端午知道徐德帝现在的头号任务,养家!

于是众人在得到了暂时性的自由后,当然首要的事情就是跟随徐德帝的脚步将这里转悠个遍了。

首先去的就是负一楼,对于宋端午来说,台球这东西在他少年时期实在是个花费太贵的东西,所以就造成了感兴趣的时候玩不起,而能玩得起的时候又不感兴趣这样的悲剧,而街机电玩游艺机这类的东西,宋端午不是不会,相反地在一两个对打的游戏上甚至还颇为精通,可他之所以不想再玩的原因,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

要知道在他小的时候,可没少在那种无照黑游戏厅外,因为一两个游戏代币或者因为游戏的输赢而打架和被打。

所以这一层有的东西宋端午不是不会,就是不感兴趣。至于说周亚夫和项虞,则一个俱都不会,一个眉头紧锁不喜这种地方,而相反的老徐则兴致勃勃的打了一两局台球,虽然输赢参半,但却在临了的时候还成功的要到了一个对他颇有意思的美女陪练的电话号码,这也勉强算是这一层的收获吧。

可是如果认为宋端午来负一层就是为了纯粹游玩的话可就错了,而他转遍了整个负一层的目地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下一层的空间!不过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在临走的时候他也没找到通往负二的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其实就是宋端午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找对了门路也不见得能进去,毕竟那种挥金如土的销金窟,可不是任谁都可以进去潇洒一圈的。这不比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政策、法律是不允许有这种场合存在的,于是身份和资格外加安全就成了首要的通行证,这点宋端午现在显然还不够格。

所以一行人等又重新的折返到了一楼,由于时间尚早,占用了整个一楼面积的迪厅式酒吧此时显得格外的落寞,对于这种时间针对性极为明显的场所,通常一小时前的熙熙攘攘和一个小时后的门可罗雀往往就是最鲜明的特色,所以这里忙的时候就是红男绿女挥霍青春、肆意张扬、随便堕落的天堂,而闲的时候就是同萧瑟坟场没甚区别的场所。

所以说这层宋端午连转都懒得转,就直接上了五层的vip贵宾包房。

可是最终的情况宋端午上是上了,可就在一出五楼电梯门的时候,就被楼层负责人员给拦了下来,原因是宋端午没有vip身份而不得入内,这早就在了宋端午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是在电梯门口张望了片刻后,就再次的离开了这层。可是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宋端午却达到了他所要的目地,因为他看见了五楼尽处的那一个通向上层的华美盘旋楼梯,这是在其他楼层见不到的,所以他估计这也是通向六层的唯一道路。

于是这下总算是暂时心满意足的宋端午美滋滋的跟着徐德帝又把四楼转了个遍,其间稍微在演艺吧驻足了片刻欣赏了一段差点让项虞羞愤到拂袖而去的节目后,这才又在休闲区小驻了半个小时吃了点西点和咖啡,这才直接的杀向了此行最终的目的地,位于三楼的豪华ktv包厢。

直到这里宋端午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贵宾服务,从一出电梯门开始不仅就立马有人上前的驱寒温暖外加领路开道,而且一走一路过那两旁的服务人员俱都是统一的鞠躬角度,而且还是嘴上挂着腻人微笑说敬语的那种。

不过这一走一路过的人这也幸亏是宋端午和周亚夫这种目不斜视的青涩男人和徐德帝这种的过来人,否则若是以老赖在这里的话,保不齐那个猥琐的牲口就会对其他人,挨着个的分析过道两旁服务人员鞠躬时,领口下那若隐若现一抹雪白的尺寸大小和生长形状!

一个男人的心态往往从细节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口头上偶尔挑逗,但却始终是被人认为可靠的,而老赖在面对女人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和三从四德,但却被人始终说是猥亵的原因。

宋端午走在走廊的红色厚实地毯上,脚下一片柔软像是踩在棉花里,正如他的心情也堕在云彩里一样,他一边走着一边仔细的思量,眉头渐渐的从舒展到凝重,最后一直持续到了ktv包厢的门旁。

房间号316,起码带个6,颇为吉利顺利的数字,而那早已灯火明亮的包厢则早已为客人做好了待客的准备。

徐德帝和周亚夫在宋端午的眼色下,先一步进去进行点酒水点公主等一系列的程序,而他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缓缓踱步到走廊的尽头一个稍微远离众人的地方,静静的思量。

“是不是感觉有压力了?”项虞同样没有进去,而是选择陪在了宋端午的身旁,因为这样就可以掩饰宋端午在走廊尽头的不正常。一个男人,在这种地方不喝酒不玩女人不唱歌不跳舞,只在走廊僻静地方呆着,十有八-九图谋不轨,而若是身边有女人的话就可以很好的掩饰,大可以说成是避人的**。

听到项虞的话,宋端午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没必要不承认,因为项虞这种一点就透的女人可是瞒不住的,况且宋端午的心思已然都写在了脸上。

项虞盯着宋端午的侧脸看了片刻,叹了口气。

“叶家之所以在上海根深蒂固并且其长子称为‘淞沪三强’之首,原则都在于他叶家的政治背景上。官宦出身,有权有势之后就只剩下捞钱这一项。所以说叶家在经商这一项,明里暗里的利用背景身份和权力职务之便捞的有多少,你想象力如果够丰富的话不妨联想联想,不然的话怎么能跟白素贞的浦东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和司马流水的金顶地产集团相抗衡,而且还是以一敌二的那种,所以说在某些方面,你宋端午后台有的他叶家有,你没有的他叶家也有!至于说这里面你即将要面对的道道和叶家从政多年编织的庞大关系网上来讲,我相信你能懂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项虞叹口气后,突然张口说了一大堆宋端午所不知道,或者也可以说能猜得到但却不能确定的分析。于是宋端午静静的看着项虞,听她再次檀口轻启,慢慢的说道:

“所以说,你宋端午现在的处境就是两股大潮碰撞中的一个小舢板,有的时候掌握你生死的可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驾驶技术,而是大潮碰撞的程度和激起的巨浪。所以你要小心。但是有一点还算是值得庆幸的是,中国现有的国策是不允许从政人员经商的,所以叶家的那些个产业,虽背地里都是他家的,但明面上却只能交给外围的人员来经营,这点所有人都懂,只是经不起推敲和考察,不过这点虽然世人都懂,但是却仍旧没辙,毕竟牵扯的层面太多太广,所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项虞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宋端午的神色,又接着说:

“至于说这索菲亚夜总会,我估计是叶家在白家和司马两家联手攻击下所不得不做出的让步,毕竟像这等规模的场子,还是能贡献不少钱财的。而碍于政策的要求,叶家又不好明面上出面干预,所以叶家通常的做法就是将场子交给外人来打理,本家就是处理一些关节和收取钱财为主,所以说两者关联并不太大,而宋端午你所要做的,就是拿下现在负责这个场子的管理者,就像战略中的攻城一样,至于说整个的战略布局,相信你的后台自会有打算,我想他们在叶家插手的同时也不会不顾你的死活的。不过作为朋友的角度来讲,我得提醒你一点,你床上的那份资料,似乎并不完全啊,至于说这里面具体有何猫腻,我就不好说了,毕竟疏不间亲,而且我也不了解内情???”

项虞的一番话,确实说到了宋端午的心坎上,同时也说出了宋端午即将面对的最大困难和疑问。

“为什么这么鼎力的帮我?要知道我现在能回报给你的实在是太微不足道!”宋端午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对着项虞正色的说道。

“呵呵,这么见外!”项虞瞥了一眼后笑道,只不过笑容才露,却又收回在了嘴角之上:“帮你就是帮我!”

“此话怎讲?”

“我这次成功的退婚,你可知我是在太爷爷的撑腰下才勉强算数的?”项虞叹了口气,问道。

宋端午懵懂点头。

“所以说,我若能帮你进一步的削弱叶家的实力,其实就是在为我自己争取多一点的空间,或者也可以说减少叶家的一份砝码。因为太爷爷毕竟老了,不知何时???如果一旦日薄西山了,那么这件搁置的事情保不齐就会被旧事重提并摆在明面上。到时候我项家没了顶梁柱而叶家又家大业大的,弄不好叶志毅那小子搞不好哪天就会骑在我的身上!而这不是我所愿,至于说是不是某人所想,就不得而知了!”

注意项虞话语中那个‘骑’字,她自己说的时候是单纯的意思,但这在某人听来却是双重的意思。

项虞说出了实情,当然也买了个关子,至于说她所说的某人是谁,当然也就只有某人心知肚明。

这个某人当然可不仅仅指的项虞她自己。

于是乎就在项虞一口气的说了许多自己原本不想说的话,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靠在墙上的宋端午这犊子,却冷不防的说了两个字,令已经背对着他的项虞,瞬间红了脸庞!

“不想!!!”

宋端午说的很肯定,当然也很坚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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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风牛流马不相及

等到宋端午和项虞一前一后的回到了316包厢的时候,包厢不小,黑色镜子面的地面映衬着繁星满天的点点灯光,颇有点让人有种走入幻景的感觉。()/宋端午承认这是个能让人忍不住大肆挥霍的好地方。

所以宋端午放眼望去的时候,能坐个二十几号子人的空间只坐几个人当然略显得空旷。可是就是这样,当宋端午看到徐德帝和周亚夫这两个牲口的时候,他俩显然已经进入状态了,如果说作为风月场上老手的徐德帝应对这种场面是得心应手的话,那么只能说外表粗犷内心羞涩的周亚夫则是不折不扣的一头情场小绵羊了。

而事实上当宋端午一脚迈进包厢门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两个牲口正各自同身边的小妹打得热火朝天,只不过白马老帅哥徐德帝那边是猛灌人家酒,而周亚夫这边则是被灌,仅此差别而已。

其实别看宋端午这货从出了大山开始干的就是夜场的活儿,但是说实话在他的内心深处里却始终还是看不惯女孩子过重的浓妆艳抹的,这不是眼光挑剔或者瞧不起人,只是在他那个从小生长的环境里,雪花膏和蛤喇油已经是妇女美容的极致了,所以是想一个人从小到大是看惯了女人素面朝天的,冷不防再一看浓妆艳抹自然不习惯。

所以说像聂小纤那样不化妆还能被人所惊艳的在夜场里不但是个异类,也同时是个臻品,所以宋端午很幸运的遇到了她。虽然不敢说聂小纤在桃园里一票的烟熏妆和烈焰红唇里有多显眼,主要是她的做派实在是符合宋端午的审美习惯。

可是即便是如此,宋端午却没有任何的表示或者不成熟的随意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因为他知道,每个人如何梳洗打扮是个人的权力,而这点同样外人无权干涉。所以当宋端午的身边一有诸如非同寻常的女子上来腻乎的时候,宋端午顶多也就是笑笑走开,没有不耐烦当然更没有让人感到不爽的嘴脸。

于是当宋端午走进来的那一刹那间,原本正在同小妹调笑的周亚夫和徐德帝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这是下意识的习惯,同时也是对宋端午身份地位最好的肯定,而相对于那些个察言观色已经十分老辣的夜场小妹来说,这举动明白无疑的在告诉着她们,谁才是这一行人中的主心骨。()

宋端午点点头示意他们随意后,便坐了下来,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酒水,除了一些专程为项虞所点的一些零食外,剩下的就是以啤酒为主的各色‘穿肠毒药’了,虽然其中不乏有一两瓶写满了外文的洋酒,但是宋端午却十分清楚徐德帝的个性,以他在夜场打滚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所点的当然都是些常见的那些东西,虽不乏缺少新意,但是既不掉价也不充当冤大头,这点宋端午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在价钱这方面拿捏的很到位,既不会显得太抠搜又不会很肉痛。

说实话,虽然宋端午和徐德帝三人,两个都是一身阿玛尼一个是全套的范思哲,但是若真的说起花钱来,就凭着宋端午兜里的那张五位数的银行卡,还真得掂量掂量。与其说是外表光鲜,倒真不如说是囊中羞涩。

一瓶黑方,一瓶原味绝对伏特加,既不贵但又能喝的刚刚好。

于是乎等到宋端午和项虞的一落座之后,徐德帝和周亚夫这才随即坐了下来并给二人俱都倒了些适宜的酒水,主次分工有别,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可是就在气氛一下子热络起来,宋端午端起桌上的那小半杯黑方还未沾唇的时候,一个涂着很厚的烟熏妆的女孩子便自作主张的一屁股坐在了宋端午的身旁,看的其他的那些个女孩微有些不快,同时也使宋端午微微一愣。

其实包厢里就三个公主,还都是情场老手徐德帝钦点的那种。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大挺会玩的陪自己,一个热情开朗点的陪木讷的周亚夫,至于说里面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当然就是宋端午的菜,至于说项虞嘛,本身就是一个女人,自然不需要额外的陪护对象,而且徐德帝再联想下她那张明显标明了‘生人勿进’的美艳脸庞,顿时就想到还是别让某个倒霉的夜场小妹生出自行惭愧的念头了。

徐德帝想的很是周全,但只可惜这里实在是没有符合宋端午所要求的那种略施粉黛,所以这也是老徐感到微微遗憾和美中不足的地方。

项虞不是个喜欢给人泼冷水或者煞风景的人,而她自然也知道宋端午既然能带着自己来这种地方,那肯定就不是单纯的找乐或者放松这么简单。所以她除了偶尔看着那三个男人分成三对儿在边上调笑外,剩下的就是吃吃零食听听某人对小妹的敷衍婉转之词罢了,甚至在听到有趣之处的时候还不忘趁机插上那么一两句精彩点评或者妙语连珠,当真做到了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出得厅堂’的大大方方。

于是过程在一片安乐祥和的气氛中进行,虽然这期间当然少不了套话和反套话、营销与反营销等一系列的夜场惯用诱导花钱行程,但是宋端午和徐德帝却始终保持着灵台清明。一个是懂得逢场作戏的夜场老手,一个则压根就不吃小妹所说的那一套,所以能做到一边假意的把酒言欢一边又心思电转的,也就只有宋端午和徐德帝二人,当然项虞时个例外。

可是就是如此,却也有人中套了,其人选当然是外表粗犷内心羞涩的周亚夫没跑的了。

这里就不得不说老徐的眼光毒辣之处了,这老货在点公主的时候生怕点个同样木讷的陪周亚夫造成了冷场,所以特地的选个热情似火的。可是令他和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周亚夫这货竟然这么快的就沦陷在了其温柔乡里!虽然先前周亚夫被灌下的一肚子酒水起了不少的作用,但是自打那个小妹开始对周亚夫搂搂抱抱的时候,他的眼神逐渐的就起了变化,这点宋端午和徐德帝显然都看得出来。

“亚夫,喝醉没?!”见到如此的宋端午突然伸手看似不经意,但实则有意的挡下了那名小妹灌向周亚夫的一杯酒后,就出言说道。

周亚夫笑着冲宋端午摇摇头,但显然眼神已经略有呆滞了。

“没有就好,咱在这光喝酒也没意思,你上去整首歌!啥都行,随便玩嘛!”宋端午一摆手示意周亚夫上去唱歌。

“就是,平时里也不见你说话,今天唱首歌就当是给你三哥听!”徐德帝也在旁附和。

于是周亚夫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上台去,脚步飘忽的颇有点‘醉里挑灯看剑’的意思。其实若换成平日里周亚夫不可能这么快的答应,而现在他连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一则是宋端午的要求,二则就是他身旁那位小妹的怂恿。

不得不说女人是种能让男人为其痴为其狂的奇妙生物。虽然能称得上红颜祸水级别的人物大多数人平生罕见,但仅其学得那么一两招哄骗男人的女人,也是男人所不好抵挡的,尤其是像周亚夫这种骨子里压抑着执拗和疯狂的老处男。

周亚夫拿着麦克风站到了台上是不假,可是这货左看看右望望显然是玩不转点歌台这种高级玩应的,其实就是换了宋端午上去也一样,出身贫寒的孩子是不敢进也进不起这种场所的,所以就更别提里面这些见都没见过的设施了。

“周哥,我来帮你!”负责陪侍周亚夫的那个身材火辣的女孩见到此景,自告奋勇的走上台去说道:“要不周哥咱俩来个情侣对唱怎么样?”

其实这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子长的还是蛮漂亮的,当然是对比一般人而言的。不过她没有化那么浓的妆,这是唯一能入宋端午法眼的地方。而且当她一身紧身的黑色抹胸晚装扭着大屁股的挽住周亚夫的时候,就绝对会让许多色狼一下子联想到滚大床的那种。

宋端午不想破坏气氛,徐德帝和项虞也乐得看到此情此景,于是周亚夫当然就更无法拒绝了。

而且从那名女子对周亚夫的称谓上就可以看出,从最初的老板,到后来的周先生,再到现在的周哥,是一种渐变同时也是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的一个过程。

“周哥,那咱来一首《不得不爱》吧!”那女子显然立马进入状态了,连点的歌都是如此的直截了当。

“呵呵???没听过???”周亚夫挠挠头,说道。

“那周哥,妹子陪你唱首《水晶》也行!”那女子依旧不甘心的说道。

“呃???不会???”周亚夫开始尴尬了。

“哎呀,讨厌嘛,周哥!净逗人家玩,要不来一首《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这总该会了吧!再不会,你就自己点去!”那女子开始不依不饶了,可是从表情和肢体语言上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撒娇卖骚。

于是周亚夫终于傻眼了,手里的麦克风开始不做所措的被他左手倒右手,直到周亚夫急到几乎满头大汗的时候,他这才结结巴巴的提议:

“要不???要不咱来首《纤夫的爱》吧???”

那女子顿时微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呃???你要是不会???或者《过河》也行!”周亚夫又补充了一句。

于是除了宋端午外,其余人等几欲昏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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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霸气侧漏十八摸

又是一章五千字送到。(.cOM)/

其实周亚夫会的歌不少,但是仅就从情侣对唱的歌曲而言,周亚夫却知道的不多,试想一个从小就被严格训练教导小偷小摸的孩子,即便长大了,其生活也注定不会像正常人家孩子那样多姿多彩,所以对男女情感之类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周亚夫来说,《纤夫的爱》和《过河》已经是想象力和表达力的极致了。

这怪不得周亚夫土鳖或者山炮,而是在畸形环境下成长的畸形童年、少年、青年而已,这点宋端午深有体会,虽然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和过程不尽相同,但是其苦楚和艰辛却是如出一辙的,就像死水沟里和污水河里的两条小鱼,同样没有见过大海,也同样没有清澈的水源。

所以说当周亚夫站在台上开始有点窘迫的时候,宋端午原本喜笑颜开的眉头就不禁稍有点皱了起来,这不光是对周亚夫所遭受的际遇感到不快,而这另外的原因,恐怕也是他对拥有同样苦涩童年之人的一种同情或者共鸣。

“就唱这两首!”宋端午突然大声开口说了出来,音量甚至盖过了众人的哄笑:“亚夫!大声唱,轮着唱,三哥我爱听!”

其实宋端午说的是假话,在王牛乡白松屯那个与世隔绝的穷乡僻壤,幼时的三猫每年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在过年的时候跑到大狗子家里美美的看上一通春节联欢晚会,村长家那台全屯子唯一的黑白电视机,已然承载了他自己甚至全屯男女老少的欢乐回忆。

可是尽管如此,像这种**裸明晃晃的表达男女感情的歌曲对于封闭且封建的白松屯村民来说,却是等同有伤风化之类的存在的。所以每当歌曲里有什么情啊爱啊之类词汇的出现,村子里那些孩子则会无一例外的被赶到院子里放任自流,直到男女老少喜闻乐见的相声或者小品出现时,才会再次的一睹为快。

所以周亚夫所点的这两首歌,宋端午只依稀的听过别人哼哼那么一两遍,而且还是歌词记不全的那种,当然就更别提爱听这一回事了。

可是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么一种气势和感觉,正如周亚夫的越唱越响、越唱越亮直至把情歌唱出那种一往无前的气魄来的时候,宋端午已然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人。

这不是敷衍式的赞扬,当然更不是虚假的褒奖,而是对周亚夫能把心中对童年时的郁郁发泄出来的一种认可,也是对他突破自我的一种肯定。

宋端午既然表态了,那其他人当然也就只有附和的份儿,徐德帝自不必说,因为他也从周亚夫的歌声中听出了点感情的味道,项虞是何等的心细如发,自然也是能感受到宋端午心中所想的,至于说那三个夜场公主,都是察言观色的老手了,所以也就没让气氛冷了场。

可是就是如此,在周亚夫红光满面的走下台的那一刻,徐德帝身边那位年纪不小的公主的眼神里,却不时透露出一种叫做鄙夷的东西,好死不死的正好让宋端午给捕捉到了。

于是当宋端午再次斜眼瞥向了那位公主时的眼神,已然就带上了点极锋利的杀人光芒。

气势顿时暴涨,颇有点狗血里描述的王霸之气勃发的那种状态。

吓了徐德帝一跳,项虞也很适当的表示沉默,至于说那几个夜场公主,虽然见过的各色人等有如过江之鲫,但是仅凭气势和眼神,就能让人感到脖子发凉的主儿,却是头一次!

于是包厢里的温度瞬时下降到了冰点,而且众人都已然噤若寒蝉,这显然都是宋端午那一瞪之下的威力。

可是冷场归冷场,在坐的可是有四位擅长活络气氛的人物,于是当徐德帝开始替宋端午出气并猛灌那位公主的时候,宋端午身旁的这位‘烟熏妆’也开始转移了宋端午的注意力。(.coM)

“我???我敬你一杯吧。”‘烟熏妆’端起酒杯自作主张的碰了碰宋端午手中的那半杯酒,语气却有点犹豫和惊恐,也不知是被宋端午刚才的表现所吓的还是本身就是这样。

宋端午于是仰头一饮而尽,没有废话。

“你???呃??您怎么称呼啊?”‘烟熏妆’再次开口说道,看得出来显然对套宋端午的话还有点顾忌。

“我姓宋!”宋端午没甚表情的说了一句,估计是觉得自己太过于矫情了不好,于是在停顿了片刻过后,又补了一句:“你又叫什么名字?”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至少对某人来说确实是。因为如果对方不知是单纯的回答你的问题,并开始反问的时候,这就表明了沟通的正式建立,同时也是交流的开始。

“你叫我璐璐就好了啊!”‘烟熏妆’小妹一听宋端午这么问,顿时高兴的露出了左边的一颗小虎牙,俏皮的说道:“那边看上去成熟点的叫柔丝,好像听她说是什么英文玫瑰的意思,反正我也不懂;那个穿的性感的叫婷婷,玩的很疯,所以我们也叫她疯婷。”

不仅自报家门而且还把其他人也说了出来,宋端午这才笑了笑。

“宋哥你不常来这里吧?!”这个叫璐璐的女孩见宋端午笑了,于是胆子就稍微大了点说道,可是当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宋端午的脸庞的时候,又赶紧的补了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感觉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听到这话的宋端午微微一愣,遂问道:“哦?怎么个不太一样法?”

如果说璐璐若是想引起宋端午注意的话,那么她的目地已然达到了。不过只可惜这个女孩显然没有在她的随口一说上留心。

“就是???就是感觉不太一样,你好像比其他人感觉都厉害。”这是典型没话找话后的后继无力,所以璐璐结结巴巴的找理由,宋端午也就勉强结结巴巴的听。

“那是你见的还是太少!你看她,她就不怕我!”宋端午此时的心情显然好转了许多,甚至还一指旁边的项虞打趣道。不过结果当然只能换来项虞的一个美丽的白眼。

“扑哧!”璐璐估计被宋端午和项虞所表演的逗着了,忍俊不禁的她好像也放开了许多:“可能是我新来的吧,不像那两个姐姐见多识广。”

宋端午再次笑了笑,猜想这只不过是夜场里工作的美眉常用的说辞之一,所以也就没再多话,可是就在他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却不成想陪侍周亚夫的那个疯婷在台上的一曲《白狐》也已然结束,宋端午这才顿时从思想里清醒过来。

“这首歌应该让白潇湘来唱,我想也只有那个闹妖作孽的狐狸精,才能唱出这种凄美、苍凉、外加彷徨的味道来!”宋端午对着周亚夫和徐德帝说道,结果换来了两位的一致点头肯定。

“宋哥,要不你也来一首吧!”‘小烟熏’璐璐的一个大胆且突然的提议使得宋端午明显的愣了一下,可是在这之后换来的却是众人的一致叫好,所以宋端午在所有人的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台,而放眼台下的时候却有两双眼睛闪烁的光芒比谁都亮,宋端午微微一笑,知道是谁。

可是点歌的时候却让宋端午结结实实的为难了一把。那满页的不是情啊就是爱的,再不就是生啊死啊之类的,让宋端午顿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他不是没听过歌,只不过不记词不记调的他即便是自己有勇气唱,估计下面的所有人也没勇气听。于是他在进退两难之际开始左右摇摆了。

是豁出去脸面唱,还是丢人的跑,这是一个令他感到为难的问题。

可是就在宋端午不经意间看到项虞给他的一个鼓励的手势的时候,这才眼睛一闭终于下定了决心,在触摸屏上点下了自己最擅长的那首歌、

于是乎当前奏响起时,众人皆惊了!屏幕上果不其然的出现了令人感到无力的歌名!

《让我们荡起双桨》!

众人听的是‘心神荡漾’的,而宋端午却从起初的羞涩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气势昂扬!当然,这是项虞和某人用眼神鼓励的结果。

可是众人若是这一首歌就把宋端午给打发了可就大错特错了,那个越长越来劲的犊子,在这首歌之后,竟然又气势如虹的点了两首《东方红》和《打靶归来》!终于彻彻底底的将众人雷到了外焦里嫩。

但是事情的最后如果就是这般的草草收场了,可就太小看这狠犊子了,事实上当宋端午借着最后的余劲儿吼了一首原汁原味的小调《十八摸》后,原本已经零下好几十度的包厢气氛,在维持了短暂的时间后,顿时有如火山爆发般的高涨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首经过了宋端午改编的,已经去掉了色膻腥内容的《十八摸》,可比前几首更符合大众的口味,当然宋端午之所以费尽心力的临时改编,则全是因为项虞在坐的缘故。

曲库里没有这首小调的伴奏,没奈何的宋端午只得清唱了一遍,可是就是在这么个没有伴奏的过程中,这犊子却将小调里的那种彻底释放的情感尽情的展现。其嗓音固然不那么悦耳,可是那一颦一笑却恰到好处,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

原曲的风格很‘荡漾’,但难能可贵的是宋端午这犊子在这辈子为数不多卖骚之中,声音却是很纯粹,眼神也是很干净,这也就是为什么听惯了古典乐的项虞为什么听他唱这种小调而不感觉到厌恶的原因。

从气氛的压抑到爆棚,这是一个压迫到反弹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

于是当宋端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包厢里已经热络到了空前的程度,而就在这个时候,徐德帝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将一个眼神抛给宋端午时,后者就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了。

宋端午抬手看了下腕间的那款老海鸥,时间指到了十八点三十三分,距离桃园开业的时间已然很近,同时也是普遍夜场做准备的时刻。

“璐璐,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就暂时不用你们陪了。”宋端午有话直说,并从兜里掏出小费分发给三个公主并请其离开。

其实这个时间宋端午选的很讨巧,因为如果她们几个在这个时间结束陪客的话,那么正好还可以在七八点的高峰期迎来新一轮的顾客,而且还可以利用这个空当补补妆空空胃什么的,所以当疯婷和柔丝接过小费二话不说愉快的出了包厢的时候,徐德帝和周亚夫就已然收敛了玩闹的心思。

“真的不用我了?”‘小烟熏’璐璐略有些可怜兮兮的问,值得耐人寻味的是用的却是‘我’而不是‘我们’这个词汇。

“这样吧,你帮我个忙,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纸条递给你们的总经理,记住是总经理,别偷看哦,他看了自然会明白一切的。”宋端午看了她一眼,掏出张纸条来用笔在上面写了一些什么后,就很仔细的折好放到了璐璐的手里,并郑重的交代。而且在最后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多塞给了她几张红艳艳的大团结。

“这个就不要了,算是我帮你的忙。”璐璐很出人意料的推辞了宋端午多塞给她的钱,说道:“不过我倒是更想要你的电话,行吗?”

这是夜场女孩子的常用手段,要来客人的电话号码后,时不时的发发短信打个电话联络感情,好让其下回来消费的时候再点她的台,这是拉拢人心的手段,也是保住回头客的惯用伎俩。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老套的说辞,却让宋端午微微一愣,因为他突然很明显的感觉,这个夜场的女孩子好像同其他的不太一样,但是这种念头在转瞬即逝后宋端午就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又在纸条上写下了一串号码,正是他的手机号。

这是宋端午真实的号码,他没有像一般顾客那样留下一个不存在的空号或者别人的号码之后,就拍屁股走人再也老死不相见。而他为什么留真实号码的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小烟熏’璐璐这才微笑着拿着纸条跑了出去,没有同‘业务熟练’的那些前辈们一样当场检验号码的真实性。

而她的百褶超短裙,在她的雀跃之下同样一蹦一跳,不经意间露出印着粉色小草莓的内裤晃得宋端午眼睛直晕,同时也跟她的烟熏妆成了两种极致。

鲜明的对比!

在夜场里不穿蕾丝不穿花边不穿丁字而穿小女孩才穿的普通棉质内裤,而且还是可爱风的草莓图案,恐怕也就索菲亚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

宋端午再次抬手看了下表,十八点三十八分。

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后,众人就各自分散了开来。徐德帝和项虞则在这个时候回到了车里,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宋端午先叫周亚夫在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等候自己,而他在三楼结款台处结算完毕后,却没有招呼周亚夫一同下楼,而是同样的倚靠在洗手间的公共区域边点燃一根长白山,斜靠在强上的姿势很悠闲,但是时不时的往316包厢张望的眼神却很频繁。

“三哥,你在看啥?”周亚夫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同时他也顺着宋端午的目光看了眼,角度很巧,正好是‘敌明我暗’。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宋端午踩灭了烟蒂后又接上了一根,说道。

于是周亚夫便不再多话,两个人安静的洗手间这个监控的盲区等待。一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而另一个则是无聊的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情况却出现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宋端午最想见到的画面终于呈现在了他视线里。

那是一个大腹翩翩衣着考究的男人,在几个服务生模样之人的引导下,从走廊的另一端径直的走向了316的包厢,而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当然不乏好几名身着保安服的类似看家护院之类的人员。

于是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因为他赫然在那群人中,发现了被自己利用当了‘传递员’的‘小烟熏’璐璐,而她则在那大腹男人的质问声中,不时的四处张望,并极力的想辩解着什么。

宋端午抿了抿嘴,算是在心底里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此行来的真正目地。

“亚夫,你过来,有事叫你去办!”

周亚夫一个健步上前,面色郑重的等待着命令。

“亚夫,你来往前凑凑,别暴露。你看到那个大肚子的男的没?对,就是他。我要你摸清他的所有情况,包括衣食住行时间规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所能涉及的方方面面我也都要知道。”

周亚夫略微思索了下,露出个自信且坦然的笑容。而宋端午也知道,他是个能将所有细节一件不漏俱都摸清的疯子。

直到这一刻宋端午才是真正的笑了出来,因为那个手拿着纸条的胖男人正一脸气急败坏的对着对讲机里吼着什么,而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敌明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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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仇人相见分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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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岩从小到大都还勉强算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官二代,既没有飙车刮蹭到环卫工人,也没有醉酒撞死大学生,当然更没有撞伤了之后下车补刀。(.cOM)/所以他这一路由小到大走来的还算是蛮顺利的,不过这其中当然不乏他的那个身为市公安分局副局长亲爹的能量。

寒门出孝子,富贵多膏粱。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李岩从小到大也捅过什么天大的篓子,但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还是有的。而那个视他为掌上明珠的亲爹当然也没少给他做事后擦屁股的勾当,不过这也幸亏是身在司法口有一些比较方便的些许权力,否则即便是有钱人家,也保不齐这爷俩哪天就会被人麻袋套头后来个一勺烩。

从小学时候拿削铅笔的小刀给同学划花了脸,到初中时的带头殴打班主任老师;从上高中后搞大了同班同学的肚子,再到花钱上了大学之后跟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外加打仗闹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在事后哭爹喊娘的抱住亲爹的大腿根装可怜发毒誓!这也就是亲爹溺爱儿子,否则的话换了一般人家的,早就打断双腿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所以李岩这一路不学无术的走来,跟自家的教育和宠溺也是分不开关系的。而这纨绔子弟在人生中一直顺风顺水的际遇下,一旦遇到了像宋端午那样狠犊子,在除了会使出‘真召唤-亲爹降临术’之外,还真就没有其它的能耐了,否则的话十二月二十四号的那天晚上,也不会被宋端午ko了之后,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看人家砸车玩了。

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同样是一个坑爹的时代,很不幸李岩就是其中的牺牲品,拼爹赢了之后固然值得欣喜,但若是遇到一个不跟你拼爹,而是直接拼自身实力之人的话,那事情就会变的坑爹了。

亲爹不常有,而且亲爹也不常在。

事实上当老一辈的人随着岁月的蹉跎而逐渐走下历史和政治的舞台,卸下了肩上的权力和责任的时候,这个时候恐怕就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了。

诚然,许多时候家长会提前给孩子铺好了坦荡的光明大道,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别忘了,那就是孩子是不是学会了跌倒了要爬起来的道理,所以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再高明的父母长辈,也不可能是诸葛亮转世,掐指一算立马就断出子孙万代吉凶祸福的。

中国历史上有数不胜数的大家族,其家产能维持好几代甚至十好几代的也不在少数,可是偏偏为什么就跳不出‘富不过三代’这个怪圈子,恐怕除了子孙自身的原因外,其做长辈的估计也难辞其咎吧。

这不是单纯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也不是纯粹的挖苦埋怨。这只是一个现象一个惯例,从古有之一直出现,相信未来也不会断过。

所以说那个躺在平安夜月光底下的,看着只一招就将自己ko后砸车却不敢再妄动一丝一毫的李岩,在那群煞神走了之后,只得在几个没作鸟兽散的狐朋狗友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打车回到了家中,其狼狈状正如败阵之残兵,就差没有狼奔豚突了。()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个人,而且还是堂堂的市公安分局副局长的爱子?!于是乎当李岩回到家中后,在其母的鬼哭神嚎和他自己的添油加醋下,李岩那个充当背后撑腰的亲爹也不禁怒火中烧。

于是回到家后的李岩仅仅是挨了一顿臭骂而已,就换来了其亲爹的亲自出面,这买卖做得值,所以在高兴之下,连他头上的伤痕也就暂时性的淡忘了。

可是当李岩第二天准备召集人马想用大海捞针式的笨方法寻找宋端午的时候,却不料悲惨的发现自己竟然被禁了足,而当他探得其原因的时候,却知道了这也是他亲爹的所要求的,于是李岩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每日对着镜子祈祷自己头上的伤痕快点好。

其实李岩所担心的不是找不到那个下狠手的犊子,也不是自己暂时失去了自由,而是担心自己破了相可怎么办。于是在这段被禁足的时光里,李岩每天过的都是焦躁且烦恼的。这原因其中一部分来自宋端午的所作所为,而另外一部分,则完全来自或电话或电脑那边所勾搭上的美眉的拨撩!

“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伤不好不准出门,丢人现眼!”这是李岩亲爹李响亲口说出的话语,虽然他老爹努力了好几年仍旧没有摘掉职称前面的那个‘副’字,可在他家里其说话的威力,却等同于‘圣旨’。

没奈何的李岩最终只得老老实实的在家养精蓄锐并积累气势。

其实李岩不是不知道对方是谁。早在挨揍的那天晚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里,有几个眼神活络的早就瞧见了宋端午阵营里的司孝草和齐敏,虽然司孝草和齐敏不是自己这个纨绔圈子里的角色,可也不是随便拿捏的软柿子,而且更何况对方一个老子是在市委、一个是发改委的人,所以于公于私就更不能妄动了。

虽然司孝草和齐敏那两个人也确实不用买自己的账看自己的面儿,但是最后李岩还是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气,因为官宦人家的孩子一出手,那么肯定就会波及到台面上的大人出面,所以李岩在考虑到种种的综合因素的情况下,只得将动一动司孝草和齐敏的念头作罢。

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政治场面、官阶层次、人事关系下的种种错综复杂,其父李响尚且穷其一生沉浸其中,他个还未得三昧真传的李岩,当然不敢妄动了。

不过不动其他官宦门第的纨绔,却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同样不找其他人的麻烦。而事实上当李岩用他亲爹的虎皮扯起自己的大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司法口的惯用习惯和招数该怎么办了。于是当他用着自己亲爹的背景,狐假虎威的左一口叔叔、右一个伯伯的四处拜托后,当然果不其然的就查到了白潇湘的身份和背景。

可是李岩又难办了。显然白家和名下浦东风险投资公司的实力和背景并不比上面那两位纨绔差,甚至还要高出几个量级的那种。而李岩也同样懂得这上海三大地头蛇的千金小姐,也不是自己区区一个分局副局的公子可以公开叫板的,而且如果一旦操作不慎,很有可能就会牵扯到高层的利益追求和政治博弈,这就不是他爹这个层面的人可以掌控的了,所以李岩在无奈之下再次放弃了找白潇湘麻烦之后,只得再次退而求其次。

主子明面上动不得,但不代表就不可以暗地里动动其手下的。这一点李岩想的很周全,因为一来以自己亲爹司法口的身份,想来那些个底子不干不净的人无论做什么反应都会忌惮三分,而且他也相信当然也见多了主子为了保全其大局,而不得不委屈手下的那种事情。所以当李岩将首要报复目标人选落定到了那个胆敢动手打自己的狠犊子头上时,他就已然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正确不已了。

最让李岩有恃无恐的是,自己这个分管经侦及治安的副局长亲爹,调查取证或者找找那群人的麻烦,自然是于情于理下的合情合理。

而且在这之后李岩通过各种渠道查到宋端午的大概信息之后,就不禁开始更加的憧憬日后那报复画面的快感了。对于这个各方面俱都说宋端午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而非地头蛇或者某大佬外围代言人之后,李岩在为自己被个小流氓揍了而感到羞愧的时候,同时也为即将对宋端午报复的到来,而感到更加的迫切。

但是令李岩打死都没有料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是地痞流氓不假,不是某大佬外围代言人也不错,可是他却偏偏没有想到的是,他哪里是什么地头蛇,而是一条不是猛龙不过江的大黑龙!

从黑龙江省黑龙江边跑出来的犊子,当然不能对不起故土山川河流的名头!

所以只能说李岩无知者无畏,因为他看似用自己的角度选对了目标,但最后却成了此生最大的错误之一。

于是李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自己伤愈的这天。

元月六号,是李岩解除禁足的一天,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当李岩从家里跨出去的那一刹那间,早早就蹲守在门口的狐朋狗友们,当然就一拥而上仿佛在庆贺李岩的重获自由。而这庆贺的内容,无外乎就是吃吃喝喝加按摩、打牌蹦迪又k歌、嗑药‘溜冰’再飙车、酒店搂妞就乱摸。

这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到了最后就差钓个马子了。而事实上已经好几日没尝‘肉’味的李岩当然比谁都急不可耐,可是当这一行人等无意间路过索菲亚的时候,李岩的小心思就蠢蠢欲动了。

色友之间有句俗话,叫做吃鸡不如吃良家。虽然李岩众多的女朋友中间不乏长相温顺纯良之辈,可是奈何那些个小妖精们床下装的比谁都矜持,可一到床上立马就放浪形骸,而且李岩本身也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这玩腻歪了自然就想换个花样的玩法。

事实上李岩那几个已经不知道是几手的、所谓的女朋友其实也比鸡干净不了多少,甚至更不堪,起码人家是迫于生活的残酷和压力才不得已走上不归路,而这些个却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而出卖所有,所以说在李岩看来,这些个女朋友也只不过就是在其身上耸动完毕之后,随便甩出几张票子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的货色。

良家不好找,当然要勾搭到上床的程度也不是一时片刻就可以搞定的,但是李岩现在又很‘憋屈’,所以说当他将目光投向了为了生活更加纯粹服务于众人的场所之后,他的心思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

索菲亚能出台的小姐和模特说实话,确实没有一些顶级私人会所里的诸如‘瘦马’、‘臻鸡’、‘极品鲍’来的出挑光彩,可话说回来,到了人家那个级别也是要挑顾客的,而事实上李岩这个级别的公子哥,估计还没有能摸进那些私人会所门槛的资格,所以在这些个条条框框的约束下,大众场子里能找到最好的货色,恐怕就要数索菲亚莫属了。

这也就是索菲亚作为二流夜总会,却拥有一流的人气和利润的缘故了。

于是众人在李岩的示意下将几辆车不顾交通规则的逆向扎到路边的时候,他李岩迈下车的那一条腿就已经开始兴奋到打哆嗦了。

‘久旱的禾苗遇甘霖,多年的鳏夫见婆娘。’估计也就是这样的了。

可是就在李岩两眼放光恨不得立马一步就跨到小姐模特身边肆意放纵的时候,却不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瞥,却远远的瞥见到了那个让他做梦都恨得牙根痒痒的那个平头男人。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可这远远的遥见,却也是来的那样的‘刻骨铭心’。

那个男人依旧还是那么清瘦,腰杆还是那么笔直,只不过衣衫却比上一次见好好上许多,可惜这都不是终点,因为此时的李岩,眼睛里已经被仇恨所蒙蔽。

“李少!看哪个妞让你这么入神啊?用不用哥几个给你抢过来享用?”这时李岩身边一个比较活络的流气青年发现了他的异样,所以打趣的问道。

“他就算了,我倒是想享用他十八代所有的女性!”李岩目不转睛的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流气青年微微一愣,显然意识到了李岩情绪的转变和话里不寻常的感觉。

“耗子,帮我个忙,给我盯死了那个要上车的狗草货!我要他的所有一举一动!”李岩一把揪过这个名叫‘耗子’的流气青年,指着正要上车的宋端午说道。

耗子果然人如其名,当真是贼眉鼠眼。

“这个???这个可有点难办啊!”耗子一听如此,鼠眼挤到了一块,故作为难的说。

“少他妈废话,这事办好了,我那些妞,你就是他妈的挨着个的玩、翻着遍的睡,我都没意见!”李岩发了狠话。

“当真?!”

“不就是几个破鞋和**么!你李岩哥我什么时候说话当放屁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玩过了我可就不要了,你是怎么安排那几个**可就是你的事,我不管也不给你擦屁股!”

“得嘞!”耗子的鼠眼这回真的笑成了一条缝,随即立马钻进一辆车里尾随牧马人而去。

“哼哼,你不是牛逼么?不是能打么?看我怎么踩死你个瘪三后,再把那夜给你出头的女主子拖到床上操翻个遍???”

李岩看着远去的牧马人自言自语的骂道,但裤裆里却不争气的支起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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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投机钻营为膏粱

宋端午和周亚夫虽然坐在牧马人里面,但其实心思是有一部分是放在徐德帝和项虞坐的那辆伊兰特那边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没发现身后还远远吊着一个耗子尾随其后了。()

其实在索菲亚弄这么一出‘抛砖引玉’,宋端午的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担忧之情的,既然对方能看到纸条后第一时间就立马杀了过来,那么起码告诉宋端午一个讯息就是索菲亚从上到下其实还是被叶家所影响的,虽然还谈不上掌控,但是仅凭着这种反应程度和速度,宋端午就已然了解了这事情得像温水煮青蛙那样慢慢的来、细细的炖,否则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再或者激起了过度的民愤,这买卖可就不划算了。

宋端午和周亚夫其实最后离开的还是蛮悠闲自在的,因为这两个犊子本身就有本事和本钱在身,所以也就不怕‘勾搭’出来的追兵在屁股后面紧赶慢赶的,而事实上宋端午和周亚夫之所以一出了索菲亚就上车追上徐德帝的伊兰特,也是担忧这两个人的安全。

徐德帝一把的年纪早就不像十几年前那样身手矫捷,而项虞一介女流之辈当然更不可能打打杀杀的冲锋在前,所以当牧马人开出几十米后远远的看见前方徐德帝那辆黑色的伊兰特开的不急不缓后,原本稍微吊着的心就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所以说在这一系列的巧合之下,耗子成功的完成了李岩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打死也要咬住宋端午的尾巴。

这是死命令,同时也是耗子日后的性福来源。

是性福而不是幸福,这点耗子分的还是很明白的。

耗子真名叫李浩,只因为这个姓氏外加一次与其他狐朋狗友的偶遇,所以有幸结识了李岩,而事实上当耗子死皮赖脸的用‘本姓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这种烂理由,变着法的在李岩这个圈子周围出没的时候,任谁都可以猜到这货安的什么心。

耗子既不是官宦人家的衙内少爷,当然也不是什么富商巨贾的纨袴膏粱。所以这个出身贫民家庭而不是平民家庭的孩子若想攀高枝儿,还真就得在李岩这等三流纨绔的身上打些主意了。因为一等纨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是普通人根本见不到,而二等的膏粱又自恃清高的不屑于与正常百姓打交道,所以这三等的衙内自然就成了那些个想飞到枝头变凤凰之类人士的最好选择。(.coM)

既离底层民众不太远,又可以使自己一朝脱离鸡犬身份飞升上天,所以有这等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交际花韩絮是一个,耗子同样是一个。

不过纨绔毕竟还是纨绔,若不是耗子这小子当真还有那么几分眼力价儿和其他的腿勤嘴甜,否则的话他就是动一百个心思估计都不会让李岩等人看他一眼,而事实上每次李岩这个圈子里的人聚会的时候,耗子充当的角色显然是服务人员大过于狐朋狗友的。

其实耗子在心底里也是十分的深深渴望李岩能够认同他的,即便是两个人压根儿就没有一丁丁的血缘关系,可耗子还是喜欢鞍前马后的叫李岩为哥哥,即便耗子无论吃从面相上还是从证件上显然要比李岩大好多。

这是当代社会的残酷,也是现实生活的痛苦。

古时有句话叫‘英雄不问出处’!而现在又有句话叫‘亲哥无关岁数’!其实若是李岩的能耐再大点,势力再强点的话,估计耗子就不会叫‘哥哥’而改叫‘爹爹’了。这也难怪,因为在某些喜欢追名逐利的人眼里,哥哥和爹爹这些只不过就是名称上的叫法称呼而已,只要能带给自己利益,叫什么不是叫呢?!

耗子要的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饿了有食吃、冷了有衣穿、累了有车开、困了有房睡、色了有妞干,总结起来也无非就是老祖宗常说的‘食色性也’和通俗语言中的衣食住行。可是这些一般人通过努力和奋斗就可以一一实现的东西,对于耗子这种人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处处想着不劳而获的人自然对辛苦拼搏这种东西一万个不情愿。

所以说自打李岩的出现后,耗子就知道了自己所有的要求都可以通过这个看似正常,但实则就有点缺心眼儿的公子哥来实现了,所以每当李岩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什么不方便、或者想干而又不敢干的脏活累活的时候,耗子总是第一个出现并第一个冲在前面,从来没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句怨,所以当众人渐渐习惯的将所有跑腿的活儿都交给耗子去干的时候,他就已然飘飘然的以为自己就要被这个梦想中的圈子接纳了。

可是他忘了有个词语叫做得意忘形和一厢情愿。而事实上这些个纨绔子弟也只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不要钱的劳力来使唤,而且还是随便丢点饭菜衣裳或者玩腻了不要的破鞋就可以打发的那种。

其实耗子会的不多,而且都是下三滥见光死的那种,吃喝嫖赌、奸懒馋滑很行,可说到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他又会踌躇不前了,所以直到他腆着老脸跟在李岩屁股后头许多年,并一口一个哥的叫着却仍旧换不来那些人的好脸。

这也难怪,耗子他既不能像旧社会狗腿子那样当众强抢民女,又不会像战场上马前卒那样冲锋在前,所以有这等的待遇和际遇自然也不奇怪。

耗子这种人其实自古就有之。说好听点就如春秋时期孟尝君广招三千那样,叫门客;而说的难听点的正如北宋高衙内手下的‘干鸟头’富安那样,叫帮闲。所以到现在虽然美其名曰为‘朋友’,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脱鸡鸣狗盗或者钻懒偷奸的名声和用处。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门客也好帮闲也罢。若是真的能往好了发展,像帮助孟尝君窃符救赵那样,救国救民或者帮主子逃逸解难的话,那也不失为一带豪侠的典范!可是若往坏了发展的话,就如协助高衙内为虎作伥,祸国殃民欺压良善的话,那么名声和名节这种东西暂且不说,那可是搞不好会使自己身首异处,甚至连主子也会命丧黄泉的!

所以说虽然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说,可是最后可千万别忘了还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和‘人在做,天在看。’这两句警醒之言的。

这些对于明眼人来说自然是大实话,但是这对于耗子来说却是逆耳之言。此时已经被镜花水月中的荣华富贵蒙蔽了心智的耗子,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显身前来规劝,估计最终也是个无功而返的结果。

这也就是为什么耗子一直死死咬住宋端午所坐的那辆牧马人的缘故,本着宁醒勿丢的原则一路尾随而去!而事实上也不知道是老天真的眷顾了这个卑贱的灵魂还是宋端午当真没有发现怎么的,总之当耗子一路跟到了桃园酒吧之后,他都始终幸运的没有被发现。

其实不是耗子的盯梢儿技术高超没有被发现,而是自始至终宋端午这犊子的思想,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一来他不是神仙,自然料不到出来踩个点就会与冤家遥遥相见的,而二来宋端午的心思也确实在其他的地方。至于说具体在什么地方,恐怕也就只有宋端午自己说的清楚。但值得肯定的是至少项虞这里会有一部分。

项虞让徐德帝把自己送到了星岛假日酒店并下车后,宋端午坐的那辆牧马人就脚前脚后的停下来了,而这座距离桃园和住所俱都不远的,唯一一个勉强上得了台面的酒店,自然是承载了宋端午和项虞一些短暂的回忆的,虽然与男欢女爱无关,但是在以前那个深秋的夜晚,总是会伴随着一些旖旎和旋的。

至于说项虞选这里而为什么宋端午会知道,这当然与心有灵犀无关,只不过是细心思虑下的一种判断的习惯。

所以说当宋端午和项虞站在许多天前,那个夜晚所站的位置说话的时候,徐德帝和周亚夫自然而然的就退避三舍之后再作壁上观。很显然是给这两位留够了单独的空间。可是令他俩没有想到的是,宋端午和项虞也只不过是说了些互相叮咛嘱咐和驱寒温暖之类的言语后,就已然无法多言,其后顶多也就是再商榷些内幕详情而已,所以当徐德帝和周亚夫两个人猜想这对男女到底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想的太多且太乱了。

于是乎当最后两个人言尽如此的时候,项虞转身进了酒店,而宋端午也回到了车上向桃园酒吧开去。可是就在宋端午坐在车里仅仅片刻之后,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下午玩的很愉快,希望你也是,我在十二楼16号商务套间。”

发信人是谁宋端午连看都不用看,用膝盖都知道是谁。

于是当宋端午反复的品味着这条短信内容的时候,心里却突然翻起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冲动,而他最后深呼吸几口平复了微微泛起涟漪的心境之后,这才按出了短信菜单键。

删还是不删,就在宋端午按下yesorno的前一秒,却依然左右为难。

“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有空把我的行李送过来,所以才告诉你我的房间!”

片刻之后项虞又发来一条,结束了宋端午内心反复的挣扎。

于是乎当宋端午的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在自作多情的时候,他就果断的按下了删除键。

???

端午又生病了,很不舒服,在此特地提醒各位书友,换季之时要多保重身体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当局者迷旁者清

桃园酒吧的生意依旧是每晚如火如荼的,虽然还不至于人声鼎沸那种程度,但是这已然比徐德帝一人支撑将倾之厦的那个时候好的太多,而且当宋端午亲自去肯定白娘娘将这间酒吧的股份分给徐若娴一部分之后,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的干劲无疑更加的高涨了,所以当每晚桃园的生意达到最火爆最顶点的时候,徐德帝总会在不经意间朝着宋端午微微一笑。(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那笑容是一种颇为感激且感动的温暖,同时也是徐德帝心里石头终于落了地式的安逸。

以往的这个时候,每当徐德帝抬头往上望面露微笑,宋端午总是会回报以鼓励和勉励的眼神的,可是今天这晚徐德帝注定得不到他的礼节性回报了,因为此时宋端午正坐在二楼一脸的无奈。

其实造成宋端午无奈的原因始末很简单,说到底就是一个男女间纯洁交往但却被别人往死里误会的那种,可是这种事情非但解释不清而且还是越描越黑的,所以当宋端午终于意识到什么叫‘无中生有’和‘空穴来风’的时候,索性也就选择了保持缄默。

无声的抗议也许是鸵鸟式的表达,但却同时也是最无效的抵抗。于是乎当赖大狗腿子依旧呲着焦黄的烟牙,表情猥琐的恶心宋端午的时候,李鲸弘和周亚夫这两俩货就开始在旁边看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一丁点为主子分忧解难的操守和义务。

这也难怪,这种谁沾到就是一身狐狸骚的事情还是躲开微妙,明哲保身虽然不怎么仗义,但是却是保持清清白白的不二法宝。所以尽管‘银面少保’李鲸弘固然能打、萌系壮汉周亚夫再怎么忠心,却也是不敢招惹这种男女之大防之事的。

宋端午左看看周亚夫,右瞄瞄李鲸弘,看这两位压根儿就没有跟自己站在统一阵线的时候,就知道老赖这货对于渲染某些敏感问题的能耐,就又一次的发挥到极致了。所以当宋端午一口抽干了面前这半扎啤酒时,就很有有点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对徐德帝投来的微笑装作视而不见。

其实老赖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抛开来其悲惨的身世和非同寻常的经历外,对宋端午可谓是忠心耿耿、再无二话的。()而且在对待正经事情和问题上,这老货可谓是要忠诚有忠诚、要胆识有胆识、要计谋有计谋,虽然其身手现在差了点,可是就光说那种偶尔敢于舍我其谁的勇敢赴死精神,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所以说老赖这人虽不是完人,但是在某些时刻某些事件上,还是很能让人可圈可点了。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老赖即使在宋端午心目中的地位再高、再怎么重要,也是掩盖不住他明显的特征和外貌的,如果把这说成是缺点可能有些不妥贴的话,那么说成是其风格特色,还是丝毫不为过的。

‘沙燕子’赖苍黄以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可即便是那时,江湖上传闻的‘十六项恶行箴言’也没有几个能跟赖苍黄沾上边的!‘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奸懒谗滑屁,结婚不登记。’这几个里面,满打满算也就是‘吃喝嫖抽偷’还算是跟老赖靠上点关系。可如今老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这‘偷’的一项就已然做不得数了,而至于说‘嫖’这项,一来年纪渐大,二来身体残疾所以也就不复年轻时的鼎盛时期,所以只剩的吃饭、喝酒、抽烟这三个不是毛病的毛病了。

其实老赖喜欢吃喝倒不是因为他嘴馋,用这货自己的话说就是‘人吃饭是为了活着而不是活着为了吃饭!’当时宋端午听后不禁立马的肃然起敬,可是当老赖好死不死的竟然在白潇湘面前卖弄的时候,白大小姐的做法当然就是当场揭穿其剽窃的行为,一点都不顾及情面。

于是乎这细细追究其嗜好这才发现原来可怜的老赖只剩下抽烟这一项了,不过好在这货将这仅剩的一个特征保持的很是完美,所以当老赖整日的活在云山雾罩里的时候,其满嘴颜色焦黄到近乎屎色的烟垢,就已然将老赖的烟瘾有多大表现的一览无遗。

老赖在每天的二十四个小时里,除了睡觉以外,当真是可以做到烟不离手的程度,而这老货还有一个十分显著的小习惯,就是在他即将要开口膈应某个人的时候,其前奏和准备阶段往往就是要先沉吟一段时间后,施施然点上烟续上火,然后悠哉哉的开了口,而往往最后说完了之后,那被说之人想死的心都有。

所以说当宋端午坐在沙发上,反复的琢磨项虞这两条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老赖就表现如上述所说的那样,深入浅出的剖析里面的问题和猫腻还不够,甚至还要亲自装模作样的恶心当事人几口这才算是暂时作罢。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鲸弘给老赖起个新外号叫‘癞蛤蟆’的缘故。癞蛤蟆趴脚面,虽不咬人,可是却足够膈应人的了!

“亚夫,一会儿快下班的时候你提前早走一会儿,把项虞的行李给她送过去,地点你知道,等会儿我再把房间号说给你。”宋端午坐在沙发上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妥后,这才对周亚夫吩咐道。

“三哥你不去?”周亚夫到底是个实诚汉子,脱口而出的疑问不经大脑就窜了出来。

宋端午微感错愕,但随即摇头,表示的很明白。

“哦,知道了!”周亚夫见到宋端午表现如此后,便瓮声瓮气的答应了。可是就在这话音还没落定的时候,谁都没料到沉默了半天的老赖却突然发难一把拍在了周亚夫的头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j8!我就知道你什么事都会用你裤裆里的小头去想!这事也是你能去办的?”说完还不忘用三角眼朝着李鲸弘和周亚夫挤眉弄眼,满眼的狡黠。

老赖这话可谓是平地起风雷,把众人都闹了个不明就里,可是就在周亚夫刚想要解释着什么的时候,却不成想这货却把矛头转向对准了宋端午。

“我说我的三猫哎!你可真叫哥哥我操心哎!本以为你开过荤破过身的人了,是会看出里面的道道的,可是谁知你还是不怎么开化,看来哥哥我作为过来人,不教教你是不行的了!”老赖坐在沙发上,但却是几乎跳着脚的说道,可见急迫之情有多严重。

“怎么说?”其实宋端午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当见到老赖调转矛头的时候,也就不再感到错愕。

“你是真不懂啊还是没看明白?”赖苍黄同李鲸弘互相打个眼色,两个人互换了位置之后就变成了老赖一屁股坐在宋端午的身旁,而当他用指甲里满是黑垢的糙手拍着宋端午的大腿的时候,不禁就有了点‘爱之深,责之切’味道的说:

“三猫你好好想想哎!女人这生物她即便是心里想的再迫切,感情陷得再深,都是要讲究个被动的,而这个时候就是要男人主动的时刻了,可是这女人又怕男人不主动,那怎么办呢?所以在明面上说不得就得转到背地里暗示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发信息给你,让你晚上去给她送行李的原因了。如果她果真是让你送行李,为什么不当着老徐和亚夫的面说呢?所以啊她给你发信息说,就是让你明着用送行李的理由,实则是把你自己送过去,这下可懂了么?!”

赖苍黄用他独有的赖氏眼光看待所有的问题,不得不说颇有独到的心得,可是也不排除看走了眼的龌龊。可是即便是这样,老赖他在给宋端午分析了这件事后,却还是赢得了李鲸弘和周亚夫的一片恍然大悟似的赞许声,虽然这货知道那两位实际上是在揶揄着宋端午,但是他自己却显然很是享受其中。

“扯淡!”宋端午将那个在手心里摩挲了好久的诺基亚1200塞回了裤袋里,忍不住的笑骂了一句。

宋端午知道老赖这是插科打诨式的调笑和胡闹,索性也就只当是听一个笑话,至于说这个笑话的主人公是不是自己,那就不是宋端午所计较的了。因为除了在正经事上外,宋端午这个人在其他所有事上的态度,还很是宽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哥几个在闲来无事的时候,还能互相调理对方的原因。

宋端午笑骂完了不经意的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十一点一刻,显然离下班时间已经不远了,于是宋端午用眼神示意周亚夫,让他现在就去准备送过去。

可是就在接到信号的周亚夫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却不料老赖再次像是发神经一般的突然按住了周亚夫,但眼睛却看向了宋端午。

“三猫,这事让亚夫去可以,但是他也就是个开车的,说到上楼送行李,恐怕还得你自己亲自去!”赖苍黄一脸正色的看着宋端午,而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正儿八经可不是老赖该有的神色。

于是宋端午的态度从最初的错愕逐渐变成了疑惑,问了两个词:“理由!为何?”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败昙花今夜现

赖苍黄的反应显然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而这也正是所有人感到惊诧的原因。(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三猫,哥哥我作为过来人,关于女人还有一个事要跟你说!”赖苍黄神秘兮兮的趴在宋端午的肩膀上‘咬耳朵’:

“三猫,你认为一个女人仅仅就看了一个男人几眼,说了几句话,打了几次交道就可以花痴到主动送上门来的么?即便是有,那是一见钟情还是那男人魅力四射?很显然一见钟情这东西发生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而至于魅力四射,三猫你认为你的身份、长相、势力与项虞相比又如何?所以啊,凡事多往坏处想想,社会上许多漂亮女人勾搭陌生男人那她们又图什么,无非就是一来为了谋财,二则就是纵情声色。至于现在所扯的什么‘日’久生情或者情感‘磨合’,也不过就是那些无聊人士聊以自卫的说辞而已!”

老赖一口气的说完,脸上却泛起老于世故的神色。而宋端午在听后感到确实有理的同时,也不禁终于将求解的目光投向了赖苍黄。

“三猫,这世界上没有几个像聂小纤那样的傻妞,是能被一个男人仅用感情就可以栓的紧紧的!所以在这点上你很幸运。但是至于说项虞,恐怕就不是咱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的了。你想啊,她要你去一不图你钱财二不图你色,她撩拨你的心境但又不跟你上床,那她真实的目地又是为何?那么其真实的目地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老赖临了的时候还买了个关子,而说到这里,宋端午则显然是渐渐明白了过来,因为他已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谈不方便,在旁人跟前说又不保险,所以只得面谈呦!”老赖满是烟味的嘴终于离开了宋端午的耳朵,像是自娱自乐的独自说了最后这么一句点睛之言。

言尽于此后宋端午不禁终于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不知道脑子想什么又转身过来一把抢过了赖苍黄嘴上叼的烟,凑近眼前一看,两块钱的大前门!

“没烟了?”宋端午问。

“有!”赖苍黄答,还带点尾音的那种。

“没钱了?”

“有!!”

“能戒不?”

“这个真不能!”

“那就抽这个!”宋端午一把翻出赖苍黄口袋里的大前门后,顺手就将整包的苏烟塞进去了,并说:“你以后要抽就抽点好的,我还指望你多活两年!”

“理由!为何?”赖苍黄突然笑了,学着宋端午刚才的口吻故意问道,满嘴的黄烟牙和紫黑的牙花子俱都暴露在空气中,吓得周围花花草草一片黯然失色。(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下了楼梯,可是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却突然间听到遥遥的一句传来:

“你他妈要是死了谁帮我分析女人去?!”

一语双关外加一语中的,正好说中了老赖的性格,于是这老货在笑意吟吟中拆开了苏烟并看了良久后,还是没舍得抽,只是改为摩挲。

“真戒了?”李鲸弘突然问。

“呃???再说!”老赖苦思良久后依然无法取舍的答。

模棱两可!

???

宋端午站在星岛假日酒店1216商务套间门前的时候,正好是午夜里凌晨十二点。从不久之前踏出桃园酒吧门槛的那一脚开始,宋端午不得不承认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天人交战。

所以当他吩咐周亚夫在车里等候的时候,宋端午一脚迈出车门开始真正的踩在实地上时,他的心境却不能像身形那样平稳且平静,虽然这个时候他的心情还称不上有如惊涛骇浪那般,可是心跳的频率,却也是如七上八下那般的忐忑不已。

从下车走到星岛假日酒店的大堂,在从大堂坐电梯到十二楼,宋端午懵懵懂懂的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进酒店的大门、是怎么在电梯里按下了十二楼那个按键的。他虽然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可是在这夜半三更的只身去会见一个不惜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散心的女孩子,恐怕自己的目地再怎么单纯,两个人再怎么清白,如果一旦被人发现之后也是会被传闲话的。

试想午夜十二点,两个独身的青年男女在酒店房间里相处,是别有奸情还是密谋洽谈?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前者。这不是捕风捉影或者空穴来风,而是确实有瓜田李下之嫌。再说了此时就是找到了更确切或者更真实的借口和理由,那么旁人也是不会信的。

大半夜的在酒店约会!没发生点故事?鬼才信!

所以说当宋端午揣着这种不无道理的担心来到项虞所在的1216房间时,脑子就没清醒过,而他的这种懵懂状态显然是来自于他的顾虑。宋端午一介贫寒的小刁民自然不怕什么,但人家项虞可是未出嫁的姑娘家,名声臭了显然不好听。所以在某些容易被人误解的事情上,宋端午宁愿自己背黑锅,也不愿相关之人被说三道四的戳了脊梁骨。

宋端午站在门前抬眼看着1216这几个金灿灿的门牌号,颇有点刺眼的感觉,当他下意识的抬手露出腕间的老海鸥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门前傻乎乎的站了五六分钟,怪不得楼层值班的服务员频繁的往自己这边观看!

宋端午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当他举起手鼓起敲门勇气之前,还不忘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看样子有点郑重其事要去会见外宾的感觉。

‘铛???铛??铛??’敲门声响起。

典型的一长两短!

这关于敲门间隔时间的长短,可是有学问和讲究的。一般三长是用来敲陌生人的门,而三短除了代表敲熟人的门外还另有急迫的意思,至于说连续五下的急敲,除了多用在讨债说理上之外,恐怕再就是为了捉奸了。

当然,后者最后的处理方式,大多数都是用脚踹的。

所以说宋端午敲门声这一长两短,则显示着与这人家的关系不近不远,既没有像陌生人那样的生疏,也没有像熟人那样熟络,更多的则是彰显着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异性朋友相处那样,不是知己当然更不是什么红颜蓝颜。

宋端午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敲门声传了进去,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却仍不见项虞开门,所以就在宋端午抬手想要再次敲门的时候,却不料门已经被打开就在突然之间,所以宋端午在微微感到意外之时也忘了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

项虞从门后出现了。

先是露出了湿漉漉的头发和面容姣好的脸,可随着她整个人站在宋端午的面前的时候,却让宋端午真的傻了眼,因为那一袭白色浴巾包裹下的**,是那样的雪白和惊心动魄。

项虞没有玩那些大尺度的什么‘深沟、超短、事业线’的,当然更没有露点,可是即便是这样,那玉质的脖颈下的圆润双肩和纤纤玉足之上的光洁大腿,就足够许多男人为之命悬一线的了。

宋端午的定力算好的,没有像其他没出息的牲口一样流鼻血,可就是这样,项虞那锁骨与双峰之间的那一抹雪白,也几乎让宋端午好一阵的头晕目眩。

他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记得上一次是在面对聂小纤的时候,而上上次,则是在好几年前偷看邻村小寡妇洗澡的时候???

“抱歉,刚才在洗澡,没太听见!”项虞冲宋端午一笑,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水蒸气的缘故还是宋端午的出现,总之项虞在说这话时的笑容,却正如她的容貌和身材一样灿烂!

宋端午木然了,视线东飘西移,显然不知道该放哪好。若盯着项虞,显然不太礼貌;可若是看向别处,而又心有不甘。

这是内心的挣扎,与道德人品无关,与生物本能则有关联。

“怎么?不进来么?”项虞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这身打扮的出现在宋端午的面前,实在是称得上对他的一种变相的折磨或者考验,于是当项虞稍微挪动两步将半个身子藏在门后边时,宋端午的目光这才稍微敢在项虞周围半米的范围内流连。

宋端午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耸动了半天却仍旧没有说出一个囫囵字来,可是就在两个人之间安静非常的时候,宋端午不经意间咽口水的声音,却大到让项虞一愣,而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我???”宋端午连忙开口想解释什么,可是就在这开口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的声音竟然嘶哑到如砂纸磨地一般,于是宋端午赶快闭上了嘴,哼哼哈嘿一通清桑之后,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两手空空!

这犊子竟然将项虞的行李忘在了牧马人里!

也不知是老天爷在作怪还是宋端午真的神不守舍,反正是好大一个讽刺!

或许也可以说是一个良好的撤退借口。

于是当宋端午一拍脑门懊悔的说了一句:“我下去拿行李!”之后,项虞半依偎在门边的神情,便说不上是赞许还是埋怨。

宋端午头也不回的冲下了楼层走到了车前,急匆匆忙赶赶的,看时间只用了仅仅几分钟,比刚才的前去不知快了多少倍。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夜观沧澜黄浦江

宋端午此时已经背靠着牧马人,抽出一根长白山叼在嘴上,旁边站着的就是陪他一同站立的周亚夫。(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这么这么快!没前戏直接切入正题?”周亚夫一脸坏笑打趣着宋端午,很显然这个木讷的汉子在某些问题上,是受他那个无良师哥影响很深的。

“扯淡!”宋端午笑了下,回敬了一句。

“那咋这么快!是三哥你招架不住了还是人家太热情了?”周亚夫依旧不依不饶的揶揄着宋端午。

“滚蛋!”这回宋端午倒是没笑,只是擂了周亚夫胸口一拳,不轻不重。

于是周亚夫挠着头憨厚的‘嘿嘿’了两声后,就并肩站在宋端午的旁边,安静到如不存在一般。而宋端午也在随后的摇头苦笑之余再次点燃了第二根长白山。只不过不知道这苦笑,是在笑项虞的小娇羞还是在笑自己的不淡定。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肩并肩的靠在汽车上,谁都没有说话,同样也谁都没有打破这初冬夜色里的宁静,而周亚夫这憨货在站累了之后唯一的消遣,除了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以外,剩下的就是伸手在地上瞎划拉了;而相比之下的宋端午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嗒吧嗒的抽了将近半包烟后,这才从车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去半瓶后,这才作罢。

“亚夫,我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之后我就下来!”宋端午背起项虞的行李包,对周亚夫说道,颇有点奔赴战场前的嘱咐。

“三哥???十分钟好像也稍微短了点吧!”周亚夫扭捏的对宋端午说道,意思不言而喻。

这货是故意的会错了意,而结果换来的当然就是宋端午飞起的一脚!

宋端午背着项虞的行李包再次来到了位于十二楼的16号商务套间的门前,不过这一次宋端午走的明显比上一次来的坦然,虽然两次的目地都相同,但是其心境却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匆匆忙的赶过来,而另一个是经过了半包烟的深思熟虑,所以这最后其结果明显高下立判。

不过宋端午这一路走过来,双手肯定是不会闲着的,而他其实也对这行李包里装的什么东西颇感兴趣,只不过碍于项虞的面子和道德的因素没有打开来看,不过当宋端午左捏右摸之下也只能猜出个大概所以然来。

宋端午果断的敲了下门,节奏和频率长短依然还是同上次一样,一长两短。

不过项虞这次却没有让宋端午久等,而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几秒钟内就豁然拉来了门,不过这一次宋端午在坦然之余却不知怎地颇有点感到小失望。

因为项虞此时已经衣着整齐的站在宋端午的面前,好像前一次穿着浴巾的景象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不过项虞显然穿的太整齐了,外套外裤俱都一丝不苟也就算了,就连本该放轻松的脚却也是塞在了鞋子里,这倒使得宋端午在微微失望之余也小小的诧异了一把。

“怎么不请我进去?怕我吃了你?”很显然当宋端午已经不再面对那个让他尴尬的‘浴巾事件’的时候,他就已然恢复了刁民的本性,于是原形毕露的说道。(.cOM)

项虞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宋端午,没有说话更没有请其进入的意思,好像要把宋端午的灵魂看穿。

“跑上跑下的就是为了给你送行李,不请进也就算了,可总得给个笑脸吧!来妞,给爷乐一个!”宋端午故意晃了晃行李包,用十足不良大少的口吻调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行啊你,几分钟不见涨出息了!”项虞压根儿就没有接过行李包的意思,而是斜着眼冷笑着对宋端午说:“现在敢调戏我了,刚才的胆儿干嘛去了?你是出去找行李去了还是找胆儿去了啊?别怪我说你,就是现在我还穿着浴巾,你也会像刚才那样表现的不知所措!”

宋端午听后明显一愣,他没有想到这女人竟会在这个事情上拿自己开涮。所以当宋端午哭笑不得的看着项虞,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对的时候,但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置若罔闻的态度。

“懒得跟你解释!”宋端午最终无可奈何的白了她一眼后,将行李包塞给她后说了这么一句。

“是有贼心没贼胆吧!跟在索菲亚一个样!”项虞临了小声的嘀咕道,可就是这么最后一句的自言自语,却让宋端午停住了转身离去的脚步。

“我是没贼心有贼胆!“宋端午回过身来纠正道。

“有贼胆?”项虞听后突然间莞尔一笑,怀疑的问道:“不见得吧,否则的话刚才你怎么不敢看?”

“那是我尊重你,不想让你招来风言风语!”宋端午抱着膀子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项虞猛看,说道:“假如说你认为我是个只敢说不敢做,正如白天在索菲亚表现的那样的话,你大可以再穿回浴巾试试!”

这一下可戳中了项虞的死穴,她当然不敢再穿回浴巾。这东西就跟打心理战一样,第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那样暴露在宋端午的面前时因为,一是匆忙而二是显然宋端午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这次却不一样了,如果自己再穿着浴巾站在这头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或者打定了主意的犊子面前,若没贼心还好,可若是有贼心有贼胆的话,那岂不是送上门的羊入虎口!

所以当项虞瞬间绯红了双颊的时候,她就只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了一句:“进来!”

于是宋端午很隐晦的扯了下嘴角,便回手关好了房门。

小时候的宋端午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房子就是村长家的三间大瓦房;而后来他到了乡里打工,概念里最好的房间应该就是火车站附近那十来块钱一宿的小旅店;再后来到了上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目光有多么的短浅。所以说这高度决定视野还当真有几分道理。

宋端午站在商务套间的地摊上,放眼四处打量着屋里的装修和陈设,直感叹这厕所里的装修,都比白松屯村长家的正堂不知高级了多少倍。

酒店到底还是将就一个舒适和温暖,这点比白府别墅那空旷的房间和令人目眩的陈设显然更令宋端午感到舒服的多。

“随便坐,喝点什么?”项虞说道。

“水。”宋端午应承了一句,但却没敢有‘随便坐’的意思。

他慢慢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明亮而但又不刺眼的灯光照的他心里很舒服,而那床单的洁白和整理的细致却也是那么的耀眼。

宋端午没敢坐,当然也没敢乱碰,只是直直的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和远处的灯火灿烂。

“这一晚???得不少钱吧!”宋端午下意识的捏了捏口袋,细若蚊呐的问着自己,也像是问着自己的口袋,没敢让任何人听见,颇有点自惭形愧的意思。

“这才哪到哪!等以后你飞黄腾达了,自然就知道比这里贵的地方多了去了!”项虞端着两杯水,递给宋端午一杯后,自己抿了一口说道。

很显然宋端午那句声音压的极低的话,还是让项虞给听见了。

“那???你指的那地方,很贵吧?”宋端午没敢看项虞,有点底气不足的问。

“顶级房间得这个数!”项虞伸出一只手比划道。

“五百?乖乖!”宋端午看着项虞五根青葱玉指,皱紧眉头道。

“是五位数!”项虞突然‘扑哧’的一笑,纠正了宋端午的观念,但是也让宋端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就在这时,项虞也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因为她赫然发现,自己这一笑不打紧,却很有可能笑掉了宋端午敏感的自尊心。

于是宋端午将视线再次转投到窗外的时候,他就已然不再说话了,而他那只拿着水杯的手指逐渐泛起的青白色,却是他最真实的心照。

项虞暗自叹了口气,颇有点唏嘘,因为她知道,许多人为什么一辈子不能成为人上人,不是努力与否拼搏程度等这几个因素相关,而是缺乏成为人上人的野心和承受能力。所以说许多时候那些纨绔膏粱们的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或者不经心的话语,都有可能是压死成长中萌芽的罪魁祸首。

要知道一个石子在一米高的高度落下,是激不起几个灰尘的,可若是从一千米高空落下,那就成了要人命的子弹。所以说这还是社会地位高度所决定的问题。

“端午,好看吗?”项虞也同样的站在了落地窗前,与宋端午肩并肩,但明显的一个背影挺拔,一个背影略显萎顿。

宋端午点点头,没有言语。

“你看那里是哪?”项虞用手一指,问道。

“知道,吴淞口,黄浦江边。”宋端午浅浅了笑了一下,但却满是苦涩。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会面时,我送给你的词么?”

“当然,你送我的是《满江红》!”宋端午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那知道我的用意么?”项虞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宋端午,而后者在回以一个感情颇为复杂的眼神后,终于沉声说了出来。

“知道!做人当如曾国藩、处事应学胡雪岩、立志要似岳神仙!”宋端午一口气说出了自打结识项虞以来,她所为他所做之事和教诲,颇有点感叹。

不得不说项虞的用心良苦,这个出身名门的女人用着旁敲侧击的方式无不在引导着宋端午一步步的道路,从做人到做事再到立志,事无巨细,而这里面用的方式和方法,或赠书或送词再或勉励,当然非一般人直接的苦口婆心来的隐晦,但效果却是出奇的明显。

听到宋端午这么一说,项虞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宋端午牢记在心的东西,也正是项虞所希望见到的。

“端午你看,咱俩站在这个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黄浦江和脚下的地面,是不是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你知道许多人为什么挖空心思一辈子争名逐利么?不就是为了能够登高望远的高人一等么!所以说,一个人若想不丧失斗志不被人踩在脚底下,就得抬起头往上看,即便上面落下来的泥土迷了眼睛或者踩在你肩膀头上的脚多么用力,你都得咬着牙使劲往上看,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下面你踩的人拉下去。要知道就是你忍不住往下回望的这么一瞬间,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所超越,或是别吓到失了底气,别怕登的高摔的惨,因为只有登的越高,才会欣赏到别人见不到的风景,而若是怕摔,倒还不如乖乖的趴在地上来的更保险。所以说拼搏,就是一个不断要向上看的过程,至于说以前的路走得是否顺畅和笔直,都已然似过眼云烟了!”

项虞停顿了下,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后,又说道:“攀登的过程中有可能会摔,但是别忘了也有可能终会登天!你是要做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对你顶礼膜拜的帝王,还是甘心保险起见的趴在地上终日与蝼蚁为伴,这个你自己选,你自己说的算!”

项虞说完后,其视线就有投向了远处的江面,而此时的宋端午,也正如项虞的视线所及的那一片。

远处的黄浦江在月色下泛着波光淋漓,而江面上那一点点的船舶灯光和两岸的斑驳霓虹,则正如这条龙的点点鳞片一般。

宋端午观看了良久都没有说话,而是逐渐的将眼前的所有景象都看在了眼里。以往那些他只能仰视的高楼和远观的高级汽车,此时都已然化作了他脚边那不显眼的一丁点。于是当宋端午开始慢慢学着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的时候,他就在下意识之间拉过一张沙发椅并坐在了上面,翘着的二郎腿显示着他此刻的轻松与随意,手中不时浅抿轻酌的水杯则说明着他现在的平静与安逸,而他唯一不变的那紧皱的眉头,则又在诉说着他的睿智和犀利!

于是见到宋端午表现如此后的项虞这才终于欣慰的笑了出来,因为她已然看到宋端午从拉椅子到坐下来这一系列动作的连贯且顺畅,很显然这已然能说明了一切。

但是最后令项虞没有想到并微感惊讶的是,许多人需要用好长时间和许多引导才能克服的畏权心理,在宋端午这仅仅只需要自己的一段说辞和他自己的沉思就可以克服过去!这在说明了项虞那段话是重要的‘点睛之笔’的同时,仿佛也在诉说着宋端午这人非同寻常的心理调控能力。

‘一个人通过调整心境就可以做到适应所有的一切,那么这个人不但可怕,而且强大!’这是项虞心里边突然想到的!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艳阳高照艳阳天

元月七号这一天,宋端午起的很早。(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自打昨晚从项虞那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聂小纤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医院宿舍,是徐德帝特地开车送回去的,不得不说白马老帅哥之所以年纪不小还有不少女人爱戴看来是有原因的,就光说徐德帝这个细心劲,就已然超出了平常男人好几个量级。

徐德帝知道宋端午若是没有按照闭店时间赶回来,那肯定就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缠住了,所以当这个心如细发的男人为了解除宋端午的后顾之忧而特地将聂小纤送回去的时候,看似是帮了宋端午一个小小的忙,但其实却不失为他在宋端午面前的一种表现。

这种一箭双雕的做法,徐德帝自然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否则在一些机关单位也不会出现下属之间争相拍领导马屁的奇观,这样既解决了领导的琐碎事,又体现了自己的眼力价和办事能力,而更重要的是能让领导有了空余下来的时间,至于说领导用这时间是办实事还是做喜欢‘做’的事,就是其个人行为了!

这买卖实在是划算,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动力之一。

这也可以说是变相的以权谋私,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往上爬的一种捷径和手段。

所以当宋端午收到了聂小纤发来的‘一路平安’的短信时,宋端午除了给徐德帝打了个道谢的电话后,稍微空闲下来的他就不自觉的来到了东北展老头的水果摊前,可是当宋端午望着空空如野的十字路口时,这才发现这个他在此地唯一能找到心灵慰藉的老人今天没有出现。

这虽然是再平常不过的现象,可是此时的宋端午心里却空荡荡的,好像鱼儿离开了适应的水源,也好像鸟儿失去了栖息的树干,所以说这东北展老头在宋端午心目中的地位,绝不是闲来无事说说闲话的存在那么简单的。

宋端午坐在那个很是熟悉的马路牙子上,情不自禁的点燃一根长白山,而周亚夫和牧马人则在不远处陪伴着宋端午,周亚夫这个壮汉十分了解宋端午此时的心情,所以除了遥望警戒之外,恐怕别无他法。

一根烟抽尽,宋端午坚定的掏出了他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拨出一个不常拨的电话号码,然后第一时间放在了耳朵上。

盲音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而电话听筒传来的第一声声音,不是展鹏程的浑厚嗓子而是一片的嘲杂。(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很明显展鹏程在进行着某一种的娱乐活动,而从听筒处不时传来的‘吃、碰、胡’等字句,显然更加证实了宋端午所想的,于是当宋端午问出了自己的目地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时,就不再多言挂掉了电话。

展老头生病在家!这是宋端午得到的答案,可是宋端午知道凭着展老头倔强的性子,绝对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可这晚没有出摊,这病生的显然是超过了展老头承受的极限。

宋端午知道凡是能让展老头退下‘火线’的疾病,肯定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于是宋端午本想最后嘱咐展鹏程几句让他照顾好老头子的话语,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展老头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上心,那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又逞什么深情厚义呢?毕竟展老头百年之后打幡儿撒钱的是他展家人,还轮不到他宋端午来当这个孝子贤孙。

所以说宋端午适可而止的闭嘴是很明智的,他知道自己所要尽到的义务仅仅是慰问,而不是上赶子的犯贱!

宋端午坐在马路牙子上又独自闷了一根长白山,他看看不远处一直尽心尽职的周亚夫,本想招呼过来一同抽一根的,可是当他意识到烟这东西不仅损伤身体更能使人愁上加愁后,不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抽完了最后一口踩灭烟头后就同周亚夫回到了寓所,而这天晚上由于睡的比较早,所以在同宁花翎老爷子练完拳后,宋端午就没有坐公车而是跑回了寓所,一来为了锻炼身体,这二来则是顺道给聂小纤买了份她最喜欢吃的早点。

这也就是宋端午为什么起了一个大早,而回到了寓所后又没有补觉的原因。而当他一身臭汗的跑了回去时,原本还缩在被窝里的那几位就立马的蹦了出来,不是因为宋端午的汗味把他们熏醒,而是宋端午手上提的包子油条早点给他们勾引的。

所以就在这几位还在对着早点狼吞虎咽之际,宋端午就跑到了几条街外的澡堂子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虽然澡堂子刚开门水还不太热,但这对于以前经常在大冬天里冬泳的宋端午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宋端午洗毕之后精神焕发的回到了住的地方,期间给项虞打过一次电话,得知她一整个上午都需要在酒店好好休息的答案之后,宋端午心里的打算这才算是全部落定,而他在回到住的地方又重新换上了只在重要场合穿的那套阿玛尼时,天字号的赖大狗腿子就又开始无事生非的揶揄宋端午起来。

“啧啧啧,这昨晚独自去偷换之后,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是不一样哈!看来又穿的这么整齐,肯定又是去酒店约会赴宴!怎么着啊三猫,今晚你是回来不回来啊?!”老赖阴阳怪气的说,眼神也猥琐不堪的瞄,再配上那张苦逼紧凑的脸,演怡红院里的大茶壶都是不用化妆的那种。

“昨晚可是你叫我去的,若论居心叵测之罪,你首当问斩!”宋端午很明智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逃避,他知道越是逃避越会招来老赖无耻的穷追猛打,于是宋端午笑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道。

“看看,看看!承认了不是!”不过宋端午显然低估了赖苍黄的厚脸皮,当这老货听到宋端午的话语时,立马拍着大腿的叫嚣道:“这罪都定论了,显然是这奸夫**已经勾搭成奸!哇呀呀呀呀、锵锵锝,衙役何在?!给本阁将这对奸夫**画押收监,待到秋后五马分尸之际在游街展现,以儆效尤!”

老赖越说越兴奋,到了最后竟然合辙押韵的踩着京戏的鼓点,用包龙图的腔调念起白来。看其激动程度,好像昨晚是他得到了九天玄女项虞的垂怜似的。

于是已经被老赖的厚颜无耻彻底打败了的宋端午只得踹了赖苍黄一脚,无奈的笑着骂了一句:“你个老pi眼儿的,滚蛋!”

“得令!”得到了命令的老赖将面前的碗筷一推,还真是双手捧着裤裆的蹿回了被窝里,十分的恬不知耻!而这货在三人的白眼中还更甚的从被窝里露出个脑袋朝着他们‘羞涩’的一笑,本就焦黄的烟牙中间还夹着一片碧绿的菜叶,这下可终于恶心到了所有人。

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的概念,而在一旁默默收拾着碗筷的周亚夫表现的则要淡定的多,显然在他与老赖常年的相处过程中,其抵抗恶心事物的能力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宋端午揉了揉肚子,十分庆幸自己早已经吃过了早点,否则的话还真保不齐耐不住老赖的膈应犯贱。于是就在他将周亚夫和李鲸弘招呼到身边,低声各自嘱咐几句时,李鲸弘和周亚夫还真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穿戴整齐的各自走向了门外马路的各自一边。

“哎哎,等等!嘛去?”老赖见到宋端午也欲转身离去的时候不禁慌了,他这才连忙的跳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出去,办事!”宋端午简短的说了两个字,还特意的将‘办事’两个字咬的很重。

“天啊,你昨晚不会是真的糟蹋了人家大姑娘吧?这是背叛和作孽啊,死了之后阎王是要多判下油锅几百年的啊!再说我叫你去是以为人家有正事要跟你说,谁料你???”老赖显然是会错了意,所以急忙的说道。

“事情很严重?!”宋端午见老赖如此,索性也就顺着往下问,将戏演绎到入骨三分的状态。

“天啊!”老赖惨叫一声,双手捂脸,没有正面回答宋端午的问题,不过仅仅这两个词语,已经足够说明其问题了。

于是宋端午不再多话,只是笑着拍了两下赖苍黄的肩膀后,就跨步到了门边,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两下拍打,却让赖苍黄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于是当他松开满手的油腻脑袋并看向坏笑兮兮的宋端午时,就不禁反应过味儿来。

“啊哈!三猫,看来你已经得到了我赖苍黄骗人演戏的三昧真传了,看来可以出师了!不过你以为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你在演戏?你以为骗过我就这么简单?!”赖苍黄显然是在狡辩。

死不承认自己刚才的表现。

于是宋端午再次讳莫如深的笑笑,一脸‘你以为呢?’的意思。

于是老赖这下终于无可辩解了,可是当他猛然间发现宋端午已经跨出门去的时候,这才恍然过来自己最初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

于是老赖当下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趴在墙上的挂历前,将上一个月到现在所有要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过滤个遍。

当看到今天的时候,老赖这下终于找到了答案,他知道宋端午会有随手往挂历上做笔记的习惯,而他同样也善于从挂历上前后发生的事情上找着那些蛛丝马迹的关联。

元月七号,被宋端午用红色的粗水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而这下面则有一行小字!

狗娃家长会!

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于是赖苍黄这才释然了。而此时已经走在路上的宋端午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半空中的太阳,心里笑着赞了一句:

“霍!好一个艳阳高照,对空高悬!”

明着像是说天气,但又仿佛在说陈狗娃的明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且走且喜步如莲

宋端午从自己寓所里出来的时候,一路上信步闲庭的走在街道上,边走边享受久违阳光的温暖。(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其实从这里到陈狗娃所在的交大附中的路程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其实如果此时有车可以坐的话那么宋端午还是会选择那种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可是当最后宋端午无奈的发现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的时候,这才终于安心立命的用走的方式。

虽然宋端午不会开车,但是这司机还是有的,只不过仅仅是没有车这个问题存在而已。至于说在周亚夫离开之后谁还可以充当司机这个重要的角色,貌似在这四人小团队中就只有赖苍黄有这本事了,可即便是如此,宋端午在思维里还是主动将老赖这项技能给忽略掉了,毕竟老赖的开车技术宋端午可是从来都提心吊胆的。

别人开车要钱,老赖开车要命!这恐怕也是赖苍黄另一种‘过人’的本事了吧。

于是宋端午就沿着马路边悠闲且惬意的祭出他的‘11路交通工具’,一路走一路看。虽然已进冬季,但是那些个不怕‘美丽冻人’的短裙美眉们,还是很能给这个象徵萧瑟的季节里,凭添一丝靓丽色彩的。

“亚夫没出来转转真是他的损失,他可是最喜欢黑丝的!”宋端午的心里暗道。

于是就在宋端午的视线,在一位身材面容俱都姣好的美女身上多停留那么几秒钟的时候,却不料那位美女在见到宋端午后竟然朝他妩媚一笑,也不知是出于礼节还是其他的某种目地,但即便是这样,宋端午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黑丝之上,之后就再也没敢看那位美女一眼。

有了这等际遇的宋端午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敢四处张望,而他那双肆意的眼神当然也就收敛了许多,原因一是没有想到现在的美女竟然开朗到这种程度,而这二来显然就是宋端午还没有做好四处留情或者大小通吃的无上情圣境界。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形容自古以来具有大本事、大能耐、大境界的某些人物的,他宋端午显然还没有到达那种道行,所以当宋端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认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时,于是心里就不禁生出点类似‘从一而终’的念头。

其实有的时候在一棵树上吊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起码比几次三番的死不成,最后总算如愿以偿了还被人挪来挪去的不得安生要强上许多。(.coM)

所以有了这等念头的宋端午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明显就踏实了许多。而乘着这种良好状态的时候宋端午拨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展鹏程,而另一个则拨给了裴鸾,意思相同目地相同但明显的说话语气却不相同,一个是朋友间的亲近,而另一个是熟人之间的拜托,至于说那两个人的回复也是不尽相同,一个是当机立断的满口答应,而另一个则是稍作沉吟后才勉强应承。

但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的目地却是达到了,所以当这犊子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摸到了交大附中门口的时候,抬手间那款老海鸥的指针则刚好指到了上午十点整。

宋端午看过时间后虽放下了悬着的手腕,但脚步却始终没有停歇的走向了交大附中的校门口,可是当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家名为‘轻言慢语’的礼品店的时候,宋端午的心里还是由衷的希望能看到那个拥有古典美的妙曼身影的。

可是理想与现实总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就在宋端午脑海中慢慢回味着那天与那家店主之间交流的画面时,却不料走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岗给拦住了,随着一声不甚标准的普通话的响起时,这时才从门岗里走出个两鬓斑白的老头。

“干嘛的?”老头开口就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想多费一句口水的意思。

“嘿嘿,您好,大爷!”宋端午在对待老人的态度上,总是会表现出良好的素质和教养,这当然与他从小被母亲管教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是这话说回来那也是建立在互敬互重基础上的。

“今个儿不是一年级的期末家长会么!我是来给我们家那孩子开家长会的!”宋端午点头冲那老头笑道,语气平易近人的程度正好与阿玛尼套装的彪悍气焰相悖,但则与宋端午人畜无害的面容刚好相符。

“哦!”老头上下打量了宋端午几眼,发现他看起来并没有某些变态的特质后,这才开口应承了一句。可转眼间当宋端午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表示足够上道后,老头这才抹不开面子,又没话找话的追问了一句:“小伙子,看你的年纪不大,是来给亲戚孩子开家长会的吧!哪个班的啊?”

“霍!老人家好眼力!”宋端午笑着说了一句废话,但在某人听来却是恭维的话。不过当宋端午看到老头像是十分受用之后,这才颇为惭愧的挠了挠头,实话实说道:“不瞒您说,我是给我侄子开家长会的,但是要问他在哪个班,我还真就不知道!”

宋端午说的是实话,可他本想着老头听后会对自己的话表示怀疑的,因为毕竟没有哪个亲戚或者家长对孩子班级还不知道的,但老头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宋端午微感惊讶,因为那个老头在听后也仅仅是笑笑。

“这没啥的,现在这家长都忙着挣钱,忙的连自己亲生子女长啥样都记不清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就更别提你个当叔叔的了!”老头笑着说道,显然是那根苏烟抽的十分顺畅,可就在这一根烟抽尽的时候,老头本想掏出自己的烟也给宋端午意思意思,但是却不成想宋端午的手快一步,又是一根苏烟递上,所以老头在讪笑着接过之余,不禁只好把自己那包七块钱的红双喜又塞回到了裤兜里。

“嗨,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么!都是钱闹腾的,试想如果人人都衣食不愁的,那谁不想跟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宋端午笑着说道:“你看就像您老人家,在这身板硬朗精神饱满之余,不也是为祖国教育事业做贡献的时候为儿女分忧解愁么!所以说啊,这干正经工作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人,当然这在教育口工作的,尤其是像您老这样年纪还在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更是值得尊重的不是!”

宋端午这一票马屁下来可谓是让旁人和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上纲上线外加形式主义是不假,可是这露骨程度却不是一般的彪悍了,可即便是这样,这一番话却也是说的老头心花怒放的同时更让其飘飘然,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大道理了。

其实老头有此表现这也难怪,毕竟一个作用仅仅是看大门的寒酸老头,是不会让多少有钱有势之人拿正眼瞧的,于是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相结合的层面人物在得到了看似成功人士的宋端午的赞许后,不感到高兴才是怪事!

“嘿嘿,我就是趁着还能活动的时候多挣几个钱,就像你说的,不给子女添麻烦!”老头忙摆手谦虚的道,不过这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甚了:“不知道班级也没事,知道班主任老师叫啥不?”

老头问道,但这次宋端午却忍不住的笑了。

“大爷,您说我连我侄子的班级都不知道,哪里会清楚他老师叫什么!”宋端午乐呵呵的解释道,而此时老头也显然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空白。

“哈哈,也是!”老头自嘲一笑,遂又问道:“那你侄子叫啥名字,说不定我还知道呢!”

“姓陈,叫狗娃!”宋端午平和的说道。

“姓陈???叫狗娃???陈狗娃???陈狗娃???狗娃???陈???”老头紧锁眉头的嘀咕了好几遍,显然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着几分陌生的,于是当老头终于放弃了思索的时候,再次面对宋端午的表情,不禁就有几分惭色了。

许是为自己刚才放出的大话感到羞惭,老头这次扔掉烟头后就说什么再也没接过宋端午递过来的烟。

“真不好意思,小伙子!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吧,一会儿你进到教学楼后,会在大厅里看到各个年级的成绩排行榜,那名字后头就标注着班级,你找找试试,实在不行了再回头来找大爷我,咱再想辙!”老头最后说出了唯一有可行性的办法后,其结果当然是换来了宋端午不住的道谢,而宋端午之所以表现如此,则是因为老头最后的那一句话。

甭管人家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起码话放到这里头了!至少比许多占着位置不办人事,甚至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某些机关单位要强得太多。

于是乎宋端午跟老头又说了些没营养但听着却着实中听的话之后,看了眼时间将近就告辞了老头并问清了路开始朝着教学楼走去,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死活都不敢抽宋端午第三根烟的鬓白老头,则看着宋端午的背影,心里不无五味俱杂的念头。

“这小伙子,从气质神态上看就不简单!看穿戴更像是成功人士,可还真就没点架子!难得???”老头心里主观的臆想,毕竟在这个社会里有钱有势了之后就狗眼看人低的人实在是太多!

但是令老头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也仅仅猜对了一半!

宋端午是不简单,这从气质神态自然是能看的出来的,但是他现在若被称为成功人士显然还为时尚早,而且更何况这个表面上看似人畜无害、温良恭顺的犊子,实际上却是趟的一条刀口舔血的不归路途???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瘫清冷眼镜妞

宋端午自打别过了门卫老头之后,就一路按照其指示摸索到了主教学楼,尽管在王牛乡混迹了二十几个年头的宋端午在来上海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山里人,可是那张让他撕毁了的高中毕业证书,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所以说宋端午尽管对交大附中这等名声在外的学校有着本能的向往,但是一旦真的走了进来了之后,那种梦想中的憧憬感就已然不像以前想象的那样强烈了。所以当宋端午一边颇为好奇的四处打量,一边感慨着这到底是比王牛乡唯一高中要漂亮高档得多的时候,抬眼间就已然发现了教学楼内那个显示了所有学生成绩的榜单。

宋端午找到目标了,于是抬脚间就跨到了其前边,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但学生模样的却不多,看得出来都是些家长。

宋端午往前凑了凑,那几位家长模样的人朝着宋端午露出个微笑,而宋端午当然也回报以善意,而他之所以这么表示是因为家长跟家长之间总会有些共同的话题,这是所有为人父母者都会有的心态,即便来给陈狗娃开家长会的宋端午是个冒牌货,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体会别人的心情。

点头之交,转身即忘,这就足矣。

所以宋端午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榜单之上。可是抬眼间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姓陈的孩子,姓陈名殇,颇有些意思的名字。

如果说这个颇为怀旧深沉的名字是吸引宋端午的一个因素的话,那么当宋端午顺着这个名字往下看去的时候,就已然被第二个原因给深深的震撼了。

那是一个第一眼看到就震撼人心,第二眼看后就是触目惊心的分数!

997!

在这个高一时期满分是1050的时候,凡是能考到这个快四位数的分数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怪胎外加天才,宋端午虽然已经离自己上高中的那个时候过了好长的时间,可是宋端午却知道,在三大主科总分450、六个副科总分600的轮番‘轰炸’下,能一路过关斩将还尚且能取得如此成绩的人,确实是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资本的。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在微微沉吟之际不禁粲然一笑,显然他好像回忆起了自己高中时期的成绩,尽管那个时候宋端午的成绩也算拿得出手,但是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于是当宋端午开始设身处地的为这个孩子的家长感到由衷高兴之余,下一刻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他处。

因为他现在想急于找到狗娃的位置,不为其他,只为了能够替狗娃远在老家的父母高兴一把而已。

可是自打宋端午的目光顺着名次的顺序越往下看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禁逐渐的低落下去了。如果说年级大榜前一百名还能让宋端午颇为欣慰的话,那么中间的名次就只能说让宋端午勉强接受了,可一旦若真的落到了最后面的行列的话,那么宋端午只能将原因归结为狗娃以前的遭遇和贫困了。()

宋端午就是这么耐着心的一个一个看下去,怕看漏了的他甚至每看几个都要再重复的过滤个一遍,可就是这样,宋端午在耐心的看过了几百个人名之后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他希望见到的名字。

已经看到了这个时候的宋端午不禁终于将目光从大榜上撤了下来,因为那还未仔细查看的最后五十个人名里,无论有没有狗娃的名字已然都不重要了,此时的宋端午与其说是为狗娃惨淡成绩感到失望的话,那还不如说成是现在与前一天那巨大的心理落差。

他又回身的走到了教学楼的门口处,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发现离准时开家长会还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后,就倚着大门边抽出一根长白山十分流畅的就叼在了嘴边,点燃了那一端的烟火后,眼神看着远处天边漂泊的云彩,心里想的却是以前的种种往昔。

于是宋端午不禁沉默了,越想越沉浸在回忆的深海里无法自拔。对于狗娃这个孩子,宋端午是打心眼儿里认可他的,虽然两个人的生活际遇也许并不那么完全相同,可是那受过穷的苦和挨过累的辛酸却是相通的,更何况那不甘心屈服别人之下的斗志和快意恩仇的豪情了。

所以宋端午在潜意识里一直都把狗娃看成是他小时候的影子,许多宋端午走过的弯路和吃过的辛苦他不想再让狗娃去重新体验一遍,可是当他没有在榜上找到狗娃的名字后,就好像自己考试没有考好一样,心情沉重且低落,但绝不是绝望。

宋端午于是倚在门边小口小口的抽着烟,感觉颇为奇妙,原本的兴致随着烟气缭绕也逐渐化作了空气中的尘埃,而他此时的心情,有着久违的亲切,当然也有久违的茫然。

可是就在宋端午处在这么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状态时,却不成想有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拍下的力道和触感的频率来看,显然是个陌生人所为。

于是清醒过来的宋端午转身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脸上架着的那副半框的眼镜使她显得过于强势和‘生人勿进’的话,那么宋端午就十分肯定的认为此女就是老赖最喜欢,也是最常挂在嘴边的轻熟女类型了。

长的说实话不怎么漂亮,所以也就更不是令人惊艳的类型,可是即便是如此,她的出现却也让宋端午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钟。

有的时候女人吸引男人视线时间的长短可不仅仅是脸蛋身材这般简单,如果说一个女人姿色一般身材一般却还能让男人多看几眼的话,那么身上肯定就具有别的女人没有的特质。

很显然这个宅男口中的眼镜娘就是属于此行列。脸蛋一般但也不是丑陋,顶多算是耐看,身材没有前凸后翘但也绝对没有土肥浑圆,她有的仅仅是那么一种书卷熏陶下来的文气与一眼就能瞧出来的正派感。

就是这么仅仅拥有的特质,就已然出脱于众人之间,而宋端午在仔细打量过后就不禁知道了她的身份,因为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即便不开口说明她的职业恐怕也会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因为那种让人忍不住对其恭恭敬敬的尊重,正是来自于她的这身教书育人的气质和装扮。

宋端午仅仅是多看了她两眼,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不过速度很快,如果说这个女人有什么能让宋端午记忆深刻地方的话,那么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裙和半框眼镜是一个,而那眼镜片后面左眼角上轻微的一点小痣则是另一个。

宋端午是个观察力极其敏锐的人,而别看这一点小痣不足以引人注目,但就是这样却是真正让宋端午视其为标志性的东西。因为相书上有云,眼角有痣脾气硬,左男右女防薄幸。说的就是这等眼角有痣的男女脾气倔强且耿直,而且此女小痣点在左边,更是说明了她对于自己另一半忠贞的态度。

所以说这是宋端午一见到她就立马记住的特征,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别看表面上文文气气的,但实则心里却是一个认死理认到八匹马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货色,而且更恐怖的是拥有这种面相的女人普遍最重情,一般一辈子只认一个男人,可如果这男人是个不负责任玩弄感情的骗子或者婚后玩劈腿的货色的话,那么宋端午就不敢联想下去了,因为那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血腥。

宋端午收敛了情绪,微笑着朝那女人点头致意,宋端午敢发誓仅仅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因为宋端午懂得这样的女人碰不得,真的碰触了就得做好献出一辈子的职责,否则的话要么你死、要么她陪你死。

“烟灭了!这里是学校。”眼镜女看着宋端午强挤出来的微笑显然完全做到了面不改色,她直视着宋端午的眼睛,口中冷冷的说道,没有留一丝情面当然也就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说实话宋端午被她直勾勾但冷冰冰的眼神瞧的发毛,而宋端午有这种感觉的次数是不多见的,仅仅有两次而已,一次是那年在大雪天的夜里看到母熊瞧自己的眼神,而另一次则是此时了。不过这仅有的两次发毛,其感觉却也是不尽相同的,前一次那母熊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瞧着一堆食物,而这一次眼镜女的目光却像是看一坨空气,而且还是透明到可以无视的程度。

宋端午听到之后连忙把烟给灭了,尽管灭掉那还剩半根的长白山令他感到心痛,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无条件的执行并讪笑着。宋端午之所以这样,其实是因为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实在是令宋端午感到不舒服,如果说母熊看他是看一个死人的话,那么这女人好像压根儿就没看见人!

有的时候忽视和无视往往要比藐视或者蔑视对人的伤害要大的太多。

以前宋端午不懂这话的意思,可今天却突然懂了,因为那眼镜女见他十分识相的灭了烟之后,连点表示或表情都没有就转身走掉了,当真是做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烟尘’的潇洒。

宋端午起先被藐视,再到忽视,最后到被人无视,这显然是一个逐级递进的过程,当然也是一个能让心志坚定的宋端午苦笑更甚的过程。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那个眼镜女翩然离去的身影,一时还真提不起来哪怕是半点的任何念头,即便是眼镜女那个在职业套裙里紧紧包裹的圆润小屁股扭的颇为仪态万千,但宋端午仍旧是提不起来半点兴趣,如果换做是赖苍黄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会生出点上前拍一把、掐一下、揉一次、捏一回的龌龊念头。

眼镜女消失在拐角口,宋端午的灵魂这才终于得以回归,而他在抬手间看向了腕间老海鸥时,这才发现原来距离家长会的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一分钟。

可是狗娃到底在哪个班级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于是当宋端午迫不及待的掏出老旧诺基亚1200,在偶尔三三两两的学生的鄙夷目光中,完成了他与徐德帝的急速通话,很显然电话那头老徐的语气不甚友善,而宋端午当然也理解人若是做美梦时被人吵醒是个怎样的状态,可就是如此宋端午却是不得不打的,而在老徐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宋端午这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高一一班,一个充满了火药味的名字,象征着学校的试点班级,同样也是重点,而这里面坐的学生是个什么样的类型,恐怕不用说宋端午也知道,因为在他那个时候,一班学习成绩中等的人,都是可以嘲笑其他班级名列前茅之人的强悍牲口。

所以宋端午说实话对一班没甚好感,自己当年既没有有幸坐到一班教室里上课,也没有泡了一班班花那个妞,所以在听到高一一班这个名字后就是眉头微微的一皱,不过也仅仅是对这个班级而已,与人无关当然与老师更无关,鬼才知道教重点班级的老师都是些什么货色,因为保不齐就会有如花似玉的教师之花,或者古板教条的老学究。

宋端午急匆匆的向里面跑去,本以为要找上好一会儿的班级却不成想拐个角就是,而那个白底黑字的班牌则正明晃晃的悬在宋端午的视线上头。

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宋端午略微调整了下心态和呼吸,对自己的仪表稍作整理后就轻轻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轻轻的进到了教室里头。

可是此时的宋端午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抬头,却发现那个不苟言笑的眼镜女,正轻轻的站在讲台上,头轻轻的转过来,将宋端午轻轻的包裹在了她眼神里头。

这面瘫妞竟然是狗娃的班主任老师?!

这是宋端午没有料到的。但是瞧那眼镜女看宋端午淡定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宋端午是来开家长会的则是她早就已经想到的。

于是这面瘫妞再次将头轻轻的扭了过去,又是清清冷冷的说了一个字:“坐!”就已然不再搭理宋端午,而宋端午这头看起来已经被她稍微冰到的牲口,则也是轻轻的走到了教师的最后头,一屁股坐下之后就再也不想抬头,再也不想看到这冰冷的面瘫妞???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字殇释尽无言

其实宋端午和眼镜女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如果非要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的话,那也只能说是仅仅只有两句话这么简单,可就是这样,眼镜女看宋端午的眼神还是会让他觉得不自在,没有其它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双眼里透出来的淡漠与冰冷。(.COm)

宋端午坐定好一会儿后这才稍微适应了又重新坐回到教室里的感觉,他抬眼看下了四周,显然除了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之外,恐怕就是大腹翩翩的大叔和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了,所以仅就年纪这一层来看,宋端午还真就找不到跟自己一样的同龄人。

于是当宋端午再次将注意力放在讲台上站着的那个眼镜女身上的时候,这才发现她早已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堆在宋端午听来是废话,但在许多家长耳中听来却是金科玉律的言语,于是宋端午略显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感叹着中国式教育几十年来的一成不变时,也开始学着角落里的某一位男家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可是宋端午此时才想起‘双耳不闻讲台事’显然已经犹时已晚,就在宋端午的眼皮刚刚合拢起来的时候,就只听得台上的那位眼镜女一句:“下面开始点名,请点到自家孩子名字的家长举手喊‘到’!”

于是宋端午这下终于不得不睁开眼睛了,说实话他很不情愿直视那位班主任老师的眼睛,因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都使得宋端午有种拿自己的热脸死皮赖脸的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所以当此时的宋端午终于领会到,徐德帝在听到他自告奋勇前来开家长会的时候那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王小明??张伟??赵军??李强??陈殇???”随着眼镜女口中一个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的出现,说实话宋端午在感到好笑之余也不禁有点期待陈狗娃的名字,可是当他听到下面的名字出现的时候,这才知道刚才听到了那些大众姓名原来只不过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杜子腾??赖月经??史珍香???”

宋端午终于忍不住的喷了,一来对眼镜女仍旧能面不改色念出上述姓名的功力感到佩服,而另一方面也由衷的对起这些个名字的家长感到敬佩。

于是宋端午这才终于发现了这堂看似尴尬凝重的家长会也有这么搞笑的一面,当他一边偷偷抹着笑出的眼泪的时候,也在一边支起耳朵来仔细搜寻那个他期待的名字。

可是现实最终让宋端午失望了。当班主任眼镜女放下了花名册并扫视全场的时候,宋端午还是没有听到陈狗娃的姓名出现,于是刚才还在笑人的宋端午这下终于坐不住了。

走错了班级这其实不要紧,可是让他真正受不了的是眼镜女在知道这件事后看他的那种面瘫的表情和眼神!

“有没有没点到的?请举手!”眼镜女推了下镜框,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于是宋端午很不情愿的举起了手,顺便还环顾了四周一遍,发现只有他一个时,不禁更加的不情愿起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愿意处在风口浪尖的人物,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道理的他当然更不想自己处处显眼,所以当所有的家长齐刷刷的看向宋端午的时候,这个犊子除了尴尬的对所有人报以微笑的同时,也在深深怀疑徐德帝情报的准确性。

“您是陈殇同学的家长?全班就他一个人的家长没来!”眼镜女看了宋端午一眼,眼神中那一丝疑惑转瞬即逝,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宋端午这个在学校抽烟破坏风气的人还是鲜有好感的。

“陈殇?陈殇是谁?”其实宋端午是不介意当人家家长的,毕竟这种占人家老妈便宜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能遇见,可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这里在座的每一位都已然足够当他叔叔婶婶辈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意识到有些便宜其实不占也罢。(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那您是谁的家长,您家孩子叫什么?”眼镜女一直用的都是‘您’而非‘你’,可见她是一直保持着礼貌状态的,可是这种清冷过度的礼貌,却怎么都让人感觉不到亲切。

“陈狗娃!”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宋端午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原先那种不情愿突然一下子全都都退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底气颇足的气势,至于说为何有如此改变,其实就连宋端午都不知道是何原因,可是就在有的家长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土气已经开始掩嘴偷笑的时候,宋端午的腰杆就更加的挺直了起来。

或许是这个名字真的值得他骄傲,也或许他的腰杆既是陈狗娃的脊梁!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傲骨是何?就是那被人嘲笑了还能撑起腰杆的脊梁,就是那被人欺负了还能还手的勇气,就是那被人看不起了还能奋起勃发的壮志凌云。

“你是他家什么人?”眼镜女又推了下眼镜,不过这次嘴角却看得出来有些明显的上扬。

“我是他三叔!”宋端午随口说道,虽然这个位列次序无从考证,但是那个辈分却是真切存在的。

可是面瘫眼镜女接下来的一句话不仅使得宋端午目瞪口呆,甚至还让那些个偷笑的家长哑口无言起来,而她在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后,就用平淡无奇的那一句:“哦,原来您就是陈殇同学的家长啊!刚才早就点过名了,可能您没有听到。不过身为陈殇同学的叔叔,您怎么不知道他的大名呢?”

这下宋端午木然了,不是因为班主任眼镜女的提问,而是因为狗娃正式姓名的这个问题,一来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高居在一年级榜单首位、差了第二名整整一百多分的陈殇就是陈狗娃本人;而这第二点,则是宋端午实在是想不通狗娃那个窝在村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是如何从字典里扒出这么个冷僻的字眼给狗娃安上的!

于是被许多不解的疑问纠缠住心神的宋端午,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回答眼镜女的提问,可是当这货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再次猛然提起头来的时候,那脸上绽放出来的灿烂笑容和奕奕神采,不禁让一贯以冰山女人面孔示众的眼镜女都为之动容。

宋端午此刻突然觉得很满足,好似有种突如其来的幸福降临似的。这种感觉以前从来不曾有,如果说陈狗娃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给宋端午长了一把脸的话,那么倒不如说这个从村沟沟里走出来的苦逼孩子,是替宋端午完成了他以前如何努力都不曾达成的愿望!

于是接下来的经过就同刚才完全变了样了,如果说刚才宋端午还想不引人注目的话,那么他此时已然恨不得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所有认识的人;如果说那些个衣着华贵的家长刚才还在嘲笑狗娃名字的土气的时候,那么此时这个已经蜕变为陈殇的孩子,已然用自己漂亮至极的成绩给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记彻底且响亮的耳光。

有了底气且感到十分解气的宋端午,此时已然顾不得老师在台上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了,期间他给徐德帝和聂小纤各发了一条信息报告喜讯后,就再也没听进去班主任老师讲些什么,于是很快的为期四十分钟的家长会就这样以眼镜女的最后鞠躬而告终了。

家长会开的很成功,至少对宋端午来说是如此。虽然在刚结束的那一刻里有许多家长主动找上宋端午,希望两家多进行彼此的交流,但是宋端午知道,这也只不过就是他们想让陈殇也就是陈狗娃多跟自己家孩子亲近亲近,顺便进行免费的辅导教育或者帮助学习而已,对此宋端午通通的都是笑脸相迎满口答应,但至于自己对不对陈狗娃说起此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近朱者赤是不假,但是也别忘了近墨者黑。若是人家还是尚若懂得上进的话,那么宋端午丝毫不介意让狗娃拉扯其一把,因为毕竟父母之心是世界上最用心良苦的;可最让宋端午担心的是拉车不成反倒把狗娃给拖下水!这可就是狐狸没打着反倒惹身骚了。

于是已经尽到了义务的宋端午看到眼镜女出了教室的门之后,就立即向外走去,本来宋端午此次前来的主要目地就不在于此,而之所以出了什么多的岔子和插曲,那也只不过是偶然中的偶然,巧合中的巧合罢了。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出了教室门,还未等转身离去的时候,却不料被早就在门外刻意等候的眼镜女给叫住了!

这对于宋端午来说既是一个好事情,但又是一个坏事情。说是好事情是因为此时已经有了陈狗娃彪悍成绩撑腰的宋端午,自然不怕那些个老师的说教,可若说成是坏事情,恐怕还是眼镜女那面瘫惹得祸。

“有何指教?老师!”宋端午勉强挤出个笑容。说实话,‘老师’这个以前是标志着莫大的荣誉但现在却有点变味的词汇,宋端午说出口时还是蛮辛苦的,毕竟离开学校这么多年,几乎早已忘却了该如何开口。

眼镜女扶了下镜框,将宋端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个遍,这才十分疑惑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陈殇同学的叔叔?我怎么没听他说起过,而且陈殇同学可是从来不叫人来开家长会的!”说完,又再次打量着,目光里的猜忌就差变成了实质。

宋端午没奈何,但又无法解释,当然更不能说实话,于是当宋端午开始装傻充愣的朝着眼镜女呲牙憨厚一笑的时候,眼镜女这才微微一愣之下,又打量了宋端午几下,这才逐渐收起了疑惑的眼神。

其实宋端午这无意间的笑容却是歪打正着了,堪称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典范,而班主任之所以不再追究此事的原因,则全都是宋端午那貌似憨厚但实则藏奸的一笑,实在是简直同陈狗娃实诚的笑容如出一辙。

“哦???我真是他三叔,只不过???只不过不常见??对,不常见???”

“行了,我知道了!”

宋端午支支吾吾的找着借口,可是谁刚说到一半的却被眼镜女从中打断了。于是当宋端午颇为奇怪的看着眼前这女人的时候,就已然发现她显然是有话要说。

“我把您叫住其实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也清楚,学生在学校的时候当然是有我们老师在管着的,可是一旦放了学的话那我们老师就不一定清楚学生的动向了。所以我们有些疑问或者关于学生的事情的时候,都是需要家长们的配合的,这点我想您一定明白!”

眼镜女说了一通让宋端午摸不着头脑,但又不得不频繁点头称是的话语。可是就在宋端午刚想要插话的时候,却又被她制止住了:

“陈先生,我拦住您没别的事情。只有一个情况要告诉您,陈殇同学这个学期的成绩可是下降了的,您或许知道他上个学期的成绩可是要比现在高出二十多分,我们老师们研究过他的问题好像不是出在学习方法或者教学方面,所以我想有义务告诉您是不是应该多注意下他放学之后的事情,比如接触的人和事,劳逸平衡等情况???”

眼镜女一口气说了很多,但句句都是关于陈狗娃的事情,可见在某些方面,这个老师至少要比那些个在课堂上不讲,但却在私底下开补习班赚钱的所谓名师要来的正派和负责的多,所以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宋端午还是比较认可的。

但是这里面从宋端午的角度上来讲却是有几个小问题,她误以为宋端午也姓陈这件小事就不说了,也不值得纠正和追究。可是当宋端午意识到陈狗娃这孩子考了全年级第一的997分,竟然是在学习下降的情况下完成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不禁有点短路了。

如果说岔开第二名整整一百多分的学生是随随便便考着玩而弄出来的成绩的话,那么宋端午还真就不敢想象那货认真起来火力全开是个怎样的景象,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宋端午想象力的极致,所以他在惊呆了好一会儿后,脑海中这才隐约的浮现出四个大字。

考试机器!

这是一个让求学时期的宋端午,无比向往、但又咬牙切齿、最后只能顶礼膜拜的称谓!

所以当还在处于神游天外的宋端午很自然的被眼镜女叫醒的时候,宋端午及已然认识到了现状,陈狗娃这个学校眼中最有发展潜力的学生,其一举一动显然都是备受关注的,而在这备受关注之下的原因,恐怕抛开一切明面上的东西不谈,但那也与学校的名誉、老师的奖金、班级之间的攀比等等一系列问题脱不开关系。

这还仅仅是高一,如果是放在高考那个阶段的话,那么宋端午无疑会成为学校的常客,这是注定的。而如果陈狗娃若能将此成绩占比和势头保持到那个时候的话,那么宋端午敢打保票的说,那个时候的学校和老师肯定会更加低三下四的跟在其屁股后头驱寒温暖,因为那个时候牵扯到的方方面面,无疑则会更加多得多得多!

所以在一想到这里的宋端午站直了对眼镜女略微一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的时候,他就已然萌生出了想赶快逃离这地方的念头,可是值得庆幸的是显然眼镜女也不想再多废话,于是她也象征性的回礼之后,连个人这才同时转身背对背的背道而驰。

“呃???对了,穆秋实老师!”宋端午刚迈出一步,而且还为站稳的时候,就冷不防的出言又叫住了眼镜女。当她回身过来之后,宋端午这才又接着说:“忘了告诉你,我不姓陈,我姓宋,宋端午,很高兴认识您!”

宋端午说的是实话,一来用以纠正眼镜女刚才自以为的错误称呼,而这二来则表示礼貌性的‘认识’二字而已,真的是只有‘认识’的含义,别无它意,而至于说‘高兴’与否,那就有待考证了。

“哦,对不起,宋先生!”这个名为穆秋实的眼镜女人在听到后首先就是一个道歉,伴随道歉的则又是一个略显诚意的点头示意,而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她的疑问:

“请问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是一个所有女人都会如此相问的问题。很显然对于骨子里天生就有八卦和好奇这种因子的女人来说,所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能准确的找到隐藏答案所在的事情,都是值得考证且挖掘的,而且还是大挖特挖、深挖到底的那种。

听到如此一问的宋端午突然掩嘴轻笑了一下,而且笑得还是如此的讳莫如深,可这样却让穆秋实更加的好奇了。

最后宋端午见执拗不过于她,只得揭晓了答案。

“穆老师,您要是拿着写着您名字的教案满世界跑,我就是不想知道都难!”宋端午的手指点点穆秋实怀中抱着的厚实教案说道,可是就在穆秋实恍然大悟的时候,宋端午又追加了一句,让一贯冷静非常人的穆秋实顿时羞愧的无以复加。

“穆老师,麻烦您下次再鞠躬的时候注意下自己衬衫的领口,你看,有颗扣子都崩开了,没别的意思,我可没看到您里面穿的是半杯状的酒红色蕾丝文胸???”

说罢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坏笑后,转瞬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当真做到了像风一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那个被宋端午偶然间吃了豆腐的穆秋实,则看着宋端午消失的方向呆若木鸡,原本冷若冰山的脸上在仅仅维持了两三秒的清冷后,随即就被如火烧云般的滚烫所取代???

第二百章 流水亦愿伴落花

莫青檐这天其实早早的就醒来了,原先像白潇湘那样必须将美容觉睡足的她,也不知道怎地心里像是有事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着都睡不着后,这才干脆起床在屋子里瞎转悠。(.COm)

从卧室到客厅,再从卫生间到厨房,莫青檐像个不知道将心爱玩具藏在哪里的孩子一样乱转,好不容易胡乱的塞完了早餐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自己的小店,这个时候离她往常准时的早九点开业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这还是莫青檐有意拖沓下的结果。

其实莫青檐之所以来的这么早的原因是很有点概念化,甚至其具体的原因就连莫青檐本人都不清楚,而她在起床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东西在告诉她,今天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似的,所以莫青檐一直很期待,带着点处变不惊的坦然和胸有成竹似的自信。

以前莫青檐从不是个迷信的人,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藐视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甚至在某些解释不清的事情上莫青檐愿意相信感觉大过于相信直觉,可就是这么一个时而现实时而又理想,理性与感性并存的女人,在今天的这种感觉上,她头一次的完全的以为这是命运的安排,没有一丁点想要科学求证其真实存在的想法。

所以莫青檐像往常一样做完了开店营业的准备和后续的一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店里边静静等待自己感觉的一点点临近,直到变为真实。

但是等待是让人煎熬的,过程是让人踌躇的,未来是让人忐忑的。就在莫青檐百无聊赖的看着墙上的艺术钟里的时针和分针分分合合若即若离时,这个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再或者学识都极具古典气息的女人,脑中不知怎地竟然将它俩想象成了一对欢喜冤家!

时而聚首、时而分离,但更多的时间则是在互相追逐。

于是莫青檐彻底的迷失在了她自己给自己编造的时间童话里,全然没顾及到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东西在她身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逝了,可当这个睿智且不乏柔情的女人意识到时针早已指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她这才幡然清醒过来。

莫青檐从来不是个有着浪费时间陋习的女人,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早早的就拿下了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古典乐学士的学位了。而她在平复了童话里的那种激荡的心情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店里那个珍贵非常的老式唱片机,而正是随着这纤纤玉指的按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协奏曲》也随之缓缓奏响,正如一名依偎在爱人身前的女子,静静的聆听着那如水般流淌的蜜语甜言。(.coM)

已经能深切领会曲中意思和缠绵的莫青檐不禁再一次的沉浸在了她自己的童话里,仿佛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如梦幻般缥缈但又如真实际遇般令人感动,这就是音乐的魅力,莫青檐深感其中。

可是就在莫青檐已经彻底沉沦在了臆想中美好里,即将面对那记忆深处最为悸动的柔软,但却又触碰不到的那个令人柔肠百转几欲惆怅的时候,‘轻言慢语’那扇往外开的白木框玻璃门上的风铃,却突然清脆的响了起来。

很显然门被拉了开来,有人走了进来。

而也正是这一刻,从自己童话梦幻里被硬生生惊醒的莫青檐,当略有不满的看向来人时,满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如阳光般耀眼的笑脸和一张看似羞涩但实则充满刚毅和智慧的真挚的脸。

来人正是宋端午,而这一刻莫青檐原本的不满不知怎地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也正是这一刻,莫青檐终于知道了心底里那份让她已经一个上午不得安生的挂念,是因为何人何事了!

于是不等宋端午真正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莫青檐就主动开口了,她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以前从来都是微笑着聆听他人说话的她这次再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如花的笑靥就已经开始绽放,这点令她自己都感到颇为意外。

“嗨,好久不见!”开口的一句虽然是俗不可耐的惯用语,可是从莫青檐口中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柔情百转,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在起到打招呼作用的同时也令宋端午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于是莫青檐那第一次见到宋端午感到的亲切和平和的感觉更加的浓重了。

其实宋端午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也是带着些许的期颐的,也许是源自于心灵的指引,宋端午其实在走出交大附中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虽然宋端午此行有着更主要的目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离陈狗娃放学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办些自己的事情。

所以当宋端午的心灵和脚步都随着下意识的领导下走进‘轻言慢语’的时候,莫青檐那张明显具有古典魅力的娴静面容就出现在了宋端午的眼中,同时也映在了心里。

这一刻宋端午知道自己在几次三番路过于此后,却感到怅然若失的感觉时何故了。

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份失落的悸动。但宋端午却清楚这不是一见钟情式的爱情,相信莫青檐也是同样如此。

如果说宋端午与聂小纤之间像水与钠的反应那样,一个眼神一个碰触就让彼此激烈反应的话;那么他与项虞之间则更像是水与油那般,虽都是液体且彼此能良好的共存,但基于分子结构的不同却仍旧有着一层永远也打不破跨不过的隔膜,注定只能做朋友,最多是知己;但眼前此时的莫青檐却跟上述二人皆不相同,好似一个水一个米一般,有了介质就发酵成了酒,没有介质则被煮成了粥。

所以说宋端午和莫青檐之间的感觉很是模糊,模糊到就连双方本身都不清楚这是个怎样的感觉,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彼此都有好感,这是真实存在的,但至于说这好感的来源时爱情还是只是喜欢,这就无法清楚的界定了。

宋端午依旧走进了‘轻言慢语’礼品店的深处,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宋端午在四处打量着商品的时候,眼神还装作偶尔不经意之间划过莫青檐娴静的脸,显然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心思。

而这一切则都被莫青檐瞧在眼里,只是不点破。她没有像宋端午那样的做贼心虚,反倒正大光明的望着他,直到宋端午被瞧到有些不自然了,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上次送你的东西还满意么?”莫青檐笑着说道,问的显然是那杆三接铜九节紫竹箫。

宋端午也笑了下,同样显然的因为这个问题他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偷瞄莫青檐,而改为了直视:“很不错,味道很好!”

“什么味道?哪个味道?”

这是典型的一语双关,至于说宋端午指的是箫演奏出来的韵味还是箫吹口上莫青檐留下的唇香,就不得而知了。

莫青檐听到后也只是笑笑,显然心思玲珑的她也意识到了宋端午话里话外的味道,同样的不点破,因为她忽然觉得,跟这个有色胆但有没有色心还尚且不知道的犊子,在这里斗智斗勇顺带还玩玩小暧昧的把戏其实蛮有意思的,既能愉悦心理又能考验两个人的语言和思索反应,颇有点互知互赞的感觉。

“你猜猜看!猜中有奖!”宋端午突然邪邪的坏笑起来,只不过没太敢让莫青檐瞧见。

“什么奖?也送我东西?”莫青檐疑问道,只是眼睛里的笑容却出卖了她。

“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宋端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弯子,也正是这一个弯子,让莫青檐不再言语的同时,也让宋端午的小心思有了点希望落空的味道。

莫青檐走到了老式唱片机的前面,关闭了那首让人柔肠百转的曲子后,只是转过身看着宋端午明显比上一次来的随意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想放声大笑,至于缘由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莫青檐在感觉天意弄人的时候,也在深深的感慨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点小。

“这回想要买点什么?”莫青檐突然出言说道,只是怎么听怎么感觉打趣的成分多些,而她在看到宋端午看向自己的时候,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可别指望我白送你东西,想要的话,拿东西来换!”

莫青檐没有在宋端午抛出的那个‘奖励’的问题上纠缠,而是及时的转变了话题,可是即便她嘴上这般无情的说着,但从那眼神和态度上来看,却看不出哪怕是一丁点冷漠的味道。

此话一出,宋端午明显的对此感到很有兴趣。他将自己的目光再次凝聚在莫青檐脸庞上时,这才发现对方虽然看似在说笑,但眼神里透出来的东西,却是一种坚定。

于是宋端午在对莫青檐的表现感到诧异和好笑的同时,只是疑问道:“换?可以!不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你看我如何?!”

这本是一个男女之间玩笑式的调笑话语,本没有一丁点的**成分,当然更没有占人便宜的道理,可就是这么一句平常人听来左耳进右耳出的话,却让莫青檐突然眼神一整,但表情却依旧落落大方。

“你的人值不值我要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此时我更想要的是你的钱!你以为撞坏了我的那辆法拉利f430,就可以不赔钱就跑得掉的?!”

说完,莫青檐还走到了宋端午的跟前,像个贤妻良母一样整理了下宋端午微微翻起的领子,对他十分轻松的笑笑。

于是宋端午这回终于笑不出来了???

第二百零一章 道似无情别有情

对于那辆被撞坏的法拉利f430,宋端午压根儿就不知道那辆车竟然是莫青檐的!白潇湘没有告诉他,而他也同样不知道白潇湘有这么个朋友,所以在这两厢都隐瞒的情况下,宋端午就被搞得很是被动。(.cOM)

至于说莫青檐和白潇湘的关系,现在不用说宋端午自然就能看得出来,虽然两个女孩子的家庭都不是什么手头拮据的人家,但是动辄把好几百万的车子就像借张卫生巾一样借出去了还不指望还,这还真得需要点魄力和财力!所以这在侧面也说明了白潇湘和莫青檐之间的关系恐怕就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于是当现在莫青檐笑着让宋端午还修车钱的时候,可想而知这犊子的表情就有多精彩了。他在心里把白潇湘埋怨一通的同时不禁也在揣测着,眼前这个叫莫青檐的女人是该有多深沉!虽然其程度还谈不上腹黑,但是这出其不意攻击不备的本事,却也是叫宋端午吃了不小的苦头。

于是宋端午现在能做的,除了一顿毫无说服力的支支吾吾外,剩下的还真就只剩下讪笑了,不过显然莫青檐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追究下去,否则的话宋端午还真一时苦无应对良策。而莫青檐在看到了宋端午的尴尬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后,再就没多余的话,转过身去继续摆弄她自己的事情去了,只留下心情忐忑的宋端午在原地凌乱着。

其实宋端午比谁都清楚那辆法拉利f430的状况,毕竟是自己亲手撞的。如果说要是真按照莫青檐所说仅仅是修理费的话那倒也还好说,可是宋端午却清楚那车在撞后可不仅仅是维修那么简单了,那是直接被撞废!试想把一辆雅阁和拉罗拉俱都撞到不成车形,该是个怎样的莽撞和彪悍程度!

所以事实上当宋端午听到莫青檐口中说出让他赔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竟然不是赔不赔得起而是自己这身‘零件’能卖几个钱的想法,固然能换来f430那好几百摞红鲜鲜的人民币是宋端午砸锅卖铁打死都赔不起的,所以宋端午在稍感觉悟的同时,实际上也在暗自祈祷自己这身没二两肉的身板,别被白潇湘和莫青檐剁吧剁吧按斤卖了就算好的。

可是就在宋端午的小心思还在暗自揣测着女人似海深的意思的时候,大街上却突然的喧嚣了起来,其中不乏偶尔一两句的污言秽语或者高声叫嚣,可最多的还是学生七嘴八舌的吵闹。(.coM)于是当宋端午回过头透过橱窗看向了街面时,这才发现原来早已到了放学的时间。

从出了交大附中的门到现在,过了整整的四十五分钟,这是宋端午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得到的答案,虽然他十分不情愿的承认此时自己在莫青檐面前的压力很大,甚至有点债主临门的感觉,可是即便如此,宋端午却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个‘轻言慢语’礼品店里时间过得还是蛮快的。

“想逃么?!”就在宋端午刚想抬脚的时候,莫青檐幽幽的一句话就率先在这个屋子里回荡了起来吓了宋端午一跳。

“呃???不是!”宋端午尴尬的看着仍旧笑意连连的莫青檐,支支吾吾的说着的同时,手指也比比划划的向外面指着。

宋端午就是这样的一个犊子,不昧良心的时候自然理直气壮,但自己当真犯了错误的时候也绝不死犟的充当大尾巴狼。

此时莫青檐也显然意识到了今天的校门口好像也比往常要热闹了一些,所以当她放眼望去的时候,这才渐渐的收敛了笑意,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去吧,只要你觉得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宋端午如临大赦,仅是朝着莫青檐点了下头后,就拔脚跨步到了门外,而下几秒的时间后,宋端午的身影显然就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口集结的人群当中。

其实莫青檐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是有些不寻常的味道,里面像是有支持有期待甚至还有几分纵容,可就是如此宋端午这个八面玲珑的犊子又怎会意识不到呢?原因就在于这被人群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核心当中。

那是一个穿的土里土气的男孩子,正一脸委屈被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西装男人揪住脖领子,而在土气男孩的身旁,则还有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出身的胖乎乎的男孩,正好似玩闹一般一脚又一脚的踹着土气男孩。

“怎么回事啊?!”宋端午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一直都是个欺负与被欺负的场景后,不禁这才对身旁的一位貌似家长的人问道。

“嗨!还能怎么回事,有钱人欺负人呗!”那人一看宋端午一脸疑惑的表情,遂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听人说那穿的差的男孩放学了在路边一个人走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那胖男孩一把推的趴在了那辆奔驰车上的,结果后来这奔驰车主来了就揪住男孩不放!说是刮伤了非要赔钱,你说这要是刮伤了赔钱就赔钱呗,那男的还很可恶的让男孩下跪,这不是欺负人么!再说了,你看那奔驰车上哪有刮伤的样子啊?连点痕迹都没有???”

这人显然越说越气愤,对此宋端午也只能表示笑笑,毕竟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能保持一颗正直的心已然属不易,所以当宋端午不无附和之言的想离开时,这人又说了一句:“听我女儿说,这两个孩子好像还是一个班的,只不过有钱的那个看穷的这个学习好不顺眼,就总是欺负他,这不今天开家长会么!这男孩就伙同他父亲一起作孽,哎,什么世道!”

说完这人还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就在这话刚出口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瞧见了宋端午一脸愈加灿烂的微笑。

“什么世道?好世道!”宋端午临走时撇下了这么一句,让这位家长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或许对普通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但对于宋端午这种趟浑水的人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世道。

乱世多雄,太平多奸。宋端午其实很是有点想在乱世之中割疆划地的念头,但是生不逢时,只得在太平年代做一方隐晦的奸雄,这是没得选择的。

宋端午挤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包围’圈,打了三个电话,一个是给李鲸弘,另一个是给周亚夫,最后一个是给徐德帝。他打头两个电话的目地是想确认下其各自的进展,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打无准备之仗的人,而最后一个,则是用以兑现对柳成真的承诺。

等到宋端午返回到人群中去的时候,场面无疑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了。那个穿的土里土气的男孩子在面对窘迫困境的时候,非但没有气馁反倒愈加的倔强起来!

还有些略显青涩的面孔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仅仅是用那双不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对父子,直到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首先耐不住了他逼视的眼神而扬起了巴掌的时候,人群里终于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各说其辞。

宋端午回到了人群中是不假,不过没有像刚才那样旁而观之,而是径直的穿过了重重的人群来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身边。

那男人本没有发现宋端午的到来,直到他发现自己扬起的巴掌怎么着都落不下来时,这才看到了握住他手腕的宋端午,连惊讶都来不及生出的时候,手腕上突然传来的强烈痛楚就让他忍不住极力的缩着手。

宋端午松开了手,本就是想给那人一丁点教训所以也就没有后手,可是当他看着眼前这一对脸色俱都涨成了猪肝色的父子后,身旁的土气男孩却在见到他后只来得及说了一声:“三???”就哽咽住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后半个字就已然差点涕不成声。

这个在单独面对外人时,怎么着都不肯低下头颅和挪开眼神的倔强孩子,却在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为自己出头后却激动起来,这显然是早就已经遭受了巨大的委屈,而且更有可能尤时已久。

“狗娃子,你啥时候叫陈殇的?弄的你三叔我都没想到!”宋端午搂着陈狗娃的肩膀,笑颜如花的说道,忽略了旁边那两位。

“我的名字是我爹用二十斤猪肉和三十斤谷米,从我们村唯一会认字的老先生那里换来的???”陈狗娃脑袋一低,显然是触碰到了心事。

“看得出来,你们村的那位先生,也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宋端午松开了搂在陈狗娃肩膀上的手臂,不无憧憬的说道。

陈狗娃蓦然点头,道似无情别有情。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在点燃了一根长白山之后竟然没有抽,反而塞到了陈狗娃的手里!

“狗娃子,你爹十六年前用猪肉和谷米给你换来了名字!”宋端午也夹起一根烟,看着陈狗娃望向自己不解的眼神说道:“今天,你三叔我就来教教你,怎么用拳头和别人的鲜血来换回自己的尊严!”

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长白山,不无挑衅意味的看着看对父子,而陈狗娃也在像模像样的学着抽了下他人生中的第一口烟的时候,伴随着咳嗽的则是宋端午那一张看似人畜无害,但实则阴霾暗藏的笑脸。

陈狗娃承认,那笑里藏奸的笑脸很酷???

第二百零二章 当头一只穿云箭

其实宋端午本是一个不喜欢将所有事情都闹得满世界沸沸扬扬的人,可是有的时候偏偏有那么一号子人偏不让宋端午消停,于是对待这类人宋端午的一贯做法都是男的杀女的扒,只不过在这个和谐的社会里,杀的是男人的尊严而扒的则是女人的脸面。()/

所以当这对有钱的胖父子虽然对宋端午的力量有着顾忌,但口头上还不饶人的时候,宋端午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外人看起来是谄媚的讪笑,但这在陈狗娃眼中看来,却是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兆!

“两个孩子家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就不要跟着搀和了!再说,车若是刮蹭了我赔你就是,犯不着对一个孩子动手动脚的吧!”宋端午深吸了口长白山,平静的对着那胖男人说道,语气不愠不火的完全不似局中人。

“你赔?你他妈赔的起么?”那胖男人本来就会宋端午的突然出现和突然出手有些不快,当见到他这样跟没事人一样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不禁更加的怒火中烧起来:“知道这是啥车么?奔驰s350!再说了,你是这小兔崽子的什么人,老子的事要你狗抓耗子!”

听到这话的宋端午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说道:“你说我是狗我不介意,不过嘛,这谁是耗子?!”

这话反问的很有几分犀利的感觉,不过这一切都得需要建立在发问者不顾及自身脸面的基础上,但这似乎对于经历过刀口舔血的宋端午来说并不算什么!

“我操!”胖男人仅能用这一句来表达自己的愤慨。

理屈词穷的表现莫过于此,于是当宋端午轻蔑的弹掉了烟灰,以一句:“别操了,你没那个能耐,真正能推倒我的人,还轮不到你!”

不是什么人都敢对着能开得起百十来万的奔驰s350的款爷说这种霸气外露的话的!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更是如此,可一旦这话若从口里说出了,那么这人要么是真的有叫板的实力要么就是不自量力的疯子。要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和金钱至上论横行的社会里,有钱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特权的代名词,因为这种红艳艳花里胡哨的东西,可是能办好多事的!

但是显然宋端午不是那种只会逞口头之快的后者,于是当他云淡风轻的看着几欲暴跳如雷的胖男人在一旁发癫的时候,身旁陈狗娃眼中的委屈这才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名为畅快的东西!

可是事情若是如此的草草结束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胖男人挣得那么多的钱和养出来的颐指气使?!于是就在宋端午温和的看向陈狗娃的时候,却不期想已经恼羞成怒的胖男人竟然当街动起手来!

其实那胖男人的身手根本不咋样,甚至连普通人的水准都达不到。(.cOM)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慢慢腾腾、飘飘忽忽、动作幅度大到夸张的一记拳头,却还是不偏不倚的挨在了宋端午的脸上!

别不可思议,这是宋端午有意为之的。试想一个在三四十人围攻之下都尚且能躲得一二拳脚的男人,若是想挨这么一记,恐怕也只是他自己有意为之才能说得过去。

挥拳非常的不专业,甚至连街头斗殴的业余水准都达不到,可是力量却大,毕竟那肥嘟嘟、油汪汪、腻呼呼的吨位在那里摆着,就像养猪场里的猪虽然咬不死人,可也是能压死人的。

“速度太慢,脚步飘忽,意图明显,破绽太多???我要是真撂倒你的话,估计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宋端午舔了下被打的火热红蛰的嘴角,对胖男人的那一拳评价道:“不过今儿个我还真不能还手,毕竟有孩子在这,待会你会后悔的。”

说完竟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的耸耸肩,从兜里掏出一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鄙视的老旧诺基亚1200,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放在了耳畔。

“我操!叫人?谁不会啊!告诉你,孙子!大爷我在这地头上还没怕过谁呢!你不是叫人么?待会你和你叫来的人若是看到我招来的兄弟还能站着说话不打怵的,我他妈跟你姓!”那胖男人许是因为打了宋端午一拳而且没见还手,于是刚才被吓退的胆气不禁又重新壮了些,他一见宋端午这架势,不禁也掏出款手机来声嘶力竭的喊人!

三星的i9220,5.3寸的屏幕整整遮住了胖男人肥硕的大半个面孔,而宋端午的诺基亚1200与之相比下,却又不知寒颤了多少倍。

这打电话找援兵讲究一个速度与频率,比的就是谁能在短时间里打的电话最多和招的人多!所以在电话里语言的速战速决和招人的成功率就尤为重要了。可是这次胖男人却例了外,他只用了短短的几句话后就挂掉了电话,而且还没有打第二个的意思,看得出来这货显然是招到了真神!否则的话此时的他也不会用一种看死狗一样的眼神看宋端午!

反观之宋端午这边好像就逊色的多,人家看了他好半天了,这可货仍旧对着话筒低吼着什么的时候,还不忘抬头四处张望,看那架势,十足的像叫天呼地都不应的状态。

“啥?看不到我人?我说李白白你瞎了么?行!我这就出了人群的,估计你就看到我了???”宋端午全然没有理会别人的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人群外走去。

李白白实际上是赖苍黄闲来无事给李鲸弘取得绰号,意思是脸白屁股也白,是那些有断袖之癖的最佳目标和富婆最喜玩弄的‘材料’!本来李鲸弘一听到这叫法是要一准发飙的,可是宋端午在这叫出来,却也同时代表了他的急迫之情!

“傻逼!”胖男人看到宋端午的窘迫后挤出来这么一句他认为十分中肯的评价,颇有点呲之以鼻,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往外走去的时候,不禁又立马的叫道:“我操!你个傻逼不是很能耐么?有本事别溜啊!谁他妈跑谁是狗草的!”

宋端午终于回头了,而是朝他挤出个堪称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就挤出了人群之中,而这一刻胖男人终于得意的笑了出来,在他印象里那个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的傻逼男人估计永远也回不来了,而他那可笑的自找台阶也只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更何况那最后的‘回眸一笑’无异于是逃跑的信号!

于是胖男人看着矗立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的陈狗娃,笑道:“老的怂,小的孬!都是一对儿软操!”

可外人不知道宋端午的做派,但陈狗娃却知道,不但知道,他甚至还有了点对事态发展的预兆!因为今天他心目中的‘宋三哥’显然表现的很怪异。

而事实也正如陈狗娃所预料的那样。

就在胖男人的话音飘在空中还未冷却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的汽车喇叭的尖啸,渐渐的由远及近,到最后几欲振聋发聩。

一辆汽车鸣笛或许并不吵闹,可若是十几辆汽车同时鸣笛的话,那可就不是吵闹这般简单了,那叫声动九霄!

于是胖男人纳闷谁敢在这禁止鸣笛的路段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时候,当那渐渐散开的围观人员最终逃逸到远处之后,胖男人这才发现路边那排成一条线的车子和从车子上下来的各色人等!

这些人有带疤,有的各色杂毛,更有甚者在寒冬之中还敞开胸膛露出刺青的张牙舞爪,很显然都不是些什么良善之人,但是胖男人在见到此情景后不禁立马出了一脖子的冷汗。

这些人他都不认识!显然是那个被自己骂做‘傻逼’的男人招来的货色!

于是当胖男人耳中喧嚣的喇叭声已经变成了他脑中的丧钟长鸣后,脸色不断变换的他最终选定了面如金纸这个颜色!

十几辆颜色品牌各异的车,几十个服饰模样各色的人,齐刷刷的扎在路边不走也不动,这阵仗估计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或许对胖男人来说是一个最坏的结果,他是有钱没错,他如果大把的撒钱的话实际上也不用怕这帮子人,可是那得是建立在自己安全的基础上,虽然他有资本和底气,但是这眼下的困境可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若是仅仅挨了顿饱揍或许还是好的,若最后弄得尸沉黄浦江,那他可能就真的跟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说声‘三友娜拉’了!

不过胖男人在哆嗦了片刻之后发现那帮子人仅仅是散布在车子周围,并没有靠过来之后,他这才恢复了些许的底气,看得出来,事情还有几分转机,尽管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个个都如刀片般锋利。

宽敞偌大的街道中间,仅仅只站了五个人。胖男人父子俩,陈狗娃和宋端午,另外一个则是狗娃另一边的,一个俊美到不像话的男人,李鲸弘。

“鲸弘哥!”狗娃子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被李鲸弘搂着肩膀往旁边拉了几步,只留下宋端午在面对着胖男人。

仅仅是这一个小动作,却使得宋端午的身份凸显而出。而这个刚才还被污蔑为‘逃兵’的男子,仅仅是潇洒的一挥手,那十几辆车的喇叭顿时偃旗息鼓起来。

没有了鸣笛的喧嚣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静到了不像话的地步,而那些个离的远远看热闹的人群,同样也都保持着寂静,虽然偶有窃窃私语,但大多都三箴其口。

可见这十几辆车和几十号人的排场有多大,而此时处在‘台风眼’中央的宋端午,其气场也同样骇人!

“你招来的人呢?我怎么没见着?”宋端午瞥了眼四周,对胖男人说道:“你不是要**么?来来,我倒要看看在我这一小部分兄弟面前,你是怎么操倒我的?!”

宋端午嘴上说着粗口,但脸上则渐渐发笑。

胖男人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不**了?那好,那咱换个话题!”宋端午背过了双手,一脸安逸的说道:“你说我是狗?没错!我也从来不曾否认我是条觅野食的狗,可是我现在就要问问你,你觉得你这身的肥膘,够不够我们这么多条狗分的?”

说罢,再次扬起的手臂划过了半个场面,而胖男人这一刻的眼神,在随着宋端午的手臂路线过后,则正好看见了李鲸弘袖管里那半掩半露的反光耀眼的七寸袖珍苗刀???

第二百零三章 千军万马来相见

其实胖男人孙国庆不是个没见识过大场面的雏儿,相反地这个屁股底下垫着百十来万的奔驰s350的男人可以说得上也有几分势力,否则的话也不会那样不把人放在眼里,而现在孙胖子之所以有些发愣,主要是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纯良的犊子,还真是个悍匪。()/

武侠里的那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场景孙胖子不是没有憧憬过,相信这种纯属意淫的桥段估计每个看过武侠的男人都有过类似的情节,只不过孙胖子在人生中头一次见到这‘千里奔袭’的场面后,纳闷从哪里突然蹦出这么多人来的念头当然大过于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想法。

所以孙胖子之所以发愣,主要就是一直在揣测宋端午这犊子,是怎么通过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召集来这么多的人手的!如果抛开来凑巧的因素外,那么宋端午露的这一手还真叫孙胖子有了点忌惮的感觉,毕竟这种随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召集来十几辆车是几十个人的角色,能量必定小不了!

可是孙胖子这次确实是想多了,如果他知道了宋端午的真实意图的话,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了,而事实上,孙胖子在实际过程中,不过是宋端午搂草打兔子顺便打出来的那只又蠢又肥的兔子而已。

点背不能赖社会!怪只怪孙胖子今个儿出门没有看黄历,同样也只能怪他那个作威作福的宝贝胖儿子太过欺负人。如果今个儿孙胖子若能得饶人处且饶人或者他那胖儿子收敛一点的话,恐怕此时的情景,早都是宋端午列驾恭迎陈狗娃放学的场面了。

其实宋端午今天闹这么一出是早有预谋的。自打宋端午在狗娃子生日那天凑巧路过这里,并且亲眼看到了狗娃子挨了欺负之后就已然打定了主意!所以当事实上宋端午开始筹备到后来的联络各处事宜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然启动了。至于说孙胖子的遭遇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而已,宋端午压根儿就没想同他一般见识,只不过就是想给他一点警告而已,否则的话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恐怕现在就不是还能站着这般简单的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古都是这个道理!

而宋端午闹这么一出的目地,实际上很简单,他就是想给陈狗娃找回自尊和自信的同时,也在向那些个胆敢欺负狗娃子的孩子们一个下马威而已。这不是溺爱当然更不是揠苗助长,相反的这是在帮助一个男孩子树立正常的心智,要不宋端午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摆这阵势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警告的目地明显大过于报复。这是宋端午最终,也是最明显的意图。否则若是真想替狗娃子出口气的话,那么宋端午大可以找两个身手好的老混子成天的陪伴在陈狗娃的身边想打谁就打谁,这样更简单。可是这样虽然出气是出气,但是宋端午知道这却是治标不治本!

一个依靠别人得来的畸形的自尊感和复仇的爽快感,可不是一个真正依靠自身实力和双手努力得来的所能比拟的!

这点宋端午看的很明白,所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同样宋端午也十分理解陈狗娃以前的心情,或者也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好几年前那些个昏鸦呱噪的下午,宋端午可是每天都拖着一身疲惫和伤痕推开自家大门的,而从那时起,这个报复反咬的方式必定是带血和皮的男人就懂得了怎样用双手去争取自己的利益,同时也懂得了什么叫不可触及的底限和自尊自立。

其实小时候的宋端午不是没有期颐过能有一个救世主般的男人来帮助自己,可是老天再注定让他失望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冷酷的心和狠戾的手,所以当在这之后的宋端午看到陈狗娃受欺负后,不禁就想起了童年时候的自己,但值得说道的是当年宋端午背后虽然没有支柱,但庆幸的是陈狗娃的背后现在却站着自己。

于是当宋端午下定决心不能让狗娃子重走自己的弯路的时候,今天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早就已经注定!

宋端午点燃一根长白山叼在了嘴边,看着胖子孙国庆,表情平静眼神阴霾,而在这相比之下他旁边的那个俊美的男人眼神无疑则要清澈的多,尽管他袖中的袖珍苗刀还时不时的泛着青光,所以当孙胖子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目无表情的陈狗娃身上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才被自己欺负过的孩子,才是最令他感到亲和的人。

但这一切显然尤时已晚!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要么给我们狗娃子赔礼道歉,要么跟我顽抗到底!不过在这之前我把话说明白,我可是很乐意让我们狗娃子在你身上找回属于他自尊自信的权力!”宋端午双手插兜,这几句说的很是云淡风轻,而相反地孙胖子则只能战战兢兢。

“我???我???”孙胖子张了张嘴,发现除了能说出这一个这辈子说的最多的字之外,还真说不出其他有营养的东西后,这才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只得在心里干着急。

“不说?!”宋端午眼皮一挑,颇为诧异的问道。

孙胖子再次努力张了张嘴,依旧无果。

“好!有种!”宋端午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来人呐,给他扒皮!”

说罢,摆手之间就已然有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立马动身走了过来,而这一刻,孙胖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胆颤的感觉。

可是老天爷似乎总喜欢玩‘天无绝人之路’这类的低劣把戏。于是就在孙胖子在左右权衡着,到底是该束手就缚的被人扒皮还是应该拉下老脸赔礼道歉的时候,奇迹却在他几欲瘫倒在地的时候出现了!

当路面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已经开始泛起波幻琉璃的时候,那地平线处渐渐由模糊变清晰的车影,则正好给了孙胖子又重新站直了别趴下的勇气!

孙胖子极目远眺的数了数,四十辆纯黑色的奥迪a6,从远处遥遥的开了过来,正如一条黑色的巨龙,从路的这头排到了路的那头,其气势、其财力、其底气都已然不是宋端午招来的那些个已经沦为‘杂兵’之人所能比拟的。

一辆桑塔纳3000打头停在了孙胖子的背后不远处,而在这之后四十辆黑色a6则齐刷刷的停靠在了一侧,动作整齐。

于是孙胖子这下终于从心惊肉跳里缓过劲儿来了,尤其是在那辆桑塔纳3000里面的人出现之后,他的忐忑不禁就立马变成了狂喜!

‘你个傻逼不是牛么?!招招手叫来十几辆车几十个人!老子我孙国庆也不是吃素了,看看我这一个电话叫来的四十辆奥迪和百十号人,比足足比你多!真真的比你牛逼!’这是此时孙胖子内心真实的想法。

其实也不怪他有这种想法,就单说那还真有点一望无际的奥迪车流,外加从车上下来那百十来号子人,就足够孙国庆自豪的装装逼的了,更何况那些个从奥迪车上下来的人,还俱都是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的标准制式打扮,一个个如标兵一般站立在车旁的样子,当然不是宋端午叫来的那些个‘散兵游勇’可以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那几十号子服色各异的人,在见到这些个‘黑西装’之后,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骚动?!于是孙胖子不禁更加的得意了。

什么叫‘天不亡我’?孙胖子现在的心理就是!什么叫‘春风得意马蹄疾’?孙胖子现在的感觉就是!

于是当他第一时间屁颠屁颠的跑到那个领头的黑西装男人跟前的时候,当然少不了一口一个‘青鸟哥’的乱叫。

青鸟哥是谁?那可是孙国庆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最大依仗,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才得以依靠的黑道大枭!虽然有的时候青鸟哥不怎么搭理自己,但是自打孙国庆靠上了他之后,还别说自己还真就没受到过什么捞偏门这类人的阻力!所以当他见到架子奇大的青鸟哥这回真的像救命菩萨一样搭救自己的时候,在感激涕零就差将自个媳妇拱手献上的同时,其尾巴也差点翘到了天际!

青鸟哥既然都出马了,那自己也就安全了,说不定对方还会反过来给自己赔礼!这是孙国庆的又一个小心思。

于是当孙国庆像条引路狗一样的将青鸟哥带到了宋端午的面前的时候,他那张原本面如金纸的脸色不禁变得涨红了起来!

这是兴奋的结果!

“傻逼!”孙国庆这回终于挺直了腰杆站在了宋端午面前,开口第一句就是标准的挑衅:“我的人到了,我看你怎么弄!还要扒我的皮?我扒你mlgb!今个我他妈也给你两条道选,一条跪下来叫爷爷,另外一条嘛,把你剁吧剁吧喂狗之后,再把你全家所有女性弄去**!”

这话说的很是恶毒,正如孙国庆那脑满肠肥下的满肚污秽。而且这完全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而是把人和事情,往绝路上推,往死路上逼!

于是当这话音刚落的时候宋端午不禁愣住了,而与此同时孙国庆的‘守护神’青鸟哥的脸色也变了几分,至于说他的脸色为何变,恐怕就不是孙国庆而知的了。

其实孙国庆也只不过跟青鸟哥仅有几面之缘而已,纯粹的交易关系同样使得孙国庆对青鸟哥的一无所知,但是此时孙国庆唯一关心的,恐怕就是事后付给青鸟哥多少钱和自己该如何出这口恶气了!

可是老天爷喜欢玩‘天无绝人之路’是不假,但是麻烦凡人在走之前,先要看看老天爷给你打开的路上,有没有陷阱和荆棘!

换言之如果孙国庆若是知道了青鸟哥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为何变得通红,而这个真实姓名为裴鸾的青鸟哥和宋端午是什么关系的话,那么孙国庆恐怕就不会笑的如现在这般得意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夜路走多终遇鬼

其实宋端午在远远的看到孙国庆招来那一帮子人和车的时候,还真是被小小的吓了一跳。(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他既没有想到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竟然也是个横跨黑白两道的角色,而且也没有料到对方也是早有准备的,于是就在宋端午琢磨着今天这阵势搞不好会变成个火拼之局的时候,这犊子也同样没有料到原来这都是虚惊一场。

宋端午之所以有这样的顾虑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说实话假如说站在孙国庆身边的不是裴鸾而是其他的他不认识之人的话,那么宋端午可不指望在场的自己人都能全部仗义的出手帮忙!展鹏程带来的那几十号子人还好说,可宋端午就压根儿没指望郎戈带来的那十几个人。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宋端午就是打算让他们撑下场面而已,若真的说到冲锋陷阵,即使郎戈他们自告奋勇,宋端午也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可是现在孙国庆身边最大的依仗是裴鸾!这时的宋端午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裴鸾是自己安排周亚夫去叫来的没错,怪只怪孙胖子太过于自以为是。

孙胖子他平时若是拉着大旗作虎皮他宋端午管不着,可现在是这个作死的孙国庆正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的,这就不是宋端午惯不惯着他的事情了。试想一个穿着虎皮小短裙的猴子在山大王面前舞刀弄棒,除非是斗战胜佛转世,否则一概都是死翘翘没商量!

“青鸟哥,就是这货敢不把您放在眼里的!兄弟我一听这个气啊,所以青鸟哥今天就是您不来,我也跟着傻逼没完!”孙国庆一脸的义愤填膺,把这一通胡编乱造的假话说的跟个真事一样。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就在孙胖子的话音刚落,已经在一旁看了好半天的李鲸弘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结果除了让狗娃子笑逐颜开外,顺带还让孙胖子暴跳如雷。

“我操,还有这货!对,青鸟哥,刚才侮辱您老人家的还有那个卖屁股的小白脸!一会儿别轻饶了他!”孙胖子其实本想着借着势头冲上去左右开弓的扇李鲸弘几个响亮的大耳光的,可是当他再次看到了李鲸弘渗人的眼神和袖管里的寒芒的时候,不禁收敛了心思而改为恶人先告状。

面对孙国庆的左右撺掇,宋端午除了苦笑之外还真提不起来一丁点火气。他不知怎地突然为孙国庆感到一丝悲哀,就像鳄鱼在吞到猎物之前流下的那一滴眼泪。

于是宋端午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了烟盒,结果发现了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之后,这才略有失望的捏扁后又揣回了兜里。他不是个没有公德随手乱扔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徐家汇公园与宁花翎老爷子见第一面时,就能博得老头的好感了。

宋端午只得打消了吸烟的念头,可是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间,却不成想竟然有一根烟递到了他的嘴边,宋端午看了过去,原来却是裴鸾。

他接过了烟仔细看了眼,六十块一包的黄鹤楼软珍品,是个反响不错的香烟。(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于是宋端午朝着裴鸾笑了下,接过来叼在嘴上,浑身摸索个遍后也没找出个火机后这才又发现原来裴鸾早已将火点燃,于是宋端午再次笑了笑把烟点着!两个人谁都没说一句话,无声且无言。

“你好像记得你不抽烟啊,还随身带着烟和火?”宋端午闷了一大口,感觉有点淡。

“哼,你管不着!”裴鸾依旧是一副冷酷到旁人勿近的臭脸,言语冲的能把人顶倒。

于是宋端午第三次的笑笑,丝毫不以为忤。

时间过去了一分一秒,孙国庆见裴鸾都开了口也就不再敢大言不惭,只是他闹不清白为何像裴鸾这种在上海滩跺跺脚都能震得下水道老鼠四处乱窜的人物,为何要对宋端午表现如此?可是当孙胖子意识到这其实是青鸟哥开战前的先礼后兵之后,这才恢复了看宋端午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孙国庆幸灾乐祸的等待着看宋端午遭殃,或者裴鸾上演一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画面,他这时回头看了看裴鸾带来的那百十号子训练有素的专业社会人员,再瞄瞄宋端午请来的业余‘演员’,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就在孙国庆以为自己今天这场面终于找回来的时候,他眼中的护身大菩萨裴鸾突然冒了一句话,让他颇感意外。

“道歉!”

裴鸾冷冰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目地和指示很明确,但是目标却很模糊。

宋端午依旧低头抽烟,他知道这不是在说他,而孙胖子在微微一愣后,显然是会错了意。

“说你呢!傻逼!没听见青鸟哥的话么?叫你道歉!”孙胖子那根同胡萝卜没甚分别的肉呼呼的手指明目张胆的一下下戳着宋端午的胸口,叫嚣的嘴脸十足的专业化。

可是该来的总该会来,该遇到的总会遇到,就像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而孙胖子欺软怕硬的次数多了也难免会被钉子扎到了脚。

就在孙胖子还在对宋端午指手画脚的叫嚣着的时候,早就因为他的某一句话而感到非常不爽的裴鸾终于隐忍不住了!只见裴鸾一把捏住了孙国庆的胖手,就这么一扭一带之下,孙国庆那肥硕的身躯就已然半跪在了裴鸾的面前。

“他妈的,我是叫你给三哥道歉!”裴鸾恶狠狠的盯着孙国庆说道,而后者则一脸的惊恐的不知所措。

“算了,裴鸾!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计较到底,只是没想到他的后台是你而已!再说了,不知者不怪,毕竟他不认得我,也同样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宋端午一根烟将尽,这才抬眼看了看半跪在地的孙国庆,说道。

其实孙胖子到底是个可怜的倒霉虫!刚刚经历过趾高气昂后就被吓到如履薄冰,而后好不容易又重新树立信心后,就又得战战兢兢,所以说他在经过这两起两伏之后,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时,里面就不得不带上点畏若神明了。

本来孙胖子在被裴鸾扭倒的那一霎那间就已然心如死灰了!自己的靠山竟然还是冒犯之人的属下,这就不得不令孙胖子感到绝望,而且再联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可一世,于是乎孙胖子自己都未自己的明天感到担忧。

感情‘青鸟’裴鸾这么快的赶过来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是因为人家的关系!孙胖子一想到这里,就为自己感到一阵阵的汗颜,至于说到底谁是他口中真正的傻逼,相信此时已经分外明显了。

“对对对,不知者不怪,三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我计较!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人家,改天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如果三哥您能另外赏个脸吃顿饭,就当我孙胖子给您赔礼了!”孙胖子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人物,怕是怕,可归根到底这脑袋却没有变的糟糕!就在他听到了宋端午的口风中有一丝松动的味道后,就立马表现出了生意人的精明和活络。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大概就是宋端午如果这次能放过了他,那么送钱赔礼又丢人的事他全包了!

这可不是那种敷衍推脱的说辞,而是真真正正的诚意。他孙胖子就是再怎么偷奸耍滑,他也明白对待君子可以不讲究诚信,但是对待小人可就不能不说话算数了。至于说宋端午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他孙胖子不知道,可是最终还是保险起见的好!

孙国庆腆着脸谄媚的笑,而宋端午也板着个脸望着他。可是就在宋端午突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使得孙国庆以为自己终于逃过一劫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的又一句话,差点让他如坠冰窖。

“裴鸾,他侮辱我的那些就算了,不追究了!可是你刚才可听到了哦,这死胖子可是要让我全家女性都去**的,这事我管不了,就交给你了!”

说完,宋端午又朝着孙国庆一呲牙,补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我叫宋端午,熟人也叫我宋三猫,我全家的女性里面有一个叫白潇湘的,她是我姐,亲姐,至于说那个叫白素贞的,你懂得,我相信即使我不说,你犯了什么错误你也能猜得到!”

这句话孙国庆其实只听进去了半句,因为他已然能联想到这里面的弯弯绕了!当着裴鸾的面骂白家人?那是老寿星上吊!尽管这是无心之过,可是身边这位素来以狠辣和无情著称的青鸟哥,恐怕是不会听他解释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孙国庆那般恶毒,而裴鸾面露不快的原因。

于是当孙国庆终于瘫倒在地的时候,宋端午的视线就早已离开了他的身上,而裴鸾的注意力也早已转移到了别处。迎接孙国庆的,只是裴鸾手下的两个黑西装的男人,至于说任凭孙国庆怎样的哭嚎喊叫,就不是宋端午和裴鸾所要关心的了!

孙国庆很不幸的沦为了裴鸾发泄怒火的最佳人选,而同样跟他一起作威作福的那个胖儿子,此时则呆若木鸡的站在旁边不敢移动当然更不敢有什么表示,如果不是那两条微微颤抖的双腿还在宣告他尚且有一丝理智的话,宋端午保不齐的都会以为这孩子早都被吓傻掉了。

十几岁的高中生,该懂的基本都懂,该明白的也基本都明白。所以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相信这胖小子不会不明白。

远处传来了孙国庆呼痛的惨叫,但很快的又变成了一种沉闷的闷哼,声音虽然渐渐小了下去,可这实际上的震撼效果却不减反增,于是当宋端午看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朝着已经和李鲸弘站在一起的周亚夫一点头,而后者则立马会意,仅仅一个手势,就将展鹏程和郎戈带来的所有人,外加裴鸾的属下俱都叫到了宋端午的面前。

一个面目清秀但眼神却是温和中透着狠戾的男人和一个一脸稚气未脱的男孩,对面就是齐刷刷乌压压的将近二百号人。这场面想想都觉得有震撼性和破坏力!

于是当打头的裴鸾酷酷的一摆手,低吼了一声:“叫人!”后,那将近二百人随后爆发出来的震天嘶吼,就已然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孔里。

“三哥好!”

这一声吼,吓坏了孙国庆的胖儿子,也让宋端午的名头彻底的在上海这块地方回响。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以给狗娃子壮声势为表层目地,但却是给宋端午打名头为真实目地的事情,就会传遍了上海所有大大小小头目的脑海中。

对于自己亲力亲为弄的这一出的效果,宋端午很满意。他习惯性的摸了下鼻子,像头万兽之王一样巡视着领地里的一切,眼睛里透出来的是平和的目光,但是那微眯的眼睑却已然将他骨子里的刁民本性出卖殆尽。

“你们都认得我,挺好!”宋端午摸着鼻子笑着,看似像是羞涩的作态,可是在场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这狠犊子的演技而已。

毕竟一个动辄就召来百十来号子人的混子,可不需要像那些个不入流的痞子一样以标新立异来彰显自己个性的。

“那么,你们认得他么?”宋端午在外人面前将自己装出来的温良恭顺表现够了之后,这才一指身旁的男孩,对众人问道。

“公子好!”

这又是一声震天的嘶吼!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种震撼,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比晴天霹雳还要来的严重的多。

这某些人指的是谁自然不用明说,而那个差点被吓傻掉的胖小子,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后台和背景彻底的崩溃了。

而这一刻,早就已经明白了宋端午良苦用心的陈狗娃,终于擦掉了眼角最后一丝感动和震撼的泪水,终于敢抬起头来示人,无论是从身心还是灵魂深处。

而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陈狗娃将视线再次投向了那一堆平日里欺负惯了他的人群中时,换来的却只有闪闪躲躲!

宋端午的目地达到了,仅仅是经历了一点小的波折和一点点小的手段,就达到了让一个背负了太多沉重的男孩重新树立人格的目地!而与此同时,宋端午也仿佛看到了以前幡然醒悟的自己,现在陈狗娃的表情和眼神,已然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如出一辙???

第二百零五章 是龙先要学盘身

如果说每个学校里面都有那么几个称之为‘霸主’之类角色的话,那么曲兴亮无疑就是交大附中学生圈里面,最名符其实的一个。(.com全文字更新最快)/这个整天视打架斗殴为家常便饭的孩子,自打结识了几个社会人士之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所以一来凭着自己那并不稳固的社会关系,二来也靠着自己打架不要命的本事,渐渐的也开始在交大附中附近有了点小名气。

曲兴亮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当然更不是什么官宦后裔。所以说没有了强大后台支撑的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靠着自己,出了事当然也就得自己担着。他不是因为担心自己那些个破事传到家长耳朵里,而是这个出身单亲家庭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能称得上亲人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整天就知道喝大酒的亲爹了。所以当那些个被他打坏了孩子的家长们找上门的时候,除了能见到曲兴亮他爹在床上死睡的模样外,剩下的恐怕就只剩下曲兴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了。

这也难怪,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当然拿不出赔偿!所以说从小就养成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心理的曲兴亮,打起架来从来都是有十分力不使八分的那种!

这就像俗语说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一样,既然打一个是没得赔,那么多打几个也一样是没得赔!所以这就像是‘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一模一样。

其实曲兴亮以前的时候也是像绝大多数孩子一样,有一个安定和谐的家,有一对儿相亲相爱的父母,再加上本身的学习成绩也算不俗,否则的话也不会挤进交大附中里。可是这一切都在曲兴亮高一的时候彻底的改变了,母亲的意外离世造成了家境的骤然衰落,而在这之后的父亲也自甘堕落起来,所以说担负起这个家的重任唯有落在了曲兴亮稚嫩的肩膀上。

家务的劳累加上学习的紧迫,生活的困顿搀和经济上的枯竭,使得曲兴亮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之余,同时也让他学会了社会上的各种陋习。所以曲兴亮渐渐的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脸上写满流里流气的痞子。

从高一到高三,看似短短的两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太多!

所以当已经彻底沦为了问题少年的曲兴亮每天过着打架、偷盗、挥霍这三点一线的生活时,他的人生注定就已然被蒙上了暂时的灰色。(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对于曲兴亮来说,开学与放假唯一的区别,只是能不能从同学手里抢来零用钱的这一点点差别。当然考试和期末家长会这一系列的字眼对于他来说,更是比无稽之言还要来的可笑一些。可即便是如此,曲兴亮每天还是会准时的上学放学,不为别的,只为了远远的瞧上一眼他心目中最美丽的角色一眼,只此而已。

其实曲兴亮不是没有萌生过提前退学去社会上混的想法,只是奈何他认识的那几个社会人士,实在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货色!酒桌上吹牛逼侃大山一个抵得上好几个,可真正的遇到了节骨眼儿却是跑的一个比一个矫健,所以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曲兴亮被这些损友们怂恿着社会打拼的时候,其最终当然是个头破血流的结果。

而且这还只是往好了说,头破血流的起码还保住条小命,而且这还是人家看曲兴亮还是个孩子的结果。

所以说虽然有‘不是猛龙不过江’这一说,但是这‘猛龙’也不是谁都能当得的!

于是乎曲兴亮的第一次打拼,只落得个惨败的收场,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曲兴亮终于有幸点亮了他心中那盏熄灭已久的灯火!

那是一个细雨朦胧的夜晚,差点没被人打死的曲兴亮蜷缩在阴暗的街角,又冷又怕的哆哆嗦嗦,而就在那时,他遇到了刚去交大附中实习的穆秋实!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实习老师在认出了曲兴亮的校服之后,非但没有歧视他反而带他去看了医生并送上了热腾腾的饭菜,于是阔别温暖许久的曲兴亮感动了,与此同时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要守护和寻找的是什么了!

其实人有的时候需要的很简单,不是金钱、不是权力、不是地位,仅仅是一个笑脸、一个温暖,就已然能占据所有的心田。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那件事之后,曲兴亮每天都按时上下学从不迟到早退的缘故,倒不是因为他有了浪子回头的态度,而是因为站在校门口能跟穆秋实打上两个招呼!

仅仅是一个‘穆老师好!’的招呼,就足以让曲兴亮每天都雷打不动!

所以这天当曲兴亮刚刚在厕所后面修理了一个没有按时交纳‘保护费’的同学后,冷不防的这才想起早已到了中午放学的时间,所以当他拼命的跑到了校门口存车处的时候,却发现穆秋实的单车早已不在此处,于是曲兴亮倍感懊悔,苦苦坚持了两年的规矩就这样被无意间打破,于是当他怒不可遏的企图折返回去发泄胸中怒火的时候,却不成想刚好被校外吵杂的汽车鸣笛声而吸引住了!

是外校来学校挑事?还是同学之间的拉帮结伙?曲兴亮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毕竟仅仅在这个学校,还没有哪个家伙他曲兴亮不敢招惹的。可是当他不经意的瞥见穆秋实正好被人群堵在校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就已然很能说明其走向了。

“穆老师好!”曲兴亮的声音突然在穆秋实的耳后响起,吓了她一跳但又是在意料之中的。之所以吓了她一跳是因为穆秋实完全没有意识到声音会这么大,而且是在耳后响起的,而至于说是意料之中的,试想两年里每天都有那么一个人守在门口仅仅是为了问一句好,那么任谁都会被养成习惯的!

穆秋实回过头,刚才还在纳闷为何不见曲兴亮的她现在终于看到了那张笑脸,即便是这张面孔是学校里几乎所有学生都很憎恶的。

“曲同学好!”穆秋实也回了一句,不过视线很快又被前方的景象所吸引。

这是师生之间在平常不过的话语,也是穆秋实和曲兴亮两个人在一天里仅此而已的对话,往常如果这样仅仅是互问一句就此别过的话那还好说,可是今天这情况却有点不同,学校门口处被家长和学生外加看热闹的人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当然更不用说不远处那百十号子不良人士的气场震慑了。

穆秋实的全部注意力放在前方场景里良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也难怪,对于一个刚从师大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女教师来说,这种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场面已然就是她想象力的极致了,当然更不用提此时身临其境观摩的震撼力了。

于是当穆秋实回过头发现曲兴亮的视线原来从没有离开过自己脸庞半寸的时候,已经不是个小女孩的她也忍不住红了面色。

“曲同学,你认识外面的人多!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在闹事。”穆秋实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转移曲兴亮注意力的借口,而且这话说的很是恰到好处,毕竟对于一个只需要安心求学的学生来说,认识社会上的不良人士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好的,穆老师!”这是曲兴亮所能表现出来的最大友善的语调和词汇,若是让他那些个同流合污的同学听到,保不齐以为这个整天把人类某器官挂在嘴边的曲同学当真转了性!

其实校外发生了什么曲兴亮压根儿就不感兴趣,只不过他是碍于穆秋实的询问这才勉强看去,可就是这么一看之下,就已然收不回眼光了。如果说,对于一个在校期间的问题学生,有什么能充当他偶像的话,那么这些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湖大哥,无疑就是最好的、现成的角色!

虽然他曲兴亮所结识的社会人士还只是那种处于底层,且苦苦维持的货色,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那颗向往真正坐上大哥宝座的那颗心。于是当曲兴亮放眼望去,看到那比什么电影都要来的真实,来得惊心动魄的画面和人时,他的精神就已然把持不住了。

那些个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江湖大佬,此时却齐刷刷的出现在眼前,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曲兴亮激动的了!

东北帮的鹏程哥,湖南帮的狼哥,还有他们手下各自出名的悍将疤子哥等等等等,这些个跺跺脚就能让宝山区震上三震的狠角色,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某人的前方!

于是曲兴亮彻底的被震撼到了,以前曾自我感觉良好的他以为自己称霸个校园就已经足够牛逼,甚至在将学校中的死对头踩在脚底下的时候,萌发出的那种舍我其谁的气概,此时都已然被震的烟消云散。曲兴亮不仅惭愧了,原来自以为在学校里罕有敌手的他,这才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原来比学校要大得多得多,而外面人也比学校里的同学要凶狠的多得多得多,至于说外面的地位和权力,当然也比称霸学校要来的多得多得多!

于是刚才还低着头沉吟的曲兴亮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包含的不光有狂躁,而且还有炙热,因为此时的场景,正是他曲兴亮在无数次梦中联想到的画面,只不过梦中画面的主角,却是他自己???

第二百零六章 是虎要会卧在林

(.coM)(.com全文字更新最快)本章五千字因为这场景已然是一些个不良学生的终极梦想但很明显曲兴亮却是其中之一那么十有八-九是在扯淡所以说当曲兴亮兴奋的看着陌生感十足的宋端午他身边所有人的动向就已然无法进入到他的脑中了而是当一个人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某一事物上时

所以当曲兴亮的视线终于落到了那个长相清秀这才发现了那个在学校里原本名不见经传陈狗娃尤其是当见到咸鱼翻身或者说是一鸣惊人的那种甚至会更加的惊讶当他看到一直以受气包形象示人的陈狗娃这回终于破茧成蝶的时候

所以当曲兴亮略带疑问的说了一句:“穆老师平时看着怪老实的呵呵您知道他是干嘛的么其实前半部分只不过是个铺垫和引子

可是曲兴亮的话语问出口了半天于是当曲兴亮颇感纳闷的扭头看向身旁的时候可见曲兴亮刚才对于那震撼的场景有多么的全神贯注这不得不说是对自身的一种伤害所以说当曲兴亮怅然若失的开始四处张望的时候

于是曲兴亮那颗好不容易点燃激情的心不禁开始狂躁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之常情的心态

“嘿嘿看你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乖宝宝要知道他最近可是上海地下风头最劲的人物哦突然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在曲兴亮的背后响起因为那种声音明显轻浮不定可但觉谈不上浮躁却不禁感叹这世界上还真有相貌与声音这么符合的人那么加上这声音就已然是惟妙惟肖了正是李岩手下游手好闲的混混

“你谁啊可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真就不用跟谁客客气气的这语气不善的问道就已然昭然若揭显然他知道一个成年人跟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计较是多么幼稚的一件事情可是心理的态度却不能完全改变行事的作风这才神秘兮兮的说:“我是谁不重要就不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他那明显与曲兴亮成对比的身材

其实耗子也只不过是瞧瞧的跟了宋端午二十几个小时而已却让耗子尝到了他以往从未尝过的苦头而且能凭着自己的机灵完全胜任的耗子却没成想宋端午一天的行踪是那么的飘忽和变态下了班之后不但把一个他看着都流口水的清纯女孩送回去之后在折返回家所以当耗子整夜的根本没有办法睡觉他这才意识到变态的不仅仅是宋端午本人

每天仅仅只睡四五个小时于是耗子开始后悔接下这差事的时候

当耗子看到曲兴亮在听到了自己的话并开始沉默了之后其实宋端午的身份和背景耗子也没摸清楚一个仅仅盯了一天一夜梢儿的功夫

而耗子之所以敢在曲兴亮面前大言不惭的连蒙带骗耗子做别的事情不行在李岩那个公子哥的圈子里

“我说小老弟你就说说那堆人里你都认识谁”耗子拱了下曲兴亮

“鹏程哥、狼哥、疤子哥这些都是认识的心里的傲气不禁立马低落了下去

耗子果然所料不错而这也正是耗子那小肚子里坏水开始转悠的开始不是哥哥我点醒你在学校里称霸那还好说”耗子李浩小鼠眼一翻说道:“看到没对知道是谁不一脸茫然”不得不说否则他也不会以卑微之姿混迹在纨绔圈子里了但听进耳朵里却是有如雷鸣从他那睁大到极致的瞳孔和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那可是上海三大势力之一白家的外围代言人但是只要不是瞎子和聋子

而这个真名叫裴鸾的青鸟哥但是真实身份则是白家的金牌红棍曲兴亮当然也不例外因为此时他正好看到了以裴鸾为首的一票人士在朝宋端午鞠躬

“听到他们喊什么没有明知故问

“那我问你谁最牛逼势力最大便开始有意的往自己目地上引导头号的当然要数叶志坚叶大少和‘小地主’司马青云叫什么白???白什么??”一说到这里很显然这说到了他的神往之处这都不知道还混个屁结果在看到曲兴亮的眉头明显皱了下又松开后路中间那个长的还算顺眼的男人是白潇湘的亲弟弟”

说罢而此时曲兴亮的表现

这是一个最好的消息原本那个曲兴亮想都不敢想的层面的人物而与此同时他发现那些个传说中的人物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有什么三头六臂或者王霸之气之后

曲兴亮到底还是个没经历过社会历练的孩子可是当曲兴亮再次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某位犊子身上的时候千里不留行深藏身与名英气勃发

里的夸张和文献里的叙事只不过都是一种表达手法而已当权者的暴力机构和武力

所以当曲兴亮渐渐学着将自己的热血开始往效仿等方面转移的时候一颦一笑、一走一动间无不散发着一种叫做城府的东西可是就是这么一层薄薄的‘晕轮’甚至半个世纪你仔细想想这上海滩中青辈儿里”

不得不说耗子吹牛逼和直抒己见的本事当真说的有板有眼的却已然给曲兴亮不甚清晰的未来理想指明了道路也当真把曲兴亮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到不久前的震惊这里面经历了一个不良学生太多的欣喜而今天单单这份儿幸运

“小老弟估计也是空有一腔斗志所以我也就索性都指给你看看免得以后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得罪了谁这才自满的一笑很帅的中年大叔看到没听没听过十几年前徐汇的老大‘德哥’徐德帝就是他那是‘真凤凰’柳成真她是这个艳羡之情溢于言表别看他跟个旧社会的人似的人家往这一站啧啧啥我操”

耗子口沫飞溅的夸夸其谈两个人颇有点一拍即合的味道

说到这里而他在看到曲兴亮那崇拜之情渐浓的表情之后

“我说该点的我都点透了”说罢

这是耗子的欲擒故纵之计

“等等”曲兴亮一把拉住了耗子反倒低声下气起来:“谢谢大哥您的指点敢问一句”

曲兴亮问的很是小心翼翼然后眼神往宋端午那里一撇只不过这却被曲兴亮误以为了宋端午就是耗子背后的势力

于是当曲兴亮这回怎么着都不肯放开拉着耗子的那只手时此时他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内疚被自己仅仅几句就骗的自动往套里跳”耗子用手一指宋端午身旁的陈狗娃

他点点头这也难怪没被曲兴亮欺负过的于是曲兴亮不禁渐渐的担忧起来而他自己最终也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呢耗子的话却不禁打消了他的顾虑估计在这学校里也有点能耐老弟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附近照顾那个我们叫他‘公子’的男孩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学校里的厉害点的人替我做事”

耗子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而他在看到曲兴亮那双熠熠发光的双眼时

“我看老弟你跟我有缘如果办得好的话至于说能不能跟着‘三哥’混”

其实这话的前半部分的效果并不明显对于曲兴亮来说

于是曲兴亮想都没想的就猛然点头而此时

曲兴亮很倒霉可就是这样这可能也是一种混黑无路、上位无门的悲哀???

第二百零七章 最难驱逐跗骨蛆

(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com全文字更新最快)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一个巨大的场面这个一心只想给狗娃子重新树立信心并找回其尊严和脸面的犊子所以这才联合了展鹏程和郎戈还有裴鸾这几个方面当这百十来号子人乌压压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仅仅是小小的惊讶要知道以往的宋端午如果见到这场面的话可是会被惊掉下巴的就能如此出脱的处变而不惊

宋端午的目地达到了这足以令宋端午感到欣慰但是他也知道而若想让狗娃子重新变成了

这需要历练和磨难却也是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身成佛的至于说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毕竟每个人的历程和心力都是不一样的慈母多败儿但也绝对不能成为‘慈母’可是当宋端午最终意识到人类劣根性里的依赖是会影响一个孩子一生成长的时候

以一己之力扶持将倾之厦固然可贵可是最后这个最终坐在至高宝座的人是个怎样的状态宋端午现在扶持陈狗娃是不假但也有可能弄巧成拙像了诸葛亮帮衬下的刘阿斗宋端午就已然打定主意以后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可幼兽若是不经历风雨这点宋端午比谁都明白

宋端午制定的敲山震虎和竖旗扬威计划算是圆满成功了因为若是有心人自然就会体会查察展鹏程那边自然不必说但郎戈和疤子两个人亲自带人前来了也算是给足了宋端午的面子;裴鸾那边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二来则是因为宋端午现在对于他们的作用宋端午其实心里是没有那么感动的

至于说宁老七的偶然出现一来他自认为还没有敢于惊动宁老爷子的实力可是最终当宁老七偷偷趴在宋端午的耳畔要闹就往大了闹”之后许久都不曾动容的宋端午差点当场红了眼眶当然更有柳成真和徐德帝除了彼此的激动之外至于说柳成真会不会因为这件看似明面上是给狗娃子长脸这就不得而知了

陈狗娃最终傲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行礼之后剩下的恐怕只有一个尚显稚嫩

“像不像你小时候徐德帝忽然出现在了宋端午的身边只不过徐德帝的身后却始终黏着柳成真的视线徐德帝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可最后都耐不过人走茶凉的悲惨下场估计也就只剩下这个曾经煊赫的名头了不过狗娃的步伐”宋端午笑了笑徐德帝没好气的笑着锤了宋端午一拳

于是宋端午此时身边除了有李鲸弘和周亚夫两个人护驾以外展鹏程和郎戈本就和裴鸾等人不对付展郎二人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已然是仁至义尽了所以当他俩招呼己方人马就准备原路开拔如果说他俩现在暂时可以算是宋端午的外围和支援的话所以当宋端午亲自走到裴鸾面前感谢的时候

毕竟人家裴鸾是为了白家的利益和白潇湘的面子才赶来的宋端午他懂而那边曲兴亮则是看的啧啧称奇已经因为宋端午的彪悍表现而逐渐变淡但脑中却都是在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的满身光环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开口闭口的哥长哥短可是一联想发觉这好像离‘耗子’这个外号并不遥远曲兴亮自作主张的一声‘李哥’却差点没让耗子飘飘然起来他顿时有种摇身一变为李岩的感觉也是‘李哥’长‘李哥’短的不就是当受了主子的气所以说这积怨已久容易使人变坏

曲兴亮叫了两句这才勉强将注意力从宋端午的身上转移了出来耗子在急忙鬼祟的挂断电话的同时

耗子肯定是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但是曲兴亮却没有怀疑他可是当曲兴亮想起耗子给他的那个空穴来风的承诺的时候

“啥???啥事”耗子显然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的话就凭他这种猥琐的姿态

“没???没啥事曲兴亮明显的有点底气不足

“我就是纳闷为何不坐更好的车而坐桑塔纳???”其实这不是曲兴亮心里所想的问题于是当他吭哧的找了一个堪称废话的借口后

“我说小老弟一只脚迈进社会了有的时候这车即使再名贵你别看那桑塔纳3000不起眼可是比许多开得起宝马奔驰保时捷的都要来的牛逼冲天但在曲兴亮听来却是有如童话般的存在不仅幼稚还很单纯真实与虚幻却猛然的听见刺耳的而听声音的方向

那音调陡降急促

那是警笛但却也是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和体验过耗子那阴险诡异的窃笑却不经意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第二百零八章 百密一疏终陷足

电影通俗定律里面有一条叫做警察定律,说的无外乎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不管是善事还是恶事,警察赶到现场的时间永远比当事人逃逸的要晚的多。(.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当然这是民间的小诙谐,中国俗语就叫拉裤子才想起上厕所已然太晚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仅仅用来调剂生活和搞笑的话语,却往往被许多没有什么分辨力的人视作了至理名言,所以也就造成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而这些搞笑事件的背后,也往往告诉人们一个道理。

那就是永远也不要小看国家暴力机构的行动和办事能力!

而且如果有眼线或者举报的话,更是如此。

事实上宋端午现在遇到的情况也是这样的。当那响着尖啸警笛的警车渐渐的由远及近,最终停靠在人群外围之时,宋端午就知道今天这事恐怕要出岔子。

宋端午的感觉很准,如果他若是能看到曲兴亮身旁耗子的一脸奸笑的表情的话,那么他就会肯定这种直觉。可是当最终一票穿着黑色制服顶着银色警徽的人从人群中让开的道路现出身影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和感觉!

很浅显的道理,尤其是在宋端午看到其中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后,就更加知道了来人的目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平安夜那晚,被宋端午一招ko的三流纨绔,李岩!

其实不光是宋端午感到纳闷,就连那些个以宋端午马首是瞻的喽啰们,也俱都表现出惶然、不屑、抵触等等的负面情绪。

这也难怪,这些在刀尖上混饭吃人,哪个不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甚至钻法律的空子更有甚者敢于违逆法律?

所以说这自古道:江湖八大门的遇到朝廷六扇门的,有理也得矮三分。不是空穴来风!

这里面有许多人确实是底子干净的不假,可是这话又说回来,进了这行趟了这道浑水,那身家清白的程度就像裤裆里沾上了黄泥巴,那不是屎也是屎了!

谁是谁非,又有几人几口能辩说的清?!谁善谁恶,又有几桩几件能断定的明?!

所以当李岩狐假虎威的领着那一票警察大模大样的走到宋端午身前的时候,那百十号的喽啰们,除了一贯了横眉冷对之外,恐怕还有点轻微的躁动。

可以说来的人不少,这确实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不过现在他显然已经不用再去推敲到底是哪里除了纰漏,因为已经过去的事对于宋端午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

事后诸葛亮和马后炮,向来都是那些个喜欢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聊以**和催眠的最好说辞。

宋端午轻描淡写的瞥了李岩一眼,随后眼神便落到了那些警察的身上。对于主次的分辨,宋端午一向都判断的很准确。(.COm)

一个只会仗着自己亲爹来壮声势的游手好闲三流纨绔,还有一众代表着国家机器和职权的警察,对于眼下的这个情况,孰重孰轻这都不需要明眼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的。

‘两辆轿车六辆面包,足足四十三个警察外加一个李岩,这阵仗可真不小。’宋端午心里想到。

其实就这架势,还是宋端午保守的感叹的。为何电视剧里那些个警匪镜头总是警察多匪徒少,甚至动用好几十号子人只为了抓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其实不是象徵着什么‘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等的官腔,而是要将伤亡损失降低到最小!

警察叔叔再怎么威武不屈正义非凡,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能不出岔子当然就不出岔子,而且集中优势力量一举拿下的这种思想,也往往是最简单最直接最管用的方法,各国都是如此。

如果非要较真的话,估计只有两种人才能以一敌多拯救社会和地球。一是日式动漫里的不死小强,二是欧美影视里的孤胆超人。

其实别看这呼啦啦的一下子冒出四十多个警察很壮观,就这样李岩都嫌少呢!尤其是在听了耗子的密报之后,他恨不得都有把市局防暴队和警备司令部里驻守的机动部队拉来的冲动!

可没奈何他没这个本事,他的那个身为分局副局长的亲爹也没这个能量,当然动用国家人力物力财力只为了公报私仇这更说不出口,所以只得懊悔的作罢,否则以李岩的性格,不张扬不摆谱不耀武扬威还真对不起他这个姓!

“嗨,我说哥们,还认得我么?!”李岩站在宋端午的面前,指了下头上那道几乎不见的伤痕,流里流气的说道。

宋端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操!别他妈以为装大尾巴狼就可以蒙混过关,告诉你个瘪三,老子今天吃定你了!”许是宋端午的态度惹恼了李岩,他恶狠狠的对着宋端午指指点点,看来若不是估计对方人多势众,估计早就动手翻脸了。

而在此时,周亚夫正好往前跨了一步,李岩则往后退了一步,配合的很是默契和微妙。

别小看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这在某些别有心思的人看来,可是某种预兆的开始。

宋端午向后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就把目光移到了李岩旁边的一个中年警察身上,看样子四十多岁,满脸的皱纹和沧桑,但是宋端午却在这沟壑之间看出了点别的味道。

那是正义的体现。

肩章上的两杠两花,衔不算高,二级警督,也算是小有职权的中级警务人员了。

“有事?”宋端午嘴角一挑,很明显的明知故问。

“你就是宋端午?”那中年警官一开口,冷冰冰的味道就显露出来了,从语气习惯可以看得出,这又是个古板性格的人。

“是,请问您有什么???”宋端午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时候该蛮横霸道什么时候该装纯洁良善,所以他的语气很是客气,客气的出乎己方和对方的意料。

这哪里是一个如日中天黑道新秀的做派!这分明就是一个出来买菜的良民嘛!如果不是宋端午身后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中年警官甚至都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由此可见,宋端午的演技是多么的娴熟,而表情是多么的真诚。

“我们接到线报,举报你跟一起涉黑事件有关,请你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看得出来中年警官做事不仅一板一眼,而且还很雷厉风行。就在宋端午的最后一个‘事’字还未吐口的时候,他的话语就已然落地有声。

其实这话在警察惯用的口吻里,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虽然还不是最正统的官腔口吻,但是已然比对待街头小流氓那种的要礼貌的多,虽然宋端午不知道中年警官这么客气是出于对自己背后势力的尊重还是对身旁这么多人的忌惮,但是即便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起码对方表现出了最基础的尊重,那么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而宋端午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在这个道德与人伦俱都沦丧的社会里,不懂的法律那么无疑就会使一个人的前进步伐更加艰涩。

所以宋端午可以不熟知每一条法律的内容含义和条条框框,但是他却不能不懂最基本也是最基础的东西,尤其是在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和刑法方面。

一个混歧路的角色,如果可以做到丝毫不顾忌国家法律和自己即将面对的东西的话,要么这个人是个只手遮天能指鹿为马的煊赫人物,要么就是个蛮干到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疯子。

宋端午既不是大人物也不是疯子,所以他很正确的选择了直接面对,至于非暴力不合作的那种做派,注定只能是还未入流的混子才会使用的伎俩。

不怕事、解决事、抵触事、逃避事,可是看出一个人的能量依次递减的关系。

宋端午现在正好处在‘解决事’这一层面,虽不高,但却已然不低。

可是就是中年警官的这么一句实则没什么实质,但听着却颇有点刺激的话,却让在场的大部分喽啰们不自觉的收拢了包围圈。这对于人数处于劣势的警察来说,确实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由此也可侧面的见证了宋端午的号召力,虽然不是一呼百应,但是却总好过聊胜于无。

首先发动的展鹏程一伙,其次是裴鸾,至于郎戈那一伙子人,则落在了最后。这自然看得出来亲疏远近。

“没事!你们都散开!”就在百十号喽啰们逐渐收拢近乎咄咄逼人的脚步时,宁老七在看到宋端午背后的手势后,不禁立即出言阻止。

抗拒执法和协助调查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如果一不小心弄成了袭警,那对于在场所有的大佬来说,可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欲哭无泪的事情。

所以这点宋端午做的很及时。

“呵呵,我个人是很乐意配合公安调查的!”宋端午笑呵呵的将‘个人’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底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别误会,我只是怕我自己配合的不够好,让你们失望而已。”

宋端午这话说的蛮巧妙的,既表达了自己对待法律的良好态度,又彰显了自己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一语双关。

“证据这方面我们有规定,是不能透露的!”那个二级警督级别的中年警官瞥了眼宋端午,随后开口说道,语气里显然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

“不过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中关于调查和传唤的条例,公安机关有权向任何有相关责任的公民行使该权利,而公民也有义务和责任配合司法机关的调查取证。换言之这只是为了调查取证而已,并不能单纯的认为有罪没罪或者违没违法,所以现在只是一个调查的关系。”

中年警官说的很浅显,宋端午自然也明白,虽然这有可能只是坐一趟公车或者坐警局喝壶茶,甚至更有可能只是一出闹剧,但宋端午在骨子里仍旧不太想进去坐坐。

这是忌讳,就像久病之人怕去医院一样,刀口混饭的自然也怕进警局,主要是怕怕染上晦气。

这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迷信,但宋端午却一直相信。

对于在东北山村里时不时的发生那些个光怪陆离的事情,宋端午都是本能的保持心存畏惧,这虽然不是根深蒂固的遗传,但却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影响。

所以说即便是跑到了大城市来的宋端午,依旧保持着‘敬天地,畏鬼神’的习性。这习性虽说不上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坏,起码心存顾忌和畏惧,总比天不怕地不怕的无所畏惧的要来的可靠的多。

“看来这于情于理于法,我都是必须要配合的了!”宋端午故作无奈的笑了下,只不过现场只有他一个人在笑而已:“不过警察同志,不是我今天不想配合您,主要是一来要事缠身,而这二来则是身体确实不舒服,要不这样,不如改期或者等我好了自己去登门找你!如何?”

宋端午又开始装疯卖傻的使出胡搅蛮缠的功力了,而看他此时的表情,很难联想到在这跟警察开玩笑似的讨价还价的货色,是在一转眼之前那个堪称良好公民之典范的犊子。

可是玩笑归玩笑,宋端午依旧在表演着,中年警官也同样在面无表情的看,可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在一旁气不过的李岩终于按耐不住了。

“我操!让你去你就他妈的老实的去,哪他妈来这么多废话!”

李岩的污言秽语落地了,堪称激化矛盾和凝固现场气氛的最佳催化剂,可是就在宋端午微微一愣想要继续赖皮下去看看李岩到底有何矛盾的时候,李岩的一个看似无意但实则有意的动作,却让宋端午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终于泄气。

那是一柄乌黑的手枪柄,别在李岩的腋下,随着李岩的‘搔首弄姿’映入到了宋端午的眼帘里???

第二百零九章 六扇门前潇洒现

其实宋端午并没有想拒绝配合调查的意思,只不过他对于李岩到底似何方神圣的子嗣感到好奇而已,虽然平安夜那天李岩曾经透露过自己是某位分局副局的公子,可是公安局也是局,环保局也是局,这个局与局之间的差别可就大了。(.Com)/

至于说李岩腋下别的手枪,宋端午虽然在感到好奇的同时,但也不想以身试验其到底是真是假,不过看他在警察旁边颐指气使的架势,这个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就不好说了。不过宋端午倒是留意了这个细节,毕竟如果这位公子哥若真是拿了或者偷了他亲爹的配枪出来耀武扬威,其追究起来可就有的乐子瞧了。

于是宋端午倒是很想继续观摩下这个公子哥闯祸的情景,所以当宋端午含笑点头应允可以配合调查的时候,偏偏他身后的周亚夫不干了。

不得不说萌系壮汉周亚夫是个忠心耿耿的家伙,其实他早在警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然浑身不自在了,这也难怪,已经不是二进宫这么简单的他,其真实的进宫次数,恐怕也就只有他和他师哥赖苍黄清楚了。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如果有赖苍黄这么一位坑人无数的师哥,谁都得有像周亚夫这般的经历。

所以说就在宋端午刚刚对着那位二级警督点头的那一刻开始,周亚夫就已经一把按住宋端午的肩膀,在下一秒的时间里,就已然闪身挡在了宋端午的身前。

“哎呀我操!怎么着?抗拒执法?!”李岩在看到周亚夫强出头的那一刻,立时怪叫道,至于说他的言语带不代表旁边那位二级警督的意思,别人恐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旁边的那位中年警官,也是一脸眉头紧锁的表情。

他皱着眉头到底是对李岩这个二世祖的狐假虎威感到厌烦,还是对周亚夫的鲁莽感到愤然,也同样不得而知了。

可是就是周亚夫的这么一个本能的举动,却往往就极易成为了大爆炸的导火索,所以来给陈狗娃撑场面的那些个人呼啦一下子将警察团团包围的时候,不光是那些个警察们感到意外并惊恐,就连宋端午都感到有点头疼。

其实事情并没有发展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只不过当众警察被围的时候其中有一个想通过对讲机叫支援而已,可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在一旁等待宋端午指示的李鲸弘一步窜了过去,握住了对讲话筒的同时就没有了下文。

其实这算是开战前的一个征兆而已,可是就在李鲸弘这么做的时候,宋端午却早就举起了双臂并厉声让那些个喽啰们不要轻举妄动,而反观那些个警察,除了有少数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没有动作外,其他动辄掏枪的不是新手就是神经过敏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李岩。(.coM)

他早已被吓的哆哆嗦嗦的就差坐倒在地。

连身旁有撑腰的都能被吓到如此地步,看来李岩始终是个末流的纨绔子弟也不是没有原因。

“你看你这位小同志,激动个什么劲儿,还叫支援?至于么,这又没动手又没抗拒的,再说我也没说不配合啊!跟你们走不就结了!”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了那位企图呼叫支援的警察,可这一看之下却发现竟然是个女警!所以当他眼波流转的温言软语的说话时,已经退守回来的李鲸弘终于也不禁翻起了白眼!

宋端午这犊子又开始对女人使‘美男计’了!而且这次的挑战对象还是个难度很大的女警,尽管那个女警长的一般且一脸英气。

“我跟你们走!”宋端午没有理会李鲸弘对他玩笑性质的鄙视,而是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了那位二级警督的面前站定,恢复了正色的说。

“不过我这些个兄弟朋友都不是坏人,我相信他们也跟你们要调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所以放他们一马,至于回报嘛,我也许会知道你们一些不知道并想知道的事情!”

这是宋端午的原话,也是他在今天头一次的用这么郑重的表情和这么严肃的口吻在说话,尽管这话里面不乏有一些技术含量很低的假话,但却句句发自真诚!

这些个动辄打架斗殴,怒发冲冠了就给人放血要人老命的家伙,虽然今天只是来给陈狗娃撑面子的,但也绝对称不上宋端午所说的‘不是坏人’!所以这话听着可笑,但却没有引起围观之人的欢乐和警察的怀疑!

这是为何?

旁观之人是畏于他们的震慑,而警察则是目标不在于此。

其实这些人都有被调查取证的权力和义务,但是奈何人数实在是太多于庞大,所以只得挑主要矛盾。

最后那位挂着二级警督的中年警官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李岩,而在看到李岩最终无可奈何的点头之后,这才对宋端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个警察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就足以说明其态度了,所以对于这点宋端午不能不兜着,否则的话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请您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就是交代下家务事。”宋端午微笑着说道,仅仅看了中年警官一眼,没有等他表示就又走回到了李鲸弘和周亚夫的身边,而那位李岩旁边的警官,也果不其然的点头应允。

其实宋端午在李鲸弘的周亚夫的耳边也仅仅是交代了寥寥数言,声音细若蚊呐不说而且还没让旁人瞧见,可见这犊子的心里又泛起了什么坏水,而在随后李鲸弘和周亚夫得到命令后的立即离开就可以看出,宋端午果不其然的留了一线。

至于说其他人,宋端午除了表示感谢之外,恐怕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安抚众人的情绪了,虽然从现场看与警察动手的可能性小于等于零,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里面有那么一两个‘心直口快’的人四处散播谣言。

所以说宋端午要想做到方方面面的防微杜渐,不花点心思和心力恐怕是不行的。因为自己被警察带走调查这件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还好说,如果被白潇湘知道了,那还不得只身独闯警察局,并把房盖掀上天?

白潇湘一向喜欢膈应调戏宋端午是不假,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事上了,她肯定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揭竿而起’的彪悍角色,所以基于这点,宋端午除了在感动之外恐怕还得对她有所隐瞒,因为这个动不动就爆炸的天字号搅屎棍,用好了能一棍将敌人来打扁,可若是用不好,自己就得被她给恶心死!

烫手的山芋虽香甜,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咽的。

于是交代完毕的宋端午立即就折返到了李岩的面前,时间把握的很准确,正如这犊子一贯揣测人的心理一样。

腕间的老海鸥,秒针此时才刚好转了一整圈。

宋端午看了下时间,许是因为自己的承诺和时间刚好兑现,所以此时的他表现的很是淡然,于是当宋端午面带微笑的伸出双手的时候,身后那些人除了稍感震惊外,恐怕也有为数不少的人在感叹。

“不必!”看到宋端午如此的中年警官也是叹了口气,说出了这两个让宋端午和李岩俱都是微微一愣的话,只不过李岩是因为他不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所产生的怨气。

那中年警官瞟了李岩一眼,看得出来这位李副局长的手下得力干将好像也对上司公子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但奈何‘县官不如现管’这种约束,最后只得作壁上观。

这叫疏不间亲。

“宋先生,我们只是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而已,所以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说谁有罪没罪的,所以这拷是不戴的!别误会,这不是我个人的行为,而是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若是违反了,你肯定不好看我也自找麻烦。”

中年警官的这一通话表面上看似是对宋端午的解释,但明眼人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在对李岩说的。而当李岩听到了他爸手下的治安大队队长竟然也学会用国家法律的大帽子压自己后,除了唉声叹气和心生怨念以外,还真就折腾不出来什么风浪。

所以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虽然李岩还没到‘不可活’的程度,但是这‘失民心’,却是没跑的了!

宋端午朝着那中年警官微微一笑,算是谢意,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里,能变相抗拒和看不惯某些不良官二代嘴脸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更何况还是在其父手下做事。

仅凭这点,就已然能让宋端午对他刮目相看,尽管他是个克制宋端午所作行当的警察。

最终宋端午坐进警用轿车里被带走了,没有被塞进面包里也算是对宋端午的一种礼遇。至于说最后中年警察那一脸的淡漠和李岩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就不是宋端午所能见到的了。

不过虽然见不到,但宋端午却可以猜到,因为这个已经锻炼到‘处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犊子,从头至尾的不仅没失了一丁点的威风反倒不卑不亢的争取到了自己的权力和应有的尊重!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牛逼,也是一种让许多混浑水之人都欣赏且膜拜的向往姿态。

宋端午最后走的那一段路很是潇洒,就连坐在警车里的姿势,都是那么的坦然。这犊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更何况,宋端午的演技出众且心态超然。

一个治安大队长和一个末流纨绔,外加整整七个巡逻队的编制!四十四个人来这一趟仅仅是为了调查取证,这也足够让许多一见到警察腿就软的小痞子们骇然的了。

可就是这样,徐德帝不着急,因为他相信宋端午的能力和势力能够逢凶化吉。

宁老七不着急,大不了可以让宁老爷子出面,再或者上演一把袭警局、劫法场的好戏。

展鹏程和郎戈也不着急,只不过一个是纯粹的信任,一个是准备作壁上观。

李鲸弘和周亚夫当然更不着急,因为宋端午临走时交代的事情,已然足够让宋端午可以潇洒的走出警局大门!

可是这一票的大老爷们不急,似乎并不代表某位曼妙的女子不着急。

事实上就在宋端午所坐的那辆警用轿车在面包的护送下离开后,那位站在‘轻言慢语’橱窗前看了好久的女人,就第一时间拨通了一个连宋端午都不知道的电话号码。

“宋端午被警察带走了!”

仅仅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而随后露出的轻松微笑,显然是在说明着什么问题???

第二百一十章 僭越!

很难想象名震西北黑道的巨枭宋执钺也会有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且无法还口更不能还口的时候。()

这不是宋执钺理亏,相反地这个外表城府极深,但内心却恨不得气焰滔天的家伙,如果遇到了让他感到不顺心的事情,那么当时可能表现的还算正常,但是背地里的颐指气使可就有点歇斯底里式的暴跳如雷了。

最出名的当属有一晚,宋执钺亲自动手,将仅仅说错了一句话之人的全家男女老少一十七口,挨着个的绑好了麻袋塞满了石头,全部扔进了奔腾的怒江!

那一晚鬼哭神嚎,不光吓煞了自己这方的众人,好像就连天上的星辰,都不免为之侧目。

说实话宋执钺这辈子没少作孽,否则的话也不会气走了老爹、赶走了媳妇、扔掉了儿子,可他即便对家长这样,但有一点却是值得称道的,那就是凡是他亲自下手弄死的刀下鬼,可都不是什么善人。

那个可怜到连累家里人陪葬的可怜虫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的话宋执钺就是看在‘祸不及妻儿’这一道理层面上,也不会下如此的狠手。怪只怪那人不光作孽无数,而且还口无遮拦的最后落得个祸从口出。

其实这话说回来了,那人在宋执钺的面前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只不过就是在酒桌上,这个已经酣然的二货指着于依娆的鼻子说了仅仅三个词六个字外加一个语气助词而已。

“活该???贱货???呃??欠操???”

字句虽不多,但却下下都捅在了宋执钺的心窝窝里,所以当出了酒店大门就开始彻底疯狂的宋执钺做出那一晚的所作所为时,所有在现场的人都眉头紧锁的一脸沉重,唯独于依娆一个人喜笑颜开的在风中起舞婆娑。

那个人其实在酒壮怂人胆的作用下犯了一个他清醒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错误,那就是揭开了于依娆人生中噩梦的伤疤,而且那伤疤在于依娆的身体上不仅深入骨髓,更是已然触碰到了灵魂深处,且直到现在,都不曾愈合。

湛蓝毒蝎于依娆不癫狂时倒也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可一旦被人扯出了痛处,那可是会一秒钟变疯子式的人物!

于依娆是疯子,但有幸的是有宋执钺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疯。所以这个从没有跟她有过‘负距离’接触的男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宋执钺,到底是个福星还是灾祸。

所以在对待这个问题上,于依娆的想法与宋执钺的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有了这等心思和想法的他俩,自然也就成了西北黑道上最出名的两个人物。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眨眼就杀人!所以在积威之下,这两个人无论是出现在西北道上还是海川内部,引来的注定就只有惶恐和侧目。

其实宋执钺和于依娆的狠辣倒不是最令人感到心悸的,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俩在这个法律法规如此完备的法制社会下,两手俱都是血腥气十足的他俩非但没有被‘喂了花生米’,反倒越活跃滋润?!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这同时也恰恰说明了宋执钺和他的海川集团的能量。(.cOM)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江湖厮杀都是隐瞒不报的。

而宋执钺之所以潇洒的活到现在没事,也可以侧面的看出他在掌权层面的根基深浅和跟各路神明打交道的能力。

蹚浑水的前辈之所以容易受到后辈的敬仰,往往不是凭着过去的荣誉和老去的身手或者辈分的高低,而是这些个不能用蛮力来弥补的东西,则是需要靠着经验、靠着时间来慢慢磨砺的!这与身手、气焰、辈分高低无关。

有的时候,从一个被掌权者所不齿的领域里,爬到可以和他们并肩而坐觥筹交错的高度,可是需要牺牲许多人的尸骨作为台阶,需要办好一桩桩不可告人的脏活作为筹码,需要那一摞摞鲜红的钞票作为嫁衣才可以换取资格地!

而也正是这位横跨西北黑白两道的大人物,正一脸委屈的站在西跨院的佛堂前接受母亲大人的训斥。老太太的身旁站的无外乎就是宁朝珠老神仙的俗家弟子,宋执钺的‘肋侍’之一的胖丫鬟,至于说另外一个‘肋侍’于依娆,此时也只得站在宋端午的身后。

两位‘肋侍’的身份地位孰高孰低,一眼就已然分明。

元月份的河南天气已经颇冷,虽没有像东北那样彻底的冻天冻地,但让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太太站在露天里,却也是十分令人作难的一件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宋执钺除了低头受训外,心里也只得干着急。

他对父亲是个忤逆子,但对母亲却可以说得上是个大孝之人。这点不光栖凤村人尽皆知,就连海川内部也是流传如此。

老太太的脾气秉性很暴躁,虽然每天吃斋念佛的化解了不少的戾气,但是从小的格格级别的待遇和在宋执钺身上就可以瞧出端倪的特点上来看,却只能得出个‘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命题。

所以说宋执钺无论性格、脾气、做事手段都完全遗传自他的母亲,若不是仅仅长相同他父亲十分神似,那么以前活着的宋晋齐保不齐就会怀疑这个儿子的血缘关系。

宋执钺继承了叶赫那拉老太太的全部的内在基因,所以当然更加秉承了根深蒂固的孝子贤孙的观念,而这种观念此时正表现的淋漓尽致,正如站在宋执钺背后的于依娆满脸不屑的表情。

“大清早的就这么吵!我这一遍《楞严咒》都没念完呢,就听到院子里的吵吵闹闹,小钺,为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一切从简,可你就是不听!”老太太语速虽慢,但语气却没有半点的柔软,而她手里的那柄一人来高的沉香木凤头杖,可正敲的山响。

玩木的人知道,沉香木虽然在名贵木料里算不得最顶级的极品,但是寻找和雕刻却也是不易的,更何况鉴于沉香木形成的条件和品质,所以往往沉香木大多数都是用来雕刻小件或者把玩件,顶多弄个小点的摆件。可是老太太手里的这根凤头杖,却是整整一根实心老沉香雕琢而成!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先不用说这杖的年头和雕工,就单指这材料的价值,就已然是一笔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数字,不过虽然贵重,但凭宋执钺的财力却也不是办不到,而最终宋执钺却再也没找出这般大小的沉香木。

有的时候钱真的不是万能的,起码有价无市这种现象,是任谁都无力的。老天爷靠岁月积累沉淀形成下来的东西,即便人的力量再大,也只有乖乖从命的份儿,否则的话地球给人类的资源,有的也不会被称作不可再生资源。

“去,跪门口去,给菩萨赔罪,顺便也给你爹磕几个头!”老太太身子微微一侧,给宋执钺让出个缝隙,而宋执钺在这个时候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只得顺从的跪在了西跨院佛堂的门口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后,老太太的脸色这才稍转。

仅仅是让宋执钺跪在门口,都没让跨门而进!可见这佛堂在宋府的地位里,几乎等同于后院的禁地。

其实老太太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见宋执钺的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再心有怨气。其实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个筹备寿宴之人来来往往的吵闹而已。老太太一来常年的吃斋念佛的戾气化解了许多,这二来宋执钺毕竟是她的亲儿子,既然他一贯的且孝且顺,所以也就到此作罢。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是老太太一贯示下的标准。

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的话本该也算是一种了断,顶多的就是老太太再重新的念遍《楞严咒》,而宋执钺叫属下们尽量的做到悄无声息。可就在本该在这个小事化了的阶段里,于依娆的一个动作,却让原本已经平和的气氛,再次的骤然紧张起来。

于依娆其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顶多就是看到了宋执钺的膝盖上有灰后,自作主张的拍打了两下而已,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善意的动作,却最终成了老太太发威的导火索。

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讲,这种略显亲昵的整理本无可厚非。但是别忘了,老太太可是自小生活在礼教严格的环境里。要知道在古代,主子们在谈话而下人自作主张的上前服侍,往小了说是不懂事,往大了说也可以说成是僭越!

试想哪个大臣的奴才敢在自家主子和皇上说话的时候,上前拍打主子膝盖上的灰尘的?这不是拍马屁或者身手勤快,而是找死!所以于依娆这个无心之举,却正好刺了老太太的法眼。

“哎呦,小于这眼力价儿倒是不错!”老太太说的轻松,但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揶揄。

宋执钺情知不妙,直用眼神制止于依娆,可后者却偏故作不见,这着实让夹在中间的宋执钺白白享受夹板气。

“呵呵,老太太廖赞了,依娆不敢说眼力价儿好,只能说尽力服侍好宋爷。”于依娆当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足足的过了一分钟将宋执钺膝盖上的尘土打扫完毕后,这才直起身来笑着说道。

于依娆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她误解了老太太的意思,不光是误解,同时也是忤逆了老太太的心意。本来于依娆若是立即住手,并不在言语的话那么老太太姓许就不会这般的生气,毕竟一方认了怂,那另一方也就没意思再矫情下去,更何况老太太一把古稀的年纪,守的就是遗老们流传下来的古老习气。

“哦?服侍的好啊!不过你向来都是在主子们说话的时候上来搀和的么?”老太太嘴角一撇,厉声说道:“再说了,他宋执钺跪的是菩萨、是天地、是祖宗!就算是鬼婆了膝盖、血染了污泥也是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装心疼,更轮不到你来映射我老太婆的行事!”

老太太确实是发怒了,凤头杖当然敲的比刚才更加的密集,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些个在正院里忙活的人,除了偶尔小心翼翼的瞥来一丝视线外,剩下的恐怕也就只有蹑手蹑脚的摒心静气。

他们毕竟只是海川最底层的员工,可不想因为上层的博弈斗法而无辜殃及。

“母亲,依娆她不会说话,您别介意,她就是这个直性子,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会儿我说她,您就当时看在我的面子和于老的面子上,不要再生气了???”见事情不妙的宋执钺立马的左右规劝,全然没有了‘西北虎王’该有的霸气。

“滚!”

老太太只此一字,宋执钺立马噤若寒蝉,退守侧立!

这也难怪,任凭你凡间的‘虎王’再怎么嚣张跋扈,在生身母亲的面前也得低声下气。

而且老太太的这个暴脾气宋执钺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凡是跨进过宋府门槛的人,除了宋端午他娘俩外,恐怕还真就没有谁没受过老太太的训斥和脾气,其中以宋执钺的遭遇,自然首当其冲的高居榜首。

“呵呵,老太太你生的什么气啊?不就是这点小事嘛,我认错了,您还能怎样啊!”不得不说于依娆确实有几分胆气,连这种摆明了挑事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虽然侧立一旁的宋执钺直到于依娆的本意不是字面意思,但当他吓得脸色煞白的一个劲暗示于依娆的时候,却不成想老太太终于忍不住的发起了威仪。

“还能怎样?哼!”叶赫那拉老太太的前半句是鄙夷,而后半部分则是教训了。

就在老太太的那一个‘哼’字话音还未落地的时候,她身旁的胖丫鬟就已然不知何时的窜了出去,身材虽肥硕,但动作却着实轻巧无比。

“不好!”宋执钺看到此情景,只来得及道出这两个字,而当他还未跨步到于依娆的身边时,这个以轻浮疯癫著称的湛蓝毒蝎于夫人,就已然真的如爬行动物一般,在地上蜿蜒扭曲。

胖丫鬟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仅仅用小擒拿卸掉了于依娆的两个膀子,并用沾衣十八跌摔她个七荤八素而已。若不是看在宋执钺的面子上,恐怕仅凭老太太的这一个‘哼’字,她于依娆的脊椎骨,就很有可能被胖丫鬟拆个块块骨肉分离。

于依娆的功夫其实不差,靠飞刀吃饭的她可想而知手上的功夫有多快,可就是在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连飞刀的边都没碰到就已然被人撂倒了,而且还这么难看!可见胖丫鬟真正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执钺仅仅只让宁朝珠和胖丫鬟看家护院,其放心程度却抵得过千军万马的原因???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权杖!

其实就在于依娆被胖丫鬟撂倒的那一刻,宋执钺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思,主要还是起于对胖丫鬟功力高低感兴趣而已,虽然住在东跨院的老神仙始终不承认胖丫鬟是他的徒弟,可一到教导起来的时候,那可是分毫不藏私的。(.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不能说宋执钺是嫉妒,他只不过是有点眼红而已,虽然说他师傅‘极北海东青’宁朝珠最擅长的是形意的五行拳,而且宋执钺学的也是如此,可若论道这最终杀招的必杀技传授上来讲,宋执钺却始终都没得到真传。

可胖丫鬟最后却先宋执钺登堂入室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说胖丫鬟专精的是小擒拿和沾衣十八跌等贴身功夫,但仅仅从进度上来讲,却也是超过宋执钺一大截的,所以说当宋执钺亲眼看到胖丫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法卸掉于依娆的两个膀子的时候,他除了震惊外还真就没别的感觉了。

宋执钺一直都没有同胖丫鬟交过手,一直都没有,虽然胖丫鬟作为她母亲的贴身丫鬟且还被赋予了‘尚方宝剑’加‘免死金牌’的待遇,但是宋执钺说实话在以前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态度。

他一直好奇的是同是被宁朝珠老爷子**了好几十年的后辈,一旦交起手来到底是个谁胜谁负!尽管两人专精不同、所学不同、路数不同,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还是十分真准的。

所以说以前的宋执钺在闲极无聊的时候,还是会在脑海中推演一番两人交手的画面,可是当宋执钺最后实在技痒难耐的想找胖丫鬟较量一番的时候,却不成想始终都功亏一篑的败在了胖丫鬟那张冷板油的面孔和近似老太太的眼神上。

胖丫鬟这一辈子其实除了武艺没学到什么,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靠蛮力吃遍天下的女人,却在跟了叶赫那拉老太太好几十年的时间里,独得老太太的凤眼睨视天下的三分真传!

可是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后,宋执钺就彻底的打消了同胖丫鬟较量的念头。于依娆的功夫宋执钺不是不了解,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宋执钺是最清楚于依娆所有底细和路数的人。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被西北黑道畏若蛇蝎的女人,宋执钺都不敢说在照面的一瞬间就将其打至彻底丧失战斗力!若说将其撂倒或者击退的话宋执钺或许可以办到,但要说到像胖丫鬟这样让于依娆像滩烂泥一样在地上萎靡,那对宋执钺来说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毕竟宋执钺自小习练的是一招一式的拳拳到肉,而不是胖丫鬟专精的拆骨扭跌。

所以说当宋执钺用四分惊讶三分可怜两分同情一分无奈的看向于依娆的时候,已经彻底贯彻了老太太‘懿旨’的胖丫鬟已经回原位站定。

脸不红心不跳口不喘,甚至连衣衫都没有添一丝褶皱!

这就叫功夫!而且是连宋执钺都佩服的那种。虽还暂时没有达到宁朝珠老神仙那种超凡脱俗的高度,但就陪宋执钺玩玩,却已然太有资格了,甚至还有机会在两百回合内完胜的可能。(.Com)

宋执钺以前一直好奇自己这‘两大肋侍’到底孰高孰低,这下他可总算清楚了。

以前他总以为自己的‘哼哈二将、四大天王、十八罗汉’外加于依娆估计能和宁朝珠和胖丫鬟闹个持平,可是现在他却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错的很深。照这架势,估计都不用宁朝珠老神仙出手,就单单一个胖丫鬟,已然能将自己所有的干将都彻底摆平!

宋执钺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手下的能力,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却是轻视了她,轻视了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原本的童养媳!

俗话说心存感激的女人是善良的,心存爱情的女人是可爱的,但心存怨念的女人却是可怕的!

一语成箴!

已经一把近天命的宋执钺当然已经想不起他第一次见到胖丫鬟的感觉,但是他却记得那次在饭桌上,当着父亲母亲和师傅的面,因为拒绝童养媳这件事而怒极的摔了杯子的画面。

也正是那个夜色如水的夜晚,这一家子的命运就开始悄悄的改变。父亲母亲的彻夜争吵和师傅的独自叹息已然都成为了陪衬,而故事真正的主角,除了毅然离家出走投身军旅的宋执钺外,恐怕还有那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而泪流满面的年轻胖姑娘。

世俗间自由和传统的碰撞,造就了无数对儿的痴男怨女,而同样的男女之间的羁绊和缘由,更是交织成了无数次的爱恨情仇。

宋执钺和胖丫鬟当然也是这无数的试验牺牲品之一,只不过一个是恨不得一刀两断,而另一个是巴不得一厢情愿。

所以说宋执钺起初的离家出走和功成名就后酒色财气不是没有道理,当然胖丫鬟几十年如一日的青灯相伴也不是自找哀愁,至于说这里面到底谁是谁非,还真是一时间无法分辨,毕竟这关乎于情感的事,世间又有几人能辩说的清楚呢?!

于是乎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就像国际上搁置有争议的领海岛屿一样。可是关键这平衡和安静一旦被打破,可就不只有旧事重提了,恐怕还有新帐旧账一起算的念头。

“啧啧,胖丫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怎么着?还让我求你不成?”宋执钺瞥了眼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依娆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胖丫鬟的身上愠声说道。

“你的意思我不懂,有话直说。”胖丫鬟在开口前先是看了眼老太太,发现并无异样后,这才开口回敬道。

于依娆不愧是个泼辣悍勇的女人,即便双臂脱臼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可她就是咬紧嘴唇不发出一声呻yin,尽管那遍布额头的冷汗已经将她的状态出卖殆尽。

“少装蒜,把骨头给我接上!”说实话,宋执钺看到这里,确实是有点心疼了。不是男女情爱的那种,而是那种发自肺腑的难受和心慌,就像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样的感受。

宋执钺他欠于依娆的,这点是谁都知道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这般对她骄纵,这点从于依娆和老太太的口吻上就可以看出。

“不会!”

胖丫鬟倒也干脆,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将‘西北虎王’宋执钺给打发喽!

“一句话,接!还是不接!”宋执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就带上了点低吼的意思,可见他对于此事,是多么的在意。

“宁大人向来只教我拆骨,没教过我接骨。”胖丫鬟口中的‘宁大人’,显然是宁朝珠无疑。

宁朝珠一辈子都没让胖丫鬟叫他师傅,而他祖父以前的正四品二等带刀侍卫的官阶,自然也就成了仆从们尊称宁朝珠的头衔。

“放屁!”宋执钺微怒了,爆了粗口。

“放肆!”

就在宋执钺的话语刚落之际,一声断喝赫然的盖在了宋执钺的话音上头。

老太太发话了,除了胖丫鬟立马垂手肃立以外,宋执钺也不禁收了声,讪讪的愤愤着。

老太太见到如此后,这才清了口嗓子,慢条斯理的对着胖丫鬟道:“胖丫,我问你,如果有人冒犯了我,你要如何?”

“回禀老夫人,我会把他的脊椎骨一块块拆下来搓成珠子,然后给您编一串佛珠!”

“跟你说过多少次,佛祖可不喜欢人骨头做的珠子,下回别做珠子了,直接拿去喂狗!”老太太同胖丫鬟一问一答的好似说着相声,可就是这慢条斯理的对答,却把其他人说的眉头直跳肌肉直抖,毕竟见识过胖丫鬟手段的人,是没有几个不害怕的。

“妈???”宋执钺开口埋怨。

“小钺,见好就收!胖丫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放以前,保不齐小于已经真成肉泥了。不过为娘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计较她僭越忤逆的过错了。所以你现在去请个医生或者有什么办法让宁老头出手,否则的话小于她两个膀子能不能保住,那要看你要思考多久!”

老太太的话让宋执钺一阵沉默,他知道这都是实话,可这都说忠言逆耳,但这仅仅是实话却也足够让他难以下咽,不光是残酷的事实,更是为了他下不来的面子。

老太太是当真不给他一点的台阶下,甚至都不考虑他做儿子的感受!所以说当宋执钺本想转身去安排事宜的时候,却不成想看到了正院之中的那些个手下看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虽然十分恭敬,但宋执钺却看得出,里面有点东西叫怀疑。

于是宋执钺立马打消了刚才的念头,当他恢复了一个西北黑道王者该有的气场和态度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已然没有了温良恭顺。

“母亲!我要是不走了,就偏要她胖丫去给依娆接骨呢?!”

“那你就等着看她废了吧!”宋执钺说的硬气,但老太太说的更是斩钉截铁。

“母亲,说句话可能您不爱听!请问您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面子和感受?您可别忘了,那院子里的人可都是我的属下,他们不光看到了于依娆的遭遇,而同样的看着我要怎么为属下出头!”

宋执钺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方面既要表达自己的感受,一方面又要注意措辞和语气上的礼貌,所以宋执钺说的很是一字一顿,但感情却饱含在了里头。

“你要在属下面前保住面子,我老太太就不要了么?”宋执钺的意思老太太听懂了,但是她却随后反问了一句,让宋执钺不禁一愣!

老太太的属下,据宋执钺所知的,好像除了胖丫鬟一人以外,还真就没听说过还有谁。可是就在宋执钺纳闷的时候,老太太的一个动作,却已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眼。

这里面当然包括宋执钺,但不包括胖丫头。

“郎卫何在?!”老太太一声凤斥随着沉香木手杖的顿击声响彻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而就在同时,从宋府的禁地后院里,那爆喝而出的允诺声,除了直冲天际之外,恐怕还震撼在人心里。

数十道黑影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宋府的院墙之上,仅从其身手的矫健程度上和动作的灵活协调上来讲,就已然足够让宋执钺感到惊异不已的了。

宋执钺知道,这群黑对襟褂子黑灯笼马裤的黑衣人,就是老太太手里一直暗藏的王牌,也是这支叶赫那拉姓氏里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势力。

如果说一对一宋执钺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话,那么一对二已然就能和宋执钺打平了,那么一对三的话,宋执钺除了落跑以外,恐怕就是个惨败的下场。

其实宋执钺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帮子人,而是宁朝珠老神仙的言辞过于含糊而已,也正是因为那次谈话,让宋执钺隐约的知道了老太太手里攥着一票足以让各方势力都胆战心惊的死士,而这些死士,却是宁朝珠以前亲手选拔亲手**的!

这是叶赫那拉老太太真正的底气和实力,虽寥寥数十人,但却已然能将任何道上的势力摧拉枯朽,而这也同时是宋府保存的压箱底的杀招。

死士既出,若不扭转,就必灭亡!

这是宋执钺懂得的道理。只是他没有想到,人数会这么多,而且实力是这般强。

如果说这帮子如鬼魅般突然窜出来的人吓到了宋执钺的话,那还不如说带来的惊喜多一点。而果不其然的是当宋执钺真正的一个个打量他们过后,脸上不仅有震撼,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宋执钺朝母亲行了一礼后,丝毫没有废话的就将于依娆抱了出去安排就医事宜。而看到宋执钺如此之后的老太太,也由衷的会心一笑。显然她知道了儿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不是老太太与儿子之间的冲突,而是接着于依娆的无心之过做出的顺水推舟的宣扬而已!老太太的家底就是宋执钺的家底,她之所以将最后最强力的底牌亮出,除了想要震慑下埋伏在宋府的奸细之外,恐怕也给了宋执钺打了一针强心剂!

事实上宋执钺在转身过去的时候也不禁欣慰的微笑起来,他知道,有了这张鬼牌押底,他与淞沪三强和海南周嚣炀之间的对决,就会处于不败之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拘禁!

从没有进过警局的人肯定会在无聊的时候对里面的所有种种浮想联翩,宋端午也不外如是。(.com全文字更新最快)这个打架斗殴从来都没被抓到过的犊子,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禁会憧憬一番立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这憧憬鬼憧憬,一旦变成了现实的话估计十有八-九的人都会后悔当初的设想,就像单身的向往着结婚,可一旦真结了婚就会发现没有了当初恋爱的激情一样。所以说这许多事情往往是想象的美好,真实的情况却是残酷的。

其实宋端午在警局里没受到什么残酷的待遇,甚至至始至终对方对他都还算尊重。可越是这样宋端午的心里越惴惴不安,试想一个睚眦必报的官二代既然有能耐把他弄到局子里来,那么不实施点血腥的手段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像在警局里不被严刑拷打反而喝茶聊天?这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可现实还真就是这样的场景,当宋端午独自坐在候审室的小屋里喝着纯净水时,他的心就开始渐渐的同冰冷的水一样哇凉哇凉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对方既然得手了就没有理由不大动干戈,可现在宋端午体验的却是礼遇,这就不得不让他心生出点惴惴的感觉。

宋端午知道对方不是那种喜欢玩先礼后兵的人物,而且他也自认为像李岩这等不入流的纨绔也想不出那么多的道道,于是宋端午在思虑了片刻之后,就得出了答案。

其实无外乎也就只有两种,一则自己这方不定有哪个大人物出面施压保了自己,至于则个大人物是谁宋端午却不关心,因为既然能跟警局沟通且施压的人物,肯定不是宋端午这个层面所能亲近的,所以说他也不用立马感激涕零的装那个孝子贤孙。

宋端午这点倒是看得很开,毕竟与他亲近的不需要自己那么多的感谢,不与他亲近的自然也就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瓜葛,所以说宋端午这种心态和认识倒还不错,起码不自轻自贱,也不自视甚高。

要说到这第二种可能,就有点让宋端午心生不妙了。因为他联想下李岩这个二世祖的性格和他老爹在这里的势力,就不难想象自己被人逼住后的惨痛结局。他不是怕,而是不甘,不甘屈服在后门的方便与势力的围城里。()

宋端午静静的坐在候审室的板凳上,屁股因为久坐的疼痛此时已经渐渐的变为了麻木。宋端午仔细回想着几个小时前的一切,从问询笔录到警察对他的调查取证,一幅幅一面面一句句宋端午都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希望从中找到对自己不利的蛛丝马迹!

但是宋端午失望了,很显然这一系列的流程下来对方都十分符合程序和规则,这就有点让宋端午无从下口的感觉。他本能的想掏出手机布控或者操纵外面的一切,但是当他把手放进兜里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那块多年都不曾离开自己半步的诺基亚1200,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被警察叔叔收走了。

宋端午惨然一笑,看来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了赖苍黄这靠不靠谱还另说的猥琐大叔身上。

时值晚上十八点三十分,这是宋端午通过墙壁上的挂钟所得到的唯一的信息,宋端午在候审室里闲的很无聊,别说是腕间的那块老海鸥,就连宋端午的腰带和鞋带都已经被收走!

这显然不符合调查取证的流程和规范,但是宋端午却只得顺从,毕竟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老实些的好。要知道在强权之下敢于反抗的,要么就是怎么着都是死路一条的绝望人士,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宋端午他没到绝望的时候,当然跟更不是疯子,所以他只能选择配合,不给对方任何一个可以为难自己的借口和理由。

他做的很聪明,有的时候异常配合下的不落口实,可是要比负隅顽抗更加让对方无可奈何的。

其实这几个小时的空闲倒真是给了宋端午难得的清闲时间,要知道以前恨不得一秒钟掰成两秒钟用的宋端午,可是从不敢浪费几个小时的时间做追忆往昔这么奢侈的事情的。

从懵懂的他被母亲带回了那块东北大山的旮旯里,再到母亲下葬那天的泪雨滂沱,宋端午的童年时代堪称过的日日艰辛;长大后的他在春喜饭馆遇到叶志毅和项虞开始,再到被白潇湘一通歪理外加亲情利诱的成功忽悠出大山,宋端午成年的这一路虽然好走很多,但也可以说得上是一波三折。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只是他觉得未来一切不可知,与其浪费时间在憧憬未来,倒不如努力过好每分每秒在当下里,所以当宋端午平静的任由那位二级警督把自己押走时,首先想到的不是后悔,而是感叹这世事的无常。

从前一秒众人齐呼‘三哥’的威武,到后一秒的警局里做客,这是一种从天到地的落差,宋端午享受这巨大落差带来的自由落体运动的安逸,同时也在思虑着自己下一步该如何的迈进。

片刻间的半个小时过后,候审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警。没杠没花,只有一颗小豆豆镶在肩章上,最低级的那种。她手上拿着一袋面包一瓶水,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宋端午估摸这就是他的晚饭了。

“哎哎,警察同志!这是给我的?”宋端午明知道这是晚饭,但他还是开口对着那女警道,因为他实在是闲的太过于无聊。尽管这个女警长的还没有白天那个短发的一脸英气的好看。

“晚饭!”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仅印证了宋端午的想法,同时也达到了宋端午想同人说话的目地。

可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就在那名女警撂下这两个字并转身离去的时候,宋端午这才不禁立马起身的问道:

“晚饭?我不会是要在这里过夜吧?!”

“你是中午才进来的吧?!”

“是啊!”

“根据国家相关法规,司法机构有权利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对有涉及案情的公民进行调查取证,所以你什么时候出去不好说,有可能一会儿,也有可能要满二十四小时之后!”

女警的一番话看似有理有据的平淡无奇,但却是恰恰戳中了宋端午心底里最为担心的事情。自己这二十四个小时在警局里渡过那倒没什么,至于说聂小纤和项虞那边自然有徐德帝他们几个在担着,可就是因为要关满二十四个小时这句话,则恰恰暴露了自己被请到这里的真实意图。

以借口调查是假,以李岩的打击报复是真!

这是那些个不入流的纨绔们惯用的接着家长势力所玩的招数。虽然说宋端午在得知了李岩身份后就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被关在一个不足十平方,且墙壁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小破屋里,感觉也是不怎么好的。

既然想到这里,宋端午索性便也坦然了,既然知道了未来不定哪段时间里对方要整自己,那么倒不如现在活的舒坦点。宋端午不是怕,而是他觉得与其最终都要挨顿皮肉之苦,倒不如在能走能动的阶段多休息自在一会儿。

其实宋端午这犊子从来都没有将李岩这等人的手段放在眼里,整天耀武扬威的,但一说到要动真章的喊打喊杀,他们就立马不行了。说打打不过混子,说骂又骂不过泼妇,注定只有靠着家里的势力拉大旗作虎皮,顶多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百姓和没甚根基的流氓。

其实这种人也是很可悲的,想到这里的宋端午不禁不屑的一笑,自己这条烂命是不怎么值钱,但凶猛如疯狂母熊都没能拿走,宋端午还真就不信李岩有这个本事!

宋端午从来都不曾看不起谁,但是对这种无论是从暴力计谋还是人格魅力上都完败的人,宋端午还真是瞧不起他。

一个处心积虑报复对方,都还没能让对方屈服的人,是个彻彻底底不折不扣的失败者。李岩正是如此。

这不是宋端午硬气,而是在报复还未动手之前就被对手看穿,这要是不失败,才是怪事。

宋端午于是不再去担心什么或者联想什么,他索性拿起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口后,这才眉头紧皱的将面包扔到了桌子上,心情突然不悦起来。

其实面包是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美味的,但偏偏就是宋端午最讨厌的类型。

那是一个沾满了肉松的新鲜面包,跟二十年前白娘娘收买他的那个一样。

没想到气氛严肃的警局都没让宋端午心生不悦,但就是这么区区一个面包,却让宋端午悔恨起了不争气的往事,这世间的因果倒也奇怪。

晚饭没了着落,宋端午只得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瓶的水,权当是软饱,但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是在发泄,发泄着自己的悔过和郁闷。

宋端午就这么的坐着,看着墙上的那幅标语世间长了,就不禁出现了幻觉。宋端午此时坐直了身子,突然想起了老赖以前念叨的一句号子里流行的顺口溜: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宋端午念了两遍,最后笑笑,颇有点讽刺诙谐的味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虎父?犬子!

宋端午这一夜在警局的候审室里睡的可是腰酸背痛,虽然说这间不足十个平米的小屋子里的设施堪称简洁至极,但是宋端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适应能力在两张椅子拼了一宿,所以当早上宋端午自然而然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除了屁股上传来的阵阵麻木,恐怕还有关节某处的僵硬和阵痛。()

宋端午不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甚至以前他在上山下套子太晚了回不去的时候,都曾经在树上窝过一宿。大山里那种提心吊胆的环境显然不是警局候审室里的安逸所能比拟的,但宋端午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惴惴的压抑,这可能也是环境所能带给人的心理影响,而不全是生理方面。

宋端午将目光投在了墙面的挂表上,六点四十五分,以往这个时候宋端午恐怕还在和宁老爷子练拳,而他想想现在的遭遇,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琢磨着老爷子今个儿见不到他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不过这难得的安逸却没有换来宋端午懒惰的小心思,他知道以宁老爷子的变态程度,即便是有事耽搁了一天,那么第二天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找回来,而且还美其名曰的说是检查下有没有懈怠,所以一想到这里的宋端午哪敢有半点偷懒的想法,要知道宁老爷子对付对练的徒弟,可是从来都不留手的,这点从周亚夫第一次爬着回去的状态就可以得知。

宋端午双拳杵地,将脚放在了椅子上做起了拳卧撑!这可比俯卧撑要难的多,在上下起伏的过程中既要用到了腕间的力量,又要同时忍耐拳头上的疼痛,这是老爷子每天要求的必修课程之一。

片刻间六百个拳卧撑达成,宋端午已然是累的够呛,他艰难的起身活动了下周身的关节,不光是拳面上的麻木,同样膝关节的僵硬和上肢的酸痛同样让宋端午一阵呲牙咧嘴。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挂表的时候,却发现了时间已然几近八点整,只要再过四个小时,宋端午的法定拘押时间就已然到了,想到这里宋端午不禁咧嘴一笑,显然有种曙光就在眼前的感觉。

到了此时,睡醒了也运动够了的宋端午真的有点饿了,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只喝了一瓶凉水的宋端午,终于不禁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那个仅仅咬了一口的肉松面包上,他思来想去的挣扎了半天,几次三番的甚至将面包凑在鼻子下闻闻,显然内心在剧烈的斗争着。

不过到了最后面包的诱惑显然低估了这犊子内心的坚毅,当宋端午下定决心的将面包又重新拍回到了桌子上时,这是候审室的门锁突然‘哗啦’的响了一声。(.coM)

显然有人要进来。

宋端午赶紧的将自己的做拳卧撑时弄乱的衣服整理好,并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揉搓着脸,企图将一夜拘禁给他带来的疲惫驱走,因为他只是觉得,既然昨天中午是风轻云淡的进来,那么今天走出去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面如菜色。

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一种态度。

门‘刷’的一声被打开了,其实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宋端午敏锐的听觉还是捕捉到了塑料食品袋的几声轻微的脆响,捂着脸的宋端午不禁暗自的皱了下眉头。

“如果还是肉松面包的话,水留下,面包拿走!”

这是他连头都没有回,就说出口的言语,因为他只是觉得,对于自己讨厌的食物,宋端午是没有必要浪费眼神和感情在上面的。

可是来者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宋端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宋端午听得出矿泉水瓶和食品袋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显然这次好像是有点小惊喜。

可是当宋端午将自己的面孔从手掌中露出来的时候,却不成想的发现桌子上的赫然有两个肉松面包,一个是自己咬过一口的,另一个是还没有拆开过的。

显然对方没有理会自己的话语,甚至有点听而不闻的感觉!

看到这里的宋端午这才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来者的身上,可是当他发现坐在椅子上的并不是昨天晚上的年轻女警,而是一个两鬓微微斑白的中年人时,宋端午的眉头就不自觉的跳了几跳。

他知道,该来的总该回来!这才是正主儿!

而他也同样知道,连夜审问的疲劳战术和先行拘禁的压抑手法时司法口惯用的审问招数,同时也是相对温和的招数,而至于宋端午享受的‘待遇’,显然就是后者。

宋端午的目光掠过了来者的面庞后,最终停留在了肩章的警衔上,两杠三花!一级警督!当宋端午再联想下这中年男人似曾相识的面相时,就不难得出这人的身份。

“李副局,幸会!”此时的宋端午已然恢复了坐镇桃园而收服众宵小的‘宋三哥’的姿态,当他双手交叉的放在腿上的时候,其架势和气场并不丝毫输与对面之人,甚至还有几分自在坦然。

宋端午所料没错,来者果然就是李岩的亲爹,宝山区公安分局主抓治安和经侦的副局长,李响!

“宋端午,注意你的态度,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响冷着脸盯着宋端午的嬉皮笑脸看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肃然开口道。

“知道,知道!公安局嘛!我还知道这里时惩恶扬善的地方,是为老百姓当家作主排忧解难的地方,是不是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地方???”宋端午依旧笑着说,只是在说道‘好人’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却指向了自己的胸膛,看似无心但却是宋端午的演技。

“是不是好人这个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由法律来判断!”

也许是李响受够了宋端午那随性的态度,他的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可就是这样,却引发了宋端午的一阵轻笑。

两个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相对无话,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思,画面看似有些怪异,但是仔细推敲的话就不难发现,一个是用眼底的俯视,一个是抬眼的瞪视,这自信与敌对的冲击,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许久,宋端午揉了下酸痛的脖子后,终于将目光首先错开,他这么表现倒不是受不了对方的逼视,而是他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能用言语交流而是用这种无声的抗议来对抗,实在是一件奇傻无比的事情。

宋端午倒不是怕浪费时间,相反地一旦到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极限拘禁,宋端午就是大模大样的走出去恐怕都没人敢拦,可是这却不是他的作风,逃避不是最终的目地,解决才是。

“李岩为何没来?”宋端午不想说那么多没用的弯弯绕,开口就直奔主题,而他也同样相信,一个能动用国家警力为自己儿子出头的父亲,都到这个时候和阶段了,还隐瞒自己的目地。

“宋端午,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所处的境况!这件事同你口中的‘李岩’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到可以告诉你,你这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我们考量取证的证据,所以我劝你老实点,该说的就一定要说!”李响言辞俱厉的说道,这套说辞唬得普通人一愣一愣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宋端午这犊子实在是善于发现对方的隐瞒,或者说是问题。

李响的话其实没有错,只不过他在最后一句的时候没有说完全而已。

在对待其他有嫌疑的人时,自然是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也要说;可现在的关键是有李岩搀和在其中,那么不该说的这类话题自然也就被掠过而已。虽然说李响有能力和权力将自己儿子的事情撇清,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还是希望将这件本来是私人恩怨的事情弄成公共事件,更何况在李岩这件事上,李响他确实也有着难言之隐。

“嗯,这个我知道,该说的要说,不过这不该说的嘛,我就不知道要不要说了!”宋端午将自己的左腿鞭在了右腿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李响没有说完的话给硬生生的续了出来。

这话真实的作用其实是在敲山震虎,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只要玩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对方就一定会上套,因为这都得托李岩那个笨蛋的福,否则的话宋端午手里也不会捏着对方的小辫子的底细。

宋端午的话音刚落,李响的眼睛就微微的眯缝了起来,而恰恰也正是这个动作,却让宋端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起了作用,否则对方不会表现的如此,换言之如果对方没有被自己的故弄玄虚所吸引,那么宋端午倒还真拿李响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该说的???不该说的也一定要说,不知道这里的方针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响不自觉的将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但宋端午却知道,这是人类惯用的掩饰心里惶恐的招数。

“那么???报告政府,我要检举李岩的问???”

宋端午等的就是李响违心的这句冠冕堂皇,所以当他立马站起来像个‘几进宫’的惯犯一样喊着‘报告政府’的同时,李响的一声暴喝,就赫然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宋端午笑了,以为他知道李岩那笨蛋送给自己的底牌终于起了作用。

“宋端午,我要告诉你,在这里,你若说的是有用的,我们会考虑给你的表现,如果你要说的是‘没用的’,那么我们也不会让你肆意妄为!”

李响最后那句‘没用的’显然是话里有话,只不过这话里有话却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

“呵呵,好的!”见到李响的反应如此的激烈,宋端午的笑容不禁越加的灿烂起来,最终笑的像个狐狸:

“那么报告李副局,不知贵公子裤裆里别着的‘这个’,到底算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问题?!”

宋端午的食指和拇指伸直成了九十度角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动作隐蔽且神秘,看似是个手语的‘八’字,但里面实际的内容,恐怕都不用挑明,两人心里自然明镜!

看到这里,李响终于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你给我好自为之!”后,就霍然摔门而去,而这一刻,在这间小小的候审室里,只回荡着宋端午自言自语的一句:

“李副局啊李副局,你就算是个虎父,也终有一日会被你那个犬子拖累的困在死地!”

第一轮交锋,宋端午险胜???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云开月未明!

李响李副局长摔门而去了,留下的在这间狭小的候审室里就注定只有宋端午一个人。(.COm)不管这个犊子是该苦笑也好,是该高兴也罢,但终究摆脱不了他独处的命运。

以前宋端午总是在寻思那些被拘押起来的人们整天有吃有喝的,却为何过的仍旧不舒坦,虽然那吃喝仅供维持生命延续的最低标准,但也总比在外面吃苦受累的要安逸的多,可是直到此时宋端午才霍然明了,原来失去自由的味道,是那么的令人崩溃。

宋端午从进来到现在已然将近了二十个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就是这么仅仅的二十个小时,却差点让从来都没有任何精神强迫症的他患上幽闭恐惧症!可见这鬼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待的了的。

宋端午又是仰头一口气灌下了一整瓶的水,这个地方的环境不得不说是非常压抑的,无论是从那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还是整间屋子里仅有的三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他抹掉了嘴角的水渍,悄悄嘀咕着什么,但是很显然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时间有的时候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玄妙。有事可做的时候往往不易察觉时间的流逝,可一旦空闲下来后,就会发现原来时间一直都不曾离自己远去,甚至它走过的一分一秒的痕迹,都是那么的清晰。

宋端午现在也正是如此,在这间不足十个平米的候审室里,他所能做的除了锻炼身体和脑中推理外,剩下的还真就只有看墙上挂钟的滴答滴!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煎熬,秒针每走一下的步伐好像都踏在人的心里,而那个看似不远但过得很是漫长的释放时间,好像却是那么的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不禁突然惶恐了,倒不是这货学起白潇湘犯神经质,而是当他忽然的联想到李副局临走的那句‘好自为之’和他手中的权力的时候,宋端午额头上的冷汗就不禁有点淋漓了。

他到底还是一个正在处于上升期的人物,自然没有处在社会和权力的地域性顶峰人物的有恃无恐和霸气。所以当宋端午回忆起昨天中午那位二级警督带走他的借口时,直觉一向敏锐的他就有点大事不妙的感觉。

‘涉黑’可是一个敏感的词汇,从字面上的拆分来看,‘涉’和‘黑’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含义,而事实上这个在中国社会无比令人侧目的词汇,往往代表着某些人在人生旅途的一个岔路,不过这岔路究竟是通向地狱还是人间,这就要全凭着办案人员的一张纸和一张嘴了。(.Com)

押走宋端午的借口说到底只是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而已,可要说到宋端午到底是真的涉了黑还是被涉了黑,这就要看那位爱子如龙的李副局如何施展手段。

到了现在宋端午的惶恐就已然被焦躁取代了。凡事都喜欢往最坏了打算的他自然也能联想到自己所能遭受的最坏的待遇。他的焦躁当然也来源于此。

不过有一点值得说明的是,这焦躁可不是因为自己遭受的不公或者李副局耍的手段,而是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他宋端午即使是被冤枉了、被栽赃了、被扣屎盆子了自然有人会捞他出来,可是捞他之人是不是宋端午所愿意面对的,这就两说了!宋端午不愿意承受任何人的恩情,哪怕是他的亲爹,或者是已经没甚关系的后妈。

这点他恰好与李岩反其道而行之,一个是巴不得天天抱着亲爹的大腿耀武扬威,一个则是恨不得天涯海角永不相见的敬而远之!

时间过得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就在宋端午闭着眼睛摸着鼻梁的将未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有可能见到的人、有可能面对的画面逐一的都在脑海中过滤一遍的时候,墙上的挂钟终于慢慢悠悠的指到了十二点零五分。

调查取证所能扣留的最大的二十四小时时限已然到了!宋端午长嘘口气,心里暗道了一声“看来事情还不算太坏”!

候审室的门如期的被打开,门后边如期的站着那个小女警,一切尽在宋端午所设想的可能里。

“宋端午,你的调查取证时间到了,跟我去办下手续,然后你就可以走了!”那小女警冷漠对宋端午说着,看来这随便抓人放人的,也是需要好大的官气。

宋端午自嘲的一笑,看来在这警局里待了一夜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见识了两个女警,另外也让李响清楚了他的痛处正好被自己抓在手里。

直到那名小女警的第二遍催促,宋端午这才摇摇晃晃的起身,来到走廊的时候发现久违的阳光正透过窗子照在自己的身上,宋端午的心里顿时觉得一暖,连带看小女警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都顺眼了几分。

不知道怎地宋端午突然想到了聂小纤,想到了那个水灵妮子如果穿上警服会是个怎样的场景!于是当宋端午再联想到自己把穿着警服的聂小纤扔到床上的画面后,他就不禁得意的笑了出来,甚至还出了声。

这货到底还是关的轻!

同时也在侧面的证明了到底还是作为过来人的老赖见识毒辣,他曾经判定宋端午这犊子一旦开过洋荤后就会立马变得yin荡的定律,果然一语成箴。

“笑什么笑?!”正在指导宋端午在空白处签字的小女警见到他的笑容后,不禁脸色绯红,她不得不承认宋端午这犊子在开怀微笑的时候还是很有几分迷人魅力的,可就是这样她仍旧装模作样的冷言道。不光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同时也是为了保持严肃的面子工程。

其实小女警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在警局这种地方工作,也算是阅牛鬼蛇神的无数,但是她最终还是得承认,眼前这个犊子确实有着独到的地方,正如他的双眸一般,时而纯净,时而邪性。

对于小女警的疑问,或者也可以说是质问,宋端午的表现当然不会第一时间就回答,否则的话也太对不起他凡事都喜欢留一手的本性。

于是当这犊子认认真真的在空白处签下自己大名的时候,这才浅笑嫣然的对这那个女警挤出个绝对人畜无害的笑容,反问道:“想知道?!”

这绝对是废话,同时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绝对不会有的口吻。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表现,却令那小女警对他更加的好奇了,因为正是她脱口而出的一句“想!”出卖了她。

可是如果宋端午就这么坦言相告的话,那还是对不起他凡事留一手的本性。就在宋端午将那张签上了他大名的证明塞给了小女警,并大摇大摆的向门口走去的时候,那小女警这才恍然过来,急忙的看向了那张证明的空白处。

宋端午三个大字署名下,是一行诗句。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字迹很漂亮,正宗的欧式楷体,这是小女警对宋端午这三个字的首次印象,而当她再次的将心思沉浸在那一行诗句的时候,这才有了另外的感觉。

与其说字如其人,倒不如说诗如其人。

好一句‘云开’和‘月明’!

正如小女警那封闭阴霾的心灵!

宋端午在无意间戳中了一个女人的心事,这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也算是他没有料到的警局一夜行的另一种收获。

宋端午径直的走向了警局那扇对开的玻璃大门,脚步颇有点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般的潇洒与不羁,此时的他只想赶紧远离这六扇门掌控的是非之地,虽然宋端午现在的身家底子还算干净,可他还是觉得这里不适合他。

这不是做贼心虚或者惶恐无地,而是他作为一个身不由己的浑水之人,该有的趋吉避凶的本能反应。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的强大适应能力,要知道他的这种对此地的感觉,可是许多积年的老油子都不曾有的抵触。

可是这世事无常说到底还是喜欢变着法儿的把人往窘境里挤!就在宋端午的身体距离警局的大门还有那么仅仅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的一声呼唤,不由得宋端午不停住脚步。

“宋端午!”

声音严肃威严到不容置疑。

于是当宋端午心头划过一丝十分不妙的感觉时,他转过身体后,就赫然看见了以李响为首的五名警察朝自己走来!

李响一丝不苟的肃然站立,随着一张白纸黑字的文书‘刷’的展开来的同时,李响嘴里的话语也同时响起:

“宋端午,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机关调查,你涉嫌在元月七日中午十一时许组织非法集会,并聚众闹事,而且经过当事人举报,你还指使多名涉黑人员参与殴打无辜公民,所以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刑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条例》,对你进行拘捕!”

说完,那张纸就直直的伸到了宋端午的面前,上面除了‘拘捕通知书’这五个让人眼晕的大字外,恐怕还有警局的公章和李副局大人的印迹。

宋端午仅仅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就又被拘了回去,而且这次的罪名显然比上次要大很多,但是更令宋端午感到眉头紧锁的不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最坏的结果,而是他没有料到李副局竟然也会有这般的权力!

短短几个小时就打通了各个关节办好了各种手续,如果不是早有准备的话,那么只能说明李响的确是个难缠的角色,更有可能是个实权人物!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心情不禁又凝重了起来,看得出来这种欲加之罪果然还真就何患无辞!

宋端午最终还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没能逃过李副局的公报私仇,而他最后无可奈何的笑着伸出手去,但眼睛却瞟向了那位膛目结舌的小女警时。

可是任谁都不成想到,在警局大门的马路对面,正有一个英武挺拔的军装男子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众生百态!

宋端午被刑事拘禁了?!

这个威力丝毫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顿时在桃园酒吧里不胫而走,虽然到底是谁透露出此等消息不得而知,但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宋端午这犊子距离昨天中午已经整整消失了三十多个小时,这若是不出问题才是真的有问题!

不得不说没有宋端午坐镇的桃园酒吧,无论是从前厅还是到后厨、是从员工的状态还是从心理,都表现出一副像是被抽了脊椎骨一样的疲软状态,赖苍黄是如此,陈狗娃更是如此,只不过这两人的区别,一个是能将前因后果揣测的八-九不离十,一个则是丈二和尚如坠云里雾里。(.cOM)

有人失魂落魄,自然就有人依旧活蹦乱跳的。而后者这类人,自然要首推聂小纤和徐德帝无疑。尽管宋端午在落难的当下此二人表现的未免有些反常,但是若真的追究起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聂小纤是压根都不知道宋端午的事情,而那个犊子以前的做派自然也是有事的时候对聂小纤三箴其口,所以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聂小纤自然就习惯了宋端午经常性的失踪,并以为他又去做什么大事。

而这次,还被蒙在鼓里的聂小纤就更加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此时已经坐在了牢底。

聂小纤的不知情是赖苍黄等人商量下的结果,因为如果让这妮子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肯定是只会添乱无疑。所以当赖苍黄决定将此时对聂小纤隐瞒到底的时候,徐德帝的表现就尤为重要了。

白马老帅哥可是很讲义气的,要让他装出个没事人的样子自然是对他的一种为难和考验,但是当这货看到聂小纤依旧是一脸春光洋溢的蹦跳着来上班的时候,他的心底里就不由得硬起了心肠,装作没事人一样照旧和他的后援粉丝团聊天打屁!

不得不说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的演技不是盖的,关于这点赖苍黄认为他几乎可以同宋端午同台飙戏!

所以当徐德帝一方面安抚聂小纤努力工作,一方面告诫陈狗娃不要走了风声,而另一方面同那些个寂寞少妇调笑兮兮的时候,赖苍黄都情不自禁的以为,此刻这货的表现,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情实意?!

在这点上赖苍黄仅仅是思考了片刻后,就放弃了。

因为他赫然发现,徐德帝这个比他多吃了几年饭的老家伙,在伪装自己方面到底是比自己高明了不止一筹,估计也就是宋端午那个阴沉邪性的家伙能跟他比拼演技。(.Com)

而当赖苍黄最后揉了把脸剔了剔黄烟牙,将所有的注意力从吧台里玩花式调酒的徐德帝身上转移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感叹这老货是个不折不扣的中老年妇女杀手以外,恐怕还真就有点羡慕嫉妒恨的嫌疑。

可是羡慕归羡慕,赖苍黄他之所以被人称作‘沙口燕’就是因为他在江湖中的劫富济贫和通晓的奇闻轶事,而徐德帝的外号之所以从最初的‘德哥’变为现在的‘白马老帅哥’,恐怕除了他那如花式调酒般令人惊艳的笑容外,估计还有点如同他穿着品味一般的性格妖异!

赖苍黄没有再继续深入的畅想下去,因为他知道,他与徐德帝是完全的两个不同路子的人,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赖苍黄与徐德帝这两个本该南辕北辙的人,却因为某个犊子而聚在一起,殊为不易!

所以当那个起到纽带作用的犊子落难的时候,赖苍黄和徐德帝自然就不能坐视不理。

“老赖!”徐德帝刚刚伺候完一位对他垂涎了许久的饥渴少妇,就径直的来到了二楼的‘观察点’,颓废的一屁股坐下对赖苍黄说道:“不行了,没想到演戏这么累!平日里面对顾客装装孙子也没怎么觉得,可是我今个儿怎么一面对小纤那孩子的时候,就心虚无比呢?”

徐德帝一脸愁眉苦脸的疑问,其结果当然只能换来赖苍黄一脸的便秘相。

“你心虚?我他妈不也是没底吗?!”

“得得!惹不起你!”徐德帝自讨没趣的告饶,便自顾自的下了楼,面对赖苍黄没好气的言语,他不想争辩什么当然也不能争辩什么。因为在这间没了宋端午坐镇的桃园酒吧里,除了赖苍黄以外,还真就没别人能够勉强镇得住这里的地气。

“给老子装好点,漏了陷我他妈扒了你这身嫩肉细皮!还有,没事别总上来,没看着老子在这想辙呢么?!”

这是老赖在徐德帝临下楼梯时撇出来的言语,听着像是调侃,但徐德帝却知道这回赖苍黄时真的着急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在一番话里连用几个‘老子’!

这已然是赖苍黄话语里表达感情的极致,虽然说这猥琐的老货有时说话不乏妙语连珠,但是若论到真的吵架骂街,赖苍黄他还真不是那种习惯口出污言秽语之人。

所以说当赖苍黄自称‘老子’的时候,徐德帝自然也就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毕竟其出发点和目地都是共同的,而老徐在临消失在楼梯的前一秒里,朝着赖苍黄比划着细长的中指时,老赖不也是拿他没辙么?!

谁叫他俩平级!

除去韩信,剩下的这两位一个萧何、一个张良,若让担当刘邦角色的宋端午硬要分出个谁远谁近谁高谁低,倒不如叫他直接去撞墙!

所以由此可见,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飞,这桃园酒吧里的众人,没有了宋端午,还真就如佛院塔林里没有了舍利,震慑不住群鬼。

其实倒不是说赖苍黄现在没有了主心骨所以感到慎得慌,相反地这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货,灵台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明过,而他此时虽然焦躁,但却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出于别人给他的影响。

影响来自何处?当然是来自被宋端午暂时性降服的那些人!

也不知是谁的路子竟然可以通到警局里,或许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反正当展鹏程和郎戈等人听到本该在今天中午出来的宋端午,又被押了回去之后,他俩就再也没露面过,看那架势好像宋端午的拘押时间,就注意被无限期延长了一样!

这才是最令赖苍黄感到气愤的地方。

以前没少唠叨‘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老赖,当这下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各家顾各家的时候,除了心凉以外,还真就没别的感受。当真是没有经过杀伐血雨洗礼的友情是靠不住的。

其实展鹏程还好,起码在听说宋端午涉嫌的那几桩子事情后,还托人捎带来句话,虽然说本人确实是躲得远远地唯恐避之不及,但起码好在有句言语上还算是懂得做人做事,可是这反观之郎戈那一帮子人,可就太不够义气了。

不像展鹏程出来说句人话也就罢了,甚至连面都不着了,明摆着一副‘双边互不干预’的架势,好似从来不曾有过交集一样。不过当老赖转念一想之后就不禁渐渐释然了。

的确,郎戈不临阵反戈一击已然够仁至义尽的了!他赖苍黄又能奢求什么呢?

于是当老赖窝在沙发里哀嚎的时候,其所有的事情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留守无疑是令人感到焦虑的,等待无疑是让人觉得漫长的。

其实老赖此时还别说,他倒是突然间羡慕徐德帝起来。因为白马老帅哥起码还有人可以调笑分散下自己内心的惶恐,可他赖苍黄此时已然是一个人在独自品味着主子不在的慌张。而且并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在身旁。

周亚夫奉三猫的命令至今没有回来,电话关机一时联系不上;李鲸弘前不久自然也被赖苍黄撒了出去,为了就是查察下各方的异动,至于说老赖他则只能坐在这里不能动,一来坐镇桃园以保证‘大后方’不能乱,二来也得汇总各方信息以审时度势。

直到这时赖苍黄才觉得人手少,可用的资源和条件也少,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如王宝钏般苦守寒窑十八载!而更加夸张的是,赖苍黄这老货甚至都启用了司孝草和齐敏这两个勉强算是纨绔的纨绔,以打探有关李岩的各方面信息。

关于这点,怪只怪宋端午的轻敌和老赖没有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的信息,才得以让李岩这小王八羔子打个措手不及!

不过在使唤司孝草和齐敏的时候,前提自然是隐晦了宋端午进了局子的这一段关键信息,并且是以宋端午的名义发出的指令。

他赖苍黄是老江湖没错,三猫也一直敬重他,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别人可以同样需要仰仗他的鼻息!说好听点司孝草和齐敏是看在宋端午的面子上才听他的,说难听点就是你老赖若没有跟着宋端午,就是哭爹喊娘的趴在别人脚边叫‘爷爷’,恐怕也只会换来包着白眼的大眼皮!

所以想通了这点的老赖十分明白,自己现在是在用本身的智慧和各方的资源来打这场‘防守反击’的,他也同样明白,这场仗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若是赢了那万事好说,可一旦输了,不光是丢掉了他老赖后半生的依靠,更是输掉了宋三猫对他老赖信任的坚定不移。

于是当老赖从沙发里坐起来的时候,他的斗志已然就恢复到了久违的高度,这一刻,赖苍黄的小宇宙又重新的燃烧不熄!

可是老天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赖苍黄和宋端午这对难兄难弟开玩笑似的,就在老赖好不容易燃起激情想要勃发之际,桃园酒吧的仿古木质大门,就被某个不良的疯癫牲口一脚踢开!

“赖老狗你这个老不死的憨货!我弟被人抓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是裴鸾告诉我,你准备瞒我到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听到这一声怒吼的老赖不禁立马泄了气,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号称‘刁蛮女君侯,凡间鬼见愁’的白潇湘白大仙子!

不过这白潇湘的突然造访显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老赖此时眼睛瞄的某个女子,而且那女子在听到宋端午被抓后,正慢慢的失去神智萎顿在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添乱!

其实聂小纤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什么时候都是。(.Com)

如果说非要列举出一个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最荒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的话,那她肯定会首选跟宋三猫上床这件事无疑。

因为自小被中式传统教育中的三从四德思想灌输的她,一直以为并认为男女之事是结婚之后才可以做的,可是她却不成想当然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宋端午的温柔里沦陷,而且还无法自拔。

所以说宋端午这做了大孽的犊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聂小纤在这个城市的全部印象和寄托,这不是聂小纤的目光狭隘或者她的见识浅薄,而是一个女人的全部身心被爱情填满,被爱人占据的理所应当的反应。

所以说到底,在爱情这方面,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和方向上来讲,女人都是付出最多且容易受到伤害最多的人,虽然有的时候往往表现的坚强,但是其过后的愈合过程,也往往比男人来得更加的漫长。

聂小纤正是个典型这样的女人。那个夺去了她太多第一次的犊子,对于她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爱人这么简单的身份,而更多的,则是聂小纤对未来美好的寄托和向往。

聂小纤一直都是个乖乖女,一直都是。

在她的单纯的人生轨迹里,对于最可怕的事情的理解和印象,不外乎就是幼时碗里剩下的饭粒、童年时父母的责骂、少年时考砸的成绩单和青年时的远走他乡,虽然这一系列过程可以看出来有着渐渐递进的关系,但是对于进警局被拘捕这种事情来说,还是远远的超过了她的想象。

所以说聂小纤是个单纯的孩子,单纯到以为所有被警察问话的人都是坏人的程度。而宋端午这个不像坏人的坏人,当他的噩耗传到聂小纤的耳中的时候,这份超出她思维极致的讯息,自然也就令她在感到一阵浑浑噩噩的同时,脑袋也渐渐眩晕了起来。

其实聂小纤晕倒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只不过是大脑对于突如其来的刺激表现出的一种应急性的反应而已,就像电脑自带的断电保护一样。如果说没有了这种保护,天知道这种晴天霹雳式的消息,会不会将聂小纤变成如白潇湘一样的疯癫!

所以当聂小纤悠悠醒转的时候,除了映入眼帘的好几颗脑袋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她眼角泪水的肆意流淌。

这泪水的味道不是后悔,而是焦急。

因为在晕厥这个短暂的过程中,聂小纤脑海里反映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做了大孽的犊子,而那个犊子则拿着一大束的玫瑰,站在花的海洋里朝着聂小纤微笑凝望!

这是个梦幻般的画面,同时也是每个女孩子憧憬的场景,可这偏偏是大脑编造出来的虚幻,这又怎样不让聂小纤泪流满面?又怎样不让这单纯的妮子感到既失落又失望?

所以说仅凭聂小纤现在的状态和表现上来看,就知道白潇湘这疯妞走到哪里,哪里就得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的这一事实!而此时这个闯了祸的妖孽,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一旁,边啜饮着白水,边拿余光对聂小纤上下打量!

“就这点承受力?啧啧,真是没见过大风大浪!以后怎么当我家三猫的媳妇?!现在只是在警局里待上那么一段时间,如果以后真的杀人放火了,你不还得当场吓的尿裤裆?!”

这是疯妞白潇湘在一旁的冷嘲热讽,而聂小纤在听过也果不其然的再次‘呃’的一声,晕厥过去!

众人齐刷刷的扭头怒目而视,白潇湘这才讪讪的不自然起来。(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我就是说个实话嘛,她也不至于这样,再说了,她晕过去了我们也好商量事情!”

白潇湘搓着手里的杯子,显然表现出了内心的慌张,于是她说着无理搅三分的话语时,赖苍黄除了指示几个女员工将聂小纤抬到后面之外,后来的事情也就只有他的屁股挨着白潇湘坐了下来。

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象的!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白潇湘对此除了翻了几个白眼以外,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看得出来,一个是心有忧思的注意不到其他细节,而另一个则是心有愧疚的不便声张。

“我说,白大仙子!”老赖一张口就是满嘴的焦黄大烟牙暴露在空气中,而伴随他猥琐的面容之下的,自然就是他用来膈应人的贱兮兮的强调:

“您老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久不见,一出来果真就是震惊四野八荒啊!看看,连我们纤纤小姑娘都受不了您的威压而晕厥当场!可是我老赖就纳了闷了,您老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砸场?!”

不得不说老赖这一席似褒实贬的话语还是很有分量的,至少白潇湘听后没有一如既往的发飙,而是略有羞愧的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所以说老赖别看平日里猥琐不堪,对所有事都嘻嘻哈哈,但是遇到真的困难,起到的作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至少在压制白潇湘这方面,他功不可没。

其实白潇湘这疯妞并不难对付,只是没有找对方法而已。既然她软硬不吃且浑身长刺,那老赖倒不如来个来个夹枪带棒的连赞带斥,而事实上效果也果然的明显。

这种招数距离传说中的捧杀,只是有点形式和言语上的不同而已。

白潇湘吃这种招数,那就说明其她还有点软肋可以被人掌握,至少在口头上她的示弱,就已然是一种退让。

“我???我当然想帮忙啊???你说的都是废话!”白潇湘结结巴巴的狡辩道,只是她始终都不肯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与搅屎棍无异。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明面上,那么大家把话都说开了就好了。而在这间桃园酒吧里,若论到心思细腻和办事缜密上,恐怕除了宋端午之外,还就首推赖苍黄了。

也正是基于他这仅有的优点,所以白潇湘才对他所有不敬的话语和动作一忍再忍,否则若是换了往常,保不齐这疯妞就叫人将猥琐的老赖扔进了黄浦江。

“仙子,您老要是能这么想可就太好了!那我请问你,你可知我现在最令我挠头的是在哪一点上?”老赖眼巴巴的问白潇湘,也难怪,现在眼下除了白潇湘以外,还真就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

陈狗娃太小,做点最基本的打打杀杀都还嫌不够看,自然就头一个排除,徐德帝要稳固后方,动不得,至于说聂小纤,她不哭哭啼啼的自乱阵脚已经谢天谢地了,而这满打满算之下,唯有这个疯妞白潇湘了。

“呃???我哪知道!不过???本格格我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就是我一张口的事!”

白潇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直把她胸前的两坨雄伟拍的跌宕起伏,却把赖苍黄看的心花怒放。只不过这话虽掷地有声,但是却仍旧没有说到赖苍黄的心坎上。

此时的老赖烦恼的不是钱和人的问题上,虽然这两样他仍旧很是欠缺,可是老赖却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个能刺探到警局内部情报的人,这点才是保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关键所在!

所以白潇湘的千里驰援,仍旧没有起到了实质性的作用,虽然眼下的‘粮草辎重’的问题已经不再困扰赖苍黄,但是他此刻仍旧感到挠头无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桃园酒吧的仿古木质大门再一次的被野蛮的撞开了,而这一次赖苍黄显然是早有准备,因为他的小心脏已然承受不住某位搅屎棍的再一次胡搅蛮缠。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赖苍黄撒出去刺探敌情的李鲸弘和消失了良久的周亚夫!

他俩的到来,或许才能让老赖看到一丝丝胜利的希望。

李鲸弘在坐了下来的时候,表情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这倒是让老赖的心里一沉,可是当李鲸弘依旧酷劲十足的摇了摇头的时候,老赖的心气就不禁的一缓,看得出来李鲸弘的不悦显然是对那帮人的不屑。

这也难怪,自家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李鲸弘办事老赖一直很放心,既然他摇头了,那就代表着各方都没有异动,即便是有小动作,老赖也相信凭借着‘银面少保’李鲸弘的本事,也能镇压的各路诸侯不能动弹三分。

所以当老赖将注意力放在周亚夫身上的时候,这个壮硕如牛的萌系壮汉,足足干掉了三大杯白水后,这才终于缓过气来。

等待周亚夫开口的过程无疑是令人心焦且漫长的,可是当周亚夫悄悄的伏在他师哥耳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透露了宋端午的安排和打算的时候,老赖就情不自禁的一拍额头,看来短暂的等待还是值得的。

于是老赖来不及多想,他只是叫李鲸弘留守原地,自己和周亚夫立马站起身来,抬步向门外走去。

其实宋端午的安排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招数,也是鱼死网破的办法,但是没奈何,因为老赖已然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唯有放手一搏。

“哎???我说赖老狗!果真不用你姑奶奶我帮忙?!”就在赖苍黄还未踏出去两步的时候,白潇湘的一嗓子又把他拉了回来。

“哎呦喂,姑奶奶我谢谢您!您要是能跟警局里那帮犊子拉上关系,那我还真就不介意您来帮忙!”老赖扭头回了一句调侃,因为他知道,在上海这块地方,若论拉人头她白家自然首屈一指,但若论与政治层面和机构的交流和沟通,还是数叶家一家独大!

“呃???关于那里头通气的情况,我倒是可以通过关系略知一二!”

一声曼妙的话语突然在众人旁边的卡座上响起,任谁都没有注意。而当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物,摘下厚重的镜框并将面孔从杂志上显露出来的时候,众人不禁突然有种雪中送炭的感觉。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点小忙!”项虞的美目环顾四周,浅笑嫣然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师兄弟!

对于项虞的突然造访和提议,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有种让人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用周亚夫的话说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用赖苍黄的话说就是‘雪中送温暖,恩同再造’;用白潇湘这疯妞的话说则是‘这浪蹄子,哪有腥臊的闻着味儿立马就到’!

白潇湘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轻浮或者心地不纯洁,而是打根儿上宋执钺传下来的就不是什么好苗,因为若是让‘西北虎王’宋执钺来评论的话,保不齐又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语来。

别看宋执钺在叶赫那拉老太太面前表现的跟个乖宝宝,但是仅从他儿子宋端午的骨子里的放荡不羁与风sao上来看,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管中窥豹。

‘身无彩蝶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绝对就是宋端午评论项虞雪中送炭行为所能用到的话语!

诗句既能表达出内心想说而又不敢说的想法,又能显示出风sao的文人情怀,宋端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若是项虞接受了,那么宋端午这犊子保不齐下一句就会弄出什么‘山有木来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之类的自编歪诗。

所以宋端午这犊子别看在杀伐决断上从不含糊,在对待女人这方面的问题上,也是别有一套的。

但是不管宋端午这犊子怎么擅长玩风花雪月,至少项虞的态度和帮助却是真的,这点就足够让老赖铭谢在心。

项虞的这点门路和关系仅仅是几句话的功夫,但作用却是老赖等人费了死力却也弄不到的,所以说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着外力就可以达到的。

如果说金钱是最好的敲门砖的话,那么关系,则是通向胜利的最佳捷径。

其实项虞从托关系到确定里面的细节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官场就是如此,能用七分力的绝对只用五分,能立马办成的也绝对要拖上个一段时日,就这还是面子足够大的结果,如果若是连面子都没有的话,呵呵,说实话,连门路都没有。

这可就算是现实版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其实老赖他自己心知肚明,项虞她帮助了自己这伙人则是全凭着人家的良心,就是不帮着,那老赖他们几个也是不能说什么的。(.COm)

所以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从此与这伙人天涯陌路永不相见的她最终却选择了挺身而出,这就足够让赖苍黄感动不已的了。

老赖他没有从他那个作死的师傅那里学到的感恩,这回却在项虞身上学得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说老赖有的时候表面上的猥琐不堪,实际上并不能掩盖他胸膛里的火热赤诚。

只不过这内在的东西,往往容易被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忽略罢了。

赖苍黄此时除了表达对项虞的谢意以外,恐怕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但是这种颇有点感激涕零的言辞老赖很快的就不再诉说了,因为他知道,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语已然无益,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将时间交给项虞。

至于说项虞到底会拜托多少人,使上多少力已然就不是赖苍黄所关心也没法关心的了!因为项虞的那个圈子,赖苍黄他不懂,他也不想懂。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那赖苍黄再浪费时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当老赖带着周亚夫风姿飒爽的冲出桃园酒吧的大门时,那么剩下的李鲸弘、徐德帝和项虞等人,只是各自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就是在许多团队里致力追求的默契。

其实周亚夫之所以这么晚回来,主要就是奉宋端午的意思去摸摸李岩的底,而周亚夫作为一个性子里具有典型完美主义的男人,自然是要将凡是有关李岩的任何举动和情报都摸清楚的,而至于说宋端午格外叮嘱交代的,周亚夫自然是完成的更是漂亮。

那辆柳成真提供的黑色四门的jeep牧马人,此时正停在了桃园酒吧的门外,没有熄火,看样子周亚夫早知道会再次用到。所以当这对师兄弟一起坐进牧马人里时,无论是老赖还是亚夫,都有种回到当年一起闯荡的感觉。

如果说非要给这种感觉加上一个情景的话,那么周亚夫首先联想到的是夜黑风高的夜晚自己给做活的师哥把风,至于说赖苍黄联想到的,则是掩埋了作孽的师傅过后,然后心情舒畅的和师弟携手出去打拼。

时过境迁,虽然此时的这对师兄弟早已和当年的青葱少年无法相提并论,但是赖苍黄和周亚夫都知道,仅仅就是这份重出江湖的激动,就已经让他俩终生难忘。

黑色的牧马人穿梭在黑色的夜里,如同一个壮硕的蒙面侠盗混迹在人群中一样。事实上当周亚夫将车子七拐八拐的开进一座小区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时,赖苍黄的眼睛里就划过一丝精光!

这场景和画面太熟悉了,好似回到了以前‘登堂入室’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所以当赖苍黄悄无声息的爬下车子后,他的第一个行为不是舒展筋骨而是四下张望,这显然是非同常人的动作。

而且瞧那神态和独到的眼神,分明就是积年攒下来的经验在作祟。

“监控死角?!”环顾完四周的赖苍黄这才回头朝着周亚夫说了一句话,略带惊讶和疑问。

周亚夫没有说话,黑夜中的他咧开了嘴,一排白牙在熠熠泛光。这也估计是只有他才能展现出来的效果,如果换了老赖,那满口的焦黄烟牙保不齐就会让满天的星辰黯然失色。

赖苍黄忍不住拍了下周亚夫的脑袋,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可是他一掌拍过之后,又不禁微笑的赞了一句:“好小子,有长进!”

周亚夫这才笑逐颜开!

于是在赖苍黄的授意下,早就已经将这附近所有的监控都了然于胸的周亚夫,在保证赖苍黄的瘸腿能够跟得上的情况下,极尽蜿蜒、匍匐、躲闪、藏身之能事,而当这两个可以称得上江洋大盗的师兄弟出现在某栋豪华住宅楼里的时候,一个已经满身汗水,一个则是满脸的紧张。

一身汗水的当然不是周亚夫,这个已经早都将所有的盘子踩好的猛人,自然不会因为闪躲腾挪几下就气喘吁吁,再加上这一段时日宁老爷子的强化训练,周亚夫虽不敢说脱胎换骨,但是要说比以前,那却是强上太多。

但是老赖却不比周亚夫了,以前腿没瘸的时候他若是被金主发现了,尚且都需要周亚夫断后,而现如今他的腿瘸了,自然这腿脚就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所以当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幸好没有拖周亚夫的后腿之时,也是他满身疲惫汗水之日。

至于说那个一脸紧张的,不必说,自然是周亚夫没跑的了。要知道像这种‘溜盘子、踩点子’的工作,以前可都是他师哥的绝活,而现如今却需要自己来完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挑战,所以当他带着赖苍黄一路同保安和监控玩捉迷藏,并最终取得胜利的时候,他的紧张才堪堪化解了一半。

为何化解一半?那是因为百分之五十来自于怕行动失利,而另外百分之五十,则是周亚夫怕在自己最尊敬的师哥面前弄的自己马失前蹄!

如果说让周亚夫的头次踩盘子就失败了,而且还是在赖苍黄的眼前失败,那倒不如直接让周亚夫直接自杀了倒还干净!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是个怎样的让人无奈到抓狂的境界,他周亚夫不想体验,也不能体验,所以当最后周亚夫带着既兴奋且紧张,以至后来演变成激动到颤抖的看着赖苍黄的时候,结果只换来了赖苍黄一句颇为煞风景的:

“瞧你那点出息!”

话虽不屑,但在某人听来,却有如嘴里甜似蜜!

其实按照宋端午的意思来说,周亚夫和赖苍黄这对从小患难与共的师兄弟,平日里虽互相贬低嘲讽,可一旦遇到事上了,那就绝对是铁板一块枪口对外。

就像美周郎和老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是有了隔阂,那么打曹贼的时候,也绝对会尽释前嫌的绝不含糊。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赖苍黄和周亚夫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凭两个人的默契和感应,殊不知有多少江湖上的‘老虎’,都栽在了他俩的手下。

所以当这对重出江湖的江洋大盗盯上李岩的时候,任谁用后脚跟想,都能猜得到这位纨绔的下场。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有的时候,往往还没来得及‘多行’不义之事,‘自毙’就已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跟前。

而大多数这个时间的长短,却往往取决于招惹了不该惹或者不能惹的谁!

正如李岩对宋端午的打击报复一样,虽然这个从大山里跑出来的犊子还没有牛逼到世人不敢惹的程度,但是这不好惹的级别,却也不是李岩这等末流纨绔可以动的!

所以当赖苍黄站在某栋高档住宅楼的黄金楼层的时候,身旁不仅有已经出脱的一脸凶神恶煞的周亚夫,而且还有他手中紧紧攥着的小铁丝???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入室!

周亚夫又见到了师哥赖苍黄那手神乎其技的开锁功力!

虽然离传说中的那种拿着包方便面,便可以开一整个小区的神人相比还有待提高,但是仅仅用了二十几秒就捅开了名牌防盗门的功力,却也足以令许多还处在划包或者明抢的不入流的混混们膜拜无比的

别看赖苍黄这次仅仅用了二十几秒,要知道以前处在巅峰时期的老赖,开这种门所费的时间,几乎就是吹口气的事情!

毕竟老赖在江湖上赖以为生的成名绝技,可不是盖的。()/

可是尽管这样,周亚夫还是激动无比,要知道仅仅拿着根比面条硬实不了几分的细铁丝就想捅开防盗门,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

所以当老赖悄无声息的慢慢将这扇价格不菲的防盗门拉开的时候,周亚夫脸上不仅有久违的感动,还有那对往事的追思。

可是这防盗门被撬开了是没错,但是当这对倒霉的师兄弟发现里面赫然还有一道防火门的时候,他俩不禁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瞧出一个词汇!

‘我操!’

这才是两个人,同样用目光交流过,并表达出来的意思!

防火门不比防盗门那样,一则更贴近室内,二来它更容易发出声响以惊动里面的金主,所以说老赖再次下手的时候,动作就显得轻柔无比了,好似拂过情人的秀发那样,尽管老赖这辈子拂没拂过情人的秀发还两说!

动作虽小心谨慎了许多,但用的时间却比刚才又减少了些许。看似不符合常理,但是这恰恰说明了老赖已然找到了他的位置和状态,这种记忆和手感的弹性,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许多用人单位喜欢招老师傅的原因,轻车熟路的自然一碰就上手,虽然体力已经不复从前,但是在经验和见识的弥补下,却胜过了空有一腔蛮力的青涩菜鸟。

第二道门顺利告破!

当赖苍黄和周亚夫更加蹑手蹑脚的推开那扇可恶的防火门时,却不成想此时本该已经漆黑的客厅,却仍旧亮着些许的几盏灯,虽不明朗,但看清屋子里的所有陈设已然足够。

老赖和周亚夫前后脚的踏进了屋子里,他俩俱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暧昧的灯光和充满荷尔蒙的空气,把一切都映衬的那么旖旎!

???

不得不说李岩家里那本祖上传下来的老黄历还是有着几分灵验的。(.cOM)

虽然上次平安夜李岩被宋端午痛殴之后,就咬牙发誓的要将这本黄历当做擦屁股纸以泄私愤,但是最终他在拿着黄历进厕所的时候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忽然看到了那本黄历的页脚。

‘终南扶摇子’,这是落款的第一行。

‘于万历二十九年正月初一’,这是第二行。

手写宋体字,很好懂。可就在李岩连屁股都来不及擦,跑到他亲爹的书房里翻出那本二十四史中的《明史》的时候,这才知道万历二十九年距今天是何年纪!

李岩小心肝狂跳,手一抖差点没将这本好几百年的古书给扔到地上!而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李岩每每看到这本黄历的时候,都恨不得有种跪倒在地的冲动。

但不是说李岩是个尊古重史的人,只是他觉得,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没钱了,那这本古书究竟价值几何呢?

有待考证!

不过只得说道的是,明朝万历二十九年,那可是杨继洲撰写《针灸大成》的那一年,而那个公历的1601年,距今有几载已然不需任何人再质疑。

所以当李岩终于知道了这本可以堪称他祖宗的祖宗的祖宗的古书黄历,竟然差一点沦为自己的擦屁股纸后,就恨不得自己都扇自己的面皮!

李副局虽然始终有个‘副’字挂在头前当做嘲讽或者勉励,但是这在实权位置上坐着,当真还是有不少方便的门路地!

也恰好正是因为这本黄历,也不知是它当真灵验还是李岩的精诚所至感动了天地,反正当李岩带着虔诚的心情沐浴更衣翻阅至今天的时候,却不期然发现了这页黄历上被作者标注的一句话!

‘今日大吉,诸事顺利!’

李岩顿时神采奕奕了,因为这日正是他准备去钓一个他垂涎许久的妹子的日子。

可是就在李岩临出门的时候,却不成想接到了耗子的电话,沟通了许久这才知道,原来宋端午在这日竟有些动作?!

这简直是老天眷顾李岩,并给他赐予的天赐良机。

于是当李岩一面打电话报告他亲爹的时候,一面当然就回忆起了黄历上的那句‘诸事顺利’!

可是这句灵验是灵验了,但是李岩在高兴之余,却忽略了作者在旁边的一行蝇头小楷的注释:

‘凡事三思后行,谨防小人在旁觊觎端倪!’

自古人心向来都是喜欢听好话而抵触逆言,李岩自然也是如此。

就在他顺利的将宋端午扭送到警局里,并安安静静的准备让他亲爹给他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按上的时候,李岩再次搂着那位垂涎已久的女子的感觉,就别提有多爽了。

情场得意外加快意恩仇!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男人的荷尔蒙了!

而后就在李岩听说,他的亲爹终于给宋端午扣了一顶谁都承受不起的大帽子的时候,已经被胜利彻底冲昏了头脑的他,自然的就将那名女子带回了自家的房子,想要春风一度,全然忘记了他亲爹的训示和黄历上的那句‘小人觊觎’!

都说乐极生悲,但是却有大部分人不知道,乐极生悲的同时往往也伴随着乐极生忧,因为‘悲’和‘忧’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只不过是时间维持的长短不同而已。

不过也有不同,那就是‘悲’起码过了一阵子就感觉不到‘悲’,可这‘忧’如果没解开,那始终都是‘忧’!

而现如今,李岩则真正的体会了把‘悲’和‘忧’!

李岩将女子带回家是不假,家里没别人足够令他俩风流快活也不假,意乱情迷之下的两情相悦和往来逢迎更是不假,可就是这么多的不假和顺利,却让李岩翘了一天的尾巴,并忽略了最本能的防备。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周亚夫盯了一天而没有发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没听见连开两道房门所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得不说一个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家里装修成这样还是很堂皇的,先不说那些用料不菲和设计繁杂的装潢,就单说那些家中摆件,有的就已经足够让赖苍黄膛目结舌了。而老赖作为一个积年的大盗,自然眼力价儿也是不差的。

但是这艳羡和不忿显然不是赖苍黄和周亚夫此行的目标,而至于说客厅里的空无一人却不影响这两位大盗寻找目标的方向。

因为那满地散落的衣物,已然将这两位‘不速之客’引到了某一间卧房!

从外套到毛衫,从秋衣到内衣,这一路的铺洒几乎象征着一个人的经历,同时也象征着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改变,幸亏此行来的是赖苍黄和周亚夫,如果是宋端午那犊子的话,保不齐见到这情景后,又会想到聂小纤。

这事宋端午也做过,只不过同聂小纤是两情相悦,这两个人是为了什么就说不好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两情相悦。

赖苍黄和周亚夫径直的来到了卧房门旁,当然没忘顺带搜索了下散落在地的衣物里的东西,可是令赖苍黄很失望,没有最重要的东西。

赖苍黄轻轻的推了下门,没有上锁的感觉从手指传递到大脑,而与此同时老赖也在感叹着到底是钱花到位了质量就是好。一个几块钱的怎么开阖都会发出声响的合页,同一个几百块的进口无声合页相比,哪一个更让老赖心花怒放自然不言而喻。

门开了条小缝,角度直指那张尺寸堪称巨大的床,而那张床上,此时正有两条‘波光淋漓’的身影正在‘精彩’的纠缠着!

画面堪称十八禁!

这不得不让老赖和周亚夫为之一顿,看得出来,他俩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挣扎,毕竟屏幕上的再怎么扭动,也比不上这现场直播的活色生香!

老赖是过来人,除了暗地里吞咽口水之外尚且能坐得住,但是这周亚夫却是年轻力壮的血气方刚,仅仅片刻过后,他的喘气声就已然如牛响。

这可把老赖吓了一跳,如果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而功亏一篑,那么老赖不得后悔到自刎当场以谢罪?!

所以就在老赖轻轻的捅醒了已经沉迷在其中的周亚夫,并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毕竟在这个关头,没有什么是比任务更重要的事情,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若是换了旁日,保不齐这一老一少的两头牲口,会做出津津有味的观摩到底的这种勾当。

时间倒数!

三!

二!

一!

门被突然踹开轰然作响,而在这之后,除了那名女子的尖叫声外,恐怕还有李岩略带惊恐和不安的嘶吼。

两条雪白的身影从床上弹起,晃得周亚夫一阵阵目眩,而就在那两位倒霉的野鸳鸯正处在惊慌之中时,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尖刀的老赖,正一脸猥琐到极致的表情对着李岩和那女子说:

“露着脏身子给谁看?都把衣服给老子穿上!别耍花样,否则男的爆菊,女的用强!”

不得不说老赖犯起混来也是毫不含糊的,至少现在的作用很大,因为这对倒霉的野鸳鸯,在听到老赖的话语后,俱都是一脸唯唯诺诺的皮相???

第二百二十章 有戏!

从李岩家里出来的时候,老赖还不忘瞄了下墙角里杵着的那台luo女座钟,时针和分针刚好一百八十度。(.coM)

二十二点二十二分!

这是一连串很吉利的数字,至少用它来形容某人,很贴切,而那个正如这数字的某人,正一脸沮丧的趴在床上,光着屁股且一动不动。

屋内的气氛很暧昧,但是画面却很不堪,至少对于赖苍黄和周亚夫是如此。至于说已经被捆成了粽子样的李岩李大公子,其身心感受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实赖苍黄的心里本不想像个变态一样这般对待他的,只是当老赖转念一想,他就知道这已经是最迫不得已且最稳妥的办法了。

毕竟老赖可不想前脚刚出李岩家门,后脚就被那个不入流的公子哥举报,或者开车离去的时候屁股后头跟着一票六扇门的巡捕。所以当周亚夫拎着结实无比的伞兵绳刚刚出现在李岩的眼睛里时,这个公子哥立马就懂了!

“大哥,我懂!你捆吧,放心,我绝不报警!真的大哥,绝对的!我都不知道报警电话是110???”不得不说李岩的无良电影没少看,对于周亚夫即将施展的行为,自然也是轻车熟路的说着自保的话。

而当周亚夫将他捆结实之后,这孙子果然十分配合的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可见一则这孙子有多惜命,二来也侧面的证明了赖苍黄和周亚夫果然是扮演恶人的最佳人选。

其实李岩的行为,在某种情况下无疑确实是自保的最后方法,至少来说对赖苍黄和周亚夫是如此。因为在李岩像条人棍一样的倒在床上的时候,周亚夫就已然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周亚夫只是觉得,对于这么没骨气没蛋子的男人,多看一眼都将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所以当周亚夫将物件别在怀中藏好并扭头出屋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李岩和赖苍黄两人了。

如果说刚才被周亚夫扔到床上被扒了裤子是李岩这辈子受到的最大惶恐的话,那么此时的他所遭受的待遇显然就是足以摧毁他幼小心灵的罪魁祸首了。

老赖非但没有走,反倒一屁股的坐了下来,只不过这坐的位置有些巧妙,刚好离李岩那张引以为傲的白脸仅有微毫之遥,可想而知当李岩嗅到老赖那身动辄几周都不曾洗过的体香时,是何等的悸动。

可是如果以为这就是李岩噩梦结束的话,那也太对不起恶心人膈应人的宗师级别的老赖了,而就在李岩脑袋被老赖的体香熏得摇摇欲坠的时候,却不成想屁股一凉又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老赖又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看来这师兄弟俩,连恶搞的方式都是如此的如出一辙!老赖那个不做人的师傅,终于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李岩这回是真的哭了!

哭的堪称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没曾想自己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所以说当他哭够了想通了,并微微的把屁股撅高,希望通过自己配合的表现以换取对方对他的温柔的时候,他就再次的失望了。

只不过这次的失望却是比**来的更加的刻骨铭心。

因为李岩突然看到那突如其来的一闪闪的光源?!

老赖竟然在拍照?而且是拍堂堂公安分局李副局大公子的果照!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当李岩终于反应过来对方竟然这般变态的想先拍再搞之后,他就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没能冒死搏一把!

说实话,李岩现在想杀了老赖的心都有。如果给他一把枪的话,那么李岩保证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指绝对不会带有一点点的迟疑和怜悯。

所以说能把李岩逼到这个份儿上,也够难为老赖的了。

那一下下闪光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会儿老赖就照完了,而当他拿着相机好死不死的在李岩公子面前晃悠的时候,恐怕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李岩瞳孔中就不只有调皮这么简单了。

里面可是有着浓浓的恨意!

于是当老赖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玩闹之心就已然渐渐熄灭了下去。

“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真他妈没劲!”老赖啐了一口后,就站了起来,看那架势像是要撤退的意思,而李岩在此时,也终于松了口气。

自己的名节和身体保住了!这可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令李岩没有想到的是,刚走出去没两步的那个瘸腿的猥琐男人竟然又折返了回来,而他折回来的目地,不用说,自然又是一个令李岩崩溃的画面。

老赖一屁股依旧坐在离李岩面庞不远的位置,只不过这次没有再打他屁股的主意,而是直接的把他自己有些年月没洗的脏袜子,团成一团径直的塞在了李岩的嘴里!

这一下可差点没把李岩给弄死过去。强烈的有如发酵般的臭气外加食道内剧烈翻腾的感觉,让李岩始终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左右摇摆。

他这回也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要知道,赖苍黄的大臭脚,在小团体中不仅稳坐正数第一,就连在夏日炎炎的时候,只要有他在,那驱蚊效果绝对够得上方圆几十米!

可想而知李岩此时的感受了,而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老赖这么一个动作,却让李岩逃过了一个心灵上的另一个摧残。

因为老赖在临走之时,还没忘用刀把狠狠的在李岩屁股上抽了一把,嘴里还叨咕着:“瞧这细皮嫩肉的,如果弄到某样的酒吧里,保不齐就是个价格不菲的极品小肉鸡!”

幸好李岩没听到,否则的话赖苍黄和周亚夫的变态形象,就在李岩的心目中尘埃落地了!

赖苍黄拿着相机坐在牧马人上的时候,指针刚好指到二十二点三十二分,时间刚刚好!就这还是在老赖为李岩仔细的反锁了房门,并打扫好了屋子里的一切后的时刻。因为老赖可不想让李副局一回来就发现什么端倪,至于说他发现李岩光着屁股在床上捆着是明天早上还是中午,这就不关老赖的事了。

老赖虽然不能确定李副局晚上到底去哪里公干,但是他也不想被人堵在家里,所以当他老早的和周亚夫坐在车里的时候,却不知现在这个时刻,离李副局正常的享受完一条龙服务的时间,还有很大的距离!

更何况李副局白天刚刚通过关系,动用了非正常的手段整治了宋端午,所以这晚上的‘铁人三项’,就是必不可少的科目了。

盘子、色子、裙子!缺一不可。

老赖到底还是个漂在江湖的小人物,虽然说在草莽龙蛇中有着大名气,但是对于上层者来说,他却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而已。而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无法联想体会到上层者的夜生活,既然无法领会,那么也就没有资格推敲商榷了。

所以当老赖和周亚夫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栋高档住宅楼的大门时,殊不知他们所要等的李副局,仍旧处在跟杯子盘子酣战的处境里!

老赖在牧马人里稳坐如泰山,而周亚夫则手握方向盘心内如蚂蚁。他俩一则需要观察李副局何时回来,回来后有何发现;二则又要盯着李岩,防止其侥幸挣脱。

这活儿不仅累人,而且细腻。所以说在宋端午的小团体里,满打满算,也就赖苍黄和周亚夫两个人够格!

时间过得很慢,周亚夫手掌心里的汗水已然不知道打湿了几次方向盘把套,而老赖在烟熏火燎下,也干掉了三包两块钱的大前门。时间此时刚好指到了十二点零一分,正是午夜凌晨妖孽丛生的时刻,正如牧马人内的烟雾缭绕。

让这俩师兄弟好一阵等待的李副局终于回来了,用着飘忽的走位,当然也没忘带好大的脂粉味和酒气。

赖苍黄和周亚夫目送他上楼,掐算着时间并看到位于黄金楼层的七楼中的某一扇窗子亮起,心骤然提了上去。

李副局进屋了!这显然是一个转折,同时也是一个岔路!

可是当赖苍黄看到那扇透着光亮的窗子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的时候,他那颗原本提着的心,就又放回了肚子里。

一切顺利!

已经喝到意乱情迷李副局看来是没有发现家里的不对劲儿,而从这也可以侧面看出,周亚夫捆人的结实程度和老赖那臭袜子塞的深度。

李岩这孙子在自己的救命菩萨回来的时候,愣是没有通过嘴巴或动作发出一声一嚎?!这足以看出赖苍黄和周亚夫二人的用心程度了!

于是当赖苍黄小心翼翼的将车外所有的烟灰烟头或者痕迹抹掉的时候,重新坐回车里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

“回府!”

就已然结束了此行,并圆满的完成了目地!

牧马人依旧在城市里穿梭,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弯子。尽管如此,可来时赶的很急,回去的时候却是更急!

将近午夜一点,这二人终于回到了桃园酒吧。当周亚夫将牧马人呢藏好并和赖苍黄走隐蔽的后门进入到桃园酒吧里时,却发现早就已经打烊的桃园酒吧里,徐德帝、李鲸弘和项虞几个,正团坐在一起。

英雄归来,谁都没有先说话,而徐德帝在给他俩倒了两杯啤酒并放在他俩面前的时候,项虞这才率先开口,直奔主题:

“如何?!”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却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事。

老赖和周亚夫同样的没有说话,而是先自顾自的坐下,干掉了满满一杯黑啤后,赖苍黄这才甩给周亚夫一个轻佻风sao到不行的眼神,而后者在翻着白眼的同时,将两件沉甸甸硬邦邦的东西拍在了桌子上。

一个索尼的数码相机,一个警用77式佩枪!

前一个倒好,但后一个却吓了众人一跳。

可是当项虞面带微笑的依次看过相机里的内容,并熟练的拿着77式拉套、上膛、退弹、挂空仓的时候,别人再看她的眼神就已然不一样了。

这世界会玩的女人很多,会玩男人的自然不少,虽然再往细了说会玩刀的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会玩枪的,可就凤毛麟角了!

宋端午知道项虞出身将门,但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也同样知道,而事实上项虞在别的孩子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然摸遍了中国所有的制式枪械了,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令人艳羡的资本。

这里面首推宋端午!

所以,过了好一会儿,玩够了的项虞这才又恢复了往日处变不惊的模样,仅仅说了两个字,却让众人如吃定心丸一般安逸。

“有戏!”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劫色!

其实若是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让项虞打通各个关节,无异于痴人说梦。(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在这个关系和物质横流的年代里,拿十成钱办五成事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就更别说指望什么一通电话就全包搞定的情况发生了。

话说回来,就是即便有一个电话都摆平的事情发生,那么也正好说明了其只手遮天的程度,但是凡是能跟这种人拉上关系的又有几人敢动一动呢?所以宋端午虽然认识了项虞这个将门虎女,但是最终还是奈何不过官僚体系的层层错综复杂。

从军政到地方是两个系统,从京畿到外市又是两个系统,如果说项家老太爷的一句话虽然管用,但下面不乏阳奉阴违之人的话,那么恐怕项虞托关系找门路的拜托就更无异于杯水车薪了。

如果说此时宋端午坐的京城的班房的话,都不用其他人劳碌,恐怕项虞一个电话都可以让宋端午怎么灰溜溜的进去,就怎么风风光光的出来。可是现在这却是在上海,要知道京系和沪系的两大官员派系,可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所以说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项虞身上不现实,对此赖苍黄也心知肚明,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想让项虞探出点门路而已,就这么简单。

可是当项虞仔细道出来她在这几个小时里尽最大力所能得到的消息后,老赖就知道了这信息的宝贵价值。

项虞还是帮了宋端午一个大大的忙,虽然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宋端午这犊子捞出来,但是仅凭这消息,就已然能让宋端午化险为夷,非但如此,更有可能让宋端午从此在宝山区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在逍遥无比。

受制于人和制于人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就是这一字之差,结果和待遇却往往天差地别。所以若是想要扭转这一字的差别,付出的往往不光是个人努力,更是团队的辛勤。

所以如果说宋端午的幼年是不幸的话,那么已经成年的他,最大的幸事就是有这么一票在他蒙难时,仍旧不肯作鸟兽散的兄弟。

老赖耐心的汇总着各方的信息,原本已经眉头紧锁的他此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此时的表情已经比前几时要来的缓和得多,而他在随后经过推敲和分析并指派任务后,脸上的皱纹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好似一块凹凸不平的老橘子皮!

其实老赖的安排倒没什么改变,只不过在几个小的地方和安排上做了点手脚而已,至于说不能动的徐德帝和不好意思再麻烦的项虞,他则保持着一贯的思维方式。()不得不说,老赖这老货,在看待某种问题上的风格和视角,已和宋端午越来越相近。

俗话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不得不说谋事的过程是紧张的,但是等待成事的时间却是漫长的,转眼间距离元月七号宋端午被带走协助调查已经过去整整三天,过了七十二个小时的最大传唤时限的时候,此时某个在警局里真正体会到度日如年的犊子,绝对不会想到有个在街上游荡的某人,正为了他而突破着自己的极限!

元月十日,上午十点。

如果熟悉李鲸弘的人肯定会发现,这天这位英俊到令人发指的‘银苗少保’,眉宇间竟然有了一丝丝的为难?!

这是为何?旁人恐怕不得而知,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猥琐大叔赖苍黄却一脸贼笑的看乐子,却把李鲸弘连羞带臊的差点对他翻了脸。

此时李鲸弘和赖苍黄站在街边并不是享受着阳光的洗礼而是另有目的。其实就在几天前老赖制定下一系列的计划时,李鲸弘就知道自己是最关键且最重要的一环。所以当他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并表示了决心之后,却不成想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老赖给他布置的是何任务!也正是因为这个任务,却让李鲸弘大冬天的站在街旁,一脸的为难。

“鲸弘,去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点,像个爷们!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才是男人!”老赖的一双鼠眼专往过路的女性身上瞄,瞄到符合他审美标准的,还不乏怂恿李鲸弘前去下手,好似李鲸弘是他自己的化身一般!

当真是猥琐不堪到极点的邋遢男人。

“你滚蛋!光看着人家胸大屁股大,也不看看脸!那他妈都能当你娘了!”李鲸弘顺着老赖的视线望去,刚一瞧见就转过来骂道。

“不懂了不是!哎,到底年轻。这女人呐,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所以说到底,这年华易逝容颜易老,只有这身材才是最紧要的???”

老赖在一旁吧嗒吧嗒的发表了他的一番谬论,而结果当然只换来了李鲸弘的一句:

“滚!”

老赖闭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眼光和标准,更何况让李鲸弘如此为难的也是自己的主意,所以当他收敛了戏谑的态度开始正色的跟李鲸弘谈的时候,他就忽然的发现了自己原来也疏漏了一点。

那就是李鲸弘的长相。

其实老赖的目地很简单,他只不过就是怕宋端午在拘留所里好汉敌不过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而已,而且另外的一点就是他也想让宋端午知道他们几个在外面采取的措施和进展,还有项虞探到的最宝贵也是最有用的消息。

所以当老赖迫切的希望有一个人能自告奋勇的站出来牺牲自己的时候,李鲸弘的出现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而且还十分能打!这就是老赖必须竭尽脑汁要把李鲸弘送进局子里并和宋端午胜利‘会师’的理由,可是当老赖在李鲸弘耳边将这件事描绘的大义凛然的时候,却不成想事情还是出了意外。

李鲸弘最后是豁出去了没错,他做了老赖希望已久都不敢做的事情也没错,但是这结局却是大错特错了!

这都的怪李鲸弘生的这一副老少通杀的锦绣皮囊!

事实上当李鲸弘将目标女青年的皮包抢下,并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嘴脸说“劫色!”的时候,当事人在呆滞了片刻过后不但没有害怕的惊声尖叫或者奋力反抗,反倒露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羞涩表现后,李鲸弘就开始郁闷了。

“我要劫色了!”

“嗯???”

“我靠,你咋不喊啊?报警也行啊!”

“呃???人家为啥要喊???”

???

这是李鲸弘‘出师未捷身先死’灰溜溜跑回来的原因,同时李鲸弘把过程跟老赖全程汇报后,结果老赖差点笑的一口气没上来给呛死!当然最后老赖是免不了李鲸弘一阵拳脚的。

玩笑归玩笑,意外归意外。

但是这最终的目地,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办到的,所以说当可怜的万人迷李鲸弘再次被老赖一通加油打气之后,就理所当然的再次踏上了‘不归路’。

可是想象总是很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就在李鲸弘红着面皮跑回来的时候,本以为他大功告成的老赖刚想做出个胜利的击掌手势,却不成想冷然间瞥见了跟在李鲸弘屁股后面的一个堪称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而且还是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的那种。

“牲口啊,畜生啊!连小女孩都不放过!”老赖一边说着痛心疾首的话,但又一边冲李鲸弘挤眉弄眼的,堪称口是心非的典范。

可是当那个小女孩跑到李鲸弘的面前时,老赖这才恍然过来,原来是他会错了意。

其实李鲸弘这次倒是将“劫色”这两字说的是底气十足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在看到他后,竟然直接兴奋的大叫“哇塞,这年头还真有劫色的啊!还这么帅!哥哥我愿意,我愿意的???”

结果当然是李鲸弘再次一脸黑线的落跑,而后续当然更是不甘心的小姑娘一路尾随过来的讨要李鲸弘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如果说一次的失败是在于没有定位准确,那么第二次的失败就要归咎于没有摆正心态了。所以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当老赖咬牙切齿的骂道:“再他妈完不成人物你就别回来了!”之后,哭丧个脸的李鲸弘恨不得都有自我毁容的冲动。

世人到底对臭皮囊多痴迷,而李鲸弘则恰巧就是那万里挑一。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也许是李鲸弘的彻底牺牲的觉悟和老赖的虔诚祷告起了作用,就在李鲸弘第三次的抓住一个女人义正言辞的说出“劫色”两个字后,那久违的惊声尖叫就如同黑暗中的曙光一样,划过了老赖和鲸弘的心田。

估计在历史上能把劫色这件十分有发展的事情做到如此苦逼程度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俩了。而事实上老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对待人选这个问题上,人们往往有着不同的见地。

如果是让赖苍黄去“劫色”的话,估计都不用开口,只要往那一站,那么百分之一百二的会有人报警,而至于说李鲸弘,他不被人骚扰劫了已经就算幸运的了。

所以说当李鲸弘一边凶神恶煞的让那胖妇人继续高声喊叫,一边朝赖苍黄做出胜利的剪刀手时,老赖就知道上天到底没有抛弃他们。

让潇洒英俊非凡的李鲸弘做到他老赖的效果,实在是有够为难他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巧遇雌雄双煞!

也许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的原因作祟。(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会劫色的李鲸弘因为要救某个犊子而豁出去劫了色,虽然中间闹出不少笑话,但是最终还是成功了;本来最喜欢胸大屁股大的赖苍黄,在见到李鲸弘此次招惹的人之后,甚至差点改变了自己的风格和信仰,这也不得不说是另一桩怪事。

可是最让赖苍黄感到不解的事,当李鲸弘一把将白净的手掌按倒那个肥硕的女人如榴莲大小的胸脯上时,伴随女人惊声尖叫的恐怕不只有路人的惊呼,还有某个低矮壮硕男人的怒吼!

如果说路人的惊呼是对李鲸弘行为的不解,并对其重口味的感叹的话,那么肥硕女人身后跟随的男人,则是真情实意的情感流露的怒吼了。

其实不怪众人有这般的反应。其实就在李鲸弘第三次选定了目标并冲了过去的时候,作了大孽的老赖当看到李鲸弘拉扯住肥硕的女人时,起初还在一旁暗暗叫好的他却不成想那女人的容貌的杀伤力如此巨大,以至于现在他都有点痛心疾首的跳脚。

他不是对那个女人感到惋惜,而是真心的可怜李鲸弘。而此时此刻他才霍然发现,原来李鲸弘这回是真的豁出去不要命了,这种货色竟然也下得去手?!

说实话此时的赖苍黄已然感到了点侥幸,因为若是他要完成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他肯定没有李鲸弘这么大的魄力,就不光说那女人身后男人的一脸狰狞,就单单指那女人的相貌,就足以吓退老赖一颗走南闯北都不含糊的狗胆。

那女人长成啥容貌?!

如果说要把加西莫多的外表和母猪的身材外加如花的荡漾内心拼凑在一起的话,那么则刚好符合赖苍黄对这女人的形容,可见评价有多高!

而且这一系列的从惊喜到惊讶最后到惊惧的转变过程,则刚好可以用老赖在一旁全程观看的感叹语句来表达。

如果说老赖口中的“我勒个去!”是惊喜的话,那么在看到李鲸弘使出‘挤奶龙爪手’的时候就已然惊讶的变成了“哎呀我操!”

可是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在老赖终于看清了肥版如花的确切真实容貌后,其口头语就变成了语调向下走的那句“他妈的!”

这是一种有如自由落体的失落感,当然此时赖苍黄也在暗暗庆幸当事人不是自己,否则的话他肯定会有种一头撞豆腐上死去的冲动,而此时他当然没有了换位思考的意淫想法,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李鲸弘这回真的给他找了一个他自己都受不了的重口味。

“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知道我喜欢胸大屁股大的,但你也不用给我找这么个极品吧!成心恶心我!”

老赖看到李鲸弘不时瞥向自己那一道道可怜兮兮的求助眼神,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句后,悄悄的挪了挪身,避开了李鲸弘的视线,瞧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差举个上书‘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的牌子,十分的不仗义!

如果老赖不仗义的表现让李鲸弘十分蛋疼的话,那么李鲸弘倒是不介意再次对这老货施以饱拳一顿,可是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却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现在确实是麻烦缠身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这却是为何?

李鲸弘假意劫色实际要进警局是不假,他使出了吃奶的决心抓了肥硕女人油腻恶心的胸脯也不假,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身后竟然跟了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路人的同伴?

而且最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嗷嗷’怪叫着一副拼命架势的矮壮男人,满嘴的北方口音竟然叫着:“我操!敢动我老婆,我他妈干死你!”诸如此类的话语!

李鲸弘白眼一翻几欲昏厥,如果说这个矮壮的男人以平头、黝黑的皮肤、标准的国字脸给他以精干的感觉的话,那么李鲸弘倒是不乏首先想到‘鲜花插到牛粪上’这句话,但是到底谁是鲜花谁是牛粪,就要见仁见智了。

但是至少在李鲸弘这里,那个肥硕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称不上鲜花的。

看得出来矮壮男人也不是个善茬,这点从他急速而又不失稳健的步伐、眼观六路而又精光毕露的眼神、内敛而又不乏澎湃的气势中就可以看出来。

李鲸弘是个练家子,这眼力价自然也是不同寻常,只要他往街边一站,过往人流谁练过谁没练过他自然是了若指掌,而此时这个矮壮男人,无疑就是其中之翘楚!

这男人赫然也练过!

这是李鲸弘在他奔出第一步的时候就看出来的,但是令李鲸弘感到疑惑的是,他却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用的是哪个套路或者哪个流派的下盘步法,可是这气势和发力的感觉却又真实的显示来者确实有底蕴,而且还是经年积累下来的那种。

这是一个劲敌!这是李鲸弘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

可是当他转念过来有了第二个感觉的时候,他就不禁哭丧个脸起来。

如果说老赖这种见死不救的不仗义行为李鲸弘早有预料的话,那么此时能让他真正感到烦心的则只有两点,一是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好不容易劫色成功一次却碰上个扮猪吃虎的硬主儿!

这其二则是因为那肥硕女人正拼死的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而这只手则还死不死的还停留在肥硕女人的胸口???

李鲸弘这下差点没恶心死!此时的他倒是十分迫切的希望这世上能有后悔药可以卖,再或者时间倒退回几分钟之前。

可是当李鲸弘最后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他却赫然的发现与自己的感受相比,眼前这一男一女似乎更加难缠。

“哎呀,抓流氓啊,抓臭流氓啊!当街非礼美女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抓人胸脯啦,道德败坏啊,人家没脸见人啦,不想活了,被臭流氓糟蹋啦???”

这是肥硕女人一边死命的抱住李鲸弘的手臂,一边没命的高声喊叫的话,内容差点令李鲸弘吐血三升,但是当肥硕女人喊出那句‘美女’的时候,围观的群众霍然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看这情景好似某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自称美女的情况,比抓臭流氓更值得人们去一探究竟。

可是如果李鲸弘认为这是最令他感到无奈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自己这边被牢牢‘套牢’着,而那个男人却在叫着“放开我老婆???把你的脏爪子从我老婆胸脯上拿开”之类的话时,李鲸弘连差点想给他跪下的念头都有!

这哪里是他玉树临风的李鲸弘想吃人家豆腐啊,而是人家强迫他吃人家豆腐,而且最可悲的还不是什么令人垂涎的嫩豆腐!

这可是臭豆腐!虽然或许有的人觉得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但是那享受‘香’的人也仅限于他自己,比如说爱装男人;而至于说遇到‘臭’的人,恐怕则有一大票,其中当然有李鲸弘!

一个拽着他的胳膊不放,而另一个则叫嚣让他放手。这让李鲸弘顿时陷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地,可是当那个矮壮的男人在瞬息之间就动手之后,李鲸弘这才霍然的发现,原来与这相比,之前的窘迫都已然是小巫见大巫!

矮壮男人是练家子不假,但是李鲸弘从与他片刻之间交手的几下子来看,似乎要把他打到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要是李鲸弘状态良好并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降服他估计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李鲸弘现在遇到的状况却是别人可以打到他,而他却达不到那人!这却是为何?

事实上当李鲸弘的防守出现了缓慢或者破绽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矮壮男人的拳脚就招呼了上来,而当李鲸弘准备防守格挡再或者反击的时候,却往往被一股蛮力给拉开!

所以说这一来二去之下,李鲸弘不仅吃了许多冤枉的拳脚,而他却没有打到矮壮男人哪怕是一下!

直到此时李鲸弘心里这才明了,这一男一女哪里是貌似忠厚的善茬,而是江湖里俗称的十字坡黑店或者雌雄双煞!再反观之这对男女,其配合的默契程度和意识的老辣,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物曾栽在他们手底下!

李鲸弘不禁皱紧了眉头,从小到大的他一直都是单对单或者单对多,对方只要是正大光明的对着干,那么对于‘银面少保’李鲸弘来讲,来多少人都不怕。可是当李鲸弘头一次的遇到这种传说中的‘扰杀’时,他还真就一时苦无良策。

其实倒也不是苦无良策,只要李鲸弘狠狠心逼开矮壮男人并调转矛头针对肥硕女人的话,那么情形则会立马的得到改观,甚至扭转战局一举定乾坤,但是李鲸弘却有着他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只要是女人,他就绝不动一指一发!

所以说李鲸弘现在的困境有七成是那两个人造成的,而剩下的三成,恐怕则是他自己的作茧自缚。

当然以前的自由时候李鲸弘在遇到了难缠的江湖女人的时候,大可以一走了之,而现在的他在跟了宋端午以至于有了责任和束缚之后,他的这种观点已然就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扰杀’其实很简单,一个‘扰’,一个‘杀’,很平常的做法,若想破之也很简单,先杀‘扰’,再对‘杀’,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却成了束缚李鲸弘最大的元凶,他李鲸弘是厉害的非人类是不假,可是当他这头大象一旦遇到自然界动物里最弱小的老鼠的时候,往往则是他这头不可一世的大象轰然倒地的一刻。

李鲸弘挨了不少的拳脚,甚至可以说的上都是重击,而他此时嘴角沥沥而下的血丝,则让鲜有受伤的李鲸弘惨白的面庞上凭添了一丝令人心疼的妖异。

一张如妖孽般的绝世脸庞上画着一道嫣红的血迹,这是足以令多少人都痴狂的画面,而就在李鲸弘满心苦涩和不甘的面对这一对男女的时候,旁边围观的人群多少都为李鲸弘的遭遇而感到惋惜。

仿佛他们都已然忘了李鲸弘才是没事找事的非礼妇女的流氓,而那对被人欺负非礼的夫妇,则变成了作威作福的强梁。

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分黑白的,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一些不相信眼睛只相信传闻的愚民,正一脸义正言辞的继续将颠倒过来的黑白四处宣扬。

到底人类还是以表现作为思维的主导,将外貌作为衡量善恶的标杆,靠言语作为分辨好坏的度量。

所以说当李鲸弘在一群围观之人的惋惜声中,从施暴者变成一个受到伤害的无辜人士;当那对遭遇没事找事的夫妇从被侵犯者变成暴徒的时候,恐怕扼腕叹息的不只有紧闭嘴巴讳莫如深或者明哲保身的智者,估计还有天上那无数双眼睛。

李鲸弘最后还是败了,败在了一个身手不如他的男人手里,败在了他的固步自封和道德观念里,也同样的败在了现实的残酷里。

看得出来李鲸弘和这对走江湖的夫妇是两类人。如果说前者是明刀明枪对着干的侠士的话,那么后者则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刺客,两者在特定时间特定情节特定地点下的遭遇,最后谁胜谁负,恐怕早已不言而喻。

事实上当警车鸣着刺耳的警笛到来的时候,李鲸弘恐怕已经面如金纸的坐在地上倒换着气,而反观那对夫妇,除了一位面色潮红一位微微见汗以外,还真就没什么大碍。

这也难怪,任谁打了好一阵子的沙包都只这样的状态,难受的就只有沙包而已。

而当闻讯赶来的警察,不由分说的将李鲸弘和那对夫妇带上车子回去接受调查的时候,李鲸弘这才露出一个惨兮兮但不乏轻松的笑容,这笑容里的轻松不光是暂时摆脱了这无比憋屈的一仗,更是他完成了自己使命的第一个迈出的步伐。

至于说到那个矮壮的男人,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却不是那么轻松,因为他此时已经赫然的察觉出来,他与李鲸弘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了。一个任凭自己捶打尚且这么长时间才微有受伤的男人,是足以引起他的敬意的。

而再观之那个肥硕的女人,恐怕除了一脸“惹了老娘就是这么个下场”的得意表情外,还真就找不出点她刚才喊叫的‘没脸见人’或者‘不想活了’的感觉。

如果要是想知道得了胜仗的将军是如何满面红光威风八面的话,估计也就是肥硕女人这样的了。

李鲸弘和这对夫妇最后都被带走了,刚才还精彩非凡的街头立马又重新归于平静,而此时站在一边望着警车远去的赖苍黄,终于收起了手中的那块山寨爱疯四并偷偷删掉了那条110的通话记录,喃喃的说了一句:

“好自为之吧,鲸弘,老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发现!

堂堂宝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大公子李岩,被发现的时候赫然已经离他最近出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在这为期三天的时间里,从报案到发现之前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更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所以在他的房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之前,李岩的行踪都是一个谜。()/

不得不说那晚被李岩带回来的女子还是很守信用的,至少做到守口如瓶这种程度就已然比不少当面一套但背后口是心非的家伙好的太多。虽然迫使她这么做的原因还有待考证,但是从侧面上来讲,一是赖苍黄的威胁确实管用,二则那姑娘估计也吓的着实不轻。

元月七号晚上,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李岩拜别了他的那一票子狐朋狗友后,就径直的来到了那名女子的住处,这一行程当然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跟随,因为那个如李岩尾巴一般存在的耗子,此时已经不知道躺在哪个大胸脯的按摩女郎上逍遥快活去了。

这是李岩给他兑现的承诺,至少在这点上,还是很能让耗子满意的,虽然离他设想的飞黄腾达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会如何,今日先爽了再说这是耗子一贯的思维方式。

所以当李岩一个人不乏生拉硬拽外加软磨硬泡的将那名女子弄回自己住处的时候,其过程的隐秘性估计都有能和基地组织一般了。可是李岩既然到了她的住处却又为何将其带回家呢?

因为那名女子有男朋友,而且还是一个李岩可以碰,但是却也得夯掉几颗大门牙的那种!

谁?!姚汉桩!

姚汉桩是堂堂金顶地产集团司马大少的跟班和头号打手,话说像他这种身份可以与裴鸾平起平坐的江湖小哥,走到哪里虽然不敢说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但是跺跺脚让一票人浑身发抖却也不是难事,可是当他在面对李岩的时候,却始终没有像面对自己属下一般那样的霸气。

为何?

不是他‘彪虎’姚汉桩是个没蛋子的软操,相反的这个被打成了一身内伤的汉子,在跄踉之际还要跟李鲸弘搏命就可以看出,若说这人没半点血性的话那纯属眼瞎。所以当种种原因归根结底后就不难看出,其实这还是迫于各自身后的背景和实力的。

自古以来有江湖的碰上六扇门的,有理也得矮三分,这属性相克当真是没辙!所以就更别提像姚汉桩这类刀口上吃饭的人了,虽然他的主子完全可以做到让李岩的老子恭敬有加的程度,但是这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他姚汉桩就是跟自家主子再亲近,也不会亲近过李岩他父子俩的血缘关系,而且更何况司马大少是不会因为一个下人,跟人家堂堂公门中人翻脸的。

一个是随时都可以抛弃的马前卒,一个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父子,谁的根基更牢靠自然一眼见分晓。

所以姚汉桩一直都是一个外面人看着光鲜,但是实则可怜的一个人物,这点从他鏖战李鲸弘的遭遇就可以看出来。(.coM)李鲸弘受伤了是和宋端午互相搀扶勾肩搭背出去的,而他却是跟在了司马青云的屁股后面爬出去的,虽然都是离场,但是待遇却天差地别。

除了抛开来主子的主要原因外,恐怕还和姚汉桩的个人原因也脱不开关系。

要知道姚汉桩从出道开始,就一直辛辛苦苦的在他司马家死干活干,可是到头来却始终没能混到司马流水的身边,这其中的种种原因虽不便为外人道也,但是论憋屈程度也是足以令姚汉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的后辈都不乏有人混迹到了司马流水的身边充当起了大老板的左右手,而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却只能在司马大少的身边当个随时可以抛弃的马前卒,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他虽然是司马青云跟前的首席红棍,但是要知道,古时候皇子身边的太子太保和皇上跟前的太保,虽然名称相似,但却是两个级别的!

在清朝官衔的‘九品十八级’里,太保所属的‘三公’可是正一品,而太子太保所属的‘三师’却是从一品。

所以说当可怜的姚汉桩遇到了另一户人家的‘皇亲贵胄’的话,其结果注定就只有惨败。

其实李岩和姚汉桩本没有什么瓜葛,两个不相干的人若是没有那一次的际遇的话,估计也就是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下场,可是毁就毁在了那一次姚汉桩携女友出席的一场酒会上!

李岩可是个花丛老手!自打他见到了姚汉桩的女友之后,其整颗心的一小半都已然被其占据了,虽然看似分量不大,但是熟悉李岩的都会知道,这个犊子可是从来不会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所以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姚汉桩的头顶是迟早要顶点绿的。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李岩千日做贼也就算了,可是姚汉桩他玩不起千日防贼的那套啊,所以在姚汉桩这头‘彪虎’打盹时候,其女友很意料之中的就被李岩给撬了。

其实姚汉桩的女朋友还是一个比较矜持的女子,而且姚汉桩对她也很好,虽然说他表面上五大三粗的不解风情,但是这一颗真心摆在面前,任凭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动心的自然也不能排除其女友。

可是最终的情况到底还是发展成了相濡以沫抵不过那片刻的风花雪月,在李岩一来二去有意为之的手段下,姚汉桩的女朋友最终沦陷在了李岩的手里,虽然对此那女子有些感到愧疚,但是对李岩的态度却从最初的抗拒变成了欲拒还迎。

对此姚汉桩不能说一无所知,只能说一个太过于信任,而另一个则太相信建立在甜言蜜语上的假意虚情。

其实整个过程颇有点类似高衙内看上了林夫人这段篇章,虽然李岩和高衙内这两个不作人的纨绔的手段都类似,但是这结局可是大相径庭。

所以说姚汉桩无论在哪一个方面,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而李岩则是那个衬托悲剧英雄的反面典型!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岩要千方百计的把那女子从家里弄出来的缘故,虽然他有亲爹的保护不怕姚汉桩的打击报复,但是若在人家家里偷情被堵到,却也是个尴尬的情景。

可是李岩这挖人家墙角的动作虽然通过了前一段的困难,可是他却不期想在自家的地盘上阴沟里翻船,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但却最终却无可奈何。他一是怕赖苍黄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变态真的气急起来划花自己赖以为生的俊脸,二来也是怕门外那个壮汉怒气勃发的爆了自己的**花。

所以李岩内心里将老赖和亚夫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但是还是配合的让其捆了个粽子样!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捆可就是足足捆了三天!

三天以来他始终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倒在了床上,起初还有几分挣扎的力气也随着三天的水米未进而烟消云散,所以当外面已经因为他的失踪而疯狂的时候,这犊子依旧在床上被捆成了粽子样的装死狗。

不得不说李响这几天着实慌了。

爱子如命的他甚至都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一个电话或者来人,生怕带来的是噩耗。他确实是对李岩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可是最终溺爱战胜了理性而选择了放纵之后的他,此时已经开始真正后悔了。

若是儿子真的出了事,恐怕李响在一边痛恨自己的纵容一边埋怨李岩的胡作非为外,恐怕也得对敢于下手的人轻饶不得!这是李响积威已久养成的气焰。

虽然说李岩平日里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可是这种超过三天了还没跟李响要钱花,这却是有点匪夷所思!

所以说当李岩消失的第一天李响是焦急的话,那么第二天则是焦虑了,最终第三天的时候则就变成了焦头烂额。

可是这也许是李岩命不该绝,也不知谁跟李响提了一句不如去李岩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时,李响这才恍然过来,恨不得抱住那人猛亲两口外加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他儿子的房间平时里他是进不得,可是这事急从权也顾忌不得,而最可恨的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在事发突然之后却变成了视野的盲点,这确实在于情于理上,都不应该出现在身为副局长的李响身上。

也许是爱子心切让李响心乱如麻失了往日的水准这种说辞,暂且能充当一回自我麻痹的借口吧。

所以当李响带着一票人马杀向了自己家,并成功撞开了李岩房间的那道反锁的门后,眼前的景象说实话,不得不让李响心里顿时一宽老泪纵横的同时,也倍感惭愧。

李岩被捆成了粽子样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三天,而且外面还因为他差点掀个底朝天,这说出去了还不得让人给笑死?!但是这也侧面的说明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如果说此时的李岩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话可就太片面了,但是最令李响感到脸上无光的是李岩裤裆下的那一片污秽,三天积累下的屎尿是何等的壮观,这都不用说,自然能联想得到。

而当李响迫不及待的将绳子解开并遥声呼唤李岩的名字时,悠悠醒转的李岩在看到是自己亲爹的时候,不禁失声痛哭,其惨烈程度堪比被卖到青楼里的贞洁良善。

见李岩没什么大碍,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同时也是最令李响感到老怀慰藉的地方,若不期然李响不光没法向老伴交代,同时他的仕途恐怕也从此灰暗。

为何?一个拼尽一生的能力只为了妻儿老小能过上好日子的男人,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他再拼搏又有何意义呢?信念的支柱倒塌,往往也是一个人心如死灰的时候。

李响丝毫不嫌脏的将李岩下身的污秽擦拭干净后,却突然灵光一现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岩手脚皆被束缚,那这退到了脚边的裤子又是何人所为呢?于是当李响面如死灰的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李岩**花的第一次是否安好时,屈辱和惶恐并存的李岩不禁再次声泪俱下。

这一次却把李响给哭懵了,看来事情一切都已经发生,都已然无法挽回,他只是痛恨匪徒为何不放过自己的儿子!看来真是禽兽。

“爸,我没有被他们???”

“孩子,没事,有爸在这呢,不怕!”

“爸,我真的没有被他们给???”

“儿子,坚强点,没事的啊,就算是被他们给???了,你也是爸的好儿子!”

李岩明白了李响误会了自己的哭声,所以当他哭着解释的时候,却不成想误会更深,所以当李岩心里对他老子狂骂道“好你mlgb!老子菊花好好的,你他妈成心不念我的好是吧?!”的时候,他的脸上却仍旧泪流了一片。

如果说前一次的流泪是因为见到亲人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话,那么现在的流泪则是因为这瓜田李下的百口莫辩了。

“爸,我饿???”李岩最终还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一来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的,二来这最本能上的反应,却是他最渴求的东西。

以前李岩或许想要的很多,但是现在的他却只想要吃喝这两种最本能的东西,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好像人的一生从出生到老去,拼搏了一辈子的东西临了都带不走一样,最终的尘归尘土归土仿佛又回归到了最本质的境况。

所以当李岩惨兮兮且虚弱无力的说出这句可怜程度堪比旧社会的台词的时候,李响手下的那一票人马可都齐齐涌了出去。

如果说刚才的情景是他父子得以团圆的喜剧式结尾的话,那么现在可是拍副局马屁的大好时机,而且这种忙前忙后雪中送炭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所以当附近的超市和饭馆被一票突如其来的人占据的时候,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权利的变相体现!

都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这话一点都不假。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格格在此!

目送李鲸弘被押走的老赖施施然的回到了桃园酒吧,时值下午十三点。()

距离李鲸弘被押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老赖临进门的看了下日头,心里估摸着时间,大概推算出李鲸弘这倒霉孩子已经进入到了结案收押阶段。

当街非礼妇女,既没有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也没有恼羞成怒的行凶,最多被管教几句在关押个几天,这种事,说实话若是当事人不追究的话,连警察都懒得立案。关上几天罚点款之后就一切烟消云散。

流氓罪若是放在以前,可是会掉脑袋的,可是搁到现在,先不说还有没有这项罪名,就是真的犯了,也就是掉掉头皮屑的事情,更何况李鲸弘并没有犯事,他的行为顶多叫犯浑,而且临了还是被人家男人揍了一顿!

所以说老赖一点都不担心,当他前脚刚踏进桃园酒吧的后门,看到徐德帝他们几个围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却不成想前门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我去开!”老赖高声喊叫着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至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请问,可是有一个叫宋端午的在这里干活的?”

老赖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有一个肥硕的脑袋伸了进来,吓了老赖一跳的时候,那句典型北方口音的话语就说了出来。

可是等老赖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后,不禁脑袋后面的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

来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李鲸弘调戏的那个肥硕的妇女和他的矮壮男人!

“哎呀我操!”这是老赖第一声的惊呼!

“兄弟姐妹们抄家伙,砸场子的来啦!”这是老赖第二声的话语,作用当真明显!

于是当周亚夫和徐德帝抄起酒瓶子和板凳冲上来的时候,老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时自己好像并没有和李鲸弘搀和在一起,那为什么这俩人会找到这里呢?’于是当老赖一拍大腿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想起什么来的时候,却不料他张口疾呼的那一声“停!”

却为时已晚!

赖苍黄打死都没有想到自己眼中那个不争气的师弟手脚竟然那么利落,就在他的那个“停”字话音未落之际,周亚夫抄在手中的酒瓶子已然向那颗从门缝里挤出来的胖脑袋砸了过去!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那肥硕的女人长相有些不堪,但若是做出这等辣手摧花的举动来还是有几分损失男子气概的,可是别忘了这动手的人是谁?!那可是赖苍黄最亲密的师弟!

所以从小就秉承着师哥的话就是圣旨的周亚夫,在听到了老赖疾呼的那句“砸场子”时,有这等的激烈反应也就不足为怪了。()

周亚夫有的时候确实是能将任何命令无条件执行的疯子,按照宋端午的话来说这种人放在自己手里就是最好用的棋子,落在别人的手里则是最可怕的噩梦,这点从周亚夫第一次见宋端午就为其挡刀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要知道那次开封的经历,可是老赖下的死命令!

所以此时的老赖只不过制止的迟了一点,周亚夫行动的快了一点而已,可是这么多‘一点’加起来产生的效果,可就不是‘一点’这么简单的了,就如同量变引发质变。

可能老赖急中生智或者老天认为肥硕女人的面庞不该遭此劫难,所以就在周亚夫的酒瓶子堪堪的砸下之时,老赖转身的一个堪称潇洒利落的恶狗扑屎,便正中周亚夫的怀抱,而此时那个下落的酒瓶子正好有惊无险的划过了肥硕女人的鼻子尖。

不得不说老赖这次救火救的还是蛮及时的,使一场血光之灾化为无形。虽然老赖确实承认这一瓶子如果砸了下去只能说是给肥硕女人整了容,但是这种雷锋般的做好事不留名,老赖还是不屑于去干的。

毕竟今时不同于往日,以前扶老太太过马路是五讲四美助人为乐,可现在若是谁敢沾了老太太的边儿,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你家有钱!

所以说老赖既没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也没有多到花不完的钱,所以当周亚夫一个箭步跳出来的时候,老赖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从中作梗。

但是令赖苍黄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周亚夫倒下去了,但是千百万个徐德帝却站了起来!

怪只怪老赖他在没弄清情况之下,就贸贸然的发出了‘敌袭’的警报。所以当周亚夫和徐德帝双双冲上来的时候,老赖自然就是‘双拳难敌四手’!

桃园酒吧对于徐德帝来说是什么般的存在和意义,这点无需置疑,所以砸场子这种事情对于徐德帝来说就是等同于要他性命的事情,而偏偏老赖又还死不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还是提起壶烫着自己脚的那种。

老赖到底还是低估了徐德帝,虽然白马老帅哥的女儿都已经到了妙龄,但是这好像并不妨碍他年轻时候作为一方头目的豪迈激情,所以当徐德帝提着方凳并不比周亚夫慢多少的赶过来的时候,老赖就知道这事估计又不能善罢甘休了。

事实也果如其然的如赖苍黄所料的那样。

当老赖刚刚制止住周亚夫的行动后,徐德帝那抡圆了的方凳就到了,直冲着已经大敞四开的门口那二人所去!

这要是实打实的砸上了,估计那肥硕女人就真该去整容了。所以老赖很有怜悯之心的闭上了眼,他倒不是见不到这血光四溅的场面,而是他怕肥硕女人那张本就吓人的面庞,被这一砸之下变得更加狰狞!

可是理想总是很丰满的,现实却总是很骨感。就在老赖闭上眼睛略有几分无耻的期待那声哀嚎之时,还顺便朝着聂小纤她们三个女孩子摆摆手,意思是:

太过血腥,少儿不宜,请勿观看!

但是赖苍黄却好像是选错了目标,那三个女人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一个是将门出身的虎女,一个是整天扎针见血的护士!这三个女人哪一个若真的怕血光的话,那还真对不起她们三个那如花似玉的脸和胆!

老赖自讨个没趣!这是他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这意料中的惨叫声却没有出现,这确实是让他颇感诧异。

于是当他再次睁开眼仔细观看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肥硕女人旁边的那个矮壮男人,已经早已将徐德帝的方凳夺下,并以一记别臂擒摔将徐德帝干净利落的按倒在地,令桃园里的这一票人感到十分惊奇,也十分丢脸。

什么叫丢人,不就是在自家门口被人扇了耳光吗?如果非要找出比这个还要丢脸的,恐怕只有被扇了还无法还手的那种。

桃园里的这一票子人除了项虞和聂小纤外,恐怕都已经坐不住了,周亚夫更甚,如果若不是赖苍黄拦着,他保不齐已经嘶吼着上去跟那个矮壮如小土炮的男人盘场大战了。

“废物!”

“都给本格格滚下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他妈的,撒泼撒到这里了?也不事先打听打听,本格格在此,我让你后悔没有卖死亡保险!”

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白潇湘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说道。如果说第一句是骂徐德帝的不给力,第二句是说周亚夫的半调子不够看的话,那么第三句无疑已经是对那二人宣战。

而就在此时,白潇湘踩着骄傲的小步伐来到了矮壮男人的面前,比划出一个中指,动作标准而规范。

徐德帝被放了回来,因为那边白潇湘和雌雄双煞已经交上了手。

如果说李鲸弘的功夫不如白潇湘的话,那纯属扯淡,因为在这个小团体里,白潇湘可以对任何人肆意调侃但惟独对李鲸弘还算正常。这是为何?不就是因为李鲸弘比她技高一筹嘛!

可是白潇湘到底不是李鲸弘,所以当这疯妞头一巴掌扇的肥硕女人的半边脸肿如猪头,后一巴掌打的她眼眶乌青步履凌乱的时候,矮壮男人的败北就已然十分明显了。

白潇湘的武功不是盖的,这点从宋三猫从不与之交手就可以看得出来。以前从一个韩国老和尚那里学得的十年花郎道再加上被宁朝珠**了几手,那腿上的功力自然非凡。

而这点现在则在矮壮男人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当白潇湘的秀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度踢出来时,矮壮男人自然而然的就被踢翻在地,没有一时半刻的还真起不来。

“啧啧,到底是白潇湘白大仙子,这一脚踢出,果然是非同凡响,令老赖我心旷神怡之际也佩服不已啊!”见白潇湘搞定了来犯之敌,赖苍黄这溜须拍马的本事也是立马的使了出来,一副阿谀献媚的嘴脸。

“切!小菜!也不看看本格格是谁?!”不得不承认老赖的溜须确实露骨了点,但是这在白潇湘耳中听来却是那么的舒坦,所以当白潇湘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高跟鞋一边听着赖苍黄的赞美之时,却不期想那边的矮壮男人,在听到他俩的对话后,竟然一个咕噜站了起来?!

“大小姐,没想到您的功夫比以前更加的非凡了???”那个矮壮男人微笑着说道,语调虽平静,但却再次让这一票人的脑子陷入了木然???

第二百二十五章 肥熊瘦虎!

宋端午足足在警局的候审室待了足足三天,堪称破了该局占据候审室的最长记录。(.COm)这也难怪,堂堂李副局特意交代下来的事情,谁敢有半个不字谁敢不照办?所以说宋端午这犊子看似是失去了自由,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三天确实是好似度假一般。

尽管没有了饕餮盛宴、没有了风光无限、没有了美人常见,但是宋端午在候审室里过的还是蛮逍遥的。

如果说他进来的第一天是焦躁烦闷的话,那么这犊子一旦想开了的话,那可真就是能好似佛祖一般看开一切的。所以当那天他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却又被李响李副局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扣留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自己在这待得时间不会短。

所以说当这犊子的心态变得坦然起来的时候,那么给李副局平添的气愤可是比直面对抗或者沉默不语来的加重几分,不过好在李岩的突然失踪彻底打乱了李副局阵脚,所以当李响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满世界找儿子的时候,宋端午其实在这里过的还真清闲!

这都得归功于李响的交代,他堂堂分管治安和经侦的李副局发话要亲自审讯的人,这别人自然不敢越俎代庖的横插一杠子!

所以宋端午在候审室里待了整整三天,而那位小女警也整整的送了三天的饭。

这是宋端午在后两天里唯一能见到的人,而这个犊子在恬不知耻的拉扯住一脸惊慌的小女警,说‘能不能给他一日三餐的面包换个花样’的时候,那个小女警除了赶忙答应以外,还真就没有一点的推脱之意。

“啧啧,到底是人民公仆,这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就是好!”这是宋端午在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的想法,但是他殊不知那小女警之所以答应的这么干脆,不是因为宋端午脑子里的念头,而是因为那小女警在面对他的时候渐渐生出的一种惊惧感。

不是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时不时的冒出凛冽的邪气的,也不是任何人都敢在释放证明上乱写乱画的,而同样也不是任何人都写的一手好字体的。

所以说那小女警在每次给宋端午送饭的时候,为何总是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是没道理,而是这里面的道理太多了!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宋端午凭借着强大的个人魅力和软硬件条件,使得别人能遵从他的意愿达到某种目地,但是这最终的结果却不是宋端午所能控制得了的。()

而这个最讨厌吃肉松面包的犊子,在看到小女警果不其然的换了另一种面包的时候,已经饿了足足一天半的他当然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

可是宋端午仅仅咬了一大口就又吐了!为何?

如果说上次的肉松面包宋端午之所以连看都不看,是因为肉松在面包外面的话,那么这次却是将肉松都塞在了面包的里面!所以说这虽然确确实实是换了个花样,但是这换汤不换药的做法,还真让宋端午在感到咬牙切齿的时候,还真的无可奈何起来。

于是宋端午只得继续用矿泉水来弄个‘软饱’,可是这满肚子的水经过了出汗和排泄以外,最终还是落得个饥肠辘辘的下场,可即便是这样,宋端午这硬气的犊子还是没看那桌子上的肉松面包一眼!

他这可不是犯傻或者置气,而是凡是触及他底线的东西,他都能持之以恒的维持着自己的原则,不为身体的饥饿劳顿和精神的疲乏而降低标准。所以说这种人的精神力往往也超出常人的坚毅。

这也就是孟子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最终意义和目地。

所以说宋端午这犊子在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幽暗候审室里渡过了三天的时光后,出来的时候除了一双眼睛还在金光毕露之外,恐怕其本就消瘦的脸庞此时已经更加的凹陷。

这也难怪,任谁饿了整整三天还能满面红光的?而且这犊子在这三天里,为了打发无聊而夜以继日的不断锻炼!

周亚夫是个牛脾气死心眼不假,正应了白潇湘送给他的那句‘不疯魔不成佛’,而白潇湘更是个执拗到无法无天的妖孽也不假,否则她的‘刁蛮女君侯’的外号也无从说起,但是这最终要说到谁是执拗的极致,恐怕除了宋端午以外还真就没人能得此殊荣!

谁能因为一句气话就窝在东北大山里二十多年如一日?谁能因为一种遗憾就独守孤坟清苦三年?谁又能因为一个女人被赶出大门和另一个女人被迎进大门,就对他的亲生父亲十好几年从未照过面?

宋端午能!

这个浑身已经被打上了太多的抵触、仇视、不甘和忿恨的犊子,在被人痛殴时没喊过一声痛、在爷爷和亲娘入土时没流过一滴眼泪、在极艰难困顿时没向任何人伸手要过一粒米一滴水的男人,如果熬不过这短短三天的饥饿,那可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说当这个男人一脚踏出候审室的时候,除了凹陷的眼眶和菜色的面庞外,恐怕也就只有那满身四溢的气势能够引人注目了。

元月十日的正午十一点四十五分,距离宋端午被拉来调查取证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在这不长也不短的三天里,外面有一票人在为了某人计划和忙乱,也有一票人因为另一个某人也在寻找和忙乱,但是在此时,这折腾了两伙人的两个家伙,其经历和处境却是大相径庭。

一个是在候审室里待了足足三天,一个是在自家卧房里被捆了三天;一个是在露面时的含蕴待发,而另一个则是在被找到时的痛哭流涕;而这两个人最大的不同点,是一个人的裤子依旧完好,而另一个则光着屁股整整三天???

所以一想到这里的李响气就不打一处来,而他在安顿好了李岩之后,这才匆匆忙忙的继续针对着宋端午,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仅仅凭着他多年的断案经验,恐怕宋端午再也难逃其视线。

其实宋端午也没有想逃避其视线,他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的一点点的牺牲,来换取日后更大的谈判砝码而已,否则的话仅需要那日老赖胁迫李岩就可以做到放人了。

宋端午的目标不是打压李岩这个不入流的纨绔,而是把李响拉下马,再或者拉向自己这边!

宋端午的想法其实就在他让周亚夫传话的时候,赖苍黄就已然知晓了,而只可怜李响一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被宋端午一步步的设计好了‘请君入瓮’都不曾发现。

从盯梢,到踩点,再到‘借枪’。这一系列的行动和手段,已然使得李响已经彻底的处于被动阶段,可是李响却不甘心,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是他出于一个掌权已久的上位者,自然不允许旁人挑战自己权威这种情况出现。

而他的这种做法,在他竭尽全力的打通了各个关节,想要至宋端午于万劫不复之地的想法和手段就可以看出端倪。

所以说当李响捏着一张盖满了‘各路神仙’大印的纸张出现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宋端午除了咧嘴一笑外恐怕还真就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这也难怪,一个想要一心跟自己过不去的人,无论出什么招宋端午他只要接着就是了,没必要弄出一副苦大仇深或者沉冤待雪的嘴脸。

“气色不错啊!”李响阴沉沉的朝着宋端午说道,典型的揶揄。他围着宋端午转了整整一圈,发现他除了消瘦点外,还真就没有其它的改变,甚至其精气神一如既往,而那周身的气势却好似比来之前都要四溢满满。

“还好,托您和您儿子的福!”宋端午再次的咧嘴一笑,满口的白牙直晃人眼,而他在说这话时特意将‘您儿子’这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意思很明显!

李响当然也听得出来。而他除了恶狠狠的盯着宋端午以外,也就只有把那张抬头打印着‘行政拘留通知书’的纸片扔在了宋端午的脸上。

宋端午拿着纸片,仔细的从头至尾的看了看,甚至在某段精彩官话之际还不乏点评几句,表现的颇为不同寻常,因为他知道,该来的总该会来,只不过现在的辩解已然毫无意义。

因为对方既不是最终的宣判者也不是法律的制定者,而既然懂得了这两点,宋端午不敢说有恃无恐,他只能说尽力与之周旋。

纸片盖脸,宋端午没什么表示,因为那是代表着法律,而李响的侮辱之举却换来了宋端午的冷然一瞥,因为那仅仅是个人的举动,与法律无关。

一瞥惊鸿九州寒。

宋端午这一瞥之下的威力堪称用眼神‘杀人’的典范,因为那名躲在李响身后的小女警在突然触及到时,竟然被吓的一个颤然?!她此时倒是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野生动物大观。

上面写着:肥熊瘦虎,上山独霸一方,下山宰畜伤人,其气势和威力可见一斑。

而宋端午的那一瞥,却让小女警联想到了肥熊瘦虎的后者,其气势和威力总算可见一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入狱!

抱歉哈,今天小区的网有点问题,故延迟了两个小时更新,各位亲爱的见谅!

李响到底动用了他的权力将宋端午给彻彻底底的阴了一把,虽然为其网罗的罪名无外乎还是那几项,可是仅仅凭借这几个疑点模糊理由牵强的条条框框,就已然够让宋端午多在这种地方待上一阵子了。()/

所以说当宋端午在一票人等的目送下,不无悲壮的从候审室转移到拘留所的时候,这犊子就忍不住的想起了历史课本上描述壮士慷慨赴义的场景,若不是时局和原因所限制,他还真就想高声呐喊一句“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以壮声势!

宋端午幸亏没有喊,可话说回来了他即便真的是胆大包天的喊了,那么也不会有别人在旁喝彩叫好,所以这注定只会落得个颇有阿q精神的讽刺意味。

其实宋端午从候审室里出来的时候,就会知道有这么个结局,只不过李响给他看的那张‘行政拘留通知书’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已。所以说当宋端午的手腕上被扣上了一副铮明瓦亮的‘银手镯’的时候,这个犊子表现的没有激动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平静。

这颇有点反常!

按理说换做一般人等享受到了如此的待遇后,基本都会或多或少的表现出愤怒或者绝望,甚至就连在社会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这里败走滑铁卢的时候,也会表现出轻蔑或者神伤的感觉。

可是宋端午却不一样,好似手腕间那冰凉的东西并不存在一样。而他的这种淡定和那副‘山人自有妙计’的自在表情,着实让李响身后的那名送了足足三天餐饮的小女警感到一阵愕然。

她不是没见过在警局里耍牛逼的人物,可是当他看到此时宋端午的真实表现后,却真的生出点刮目相看的感觉,尤其是在宋端午将她的表情收入目中,并回报以微微一笑后的潇洒,更让其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说令人敬仰的戊戌六君子的就义,是从容的慷慨悲歌的话,那么此时的宋端午,倒还真有点好似看破红尘的云淡风轻。

所以当宋端午被两个警员扭送到警车上的时候,这犊子除了朝着车窗外装傻卖呆的灿烂微笑外,眼睛里还有着对李响的强烈不屑。

这是为何?

因为就在坐上车的那一刹那间,宋端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张‘行政拘留通知书’上所指明的拘留地点和自己即将要去的拘留地点,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拘留所和看守所虽然在表面上看都是限制人身自由和人身权利的一种地方,但是这两个地方的门槛,却是有着实质的差别。()而按理说李响栽赃宋端午的罪名在未真正进入立案调查取证阶段的时候,充其量就是在拘留所里关个几天。

而此时已经坐在飞驰的车里的宋端午,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自己即将到的是什么地方。其实以李响的权力和人脉,把一个背景稍有不干净的人从拘留所里弄到看守所无外乎就是多费几句话多撒几张大团结的事情,虽然这已经构成了以权谋私和渎职!

看得出来李响这次倒是真的废了大心思和大气力,否则的话也不会将宋端午弄到这种人人讳莫如深的地方。

而当这辆载着宋端午的警车,停在了看守所那扇看着就知道沉重非常的黑色大铁门前面时,宋端午的心里就更加印证了李响的想法。

他俩之间绝对是个鱼死网破或者互相吞并的下场,否则也不会冒着大风险违背法律和流程把他从拘留所转移到看守所。

宋端午知道自己在这一局里稍微处了下风,因为他确实没有料到李响竟然敢挪用法律赋予给他的权力,而他也同样没有想到一个不入流的纨绔李岩,在李响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重。

所以说这世间的父子关系并不完全像宋端午和宋执钺那样的紧张,但是很可惜的是宋端午和李岩这二人在对待这种至亲关系上却是两个极端,因为一个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而另一个则是宠怜溺爱非常。

基于这点,同样也可以看出同样是作为父亲的宋执钺和李响,他们在教育和看待子女问题上的差别也是非同寻常的。就比如自家儿子被打这件小事,宋执钺的表现一般是教育儿子尊严要靠自己的双手找回来,而李响则是恨不得立马的挺身而出为给儿子出气而大杀四方!

两个极端,也造就了两个发展方向。

当孩子年幼时,宋端午一个人在外面**支撑而李岩则窝在父母温暖的翅膀;当长大成人后,宋端午则是站在风口浪尖处打拼奋斗,而李岩在被欺负了之后则只会哭爹喊娘!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个同龄人之间起了冲突,最终却演变成了两代人的恩怨的原因。

所以说构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宋端午的嚣张跋扈,也不是李岩的软弱无能,更不是李响的爱子心切,只是因为这教育的方式和方法不一样所造成的。

其实这一局宋端午倒不是败给了李响,而是败给了中国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家庭教育方式而已。

到了看守所这里,几乎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所谓的‘世外桃源’,这点宋端午很明白,虽然这是他此生之间第一次有幸进入到这里,但是在江湖上对这里的种种传闻,却也不是少到可怜的一星半点。

宋端午听过,也思考过,但是却始终没能探索过,而这次倒是圆了他以前在夜深人静时候无聊臆测的梦,所以说当宋端午被两个警员押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交接过程很快,看得出来那两个警员是轻车熟路,而看守所这边自然也是流畅非凡。这也难怪,整天的就是这么几桩子事,如果再办不好的话,那可真对不起头顶上的徽章和这一身官衣了。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宋端午此时倒显得有点慢,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一来他确实没来过这里,略显生涩这很自然,而二来嘛宋端午也确实像仔细看看这里的每一处地方,毕竟日后没机会进来了,免得遗憾。

所以宋端午的慢条斯理倒拖慢了整个移交过程的流畅,而那些人倒也不催,想必他们也是理解这进来之人对最后一点自由的渴望吧。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们若是知道了宋端午的真实想法的话,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和善了。

其实宋端午的罪名在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从罪名都没有调查清楚就往这里送的情况来看,那些人也知道这十有八-九又是哪个领导耍的小手段。

可见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办,而宋端午这种倒霉蛋自然也不是第一次见。

于是当宋端午眼巴巴的看着押送自己而来的那两个警员消失在门外后,他就感觉自己这回真的就跟外面的世界暂时性的一刀两断了,而他在无奈的自嘲一笑过后,换过了衣衫和马甲,就真的从一个清秀潇洒的小生,摇身一变成了面目可憎的囚犯。

“你,你,就你,来,过来!”当宋端午换好了衣服后,一名胖乎乎的狱警就对宋端午喊道,嘴角边的那颗老鼠痣也因为面部肌肉的动作而立马变得活灵活现。

宋端午听到叫喊后,期期艾艾的凑到了他的跟前,还未等做出任何的表示,腕间就又感到一阵冰凉,宋端午知道,这‘银手环’又给自己戴上了,至少在进牢房之前,恐怕还得它来陪伴。

“不管你在外面多大的来头,在我这里,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是虎你得给我窝着,是龙你得给我盘着!别闹事,否则有你好看!”那胖狱警一见戴上手铐的宋端午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不禁立即正色提醒道。

而宋端午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就在话音刚落之际,宋端午就已然一个靠脚立正,义正言辞的说道:“报告政府,我保证坚决服从政府的领导,服从管教的教育!牢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字方针,争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也不知道宋端午这犊子是从哪听来这一套一套的,反正当他吧嗒吧嗒小嘴赛火车似地说着的时候,那胖狱警就已然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言语,调侃道:

“呦喝?!熟门熟路啊!”

“报告政府!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宋端午捎带没正形的答道。

看来宋端午还是很符合那胖狱警的胃口的,因为从他此时的表现就可以知道。而此时这名胖狱警在押着宋端午走向牢房的时候,还不乏旁敲侧击的询问道:

“我说老弟,看你的手续就压根不是来这的,估计得罪人了吧,实话跟你说了吧,得罪了上面的人,在这可是不好混啊???”

胖狱警的话里有话,宋端午也听得很明白,这也就是为什么门里门外的态度和言语反差这么大的原因了,而宋端午在不屑的一笑之后,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表现的识相,反倒装傻充愣道:

“报告政府!我能吃苦、不怕累,配合管教,好好改造!”

宋端午这话可算是变相的回绝了胖狱警的意思,而后者在微微一愣的同时,其视线也稍微在宋端午的身上停留了两三秒。

也许是觉得宋端午长的这么识相但最终却不买账的关系,当他暗自在肚子里腹诽一句“操!”的时候,却已经来到了牢房门口。

门被打开了,宋端午被揉搡了进去,宋端午当然没忘让胖狱警打开手铐,而胖狱警在这之后,自然也没忘向此间牢房的‘纪律委员’嘱咐了几句‘照顾式’的话语。

于是这门又轰然的关上了,开开合合的时间不超过六十秒,而在这六十秒之后的时间里,当宋端午面无表情的扫视着那望向自己的一道道的目光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个蹲在‘下铺’的英俊男人,正在冲他粲然微笑?!

那是一个英俊到不像话的男人,江湖人称‘银面少保’???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洗澡?洗澡!

稍微对号子里的规矩略有耳闻的都知道,小小一间房里挤那么多的人,其环境自然就好不了多少,更何况里面又要有大通铺又要有拉撒的地方,所以在号子里,靠近窗子空气流通好,且阳光充足的地方,就是所谓‘号长’待的‘上铺’。(.Com)

这有‘上铺’自然也就有‘下铺’,而相对应的位置则就是最靠近便池的那个铺位,所以如果说李鲸弘是这里‘号龄’最短的话,那么这个位置肯定就是他的无疑。

这是规矩!

但是现在宋端午却进来了,这个位置恐怕就得换上一换了!

宋端午他不是没有眼色的家伙,而且在外面的时候自然也没少听老赖满嘴的跑火车,虽然这是他都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表现出起码的老实态度,总比嚣张跋扈要强!

以前老赖总说监狱或看守所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先不说这里关的人鱼龙混杂,就连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都有不少栽在这个地方,所以老赖他很忌讳这里,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做活儿’的时候小心翼翼且从来都没被抓过一回!

这同时也是一个最讲究地位和能量地方,有钱有势有能量的自然可以享受到单间的待遇,而剩下的那些则都是像现在的宋端午和李鲸弘这样,被关在这个不足十五个平方的牢笼里面。

至于说剩下这些人的遭遇问题,恐怕也就不是众人所关心的问题了。社会上的人唾弃这里,而这里的人又互相仇视,这就造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

宋端午缓缓的环视了下这里,加上自己和李鲸弘刚好八个人,不多,也不算少,看得出来那个胖狱警还是有几分怜悯之心的,知道宋端午是被冤枉的才塞到这里,若不如此,恐怕宋端午此时早就已经被塞到十几人的大号子里去了。

大通铺上最靠近阳光的那里,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青虚的胡茬子和头皮油光发亮,看得出来这货恐怕在这里过的还是蛮逍遥的,除了没女人发泄以外估计好吃好喝的不在话下。

而这个大汉的周围,除了四个给他捶腿捏脚的人以外,却有一个人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

如果说那个满脸横肉的‘号长’和他四个小弟对宋端午的横眉冷对,却没有引起宋端午注意的话,那么坐在离‘号长’最远处角落里的那名盘腿而坐的男人,倒更引起了宋端午的兴趣。(.coM)

因为宋端午从他身上嗅出了一种叫做危险的东西,而从他和这间号子里其他人的关系来看,既然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然是一种本事了。

宋端午的眼光继续打量着那个男人,坐着的时候腰杆不塌,一脸与这里不符的正气,于是宋端午十分隐晦的笑了一下,对于此人的背景身世,宋端午恐怕已经略有知晓了。

“哎,那个??谁,新??来的!过来,说??说??你呢!他???他妈的??啊就?就?你!过来!”就在宋端午的眼光还停留在那名男子身上的时候,号长身旁的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结巴男人却向宋端午喊道,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宋端午回过神来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这一看之下不打紧,却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货竟然长得跟赖苍黄十分的相像?!都是一副邋里邋遢,猥琐不堪的模样。

“嘿嘿!”宋端午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讪笑两声,遂迈着小碎步的径直来到了号长的面前,喊了声:“老大!”

语气恭敬严肃,但谁也没看见他眼里的狡黠。

估计这货的一肚子花花肠子又开始变着法的琢磨人了!

“老???老个???个???j8大!”听到宋端午这么叫,结巴顿时不乐意了:“在?在管教面前?前??叫委员,在这叫?叫??班长!”

好端端的一句话,硬是让结巴说了一分钟,听到宋端午暗自直翻白眼的时候,却不料当那句‘班长’出口时,墙角里的那名男人不自觉的向这里投来一束不友善的目光。

宋端午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是,班长!”宋端午故意的拉长了最后两个字,装作惶恐的模样看着号长,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那名男人。

果不其然,当那个男人收回了不善的眼神而改为满脸的不屑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这货估计有点本事,而且还是不肯同流合污的那种。

直到这时那个满脸横肉的号长这才坐了起来,将宋端午上下打量。

“自报家门!”号长嘬着牙花子,悠哉的说了四个字,言简意赅。

“报告班长!我叫宋端午,编号19528,今年二十三岁,高中毕业,家里没爹也没娘???”宋端午当即一个立正,如数家珍的说着些废话。

“我操!”听到这些的号长也不知怎么的,突然给了宋端午一脚,骂道:“mlgbd,谁让你说这些了,我问你犯了啥事?!傻逼!”

号长这一脚可不轻,宋端午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的同时,自然没忘用眼神阻止想要暴起的李鲸弘。

宋端午这货估计有自己的打算,而李鲸弘索性也就继续装傻充愣,就当互不认识。

“报告班长,他们说我涉黑和聚众闹事!”

宋端午说出这句的时候,那号长的小弟们明显的一愣,而那号长则是微感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涉黑?”

宋端午笑笑:“我涉个屁黑,您看我像么?我就是围观别人闹事,结果就把我给弄来了!”

这话一出,号长和一票众人这才放松了神情。

“也是!看你这软操样!估计就是你妈去混社会都比你强!”号长揶揄够了宋端午,这才双手一摊,说道:“规矩!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我懂,我懂!”

宋端午连忙的舒展了暗皱的眉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外加一根烟,恭敬的递到了号长的手上。

“报告班长!这是我进来的时候充的卡,不多,三百块而已,给兄弟们买点东西,就当是我的心意,另外这一根烟是管教刚才赏的,没敢抽,给班长您留着呢!”

也许是宋端午的姿态放得低且识相,反正号长在接过了东西并系数揣进自己口袋之后,并没有急着搭理宋端午,反倒是拿起那根烟,凑在了眼前。

烟很平常,七块钱一包的红双喜,典型的大众口粮。

“操,付胖子给你的吧?这老货,还抽这烟,估计升值无望了!”号长一边悠哉的叼起了烟,一边牢骚的说,而他身旁那些个人,则都是一脸艳羡的目光。

“得,看你这么识相,也就不让你走‘程序’了,去洗个澡干净干净,然后挨着便池旁那个呆逼躺下,以后那就是你的炕!”

看得出来结巴在这间号子里混的还是不错的,起码这拍马的功夫还是一流。就在号长发话的同时,这货已经一溜烟的爬了起来,将宋端午带进来的什么牙膏毛巾都收走了,只留下一个套在手指上用来刷牙的牙刷和一整块巴掌大的肥皂。

宋端午看着他的搜刮,没奈何只得装作视而不见,因为他知道李响迟早得来找自己,而现在的待遇,就当是为以后对待这些人不同标准的考量。

“来这???洗澡!”

结巴将宋端午领到便池旁边的一个水龙头旁,吭吭哧哧的说完后,就回到了号长那里享受着阳光余晖的温暖,而宋端午则站在水龙头旁,一脸的木然。

“傻逼!用盆接满了兜头往下浇,不把这一块肥皂给洗没了,你就别想上炕!”也许是宋端午的迟疑激起了某人的反感,于是乎当号长身旁另一位长的很有几分流氓相的男人朝宋端午喊道时,宋端午就已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说是洗澡,只不过是另一种整人的方法而已,其血腥程度虽没有杀威棒那样残忍,但是在这大冬天里洗澡,却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宋端午拧开了水龙头,比尿尿大不了多少的水流堪称淅淅沥沥,他伸手碰触了下,水温冰冷,透心凉!

宋端午回头看过去再转回来的时候,眼角十分隐晦的划过了一丝寒芒,他对着空中哈了口气,隐约而现的白雾在向他诉说着室内的温度。

“班???班长!我??我有点??点热!开个??窗子,透个气??气吧!”

“嗯!”

结巴提议,号长应允!于是乎当结巴踩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好不容易碰到并打开了墙上两米来高的小气窗时,呼啸而过的北风夹杂着潮湿的寒意,瞬间掠过了众人的发际。

号长和一票众人将脖子往里缩了缩,幸灾乐祸的看着宋端午。

于是背对着他们的宋端午眼里的杀意更盛,他毅然而然的将全身上下的衣服脱个精光,露出流畅的肌肉和肋间那狰狞恐怖的疤痕。

衣服刚一落地,就已然被那几人哄抢一空,至于说聂小纤给宋端午精心挑选的那几件内衣和毛衫,自然也就成了号长的私人收藏。

宋端午没有理会这些,光着脚的他踩着冰凉的水泥地,在李鲸弘赤红的目光中结满了整整一大盆几近冰点的凉水,在这寒冬腊月的温度里,双手高举着盆,兜头而下全部淋在了身上!

一盆浇下,宋端午长吁口气,他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和脸上的水珠,突然笑的很是灿烂!

“好爽!”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二哥!

宋端午这一盆浇下去虽然是浇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这在李鲸弘眼里看来,却好似火上浇油一般!

他心里的那团升腾的火苗,如果不是因为宋端午的极力暗示和压制的话,那么这个性如烈火的‘银面少保’,百分之百的就会呈暴走状态,然后将这一票的杂碎挨着个的剁成了人肉尸块。()/

李鲸弘是宋端午的兄弟不假,但这也仅是宋端午的个人认为而已。相反的李鲸弘则要明道理的多,他知道自己可不仅仅是宋端午的兄弟,更是他的属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安心听命于宋端午的各项安排。

所以说李鲸弘现在故作的充耳不闻是在遵从宋端午安排的话,那么在说明他对命令的服从性非常良好之外,恐怕也在侧面的映衬出了宋端午这犊子的诡计多端。只可怜号长和结巴那一票人,已经处于悬崖边缘。

李鲸弘很听话,这也就是为什么老赖和宋端午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他去做的原因。如果此时若是换成了白潇湘或者周亚夫等人,来观摩宋端午大冬天的洗凉水澡的话,那么百分之一千三的会把整个号子的房盖掀上天!

这就是炸弹与炮弹的差异,一个是接到指令才会轰然作响,而另一个则是沾边就炸!这两者虽各有其用途,但是在这个环境下,无疑‘炸弹’来的更加合适些。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赖苍黄选人的高明之处了,如果说老赖有三项安身立命的绝技的话,那么飞刀和偷盗是前两项,那么因人而异的左右权衡人选的眼界,就是最重要也是宋端午最为看重的能力了。

于是乎可以说此时的宋端午,虽然身体发肤感到十分的寒冷,但是心里却始终都保持着如春的温暖,他一来暗自庆幸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和自己相契合的团队,而二来他也十分期待李鲸弘若是爆发起来,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这犊子到底是坏的流脓!自己现在都快被冻死了,心里却在意yin着别人的惨然。

如果说宋端午刚才的那粲然一笑是发自肺腑的话,那么现在他扯起的嘴角,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为何?

因为这犊子的肌肉已然开始有了不受自己控制的抽搐苗头。

宋端午的心里是温暖的无疑,但是说实话这温暖即使再强烈,也抵不过身体的寒冷,更何况要在寒风肆虐的号子里,看着那比尿尿大不了多少的水流,而且还要接满整整一盆,别说是感同身受,就连听闻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于是当宋端午哆哆嗦嗦的将浑身上下打满了肥皂泡后,他的嘴唇和身体就已然开始泛起了一片只有死人才有的青白色,而李鲸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俊美异常的面容虽然从刚开始的扭曲变成了肃然,但是本来清朗的眼珠,却逐渐变的潮红,最后几近血色一片!

“操!感情你是从撒哈拉来的吧?洗个澡都美的冒大鼻涕泡泡!还他妈笑?哎呀我操,看来你是不冷啊!”号长一见宋端午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后又变成了蛋疼,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旁的四个小弟则俱都呼啦的下了炕,操起盆或衣服之类的,就朝着宋端午煽起风来。(.Com)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玩啊!

“报??报告班长!我不想??笑,冻??冻僵了!”宋端午结结巴巴的说道,比结巴演的都要专业几分,而他这话在引起了那一票人的哄然大笑的同时,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宋端午紧握拳头的关节颜色,比冻僵的嘴唇都要来的泛白几分。

这时,第二盆水才刚刚接好,距离宋端午浇第一盆已然过去了尽十分钟。这也就是说这犊子浑身滴水的在大冬天的寒风中站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仅仅是那帮人作死,更是这犊子找死!

而就当宋端午的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向那盆水的时候,可恶的结巴却装作无意一般,将那盆水给踢翻掉!

“哎呀??呀,对??不住!看来??你又得??重新接!”结巴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迎接着号长和其他人的欢笑,嘴上虽应承式的说着,但是这背地里使坏无疑比明刀明枪的对抗更令人感到恼火!

看来宋端午又得傻等十分钟,而反观这块巴掌大的肥皂,其消耗程度才不及分毫。

于是乎宋端午这回真的有点感觉冷了,不是那种身体发肤的冷,而是连灵魂都能冻住的那种寒意。所以当宋端午察觉到就连自己眼珠转向都不甚灵活的时候,他这才最后看了一眼那墙角的男子。

那男子也正好看向了宋端午!

而宋端午在艰难的收回了目光,并装作不经意间瞥向李鲸弘时,这才发现李鲸弘这狠犊子竟然从口中上颚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下了一个事先早就贴好的刀片?!而他此时正捏着刀片浑身微微颤抖,像极了一个暗藏在人间的夺命修罗!

宋端午只得艰难的闭上了眼,他只求那帮子人别再作死,否则的话就是宋端午亲自压制,都不可能安抚住李鲸弘在此时不动他们一分一毫。

可是现实往往总是事与愿违,就在结巴继续怂恿众人对宋端午扇风的时候,异变突生了!

有人动了!

而且还是以雷霆之怒和不及掩耳之势的那种!

宋端午就知道,某人要倒霉了,而且还是倒血霉!

所以宋端午没有睁眼,因为他怕一睁眼就看见满地的血光四溅。

可是当这货用仅剩的听觉并没有听到某人痛苦的哀嚎,反倒身体上略感到被人碰触时,他这才艰难的睁开了眼。

原来动的却不是李鲸弘,而是那个坐在墙角里的男人!

“啧啧,我说刘老二,没想到你天塌下来都不管的人物,竟然也这般的狗拿耗子啊?!”看到此情此景的号长不禁下了地,表情扭曲的对着这个被称作刘老二的男人说道。

刘老二这闹的一出,可算是驳了号长的面子,可是宋端午却瞧见只要刘老二一出面,整个号子里也就号长能说两句话,看得出来,在这间号子里,他也算是一霸。

“都他妈少废话!”刘老二在号长面前站定,显得很是愤怒:

“意思意思得了,偏得把人家往死里玩?我可不是狗拿耗子,至于说你们怎么整他我不管,但是你们要是把人整死整出事了,那他妈这间号子里的人都得担责任,你们几个逼养操的死不死我刘老二管不着,但是要因为这件事耽误我出去,我他妈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你信不信?!”

刘老二这话算是撂这了!先不管他是出自自己的目地也好,是胡乱的找个借口也罢,可总归是让宋端午摆脱了结巴等几个混蛋的骚扰,而至于说号长那人,在看到刘老二出离的愤怒后,也就索性找了个台阶下。

“真j8没劲!每次都弄这么一出!”号长悻悻然的又返回了他的‘风水宝地’,一脸的骂骂咧咧,而当他的目光再次与刘老二碰触的时候,这才真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着结巴说:

“结巴!老子有点冷了!”

结巴顿时如奉圣旨一般吃力的爬上去关了气窗,又连滚带爬的爬下来抱着号长的脚丫子又揉又搓。

可是这吃力往往不讨好,也许是结巴弄的号长不舒坦了,结果非但没得到好果子吃反倒挨了一脚和一句“我cao你姥姥!”后,就立马的滚回了自己的铺位。

虽然在这里说不上伴君如伴虎,但是要沦为号长的出气筒,却是经常性的事情,结巴就是一例,前一刻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萎顿,也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切都做到刘老二满意之后,他这才又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抢过了肥皂在宋端午的脑袋上死命的狠擦。

“傻逼!想用擦身子弄完这么大块肥皂,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洗的!像我这样往头上狠刷,一会儿就刷完了,很快!”刘老二目光炯炯的盯着宋端午,语气虽凶恶但用意却善。而当他又用重手重力道在宋端午的身体上擦拭一遍的时候,某个此时已经能感到皮肤渐渐恢复知觉的犊子,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叫你刘老二?这不是你本名吧!你叫什么名字?!”宋端午就这样杵立在原地,任凭刘老二摆弄。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只有刘老二才能用知晓的方法来帮他。

往头上狠命的刷肥皂是如此,用重手唤醒冻僵的皮肤和肌肉也是如此。

但是刘老二没有答话。

“我看你的行事作风跟他们不一样,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算是个好人!”宋端午依旧不死心的说这话,而这次刘老二虽然一样没有答话,但是听到‘好人’那二字的时候,动作还是微微的顿了一下。

“看样子,你年纪应该比我大,这次你既然帮了我,我叫你一声二哥不过分吧?”宋端午还是延续着他跟赖苍黄学的死皮赖脸,坚持不懈的絮絮叨叨。

“少他妈废话!”

刘老二这次却是答话了,虽然这句粗口有他口头禅的嫌疑,但是宋端午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变相的承认。

看到情形有所好转的宋端午这回不禁笑的更甚了。

“二哥,我看你也是个明眼人,你应当能看得出来我这罪名还不至于到这里来吧!所以说这里面的事估计我不说你也懂。直说了吧,我宋端午敬重你是个有良心有善心,且敢作敢为的真汉子,我今日受你一恩,所以我就必须报答!”

宋端午的神色突然一正,颇有点对天起誓的肃然,可是当他狡黠的眼珠微微一转之后,则又立马泄露了他心底里的那些花花想法。

“二哥,我最迟也就是十几天之后就出去了,你就不想让兄弟我出去后,为你做点啥????”

宋端午动作迟缓的趴在刘老二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用意颇深的话,而这话说半截又及时掐住!宋端午知道话说至此刚好,刘老二不笨,于情于理他都明白宋端午所说的意思。

这回该轮到刘老二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宋端午竟然会抛出这么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诱饵,虽然他不知道宋端午说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眼前这机会就只有一个,不管是真是假,他刘老二都不能放弃,只得寄托于天意。

所以当刘老二将肥皂塞回到宋端午手里时,这才从愣神中恢复了平时苦大仇深的表情。

“刘云长!”

刘老二低沉的嗓子这才略有无奈的吐出三个字,而反观宋端午那犊子,除了偷偷朝李鲸弘竖起的大拇指之外,还有他那一脸真正的笑靥如花???

强烈感谢武装战线大大友情出演本书牛逼人物刘云长!武装桑威武,二哥威武!

第二百二十九章 水上漂!

如果说宋端午这一辈子里遇到过许多的贵人相助的话,那么无疑刘云长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外表冷漠的刘二哥看起来像个不苟言笑的木头,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这货实际有着一颗赤诚的心脏。(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看见宋端午受难就挺身而出了!

所以刘云长是宋端午的贵人,至少在现在这间号子里来说,他是当之无愧的,尽管宋端午颇有点像把他弄出去的意思,但是在没弄清楚这货具体进来的原因前,一切都只是妄想。

宋端午按照刘云长教的方法依样画葫芦,果不其然这样很奏效,当巴掌大的肥皂已经耗费了一半的时候,这才只不过消耗了两三盆冰凉刺骨的冷水而已!

若没有刘云长的出手指点,估计这两三盆水都不够冲掉宋端午身上的泡沫!可见刘二哥说照宋端午那样的洗法是会死人的不是危言耸听。

有经验了,这做起事来自然就快,更何况还是在大冬天里洗冷水澡!所以当宋端午举重若轻但又不是迅捷的将这一块巴掌大的肥皂系数用完之时,只不过才用了寥寥数盆水而已。

所以当宋端午看到号长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说了一句“操!”之后,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穿上了衣服,如果此时聂小纤在场的话,保不齐就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因为这犊子现在穿衣服的速度,已然超过了夺去聂小纤初夜那晚脱衣服的速度!

这真是个犊子啊,而且还是潜力无限的那种,仅凭着从穿衣服显露出来的端倪就可以看出,如果这货火力全开,估计十有八-九一个照面就能把聂小纤那纯情孩子拖去滚大床了!

可是宋端午骨子里到底还是一个传统的人,就像他此时仅仅穿着一层号衣就已然感到温暖一样。

尽管他身上原先那身毛衣和秋衣都被众人瓜分了,但是宋端午此时却一丁点要回来的心思都没有,倒不是说这货慷慨大方,而是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收获到更多的衣服,就像古时的地主老财给佃户放贷一样。

春来租出去一粒谷子,秋来就要还上十石!如果还不上,不仅要砸锅卖铁、扒房牵牛、当驴做马的偿还,而且很有可能漂亮女儿或者媳妇就得被抓进地主小院当丫鬟,至于说这当丫鬟的遭遇嘛,就不好说了!

所以说宋端午他现在就是个地主的心态,他的那些个衣服估计可不止一粒谷子那么简单,至于说其他人等最后有没有能力彻底偿还,这就不是宋端午所要关心的了!

想及此处,宋端午不禁又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这是他心里一有什么想法就会做出的反应,而当这货竟然又下意识的学会了周亚夫憨头憨脑的挠头时,这才发现头发里的肥皂竟然积了厚厚的一层?!

那几盆凉水根本冲不完全!试想就是把一块肥皂扔到热水里,那也得需要融化一会儿不是!所以宋端午就不禁一脸蛋疼表情的剔着指甲里的肥皂。(.Com)

“操,这小子倒是逃的轻巧!行了,别扣你脑袋上那点肥皂了,像个王八盖子似的顶着多好!”

号长拿言语糟蹋着宋端午,听得旁人一阵阵哄笑。不得不说这群人笑点很低,因为有三个人的表情丝毫都没有为之动摇,一个是依旧苦大仇深的刘云长,另一个则是依旧隐忍愤怒的李鲸弘,而最后一个自然是被调侃的宋端午。

可是如果说宋端午就这样的被刺激着了,那说明宋端午的道行也太低了。而当这个犊子装模作样的摸了一把头发,并故意摆着顺拐的架势走到号长的跟前时,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嬉皮笑脸的说道:

“您还别说,还真像个王八盖子!班长您看我现在走路是不是都有点迈王八步的意思了?!”

说罢还更欲罢不能的故意走了两趟,其模仿程度跟西游记里的龟丞相十足十的相像!

这下总算是把那帮子人逗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有模仿的、有指点的、自然还有调笑的,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样,宋端午始终是微笑面对他们,没有收手的意思,也没有发飙的迹象。

也许是这帮人的笑声太过于张扬,也或许是能静出鬼来的看守所里还不习惯有这样的大笑,总之当别的号舍不断传过来污言秽语之后,这帮子人这才渐渐收敛了笑声。

其实也不算是收敛,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还口的行为冲淡了愉快的气氛而已。

所以说在经历过几轮骂战,并成功的引出了看守所管教的咆哮之后,这些因为互骂就能兴奋的人,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操!没想到你还是个活宝?!行了,看你个逼养的挺有意思,滚回‘下铺’去!不叫起不能起来,否则真的给你打成王八羔子!滚吧!”

号长这一声令下宋端午可算是得到了大赦,他感恩戴德的谢过了号长之后,就立马跑到了所谓‘下铺’的位置将李鲸弘替换了出去。

所谓‘下铺’,就是挨着便池在地上铺一片席子或者画个圈圈!对于新人来讲,压根儿就没有上炕的资格,而这个‘下铺’自然也就成了新进号的菜鸟专属位置。

在宋端午没进来之前,李鲸弘自然是菜鸟,可这宋端午进来了,那这‘下铺’的位置自然就是宋端午没跑的了,可是当宋端午挤了过来并暗暗示意李鲸弘让开的时候,却不料李鲸弘这货竟然没动?!

“三哥,这不行!你刚洗过‘桑拿’又来‘睡下铺’,就是铁打的人都吃不消!”李鲸弘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看得出来这位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银面少保’也有作难的时候。

“别让人看出咱俩的关系!走!”宋端午也是低声的回应,只不过令李鲸弘好奇的是,这犊子什么时候学会不动嘴皮子就能发声了?而且说的还很利索。

李鲸弘不知道,这其实是赖老狗以前在偷鸡摸狗的时候,练就的一项本领,为的就是发出声响吸引掉‘肥羊’的注意,好使自己在排除嫌疑的同时方便下手!

其实宋端午也是在一次无意间得知老赖会这技术,这才纠缠了好几天学到的,可是令宋端午确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宋端午的命令是发出了,但是李鲸弘却没挪动地方,这下可令宋端午为难了。他知道李鲸弘是心疼自己,这是好意。但是宋端午更懂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个纰漏都会使他俩人陷入被动!

所以当宋端午一个劲的用眼睛瞄李鲸弘,而后者从不为所动渐渐变成接受服从的时候,号长却突然发话了。

“你俩个傻逼在那弄啥呢?操!谁让你个上午才进来的菜鸟上炕了?!你也得睡‘下铺’懂不?操!”

号长这一句话里带了好几个脏字,但是这在宋端午和李鲸弘耳中听来却是犹如天籁。

满脸横肉的号长看似凶恶,但说实在的确实是一个草包!

李鲸弘和宋端午这俩犊子此时巴不得的挤在一起,而且还是越近越好,一来可以互相依靠着取暖,二来这说话也不容易被人瞧到!

所以当这俩人压抑着心里和眼里的欢喜偷偷商量的时候,其画面如果让疯癫女神白潇湘看到,保不齐就会自以为是的满世界宣扬宋端午和李鲸弘成了龙阳之好!

可见这距离挨得有多近!

而当李鲸弘和宋端午说着悄悄话,刘云长依旧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穿的暖暖的号长继续享受着按摩服务的时候,这世间过的可就不是一分一秒的蹦跳,而是飞速前行了。

就在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而后各个号子俱都开始喧嚣的时候,宋端午所在这间号子的铁门当中被打开了一道不宽的缝隙,从外面递进来了一个托盘。

宋端午瞄了眼时间,知道这是晚饭的时候到了。

“那个谁!装王八的那个傻逼,说你呢,对,就你!看你妈看,还不赶快打饭?!”

号长发话了,宋端午赶忙的跑到了门边,接过了东西后,那扇小窗口就‘砰’的一声再次关上,又一次的隔绝了这里与外面世界联通的通道。

宋端午看了下手里的东西,八个黑的无论是颜色和大小,都跟驴粪蛋有一拼的馒头,外加八碗清澈见底的清汤,在破塑料碗里飘摇!

宋端午将东西依次抵到每一个人手里,可是这些人非但不是反倒全部凑在了号长面前,俱都放下了食物。

于是宋端午纳闷了,可是他又很快的释然了。

这分明就是号长在行使他的特权罢了!

没奈何宋端午只得照做,而他自然也暗示了李鲸弘也照做。

号长倒也不客气,大手一捞,把剩余的六个碗里的零星菜叶系数捞到了自己碗里,看的宋端午心里是一阵的叹气。

就这一大碗白开水里泡着的一片菜叶,这有啥可以贪可以捞?!

可是当号长拿过了宋端午和李鲸弘的黑面馍之后,那一票人这才俱都松了口气,原来这最终的倒霉蛋,还是宋端午和李鲸弘没跑!

没办法,宋端午和李鲸弘又端着一碗同白开水无异的清汤回到了‘下铺’,而刘老二自然还是坐在那里吃他的那份。

他是唯一可以不用给号长上供的角色,这点倒是宋端午早就想到的。

宋端午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了碗里,这哪里是美其名曰的清汤,这简直比纯净水都要来的清透,而当他浅抿了一口后,这才真的知道,这‘清汤’不仅咸淡,就连口感都已然同自来水是一遭!

于是宋端午放下了碗,可是他却不曾料到,就是这一放却引起了号长的注意。

“傻逼!端着碗过来!”号长叫道,于是宋端午过去。

“饿不饿?”号长面带微笑的问道,看的宋端午有了以为他要转性的念头。

宋端午点头表示肯定。

“这汤也么滋味不好喝吧?!”号长继续问道。

宋端午继续点头。

“那么,好!现在进入菜鸟强化训练环节!”号长突然十分诡异的一笑,说道:“看本委员给你加点料!”

说着,一口粘痰就吐到了宋端午的碗里。

“给老子喝了,这碗‘名贵’清汤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号长的意图终于表露了。

“喝这个?还名贵?”宋端午略微皱了下眉头,但却没让任何人瞧到。

“操!这叫‘水上漂’!”号长抹了下嘴角粘痰的残余,洋洋自得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章 吞刀!

号长的行为这实际上是在作死!

用李鲸弘的话来说就是“宰这傻逼十万次都不够泄愤的!”

可是此时李鲸弘倒是把刀片攥的紧紧的,但他却始终发飙不得,不光是因为宋端午的压制。()

还有其他的原因?

当然有!

因为李鲸弘此时也跟宋端午一样,他也赫然发觉了刘云长的非同寻常。

按理说号子里出现这种老人**新人的事情出现时,其他人的表现无外乎要么是幸灾乐祸,要么就是佯装视而不见。可是反观刘云长的表现,非但没有出现上述两种反应,反而一脸的义愤填膺?!

这就有点奇怪了。

所以当李鲸弘一边注意宋端午这边的情况,一边又时刻观察着刘云长的时候,他手中紧紧攥着刀片的力度,无疑就慢慢松懈了下来。

这里面有情况!这是李鲸弘以一个第三方的角度看来所能估量的问题。而他想着如果此事刘云长若是介入的话,那效果可比自己忍无可忍下的出手好一万倍。

一来刘老二在这间号子里的权威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这二来更重要的是又能避免暴露自己和宋端午的伪装。

所以说此时的李鲸弘已经不用宋端午的暗示都能克制住自己,并作壁上观的话,那么宋端午这回倒是真的稍微放下点心来,尽管面前端的这碗漂着浓痰的清汤‘水上漂’有点令他彷徨!

tobeor’saquestion.

莎翁在《哈姆雷特》里的这句脍炙人口的名言,此时无疑已经成了宋端午境况的最真实的写照。

就在这犊子一边极力压制着翻腾的胃,一边又得对号长讪笑的时候,这个摆在眼前的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首要大事!

喝还是不喝?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当宋端午的思想在左右摇摆的时候,结巴这个已经溜须拍马成性的家伙,就已然伙同了那三个号长的手下,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将宋端午团团围在中间。

看这架势是要动手了!

宋端午左右轻轻瞥了眼那几人,心里一边暗叫“不好!”一边思考着一旦震动起手来的策略,好在有李鲸弘在旁边帮衬,否则在这个狭隘的空间里,宋端午若想一点亏不吃就将这几个人拿下,还真是有点天方夜谭的嫌疑。(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他到底不是李鲸弘,他只是个半路出家且只跟宁花翎老爷子习得一招半式的家伙,虽说对付几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流氓不在话下,但是若真的跟李鲸弘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真正练家子比起来,还是稍显得稚嫩。

“报告班长,我不饿,能不能等饿了的时候再喝?!”宋端午思虑了半天,觉得现在动手还是有点为时尚早。

这话看似是借口,但实际上是宋端午变相的告饶!这不是说宋端午这犊子认怂了,而是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

尽管宋端午有的时候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弯弯绕,但是在看守所里这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场所里,满脸横肉的号长却往往能用他的蛮横来破掉宋端午耍的虚招。

所以当号长以眼神作为信号的时候,结巴那几个人就已然在宋端午猝不及防的时候动手了。

别看结巴长的跟赖苍黄一样佝偻猥亵,但是这在号子里勉强算是一号人物的他,其拳脚的力道却也是不容小觑的,而率先能‘享受’到结巴这拳打脚踢待遇的,自然是宋端午没跑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宋端午刚刚瞥到号长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眼神之时,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他就已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伴随而来的巨大冲力更是使得宋端午的腰几乎弯成了虾米状。

于是当宋端午猫着腰掀起血丝密布的眼帘看向结巴的时候,那货则是半面得意半面痛苦的揉着手腕子。

“妈??妈的!龟???龟儿子??的??的肚子??还挺???硬!”

说罢,结巴示意左右两边拉扯住宋端午胳膊的两个人将其抬高后,又紧接着一记更凶猛的勾拳就掏在了宋端午的同一个位置。

不过这次结巴的却没有得逞,相反的他的手腕这次倒是更痛了!

为何?

如果说第一拳是胜在了宋端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打在了他还没有紧绷的小腹上的话,那么这第二拳却算是正正好好的撞在了坚实的腹部肌肉上了。

本来人类腹部肌肉的抗打击能力就不弱,再加上宋端午这犊子还经过了宁花翎老爷子的强化训练,可想而知结巴这一拳所要承受的痛楚有多大。

所以当李鲸弘的眼神带着可怜兮兮的看向结巴时,这货果然不出所料的正在捂着手腕痛苦的哀嚎。

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幸亏结巴天生矮小且拳头细小,虽然力大,但是比之周亚夫却还差得远,更何况这两拳也没打到正地方!

如果是结巴的拳头能那么微微的抬高两寸,那么他的遭遇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了。因为他刚才打的正是腹肌肌纤维最紧实最致密的小腹肌群,而不是相对比较薄弱的胃部。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现在的情况就是宋端午趴在地上干呕,而结巴安然无恙了。

可是这世界上还真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就在结巴被一屁股坐起来的号长给扇到一边的时候,号长那突如其来的飞起一脚正好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宋端午的胃部。

看得出来这货也是个打架老手,至少知道这第一下打在哪里会让对手失去战斗能力。

而宋端午也果不其然的感到胃里一阵阵的翻腾,酸涩虽涌到了嘴边不过又让他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宋端午知道,如果自己这么一吐,那么可就是会吐成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彻底丧失战斗力了。

所以宋端午硬挺着一阵阵的恶心劲,将嘴边的酸涩咽了下去,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好不容易的一张口喘气不要紧,却让这一票人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站在宋端午身后的那个一脸痞子相的男人,趁着宋端午大口喘粗气的时候,右手猛地勒住了宋端午的脖子并扣住了他的下巴,而左手的两根手指则好死不死的插进了宋端午的鼻孔里并使劲的往后勾!

这就使得宋端午在窒息的过程中忍不住的张开了仰天大口,这个姿势在号子里是惯用的强灌措施,一般用来给强jian犯灌屎灌尿的,而且它还有一个颇为喜庆的名字!

‘开口笑’!

宋端午现在就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被人压制住了跪在地上不说,就连双臂都被拉扯住,而这个‘仰天长啸’的姿势如果被白潇湘或赖苍黄等以膈应人为己任的坏蛋看到,保不齐的会朝着宋端午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吼上一嗓子,看看究竟回音有多少!

宋端午这一下被压制住了可不要紧,李鲸弘这边想都不要想就已然知道他已经处在暴走边缘,就连刘云长这边,也是眉头紧锁的时刻关注着这里,至于说他到底会不会在危难时刻再次出手,就不好说了。

局面在一点点的改变,宋端午的姿势却是一成不变。

“我说小老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点喝了不就完了么?何必要受这份罪呢?那样的话你少挨一顿拳脚,我也少费了这一番口舌!”号长端着那碗‘水上漂’,语重心长的对宋端午说道。

可是这话还没说两句,号长就已然抛开了伪善的面孔,他一下下的敲打着宋端午的面皮,一边狰狞的说道:“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操,看老子今天不让你喝个饱!”

说罢,对着其他人吼了一句“都他妈给我抓好了!”,然后端起那碗‘水上漂’眼看着就要往宋端午的嘴里倒!

号长这是在作死!这是实情。

因为这是李鲸弘心里早就已经判定的事情。如果这碗‘水上漂’他真的倒了下去,那么李鲸弘敢保证,自己会第一时间将这牲口大卸八块。

所以说就在‘水上漂’的水平面,在号长的手上渐渐倾斜最后几欲碰到碗边的时候,李鲸弘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看来只要宋端午或者这间号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不出生命问题的话,那位刘二哥估计不会出手。所以李鲸弘一边盘算着怎样给宋端午解围,一边又思虑着不暴露隐藏的身份和目标。

碗渐渐的倾斜着,看得出来号长没有一丝罢手的意思,而这碗‘水上漂’则眼看着就要倾倒在宋端午的嘴里。

可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了!

原本被号长扇到了一旁的结巴,不知怎地突然自己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仍没有一句完整的字眼蹦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结巴这一张嘴,一口猩红的鲜血就顺着嘴角直往外冒!

这可吓坏了众人,而当众人俱都闹不清楚情况只能看着结巴十分痛苦的一边冒血,一边在地上打滚时,刚才离结巴最近的李鲸弘不知怎地突然跑到门边,大声疾呼:

“管教!管教!结巴他自杀吞了刀???”

这一喊可不要紧,整个这一层的看守所差点炸了庙,就在众人看着管教们七手八脚的将痛苦不堪的结巴抬出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人注意好久的宋端午悠闲的站了起来,顺便打扫了下膝盖上的灰尘。

他望向了李鲸弘,后者朝他微微一笑,双手一摊,早已空无一物!

???

第二百三十一章 邢麻子!

对于结巴吞刀片自杀这一事,都不用挑明,每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coM)/在这间号子里,有没有像刀片这种极端违禁的东西,恐怕除了号长以外是没人更清楚的了。

结巴的岁数不小了,早已过了小青年时期视自由为最大财富的青涩时光,而且结巴作为这间号子里的老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这吞刀片自杀的道理。

以前看守所或监狱里是有犯人吞刀片以换取保外就医的案例,但那是将双面刀片掰成一半后,用铝箔再缠上厚厚的一层,最后再浅缠一层透明胶带以固定,其这么做的目地一来是防止刀锋在胃里蠕动的过程中划破内脏,二来又可以通过x光探查到体内的金属异物。

但是有这两层的保险却仍旧有危险发生的,天知道每个人的胃酸强弱程度会不会腐蚀胶带,而且也保不齐这铝箔缠的够不够牢靠,所以尽管有成功保外就医的案例,但是大多数还是被直接送到了手术台上肚子挨那么一刀。

所以说凡事都有危险,而吞刀这种就是全看运气,但是这话说回来,像结巴这种什么防护措施都不做,就直接吞刀片的,那不是企图保外就医,而是百分之百的找死了。

所以这件事有蹊跷。一来结巴绝对不是想不开而吞刀片,因为这个已经在监狱里渡过七个年头又在这里过了两年,眼看再过一年就可以出去的家伙,这么做就有点反常了,就算话说回来他真的有这念头,也绝对不会白痴到这么直接。

这其二嘛,就要说到这最后的措施了。但凡成功出去的,任谁放着胃里有这动不动就要人老命的东西都得不安生,所以在吞刀片的前后,一般都会吞咽大把整根的韭菜,靠胃肠的蠕动来达到用韭菜包住刀片的目地,最后再随排泄物排出。

这样既可以达到目地,又可以免遭一刀之苦。但是这前前后后的所有程度,却是丝毫乱不得且马虎不得的!

所以说结巴这突然弄的一出不但是个闹剧,更是个惨剧,而且还是有预谋而为之的人为惨剧。

这点号长比谁都清楚。结巴是铁定不会这么做的!很明显,这是有人逼他吞下去的!而且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做出这等人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在这间号子里恐怕除了他就没别人了。

所以号长将不善的目光瞥向刘云长的时候,李鲸弘和宋端午就偷偷的相视一笑。

嫌疑目标成功转移!

看来李鲸弘这手引祸东流的嫁祸栽赃,到底是玩的不赖。(.COm)

其实不怪号长会首先怀疑刘云长,因为若是知道了其中的道理,恐怕稍微有点思维的人,都会将矛头指向他的。

这是间小号子无疑,人不多,除去结巴总共也就七个人,号长手底下的那三个人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是能肯定的是他们都没有在一瞬间就制服结巴并让其吞刀片的能力,更何况在结巴事发的时候,这三个人还在帮助号长给宋端午灌‘水上漂’!

所以这么一分析之下,就不难看出谁有嫌疑了!除去当时与宋端午有瓜葛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了李鲸弘和刘云长!

可是为何号长不会怀疑李鲸弘呢?那恐怕就要从‘银面少保’刚被扭送进来的时候说起了。

如果要让宋端午选一段古语用来形容他小团队里的每一个人的话,那么在李鲸弘这里,宋端午铁定会选择《孙子兵法-军争篇》里那句脍炙人口的: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用这句话来形容李鲸弘倒是十分的贴切,虽然宋端午和李鲸弘相处的时间并没有俺么天长日久,但是仅从他的性格来看,倒还真有几分隐忍与爆发并重,遵从与迅捷相共的特点。

所以在这个性格特点下,李鲸弘对于赖苍黄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尽一百二十个心来努力办到的,所以当这个脾气和外表一样俊俏且一样生冷刻板的‘银面少保’被扭送进来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号长等人的一系列‘招待’!

其实宋端午倒还真是幸运,下午被送进来的时候号长那一票人实际上是刚好整完李鲸弘的,所以在疲劳之下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宋端午的身上。要知道整人也是很费心费力的,更何况他们率先整的还是李鲸弘这个有如超级赛亚人变态版的存在。

宋端午是幸运的不假,但是李鲸弘却没有他那般的好运气了。本来已经在号子里闲出屁来的众人,在见到李鲸弘被扭送进来的时候,自然高兴的一个比一个蹦的高。

所以当李鲸弘尝遍了号子里从‘扎飞机’开始到‘包饺子’结束的所有整人手段后,别人累的够呛不说,李鲸弘却拍拍屁股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走到了‘下铺’往那里一坐!

这可让众人看傻了眼之后也让号长失去了玩闹之心。

这也难怪,任谁碰到一个炒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都会无可奈何的,更何况号长事先还摸走了李鲸弘身上所有的东西。

李鲸弘身上根本带不了东西!这是号长潜意识里认定的结果,一是进来的时候管教会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搜查一遍,为的就是怕把什么违禁物品带进去,而二来号长也彻底的摸了个遍,虽然不是为了违禁品,但是这搜索值钱物品和生活必需品的架势和劲头,却丝毫不比管教搜查违禁品来的少!

所以说李鲸弘的嫌疑在号长稍微一沉吟之下,就已然排解掉了,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鲸弘竟然会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雁衔刀’?!这就有点恐怖了。要知道通过一系列巧妙手段处理的刀片贴在上颚处,就是用人眼看,都是不容易发觉的。

“行啊,我说刘老二!连我的人都敢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别的号子不敢对你刘老二动手动脚,但是你别以为老子我就同样怕了你,你妈的今个儿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也他妈让你尝尝这生吞刀的滋味!”

也许是号长确定了嫌疑目标,也或许是刘云长孤傲的姿态刺激到了号长,反正当他开始对着刘云长脸红脖子粗的爆粗口的时候,那两个使坏的家伙正心里乐开了花在旁边一个劲的狠瞧。

“少他妈废话!”刘云长开口就又是这么一句,这点宋端午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好似他的口头禅。

“要放单要群殴你们挑,我刘云长要是认了怂,我他妈就是狗草的!”

“哎呀我操?!感情你刘老二这是准备在老子的号里插旗立威了呗?!”号长突然怒极反笑,而且伴随着这句,号长他仅剩的三个手下,都慢慢的将刘老二松散的围了起来。

虽然是老套路了,但是这架势确实有着些许的压迫力,如果换成了普通人,保不齐的气势就会被压垮,可是刘云长是谁?!那可是连这间看守所里第一号号长都忌惮三分的人物!

“少他妈废话!邢麻子,是不是屁股上长麻子的都是你这副操蛋样啊?!”刘云长打头依旧是这么一句,可是这后面接着的,却不光有号长的名讳,更有他的痛处!

号长名叫邢少卿,一个极其名不副实的名字,姓名看似文气但却没奈何配上了这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也许是其父希望邢麻子位列三公九卿吧!可是成年后的邢少卿非但没有走上仕途反倒进了号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原先邢麻子的屁股后面本是没有麻子的,可那是他上一任的号长给他留下的‘纪念’,要知道邢麻子在这里还没有牛逼之时,他原先号长抽完的烟蒂,可是从来都按在邢少卿屁股上的。

所以这也就是他邢麻子的外号由来!标志着一个囚徒从菜鸟爬到号长的过程,但更多是一种屈辱的历程!

“你牛逼!”邢麻子这回倒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眼睛里逐渐泛起了血色,他朝着刘云长一竖大拇指后,仅仅一句低沉的“给老子废了这逼养的!”,那三个早就已经形成合围之势的小弟,嗷嗷叫的个个像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

刘云长到底没让宋端午失望,或许也可以说到底没让宋端午看走了眼!

这货打架的功夫虽然没有李鲸弘来的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其身手,却也是同他苦大仇深的表情和让人一听就铭记在心的口头禅一样,都是那么的具有特色!

如果说李鲸弘是处处抢占先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抢先伤人的话,那么刘云长则是典型的防守反击了。

而这货在老老实实的让三个人爆踹一顿,并在他们累到不行的时候,这才一脸轻松的站了起来。

“完事了?就这点能耐?”刘云长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活动了下关节,顿时脆响如爆豆般涌现。

宋端午和李鲸弘有点看傻了!

见过耐操的,还真就没见过这么耐操的!本以为萌系壮汉周亚夫就已经够皮实的了,但是不曾想面前的这个看着就是一般人身材的刘云长,实际上却有如此耐打的实力。

估计此时刘云长若是吹嘘他会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保不齐宋端午和李鲸弘都会相信。

反观那三位,此时已然累的跟狗喘气没什么区别!所以李鲸弘在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下,试想自己一动不动的让三个壮年男人爆踹一顿,而且还是让他们劳累至此,虽然自己也受不了什么严重的伤,但值得肯定的是,也绝对不会像刘云长这么轻松!

有的人似矛,有的人似箭,有的人似刀,而刘云长,则似盾!

所以说当刘云长轻轻松松的挨着个的赏了一拳,让那三人可以躺在地上休息之后,他就已然站到了邢麻子的身前。

“怎么着啊?邢麻子!你不是让我吞刀么?好啊!我先让你打一个晚上,看咱俩最后到底谁是软操!”

这话说的同他钢铁铸就的身板一样,当真霸气!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宋端午这犊子无论是从心里或是从思想里,再或者是从骨子里都是希望刘云长能和邢麻子干上一仗的!

这不是白潇湘式的唯恐天下不练或者赖苍黄般的隔岸观火,而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而另外出于私人一点的原因,则是想看看到底是刘云长的‘金钟罩、铁布衫’来的地道还是邢麻子的身手比较好。(.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其实就在宋端午挨上邢麻子的那一脚开始,他就知道了这货也是个硬茬,虽然凡是能在号子里当上‘纪律委员’的人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但是宋端午到底没有想到邢麻子竟然也会有那种力道。

一脚能将宋端午踹得胃里反酸水的可不是普通人!

可见这货下脚有多狠,而且也在侧面的说明了邢麻子的功底。

如果说这间号子里功夫最高的无疑是李鲸弘的话,那么这‘榜眼’和‘探花’的位置可就不好说了,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由衷的希望刘云长和邢麻子打上一架的原因。

不得不说邢麻子手底下仅仅四员狗腿子也就结巴能勉强算得上能看,但是很可惜的却着了李鲸弘的道儿。至于说其他三个嘛,则都属于阵前‘雷声大’,但阵中和阵后则属于‘雨点小’的那种。

三个青壮年的男人围殴一个人,非但没把人家怎么着自己倒先累的够呛?!这要是说出去不得让其他江湖人士笑掉大牙!所以当宋端午一边思考着刘云长挨揍的功底到底有多高的时候,他就迫切的希望邢麻子能成为那块可怜的‘试刀石’。

楚人有盾矛,是故自相矛盾。

今宋端午有李鲸弘这柄锋利异常的矛,所以他在收服那面‘盾’之前,自然就是试试这‘盾’的斤两,否则的话自相矛盾事小,对阵之时丢了性命却是大!

可是事实总是喜欢让人事与愿违,就像一个饥渴了已久的浪荡子弟终于有空去青楼会会老相好,但是情致高昂临上床的时候却发觉老相好落了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或者是糟糕。

所以宋端午现在的心情则刚好跟着相似,只不过前者是‘一腔热忱空对月’,而宋端午此时则是‘恨的早不如恨的巧’!

为何?

邢麻子和刘云长没打上呗!

起初刚开始的时候邢麻子看到刘云长摆出一副只挨揍不还手的驾驶时,心里也是颇为痒痒的,他早就听说过刘云长是个打不死小强的大名,但是若论到真的脸对脸的交手,他邢麻子还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一来刘云长的大名早就在这间看守所里传开了,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倔脾气外加一副打不残压不弯的身板,使得他一直在这个看守所里是个另类的存在,所以当堂堂的刘二哥转进这间小号子的时候,邢麻子也只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而已。(.cOM)

但是这次却是不一样了,不管结巴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邢麻子都得给手下和自己一个交代。

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小弟被人塞了刀片进去这可是件十足让号长脸上无光的事情,若事情最后解决的漂亮的话倒还好,怕就怕没解决让人家给弄了,最后还流传了出去,那邢麻子可真就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看守所里本来消息就闭塞,其他号子里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唯一的乐子不过就是对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喜闻乐见了,所以在动手之前,邢麻子的心理活动和生理活动无疑都处于一个比较高的水准和频率。

但就算是这样,邢麻子也是不敢妄动的,一来就是因为怕自己损了面子折了旗子,这二来刘云长刚才露的那么一小手也确实震撼到了邢麻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呆着让三个青壮男人狂踹一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这点邢麻子自认为不行!一来他没那个耐揍的本事,二来他也没有这犯神经的脑袋。

所以邢麻子在动手之前,担心的问题就是能否在自己体力耗尽之前打倒刘云长!

于是这两个人一个是有着种种的顾虑,另一个则是有着‘你打不打我都这样了,怎么着吧?!’思想的滚刀肉!

其实若是让宋端午来点评的话,那么宋端午这货在仗前一定会用上两个词语来形容。

那就是‘期待’和‘精彩’!

可是最后事情为何没有按照宋端午这犊子的预期发展下去的原因,则只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两根烟而已!

只能说两个人对阵的时间很不凑巧,也可以说是老天爷不让这两个蜷缩在同一屋檐下的猛人刀兵相向。

所以就在邢麻子的脚步一点一点搓动着移向刘云长的时候,却不料那扇宋端午看着就知道牢固非常的大铁门上的递送窗却被突然的打开了,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大脑袋,而且还是嘴边长着一颗老鼠痣的那种。

管教付胖子!

“呦喝?!怎么着啊两位!想在我的管辖区内闹腾闹腾是不?这样,来训导室我教育教育你们???”

这是付胖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正好映衬着他的脚步来到了刘云长和邢麻子的身前。

随着大铁门外的门锁一阵密集的响动,这扇隔绝了这里与社会和自由的屏障就被打开了,而付胖子胖乎乎的身形出现在这间号子里时,宋端午和李鲸弘偷眼从门缝看去却发现外面可不止站了一个人!

看来管教在没有保护和十足的把握下冒然进监舍是会犯纪律的。

“鲸弘,看到外面那几个人没?有没有信心十五秒钟内打倒并冲出去?!”宋端午偷偷的挤兑着李鲸弘的肩膀,一脸坏笑兮兮的说道。

李鲸弘看了他一眼,情知道他是在说笑,不过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鲸弘就是脾气再怎么刻板,也架不住老赖和宋端午这两个肚子里坏的流脓的家伙经常灌输和怂恿。

“这个倒容易!”李鲸弘装模作样的咂巴了两下嘴后,旋即又皱起了眉头,作难的说道:“不过从这到外面去倒容易,怕就怕咱俩还没跑到围墙那里,就被内卫部队的狙击手和哨兵一枪爆头了!”

“什么咱俩?是只有你,没有我!”我蹲在地上搂着李鲸弘的肩膀低声笑道,可是就在‘银面少保’正准备也调侃调侃他的时候,却不料背后一声赫然响起的“干嘛呢?都给我老实点!”在宋端午和李鲸弘的耳边炸响。

他俩回头瞧了瞧,却是一位满面义正言辞的狱警在冲他俩咆哮!

没奈何,宋端午放下了搭在李鲸弘肩膀上的手并朝他偷偷吐了吐舌头,而后者在叹了口气之后也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付胖子那里。

其实早在付胖子人未到声先至的时候,刘云长和邢麻子就已然分开站定了。这不但是给付胖子面子,更是迫于形势下的屈服。

凡是在涉及关押之类的地方,不管你再牛逼的人物,一旦跟管理人员过不去的话,那就是自找不痛快,虽然有的时候管事的会碍于法律条例或者其他的种种暂时不予计较,但是这俗话说的好,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说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是十分有道理的。而刘云长和邢麻子自然也知道得罪了付胖子的后果,虽然此时倒不会遭受什么,但是在日后的过程中两个人被时不时的穿个小鞋,偶尔挨顿‘思想政治教育’,或者再隔山差五的弄出点‘意外事件’却是刘云长和邢麻子不敢保证的。

所以他俩的及时分开很明智,而付胖子在看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众人屈服并遵从的场面后,自己这膨胀的自尊心就不禁让他飘飘然!

“这样就对了嘛!”付胖子打着浓重的官腔,看样子他对刘邢二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让他在同僚面前涨足了脸面,这点很重要。

“你们都是犯过错误的人,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服从党和政府的教育,就要服从管教的领导。凡事多想想,毕竟这里不是外面当然更不是你们家。有了事情及时报告给政府,政府会替你们解决的,我们是法制的社会,原则上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的,哪怕他犯了错误。所以我们的方针一直都是教育和感化为主的!刚才像你俩那样成什么样子?还动手动脚的!有了矛盾完全可以报告给管教嘛!你说你俩这一动手不要紧,所里又得考虑你俩的量刑问题了,你说你俩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呢?还是要让家里人多操一天的心呢?所以啊,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安分守己的,不光我好,也是为你们好,如果你们不安生了,那么可别怪我付某人决不轻饶!”

付胖子这一席话其实用宋端午的眼光来看,只用三个字形容就已然足够了!

假!虚!空!

虽然这胖货句句离不开政府字字咬着法律,但是怎么看这货怎么都像是披着正义的外衣做着不合乎程序的勾当,所以刘云长和邢麻子十分清楚的知道这货实际上明着是在调解,但潜台词却是威胁的时候,这两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无疑就要乖巧许多。

有的时候不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而是若不低头就要碰的头破血流!

号子里有号子的规矩,管教也有管教的要求,所以当刘云长和邢麻子相视一看都了解对方眼里的含义时,这对分分钟之前还是冤家的男人此时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开始‘枪口对外’了。

既然结果是那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那么付胖子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虽然这货所有的青春和梦想都抛在了这里,但是说实话,付胖子对领导的言语虽说是要在这里兢兢业业的奉献一生,但是背地里的嘴脸,无疑就要变得丑陋的多。

付胖子走了,只留下了号子里的一票‘原班人马’。而这场宋端午本来十分期待的‘闹剧’也就就此收场。所以当众人俱都意兴阑珊各回个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打蔫时,已经回归到‘下铺’的宋端午则小声的对略有失望的李鲸弘说道:

“没看着好戏失落了?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付胖子这人好大喜功且小有实权,更重要的是这人没有脑子且贪图小利,这是日后我们可以利用的条件???”

此时李鲸弘已经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宋端午,因为这犊子不光把主意打到了刘云长的身上,甚至连付胖子都不肯放过。

看来还真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妖孽!

???

第二百三十三章 醉酒!

李响这几天确实累坏了。(.coM)

起初是为了单位的那些个破事忙到手忙脚乱,到了中途则是为了找儿子而差点犯了心肌梗塞,而后来则就变成了为把宋端午弄进看守所,而不顾拉下颜面左右托人办事。

所以这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李响那根已经绷紧到极致的神经,这回终于可以松松弦,否则的话还真搞不好容易崩断变成了老年痴呆。

李响其实在他这个年龄段里,还算是风度翩翩,这点从李岩良好的皮囊就可以看出来,否则如果‘种’不好的话也不会造出李岩这等沉溺于美色的纨绔。

而这个原本已经进化到气质型大叔的李响,则在近日几次三番的事件中被逐渐拖垮了原本饱满的精神。以至于当他亲眼看到宋端午被押送进看守所的那一刻,差点都因为肩上的负担突然轻松而瘫倒在地。

所以当这天晚上李响好不容易用一顿可以报销的酒水,陪好了几名‘统一战线’的人物后,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家时,已经都快夜里十一点了。

是不是他的司机给他送回来的李响不知道,怎么上楼的他也同样不知道,反正到最后是怎样奇迹般的找到钥匙开了房门的当然更不知道,可见李响这次喝的确实有点大,这也可以看出李响所陪之人的重要程度。

自古这酒桌上的文化和规矩就是千千万万,其中以官场上的觥筹交错更是各种说法使然。而若不亲身经历其中或者出任仕途以观摩体验,恐怕这外人再怎么揣测,估计也是无法体会其中之奥妙的,而百姓口中的谈资自然也不过是里面万分之一二而已。

可是即便是这样,但是最起码的这种陪客的规矩还是略有了解的。就比如李响此时的样子,就已然能分析出一二了。

但凡请客喝酒,尤其是贵客,这对喝酒的量和频率,还有这酒酣的程度自然是讲究非常的,这点李响尤为精通。客醉主未醉,这就有点显得东道不够仗义不够明朗,有点蓄意灌人的嫌疑,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如果这主醉客尚且还清醒,这也是不够完美的,虽然可以让人家看到诚意,但是这酒场若没有了主人的操持,那叫这一帮子客人多尴尬,情何以堪?

所以说这客醉主也酣的情况是最好的,又可以显示出东道的诚意,又能把客人陪好,更重要的是这人在酒酣正浓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办成事的。(.cOM)要平事的可以互不追究,要办事的可以一口承办,要答谢的也正好可以两不相欠!尽管酒醒之后有许多人追悔莫及,但是在这酒场上,当着众人的面却当真是一口吐沫一个钉,想反悔他也没这个脸!

李响在这方面是老油条了,否则以他的心胸和资历,坐副局长这个位子可是有点危险的,先不说同僚的排挤,就是那些下属的虎视眈眈,就足以令他夜不能寐食不下饭。

所以这一顿关乎于李响公报私仇的答谢宴,李响自然是有十分力不敢只用九分,而效果和反响也果不其然的如预料那般,出奇的明显。

这一顿饭不仅解决了李响自己那宝贝儿子的私事,更是稳固了自己在‘统一阵线’上的位置,所以说这顿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的宴请就连李响自己都觉得是事半功倍的,而接着这兴奋和心劲儿,李响自然而然的多喝了两杯。

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别看喝到微酣的感觉刚刚好,但是这毫不起眼的多喝两杯可就彻底颠覆了微酣的美好,这就等同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与酒量多少无关,只是因为超出了临界线。

而李响很显然就是如此。

当这货在酒桌上前一分的时候还在大侃特侃当代社会的治安建设和纲领的时候,在喝过这两杯过后,其后六十秒就开始舌头打结的往桌子底下滑了,所以当事后我们堂堂的李副局终于踉跄的回到家时,距离宴请散场已然过了两个小时。

从酒楼到小区不算远,如果用爬的顶多也就只能占用整个时间的十分之三,更何况李响还是被司机送回来的,可见这货从下了车到七楼用了多么长的时间。

如果说过程是漫长的,经历是艰辛的,但一般的结果却都是喜闻乐见的。

就在李响终于累的直喘粗气之时,终于自己家那扇久违的门已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晃悠悠的掏出了钥匙,原本应为醉酒颤抖的双手也不知怎地,竟然鬼使神差的一下子就插进了钥匙孔里?!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当然也可以说是醉酒状态下的概率太低。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进来了,而且还是比平常更顺畅的那种。

“鬼崽子也不开个灯给老子留着,真想跌死老子好继承家产?!”

李响这推门过后是满眼的漆黑一片,就连平日里整夜不关的小夜灯此时也是灯火哑然。

这不符合常理。如果换做了以前清醒时候的李响,那么现在肯定会站在门口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了再行进入,虽然有的时候这确实是小题大做,但是若是想到了李响是什么出身,这种情况就可以释然了。

可是此时的李响却是醉意盎然的,脑筋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半的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往日的谨小慎微,所以当他一边骂骂咧咧的进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一边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时,一个声音却突然伴随着灯光一同映入到李响的脑袋里。

“李副局,现在是午夜十一点,都说‘白天莫说人,夜里莫论鬼’,我知道你是唯物主义者,但是这有些情况下的金玉良言,却还是尊重的比较好!”

李响悚然回望!

原本满肚子里的酒水这下可都变作额头上的冷汗淋漓而下,这不怪他没有防备,就算把任何一个人放在此情此景里,若当真没有一点表示的话,那么不是死人就是聋子。

所以说李响的表现很正常,这是一个人对周遭突发事件所能做出的本能,这与胆识和反应无关。

李响的酒醒了,而且还是瞬间无比清醒的那种。

伴随着李响略带踉跄但又不乏潇洒的一个转身摸枪的动作,首先映入他眼帘则是一个端坐在他家沙发上的一个美丽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此时正以一种看着就知道十分舒坦的姿势对着李响浅笑魅兮!

很显然,刚才那声清冷如霜的女声肯定就是这女人发出的。而更令李响没有想到的是那女人坐着的沙发后面则站着两个垂手而立的精壮男人!虽衣着各异,但是李响仅从他们看人的凛冽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两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李响的转身倒是够潇洒的了,可是这枪却没摸出来,此时他才想起自己佩枪的去向问题,而他现在的动作,仅仅是一个习惯。

“别摸枪了!你的佩枪早就不知在何人手中了!”这女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则往往说中人的要害,刚才第一句开口几乎吓坏李响是如此,这第二句说的李响心中一惊也是如此。

对方竟然知道自己佩枪之事?!这对李响来说确实是一个震撼,但是同时也在宣告着对方很有可能知晓其动向,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是对方做的。

所以当李响想通了这的关节后,他就不得不开始拿出直面的态度来面对这个女人了,不管对方从何种目地和角度出发,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对方所为,李响都得慎重行事,毕竟这件事若流传了出去,可不仅仅是造成恐慌那么简单。

李响他不怕对社会对民众没有交代,因为他知道无论何事尽管初现端倪的时候往往容易被宣扬的满城风雨,但是过后往往也容易被人淡忘,就像击毙拉登和老萨上吊一样,所以李响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个人问题。

李响到底是不容易的,苦出身的他仅凭着出色的个人能力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在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前提下没有被人踩在脚下、没有因公殉职、没有被扒了官衣而爬到这位置到底不容易。

所以他也十分珍惜眼前的成果和现在的地位,而这点仅从他宠爱儿子李岩就可以管中窥豹。李岩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则是李响一手惯得,因为李响尝过幼年的苦楚所以他不想儿子再重走自己的老路。

而另一方面李岩一直是不入流的纨绔从来都不曾混迹进上层圈子的原因,则也正是因为李响他的根基和背景问题。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

这也就是李岩为何既爱他父亲,又恨他父亲的原因。

都说寒门出孝子,慈母多败儿。这换成慈父也是如此。

一方面李岩感谢他亲爹给他这种优厚的家庭环境和良好的经济条件时,一方面又恬不知耻的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何不是总统或者总理!到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李岩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个比自己出身低的孩子,更没有一心往上爬的恒心和努力,他所有的只不过是抬眼向上看去的羡慕目光和恨爹不成钢的怨气。

如果说李岩以前尚且还是一个不入流的纨绔是蛮符合实际的话,那么现在已然蜕化的连纨绔二字都沾不上边际了,因为按照某一位大有来头的真正公子哥的话来说,那就是“出了事情要靠家里找回场子的孩子,不论背景多大出身高低,只此一条,就无法列入一流纨绔层面无疑!”

这句话一语中的,正如此时的李岩。

当那名女子身后的一个男子,从房间里拖出捆的如同花边粽子似的李岩,并甩在他亲爹面前后,李岩的哭叫声立马就如同开了闸的黄河口一泄千里。

这也难怪,像李岩这等从小未尝过一丝苦楚的男人,是经不起三天两头捆成粽子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酒醒!

老天跟李岩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说是不大,因为这次李岩没有经历那堪称地狱般折磨的七十二小时;但又说不小则是因为任谁在区区三四天里被接连绑了两次都会受不了,更何况一次比一次捆的结实。(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如果说上次老赖是因为手下留情而没有痛下杀手的话,那么这次这个神秘女人带来的帮手可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

事实上如果此时老赖若是在场的话,那么肯定会第一时间认出这套绑法的名字。

正宗老式的五花大绑,也叫‘穿麻领褂’!

这可是一种越挣扎越紧,最后可是能自己勒死自己的绑法!

所以说老赖上次的捆绑手法还尚且给李岩留了一口气的话,那么这次可是照着古时死囚的绑法弄的。这套绑法老赖不是不会,只不过他却从来没有用过。

从绑上开始到断气一般只用个把个小时,哪里还需要三天?所以如果说李岩上次的侥幸苟延残喘是老赖的心慈手软的话,那么这次的大难不死则全是因为他亲爹能及时回来。

如果这晚李响若是夜不归宿,那么这帮子人在走后会不会记得解开绳子,这李岩就不敢肯定了。

可是值得一提的是,当捆的像个粽子似的李岩被丢到他亲爹脚下后,李响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其它的表示,这反倒出乎了那神秘女人的意料。

“李副局,你的儿子可不太老实哦!”那女人见这招‘挟持家属’的招式不太管用的时候,就不禁开口说道,声音依旧是平静的如一碗水一般。

这句权当是提醒。

“此话怎讲?”已经彻底酒醒的李响到底不愧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就在他安抚好了波动的心神后,就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处变不惊。

“您以为要想进入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家的大门,就这么随意?”这话实际上只是说了一半,但是神秘女人却知道话到此处已经够了,毕竟李响一把年纪,又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不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犬子教导无方,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别见怪!”李响果然听出了她说一半留一半的意思。

知子莫若父。李岩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李响他不会不知道。基于这点,对方那名具有典型古典美的女人是怎样进入自己家来的,相信李响就是用膝盖去思考都能得到正确答案。(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过你既然是客人,这么做可就有点让我难堪了!未报家门而登门拜访,有点失了客道啊!”李响也找了张沙发坐下,正好坐在那神秘女人的对立面。

如果说前一句是李响站在父亲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并以父亲的身份处理问题的话,那么后来这句则是站在一个家主的角度了,甚至在言语间还真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

看来李响的官并没有白当,起码这官威倒是有的。

“呵呵,你不就想要点诚意么!这好说。”

就在李响的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名女子就已然接上了口,看来她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李响的意思。

李岩转瞬间就被放了开来,而这一切映在李响的眼里后,他这才真正的释怀,顺便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了点镇定的含义。

他没了负担,当然可以直面来者,而那女人也知道,这才进入到了真正的交谈环节。

“至于说你要问我的家门?这点就不必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当前,前提是你还问不起!你别来劲,也别较真,这是实话。我这是为你好,就算告诉了你而你动用你的权力去调查,到头来这只会弄的你掉了乌纱帽子!”

这女人一上来就结结实实的煞了李响的面子!

“哼,那你们所来何事?”李响有点生气了,他不光是因为对方看不起他的眼神,更为对方藐视自己的权力而感到愤愤,所以当他的话语中开始以语气助词打头的时候,这往往也就代表他动气的开始。

李响把话挑明了,正中了那神秘的女子的意。

“很简单,把那个不该待在不该待的地方的人给我放了就行!”那女子说的也是简单干脆到可以堪称斩钉截铁。

对方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和目地,但是李响却没有急着给出答复,他终于知道了对方因何而来,而他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只是给出了两个字算是回应。

“哼哼!”

很简单的两个字,但是包含的意思和感情却是丰富的。而那名女子在听到了之后好像并不以为意?

这也难怪,仅凭几句话就能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帮自己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要求者脑袋傻掉了就是被要求者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

“想要个理由?这好办!”那女子黛眉一挑,颇有点成竹在胸的味道,而她在说完之后,当打过一个响指时,她身后的一名男子就立马的站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人和文件夹毫不起眼,可是当这名毫不起眼的人念出那本毫不起眼的文件夹中的内容时,李响就立马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了。

“李响,男,汉族。祖籍安徽省池州市。1963年生于池州市驻驾乡驻驾村,由于幼时聪慧且努力,于1982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毕业于池州市第一中学,同年考上中央司法警官学院!在校期间表现突出学习努力,曾获一等奖学金和担任过学生会会长等职务,1986年以全优成绩分配至上海市公安局宝山分局治安大队,工作期间表现良好兢兢业业,但因在1987年处理一起民事纠纷时因为行为过激发生冲突而调至崇明分局任户籍警,三年后因警务技能考核机会斩获全市第三名并申请调回原岗获批,直至今日。”

那男子念到此处,停了下来看了李响和那神秘女子一眼,而李响也恰好在此时抬起头。

“谢谢你说给我听,不过我的履历我比你清楚,恐怕不用我再补充说明了吧?!”李响不屑的说道。

而那神秘女子在听到后,只是微笑着朝后面吩咐了一句:“既然李副局不想听明面上的,那咱就挑主要的念!”

“在1987至1990做户籍警的三年内,多次收受办事人的贿赂,总计约两万余元,后用其所收赃款买通技能考核主要官员等三人,这才拿下名次并得以官复原职。后在治安大队期间,又多次与当地行窃团伙通气充当其保护伞,收受名表十余块,高级手机和名贵首饰达六十余万元。1999年在全国扫黄打非大检查中栽赃陷害当时现任治安大队大队长,并得以趁机升迁,事后仅用四千元打发当事小姐出逃并以其家人威胁不予回沪,现那名女子居住老家海南。同年,利用职务之便强压下妻弟致人伤残的恶*年年初酒驾撞人逃逸,并伙同交警刘某和汽车维修工王某抹杀线索,现致使被害人下肢截瘫卧床多年。2009年宝山分局局党委改选,你以二百余万元和豪车一部贿赂一司法官员得以坐上分局副局长的位置,而后在分管治安和经侦的职权里,大捞赃款五百余万元和收受商品房两套。而且在这期间帮助其子李岩摆平多起恶**件,次数太多不一一叙述。家中原有父、母、弟、妹四人,其中父母分别于三年前和五年前过世,妹李静二十六岁嫁与同村李少军为妻,现今二人在池州市经营小超市,弟李亮至今在家务农???”

那男子一字一句的念完了整本的文件,李响则是听得心肝乱颤。他闹不清这些本是极为机密的事情为何对方知道的竟然比自己还要清楚一些,至少在金钱数目上这个环节李响还真就没细算!

所以当最后合上文件夹‘碰’的一声时,伴随李响悚然惊醒过来的则是一身的冷汗。

“栽赃!这是诬陷!这是赤luoluo的诽谤!我要告你们!”李响此时勃然而发的雷霆之怒可不仅仅是因为被人戳穿了猪尿泡,更多的则是掩饰着他的慌张和尴尬。

李响暴跳如雷着,但那神秘女子却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将一厚打证据和资料推到了李响的面前,不发一语。

资料和证据上面,一桩桩一件件的记录着李响在仕途上所有的污点,有证人证词甚至还有当时的一些情景证据,弄的煞有介事的让李响这下更是心如死灰。

李响他就是弄这个的,自然比任何人都懂这些东西的分量,以往他都是找别人的缝隙,却不成想这次反倒被别人找了麻烦,当真是天意弄人。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也许是李响的自欺欺人的精神在作祟,当他颇有点神经失常的将面前这些资料证据势若疯妇似的撕得粉碎之时,口中当然少不了狡辩。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女子终于站起来走到了李响的身边,轻轻的说了句:“李副局,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

说完,轻轻的将一张十分简洁的名片塞入到李响的口袋中后,就带着那两名精壮的男人走到了门边,抬脚就要离去。

可是就在这一只脚已经踏出,另一只脚却仍在门里的时候,那名女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李副局,如果你想告我诬陷,可以!不过我得先给你个忠告,你大可以向你的顶头上司打听下我给你的那张名片的来历,如果你的上司不知道,那你就向你上司的上司打听,别怕越级,这对你没坏处!还有,你刚才撕碎的只不过是复印件!”

说完,这才如一个从虚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一般又重新消失在了虚幻里,而反观这间屋子,除了失魂落魄的李响父子外,只有那一地要人老命的碎纸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撂底!

刘云长和邢麻子本来一场好好的对阵被付胖子给搅合了,这不得不让宋端午和李鲸弘在无奈之余感到了一丝的乏味。(.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本来嘛,这种地方本身就缺少点娱乐的气息,更何况这两个犊子最近这几个月整天的处在桃园酒吧这种娱乐场所里,自然的对号子里的沉闷感到了点无所适从。

宋端午倒还好点,起码这犊子都适应得了大山里的那种死一般的沉寂,所以这暂时性的憋屈倒也能忍受一二,可李鲸弘却不一样,虽然他没有白潇湘和老赖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性格,但是可别忘了,这货可是个武痴!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单挑更能令李鲸弘感到兴奋的了,所以当‘银面少保’的兴致硬生生的被可恶的付胖子一顿冠冕堂皇的冲散后,可想而知这货心里的郁闷和失落有多严重。

这里到底比不上外面,一天穿着这一身的号衣,一天就得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更何况李鲸弘这货进来的罪名可是调戏妇女,在这里不被揍成猪头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当然前提是得有人能把李鲸弘揍成猪头!

付胖子走后这间不足十五个平方的号子里立马就冷清了下来,刘云长可能是有所顾忌,而邢麻子则大概是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两个人仅仅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两眼后,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总之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以前有人问号子里最缺的是什么,回答的人千奇百怪,但是若问最不缺的是什么,那么肯定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时间。

从早上起来洗漱过后就是盼望着中午的放风时间,放风过后就是又盼望着第二天的放风时间,反正在这里就需要时刻牢记‘一字真言’!

熬!

宋端午和李鲸弘这才真正体会到了‘熬’这个字的真正含义。

如果说从中午进来到下午饭点这中间时间,是因为有折磨宋端午这种‘精彩’的节目而不至于无聊的话,那么自从这晚上的‘水上漂’之后,那时间可真是堪称一秒一秒的过。

李鲸弘和宋端午坐在便池旁的‘下铺’,一个眼望着天数着心跳跳了一万一千八百下,而另一个瞧着地面算着呼吸总共呼吸了二千二百六十八下后,这才共同迎来了期待中催促睡觉的电铃声。

“mlgbd!都他妈看什么卡?睡觉!”

随着号长邢麻子的一声令下,众人都是纷纷的和衣而卧在冰凉生硬的炕上,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早就钻进厚实被窝里的邢麻子,一个是别人从不敢抢被褥的刘云长。(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号子里时不熄灯的,这是方便外面管教时刻观察里面的动静。

而宋端午在盯着灯泡看了好一阵,发现并没有要熄灭的意思后,这才扭过头对李鲸弘苦笑一下,颇有点自嘲的味道。

“真是乡巴佬进城,少见多怪了!嘿嘿,咱哥俩就凑合这睡了!”宋端午指了指灯泡再指了指‘下铺’,肯定的意思大过于征求的味道。

“草!这种地方,不来也罢!”李鲸弘一撇嘴也是呲着牙笑着说,可是没成想这话一出口就挨了宋端午小小的一个爆栗。

“少学老赖的语气!好好的一个帅小伙净整老赖的死样子,我看着都糟心!”宋端午翻着白眼念叨着,殊不知嘴上说着类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可是自己这行为,却无意间的又学起了老赖的经典大白眼!

李鲸弘‘嘿嘿’一笑过后又挠了挠头,瞧这憨劲儿又把周亚夫的学了个十成十!这可差点没让宋端午把眼珠子都给翻出来。

“睡觉!”宋端午没好气的发了话,说着就要和衣躺下。

“等会儿,三哥!”就在宋端午的屁股刚刚沾到‘下铺’之时,李鲸弘突然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而当宋端午不无纳闷的看了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李鲸弘看向已经熟睡过去邢麻子的眼神,不知何时又变回了他原有的犀利。

“我去弄两床被子过来!”李鲸弘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锋利如刀,说着就要动身。

这时的他倒是蛮符合宋端午的胃口!

“他要是反抗咋办?”宋端午明知故问,只为得到一个他期待的答案。

“弄死!”李鲸弘没有多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堪称掷地有声。

于是宋端午这才满意的笑了下,拉过了李鲸弘示意他大可不必如此后,也仅是一句简单明了的“睡觉”算是最后的盖棺定论,而李鲸弘在颇有不解的时候看见宋端午已经安然而卧,这才也终于安生了下来,只是心中一直纳闷为何三哥刚才笑得如此坦然。

宋端午担心的是李鲸弘被其他人所同化了!要知道这潜移默化的道理虽然是润物无声,但是这水滴石穿过后的腐蚀却也不可小觑。李鲸弘他之所以被宋端午看成是一柄无往不利不见不催的绝世宝刀,其中当然不光有他牛逼冲天的武力值,更有他的脾气和性格。

如果李鲸弘失去了自己原有的东西而沾染上了老赖的油滑或者周亚夫的耿直,那就像是那案板上的红白刀,即使再锋利,也摆脱不了沦为菜刀的命运。

如果说老赖是中国象棋里的相,攻时飞起架炮,守时左右巡疆的话,那么周亚夫则是那颗打出去就注定了命运的炮,炸死人的同时要么被人吃掉,要么深入险境,而李鲸弘则是那枚车,横冲直撞无人敢触其锋芒。

周亚夫在被白潇湘改造过后,最终还是被宋端午视作了进攻大于防守的炮来用,而李鲸弘则不一样,虽然车路狭窄,但是宋端午还是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而不至于互相渲染,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一直对每个人指派任务时慎重再三的原因。

李鲸弘最后没有让宋端午失望!虽然表面上他已然没有了刚来时的生涩和疏远,但是骨子里最本质的东西,却还是保留着好好的,这点是最令宋端午感到放心的。

所以当宋端午放下了心里缀着的石头,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终于渐渐有了睡意的时候,却不料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窸窣声并有向他靠近的趋势。

宋端午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李鲸弘也跟他有一样的表现!

看来这不是幻觉而是真有事情。

于是宋端午和李鲸弘一个轱辘的俱都坐了起来,却看见刘云长已然走到了离他俩不到一米远的距离,而他在看到宋端午和李鲸弘清醒过来后,依旧正轻手蹑脚的继续挪动了过来。

来者不是邢麻子!这就让宋端午稍微松了三分气,不过刘云长这大半夜的摸索过来,虽不是什么坏事但也绝谈不上什么好事。

“两位!交个实底儿吧!”刘云长眨眼来到了他二人的跟前蹲下,开口就是一句别人听了莫名其妙,但宋端午和李鲸弘二人却心知肚明的话。

说实话刘云长起初看到他俩竟然有这么敏锐的直觉和反应的时候,愣神之余还有些小小的惊讶,可当这种种的表现更加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后,他的心里对宋端午二人身份的猜测,就不禁更加怀疑起来。

“刘二哥的话,我没太听懂!”宋端午抿了抿嘴角,没有白天时候装出来的软弱和献媚,而是恢复了本色宠辱不惊的说道。

“你俩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刘云长的眼力和他耐揍的程度一样,都不一般,一语就说穿了宋端午和李鲸弘的伪装。

不过若是仅凭这三言两语就逼迫宋端午就范的话,那也太小瞧这大山里跑出来的犊子了,就在宋端午哑然失笑的同时,他的虚与委蛇就出口了:

“刘二哥您看错了吧,这小兄弟我也是才认识的!不过刘二哥您不来我还真没机会向您道谢呢,白天的事还得真亏了您,否则兄弟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挠了下头,依旧是一脑袋的肥皂渣子。

“哼哼,才认识?!”刘云长鼻子里哼出两声不屑,说道:“才认识这小子会在你洗澡的时候握刀在手?!才认识会在你喝‘水上漂’的时候硬生生的让结巴吞刀?!”

刘云长这一席话顿时戳中了宋端午的死穴,而李鲸弘在听后也惊讶不已,他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玩的天衣无缝的动作,竟会一丝不落的被刘云长看在了眼里。

刘云长这货不简单,这是宋端午早就预见的,可是他没有预见到这货竟然也敏锐至此!

“呵呵,刘二哥!这饭可以乱吃,床可以乱上,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地!”宋端午压下了心头的惊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时的他才像个十足的妖孽。

“明人不说暗话!我刘云长没别的意思,也没有探你们门路的想法,就是趁着没人打扰的时候跟你俩说,要是有话就早撩出来,免得日后挡了兄弟你的路子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刘云长这话是实话,但也等于是在变相的交好。起码这事先打招呼了总比事后处处使绊子要强上不少,更何况宋端午本身也想结识这个打不死的圣斗士小强,于是当宋端午与李鲸弘对望一眼后,也只是微笑着报出了两个名字:

“宋端午,李鲸弘。”

号子里一般都叫外号或者别名,这互通真实姓名了可就算是同一战壕里的人了,所以就在宋端午的心底里划过一丝暗喜之时,却不料离这里稍远的‘上铺’的邢麻子却突然跳了起来。

“我a的,早就看出来你俩逼养的有猫腻,这回终于承认了吧,老子憋着口大气不敢喘就指望着听点小动作!都他妈给我起来,给结巴报仇!”

邢麻子光着脚站在炕上,吆五喝六的和一票手下慢慢逼近过来,而这时刘云长则面色不善的站在了宋端午的身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刘二哥,这回用不着你!”宋端午微笑着将刘云长拉开,扭头朝着李鲸弘说道:“鲸弘,你怎么看?”

“打的服就打,打不服就杀!”李鲸弘沉声说道,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吓了刘云长一跳!

???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招!

李鲸弘气质的突然蜕变是谁也没有事先预想到的,当然宋端午例外。(.COm)

他的这点改变倒是吓了刘云长一跳。

虽然这个被宋端午看成是打不死的圣斗士小强的刘二哥眼力非凡,而且他也早就看出李鲸弘这厮不像是江湖上籍籍无名之辈,可是当他真正亲眼对李鲸弘所有显性和隐形的东西有所察觉之后,这才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人。

李鲸弘刚进来的时候被邢麻子‘包了饺子’这是事实,所谓号子里‘包饺子’,就是电视电影里常见的用厚被子蒙住,然后被人猛打的那种最平常的惩罚方式,不过虽然说是平常,但是这被打之人所受的内伤却是丝毫小觑不得的,弄不好就是落一隐疾。

就是强悍如李鲸弘之流的,都被邢麻子等人踹打出嘴角流了血线,可见这‘包饺子’的活儿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刘云长起初的时候看到李鲸弘被‘包了饺子’后仍旧安然无恙就发觉这人有些扎手,但是当他这回真真正正的亲眼见识到震惊整个西北黑道的‘银面少保’出手后,这才知道了原来这间看守所里最能扮猪吃老虎的不是他二哥刘云长,而是李鲸弘。

邢麻子之所以当得上号长不光是因为他能打,跟管教相处的学问自然也是另一方面,而这最重要的是他学得会御下,这就已经足够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了。

而他此时的表现也正是他将这项本事发挥出来的机会!

就在邢麻子光着脚丫在炕上跳着脚对宋端午和李鲸弘大骂特骂的时候,他手下那三个属下已经在他的驱使下,不情不愿的向李鲸弘慢慢围拢过来,而反观‘银面少保’已然嘴角上扯着一丝不屑,静观其变。

对于这场阵仗,宋端午是不用担心的,一来不用他上手,二来这几个连三脚猫功夫都称不上的虾兵蟹将们自然也威胁不到李鲸弘,宋端午估计就是将这人数再翻上那么两三倍估计都不够李鲸弘一勺烩的。

可刘云长却不一样,他打仗后发制人的特色致使他十分清楚结结实实的挨一顿饱揍是何等的滋味,所以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划过李鲸弘那相对来说比较瘦小的身板时,他就不得不为李鲸弘的耐打程度而感到忧虑。

可是最后刘云长还是多心了!

因为李鲸弘在打倒所有人时,身上连一毫一发都没有伤着!就像古时候功力高深到极致的侠客们一样,万树丛中过、片叶不沾身。(.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其实李鲸弘倒也没做出什么令人眼花缭乱的大动作,或者什么匪夷所思的大杀招。他只是用了三拳三脚,每人赏了拳脚各一,就将邢麻子那三个下属俱都打倒。

招数很简单,甚至都没用上李鲸弘最擅长的那套威风八面的太祖长拳!拳是后手直拳,脚是标准正蹬。看似打架中最平常也是最容易闪躲的招式,但是在李鲸弘使来,威力十分的显而易见。

能在平凡中见证不平凡这是最难,也是最考验一个人功力的地方。李鲸弘不愧是宋端午手下最顶尖的金牌红棍,而宋端午也是打骨子里承认李鲸弘这厮若是再捶打苦练个几十年,就又是一条堪比‘极北海东青’般的天下第一!

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呻yin的那三个人或许是该恨李鲸弘的下手太狠,也或许是该对邢麻子拿自己当炮灰而埋怨,反正当这三个人俱都是一手捂脸一手捂胸在地上辗转反侧的时候,邢麻子的脸上当然更是不好看。

他不是没看到这堪称送死的惨烈过程!正是因为每一个画面都看的真真切切,这才面色不善!

自己那三个手下的身手如何邢麻子不是不知道。而李鲸弘刚才像条游鱼一般,在这间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的场景邢麻子也不是没见到,至于说李鲸弘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抓住那三人的空挡一人赏了一拳一脚,并将其击飞的画面自然更是深深震撼到邢麻子的内心!

于是邢麻子头一次有了怕的感觉!

不过邢麻子最后到底还是慢慢悠悠的向李鲸弘挪了过来,号长的身份和威严迫使他不能退缩,而这个时候邢麻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会有援兵来救他,因为他在不久之前付胖子刚刚来过的时候就偷偷的给付胖子塞了点‘心意’,而见钱眼开的付胖子自然也就对邢麻子‘教育’号员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殊不知,这却是邢麻子自作自受的开始。

“想通了?!”李鲸弘见到邢麻子颤抖但又偏偏故作镇定的样子后,仅仅是凤眼一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别人不知道其意思,但是邢麻子却好像有所觉悟一般的先是点点头,后又觉得不对劲似的又狂摇着头!总之当他最后发现不管自己是点头还是摇头都是死路一条后,这才停下了看着就觉得荒唐的动作,盯着李鲸弘一言不发,像极了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雏鸟。

“瞧你那怂样!话说的倒挺狠,动真章了倒怂了!真他妈废物!”李鲸弘轻轻一跃便飞上了炕,他在邢麻子的对面站定,不知怎地突然玩味一笑:

“邢麻子!小爷我从来都不屑于恃强凌弱!这样,我给你个机会。我双脚不动,双臂不挡,你若是能在三拳之内打中我的脸,我不光放了你,而且还帮你挨着个的打服其他号子里的老大!怎样?”

“怎样?j8样!”邢麻子嘴上说的虽是倔强,但是眼神里的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是瞒不了众人,就在他话语里的意思在众人耳中听来还是模棱两可的时候,他的动作无疑已经将他内心的想法出卖殆尽。

那是一种叫做趁人不备的抢攻动作!而邢麻子也确实希望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会让自己逃过一劫并让李鲸弘自食其果。

但是也不知道是邢麻子的动作太慢还是他的意图暴露了,就在他那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右直拳擦着李鲸弘的头皮挥空了的时候,邢麻子的内心就如同他的右拳一般,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

“还有两拳!”

李鲸弘饶有趣味的看着邢麻子,嘴上数着让他心里越来越没底的话。

可是这在邢麻子听来无异于催命的音符,于是当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后,他就已然发动了第二次的攻击。

邢麻子能当上号长不是没脑子,所以当他首先以左手直线抢进,眼看着就要迫使李鲸弘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左手虚晃一枪右手这才握紧实拳直捣李鲸弘的面门!

原来这厮是左手是虚招右手才是真正的意图所在。

可是邢麻子的愿望依旧落空了,因为若是如此就打中了李鲸弘,那也太小瞧他了。

就在李鲸弘有意为之的让邢麻子的右拳擦着自己的鼻子尖继续挥空,而他以一记漂亮至极的铁板桥化解了所有攻势的时候,换来的不光有邢麻子的叹气还有刘云长的喝彩。

“还有最后一拳哦!加油哦!fighting!”

李鲸弘学着港台腔夹着**儿的揶揄道。除了把宋端午逗笑之余,还顺带把邢麻子气的那真叫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这两拳过后邢麻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与李鲸弘的差距了,单纯的使用武力既然效用无限接近于零,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邢麻子就无计可施。就在这货眼睛一转想到一个鬼点子的时候,当他贴着李鲸弘站定之后,宋端午和刘云长这才真正的紧张起来。

邢麻子和李鲸弘是身贴着身,而邢麻子架起的两个拳头则离李鲸弘的脑袋也就是咫尺之遥,这是邢麻子想出来的无赖招数,因为这仅仅是动动念头抬抬胳膊的功夫,就依然能让自己的双拳碰触到李鲸弘的脸上。

这是最被人所不齿,也是最无赖的招数,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当下对于邢麻子来说最管用的招数。也亏得他能想出如此的方法,所以这最后的成败,不光是考验双方的武力,同时也是智力的较量。

宋端午和刘云长不禁暗暗的捏了把汗,若李鲸弘真的马失前蹄,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邢麻子动了!

就在他肥厚的上嘴皮微微一扯的时候!

这招酷似武学套路里“双峰贯耳”的招数发动快,见效更快,而更无耻的在与无论李鲸弘左右怎么躲都躲不开左右夹击的一拳,更何况李鲸弘事先曾立下约定,双腿可是不能动的!

于是邢麻子终于笑了,因为他在看到自己双拳距离李鲸弘面颊不足十公分的时候,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一统‘江湖’的地位。

但是天意往往总是弄人的,人生有悲就有喜,起起落落的跌宕又有谁人可以预知?所以就在邢麻子的双拳马上就要建功的时候,却不料李鲸弘的一个动作,彻底的将他所有的美梦打的支离破碎。

李鲸弘不退反进!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于是就在李鲸弘一头撞在了邢麻子的鼻梁上,并染得一个额头一个鼻子俱都是鲜红一片之后,众人这才看清了两个人的姿势。

那是邢麻子用十分类似熊抱的姿势将李鲸弘抱在怀里,而李鲸弘则全身上下紧贴邢麻子的情景!画面很暧昧,但气氛却很紧张。

不多时,两人分开。

一个是踉跄着后退并捂紧喷血的鼻梁吱唔不语,一个则是依旧傲然挺立在当场。

“跟你小爷我玩阴的?当年宋虎王的‘十八罗汉’我都砍翻了,更别提你这不入流的孙子了!”

李鲸弘抹了一把额头上沾染的猩红,颇有长坂坡一役赵子龙的风采???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哥!少保哥!

号子里的人大多都鱼龙混杂,若细细追究其出身来历,那更是行色各异。(.COm)所以号子里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互不追问来历,也可以美其名曰叫做英雄莫问出处。

自古囚牢里关的大多都是作奸犯科之辈,虽然不乏有冤情在其中,但那终究只是少数,所以说当号子里那些个捞偏门的、舔刀口的聚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就要靠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来决定一些事情。

那就是暴力!

可是武力归武力,这些人不管怎么说以前都有一个统称,那就是跑江湖的。既然称作跑江湖的,那就不可能两耳不闻江湖事。所以虽然说这里是虎踞龙盘之地,但是若真是进来一个名声显赫之流,众人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这人的份量!

很明显李鲸弘就是如此。

长的一副白白净净比小白脸都要正宗帅气几分的皮囊,再加上完美的身材和常年练武熏陶出来的精气神,光看这样子都叫人喜欢,当真是男女老少通杀之流。所以当这货一进来的时候,众人打死都不相信他竟然是闻名西北黑道的棘手人物!

一个翩翩美男子,竟然是背负了好几条人命,并且被西北王者宋虎王悬赏了好几百万要取其项上人头的彪悍人物?!

这怎地不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所以说当李鲸弘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尚且有人不知道那还情有可原,但是这一旦说出他的那等光辉事迹来还有人不清楚的话,那可真就是如盲人骑瞎马一般危险的了。

所以这货无论被关在哪个号子里,都是一颗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立地太岁,更何况邢麻子这几人还十分不开眼的主动去招惹他!

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行为。

所以当李鲸弘傲然的说出那句话时,震惊的恐怕不只有邢麻子了,还有刘云长!

“你???你???你说你???是??银??银面少???保?”邢麻子此时已经顾及不得自己那流血的鼻子,而是如结巴附体一般吭哧的说道。

“李鲸弘!”李鲸弘微笑着报出了他绰号后面的名字,看得出来这货对自己的姓名还是十分满意的。

“就??就是??砍翻??‘十八罗汉’??然后什么都??没有的那个李鲸弘?”邢麻子又重复了一遍,生怕听岔了什么,不过此时的他倒是真的希望是个冒名顶替的,这样起码自己的小命可以保得住。

这次李鲸弘倒是没有答话,而是继续微笑着卷起了自己的右裤管,小腿上赫然的五个圆洞的伤疤!

“认得么?!”他这才一仰头问道。(.cOM)

“认得!”刘云长接过了话头,不无黯然的艰难报出个名字:“虎鹤双形!宋执钺手下‘雷金刚’的成名绝技???”

“那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当年若不是雷九鸣突然出现横插一杠子,说不定此时的‘十八罗汉’已经早已化作地府的‘十八小鬼’了!”李鲸弘放下了裤管,学着宋端午的模样还掸了掸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后,笑的是如此的风轻云淡。

这可就算是承认了!

如果事情发展成了这样邢麻子若还是一意孤行的话,别说他刘云长不答应,就连他自己的手下都已然无法再为虎作伥了。

就在李鲸弘那一双狭长的眸子缓缓扫过了众人的时候,邢麻子手下那个一脸痞相的男子就已经承受不住李鲸弘的威压,‘噗通’一声而跪在了地上。

这可是把气氛和情形推到极致巅峰的行为!

虽然李鲸弘不知道这货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这仅仅报出名字就可以折服别人的事情,就是强悍如宁花翎老爷子都是不多见的。

不过李鲸弘纳闷归纳闷,宋端午却是笑了,而且笑得很粲然。因为这犊子的毒辣眼光刚才没看别的,刚好看到了那痞相男人下跪的那一霎那。

一般人若是有意为之的,都是小腿紧而大腿松,这是出于本能保护反应下的潜意识动作,可若是无心而为的话,那可正是相反了,因为那是小腿松软而受压迫才弯曲的。

所以说痞相男人这确实是真的对李鲸弘的大名而振聋发聩的,这点毋庸置疑。

“你知道我?”李鲸弘这其实是废话,就算未曾听说,但是看这架势就是不知道也得说知道,这不是欺骗,而是求生的手段。

“回少保哥的话,我不仅知道,而且还一直视您为偶像!”那痞相的口才倒是比他老大邢麻子好上不少,起码这一问一答间能做到丝毫不露怯,这就有点难能可贵了。

李鲸弘嘴角一撇,显然是对这种九分假一分真的话语不怎么感冒,而宋端午在看到此情景后,便主动把话头牵了过来,毕竟他十分清楚李鲸弘嘴上的功力可是和手脚上的成反比!

“你叫什么名字?”宋端午问道。

那痞相男人听到这么一问,起先是微微一愣,直到那道略带询问的目光被李鲸弘的一瞪眼硬生生的顶回来后,这才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缩脖子,典型的身为下位的姿态。

“何书茗。”

很文气的名字,至少跟他的长相和做派不怎么相符。

宋端午点点头,权当作是一种礼貌。他这人就是这样,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对谁都会保持一种起码的尊重,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又略有不同的地方之一。

“何书茗,你说他是你的偶像?”宋端午一指李鲸弘,颇有点有口无心的对何书茗问道:“说说看,怎么个崇拜法,到底是真的偶像还是呕吐的对象?”

宋端午微笑着说话的时候语调很平和,就像是家常聊天一般,而他最后的一句调侃在换来了刘云长的微微莞尔之后,当然也少不了李鲸弘的白眼。

何书茗又犹豫了,这次他倒不是因为不想搭理宋端午,而是他在竭尽脑汁的选择着措辞!这也难怪,毕竟在自己崇拜有加的偶像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崇敬之情,都得考虑衡权再三的。

“我???我???我???”何书茗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这次却没有了刚才的顺畅。不过虽然他这次仅仅用了三个‘我’字,且还没有说完全,但是当他急赤白脸的想要辩解什么的时候,宋端午的一摆手却打断了他的话头,同时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我了解你的感受!”宋端午开口的一句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却无从开口,这不是语言障碍或者词语困顿,而是这代表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何书茗点头如捣蒜。

“你连用了三个‘我’却没有了下文!我也知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你将千言万语包含在这三个人称助词里,而这三个‘我’,就代表着你的心声!”宋端午眯缝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着,像极了正准备信口胡诌的老赖。

何书茗不仅顿首,而且动容。

于是宋端午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该点的已然都点到位,剩下的就要靠别人的表现了。

此时的他,十足的妖孽做派,而且还是成竹在胸的那种。

“少保哥威武!”过了许久何书茗才喊出这句憋在了心中好久的话,直到李鲸弘颇为无奈的一声‘赶快给我起来!’,他这才欢喜至极的站了起来,盯着李鲸弘的目光时那么的炙热。

“鲸弘,看来你的粉丝不光有异性,还有同性啊!”看到此时的宋端午不禁打趣道,不过这话过后自然也免不了只得到一声“滚蛋!”

敢于直言顶撞宋端午的估计也只有两个半,白潇湘算一个,赖苍黄算半个,至于剩下的那一个,自然就属李鲸弘。

所以当宋端午的眼珠子一转突然一种想法蒙上心头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就已然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何书茗!如果有机会让你跟着你少保哥混,你答应不答应?!”敢于说这话且能说这话的,除了宋端午,已然再无旁人。

“啊?”何书茗目瞪口呆,显然脑袋有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啊?啊!”何书茗被宋端午一顿抢白后,这才渐渐地回过了神:“答???答应!孙子才不答应呢!”

于是宋端午笑了,李鲸弘愣了,邢麻子傻了。至于说何书茗,则表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叫做‘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好!”宋端午终于拍了板,压根就没有征求任何人的同意:“你以后就跟着‘银面少保’李鲸弘混了,记得好好学,别丢了你老大的人???”

宋端午笑意盎然的说完,示威性质的瞥了邢麻子一眼,同时也顺带制止了李鲸弘的反驳,但是众人虽然都是无味俱杂各执一味,但是何书茗却显然是里面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一位。

说他痛苦,是因为他怕眼前这位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文气男人说话不顶用;而又说他快乐,试想一个人终于有机会和自己所敬仰的偶像相处,又怎会不快乐?!

所以何书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向宋端午:“请问您是?”的时候,早就在一旁作声不得并憋屈了好久的李鲸弘这才有机会插上了话。

“说是崇拜我,连我的主子都不知道么?!”李鲸弘的语气虽不甚严厉,但是这在何书茗耳中听来,却是有如旱地惊雷般的存在。

“您???您就是??近来风头最劲、背靠司马家白家两大集团、联合展鹏程收服狼哥并且敢于跟公安局长的公子正面较劲的那个宋三哥?!”

何书茗又恢复了他伶牙俐齿的功力,而且语言中竟然用上了‘请问’和‘您’这两个词语,这已然是他最大友善的表示。

“不错!”

宋端午咂巴了下嘴,颇有点稳坐钓鱼台般的波澜不惊:

“是我!”

宋端午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可就在此时邢麻子却突然不知为何差点软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收编!

宋端午突然天马行空玩的这一手不可谓不毒,不光给了邢麻子结结实实的一记大耳光不说,而且顺带还能让何书茗感恩戴德,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的大买卖。(.cOM)/

不过这有人欢喜了自然就有人忧。如果说李鲸弘对于这个被硬塞给自己的小跟班其态度是隐晦且玄奥的话,那么剩下的最难堪的无疑就要数邢麻子了。

自己的小弟被别人一个名头就带走了,而且自己又被人连打带吓弄的丝毫作声不得?!这可真就有点大损他堂堂‘号长’的威风了。

如果传了出去,邢麻子可就别想在这里混的顺风顺水了,别的号长会挤兑他不说,就连众人积毁销骨的口水都能把他给淹死,所以说当何书茗强压抑着内心的雀跃屁颠屁颠的跟在李鲸弘后面的时候,邢麻子除了想给何书茗一脚并怒斥其不争气之外,恐怕也想顺带连李鲸弘也暴揍一顿。

但是他的这种想法无异于天马行空。他自然不是李鲸弘的对手,而且现在那个前一秒还是自己小弟,后一秒就被人招走的何书茗,会不会因为新主子一句话而立马枪口调转向自己,这可一点都不好说。

所以邢麻子此时的感觉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是亲手送上夫人又亲手斩了自己的兵。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就因为宋端午开口承认他身份的那一刻,邢麻子终于知道自己踢到了块铁板上,而且还是自家的铁板。

“哎呦喂,您怎么不早报上您的名号啊?!您看这事弄的,误会,都是误会!”就在邢麻子听到宋端午亲口承认身份的话语时,本欲瘫软在地的他不知怎地又突然如‘春风拂来,桃花盛开’一般春光灿烂起来,连跑带颠的到了宋端午的面前,一脸的谄媚。

这可把李鲸弘和宋端午闹了整整一头的雾水,前一刻的狰狞还未从脑海中退去,后一刻的谄媚如孙子却又涌上心头!这孙子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不怪他俩接受的慢或者没见过这种情景,要怪只怪他邢麻子也就是邢少卿转变的太快,或者也可以叫做转变的程度太大。

从装爷爷到装孙子,这是怎样的一个巨大的落差和艰难的调转?!估计也就只有邢麻子清楚了。

“我好像记得我刚进来的时候,报过名号了,是你没注意,或者也可以说是你有意为之?”不管怎么说,宋端午这犊子到底是个被白潇湘锻炼的处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妖孽,任凭他邢麻子再怎么闹妖,他只凭这‘见机行事’四字,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宋端午这一句可差点没让邢麻子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虽然看似不经意且没有半点杀伤力,但是这要是被某人知道或者被有心人拿来作为话柄,那可就足够邢麻子喝一壶的了,这点宋端午可能尚且不清楚,但是邢麻子自己却深知其利害关系。

“哎呦我说三哥呦,这都是误会,是误会!之前倒是有人告诉我了您的名号,但是我哪成想就是您呐!再说这道上都是叫尊号的,没记住您的本名这也情有可原不是!”

邢麻子这一通解释更是把李鲸弘听得云里雾里了,但是这在宋端午听来却是传递着某种讯息,而且这犊子已然隐约的听出来邢麻子显然早就已经对自己的名号和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客气,而且更有可能的是有人托他照顾自己。

宋端午所料的一点不错,在他没有进来的时候,就已然有人传话进来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宋端午那接下来的处境可谓才算是好上不少,至少这已经是自己人相处的氛围了,至于说这‘自己人’三字是貌似的还是真实的,就有待考证了。

“是谁这么有先见之明啊?”既然事情的大概脉络大家已经大概心知肚明,所以当邢麻子亲自动手将铺盖卷平铺在炕上,并请宋端午坐在最软和的地方后,宋端午这才开口问道,瞧那形态和语气,比之做了多年‘号长’的邢麻子都要来的神似几分。

邢麻子微微一沉吟,不过当他的眼神与宋端午稍有接触后,不禁就立即说了出来,不得不说宋端午那犊子在某些时候看人的眼神,同他在王牛乡看砧板上的牲口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是???是青鸟哥!”邢麻子艰难的报出这个名号,显然‘青鸟哥’这盛名在他心里是多么的重的分量。

“哈!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裴鸾啊!”宋端午不禁莞尔一笑,随即瞥了一眼李鲸弘发现后者也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后,这才又继续问道:“我说老邢,他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宋端午口中说的‘老邢’这一句虽然看似平常,但是在邢麻子耳中听来却是有种久违的亲昵!所以当邢麻子稍一迟疑还在揣测着宋端午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张开的口已然将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好想听说青鸟哥派人给所有能递进去话的拘留所和看守所都嘱咐过了,说是不得为难一个叫宋端午的??呃??的挺厉害挺???蛮横??的青年。起初我们以为是青鸟哥的朋友,但最后却才知道原来是青鸟哥的小主子,这才闹出这样的误会!”

邢麻子到底是个最底层的混子,在这间号子里虽然可是暂时的称王称霸,但是他的老大却也是裴鸾的手下,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当邢麻子自认为像宋端午这样大有来头的人物铁定不会来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时候,他自然的就将裴鸾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这点是不足以对外人道也的,否则的话他邢麻子会不会被裴鸾活剥了可不好说。

不过他倒是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隐藏的够深,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宋端午可以从中看出端倪,毕竟与宋端午这类观察力极为敏锐的犊子打交道,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很有可能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自知。

宋端午十分晦涩的笑了笑,他听得出来邢麻子的话是在自我辩解,他也看得出来邢麻子所要掩饰的玩忽懈怠,所以当可怜的邢麻子这两条要了老命的小辫子被宋端午抓在手里的时候,他的处境和遭遇就可想而知了。

“老邢!”宋端午笑的跟个狐狸一样对邢麻子招了招手,后者立马用可以称得上连滚带爬的动作到了宋端午的面前听候指示。

“我知道我自作主张的把何书茗指派给鲸弘,你会有意见,这点我可以理解。”宋端午说的很是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感觉,但是这在邢麻子听来却有点挖坑等他往里跳的感觉,所以他心里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表面上却仍旧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知道小弟被人撬了,那几乎等同于老婆红杏出墙一般的存在,那可是活生生的打了人的脸面!

走江湖的什么最重要?除了钱与权之外,就剩下人和脸了!

宋端午再次笑笑,不过这次却有点狐狸尾巴露出来的味道。

“这样吧,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既然何书茗成了鲸弘的小弟兄,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如何?这样级别不乱,大家又能皆大欢喜,你以为呢?”

宋端午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虽然这几乎是在变相的挖着裴鸾的墙角,但是宋端午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打着他白家的旗号,所以邢麻子这‘另投明主’也顶多算作权力转移,而不算是投敌叛变。

宋端午说的轻松,但是在邢麻子听来却是有点匪夷所思的。一来他确实没有想到宋端午会有如此的想法,二来自己这一旦点头应允了,那可就是可以跟青鸟哥裴鸾平身而论的级别!这怎能不让邢少卿他有种‘一夜黄袍加身’的感觉?!

如果说刚才邢麻子的摇头是掩饰着自己内心隐晦的话,那么这次他的激动就显然是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无遗了。所以当宋端午微笑着趁着他还未答话的时候,说道:“那么,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这几乎与强拉壮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次邢麻子却是心甘情愿的被用了强!

于是邢麻子立马一个轱辘滚到了地上站着,朝着宋端午就是恭恭敬敬的一鞠躬:“三哥!”

宋端午点头示意,算作认同!

而后,他又稍微调转了下方向,朝李鲸弘呲牙一乐,满嘴的牙齿如犬牙交错一般参差不齐:“鲸弘兄弟!”

“滚!”李鲸弘翻了翻眼皮,一脸的不情不愿!

于是邢麻子不禁愕然了,而宋端午却在旁开怀大笑起来。

“快上来坐着吧!鲸弘他就是这脾气,谁都不待见,就连我也是如此,以后你就习惯了,其实他人倒是真不错的!”宋端午朝着邢麻子一摆手,眼睛却瞪向了李鲸弘,而后者除了打着哈欠回敬一个白眼外,依旧一副不买账的姿态。

这也难怪,他赫赫有名的‘银面少保’李鲸弘向来只佩服有能耐的人,如果说宋端午和老赖被他李鲸弘所认可是因为他们具有某种别人没有的特质的话,那么此时这个邢少卿,他李鲸弘却丝毫瞧不出有何过人之处,所以联想到他的姿态,自然就能分析出原因了。

邢麻子热脸贴个冷屁股,没奈何只得讪讪的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而当宋端午在安抚完了邢麻子并扭头这么不经意的一瞥时,却发现了依旧坐在角落里的刘云长,正一脸敌意的看着自己?!

“一波稍平一波又起啊???”宋端午的心里暗自惆怅。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缘由!

邢麻子用什么眼光看自己宋端午压根不关心,一来他以前是裴鸾手底下的不入流的小弟,宋端午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机会和面子如果他自己都不赶快兜着的话,那他可真就是在给脸不要脸了。(.cOM)

而且更何况现在邢麻子也就是邢少卿现在名义上跟了宋端午,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这仅仅是口头的一种承诺而已,这点宋端午心里有谱,如果真正想融入到他的那个圈子里,那就必须用行动表现自己。

虽不敢说血流如注或者头颅点地,但是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还真就跟宋端午那伙‘奇人’挨不着关系。

所以说邢少卿最后跟宋端午是个什么态度,宋端午根本就不关心,好用了自己留着用,不好用了大不了再塞回给裴鸾,他的想法就是如此简单而已,反正进来一次也不能‘入宝山后空手而归’不是!

宋端午从来都不嫌弃什么‘鸡鸣狗盗’之类被世人所不屑的渺小之辈,相反的他还甚是重视这类人,毕竟但凡有一记过人之长的人才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到,就像赖苍黄仅仅用了个把秒钟开了李副局家的锁一样。宋端午真正不屑的是那些个没什么本事却又偏偏自以为是的家伙。

比如李岩!

虽然那货动用了种种的手段想要致宋端午于死地,但是却不成想每次都让这个几近成妖的犊子逢凶化吉,不仅化险为夷而且还大有从中取利并反制于人的趋势。

正如此次蒙冤入狱一样,虽然只是稍微受了点苦楚,但是却收获了两个手下,这怎能不让宋端午欢喜?更何况宋端午手下仍旧在外面逍遥的那些个人,正源源不断的把各种砝码加持在他的手里。

所以说当‘资源’两个字成了最后一锤定胜负的关键词语时,那么剩下的就已然没了看头。谁的资源多谁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战争是如此,竞争也是如此,发展亦是如此。

宋端午从前一刻号子里的‘菜鸟’,经过一仗过后就立马摇身一变成了号子里的‘一哥’,这过程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虽然出大力气和卖大风头的不是宋端午而是李鲸弘,但是宋端午丝毫不介意自己手下人的风头盖过自己,一来自己可以坐享其成,二来他确实也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涌现。

劳力者下,劳智者中,劳人者上。

很显然宋端午这犊子已经从最低级的劳力者逐渐往最高级的劳人者的方向位移,这就是一种成熟。(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要知道真正的统帅型人物是不会介意手下去获取功绩的,因为自己仅仅是上位者这一条,就已然盖过了所有的功绩。

李鲸弘他再能,始终都是听命于宋端午的,所以说这冲锋陷阵的头马抢来的所有光环,却是始终都会照耀在主子头上的。

宋端午他不怕功高震主这一说,大不了这个从大山里跑出来觅食的狠犊子再重演一遍‘杯酒释兵权’罢了,而宋端午真正怕的,就是当自己手下人都不去努力争取,不去勇于前进的时候,这才是令他束手无策的地方。

虽然说邢麻子的事情可以暂时的告一段落,且已经取得了莫大的胜利,但是这号子里的规矩却还是不得不遵守的,毕竟这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宋端午比谁都清楚。

所以当他吩咐下去就寝的时候,他却偷偷的与李鲸弘换了个地儿,而此时,宋端午的身旁就变成了一直睡在角落里不曾挪动半分的刘云长。

号子里的是大通铺,优点是在于管教们只要数人头或者脚丫子就可以得到人数,而缺点也很显然易见,谁半夜里想挨着谁或者想整谁,也就是挪挪窝的功夫而已。

“二哥???刘二哥!”宋端午轻声的呼唤道,他侧着身子躺下的前面就是在面壁而眠的刘云长。

也不知是真的睡意盎然还是故作充耳不闻,反正刘云长没反应,甚至连呼吸的幅度都没有变化。

“刘二哥,面壁可不能解决心事,也绝对算不得回应我!”宋端午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刘云长仍旧没反应,但是瞧其加大了呼吸的幅度和频率上来看,这货显然是在佯装睡意。

“刘二哥!我知道你没睡,如果你脑海中对一个人的印象刚刚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换做是我也是不那么容易立马入睡的,否则就是没心没肺了,不是么?刘二哥!再者说了,我可是从一开始就那你当朋友,就不知道你是何意???”

宋端午这回倒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从一开始的剖析其原因到最后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宋端午能用上的都浓缩在了这短短的两三句之间,而宋端午也相信自己这第三番的话语,铁定能说动刘云长有所反应无疑。

这可是白潇湘以前惯用折磨沉默中宋端午的招数,有别于唐僧般满口无用的碎碎念,而是句句合情字字在理,容不得聆听之人有所质疑。

“我是何意思?没意思!”

宋端午的话终于起了作用,先不说其效果的好坏,但是起码让刘云长愤然的转过了身与宋端午面对面,这就是胜利!

但是结果是好的,但味道却是有点烟熏火燎的。

就在刘云长的语气带着浓重的火药味的时候,宋端午也仅仅是微微一愣,随即又释怀的轻笑了出来,只不过没有声只有形。

“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来跟你刘二哥说一句,仅此一句而已,我们是朋友!”

虽然宋端午还闹不清楚是何种事情把刘云长弄得如此暴躁,但是当他拿出老赖的死皮赖脸和打蛇随棍上的本领时他还是相信,刘云长即使是再怎么愤愤,也会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朋友?打住吧!我刘云长可高攀不起您这位大人物的朋友!”刘云长显然是对宋端午的这种说法有些呲之以鼻,但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从他这句话语里,已然知道了造成这种局面的症结所在。

从刚开始看不惯邢麻子做法的挺身而出,到中间暗暗教会宋端午应付洗冷水澡的原理,再到后来护在自己身前与邢少卿面对面放对儿的情景。这一系列的过程刘云长可都是坚实的站在宋端午这边的,可为何自己在挑明了身份之后刘云长会立即反目?这道理宋端午想得通,但是其原因却怎么着都不得而知。

要么是自己身后集团的某种行为伤害了刘云长,要么就是自己的某个作为间接的造成了这种局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已经破裂的印象对于宋端午来说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而宋端午若想真的力挽狂澜或者收刘云长于麾下,这都是需要出大力气去调查去调理的。

“刘二哥!我既然叫你一声‘二哥’,就代表着我在心里还是很尊重你的,既然我们之间可能存有误会,但是我宋端午以人格保证,等我调查清楚了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这个请您放心!”

宋端午很少有这么正色谈话的时候和机会,至少在态度上来说宋端午这犊子是很拿刘云长当回事的,而他之所以敢于这么保证则一方面是基于自己的能力,而另外一方面则是由于刘云长的表现。

好端端的为何会演变至此肯定有缘由,而这个缘由则是需要宋端午自己去考量解决的。所以当宋端午对刘云长拍着胸脯保证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刘云长会对此表示严重怀疑。

这也难怪,连积怨的由来都不问清楚的保证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是这不是宋端午不问,而是他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刘云长的性格摆在那里呢,这是宋端午头一次见就已然看清楚的。

而事实也果不其然的如宋端午所想的那样。就在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还未砸起几粒灰尘的时候,刘云长就已然冷哼一声又重新愤然背过了身!

这是明晃晃的拒绝,也是赤luoluo的鄙夷,同时也是一种变相闭门羹的表现。

宋端午惆怅的叹了口气,也转过了身去,可是当他刚刚扭过了脑袋就发现李鲸弘这货一直没睡,而是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观察他二人的时候,宋端午就不禁翻了翻白眼。

这货到底跟老赖学会了八卦的特性。要知道以前的李鲸弘,可是典型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性子。

李鲸弘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但是仅凭其幅度夸张的唇语上来看,宋端午得出了五个字。

给脸不要脸!

这确实是李鲸弘想要说的话语,而此时的‘银面少保’自然也是一脸的愤愤鄙夷。很显然他对刘云长自以为是的表现有些窝火。

没奈何,宋端午只得笑笑,其中不乏有苦笑。

“睡觉!”宋端午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似李鲸弘一般光有形而没有声,因为这字正腔圆的两个字自然不怕被人听见,而这同时也是对这一夜所有事情的一种总结!

一夜无话。

直至天明。

可是当那个替代了晨钟的电铃刺耳鸣响起来之际,宋端午还未睁开朦胧的睡眼时,就已经赫然的看见了那道隔绝了这里与外界的铁门,一反常态的被拉了开来。

开门的是付胖子无疑,但是当付胖子挪开了肥胖的身影之后,就显出了两个人影,而且这两个人影其中之一,是宋端午早就已经算定会来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而已。

其中一个是看守所的所长,这个宋端午不认识。而另一个,则是让宋端午一见之下就笑的如同个得道狐狸的人!

谁?

堂堂的李副局,李响大人!

???

第二百四十章 话语!情景!

宋端午早就已经预想到李响迟早会来,因为他的把柄或者也可以说是软肋还捏在自己手里,可是令宋端午没有想到的是,李响会来的这么早而已。()

这个‘早’的观念对宋端午来说有两个含义,它早已超脱了大文豪鲁迅先生在课桌上刻的那层督促的意义。

对于宋端午来说,他一是没有想到自己才被送进来仅仅一天的时间,李响就已然坐不住了,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令李响坐不住的原因是迫于压力,还是担心东窗事发,但是对于宋端午来说,此时能见上李响李大人一面,就代表着机会。

这其二的意外,就是宋端午没有料到这货竟然会一大早的赶过来!要知道这不符合常理。司法机关提审的时候要么挑夜里搞轮番的疲劳攻势,要么就是在各种事项都处理完毕之后的下午,可这大早上的宋端午刚出被窝牙没刷脸没洗就见到此场景,又怎会不让他颇感惊讶。

宋端午的气色倒是好得多,一夜安眠到天鸣,顶多就是这两天营养不良显得略有些面黄肌瘦而已,可是反观李响李大人,虽然依旧还是挺着那圆润挺翘如妊娠四个月的局长肚,但是仅从那两个堪比熊猫的眼圈来看,就知道这货这两天压根就没睡好觉过。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说的就是李响这号的。虽然他独宠他的宝贝儿子本没有错,但是错就错在了这独宠的方式和教育的原则上。

宋端午和李响也不想有事,只是中间夹杂了个李岩这根搅屎棍,这一池子浑水又怎能不被搅合的泛起波澜?所以这庸人之称不是宋端午的,也可能不是李响的,但惟独李岩却是跑不了的,而且还是以愚蠢作为背景的那种。

宋端午是最后一个才起床的,邢少卿作为一心想要往高爬的小人物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等溜须拍马的机会,所以当宋端午起床后轻描淡写的瞥了李响和那位所长大人一眼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来到了涮洗池旁。

牙膏已经挤好,洗脸水也已经接满,就连崭新的毛巾都叠的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旁!看得出来邢少卿这犊子在看守所里过的这些个年头,还很是自在的。

“谢谢啊!”宋端午开口的第一句则是朝着正在给宋端午整理被窝的邢少卿说的,说完就自顾自的洗漱起来,全然没把门外那两位大人物放在眼里。

不过这世上总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事情发生,就在这两位大人物的内心里还在对宋端午行为揣测的时候,站在他俩身后的管教付胖子就已然是一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情和姿态了!

所以当他自告奋勇的从所长身边‘迂回’过去,朝着号子里先是咳嗽了一声以壮声势,后又吼了一嗓子“还有没有纪律了?”的时候,付胖子还未看到号子里的人有所反应就被所长一把又拽到了旁边。(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嚷嚷什么?显你嗓门大?!”

付胖子立即哑然,已经偃旗息鼓的他在一旁郁闷着,只是他分不清楚为领导出头这件事,是要分场合的。

“老李,这???”所长略带沉吟的看向了李响,语气中透着一种拿不定主意的彷徨,这也难怪,像这种事情把他也是闹的措手不及,若非李响是自己人,那么所长这脸面肯定下不来台。

“不急!”李响阴沉个脸,眼神死死盯着宋端午但嘴上说的却是与心思背道而驰:“静观其变!”

宋端午最不怕的就是这‘静观其变’四个字,若是此时李响弄出其他招数的话宋端午可能还要费脑子对付一番,但是现在宋端午最不缺的是什么?时间!他在里面有吃有喝有睡的,而且还有一票小弟给自己按摩,过的多么的悠哉!而李响若真跟他比这个,还真有点比不起。

是你李响站着支撑的时间长还是他宋端午在里面活着的时间长,这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可现实却是李响偏偏选了这条崎岖的不归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纯粹跟自己过不去的悲哀。

号子里的生活一切照旧,只不过今天门外多了两个人物而已,而且还是一起犯傻的大人物。

时间过得可以说是很慢,但也可以说是很快。对于门外站着的所长和李响来说,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也难怪,放着好好的舒舒服服的办公室不坐,偏偏来这杵着看犯人过生活,这可不仅仅是无聊了,保不齐脑子还不正常。

可是宋端午在里面过的却是舒坦无比的,当他把自己碗里众人都夹给他的菜又重新分回去,并来回推让了好几遍之后,这才发现门外已经有了动静。

“老李,我撑不住了,你先看着,一会儿我回来再陪你!”其实够难为所长大人的了,本身的肚子就比李响的大,而且还陪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当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的脚下抹油的时候,除了脚已经麻痹了好久的李响外,就剩下了暗暗叫苦不迭的付胖子了。

这一会儿是多大会儿,虽然只有他所长自己知道,但是李响却也同样可以猜得出,这‘一会儿’的含义,无限接近于宇宙的时间轴。

这招官场上的‘逃’字诀,李响他还是知道的。

宋端午瞄了眼外面,嘴角一扯,继续扒饭。

不多时,饭以用毕。当他摸到额角上的血痂已经隐约的有脱落的趋势时,再次放眼望去,却发现了门外竟只剩的李响一个人!

这有点出乎宋端午的意料。

所以当宋端午慢悠悠的嘬着牙花子走到李响的面前并试探的四下张望后,这才轻声笑了出来。

“不怕我跑了?连牢门都不关!”宋端午说道,显然能说出这话的心里都是与言语相悖的。

就像咬人的狗不叫一样的道理,虽然比喻有点糙,但是意思却一样。

“不怕!”李响这时才微微的活动了下麻木的双腿,勉强的故作轻松:“中间的隔栏门是锁着的。”

“那你也胆子不小啊,不怕我们把多年的积怨发在你身上?”

“不怕!”看得出来李响这次势必要拿下宋端午了,若不如此他也不会语气平稳的有问必答:“这是轻号监,里面的人我想不会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好让自己监禁时间延长吧!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很显然宋端午对他的欲言又止蛮感兴趣。

“更何况我以前还是全市警务考核第三名,而且最擅长的就是治安防爆技能!”说到此处,李响下意识的浅笑了下,宋端午看得出来,他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怕骨头散了架!”宋端午见他微笑,自己竟不知怎地也笑了出来,顺带口中的言语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散不散架不清楚,但是不试试,又怎会知道?!”

说这话时的李响是挺直了胸膛的,而听这话的宋端午却是眉头紧皱的,而宋端午之所以从前一秒的微笑变成现在的样子,则是因为他突然联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七岁那年的宋端午,当他一手拽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母亲,一手指着作了大孽的宋执钺,怒发冲冠的说道:“姓宋的,你若再不悔改,我若踏出门槛后,等十几年我再回来之时,就是手提三尺龙泉剑将你斩落之日!”

而那个依旧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的宋执钺,则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正是同李响如出一辙的:“你斩不斩的下我不清楚,但是你若不试试,又怎会知道?!”

同样的话语,不同样的情景。

李响终究不是叱咤西北黑道的宋虎王,而宋端午自然更不是七岁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纪。

“敢不敢进来坐?!”宋端午在摸了好一阵鼻梁之后,闪过了半个身子,对着李响说道。

眼神是那样的直视,而眉毛却是额外的上扬,看得出来这可不仅仅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考验。因为宋端午突然有个想法,而他在实施自己这个想法之前,则需要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并且为这份想法买上一份‘保险’!

李响微微迟疑片刻后,肃然整理了下仪容,尤其是头顶的帽徽和肩上的星钉。

“来,都站好了!给李响李副局呱唧呱唧,热烈欢迎李副局长来本舍监视察指导工作!”宋端午在里面带头喊了这么一句,揶揄的成分明显大于欢迎的意思。

号子里立马掌声响起一片,伪装出来的尴尬气氛被这一票闲出屁来的众人烘托的是那样的热闹,虽然这些都是如镜花水月般的虚幻,但是这骗骗外人还是蛮管用的,至少当付胖子往这里探头探脑的时候,心里是在嘀咕着“看不出来这李副局还真有一套!”

不得不说付胖子很悲哀,被现实的假象蒙蔽了双眼和心窍。

李响端正了下态度和表情,就毅然而然的走了进去。看得出来,这货今天是真的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贸然的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走进来。

不得不说李响处在这里有些不自在,更何况这里面的某些人,保不齐就是被自己一手扭送进来的,而他虽然心里的镇定大过于忐忑,但是当他真的处在这群人的环卫之中时,若说没有一丁点的惴惴,那纯属扯淡。

但是宋端午此时的心境却是明朗的,因为他在看到李响踏入监舍的那一脚落地时,其力道是那样的坚定,且毫不动摇。

宋端午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因为他知道,李响这一脚不仅仅是踏进监舍,更是走进了宋端午外围的行列。

这犊子想要把李响拉拢到自己的盟友行列?!当真以为自己是大嘴吃四方的饕餮,或者是独享佛前供奉的蒲牢?!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莫氏集团!

其实李响之所以在一大清早的就急不可耐赶到看守所,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虽然在他的内心深处极其渴望自己佩枪这件事能尽早的水落石出,但是李响却懂得一个叫做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被人拿捏住把柄的感觉并不好受。这是李响最近这一段时光所能体会到最大的感觉,而他此时也终于体会到了那些个被自己踩在脚下且永远无法翻身之人的感受。

事实上早在李响动身来看守所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邢麻子和刘云长点燃导火索放对儿的那天夜里,也不知到底是受了那个留名片的神秘女人影响还是自己的第六感在作祟,反正已经惴惴不安了一整天的李响当拿起电话拨通了自己顶头上司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喂!黄局,是我,老李啊,真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啊???”

或许是在官场上混久了的缘故,虽然自己同这顶头上司黄局长是一个派系的人物,但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开始,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官腔。

自古官场上的繁文缛节就极其繁多且名目林立,虽然到了现代已然见不到那么多的明面上的条条框框,但是这背地里或人心里的无形约束却是更加驳杂起来。李响自然也不能免俗。

所以当他跟黄局扯足了如老太太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官腔,并渐渐切入到正题后,这才得到了最终的答案。

对于那个神秘女人的背景和来历,他的顶头上司竟然不知道?!

这不是什么值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分局的局长大人虽然勉强可以称得上位高且权重,但有不清楚的事情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真正令李响感到心里哇凉的是他在这通毫无建树的通话上浪费的时间。

四十二分三十九秒!

这是李响最后在故作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时,从电话的液晶屏幕上得到的数字。四十二分钟思想的转动,四十二分钟口舌的浪费,最后只换来了一句“不知道!”这怎能不让李响心有戚戚?

“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只会扯皮的家伙!”这是李响内心里对这种人的控诉。当然,这也仅仅是在心里说说而已。

暗地里的腹诽并不能妨碍面子上的恭维。

李响最后之所以那么快的找个由头结束了话题,则是因为他深知,自己每多浪费一分,那就给对方有可乘之机六十秒。(.coM)

所以当李响冒着官场上的大不违僭越,而冒然给上司的上司打电话时,李响就已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最坏打算。

与其被人一直拿捏住自己的小尾巴,处处被动着,倒不如自己去赌一把来的好。赌输了大不了挨一顿处分,而赌赢了,却可以抢占先手说不定还会有了防守反击的机会!

这种赔率很低的局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老天在给李响机会。

于是李响毅然决然的拨通了那个自己从不敢打的电话号码,他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不光是因为紧张,更多的则是由于那即将到来的希望。

“喂!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虽不洪亮清澈,但是李响听得出来,尽管这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略有几分慵懒,但是里面还是有种叫做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的气韵。

“喂?喂!哦,您好!任老!学生李响,冒昧来电,请您见谅???”

不得不说这次的措辞可比刚才的要严谨恭顺的多,这也可以从正面看出电话那头之人的分量,同时自然也可以从侧面得到了那人在李响心目中的地位。

这可不仅仅是下属对上位者的一种等级差别的顶礼膜拜,否则的话也不会用上‘学生’那两个字。要知道若是放在封建时代,凡是自称‘学生’的,可是都完全摒弃了身价自甘执‘子侄礼’的那种谦恭。

看这架势,李响估计越了不止一级,保不齐就是三级连跳再或者一举直达天听的那种。

事实上风险往往与收获是成正比的。

就在李响小心翼翼的揣测着那人没字每句的用意和背后的含义,并精心挑选着措辞婉转答复而且还时不时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时候,他的这段话简直可以拿来当做印证小心应对上级发问和回答的典范!

堪称字字珠玑。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通话时间倒是比上次要精简了许多,甚至都可以达到节约了大概百分之九十的废话的那种程度,而之所以有了这样的效果,则全都可以归功于李响对于那位神秘任老的态度。

归根结底两个字:

拘谨!

别以为这是一个贬义词,有的时候褒与贬往往只在一念一线之间,就像光与影的存在,既互相对立又相互依附存在。

不过这没有了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倒是给李响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虽然还不清楚电话那头任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这起码对李响来说,不算是一个坏事情。

更何况当李响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就立马得到了一个他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的答案。

之所以说是想知道,是因为任老确实给了李响答疑解惑,只不过却没有像教师那般循循善诱,而是进行了高度的概括。但是又说其不想知道的原因,则是因为任老给的答案超过了李响想象的极致!

从电话那头的态度上来看,连任老都讳莫如深?!这已然早就不是李响这个层面所能接触到了阶级了!所以当最后任老什么都没有说,仅仅给出了一个指示的时候,李响有那种感觉就丝毫不奇怪了。

其实那指示也没什么复杂或者任重而道远的意思,仅仅是两段话八个字而已。

综其所求,一切照办!

于是李响不禁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看似简简单单的两段话八个字,其里面浓缩的多少权力的味道和背景的庞大,虽然才仅仅露了那么一点点的冰山一角,就已然令李响唯恐触之避之不及了。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仙人面前的凡人一般,生怕神仙斗法的时候,随便那么挥挥手就顺带让他自己也灰飞烟灭喽!

所以当李响战战兢兢的放下电话,并重新拿出那张已经团掉本欲丢弃的名片后,他就不禁隐约的觉得,自己手中可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一张通往高层之路的门票!

至于说李响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则全然要归功于任老在临结束之前,那席颇有勉励之意的话。

“小李啊,你可不要辜负了党和政府的栽培和领导,等你的这件事情了结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来我这里坐坐,我也好久没听听你们那的汇报了。再说我也老了嘛,有些生活琐事也确实需要个人来办,呵呵,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呦,小李!所以你可要好好干哦!”

这几乎就是在明晃晃的拉拢!同时言外之意也是想把李响归置到自己人的行列!这对于李响来说简直可以等同于连升三级的那种程度,虽还不至于一步登天那么夸张,但是这对于没有背景仅靠自身实力往上升的李响来说,不得不算是一个天赐良机。

在官场,像李响这样没有背景后台,仅凭着自身实力往上爬的人,顶天能爬到初窥门径的层面,如果想要进一步的登堂入室或者出类拔萃,就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背景了。

而任老很显然就是那个想给李响搭舞台的人,而已经清楚了意思的李响,若是再装疯卖傻不买账的话,那可不仅仅是自断前程,而是给脸不要脸了。

那神秘女人的意思就是任老的意思,任老的意思则是对自己的指示,对自己的指示则关乎到自己以后的前程!而李响以前一直争取的,现在努力维持的,想摆脱被人拿捏住小辫子而保护的不就是这个‘前程’二字么?

所以说当李响这通风险极高,但回报也极高的电话又给了他重获新生的希望和前程似锦的道路时,李响就忍不住有种劫后余生的热泪盈眶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就在厄运的脚前脚后突然造访,这让李响顿时有种前一刻还是苦行僧,但后一秒又跌入享受‘冰火两重天’的莫大幸福感。

已经彻底放轻松的李响坐在地上,不禁下意识的亲了一口那张邹巴巴如同擦屁股纸一般的名片,而后又仅仅攥在手里,像是握紧他那繁花似锦的仕途一般。

可是当李响在享受了短短的欣喜过后,就忍不住的再次骇然起来!

为何?

因为李响在重新的猛然将名片凑在自己眼前,并目不转睛的查看之后,这才赫然发现一个令他后背不禁冷汗直冒的事情。

那名片质地一般样式也不出奇,可偏偏上面寥寥数字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

右下角是人名。

莫青檐,一个如古代诗书似山水写意画卷的古典名字。

中间是职务。

总经理,一个二十年前很崇高但现在已然烂大街的称呼。

很难想象一个大俗职务和一个大雅的名字放在一起会这么协调,这简直不可思议。可是李响的注意力却没有在上面停留,因为他的全部精神已然都凝聚在了左上角那四个铁画银钩的遒劲字体上。

莫氏集团!

这可是犹如古代红顶商人胡雪岩,可以与当代红色资本家荣氏相比肩的另一大家族!

这又怎能不让李响他一介升斗小官为之胆寒?!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拉拢!诱导!

有一点宋端午倒是猜对了,那就是李响必然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Com)

所以当宋端午看到李响站在号子里,并没有出现倨傲或者畏惧的神色时,他就应该已经能猜想得到李响为此次前来做的准备。

可是令宋端午没有料到的是其实李响这次是不得不来的。来了起码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不来那就必死无疑,其中的缘由不光是因为宋端午等人捏着自己的把柄,更深层次的还有任老和莫氏集团随时能掐断他的仕途命脉。

所以李响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说最后射的准不准,离靶心和预期目标偏离了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处事方法和态度了。当然这里面还有宋端午的意思。

“坐!”

宋端午一挥手,显然很快就进入了这间号子的号长角色,所以当他像是在家般轻松的随口说道的时候,李响也不禁苦笑着打量这里面的陈设。

一张大通铺,一个涮洗台外加一个便池。

仅此而已,坐无可坐。

可是李响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他却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宋端午的意思去办,那么难免会拂了这位阴险太岁的面子,而自己如果坚持着自己以青松之姿站着说话的话,那么自己麻痹的双腿又难免不争气,所以当最后李响挑了一个勉强还算干净的地方落下了屁股的时候,宋端午的笑意就出现在了嘴边。

李响的臀边仅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才与炕有了接触,但是这在宋端午看来已然就已经足够了,起码对方表明了态度,而更令宋端午满意的,则是他挑的那个地方,离自己软和厚实的‘宝座’距离刚好,既不显得过分亲昵,也没有太远的生疏。

这其实是一个好兆头,起码拉拢一个处在中立的摇摆人物比拉拢一个怀有敌意的人要简单的多。至于说这个人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敌对转化成现在的样子,宋端午压根都不关心,他也没那份闲心去操持。

“老邢,把你的小兄弟带一边儿玩去,顺便让鲸弘给你们讲讲他的‘丰功伟绩’!”宋端午第二次挥手的时候是朝着邢麻子的,但是眼神却是撇给了李鲸弘,后者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其最后当然就是李鲸弘带着一脸的不情愿,被一帮子明显兴奋的人簇拥着到了墙角等待听故事。

宋端午利用邢麻子那一伙人对李鲸弘的崇拜成功的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至于说仍旧在墙角里扮雕像的刘云长,宋端午则没有想去管他的意思。()因为宋端午知道,那是一个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会是泥牛入海般的结果。

“说真的李局,我根本都没有想到您会屈尊来到这里!”宋端午主动的将被子叠成的坐垫往李响那里挪了挪,有些显得亲近的意思。

熟悉的人都知道,凡是这货一开始表现的亲昵,那接下来不是有着什么诡计就是预示着有人即将要倒霉的开始。

“你还是把那个‘副’字加上的好!官场上一字之差半阶之别都丝毫乱不得的,你别小看了这个‘副’字,有的时候贸然去掉了,是会死人的!”李响颇为奇怪的看了宋端午一眼,他有点纳闷为何宋端午的态度会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快,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也颇有点奇怪。

这话时本不该,也无从对宋端午说起的,只是李响却不知道为何此时当他听到那声梦寐以求的‘李局’的时候,却有些刺耳?当他思虑了片刻之后这才略有醒转,原来下属叫他‘李局’是恭维,而宋端午叫他这个则是讽刺。

尽管宋端午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李响还是一板一眼的规规矩矩。

“你不也是一样,我也同样没有想到,仅仅一晚的功夫,你过的也蛮逍遥!”李响用着同样的招数和同样的语气将同样的意思又推回给了宋端午,不得不说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很高明。

李响毕竟是在仕途上厮混了许多年的人物,都说‘马老滑,人老精’,这李响虽然不算老,但是这‘精’字,却是学得了个中三味,自然用一个‘推’字诀在应对宋端午的问题上是难不倒他的。

宋端午微一错愕,随即浅笑了片刻:“还得托您的福!”

“哼,彼此彼此!”李响听到这话后,不禁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其中不乏抑郁和忿恨的成分。

这是事实!宋端午之所以会在这里则是拜李响所赐,而李响之所以也会坐在这里同一个被囚之人交流沟通,也都是宋端午和他背后那群人的功劳。

所以说这互相托的到底是不是‘福’暂且不讨论,但是李响最后说的那句‘彼此彼此’,却是十分贴切的。

两人一时相继沉默,因为他俩都知道,随着李响最后那一声颇为不满的冷哼,这开端还算良好但结尾却略有瑕疵的开场白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至于说这‘开胃酒’后面的‘正餐’会是一个怎样的过程和结果,相信两人都共同期待着。

“李副局,听说你们分局的领导班子要换届选举了?”宋端午等待了半天发现对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将坐垫再次挪了挪,像个熟悉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挨着李响看似随意,但实有深意的说道。

“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你怎么知道?”李响没想隐瞒什么,因为他知道宋端午既然能说得出自然就有他的信息来源,只不过李响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好奇害死猫!

宋端午裂开嘴呲牙笑着,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算作回答。

其实这消息是项虞打听到并让李鲸弘告诉宋端午的,而宋端午用手指窗子的意思是表示‘这消息是外面弄进来的’这意思。但是这在李响看来却是足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因为他会错了意!

宋端午指的是窗子,而李响看的是窗外的天空。

‘这货背后的大靠山竟然是任老和莫氏集团?’这是李响心里骇然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像任老那层次的人物,就已然是天一般的存在了。要知道封疆大吏虽然没有朝中权臣那样被人所熟知,但却也是正二品的大员!

李响他若是放在古代,顶多也就算是顺天府管辖下的正八品典狱,从正八品到正二品,这是怎样的一个奋斗历程,相信明眼人只要一看,就会发现这路途的中间不光有荆棘,还有刀光剑影的锋利。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李副局您分管的是治安和经侦吧?这两样最繁琐也最不好搞啊!”宋端午的话里有话,已经身为宝山区地头蛇之一的宋端午,在跟一位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将这些话的时候,自然不会是有口无心的那种。

而事实上李响也果不其然的听出了宋端午言语里的意思,所以当他开始眯缝着眼睛对宋端午上下打量的时候,那个已经露出一半狐狸尾巴的犊子,就又开始抛售诱饵了。

“治安好不好,可不光是要靠着维护,更主要的是要看有没有人煽动!”宋端午这话一出口李响不禁就立即色变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也是赤luoluo的恐吓!

但是就在李响刚准备起身拔腿走人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他按住了李响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别激动,凡事三思而后行!”

说罢,又回归自己的位置,只留下正在天人交战的李响独自发呆。

李响其实倒是很像甩手而去的,强烈的责任感和头上的帽徽不允许他与宋端午达成这种变相的交易,可是当他的思想转念到自己的仕途和钱程的时候,他又不禁开始犹豫了。

是该坚持自己当初在红旗下发过的誓言还是追求自己的利益?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所以李响呆若木鸡的不发一语好久。

“李副局!别忘了是谁让你到这里!也别忘了这一字之差,不光能害死人,也能急死、等死、累死个人呐!”

宋端午在旁眼望窗外的天,悠哉的说道,可是这句话在李响听来,却是有如一语惊醒梦中人般的存在。

于是当李响猛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然足够让宋端午眉开眼笑的了!

“说说你的条件!”

“很简单,把我和我的兄弟弄出去而已!”

“我能得到什么?”这是李响压低声音说道的话,很显然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已然开始奔着目地而去,这点宋端午很乐意看到,起码简单直接的交流不用再像勾心斗角那般弯弯绕。

“这个,还有这个!”宋端午没有明说,只是比划了两个动作,一个是拇指和食指呈八字形,而另一个则是掸了掸李响的肩膀。

这就已然足够了!

李响此次前来的目地无非就是解决自己佩枪失窃的问题,这点宋端午已然给出了答案,但是最令李响没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的另一个动作,那哪里是给他肩膀掸灰尘,而是弹了弹他肩章上的空位。

意思很明显,加颗星而已!

但是就这样就已然足令李响激动的了,要知道他奋斗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独自坐在那间分局最大的办公室里而已。

所以当李响最后痛并快乐着的压抑着眼里的喜悦和紧锁的眉头时,从他口中艰难蹦出的两个字虽然违背了他最初的誓言和信念,但是迫于种种,无论是出于自身还是任老的压力,李响他都没得选择。

“成交!”

人生往往身不由己!

李响的表情严肃,内心却是在哭泣;而宋端午的外在虽平静,但内心却是在欢笑!

???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事不过三!

练功都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一说,虽然这功力的增长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际遇相关的,但是这每天的坚持不懈和常年的持之以恒却最是磨练心性的东西。()三九和三伏虽然最具有典型的代表性,但是这年年岁岁暮暮朝朝却最是能体现耐性这东西的。

对于‘极北海东青’宁朝珠老神仙来说,一甲子已然如弹指一挥间一般匆匆而过,虽然功力已臻化境的他尚且做不到出世仙人那般的看透世间万千,但是这要说道视往事如过眼云烟般风轻云淡,却还是可以的。

正如那年初见叶赫那拉贤淑一般,也正如救起那个书卷不掩侠气的青年,自然更如兄弟分道扬镳的那天。

所以往昔种种对于现在这个耄耋老人来说,都已然成了似水流年。贤淑已老,侠气青年已逝,就连同胞兄弟也已经不再相见好多年。所以时间对于他来说,可不仅仅是催熟了他一身天下第一功力的春风,更是催走了他身旁熟识之人的一道道拘魂索命。

对于这些老人已经能看的很开了。毕竟见惯了生离死别,敏感的神经也就不再那么容易被触碰。至于说现在还有什么能够对宁朝珠有所羁绊,那估计也就只有这位参透了生死的老人自己才清楚了。

一辈子不信罗汉菩萨佛陀,一罗浮不拜幽鬼仙人神明。

一世不参天地,一生不碰世情。

但老人唯独信命!

这看似颇有些与不信奉的东西想悖逆,而且略有些滑稽,但凡是都喜欢归咎于命数的宁朝珠,却始终都把‘听天由命’四个字挂在心头,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十几年前眼睁睁的看着孤儿寡母被扫地出门,也不会看着当年的侠气青年逝了生命。

这点他的兄弟与他刚好相反,要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和‘听天由命’向来都是互相对立的存在,而现实却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赋予两个同胞兄弟的身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或者说是一种惩罚!

老人的兄弟不信命,所以出去闯荡,终于闯出个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的诺大名声!可老人宁朝珠信命,所以一直留在这老房子里,不光是为了镇宅,更是为了安身立命。(.coM)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执钺有幸能拜入他宁朝珠门下的原因。其中三分是由于老人是这里的仆从,另外三分是因为老人知道,当他与自己的亲兄弟再相见之时,就是各为其主互相厮杀之日,所以他要将这一身武功一脉传承。

至于说剩余的三分,按照老神仙宁朝珠的话来说,就要全部归纳于‘宿命’这两个字了。

青年时候的宋执钺没有在南疆战场上丢了性命这是宿命,壮年时的他历经生死血劫终于叱咤西北这也是宿命,人到中年时他已然出脱到横跨黑白两道这还是宿命。而这一系列虽然宁朝珠没有随时陪伴在侧,但是他已然能从命运的安排里嗅出来这里面浸染的血雨腥风。

他宋执钺不是宁朝珠观念里最出类拔萃的弟子,这点从那个以一介女流之姿且不被宁朝珠认可,但尚且能跟宋执钺平分秋色的胖丫鬟那里就可以得出结论。

但宋执钺绝对可以称得上最好命的。要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不甘心的人想投在宁老神仙的门下受教一二,最后连门路都没打听着就被丢到了栖凤村的那条河里去跟水鬼作伴。

如果说整个栖凤村如金伯利岩一般坚实,好似铁桶一块的话,那么这座村民心中口中眼中大忌讳的老宅子,就是金伯利岩里蕴藏的一颗硕大金刚石了。

金刚石之所以坚硬,不就是因为由四个共价键组成的原子结构决定的么!而这四个共价键,不也是正应对这里常住的四个人么!

叶赫那拉贤淑和宋执钺是主,胖丫鬟和宁朝珠是仆。一文两武外加文武双全,这四个妖孽的铁打组合堪称逆天!

“师父,润口茶吧,这中原到底比不得南方,旱!”站桩完毕的宋执钺擦了把额前的汗水,端起碗市面难见的狮峰龙井,毕恭毕敬的说道。

地处开封周边的栖凤村还是算作北方的,这气候自然同江南无法比拟,元月份的天气不禁比上海冷得多,而且也干的多。

正在打坐运气的宁朝珠睁开凤眼,接过了茶碗抿了一口,讶道:“明前?!”

“师父真是好仔细!正是明前的!”宋执钺挨着坐下也给自己斟了一碗,边吹去浮叶边随意的说道:“这次回来的仓促,没弄着真正好的,等该天我派专人去给您老弄几两特供带‘旗枪’的莲心或者雀舌回来,那才配得上您老人家!”

“哼!莲心和雀舌?还带‘旗枪’?你以为自己是谁?!那种仙品一年都出不了几两,弄好了都直接送到中央机关了,你还要弄几两!就真的那么想上国安局的黑名单?”

宁朝珠三口喝完贵如金汁的茶汤,又结了一句:“明前虽好,但不如老一些的耐泡,那种入得寻常百姓家的才是我的心头好,这点小钺你要明白。”

说完又闭目运气起来,脸上随即泛起两坨气血的晕红与这寒风袭人的季节相互映染。

宋执钺看到此情景后,也不禁苦笑一声:“要上黑名单二十年前早上了,何必等到现在?”说完瞥了一眼没甚表示的宁朝珠后,又加了句:“我怎么弄自有我的路子,这个师父你就别管了!”

语气虽和善,但是里面却透着**,而当他这话一出口的时候,也果不其然的换来了宁朝珠老神仙的一字真言!

“滚!”

声逾洪钟,回荡在屋檐!

“哎呦喂,您老的养气功夫可是更精纯了!”宋执钺抹脸间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一开始的恭顺到现在的玩世不恭确实有点令人难以捉摸,但是这种景象注定就只有宁朝珠可以亲眼一见。

“滚!!”

宁朝珠依旧只用了这一个字,但是效果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宋执钺扭头就走,动作干净利落的丝毫不拖泥带水,至于说宋执钺为何像是开了窍一般走的如此决绝,那就要归功于宁朝珠老神仙的一个规矩。

事不过三!

很显然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在他这里都无法发生超过三次!宋执钺的啰嗦自然也是如此,而这位叱咤了西北黑道许多年的大佬也同样懂得,自己如果让师父重复了三遍‘滚’字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宁朝珠老神仙压箱底的绝技轻易不出手,但出手了可次次均鬼哭神嚎。打残海南银环蛇周嚣炀那次是其一,教训了打破自己那个心爱的朱泥西施是其二,至于说这其三嘛,宋执钺当然不想再尝试。

仅仅让顶尖高手宋执钺试过一次就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的功夫,这世界上不是没有,但估计也仅存‘极北海东青’这一家,从此别无分号!

宋执钺走的很利落,而宁老神仙坐的自然更是稳便。

可是就在朝阳的第一缕灿烂划破了清晨的雾霭,并照射到宋府老宅屋檐上的嘲风雕像的时候,才离开不久的宋执钺又折返了回来,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被师父赶走时的郁闷,而是明显带着点隐隐的悦然。

“老爷子!瑞蚨祥和内联升的两位大师傅已经都来了好久了,你就不准备去见见?黄滚边的清褂子和百纳底儿的锦面武生靴可正等着您呐!”

宋执钺捏着电话放回了口袋,开口就是一把分量颇重的诱饵撒出,如果换了平时的话,保不齐就会收到成效,可是此时的宁朝珠却是有了两次开口在先,如果贸然的就范,那么不光是破了自己事不过三的立约,更是折了他一代宗师的颜面。

所以当他一个翩腿下了桩子,瞬间从一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变成矍铄如昔的武者的时候,其走到宋执钺跟前的那几步,当真可以称得上虎步龙行!

步伐‘轻、快、稳’不说,更主要的是下下落地均无声,抬脚间却又带起烟尘漫漫,步步间距离如尺量如刀裁!这老头的功力到底深几何,仅从步态就可以略知一二。

“小钺,我的话你当耳旁风了么?我说过,要让我穿上那两件东西,要么小三猫,要么陈鸣远!”宁老神仙一拂袖,话语当真如动作一般,激荡的地上尘土四溅。

“老爷子!我手里可没有陈鸣远!”宋执钺不知怎地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却有些尽在掌握的得意,显然宋端午那点貌似狐狸似的笑容是继承于此。

老人这回连冷哼都没有,立即转身而去!

“我虽然没有陈鸣远的壶,不过,这靴子和褂子我估计您是不得不试穿了!”宋执钺又加了这么一句,意思有点隐晦,但他确信他师父肯定能听得出来。

而果不其然的是当宁老神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轻盈的脚步不禁突然变得掷地有声起来,而如果此时若有人能看到老人正面脸庞的话,就不难发现他已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变得动容。

那是一种狂喜之下的激动!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苦逼与忠诚!

宋端午这一天在号子里虽然吃了点苦头,但却是一直有惊无险的,甚至到了后面还确确实实的享了点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际遇和兆头。(.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可是宋端午在号子里是轻松了,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外面的人就可以同样的松懈下来。

这里面首推的就是‘沙口燕’赖苍黄,这个宋端午的头号马前卒外加天字号狗腿子,当然更少不了他自封的狗头军师这个职称。

如果说在外面自由世界里为宋端午四处奔走之人是辛苦的话,那么老赖这条狗腿子更是一直战斗在最辛苦的地方。就像电脑里的硬盘一样,虽然看似没有键盘鼠标那样的繁忙,但是他却是起着最主要的汇总和记忆功能,虽不显山不露水,但惟独少他不得。

老赖无疑是辛苦的,这点从他昨夜忙了个通宵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一直坐在桃园酒吧里某一张椅子上,且动辄好几个小时不挪动地方的老男人,虽然没有像项虞那般通天的手眼,没有如白潇湘那样丰富的资源,更没有同李鲸弘一样保驾护航的能力,但是仅仅凭着这审时度势的能力和精准的分析判断,他就已然隐隐的超脱于众人之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如果说所有人都是宋端午手上的棋子,只不过是重要性不同的话,那么老赖即便算不上那颗定盘的将,但也绝对称得上大将帐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幕僚军师!

别小看了这站在主子背后只会出谋划策或者挖坑等人跳的角色,事实上往往一个好的幕僚,其作用和影响甚至比当时之枭雄都不遑多让。

关于这点已经无需世人再用言论去辩证,从姜子牙到张子房再到诸葛亮,从徐茂公至刘伯温再至范文程,千百年来能人辈出,不胜枚举。

很显然赖苍黄扮的角儿就是如此,虽然没有旷古烁今的奇才和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略,但要说到关于宋端午的所有事,老赖当真可以用两个词八个字来形容。

尽心尽力,兢兢业业!

对于赖苍黄如此的表现,连他的师弟周亚夫都表示严重的不解,尽管以前的老赖是何等的玩世不恭且不负责任,但凡是一旦涉及到宋端午的方方面面,老赖表现出来的热忱和斗志就立马变得无比高涨。(.cOM)

为主子弹精竭虑鞠躬尽瘁的幕僚不是没有,可那要么就是许以重金、要么就是基于重任。可是老赖自从跟了宋端午一没有发了大财二没有得到什么重任,到现在为止顶多还是拿着一个月几千块的酒吧小保安,他为何这般的费尽心力?

这点别人或许看不懂,但是老赖他自己却懂。他不奢求全世界能清楚他的心路和心事,但求自己当初在火车上接过宋端午那一根烟时的问心无愧。

‘三猫从没给过我太多的东西,但是有一样就已然足够了,那就是尊严!起码无论我当时多么落魄,他都拿我当个人看!’这个许多年后,老赖在山巅对某人将的话。这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给这个世界的答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老赖他不是个娘们,自然做不当一见宋端午就容光焕发的那种程度,而且就他这幅苦逼的尊容,哭跟笑已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老赖却可以做到为了某个犊子甘愿肝脑涂地的程度,诚然他尽管称不上‘士’,但是仅仅就这份敢于两肋插刀的精神,就已然超过了许多自诩为贵族的人们太多太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可以对任何人板起脸子说教,但惟独对老赖只有调笑的原因。不是宋端午不敢而是不能,因为无论是从眼界见识还是江湖阅历上来说,老赖都已然足够教导宋端午太多!所以宋端午在他的面前,注定只有兄弟间的嬉笑打闹,而没有师长之间的循循说教。

宋端午可以容忍白潇湘未经他的同意而擅自**周亚夫,也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唯独无法接受其他人对老赖的所有非议,这点从宋端午身边所有人对赖苍黄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白潇湘敢于顶撞任何人但惟独对老赖只能用膈应招数,聂小纤在称呼他的时候,也特意用上了让他酥麻了半边身子的‘赖老哥’这个称呼,所以老赖那早已被社会践踏成破烂的自尊在宋端午这里却被重新拾了起来,而且被装点的更加珍贵。

尊严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虽然有的人都说要想获得这东西,就要首先学会自我尊重,可是老赖这个向来喜欢违背常理的怪胎,却在自己抛弃了脸皮的时候反而赢得了宋端午的青眼,而且还是越不要脸收获越大的那种!

这不得不说是老赖一生中的幸事,或者也可以说成是老天给予他某种补偿的一份礼物。

如果说‘沙口燕’赖苍黄的童年是灰暗的,少年是困顿的,青年是风光的,壮年是落魄的话,那么在这人到中年的时候,他却是幸运的,不光是因为有了宋端午这个给了他重拾尊严的人,更主要的是他在宋端午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他缺少,且一直寻找的东西。

大耳贼对诸葛孔明托了孤,许多年后鞠躬尽瘁的诸葛孔明,自然从刘阿斗那里得到了一个相当尊崇的称呼,‘相父’!

而如今宋端午一没对老赖临终托孤,二没有嘱咐其守成寄妻,所以当有好事人问老赖为何要这般死心塌地的时候,习惯了扮演猥琐大叔的他自然回答的则是离经叛道:

“第一我在等三猫的小猫崽子降生,第二我也在等三猫找一个胸大屁股大的二房!所以我一直在等!”

这话若是细细追究起来有点大逆不道,因为颇有些诅咒其主早亡之意。可是就是这等疯疯癫癫的话语在宋端午听来却是一笑了之!因为这犊子才是真正知道老赖心声之人!

老赖实际上是在等自己功成名就隐退之后,老来坐在夕阳底下看着那些欺负了自己的人,被已经站在黑道巅峰的宋端午对自己喊的一声‘赖爷!’吓到裤管流尿的场景!

这真是有点恶趣味,也有点荒诞不羁,但这确实是赖苍黄他真正的想法。

赖苍黄他不喜欢出风头,所以一直很低调,这也是他常年做江洋大盗养成的怪癖,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有扮猪吃老虎这样的想法和癖好。可是他又深知自己的能力若是扮猪扮不好保不齐就成了真猪,所以他一直极力扶持宋端午这头似虎而非虎的虎崽子!

这样于公于私老赖都有了说服自己或者说服别人的理由,尽管这些暂且可以称之为借口的理由有些是堂皇的,有些是流俗,但是这并不妨碍老赖尽心尽力的表现,而就在李响去看守所里找宋端午的前一夜,老赖还为此整夜的无法入眠。

如果说当年伍子胥为了过关而一夜白发的话,那么今朝赖苍黄为了营救而自然的被黑眼圈蒙住了双眼。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赖他却算不得有心人,顶多算是苦心人。而且还是刚刚在清晨睡着就又被揪起来的那种苦逼。

胆敢不敲门就进入到这间小破屋的人或许有好多,但是敢于用脚开门,而且还是用‘大力金刚脚’破门而入的就注定只有一个!

‘刁蛮女君侯,凡间鬼见愁’的白潇湘!

“我去,不是吧!日上三竿还在死觉?”

当白潇湘踩着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跷’,用着骄傲的步点径直的来到了老赖床前的时候,她那悦耳的声音刚好和老赖的装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来,跟我去接个人!”白潇湘自作主张的从老赖的床下翻出了那套雪藏已久的阿玛尼西装,皱着眉头抖掉了上面的灰尘,扬手间扔到了老赖的脸上。

“接谁?”老赖这下终于将满是眼屎的眼睛睁开,顺便也露出了满嘴焦黄的烟牙。

白潇湘见此情景不禁别过了眼神,老赖这幅尊容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而白潇湘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无外乎就是怕把早上吃的精致早点给糟蹋了。

“去了就知道了!”白潇湘背过了身子,这动作显然是要给老赖穿衣服做准备的。

“不去!”

“哎呀我去!牛逼了啊!”白潇湘确实没有想到赖苍黄竟然回答的这么斩钉截铁,所以当她颇有些意外的转过了身捏住被角的时候,再次开口问道:“去不去?”

“不去!”

玉手一动,被角飞扬,露出了老赖骨瘦如柴的胸膛外加黑漆漆脏兮兮的皮囊。

“再问一遍,去不去?!”

“不去就不去,你就是**了我也不去!”

玉手再次一动,这下仅穿了一条三角内裤的老赖终于全部暴露在了寒冷空气中。

“非礼啊!!!”很显然白潇湘是不会喊出这话的,而此时老赖正一手捂胸一手捂裆的高声喊叫,虽然感情确实充足,但是这声音却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哼!”白潇湘没有任何表示,仅仅是冷哼了一声就要转身往外走,可是在这转身之下却仍旧没忘撇下一个轻蔑的眼神,外加一句轻蔑的话语。

“小毛虫???”

这简直就是对老赖一直引以为豪的地方赤luoluo的鄙视,而老赖在听到这么一句的时候,在可怜兮兮的看了眼自己那团确实比普通型号雄伟那么一丁丁的部位后,几欲吐血而亡!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树荫!

赖苍黄最后还是很没有原则很不争气的跟在白潇湘屁股后头,屁颠屁颠的出了屋门、坐上汽车、来到了看守所的门前。()

他之所以这么没骨气的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不是因为白潇湘的犀利或者自己的颓废,也没有由于白大仙子轻蔑的眼光和认清了自己印象中的雄伟,而他为什么在第一时间全部穿戴整齐顺便还用口水抹了把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则全都是因为几近疯魔的白潇湘报出一个地名而已。

“我说白大仙子,被嫖了还得收点钱呢,你说我这重要零部件都被你看完了,你总得付点利息吧!”

这是赖大狗腿在临出门前几分钟时说出的话语,本来其目地无外乎就是想从白潇湘的口中讨回些做男人的尊严,否则的话这事件若传扬出去,可太丢脸了。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被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美女鄙视其某部件更丢人的事情了。所以对于这件事,老赖一直讳莫如深,且后来成为了他一生中为数不多被白潇湘拿捏住把柄的事件之一。

“say!”当白潇湘听到了赖苍黄有点类似自壮脸面的话语时,终于用她那带有浓重郊区口音半生不熟的鸟语说了句单词。

这简直就等同于鸡同鸭讲!

一个少年留学在外英语好的跟外国人无疑的女人,却偏偏喜欢扭曲搞怪,而另一个仅仅才认识大字几个的猥琐大叔,却偏偏附庸风雅的对那句‘say’咬文嚼字并细细品味?!

这确实是一副怪异的画面。

所以说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当这两位疯魔癫狂的人凑在一起时,众人都退避三舍的原因。

“总得告诉我去哪吧?!”这是老赖在看到白潇湘骄傲的脚步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时,心有不甘的喊叫。而传说中不疯魔不成佛的白大仙子,自然是对赖大狗腿最后的希望不屑一顾。

“看守所!”不过不屑归不屑,白潇湘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这在侧面说明了这疯妞起码还有一丝菩萨心肠的时候,也让老赖在一愣之下立马麻溜的爬起了床,丝毫不介意自己那身骨瘦如柴暴露在美女的面前。

脏兮兮黑漆漆的瘦弱竹竿,外加一副驼背瘸腿的身姿,再搭配一条宽松到几乎暴露全部‘春光’的漏洞三角裤衩!很有几分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滑稽同时,也有几分辛酸式的苍凉。(.coM)

“得嘞!”老赖高兴的只顾得上说了这么一句,三下五除二的穿戴整齐后自然跟在白潇湘的身后上了车,这回他倒是一反常态的死皮赖脸怎么撵都不走了。

因为他知道,既然白潇湘能在大清早的赶过来,而且还说出那个赖苍黄一直‘魂牵梦萦’的地方,这说明着什么,起码不用别人多讲!

于是当老赖坐在白潇湘那辆改装的套牌奥迪a6里时,精神上的抑制竟然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因为他那条唯一的好腿,却在真皮座椅上隐隐的抖动。

车速很快,正如车内之人飞驰的心一样。所以老赖和白潇湘这两个注定一见面就争斗不休的人很奇怪的一路相对无言。

月罗路2101号,宝山区看守所。

灰蒙的天正如来到这里所有人的心情一样,清晨虽已大亮,但半空中的太阳却仍旧将自己的脸庞蜷缩在灰色的云朵之上,于是当地上的众生牛马仰视天空的时候,心中难免抑郁和烦闷。

“嘉希,你确定不动用你手里的权力就可以让那小子出来么?”一个身着挺拔军装的俊朗男人站在一辆三菱帕杰罗旁边,对着另一个坐在机盖上模样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同龄眼镜男说道。

“安啦!”那个被称作‘嘉希’的眼镜男啃了口手中的一瓣柚子,吐出口果膜在地上之后,这才说道!

丝毫没有公德心的表现,但是若有明眼人来看,就会发现这个长相、行为和语气俱都慵懒如纨绔子弟的男人,眼睛里竟然时不时的划过一道道阴霾的精光?!

这就有点意思了。

“我先前倒是给他们相关负责人打过招呼,结果查无此人!我怕这是那帮王八蛋又跟我推诿扯皮,所以我又拉着几个相关的领导又走了遍‘一条龙’,这才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你猜怎么着了?”这个叫做‘嘉希’的眼镜男又是一口果皮吐在地上,说到这里眼神熠熠的颇有做狗仔的潜质!

军装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爱说不说!”

“嘿!看你那操行!”眼镜男嘉希指着军装男子,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表情。

不过当军装男子依旧站在帕杰罗旁看着那深院高墙时,早就已经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眼镜男嘉希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跃跃的言语,屁颠屁颠的走到了他身旁。

“靠,真是服了你了!”眼镜男嘉希嘀咕了一句,而换来的则是军装男子胜利性质的微微一笑。

“实话告诉你吧,当我打通关节的时候,实际上早就有人出面让他们放了!”眼镜男嘉希低声在耳边呢喃道。

军装男子听到这话时这才稍微有了点表示,他眉头微皱,表情与某人颇有几分相像。

“谁?”军装男子问道,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不知道,据说好像是上面的某位大佬亲自发的话!”他叼着刚刚点燃的香烟,一脸讳莫如深的说道,可是这话音刚从口出,他就又纳闷的将远方的思绪收了回来转而放在了这根烟之上。

“乖乖!特供小熊猫!”这个叫嘉希的男子只看了一眼,就不禁的失声叫了出来,而后他的动作,当然是极其符合他的言语和性格,大肆的对那名军装男子上下其手的挨个口袋搜刮。

“你可是市委办公室的副秘书长!会连个消息都打探不着?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的门路也就算了,我就不相信整个上海市市委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宫嘉希的亲生老子是谁?!”

军装男子一把夺过了那包白纸包装上仅有一行‘为人民服务’红字的香烟,颇有点呲之以鼻的对那个本名叫做宫嘉希的金丝眼镜男说道。

“哎呦喂,我的亲哥哥哎!你以为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是多大的官啊!在不懂行的外人眼里看来或许还不错,但是实际上连个屁都不是呦,满打满算顶多算是处级而且还是副处!整天做的事无外乎就是给领导忙前忙后的擦屁股,吃力不讨好不说而且说不定哪天伺候不对劲了,保不齐就会被某个常委一口吐沫淹死了!”

听到那话,宫嘉希立马就叫起了撞天屈,瞧其神态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情控诉了:

“哥哥哎,您是不知道啊!我就是为了脱离我老子的管辖才偷着摸的跑到这来觅个差事,哪敢再像在北京那样招摇啊!这老老实实做人兢兢业业装孙子尚且还遭到同僚的打压,我这要是再扯大旗当虎皮那些孙子还不立马联合起来把我扫地出门?”

宫嘉希郁闷的抽了一大口烟,金丝眼镜下不时闪过一道道的阴霾。

“市长助理,秘书长,办公室主任等这些人都已经骑在哥们脖颈子上拉屎了,而且还有常务副秘书长、副主任等在你的前面挡道,更别提的是剩下数量按群赶,跟哥们我同级的副秘书长全都是虎视眈眈的互相等着捅刀子呐!所以哥哥哎,这水既混且深呐。”

说到这里,宫嘉希好像说到了难处,所以便突然沉默了起来。而此时军装男子却走到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把那刚拆封的特供小熊猫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宫嘉希这才苦笑着回望了一眼,哭笑不得的说了声“你大爷的!”

“你为何不回去?起码有你那个副部长的老子罩着,日子会好过点!”军装男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振聋发聩。好家伙,宫嘉希和他老子虽然都是副职,但是这市委副秘书长和中组部副部长却是天差地别。

宫嘉希摇了摇头,仅仅反问了一句:“你又为何不回去?”

“我是不想活在老子的光芒底下!”军装男子说及此处,不知怎地突然挺直了胸膛,六分傲气三分不甘一分自负。

“你又怎知我不是如此!”此时,宫嘉希接过了话头,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两人俱都默然,显然在某些认知相同的问题上,他俩已然不用通过言语,就能达成共识。

好多人都认为没有生在一个好人家或者恨爹不成钢是一种遗憾,但他们或许不知,即便含着金汤勺生在了富贵门第,在那太过于耀眼的光环之下,其实也是一种失去了自我的彷徨。

就像老树的庞大树冠,固然能够挡住更多的霜风雪雨,但也更多的遮住了幼苗想要的阳光一样。

于是宫嘉希和军装男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脱离,脱离了老树的萌荫,也脱离了如华盖般硕大树冠的阻挡。

宫嘉希和军装男子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就在这时,一辆挂着上海普通牌照的黑色奥迪a6,正缓缓的驶来,出现在他俩的眼里,也同时出现在某个眼镜男的心上???

强烈感谢《半调阴阳》的作者,宫嘉希大大友情出演!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兄长!

若在大街上随便捞过一个人问他宫嘉希是谁他或许不知道,但是若问某个站在三菱帕杰罗旁的军装男**嘉希是谁的话,那么他保不齐的就会冷酷且十分中肯的甩出两个字:

“变态!”

这是十分贴切的评价!

对于金丝眼镜男宫嘉希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他亲生老子外,就剩下这个军装男子了。(.cOM)而对于军装男子來讲,如今的宫嘉希却不是当年那个他一手从新兵连带出來,又亲手送出营盘的大头兵了。

宫嘉希是谁?十年前还是一名文弱羞涩的少年,七年前还是一个翱翔在蓝天的铁骨汉子,但现在已然是上海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了。虽然伴随着时间的成长,他的外貌和品性也俱不相同,但是能肯定的是,这货仍旧是那个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执拗犊子。

如果按照宋端午那个底层出身的眼光來看,李岩或许可以算是个衙内,因为他起码有个身为副局的老子!叶志坚和叶志毅再拎出來瞧的话那么这就已然算是典型的纨绔了,可是当这些人绑在一起放在宫嘉希面前的话,那可真就应了一句俗语。

小鬼对阎王,压根不够看!

他宫嘉希是很低调不假,当兵三年压根就沒战友知道他的身份,当然这不排除上面有意隐瞒的嫌疑,但是这货吃得了苦耐得住练这就有点脱离他出身的情况了。开垦时跟农民一样的抡铁锹锄头,演练时跟狼崽子一样的红着眼睛搏命,就连赈灾时这货也是冲在第一线!

所以当军装男子有一次去北京公干这才发现宫嘉希的真实身份后,不禁真的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这货的亲老子可是中组部的副部长,这搁古代可就是活脱脱的正二品吏部侍郎!虽然品级跟那个把付胖子吓得半死的神秘任老一个级别,但是可千万别忽略了一个事实。

吏部是干吗的?!不就是掌管官员之赏罚任免嘛!所以这实权之大可想而知,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古时任六部之首了。

宫嘉希才是真正的大纨绔!

这点毋庸置疑。

可是这个本可以在全国正二品以下官员面前享受笑脸待遇的男人,刚才正因为一包不常见的特供烟而大打出手,现在则因为烦恼自己那个一丝不苟的老子而愁眉苦脸!

他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沒有享受到他父亲哪怕是一丁丁的照顾,这点正是他所愿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抛弃北京那自家的地头儿而跑到上海來,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宫嘉希却也再难往上迈一步!

这不仅仅有关于他的能力问題,而且也有关于他那个副部长老子的态度。()

举贤不避亲仇和铁面无私知人善用是他老**少雄非常难能可贵的地方,可是当这种美德遇到信奉铁腕手段掌控子女的思想时,宫嘉希的前途就不免有点堪忧。

宫嘉希知道,只要自己在国家机关里供职,就迟早有被他老子发现的那天。只不过他沒有想到他老子会动用手段迫使他回去。

前路被自己老子掐死了,后路又有一群白眼狼在觊觎,所以每每想到于此的宫嘉希终不免唏嘘感叹一番。

“想过自己会有回去的那天么?”军装男子看了眼远处在风尘中出现的奥迪,颇有些耐人寻味的问了一句,目标明显是宫嘉希。

可是这话却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沒了消息,于是当军装男子看向了他,并发现他一脸目光呆滞的表情后,终于不禁哭笑不得的又重复了一遍。

“啊?啊!”宫嘉希这才恍然过來,随即掩饰着话语里的惶恐:“互相干瞪眼呗,是看我能熬过他退休还是看他能熬过我了,不过我若真的有活不下去的那天了,说不定就会认了怂回去啃老!”

宫嘉希唏嘘的说着令自己感动情绪低落的话,而那名军装男子在听后也仅仅的摇了摇头。

“这不像是你能说出來的话!”军装男子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知是为了那沉重的铁门还未拉开而皱还是为了宫嘉希的沮丧而感到失望。

可是当他回过头來看到黑色奥迪a6驾驶席里坐的那个女人时,他就不禁微笑了起來。

“不过回去也好!至少让我在送你走的时候,欣赏下我们的宫大公子是如何落魄到卷铺盖滚回老窝的!”这话的目标是宫嘉希,语气里调侃的成分居多,可是军装男子沒有想到的是,这话音还未落地时,宫嘉希就已然回敬了过來。

“操!这回老子不走了!就是饿死街头老子也绝不走!”

这话与刚才他的颓废自相矛盾!

可是其实这话不是冲着军装男子说的,而后者也知道。因为很显然的宫嘉希也看到了奥迪a6里的那名绝世妖娆的女子,那个让他一见之下便魂牵梦萦了许久的女人。

军装男子无奈的笑笑,很显然宫嘉希那句话实际上是他给自己下的一个决心,而这个下决心的动力,相信此时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奥迪a6开的很快,拖着屁股后头一片的尘土飞扬唰的一下停在了这二人的身旁,全然不似一个女驾驶该有的细腻和风采,倒是颇有几分军队里猛虎硬爬山的风格。

“你來啦!”军装男人对着从车里下來的那个风姿卓绝的女人笑颜如花。

那女人闻言粲然一笑,在男人眼中颇有点映衬出天地黯然失色的味道,也正是因为此举,同时更把她身后那个看着就感觉猥琐的大叔显得更加的不堪!

女人是白潇湘,大叔是赖苍黄!

两辆车,四个人同时來接宋端午这犊子,虽然沒有给陈狗娃壮脸面那次声势大,但是这也比那些刚放出來沒人接的苦逼们要强。

所以当半空中的太阳就要爬上正中央的时候,就连一向耐性不错的白潇湘,都忍不住频频的看她手腕上的那款江诗丹顿,自然就更别提一直在白潇湘身后那个急的团团转如缩腰虾米状的赖苍黄了。

“仙子,三猫他啥时候能出來啊?”按耐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的赖苍黄偷偷扯了扯白潇湘的大衣角,小声的嘀咕道,看得出來这货虽然在某些时刻表现的足够淫dang且风骚,但是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他还是保留着几分陌生感的。

“我哪知道?!”白潇湘扯过了衣角回了一句,可是此时的军装男子却将询问的目光投射了过來,很显然能亲昵的称呼宋端午为‘三猫’的都不是一般人,可是在他的记忆里,确实沒有这一号。

“他是小三猫的狗头军师,外加狗腿子马前卒,还不时充当沒有上炕的老妈子!”白潇湘显然接受到了询问的信息,所以当她微笑着对那军装男子介绍时,还不妨偷眼瞪了赖苍黄一眼。

其实这一眼本沒有别的意思,可是老赖是谁?那可是最擅长打蛇随棍上的人物!

“您好,您好!小姓赖,赖苍黄!赖是癞蛤蟆的癞去掉病字旁,苍是苍蝇的苍,黄是黄狗的黄???”

不得不说老赖的自我介绍很有特色,也有几分滑稽,至少很少有人把自己比喻成那样。可是老赖的话语里虽然有点自我调侃的味道,但是却极少有人能从中听出悲凉的滋味。

极少,少到老赖此生仅见到两个人能听得出來。而这两个人,一个被关在这间看守所里,一个在沧州的某间民房里常年卧床!

可是当老赖那双狡黠的鼠眼盯着军装男子的双眼时,并沒有发现里面有那种世俗的鄙夷眼光,反而看到的是一种别样的笃定和坚强时,这才真正的笑逐颜开起來。指甲里满是污垢的双手在昂贵的阿玛尼衣襟上一阵猛搓,然后一把握住军装男子的手,也不管人家嫌不嫌他脏。

与这边的热络相对比的是,当宫嘉希看到他梦中的女神白潇湘走向他的时候,非但沒有像刚才那般活跃,反倒局促紧张起來,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至于说这是不是宫嘉希伪装出來的假象,就不得而知了。

“小宫,你不是说三猫今天出來的么?要是你敢拿这个开玩笑,你知道后果的!”白潇湘眼波流转的问道,只是这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笑里藏刀的味道。

“现在才想起我,早干嘛了!”宫嘉希在内心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这腹诽归腹诽,这嘴上却是唯唯诺诺: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听别人说是今天出來,至于说是几点,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据说一般都是上午???”

宫嘉希言辞闪烁的解释不禁让白潇湘不悦起來,可是当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的时候,那个在外人眼中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么不可一世的宫大少,却不知怎地变得乖巧如小奶猫!

白潇湘到底还是放过了他,她的内心虽然了解这个外人眼中孤傲如此的宫大少,为何一见自己便会变成如此,但是她殊不知宫嘉希的内心里,是多么的希望那声‘小宫’里的‘小’字,在若干时间段后,变成‘老’字。

可是这里面有个前提,那就是由‘宫’至‘公’的转变。

白潇湘不是沒有暗恋者,只是像宫嘉希这样身家的大纨绔,却暗恋了十年且只恋这一个人的,当真少见。

对于这个问題白潇湘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而宫嘉希也十分识趣的只字不提,两个人的关系就如同普通熟识一般,遇到了寥寥数言,遇不到了也不联系。

日头已经正高悬了,阳光照在身上,让寒风萧瑟中的四人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那扇隔绝了这里与社会的厚重铁门突然被一阵细琐声叫醒,在众人期待和紧张的注视中,从小门里走出三个人影。

一垂老,一精悍,一年轻。

于是这边的闲置了许久的四人终于有了一丝骚动,里面犹属赖大狗腿的情绪最为激动,可是当对面三人中那个最文气最年轻但眼神里也是最阴霾的家伙走到他们面前时,除了给老赖一个温暖如和煦的眼神鼓励外,剩下的就是对着军装男子喊的那声令老赖和鲸弘俱都感到石破天惊的:

“哥!”

这才是一奶同胞的亲哥!

宋寒食!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弟妹?!

在宋端午的印象里,对于自己出狱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來说,顶多就是想要老赖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人來接就可以了。(.cOM)一來他沒有那么大的虚荣心,压根都不想弄出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这二來,他确实也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虽然江湖上有进号子‘过堂’这一说,但是宋端午不是讲究复古的老顽固,所以他想要的,就是赶快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这确实是一个能禁锢人类思想和行为的牢笼!

李响最后还是耐不住宋端午抛出的诱饵或者说上面给的压力最终将他俩弄了出來,虽说这有点违反了司法程序,但是可千万别忘了李响那厮将宋端午弄进來的时候,也是违反程序规定的。

而且这里面更深层次的官员交流和人情,就已然不是宋端午这个门外汉所能参透得了的了。

对于宋寒食突然出现这件事,也确实是超过了宋端午所能预想的。在他的印象里,宋寒食只不过就是那每年寄來一次照片上的人物,是电话那头温和的声音,是自己母亲临终前始终都不曾放下的伤痛,而且还是幼年时始终站在他身后的那道高大的背影。

宋端午之所以在一出來的时候就将其兄长认出,不是因为每年寄來一张照片的关系,而是当他的眼神与宋寒食相接触时,那宛若朝阳的温暖,已然同那个早已躺进东北某个不知名小山坳的苦楚女人如出一辙。

一世人,两兄弟。有今世,无來生!

虽然相隔了十多年从未谋面,但是两个人的身体里俱都流淌着相同的鲜血这个事实,却不容质疑和分辨。

“跟你小时候相比,瘦多了!”比宋端午整整大上七岁的宋寒食,像足了一个敦厚兄长该有的形象和姿态,那扇比宋端午宽厚了不知多少的手掌此时正抚摸着亲弟弟的脑袋,正如许多年前他站在摇篮前,摸着那个新降生的小生命一样。

宋寒食,今年以致而立之年!

面对兄长友善的接触,宋端午沒有像当年对待自己父亲那样倔强且不忿的别过了脑袋,自然更沒有像面对当年初进宋家时白娘娘的那种漠然,他此时有的只是平静,一种发自内心且安于灵魂的沉稳。

宋端午这犊子到底沒有像普通人那样一见亲人故旧就感情澎湃,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无关于他良好的心理素质,而是他认为,在沒有巧合的概率下出现,必与某种有预谋的事件相关联。

所以当宋端午安静微笑着看着宋寒食,眼神顺着他的面庞落到他的肩膀上之后,这才开了口:

“不错!比上次寄來照片时,又多了一颗星!”

藏青色的常服笔挺有力,而肩膀上的,则是‘一毛三’。

宋寒食和煦的笑笑,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东西已然不能同跟自己亲弟弟团聚相比,所以他拉开车门并向三猫示意。

“你等等,哥!”已经从最初的惊喜中彻底清醒过來的宋端午用语言拒绝了宋寒食的好意,而后者自然不会那么小心眼的不悦,而是抛给他一个信任的神情。(.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从一开始宋寒食就知道自己弟弟之所以会进这种地方这里面就有猫腻,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把雪藏在上海市委里的老战友给拽了出來,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个來头更大的人抢先一步做了好事,所以当宋寒食一边思虑着这‘雷锋’到底是谁的时候,也在暗自观察着宋端午!

许多年不见,这个被称作小三猫的男人已然不能同当年那个胖乎乎的孩子相比,起码在宋寒食这里他是成熟了不少,这点仅仅从宋端午刚刚重获自由就又有勇气勇敢面对李响就可以看出端倪。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在迈出看守所之后,还能勇敢的回头看一眼的勇气。

可是令宋寒食不知道或者并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后还是在主观上低估了宋端午这个犊子,如果他要是知道了宋端午在号子里非但沒有放弃反而变得更加的沉稳和犀利的话,那么宋寒食就铁定不会卖着老脸把宫嘉希拉出來了。

这也难怪,凡事一旦涉及家人伦理亲情的,都不免会使人智商降低。宋寒食他不是三猫,他沒有那种处变不惊且冷眼看世界的心理,同样宋端午也不是他哥,也沒像宋寒食那种如敦厚长者且自身条件超凡的能力。

一世人,两兄弟。

既然为同胞,虽然有的时候互相观察就像自我对镜,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互补互助的关系。

如果说宋端午拥抱宋寒食的时候,阳光是照耀在他脸上泛起亲情辉煌的话,那么他此时在面对李响的时候,却是背着阳光而脸上则挂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

如果此时有人能够有幸观看到这犊子精彩绝伦的‘变脸’功力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在骨子里认为这是个惯于玩两面三刀的妖孽。可是这却是误会了宋端午,因为他知道,在面对何人时是该采用什么样的面孔和心理。

在面对宋寒食和白潇湘的时候他是小三猫,在面对赖苍黄和李鲸弘的时候他是宋三哥,而在面对诸如李响之流时,他则立马变成了那个心思细腻且沉稳的宋端午!关于这点,宋端午他分得很清楚。

不过虽然如此,宋端午却也同时知道,这三者其实并不是互相对立的关系,必要时也可以互相转换,不过这点宋端午同样拿捏的很好。

“李副局,今天的事还要多谢你,毕竟若是沒有您的话,我也走不出这里!”宋端午此时笑的跟个狐狸沒甚分别,只不过这前半句说的是人话,但是这后半句却同鬼话无异,李响听得出來里面的讽刺和怨气。

宋端午后半句话语里的意思,说讽刺是在嘲笑李响到头來只不过还是个听命令办事的大一点的喽啰而已,而说怨气则在提醒着李响,到底是谁将自己弄來这里!

李响不傻,混迹了多年官场的他自然听得出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当他阴沉个脸对宋端午一摆手,说:

“不必!宋端午你给我听好了,我们沒有半点的关系,我给你从这里弄出來可不是我的意愿,这话得先说明白!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尽快兑现你的第一个许诺,否则的话我倒不介意不介意把你再弄进來!”

李响这前前后后的安排看得出來是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且还是砸得生疼的那种。而他在说完这句话时,冷哼一声就自顾自的走向了自己的座驾。

很显然,人在受压迫和被逼迫时候所能表现出來的,除了无力的遵从以外,还有暴躁的脾气。

李响走了,沒有理会宋端午伸出的那只代表和解和友善的手,而与此同时,早就在一旁对白潇湘大小姐偷瞄了不知多少眼的宫嘉希则突然冒了一句:

“操!什么东西!”

很明显他这是对宋端午遇到不公的待遇而感到不忿,虽然说不清他气愤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还是别有目地,但是总之现在他是站在宋端午的立场上的,光是这点,就足以令宋端午对他存有一丝好感。

“这位是?”宋端午迟疑的问道,可是还未等宋寒食的引荐,已经在一旁足足啃完了一整个大柚子的宫嘉希则跳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宋端午的手,显得十分的熟络和亲昵。

“哎呀呀,你就是小三猫啊!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差点沒认出來!我是你希希哥哥啊!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哎呀,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你忘了小时候咱俩和你姐玩过家家的游戏了?那时我和你姐扮爷爷奶奶,你扮孙子???”

金丝眼镜男宫嘉希这是在满嘴跑火车不假,但是宋端午心里也清楚这货是在胡言乱语无疑!因为宋端午的幼年虽小,但是他也同样清楚的记得,白潇湘小时候可从來都是喜欢扮演女王的角色,而且宋府的大门,也不是野孩子随便就能进得的。

很明显这货是装出來的自來熟,而宋端午对他那一丝好感,则此时变成了好奇。

“行了,别演戏了,丢人不?!”早就看不过眼的宋寒食拉开了眼眶红润演的跟真事儿一样的宫嘉希后,这才彻底的将早就一脑袋黑线的宋端午给解放出來,而宋寒食的眼角余光当不经意的瞥过了某对热脸硬贴冷屁股的男女时,却不知怎地突然笑了出來。

“他就是上次写信里提到的我的那个战友,对白潇湘一见倾心并成为死忠,发誓非你姐不娶的那个!”宋寒食低声在三猫的耳畔附议,而宋端午在听后,也果不其然的露出个讳莫如深且大有深意的笑容。

要知道白潇湘疯癫女王的性子,可沒少让这对兄弟吃苦头,所以当宋端午开怀大笑着一把重新抱住宫嘉希,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喊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我记起來了!好久不见啊,姐夫!”的时候,感觉如五雷轰顶的不光有某女,还有某个眼镜男。

只不过白潇湘接下來的反应是炸了庙的追杀宋端午,而宫嘉希则是感动且激动的差点痛哭流涕!

场面一时热闹且和谐,这点连一贯不苟言笑的李鲸弘都面带温润。

“对了,还未对你道谢呢,多亏了你把我弄出來,姐夫!”就在即将登车离开时,宋端午突然对宫嘉希道了一句,前半句真诚,后半句揶揄,不过这揶揄最后是膈应了谁感动了谁,这就见仁见智了。

白潇湘恶狠狠的瞪了宋端午一眼,显然沒好气。而宫嘉希则激动的差点想要抱住宋端午亲一口的时候,却也不得不承认:“呃???三猫啊,你出來了我固然很高兴,可是这把你弄出來的人,确实不是我!”

此言一出,除了宋寒食以外,众人皆是一愣!

宋端午自然也不能免俗,同样心里怀揣着一个疑问。

“知道是谁么?”宋端午微微皱眉的问道,得到的却是宫嘉希的垂首轻摇。

于是宋端午不禁陷入了沉吟之中,可是当他的思绪还未运转片刻的时候,突然有一辆红到耀眼,但车身上却被图案弄成花瓜样的法拉利顺着大路逆着骄阳疾驰而來。

法拉利f430,一个很熟悉的型号,也是让宋端午头部开花但也过了把瘾的车子,至于说这辆图案型号和圣诞夜那晚俱都一模一样的车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宋端午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看向了白潇湘,而后者除了面带一丝微笑的同时,再次回敬给宋端午的眼神,则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其实白潇湘这眼神并沒有什么值得宋端午怀疑的,可是若连宋寒食都是这样的表现,那就有点令他感到背后发毛并毛骨悚然了。

跑车到底是跑车,而这辆本该出现在报废车辆处理场的法拉利f430同样贴着地面‘飞’到了众人的面前。

减速,悬停,下车。流畅无比,一气呵成。

车子还是那个车子,这点宋端午可以确认无疑,牌照还是那个牌照,沪a015,这也同样让身为上海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的宫嘉希颇感好奇,而此时由这车上下來的人,却是大大的出乎了宋端午的想象力。

如果说否极泰來和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是相同概念的词语的话,那么如果把这两种情况相叠加,可就不止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成次方的相增长了。

正如这天艳阳高照的冬季,宋端午不仅仅是与李响达成了双赢的共识,更是见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可是如果认为宋端午的惊喜就到此为止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那法拉利f430下來的女人,让宋端午不仅惊艳,而且也感到十分好奇。

一袭及膝的中式长衫,在这个女人身上显得是那样的婀娜,虽然打扮与法拉利这等气焰煊赫的车子背道而驰,但是却始终给人一种十分融洽的感觉!这就是一种魔力了!

來人的面庞上挂着一种叫做温婉可人的东西,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和谐,就像和煦的春风不知不觉渗进人的心里一样。而这位典型的古典美人,则轻移莲步到了众人的身前。

“你们一定是在猜是谁做的对不对?”这拥有古典气质和容貌的女人檀口轻张,字字圆润:“是我托人的!本想提前來接他,但是店里的表突然停了,不过还好赶的急,沒有错过。”

‘他’指的谁,不待说,众人心里自明。

可是就在某个脑袋突然变得不灵光的当事人还在迷糊的时候,宋寒食的一句更震撼的话,却将某个犊子心里的侥幸打的支离破碎。

“好久不见!”宋寒食莞尔一笑:

“弟妹!”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掩饰!

其实对于宋端午來说,莫青檐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很模糊的那种,既沒有给他留下诸如白潇湘之类印象深刻的疯癫,也沒有在感情和夜晚给他双重欢愉的聂小纤那样楚楚可怜。(.cOM)

所以如果非要让宋端午硬性的形容下莫青檐在他脑海中的形象的话,那么这个犊子在搜肠刮肚之后,最终只得出了两个画面。

第一个是在秋日午后那一米阳光下,那温暖如知己的笑脸;另外一个则是华灯初上的傍晚,那化作绕指间挥散不去的清香幽兰。

第一个印象來自于宋端午对莫青檐的初见,而另一个则全部來自于那张名片的记忆。至于说宋端午第一次见莫青檐是何想法,这犊子或许已然记不得,但是若论到那张散发着香气的名片,宋端午却是一直将它好好保存在那本厚厚的《曾国藩》里。

这不是宋端午的独特癖好,这只是他变相的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在喧嚣的闹市中,还有那么一处如心灵港湾的小店而已。

轻言慢语,可不是什么伪文艺青年伤春悲秋的地方,自然更不是简单的一个小小精品店。那是莫青檐隐藏在这个城市里的一处桃花源境,当然更是宋端午在吹奏洞箫时,化身成哀怨式思念的一处绝佳所在。

不得不说莫青檐很聪明,也很懂得人心里所想的事情。这点仅从她赠送给宋端午那杆洞箫私物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则让这世上有个叫陈狗娃的孩子得到了心灵上的慰藉,二來她也确实成功的让宋端午记住了这里。否则的话宋端午这个犊子也不会在给陈狗娃开家长会之余就跑到那里。

不管怎么说,宋端午和莫青檐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仅仅的认识再发展到熟络,以至于现在突然间的尴尬,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命运下的安排,或者也可以说成是距离突然拉近的不适应。

这也难怪,任谁过的好好的,却突然跳出來一个媳妇谁都会感到惶恐,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好像早就已经注定的媳妇家里人却知道但惟独自己不清楚!

这就有种被整个世界抛弃并隐瞒的感觉了。

宋端午此时也正是如此。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何时与莫青檐有过这么一段缘分?!

宋端午当然不清楚,在宋府为他摆满月酒的那天,刚刚执掌了西北黑道的宋虎王是怎样同莫家老太爷协定好了‘统一战线’,而口头上政治联姻这种作为合约的附属条件,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宋端午的头上。

可是现在看來,很明显宋端午这犊子是赚到了!但当他脑中浮现出清纯可人的聂小纤时,此时这个他仅仅才知道姓名和模样的莫青檐却是显得那样的陌生和遥远。

当这一行人最后离开的时候,宋端午还是坐在了莫青檐这辆法拉利f430里。倒不是这犊子有什么鬼心思,主要是他身后那一票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起哄的机会,所以当他们钻进车子一哄而散的时候,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宋端午和看着他微笑的莫青檐。()

“谢谢你!”宋端午这是第二次坐在这辆车的副驾驶席,第一次是平安夜那晚白潇湘在开,当时宋端午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舒坦!可是这时隔不久第二次坐,却是有着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只不过是车里的气氛不同而已,第一次是轻松,而这次则是尴尬。

“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跟我说‘谢谢’这个词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亲口跟你说这个词语,而不是一味的接受它!”莫青檐的车技很好,至少在保持了速度的同时,沒有让宋端午心生出破釜沉舟的感觉。

看得出來,莫青檐在开车方面,比白潇湘那个疯妞不知稳当了多少倍!

对于莫青檐突然冒出來这样一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语,宋端午真的无言以对。一则首先在关系上,他就处于被动,二來他也确确实实在莫名其妙间欠了莫青檐两个人情,虽然说这两个人情一大一小,但是要知道这人情债可最难还!

“嘿嘿!”宋端午下意识的摸着鼻梁,这是他招牌动作。而他尴尬的笑道,则算是掩饰着窘状。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还是很能随机应变的,车窗外飞驰街景正如他翻腾的内心一般,而这犊子以一句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语來打破车内的沉默。

“本事不小!”宋端午说道,典型的一语双关。

莫青檐望着前方的表情微微一错愕,但随即又莞尔起來:“举手之劳!”

这赫然又是一句双关语!

如果说宋端午的那句是膈应了莫青檐的同时也在膈应了自己的话,那么莫青檐的反击则结结实实的揶揄了宋端午。这二人虽然说得字字珠玑,但是却实则透着深意。

旁人眼中登对的两人,不一定就是神仙眷侣,这也就是同床异梦的另一种解释。此时也同样,另一辆车里的白潇湘和宋寒食当然也不会知道这辆法拉利f430里的风云变幻。

很显然当莫青檐说完这一句的时候,车内又再次陷入了堪称空气凝滞的尴尬。宋端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莫青檐也同样心有戚戚焉的保持着沉默。

三辆车组成的微型车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气势很煊赫!宫嘉希驾驶的那辆挂着正经八百军牌的三菱帕杰罗打头,很有几分一往无前舍我其谁的感觉,而中间白潇湘开的那辆奥迪a6做腰,只不过看这‘腰’的行车轨迹,却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宋寒食这回可算是能体谅宋端午的感受了!要知道宋寒食他第一次在几千米的高空做全装跳伞时,心里的忐忑也不及此时的万一。

由此可见白潇湘开车要命的功力,毕竟能把一个拥有五级伞徽的职业军人差点弄出心律不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前面的气势如虹和中间的势若疯虎都无法影响最后这辆法拉利的紧紧跟随,宋端午见过开车流畅的,白娘娘就是一例,可是却也沒见过像莫青檐这样胆大心细的,这与她古典外表明显的不符。

可即便是这样,宋端午还是松开了那只紧紧握住拉手的手,这倒不是他已经将生死看开,只是他实在是好奇这两天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喏,给你!”就在此时,莫青檐檀口轻张,拉回了宋端午的注意力,而在她的纤纤玉手上,赫然躺着的就是宋端午的那块可以进博物院的老旧诺基亚1200!

宋端午不禁一愣!

这东西怎么出现在莫青檐的手里?而他也明明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候审室里被搜走的那一幕,所以当莫青檐像变戏法一样将其变出的时候,宋端午想不纳闷都难。

于是宋端午这执拗的犊子又不禁开始思索其所以然來,很明显他也对这可以堪称离奇的事情而感到好奇,不过令宋端午感到泄气的是,思之无果!

于是宋端午最后只得放弃并转而微笑以自嘲。

可是当宋端午刚有这释然的想法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題!

那就是莫青檐既然有能力操控李响上面的人,那把宋端午留在警局的手机弄出來,也就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他这才恍然大悟。

“多谢!”宋端午微笑着从莫青檐的手中拿过了诺基亚1200,值得一提的是,当宋端午十分隐晦的揉搓着自己那根刚刚触碰过莫青檐肌肤的手指时,上面传來的一片滑腻却是那么的真实。

那块老旧的诺基亚1200静静的躺在宋端午的手里,当宋端午按亮了屏幕的时候电池依旧显示充足,仅凭这点,就已然秒杀了白潇湘的那款还未在国内正式售卖的爱疯四。

未接电话不是很多,十二个,其中大半是聂小纤和她单位的座机,小半是徐德帝和项虞的,剩下的几条则是陌生号码,于是宋端午不去想它。

可是当他打开短消息的时候,却有一点吓了一跳的感觉。近一百条未读短信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收件匣里,宋端午微笑着一个一个读下去,他倒是很惊奇,在自己消失的这五天时间里,又有何是关于自己的!

同未接來电的构成占比一样,单纯到几乎可以同单细胞生物无异的聂小纤发來的短信占了绝大多数。从一开始发嗲起腻的甜言蜜语到中途失去了联系的着急,到后來以为宋端午失踪了几近疯狂的短信轰炸,再至清楚了來龙去脉后的款款安慰,一条条一件件都代表着那个妮子对宋端午的情谊,同时也确实发到了某个犊子的脑海里。

宋端午看在了眼里,却甜在了心里。这点从莫青檐意味深长看他的眼神中就可以观察的出來,宋端午这犊子虽然已经修炼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面对情人之间的温柔,再铁骨的汉子也会露出难得绕指柔的一面。

宋端午接着往下看,除了在宋端午消失的这几天,每日早中晚聂小纤定时定量的发來或祝福或安慰或心情的短消息外,宋端午还真就沒看着其他有能让他小心脏抽动的东西。

可是尽管这样,宋端午这犊子还是茫茫的短信里搜寻出了一条令他感到颇为意外的消息。

“我是璐璐,还记得我吗?呵呵,好久沒见你了,马上到大寒了,注意保暖呀!”

短信的内容平淡无奇,但是这发消息的人却是令宋端午足足想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记起來的。

原來那个自己早已忘却的,有着一颗俏皮小虎牙的‘烟熏妆’璐璐,却真的保存有自己的号码!这是宋端午最感到好奇的地方。

暂且不管人家抱有什么目地,总之当宋端午翻看到短信内容后缀的一个用符号拼出來的笑脸时,于是他这才回忆起了所有,其中不光有自己在索菲亚的所有行为,还有那与索菲亚格格不入的棉质草莓图案的小内裤!

“在笑什么?从你的眼神中,我好想看到了猥琐这两个字!”就在此时,已经陷入回忆的宋端午突然被莫青檐的话语所惊醒,而他在收敛了下意识露出的微笑后,扭头看到的不光有莫青檐值得玩味的笑容,更有她嘴上的调侃。

“嘿嘿!”宋端午掩饰尴尬的傻笑了一下,随即将手中诺基亚1200朝莫青檐晃动了几下,意思是在表示他在看手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无心的动作却不知怎地,突然让莫青檐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红晕?!

这是一个值得深究的现象和问題!

所以当不免带着一脑袋问号的宋端午,再次细细的将手机里所有的内容过滤一遍后,就赫然发现了一个令他笑的很狡黠也很耐人寻味的现象。

那是一条标注‘已读’的短消息,内容不重要,发件人和发件时间却很重要,但是这却是宋端午确定沒有读过的,而它为什么会在宋端午不知道的情况下静静的躺在收件匣底?!

原因很简单,有人替宋端午读过而已,至于说这个人是谁,相信以宋端午缜密的心思,必然能够猜得出这人的用意。

凡是抹掉作案痕迹的,要么是为了毁尸灭迹企图断掉一切线索,要么就是为了隐藏起真实的目地,但是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两个字,掩饰!

所以这人在发出这条信息之后又想掩饰自己的动机!这简直就是一个变相的掩耳盗铃而已,不过这倒是玩的很隐蔽,如果不是宋端午心思细腻,还真容易被瞒天过海。

“原來如此啊!”

宋端午这个作孽的犊子将头凑在莫青檐的肩膀处,一脸坏笑的同时也将手机一阵晃动:“你倒是说说看,咱俩谁更猥琐?”

莫青檐原本稍微平复的脸色不禁‘腾’的一下红透了半边,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红的更加娇艳彻底!

不过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宋端午注定无福消受,因为莫青檐那一脚踩死的刹车,除了制造出轮胎与地面的怪叫声外,顺带让宋端午那刚刚愈合的脑袋差点‘亲吻’了挡风玻璃???

第二百四十九章 福有双至!

宋端午不会开车,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判断一个人踩急刹车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仅凭着他良好的观察力和细致入微的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coM)/

可是宋端午这次却一丁点都沒有看出來莫青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其中影响宋端午判断的因素,不光有莫青檐脸上那一抹绯红的红晕,更有她将一丝乱发慌忙抿在耳后的那一声“对不起”!

莫青檐的车技不错,不错到那种可以通过自己的技术來小小惩罚下宋端午,但又不伤害他分毫的那种。可是当莫青檐打定了注意并一脚将刹车踩死之后,她为何又不自觉间说着抱歉的话语?这点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原委。

所以说女人到底是个奇怪和危险的生物。对此宋端午已经对后者领悟完全,对前者才刚刚有所涉足。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经历过有惊无险之后的宋端午,不再敢招惹开车中的女人的原因。

于是宋端午不再说话,莫青檐也安于专心致志的开车,车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尴尬演变成了现在的旖旎,这是令两人都沒有想到的。

宋端午不得已又将自己的思绪埋回到了手机里,他倒不是不想跟莫青檐说话,只是他觉得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的古典美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发散发着一种叫做‘神秘’的东西。

不是宋端午无能为力,只是在沒有找到突破口的时候,一切的努力都会像老虎咬刺猬一样,无从下口且最终化为虚有。

宋端午又将聂小纤发给自己的短消息逐字逐句的读了一遍,胸口一团的赤诚火热不禁更加的温暖,对于这个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妮子,宋端午对她的感觉始终都是爱怜胜过占有,所以当宋端午播出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电话号码时,他的内心不光有激动,还有悸动。

不过很可惜,听筒里传來的那好听但却透着电子声音冰冷感的女声,却在提醒着宋端午对方已经关机!于是宋端午火热的胸膛不禁凉了大半。

“可能有了急诊!”宋端午的心里是这样宽慰自己的,果断按下了挂断键。

而当宋端午将短消息接着往下看的时候,‘小烟熏’璐璐的那条礼节性的问候不禁又重新跃入了他的眼帘。

宋端午自我开解式的一笑,原本失落的心理这才稍微缓和不少。

他翻看了下接收的时间,刚好是今天上午,于是宋端午在思索了片刻后,按下了回复的按钮。

“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你也要注意哦,我可不想下次给你唱《十八摸》的时候,你坐在下面擦鼻涕!”宋端午的打字速度不慢,即便是诺基亚1200键盘上的字母都已经不甚清晰,而宋端午这货在编辑好了内容之后,还不忘学着‘小烟熏’璐璐的风格在后面缀上了一个符号笑脸,这才发了出去。

宋端午看着屏幕上‘发送中’的字眼心里一阵平静,直到‘已发送’的字眼浮现时,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犊子不是个滥情的种子,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是他希望自己这略有迟來的回复,不要给对方添麻烦才好。()毕竟这已然距离接收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可是宋端午又不想一个女孩的善意问候最终泥牛入海杳无消息!

來而不往非礼也。

宋端午虽然沒有同‘小烟熏’璐璐有什么瓜葛,但是本性还是纯良的他最终还是半玩笑半善意的回复了。这里面的原因不仅仅与上面陈述有关,更何况当初可是宋端午借着她的手,把索菲亚里隐藏最深的地头蛇给引出來的。

仅仅是帮过宋端午这一点,就已然令宋端午对她发來的消息不睬不理!即便对方是不知情的,或者变相的。

宋端午沒指望对方能回,一來隔得时间略长,二來这仅象徵礼节性的消息也实在沒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所以当宋端午收起了手机并不自觉的望向莫青檐一眼时,却发现对方早已撇过來一个不陌生,但又绝不亲近的眼神。

于是宋端午不禁又立即掏出了那款诺基亚1200,略微思索后就播出了一个异地的手机号,而宋端午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与莫青檐有着相同角度看问題的女人。

项虞!

听筒凑到了耳边,但是盲音却响起!

宋端午静静的听着,一十七声盲音过后,宋端午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给女朋友打电话?”就在此时,莫青檐悠悠传來的一句话不禁让宋端午愕然起來,他看了看莫青檐的表情,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好似一个局外人,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副静静看着人间百态的古典画中人。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倒是更好奇你是以哪种角度去思考的?”宋端午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颇为奇怪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里面大有深意!

也由此可以看得出宋端午这犊子其实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问出这种想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话语來。

莫青檐将法拉利f430稍微降了点速,扭过头來微笑问了一句:“你说呢?”

如果说白潇湘的回眸是一笑之下百媚生的话,那么聂小纤的则是典型的春风拂过雪消融,至于说莫青檐的,宋端午还真沒敢细看,不过从她刚才红着脸蛋艳如桃花的姿态看,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沒有!一个朋友。”宋端午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只不过最后又颇有‘此地无银’嫌疑的续了句:“仅仅是一个对我有帮助的朋友!”

莫青檐沒什么表示,甚至连一个语气助词和表情都沒有,仿佛从沒有问过一样。于是宋端午抿嘴苦笑一下,再次拨通了电话。

依旧还是盲音,又是那一十七声过后的冰冷电子女声。

宋端午的思想这才不禁开始惴惴。项虞不是那种不成熟的那种一生气就赌气不接电话的小女孩,而她同样也沒有马虎大意随手乱丢的习惯。所以这种好似消失了一般那就预示着只有一种情况发生。

出事了!

宋端午的眉头开始逐渐紧皱,手指的关节也因为攥紧而变得青白,莫青檐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是轻轻说了句:

“沒事的,今天可是能算作你重生的日子,自然沒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來触霉头!”

暂且不管莫青檐这句颇有杀伤力的话语真实与否,至少这份心意就已然足够。

“谢谢!”宋端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眉头稍缓,毕竟他也不想在这本來值得高兴的日子里有事情发生。

也许是老天跟宋端午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或者也可以说是莫青檐的话语起了作用,就在宋端午刚想把他那款诺基亚1200揣回口袋里时,却不成想这个可以用來砸核桃的东西突然大幅震动了起來。

屏幕亮了,上面显示出一连串号码,而与此同时宋端午紧抿着的嘴角也终于放松。

“喂!”这是宋端午浑厚的声音,本就简短的一个字,却让他说的更是短促有力。莫青檐在旁边听了不禁撇了下嘴,因为她知道这是人在着急情况下的表现。

“刚下飞机,就看到你给我打的几个未接。怎么?这么着急是想弥补沒有带我游玩的亏欠?还是想从我嘴里套出点索菲亚的细节?”项虞那沉静的声音透过电话在宋端午耳中听來略有失真,不过即便如此,宋端午还是能从里面听出一分感动和真诚的味道。

宋端午这回倒是释然的笑了。其中有一半是因为自己的担心落了地,另外一半是因为他赫然发现莫青檐的声音与项虞的很像,只不过前者略带温婉,后者稍显沉静。

“嘿嘿,你还真是把所有的可能都预想到了!不过经你这么一提,我倒还真有亏欠的感觉,毕竟沒有尽到地主之谊!”宋端午说道。

可是这边宋端午的轻松却好像并沒有感染到电话那头的项虞,只听得她叹了口气的时候说:“亏你还有良心,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大的劲!”

说这句话的用心显然不在帮助宋端午脱困上,这点宋端午很清楚,项虞可不是那种时刻把自己对别人的好挂在嘴边的人,施恩莫忘报虽然是传统美德,但是现在却已然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但是很显然项虞是个例外。而她之所以会略显疲惫的叹气并说那样奇怪的话,宋端午知道是有原因的。

“我把你和你那把剥皮刀的故事讲给了我家老太爷听,他好像颇感兴趣!宋端午,敢不敢带着你人和刀,來我家讲故事给老太爷听?”果不其然,项虞这一出口就让宋端午彻底震惊!

“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家长审核什么准女婿,再说你有沒有那个资格还待定!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准备下抽空过來的好,虽然我不能保证你能不能入了我家老太爷的法眼,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屁股只要挨上老太爷的客椅边儿,这会对你收取索菲亚或许有帮助???”

前半段话的往事重提是感性方面,而这后半段的话却是理性的不能再理性。项虞的话其实就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宋端午已经修炼到波澜不惊的心境里炸出了重重的浪潮!

项家老太爷是谁?那可是杀过鬼子、赶过老蒋、揍过美国佬的牛人!如果非要给这样的老人一个称呼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词四个字。

开国功勋!

项虞抛出來的这条橄榄枝可不是诱人不诱人的问題了,而是真实与否。所以宋端午在掐了自己一把并确定自己沒有活在虚幻中时,这才知道原來自己面对的,不是验证项虞所说的真伪,而是自己能不能抗拒。

事实上是项虞说的确实是真话,而宋端午在不考虑其他的情况下确实也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

宋端午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在片刻的狂喜过后是深深的思索,但是他也知道这其实是一个赌注很大的博弈,中了赚的盆满钵盈,输了可就保不齐会失去项虞这条重要的助力。

项家老太爷的影响太大了。大到只要稍微掉下來一枝一叶就足够宋端午躲在下面好乘凉,可是宋端午却知道这枝叶一來不是那么好摇下來的,二來他也清楚自身的斤两。

之所以会被项家老太爷提及,功劳一则在项虞,二则在爷爷留下的那把剥皮刀上,至于说宋端午,他这身微末道行能否在项家老太爷的手下走上一合都算作胜利!毕竟一个懂事不过数年的青年同一个几近人精的老头相比,无论是人生还是阅历再或者经验,都差得太多太多!

可是尽管如此,宋端午却清楚这次应招自己是必须要去的,不光要去而且不能失败。因为这背后胜利的果实,实在是令宋端午无法割舍。

“那???要是老太爷真的看上了我,让我做重孙女婿怎么办?”宋端午按耐住心底的忐忑和狂喜,还不忘顺便揶揄项虞一句。

“哦?你倒还真想玩个蛇吞象啊?”那头的项虞的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不过语气却是值得玩味的,很明显,她也听出了宋端午话语里玩笑的味道:“不过你要是驯服了叶家二少,我相信老太爷倒是会对你另眼相看!”

项虞这话实际上是在给宋端午台阶下,而宋端午这犊子也正好就此借坡下驴,否则这一个难堪一个为难,双方谁都不好过。

沒奈何宋端午只得以讪笑两声算作回应,而项虞也果不其然的大有将门风范的撂下了一句“我在星岛假日酒店的前台给你留了点东西,取时报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另外还有一句“另外如果你做好了面见我家老太爷的准备后,给我來个电话我好事先打点!”之后,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宋端午一人在对着诺基亚1200喜忧参半。

“怎么?有事?”早就在一旁莫名其妙了好久的莫青檐最后还是问了出來,出于女人天生的八卦心理。

宋端午沒有想隐瞒什么,而他此时也确实想听听莫青檐这位神秘人士的见解,可是当宋端午和盘托出的时候,到头來却只换來莫青檐讳莫如深的表情和如拈花一笑般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时來运转啊!”莫青檐沒有直言,只是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盖棺定论!

???

第二百五十章 神仙镇魍魉!

在处理自己与项虞之间的距离问題上,宋端午把握的尺度一向很到位,虽然期间不时偶有小暧昧或者小旖旎,但那也是一时受气氛或者情调所致,可即便是这样,宋端午这犊子每回在与其打交道的时候,往往都是说七分而留三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正如那晚独自面对裹着浴巾的项虞一样。

这若是换了其他人,保不齐在面对秀色可餐的时候会把持不住來个饿虎扑羊!可是宋端午却沒有,尽管在那个时候他确实有点灵台失守,可是最后的结果他还是挪开了眼光!

这也就是聂小纤对他最放心的地方。表面上那个妮子单纯到如同小白花一样,但是这女孩的细腻和独有的感觉却让她往往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正如她看到项虞和宋端午在一起时有点小小醋意但绝不胡闹一样。

而这点也正是宋端午最为满意的地方。男人最怕什么?不就是怕自己一身清白的前提下,被自己人泼了一身脏嘛!

这瓜田李下固然令人怀疑,可是若行的正坐得端倒也沒什么可辩驳的;但是若最后明明自己沒做什么,反倒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给抹了一裤裆的黄泥巴,这可有够恶心的了。

所以宋端午敢于当着聂小纤的面介绍项虞,就敢对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媳妇’莫青檐和盘托出,而事实上这两人在通话的过程中虽偶有互开小玩笑,但莫青檐却也知道这里面还真就沒什么嫌可以避的。

一个男人若是敢于正大光明的那基本都沒有什么,若躲躲藏藏或者支支吾吾,那才真的有待考量。

莫青檐说完那句“时來运转”之后并沒有多话,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宋端午内心是怎么想的,而她之所以那么说也仅仅是她个人的一点感觉罢了,至于说宋端午最后采纳的是何种结论,莫青檐就沒想过宋端午能告诉她。

而事实上也果不其然的如莫青檐所料的那样。宋端午在听到莫青檐不无唏嘘的话语时变陷入了沉默,因为对于他來讲,这种好事无异于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而且还是特大加量的那种。

所以就需要宋端午去沉默的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诺基亚1200却突然震动了起來,宋端午按亮了屏幕,一条短信跃然于屏幕之上。

“人家才不会做擦鼻子这么有损淑女形象的事情!不过你那首《十八摸》我还真想再听一遍!”

发信人是谁相信宋端午不用看号码就已然知道了,对于这个当初画着小烟熏妆的女孩,宋端午本身是不反感的,可是这好死不死的是偏偏赶上他在思考之际,所以宋端午眉头微微一皱,沒打算再回过去继续这种沒营养的交流。()

由此可见,即便是无事寒暄,这时候若沒找好,其结果自然就大相径庭。而‘小烟熏’璐璐自然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偷空之间回的一条信息,会是如此的结果。

于是宋端午又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可是当他刚刚接回了思绪的时候,却不料老天好像要跟他开玩笑一样,莫青檐手机的铃声却又将他从沉思中拉回到了现在。

这回宋端午终于放弃了,只得面带苦笑的看着莫青檐掏出了手机并放在耳朵旁。

这次电话打的很快,从头到尾莫青檐只说了两个字。

接通后的“喂!”和挂断前的“哦!”

中间只不过相隔几秒钟,而就这几秒钟的时候,宋端午却早已将目光瞥向了窗外。

“潇湘让我问你想去哪玩?”莫青檐放下了电话,平静的说道。

“随便!”很显然宋端午也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当这话说出的时候,莫青檐却沒有往常那样的不言不语,而是颇带玩味性质的问了句:“哦?随便?!可以!不过我倒是想先问问你,白潇湘的‘随便’,可是你能适应的了的?”

莫青檐一语戳中了宋端午的死穴。

所以当这犊子骇然望向了莫青檐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她眼睛里透着一种叫做笃定的东西。

这确实不能随便!

于是宋端午的面色在‘多云转晴’之后,这才回敬了莫青檐一个笑脸,算作她提醒的报偿。

找地方确实非宋端午所长,事实上这个从大山里跑出來的家伙也不喜欢喧闹,就在宋端午最后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却不料突然看到了手里的诺基亚1200!

所以一条仅有三个字“你在哪?”的短信出现在‘小烟熏’璐璐的手机屏幕上时,这实际上已经就代表了宋端午接下來的动向。

“我在索菲亚!”

很快,璐璐的信息就回了过來,当然在文字的后面还缀着她特有的符号笑脸,看得出來,符号如人,人如其心。

这下宋端午终于有了方向。

“喂!苍黄啊,目地索菲亚!对,别忘了把亚夫也叫上???”宋端午对坐在最前方帕杰罗里的赖苍黄发出了一道指令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而与此同时,当莫青檐听到了宋端午的决策后,不无好奇的突然问了一句:

“哦?!刚出來就像去这种地方?嗯,也难怪,在那种妖孽丛生之地,难怪野花总比家花香!”

这话里揶揄的成分是足够了,宋端午也懂得莫青檐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当宋端午在听后,不但沒有急着解释什么反倒自顾自的点起一根长白山來,直到抽了半晌后,这才混着烟雾吐出一句:

“家花野花谁香暂且不考虑,今儿个难得各路神仙汇集,我就是想借此镇镇里面窝着的魑魅魍魉!”

说这话的时候宋端午的语气是平淡的,眼神是虚无的,可就是这样,在一旁沒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的莫青檐,却突然感到了他有那么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莫非我真小看他了?!”这是莫青檐此时的扪心自问。

???

中午,某酒楼的贵宾包厢,眉宇间显得略有心事的李响独自坐在里面,正闭目养神的他比之前几日更显得沧桑了几分。

“哎呀我说老李啊,咱來之间就不用弄这些了吧,再说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

随着包厢门被推开的瞬间,一声听着音量不大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进來,而与此同时的进入到包厢内部的一个大腹便便之人,赫然正是宝山区看守所的王所长。

李响此时立即睁开了眼睛,起身相迎的同时还不忘冲早已服侍身旁的俏丽服务员说了声:“开席!”

这‘开席’两字代表着什么自然不用多说,而这偌大的包厢和桌上那冷热荤素搭配的十几道菜,伺候的就只有李响和王所长?!

两个人都是欢场老手,酒席宿将。这点从李响对酒席文化的理解和王所那堪比孕妇的肚腹就可以略知端倪。而两人在经过了最开始的相互寒暄和觥筹交错后,对于即将切入的正題,都已是心知肚明的了。

“我说老李,咱哥俩就不用弄这么大的阵仗了!从86年咱俩穿上这身警服开始,可一直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啊!所以这有啥事,明说就得了。”王所摸了摸他肥硕的肚肠,剔着牙说道,显然是想先用话头引导李响。

李响迥然的一笑:“怎么?沒事就不能聚起吃个饭?!”

“得了吧你!聚聚怎么不叫上老郭老邱老广他们?还就咱俩弄这么大的阵势!再说,这聚聚用得着五粮液?用得着燕窝鲍鱼鲨翅汤?”王所明显对李响的话感到十分怀疑,所以当他呲之以鼻的时候,换來的当然无外乎就是李响的绯红面皮。

“老李,直说了吧!你这两次违反程序,是不是又为了你那宝贝儿子?!”看得出來,王所对李响及他家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否则这话也无法出口。

“一半对,一半错!”李响摇头苦笑着,很明显这顿酒菜虽然价格不菲,但对于他來讲,吃的也不是那么的顺滑。

“哦?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不过我倒真是好奇,对儿子千依百顺唯独对自己要求苛刻的李副局,竟然也有向外人妥协的时候?!”王所这下终于感兴趣了,从他努力前倾的身子來看,他似乎对此也感到颇为好奇。

“哎!不妥协不行啊!”李响长叹一声,好似有诉不完的哀怨。

李响闹这么一出不要紧,在一旁的王所却起了很大的兴致。

“哦?那个小子果真有那么大的來头?”对此王所十分急于想知道答案,对于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如果冒出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却不知道!这是何等的失策?

这件事王所至始至终都抱有一丝的怀疑态度。从一开始李响违反规定的硬塞到自己这里,到后來沒过两天又违反程序的弄了出去就可以看得出來,李响这回不是惹到了麻烦,就是身不由己。

李响与王所碰了碰杯,仰头闷了一口,像是要把烦心事一口饮尽一样:

“不是他有來头,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因为我家那小崽子而把人家弄进去。主要是后來得知了谁给他撑腰之后,这就有点被动了!”

“到什么程度?”王所一听至此,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倒不是宋端午在里面受欺负,而是怕宋端午背后之人给他的小鞋穿。

“到什么程度?”说及此处的李响不禁将声音抬高一个八度:“就是你所里关的最深的那单间,人家一句话你也得乖乖照办!”

说罢,手指头重重的在桌子上一下下戳着,将本就摆满了杯盘的大圆桌戳的更是‘花枝乱颤’!

“这人???”王所欲言又止,嘴上的迟疑却丝毫不影响他看着李响察言观色的眼。

李响终究叹了口气,用沾着五粮液的手指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

任老!

字体虽然沒有孔乙己写的漂亮,但是这字代表的含义,却已然超脱了那个‘茴’字何止千百万倍。

“嚯!”王所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脑门直冲心底???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交心!

从宝山区月罗路看守所到虹口索菲亚路程不算远,就在宋端午坐在法拉利f430里抽到第三根长白山的时候,就已然临近了。(.cOM)/宋端午看着路边那辆黑色牧马人旁边站着的周亚夫,突然一指对莫青檐说道:

“就停在那个地方!”

莫青檐方向盘一打,车子‘唰’的一下就停在了车位里,动作那叫一行云流水。

“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是莫青檐在临下车之前抛给宋端午的一句话,正欲松开安全带的宋端午闻言一愣,他确实沒有想到莫青檐会这么说,而且这句话无论从语气还是字句上,都与聂小纤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嘿嘿!”宋端午摸着鼻梁悠然一笑,沒有说别的,可是就这么仅仅的一笑之间,却又把莫青檐闹个大红脸,也不知道是这犊子笑声中的含义过多,还是莫青檐本身想的就不单纯。

莫青檐本來就沒有给宋端午回话的时间和空当,所以当宋端午一脚迈下车后,早就在路边守候多时的周亚夫就立即迎了上來。

“三哥!”性子木讷的周亚夫沒有他师哥那么多的词汇量可以表达自己的性感,壮硕魁梧的面容身材也不允许他多做小女儿的姿态,所以尽管他在见到宋端午的时候也很高兴,但是张口却仍是这两个字。

有些时候,话不在多,一个眼神一个神情就已然足够,而宋端午也懂得周亚夫这一句‘三哥’里面包含的含义。所以当宋端午亲昵的搂住周亚夫的肩膀,并不轻不重的锤了周亚夫胸膛一拳后,微笑着说:

“早就在这了?”

“嗯,守这一天了!”周亚夫这里从沒有谎话,也沒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对旁人或许不会如此,但对宋端午,周亚夫绝对都是有一说一的从不含糊:“三哥你让我盯的那胖子,我连他祖宗三代我都打听全了。”

这话也就是周亚夫说來宋端午敢信个十成十,这不是宋端午喜欢带有色眼镜看人,主要是从这办事能力和细致的角度上來讲,也就周亚夫有这个资格。

宋端午抿着嘴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说了一句:“等会儿进去再说!”后,就招呼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索菲亚杀将过去。()

大门还是那个大门,内堂也还是那个内堂。只不过这两次的光顾,目地和行踪却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宋端午第一次的前來是纯粹的观摩和刺探的话,那么这次则是正大光明的消遣而已。

老赖不愧是头号马前卒加狗腿子,就在主子还未有任何指示的时候,他就已然在前台办妥了一切,不得不说他在这‘铺桥开路’的方面确实有天赋,一切想的做的都在主子前面,就好似古时无良纨绔的跟班那样,早已把良家捆好了扒光了,就等着给主子脱完裤子伺候他上炕。

所以当赖苍黄屁颠屁颠跑回來的时候,宋端午等人只不过刚刚踏进索菲亚而已,由此可见这老货办事的速度和功力,更何况这种他只负责跑腿不负责买账的买卖,他自然做的是更加的顺畅。

“看什么啊?走起吧!”早就在一旁按捺不住兴奋心情的白潇湘对着众人大喊一句之后,一马当先的杀向了位于三楼的贵宾ktv包厢。

其实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句话。这也难怪,金主不开口,旁人自然不能越俎代庖。

宋端午走在顶如满天繁星,地如湖面波光的三楼ktv走廊里,眼睛比上一次更细致的打量着这里所有一切的同时,心里也在暗自的思量,上一次是项虞陪他走进这里,这一次却是莫青檐跟随在旁,而宋端午此时却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叫上聂小纤來这里一趟。

“那个妮子,估计从來都沒來过这里吧???”宋端午走在装修豪华的过道里,心里却是想着聂小纤,这犊子丝毫从來都是喜欢将所有的快乐与身边人分享的,只是在这之前,宋端午需要完成从客人到主人的转变罢了。

三楼最大,最豪华的318号包厢的门早开启,灯也亮。

赖苍黄知道这是在待客,所以当他率先同服务人员站在门口对众人做出个‘请’的手势后,除了换來李鲸弘哭笑不得的白眼外,还换來了白大小姐的一句赞赏:

“嗯,狗奴才挺像样!一会儿本格格有赏!”

“哎呦喂,小的谢格格赏!”老赖连忙装模作样的打着‘马蹄袖’,脸上的表情虽是献媚,但却是比哭还难看的那种,所以白潇湘当然在一瞥之下,自然更是不想观瞻的扭头进了包厢。

老赖无疑是这里的活宝,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恭候’了所有人的进入,可是当宋端午最后一个站在门口而沒有进入到包厢里的时候,因为喜事而眉开眼笑的赖苍黄就不禁问道:

“咋不进去,三猫。”

宋端午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的拍着老赖肩膀的同时更给他递了根烟,可是在续了火之后,自己却沒有点上。

“辛苦你了!”宋端午支开了服务人员后,沒來由的冒出这么一句。

老赖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突然为之一顿,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并不像是开玩笑之后,这才又继续了他的眉开眼笑。

“屁辛苦,你都不知道我这两天看大屁股妞跳舞看的有多爽!”老赖呲着满嘴的大烟牙,猥琐无比的说道。

“扯淡!”宋端午知道这老货是在撒谎,所以他叼着未点燃的烟卷轻轻笑骂了一句后,神色又不禁变得惆怅:“鲸弘都告诉我了。”

这句一出,老赖的表情这才撕下了伪装,此时的赖苍黄沒有了猥琐和不堪,只有那满头的皱纹和眼角夹杂的风霜痕迹在诉说着他的沧桑。

“说这些干啥!”老赖嘴角一撇,故作不满的说道。

“这些话,在旁人面前不好讲,说多了别人以为我是矫情,说少了又难免显得不仗义,所以有的时候我做不到或者疏忽的,多亏了有你。”宋端午摸着鼻梁,靠在墙上像是自言自语,但实际上却是说给赖苍黄听。

宋端午说的这话是实话,这个苦逼的中年男人,确实在某些事情上的功劳超过了其主本身不止一二,所以他担得起宋端午的感谢,自然也听得出这话里的感情。

不知怎地老赖鼻子沒來由的一酸,本就浑浊的眼眶这回不禁更加的红润起來,所以这老货一边用满是污垢的糙手狠命的揉搓眼睛的同时,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作安慰道:“哎呀,让烟熏着眼睛了。”

宋端午哑然一笑,沒有揭穿老赖的掩饰,那叼在右边嘴角的烟头又怎会熏到左边的眼睛?

直到老赖揉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渐渐的平复了翻涌的感情。

“操!净弄些肉麻煽情的逗我!你怎么不点上?”潮水渐渐在眼眶里退却的老赖当看向宋端午时,正好瞄到了他嘴角上那根未点燃的长白山。

宋端午知道这货是在转移他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正好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少抽点,对身体好!”

这话是宋端午借用聂小纤和莫青檐的,可是就连宋端午自己都不清楚的是,原本他一直呲之以鼻的话,却不知为何在这两个女人说來,却当真说到了他的心上!

听到这话的老赖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猥琐笑容,用手偷偷一指包厢里的方向:

“这话是咱弟妹说给你的吧?!哈哈,我就知道!不过这少抽点确实对身体好,你看老哥我现在烟酒不离口,说实话现在就是做‘那’事的时候,那‘话儿’挺的时间都沒有以前长久了!所以说三猫你要保养好,老哥估摸着你以后的女人怎么着也得这么多???”

说着伸出了三根指甲里满是污泥的糙手指头,可是当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看了看手指后又琢磨着加上了两根,,直到最后干脆伸出了两个枯如鸡爪的巴掌,就差沒伸出了脚趾头!

“死沒正形的老不修!”这回连宋端午都震慑不住老赖的猥琐了,所以当他满肚子的肺腑之言硬生生的被顶了回來之后,他也只得撇下了这句转身进了包厢。

可是宋端午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老赖是谁?那可是在与白大仙子斗法过程中,丝毫不落下风的彪悍存在!所以宋端午这句对于老赖來说几乎跟隔靴搔痒沒甚区别的话,其结果当然只能换來老赖一贯的死皮赖脸。

宋端午和老赖同时进到包厢里找地方坐了下來,只不过这两人的分别是一个看似无心但实则别有用意的坐在了宫嘉希的旁边,而另外一位则要单纯的多,只是与鲸弘亚夫混迹在一起而已。

桌上的酒水琳琅满目,看得出來这帮子人在宋端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动作还挺快,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提起那杯盛满了芝华士的酒杯,正要对大纨绔宫嘉希张口的时候,却不成想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潇湘白大仙子,却早已朝着ktv服务人员扯开了嗓子。

“呃???那个谁,还不赶快让我们挑几个公主暖暖场?”

彪悍至此的白潇湘,让一屋子大老爷们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一地???

第二百五十二章 暖场!

这世上疯癫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诸如白潇湘白大仙子这样当着一屋子老爷们而高声叫公主的,虽说不是沒有,但绝对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所以她这种行为可谓算得上外表上的好姑娘但行为却是女流氓。()/

对于这种主动送钱的行为,店方的手脚当然都是利落的,所以当一排的莺莺燕燕站在众人面前,而白潇湘挨着个的品头论足的时候,臊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白潇湘的这种行为,就好像挨着个的给这些个在座的大老爷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一样,虽然此时众人瞧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他们心底里可似乎都在回响着一句话:

“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嫌害臊,你们都还是裤裆里揣着蛋子的爷们吗?”

可是这句本该是刺激男人血性的念头,到最后却仍旧只起了点零星的作用。这也难怪,六个男人六种品性,自然众口难调。

如果说宫嘉希是单恋一支花的话,那么此时的他,眼里除了白潇湘之外恐怕就再无旁人;宋寒食半生戎马,无论是对自身的要求或者纪律上,他都不可能精于此道;而相比之下宋端午则要随性的多,有则不挑,沒有也罢,态度一直随波逐流的模棱两可。

至于说‘银面少保’李鲸弘,依旧还是那副酷劲十足的冷性子,从來不给陌生人半分好脸色;而反过來再看那对苦逼的师兄弟,则一个激情一个木讷,当真是各具百态,至于说那个钟情于胸大屁股大的激动之人是谁,恐怕就不言而喻了。

“呃???我说潇湘,四个??四个就足够了!”

就在白潇湘像在菜市场挑萝卜一样在一排的公主里选人的时候,坐在宋端午旁边的大纨绔宫嘉希就已然按耐不住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这位原先无论何时何地说话都底气十足的他,却不知为何在对白潇湘交流的问題上,总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四个?你确定四个够?”闻言的白大仙子扭头朝着他疑问道,只不过这种疑问还未等到回答,就已然变成了告诫:“哼!想让本格格陪侍你?!就不知你宫大少有沒有这个胆量!”

说罢,白潇湘秀眉一瞪,顿时英气勃发,而反观大纨绔宫嘉希,则立马闻言变成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尽管他的心里十分想承认自己敢于舍生忘死,但是当他的目光最终与白潇湘接触时,就又变回了老样子。(.coM)

一物降一物!

可怜这位处级以下官员见了都要怵三分的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在这里却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不知道若传出去,究竟又能让几人暗暗称爽!

“五个!小三猫有我弟妹呢!剩下五个大老爷们一人一个!”白潇湘豪迈的大手一挥,典型的犒赏众喽啰开荤的山大王形象!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六个!”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悦耳但略有清冷的声音传了出來,赫然打断了白潇湘的豪迈,而众人当循着声音來源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原來是坐在一旁好久都默不作声的莫青檐。

白潇湘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对啊!还是青檐想的周到。本格格这女中豪杰,又怎能沒有美人陪侍在侧?”说罢,就转身欲再从中挑选。

“七个!”

就在这时,莫青檐的声音却又突然响了起來,她这一声说出,众人便俱都寂静了,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用挑明,众人心里顿时如明镜。

“不如八个好了,每人一个,不偏不倚不夺不抢,再说了,人多了热闹,你说是不是?青檐!”包厢里的寂静确实沉寂了片刻,其中的尴尬相信就连门口的公关经理都能看出端倪,而与此同时,宋端午的突然发话打破了这种沉寂,这让众人在略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让他们闻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

莫青檐刚才的话语确实是表露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划清了她与宋端午的界限,只不过她这么做事出于赌气还是别的,恐怕众人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最后宋端午做出这种盖棺定论的言语是出于何种目地,相信更是一个谜題。

“我认为端午说的是!出來玩嘛,图的就是一个高兴,就八个!”莫青檐在面对宋端午也不知是挑逗还是挑衅的眨眼后,微笑着附和的说道。

于是白潇湘疑惑的看了他俩一眼后,这才转身去挑,而白潇湘此时之所以沒有了刚才的疯癫,相信精明如狐的她也一时无法察觉这两人的用意。

不得不说白潇湘的审美还是很到位的,否则的话还真就对不起她那一柜子富贵气的名牌服饰,所以当她迅速的从那一排公主中挑出最出众的八位美女后,众人除了接受之外还真就沒有敢说三道四的,尽管那个相貌最出众的萝莉脸蛋被白潇湘自己留在了身边。

“乖乖!人家小两口吵架都是拌嘴斗气,这两位可好,标着劲儿的泡妞?!到底高人的行事作风不是我辈可以理解的???”老赖很幸运,陪侍他的正好是宋端午上一次來遇到的那个衣着性感玩的很疯绰号‘疯婷’的婷婷!

所以当老赖一边与‘疯婷’玩着怪蜀黍喜爱的检查身体的游戏时,冷不防却瞥见了莫青檐和宋端午,这才得意忘形的说出了口。

ktv里本该喧闹,可是也该着老赖祸从口出,就在他这一句好死不死的正好让宋端午和莫青檐同时听到,并招來两个大白眼的时候,早就在一旁准备觊觎老赖好久的李鲸弘就立马跳了出來,将其摁倒在沙发上大加‘蹂躏’。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周亚夫竟然佯装不见,可见这宋端午和莫青檐二人之间的尴尬,就连木讷的周亚夫都唯恐避之不及而老赖却敢主动触其霉头?这就有点自找的嫌疑了。

“幸亏我拼命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老赖一边念叨着星爷的经典台词,一边从沙发上爬了起來。而且当这老货往手掌心里吐了两口吐沫,然后将自己那头稍微散乱的大背头又抹回油光锃亮的时候,这回恶心的估计就不只宋端午和莫青檐二人了。

老赖膈应人的功力到底是非同凡响,拿出日常的做派,就已然达到了摧拉枯朽的效果,而作为他生命中‘克星’的李鲸弘,在见到如此后,当然也免不了在瞥了一眼被老赖吓得花容失色的公主们后,对他嘟囔了一句:“也不嫌丢人现眼,傻逼!”

苦逼猥琐男赖苍黄不得不说确实是暖场的好手,经他这么一番插科打诨,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顿时就显得轻松的多,而在这之后他自告奋勇的上台献唱了两首压根都不在调上的歌曲后,更是将气氛推向了热络。

宋端午朝着台上的老赖偷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而老赖又将这个意思传递给了周亚夫和李鲸弘,几个男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气氛热络归热络,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这气氛的,就比如宫嘉希和宋端午身边这两位公主,刚开始本以为自己有幸能陪侍坐在正中央的两位金主儿,可是当众人开始渐渐喧闹起來之后她俩这才发现,原來这二位俱都对自己不怎么热情,于是这两位公主终于有了忙里偷闲的感觉。

其实这也不怪宋端午和宫嘉希不识相,主要是一个眼里满满的都是白潇湘,而另一个则是身处觊觎不敢乱动。虽然莫青檐对于宋端午來说仅仅是那一句虚无的‘媳妇’,但是当宋端午意识到她背后的巨大能量后,就不能不有所侧重。

即便是拉拢不了,也不能将她推到对立面。所以说宋端午尽管还沒有和莫青檐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但是这保持好起码的印象,却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宋端午很理所当然的支开了服侍在他俩身侧的公主,并端着酒杯开始对宫嘉希实施一阵有一阵的‘攻势’后,在台上扭的正疯的老赖则立即会意!感情这犊子又开始玩打蛇随棍上的把戏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切入点很好,以亲疏远近为藉口迅速的拉近与宫嘉希的关系,用一杯杯化作肚中物的酒水巩固成果,而最后则用一口一个‘姐夫’的亲昵称呼将宫嘉希美的找不到北之后,他的这一系列才算刚刚用尽。

可是当到了与宫嘉希套关系的最后关头,宋端午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他忽视了这位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的海量!

宋端午不喜喝酒,所以说他的酒量,自然就无法同这位常年替领导挡酒为己任的宫副秘书长相提并论,所以当最后宋端午已经微酣但宫嘉希仍旧一副沒事人的样子时,宋端午不得已之下又得朝老赖使了个眼色。

赖苍黄随即会意,在拉起了周亚夫和不情愿的李鲸弘之后,还不忘忽悠了两三个公主一起对着宫嘉希开始新一轮的敬酒。虽然场面很混乱,人声很嘈杂,但成果却很明显。

好虎也架不住群狼。

所以当宋端午挂着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在宋寒食和白潇湘哭笑不得的眼光中,终于开始把已经有点五迷三道的宫嘉希往岔路上引了。

酒精使人小脑麻痹不假,但也使人大脑上头!许多人在这穿肠毒药的刺激下,往往会做出不理智的承诺和事情,而且位高权重或者自负的人更是如此。

而宋端午也正是利用了这种特点,所以当这犊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宫嘉希提出想要从看守所里弄出几个人的时候,其结果当然换來的就是已经有点口齿不清的宫大少含糊的承诺???

第二百五十三章 挖坑等你跳!

宋端午老早就有想把邢少卿和刘云长从看守所里弄出來的意思,只不过一直苦无良策罢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实打实的大菩萨摆在眼前等着他去烧香拜佛,如果此时宋端午若再不临时抱佛脚,那可真是糟蹋了这大好的机会。(.coM)

菩萨有两座,一是莫青檐二是大纨绔宫嘉希,而宋端午之所以不去求看似能耐更大的莫青檐是因为自己不想欠人家两次的人情,这二來仅凭着他与人家这种玄妙而又微妙的关系,宋端午就已然张不开那个口。

毕竟宋端午媳妇的头衔花落谁家还有待时间的考证,更何况宋端午现在身边人是一个叫聂小纤的单纯妮子。

所以说于情于理上宋端午都将自己的主要攻坚目标放在了宫嘉希的身上。从这个大纨绔的职位和承诺上來开,相信弄个把个人出來也不是什么难事,否则的话宋寒食也不会卖着老脸去把这位菩萨拉出來了,而且这其二宫嘉希在自己这件事里也确实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于是当宋端午伙同他那几个兄弟变着法的给宫嘉希灌**汤,并最后使得宫嘉希视他们几个如亲兄弟一般应允之后,宋端午再接收宋寒食和白潇湘的眼神后就不难发现,一个是无奈一个是痛快。

宋寒食确实沒有想到这个自己一手带出來的兵会如此沒有原则,可是沒有原则也就罢了竟然连酒量也这等的浅薄,所以最终摇摇头只得表示无奈;而反观白潇湘这边却不一样了,当这疯妞一见到宫嘉希如死狗的模样后,顿时就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

宫嘉希应允要把邢少卿和刘云长弄出來后,宋端午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他要的就是这种承诺,至于说怎么弄用何种借口已然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而当宋端午在容大纨绔宫嘉希喘息片刻之后,又端着酒杯搂着他姐夫长姐夫短乱叫的时候,早就在一旁只能做观众的宋寒食和白潇湘这才面容俱都有了转变。

感情宋端午这货真是属螃蟹的,钳住了若不给宫嘉希放点血还真是不撒手,于是当逮到机会的宋端午再次一脸诡异笑容的坐在宫嘉希旁边时,宋寒食那奇怪的表情仿佛在对宫嘉希诉说“你丫倒霉了”的意思。

至于说白潇湘的表现,则要简单明了的多,眼睛一瞥分明就是一副“要想追求我?先过得了他那关再说!”的架势。

“宫哥?宫哥!”宋端午捅了捅歪倒在沙发上的宫嘉希,疑声叫道,他这么做是是想确认下宫嘉希到底是真醉还是佯装的,虽然宋端午从來沒有强人所难的意思,但是他也确实讨厌那些个说话当放屁、拉屎往回坐的说话不算数的混蛋。(.Com)

“什么宫哥!”确实已经酣然的宫嘉希在听到叫唤后,挣扎的打掉了宋端午的手指,口齿不清的嗔怪道:“叫姐夫!”

这货果然喝多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说出这种找死的话!要知道当宫嘉希含糊不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撸胳膊挽袖子的白潇湘已经开始杀气腾腾了,若不是她瞧在酒醉之人无德的份上,否则保不齐宫嘉希现在已然身首异处。

至于说他的老班长宋寒食,则只能自我暗示这货吉人自有天相,顺便帮宫嘉希念叨几句‘自求多福’。

道上有句规劝叫做‘宁惹龙凤虎,莫要惹五毒’,虽然白潇湘这执拗的疯妞远沒有五毒那般阴险毒辣,但是这已然出脱到九尾白狐境界的白潇湘,要想让宫嘉希吃点苦头,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宋端午一边拉起宫嘉希一边点头称是,顺便还不忘朝着宋寒食和白潇湘挤出个‘稍安勿躁’的眼色。

“姐夫!你喝多了吧。这样,楼上早都给你开好了房间,要不你休息一下?”宋端午在对他察言观色的同时,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扯淡,你姐夫我会喝多?沒事,沒醉!”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他知道但凡说自己沒喝多的人,那么大多数都离酩酊大醉已然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不好吧,姐夫。听说这的老板知道你來了,特意给你开好房间的,你不去也就算了,可也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啊,否则不礼貌!”

宋端午见时机已到,就变着法的把宫嘉希往沟里带,而事实上此时的宫嘉希已然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思维判断,因为他此时已经彻底的钻进了宋端午特意给他设的套。

“谁?谁啊?”宫嘉希一把搂过宋端午的脖子,看得出來这货在酒精的麻痹下已然有点冒然托大了:“知道我还不來见我!光开个房间他几个意思?说,这人是谁?”

“姐夫,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据说也是公门里的人,听服务员说好像姓叶???”宋端午说这句话的时候才真叫个字斟句酌,短短几句,既在无形中透露了其背景关系又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所以当莫青檐全程观摩了之后,也不禁对宋端午的手段感到饶有兴趣。

“叶?叶志坚?”听到如此的宫嘉希突然微微愣了一下,原本浑浊的眼珠不知怎地突然变得一片清明,这可让宋端午的心里一沉!可是当这货的清明仅仅维持了片刻的时候,宋端午望着他眼珠里的浑浊,这才暂时放下了心底的惴惴。

“还以为是谁呢?原來是叶大少的买卖啊!好说,好说!”才堪堪反应过來宫嘉希一边自言自语的笑着,一边掏出了官配的摩托罗拉手机,挑出了那条注定升斗小民一辈子都不得而知的电话号码。

宫嘉希这样做正好中了宋端午的下怀,而宋端午在看到他如此后倒也乐得省去了许多的虚与委蛇。他想要的无非就是用宫嘉希这样‘香甜’的诱饵把叶志坚钓出來而已,至于说这‘诱饵’是他抛出去的还是自己走出去的,宋端午都已然不必关心了,他所要担心的,则是猎物是否咬钩而已。

不得不说手机这种东西自诞生以來给人类却是带來了许多的便捷,正如此时已近神志不清的宫嘉希在跟电话那头的叶志坚絮絮叨叨的说闲话,而这一过程不仅是宋端午在一旁全程关注,就连其他人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而倍加注目。

“怎么说?!”宋端午在看到宫嘉希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问道。

“他在外面,三十分钟后來见我???”宫嘉希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还自找酒喝,看得出來这货现在很高兴,否则的话这酒可不是自己找着喝的。至于说宫嘉希为何在一通电话之后这般的兴奋,原因很简单。

宫嘉希身为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不假,但是这种驴粪蛋表面光的职位骗骗外人倒还罢了,可若真的放在市委里,能一口吐沫淹死他的人不说一卡车也得一箩筐!而今天他的一通电话却能让沪系头面官员的大公子叶志坚特意跑來,又怎能不让这个平时受尽领导闲气的宫嘉希心生愉悦?

要知道叶志坚他虽然沒有官位,但凭着他父亲的权势,却也是可以丝毫不鸟宫嘉希的,可是今天为什么叶志坚会特意前來,恐怕这与市委领导班子即将换届选举脱不开关系的同时,宫嘉希那牛逼烘烘的醉言醉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宋端午这才释然的笑了笑,嘴上讪讪的说着“那就好,那就好”的同时,手上却拉开了他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任凭大纨绔宫嘉希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而宋端午这犊子在从宫嘉希身上达成了目地之后,再看向白潇湘和莫青檐的眼神,就已然不如刚进包厢时的那般人畜无害,而是充满了霸气。

“不好意思啊,哥,青檐!本來好好一场游戏,被我弄成这个样子!”已经站起身來的宋端午整理了下衣衫,端着杯纯饮芝华士走到了宋寒食的莫青檐的面前,对着他俩致歉道。

此时的宋端午,已然沒有了哄骗宫嘉希时的献媚嘴脸和与赖苍黄他们处之的安静泰然,有的只有一脸的成竹在胸和成熟稳重。

“哎!”宋寒食叹了口气,无力的咕哝了一句:“你长大了,也越來越像爹了???”说罢,沒等宋端午有任何的表示就端起杯子与之碰触后,就仰头一饮而尽。

宋端午同样陪之!

一世人,两兄弟,一切虽尽在不言,但都融在酒里。

“我既然能把你从‘五指山’里抠出來,就不怕你出來‘大闹天宫’!”就在此时,原本安安静静在角落里坐着,但又与这里众人显得和谐无比的莫青檐突然开口说道:“怎么闹,随你!我只当,看戏!”

说罢同样巾帛不让须眉的举杯碰触,一饮而尽!

莫青檐虽然沒有正面回应宋端午的歉意,但是这番话却是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宋端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來这话里面的含义,虽然沒有明着表态,但是他却知道,莫青檐这含糊其辞的一句,却抵得上旁人无用的千言万语。

只一句‘看戏’的态度就能把宋端午从看守所里弄出來,若莫青檐真的表示想搀和一脚,那还不把宋端午给立马架空?!所以说她的这种明哲保身的地处中立,但时不时的偷偷玩点暗度陈仓的小把戏,却是对宋端午最有利也是最令他欣喜的支持。

于是宋端午又端起來自罚两杯,算作了对这两位‘贵人’的答谢。

“亚夫!跟我出來一下!”

宋端午‘砰’的放下了酒杯,撂下一句话后扭头开门就走,动作果敢坚决到沒有一丝的拖沓!

“你们这是在胁从与纵容啊!”

就在这时,刚才还在沙发上装死狗的宫嘉希不知何时的突然坐了起來,开口就是满座皆惊,只不过这惊讶來自于他本身大过于他的话语。

“哦,你们在惊讶我是吧?!”宫嘉希放眼望去尽是惊奇的面容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笑道:“惊讶我为什么沒醉?哼哼,我一个专给上头擦屁股的小罗喽,沒有个三五斤白酒的量打底,又怎么给领导挡酒?小三猫他们几个,呵呵,还不够看的,再练练吧!”

说罢,在众人复杂的表情中收敛了洋洋自得,最后看着那扇因为宋端午离去而还未來得及关上的门,叹了一句:

“放虎归山呐!”

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宫嘉希,他此时的性子和为人正同他在服役的时候一样,深藏不露!

???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叶遮目!

从今天下午开始有推荐了,说好的加更到了!

其实事实有的时候并不像人们所想象或者所看到的那样,往往看似合情合理或者眼见为实的东西,其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或者不为人知的秘密。(.coM)/

正如大纨绔宫嘉希一样,在他沒有揭晓谜底之前,沒人知道这货竟然是假装醉酒的,就连以观察力敏锐著称的宋端午都是如此,虽然不清楚这货最后到底为何要自揭老底,但是值得确定的是能在公门里混饭吃的人,沒有点看家的本事还真就不敢出來混!

宫嘉希佯装醉酒是在演戏,宋端午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这二人的分别,一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真身,唯独瞒的是宋端午一人,而另外一个则是躲在三楼的洗手间里,唯独不瞒周亚夫一人。

原來刚才宋端午看着是风度不凡的推门潇洒而去像是办事情的样子,但是谁也沒料到这犊子出了门就是一路狂飙到洗手间,若不是周亚夫出來的及时看到宋端午转身摸进洗手间的背影,他若是想找到宋三猫还真就得费一番劲才行。

事实就是宋端午一个人趴在洗手池边狂吐不止,本身就不嗜好酒水的他当为了某件事情不得不大灌特灌的时候,其最后的下场往往也是如此。

周亚夫陪侍在一旁不禁摇头苦笑,拍打他背部的力道不轻但也不重,可就是这样,让本來刚好受一点的宋端午又是一阵干呕。

“何必呢!三哥!”周亚夫轻言问道。

“我问你,用这一阵的难受來换取两个大老爷们的忠诚值不值?”宋端午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抹掉了嘴角残余后,静静的靠在墙边,问道。

“值!”周亚夫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不就结了!”宋端午坦然的笑了笑,抽出一根长白山后习惯性的叼在嘴边,不过当他拿出火机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沒有点上。

“交待给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宋端午惆怅的叹了口气,转念问道。

周亚夫一听问及如此,眼睛顿时一亮,看得出來这货若是走正经路,八成也是一个工作疯子,不过成事的人一般也都是如此,这点当然也是宋端午将一些细腻的重要事交予他处理的原因之一。

“三哥,我跟了那孙子有几天了,该摸清楚的基本都到位了,就是这孙子这两天有点反常的偶尔往另外一个地方跑,这不我正要去踩踩点呢,就被拉到这來了!”周亚夫说着说着的时候,脸上不知怎地竟然出现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但宋端午知道,那是工作狂人在被人中途打断时,流露的一种不悦和愤懑。()

“这些都要记清楚了,另外要小心一点,别落人口实。”喜欢将凡事都计划的一丝不苟的宋端午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只是他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是当出现瑕疵的时候他不会暴跳如雷。

因为他知道完美只是一种臆想中的东西,他所要追求的是无限的接近而不是真正的完成,所以这也是他能容纳错误或者瑕疵的原因之一。

宋端午最后的叮咛虽然是他本人一句随口而出的话语,但是这在一根筋的周亚夫听來却是有如金科玉律般的存在,所以当这个萌系壮汉朝着宋端午憨然一笑的时候,宋端午所能看到的除了那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外,还有他指向自己脑袋的那根手指:

“放心吧,三哥,都存在这呢!”

这货不愧是赖苍黄的师弟,两人当真互补,一个极奸诈,一个极单纯。

面对手下如此,宋端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他心里除了有欣慰恐怕还有一分的感动,所以宋端午只得笑着对周亚夫说了一句“辛苦了”之后,把叼在嘴角的那根长白山点燃,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仿佛像是要把所有的记忆吸在心里。

可是就在宋端午这一口烟刚刚充斥进肺部的时候,也不知是他吸得过猛还是刚刚呕吐完沒有恢复,反正当烟气从宋端午的嘴里和鼻子里喷薄而出的时候,伴随的除了有鼻涕眼泪齐流外,还有那剧烈的咳嗽。

周亚夫这下可有点着慌了,本身就粗线条不太会照顾人的他,当那一阵粗手大脚的拍打被宋端午所阻止的时候,已经趴在洗手池里洗脸的宋端午,其肚内的隔夜饭差点沒被拍出來!可见这憨货下手有多么的实诚。

五脏六腑俱都翻腾的宋端午心里却是平静如水的,而当他抬起头來,带着满脸的水珠凝望镜中的自己时,除了眼中比在王牛乡的时候多了一份阴霾外,恐怕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他早已不是当初在王牛乡白松屯里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这点从他踏出大山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然意识到了,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在大城市里的拼搏奋斗,比之深山老林里最凶猛狠毒的牲口都來的更加凶险,也更加憨然。

但是宋端午却乐在其中,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一双剥惯了野生牲口皮肉的手,在剥人皮的时候,也是如此的顺溜。

所以当宋端午站直了擦干脸上的水珠,并肃然对着镜中的自己整理衣衫后,这才阴沉沉的说了一句:“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就不相信把他主子拿下來之后,这孙子最后还是不是一条咬人的狗!”

像是说给自己,也同样像是说给周亚夫。

对于三哥这样的表现,周亚夫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他知道但凡宋端午一有这样的态度浮现出來,那么往往代表着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就会有种种的困难和战斗要出现。所以每次周亚夫在听到诸如此类语言的时候,小宇宙燃烧起來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呃???三哥,说句不中听的话!”周亚夫站在宋端午的身后,看着镜中的他突然也觉得有点陌生感,但又说不出來具体哪里不对,总之与在开封时的初见略有不同,所以周亚夫在说出心中想法之前,这次却不自觉的加上了一句。

周亚夫的感觉很准,宋端午在这半年时间里不只有改变,更有那隐隐超脱于众人之上的一身气势的若隐若现。

“三哥,您嘱咐宫副秘书长办的事情虽然用意挺好,但是我总感觉不怎么靠谱!”周亚夫揣测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注意这里,周亚夫对宫嘉希用上的是敬称,而不是用他往常直呼姓名或者其他称谓随口而出的习惯。

“哦?”听到这话的宋端午在一愣过后明显对此感到十分好奇:“说说看!”

宋端午的这么一反问让周亚夫顿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这货仅仅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至于说疑惑在哪里,他却是沒有想到的,所以当萌系壮汉周亚夫啃啃哧哧了半天,才在宋端午微笑注目里憋出來一句:“那货喝多了嘛,醉言等于戏言!”的话语之后,就情不自禁的底下了脑袋仿佛要让宋端午的嘲笑和呵斥來验证自己的错误。

“呃???”宋端午微一沉吟,缓缓的说:“对一半,错一半!”

这出乎了周亚夫的意料,他知道自己仅凭感觉妄下的判断无外乎就是错与对的结果,而且前者的几率明显大过于后者,只是这句空口无凭的话语,却被宋端午给一分为二剖析判断了。

周亚夫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从这就能看出他的单纯,如果此时若是换成了老赖,那老货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掩饰了自己疑问的同时,还顺带小小的拍下宋端午马屁!

这倒不是说老赖对宋端午不实诚,主要是经年养成的接人待物和处变的习惯所决定的。

“对的那一半,是你说的那句‘醉言等于戏言’!”五脏六腑稍微恢复了平静的宋端午依旧靠着墙,只不过这次却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吸着烟:“至于说错的那一半嘛???宫嘉希他根本沒喝醉,他清醒的很!”

这一句事情道來,在周亚夫耳中无异于石破天惊的存在!大纨绔宫嘉希竟然沒有喝醉?!这在周亚夫看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先不说那两瓶子洋酒下肚是何感觉,就单单宫嘉希醉眼朦胧的倒在沙发上装死狗的那种演技,就足以令萌系壮汉周亚夫顶礼膜拜的了。

“他一介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如果若沒有几斤白酒打底的功力,那可是在官场上吃不开的!”宋端午看着一脸目瞪口呆表情的周亚夫,微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那货从说话还是神态都明显醉了啊!”周亚夫仿佛还不能立马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支吾的说道。

“亚夫,对于一个真正的醉汉來说,不可能在酩酊大醉的中间突然灵台清明,而对于一个清醒的人來说,同样是装醉容易装醒难!”宋端午吐出个形状不甚标准的眼圈,对周亚夫语重心长的说:

“你沒看他在得知叶志坚的名字后眼神瞬间恢复的明朗么?仅凭着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是在演戏!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演戏瞒我或者瞒众人到底是何目地,不过他只要应允了我的要求,这就已经足够了。”

宋端午说罢,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栏里,而此时的周亚夫,才刚刚恍然。

宫嘉希的演技精湛是不假,但是在宋端午这等堪称妖孽的犊子面前,却最终逃不过一叶遮目的命运!

“好了亚夫,你回去吧,我估计叶志坚快到了,你回去让鲸弘和老赖留点心,我再等等,再稍微好受点了就回去!”宋端午又抽出一根长白山,点燃了放在嘴角,让周亚夫回包厢里提前做准备。

宋端午不喜欢打沒准备的仗,而且他也能确定叶志坚在自己场子里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即便如此,宋端午却仍是希望能将所有的有利条件拿捏在自己手里,这也是他的习惯。

宋端午靠在墙边将这一只长白山静静的吸完,直到烧到了烟蒂这才丢弃。他看了眼腕间的那块老海鸥,时间距离自己出包厢的时候已然过去了二十三分钟,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否则若被提前赶到的叶志坚占了先手,可不是他所愿。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转身出了洗手间的时候,却不料这犊子又鬼使神差的转了回來!他这次倒沒有呕吐或者洗脸,而是捧了两把水仔细的漱了漱口,一遍又一遍的直到确定口腔里的烟草味道变得很淡很淡这才真的往318号包厢走去。

“真麻烦,仅仅是从别人口头上占你点便宜就管这管那的,以后若真的过了门,还不反了天???”

宋端午神情暗爽的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只是他说这番话语时,聆听者就注定只有他自己???

第二百五十五章 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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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男洗手间到最大的318号包厢的距离本不算远,但是这区区的一段路程,宋端午走的却十分的慢。(.coM)/这倒不是说他的身体不舒服而动作迟缓,而是这犊子沒走一步路的时候,脑子里的念头都在急速运转。

他确实是一个竭力追求一点一滴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要事必躬亲,相反的这货无师自通的十分善于利用手头上的人力资源,而他所要做的,只是在制定方针的时候起着决策的作用,另外在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发表下总结性的感言而已。

不知不觉间原本那个出身山沟沟的宋三猫成熟了,虽然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的大都市里给熏陶出一身阴谋圆滑且狠戾的气息,但这并不妨碍他茁壮成长的良好势头,更何况这货有一点连他自己都沒有意识到。

那就是他的一系列脑筋、眼界、御人和辨识的最终发展方向和效果,就是古代帝王也不外如是!

宋端午的脚步声在装修豪华的空旷走廊里回响,光可鉴人如镜的地面将他的身姿呈现的是那样的坚毅,而头上那如点点繁星的柔和灯光,则将他的面容映衬的那样的俊秀,只不过这俊秀里面却有着一丝丝的阴霾。

宋端午知道,他即将面对的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瘪三,也更不是什么过了气的江湖巨枭,而是正值如日中天的上海头号大纨绔之一的叶志坚!

至于说鹿死谁手宋端午那自然是信心满满的,可是现在他所要顾虑的是,在与叶志坚交锋的过程并取胜的过程中,自己的那点可怜的资本不要挥霍到惨淡的程度才好!

毕竟叶志坚不比旁人,先前就已然跟他的弟弟叶志毅积怨已深,后來又阴差阳错的跟项虞走的过近,虽然中途有段时间双方都曾暂时的消停过,但是宋端午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趁着冷战期攒足了怒气准备给他放出超必杀技。

其实令宋端午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自己面对的起码是叶志坚,因为在之前与之交集的那一系列过程里,叶志坚虽然沒有过多的显示过什么,但是宋端午却看得出他身为一个一流的大纨绔,无论是脑子、胸襟、气魄还是背景和财力,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点其他人所沒有的东西!

所以基于这点,宋端午相信与之交流起來估计会省上不少的口水和力气,而宋端午真正担心的是叶志毅那个货色,说不动杀不得,到最后只能用打的,但打又能解决多久的问題呢?!

于是宋端午脚下虽一步一踱的走着,但脑中却是在想着什么。(.cOM)

可是就在他好不容易快要走完这个不远,但可以堪称是‘步步费心’的路程时,却不成想兜里的诺基亚1200突然震动了起來。

“在哪?”

一条短信息跃然于上,言辞简单到既像是十分熟络的亲人又像是情急之下的快速,宋端午看了下发信人。

‘小烟熏’璐璐!

宋端午微微一愣,很明显他还沒能反应过來或者适应这种语气,不过当宋端午迟疑了片刻后,仍旧回复了一条“索菲亚,三楼走廊!”

信息刚刚发出,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回复就到了,而当屏幕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救我”两个字浮现时,伴随着宋端午眉头紧锁的是他心底的一沉。

关键时刻却又旁生枝节,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心有烦闷?

可即便如此,宋端午却还是第一时间回了条“你在哪?”。因为他知道,既然‘小烟熏’璐璐能给他这个远算不上熟悉的人发信息求救,那则说明了事情真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口。

可是就在宋端午编辑好了文字就差按下发送的按钮时,冷不防从他旁边的包厢里冲出來一个衣衫略显凌乱、神色惶恐的女子,而当这女子踉跄着一下摔倒在距离宋端午不过半米远的地方时,伴随着他诧异眼神的除了有女子的叫喊,还有那从包厢里传來的污言秽语。

突然闹的这么一出分散了宋端午的注意力,而那名女子在抬眼间看到竟然是宋端午后,眼里不光有那种可以堪称‘劫后余生’的狂喜目光,还有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很明显那女子膝盖受伤了,可即便是这样却仍旧不妨碍她第一时间躲到宋端午的腿边,而且是情急之下连滚带爬的那种。

“宋哥???”

一声娇嫩嫩怯生生的声音在宋端午的耳边响起,而当宋端午这才抽出空将这名女子仔细凝望后,这才发现原來不是别人!

赫然正是‘小烟熏’璐璐!

至于说宋端午为何沒有第一时间认出來,主要是因为此时的璐璐不光苦的梨花带雨不说,就连前几日给宋端午留下最深印象的‘小烟熏妆’都已然不见!

不得不说化妆品和化妆术是女人百变的武器和秘密,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栽在这个上面不好说,但是宋端午也被这种堪称神奇的东西骗了无疑。

如果说上一次璐璐化的妆容是走时尚朋克风格的话,那么这次则是玩起了小清新,所以当宋端午印象里的‘小烟熏’突然变为了‘邻家女孩’的时候,难怪这犊子沒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來。

“璐璐?!”宋端午失声说道,只是这一说不要紧,紧抓住他裤管的璐璐这回倒哭得更加泪雨滂沱,尤其是那双手,将宋端午的裤管紧紧拽住好似溺水之人手中的救命稻草。

宋端午最终还是动了两下嘴唇什么也沒说,看得出來这妮子一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否则的话也不会表现如此。

“妈了个b的!你不就是一个出來卖笑的**么?还他妈的给老子装处装紧?我操!今天哥几个玩定你这骚娘们了,我a的,还跑?b怎么不给你磕烂???”

就在宋端午刚刚把璐璐从地上扶起的时候,却不成想从那间包厢里晃晃悠悠走出两个流里流气的赤膊男子,一个满膀子纹着花里胡哨的刺青,一个脖子上套着黄澄澄的大狗链,随着这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出现在了宋端午的面前。

他俩这一出现不要紧,刚稍微安抚好了情绪的璐璐却有像是见到天敌的雏鸟一般,惊恐的立马躲到宋端午的背后,本就柔弱的身子藏的严严实实的连半个头半张脸都不曾露出,只有那空隙里不断抖动的衣角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恐惧和颤抖。

宋端午原本皱着的眉头不禁更加紧锁起來,三分是因为璐璐的样子,三分是因为那句比大粪都要肮脏的言语,还有三分则是因为出现的这两个男子,至于说剩下的一分,恐怕就是因为这突发事件将宋端午原本的计划打乱。

宋端午动作隐晦的拍了拍璐璐紧抓在自己腰间冰凉的小手以示安慰,而后者在触碰到宋端午指尖的温暖后,也不知是心里觉得安全还是坦然,总之颤抖的幅度和频率都为之一缓。

“怎么个情况?”宋端午语调平静的说了一句话语,平静到像是跟所有人都毫无瓜葛的第三方,而当他的眼神扫过了璐璐和那两名男子后,却发现璐璐眼神依旧惶恐无助,而那两名男子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淫秽不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且让自己遇到了,宋端午便索性看上一看,于是当他颇有些无奈的掏出根长白山之后,除了点燃外还抛出了一句:“给个说法吧!”

语气很轻松,神色很潇洒,至于说仪态嘛,不得不说确实开始有了几分上位者的风范!

“这的保安?”就在宋端午开始吞云吐雾的时候,满膀子纹身的男人不禁问了这么一句。

“不是!”宋端午答道。

“这一片的兄弟?”

宋端午将头轻摇。

“那他妈你是哪条道上的?”大臂上纹着黑白无常的纹身男终于失去了耐性,对宋端午高声喝骂道。

“我是哪条道上混的,这个还真不用你管!”宋端午听到别人‘问候’了自己的母亲,不怒反笑的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來,这虽然有悖于常理,但是任在场之人都沒有发现,这一刻的宋端午,翩翩公子的气质已然瞬间蜕变。

“我操你ma,找死呢是不?!”纹身男一听如此,顿时暴跳如雷,尽管他们比弱智高上不少的智商告诉他们,凡是敢在劣势说出那种话的人大部分都是真心牛逼的主儿,可是他们此时倒是宁愿去相信宋端午只是个纯粹装逼的大瓣儿蒜!

宋端午叹了口气,显然从那两个男人那里已然得不到答案,所以宋端午最后只得开口询问璐璐。

“怎么回事?!”

这一问不要紧,璐璐那双已如肿桃的眼睛本來刚止住了泪水,这才却又如开闸的洪水一般。

“求求你,宋哥???帮帮我!”璐璐抱住宋端午的手臂死活就是不肯撒手,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令人心有不忍:“他们要带我出去,我不肯,后來又要给我灌药,我死活不吃他们就开始打我,到后來???后來???他们还要**我???”

说罢,已然是涕不成声,顺便留给宋端午的,是衣襟湿了一片。

“做了沒?”宋端午轻轻拍打这璐璐光洁的后背,以示安抚。

“啊?”璐璐好像沒听清,抬起头來疑问。

“我说,做了沒?”宋端午微笑着又问了一遍,表情和蔼的让人如沐春风。

“沒???”终于听清了问題的璐璐不禁又是一副泫然若涕的模样,只是这次在悲愤中却带上了点羞涩:“差点???”

璐璐不清楚宋端午为何要问此问題,只是她的目光在与宋端午接触后,里面那抹温暖的信任感让她不得不将实情说出,由此可见璐璐心底里的那份单纯是一方面,而宋端午的个人魅力也是一方面。

不过幸好此时赖苍黄不在宋端午的身边,否则他听到这问话后,保不齐就会跳着脚大骂宋端午是畜生啊、禽兽啊、变态啊之类的话语,只是殊不知他自己比谁都猥亵!

“哦,这样啊!”已经得到了答案的宋端午微笑着对璐璐说道:“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证实下然后做个度量!既然他们沒得逞,那就不弄死,只把腿打断!”

说完,脱下了价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外套,塞给璐璐的时候说了句“好好保管”后,就径直的站在了那两个男人面前。

这一刻,宋端午的微笑变了,变得邪气凛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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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一直都不是。(.coM)

这点同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妞正好截然相反,一个是‘安分守己’的独善其身,另外一个则是‘妄作胡为’的兼济天下,还真难想象这两个脾气性格俱都迥异的男女,实际上还有着血亲关系这个不争的事实。

而宋端午之所以现在给已经褪去了烟熏妆的璐璐出头,一方面是这货实在是抹不开那一面之缘的情分,而另一方面虽然说是宋端午个人的感受,但是自打有这种感受出现时,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自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当璐璐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宋端午的时候,宋端午的心底确实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因为那表情,那目光,那种处于绝望中的期待,都已然同聂小纤太像了!更何况当时宋端午第一次见聂小纤时的情景,跟现在虽不尽相同,但是却都是让宋端午无法拒绝的种种。

怪只怪璐璐这女子在无意间触动了宋端午心底里那根脆弱的神经罢了。

同样的窘境,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梨花带雨,逼着宋端午做出了同样的帮助。

宋端午站在那两个男人面前,原本邪气勃发的气势被他渐渐的收了起來,这点从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当宋端午再次强迫自己咧开嘴角的时候,柔和的语调就已然浮现:

“我说兄弟,这个真勉强不得!她是这里的‘公主’,不出台的。如果两位真的有那种需求的话,我倒不介意给两位找几个能出台的,怎么样?台费我算,就当给兄弟我一个面子!”

这话算是软到家了,当然这台阶也是铺到了那两个男人的面前,而且还是带红地毯的那种,可是让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卑躬屈膝却沒有让那两个男人识相点,反倒徒增他们的戾气!

这就不知道是他们觉得宋端午是个软蛋,还是觉得欺男霸女有快感了,反正宋端午的温言软语沒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反倒感觉火上浇油,所以当宋端午本已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的时候,有一点起码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两个牲口即将要倒霉了。

而且还是倒了血霉的那种!

“去你妈的!你的面儿?你的面儿算个j8!多管闲事的家伙,滚回你妈b里去!”纹身男跨步上前对宋端午就是一阵推搡,在他看來,像宋端午这样白白净净的瘦弱文质男,其说话的力度和尊严恐怕还不及自己的屁來的响亮。()

宋端午阴沉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心底里在想什么,任凭纹身男推搡的他脚下纹丝未动,将璐璐死死的护在自己的身后。

“哎,我看这小子死活护这小**,我估摸八成是她男朋友,要不他咋会这么不要命!”就在这个时候,在旁边一直对璐璐垂涎不已的狗链男突然对纹身男说道。表情猥亵眼神下流。

“操,我说的么!”恍然大悟过來的纹身男仔细看了眼如受惊小鹿般的璐璐,又瞥了眼面容阴沉的宋端午后,不禁突然十分猥琐的笑了出來:“原來一个是卖b的**,一个是顶绿的王八,倒也绝配啊!”

“哎,要不咱先收拾了这王八头,然后当着他面轮着玩这小**,看看到底是这货看别人轮他女朋友爽?还是那**当着她男朋友面被别人干爽?”狗链男眼里闪耀着淫秽的目光,提议道。

此话一出,纹身男立时附议,但是与此同时,宋端午的脸色也是一变,因为他沒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之尤!

宋端午放低身段给他俩台阶下是沒错,但是如果恬不知耻且狂妄自大,那可就别怪宋端午撤了台阶而改放地狱深沟了。

“妈的,臭**过來!”

就在纹身男一口酒气的扑将过來,嘴里骂骂咧咧而手却伸向了藏在宋端午身后的璐璐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已无需再忍的宋端午终于有了动作,因为他知道凡是对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既然文明方式无用,那么不妨试试给点教训。

更何况这两人一直触动宋端午逆鳞而不自知,这就有点自掘坟墓的嫌疑了。

就在纹身男的那只脏手堪堪就要碰到璐璐胸前衣襟的时候,动作快逾闪电的宋端午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在对方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另一只手臂瞬间跟上,用手肘顶向了对方的肘关节,两厢力道瞬间爆发!

喀嚓!

一声脆响过后,纹身男伸出來的那只手,小臂已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向了自己的肩膀。

这货的一条胳膊就这样被宋端午硬生生的打断了!

但是令宋端午颇为意想不到的是,一边因为剧痛而嘶吼的纹身男,不但沒有如普通人一般倒在地上打滚,反倒赤红着眼睛扑了上來,看不出來这货倒也硬气。

宋端午叹了一口气,颇有点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因为此时他倒是觉得,这男人如果嘴巴干净一点品德良好一点的话,那么他到不介意收为己用,可是这人终究道德败坏在先,触犯宋端午在后,两条重罪,桩桩件件饶他不得。

宋端午眼睛微眯,头稍微向后一闪轻轻松松的躲过了纹身男挥來的一拳后,抬起右脚趁着他空门大开之际,蹬踹在其脐下三寸。

结结实实的一脚!

于是纹身男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身体蜷缩如同被捞上岸的虾米,如腊肠般随意摆动的断臂和他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冷汗,仿佛在宣示着宋端午手段的毒辣。

宋端午到底跟宁花翎老爷子沒有白练!可就是这样,宋端午还是留了五分力的,要知道当初宁花翎老爷子传授他这八极拳蹬脚的时候,可不光要求把人一脚蹬飞,而且还要求把子孙根给蹬断!

宁花翎老爷子‘嬉笑阎罗’的名头可不是空穴來风,那可是他以狠手一拳一脚结结实实打出來的,虽然中途得罪了不少牛逼朝天想要他脑袋的人物,但是现在仍旧活的好好的他,不光将他的名头映衬的更加响亮,也预示着他功力的非同凡响。

“你还來不來?”

宋端午轻描淡写的瞥了眼纹身男后,沒有一丝表情的对着狗链男说了这么一句。

“操你个妈的???”也许狗链男是对宋端午的说打就打沒有反应过來,也或许是被他超乎常人的手段所震撼!反正当狗链男骂骂咧咧的时候,他手握着的赫然是一柄已经刀口大张的小折刀。

这也难怪,毕竟能在一个照面就把一个壮汉瞬间拿下的人,是不得不让人忌惮的,更何况狗链男明知自己打不过,却又偏偏不能跑,这次还真的踢到了铁板。

“哎呦?还掏出刀了?嘿嘿,实话告诉你,哥哥我身边什么人才都缺,唯独不缺玩刀的!”

宋端午一见对方如此,像是见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反倒突然笑了出來,而当这已近妖孽的犊子在对方紧张的目光中,颇有点装逼嫌疑的掏出根长白山叼在嘴边后,伴随火光点燃的是宋端午冷冷的一句:

“还不动手?!”

这一句说的狗链男有点莫名其妙,只不过当他从这句话里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除了眼前的一花,还有后腰的一阵刺骨冰凉!

“小兄弟,还玩折刀?不专业啊!”一声十分标准的男声在狗链男耳边吹气如兰,而当他发觉自己手中的折刀不知何时竟然插在自己的后腰时,除了感觉到剧痛给他带來的全身无力瘫倒外,还有眼睛看到的那张俊美到不像话的小白脸!

在‘银面少保’李鲸弘面前玩刀那纯粹是找死,而从‘找死’到‘真死’这一线之隔,则全凭宋端午一个人说的算!

“贴着脊椎和肾脏中间插的,死不了!”李鲸弘解开了缠绕在手上用來防溅血防指纹的领带,对宋端午投來的询问目光解释道。

“我有分寸!”李鲸弘想了想后微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宋端午点点头,沒有多话,虽然自己也玩刀多年,但是对于李鲸弘这种骨灰级别的刀痴來讲,自己的质疑已然显得多余,更何况李鲸弘是‘科班’出身的专业玩刀选手。

经这么一闹,318号包厢里的人可都是听到了动静涌了出來,不光如此,就连楼层的服务人员和保安都聚拢了过來,索性的是这个时段客人不多,否则的话围得若是里三层外三层,那还真够宋端午头大的。

服务人员的小声议论,保安的横眉冷对,再加上那些个陪酒公主们的惊声尖叫汇聚成了一幅令宋端午频频皱眉的画卷,不过在这众生百态里也有例外,除了宋寒食和宫嘉希他们几个的面无表情外,就剩下一个白潇湘还是一副平时的模样。

“切,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打个架见个血嘛!一群沒见过大世面的孩子,等什么时候闹出人命了在让本格格瞧瞧,散了吧散了吧!”

这妞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妖精!

说罢,扭着浑圆的屁股返回了318包厢,而她背影在宫嘉希看來,只有四个字,秀色可餐!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再生枝节!

今天第三更送到!

宋端午最终还是让李鲸弘和周亚夫他们几个,将这两个男子弄回了他们自己的包厢。(.coM)/所以就在这两个倒了血霉的家伙被抬回去的时候,宋端午特意看了眼包厢的号码。

316!

很讽刺的意味。

宋端午不禁摇头苦笑,相同的一间包厢里,几日前和几日后在这里面的客人遭遇竟然是那样的不同,颇有点世事无常的感觉。

宋端午之所以把这两个货色弄了进去,倒不是他觉得这两人横陈在走廊里有多么丢人现眼,主要是他俩一个抱着肚子胳膊哼哼唧唧,而另一个捂着腰眼满手是血实在是有碍观瞻。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在这里闹事的?”

当这一声貌似威仪的声音响起时,几名将这里团团围住的保安不禁立马闪出条道來,一个西装革履大腹翩翩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显出了身影。

“都看什么看?!都散了都散了!”那中年男人刻板着脸,一挥手便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服务人员和公主们给驱散了,看得出來这货刻板的面孔下,不仅有对此事的烦心,手头里也确实有一些实权。

可是当宋端午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出现后,原本阴沉的目光不禁一紧,这货赫然就是那天让璐璐当鱼饵骗了出來,并让周亚夫全盘摸底的那个人!

看來这突然横生的枝节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让宋端午省了安排引蛇出洞的法子。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出來的到底是阎王还是小鬼,就有待宋端午考证了。

“你是这的负责人吧!”

宋端午弹了弹烟灰的时候,顺手掸掉了裤管上沾染的灰尘。他径直的走到了那名中年男人的跟前,明知故问道。

中年男人看到宋端午表现的如此淡定,脸上的横肉不禁抖了几抖,因为他确信凡是敢在自己这里闹事的不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就是早已化作了火葬场的炉灰渣,而此时面对的这个年轻人,显然不是前者。

前者他都认得,而后者在化成炉灰渣之前他也认得,所以当这男人确定眼前这个生涩的面孔只不过是沒有听闻过自己名头的菜鸟时,他一贯的谨慎和矜持就已然被抛到九霄云外。

“你干的?”中年男人眼里的精光一闪,显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这点从他同样明知故问的反问宋端午就可以看出一二。

宋端午笑的十分谦逊的样子点点头,伸出了那只纤长但不失力道的手。

“不必,给个交代吧!”中年胖男人脸上的肉褶抖动的说道,看样子丝毫沒有要跟宋端午握手的意思,任凭其晾在半空。(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嘿嘿!”见到对方冷漠至此,宋端午也不好再继续热脸硬贴冷屁股,毕竟他还沒能修炼到赖苍黄那样的厚颜无耻,而当宋端午笑的十分尴尬的收回了代表友善的手时,这个犊子下一步的动作已然就收起了谦逊。

面对不吃敬酒的人,宋端午的做法虽然不一定会让其吃罚酒,但是这笑脸却是一定要浮现出來的,至于说这笑脸背后是友善还是阴险,那可就另说了。

“哦!王剑华,王总!是吧!”宋端午猛吸一口将烟蒂丢掉后,故意将自己的面孔凑得离中年男人胸前的铭牌很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这才直起身子微笑着说,只不过这开口间的最后一口烟气,好死不死的喷到了王剑华的脸上。

这是一种很轻佻也很具有侮辱性的挑衅,于是王剑华的心里很懊恼,虽然他不清楚宋端午马上说出的道歉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当他脸上的肥肉变得更加‘层峦叠嶂’的时候,只要是个明眼人,相信都能看出他心中的忿恨。

“我就是王剑华!不过还未请教???”

看得出來王剑华很自负,否则的话这后半句也不会说一半。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王剑华之所以有这样的性子,除了打娘胎里带出來的秉性外,恐怕还有后天养成的作用。

如果说当今上海地下新一代的头面人物是以司马青云和裴鸾最具代表性的话,那么如果历史往前翻那么几年,就会发现在前任的人选中,肯定会有他王剑华的名字!虽然位次可能不那么靠前,但是这起码代表着他曾经的风光,因为毕竟到达过那种高度的人,哪个沒经历过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大风大浪?哪个沒体验过常人所畏惧的血腥厮杀?

所以他王剑华一直都很自负。

这里面其中有一部分是曾经的风光给他的烙印,一部分是叶家作为他一直的背后东家所赐予他的权力,至于说剩下的一部分,恐怕就是他在这一辈走江湖的人里,为数不多能有此安逸的人了。

这点他有点像徐德帝。

在年岁已然偏大的时候,沒有被人弄死砍残、沒有被外人推下马、沒有被自己手下当做上马凳、沒有被幕后黑手抛弃的尔虞我诈!这些都沒有所以类似王剑华这种的很幸运,只不过差别是徐德帝在过气的时候过的有点惨,而王剑华起码还在金盆洗手之后捞了这么一个有油水的差事。

于是王剑华很满足,毕竟现在的生活不用打打杀杀,也不用半夜提心吊胆的因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而瞬间惊醒,所以当王剑华很是珍惜这种滋润生活的时候,对所有胆敢出现破坏他优质生活的可能的人和事,自然就不那么待见!

“王总,里面谈谈?!”宋端午笑意盎然的闪过了半个身子,指着316号包厢对王剑华说道:“解决事情而已,再说,我也是做这方面的,懂得几分道理,毕竟别影响了生意!”

宋端午的前半句话王剑华一点都沒听进去,唯独这后半句话着实戳中了他的软肋。

戳中痛处的一根木刺,带來的效果往往比打在防御最厚地方的子弹都要來的佳!

王剑华很不情愿的瞥了眼宋端午后,就抬脚往316号包厢走去,此时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给自己作何解释。虽然他对赚钱这方面尤为关注,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他为了赚钱,就可以容忍别人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这等行为。

王剑华毕竟是个周身痞气的前江湖名人,而不是什么追求唾面自干或者以德服人的笑面生意人。

可是就在宋端午尾随着王剑华刚刚迈进316包厢的时候,里面的场面却让这两个男人俱都吃了一惊!

让王剑华感到惊讶当然是那两个倒霉蛋的惨状,可是让宋端午心里一阵咯噔的则出于两点。

一个是李鲸弘用小擒拿将周亚夫死死的按在沙发上,而旁边的赖苍黄则急赤白脸的在对周亚夫说什么;而另外一个,则是宋端午沒有想到这包厢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宋端午认识,甚至都可以说很熟悉。

一个是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王纯阳,至于另外一个,赫然正是苏画扇!

只是令宋端午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苏画扇是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而且从她十分凌乱的衣衫和那仅盖住半边屁股,还沒有完全被褪下來的黑色蕾丝内裤來看,若不是因为宋端午的突然出现,这妞显然就要遭受到什么侮辱的待遇。

“操!事情大条了!”这是宋端午心里嘀咕的话语,显然这场面令他有点措手不及。

“放开他!”宋端午本就略低沉的声音此时显得更加的厚重,而当这一句充满了不容质疑的话语响起时,其命令的对象自然不言而喻。

李鲸弘看了眼宋端午后,犹豫着将处于暴走状态的周亚夫渐渐松开,而周亚夫却不知道是恢复了理智还是由于宋端午镇场,反正当他恢复自由的时候,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周亚夫从见到苏画扇第一眼开始就已然倾心,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只不过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不忍提起而已。

一方面是因为白潇湘对周亚夫的引导改造而迫使他克制了自己的感情,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周亚夫本性的木讷和善良觉得自己配不上苏画扇,而始终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

所以说周亚夫在于公于私上都牺牲了自己的感情,这点大家都懂。所以当这憨货见识到了自己的暗恋对象即将要遭到侵犯的时候,所表现出來的一切已然都变得情有可原。

“我先把这事处理完,然后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宋端午侧身面对着王剑华,脸色阴沉到如乌云滴水的说道。

王剑华环顾了下四周,最终还是沒奈何的点点头,退守到一旁作壁上观。

于是得到了权限的宋端午转身出去将莫青檐叫了进來,而在莫青檐给人事不省的苏画扇整理好一切的时候,心细如发的宋端午不光在转过身去关上门的同时,还将门上的观察窗遮挡了起來。

其实他这么做另有目的。

莫青檐整理好了苏画扇后,也是脸色不善的,毕竟同样是身为女性,她此时的感受恐怕比宋端午等几个大老爷们还要深刻几分,所以当她趴在宋端午耳边,但声音却刚好让所有人听见:

“她吃药了,就不知是自己嗑的还是被灌的!”

莫青檐揭晓了谜底,刚好与宋端午所料的一致,而这个时候,周亚夫正好颤抖着走到了宋端午的身边,眼神赤红的像是要择人而噬。

宋端午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但很意外的是沒有看他的眼,因为宋端午依稀记得,十几年前那个暴风雪的夜晚,那头为了护崽子而暴怒的母熊,其眼神和颜色同周亚夫此时俱都如出一辙。

一个为后代而愤怒,一个为感情而急红了眼。这两者已然都处在世界上最危险的人或事的边缘。

“亚夫,三哥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男子汉大丈夫,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才是真的好汉!”宋端午搭着周亚夫的肩膀,一字一句说道:

“所以亚夫,今天三哥所要对你说的,不是什么狗屁的教育或者废话连篇!而是只有一句话,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三哥我都不反对,你就是他妈的宰了这几个逼养的,三哥我都用这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替你担着!”

一番话,既表达了自己心中极大的愤慨,又能将所有人说的心惊,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个犊子!可是当众人看到宋端午抬起头并敢于直视周亚夫的时候,却不难发现,宋端午这货却也不知何时的红了眼睛,同周亚夫一样,看的众人从心底里发颤???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光脚的和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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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从來都不是一个只帮亲不帮理的人,这点相信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明白。(.coM)/

虽然这犊子还做不到为了正义而化身成什么什么侠,來个大义灭亲或者公正裁决的程度,但是宋端午每次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问題的时候,其最后给出的结果和判断,往往也确实是非常中肯的。

而宋端午之所以在今天表现的如此,倒不是说这犊子因为关系到了自家兄弟而转了性,主要是在宋端午的心里确实能感受到周亚夫那非比寻常的怒火中烧。

沒有什么事情能比把一个男人的感情践踏至此更严重的了!

周亚夫的心境和忿恨,宋端午都懂,所以这也就是他为何放任其认为和思想的原因。

不过这话说回來,这也幸亏当局者是苏画扇,若换成了聂小纤,那么就连宋端午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这将心比心,周亚夫所表现的一切,都已然能得到理解了。

如果说宋端午对周亚夫做的只是口头上的支持和心里的体谅的话,那么某个如闷葫芦一般的超级高手给周亚夫的支持,可就是实质上的了。而事实上当‘银面少保’李鲸弘抽出了贴身而藏的自制尺长短苗刀的时候,不光宋端午的面色变了几变,就连周亚夫他本人,都稍微愣了神。

“拿去!”

李鲸弘酷劲十足的嘟囔了一句后,将短苗刀直接塞到了周亚夫的手里,甚至在对方接过去的同时还按紧了周亚夫握刀的手?!

这显然是另外一种鼓励!

李鲸弘从來不多话,但每次他开口或者有什么行为上的表现时,却总会让人想到‘嗜血’两个字。

周亚夫有点不知所措起來,他左看看蜷缩在墙角颤抖的王纯阳,右瞄瞄一脸不置可否的宋端午,直到握着刀的手指关节泛白了好几次之后,仍旧沒做出个像样的决定。

周亚夫在彷徨,王剑华又何曾不在忐忑?

事实上当死胖子王剑华看到李鲸弘抽刀的时候,历经血雨腥风无数的他从直觉上就感到一阵不妙,这里面不光有短苗刀那渗人的寒芒,更有李鲸弘抽刀时候的绝决和森然。

王胖子自认这半辈子阅人无数,但是像这样仅凭着抽刀就可以将气势发挥至此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李鲸弘给王胖子带來的震撼确实不小,但是当周亚夫开始握着刀四下环顾的时候,他的心又何曾不是提到嗓子眼的呢?

如果把此时的‘银面少保’李鲸弘比喻成一柄斩人无数的恐怖鬼头刀的话,那么现在的周亚夫则就是那个怨气缠身的刽子手!身上迸发出的强烈怒意和杀气,已然令王剑华心生寒意。(.cOM)

所以当王剑华一边担心会出现血光四溅的场景而影响了生意,一边又暗自揣测自己在这个节骨眼是否该开口阻挠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不禁瞥向了宋端午,这个依旧挂着面如表情,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人物。

王剑华脑海中思维电转,几次三番的鼓起勇气想要对宋端午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都咽了回去,倒不是这货不想说,而是当他刚刚启口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題。

那就是这货可是那两个凶神的主子!

仆从尚且凶悍如此,主子又会到何种地步呢?

所以王剑华最后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既然对方都向自己承诺会有分寸,那么就不要多嘴多舌的搀和一脚的好,否则的话保不齐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剑华其实是有私心的,他爱财不假,但是这跟他的小命比起來,却还是微不足道的。他虽然担心宋端午他们几个的过激行为会影响生意,但是他更怕对方杀红了眼连他也一勺烩。

这不是王剑华胆小怕事,而是实在是不能冒这个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就是牛逼到诸如旧上海杜大老板的程度,在见到杀手之王王亚樵的时候,不也是恭恭敬敬的先喊上一声‘九爷’的么!这倒不是说谁怕谁的问題,主要是这两败俱伤的事情,实在是讨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好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并不代表穿鞋的惹不起光脚的。

所以王剑华最后还是落得个作壁上观的态度,而他此时的态度和心思也转变了,既然自己无法左右事件的发展,那倒不如仔细的看看!看看眼前这个阴气十足的清秀年轻人,是怎样处理此事件的。

血光四溅了?王剑华他不怕,大不了损失几个钱歇业整顿几天!平安过去了?王剑华他更不怕了,因为那就轮到了自己在自家主场上出现了!

于是王剑华往后退了两步,紧靠着门边,生怕被溅上一身血的架势,而此时宋端午也知道,王剑华这是表明了他地处中立的态度。

宋端午看了眼周亚夫,只是平静的说了句:

“随你!”

就沒有了下文,酷劲儿和李鲸弘有的一拼,可是这句相当于盖棺定论的话语,却将这屋子里本就凝滞的气氛,再次推向了顶点。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周亚夫的身上,甚至连依旧藏在宋端午背后瑟瑟发抖的璐璐都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由此可见当所有的发展走向和环节都系在一人身上的时候,那么这个人接下來的行为可见就有多重要了。

周亚夫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王纯阳,而后者在用半分祈求半分歉意的眼神与宋端午碰触过后,却不敢瞧向周亚夫,他怕自己的一个恍惚或者分神,而遭到屠戮。

周亚夫握着刀的手从來都沒有攥的这么紧过,这点从他泛着乌青的指关节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当这位一根筋的憨货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的时候,众人除了听出里面有放弃的成分外,还有种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的东西。

“三哥,我都听你的???”周亚夫将到收好后,回身对着宋端午道,那一脸的落寞和不甘让人瞧着心中一痛。

见到如此的宋端午此时不知怎地竟然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给了周亚夫一个勉励的眼神后,仅仅说了一句:

“你终于蜕变了!”

众人不解其意,唯有白潇湘,宋端午和周亚夫他们三人知道这话的含义。

从那晚白潇湘对周亚夫的诱导,再到雨夜周亚夫离开苏画扇宿舍楼下的放弃,以至于到现在他的心死,这过程周亚夫失去的太多,也牺牲的太多,而回报,则是这位萌系壮汉,终于完成了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到宋端午身边‘黑白无常’的蜕变。

‘黑白无常’是宋端午身边两个最一根筋,最不计牺牲和后果,但是也最听话的左膀右臂,就像棋盘格子里的两个马一样,合在一起成了‘连环马’才最有杀伤效果,而且又能受‘相’指使又能陪‘车’冲锋陷阵又能就‘炮’于水火,这才是宋端午身边最好用也是最万能的人物!

这是白潇湘送给宋端午的‘礼物’!宋执钺身边有‘哼哈二将’,而同样宋端午也有‘黑白无常’,功用大抵如此!

周亚夫既已‘归位’了,那么现在还独缺白无常一名,不过宋端午知道这个急不得,所以当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那两个倒霉蛋身上的时候,却不成想见时机已经成熟的王剑华却跳了出來。

“亚夫,把这两个混蛋拖到牧马人上,然后你找个地方随便处理了!”宋端午转眼看向了王纯阳后,又补了一句:“至于他嘛???等苏画扇醒了,问清楚后如果沒什么过失的话,就放了!”

“且慢!”

就在宋端午还在发号施令的时候,王剑华却出言阻止道:“这人也打了,刀也亮了!不给个说法和交代,你说拉走就拉走,说放就放?真当我王剑华是三孙子不用当回事?真当索菲亚是大车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不用跟掌柜的商量?”

王剑华这话一出,可就是把已经松懈下來的气氛再次给搅浑了。这也难怪,他一介大混子出身的夜场总经理,在自己地头上出了这么档子事,若再不闻不问的话倒说不过去了,只是唯一的问題是,他这话听着可不善呐!

李鲸弘和周亚夫是谁?那可都是恶煞凶神!一个是听不惯了就敢虎逼到拿刀砍你丫的沒商量,一个是一根筋到油盐不进到敢跟你掰死命!这两位触动了谁都不好过,更何况他俩后面还有位当面笑脸但背后挖坑等你跳的宋端午。

所以当王剑华大喇喇的站在宋端午面前,并拿出索菲亚主人的风范來要求宋端午的时候,那两位当然将横眉冷对的目标,转移到了王剑华的身上。

宋端午回头瞥了一眼止住了那两位凶神的暴躁后,仅仅对王剑华摇了摇头,典型模棱两可的态度。

“怎么着?是不知道怎么交代啊还是不想给个交代啊?”

见到如此的王剑华不禁怒从心头起,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江湖圈多年,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同泥人一样沒有半分的火气。

“都不是!”一见王剑华逼问至此的宋端午,这才悠悠的点了根长白山,略带痞感的说了句:

“我的意思是不用给你交代,因为你不够格!”

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眼神很自信,也很深邃。

王剑华终于震怒了,一张肥脸也涨成了猪肝色,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已然用言语讲不通了,所以当他转身欲出去想要给宋端午他们几个弄点教训的时候,却沒想到这门竟然被人推了开來。

进來一个形象气质俱佳的男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好一条小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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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华这辈子很少有能让他视作高山仰止的人物,但是这次进來的这位一看就具有上位者气质的男人,却让王剑华在一见之下,立马就变得恭恭敬敬起來。()

“叶总!”

王剑华闪在一旁,垂手而立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怀疑的恭顺。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家的大公子,淞沪三强之首被誉为‘吴淞小白龙’的叶志坚!

很明显王剑华是沒有想到他的幕后老板会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反应如此之大,可是反观叶志坚的表现却是出人意料的震惊,显然他早已获悉在这间316包厢里的人和事。

“王经理,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去忙了!”

叶志坚进來之后先是朝着宋端午微微一点头算作招呼,而后这才对王剑华吩咐道。

“叶总,他们???”听到命令的王剑华倒沒有立即执行,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显然有点话里有话的味道。

可是叶志坚是谁?那可是在上海滩新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对于王剑华的欲言又止,八面玲珑的他自然是心里跟明镜一般的,所以当这个中青年翘楚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其语言力度和思维显然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了。

“王经理,他们是谁?”叶志坚一指那两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倒霉蛋,温和的问道。

王剑华略微一沉吟,说了句大实话,同时也是废话。

“客人!”

“不错!”叶志坚十分满意王剑华的孺子可教,又一指宋端午几人,问道:“那他们又是谁?”

“客人!”

已经彻底领悟了主子意思的王剑华这回倒是一点就透,所以这句回答倒也干净利落。

“那我问你,我们有权利限制客人们的人身自由或者行为么?”叶志坚微笑说了一句,尽管里面沒有明确的指示,但是其意思已然昭然若揭。

“我明白了,叶总!”

见主子已经做出了决定,王剑华倒也乐得个消停,所以当他肃然的朝着叶志坚微微一躬身,转身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加了一句:

“叶总,门口我留了几个服务员,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

说罢,这才准备招呼相关人等离开。()

说是服务人员,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來那是安排在外的保安!虽然说王剑华确信对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敢有所妄动,但是如果叶大少有了什么闪失,那王剑华可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往里搭的!

所以他王剑华当然要谨小慎微到极致,他自然不允许有任何细小偏差或者小概率的事情发生。

“不必了,都撤走吧!”叶志坚不愧是淞沪三强之首,这胸襟和气魄都是一等一的上乘,而他在大手一挥之下,自然就做出了决断。

“这???”看得出來,王剑华颇有点作难。

“贼都已经进家门了,那在安装防盗门也就成了摆设!”叶志坚笑的很洒脱的说道:“都撤走吧,在自家地头上海显得这么沒底气,说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说罢,第二次挥挥手,只不过这次的动作幅度比上一次的要大。

于是王剑华终于不再废话也不再操闲心,鞠躬过后扭头就带着所有人等浩浩荡荡的走了。

对于自己主子的指示,王剑华始终都是严格执行的,而他当然也知道叶志坚的性格,至于说违背的惩罚嘛,王胖子他沒去想,也不敢去想。

叶志坚的胸襟和度量到底是常人无法衡量的,这点从他刚刚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得出來。此事若是换成了他弟弟叶志毅來处理的话,那货保不齐就会点齐了人马、带足了辎重、亲自披挂上阵的杀将过來了!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上,这点就连从一个娘胎里出來的兄弟都十分迥异,就像叶志坚和叶志毅一般,一个能赢得对手的尊重和赞许,而另一个只会将事情恶化。

宋端午和宋寒食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浑身滔天怨气以荡平了宋执钺执掌的宋家为己任,而另一个则是无论如何都要保卫那个家!所以这对亲兄弟的命运非但不同,而且很有可能最后的结果也差异很大。

这是轮回的安排,也是命运的捉弄。

一世人,两兄弟,有今生,无來世。

所以当宋端午带着与宋寒食截然相悖的浑身阴气,对叶志坚阴阳怪气的赞了一句:“嘿嘿,到底是叶大少,这胆识这方法,啧啧,都让在下仰慕不已啊!”之后,恐怕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外,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这话的宋端午不止是在揶揄着叶志坚,他之所以刚才对王剑华那样冷淡,是因为他觉得跟小鬼谈不出什么有营养的内容,而现在面对叶志坚这尊大阎王,自然就要火力全开了。

宋端午从來都不是一个走正统路子的人物。这点从他的行事做派就可以看出端倪,而像这样的话语,自然也是他剑走偏锋的一种招数,所以当这货用这种膈应人的强调吹响了自己战略的号角时,揶揄当事人自然就是他的一步路数。

只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这招百试不爽的招数,在叶志坚这里竟然被免疫了?

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宋端午在微微一愣后又很快的释然。他此时面对的是谁?那可是堂堂的叶志坚叶大少!所以对方不吃自己的招数,宋端午也是能想得通的。

“宋端午,这人开始是怎么招惹的,中间是怎么对待的,后來是怎么处理的,你可要自己想好了,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啊!”叶志坚沒有废话一句,仅仅是撇下了这句。

这可是话里有话,言外之意就是这几个货色你宋端午该打该杀他叶志坚管不着,但总之别拖累索菲亚,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后扭头就走的时候,宋端午也就沒怎么阻拦。

毕竟人家将态度和绿灯都已然高高挂起了,那自己再绞缠下去,可就未免太过于不识抬举。

所以宋端午的第一步揶揄未能建功后,只得自嘲一笑,目送叶志坚离开包厢。

“哦对了。”不知怎地,前脚刚迈出包厢的叶志坚又折返了回來:“宋端午,你沒见过我吧?!”

话虽问话,但实则肯定。

于是宋端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点头。

叶志坚这一手金蝉脱壳玩的很高明,用自己权限之内的方便和自由,來换取了宋端午最需要的纵容,不光如此,在最后的时候还不忘把所有的黑锅和脏水都让宋端午來背,把索菲亚和自己从中间摘得个一干二净,弄的跟整件事半毛钱关系都沒有。

叶志坚其实是很有些手腕的,这点从这里就可以管中窥豹初见端倪。

叶志坚走后的316号包厢里,除了王纯阳和人事不省的苏画扇外加两个倒霉蛋以外,剩下的可都是自己人了。

所以当宋端午再次安排着善后事项的时候,已经沒有任何阻挠的众人,行动起來自然是十分的迅捷。

事情的最后自然是王纯阳感恩戴德的逃过了一劫,这倒不是说宋端午他有多大度,而是他将这个行使惩罚的权力交给周亚夫,可后者不用的话他也不好说什么,所以最后还是便宜了王纯阳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至于说苏画扇嘛,则让王纯阳带了回去,算是暂时性的替宋端午跑了个腿,只是在这个安排中,周亚夫始终都是一副冷森森的感觉,虽然他倒是十分想接替王纯阳而自己送苏画扇回去,但是他却明白,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

“三猫啊,这俩孙子怎么办?”

已经浑水摸鱼了好久的赖苍黄,在趁着王纯阳那笨蛋搀扶苏画扇出去的时候,技术十分娴熟的将他的钱包顺手牵羊过來,在结账过后屁颠屁颠的跑了回來,这才开口询问地上的那两个几乎快昏厥的人。

宋端午摸了摸鼻梁,朝着旁边318号包厢偷瞄了一眼后,在吞吐眼圈之际,只说了一句话:

“让周亚夫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两个人满嘴的牙都敲掉后,再一家打断一只胳膊。”

整句话说的很是风轻云淡,好像打断别人胳膊这件致人伤残之事,好似踩死个蚂蚁那样简单。

不过宋端午的话在某人听來就是圣旨,所以当周亚夫脱下了两只袜子,一人一个塞在那两个倒霉蛋的嘴里,这才往外拖去。

要知道周亚夫和赖苍黄的两个大臭脚,可是令小房间里整个夏天沒有苍蝇蚊子的彪悍存在!所以此时宋端午需要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两货在到达‘刑场’之前,能不能挺得住‘毒气弹’熏陶的问題。

这杀伤力太大了,就在周亚夫脱下袜子的时候,宋端午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瞬间觉得打断胳膊这件事对于塞袜子來讲,仁慈了不止一星半点。

罚是肯定要罚的,而袜子也是肯定要塞的。否则中途叫喊起來会带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最后宋端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就在周亚夫拖到那名纹身男的时候,却不成想宋端午却叫住了他。

“亚夫,打断他胳膊之前,别忘了把他大臂上那黑白无常的纹身给剥下來,他不配!”

“好嘞!”

主仆一唱一和间,让纹身男瞬间刷白了脸,这也难怪,往常值得他耀武扬威的东西,此刻已然成了他惹祸上身的缘由???

第二百六十章 三分仙气!

今天第三更送到!

周亚夫最终还是像拖两条死狗一般拖走了那两个倒霉蛋,与此同时宋端午这才收拾好了状态和思路得以重返318号包厢的门前。()

如果说李鲸弘和赖苍黄像金牌红棍和狗头军师一样拱卫在宋端午身前的话,那么莫青檐这个名义上的压寨夫人,则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宋端午的身边,一直无话;不过这里面倒是有个例外,那就是璐璐这个扮演着被欺负了的小姑娘,此时仍旧躲在宋端午的身后楚楚可怜。

此时宋端午不禁稍微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安排事项打家劫舍可能是他的专业,但若论到安抚女人心,却真的非他所长。所以当宋端午示意李鲸弘和莫青檐等人先一步进去的时候,他所要面对的就只剩璐璐一个人了。

“呃???好了,麻烦都解决了,这回你总可以安心了!”宋端午双手一摊,样子十分轻松的对璐璐说道。

“嗯!”璐璐只是重重的点头应允了一声,但是却沒有松开宋端午胳膊的意思。

宋端午不禁有点头疼,不清楚她这样表现,是沒有从惊惧中缓过來还是依赖过头的意思。

“乖,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情。”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出奇的柔和,甚至就像那晚诱骗聂小纤脱衣服的语调一样,充满着磁性。而他甚至都用上了哄骗小孩子才用的‘乖’这个字后,其结果却只换來了璐璐的娇哼。

“嗯!~”

如果说第一声嗯的语调是下降,代表着肯定意思的话,那么这第二声嗯的语调则可以称得上九腔十八调,如果再配上璐璐如小女儿姿态不依不饶的扭动的话,则只代表一个意思。

那就是否定。

于是宋端午不禁更加头痛欲裂,渐渐收起微笑的他继而换上的是眉头紧锁,他是比较钟爱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沒错,但是可要知道,可爱黏人和胡搅蛮缠只有一线之隔。

“听话!”宋端午最终张了张口,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而他此时的语气,已然不那么温和。

他的这种表现璐璐还是第一次见,所以本能之下还是吓了一跳,于是宋端午的胳膊就终于好不容易脱离了束缚。

“那我走了喔???”璐璐可怜兮兮退后两步,仿佛有点依依不舍。

“嗯。”

“记得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喔???”

“知道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一定要记得喔???”此时璐璐已经倒退出去好远,但仍旧不依不饶。

“好的。”

“那???如果你要是不记得了,那我可就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了喔???”此时的璐璐已经站在远处不再后退,她知道这已经是最远的距离,而她不再动的原因,只是想等一个回复而已。

宋端午哀怨的叹了口气,颇有点束手无策的味道,可是叹气归叹气,他最后还是拿出了电话冲着璐璐一阵摇晃,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见到如此,璐璐这才笑逐颜开的扭头蹦跳而去,像个孩子。

而宋端午之所以最后那样做,不光是给她一个回复,更主要的是如果他不这么做,璐璐很有可能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这又是一个执拗的妮子!

宋端午情不自禁的笑笑,颇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而当璐璐的那个印着kitty图案的棉质小内裤,若隐若现的在蹦跳的短裙下渐行渐远的时候,宋端午的心里这才想起为何这般似曾相识。

“原來小纤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啊!”宋端午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此时的他这才终于清楚,原來自己的‘英雄救美’,不光是路见不平惩恶扬善,更主要的是,通过这种种的似曾相识,宋端午的潜意识里已然将她视作了聂小纤!

宋端午又叹了口气,看到电话上并沒有出现他最希望见到的某妮子的來电和信息时,这才使劲的揉了揉脸,收起了儿女情长的心思。

推开门,抬眼望去。

原班人马都在,但惟独主角不在!宋端午不禁一愣,而当他看到已经彻彻底底恢复了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姿态的宫嘉希,在冲着他一阵挤眉弄眼的时候,他这才带着疑惑走了过去。

“他走了!”

不待宋端午开口,宫嘉希就已然抢先出口了,打头第一句就是让宋端午心底一沉的话,而他口中的‘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宋端午很快就释然了,本身就有点畏天地敬鬼神的他当然懂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虽然这里面确实有点小遗憾。

“他刚才那样表现,恐怕都是宫哥你的功劳吧?!”宋端午同样沒有挑明这个‘他’到底是谁,两个人打机锋归打机锋,但众人都已然心知肚明。

这不是自欺欺人式的迂腐,而是大家都不愿意将这种事放到台面上而已。宋端午知道这是混迹久了官场之人的一种陋习,索性他也就遂了宫嘉希的意。

“呃?你怎么不叫姐夫了?”听到反问的宫嘉希非但沒有做出正面的解答,反倒偷偷的趴到宋端午的耳畔,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看得出來这货显然跟老赖是一路人,就连处理正事的时候,还不忘自己那点小心思。

“宫哥,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更愿意真真正正的叫你一辈子姐夫,而不是像这种似是而非的玩笑称呼!”

宫嘉希小声的问,宋端午也就小声的回,只是大纨绔宫大少在听到这一声代表了宋端午个人立场的话语时,其表现怎可用红光满面來形容?!

宫嘉希知道,欲拿下白潇湘就必先征服其家眷,宋寒食那里自然不用说,多年的战友情份在那里放着,而此时宋端午的态度,则顿时让他有了取得巨大胜利的成就感,这感情的万里长征可谓是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真当宫嘉希是冲着宋寒食的面子才给宋端午出头的?!其实这只是一方面,而更深层次的,是宫嘉希考虑到白潇湘的关系,这才挺身而出。否则的话事情还真就勉强。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那点小算盘,这点宋端午明白,他也知道宫嘉希为了自己这些破事跑前跑后的不全是因为宋寒食的关系,否则他也不会张口闭口的拿‘姐夫’这个称谓取悦宫嘉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表明态度了。

宋端午同样知道,这货最终拿不拿得下白潇湘是他自己的本事问題,至于说自己表明的立场和态度嘛,那顶多算是一种精神上的勉励和支持,根本起不到半分实质上的作用。

两个男人俱都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但是这肚子里,却都用自己所长算计着对方,同时也被算计。

一个以权谋人,一个以人谋权,两厢正好一拍即合,颇有点狼狈为奸的讽刺。

这立场也表了,态度也定了,话也说开了。那剩下的就是揭晓谜底和日后合作的事情了。

所以当宫嘉希轻描淡写,但眼神里绝对是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在一旁做疯癫状的白潇湘后,这才用着他副秘书长特有的皮笑肉不笑的姿态,对宋端午说:

“嘿嘿,宋老弟。我宫嘉希虽然在某些人看來是个沒品沒级的小吏,或许还算不上一个屁!但是别忘了,这屁也是要分有能耐的屁和沒能耐的屁,我确实是沒什么本事,但是可千万别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这个屁在领导肚子里消不消停,是让领导舒坦了还是别扭了,却也不是某些人能够轻易招惹地!”

宫嘉希一番话说出了实情。

诚然,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虽然比之封疆大吏低了不止几级,但却仍旧能凌驾于之上,这可就是活脱脱的拉大旗作虎皮的现实版写照了。

所以他宫嘉希虽然是个副处级,但是好在站立的位置确实敏感,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用三言两语就说得动叶志坚的原因。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宫嘉希这只仙人家的鸡虽然还未修炼到升天的道行,但是比之常人家的鸡,却是多了三分仙气,也正是因为这三分仙气,足够让许多的修道之人拱手顶礼的了。

宫嘉希的一番话算是给了宋端午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然他也知道这已经是言尽于此了。官场中的说七分话办三分事在宫嘉希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说宋端午便不再多话,因为他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当然他也同样知道,宫嘉希在这件事的背地里到底是达成了什么样的双赢协议,宋端午他虽然很有兴趣知道,但沒奈何这真的是一个谜。

官字作何解析?不就是顶戴花翎下的两个口嘛!而自然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诸如宫嘉希这样的人,向來信奉和行使的就是开口两头吃,断然沒有只吃一头的道理。

所以说他这边以权谋人吃着宋端午,而另一边又以某种协议吃着叶志坚!不得不说他宫嘉希将这官场上的手段和真谛,还真运用的烂熟无比!

事实的最后是宫嘉希一边单方面的对白潇湘乱抛媚眼,而一边又跟着宋端午等人觥筹交错,而当宋端午再次不胜酒力的朝着卫生间方向冲了出去的时候,一头雾水的宋寒食就不禁问向了宫嘉希:

“小宫,三猫他又喝醉了?”

“不!上次是真吐,这次却是假滴!”

说罢,一脸老谋深算的微笑。

原來宋端午和宫嘉希这两人的演技虽都已臻化境,但是却瞒得了众人,瞒不过彼此。

到底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这一局里宫嘉希虽然与宋端午打平,但却在叶志坚那里换來了双赢???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振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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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嘉希佯装醉酒的那次伪装被宋端午揭沒揭穿,宫嘉希或许不知道。()但是宋端午这次假装要吐捂着嘴往外跑,他却是知道宫嘉希一定会看出來的,这倒不是说宋端午的演技不好,而是他觉得这种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的伪装,成不成功都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宋端午现在出了包厢,也就说明着他起码可以暂时摆脱了那一帮子人的胡闹!

宋端午十分清楚自己來这里的目地,他也同样知道自己所要完成并取得的东西。所以说当里面那一票人把來这里当做嬉笑打闹的时候,宋端午脑中却始终都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

其实宋端午安排设计的计划本來是完美的,而且从头到尾执行的都是那么的流利,可是偏偏从中横生出璐璐这档子枝节,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这个力求完美的犊子感到无奈?!

所以说当处理好了突发事件之后的他,自然而然想到并实施的就是补救的办法和后续的安排了,虽然他不清楚这等于是亡羊补牢的做法是否管用,但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说服自己放弃。

叶志坚是按照宋端午的设计來了不假,但是宋端午明显沒有料到这条黄浦江的小白龙竟然沒有给他留有丝毫的余地,说來就來说走就走,这让宋端午不禁有了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处发力的感觉。

所以说叶志坚不是平常人,容不得宋端午用普通的办法去对付,而宋端午此时也同样了解了这个特点。

既然自己挖好了坑,而人家却不往里跳,那么宋端午丝毫不介意自己跋山涉水的去寻找!

叶志坚终究不是那个傻乎乎往树桩上撞的兔子,而宋端午也同样不是那个死心眼一心守着树桩的农夫,所以当宋端午开始主动出击的时候,这场面已然及开始从被动转为主动了。

刚出包厢门,宋端午的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就突然响起,拿出一看,宋端午不禁在哭笑不得中有了点触动的意思。

“记得少喝点,身体要紧!”

发信人赫然就是璐璐,于是宋端午在叹了口气的同时,却将手机揣回了兜里,对于这种纯粹好意的提醒短信,宋端午知道不回也不要紧。

于是他再次來到了位于三楼拐角处的洗手间,很意外这次他并不难受也沒有要吐的意思,但脚步和直觉却偏偏将他带到这里。(.cOM)

宋端午依旧站在那个洗手池前,用冷水将自己的脸庞一点一点打湿,脑中的浑浊同脸上的温度一样一点一点退却,可心里的清明却渐渐涌了上來。

“出來吧,躲在里面沒意思。”正在洗脸的宋端午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來这么一句,倒不是他看穿了什么,而是他觉得,此情此景若不说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好像就有点美中不足的感觉。

脚步声在间隔了片刻过后,迟缓的响起。

而同样当宋端午带着满脸的水珠抬头看去的时候,却已然发现面前的镜子里多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叶志坚!

宋端午随即一愣,但很快又收敛了过去,其过程很迅速,迅速到叶志坚都沒有发觉的那种程度。

“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叶志坚随手抽了两张纸巾转手递给了宋端午,动作很善意。

“猜的!”宋端午接过了纸巾,说了这么一句。

“猜的?不见得吧!”很明显叶志坚压根儿就沒有意识到宋端午会这么说,而他也同样的表示怀疑。

“这里又亮又干净,虽然可能名称上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此时却沒有比这里更安静又偏僻的地方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这里。”

宋端午的话语前半部分是解疑,而后半部分则是话里有话了,言外之意就是在向叶志毅宣告,你叶家大少能做到的,我宋端午不仅能做到,而且更有可能做好。

叶志坚坦然一笑,贵族气质瞬间显露无疑。他对宋端午的话感到很是赞许,尽管那做鼓掌的手势并沒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货的行事做派比宋端午都要來的妖气,起码宋端午在听到自己认可的话语时,顶多就是点头附和,而叶志坚这货竟然装模作样的鼓掌?

宋端午偷偷撇了下嘴,尽管他知道叶志坚是真心实意的,但是他仍旧改变不了他骨子里压抑的那种,底层贫苦刁民对上流人士的抵触情绪。

这开头,宋端午已然赢得了叶志坚的认同!

“你说这里明亮、安静、又偏僻我倒是认同,不过这干净又从何说起?”叶志坚好像对他所说的话感到很好奇,所以便逐字逐句的分析起來,直到询问。

不过询问归询问,宋端午好像早就知道叶志坚要这般问一样。他只是不急不缓的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并将早已褶皱的纸巾又重新铺开叠好后,这才开了腔,只不过说出來的,却同样是问话。

“叶大少,你认为包厢里的乌烟瘴气和楼上楼下的藏污纳垢,同这里可以擦干净的实质污垢相比,哪个更为干净些呢?”

很显然,宋端午口中的‘乌烟瘴气’和‘藏污纳垢’是有所指的,这点相信叶志坚比他更明白。

而在此之后叶志坚沒有矢口否认当然也沒立即承认,所以这不置可否的态度,却也是值得玩味的。

“呵呵,这是我的疏忽!”叶志坚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得偏离了所指,不得不承认这货不仅有个七窍心,更有非常杰出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不过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奇怪你!用过的纸巾不扔掉,莫非你有何用处?”

就在叶志坚刚刚化解了宋端午攻势的同时,他显然注意到了宋端午刚才的那个小动作,所以当他一瞬间将所有的话題都转移到了宋端午身上的时候,这攻守角色就已然瞬间转换了。

很明显叶志坚是个高手,这点从他与宋端午打机锋丝毫不落下乘就可以看得出來。

“这个?”宋端午扬了扬手里那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巾,随即说道:“这可不能扔!这是有纪念意义的,而且我相信,在这偌大的上海滩,能让您堂堂叶志坚叶大少亲手拿纸巾的人,不超过这个数吧!”

说罢,立起了一个巴掌,五个手指朝天仿佛在说明着叶志坚身份的尊贵和这张纸巾的得之不易。

“呵呵,沒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几张纸巾而已,你若想要,我再拿给你就是了。”

叶志坚爽朗一笑,丝毫不介意宋端午的揶揄,而他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事情已经成熟,因为自己那番话不过是起到投石问路的作用,既然对方不介意,那么则代表着对方的思维很有可能跟随着自己。

这中间,宋端午已然吸引并牵制住了叶志坚的思路,胜利就在眼前!

于是宋端午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所以当宋端午开始点燃今天第九根长白山的时候,他就已然做好了抛出杀手锏的准备。

“哦?叶大少果真这么大方?”宋端午略带痞感的反问这么一句,同时让给叶志坚一根长白山。

“谢谢,我不抽烟,不过这区区几张纸巾,却又算得了什么。”叶志坚婉言拒绝了宋端午的礼让,丝毫沒有意识到宋端午话里深层次的含义。

“那如果我说,我想要这索菲亚,就不知道叶大少会不会像对待纸巾这般大方!”

此言一出,叶志坚心里顿时一惊,他早就应该已经想到宋端午这犊子断然不会无事登他这座三宝殿,可是叶志坚断然也沒有料到宋端午竟然会要求至此。

“什么?”叶志坚脱口而出,也不知是他沒听清还是像证实宋端午的话语。

“嘿嘿,这间索菲亚对于叶大少來讲,其实也不过是等同于几张纸巾在我们普通人眼里的存在罢了,可有可无的,你说不是吗,叶大少?”宋端午继续不知死活的说道,但同时也印证了叶志坚的反问。

“做梦!”此时已经收起了笑容的叶志坚顿时勃然大怒,他指着宋端午的鼻子说道:

“我告诉你宋端午,我不管你背后站的的是司马流水还是白娘娘,总之我叶志坚就一句话,來我这里玩,我欢迎,但是若想打这里的主意,我劝你们还是别费这个心思,否则我倒是不介意拽上整个官场跟你们斗一斗!”

叶志坚这话可算是说到位了,更是把话说死。因为情况至此,便已然沒有了回旋的余地,而宋端午也知道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两相争斗,无论从哪种角度來看,他叶志坚一方都是稳赢不输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叶家在官场上的权势。

自古民不与官斗,即便是刁民,却也是沒有其资本的。

可是叶志坚显然小看了宋端午此次前來怀揣的筹码,倒不是他眼光狭隘,而是他确实沒有想到。

“先别急着下定论,叶大少。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再做决定如何?”宋端午微笑着抛出一个诱饵,而叶志坚则一脸阴云密布,态度晦涩。

“如果我说,我能带你去见项虞的太爷爷,项家老太爷!这个条件,你叶大少认为怎么样?!”

一句话,虽然宋端午说的笑意盎然,但是这在叶志坚的耳中听來,其威力却是比刚才那句还要大上数倍。

宋端午这个杀手锏确实是击中了叶志坚的软肋。而此时的宋端午,当一脸笑意的冷眼对叶志坚旁观时,后者则如遭雷劈了一般,不仅呆若木鸡,而且目瞪口张!

见到叶志坚表现如此的宋端午终于得以胸怀舒畅,因为他知道。

这最后,他已然险中取胜!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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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最后抛出的是诱饵也好,是杀手锏也罢,总之不管怎么定义,最终却是叶志坚无法抗拒的。(.coM)

这不关乎叶志坚的心里承受能力,而是在他的内心里,凡是有关于项虞的一切,都已然成了他的死穴,就好比猫咪和薄荷,狗熊和蜂蜜一般。

所以说当宋端午最后将这一看似平淡无奇,但实则在叶志坚心里已然激起千层巨浪的砝码摆在台上的时候,叶志坚无论是从心理防线上还是思维防线上,都瞬间败在宋端午的手上,而且还是一触即溃的那种。

宋端午开出的条件叶志坚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虽然这条叱咤上海滩的小白龙早已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但是在他的心底里还是始终不能忘却那个倩影的。

所以说凡是涉及项虞的东西,对于叶志坚來说都仿佛像是早已命中注定的天敌一般,本人被死死克制住不说,顺带还将其感情也摧毁。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又有谁能够想到,上海滩的头号大纨绔叶志坚,竟会对一个名字或者一个女子痴情至此呢?!

所以宋端午这最初制定的战略很有针对性,当然这最后抛出的杀手锏的威力也确实够大,否则的话此时呆若木鸡的恐怕就不是叶志坚,而是被叶大少一个招呼招來的几十号子人团团围住的宋端午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叶志坚使劲的抓了两下头发后,这才渐渐的回复了平静,只是这外表装出來的从容最终还是未能掩盖内心的激荡,而这也是他在一开口才意识到的事实,因为那突然嘶哑的嗓音,已经将他的状态出卖殆尽。

叶志坚指的什么意思宋端午当然知道,所以说这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交流,自然比之其他人要省了不少力气。

“时候还不算太远,就在今天中午我被放出來后给项虞打电话才获悉的。本來他的意思是项家老太爷对我的那柄剥皮刀挺感兴趣,所以邀请我过段时日过去。本來我想着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但是转念我又怕压不住场面,所以这就想起了你叶大少!”

宋端午说的很是随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地已经达到了,索性也就不再表现的那么讳莫如深,所以当他和盘托出的时候,听得叶志坚是一阵神往一阵摇头叹息。

叶志坚知道宋端午的要求和目地,而他同样也清楚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即便是如此,他叶志坚就算明知是个陷阱,他也得心甘情愿的往里跳,其中不光有可以亲近项虞和树立自己在项家形象的机会,更有奔着项家老太爷去的目地!

项家老太爷是谁?那可是经历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等等的开国元勋!先不说其个人的影响和威势,就是那些个位处中央的要员们,哪一个见到老爷子不是以门生子弟自称的?!

所以他叶志坚自然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时机,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和项家老太爷扯上了关系,那么对于自己和叶家來讲,将会是在仕途上凭添的一个莫大助力!

叶志坚不愧是叶家的太子爷,未來的掌舵人,即便是在处理个人感情问題的时候,还不忘捎带上家族的利益。(.coM)所以说宁花翎老爷子说‘叶家有了他而气韵又能绵延三十年’不是白说的!

“我们何时去?”

叶志坚清了清嗓子,直到恢复了往日的磁性后,这才接着问道,只是这表情和态度,却变得那么的庄重,像是即刻要面见项老太爷似的。

“这个急不得!”宋端午淡然一笑,像是揶揄着叶志坚的性急,而他在对方焦急等待的目光中好死不死的点燃一根烟后,这才悠然开口说:

“我也想早点过去拜见,可是人家主人不开口,咱们做客的也就不方便追问,更何况人家还是这么有來历的!所以要我说,一个字,等!等到个适宜拜见的日子和借口时,到时再让项虞引荐,这样才不显得唐突,你放心,届时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虽然你我的目地不同,但是这信用二字,还是要遵守的!”

说完,便怡然自得的看着叶志坚,而后者当然也知道,自己这回只要一表态,索菲亚这件事可就算是板上钉钉了。宋端午说的最后那句虽然看似是说给他自己,但是潜意识里同样是送给了叶志坚。

信用!

他俩这是在交易,只不过一个是用项家的‘入场券’來换取索菲亚的所有权,而另一个则是用手里的‘聚宝盆’來争取自己的情感和家族的兴旺延续而已。尽管后者想要解决的情感问題,其希望无限渺茫。

宋端午的话语很在理,而叶志坚也同样清楚这次会面将关系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所以他同样不能轻率。所以当他十分认同宋端午的话语并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已然感受到了压力。

一种不光來自于家族,不光來自于自己的压力,更有來自于对面宋端午的沉重压力。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叶志坚表情和心情一样,俱都沉重,但是最后他还是对宋端午说了这么一句。

他知道,自己虽然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经济來源,但是这得到的,却已不是金钱所能衡量所能得到的,而这一切,都是宋端午亲手送到他面前的。

所以于情于理,叶志坚都知道自己欠了宋端午一个人情,不管是从私人上,还是从家族上。

这个人情可欠大了!并且还是自己不得不欠的!

于是此时的叶志坚不禁有了点后悔來此的感觉,但是更有几分庆幸來此的心思。至于说孰高孰低,相信叶志坚他自有判断。

“不过感谢归感谢,生意归生意。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欠下你的人情而放弃了原则将索菲亚贱价送出的话,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转念至此的叶志坚确实做好了放弃索菲亚,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将家族的利益置之不理,所以当他开口做最后争取的时候,却不成想宋端午早就在等着他这一句。

因为宋端午清楚,事情若是到了划价的地步,通常都已经是等同于囊中之物的,尽管还沒到最后的钱货两清,但是相信他堂堂叶大少,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有损他信誉的事。

还未等叶志毅说完,宋端午就已经竖起一根手指摇摆着打断了他的话,也预示着他思维的错误。

“这个叶大少你不必担心,我相信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是该多少就会给多少,一个大子都不会占你便宜的。至于你想开个什么价,这个后期会有专人來跟你商议,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任务就是不管用任何手段让你做出放弃这里的决定,而在这之后,相信以你叶家这么多年扩张的经验來看,不会不明道理的!”

宋端午这一番话算是将自己摘出去了,同时也只预示着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这么做的原因不光是避开了议价这敏感的瓜田李下的嫌疑,更主要的是他是要让叶志坚知道,自己只关心自己那份责任。

宋三猫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一点私心的,他只关心自己的那点责任是不假,但是他更关心自己这个小团体的发展和利益。

听到如此的叶志坚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也同样清楚,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已然说透说尽了,剩下的就只有择个良辰吉日,两厢签字画押而已。

“合作愉快!”

叶志坚长叹一口气,像是割舍下什么似的,也像是重新拾起什么似的,反正当他伸出手平和的对宋端午说出这句话时,那个刚刚按灭了烟头的犊子,在微微一愣下,随即也伸出了手。

这一握,互相各取所需,看似达成了共识,但实则还有点猫腻。

各自松开,宋端午手里少了点东西,而叶志坚的掌心里则多了点东西。

“最后送你点礼物,就当朋友间的私人馈赠!”许是宋端午站久了腿麻,所以当他活动着看似不经意的趴在叶志坚的耳边说话的时候,就连叶志坚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宋端午最后会來这么一手。

“我想你感兴趣的是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所能接受的价格上限!至于说刚才塞给你的纸条,嘿嘿???”宋端午嘴唇微动,讳莫如深的说道。

叶志坚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确实沒有料到宋端午竟然玩这种吃里扒外的手段,而他在看到宋端午偷偷伸出的三根手指的时候,就已然明白了这里面所有的用意。

“你这么做,不怕我向白娘娘和司马流水揭你的底!”预先得知对方上限的叶志坚笑着问宋端午一句,全然沒有占便宜之人该有的觉悟。

“不怕,都说疏不间亲,相信你叶大少也不会那么蠢。”宋端午微微一笑,说道:“再者说了,你吃肉我喝汤,这本就是双赢的事情,否则谁都占不到便宜。”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可听说,现在你的背后可是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你就不怕掏了老板的墙角,会遭到报复?”叶志坚颇感兴趣的又问了一句,只是他沒有意识到,自己这句已然超过了他所能得知的界限。

“我只跟您说一句,我宋端午此时代表的或许是白家和司马家,但是我所能争取的,却是自己、兄弟、团队和前途的利益。”宋端午倒沒有介意叶志坚的追问,他只是淡淡的说:“另外跟您实话实说,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虽然派遣我,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沒有什么主从关系,至于说我给你透的那个底,信不信由你!”

说完,便从他的耳畔退离,而叶志坚在听了之后,则无法做声,因为他此时倒是突然觉得,宋端午这个人不仅不按常理出牌,更是一个手段高明到可以将所有掌控在股掌之中的妖孽。

所以当叶志坚再次将目光凝聚在宋端午身上的时候,他就突然发现,这个犊子已经隐隐有了一跃成龙的能力。

“哦,对了,最后再送你一个小道消息吧,这个不收信息费也不吃回扣,顶多算是免费赠送!”不经意间宋端午又折返了回來,喜笑颜开的对叶志坚说道:“听说项老太爷喜欢收藏四五十年代的军事用品,尤其是缴获的战利品???”说罢,宋端午再次消失,只是这次走的更加迅速而已。

一句话,让叶志坚再次瞬间动容。此时的他突然觉得,就是这一句话的消息,就已然超过了那三根手指所包含的价值和涵义。

叶志坚最后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次终于被宋端午吃的死死的,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所以当他展开手中的那个小纸片,赫然看到上面写着一连串字迹俊秀的数字时,他的表情恐怕就不光有对手之间的欣赏,更有朋友之间的欣喜???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承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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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在思想里拿沒拿叶志坚当朋友,叶志坚不在意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叶志坚却是在宋端午临走的那一刻,把他当朋友看待的。

不为别的,只为了他的那份不怀好意的心意和最后那句实际上等于用钱买來的忠告。

由此可见叶志坚这倒霉孩子确实是有点处于疯魔状态了,尤其是关于项虞这方面的。虽然他用情很深这点值得赞许,但是同样也给了诸如宋端午这类牲口一个大大的可乘之机!

可是不管怎么说,叶志坚都是感谢宋端午的,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虽然他很想去争取,但是真的不是光有钱就可以办得到。

钱!他叶志坚不缺。但是项家的那根高深的门槛,却不是等闲人都能迈得的,这里面不光要有雄厚的资本,更要有里面人的引荐,当然还要有机缘巧合,缺一不得。

他叶志坚是上海的头号大纨绔不假,是沪系头面官员的大公子也不假,是叶家背后操控的众多集团公司的掌舵太子爷当然更不假,但是这些光环和头衔放在他项家面前却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因为人家是红色贵族!

这点,就足以秒杀了他叶家好几代人的努力了。

所以说宋端午这种行为和表现,相比之他所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不值得相比了。而且叶志坚也同样清楚,别说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给出的价码是两根手指,就是再多加两根,他叶志坚也会一口同意。

白家和司马家实际上是有心防着宋端午,而宋端午也是防着他们,这点相信叶志坚他从开的这个价码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否则的话以宋端午手里捏的针对性这样强的条件,断然不会是这个数字。

所以叶志坚在收好了那张纸条的时候,脸上也是露出微微一笑。

既然那边沒有融成铁板一块,那么白家和司马家能拉拢宋端午对付自己,那自己又何尝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喂,是我,叶志坚!我要以我董事长兼行政总裁的名义召开董事会,对,现在,必须全部出席,我要有重大决策宣布???”

叶志坚掏出了电话,言辞温和但不容拒绝的对着那边发号施令,而当他果敢的放下了电话并走出这明亮安静的洗手间时,任谁都沒有想到,上海滩上这一个正值如日中天,一个势力蒸蒸日上的两个男人,竟然在这里达成了他们的君子协议!

有够荒诞也有够匪夷所思。

事后曾有人戏言说‘索菲亚最后的归属问題,是在厕所里被屁崩出來的!’虽然确实有戏谑的成分,但是这地点却是准确无比的!

叶志坚在打完电话后就直接走了,沒有同王剑华打招呼,而宋端午在达成了自己所有的目地后,也径直的回到了318号包厢里,两个男人就如同两条曲线一般并肩而行,虽然有的时候彼此相距极远,但却在鬼使神差下偶有交集。(.COm)

这就是命运。

又有谁能想到,半年前那个还在东北王牛乡春喜饭馆里扫地擦桌子的卑微服务员,如今会和上海滩大纨绔讨价还价?

所以当宋端午站在318号包厢门口,盯着号码牌就是迟迟不肯推门而进的时候,又有谁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嘿嘿,上次316,这次318,嗯,要顺要发!不错!”宋端午心里颇为迷信的微一沉吟,这才进入,而这一次,才是真正够筹交错宾主尽欢的开始。

从锒铛入狱,再到得贵人相助,以至于现在的华丽逆转。宋端午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享受并经历了人生的巨大转变,不得不说命运无常,也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的心理也确实非同寻常。

所以当他开始尽情的和众人撒着欢以致到各归其途的时候,宋端午已然都已经近乎于忘乎所以的地步了,而此时,他坐在白潇湘的车里,用仅有的清明想着几日前的种种,恍若隔世。

从地狱一下子置身天堂,宋端午都沒有來得及欣赏沿途的风景,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但同时也让这个谨小慎微的犊子凡事想的更加的深邃高远,因为他不想再次从天堂掉入到地底。

“姐,其实我倒觉得宫嘉希人不错,你可以考虑下。”宋端午坐在白潇湘的奥迪a6里,一手夹烟,一手支着脑袋,本來正看着外面的城市浮华,却不不成想沒头沒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白潇湘这次却并沒有如往常一般立即反唇相讥,她有的只是默不作声的依旧盯着前方的车辆和露面,沒有一点表示。

这有点反常!所以当宋端午颇感兴趣的又冒出來一句:“姐,其实宫嘉希???”

可是就在宋端午的后半截话还咬在嘴里的时候,白潇湘却突然有所表示了。

玉手一动,方向盘和轮子就瞬间偏离了车道,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叫就像催命音符一般在宋端午的耳中闪现,可是就在堪堪要撞到隔离带的时候,白潇湘又作死的将车带了回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人有了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体验。

宋端午此时酒以化作冷汗瞬间清醒过來,他带着煞白的脸色一边扫掉身上散落的烟灰,一边战战兢兢的道歉:

“姐,我错了,当我沒说好了!”

宋端午他犯起混來不要命是不假,但是在白潇湘这动辄就拉人垫背的女魔障面前,他还真光棍不起來。

这太他妈吓人了!

“你妹的,白潇湘!有你这么玩的吗?我真怀疑你出国留学那么多年是不是加入了塔利班!”宋端午小声嘀咕道,显然还心有余悸,这从他叼烟幅度极小的颤抖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只有弟,沒有妹。”白潇湘依旧还是一副作死的模样,她轻描淡写的瞥了宋端午一眼,开口间就已然让他哑口无言:“三猫,第一次我可以当做你的醉言不予追究,可这第二次,却是你自讨苦吃了。”

宋端午顿时无话,因为他此时觉得白潇湘突然变得如同白娘娘一般,那么的不动声色,那么的吃人不吐骨头。

“莫青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宋端午不回话,并不代表着白潇湘就可以保持沉默,而当她终于开口询问这种棘手的问題时,宋端午的表现果不其然的在她意料之中,犹豫不决且拖延。

白潇湘叹了口气,虽然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处事的手腕上已经渐渐成熟,但是在处理个人情感尤其是男女那点事的方面,他还是不折不扣的有待锻炼,所以白潇湘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

“嗯,男人在结婚之前不怕多谈几次恋爱,这样在以后的过程中,才不会走错了路或者眯了眼!”

这话既是说给宋端午听,同样是说给她自己。

“姐,拉我去聂小纤那里吧,好几天不见了。”宋端午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间接的给出了个答案。

白潇湘看了他一眼,看穿了宋端午那平静表情下的微笑,再次哀叹。

莫青檐和聂小纤,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虽然这点沒有什么可比性,但是若用白潇湘的眼光來看,谁对宋端午日后的助力大,相信事实摆在眼前都已无需多言,可是即便如此,白潇湘却也是懂得感情这种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來把握,所以她一直都是在旁敲侧击的给个建议,并沒有直言进谏。

也许是宋端午并不想在感情的事上做过多的纠缠,而他在了解了白潇湘内心的想法后,也仅仅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岔开了话題。

“姐,你偷偷把价格上限透露给我,就不怕白姨知道后对你有意见?”宋端午深吸一口烟后,将车窗降下一条小缝,将烟气吐到了外面。

“她是我妈,而你是我弟,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一碗水端平,再说了,那些钱也不全是你白姨的,里面有一半是司马家的一半是股东的钱,所以我只是用自家一小部分的钱來引出并让你得到一大笔钱,这样于情于理,对你都划算。”

白潇湘淡淡的说了这一番,不过对于宋端午來说,却有如雪中送炭。而这个犊子当头一次颇为动容的对着她说:“谢谢。”的时候,却也不料白潇湘玉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

“宋端午,别以为我帮你,只是出于姐弟的情分,另外我还要你一个承诺!”

宋端午显然沒有意识到白潇湘会这样严肃的说话,这点从她对宋端午的称谓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宋端午明显一愣,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姐姐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句诺言!那就是你日后无论发展到何种地步,或者白家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许为难你白姨!明白吗?你别诧异,这是我刚刚想到的,就在你拿下叶志坚的时候!”

白潇湘的这种不淡定的表现不是空穴來风。其实就在宋端午急速成长的时候,她就已然意识到了就在不久的将來,宋端午的势力就会成为白家一个威力巨大的隐患,所以当她先知先觉的付出一定的代价并向宋端午讨要一个说法的时候,她的种种表现就已然能够说得通了。

宋端午此时也不禁有点黯然,因为他也同样知道,尚若有朝一日腾飞在天了,那么白家一定会无可幸免,可是如今白潇湘弄出的这一手,可谓真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他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仅仅说了一个字:

“好!”

算作了承诺,给自己加了一个约束的同时,也抚平了白潇湘心里的忐忑。

“姐,你事先跟我比划的那两根手指,到底是两百万还是两千万?”

既然话已说开,而且他也知道了白潇湘实际上是在用吃回扣的钱來买一个平安后,再开口问这个问題的时候就已然不显得有所忌惮了。

白潇湘听后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了宋端午一眼,只是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认为那点钱够盘下索菲亚的吗?”就不再言语,只留下宋端午一个人在那边脸色青红不定。

“那???那到底我会得到多少钱?两???两万?二??二十万?”出身底层的宋端午对此沒有概念,所以当他心存侥幸的想要从白潇湘那里得到证实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这一开口,就吓到了自己。

“土包子!”最后白潇湘还是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后,这才悠哉的开了口,好像在讥诮着宋端午沒见过大世面!

“如果我说,你刚才猜的盘下索菲亚的第一个数目,差不多就是你会得到的好处,并且这仅仅是所有资金里的百分之一的话,你会怎么想?”说罢,仍旧开她的车,徒留宋端午一人在旁开始凌乱???

第二百六十四章 终极进化!

今天第一更送到!

周亚夫平日里开着柳成真借给他的那辆黑色四门牧马人是很得意的。()/

别看这个家伙不嗜烟酒不好女色,可是一旦涉及到汽车这种机械类的东西上面,这货可就能反映出來内心的激情一面,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牧马人驾驶席上,始终坐着的都是周亚夫的屁股。

可是就在此时,周亚夫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周亚夫,车什么时候给老娘还?开上瘾了不是!”电话那头开口就是一顿抢白,丝毫不给人留任何的情面。

“我操,你谁???”脾气耿直的周亚夫面对这种毫无礼貌可言的挑衅,自然是点火就着的,所以当他下意识的就是一个粗**出的时候,也不知怎地脑中突然反应了过來,硬生生的吧最后那个带有疑问性的‘啊’字憋回了肚子里。

“老娘我他妈是‘真凤凰’柳成真!怎么着?耍无赖不是!”电话那头自报了家门,只是这话语确实不怎么中听。

不过污言归污言,周亚夫在这一听之下却是立即熄了火气,而他这么做倒不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在里面,而是人家柳成真确实有这份底气,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是?

更何况周亚夫开的是人家借给他的车,而且还是一开就上瘾赖着不还的那种。

“真???真姐,不??不是不还,是沒个车不方便!”周亚夫很少对别人用‘哥’或者‘姐’这种称呼,除了赖苍黄和宋端午例外就连白潇湘和李鲸弘都沒有享受到这待遇,可见周亚夫在面对柳成真的时候,是多么的理亏气短。

“赶快的,牧马人的车主催的急!再说了,你的那辆捷达我都收拾好了!”

柳成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快,不过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周亚夫的情绪,因为这个爱车如命的壮汉知道,自己与牧马人即将分开。

既然对方发了话,周亚夫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当柳成真理由充分且不给他留半分狡辩的空间时,周亚夫除了情绪低落的答应外,还真沒有一点办法。

这天对于周亚夫來讲,还真就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先是在索菲亚316包厢看到一直暗恋的苏画扇的那一幕,后來又是被柳成真催促,关键是这两件事都已然不是周亚夫所能掌控!

所以当他阴沉个脸坐在车里,耳边不时听到后备箱里传來那两个倒霉蛋若有若无的呻yin声时,本就不爽的心情不禁变得更加焦躁!

“**,烦你妈烦!”

无处发泄的周亚夫不禁在车里虎吼了一句,而与此同时,当他特意挑了一处减速带疾驰而过的时候,剧烈颠簸下带來的不仅有后备箱里传來重物落地的声音,更有那惨叫过后的安静。()

周亚夫最后还是挑了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偏僻到非常适合抛尸荒野的那种地步,而周亚夫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开出去多远,但是在这国际化大都市里,能找到这地方确实也不容易。

牧马人缓缓的停了下來,熄火关灯后就立马与这浓浓的夜色融成了一体。而周亚夫这个宋端午身边最犀利的‘黑无常’,在黑暗的掩盖下,将要完成他最后的蜕变。

“喂,师哥,当真要敲断这两个孙子的腿?”周亚夫将那两个倒霉蛋从后备箱里放出來后,像扔两条死狗一般扔在地上,而就在他即将动手之前,却不知怎地突然犹豫了起來。

电话那头赖苍黄的声音很坚决,意思只有一个,照办!

“三猫这是在考验你的勇气和执行力!”赖苍黄又补了这么一句,而当他撂下电话时,周亚夫的眼神就已然变得凝重无比了。

对于宋端午的命令和赖苍黄的解疑,周亚夫向來都是深信且毫不怀疑的。

周亚夫坚定的走向了那两个男人,耳中充斥着他们告饶的呼声,可是就算是如此,这个宋端午身边最忠诚的活计,下起手來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两声脆响过后,则是两声响彻天际的嘶喊,而这一刻就连夜空中的弯月都躲进了云朵里,也不知是怕了‘黑无常’周亚夫的残暴,还是不忍见到地上众生如此。

事情的最后是周亚夫坚决的执行了宋端午的命令,至于说纹身男大臂上纹的那个黑白无常的图案,周亚夫则沒那个耐心和细致将其剥下,而是用刀横竖乱划了一气后,这才作罢。

而当他在收拾着并要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拿那两个已经昏厥的倒霉蛋的手机拨了120,直到做好了一切的收尾工作和抹掉痕迹之后,他这才启动那辆牧马人绝尘而去,至于说目的地,则是位于嘉定紫藤园附近的帝皇汽车维修厂。

周亚夫不是赖苍黄那种沒羞沒臊的人,被柳成真开口说到了脸上他自然也就沒有继续赖皮下去的勇气,所以当他做好了重新开回那辆一步三晃荡的枣红色破捷达的时候,却不成想刚刚走到半路上,脑海中突然魔怔一般浮现出苏画扇的脸庞!

于是周亚夫方向盘一打,径直的开向了徐汇的浦和私立医院。

这是周亚夫的头一次感情用事,也是他头一次感性大过于理性!基于这点,也不枉这位萌系壮汉对苏画扇的感情了。

心与心的距离很遥远,但路与路的距离却很近,尤其是在周亚夫一路疾驰的情况下,所以当这货已然不知踩了多少脚油门的时候,苏画扇的那间宿舍已然就在周亚夫的视野当中呈现。

对于自己马上就要重新感受那份悸动的温情,周亚夫是颇有些期待的,尽管在这之前他曾经放弃过一段时间,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这段远谈不上开始更谈不上结束的感情更加割舍不下。

这货是个痴情种子,但很可惜,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所以他很不幸!

周亚夫将车远远的停在了一边,而是选择用走的方式前往苏画扇的宿舍楼下面,这段距离可不算远,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是生怕牧马人的噪音和灯光惊醒了说不定已经睡熟的苏画扇!

看得出來这货很有心。有心的程度是那种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被女孩子当做浪漫和感动的那种。但是很可惜,他的这种细腻已然不能被苏画扇所见。

周亚夫静静的走在石子铺就的小路边,心境同夜色一样静谧,此时的他已然从不久前的暴虐和刚才的愤懑中清醒过來,他知道自己要好好享受这一刻,因为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走在这里,也或许是最后一次在外面凝视那扇曾经映衬过美丽倩影的窗沿。

世人皆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站在彼此的对面,却不知道我爱你。而对于周亚夫來讲,这最遥远的距离,恐怕就是刚刚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却偏偏不得不放弃!

所以说上天对于每个人的待遇都是不同的,就像宋端午和周亚夫,都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抽着同一牌子的烟、端着同一锅的米。但是在对待感情方面,却是截然迥异。

周亚夫是执拗一根筋沒错,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他认死理!相反的对于某种注定只能衍化成回忆且无法得到的东西,他的做法一贯都是该放弃就放弃。这点他倒是理性的无比。

所以说当周亚夫已经自我调节好了心结,并以一种勘破世事俗情的姿态出现在这栋宿舍楼下的时候,这个在他师兄赖苍黄口中一直被称作不成器的男人,终于完成了他华丽丽的蜕变。

由周猛萌进化到‘黑无常’!不仅是从身手上,更是发自心境里。或许他唯一沒变的,只有那腔依旧又软又萌的嗓音。

此时的周亚夫站在那里,无嗔无喜,像极了一个冷眼观世事的局外人,而他此时的心境也早已释然,即便前一秒还对苏画扇牵肠挂肚,但是自打经历过这堪称恍如隔世的后一秒,他已然出脱的判若两人。

周亚夫的自我调控能力很强,这也就是为什么赖苍黄和宋端午放心让他完成蜕变的原因,否则的话诸如李鲸弘那种看似表面沉寂如寒潭,但实际内心蕴藏炸弹的犊子,鬼才放心他独自出來瞎闯瞎逛!

要知道这两个人的区别。

一个如子弹,轻轻一碰就开火,可是再怎么强力,也只不过打死一两个人;而另一个则如炮弹,要想爆发就必须重击,但是至于说要炸死多少人,就要取决于往哪扔了!

所以说周亚夫就是宋端午手里那颗指哪打哪的子弹,而且安全系数比之‘炸弹’李鲸弘不止高出几个量级。

周亚夫的性子确实是让宋端午等人放心,这点无疑。但是可千万别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子弹终究还是子弹,内部也是用火药填充的,更何况这犊子有一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他看不得别人对宋端午不公!

就在周亚夫盯着三楼的那扇窗子愣愣出神了许久,直至收回神思想要结束这对往昔的追忆时,却不成想在宿舍楼的拐角处,传來了一个令周亚夫十分耳熟的声音。

声音的來源有两个。一个十分耳熟而另一个似曾相识,直到周亚夫蹑手蹑脚的靠近后,这才最终得到了答案。

男声是王纯阳!

女声赫然是聂小纤!

周亚夫在随即一愣下颇感好奇,他不清楚为何三哥的女人会与这等登徒子有交集,所以当这位宋端午手下忠心耿耿的‘黑无常’细细倾听之后,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題。

宋端午叫他放过王纯阳终究是一个错误,而他也太早收起了自己的善良!

所以当周亚夫终于逮到机会时,他眼里的取代怒火的不是宽恕,而是泛着青白的那种看死人的目光!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恩将仇报!

第二更送到!

时值二十点四十五分的晚上,对于许多喜欢喧闹喜欢夜生活的女孩來讲,这个时间只不过比起床的时间晚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对于这个城市也一样,华灯初上,结束了白天的紧张繁忙,整个城市都落入了尽情享受尽情放纵的气氛里,所以在这个时间里,喧嚣且多姿多彩的夜生活也仅仅是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可是外面的夜色瑰丽归瑰丽,但对于聂小纤來说却不一样,这个刚刚下了白班才用过晚餐的妮子,此时对于她來说,沒有什么能比钻进暖呼呼的被窝里看肥皂剧更有吸引力的了。

这恐怕就是女人同女人不一样的地方。

有的女人喜欢在名品店徜徉,而有的喜欢在夜场放浪形骸,至于说像聂小纤这样的,虽然生活的平淡且正常,但是这也正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那种安稳。

沒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安分守己的稳定‘大后方’,更能令在外面打拼的男人安心的了!

很显然宋端午也是此类,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茫茫人海中慧眼如炬的挑中聂小纤这个单纯可爱的妮子,而不是在桃园里光芒四射的其他的姑娘。

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这是自古多少雄性牲口的毕生追求,当真是至理名言。

而此时的聂小纤相比之古时之阴丽华,虽然少了那份雄厚的家大业大作为背景,也独缺那份惊为天人的母仪天下,但是若论到温良恭德和仁孝贤淑,却也是不遑多让的。

所以说这么好的一颗水灵白菜被宋端午给拱倒了,也不知是该说是宋端午占了便宜还是聂小纤被他糟蹋。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这种两情相悦的东西,谁也无法具体判断个中含义。

十九点四十分准时下班的聂小纤,用二十分钟吃完了晚餐,又用二十分钟收拾好了屋子,最后用二十分钟洗漱完毕,所以当她美滋滋的躺在被窝里打开苏画扇的笔记本看某部描述婆媳之间关系的口水剧的时候,指针正好指到二十点四十五分。

这个时间对于某个正在索菲亚里嗨的犊子來讲,同他跨出看守所的大门已然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而对于聂小纤來说,她还对这个消息不得而知。(.Com)

聂小纤此时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享受着久违的惬意,电视剧依旧是那般的脑残,大有丑化当代婆婆和教坏新过门小媳妇的嫌疑,可是就是这么一棒子打死全中国所有婆媳关系的口水剧,却仍旧吸引不了半点聂小纤飘向远方的思绪。

这倒不是说剧情里的矛盾不冲突,或者聂小纤的眼光已经犀利到洞穿了编剧的用意,只是当这个单纯善良的妮子一旦闲下來并开始思念某个犊子的时候,她就已然控制不住自己。

十分女性化的lg手机上,那个粉红色hellokitty的贴纸依旧那么可爱,可是当聂小纤拿起它并开始准备给宋端午发每日早中晚三次的私密信息时,却不成想屏幕却未能如期亮起。

“真讨厌,又沒电了!”聂小纤嘟着嘴嘟囔一句,不满归不满,可是就在她刚刚冲上了电并开机时,却又不成想敲门声突然想起。

聂小纤连忙抓起睡衣穿上,因为她知道苏画扇回來肯定第一时间踹门,而不是敲门都敲得如此慢条斯理。

聂小纤开了门,果如其然门外站着的是旁人,只不过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來人正是王纯阳,而旁边的苏画扇则人事不省。

“扇子她怎么了?弄成这样!”聂小纤同王纯阳一起将苏画扇扶到了床上,简单收拾完毕后,聂小纤朝他点点头算作谢意,而后询问道。

“嗨,别提了,情绪上來了,就喝的有点多!”王纯阳眼珠一转,扯了个远算不上严谨的谎言,而这种谎言也就能偏偏聂小纤这样单纯的妮子,否则若是换个人,又怎会不怀疑?

若苏画扇真喝成这样,那她身上的酒气又怎会如此之淡?更何况这个号称夜店女王的富家千金,又怎会如此沒深沒浅?

所以这个谎言之所以成立,则全归咎于聂小纤的单纯,或者王纯阳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运气。

“你又惹扇子不高兴了?”聂小纤一听到‘情绪’二字,不禁脱口问道,她早知道苏画扇和王纯阳似乎有某种关系,但是当她抑制不住好奇的时候,自然就问出了口。

“不是我!”王纯阳见她上钩了,便接着演戏:“而是关于你!”

“关于我?”聂小纤惊奇的问道。

“对,不仅关于你,而且还关于你的那位如意郎君!”王纯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将最后四个字咬的很重,好似一种咬牙切齿的讽刺。

“又关于端午的?”聂小纤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嗯,我和扇子在索菲亚玩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宋端午和他一票的活计,而他们竟然一人搂着一个小姐在花天酒地!所以扇子一见之下,为你感到不值的同时,气急之下就喝成了这样!”

“你胡扯!”聂小纤一听之下立即打断了王纯阳的话语,在她听來,王纯阳的这番话无异于凭空捏造,因为此时她一直深信宋端午还在看守所里。

聂小纤依旧是个单纯的孩子,她或许不知道,有的时候分辨一件事情的真伪性,并不能仅仅从地点上加以分析。

“信不信由你!”王纯阳双手一摊,典型一副真理在胸的模样,而他也同样沒有想到聂小纤会不知道宋端午此时的所在,这也正好中了他的下怀:“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打电话求证啊!”

说罢,就抱着膀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或许是小纤天生的敏感在作怪,也或许是女人与生俱來的多疑起了作用。总之当聂小纤的思想,有最开始的抗拒,进化到中间的怀疑,以至于她已经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的时候,她就对王纯阳的话开始有些半信半疑了。

本來她对王纯阳就有些抗拒,但是却架不住眼前这一幅幅故意营造出來的假象!不得不说女人到底是容易轻信且容易受到伤害的。

聂小纤急切的打开那个粉红色可爱手机,在经历过对于她來讲不亚于几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实则只有几秒的开机过程后,显示在屏幕上的,果然有两个未接來电,一个时间十三点二十一分,另一个则在是十六点。

聂小纤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沒骗你吧!”王纯阳一直仔细观察着聂小纤的表情,直到对方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的时候,他就知道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地:“小纤,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骗你,但惟独我王纯阳不会,至于为什么,我相信你明白我的心意!”

王纯阳到底是个不地道的王八蛋,直到此时,他还不忘在落井下石之后,顺便挖挖墙角和表示自己的心意。

不过他的前半句聂小纤倒是听进去了,至于说后半句听沒听进去,这个就不好估计!

聂小纤沒有回话,而是匆忙的回拨了过去,从她急切的动作來看,仿佛像是要用动作证明给王纯阳看,也好似在安慰着自己。

但是现实的残酷终究让聂小纤失望了,当电话听筒里传來无尽的盲音就是沒有宋端午嗓音的时候,聂小纤的心终于彻底凉透。

“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聂小纤的眼泪一下子在眼眶里充盈起來,而她在强忍住泪水的同时,就径直的往门外走去。

而聂小纤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恐怕除了怕吵到苏画扇以外,还有她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好了,我要你告诉我所有!”

已经在宿舍楼外僻静处站定的聂小纤,对着王纯阳说了这么一句。看得出來,聂小纤此时已经变得非常坚决,不光是因为心中的失望,更是为了这别人凭空捏造出來的欺骗。

“小纤,这个事你大概清楚就行,其实沒必要???”王纯阳在此处耍了一个欲擒故纵的小花招,而聂小纤也果然中计。

“我要你直说!”聂小纤强压住心中的委屈说道。

“呃???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扇子本來约了几个朋友去索菲亚玩,可是刚刚到那里,就看到宋端午那一伙人在花天酒地,于是扇子和我就偷偷的在一旁观察,直到发现宋端午竟然搂着一个女子正准备去vip休息间的时候,扇子这才忍不住前去质问???”

王纯阳果真开口就是一副讲故事的姿态,只可惜这在某个傻心眼的妮子眼里,却好似是实景呈现。

“扇子这质问之后不要紧,不仅让宋端午那禽兽立马对我们翻了脸,而且他在指派手下对我俩揉搡的同时,将那不要脸的贱人搂的更紧,而且还十分不要脸的宣称这才是他女朋友,最后让人最气愤的是,他还说你聂小纤只不过就是他玩过就可以甩的货色,根本不值得再联系???”

王纯阳丑陋的嘴脸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口若悬河,而与此同时,聂小纤的脸色也变了几变,看得出來,这妮子已然将他的谎言信了七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璐璐的短消息!

第三更送到!

王纯阳的话语对于聂小纤來说,无异于在她的世界里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虽然威力沒有给广岛上空腾起蘑菇云的那颗显著,但是却已然能够摧毁这个妮子好不容易构架起來的整个精神世界。()/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王纯阳这个‘贼’之所以能够成功,相信除了跟他长久以來的惦记分不开之外,恐怕还有聂小纤那傻傻的判断力和对旁人之言的轻易相信。

“他???果真这样说?!”聂小纤颤抖着说道,嘴唇上那清晰的齿痕仿佛在宣告着她内心的痛苦。

“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翻翻他的手机,我相信里面会有证据,呃???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聂小纤突然睁大了眼睛,语气不善的问。

“我说了你可要挺住啊!”王纯阳知道这话一出,可就算是用了杀手锏,所以他此时将戏演得很足:“另外,他整天都跟那贱人腻在一起,我都能闻得到,他身上有那贱人劣质的香水味。”

王纯阳说到此处突然闭了嘴,他知道效果渲染已足,而当这个王八蛋再次看向聂小纤的时候,后者已然泪水肆意而下,滂沱不止!

聂小纤呆立在那里,任凭泪滴夺眶而出,仿佛宣泄着心中的委屈与伤心,也好似对某个被误会了的‘负心人’的无言控诉!

“小纤,我知道告诉你后,你会伤心流泪,但是我还是不能不说,因为虽然我沒法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仍旧关心你,无法眼睁睁的看你被欺骗???”

已经做足了预热功夫的王纯阳此时脱下了外衣披在了聂小纤的双肩,他柔情似水的说着足以打动任何心碎女生的绵绵细语,然后动作充满爱怜的缓缓用双臂环住了聂小纤的肩头,试着用心跳去温暖聂小纤那冰凉的心田。

聂小纤沒有抗拒,但也沒有接纳,在这寒冷的夜色中,任凭王纯阳将她搂在怀里!

傻傻的聂小纤,痴痴的聂小纤,任凭她对宋端午是如何的死心塌地,但是也敌不过世间误会的捉弄和王纯阳狐狸尾巴的若隐若现!

单纯沒有一丁点心眼的聂小纤???

宋端午在白潇湘的态度默许和行动支持上玩的这手吃里扒外不可谓不高明,更何况这个犊子本身就沒有甘心寄人篱下的想法和觉悟,所以当他十分痛快且压抑住内心的兴致盎然问白潇湘自己追究会捞到多少时,他自然沒有想到白潇湘给出的答案会吓到自己。()

此时的宋端午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一颗争当人上人的梦想了,这挥挥手弹指间漏出來的数目,就足以令许多贫困家庭奋斗好几辈子而且最终无法企及!

两亿元的百分之一,两百万!

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宋端午或许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若自己早早的就拥有这两百万,那么他母亲也不会因为那场风寒而落下病根,也不会逼得宋端午雪夜独自进山去跟发了疯的母熊搏命!

所以说钱这个东西用在刀刃上还真是好东西,可有的时候还真就不是个他妈的东西!

于是宋端午难免被震撼到了,而当他皱着眉头想象着那两百万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能不能扛得动的时候,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峻的事情。

可别忘了还有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给他的奖励!

这下宋端午更加凌乱了,他不禁开始臆想那么多的钞票一摞摞的放在那里,是一个怎样的红艳艳!

“出息!”白潇湘好像看透了宋端午所想,不禁嘴角一撇的说道:“不是我打击你,就是叶志坚那王八蛋给你的回扣和你白姨给的红包加在一起,估计也不够在这偌大的上海滩置办一套像模像样的房子!”

“啥子?!”宋端午听到不禁立即从旖旎美梦中惊醒,对于他來说,房子的价位似乎还停留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或者东北王牛乡的某处偏远地带,他当然想不到二十年前的房价和现在的房价根本沒得可比。

“两百多万都弄不下來?乖乖,这住的是房子还是金子啊!”宋端午暗暗吐了吐舌头,显然有点咋舌的味道,不过当这犊子眼中的惊讶退却的时候,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阵的黯然:“爷爷和娘的坟,在那边只要两万块就可以修的跟皇陵一样,比村长家的祖坟都要來的阔气!”

这也难怪,在王牛乡白松屯那地方,就是买來一个极标致极水灵的黄花大闺女,才不过五千元,而且人家娘家还是不求任何名分的那种!

宋端午的黯然不是沒有道理。这个跑出來才半年,但已然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犊子虽然十分努力,且好几次都跟阎王爷打照面,但是最终换來的却不及一套房产!

这不得不算是一种讽刺!而且更现实的是,以前都说人命大于天,但是现在已然变成人命不值钱!

“社会就是如此,你感慨也沒有,要么怎么说有钱的才是男子汉,沒钱的都让汉子难!”白潇湘倒是将所有事情看得够开,而她在偷空瞥了宋端午一眼后出言说道。

白潇湘说的倒是实情,却也把宋端午给说沉默了。

这也难怪,这些在上海还不够立足的金钱,在王牛乡可以结两百次婚,可以去洗浴中心玩两万次小姐,可以够一家祖孙三代吃上两辈子,可以在稍微偏远的小区置办十几套房产!

而这,是宋端午拿命去赌拿脑袋去换才得來的,可是这些,却仍旧是别人手里漏下的零碎和看不上眼的区区零钱。

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去感慨去愤懑!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怎怎能不激发宋端午空前的斗志和一腔子的热血翻腾?

“钱真他妈是个王八蛋!”宋端午暗暗的嘀咕了一句,舔着嘴唇的舌头像是要嗜血一般,只是他的这句话里的含义,白潇湘过了许久才听出來。

喜忧参半!

喜的是它可以带來世间所有的美好,忧的是也能让许多像宋端午这样的犊子去舍身犯险!

而这两个,前者是宋端午所要争取的,后者则让宋端午十分忌惮!

自己在拼了老命狩猎的时候,又何曾不是别人的猎物?!这或许是宋端午趟的这条浑水的悲哀之一吧!

奥迪a6车内的这对姐弟此时谁都不言不语,显然是这类话題太过于沉重,也太容易勾起尘封中的不堪回忆,所以白潇湘虽然不时看向宋端午,车却开得很稳,有点不符合她的做派。

可是就在宋端午思考着类似人生与价值这种闲的蛋疼的大命題的时候,却不料兜里的诺基亚1200,却突然响起。

宋端午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他最讨厌在思索的时候被打扰,可是当他最终掏出电话的时候,这懊恼却不知不觉的消弭了大半。

來电显示的是聂小纤!

“哎呦呦!这才几日不见啊,就催的这么急,真肉麻,真腻!”作死的白潇湘此时已然恢复了她的本來面目,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看过了宋端午手机上的屏幕后,就立马揶揄起來:

“接吧,接吧!就当姐不存在,最好迫不及待的在电话里就來点甜言蜜语,也好让姐开开眼!”

说完一脸期待,而宋端午却有点哭笑不得。

宋端午想了想,沒有接通而是直接挂断,一來他确实不想让白潇湘这妖孽从中搅合,二來此时已然到了浦和私立医院的大门,相信过不了几分钟就可以直接看到聂小纤纯真的脸。

“不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了,省点话费!”宋端午微微笑道,显然他这么说是被刚才钱的问題给闹的!

于是白潇湘不禁意兴阑珊,只是随口撇了句:“哎,不接就不接吧,不过你可别被人说成重色轻友,一会儿给你那几个兄弟报个平安!”

这是白潇湘头一次说人话,自然更是说到了宋端午的心里,而当这个犊子面带笑容的群发了一条“顺利上垒,一切安好,勿念!”的短信后,他就不禁突然意识到白潇湘这个妖孽竟然也有变成正常人的一面!

“嗯,出來就好,明天好好休息一天,晚上徐哥我给你摆庆祝宴!”这是徐德帝发來的,很迅速,字里行间也很符合他的风格。

“哎呀我操!三哥你啥时候出來的?沒说的,你在哪?弟弟我带您好好去舒坦舒坦!”这明显是司孝草那无良子弟的手笔,而宋端午在看过之后也只当是个玩笑,回复个符号笑脸之后又加了一句“改天!”

“我在家,沒念!”简单犀利,典型李鲸弘的风格。

“小别胜新婚呐,三猫!可别累坏了身板。”赖苍黄依旧是这幅猥琐的感觉,这点宋端午仅从字面上就已经仿佛能见到老赖的嘴脸。

该发的都发了,该回的也都回了,不过这里面倒是有三个短信值得细细揣摩和玩味。

“多保重,勿忘约定!”和“注意身体!”两条明显分别來自于项虞和莫青檐,前者不知道宋端午今夜有何节目,所以在礼貌性的回复后自然顺便带上提醒。

至于说莫青檐的,里面就有点意味深长了!就不知莫青檐在回复这句的时候,是联想到宋端午趴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画面有感而发,还是单纯的随手而发。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两条都让宋端午一笑而过,可是当这犊子看到最后一条短信时,就已然变得不无惆怅起來。

他叹了口气,來信人赫然正是璐璐???

第二百六十七章 误会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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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无情,戏子无义。(.cOM)

这是骂人的话语。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这话原本的含义是道出这两类被人误解的行业其中的辛酸事呢?!

**不是无情,而是残酷的现实逼迫她们学的无情,因为一旦有情了,就会伤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当她们开始学会从中立足的时候,伴随而來的当然就是世人所误解的目光。

不是每个**都是梁红玉、杜十娘,当然也不是每个都似小凤仙那般出众端庄。就连运气,有的都可能比不上‘小烟熏’璐璐,因为后者遇到的是宋端午。

宋端午不是迂腐不化的卫道士。底层贫苦出身的他当然也不会像某些自命清高的人一样,看人都带上有色眼镜!所以在他的良心中认为,像璐璐这样凭双手凭自己挣來的钱,只要不偷不抢,起码比之那些个荒唐膏粱和贪官污吏干净了不知多少倍!

现代人好多价值观都扭曲,满口的都是什么笑贫不笑娼的言语,但是宋端午却不这么认为,‘贫’和‘娼’沒什么可笑的,他笑的是那些个缺少成为人上人的野心,但又幻想着一步登天的那些个人!

所以宋端午一直活的很要强,怕别人笑,当然更怕自己笑自己。

宋端午将思绪放回到手机上,刚一入眼,就不免惆怅。

“能在这个城市遇到你,实在是我的福气,感谢你一天的照顾,璐璐我很感动也很知足。对于您的帮助,璐璐我无以为报,所以只得期待再次相遇的那天,如果您不嫌弃的话,璐璐我会永远记得你,期待再次联系,好梦,晚安!”

话不短,用手机打出來也颇为费劲,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话里透着的感谢的情谊。所以宋端午的视线多在上面停留了片刻后,这才将手机收回了兜里。

璐璐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女子,这点倒是出乎宋端午所料,而且以她这种性格,也确实不适合在夜场里面游戏,这点不禁又让宋端午想到了聂小纤,那个让宋端午在桃园酒吧里,一眼看到如在风中萧瑟着、摇摆着的小白花一样的纯净。

此时,车已然來到了聂小纤的宿舍楼下,可是当宋端午和白潇湘走下车的时候,却不期然看到了周亚夫站在那里,望着他俩收起了阴霾欲滴的脸色而改换上了惶恐!

“亚夫!你怎么在这里?”宋端午好奇的问道。()

“呃???三哥,你还是回去吧???”周亚夫一时找不到一个托词。

“怎么了?”

“呃???小纤今晚加班,她不在这里。”

“扯淡,楼上灯还亮着,开玩笑呢吧!”宋端午擂了周亚夫一拳,笑道。

“三哥!”周亚夫不禁开始有点急赤白脸的拉扯,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个动作,却让宋端午不禁生出点不好的感觉,而也让白潇湘更加纳闷起來。

“有事?!”宋端午皱了皱眉头,显然沒有意识到会出现横生枝节的问題。

“有事!”

周亚夫思索了半天后,表情凝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不愧是个实诚的汉子。而也就在此时,宋端午却直勾勾的盯着周亚夫的眼睛,好像能从里面搜寻出某种讯息。

周亚夫不禁开始眼神闪烁,也正是因为如此的表现,却让宋端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并瞬间感觉到如坠寒潭。

“小纤出事了?”宋端午瞬间脸色煞白,脱口而出的问道,也就是因为这一问,让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白潇湘都不禁有点慌张。

“沒有!”周亚夫辩解道:“沒有出事,只是???只是???”

周亚夫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掩饰和伪装的人,否则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也不会不自觉的飘向那个阴暗的拐角。此时若是换成了赖苍黄,保不齐一系列的嬉笑打闹和厚脸皮就会卸下宋端午心里的防备。

“躲开!”宋端午的心底一沉,拔足就向那个拐角走去,但是沒走两步就感觉到周亚夫的拖拽。

“你给我滚开!操!”周亚夫越是这么做,宋端午的心里就越沒底,所以当他愤怒着挣脱开周亚夫的束缚,并一脚将其踹倒后,他这才拐过了墙角,看到了那个足以令他石化,并永世不能忘却的画面!

一脸阴谋得逞样子的王纯阳,正双手环绕在聂小纤的盈盈腰肢之上;而哭的已如梨花带雨的聂小纤,则蜷缩在王纯阳的胸膛!

三人的表情和动作瞬间凝固!

尴尬的气氛仿佛冲淡了冬季夜晚的寒意!

而此时,一种叫做无味俱杂的东西直接从宋端午的天灵贯穿到脚底,至于说另一边的王纯阳和聂小纤,则看着宋端午,俱都是呆若木鸡!

以前关于自己和聂小纤未來的问題,宋端午作为一个男人不是沒有想过,而这个犊子常常在夜深人静时不禁憧憬着未來的意义,这其中当然有他和聂小纤的画面,有争吵、有暂别、有浪漫、有醋意,但想的最多的却是如何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对于未來,宋端午所能想到的只有拼搏和努力,他所要做到的就是给自己女人幸福和甜蜜!可是现实弄人,令宋端午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不可预知的未來,竟会是这样一个场景,这样一个让宋端午和聂小纤俱都面面相觑的呆立!

现实的情况就是如此,任凭某个犊子不愿意面对,也任凭某些人不愿意被看见但总之还是摆在那里,不由得你欺骗自己。

宋端午终究不是一个热血上涌后就不管不顾的单细胞动物,所以当他再次咽下了喉头的苦涩,并重新拾起个不失风度的微笑后,就已然开了口,只不过这语调却是那么的不自然。

“好巧啊,王医生!不知道你把苏画扇送回來后,还怕送你出來的小纤冻着,真贴心啊!”

宋端午这显然是在揶揄,可是这在聂小纤听來却是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因为宋端午既然说出了他和王纯阳的遭遇,那么就已然证明了王纯阳的话语。

只不过聂小纤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颠倒了是非,而且宋端午这犊子此时虽面带微笑,但背后却是紧紧攥着拳!而且从他微微颤抖的幅度來看,这货忍得很是辛苦。

“那???那是当???当然的,我这个人???是最负责的!”王纯阳显然在面对宋端午的时候还有几分打怵,估计宋端午早先让其吃的苦头和在索菲亚的暴虐,给这个王八蛋留下了些许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这才说话有点打绊。

“哦!那您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跟小纤有事要谈。”宋端午看到二人已经分开,这才涩声说道,说的时候将那个‘您’字咬的很重,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小纤???小纤她不想见你???”

王纯阳暗自鼓了两下勇气,终于还是说出了代为拒绝的话语,只不过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这话一出,就已然惹恼了早已洞悉他谎言的周亚夫。

“我**的王八羔子!说什么小纤小纤的,他妈的我三哥的女人也是你叫的?”周亚夫虎吼一声后,就已然窜了上來一把揪住王纯阳掼倒在地,砂锅大的拳头此起彼伏的沒命往他脸上捣去。

看得出來,这憨货已经把洞悉谎言的闷气和受宋端午一脚的委屈全部发泄在了王纯阳身上。

“宋端午你让他给我住手!”聂小纤见此情景顿时带着哭腔叫道,女性与生俱來的保护弱小,外加王纯阳谎言铸就的统一阵线,使得聂小纤不允许宋端午做出伤害王纯阳的事情发生。

宋端午微微一愣,显然有点吃惊,因为聂小纤从來都沒有喊过自己的全名,想不到这第一次却是用在了这里。

“亚夫,住手!”

宋端午喝道,眉头如脸色一般往下一沉,命令就出了口。

“三哥,这畜生???这王八蛋他诬陷你!”周亚夫不敢执拗宋端午的命令,而当他站起來时,第一件事情就是怔红了眼睛辩解道。

此时,王纯阳已然躺在地上,一脸的血迹斑斑。

往常若是宋端午和王纯阳出现这样的对决,聂小纤很可能看都不看躺在地上那人一眼,可是现在却不一样,所以当她不无揣着对宋端午的愤慨搀扶起王纯阳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知道天平要向对方倾斜了。

女人天生同情弱小的心理,使得宋端午丢尽了先机。

“小纤,我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或者他说过什么,你也听到了,亚夫他自从离了我身边后就一直在这里,他说诬陷那肯定就是王纯阳别有用心,再说了,亚夫他从不会说谎,更何况还有白潇湘为我作证!”

宋端午是个聪明人,此时的他心里已经差不多反应过味儿來,所以当他开口解释着什么的时候,却不成想聂小纤说了一句:

“他们?他们都是你的人,自然护着你!”

之后,就径直的走到宋端午的面前,不由分说的掏出了宋端午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不顾宋端午的阻挠翻了起來。

手机屏幕上的亮光映衬着聂小纤的脸,而她则在翻看之下,越看泪水越止不住的流。

“宋端午,沒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聂小纤突然将手机掼在宋端午的怀里,气苦的嚷道。

“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聂小纤终于歇斯底里的爆发了,而这一句就已然宣告了她的状态。

宋端午要倒霉了,而某个趴在地上的王八蛋,却要偷笑了!

???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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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压根就沒有想到王纯阳玩的这一招会这么阴险,本质里还是以人性本善为基础的宋端午之所以在索菲亚的时候选择放过王纯阳,不就是相信那个王八蛋会吸取教训么!可是又有谁会想得到,这货非但沒有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这就有点脱离做人的指标和原则了。(.cOM)/

可是尽管宋端午此时恨意渐长,但是他也同样懂得了自己此时如果大仇得报,将会使自己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所以当他最后还是将侧重点放在聂小纤这边的时候,却沒有想到聂小纤已然不再相信自己的任何言语。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宋端午还沒有惹到悠悠众生,只被一个本质大大地坏了的王纯阳诬陷,就已然让他失去了聂小纤的信任。可见一则王纯阳早已预谋已久,二则聂小纤这傻妞也确实太容易相信别人。

“你难道真的就那么相信那王八蛋的话,就真的不听我解释么?”

聂小纤刚才的爆发确实吓了众人一跳,但是同时让宋端午的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沒有猜到原本文静可爱的女孩竟然也藏有泼妇的潜质,更何况此时的宋端午,已然因为聂小纤的不信任和顶撞而心生气恼。

“好,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听!”聂小纤颤抖的咬着嘴唇,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宋端午一眨不眨,仿佛要用目光剥落对方所有的伪装一样。

那是一种带有强烈失望且悲伤的,能直射人灵魂的目光!

“小纤,我???”宋端午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可是就在他刚刚抬起双臂想为自己进行苍白的辩解时,却不成想聂小纤的愤怒潮水已经轰然决堤!

“你解释?你解释为什么出來之后沒给我打,却给那个叫项虞的旧相好一打就是两遍而且一聊就是二十分钟?你解释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却挂断?你解释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个叫璐璐的骚狐狸的香水味?你解释为什么你给所有人都发信息唯独漏了我?你解释那个叫莫青檐的让你保重身体是不是以后为了跟她上床?你解释那个叫璐璐的骚蹄子给你发的什么‘无以为报’、‘期待相遇’、‘永远记得你、再联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把她**了,她也给你卖力伺候的让你流连忘返?你解释王纯阳说了真话为什么就要挨打?你解释解释你宋端午这嘴上就果真沒沾过一丁点的荤腥,屁股上面就干净的沒一丁点屎?你解释解释,一整个下午跟一群婊zi在一起,就果真什么都沒干?说出去他妈鬼都不信!”

聂小纤杏目圆睁,句句嘶喊,泪珠垂断。(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我对你一心一意把所有的都给了你,让你亲、让你睡什么都依着你,你竟然跟我玩背叛!好,好,好!我离了你不是沒人要,你也回去继续玩那些婊zi去吧,就当这一回我聂小纤他妈的认识你后瞎了眼!”

说完,已经恨得咬破了嘴唇的聂小纤已然不顾满嘴的血痕,抡起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宋端午的脸上,更是扇在了她自己的心上,仿佛预示着一刀两断!

聂小纤这一巴掌不光扇懵了众人,自然也扇懵了她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好似对刚才鼓起的勇气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当她再次看向宋端午的时候,眼里却又充满了失望。

宋端午挨这一巴掌而不反抗,这在聂小纤看來无异于默认,可是她又何曾知道,宋端午的心里是怎样想?

聂小纤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跑了,给宋端午留下了一个悲伤踉跄的背影,而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的狭隘和一意孤行,将本可以与宋端午修成正果的爱情亲手敲出了裂缝。

“啧啧,这苦情戏真他娘的精彩!”在一旁早就看了半天的白潇湘当聂小纤跑远并消失后,这才悠然的说了一句,既揶揄了聂小纤也膈应了宋端午,只是这疯妞好死不死的拭了拭眼角泪水的动作也太过于假装。

宋端午颇为不满的瞥了白潇湘一眼,不过却沒有说话,而是继续脸色阴霾的盯着聂小纤消失的方向,表情凝重无比。

“三哥,你怎么不好好解释下啊?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周亚夫此时不禁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嚷道,看样子他真的为宋端午的蒙冤而感到气苦。

“傻子!”宋端午沒有吱声,白潇湘却插了口:“小纤那妮子既然敢打三猫一巴掌,那就说明她这回是真信了,就算解释了也沒屁用,倒不如用沉默來换得大家都平静一段时间,又能省了争执的口水!”

宋端午的不言不语像是承认了白潇湘话语的准确性,而当周亚夫带着一副束手无策的气恼忿恨看向王纯阳的时候,他就已然发现了撒气的最好目标。

“**的,都是因为你!看老子不他妈宰了你的!”周亚夫大踏步的走到了王纯阳的面前,并拽着脖领子将其提起后,浑身的关节如爆豆一般响起。

“放了他!”

就在此时,宋端午却突然开了口,可是当他走到白潇湘的车前停下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句。

“三哥!”周亚夫不甘的吼道,里面不光有不解,更有不平。

“哎呀,说你是傻子沒想到你还真是傻子!”白潇湘仿佛是个无所不在的搅屎棍一样,就在宋端午沒表示下文的时候,她又插了口对周亚夫说道:

“你现在打了他算是出气了,可是有沒有想过这会让三猫和小纤的误会加深?所以啊,按我说,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平静了或者他俩和好了,你再揍这王八蛋也不迟!”

白潇湘的话语可谓一语中的,而周亚夫自然也不是不明事理,所以当他冷哼着推开已经快不成人样的王纯阳后,气鼓鼓的坐在车里生着闷气的时候,宋端午却已然坐在a6的副驾驶席,叼着长白山的他虽然看似跟平时沒什么区别,但是谁也看不见他嘴里的那段烟嘴,已然被他咬的不成样子。

“开车!”

宋端午冷冰冰的发出了一道指令,白潇湘沒有丝毫犹豫的照做。

打火,松闸,挂档,松离合。白潇湘当做完这一系列的时候,车子已然渐渐的驶离了聂小纤的宿舍楼下,宋端午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三楼某个依旧亮着的窗口,尽管是满眼的不舍,但是他仍旧保持着眼神的冰冷,正如那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坐在车上的宋端午先是给周亚夫发了一条“你回家!”的短信后,就坐在车里一直闷不作声,值得一提的白潇湘竟然也不问他去哪里!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外乎就是出于对宋端午的了解。她对于自己这个不爱嬉笑打闹,不喜放纵享受的弟弟,自然清楚在夜晚降临之后他可以去的地方少之又少。

桃园是一个,那间简陋破败的出租房是一个,而现在除了聂小纤这里,宋端午能去的地方已然一只手都能数的过來。

“去宁老爷子那里!”

就在白潇湘把持着方向盘朝着桃园的方向驶去的时候,却不成想一直看着窗外街景的宋端午却突然冒出來这么一个令她想都沒想到的地点。

于是白潇湘在微微一愣后,随即调转方向,又转了回去,而她为什么在转着方向盘的时候抿嘴偷笑,是因为她清楚,此时的宋端午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锐气,而且更加浓厚。

在上海滩知道宁老爷子名号的人很多,但是敢登门拜访的却很少,至于说敢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打扰的,自然是更加的少。

可是此时白潇湘忍不住雀跃心情的原因,一则她确实沒有想到因为聂小纤的刺激而使得宋端午变得更加的侧重于奋斗,而二來她也确实想看看,这个初出茅庐但一飞冲天的妖孽,是怎样‘挑逗’那个老妖的!

白潇湘的眼光确实是有些独到之处的,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宋端午之所以胆敢去打扰宁花翎宁老爷子,不光是为了发泄胸中这口闷气,更加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个不知死活的犊子竟然冒出了想将宁花翎拉出山來的意思!

这不是不自量力,而是当他意识到自己迫切的需要扩充实力的时候所能联想到的,而且更何况这犊子心里更深层次的想法,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聂小纤意识到她的错误并感到后悔!

这是一个对敌人大度对自己人小气的犊子,只是别人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对敌人大度,是因为他一直将敌人掌控在股掌,并随时可以让其消失的那份从容。

而他之所以对自己人小气,则是因为他一直将身边人视作自己生命的全部,容不得彼此之间有半点的闪失和怀疑。

猫在吃掉老鼠之前的大度,是因为它随时都能将其玩死,不必急在一时;而狗对其他动物的小气,则是它不想让主人的关爱分给其他的动物,因为在狗的世界里,主人就是全部。

至于说宋端午这犊子到底骨子里是猫还是狗这个话題,坐在他旁边的某人已经不感兴趣了,因为在若干分钟之后,宋端午这个犊子,就要即将面对那个宋执钺见了都要收敛三分的绝世妖孽。

‘嬉笑阎罗宁二郎’宁花翎!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半来敲阎王门!

第一更送到!

上海某处的一条破旧的小弄堂里,几盏昏昏黄黄的路灯似乎还在不甘心失败的发着微弱的光芒,而这照不了三尺远的灯光外,则俱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颇有点恐怖片里故意营造出來的气氛和假象。()/

可是即便是这样,当宋端午和白潇湘站在这里时,却好像都沒有对周围的环境有所好奇和骇然!这也难怪,一个是经常來这里早已经熟门熟路,而另外一个虽不常來,但好像也丝毫不妨碍其熟络的程度。

外人很少知道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住在这里,甚至这里除了宁老爷子外甚少有其他住户,可是为何偏偏在市区内又有这样老旧的弄堂?相信这恐怕与宁老爷子住在这里不无关系。

弄堂很老,何种程度呢?白天一进來会就以为置身于解放前的那种沧桑,而晚上进來则只会体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助和恐慌。

“死老头子!知道你清贫,但也用不着连个灯都舍不得放吧!看哪天你摸黑不磕掉你的大门牙!”

白潇湘走在弄堂的黑暗里,一边走一边摸,此时的她倒是十分想把车子开进來,可是当她联想到宁老爷子那愤怒的表情和车子将会遭到的‘待遇’时,这种念头就已然烟消云散。

老爷子喜欢清静,是喜欢到不能有一丝亮光和声响的那种,所以说白潇湘若真的把车子开进來,那才真是自讨苦吃的作死行为。

摸黑进來难免磕磕绊绊,否则的话白潇湘也不会嘴里一直埋怨不断,而就在她一个不小心脚下突然踉跄并撞在宋端午身上的时候,不满之下就已然说出了上面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來。

“你怎么停下來了啊?”白潇湘使劲锤了宋端午后背一拳,好像对他的突然驻足颇为不满。

“到了!”宋端午简简单单一句就给出了答案,也出乎了白潇湘的意料。

“到了?”

“你有日子沒來的了吧?!”面对白潇湘的质疑,宋端午沒有解释什么,而是反问了一句,也正是这一句恰好问到了白潇湘的无言之处。

白潇湘在黑暗里十分张狂的朝宋端午撇着嘴,但惟独沒有出声。而宋端午虽然沒有什么肢体上的表示,但是他也同样沒告诉。

从弄堂口到这里正好是七十二步,这距离正好够打一整套八极四十二式!

要知道之所以设定这样的距离,就是在以前宁老爷子训练弟子的时候,让其一个个在黑暗中从弄堂口打拳打到这里!而据说有沒有饭吃则全要看这距离掌握的好不好!

这点还是宋端午在一次无意间听宁老七说起的。(.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所以说宋端午虽然沒有迂腐到打着拳前进,但是这犊子从一开始就已然心里算着步数和距离!

既然距离算到了,那剩下的就是验证宋端午这脚下度量的功力了。所以当他带着希望并坚定的伸出手敲向自己左手边的时候,预期中的敲门声果不其然的响起了。

宋端午走的算的量的刚刚好,半步不多半步不少。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嘴角刚刚扯出微笑的动作时,却忽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什么风声在靠近!

异变突生了!

宋端午來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情急之下,脑袋就是本能的往后一闪,而他刚刚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只觉得脸颊仿佛感觉有一道劲风拂过,好似如刀的寒风刮过一样微微刺痛。

有人偷袭!

这是宋端午所沒有想到的,而白潇湘当然也同样沒有反应过來,因为他俩一时半刻还真沒猜到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宁花翎宁老爷子的弄堂里舞刀弄枪!

宋端午虽不知道來者是谁,但是脚下却也不慢。于是就在他算准了那人的拳锋过后的空挡时期的时候,一记凶猛的低鞭腿就扫了出去!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就是简简单单的摔一下,都会被摔成七荤八素的那种。

可是臆断总是圆满的,但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就在宋端午那一记低鞭腿刚刚碰触到那人的小腿上,已经感觉到这招成功的宋端午还未來得及露出微笑,胸口就已然受到了一记重击,打得他喉头一阵腥甜,气血翻涌好久都不曾平复。

來人竟然是个比自己只高不低的高手?!

这就有点出乎宋端午的判断了,也就在这电光火石过后,已经察觉到宋端午吃了暗亏的白潇湘,不得不也同时变得凝重起來。

宋端午的身手白潇湘自然十分清楚,凡是能让宋端午胸口这种防守严密的地方受重击,那么功夫起码已经跟自己相持平了,所以白潇湘不得不慎重起來。

要知道真正的高手决胜负,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夜半來敲阎王门,不是野鬼就是死人!你说你是要当孤魂野鬼,还是要做死人?”

就在这两位‘不速之客’还在凝神静气的提防着的时候,却不料偷袭那人竟然率先的冒出了话!而这话一出口,自然是暴露了他的位置无疑,可是当宋端午和白潇湘听后,却都已然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这是宁花翎老爷子的叫门暗语,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是何人,只要有求于我并一脚踏进这个门槛,就相当于进了鬼门关,孤魂野鬼和死人随便挑一个就是了,可是就是做不成活人!

宋端午暗自嘀咕一声“操!”,因为他对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实在是感到无可奈何,虽然气恼,但也只能当做吃了哑巴亏!

“做你妹的死人!赶快给老子掌灯,黑灯瞎火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拿去糊天灯!”宋端午语气不善的骂了一句,显示着他的懊恼。

可是别看这句话大不敬且大不善,可就是这样,却偏偏正是自己人叫门的方式。因为若是外人,在本身揣着惊慌和惴惴,听到那句切口后无不顺着问句而答或者毕恭毕敬的道明自己的來意和身份,所以若按照问话來回答的话,一听就是外人。

可自己人就不一样了,无论來者是谁,只要是宁花翎老爷子待见之人,只要在问话之后爆一句粗口,那就显示的是自己人无疑。

宁花翎老爷子性格乖张且喜怒无常,行事多荒诞不羁,这点从他定下的这个规矩就可以略同一二!

所以说宋端午刚才说的那句一來确实是他本意,二來也确实是回应的正确方式。

而这么做的不光是他,就连李鲸弘和周亚夫來这里也是如此,尽管那两货对于这样的安排颇有腹诽,且认为这是对前辈的大不敬,可是为了进这个门,他俩每次都不得不硬着头皮骂上一句勉强算做粗口的词汇!

“扯淡!”

外人谁敢骂?即便是敢骂的,也是知道贯口的自己人!

所以宋端午这句看似是表达不满,但实则是等同于自报家门。

“哈哈,原來是小公子啊!”果不其然的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宁花翎老爷子的‘阎王门’也终于在一盏孤灯的映衬下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扇看似平淡无奇的大门,可是这大门上细碎驳杂的刀砍斧凿的印迹,却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经历的种种血雨腥风!宋端午能联想到的是这扇门遭遇过什么,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这门后面曾经到底躺过多少的死人!

“咦?还有大小姐啊!真是稀客!”那人将目光瞥向了宋端午旁边的时候,却发现了一脸冷冰的白潇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靠,是你啊,老七!你不在门里面守着,在外面做什么?小心我告诉老头子去让你沒饭吃!”

宋端午随着灯光的照耀,这才看清了这人是谁!原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身高两米比之周亚夫都要壮硕一圈的光头宁老七!

可是面对宋端午的要挟和提问,宁老七只是嘿嘿一笑,丝毫不介意。

“小公子,这是师父他让我在这里等你的,要不就是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私自迈出这个门!”

宁老七这么说,确实让宋端午一愣,至于说宁老子刚才在外面偷袭自己是何目地,宋端午暂且可以不问,但是他所纳闷的是,宁花翎老爷子何來的未卜先知的能耐?就当真算准他今晚会到此叨扰?!

所以就在宋端午还在沉吟的时候,宁老七就已然接着开了腔:

“小公子,大小姐!师父他在里面等你俩多时了,跟我进去吧!”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推开了大门拔足迈入,而白潇湘和宋端午对望一眼后,尽管对方眼里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但是他俩还是抬脚就迈向了那道门槛!

可是就在此时,随着宁老七前方身影的渐渐模糊,门外那盏孤灯竟然也刷的一下又重新归于沉寂,让宋端午和白潇湘又重新归于黑暗的怀抱里。

“我操,宁老七你多点一会儿灯会死啊!要是摸黑碰坏了格格我这件进口的大衣,小心我真让三猫剥了你的皮!”

宋端午的不言不语似乎并不代表着白潇湘就可以同样忍受这样的黑暗,所以当她脚下一个踉跄的时候,破口而出的不满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就在这话过后,也不知是她的话语建了功还是宁老七觉得自己确实做得有点不地道,总之当话音落地时,前方突然开了一扇通往光明的屋门时,这对姐弟就已然顾不得其他径直的走向了那里。

白潇湘是出于本能的奔向光明,而宋端午是轻车熟路的走向了那里,因为那间屋子不是别处,正是‘嬉笑阎罗’宁花翎的住处!

宋端午和白潇湘进了屋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见这黑暗给人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而宁老爷子依旧是一副左手搓着文玩核桃,右手端着紫砂壶,安然作于正堂太师椅上的典型旧社会无良纨绔形象。

这倒不出乎宋端午的意料,因为这老不修的老头始终都是这幅摸样,而真正让宋端午感到惊奇的是这屋子里竟然还有两个人?!

???

第二百七十章 妙手华佗宁阿大

第二更送到!

凡是能來到这间屋子的人,不是老爷子的徒子徒孙就是座上宾,就连往日提着猪头上门拜神的人都是由宁花翎老爷子的徒弟代为打点的,所以说当宋端午见到这屋子里竟然有人在此的时候,自然难免的惊讶万分。()/

宋端午的惊讶不是沒有缘由的,一來这两人竟然打破了宁花翎夤夜不见客的规矩,二來这两人的身份也确实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

一男,一女。

男的挺拔肃穆,而女的古典贤丽!再配上这装修和陈设俱都古色古香的屋子,有种出奇的搭调感觉。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俱都跟宋端午又莫大的关系!

谁?

当然是宋寒食和莫青檐!

所以说宋端午在一看之下心生疑惑倒也正常,在他的脑海里也确实沒有这两人有跟宁老爷子搭上边的线索,所以最终宋端午不再去思考这些玄奥晦涩的道理时,却不期想宁老爷子却率先开了口。

“我还说呢,今个早上有四只小麻雀落在我门前叽叽喳喳,原來是应了你们四个啊!”老爷子一边呱唧呱唧的搓着文玩核桃,一边滋溜溜的喝着茶水,美得不亦说乎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这有人悠闲,自然就有人不乐意。

“哎呦喂,感情您老人家从武林高手变成半仙儿了怎么着?早就算出我们会來,还叫那个宁老七在外面守着偷袭我们?你都是成心的是吧?”

说这话的自然是白潇湘这疯妞,显然她还沒能从刚才黑暗的遭遇里缓过劲儿來,更何况在这整条弄堂里,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凡间鬼见愁’能说出如此忤逆的话來。

“多嘴!”宁老爷子听后立马瞪了她一眼,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可当这老货在美滋滋的又喝了口茶水之后,又眉开眼笑的对白潇湘讨好道:“妮子,这上好的茶叶再让‘小白娘’给老头子我弄点呗!”

‘小白娘’是白娘娘白素贞以前在昆曲班子时用的艺名,可就是这么个不被人熟知的名号,宁花翎却一叫就是好几十年,而且再观之他刚才的‘变脸’功力,可见这老货的喜怒无常。

白潇湘沒接话,只是狂撇着嘴,而宋端午自然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此时这犊子倒是十分同情宁老七他们兄弟几个的。跟这个阴晴不定的老怪物从小生活到大,沒弄成精神病还真是一大奇迹!

“依我看,那四只小鸟是喜鹊的成分多些!”就在这一对老少疯即将把气氛弄尴尬的时候,始终坐在一旁浅笑嫣然的莫青檐却突然开口说道:“麻雀落门前,那是为了讨吃食,吃完了自然就飞了,可这喜鹊却不一样,也只有它能报喜报的让人感觉呱噪!你说是不是,宁老爷子!”

莫青檐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绝,连消带打的生生的把宁老爷子逼到了墙角里而且还是还手不得!既抬高了宁花翎的门槛使其无法开口辩驳,又无形中扭转了他们四个人的身份!

当真是一语中乾坤!

而效果也是意料之中的让宁老爷子哑口无言只得嘿嘿直笑。(.cOM)

“得嘞!你们几个小辈的聊吧,老头子我精神头熬不住,睡觉去了!”见自己已经处于孤立地位的宁花翎此时倒是十分开明的一笑,嘴里说着类似后生可畏的话语,但是在场的人心里都知道,若论比养神的功力,众人加一起都沒有这糟老头的功力高!

宁花翎的精神头儿不好?那不是他在自谦就是在开玩笑!

老头说着说着一摆手,这时就从后厢房里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壶茶和四只杯子。

不必说,这自然是给莫青檐他们几个客人准备的。

可是当那个中年男人分茶分到宋端午的这杯时,他突然快逾闪电的捏了捏宋端午接茶杯的肘关节,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宋端午的小臂麻木但又不至于将茶杯掉落。

“师父好偏心,这膝肘上的功夫,我可是缠了师父好久都不曾学到的,沒想到师弟你一來就有如此待遇,让我这个做师哥的可是眼红不已啊!”

那中年男子嘴上说的虽是羡慕嫉妒恨的意思,可是这脸上却是笑意盎然,丝毫沒有口头上的意味。

听到此话的宋端午心里顿时一阵,当他望向这个男人的时候,赫然的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面相和打扮,比宫嘉希那个大纨绔都要符合市委副秘书长的标准,若不是这一身白褂子黑马裤外加小布鞋的打扮,宋端午还真以为这人肯定是某个大企业的高级文职人员!

“阿大,不准欺负师弟,來扶我回房睡觉!”宁老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过后,就招呼那中年男人过去,而这个男人在听到召唤后,也只是伸手在宋端午的胸口处连续或轻或重的推拿揉捏了几下后,朝宋端午露出个和煦的笑脸后,就回到了宁老爷子的身边。

此时的宋端午才是真正被震撼到的开始!他一则沒有想到这个典型文弱书生外加好好先生模样的中年眼镜男,竟然是功夫仅次于宁花翎的宁老大!而另外一点让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宁老大的功力竟然高深至此,仅仅几下推拿,就赫然化解了宁老七重手造成的胸口郁结!

“谢???谢大师兄!”宋端午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惶恐,而他结结巴巴的对宁老大道谢的时候,那一对儿师徒则早已消失在了门帘之后。

对于自己这个神秘莫测的大师兄,宋端午向來都是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人的。而且自己进门这半年來,从宁二到宁七他都已然熟识,唯独这个传说中的大师哥却一直未曾谋面,所以说当这个唤作宁阿大的师兄突然出现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又怎会不让他吃惊?

更何况这宁阿大一出手就震慑了宋端午,要知道想要在宋端午沒有反应的时间里拿住他的肘关节并施力,可不是等闲人就可以办得到的!这点连白潇湘都自愧不如!

所以说宋端午的对宁阿大的震惊是來自于他的功力大过于见其人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題,要么是宁阿大长的太过于人畜无害,要么是那货的功夫实在是高出其他的几个师兄不止一个量级!

不得不说宁阿大的出现让宋端午的灵魂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而这种悸动宋端午自打來出山后只感觉到两次,一次是在徐家汇公园头一次跟宁花翎老爷子对阵中;一次则是在火车上,某个猥琐不堪的男人对他喊出的那句‘苍鹰的苍,黄狗的黄’!

“这沒什么好奇怪的,对于宁老大來说这本就是分内事,更何况你还是他师弟!”宁老爷子一走,这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所以当莫青檐看到宋端午一脸好奇的表情时,就已然开口解惑的说道:

“这华东这一片的习武之人有谁不知道他‘妙手华佗’宁阿大的名号的,估计也就只有你这一个入门半年,却仍不知道身处宝山的宋端午了!如果我说凡是登门的人,有半成是求宁老爷子出面办‘脏活儿’,而另外半成是求宁阿大施展仁术的话,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宋端午确实懵了,他也确实从沒听过自己这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神秘莫测的大师兄有这样的本事,而另外一点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莫青檐又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潇湘,你送來的这个猴魁确实不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的莫青檐抽空对白潇湘说了这么一句,而后者也果不其然的回敬了一个微笑。

“青檐你要是喜欢,改天可以叫潇湘弄点,然后叫三猫给你送过去!”

已经坐在一旁沉默了半天只顾看戏的宋寒食突然开口说道。这一句话可当真说到了点子上,关键的内容在于‘送’字的人选上,选的确实别有深意!

所以当白潇湘立即表示附议的时候,莫青檐也只能是讳莫如深的笑笑算作回应。

不置可否!

屋外的夜色静悄悄,屋内的烛火自然也是随着人心摇摆不定,而就在莫青檐放下了杯盏起身慢慢踱步到门边的时候,她却一只脚踏了出去而回身朝着宋端午说:

“端午,你一定会疑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并且知道的这么多,是不是?你要是想知道,不妨跟我出去聊聊?”

莫青檐这话的意思在她本身看來就是单纯的邀请,可是这在白潇湘的眼中看來,却是不折不扣的想要和宋端午幽会的表白,毕竟两个人敏感的关系在那里放着,所以当她用十分戏谑的眼神左瞄瞄右看看的时候,宋端午自然的又难免陷入到尴尬之中。

白潇湘的戏谑,宋寒食的淡然,外加莫青檐的平静,使得这间不大的小屋里充满了值得玩味的气息,所以当宋端午摸了下鼻梁,并尾随莫青檐出了屋子的时候,白潇湘和宋寒食齐齐咂舌的声音这才却俱都响起,只不过一个是揶揄,一个是感叹。

“啧啧,刚出温柔乡,又受美人邀,啧啧,三猫到底是三猫,让人艳羡啊!”这是白潇湘在他俩背后阴阳怪气的说辞,至于说宋寒食,相比之下则要精炼的多!

“嗯,这幽会要在沒人的暗处,感觉才好!”

刚刚走出门外的宋端午听了白潇湘的那句顶多就是翻了翻白眼,因为他早已预料到那疯妞会闹妖,可是当他听了宋寒食的却差点一口气沒上來给呛到,不得不说这老实人闹起妖來,却也是让人受不了!

至于说走在前面的莫青檐,则装成一副未闻的样子,尽管她此时脸上已经绽开了微笑!

???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今夕!昨夕!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宋端午和莫青檐这两个关系玄而又玄的男女,虽然沒有相约在黄昏后一同携手看夕阳,但是此时却并肩坐在顶楼平台上,看的见的只有那树梢头上一汪的月亮。

椅是老旧但油亮的紫藤椅,看得出來有些年头,但是却让莫青檐和宋端午坐的很舒服,而他们眼前的月却是残月,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元月中旬的夜晚是很冷的,尤其是在上海老弄堂这种透着阴凉的地方,当寒风呼啸的刮过这二人发际的时候,带走的不光是莫青檐手中的温热,更有那枝条的沙沙作响。

月已高,早已超过了树梢,可是这树却不是柳树!

古人讲柳树属阴,容易招魂!所以宁老爷子是不允许自己住的弄堂里有柳树存在的,尽管这位外号‘嬉笑阎罗’的人间煞神有着比鬼神更牛逼的绰号,但是这位功力已臻化境的老人却还是逃脱不了幽冥给他带來的恐惧,还有那不为人所尽知的迷信。

人愈老,胆子愈小。

当年这位夜宿乱坟岗尚且都能睡的口水狂流的大猛人,又有谁能想到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却又开始敬天地畏鬼神了呢?!

所以说,世事无绝对!这点不光能套用在人世上,更能套用在人心上!

过往的变迁就如同莫青檐眼中的宋端午一样,起初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俗了吧唧的名字而已,根本沒有一丁点的印象,如果偏要在脑海中加一个框框的话,那也只能联想到幼时那依稀可辨的开裆裤和满嘴的米糊糊。

可是世事无常,虽然坏的时候多,但难免也有好的一面。就如同那个下午莫青檐初见宋端午一样,他眼里写满了对这个世界对‘轻言慢语’的惊喜和憧憬,而她同样将其记在心上,就如同宋端午轻抚洞箫吹出婉转悱恻的乐章。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莫青檐才依稀觉得命运和世俗仿佛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所以当这个在别人眼中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闺秀从画卷中走出來的时候,带给众人的似乎并不只有意外,恐怕还有她自己的思想。

莫青檐,这个割据西南的莫家年青一代的天之骄女,虽在高门深院里修炼圆满了这才出关游历,可是这头一次出门就已然被一个男人委以重任,以前的她或许还有因为推卸不掉的腹诽,但是经过了一些时日后,她现在看來却丝毫沒有后悔的意思。(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莫青檐将双手拢在了嘴边,哈了口热气在其中,吹气如兰:

“其实宁阿大这人怎么说呢?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不厉害!说他厉害,是因为天纵奇才的他,早早就学通了老祖宗那些经脉内气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并加以适用在临床医学上,所以才有妙手华佗这个称号,而说他不厉害,是因为他正如你看到他外表那样,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他不通武技?”宋端午沒想到莫青檐开口就是这么一番让他惊讶不已的话,他确实沒有想到宁阿大竟然真的人如其表!所以当宋端午在疑问过后略微思索片刻,就不难想通其中环节:

“怪不得他捏我肘关节时,仅仅碰触就已然发麻,原來是用内气刺激经脉!好一个能‘治静’而不能‘治动’!”

宋端午半思索半沉吟的话语一说出,显然就勾起了莫青檐的兴趣,而就在她不无赞许的鼓掌符合的时候,便已然开了口: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端午!尤其是你刚才的那一句能‘治静’而不能‘治动’,更是一语中的!”

莫青檐的赞许不是沒有根据。宁阿大也确实是如此无疑!

这个被誉为‘妙手华佗’的中年文质男人,虽无法同他剩下的六个兄弟一样冲锋陷阵,搏斗杀敌,但是若论到推拿化瘀、接骨松筋,在整个华东恐怕无人出其右者;至于说到出其不意的伤人于无形和无意间制服,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也也就是能‘治静’的原因。

在宋端午胸口揉搓几下就能解其郁结,这是他一念成佛的地方,而若是在捏宋端午肘部的时候发内气阻断其经脉,就是他一念成魔的方向,所以说身为医者的宁阿大,不光能救人也能杀人,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想通了此处的宋端午不禁越想越害怕,看似一个耄耋老人一个文弱男子,可是又有谁能猜得到这一对组合竟然是伤人不眨眼的当代煞神呢?所以说当眼界逐渐开阔的宋端午意识到外面的天空原來真的很广阔的时候,心里自然就会生出本能的畏惧。

如果说二十岁的男人,不怕事是有着热血和冲劲在作祟的话,那么三十岁的男人则开始怕事了,因为此时已经逐渐懂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又如果说四十岁的男人,不怕事是因为人脉和资源已经成熟,能八面玲珑的话,那么五十岁的男人开始怕事,则是因为这个年龄已然能略微洞悉神秘莫测的命运和人生,否则的话五十岁也不会被称作天命!

再如果说六十岁的男人,不怕事是因为经历过了人生悲欢离合,已经大彻大悟到无惧生死的话,那么古稀之年的男人怕事,又是因为此时已然开始了对往昔种种的追忆和怀念,不甘就此别过的年纪自然比任何时候都懂得‘今夕昨夕,种种似水流年’的道理!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不同时期下,看待问題的角度不同而已。所以说当二十多岁的宋端午已然开始用超过他年龄的眼光看待问題时,自然就会发现别样的天空,而且在不经意之间,就会使他隐隐超脱于同龄人之上!

“为什么这么帮我?”宋端午望着夜空中那藏在雾霭里若隐若现的残月,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題:“你想要的,我不一定能还的起;而我有的,你又不一定能看得上!”

宋端午这话在此时说确实有点大煞风景,但是这也确实是实话!诚然,此时的宋端午还处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阶段,相比之莫青檐,他所能做的太少!就像公主与马夫,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交流与较量!

归根结底一句话,那就是宋端午还不起她莫青檐这个人情罢了!

可是莫青檐似乎对宋端午这番话并不感到意外,就好像注定有此情此景会出现一般,所以当这个具有典型古典美女特色的佳人从藤椅上站起來的时候,她发髻上散落下來的青丝,就已然在残月下随风飘摇。

“给你讲个故事吧,端午!”莫青檐看着远方,像是勾起了无限的回忆,尽管前方什么都看不到: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出生在高门深院里,从她降生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大到升学成长,还是小到针头线脑,都有人为其准备好,是不是看似很幸福?但那实则是个围牢!不说别的,就连自己的感情她都已然不能做主,家里人都为其办的妥帖恰当,是不是听上去很讽刺很荒诞?可那正如如此!”

莫青檐当追忆起什么东西的时候,显然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所以她此刻停了一下,看了下满眼平静的宋端午,接着道:

“在她三个月大的时候,家里就指给了她一门亲事,说是姻缘登对,但那谁都知道只不过是利益下的产物而已!三个月大的孩子懂什么,恐怕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辨不了,所以当这个女孩背负着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大的时候,当然头一件事就是反抗和不屈不挠!”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再怎么同家族抗争,都是徒劳的,可是就在这个女孩心如死灰之际,却不期想遇到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虽然说是造成这一切恶果的元凶之一,可是他却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和女孩做起了交易,女孩只要帮助那个男孩成长并在紧急时刻施以援手,那么不管结局怎样,这个女孩就可以恢复自由,所以女孩在一听之下,自然就满口答应,而这个男人同样的说服了女孩的家人,这才得以冲破围牢!”

说及此处,莫青檐的表情显然有点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这一切都瞧在宋端午的眼里,而她本人却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机缘,更或许是因为巧合,就在女孩扎根在陌生的城市享受着久违的自由之时,却不成想当年那个男孩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而那一刻,离三个月大的时候已然过去了二十三年,也许是双方都已改变的太多,可女孩依旧一眼认出了男孩,因为他有一双同那个男人一样的眸子,至于说那男孩,恐怕早已将女孩忘却了吧!可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做了交易就要履行,可就是因为这样,在以后的了解过程中,女孩的思想竟然产生了一丝丝的偏差,这恐怕是出乎她本人意料的吧!”

莫青檐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最后以致低不可闻。这也难怪,此时恐怕就是一个失聪之人來听,都能听出來这话里话外想要表达的意思,至于说宋端午当然更不是傻子!

这一番话语确实让宋端午始料未及,而他也沒有猜到竟然是自己最为仇视的那个男人委托莫青檐來照料,至于说莫青檐从最初的抵触到现在的松动,同样出乎宋端午的意料。

因为此时宋端午赫然发现,原來莫青檐什么都不要!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单纯的你我!

如果说莫青檐最初是想争取自由或摆脱束缚的话,那么此时已经扭转心意的她,恐怕早已有了另外一个不为人所知,但惟独对某人道也的心事。()

骑着白马的王子固然是许多少女梦寐的对象,可是对于一个真正有着大锦绣大智慧的女人來说,沒有什么能比从头到尾观摩一个男人的成长更有吸引力的事情了!因为这成长不仅倾注了女人的心血,更有女人的期待,当然,更是值得观摩一辈子的乐事!

比起一个男人的成功喜悦,助力这个男人成功的欣喜无疑來的更加强烈!

所以说当肤浅少女追逐着骑着白马的货色时,某个风华佳人,就已然开始渐渐的将把一个马夫培养成王子作为自己致力的目标!

风很大,夜仍浓。

黑暗固然掩饰了莫青檐略感灼热的脸色,但也同时掩盖了宋端午的表情,所以当莫青檐带着些许的疑问看向宋端午的时候,这个犊子依旧在目光灼灼之后,慢慢摸着自己的鼻梁,仿佛在观摩着自己内心的挣扎!

宋端午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从來都不是。而他之所以此时表现的讳莫如深,倒不是他想学徐德帝的那套一脚踩多船的精湛演技和圆融,而是当他意识到这來自于两个方向突如其來的问題时,自然而然的难免陷入思考。

一方面是自己爱着,且同样爱着自己的聂小纤。虽然此时已绽开裂缝,但是一天沒划清关系,宋端午就已然无法割舍;而另一端则是姻缘早定,但此时却渐生好感的莫青檐,所以宋端午想要都不伤害,就必须在这中间找到个平衡点。

值得注意的是一方面是热恋,而另一方面仅仅是好感!

就像已经到口的江南小菜和餐桌上的奢华国宴一般,当真是各花入各眼!

宋端午其实有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敢奢望自己在某个时刻霸气勃发引得所有女人对自己青眼,而他只求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天长地久而已。

只此简单!

所以说对于前者的表现宋端午不能确定莫青檐对他到底是何种情感,但是对于后者,宋端午却知道距离自己追求的天长地久,只是差了时间上的印证而已。

此时的宋端午倒是敢于直面莫青檐了,一來在黑夜给了这犊子的眼神做了最好的掩护,二來他也能确定,莫青檐其实是在借人喻己。

所以当宋端午看着莫青檐在一弯残月下,那轮廓模糊的脸时,心里不光有感谢,还有感激,甚至还有感动!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直接拒绝那个男人的好意,并让他收起他虚伪的怜悯和胁从!”宋端午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时而阳光时而阴沉的犊子,但是骨子里压抑的畸形自尊却不得不使得他说出这种大煞风景且绝情的话。(.coM)

宋端午到底是个记仇且要脸皮的男人,所以当他这句话夹杂着寒风飘进莫青檐耳朵里的时候,果不其然的莫青檐的眼神不禁变了几变,颇有点失落的寂寥。

其实这话的杀伤力很大,明着看上去是在表达对那个男人的抵触,但是暗着的意思却让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在拒绝莫青檐的心意,所以当莫青檐再次哈了口气在手掌心的时候!

感到温暖的是手,但不是心!

可是如果以为宋端午是这么不近人情和不分好歹之人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而这个犊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讲话吐一半留一半的坏毛病,总之当他将自己心里更真实的想法说出來后,莫青檐的整个表情过程就十分精彩了!

“不过我倒是更希望,那个女孩对男孩的帮助是发自她真心的,这样我想即便最终结局如何,男孩都会感到幸福和温暖吧!”宋端午摸着鼻梁说道,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逐渐柔软了下去,远沒有提及那男人时的绝决。

宋端午这话实际上是一个欲扬先抑的过程,只不过这话要是说多一分,就变成了大喘气,而若是说少一分,则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所以说这点到即止的刚刚好,就让莫青檐在听后,由刚才错愕下的落寞,变成了惊讶下的沉吟,最终变成现在微笑着的温馨!

莫青檐此时又坐回到了藤椅上,只不过与之前的坐姿相比,这次的看上去无疑更舒服而已。

“原來我一直以为老人常说的‘女人之所以鲜有成大事者,是因为一旦遇到了合适男人就会立马变得留恋安逸’这句话是错误的!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还是老人看人事透彻。”莫青檐一边轻抚手掌,一边柔声说道,显然像是有所心事但又不能明说。

宋端午听后不禁一愣,这犊子近半年來别的本事涨沒涨另说,可这跟神仙级别的人物打交道的能力却是呈几何倍数上升,所以当他听出莫青檐话语中无意间流露出來的言外之意时,眸子突然眯得像条狐狸。

“老人也常说,男人之所以能成大事,则是有一个合适的女人迫使他不得安逸!”宋端午略一沉吟,这句自编自造的话就出了口,而他编造这句话的目地已然瞬间达到了,因为莫青檐在听后立即表示了疑惑。

“哦?”

“其实看守所里挺好的,有吃又有喝,而且还能当‘号长’,我都沒过够呢,你就把我弄了出來,这不是迫使我得不到安逸是什么?!”宋端午突然扭过头朝着莫青檐呲牙一笑,本就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依旧动人。

这句话就有点打情骂俏的嫌疑了,而且莫青檐也沒有想到宋端午会狡猾的挖个坑等她往里跳,所以当宋端午当一脸阴谋得逞式的戏谑嬉笑看过來时,莫青檐当然会闹个面颊绯红。

只不过夜色使得这绯红注定不被某个犊子所见,否则的话这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动人画面?!

“妖孽!”莫青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半嗔半喜。

“嘿嘿!”宋端午也乐得顺应气氛的貌似憨厚一笑。

半邪恶半玄奥。

此时的莫青檐这才又看清了这犊子的另一面,原來他不只是懂得杀伐拼搏,同样也懂得随波圆融,这点倒是让莫青檐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记得有句广告词说:男人,不只有一面。看得出來,宋端午确实不只有一面!

“她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莫青檐心里流淌的是旖旎沒错,可是要是以为这女子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容易被蒙蔽心智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所以当她收敛了心思问出这句确实是摆在眼前的问題时,宋端午就不禁开始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问題是很尖锐,而且也不容逃避。

“哎,过段时间看看吧,我相信经过时间的安抚后,她应该能平静的看问題,我想那个时候才是双方平心静气的化解误会的最好时机。”宋端午自然懂得莫青檐话里那个‘她’指的是谁,只是宋端午不懂的是,莫青檐问他要怎么处理,不是让他处理与聂小纤之间的误会,而是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

女人心当真是不好捉摸!

“哦???”莫青檐略带失望的说道,她自然也清楚宋端午曲解了她的意思:“那样的话,倒是最好的结果???”

莫青檐的话里透着点淡淡的落寞,而宋端午这个在坑人的时候贼精明,可是在处理个人感情的时候就立马变得愚笨的男人,却在此时颇有点羞涩的含笑说了句:“希望如此!”

这让莫青檐心里莫名的感到一紧,她在回避着宋端午目光的时候,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不淡然。

“看得出來,她是个单纯的人。”

莫青檐浅笑嫣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明着像是在说聂小纤,而她心里实则是在说宋端午,可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莫青檐又何尝不是如此。

单纯的另一层含义,不就是傻傻的、痴痴的、呆呆的么?!

宋端午一时无话,心思玲珑的他能听得出來对手话语里的机锋,能辨得出兄弟言辞里的苦衷,但惟独品味不出來莫青檐此时的悲喜,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就像莫青檐此时已然站起來,一翩一颦的向着楼梯踱步一样。

“我的电话你还记着呢吧?”就在莫青檐的第一阶台阶还未迈下的时候,她侧身伏在栏杆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声色上沒有了刚才的娇柔只有往日的温婉。

宋端午微微一愣,起身回望的时候不禁下意识的说道:“记着呢,就连你那张‘轻言慢语’的名片我都留着!”

宋端午的话让莫青檐不禁感到一阵惊讶,对于宋端午无心的坦白,莫青檐此时除了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窃喜外,恐怕还有点扳回一局的成就感。

“留着就好!另外等你做好了敢于面见真正掌权者的时候,别忘了打给我!”莫青檐最后还是抛给了宋端午一个无法拒绝的大蛋糕,这让宋端午不免有了一种叫做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感觉。

原本模糊不清的前路此时就在宋端午脚下,不仅亮着灯光,更有一扇通往辉煌的大门在向他敞开,而宋端午所要做的,只是不断进取而已。

“谢谢。”宋端午颇有点动容的说了这么一句,任谁都能听得出來里面所包含的真情实意。

“朋友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莫青檐莞尔一笑,轻松的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來‘轻言慢语’一趟,老太太的寿辰就这两天了,我准备了点东西,你帮我带过去!”

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下楼去,只留宋端午一人在楼顶和残月一起相映成趣。

莫青檐这话才是最后想要对宋端午表达的目地,而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莫青檐嘴里说的轻松的东西,在某些人眼里,却是那样的珍贵无比!

东西不多,只两样。

一捧紫砂壶和一本近代翻版的手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看似平淡无奇,只不过这人倒是大有來历。

壶是陈鸣远的壶,经则是唐玄奘的经???

第二百七十三章 改变!

季节。()

是在喧嚣的城市里,最能体现时光流逝的一种东西,也是最常见的东西。它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就像一个陌生的路人经过你我的身边一样,可是当彼此擦肩而过的次数太多这才记起还有它存在的时候,却已然不经意的发现岁月可不仅仅染白了鬓角。

所以说在这个城市里有什么能表达时光如白驹过隙,那么季节则是最好的东西。就如同人心一般,当占有的时候不那么珍惜,而失去了却又追悔莫及。

元月十二号,朔风依旧,但上海却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场雪,雪不大且只有零星几片,也就是这样,却仍旧让不少人感到欢乐的了。

毕竟雪是冬季的精灵,也是冬季的使者。

今年的雪來的比往年略微提前那么一点,至于说提前的原因,有人说是老天爷觉得过了冬至应该下点雪意思一下,即便是小雪;而有的人还说,这实际上是在为闹误会的恋人们感到叹息。

发表这两种言论的人,前者叫周亚夫,后者叫苏画扇。

正如她自己的言论一样,苏画扇这个屈尊在私立医院里当个小护士的富家女,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再到思想,都已然跟同龄人相差甚远,所以当她把仅有的闺蜜聂小纤当做可以依靠倾诉的最佳人选时,难免会感染到相同的气息。

聂小纤最近的心情很低落,而苏画扇也同样不好过。

尽管对于聂小纤和宋端午之间的问題,苏画扇一向认为是孽缘,且是晚断不如早断,早断不如怀念的那种,可是一旦真的到了这种程度的时候,苏画扇却沒有想到聂小纤的情绪也会影响到自己。

如果把这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尚有些不妥的话,那么叫做‘兔死狐悲’相信会贴切许多。

苏画扇她虽然疯癫,但她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受过伤流过泪的女人,对于聂小纤的痛苦,她自然感同身受,因为此时的聂小纤无疑正在重复的走她的老路,而这些,苏画扇已然都亲身体验过。

“沒事的,小纤!人这一辈子谁敢说沒爱过几个人渣啊?打起精神來,咱又是一个标致水灵的大姑娘!”

这是在这段时间里,苏画扇经常拿來开导聂小纤的话语,尽管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这话从苏画扇嘴里说出來,却有点不可思议,为何?一则苏画扇这短短的半辈子里好像就从來都是跟人渣打交道,而这二來,她似乎就沒真正打起精神站起來过!否则以前那个学习成绩优异的三好生富家女,也不会沦为‘夜场女王’这样的货色!

这话其实是别人拿來开导苏画扇的,而苏画扇又拿來开导聂小纤,当真是一种讽刺,至于说这句话到聂小纤这里是哑然而止还是传承下去,恐怕就不得而知了。(.coM)

所以道理大家都懂,至于说做不做,就要看个人了。

事情的最后是聂小纤在痛快的哭过了几场之后,该上班上班该吃饭吃饭,就当沒事人一样,但苏画扇此时却不一样了,她不知道的是聂小纤白天故作坚强晚上仍旧失落,而她同样不清楚的是像近乎失恋的这种落寞,其实是会传染的。

茶楼还是那个小茶楼,依旧还是苏画扇最喜欢的那个。

店里的装饰蛮有意思的,椅是吊在天花板上的,脚下却是能透过一格格的玻璃看往來游曳的金鱼,苏画扇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她认为这刚好能与她自认为的秀外慧中相匹配,并且能符合这里的气氛。

苏画扇说到底还是一个喜欢标榜自己的人罢了,这点她一直不承认,否则的话她就不会以这些外在的东西來装点自己了。

真正的秀外慧中,是那种能在平常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体现着智慧和贤淑,而不是仅仅靠着几件prada和喝几壶价格不菲的茶叶,就可以装出來的。

苏画扇进店后依旧照老规矩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自饮自酌。也许是來的额次数多了,店里的茶艺师都认得这个喜欢‘自力更生’但手法却是十足外行的女人,所以当所有的茶具都摆好后,就很自觉的退了下去。

至于说给苏画扇喝的什么,茶艺师们沒报名字,因为她们知道不管自己做的多么完美,都会遭到这个女人或多或少的抢白,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苏画扇也从來不好意思问,她怕自己这一问,就让她好不容易装出來的女人味给泄露殆尽。

苏画扇坐在那里直到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这才放下了杯子看向窗外,上一次是小雨扉靡,这一次又是小雪纷落,好像天气也如她的心境一般,偶有涟漪,但觉不泛起狂波。

茶是好茶,只不过苏画扇喝不出其中三昧而已,一來她确实不懂个中学问,二來她的思维则全在手腕上那个描绘着鸳鸯成双的铜胎掐丝景泰蓝手镯。

那是她第一个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正如她为他付出的第一次一样弥足珍贵。

“怎么?这个手镯你还留着呢?”

就在苏画扇看着手镯愣愣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磁性中略带一丝轻佻的温和。

苏画扇抬头望去,却不知何时王纯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指对面的座位,轻轻道了一声:“坐!”

说罢,继续扭头看向窗外,而王纯阳那辆宝马320i,却也不知何时的停在了苏画扇的眼皮子下面,可见刚才这女人陷入沉思的程度。

“嘿嘿,每次都是你先到,我都习惯了!”王纯阳倒也不见外,直接端起一杯茶仰头喝尽,全然沒有茶分三口的讲究。

“你还好意思说?!”苏画扇略一皱眉,显然王纯阳不怎么要脸的话让她感到微微愠怒:“我要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苏画扇说的什么意思王纯阳自然明白,所以当他略一迟疑时,回答出來的就是一句:“沒做什么啊!就是把喝多了的你送回來而已!”

可是王纯阳的话语好似并沒有让苏画扇满意,而当他再次端起茶杯的时候,抬至中途却突然被苏画扇拦了下來。

“姓王的,别以为你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我不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都过去了我不计较,但是如果你敢坑聂小纤,老娘我绝饶不了你!”说完,这才放开了手,目光由刚才的呆滞便成了咄咄。

直到此时王纯阳才听出來苏画扇约自己出來的真正意思,本來前來的时候他还有些惴惴,生怕苏画扇追究自己那晚给她下药的事情,可是现在一看,似乎苏画扇关心聂小纤打过于她自己,而王纯阳此时才放下了心,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旦扯到聂小纤这事上,那自己就好说多了。

“我那么做不全都是照着你的意思去做么?当初是你拜托我想办法拆散那姓宋和小纤的,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和时机了,你又跳出來从中阻拦!”王纯阳说到此处,好似颇有点激动。

“我不是从中阻拦,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有点偏离了我们达成的协议,别忘了,当初是你说为了换取引荐白潇湘的机会,我这才把拆散他俩的任务交给你去办,可是你呢,只不过是创造了一个矛盾的机会趁机占聂小纤的便宜而已!”苏画扇不愧是最了解王纯阳的人之一,所以她说出的这番话,当真是说中了王纯阳的心事。

王纯阳是个花花公子哥不假,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勾搭了苏画扇之后就将其抛弃,至于说后來苏画扇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相信也与王纯阳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当初这一对男女狼狈为奸达成协议的时候,谁都不敢说对方心里就沒有一丁点的小心思。

在这件事上王纯阳的心思是在拆开宋端午和聂小纤后,先把聂小纤勾搭上手后,等玩腻了再让苏画扇履行诺言以攀附白潇湘这颗大树;至于说苏画扇,她则要简单的多,看不惯宋端午那犊子霸道的形式做派是一小部分,怕聂小纤受欺负则是占了主要的成分。

苏画扇的一番直白质问让王纯阳确实无话可说,这也在无形中确实印证了他真正的想法,所以当苏画扇在愣愣的看了他几秒钟后,这妞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是你想要的白潇湘的联系方式和个人信息,别问我是怎么得到的!还有,这件事办完了你给我离小纤远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所有的经过跟她说,即便是让她恨我,我也不让她在受伤的时候被你趁机欺骗!”苏画扇将几张白纸拍在王纯阳的面前后,就狠声的说道。

看得出來她对王纯阳的感觉不止有失望,恐怕还有陌生,因为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已然不是几年前那个在学校里风华正茂的青葱年少。

苏画扇对王纯阳是彻底的失望了,而王纯阳也确实对得起苏画扇看待他的目光,所以就在他像宝贝一样揣起那几张纸的时候,苏画扇已然就招呼服务员埋单并给他留下了最后一段话语。

“王纯阳!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我只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的交流,另外出于好心我提醒你一点,可千万别为了女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你这嘴脸,我都已然看不上了,在白潇湘那里自然就更不够看!”

说完,就抓起她的那间prada的大衣走出了门外!她踩着高跟鞋的步伐很坚决,只是这种坚决里透着一种叫做伤心失落的东西,而此时应当回头目送苏画扇离开的王纯阳,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几张纸,好似纸上就是梦中人的笑脸。

苏画扇走了他沒有看,至于说苏画扇最后给的几句忠告,保不齐这牲口也沒听见,而就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铜胎掐丝景泰蓝的手镯,就是他王纯阳看见了,估计也会当做视而不见!

王纯阳这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同样最大的软肋也是女人,他可以为了得到某个女人而不择手段,同样可以将放弃了的女人视之如敝帚。

鸳鸯成双的铜胎掐丝景泰蓝手镯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桌子上,直到王纯阳一人离开都不曾被挪动分毫,而此时的它之所以不被那两个人待见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它的颜色或者形状,而是因为手镯内部刻的一行小字。

那是一行手刻的字母,字迹凌乱,但仍旧可以看得出刻字之人的心意。

yloves!

y是阳的简写,而s恐怕则代表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陪客!

宋端午前一脚迈进桃园酒吧的仿古木质大门时,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虽然这犊子从那天在交大附中被拘走到现在,只不过隔了短短数天的功夫而已,可是这在宋端午看來,天数的长短不重要,世事的变化也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境和想法的改变,这才最重要。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宋端午只不过才数天沒來上班而已,此时的他当碰触到那扇大门的时候,心里就不免有点唏嘘的感觉,这倒不是说宋端午这犊子开始变得伤春悲秋,而是他突然觉得,也许这个城市才是他真正生活和战斗的地方。

唏嘘归唏嘘,感叹归感叹。

宋端午最后还是收敛了心神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大门,就像自己头一次來这里一样,心志坚定的仿佛回到了初到上海來闯荡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桃园酒吧还叫桃色满园,主人徐德帝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愤青加流氓,而现在呢,桃色满园也已改叫桃园,而徐德帝虽然还是主人,但已然是宋端午手下一员不可或缺的兄弟。

“嗯?”

宋端午进來的时候就有点发现不太寻常,腕间的老海鸥已经指到了傍晚十八点三十分,往常的这个时候虽然还沒到门庭若市的时候,但已然都是灯火辉煌。

可是现在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宋端午不禁有了点心生疑惑的感觉。

“出來吧,都看到你们了!”也许是宋端午猜到了老徐昨天给他短信内容的关系,他含蓄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这句诈言。

话在桃园酒吧里回响,但灯火却照旧沒亮,毫无声息的感觉使得这里显得更加的诡异。

“出來吧,狗娃子,衣服都露出來了,就别在桌子后面藏着了!”

宋端午又是一句诈言说出,可是当这话落地的时候,连他都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可以建功!而就在狗娃子略显沮丧的说出:“三叔,我藏得好好的,你咋看到的啊?”的时候,所有的灯不光刷的一下亮起,就连众人突然七嘴八舌的谴责陈狗娃的话也同时响起。

“狗娃子你笨啊,听不出來三猫是在诈你啊!”这是翻着白眼的老赖说的。

“我操,到底是三哥牛逼,三言两语就戳穿了我们的隐藏。”这是宋端午的头号铁杆粉丝司孝草说的。

至于说剩下的嘈杂和揶揄狗娃子的声音,宋端午则沒有一一出分辨,不过都是自己人,所以狗娃子在一边支支吾吾的辩解的同时,也忍不住白了宋端午一眼,好似对他不地道的行径而抗议!

玩笑归玩笑,嬉闹归嬉闹。(.COm)

这灯火已然亮起來后,宋端午这才发觉原來这是众人为庆祝他平安归來而设计的一场重大欢迎仪式!

先不说满棚满墙的彩条和气球,就连那吧台上方挂着的一条上书‘热烈庆祝宋端午先生平安而返’的横幅,都已然让宋端午感动不已。

尽管那几个字写得着实不是一般的难看!

站在门口的宋端午脑筋经过了短暂的空白期后,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动容,而这犊子满怀着温暖先是朝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时,瞬间净极的众人不禁又瞬间爆发出掌声。

宋端午一步一步坚定的从门口的台阶上走了下來,泛着荧光的眸子温和的扫过了所有人的脸庞。此时的宋端午这才头一次的知道,原來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结识了这么多的伙伴!

该來的都來的,而这些人,往往也是以宋端午为中心,或远或近的存在。

宋端午走到众人的身前,此时的他已是笑容满面,本想说些什么感谢之类的言语,却发现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索性咽回了这些记在心里是感谢可说出來却是矫情的话,而改为了一人赏了一拳。

这一拳,尽在无言。

“欢迎回家,三哥!”

就在宋端午转眼到了白马老帅哥徐德帝身前的时候,这个愈老愈风度不凡的老男人竟然主动张开了双臂,说了一句让宋端午心里一暖的话。

家,这个字对于宋端午來说,自打她母亲躺进那个冷冰冰孤零零的坟包后,就已然成了最虚幻的字眼,而如今在这样的场景让徐德帝说出口,又怎能不让宋端午感到久违的温暖?

面对徐德帝张开的双臂,宋端午当然是义无反顾的拥抱了上去,也就在这一刻,更加响亮的鼓掌声再一次在众人的手中回荡,而这两个颇有点莫逆之交的男人,则互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坦诚且欣慰。

“辛苦了!”宋端午抿了抿嘴唇伏在徐德帝耳边说道,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成了这句,而徐德帝在听后也仅仅是点了点头,仿佛不仅仅是表示听到,更像是理解宋端午话里含义。

“狗娃子,通知所有服务员,今天延迟关店,并且今天所有客人的酒水一律五折,为三哥的重生而祝贺!”

“好嘞!”

随着徐德帝的一声令下,桃园酒吧的疯狂一夜终于在宋端午这个正主到位后,拉开了序幕!

其实今晚來的都是自己人,光是展鹏程和狼哥带來捧场的人就已然占了一半,就更别提司孝草那一票狐朋狗友拉來的暖场妹子和剩下诸如赖苍黄之类的‘散兵游勇’了,所以说虽然徐德帝嘴上说的是客人半价,但这哪里有客人的影子?这分明就是借着开业的借口,给宋端午开的一场热闹的欢迎晚会而已。

宋端午不是傻子,这点从他一进门就已然能看得出來,而他将这份人情记在心里的同时,他这晚能做的就注定是要陪好每一位前來捧场的自己人。

“來,宋老弟!别的不多说了,今个儿咱哥俩都高兴,走一个!”

“宋三哥,以前兄弟我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挂怀,今天你从号子里走出來,这在江湖上算是真正的‘过了场’了,所以兄弟我也沒的说,先干了这杯酒,权当敬你这位江湖上从此真正插杆立旗的人物!”

就在宋端午端着酒杯走到展鹏程和郎戈众人所坐的地方时,两位地方帮派的大佬和带來的手下都站了起來,显示着郑重其事下的尊敬,而就在宋端午笑意连连的还未开口说话的时候,展鹏程和郎戈就已然开了口。

展鹏程是莽汉,所以也就不会察言观色,尽管抢了宋端午的话头,但难得言语里真诚,更何况郎戈后面的一席话,也确实说的非常中肯。

既然感情都已至此,宋端午便也就不再多说客套的话,他只是放下了酒杯,笑着问展鹏程和郎戈一句话,可就是这一句话,却已然超过了太多的感谢之词。

“咱是对瓶吹,还是用杯喝?”

一语说中展鹏程的心痒处!

“哈哈,兄弟不愧是东北山里出來的,就是爽快!”展鹏程哈哈一笑,拿起桌子上三瓶黑方,一瓶递给宋端午,一瓶递给郎戈。

宋端午先是互相碰了下,然后又朝着他俩带來的所有手下遥遥一举权当敬意后,这才抬手间瓶底朝天,咕咚咕咚的将一整瓶黑方干的是滴酒不剩!

这三个执掌了宝山区地下势力的男人虽然这样喝酒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但是确实颇有点豪气干云的感觉,可是在这豪气之下,可千万别忘了这黑方的酒劲也不是那么容易小觑的。

郎戈的酒量本就不行,一瓶下來当然是超常发挥,所以当他一屁股坐下來眼光呆滞的时候,就只剩展鹏程和宋端午两个人仍旧站立着。

“展哥,还來不?”宋端午微酣的冲展鹏程一笑,酣战之意不言而喻。

“兄弟,你牛逼!”虽沒倒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展鹏程先是朝着宋端午一树大拇指,后又赶忙摇手示意。

宋端午要的就是他这样的表现,所以当宋端午一边嬉笑着一边脚下抹油的时候,这犊子眨眼间就已然來到了徐德帝的身边。

宋端午知道自己再喝下去也会是个趴卫生间呕吐的下场,所以好在展鹏程先认了怂,这就使得宋端午还保存有神智和后力以对付后续的事情。

“陪好那一块了?”徐德帝站在吧台里一边擦着高脚杯,一边笑着问宋端午,看得出來,老徐这货是打算把吧台当做自己人生中最后一班岗了!

“哎,我要是不上來就弄点硬的,还真就打不住那帮子狼!用杯一杯一杯的灌,非灌死我不可,倒不如上來就吹瓶子,看有几个人跟我比狠的!”宋端午憨憨一笑,看得出來他此时确实有点酣然了,否则以平时谨言慎行的他,断然不会这么多话。

“呵呵,行,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徐德帝也是心领神会的一笑,说道:“不过你得注意身体,刚出來两天就喝了两次,铁人很受不了!更何况人家聂小纤还等着你呢???”

说完,讳莫如深的一笑,远算不上正派的话语但却是男人都懂得意思。

徐德帝话到此处,宋端午这才明白过來原來聂小纤这两天沒來上班,否则的话以徐德帝这过來人的毒辣眼光,断然不会看不出來端倪,所以当宋端午仅仅是以尴尬的微笑來回应时,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己会有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的感受。

“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吧,中老年妇女之友的也不怕嫂子吃醋!”宋端午白了他一眼后,颇有点半斤对八两的针锋相对。

“嘿嘿,这你不懂了吧,对于女人來说,好老公是要那种带的出去又带的回來的那种,很明显,你徐哥我就是这种极品嘛!”徐德帝也是笑着锤了宋端午一拳,可当他此时忽然发现那个已经缠了他好几个月的中年美妇又來光顾的时候,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就不禁对宋端午嘀咕的说道:

“再说了,你嫂子又不是那么不大度的人,更何况今天她回娘家去了,只有我和若娴在家???”

事情有的时候往往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在徐德帝一边跟自己的粉丝眉目传情,一边跟宋端午说着些有得沒得的家常话的时候,而这个犊子在一瞥之下,就赫然发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柳成真三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杯定乾坤!

柳成真和‘酒瓶底’赵岩松、侏儒李在石二人其实在桃园里时待了一段时间的,而宋端午之所以沒有第一时间发现她们,主要是柳成真三人压根就沒想往宋端午跟前凑合,这也难怪,一个用枪顶过宋端午的脑袋而且差点送他去见阎王,而两外两个俱都吃过宋端午的亏,所以这不待见自然也就有了缘由。()

至于说这三人为什么还要在这凑热闹,恐怕原因还真不是一条两条就可以说清楚的,而当宋端午在一撇之下这才发现了桃园里还有这三人的身影后,虽然脑袋略有混沌,但是略微思索下还是不难得出结论的。

柳成真对于宋端午來说,一直都是一个尴尬的人物和定位,这点相信徐德帝也是如此。至于说上次宋端午带着周亚夫去柳成真那里找麻烦,其实是想通过柳成真这条线索,给于依娆那疯婆娘提个醒而已,可是这凡事总有例外,宋端午沒成想最后竟然发觉徐德帝和柳成真的真正关系!

所以这犊子在转念过后当然就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连哄带骗的又是许诺又是挖坑的让柳成真变成了自己圈子的外围角色!

这人也骗了,车也借了,外加人家也沒少给宋端午帮忙,可是宋端午这犊子当初许诺给柳成真的东西却沒有兑现,所以说当宋端午看到柳成真三人在角落里坐着的时候,这心里不仅有一半欢喜也有一半忐忑。

欢喜的是不管人家出于何种目的,既然能來那就说明人家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至于说忐忑,恐怕就是自己这唯一一次沒还愿的行径了。

所以当宋端午一边拿眼睛不时的瞥向柳成真三人坐的方向,一边跟徐德帝聊些有得沒得的时候,老徐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宋端午顿时有了如临大赦的感觉。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自己缺什么正好就來什么!

于是就在宋端午脑筋一转趴在徐德帝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堆时,白马老帅哥的脸色就不禁变得左右为难起來。

“这???这不太好吧!”徐德帝放下了手头的高脚杯,为难的说道。

“徐哥,该來的总该会來,你瞒得了一时,瞒的了一世么?这种事,越早接触越好,等长大了可就生分了。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怕她突然出现影响了你家里的关系和稳定么?这样,我让她保证不泄密,我想这要求与给出的机会相比,她不会不清楚孰轻孰重。再说了,毕竟人家是孩子的生母,不让见也太有损阴德???”

宋端午坐在吧凳上一下一下摇晃着,嘴里的长白山同他的话语一样,俱都摇曳在徐德帝的眼睛里。()

“这???好吧!不过我要在暗处全程跟着。”徐德帝最终还是被说服了,而宋端午在得到允许后,立马说了一句:

“好说!”

徐德帝的表态让宋端午放心不少,而这个一肚子心眼的犊子,在跟徐德帝商榷了具体细节后,就直接就下了吧凳,从喧闹的人群中径直的走向了柳成真栖身的角落。

这一路挤來有多少个人跟宋端午打招呼他或许记不得,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而柳成真瞪了他几眼他倒记得清楚,因为他在想的是如何用最直接最犀利的招数拿下柳成真,使其成为自己身后的又一强援。

“嗨,來都來了,怎么不出來跟大家见见面?”

当宋端午叼着长白山,径直的來到柳成真三人跟前的时候,这犊子的话语就已然说出了口,言语中透着热络。

三人俱都相视一眼,谁都沒说话,看样子也沒回话那个意思。

“呵呵。”宋端午摸着鼻梁,难免感到尴尬了些,可是当他偷着四下张望下后,好像并沒有发觉异常之时,这才又重新换上了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这表情简直与赖苍黄如出一辙。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得感谢真姐能來这给老弟我捧场,不说话不要紧,只要您往这一坐,就已经给老弟我长脸了!”说完乐呵呵的看着她们三人,好像并沒有一般人所应表现出來的愠怒或者讪讪。

宋端午这话说着别扭听着更别扭,可是就是这样一句看似不伦不类的话,里面却有好几层的意思,典型的话里有话。

明面上表达了自己对柳成真前來的感谢之情,实际上暗地里又讽刺了柳成真她们三个莫要给脸不要脸的在这里摆姿态装紧,至于说第三点,则是一个立场的表达,那就是宋端午在告诉柳成真,你有话就说别跟我玩这个深沉,到时候惹恼了一走了之的把你们三个撂在这里看看最后谁难堪!

所以说要让宋端午摆出这幅死皮赖脸是要付出代价的,果不其然的是等柳成真听了这话后眼神也不禁变了几变,显然她听懂了。

柳成真是谁?那可是比徐德帝成名都早的上海真姐!现在的她虽然早已淡出,但是这好像并不妨碍她与宋端午这种江湖新贵打交道的能力!

毕竟这‘真凤凰’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宋端午能确定柳成真听懂了,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似乎柳成真并沒有为此而改变的意思,所以当宋端午拿过半杯酒依次碰触了她们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后,脸上笑容虽然还在,但是已然不那么温和。

“你们玩好!”宋端午彬彬有礼的说了一句,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來这是结束语。

“等等!”就在宋端午转身欲走的时候,柳成真突然开了腔止住了他离去的步伐,也就是这时,宋端午嘴角的微笑又再次浮现。

看得出來这犊子的欲擒故纵又一次成功了,他赌的就是柳成真此次前來的目地,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宋端午,我们到这里不是來玩的!”柳成真从牙缝里硬生生的挤出了这一句,显然她对宋端午的逼迫有些懊恼,但又不得不率先开口。

谁先开口谁被动,这是他俩都懂的道理。

“我也不是來跟你扯家常的!”宋端午站住了脚,回头微笑着说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宋端午的态度很明确,明确到让柳成真不得不抛开了顾忌准备撒疯的程度,可是就在柳成真无意间看见徐德帝看自己那无味俱杂的眼神后,她就又不得不忍了下來。

“啪”的一声作响,内心已经恼怒不已的柳成真掏出个东西拍在了桌子上,宋端午不禁望去,赫然便是那辆枣红色破捷达的钥匙。

“修好了?!”宋端午这犊子脸上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人情我先欠着啊,一会儿我就叫亚夫來跟你们换车!”

“我不要人情,我也从來不喜欢别人欠我的!”面对宋端午貌似无赖的嘴脸,柳成真在感到气愤的时候确实也感到无奈,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像从前。

“哦?”听到这话的宋端午不禁感到了一丝值得玩味的意思,他又重新回到了柳成真三人那里找了张凳子坐了下來。

“我欠你的不行,那他欠你的呢?”说完,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徐德帝,言语间颇有点质问的味道,而就在柳成真下意识的顺着手指望过去的时候,徐德帝那个老货则赶忙的别过了脸,好像生怕这两位勾心斗角的时候殃及池鱼。

“他???他不一样???”被戳中软肋的柳成真声音立马低了下去,底气不足且无力。

“那好,我换个说法!”宋端午见她的锐气已然被自己去了一半,这才开口引柳成真往坑里跳:“那如果你欠我的,你要怎么还?”

此话一出,柳成真就是一愣,她沉吟了片刻过后发觉自己好像并沒有欠过宋端午什么,所以当她柳眉一竖的开口就是一句:“宋端午,你到底要不要脸???”还未说完的时候,宋端午就竖起了一根手指将其打断。

“你先别急着说,至于我要不要脸的这件事咱们也等会在讨论!”宋端午眉头紧皱的盯着柳成真,一字一句的说:

“如果我说,我现在就能让你和徐若娴相处个把时间,你会怎么想?”

宋端午说完,就将烟头按灭在柳成真的杯子里,而反观柳成真,则一脸的不敢置信,甚至连宋端午的行为都视而不见。

“你???你???”柳成真连说两个‘你’字,但都沒下文,足见心内的震撼。

“嫂子回娘家去了,小姑娘又在家闹着要吃洋快餐,所以我想让狗娃子领你去老徐家接若娴出來,至于说你们三个吃完了洋快餐是看电影还是逛商场,我都不去管,但是有一点我要你保证的是,你不能透露真实的身份!你若是答应了,以后我会常说服徐德帝安排你们母女见面,但如果你把持不住,那就别怪我在暗处的兄弟对你出手了!”

宋端午眼望着天,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但是这犊子知道,这番话此时已然落入到某人的心田。

“好了,就不叨扰了,等你考虑清楚了,随时來找我!”

宋端午说罢,起身站起來就走,潇洒果敢的沒有一丝拖沓,这点同刚才的死皮赖脸截然不同。如果说开头宋端午是基于亏欠之情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已然拿捏了对柳成真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诱饵。

“等等!”

一声颤抖不已的声音立马响起了,就在宋端午刚要转身离去的瞬间。

此时的宋端午嘴角不禁又扯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显然今天这句第二次听到的‘等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服了,三???三哥!”

宋端午回身望去,只见柳成真也站在原地,她先是朝着宋端午一树大拇指,说了这句迟來的,但绝对是发自真心的话,而后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毅然决然的端起了那杯尚且泡着烟头的酒,像是要表达自己的决心,也像是表达自己对宋端午的误会和亏欠。

仰头间,一口而尽!

连烟灰带烟蒂,和着酒液全部灌进肚中,一滴不剩!

???

第二百七十六章 琐事。

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在身体状况不好或者疲惫下往往比平日里醉得更快,宋端午很显然就印证了这个道理。()

对于宋端午來说,彻底收服了柳成真对他是意义重大的。一來凭借着柳成真和徐德帝多年以前的旧情债,宋端午完全可以做到让他俩互相牵制的作用,这二來嘛宋端午也确实的需要这两位退隐人士的助力。

一个是保证自己稳固大后方的早期人马,一个是地下车市的女皇人物,这两个虽都摆不上正式的台面,但是宋端午却清楚,这两个人的能量却不比任何一个官门子弟弱多少。

所以说当宋端午明着是接着给自己开欢迎会,实际上是暗着完成自己这一系列计划中最后的一步时,这个犊子就知道自己前提的准备工作就已然可以告一段落了。

虽然宋端午现在手掌心里握的东西不多,但是以他为中心的一个紧密团体就已然颇具雏形,而这一切都是宋端午在精心安排下,堪称步步艰辛换來的,所以说当柳成真喝下那杯污秽的酒时,宋端午的豪情这才终于彻底敞开。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尽管在宋端午的精心布局下还是难免出现了小纰漏,比如某个单纯的妮子,但是这相对于宋端午脑海中计划的整个大局來说,却是无足轻重的,而宋端午之所以这么放心,一方面他是相信聂小纤是具有明辨是非能力的,所缺的只是时间而已,而另一方面,则是这犊子实在是想不出,自己都身正不怕影子歪了,那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但是宋端午却忽略了,女人有的时候心里明白嘴上倔强,不就是想要男人率先开口的一个态度么!

就好像明着说是來要车的柳成真,实际上是让宋端午兑现承诺一样。

四门的黑色牧马人最终还是让柳成真她们三个开走了,这点倒是唯一让周亚夫那夜感到不快的因素,可是当宿醉的宋端午从床上爬起來,看到的不光是正午的阳光高悬还有周亚夫那憨厚的笑脸时,他就应该能想到什么了。

外表绝强个性坚强的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点在柳成真的身上体现的无疑。尽管周亚夫十分喜爱牧马人甚至于深入骨子里的那种程度,但是当这憨货试驾了一圈已经整修完毕的那辆枣红色老捷达时,这货的表现就差点让宋端午以为他莫非真的转了性?

柳成真的嘴上很硬气,但实际上确实够意思。()那辆老旧的破捷达经过一系列的改装后,不仅从外型上焕然一新,甚至就连内部的零件都动过手脚,而当宋端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改的面目全非的捷达轰然作响时,他除了给周亚夫一个牵强的笑脸外,剩下的恐怕就是第一时间致电柳成真了。

周亚夫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心爱大玩具,这算是了却了宋端午的一桩心事,而打过电话的宋端午终于也明白了柳成真的用心,显示了她们高超的技术不说,顺便还让宋端午再次欠下了一个人情。

气氛空前和谐平静的宋端午这两天倒是十分安稳的很。除了宿醉的那次,这犊子依旧是每天早晨日头还未亮就跑到徐家汇公园跟宁老爷子练拳,练完拳后再跑回到小破房补觉而已,值得一提的是这中间少了一个环节,这让宋端午在很不适应的同时,也让他在每次路过浦和私立医院的时候,都有种下意识进去的想法。

习惯成自然了,当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改的掉的。

老太太马上就要过寿辰了,所以宋端午在这两天里也是颇为的规矩,该办的事办,该兑现的东西兑现,至于说该踩的人,宋端午沒打算放过,只不过则是留到了自己回來的时候再踩而已。

宋端午从看守所里出來的第二天李响就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一个足有一米九的壮汉亲自敲响他副局办公室的门送來的,至于说那壮汉的长相,李响沒看清楚,只知道一口颇似娃娃音的强调让李响在生出一地鸡皮疙瘩的同时,也让他十分感叹老天造人的愚弄。

可是想法归想法,当李响打开包裹的时候,里面不仅赫然放着一把77式警用手枪,另外还附带了一个小纸袋,而李响在且惊且喜之下检查了枪号后这才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多日的心。

‘这小子倒还挺受信用!’这是李响第一时间心里所想的,只是当他转眼间面目狰狞的提起电话就要下达再次拘捕的命令时,却不成想那个小纸袋里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几十张不同角度,不同姿势的李岩luo照明晃晃的被倒了出來,而这之外还有一打印满了李响所有履历包括暂可以称之为罪证的东西???

李响的冷汗瞬间就下來了,不光体会到乐极生悲的他同时更乖乖的撂下了电话,暗自庆幸着自己沒有一时冲动???

相比之从天堂坠落地狱的李响來说,宋端午呃感觉无疑要轻松的多,一方面是基于这久违的平静,而另一方面则是來自于手里的那一厚叠红艳艳的钞票。

宋端午不记得徐德帝给自己到底发了几次工资了,但是他能明确的是赖苍黄他们几个银行账号上的数目都在稳步增长这点无疑,而也就是因为这点,则让宋端午在一边感慨着自己户头上沒几位数字的同时,也在暗自为他们几个高兴着。

徐德帝交给宋端午的钱不多,不到三万而已,可是就是这样一笔在富人眼中都不够一顿饭的数目,却让宋端午感到了着实不小的压力,这可是迄今为止宋端午摸过的最大数目的‘巨款’!

其实就在李响收到了佩枪的时候,宋端午已经站在银行里不厌其烦的办理着业务了。不到三万的资金其中有一半都邮寄给了李鲸弘的姐姐李鲸源,这是他们几个兄弟协商下的结果,至于说剩下的那部分,则平分到每个人的账户里。

“钱还是不够啊!”这是宋端午在银行里小声嘀咕的声音,却引來了旁人一片的鄙夷。

这年头谁不缺钱?!

只不过宋端午更是如此而已!

所以当这个犊子踌躇满志的站在火车站售票大厅里,反复对比着几个车次时,最终做出的决定还是最便宜的那个绿皮子车,一百二十元大钞的硬座票,着实让宋端午感到一阵肉痛。

而当这个犊子揣着火车票打电话给宋寒食的时候,宋寒食却早已提前到了栖凤村帮助家里安排事宜,所以宋端午在无奈之下只好悻悻的让白潇湘陪同的时候,却不料反被对方讽刺了一顿,说他有飞机不坐反倒去遭那份罪!

“也不知是谁拉我出來的时候,要死要活的坐绿皮车!”

无奈之下宋端午撂了电话只得狂翻白眼,心里腹诽着白潇湘。只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那次是白潇湘第一次坐,也是最后一次。

白潇湘最后还是不忍心帮宋端午定了一张不同班次的机票并让人送到宋端午那里,只是这个犊子在思來想去最后还是把机票给退了,而当他拿着退回來的钱一脸的兴高采烈时,就连赖大狗腿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可见这犊子对兄弟大方,对自己却是苛刻无比的。

“呃???我说三猫啊,难得有人掏钱坐一次灰机,就当体验了不是!”

“不懂!这机票钱都够坐好几个來回的火车了!”

于是赖苍黄便不再多言,而宋端午则用填补了火车票钱余下的部分,好好请包括徐德帝在内的亲信人马搓了一顿!

这一顿饭才算是宋端午他们几个吃的头一次像模像样的饭,不光吃的兴高采烈,同样也是吃的唏嘘无比。

宋端午是何人?那可是黏上一身毛比猴子都要精明的人物!虽然这一顿饭着实花了些钱,但是宋端午已然在饭桌上完成了自己的目地,那就是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安排好了诸项事宜!

能把所有的琐事和要事都融在觥筹交错和为人处事里,不仅仅需要的是功力还需要心思,尽管看上去别有目的但是这效果也是出奇的明显。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更主要的是让宋端午彻底的安下了心。至于说让诸如老赖他们分工的事项,宋端午都已然不用操心,既然信任就要给足了权限,另外还有赖苍黄替他坐镇,相信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宋端午用余下的时间还是跑到了莫青檐那里,本來这犊子倒是想让周亚夫替自己跑一趟的,可是当他转念一想就不得不亲力亲为,毕竟人家莫青檐将这种好事让给了自己,那自己若再不真诚点,可就真不地道了!

所以说当宋端午怀揣着那壶和那经的时候,他知道的是自己回去给老太太拜寿的礼物终于有着落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都是莫青檐通过宋端午的手,在向宋家传递心意。

最后宋端午还是在一众人等的护送下登上了火车,尽管他站在窗口处不停的对众人招手示意,但是此时的他却不得不感到一点落寞,其中不光有对上海滩这地头的感受,不光有对印象中那晦涩阴冷的深宅大院的抵触,更有为看不见某人而感到的失落。

所有人都來送三猫上车了,唯独少了聂小纤这个最重要,但却足足消失了好几天的妮子。

绿皮子车缓缓的开动了,众人的身影也在宋端午的眼中渐行渐远,而当宋端午逐渐收起了自己无味俱杂的感情并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的风景时,却不料兜中的诺基亚1200突然响起。

宋端午按亮了屏幕,原來是一条短信。

“你在哪?我想见你!”

发信人赫然是聂小纤!

而宋端午在看后,则顿时换上了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

“真会挑时候!”宋端午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完又好似不说出那词不足以表达自己无可奈何一般,最后在思來想去之下,终于说出了那个词!

“傻子!”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土匪遇到贼!

宋端午从早上八点半蹬车,一路上晃晃荡荡的到了开封火车站的时候已然是将近九点的时候了。(.COm)

整整十二个小时,这可把宋端午给别扭的够呛,先不说旁边坐着一位时不时就扳起脚丫子一顿狂搓的抠脚大汉的脚有多大威力,就单单想想在对面带孩子的那对年轻夫妇就已然够闹腾的了。

不过好在对面那男子颇为热络,一路上跟宋端午胡扯海扯的说着一些沒边儿的话,权且当做给宋端午解闷了,可是两个人聊的再怎么投机,也架不住那熊孩子一会儿拉屎一会儿撒尿的闹腾啊!更何况还有一个时不时就拉开衣襟当众喂奶的女人!

所以当宋端午赶紧收了话头别过了头去,一來是为了避嫌,二來则是见不得那雪白肿胀的胸脯的时候,宋端午不知怎地心底的火就噌噌的往上窜。而这个犊子其后在闲极无聊时掰着指头一算,这才赫然发觉上次与聂小纤在床上起腻竟然是在二十多天前!

宋端午到底是个各方面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甚至在某个方面还有强悍几分的精壮男人,而他在逐渐口干舌燥并不断咽着涎水的时候,思绪难免的就会往某个值得他铭记一辈子的夜晚飘去。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宋端午突然冒出來这一句,虽然是小声嘀咕,但还是吓了他自己一跳,而这犊子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因为他在不经意之间竟然联想到了赖大狗腿子的一番话。

话本身的内容宋端午已然记不住了,但是意思宋端午却始终都记得,其实令宋端午之所以印象这么深的原因,不过就是赖大狗腿跟自己打的一个赌而已。

赌的无非就是三猫这孩子在开过了‘洋荤’之后,会不会朝思暮想以至于变本加厉!

很显然赖大狗腿是肯定的一方,不过这个赌局虽然在当时被宋端午一口咬死了,并毅然决然的打死不承认,但是当宋端午再次翻出旧账页的时候,难免会脸红心跳一阵。

“他奶奶的,都让那老货说中了!看來回去真的输给他点东西不成!”宋端午心里这样想的,但嘴上却是笑着的。

于是当宋端午这一路上不断重复着同男人零碎的聊天、装作不经意偷瞄女人白花花的胸脯、扭头看窗外风景这三个机械化程序化的动作后,目的地终于到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无疑这一段旅程当真让宋端午此生难忘,在分别了那一对夫妇,并急速逃离了抠脚大汉的‘光环’范围,直到宋端午站在开封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时,他这才有点起死回生的感觉。

不过好在老天对宋端午不薄,沒有让火车晚点,这才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宋端午可保不齐自己会不会在抠脚大汉的范围性‘毒雾’攻击下空血空蓝!

开封,是宋端午的福地也是险地。

说是福地是因为宋端午在这里确实与赖周二人打下了情谊,而说是险地则是因为宋端午自打脚踏这片土地,就沒好事发生!

上次是白潇湘大肆卖骚的惹來了地痞流氓,一通厮打之后不但让周亚夫受了伤而且让自己狼狈不堪的逃到了上海,中了白潇湘的圈套不说还让宋端午惴惴的担心了好久。

而这次宋端午却已然吸取了教训,既不打算卖骚也不打算多加逗留,他只想在填饱肚子之后速速离开,看似是最稳妥也是最保险的方法。

其实宋端午本可以在火车上解决温饱问題的,可是当这犊子一边惊讶于火车上那难吃程度不亚于猪食,而价格却比下馆子点菜还只高不低的盒饭,一边着实的对抠脚大汉的行径和味道感到五体投地的时候,尽管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也是胃口全无。

既能咽得下死贵的猪食,又能耐得住‘毒雾’攻击,还尚且吃的津津有味,而这又是一个怎样的妖孽?!

至少宋端午认为他还未修炼到!

所以当他凭着记忆摸到广场后街的小吃摊前的时候,其状态自然不必多言,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扫荡**八荒其实就是宋端午吃相的写照。

吃饱喝得的宋端午起身拍拍屁股看了看,感叹了一句古都别的不多,就是小吃多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原來只尝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当他一边感慨着自己肚子为何圆的这么快,一边又略有心疼的掏钱付账时,却不料早有眼神黏到了他的身上。

出门在外有句至理叫做财不露白!

说的什么相信只要有点心的人就会明白,而现在虽然不像古时候那样都要带上鼓鼓囊囊的银锭子,但是这一打打红艳艳的钞票还是捂紧比较妥当。

经常游玩的驴友或者常年在外的商人,都懂得将整钞和零钱分开装的道理,这样既保证了整钞的隐蔽又保证了零钱的随时取用,虽然不敢说是万全之策,但是起码将危险系数降低,而且更谨慎的人还会把贵重的东西分装在不同的地方,这样即便被盗了,也不会出现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惨剧。

至于说宋端午虽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是当他疏忽的拉开钱包无意间将红艳艳的边角透露给有心人士的时候,难免就会遭到别样的光顾。

其实宋端午带的钱真的不多,可就是他这样一个小白的动作,却让眼睛给瞄上了,这不是倒霉催的是什么?!

有句玩笑说是只有骗子才是真心的,因为他是真心骗你!换到了这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有贼是惦记你的,因为他是惦记你装钱的兜里。

宋端午付过了帐转身就出了车站后街,轻装出发的他本來也就沒带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背包里无外乎就是洗漱用具而已,至于说换洗的衣物宋端午压根都沒考虑,因为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赶到了宋家老宅,给那个印象早已模糊的老太太磕上一个响头,吃上一顿注定丰盛但能预见是味同嚼蜡般的饭菜,然后再跟几个不待见的人见上那么一两面后,就立马返程而已。

至于说背包里剩下的两样东西,虽在懂行的人眼里称得上宝贝,但在不感兴趣的宋端午眼里,已然同破烂相差无几。

“大哥,住店不?干净,便宜???”

“兄弟,要住宿不?环境沒说的???”

“先生,來住店吧!安静又安全???”

“哥,來住宿呗!不仅干净,还有按摩的小妮???”

“大兄弟,來俺家住宿呗!按摩的小妮都可带劲,还年轻???哎,别走啊,你想要啥样的直说啊???”

宋端午从后街走到客车站的这一路,上前拉客的小旅店就已然不下数个了,虽然说辞不尽相同,但是传递给宋端午的意思却是一样,无外乎就是男人那么点事儿而已。

从刚开始的微笑谢绝,到中途的直接拒绝,再至最后不胜其烦的干脆漠视。经历过这段落荒而逃的过程后,这让宋端午不禁暗自纳闷着自己脸上莫非真的写着一个‘色’字?

不过逃归逃,想归想,宋端午却是知道像这等的小旅馆却是住不得的,若是碰上个胆小的店家那还好,若是真碰上个明火执仗的强迫顾客吃鸡的,那还不得要了宋端午的亲命?

更何况凡是像这种小旅馆里的货色,不是人老色衰就是上面下垂、下面松弛,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年轻的也是铁定难看到姥姥家去的那种货色,当然有沒有病那是另说!所以当宋端午一面快速逃离这污秽之地一边感悟着老赖给他面授机宜的这些东西,他就忍不住的感谢起赖大狗腿起來。

这可都是瘸腿老赖经年积累下的宝贵经验和血泪控诉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成功杀出条‘血路’的宋端午当突然放慢了脚步的时候,却冷不防的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

宋端午处变不惊,眼珠一转就已然想到了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尽管宋端午在这方面还无法做到先知先觉,但是可别忘了宋端午身边还有一个叫做赖苍黄的货色。

那可是侠盗‘沙口燕子’!

如果说小偷小扒是初级兵种,入室盗窃是进阶兵种的话,那么像赖苍黄以前干的营生,那可就是终极兵种的存在了。

也不知贼王赖苍黄在知道自己徒子徒孙辈儿的人物,竟然会摸到自己主子身上是个怎样的感想,但是宋端午此时的表现却是相当的镇定,而就在这个犊子一把攥住裤兜里的两根手指的时候,转身过后的他就已然是面带邪笑了。

“我说兄弟,从出站到后街再到这,你可是跟了我一路了,真难为你了!”

出现在宋端午眼睛里的是一副青涩的面孔,而宋端午的这句话则让这幅青涩面孔显得更加的惊恐。

原來这犊子不是迟钝,而是成心的想玩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游戏,至于说这少年在挣扎了两下无果之后,脸上逐渐蔓延的狰狞就已然开始取代惶恐了。

“**的,给我松开!”

那少年用压低了的嗓子威胁着宋端午,而助力言语的,则是一柄抵在宋端午腰间的刺骨冰冷!

土匪遇到贼!

这是玩笑!也是宿命!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六壬神算!

宋端午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像这种货色一旦行动遇阻,就会抽刀了來壮胆。(.COm)这点他不是沒有遇到过,要知道宋端午以前在王牛乡厮混的那阵,虽然不是真正的大顽主,但是这大仗小架的也沒少打。

街头乱战练就出來的野路子虽然不甚美观也不甚规范,但是还真就有一股子杀伐果断的蛮横劲儿,也正是这个小贼的出现,好死不死的激发了宋端午当年的匪气。

小毛贼一般都是团伙作案,这样如果暗偷不成还可以改为明抢,而当宋端午在四下张望后发现好像并沒有什么人员过來策应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这个少年不是个新手,就是个跑单帮的!

少年不过陈狗娃那么大的年纪,但是眼神里却沒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净,这让宋端午在又恨又气的同时,也有了一丝的惋惜。

宋端午之所以恨,是因为他确实不止一次的被人摸空了荷包,而他之所以气,是因为自己还是头一次的被一个毛孩子用刀子逼住!在自己面前玩刀,那不就等同于班门弄斧一样么!

“我说小老弟!你拿刀的手抖什么啊?要不这样,干脆把你的小伙伴们都叫出來,也好给你壮壮胆气!”

“去你妈的,把钱给老子掏出來,要不妈逼的一刀攮了你个鳖孙!”

宋端午点燃根长白山跟沒事人一样在这里别有兴致的调侃着,而他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则是想谈谈这少年的口风,而果不其然的是少年的回复虽然令宋端午不悦,但是却也证实了他的料想。

“别介啊,老弟!你不就是为了求财么,何必伤人呢,我给你就是了!”

宋端午一边装腔作势的嬉皮笑脸着,一边慢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那个装了几张大团结的钱夹子,递到了那少年的面前。

“**的,算你识相!”少年一见钱包顿时双目放光,嘀咕了一句后,就将手伸了过去,而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时候。

宋端午是谁?这犊子的性子若是搁民国那就是一关东胡子!这少年是谁?只不过是一个经验都尚且的贼!所以说当以暗处见长的贼开始明火执仗的跟蛮不讲理的胡子对峙的时候,傻子都知道谁会倒霉。

“可接稳了啊!”

就在宋端午这句话的话音还未落地,而那少年的手距离钱包不过毫厘的时候,宋端午就突然手腕运劲将钱包撇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一米开外的地方,而与此同时,那少年的全部注意力则瞬间被吸引过去。(.cOM)

少年要倒霉了,因为宋端午发难了。

就在那少年目光瞟向钱包的时候,宋端午突然一手格开他抵在腰间的刀子,顺势而上的勾拳毫不迟疑的重重掏在少年的肚子上。

也不知是宋端午力使大了还是打在了软肋处,反正当这个被打得略有腾空的少年倒在地上时,已然弓的跟个虾米别无二致。

“妈了个逼的的,你个小崽子!爷我的钱包也是你能掏的?另外爷送你句话,在沒本事的时候别整天操这个妈操那个妈的,你不是你妈逼里爬出來的?你说你这傻逼除了会操操自己的右手你还会干啥!”

转眼间从慈眉善目恢复到面容狰狞的宋端午一边将烟灰弹在了少年的脸上,一边口无遮拦的说道,尽管宋端午平时不常骂人,但是还真别说,这样的一通臭骂已然让自己郁闷的心情放松不少!

宋端午回身捡起了钱包,看了眼仍旧在地上干呕不止的少年,拍拍衣襟转身就走,几步间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如果说上车之前宋端午的心情是郁闷的,上车之后的心情是烦躁的话,那么此时宋端午的心情就是舒畅的了,而他一边感谢着老天赐给他的撒气机会时,一边也在感叹着那个少年的缺少的眼力价。

“用刀逼人哪能往腰带上顶!我要是不揍你都他妈对不起你!”宋端午暗爽的嘀嘀咕咕,显然刚才那一拳着实打出了不少的闷气。

“哎,这位先生,看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想必定是人中龙凤,吾观你满面红光,三日之内定有喜事啊???”

就在宋端午转角进了客运站四下张望的时候,却不成想一个声音在宋端午的耳边想起,宋端午循声瞥了过去,赫然是一个在戴着墨镜的算卦先生。

先生年纪不算太老,但是也能看得出满脸的褶子和满头斑驳的白发,打扮也是旧时的长袍马褂;而在这位先生的身侧,只立着一个卦幌子,上面仅书一个大字!

青!

这倒是有点意思,而宋端午确实也多瞧了两眼,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全然沒有马路边、公园里、庙会中那些江湖术士面前摆的什么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周易八卦之类看着就透着玄乎的东西。

不过宋端午好奇归好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注意力就全在此处,而就在这个犊子突然看见了售票处那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后,便将心思收了回來。

“少小离家老大回,却惹祸端鬼跟随!这位先生,洪福齐天是不假,但是也得提放小人一朝侵袭!”宋端午刚想抬脚走,却又不期然听到那算命瞎子冒出这么一句,心中顿感不悦的他低估了一句“晦气”,便不再理会。

“可悲啊,可叹啊,原來世人都喜欢听溜须拍马之词,罢罢罢,就当老瞎子我在放屁,不过相逢即是缘,我再白送你两句,恰逢血光未必祸,归家祝寿未必福啊!”

如果说前两句宋端午情知是江湖术士拉拢顾客老套的说辞和手段的话,那么这最后一句,则是真正吸引宋端午的存在。

这老货是怎么知道三猫要回家拜寿的?

要么是真有本事的大隐高人,要么是宋执钺手下的亲信,再或者是宋家积年的宿敌,可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都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而这个犊子也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在经过一番交流后,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哦?先生又怎知我要回家祝寿?不过在下看先生的打扮倒也符合江湖八大门的风范,可是这卦具确实忒寒碜了点!”宋端午面带微笑的在那老头面前蹲了下來,眼神却毫不避讳的瞧着那两个圆滚滚的墨镜片。

其实宋端午这话可是别有深意的,一则用话试探这人的底细,二则又讽刺了这人的打扮,至于其三嘛,则是他的个人己见。

“哼,卦盘在心,拼盘在脑,解盘在手,只要一口足以,又何必弄那些旁枝末节的?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铺满地卦具的不一定是真卦师,但真卦师一般都不屑于弄那些个唬人的玩应!”

宋端午的话好似说中了老头的气愤之处,而这老货开始吹胡子瞪眼的时候,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哦?那不知先生卦资几何?又是何算法?”老头那一番颇有自吹自擂的话好似也引起了宋端午的兴致一般,所以这才目光灼灼的开口询问。

“视难易、准确、详细而定!”

“愿闻其详。”

“最难且准最详尽为六壬,卦资五百;难易居中为紫薇,卦资一百;最简为梅花,只策大概祸福,卦资五十!”老头一边搓着手指头,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道,只是他的言辞和表现却不怎么搭调。

“先生你会六壬?可是传说中的大六壬么?”听到此处,宋端午不禁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哼,六壬就是六壬!什么大六壬小六壬的,老祖宗穿下來的就只有六壬一说,后辈子孙愚钝学不会才简化成其他的,为了分辨才说成是大中小之分!自古大六壬才是正道,其余什么中六壬小六壬只不过是阉割过后的东西有什么好讲头的?拿这出來也不嫌丢人!”

老头又是一阵慷慨激昂的说辞,直把宋端午说的脸上发烫的同时,这犊子心里也在暗自揣测这老货嘴上说的当真漂亮,就不知到底有无真才实学。

“先生教训的极是!”宋端午嘿嘿一笑,转眼间计上心头:“还烦请先生用六壬给在下测下血光,在下素來仰慕六壬算法,知可通前因后果种种奥妙,不知道先生可否告知在下!”

宋端午玩的这一手不可谓不绝,让其推算出自己未來血光之灾的前因后果,就算他真有本事,那也是需要等应验了之后才能知晓的,而且更何况像六壬这类极其复杂晦涩的东西,现代人听过的就已经难得了,更别提精通此道的。

“你且稍等!”

老头不问八字,不需引头,说完便掐起左手三指飞速算起。而老头这个动作,让宋端午一见之下竟然渐渐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因为这犊子知道,凡同六壬者,可通过任何的线索将整个來龙去脉摸索透彻!

就像老者通过二人的相遇时间就可以摸透宋端午的血光之灾一样!

相反的如果需要问什么八字之类的,那相信宋端午立马就会扭头离去,画蛇添足和欲盖弥彰可是非常容易被揭穿的。

老头左手的拇指飞速的在食指,中指,无名指的关节上上下翻飞,时不时的停顿一下,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宋端午却瞧出了那五个贯口的位置,三个凶卦一个平卦一个吉卦!

直到此时宋端午这才真正的开始对老头刮目相看起來,因为通过这一手利落的解卦可以看出,老头还真就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这货竟然真的会传说中的六壬神算!

宋端午心下震惊,眼神再看向老头的圆墨镜片时,不禁带上了点崇敬???

第二百七十九章 淮南刘青田!

宋端午之所以被老头露的这一手所震撼,其原因不是因为宋端午迷信,或者他见识浅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相反的正是因为宋端午略通这类东西,这才能勉强看出里面的门道!

其实宋端午是略懂六壬算法的,只不过那是在他爷爷健在的时候,无意间教给他权当自娱自乐的小六壬而已,而他爷爷本身就不精通此道,再加上宋端午学会了之后就从未用过,所以也就渐渐疏忽了。

可是今天经这老头这么一提,他这才依稀记起了里面的种种说法和门道。

老头当真是身怀绝技的高人,这点毋庸置疑!至于说这老头的身份和來历,宋端午现在已然不去多想了,因为他已经彻底的沉浸在那玄奥晦涩的算法中去了。

“嗯!”随着老头的一个闷哼,计算了良久之后终于悠悠开了口:“从推断上來看,先后经由赤口、留连、空亡、三相凶卦,后经速喜、大安一平一吉,从卦盘上看你天盘地盘都有,但独缺人盘,从兑位上又能看出,东西北三方皆平,唯独中暗南亮。”

此言一出,宋端午心下便已经渐渐清晰了,因为老头说的赫然跟他所看到所能联想的一模一样。

“还请先生赐教!”

“事发在赤口、方位中、缺人盘,从推断上分析是在地处中原且以你为中心,与人起了争执落下的祸根,而中经留连,说明这件事对方一直耿耿于怀。当下空亡,乃是大凶之兆,说明那人的报复必在今日应验,不过此时中位已亮,说明性命无碍,而此难过后皆是平安,速喜卦象能补你独缺的人盘,相信不久之后你会有贵人相助,而后大安乃是上上吉兆,此时南方大亮,当是你一飞冲天之日!”

老人絮絮叨叨的一番话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宋端午在思來想去之后一时无法想通其中的缘由而已。

“先生,恕学生愚钝,能指明來者是谁如何逢凶化吉么?”

那老头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后只是慢慢的嚼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无为而治万事随缘,凡事不可强求,自是最好的办法,殊不知因果皆有报么!”

本來宋端午正在那里眼巴巴的等待老头子给指点迷津,可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这跟放屁沒甚区别的一句。

宋端午翻了翻白眼,撇着的嘴简直可以撇到爪哇国去了。(.Com)

“得嘞,那就这么着了先生。”

尽管宋端午不忿归不忿,但是人家既然能说出这番话,起码代表着不是江湖神棍,所以当宋端午还是颇为心甘情愿的掏钱包的时候,却不料老头的又一个举动让宋端午颇感好奇。

“卦资不忙给,应验再算!”

“哦?”宋端午当下一愣,这年头竟然还有算完卦不急着要钱的?要知道天桥下庙会里的那帮子神棍可都是巴不得立时掏空信主儿的口袋,再反观之这个老头,宋端午若不仔细瞧看之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特点。

“你倒是挺奇怪的,老先生。算完卦不要钱非要等应验了再说,你就不怕我不认账?再说天大地大的你哪找去?”

老头只微微一笑,斑驳的山羊胡子抖的那叫一个轻佻得意。

“应不应验,那是天意!天不叫我挣钱,那我也沒办法。若真应验了,相信你也断然不会对老朽的分析呲之以鼻,总之一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你给不给,我管不着,而这报应何时到,我也是管不着的,再说了,你若是信老朽的话,自然就來找我了,我还用操心怎么找你么?!”

说完,一捋山羊胡子,显得十分有高人风范。

老头的话其实放在唯物主义的立场來看,那叫做自己给自己台阶下,若放在唯心角度來讲,则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了人的心上。其实意思很简单,若说不中,则全都归咎于老天,若说中了,那就是老头的本事,你若给钱那还好说,若是不给钱的话,哼哼,意思很浅显,小心遭报应!

所以说老头这一番话看似玄奥,但实则是滴水不漏有理有据的,无论是从哪方面讲,都是说的人哑口无言,总之堵死所有的话头,让你有苦不光说不出,还得往下咽!

宋端午沒有想到老头的言辞竟然这么犀利,虽然三猫这犊子在白松屯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打架下死手,骂街无敌手的存在,可是若论到真的让他心悦诚服哑口无言的,这还是头一次。

所以三猫在站起來后并不急着走,而是又直勾勾的瞧了瞎老头一会儿,好像不多看一眼这高人就要飞了一般,可是就在他不经意的抬脚想要离去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十分好玩的细节又重新勾起了宋端午的心思。

这犊子眼睛一转,遂打消了要走的念头,他重新在老头面前蹲下。

“我说老头,你就别装了,本就是一高人,还装瞎子扮这份儿深沉,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宋端午的话很糙,但是老头听了却丝毫不以为忤!那老头在经过了短暂的愣神、思索、决定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拿下了跟末代皇帝溥仪那款别无二致的无框圆墨镜,那表情,比之猥琐的赖大狗腿都不遑多让,那叫一嬉皮笑脸!

“不赖啊,后生!说说,怎么看穿老朽的?”

“真瞎子的手哪有你这般白净的,指甲溜齐干净而且一个疤都沒有!”

果不其然!

瞎子因为常年需要用手去碰触,有时难免会伤到皮肉,更何况眼睛看不见的人在外漂泊,断然沒有保持干净到指缝里连半点泥垢都沒有的程度,所以当宋端午在他掐指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后才反应过來时,就立马揭穿了这老头的西洋镜。

“不装瞎子不行啊,世人皆以肉眼替心眼,殊不知肉眼虽亮但心眼已盲,所以我这老头子若不装瞎子來愚弄愚弄世人的肉眼,他们已盲的心眼保不齐就会认为我是个骗吃骗喝的大骗子!”

老头这一番话倒是实话,只是让听的人感到刺耳,也让说的人感到心酸。

“还未请教先生高姓?”

宋端午这一句里的称谓值得玩味,从一开始的敬称,到揭穿老头装瞎子的不屑,再到被这一番话所震慑回复的敬称,不光说明了宋端午态度的转变,又同时彰显了老头滑稽与神秘并存的一面。

“不敢!”被问及此处的老头突然又呲牙一笑,抱着拳先是客套了一句,这才报出了个名号:“淮南刘青田!”

言语间颇有点傲然!

可是老头这一句却差点让宋端午一口吐沫沒咽好给呛死!刘青田是谁?那可是帮明太祖朱元璋定天下的头号功臣,神机妙算刘伯温呐!

“久仰久仰,原來是刘前辈!”宋端午谦逊的说,可是这心里自然难免腹诽,你丫幸亏不姓孔、张等等的,否则还不得起名叫孔明、张子房、长孙无忌等神仙才能有的名字?

“我都沒对自己久仰,你久仰个屁!”许是老头看穿了宋端午心里的那点弯弯绕,也或许是有本事的老头都像宁花翎那样喜怒无常,总之老头这话一出,立马就让宋端午神情为之一顿。

“你以为我喜欢这名?我本名原是叫刘七,听听这名多顺口好记!后來拜了师傅,你不知道,我还有两个师哥,一个叫青苔,一个叫青蒜,结果给我留下一堆什么青莲、青葱、青苗、青天之类的,你说说这都是人名么?!后來我一恼,挑了个青苗并偷摸把草字头给去了,这才勉强算是个人名???”

老头这一说不打紧,却差点沒让宋端午的心里乐开了花,可就是这样,这犊子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原來如此的凝重表情,可见宋端午戏演得有多辛苦。

可是就在这一老一少正闲扯的兴高采烈的时候,也不知哪刮來的一阵邪风,硬是把老刘头的卦幌子给吹倒了,老刘头立马变了脸色,急忙掐指一算,这才对宋端午说道:

“阴风拔旗,怕是要有事情发生了,所以我得速速离开这里,这两天你甭找我,时机到时咱俩自会相遇,另外临走老朽我再送你一句,这阴风來的恐怕有点蹊跷,不仅关乎我恐怕还有你,术语有云阴风拔地起,鬼往人间挤。我掐算与你有仇的人就來自于阴风的方向,切记!”

说完,老刘头也不管什么形象和深沉了,抓起地上的幌子还不忘把小板凳也顺手拿起屁颠屁颠的跑了,总之腿脚利落的不亚于个青壮小子。

老刘头听风就是雨的做派着实让宋端午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而这犊子回头看了看那邪风刮來的方向,发现并无异状后,这才又扭头朝老刘头望了过去,然而却发现这老货已然不知何时消失在黑暗里了

“神神叨叨的!”

宋端午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似乎并沒有将老刘头的叮嘱放在心上,可是就在他转身欲离去的时候,却不料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哦,对不???”

宋端午道歉的言语立马脱口而出,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口里的那个‘起’字,却硬生生的憋在了口里。

被撞之人此时是黏到宋端午身上的,而宋端午在目眦欲裂的看向这人的时候,同时也发现了那柄插在自己腹中的尖刀!

刀身尽沒!徒留个刀柄像是在表演杂技!

“我**!”宋端午嘶吼着一把推开了那人,他也几欲站立不住,而此时血却从手指间渗出,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大凶卦象应验了!

???

第二百八十章 冤冤相报!

四虎子的势力现在是越來越日薄西山了。(.coM)

以前那个虎爷虽不敢说在整个开封市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是起码走到大街上任谁都的恭恭敬敬的点头打着招呼,可是自打姘头跟人跑了,自己的卵蛋也化为虚无之后,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势开始有了下坡路。

其实本來四虎子还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尽管那机会早就的机遇太过于艰辛和渺茫,但是聊胜于无,所以自打那日四虎子刚刚完成了复出以來的第一次胜仗的时候,却不料有一个更大的危机却已然逼近了他。

那就是他实在不该招惹白潇湘那个疯妞!不过就是招惹了,也实在不应该为了泄一时之气愤捅了周亚夫!

不过四虎子显然胸襟和眼界都沒有那么长远。

刀,是立时就捅了的;仇,也是立时就报了的;至于说后來怎么,则是立时就被送进医院的!

不得不说四虎子的命还真是大。

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捉弄世人,也或许是四虎子阳寿未尽命不该绝!反正这货当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出落的跟血葫芦一般无二了,可是尽管如此,医生在检查之后也仅仅是进行了一下包扎和缝合的处理。

本來四虎子还在纳闷呢,心想这是医生看我沒救了不打算医治了怎么地?可是这想法还未说出口,医生就已然笑着问四虎子,是不是得罪了我的同行了!

医生这问的不禁让四虎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回想下当时的一幕,想到那个赤红着眼睛但却闪耀着摄魂寒芒的青年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仁心仁术的大夫,而那一下下往自己身上死命捅的刀子自然更是想要了自己的亲命!

所以当四虎子不无气苦的问‘您这话时怎么说的!’的时候,医生的回答却差点沒让四虎子白眼一翻气晕过去。

别看这肚皮扎的跟花瓜一样,但是这刀捅的别说还真地道!虽然看似惨不忍睹且有些凶险,但是实则每一下都是贴着心肝脾胃肾的边儿擦过去的,所以说顶多就是失血过多外加皮肉伤!

医生这一番话气得四虎子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心想感情老子差点把命搭上就是为了來这地方听你膈应老子的?

可是气归气,四虎子仍旧一点辙都沒有,起码自己在病床上还真沒有跟医生叫板的能耐,否则惹毛了人家把自己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咔嚓了,他顶多就算个医疗事故背个处分就过去了,而自己这条小命却搭了进去,太不值当了!

可是四虎子若是以为自己受气的过程到此结束可就大错特错了,就在那医生仔细给四虎子缝合完毕之后,冷不防的冒出來一句,却差点让四虎子生出想要拿针线给他嘴缝上的冲动。()

这刀捅的,还真精准,要换了我,就是拿手摸着拿工具比量着,估计也就这程度了!

四虎子当时这个恨啊,气的是差点咬碎了满口银牙!不过也幸亏是医生从这过后不再多言,否则四虎子还真就保不齐豁出去伤口迸裂的代价,当场爆了这医生的**花!

这人受了伤,流了血,伤了元气也就伤了气运。平头百姓还看不出來,不过这在四虎子这种过惯了刀口舔血的人看來,却是了不得的大事情,而且自打四虎子进了医院以后,刚收的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兄们索性也就一哄而散,徒留下四虎子一个人在医院病床上悲伤逆流成河!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來着,有钱男子汉,沒钱汉子难!

四虎子这个外表魁梧但实则胯下只剩一根‘独苗’的人,虽然远称不上汉子,但是最后也不得不为钱的事情发愁,本來满打满算找几个小兄弟重振雄风,结果被一捅乱刀捅到医院不说小弟们还都鸟兽散了,所以当四虎子最后那么一个钢镚被医院搜刮走了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被很自然的‘请’到了大街上。

原先的虎爷,如今的四虎子终于落魄了。

手下不光半个人毛都沒有,成了孤家寡人的他回到那个漏风滴雨的家看着冷锅冷灶冷炕台,那叫一摸哪哪冰凉,所以四虎子最终心怀侥幸的掏了掏那比脸还干净的兜时,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孤寂和落寞。

家里啥都沒了,惨的那叫一个隔夜米都沒有的程度!不过好在四虎子在这个破家里发现了两样东西,一瓶看不清标签的农药和一把上了锈的破刀。

这感情是要自己自我了断啊!

也罢,生无可恋,死又何哀!

这是四虎子当时震撼内心的想法,而他在气急败坏之下指着老天一通臭骂之余,还真光棍到仰头咚咚咚的灌下了一整瓶子农药!

喝完农药的四虎子干脆也就索性躺在了地上,渐渐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后以致意识全无。

天要让谁灭亡,必先要其疯狂。

老天爷倒是让四虎子疯狂了,后來又让他灭亡了,可是这灭亡后面是啥子老天爷却沒有明说,不过当四虎子美美的一觉睡醒后,睁开眼间发现的不是梦想中的天国或者最害怕的阴曹地府!

棚还是那个棚,屋还是这个屋,而四虎子还是这个沒卵蛋的四虎子。于是当四虎子一跃而起抓起农药瓶子仔细看时,却发现早已过期八百年了。

我操你个妈的!

这是四虎子一把将农药瓶子掼碎在地爆出的一句粗口,也难怪,有的时候赖活着还真就不如死了,而更可怕的是想死都死不了!

妈逼的,我就不信死不了!

已经下定主意要了却残生的四虎子最终气急败坏的骂道,只不过当他想到各种自杀方法时,却又犯了难。

跳楼吧,自己住的是地下室,他妈的人家都是从上往下蹦,他倒好从下往上蹦,这根本沒可能嘛!摸电门吧,手指头太粗插不进去!上街想卧马路吧,结果人家全都以为他是碰瓷的,都绕着道走!

这可难坏了四虎子,于是四虎子猛然间想起家里还有一把生锈的破刀时,就已然打定了要割腕放血的准备!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当四虎子把那破刀磨得锃明瓦亮却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天要让谁灭亡,必先要其疯狂的后续。

而后迎來辉煌!

所以四虎子冷眼瞧着这把本是锈刀,但经过一番磨砺之后焕然一新的匕首后,就不禁暗暗下了决心。

妈了个逼的,我四虎子死都不怕了,还怕个球?!

于是就在此后,当四虎子半偷偷摸摸半明目张胆的划开车前旅客背囊的时候,不光道上的新人宿老都意识到了四虎子破而后立了,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原先的一方地霸四虎子经过一番磨难后,摇身一变赫然变成了贼!而当这老货开始拿着那柄匕首,开始给火车站最大的贼头放血的时候,他就已然重新回到了开封市的浑水圈子里了。

此时的四虎子这才顿悟到原來成功人士都必须要经历过‘**’的考验,不过此‘**’显然不是彼‘**’。要成为成功人士,第一必须要从逼里爬出來,其二还要被困境逼出來!这才是四虎子脑中‘**’含义之所在!

显然经过一系列人生、家庭、事业剧变的四虎子参悟透了‘**’精华之所在,所以当四虎子以半年的时间将火车站及对面的客运站的‘业务’都收拢于己下的时候,落魄的四虎子摇身一变又成了虎爷!

人生几起几落,尽在变幻莫测中。

元月末,大寒!

四虎本來正坐在烘的倍儿暖的棋牌室里同几个其他地头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打着牌,本就牌技烂手气差的他今天更是输的一塌糊涂,不光输了今天手下交上來的贡钱,更是欠下了一屁股的债条。

可是越是气恼这运势就越不好,不光如此就连诸事都不宜,所以就在四虎准备一推牌撂挑子不玩了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手下那个新收的小弟踉跄的推门而进。

“虎???虎爷!我被??被人打了!”

“咋回事?”

“我正‘做活’呢,被他发现了,就打我!”

“我操他个妈,报我名沒?”

“报???报了,人家说不报还好点,报了更要往死踹!”这少年眼珠一转,撒了个谎。

“妈了个逼的,头前带路!”

四虎混江湖本就是凭着一股子草莽的锐气,凡事不经大脑的他压根就沒想到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当他心里窝着火揣着家伙跟那少年來到站前广场的时候,人早都沒影了。

打完人不走还在原地等着?当谁都跟四虎一样实诚?!

“刚???刚才还在这呢!”少年磕磕巴巴的道。

“操,四下找找!”

于是四虎就和少年分头摸索着,而让四虎子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搜索到客运站的大厅里时,却猛然间发现了一个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人!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这话果真不假,四虎子直到现在都无法忘却那晚那个捅自己刀子的青年的面孔。而当下那个青年正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怎能让四虎视而不见?

所以一见之下立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四虎压低了帽檐,紧紧攥着匕首走上前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这是天意使然啊!四虎子感动的老泪纵横,他这样想道。

“哦???对不???”

“噗嗤!”

四虎故意挑青年转身的时候撞了一下,而就在那青年的道歉刚刚出口的时候,他的那柄放过数人鲜血的尖刀,就已然沒入了青年的腹中!

“我**!”

那青年强忍着剧痛一把将四虎子推开,而踉跄了几步就已然站定的四虎子,此时则面带狞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仅此二人!

开封市,北宋皇庭外,龙湖边。()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自西向东的疾驰而去,如果此时有人能有幸观察到这人奔跑的身姿的话,保不齐就会暗暗称赞。

嚯!连逃跑都这么潇洒,真是帅呆了!

不过帅的是那一身长袍马褂的行头,却不是來者的容貌。而此时若是宋端午在场的,肯定就会发现这落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淮南刘青田的老刘头!

如果说一个左手提着幌子,右手拿着凳子,身上还穿着长袍马褂的老者在夜色里疾奔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那么瞧这撒丫子落跑不亚于专业短跑运动员的速度來看,那可就更令人啧啧称奇了。

其实真正啧啧称奇的不在此处,而若是此时地上有雪的话,那老刘头一走一过的地方才是真叫奇迹之所在!

不过就是这样,湖边松软的土地上却仍旧难见老刘头路过的半点蛛丝马迹,而这点不光是让别人,就是让宋端午都看走了眼的!

老头子轻功随身!而且造诣还不低!

“师傅,别跑了,我在这呢!”

就在老刘头堪堪跑过湖心桥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侧方响起,听得出來是刻意压低的那种。

“小兔崽子,吓死老子了,我以为那龟儿子追上來了呢!”

老刘头啐了一口笑骂道,听这话头像是被狗撵了屁股,可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要火燎眉毛的程度。

“嘿嘿,这安全着呢,到了晚上这沒人,就是有只耗子路过咱都能知道,再说了,这世上能让您老落跑的家伙又有几个能比得过您这腿脚的?”

说话间从桥洞下面爬出來一个人,直到走到老刘头身前这才发现原來是一个生的白白净净的美少年,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那叫一个带劲儿!

“那可不是,你小兔崽子也不看看师傅我是谁?淮南刘青田!”

老刘头有一点好处就是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一颗乐观的心态,而这乐观的心态又跟他喜欢自吹自擂的本性相关联,虽然这老货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可是当着外人面也就算了,私下里当着自己徒弟面却也是把尾巴翘得老高,这就不是变态而是病态了。

美少年借着月光朝老刘头一阵赞许的点头哈腰,但实则心里早就已经不屑了,都这时候了还充大瓣儿蒜,你要是早想到这里沒人还至于跑的跟狗撵似的?!

“师傅,既然这块地头危机重重,那您老又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虽然这里的人都仰慕您的风范,但是您也得注意自个的安危不是,毕竟您的这身本事不是您一个人的,而是天下苍生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尽管美少年的心里不屑归不屑,但是这口头上的花活儿还是要做足了,尤其是像这种旁人听着是肉麻,老刘头自己听着却倍儿感舒坦的话,所以当这番毫不避讳的马屁啪嗒拍在老刘头的马屁股上时,老刘头是当真能做到表里如一的。

因为心里和脸上俱都乐成了一朵老菊花!

“小澈啊,你什么时候能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这类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啊!”老刘头一捋下巴上三寸山羊胡子,瞧这美得屁颠的语气和神态就可以看出,刚才那马屁拍的可谓是解了心痒了,否则的话老刘头嘴里左一句右一句的‘小兔崽子’也不会变成‘小澈’!

“这回让您老甘冒风险的人,可见着了?”那个被换做小澈的美少年星目闪耀,索性也就顺着老刘头的话往下接茬。

“见着了!”

“如何?”

老刘头又是一捋那山羊胡子,直到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捋下來了几根后,这才勃然变色的赶紧止住了自己的行为,又是惋惜又是悔恨的心疼那几根宝贝胡子后,这才悠悠说了句:“不赖!”

这‘不赖’二字在旁人口中说來或许是句屁话,小澈却知道,这在老刘头嘴里说出,已然就不是‘不赖’那么简单了,就是当年还未踏足内蒙古的赵马王,在老刘头嘴里也不过是得了一个‘尚可’而已!

“不赖到何种程度?”

“很不赖!”

小澈又是一愣,此时的他倒是想见见师傅口中这位‘很不赖’的人物,毕竟能让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刘神算评价至此的人物,小澈是沒理由不想结识的。

小澈这孩子心高气傲老刘头是知道的,而就在自己说完这句‘很不赖’之后,小澈适时的沉默则更加印证了老刘头的想法,所以当这老货眼珠子诡异一转之后,一个正好借机打压徒弟心气的想法冒出了头。

老刘头先是假意咳嗽了两声以端正姿态,后又拿出一副怎么看怎么别扭的高人姿态肃然说道:“小澈啊,你跟为师我有年头了吧!”

这话说的小澈顿时如坠云里雾里,他实在是闹不清自己这个老不修的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更不知道老刘头车上推的什么瓜,不过值得肯定的是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回师傅的话,从十一岁开始,整八年了。”老刘头既然恢复了正色,小澈干脆也就像模像样的答,要不一个不小心惹了老刘头不高兴,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嗯,算你有心了,也难怪我在这么多徒弟里最看好你!”老刘头颔首轻许,然而却换來了小澈一阵狂撇嘴,心下暗道:

在我之前总共这辈子就收俩徒弟,而且还是一死一残,你倒是不看好我试试啊?

不过老刘头显然沒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透着多么无耻,所以当他仍旧自顾自的说道:“还记得当年你要拜师,我给你出的试題么?”的时候,小澈不由得再次一愣。

老刘头沒來由的突然提这个确实出乎了小澈的预料,所以当小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的老实答道:

“记得!师傅当年让我分辨您到底是不是瞎子,我用了三天才看出來的,若不是那天正好有个大屁股婆姨在您面前弯腰捡东西,我想我还得要几天时间???”

“咳咳!”

小澈的话让老刘头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而老刘头在情急之下故意为之的咳嗽也适时的阻止了小澈话头的延续,毕竟这件为了偷瞄妇女走光而被小兔崽子戳穿的事件,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尴尬画面。

老刘头赶紧清理这嗓子以掩饰着自己的做作,直到自认为戏演足了,这才说道:“嗯哼,咳咳,嗯嗯,呃???小澈啊,你可知这人看出为师假扮瞎子用了多久么?”

小澈摇摇头,嘴上说的是:“还请师傅明示!”但是心里却想的是,你个老棺材瓤子要是早点传授我推算三式中的任意一术,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装大瓣儿蒜卖关子么!

老刘头说到此处显然有点兴致勃勃,而他此时也确实只深处一根手指头,示意让小澈猜。

指头只是一根手指头,只不过不是食指而是中指罢了,而小澈在看后自然是哭笑不得的翻着白眼,老刘头既然让人家猜又伸着手指骂人家,这不是吃饱了撑的逗人家玩呢么,还真就沒有这样的!

“一天?”小澈最终还是沒敢忤逆了老刘头的意,只得从‘天’开始算起,在他看來这人仅用了他当时三分之一的时间戳穿老刘头,都已然是牛人的存在了。

老刘头笑笑,沒动,意思是什么当然不言而喻。

“一下午?”小澈不甘的问道。

老刘头冷哼一声,显然是在鄙视小澈的目光短浅。

“一???一个时辰?”小澈显然是要较劲了,所以语气上都带上了点生硬。

老刘头眉头微微一皱,中指比划的那叫一个随风激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胡乱耸动着,但最后指向的目标却很明确,都是他的宝贝徒弟!

这么明目张胆的骂人而且对方还不能有所表示,估计也就是这一对师徒能做得出來了吧!

“妈了个怂瓜,我还就不信了!”小澈暗暗的啐了一句后,朗声道:“一分钟?!”

敢于质疑是好的,可是小澈最后喊出的那句却还是泄露了他底气不足的弱点,而老刘头在听后也就干脆的收起了那根朝天指,继而换上了鄙夷的眼神。

老刘头咂巴了两下嘴,最终揭晓了谜底:

“一撇之间!”

小澈彻底傻了!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怎样三头六臂的形象!所以当小澈的心底傲气被打的烟消云散但又侥幸的问:“师傅,这样的人恐怕您是头一次见吧?!”的时候,老刘头的回答不禁又让他顿感挫败。

“哼哼,不多!天下之大,我淮南刘青田所遇也仅此二人而已!”

小澈奇道:“那初此之外,另一人是谁?”

不过这次老刘头沒有多话,自然也就沒有直接的给出答案,只是当老刘头微一沉吟过后,站在龙庭湖边的他却迎着朔月,打了一整套拳法外加演示了一套器械技法。

拳是北派拳法,绵延舒展,刚猛有力!

器械相比之下则要显得颇为怪异的多,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似枪非枪,但值得肯定的是下下均是实用无比,招招都是致命狠辣!

难得露出如此肃穆神态的老刘头当打完这两个套路的时候,更是沒有多话,只说了一句“走吧”,就拿了那个上书仅一个‘青’字的招牌幌子就抬脚离去。

老刘头走是走远了,不过美少年小澈却沒有离去,因为此时的他赫然通过那两套套路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则让他的星目顿冒光华。

这人是谁?

一品太傅许淳仙!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命相搏!

为老不修的老刘头和他的宝贝疙瘩徒弟小澈在龙湖边神神叨叨的时候,殊不知某个倒了血霉的犊子此时正跟四虎子大眼瞪小眼!

虽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从客运站跑到龙湖边是足以令所有职业田径选手感到汗颜的,但是一來老刘头神秘莫测的行踪确实飘忽,二來此时宋端午的心思也确实沒法往他那里想,毕竟眼前立着一个想要自己亲命的仇家,宋端午沒有理由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的手掌在伤口处按了按,触感上的温热湿润和一阵阵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伤势的严重和情形的糟糕程度,而宋端午在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衣服外面露出的那一截刀柄时,又不免感到庆幸。

但凡尖刀刺入人腹中,只要刀身上沒有放血槽或者导气槽之类的东西,那么刀身就会毫无例外的被人体强大的内压和肌肉所死死钳住,不下大力气是拔不出來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只要刀一刻不拔出來,就不会造成鲜血大肆喷涌和内脏横流的惨象。

可是这话又说回來了,毕竟这也是最危险的贯穿伤,就算沒有血流如注,但这类似‘细水长流’的咕咕冒血也终究会要了人的老命。

其实宋端午刚才那一推是有用意的,既然对方敢对自己下这么严重的刀子,那么可就是奔着弄死自己的目地而來的,就是因为如此宋端午才恰恰要第一时间推开他,因为既然已经**了刀,就不能再有更严重的情况发生了。

宋端午知道,自己这刀若不拔的话,那还能保存些气力,若是一旦拔出來的话,宋端午可不相信自己是圣斗士小强,还能跟沒事人一样立在当场。

“妈了个逼的!”宋端午额头上的冷汗如黄豆一样一颗颗冒出來,他红着眼睛看着那个遮面的男人,涩声道:“刀也捅了,血也放了,脸却不敢露,嘿嘿,还真跟手法一样啊这么下作。”

四虎子那围巾下面的嘴嘿嘿一笑,沒说行或不行,他只是仔细的考量了下现场的情形之后,这才扯下了脸上的围巾。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瞬间呈现在宋端午的眼前。

说熟悉,是因为宋端午发觉这个面孔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说陌生,则是他一时竟联想不起何时与这人有的交集。

这不怪宋端午一时沒反应过來,主要是现在的火车站贼头虎爷和那时混迹于小吃摊一条街的四虎子,无论从气质和样貌都已然有了不小的差距。()

“这位朋友,我姓宋的似乎并沒有跟您有过节吧?!”宋端午的手一边紧紧按着伤口,一边吃力的说道,看得出來不断渗出的鲜血让宋端午这原本生龙活虎的犊子渐渐沒了生气。

四虎子又是一声狞笑,眼神却丝毫沒有离开宋端午身上半毫厘,而他在伸手掀开上衣并露出花肚皮的时候,宋端午这才一下恍然过來。

大冬天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袒胸露乳的,这在旁人看來保不齐就会以为这俩货都是神经病,而且病得还不轻,而是这在宋端午看來却是揭晓了一切的谜底,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四虎子的行为,而是全都在那肚皮之上。

花肚皮上赫然横陈着许多条翻滚狰狞的疤痕,而这些疤痕则俱都像蜈蚣一样,在他的眼里呈现恶心和扭曲的感觉。

宋端午的脸色不禁变了几变,他知道今天估计是不能善了了,因为他已然记起眼前这人就是半年前让自己痛下杀手的那人。

既然如此,宋端午便索性放开了,他清楚既然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估计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下场,所以当他扯下了聂小纤送给他的那条爱马仕的真丝围巾的时候,伴随他话语的则是将围巾垫在伤口处的动作。

“原來是你!还他妈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宋端午脸色苍白的颓然一笑,说道:“怎么着啊爷们!看你的來头咱俩今个儿是必须有一个人要撂在这儿了!”

四虎子啐了一口痰在地上,说道:“废他妈什么话,老子今个來就是來取你个鳖孙的狗命的!”

说完,还未等宋端午有任何表示的时候就猝不及防的扑了上來,目标赫然就是宋端午腹中插着的那把尖刀。

四虎子也不是傻子,他懂得自己无论如何再怎么拳脚相加也抵不上拔刀子给宋端午带來的创伤大,拳脚顶多就是以泄心中闷气,而这拔刀子却不一样,拔了宋端午就是沒立时当场翘辫子,那他那条小命也得瞬间丢了七八分。

四虎子这是咬死了要宋端午的小命啊!这点宋端午也不是不清楚,因为四虎子之所以站着跟宋端午僵持那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血多流点、气力少一点么!

其实四虎子还是着急了!

在他的印象里凡是捅了人惹了祸都要跑路出去避上个把年月,而他自然想不到宋端午这犊子跑是跑了,但是这一跑却刚好成就了他上海地下新贵的地位,而他自然同样想不到此时宋端午的身手已然跟那时有了天壤之别。

以前的宋端午若是糟了这样的变故肯定撑不了这么长时间,而此时的他却不一样,就在四虎子扑将上來的时候,宋端午的心里也是一阵暗喜,他怕的就是四虎子不断的跟他玩消耗战。

而四虎子也殊不知自己的行为恰恰中了宋端午的下怀!

必须在数招之内拿下这王八蛋!这是宋端午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气力撑不过几分钟了。

四虎子一个前冲伸手就向前抓去,目标赫然就是那刀柄。宋端午当然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一个侧身让过他的抓取范围,双手揪住四虎子的胸口和头发,瞬间就是两下膝撞凶狠的招呼到了四虎子的身上。

宋端午的这两下膝撞可是宁花翎老爷子亲手给他量身订做的,虽然不属于八极拳里的路数,但是这从暹罗拳上吸取的技法,却是近身缠斗最凶狠的招数之一。

四虎子大意了,他沒有想到宋端午在重伤之下还有这般力气打的自己一阵阵的吸凉气,可是四虎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从街头乱战里杀出來的悍将,就在这第三下的膝撞还未建功的时候,他就已然晃着膀子挣脱了宋端午的束缚,用腰背一靠,便将宋端午靠了出去。

本來宋端午对他这种赖驴打滚的招数是免疫的,可是眼下情形今时不同于往日,所以就在宋端午被靠的踉跄了几步之后,已经端正好了身架的四虎子就又揉身而上了。

街头出身的大混子四虎子当然知道眼下这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而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今天若是不做个了断的话,那么后患则会是无穷无尽。

趁你病而不要你命?当谁都是一副菩萨心肠呢!再说了就是菩萨在斩妖除魔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心软啊!

四虎子这回倒是学乖了,专门四下游走打游击战,起初几下还能建功,可是当他再次被宋端午牵制住了之后就猛然发现,感情这犊子是要搏命啊!

四虎子有这样的想法不是空穴來风,因为此时的宋端午只用一条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脑袋,任凭四虎子怎样的拳脚相加就是死活不撒手,而四虎子的眼睛在无意间瞥见宋端午的另一只手的时候,却差点沒吓得大小便失禁!

那只手的关节泛着骇人的青白色,而手中之物不是别的,赫然正是那柄差点要了四虎子老命的剥皮刺刀!

原來宋端午这犊子不只是要以命搏命,更是想要了自己的小命!这是四虎子恍然大悟下的想法。

“傻逼!老子就是嗝屁了,也得他妈的拉上你当垫背的!”宋端午一边死死钳住四虎子,一边红着眼睛光棍气十足的说道。

而就在这话音刚落,四虎子还未有所表示的时候,就已然听到另外一声十分熟悉的‘噗嗤’!

四虎子顿时长大了嘴,如同个濒临窒息的死鱼一般,而他此时的大腿上,赫然多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如泉水一般咕咕的冒了出來。

“我**,真捅啊!”四虎子吃痛之下一脚蹬开宋端午,看着自己大腿上捅个通透的血窟窿,顿时眼泪就下來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天意还是弄人的。四虎子急的抓耳挠腮的怎么打就是摆脱不了宋端午的钳制,可是这最后一脚却无意间建了功,因为他赫然蹬到了宋端午的伤口处!

宋端午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雪白的脸色在配上如水洗一般的虚汗,像个死人一般,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死人,却突然惨然一笑:“正好!黄泉路上有个伴!”

宋端午重伤之下,伤口又好死不死的挨了那么一脚算是站不起來了,可是就是这样,这个凶悍至此的犊子竟然一手拿刀,一手杵地的爬向了同样跌倒在地的四虎子!

像个从地狱里爬出來的索命恶鬼别无二致!

四虎子这下可懵了!

自诩老江湖的他见过的狠人多了去了,虽然眼前这个青年不是玩的最狠的,但绝对是最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因为他在宋端午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尸体的模样。

“我**的,你他妈逼的就是一疯子!”四虎子不顾剧痛的挣扎着站了起來,此时他的恨意已然全消,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恐惧:“老子的命比你值钱,你就他妈的在这等死吧!”

四虎子这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谁都占不到好处,而他在说完之后,竟然头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远处,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和一条长长的血线证明他來过!

见到四虎子落荒而逃的宋端午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他的脸亲吻着冰凉的大地,意志好像和鲜血一样,跟这片土地渐渐融为了一体。

“你要是再晚走一会儿,说不定就会亲眼见到我死在你面前了。”宋端午翻着渐白的眼珠子看着四虎子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傻逼!“

这是宋端午最后在意识消失前送给四虎子的中肯称呼,而此时的他,脑海中牢记的、忘记的、忽略的往昔种种已然开始如幻灯片一般,在他眼前如走马灯一一浮现???

第二百八十三章 等待!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里的最后一个,同时也是叶赫那拉老太太的生辰。(.cOM)/

这日的宋府张灯结彩,虽还未到年关,但布置的已然与过年相差无异,甚至在细微之处还略有富余。大半个世纪前这位身份显贵的老太太就出生在这座老宅子里,虽然时光变化迁移,但变的是人,不变的是心,当年的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成耄耋老人,却仍旧住在这里。

这一住就是近一个世纪!

如果说岁月给人带來的是如戏般的人生的话,那么这间早已不知改过几次的老宅子,则是岁月最好的见证之一。

栖凤村本就不大,百十來户,千十來口子人,小村小落的注定不会标注在任何一版的中国行政版图上,可是就在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的村子里,如节假日般喜气洋洋的气氛却始终都飘散在空气中。

不得不说宋府好久都沒有这般热闹过了,有些老资格的村民还依稀记得,上一次这般热闹还是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所以当老太太的寿辰成了大家最期盼的大事件后,那么到來的日子就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了。

宋家老宅今天终于赢來了重新焕发活力的时候,不光是用隶书铭刻着‘宋府’两个字的门匾都被擦拭一新,就连从中进进出出的往來人等,也都是个个衣冠楚楚的如沐春风,至于说大门两侧那对儿据说是嘉庆爷年间传下來的石狮子,当然也不能免俗的披红挂绿一番。

“啧啧,老太太的大寿排场就是不一样,就连这石狮子上披的都是真丝的,哎,你看看,你看看呀!”

就在这石狮子旁边,此时已然站着一对儿男女,而那个男的则踮着脚不住的拍石狮子的脑袋,场面颇为滑稽。

这海拔还沒有石狮子高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执钺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武金刚武腾栏!

那女的也不是外人,‘湛蓝毒蝎于夫人’于依娆正拿着白眼不住的上下翻飞,压根就沒打算回话。

“你们懂什么?这对儿狮子本來就有灵性,现在披上红缎子,这叫金狮镇太岁,跟画龙点睛是一个道理!”就在此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二人一跳,而当他俩俱都惊悚的回头看去的时候,原來却发现是胖丫鬟。

“这可是嘉庆爷年间传下來的玩应儿,你若是敢拍掉了个茬子,看我不拧掉你的脑袋!”胖丫鬟一甩那条又黑又粗如牛尾巴的大辫子,撂下句狠话转身就走,压根就沒给这二人面子。

武腾栏见她走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一个丫鬟,牛逼个啥!”

但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沒有想到,能悄无声息的來到于依娆的背后且不被发觉,这就足以是牛逼之处!

可是这话让于依娆听见却是一脑门子的瀑布汗,她不是沒见识过胖丫鬟的凶悍之处,那时只不过是稍稍顶撞了老太太一言半语,就被胖丫鬟在宋执钺面前生生卸掉了胳膊,而此时于依娆回想起來,种种不堪还尚且历历在目,所以当她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武腾栏的时候,那里面估计就只有一种意思。(.coM)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于依娆白眼一翻,问道:“武大,被宁老七踢断的那条胳膊好了沒?”

“好了,怎地?”

“嗯,那一会儿收拾下,准备让胖丫鬟再打断一次!”于依娆也沒跟武腾栏什么好脸色,可是当她拗不过武大金刚的好奇和纠缠后,又不禁趴在他的耳边,将自己所知道的和听闻的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至于说宋执钺和胖丫鬟的那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的孽缘,于依娆可沒敢说,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说了,若被宋执钺知道的话,恐怕就不是打断武腾栏另一条胳膊这么简单的了。

于依娆的消息对于武腾栏來说,无疑要比任何和影视來的刺激的多,他自然沒想到宋执钺身边最神秘的另一位肋侍,竟然是府里专门伺候老太太的胖丫鬟!

于是当武腾栏再次看向胖丫鬟那肥硕的大屁股时,眼里就不禁带上了点崇敬的味道。武腾栏是个矮子,身材有缺陷的他敬仰的不是多么厉害正常人,而是身残志坚的人士,所以当身材臃肿的胖丫鬟很不幸成了他眼中的‘残障人士’的时候,赢得他的尊重自然是易如反掌的。

天黑了,灯火却映的整个老宅跟白昼一样。

而就在六万六千响的满地红大挂鞭响彻了整个村子的时候,凡是听到声音的人无不会心一笑,这寿宴要开席了。

老太太不太喜欢热闹,所以这寿宴分成了两席,一席不在宋府内,而是设在了村支部的大院里,百十号的桌子一流水的铺开那叫一气势恢宏,而这的席面主要就是为了招待村里所有的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來者什么都不用拿只要说一句寿辞,好吃好喝还管饱!

其实村里的民众若是细细追究起來都沾亲带故,所以宋府的席面一开,宋执钺在主持了开场词和道谢之外,剩下的就是吃喝喧嚣这一项了,毕竟村子里的人大多数还都已农耕为主,像这样无论多少都管够的大好伙食,不是每次都能享受得到的。

宋执钺在招呼了乡亲们之后就径直的返回了宋府,这里才是真正的内宴,而能坐在这里的,不是老太太极为亲近之人,就是宋执钺的亲信。

内宴分三桌,一桌上坐着的是宋执钺手下诸如于依娆等人,一桌坐着的则是村长和老太太的远房娘家人,至于这当中主桌上安排的当然是宋家的亲人。

老太太平素吃斋念佛,所以这寿宴主桌之上摆的也是素菜占了多数,至于说这坐主桌的人相比其他两桌则少了许多,小叶紫檀的大圆桌主位当然坐的是今晚的主角叶赫那拉老太太,一手念珠一手凤头杖再穿身瑞蚨祥量身定做的衣服,那叫一矍铄精神!

老太太端坐在主位,白潇湘和宋寒食两个则分坐在两侧,对座是胖丫鬟,而值得一提的是最贴近老太太的两个陪席现在却空空无人落座,明眼人都知道,一个是宋执钺的,一个是宁朝珠的。

“宋爷,您可算回來了,开席不?”

就在这个众人已经稍感疑惑的时候,宋执钺突然从门外踏了进來,带着一身的喜气,还未落座的他就先是对老太太和颜悦色的说了句:“乡亲都太热情,挨着个的拉着我叫我给您带好,所以耽搁了些。”

老太太显然听到这话心情大好,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应允,而这之后宋执钺这才对这那个特地从北京‘全素刘’请來的大师傅笑道:“不忙,再等等。”

能让老寿星和宋虎王甘心不开席的人物除了宁朝珠老神仙,恐怕在座的都想不出第二位,可是老太太心里却另有盘算,因为还有一人未到场,她等的就是这个人!

不多时,宁朝珠老神仙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來了,他先是给老寿星请了个安,然后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后这才在老太太的旁边坐定,身上的瑞蚨祥褂子和脚上内联升的武生靴虽然看着着实气派,但是这都难掩他眉宇间那一丝尘土。

宁朝珠看到了宋执钺瞥过來的一丝眼神,随即会意的笑道:“老小子的踏雪无痕又精进了!”

只此一句,别无他话,而宋执钺在一听之下便知道了结果,这爷俩显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直到这时,主桌上的六人都已然落座完毕了,然而令人纳闷的是似乎老太太并沒有开席的意思,于是众人这才开始疑惑起來,暗自纳闷道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别人家的寿宴都是早早的开始,气氛一片热闹祥和,可反观之宋府的这次寿宴,布置和气氛都到位了,可是这人却一个个都几乎正襟危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着,就是偶有交流也是小声附和的那种,而这一切的种种,显然都是老太太看着大门方向那越看越紧皱的眉头造成的。

这显然是在等一个重要的人物,而且还是能让老太太心甘情愿等待的那种,也就在此时,开始有心眼活泛的人能略微联想到这人的身份和來头了。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事,所以当宋执钺看向白潇湘的时候,后者自然就一点就透的领悟了自己该去干吗。

“喂???到哪了?快点???看老太太这架势是要沒你不开席了,嗯,你长点心吧,我都快饿死了!”

白潇湘这一番电话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还是被耳尖之人捕捉到了几个重要的词汇,再结合这语气,相信不待明说,这人的身份就已然呼之欲出了。

“快到了,已经能看到栖凤村村口的路灯了!”

白潇湘是这样回答的,也让老太太略微松了一口气。

“师傅,十分钟之后开席吧!”

“得嘞!”

宋执钺是这样吩咐的,因为他知道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已然够从村口摸到桌边两趟的了。

十分钟的时间,虽然快如白驹过隙,但是对于心急火燎的老太太來说,却是那样的漫长,尽管在这之后气氛逐渐活络,但是老太太在一边应承着众人祝词的时候,目光也是一边盯着大门方向一刻都不得放松的。

“铛铛铛!”

就在这时,大门上的铜扣环突然响了三声,这三声不仅让众人立时安静了下來,也让老太太激动到站了起來。

而此时的宋执钺,虽然表情沒有变化也沒有什么大的举动,但是心细之人,却可以发觉那睫毛的不住闪动。

都说母女连心,胖丫鬟虽然不是老太太的女儿,但却是最明白其心意不过的,所以当她一个箭步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窜去开门的时候,一个柔和中又透着清冷的声音在片刻后就传到了屋子里。

“呵呵呵,祝老太太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啊!”

老太太在听后不禁颓然坐回到了椅子上,脸上的欣喜已然被落寞所取代,至于说宋执钺,他此时的眼帘,已然从闪烁变成了微张。

來人脚步很快,同胖丫鬟脚前脚后的踏进了屋子,而就在她一露面的瞬间,就已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來者是谁?

白潇湘的生母!宋执钺的前妻!

黄浦江边的白素贞白娘娘!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醒转!

对于白素贞突然造访这件事,整个宋家老宅上上下下估计也就只有三个半人有心理准备,为什么说是三个半呢?因为老太太和宋执钺曾经委婉的通过白潇湘表达过自己的意思,所以这三人都清楚此事。(.cOM)

至于那半个,则就是宁朝珠老神仙了,凡事都心知肚明的他虽不讲破,但绝对是冷眼旁观的那种。

不过白潇湘确实是将此事对白娘娘说了,只是白娘娘的意思却是暧昧晦涩的,沒说去也沒说不去,这让白潇湘在一阵纳闷过后也只得全盘对宋执钺托出,这也就是造成了他们几个听到白素贞进门并不感到意外,但偏偏沒给她准备那副碗筷的事实。

主桌上的这几位心知肚明可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就可以同样淡定,面前这位逆天级别的妖孽可是当年差点玩死宋虎王的彪悍角色,所以当有一部分小心谨慎的各路神仙开始吩咐手下人去摸底的时候,结果回报的俱都是一般无二!

黄浦江边的白娘娘这回玩的是哪一出着实让众人感到不解!单枪匹马的杀到这里就不怕宋执钺一狠心报了当年反目之仇?可是白娘娘的这出‘单刀会’虽然唱的是神秘莫测,但是不乏有心眼活络的人开始寻思这是不是预示着白宋两家又有联合的迹象了。

其实两种情况并不都是全无道理的,一方面宋执钺的心里确实还对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感到心悸,当时的他确实恨不得将谋杀亲夫的小老婆抽骨扒皮,但是时隔这么久了,宋执钺虽然渐渐消了心气但是也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忘却。

而另一方面白娘娘此行还真就是单纯的以拜寿为目地的,虽然自己一脚踏出了宋家大门且还结下了不少的仇怨,但是无论怎么说,自己还曾经是宋家的媳妇,还有白潇湘这条血脉在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于情于理,老太太过寿辰她都不能不闻不问。

至于说到这个面慈心狠、手段毒辣的女人为何敢只身來到这个虎穴狼窝,其实这点不难猜出,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她相信在各路牛鬼蛇神一旦在宋府齐聚的时候,他宋虎王就是想动自己,那也得掂量掂量。

白娘娘之所以掐着时间來,是因为她不想自己來的太早处于被动的局面,这点她倒是计划的很精明,可是凡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本來若是按照的思路此时她应当与宋端午并肩站在这里,那样就算宋府不待见自己,也有宋三猫这个天字号的免死金牌挡在前面,至于说她和宋端午之间那脆弱的盟友关系能维持多久,那就要看宋三猫这孩子崛起的速度了。()

可是白娘娘得意归得意,而当她站在正堂中间朝着老太太盈盈一拜之后,这才发现屋子里竟然独缺宋端午的身影!她心下一惊,不由得开始暗自思量最坏的对策。

宋端午沒來!白娘娘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免死金牌,还有那强大的助力!

“媳妇來晚了,还请娘不要见怪!”白娘娘俏生生的立在堂屋中间,这句话说的是既不怯场也不勉强,那叫一落落大方。

老太太莞尔一笑,手中的念珠却是顿了一顿:“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不管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宋家的媳妇,老太婆我是不会见怪的,來人呐,添椅!”

老太太这一番话说的可是大有深意,别人听不出來也就罢了,但是白娘娘心思和何等的玲珑,脸上顿时阴晴不定。

老太太的话其实有两个意思,一则故意提到前儿媳妇这件事是告诫白娘娘,离都离了就别套这个近乎,而且你当年做的那些个事情宋家可都是桩桩件件的铭记在心;这二则故意高喊加碗筷明着虽然是客气,但是暗着却是告诉她宋府压根就沒考虑你的座位问題!

此时的白娘娘脸上虽然堆着欢笑但是心里却在暗暗腹诽,到底是今时不同于往日,身份的变换自然连待遇都随之改变。

其实老太太平日里倒还算是一个和蔼的人,只是今天她拿言语点醒白素贞一则有积怨的关系,二则此时她的心里倒是同白娘娘想的无异,那就是都在想着一个人,只不过一个是牵挂,一个是埋怨而已。

这两位俱都不简单的女流此时念想的当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她俩殊不知的是,这个名叫宋端午的男人,此时正倒在客运站外某处偏僻的角落里。

宋端午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卧了多久,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沒有人关心过自己,但是宋端午知道的是自己幸运的沒死成,因为就在他口袋里的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大声抗议的时候,他就已然被这突然作响的外來刺激给吵到悠悠醒转。

其实宋端午由昏迷到醒转时间不是太长,因为他才刚刚追忆到自己儿时跟白潇湘一起嬉笑打闹的场景,可是就在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阴曹地府而是现实的场景后,他就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來了。

宋端午是幸运的,毕竟不是每一个已经开始‘倒带’的人都有机会醒过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运气在这个关键时刻被电话吵醒。所以当宋端午呲牙咧嘴的艰难掏出电话看去的时候,却发现那电话正是白潇湘打來的无疑。

“当真是心有灵犀啊!”宋端午自嘲的一笑,暗自嘀咕了一句接通了电话:

“喂???”

“喂个屁啊???到哪了?快点???看老太太这架势是要沒你不开席了,嗯,你长点心吧,我都快饿死了!”

宋端午仅仅是刚说了那虚弱无比的一个‘喂’字,结果就招來了电话那头的一阵抢白,可是宋端午听后却丝毫沒有动气,因为他很庆幸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之后,还能听到家人的声音。

“好???我马上到???”

宋端午等电话那头的白潇湘说也说完了,埋怨也埋怨够了,这才惨然笑着回复了这一句,答应的虽痛快,但是却沒告诉对方自己的遭遇。

他到底还是一个死也要站着死的硬犊子!

挂掉电话,宋端午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了下來,此时的他已然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了,而就在他冒着刺骨的寒意和痛彻心扉的剧痛掀开衣服检查伤口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的内衣已然都被血水染透,猩红一片不说被冷风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

宋端午本想看看伤口的,可是当他发现那条爱马仕的围巾竟然黏结在伤口处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來,原來使得自己侥幸不死的,却是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和这条围巾!

寒冷刺激血管收缩,围巾让鲜血结块,虽说那把刀还插在自己的腹内,但是宋端午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他赶紧放下衣服捂紧大衣,因为他知道,任凭这样下去的话,就是不流血流死,也得死于体温过低。

他待少坐片刻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便摇摇的站了起來,这一站可不要紧,刚刚黏合住的脆弱血块又崩裂开來,虽说流量已然沒有最初的大,但是这慢慢的渗血却也让宋端午的脸色愈加苍白。

宋端午赶紧捂紧围巾,伤口的剧痛和手感的湿润仿佛在告诉他情形的严重,而这犊子此时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

“嘿嘿,多亏了小纤送我的这条围巾,要不老子这条命还真就保不齐撂在这里了!”宋端午一边意识凌乱的想,一边脚下踉跄的渐渐走出阴暗的角落。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也或许是老刘头推算的大凶之后的中盘明亮应验了,总之当宋端午磕磕绊绊的走出几十米后,正巧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等活儿的出租车,于是这犊子二话沒说开门就坐到了后座上,车内暖洋洋的温度不禁让他有了一阵恍如隔世的感觉。

“伙计,去哪啊?”司机操着浓重的开封口音问道。

宋端午张了张口,本想说去医院的,可是当他想到白潇湘的那一番话语时,这开张口虚弱的报出一个地名:

“六安村!”

司机明显沒有想到客人会去那么远,所以直接开口道:“对不住,伙计!那么远的地儿不去,一來天也黑了,二來这路也不好走,再说我这车也沒那么多油,都不够跑來回的???”

司机说的是实情,可是宋端午哪能放过这根救命稻草啊?!于是当宋端午艰难的从皮夹子里抽出三张大团结的时候,就直接开口道:

“三百!去不去?油钱咱另算,放心,我不是坏人,家里老人过寿,就等着小辈儿去磕头呢!”

其实从这里到六安村压根就要不了这么多的钱,顶多一百还带找零的,而宋端午一下子甩出这么多是因为他实在是沒有再跟司机交缠小去的力气,而反观那司机,也不知是被这么多钱所吸引还是觉得宋端午不像坏人,总之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得嘞,那我就跑一趟吧,说好了啊,三百,油钱另算!不过我也不是全因为钱,这个点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再多点钱人家也不愿意跑???”

司机大都是碎嘴子,宋端午也仅仅是微笑过后便不再吭声,此时的他倒是眼神微眯的暗自运着气,毕竟他可不想还未见到宋府的大门,就晕厥在这车里。

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夜色正浓,而这辆拉着宋端午的车在出了加油站之后,就直奔六安村的方向而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 拜寿!

本以为坐上出租车就可以安逸了的宋端午这回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这辆满载着司机大捞一笔的愿望和宋端午求生若渴的车子,虽然在国道和省道上开的风驰电掣之余还很稳便,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下了乡道和村道就可以同样舒坦!也正是自打这辆车子下了省道的那一刻伊始,宋端午的噩梦就已然开始了!

别人开车都要钱,感情宋端午坐的这辆车的司机大哥不仅要钱,而且要命!

之所以这么说,则全部归咎于这辆依旧在乡间土路上纵跃飞奔的车子,区区三百块外加油钱就可以起到开车如此奋不顾身的程度,可见宋端午这回倒是遇到了一个见钱眼开的实诚人,只不过这次的实诚却注定让宋端午吃尽了苦头。()

受伤生病或者急救之人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稳当嘛!虽然速度这个外在因素很重要,可舒适也是同样重要的,若是只要速度不要舒服的话,那医院还不如雇几个小商贩的平板车,然后在弄一帮城管在后面撵,那速度才叫一个快!

很明显这辆出租车就是假象城管在屁股后面撵着为动力的,而宋端午此时倒也免费体验了一把过山车的感觉,权当是额外服务了。

记得宋端午小的时候曾经在大狗子家看过一期《动物世界》,头一次看电视的他在惊讶于那方盒子里为啥会出画片的同时,自然也在惊讶着电视里面呈现的内容,那是一期讲述非洲大草原的节目,而当时电视里面不时闪现的飞跃羚羊的场景,让宋端午在时隔十几年后,终于回忆到了!

“师傅,麻烦您慢点,您再晃荡的厉害点我肠子就快出來了???”

宋端午靠着车窗小脸煞白的对司机讲道,虽然这个犊子尚且有一口气吊着,但是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这伤口反复的凝固和撕裂,所以当宋端午终于按耐不住的提醒时,他的话语虽然不乏夸张的成分,但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会变成现实!

好在四虎子的刀子又窄又薄,与其说是个匕首倒不如说成个锯条更贴切,宋端午当然不认得这是划包的专用割刀,否则若是换成了大家常见的普通匕首,恐怕这犊子现在已经跪在阎王殿前数肠子玩了。

宋端午的话问了之后司机却沒有回话,只是继续向前开了大概有那么几秒后,突然一脚刹住,悠然的点了根烟在嘴边后,这才耷拉着眼皮子说了一句:

“伙计!到了!”

我操!这是宋端午当时心里的第一个想法。

而当宋端午将视线投向窗外,赫然发现六安村那座标志性的老宅子就坐落在不远处的高处时,他就忍不住的骂了第二声,我操!

从开封到六安村在地图上按直线距离要八十多公里,现实中坐小车快的话也要走上两个小时,而此时的宋端午抬着手腕看了下老海鸥,他妈的,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整整缩短了一半的时间!怪不得宋端午坐在里面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感情这货是在用生命和激情开车!

宋端午坐在里面惊魂未定的喘了好半天的气,而那司机仿佛也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就一声不吭的抽着烟,静等宋端午把气喘匀实喽。

“谢谢你了,师傅。”宋端午虚弱的从钱夹子里数出五张红艳艳的大团结交到司机的手上,说好的三百元车费外加油费,本來只给四百块就够了,但是宋端午偷偷的看了下沾上血的坐套,沒敢吱声。

司机乐呵呵的接过了钱,放在内灯下面一张张的翻看那叫一眉开眼笑,对于他來说这一趟的买卖几乎等同于两个夜班的总和,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说话算话,又怎能不让他得意了一把?!

“不谢哈,叫我雷锋!您走好,伙计!”司机点头哈腰的说道,只字未提为何会多出一百,而那沾上了血的座套,宋端午则肯定他沒有见到。

听到这句宋端午差点沒扑哧吐血,收了钱还要变着法的美化自己,这不就是明摆着得了便宜卖乖嘛!可是宋端午却已然无心跟他在这闹妖了。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想抬腿下去的时候,司机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叫住宋端午,差点把这个做了亏心事的犊子吓了一跳。

“等等!”司机表情郑重的开了口,而宋端午的表情则开始凝固。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用车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关照啊!”

司机这后一句的风格与前一句相差的太大了,令宋端午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宋端午将名片往兜里就那么一塞后,抬脚就下了车,沒多一句废话,因为对于这辆差点要了宋端午亲命的出租车,宋端午还真想离得要多远有多远!

下车的地儿到宋家老宅看似不远,顶多几十米的距离,可是这走起來却也是不近的距离,更何况宋端午还是栽栽歪歪深一脚浅一脚的那种,不过好在那司机并沒有急着离去,而是打着大灯照着前方的路,直到宋端午摸到了大门后,这才调转车头轰然离去,速度比來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了个草!感情就这还是收敛着开呢啊!”宋端午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后,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宋家老宅那扇缀满了铜扣和铁叶子的大门上。

宋端午抬起了手,作势就要敲将下去,可是在敲之前,却不禁突然笑了出來,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不过这人倒是胆大心细,有点意思!”说着不禁掏出名片仅仅瞄了那么一小眼,却像是突然见到鬼了一般又叫了一句:

“我去!”

名片上除了印着汽车公司的名号和电话外,还印着两个小字,显然是司机的名字。

雷风!

原來此人非彼人!倒是宋端午少见多怪了。

于是当宋端午这回变得郑重其事的将名片收回口袋的时候,大门上那个椒图衔环的铜门扣,这才被敲响,声音厚重殷实,透着一股子沉重的沧桑。

椒图,龙九子之一,保的就是一家一宅一户一门之安康,这在封建社会向來都是皇亲贵胄才可以使用的门扣环式样,除此之外就是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的官邸,也只能用狮子式样的,所以就更别提平常百姓家了。

至于说宋家老宅的这对儿椒图衔环的门扣,虽然比故宫大门上的小了不止一号,但样子却是一般无二的,可见如果宋端午真的能像穿越那样回到封建社会,那么这肯定就是一个八旗贵胄的纨绔沒跑!

门敲了片刻,宋端午这才听到从里面走出來的脚步声,不过这脚步声显然非同常人,两只脚的轻重一样就不说了,就连抬起落下的轻微声响都一模一样,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幼时离家的宋端午只记得这里只有宋执钺和宁朝珠两人是有功夫的,而听这脚步声显然是个女人无疑,所以当宋端午一边纳闷一边杵着门边喘虚气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走出一个肥胖的女人,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和碎花褂子对于宋端午來说是那样的熟悉,只是这肥胖女人的鬓角和脸庞,却早已不是宋端午记忆里的那个年代的样子了。

今天这老宅里的人除了客就是主,显然能來开门的除了胖丫鬟以外别无他人。

胖丫鬟打开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宋端午,她两只脚分跨门槛内外,疑惑又不无警惕的问道:“你是?”

宋端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眶这才不禁一红,涩声喊了一句:“胖姑!”之后,就已然哽咽住了沒有下文。

“你是???三猫?!”胖丫鬟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后,不禁也是一愣,她仔细的端详着宋端午的脸庞仿佛在寻找着当年依稀的模样,直到良久后这才突然一把搂住宋端午,狂喜的说道:

“三猫!真的是你啊,小三猫!哎呀,可想死你胖姑我了,來让胖姑仔细瞧瞧,嗯,壮了,也高了,不过小模样沒怎么变,还是那样秀气,老夫人以前就说你是男生女相,当时我还不信,沒想到三猫你长大了却越发的秀气了,胖姑差点都沒认出來???”

显然宋端午的突然出现令胖丫鬟手足无措的同时也令她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所以就在她直接接过宋端午的包裹后,一边领着宋端午进门并不时絮絮叨叨个沒完沒了的同时,也在一边朝正堂大呼小叫!

“夫人,少爷!你看赶快看看是谁回來了?夫人???少爷???”

胖丫鬟进府的时候才不过几岁,而那时叶赫那拉贤淑正是宋府的夫人,宋执钺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所以胖丫鬟这数十年下來,依旧沿用的还是当年的称呼,按照她的话來讲,都叫了几十年了,习惯改不了!

胖丫鬟这一叫可不要紧,却把整个正堂里的人都惊动了,而就在众人听到她呼喊的时候,老太太不禁板着脸只说了一句:“放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

这‘统’字还未出口,宋端午在胖丫鬟的陪同下就已然在众人的面前显出了身形,而当他一脚迈过了屋门的时候,不光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來,就连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哗啦全部站起。

十几年前被宋虎王亲手撇出去的那个虎崽子回來了!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

于是宋端午就在众人既惊且喜的目光中,突然‘噗通’的跪倒在地,‘咚咚咚’三声分量极足的头就磕在地上!

“奶!孙子回來给您拜寿了!”宋端午头仍点着地,朗声说道。

老太太突然老泪纵横,声音都变了连说三个‘好’字,就已然哽咽在喉。

也许是久别的亲人一旦相见,这情也分外浓的缘故,反正在场之人见到这画面后,无不红着眼眶或感叹或唏嘘或拭泪,可是当他们的目光再次凝聚在宋端午的身上的时候,却发现有点不寻常的味道。

按理说老太太这三声‘好’字过后就可以平身了,可是宋端午此时却仍旧保持着那个跪拜的姿势,也就在这时,早就已经察觉到不妙的宁朝珠老神仙突然鼻子一动,勃然变色道:“不好!”

屋子里有超过一半的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甜腥味道?!

宁朝珠老神仙一步就跨到了宋端午的身边,当他一把抱起的时候,就已然发现这犊子早就双眼翻白的昏死了过去,而此时他敞开的衣襟下,赫然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刀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寿宴?白宴?

宋端午在大寒这天回到了宋家老宅对于外界人來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消息,要知道这犊子在被他爹一脚踢出门去的时候,可是赌咒发了大毒誓这辈子永不踏宋家门槛的,就是踏进來也是荡平了栖凤村的那天。()

事实的最后宋端午还是在老太太过寿辰的时候回來了,这虽然算不上正式的认祖归宗,但是已然有明白事理的自动忽略了当年小三猫发的誓言,而这一现象虽然在外界眼中是个值得商榷的命題,但是对于宋家老宅的上上下下來讲,却是比过年都要值得欣喜的事情。

不过宋端午回來是回來了,可是这一回來,还真就闹的个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先不说他从一进门之后,给老太太‘咣咣咣’的三个响头磕的老太太有多动容,就是他自始至终都沒看宋执钺一眼的行为就已然让宋虎王脸色阴晴不定了一番。

但是若以为这犊子就这点水准的话还真就大错特错了,就在他晕死在地上并被宁朝珠老神仙抱起來的时候,他的那点状态就已然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鲜血和刀柄,赫然就是造成了所有人短暂愣神的罪魁祸首!

而就在离宋端午最近的胖丫鬟一声惊呼之后,众人这才突然反应过來,呼喝手下的、安排事项的、高呼救人的、七嘴八舌外加七手八脚的差点沒掀了正堂的房顶!

堂堂的宋家小少爷在回府拜寿的途中遇刺?!这可是个大到不能再大的大事件!若是传出去虽不敢说引起轩然大波,但绝对是可以令宋府丢尽了颜面的事情。

一时间宋端午身边让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虽然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走江湖的好汉,可是这一档子事出的太突然,任谁都沒有应急措施,所以各抒己见也在所难免。

众人都是好意这谁都能看得出來,可是怕就怕在沒有统筹领导下的好心办坏事,所以当宁朝珠老神仙暗运内气,须发皆张的吼了一句“都给我滚开!”的时候,老神仙下一秒的光景已然迈着连环趟步‘腾腾腾’的抱着宋端午进了东跨院!

老神仙这一下瞬身急窜可是大有讲究,唤作‘蜻蜓三点水’,而他刚才喝的众人倒退连连且头晕目眩的,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林‘狮子吼’了!

看得出來宁朝珠老神仙是真的动了怒气了!否则的话也不会一下子就拿出两个压箱底的功夫,要知道当初宋执钺摔了老神仙心爱的朱泥西施,也不过是只尝到了另一个而已。

宋执钺见师傅都插手了,便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胖丫,你去给师傅搭把手,若沒什么要紧的事,你就留那照顾三儿吧!”

宋执钺对着胖丫鬟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一句话可正中胖丫鬟的下怀了,还沒等这话音冷却,胖丫鬟却连应承都沒有就闪身出了正堂,看得出來她也是急迫非常。(.Com)

这也难怪,如果说胖丫鬟对老太太的感情是最深的话,那么宋端午则当仁不让的排到了第二位,比之从小青梅竹马的宋执钺都要靠前许多,而宋端午在进门叫的那一声‘胖姑’自然也不是白叫的,那可是凝聚了多少年前两个人的记忆!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叶赫那拉老太太虽然沒有老儿子,但是这溺爱可都是原封不动的一成不少都给了宋寒食这个大孙子,至于说宋端午这个小孙子老太太虽然也喜欢,但是比之终究还是差了不少,所以每当宋端午的母亲照顾不过來的时候,胖丫鬟则当仁不让的担起了照顾宋端午的重任。

胖丫鬟当了一辈子的黄花闺女,本來当初作为童养媳的她虽然最后沒嫁成宋执钺,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她对宋端午施加的母性光辉,所以宋端午真的出事了的时候,胖丫鬟的心那真是疼的叫一个感同身受,在对那宵小之人恨得咬碎了满口银牙的同时,也恨不得这刀是捅在自己的身上!

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说尚父这个词汇是说一个人值得尊敬的程度好似生父尚存的话,那么胖丫鬟担当起‘尚母’这个词则丝毫不为过,而她确实也将宋端午视为己出。

要知道幼时的三猫可是始终叫白娘娘为‘姨’,但唯独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叫胖丫鬟为‘小妈’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三猫离家十几年,胖丫鬟就对宋执钺横眉竖目十几年的缘故之一。

胖丫鬟一扭身是出了正堂,可这并不代表着其他人就可以无所事事,所以就在宋执钺缓缓看过了众人后,就不禁轻言笑道:

“犬子既有师傅和胖丫照料,相信已无需担心,所以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归座用宴就好???”

宋执钺这话确实是实话,若是连宁朝珠老神仙和胖丫鬟都束手无策的话,那就是大罗金仙下凡间都不一定好使了,要知道以前走江湖的人士对于跌打刀伤的处理和急救,可是比名医都不遑多让的。

有了宋虎王的发话和压阵,众人这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重新归位,只是这原本热闹的气氛却变得尴尬起來,这也是难免,毕竟出了谁家若是出了这档子事都是揪心的,血光之灾不是小打小闹,那可是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大灾!

更何况这是在哪?宋虎王的宅子里啊!就这气氛谁若是敢沒个眼色依旧嘻嘻哈哈的大吃大喝,那这顿饭保不齐就成了断头饭!

就在这时,一个理着平头的中年男人从陪桌上來到了宋执钺的面前,先是朝着老太太鞠了一躬,这才战战兢兢的对宋执钺说道:

“排长!这事都怪我沒布置好,我这就叫人去查这件事,若不给您和老夫人一个交代,我提着脑袋來谢罪!”

这平头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封市区势力最大的强哥,他原是宋执钺当排长时带的一个大头兵,所以这称呼自然和别人不太一样。

宋执钺看看强子,突然伸手擂了他一拳,笑骂道:“你去查个屁,怎么还是这幅不长脑袋的德行,來人既然能在咱眼皮子底下动手,就不能在咱沒发觉的时候溜走?要我说不急在这一时,等过段时间风声松懈下來,咱再挨着个的敲打敲打。”

宋执钺的话不是沒道理,参悟透了的强子见老大都发话了,索性也就退了下去,只是这时候,在一旁丝毫沒半点觉悟仍旧大吃大嚼的白潇湘却悠悠开了口:

“嗯,沒错!那家伙的生命力堪比黄金圣衣的小强,铁定死不了!”说完咬了一口秘制红豆包,美得差点冒大鼻涕泡之余,又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白潇湘口中的祸害指的谁大家当然知道,可是在这个寿宴的场合说这话,无异于指着老太太的鼻子说‘祝您老长命百岁赛过千年王八万年龟!’意思虽然是好意,可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感到膈应!

祸害才活千年呢,这满屋之人谁的岁数最大,不就是老太太嘛,所以说白潇湘这话虽然是安慰众人,但是变了味儿之下却捎带脚连老太太都骂了!

你说老太太这是招谁惹谁了,接着活下去了就成了祸害,不想成祸害就别活下去!真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处境。

至于说那些个想笑而不敢笑的人,无不在心里笑着想,早就知道宋执钺三个子嗣的乳名叫做大龙、二虎、三猫,原來虎妞虎妞的就是她啊!

白潇湘闹了一个大笑话让别人哭笑不得的同时,却也让自家人好一阵无可奈何,所以白潇湘在理所当然的招來父、母、兄、祖母的一阵白眼后,这才联想起三猫的好,因为她知道那犊子在听后,肯定会朝自己微微一笑并偷偷伸出大拇指暗暗叫好!

天字号搅屎棍的白潇湘外加满肚子坏水的宋端午,这一对儿狼狈组合真可以堪称膈应天下人的典范!

其实白潇湘这一出也不算无理取闹,起码在活络气氛上是起到了一定的缓和作用,而她母亲白娘娘虽然也飞了她一记白眼,但是心里还是十分明白的,宋端午这一出现可真是时候,不仅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自个身上转移了,还顺带撇清了自己瓜田李下的嫌疑,堪称一石二鸟。

白娘娘怕的无外乎就是三猫这孩子在爽约了之后,老太太一气之下拿自己开刀,而此时她却知道,起码在自己返回上海之前,宋家已然都无暇看顾自己了。

所以当她表面上故作沉重,但内心实则轻松无比的对着宋执钺使眼色的时候,宋执钺当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來,娘!三猫他沒事,起码在您跟前摔跟头了,总比在外面吃苦要好,更何况今天是您老的寿辰,大家都在这呢!儿子带个头,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罢,一端酒杯仰头而尽。掌声顿时响起,附带着众人齐声的贺词。

可是老太太好像并不领情一样,她先是站了起來朝着所有人微微躬身算作答谢,这让众人一阵诚惶诚恐,而后老太太又重新坐回了位置,却沒有喝酒,而是微笑着朝宋执钺竖起了一根食指。

“娘,您这是?”宋执钺不禁纳闷道。

老太太依旧笑道:“一天时间!”

宋执钺这时才登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感情是让他一天之内查清楚事情來龙去脉,并抓住是谁暗下的黑刀!

“这???”宋执钺不禁开始为难起來,可是就在他还未有表示的时候,却不成想老太太突然板起了脸,眼神灼灼的吓了宋执钺一跳。

“怎么?办不到?!好说,自家人在自家门口遭了难你都沒办法,就当我养了个扶不起來的阿斗!我也不为难你堂堂宋虎王,这事你不出面,那只好我老太婆自己出面,不过咱把话当着大伙的面撂在这,若是小三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这寿宴的摆设也不用拆了,直接改了做白宴吧!”

说罢,猛然摔了面前景德镇的手绘白瓷杯,很明显老太太是动了真怒了!

寿宴改丧宴,自古以來不是沒有,只是这人活着而且还从自个口里说出,却当真是头一份儿???

第二百八十七章 宫嘉希的能力!

如果说有什么要比身处穷乡僻壤还要令人感到沮丧的话,那么估摸就是数九隆冬的站在这样的地方了。(.cOM)

而此时正好体验这样感受的人,则恰恰是周亚夫和宫嘉希二人!所以当宫嘉希下了车关上了车门,并不时看看自己那辆好似刚跑完越野拉力的车子时,就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他妈的晦气!”

宫嘉希之所以这样骂其实并不是沒道理,一则他确实沒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这么难找,按照导航的指示他七拐八拐的就差沒转遍了整个崇明岛,这才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找到这里。

而这二來则是出于了他的预料,本以为印象中农村那陋屋破狗的破败景象就已经是苦到不能再苦的了,可是当他抬眼间看到这个都不够一发炮弹轰的小村落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來的联想太过于美好。

宫嘉希抬眼看了看日头,正高悬的太阳仿佛在讥笑他,在这大冷的天就是正午的阳光也不够让他感到温暖的,而宫嘉希此时不禁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又嘀咕了一句“真他妈晦气!”

从早上接了周亚夫就出发,到此时摸到这个小村落,宫嘉希不仅仅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更是水米未进。

“宫哥,就是这儿?”

看到宫嘉希望着村子发愣,周亚夫下了车子走到他跟前问到,对于宫嘉希为什么拉他到这里,他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只是老赖的一句话让周亚夫这个实诚的犊子无条件的执行了命令。

宫嘉希愁眉苦脸的看了眼周亚夫,又看了看手里攥着的一张人员档案,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就是这了!”

说罢,一边唉声叹气的一边拔足就向村里走去,而屁股后面的周亚夫则立马跟上,相比之下他则要习惯的多,再偏远贫穷的地方他都去过,自然更别提这个起码还有村子样的地方了。

也不知是老天垂怜这两个大冬天还出來办事的男人,还是这个村子的住户实在是太少的缘故,总之当宫嘉希拿着档案敲开第三家的院门的时候,开门的年轻小伙子一出现就让宫嘉希有了‘就是这里’的想法。

开门的年轻人跟档案上的照片长的很像,像到一看就知道是哥俩的程度,而见到年轻人之后宫嘉希反倒不着急起來,他先是把档案仔细折好放进口袋,这才开口问那年轻人。(.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请问这是刘云长家?”

年轻小伙微微一愣,仔细将宫嘉希和周亚夫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看过一遍后,这才收敛了目光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

“哦,我是刘云长的朋友,你是他弟弟吧,嘿,这哥俩,长的真他妈像???”说着,宫嘉希就要自來熟的抬脚进门,可是令宫嘉希沒有想到的是,那小伙却一把拦住了门,脸上挂着同天气一样寒冷的冰霜。

“你们认错人了,这里沒有个叫刘云长的!”

小伙子的拒绝明显让宫嘉希感到一阵木讷,地址都对,就连长相也都相符,可是偏偏不承认,这就让宫嘉希不由得纳闷起來,可是就在宫嘉希沉吟的关口,那小伙却一把将他推了出來,顺手就要将院门关上。

宫嘉希受这小伙一推倒退了几步站定后倒沒怎么着,可是在一旁的周亚夫却看不过去了,他本就是个古道热肠之人,所以当他一把扣住即将合上的门缝时,虎吼一声就已然拉开了院门。

那小伙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壮汉,而此时的院门已然大敞四开。

“不是就不是,你推的哪门子的人啊!”周亚夫圆睁着双眼盯着那小伙,而那小伙在经过最初的几秒钟愣神之后,却突然变得神情激动起來。

“哼哼,软的來不了就來硬的,骗的行不通干脆就撕破脸皮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是村里雇來欺负我家的流氓,怎么着,把我哥弄进去了不罢休还想把我们一家老小都弄进去呗?告诉你们,我就是死了,也得死在这门槛上!”

说着就‘砰’的一下关上了院门,上闩的声音仿佛预示着这人的绝决,而当周亚夫带着一脸的疑惑看向宫嘉希的时候,宫嘉希也只是摊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

“宫哥,这小子说的什么乱码七糟的,什么流氓什么雇來的,我咋沒听懂!”

“这里面估计有猫腻,走,跟我打听打听去!”

二人打定了主意拔腿就走,全然沒有注意到门缝里那小伙闪烁的眼神。

不得不说宫嘉希在打听小道消息上还是有点天赋的,在连着吃了两次闭门羹之后,这货就果断的在村口小卖部消费了百十块后,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原來这个村子虽然不起眼,但是却刚好踩在即将建立的自然风景区的规划线上,所以也就在所难免的成了众多拆迁地址的一处,可是这本來是项好事情,但是却因为在下包过程中出了点岔子,导致了安置款和过渡房这一最关键的问題沒有解决。

其实安置款和过渡房倒不是沒有,而是这个村的村长从中渔利了一部分而已,虽然这种事自古就常见,但是对于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刘家來说却是感到十分的膈应,别人家迫于村长的威势吃点亏也就罢了,可是刚退伍下來的刘云长哪里受过这份气!所以在言语冲突衍变的肢体冲突后,自然而然的被村长弄了小手段弄了进去!

刘云长进去了算是给村长暂时解决了一个难題,可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老刘家竟然同仇敌忾起來,所以村长在不得已之下,这才雇佣了几个流氓地痞整日的骚扰,以迫使这村中最后一个钉子户顺利迁移。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嘉希在进村之后看到仅仅才几户人家,且到处破败的原因,原來这里正在拆迁,至于说那‘硕果仅存’的几户人家,不是來不及搬的,就是准备同不公抗拒到底的,很明显老刘家就是一例。

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的二人再在小卖部待下去就毫无意义了,所以宫嘉希和周亚夫便再扯折返回老刘家。

“崇明这里不好过啊,这里既沒有工业,农民也沒有耕地,心眼活泛能跑能跳的尚且还能出去做个小买卖打个工啥的,可是家里有老人家小的却需要有人照料,所以老刘家的情况我能理解,大儿子去当兵,只留下一个小儿子照顾老两口,一家三口的温饱问題估计全仰仗刘云长的那点津贴和小儿子做点手工活來维持了,日子苦啊!”

宫嘉希一边干嚼着方便面,一边对周亚夫惆怅的说道:

“落后要改造要建设是沒错,可是在这之前首要的问題就是安抚和安置的问題!本來这里农民的生活就已经很困顿了,再扒了他们赖以栖身的房子,这让他们住在哪里?!”

宫嘉希一边慷慨陈词是不假,可是周亚夫在一旁听的却是一头的雾水。

“宫哥,不是说有拆迁款和安置房了么?那他们为何还赖在这里?”

周亚夫的脑子转弯慢是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愚钝,而宫嘉希自然也明白有的时候只需一个灵光,就能点透这个实诚的壮汉,所以当宫嘉希料定周亚夫会这么问的时候,他就已然悠悠开了口。

“亚夫,那我问你。假如说应发展的需要必须拆你的房子,国家赔给你的安置款打个比方是一百元的话,那么到省一级扣下十元,市一级扣下十元,以此类推到县、到乡、到村,层层盘剥下最终你拿到手的只有五十元,而你的安置房又被人占了去,而这五十元又买不起租不起外面的房,你说你走不走?”

“不走!傻子才走呢!扒了俺的房,还让俺倒贴钱讨生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听到此处的周亚夫显然有点义愤填膺。

见到周亚夫表现如此,宫嘉希一拍大腿道:“所以啊,从中渔利的人当然就需要动用不法手段來达到自己的目地,而农民自然就要用抗争來维护自己的利益,这就是大好蓝图下面所掩盖的腐朽败坏的恶性循环。”

宫嘉希一番话说得周亚夫顿时默然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古代官逼民反似乎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当他沉声问宫嘉希怎么办时,这个干嚼方便面的犊子却将手里的空袋子随手一丢沒有一丁点的公众道德。

其实在这断壁瓦砾的中间,宫嘉希也确实不需要保持什么公众道德。

“怎么办?这个命題可就大了,至少从我办公室副秘书长的层面來看,不扶好上梁的话估计下梁再怎么修理也是不正的,所以我的意思很浅显,无能为力!”宫嘉希将嘴里最后一口方便面咽尽后,说了一番令周亚夫心灰意冷的话。

“那???那刘云长一家的困难就不管了?”

宫嘉希突然摆手打断了周亚夫正在说的话,此时的他不知怎地突然一笑,颇有点宋端午的风格和做派。

“我说我对这种现象无能为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置之不理,虽然从源头上改变这种现象我办不到,但是要说到从最末端的地方敲出來点米,却是可以的,虽不敢说让老刘家一点亏不吃,但是却能让拆迁款和安置房等问題少了谁家的都少不了他家的!”

说完就大踏步的向老刘家走去,而此时站在他身侧的周亚夫,不知怎地看着他那副金丝眼镜,突然心生感悟。

如果说宫嘉希能來这里是看在宋端午面子上,是纯属私交的行为的话,那么此时当他打定主意帮助老刘家的时候,恐怕就已然换上了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的外衣了!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打的就是你!

宫嘉希其实要是仔细研究起來,还勉强算是一个好官的,尽管有的时候吃拿卡要一样不少,但是真的到了节骨眼上海真就是能一丝不苟的办事,从这点上起码就比许多说着人话不办人事的人强的太多了。()/

宫嘉希有的时候的确是玩世不恭,但是那也仅限于他认定不重要的事情上才那样表现,至于说一旦碰上了他所重视的人交代下來的事情,那压根就沒二话,立马照办。至于说谁能有幸成为他所重视的人,到现在为止估计也就只有三个半人有此殊荣。

顶头的领导、梦中情人白潇湘外加一个口头上小舅子的宋三猫,这才凑够了三人,至于说那半个,这才轮到他那个中组部二把手的亲爹!

不得不说宫嘉希这次前來是颇费了些周折的,路途遥远且不好走这就不提了,就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題还真就成了困扰宫嘉希的大问題,而这犊子因为干嚼方便面而噎住并整整灌了一整瓶凉水之后,这才难受的撇出來一句:

“真他妈晦气!”

宫嘉希不是沒受过苦,在部队的时候遭的罪比这大了去了,那都能挺过來可为何现在变得这么娇气?用宫嘉希自己的话來说,在部队时是沒辙,只能忍着,而现在放着大好的条件而不能享受,这才是自讨苦吃。

由此可见这犊子是个典型的现实主义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认定巴结好了宋端午,就可以离白潇湘更近一步的原因了。

宫嘉希和周亚夫的脚程很快,出了小卖部转角就到了老刘家,可是就在周亚夫还在思考着刚才那些言语,而宫嘉希也在同肚子里的冰凉做抗争的时候,却不料瞧见了一个令他俩在惊讶之余,并感到气愤的画面。

老刘家的院门外稀稀疏疏的站了十几号扛着铁锹大锤洋镐的青壮男人,而这些脸上俱都挂着流里流气的男人前面,则有一个衣衫老旧的驼背老头正跟刘家二小子急赤白脸的争辩着什么,而反观刘家二小子除了手握一把菜刀护着身后老迈的父亲和瘫痪的母亲外,还有那破烂的院门和漏风的房子。

感情刚好碰到村长带人來强拆啊!

“走,看看去!”宫嘉希顿时拉下了脸,对周亚夫说话的同时手里的瓶子更是捏的嘎巴嘎巴响。

宫嘉希是行伍出身,最看不得的就是黑恶势力欺负那些穷当兵的家眷,而且这件事无论从私人还是公家的立场上,他都不能袖手旁观。(.cOM)

“呦,够热闹的啊!今个儿这一出唱的是钉子户大战拆迁队啊,还是忠孝子对阵虎狼敌啊?”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宫嘉希突然拽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横插了一嘴,也就是这一嘴不但打断了争执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虽然两方看到他的感觉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这货是他妈谁啊?多管闲事!

刘家二小子一见又是这俩货色,骨子里认为他俩与村长肯定是沆瀣一气的单纯小伙不禁翻了翻白眼,在他看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压根就不在乎对方再多俩人;可村长这方却不一样了,摸不清來者路数的老头子当然先得摸摸底。

“村里办事,外人别搀和!”村长大手一挥,还算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尽管他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來意,但绝对是生面孔,所以他用这种理由來打发倒也说得过去。

宫嘉希闻言一笑,又开始用上了玩世不恭的强调:“哎呦?理由还挺强硬!还村里办事,那我问问你,要是县里的市里的來人搀和这事,你村里的能管着不?”

村长闻言一愣,因为他从这男人扣中国听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先不说这男人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慌不乱的定力,就是这幅金丝眼镜和正装的打扮,就不得不让他心生疑惑。

凡是能当上村长的不一定都是村里势力最大的,但是一定得是最会察言观色的,所以当他眼神在宫嘉希身上扫描了几遍之后,就已然发觉了这人不像是个平头百姓,而是身上似乎带有三分官气!

“敢问你是谁?來我们这儿有啥事?”村长这回倒是心平气和了许多。

宫嘉希看到他转变了态度,倒是满意了许多,于是点头说道:“我是谁你管不着,不过我來这还真就有事,听说这里有克扣拆迁款和挪用安置房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來看看。”

宫嘉希这一番话说的是云淡风轻且十分自然,别说还真有官员视察的样子,虽然他说的这种事情完全不归他管,但是宫嘉希怎么说还顶着个市委副秘书长的帽子,骗别人不一定好使,但唬唬这帮刁民还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话一出口的时候,村长可就立马变了脸色,掏出跟七块钱的红双喜就递向了宫嘉希,而宫嘉希在轻描淡写的一瞥之后就推了回去,说道:“我是接到了举报,所以就來看看,公事公办嘛!”

宫嘉希这一出演的可是官气十足,而村长作为过來人哪看不出这是在打着官腔,所以当他讪讪的收回了红双喜并满脸堆笑的时候,心里指不定就在骂,什么他妈的公事公办,不就是來捞一票之后就拍屁股滚蛋!

自古以來人们都说‘民不举,官不究’,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民就是举了,官也不一定究!而他们通常的做法都是借着机会下來打秋风,至于说‘扫荡’过后办不办人事,那可就另说了。

“嘿嘿嘿,原來是这事啊,误会,都是误会,哎呀您也懂得,这些个刁民啊,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村长一见宫嘉希这架势,顿时满脸堆欢的笑道:“敢问您是县里派來的?”

“不是!”宫嘉希咬着腮帮子答道。

村长顿时慌了,他沒想到这衣着和谈吐俱都官气浓重的男人竟然不是县里的,那估计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那您是市里的?”

“嗯!”

村长顿时哆嗦了,宫嘉希的含糊显然让村长有了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当这驼背老头用带着三分敬意三分畏惧外加三分羡慕的语气小心报出一连串相关部门时,却沒成想宫嘉希俱都摇头否认。

“那您是?”村长不禁纳闷了,他报出的可都是与这事息息相关的部门,如果來者不是的话,那他倒不必担心了。

“我是市里的沒错啊,我就住在市里!”宫嘉希瞥了眼一直小心翼翼的驼子村长,说出句让周亚夫差点忍俊不禁的话。

村长这下怒了,感情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口舌,却被这俩孙子给耍了!所以当驼子指着宫嘉希的鼻子骂道:“行,你有种!你要是现在给老子让开,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你若是???”

“我若是不让开呢?”就在驼子村长的话还未说尽的时候,宫嘉希就已然替他说了下半句,典型的挑事姿态。

驼子村长脸拉的跟长白山一样,瞧了两眼后说道:“不让开?哼哼!”说着一挥手,那十几号子青壮男人则呼啦一下子围了上來。

“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他妈就废了谁?”周亚夫此时突然蹿到了宫嘉希的身前,一栏手挡住了众人!对于他來说,宫嘉希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可不仅仅是丢了自己的人,更是打了三哥和师哥的脸!

可是令周亚夫沒有想到的是,宫嘉希竟然一把拉开了他,在摘下眼镜交给刘家二小子的同时也对他俩说道:“今个这事我管定了,不过我可有个要求,无论发生啥,你俩只能在旁边看,我就是被打死都不能插手,明白吗?我需要你俩给我当个见证,而不是帮倒忙,谁他妈若是敢不听我话,别怪老子翻脸!”

很明显宫嘉希这是较上劲了!而他的话唬得老刘家一家三口一愣一愣的同时,也让周亚夫顿感气不过,可是來之前师哥有交代无条件执行宫大少的命令,所以他在涨红了面皮之后,也只得气恼不过狠狠的锤了自己一拳,算是默认。

宫嘉希见状微微一笑后,就径直來到驼子面前,一抬手就给了驼子村长一耳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宫嘉希的心中以为,瘸子狠、驼子毒这仿佛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更何况眼前这个渎职的驼子村长?!

“我就是不让开怎么地?我不但不让我他妈还打你呢!”宫嘉希又是一记耳光反手抽了过去,抽的驼子村长直踉跄。

也许是宫嘉希这一手來的太过于突然,对方十几号子人竟然沒有一个反应过來的,直到驼子嚎叫着“给我打死这逼养”的时候,那些人这才红着眼睛冲了上來!

按理说行伍出身的宫嘉希本事应该是不差的,可是此时的他愣是一下手都沒还任由那些人把他按在地上猛踹!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宫嘉希对于周亚夫和刘家二小子來讲,一个是盟友一个是半路杀出來的程咬金,虽然有言在先,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俩就可以视暴力而无动于衷。

可是就在周亚夫的拳头捏着嘎巴嘎巴响,而且刘家二小子手中的菜刀已经跃跃欲试的时候,他俩却冷然间瞥见了宫嘉希蜷缩在地上那一抹冷笑连连的表情?!

宫大少显然心中自有沟壑,也正是因为这不经意的一瞥,让周亚夫顿时有了这一刻宫嘉希这货是不是被三哥附体的感觉!

周亚夫的直觉是很准确,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凡做大事者,欲坑人之前,必先舍得孩子当诱饵,才能套得到大灰狼!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关了禁闭!

宫嘉希被一票青壮男子按在地上猛踹是沒错,可是若要准确的形容的话,那倒不如说是宫嘉希心甘情愿的被打,为什么呢?因为宫嘉希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要给自己接下來的计划做铺垫而已。()

被揍这活儿可不轻松,宫嘉希虽然外秀内壮,但是经过了这一顿拳脚伺候的他在爬起來的时候,也难免嘴角挂上了点沥沥的血迹,而他在伸手抹去的时候,却猛然瞧见了一直目瞪口呆的周亚夫和刘家二小子!

这下可终于怒气勃发了。

“他妈的,看什么看,就知道看,看老子白挨顿揍就那么好看?就他妈不知道打个电话报个警?”

宫嘉希这一番言辞可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刘家一家上下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按照自个村里的习惯,凡是发生了这种冲突自然都是内部解决,而周亚夫则是野惯了的,在跟了宋端午后更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所以也就沒有劳烦警察叔叔的习惯。

可是就在周亚夫一边因为自己的木讷沒有领会宫嘉希而痛心疾首,一边又赶忙掏出电话想要亡羊补牢的时候,却不成想突然被人从中打断。

“别打啦,我都看着呢!”

话音到处,众人立马分开一条道來,而这时从中走出一个面色绯红的中年汉子,歪戴的警帽和大敞四开的警服赫然说明着他的身份。

宫嘉希心里一喜,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是当他仔细将來人看了好几遍之后,却又不禁感觉这‘曹操’可不怎么靠谱。

“你好,警察同志,我是???”宫嘉希虽然明白恶人先告状的道理,但这次他即便不是恶人,也要抢占先手,所以当他上前一步正说话的时候,却不料被这邋遢警察生生打断了话语。

那警察不屑的看了看宫嘉希伸出的双手,沒半点想要握手的意思,开口就是一句含糊不清的呵斥:“同什么志啊!少套近乎,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在我的管片寻衅滋事,就沒你的好!”

宫嘉希一阵愕然,沒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竟然盼來这么一位纠缠不清的爷,而他在闻到那警察口中传來的阵阵酒肉臭气的时候,终于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执勤期间喝酒?感情这货真不怕丢了这身官衣啊!

不过气恼归气恼,宫嘉希在平静了下心气之后,还是上前说道:“我被人打了,这事你总的管吧!”

“管!为什么不管!”醉酒警察一点宫嘉希和村长二人说道:“你,还有你,跟我会派出所协查。(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宫嘉希此时却大感不悦,出了斗殴事件不扣留双方人员,只带走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虽然带走了村长,可是要知道村长毕竟不是动手之人,所以这很明显就是有意偏袒。

宫嘉希微微一愣,他确实沒有想到这里互相包庇掩盖纵容的现象会是这么严重,可是当那警察又扭头催促的时候,他这才心下一横,权且跟你回去,看看到时候是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好端端的一场阵仗被这个醉酒警察给搅合了,对于老刘家來讲,村派出所的警察老李这回确实是突然出现的,可是对于驼子村长一伙人來说,这确实早就可以断定的事。所以当那十几号子人俱都心眼活泛的一哄而散的时候,任谁都能瞧得出來这里面有猫腻。

沒了始作俑者,现实的情形对宫嘉希很不利,于是周亚夫别过了老刘家赶忙跟上宫嘉希,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在派出所里莽撞,但是当个见证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宫嘉希本來的意思就是如此。

村派出所很小,小到只有两间办公室一间禁闭室的程度,而宫嘉希这一行人來到这里的时候,除了一个坐在电暖气前打鼾的老年警察外,还真称得上空空如也的荒芜程度。

“老李,你喝高了还是怎么地,咋带人回來了?”

“嘿,老孙,我能喝高?村里有人闹事,我带回來审审。”

“村子里能有啥事,天塌下來也砸不响几个屁,我看你真是喝高了。”

屋子里的老孙说完这一句揶揄的话后,又重新回归到他的梦中,而也正是这几句,然宫嘉希摸清了这个名存实亡的派出所的本质。

“进去坐会儿吧!”醉酒老李打开了那间上锁的屋子,让宫嘉希和周亚夫二人进到里面,可是就在他俩前脚刚刚进入的时候,却不成想这门却被‘咣当’反锁上了,而此时周亚夫这才反应过來,原來这是关了禁闭了。

“哎,我们又沒犯法,为啥关我们?”周亚夫不禁叫道。

“叫啥叫,等一会儿审你们!”

老李说罢,就带着驼子村长进了另一间办公室,而周亚夫在气愤不过的同时,却看到了宫嘉希老神在在的样子。

“既來之,则安之。他们迟早会恭恭敬敬的请咱出去的!”宫嘉希笑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对周亚夫说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这俩人从正午被关到黄昏,却仍旧沒有一丁点要被放出去的意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周亚夫却透过窗子看到了老李和村长勾肩搭背醉醺醺出去的样子,这可气坏了这个耿直的汉子。

感情自己一门心思却都打了水漂!这又怎能不让周亚夫气恼。

所以当他拍着铁门大声呼喝的时候,已经睡够了伸着懒腰准备下班的老孙这才悠悠的出现。

“喊啥喊!打了人你们还有理了,真是!”

说着抬脚就要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静坐的宫嘉希却突然出现在窗子旁,对着老孙说道:

“老同志,这样你看一直关着我俩也不是个事,天又冷肚子又饿的,这么着,你替我打个电话,这样你们是要保释还是罚款的也好让家里人有个数不是!”

宫嘉希的这一番话算是点到了老孙的痒处,于是他问道:“好吧,看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替你打这个电话,说吧。”

宫嘉希心里一乐,嘴上报出一个名字和电话号來,可是令他不成想的是这话刚出口就惹了老孙满肚子的不乐意。

“啥?就凭你还想给我们分局长打电话呐!你以为你是谁啊?他奶奶的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调理我,你就活该被关着!”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任凭他俩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

宫嘉希确实沒有想到这回事情竟然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本以为自己报出的名字对方会吓得立马放人,可是这非但沒有达到目的反倒惹了一肚皮的闲气,于是就连宫嘉希这回都不禁开始郁闷起來。

可是也许是天意弄人,就在这二人心灰意冷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老孙,禁闭间里关的有人?”

“报告所长,有人!”

“嘿嘿,新鲜了!咱这所有一阵子沒关人了!是啥人?”

“报告所长,两个男人,打架斗殴关进來的!”

“新鲜!”被称为所长的那个男人笑着嘀咕了一声,显然对这种在村子里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感到好笑,可是就在他的脚步还未响两声的时候,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语气变得郑重的对老孙说道:

“你打开让我看看这俩人是什么人!”

这村子不大,派出所自然庙也就更小,满打满算加所长四个人,而且一个还是常年不來上班的那种,所以在这种极其宽松的氛围下就是头顶警徽也难免懈怠,更何况村子里有啥事都是内部消化,所以这一來二去的派出所也就成了摆设。

可是此时所长严肃的口吻却让老孙吓了一跳,已经好几年沒见过所长这样的他当然立即执行命令,可是当所长一脚迈进禁闭室的时候,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更让老孙感到心惊胆战的了。

所长拿着手电仔细瞧了瞧周亚夫,摇摇头表示面生,可是当他仔细端祥到宫嘉希的时候,却不料突然惊讶起來。

“宫大秘?!”

这一声可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周亚夫感到庆幸的是终于有人认出宫嘉希的身份了,而让宫嘉希感到好奇的是这一声‘宫大秘’却是好几年前的老黄历了。

“你是?”宫嘉希下意识的用手遮着手电光,眯着眼睛疑问道。

不过宫嘉希的问话对方却沒有回答,而那位所长则是急着一边搀扶宫嘉希一边语气急促的吩咐:“老孙,赶快扶这两位客人去办公室坐,别忘了倒点热水,哦还有再弄点吃的,赶快赶快!”

老孙一大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连所长都表现成这样,他自然也就猜到了这俩人的來头肯定小不了,所以当他把所长吩咐的一切都安排完毕,并战战兢兢的跟所长站在宫嘉希面前的时候,这俩人还在哆哆嗦嗦的捧着茶杯喝热水呢!

“宫???宫大秘!您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弄的跟微服私访似的,这???”看的出來所长很局促。

宫嘉希啜了一口热水,抬着眼皮问道:“你认识我?”

“认识,三年前市委领导接见优秀干警的时候,我刚好瞧见您在领导身旁,所以有印象!”说到这里,所长腼腆的笑了一下。

宫嘉希“哦”了一声之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记性挺好,不过称呼应该换了。”

所长不禁一愣,问道:“那???”

“这可是市委办公室的宫副秘书长!你们不接待也就罢了,还把我俩???呃??还把他关到禁闭室?你们说这事怎么办吧!”

宫嘉希沒有开口接所长的话头,并不代表周亚夫不能接,而事实上这种状况确实也只有周亚夫能接上话,可是这接是接了,但并不代表周亚夫这犊子好说话!而相反的周亚夫此时表现的狐假虎威的做派虽然沒有赖苍黄來的纯熟,但已然也是能唬得所长一愣一愣的。

能当上所长的都是过來人,他自然明白从秘书到秘书长这一道关卡的距离有多远,虽然这里面还有个副字,但是却已经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了,若是有朝一日把副字去掉,那可就是摇身一变成了市常委!

所以说周亚夫这一嗓子吼的是啥所长可能记不得,但是他却明白了这回真是踢到了铁板上。

???

第二百九十章 打道回府!

宫嘉希的真实身份这回算是终于弄明白了,不过这足够压死一票底层小官员的大帽子下面扣的是谁,相信不用所长挑明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可是令所长纳闷的是为啥这个惹不起的瘟神会出现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这是一个值得去思考的问題!

要知道以前上头派人下來视察都是会提前通知的,可是这次不但违背了常理反倒还把人家关进了禁闭室?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到这里所长的冷汗就不禁沥沥而下,要知道这事若是捅出去了最轻也是个被记大过!而所长也同样明白,被记了大过可是会影响一生仕途的!

所长心思电转,但仍旧还是想不出这前因后果來,所以当他看到宫嘉希这水也喝够了,身体也暖了,但惟独就是不吃东西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问事情的缘由。

“听你说你曾被授予过优秀干警的荣誉,可是为啥会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破所长?”宫嘉希沒有直接回答所长的疑问,而是反问道。

这回轮到所长沒有答话了,他先是‘嘿嘿’一笑,后又叹了口气,显然被触动了心事。

所长这样的表现也可以算是间接给了答案了,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宫嘉希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苦楚和龌龊,所以他用满含意味的眼神看了看一副干练姿态但惟独表情晦涩的所长后,仅仅说了一句:“哦,这样啊!这事我记下了!”

这一句话对于外人说來可能相当的莫名其妙,可是对于所长來说却是有如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大好事,宫嘉希所说记下的事当然是自己的事,而这突如其來的转机让所长在狂喜之余,这才想到原來眼前这事还沒有解决!

所长明白,要想自己跳出这个牢笼,还得拜托这个宫副秘书长,而宫副秘书长最后给自己的结果是什么,则要看现在自己的表现,所以当所长继而将主攻方向转到周亚夫身上的时候,周亚夫的回复就已然让所长在大惊失色下差点手足无措!

老孙办事不妥当也就算了,毕竟还沒有大的过失,可是这老李和驼子村长却也不问问來人路数就任意胡來!这又怎能不让所长在感到气愤之余又叫苦不迭?

“这样吧,我看事情也不是你一个派出所所长能处理得了的,我还是打个电话再说吧!”宫嘉希径直的走到电话旁,不由分说的拨通了两个号码说了一气之后这才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此时所长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因为那两通电话,一是打到了崇明县政府,一个是打到了县公安局!

上海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在视察的时候被人打了?

市委副秘书长的老家被人给拆了?

市委副秘书长被黑恶势力袭击,一死一残?

副秘书长宫嘉希被人打死了?

宫副秘书长的祖坟被仇家刨了?

村派出所干警袖手旁观任由宫嘉希老家被扒,人被打死?

当宫嘉希的电话在县政府和县公安局里引起一股轩然大波的时候,自然而然这些众说纷纭也就不胫而走,虽然这里面九成九都离事实相差甚远,但是至少有一样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主角肯定是宫嘉希无疑!

不得不说凡是牵扯到上面人物的事情,下面的人反应就是出奇的敏感且快速,不多时,几辆小车和几辆警车就开到了这个破败的村子里,让原本适应了沉寂的人们感到莫名好奇。(.coM)

宫嘉希此时却不是坐着喝热水的宫嘉希了,而是眼含热泪同县委书记、县长、县公安局长亲切握手的宫副秘书长,虽然说这犊子在行政级别上仅比县委书记等人低了半级,可是当州官的又有谁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

宫嘉希虽然只是个副处,但是却能因为一个电话让许多处级干部鞍前马后,相信凭的不只是他个人级别!

不得不说宫嘉希这样一弄确实是剑走偏锋,而同样让一大票赶來的人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所以当这一票人巴不得伺候好这位爷,免得他一怒之下捅到上面去的时候,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一切都好办了。

宫嘉希此时虽然面带诚恳的与众人周旋,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來这货已然开始摆谱了!而周亚夫在当仁不让的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实的叙述一遍后,震惊且震怒的相信就不止在场的所有人了!

市委的副秘书长在这里竟然遭到殴打、幽禁等等一系列不公正的待遇,这简直就是比打了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长的脸还要严重的事情!

所以当公安局长转身出去一边骂着娘,一边部署警力务必要抓到那十几号子行凶之人的时候,县委书记同时也在拍着桌子叫來了干警老李和驼子村长。

这俩人一进屋就傻了!

他俩哪见过这么多县领导齐聚一堂啊,更何况还跟自己脱不开关系,本來心存侥幸的二人还以为这是另一档子事,可是当他俩瞧见了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宫嘉希时,他俩的心就顿时哇凉哇凉的了!

驼子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老李虽然好点,但也濒临瘫坐在地!

其实老李一进屋就漏了底了,满身的酒味和极其违背警容警风的做派,不禁让各位县官连连皱眉的同时也让公安局长脸上直发烫,而反观那驼子村长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二人本來就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儿小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还是为自己而來!

所以当这俩人意识到原來自己惹到了惹不起的人时,立场瞬间崩塌的二人当场就一五一十的全部招认了出來!

他二人这一招可不要紧,这可让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脸就挂不住了。这也难怪,毕竟在自己的治下出了这么一档子腐化之事,任谁都感到难堪,更何况这事还是被市里的人给捅出來的!

可是令在场官员更感到尴尬的是,驼子村长不但把自己那点脏事交代完毕后,竟然还捅出了上面的蛛丝马迹,这可就让一票官员在宫嘉希的冷眼中顿感压力了,若不是众人一再示意并岔开了话头,保不齐这事最终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出乎了宫嘉希的预料了,本就想解决点私事的他自然也就不想插手这么一档子浑水,毕竟这货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懂得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而那些个官员在看到宫嘉希这样的态度时,自然也就放轻松下來。

要知道内部解决和上面施压可是两种待遇和情况,而那些个官老爷们在见到宫嘉希给足了他们面子的同时,自然也就对宫嘉希提出的一点要求答应的那叫一麻利!

其实宫嘉希的要求对于他们的脸面和政绩來说,还真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甚至都称不上事!

无外乎就是惩治凶手,处理违纪干警和村官,外加补偿老刘头一家的赔偿款和安置房问題!

事情最后解决的很圆满,甚至几位县领导还特意抽出时间看望了老刘家一家,为的就是给宫嘉希个交代,而在这之后当然还不忘给村民们一个交代,要知道这可是拉拢人心和树立反腐倡廉领导班子的大好机会。

老刘头一家的赔偿款和安置房问題就这样在拥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解决了,甚至老刘家一家老小在握着县领导手的同时还在纳闷,到底是老天爷开了眼还是自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可是当刘家二小子突然看见鼻青脸肿的宫嘉希和周亚夫,在众人身后勾肩搭背看着自己笑时,这才恍然明白了原來自己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事情的最后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各位县领导在怒气冲冲前來之后,最终替宫嘉希擦完了屁股后就灰溜溜的回去,至于说老孙,宫嘉希却沒有为难他,毕竟还有一个不知者不怪的道理。

而就在宫嘉希婉言谢绝了县领导的好意,并在所长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车子上的时候,已经对宫嘉希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周亚夫这才得以抽空向宫嘉希问道:

“宫哥,你对那所长说的啥意思啊?我咋沒懂,可他却乐得够呛呢!”

“沒啥,我只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忙而已。再说了,亚夫。你不觉得一个直觉敏锐,做事细致的警察是个好警察么?!”宫嘉希揉了揉自己淤青的面颊,给周亚夫解释道,可是当他突然看到周亚夫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后,又不禁扑哧的笑了出來。

“其实我是担心若不给他点甜头,怕他一怒之下再把咱俩塞到小黑屋里关上十天半个月的,那时候就算是被找到,估计也都饿死了!”

说罢哈哈大笑起來,全然沒有了來时的满脸晦气,而周亚夫在明白过來之后,自然也是莞尔连连。

“宫哥,咱俩现在去哪?不去看看刘云长一家了?”

“不去了,我相信刘云长不傻,他能猜得到这是谁出的力。”

“那我们去哪?”

“打道回府!”

宫嘉希微微一沉吟,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当他一边调侃着周亚夫,说自己帮了宋端午这么大一个忙,让三猫那犊子好好在他姐面前念叨自己好的时候,却不料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了眼前!

宫嘉希那款价格不菲的金丝眼镜忘在了老刘家这就不说了,而此时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自己这辆租來的破汽车竟然趴了窝!

宫嘉希最终努力无果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最终嘀咕了一句:

“真他妈晦气!”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老神仙的软肋!

当宋端午悠悠醒转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充满了消毒剂味道的雪白天花板,也不是被众人关切的注视,当然更不是电影中那温馨的心爱之人趴在自己床边浅睡的画面。():

而宋端午眼里看的,注定只有白潇湘那副戏谑的面孔,外加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醒啦?!太好了,姐姐我都守了你好几分钟了,就等着跟你拍张照了!”

此时宋端午的面容可以堪称是憔悴的,头发自然也睡的如同个鸡窝一般,当然就更别提满眼的倦怠和脸色的苍白,可就是这样,却让刚刚醒转的宋端午闹不清楚这疯妞又在闹什么妖!

所以当白潇湘举着她那款‘爱疯四’的手机,紧挨着宋端午的脑袋做嘟嘴卖萌状的时候,‘咔嚓’一声快门响过之后,就将这对奇葩姐弟的形象定格在了屏幕之上。

“你这是干啥呢!”宋端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本想挣扎着坐起的时候却不料牵扯到腹中的伤口,疼的他是一阵呲牙咧嘴,。

白潇湘见状不忍,给宋端午后背垫了个垫子之后,这才继续摆弄着她的手机,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拍个照传微博上啊!哈哈,让我那帮粉丝看看,轻易招惹我白潇湘女王的后果,是怎样的凄惨!”

宋端午这下懂了,感情这疯妞趁着自己受伤的机会來彰显她的不同凡响啊!所以当宋端午哭笑不得的问:“啥?围脖?!你拍照关围脖啥关系?”的时候,结果当然换來的就只有两记大白眼。

不得不说宋端午在昏厥的时候脑袋里可真成了一团浆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梦境统统涌进脑子里不说,就连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给他呈现了一遍,当然这中途还有他半梦半醒的存在。

比如宁朝珠老神仙给他拔刀的时候!

想到这里,彻底清醒过來的宋端午就不禁掀开被子看了看,雪白的纱布将自己伤口裹的那叫一个整整齐齐,松紧适当厚度也正好,不用说这自然是胖丫鬟的手笔,而此时的纱布上已然看不见一丁点渗血的痕迹,有的只是那药草的阵阵清香和伤口处的一阵阵的痛楚。

宋端午不禁惊奇了,他在看完伤口的时候也不禁打量了下屋内的陈设。(.cOM)

简单,相当简单。一床,一椅外加一个炭火盆而已。如果非要让宋端午找出点特色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墙上挂着的那条练功板带了!

宋端午心下稍微沉吟了片刻就猛然惊醒过來,在整个宋家老宅里,能一切从简到如此地步,且一直顺应节气而拒绝空调这种现代化的东西,并且自己毫无印象的屋子,恐怕就只有宁朝珠老神仙的房间了。

所以当宋端午急迫的问白潇湘自己昏迷了多久的时候,白潇湘正急着发微薄沒空搭理他,这差点气的宋端午伤口迸裂。

“哎呀,三猫醒了啊,这可太好了,你可吓死胖姑了,你都不知道宁师傅说你要是过了三天还不醒的话,估计就不行了,看來还是老太太吃斋念佛感动菩萨保佑着你啊!”

门帘子一挑,胖丫鬟端着一盆热水就进了屋,看到正在对白潇湘吹胡子瞪眼的宋端午后,立马高兴的拍着大腿说道,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番话刚好给宋端午解了疑。

原來自己昏迷了三天了!宋端午心下暗道。

可是就在宋端午四处寻找自己那款诺基亚1200的时候,却不料被胖丫鬟一把按在了床上。

“哎呀,三猫你伤口刚刚合口,可不敢乱动,就这么躺着啊,我这就去通知老太太和宁师傅去???”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转身出了屋,留下宋端午在床上一边叹气一边着急。

“喏,给你!”就在这个时候,白潇湘不知怎地突然伸手递给宋端午一样东西,虽然她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那个宋端午口中的‘围脖’上,但是这递出的东西却刚好就是宋端午所需要的,由此可见这疯妞也不是全然沒有心的。

宋端午装傻充愣的对她嘿嘿一笑,这才接过了诺基亚1200,可是当他按亮了屏幕浏览这几天自己所错过的人和事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禁打翻了五味瓶,那叫一酸甜苦辣咸五味俱杂!

手机里除了自己兄弟发过來的通信短信外,恐怕就只有三条短信能引起宋端午的注意了,一个是宫嘉希宫大少发來的报捷信息,还有一条是莫青檐发來的询问礼物落实沒有的消息,

至于说最后一条,则是显然出了宋端午的意料,那是一条银行系统的短信,内容很简单,说的是有一笔巨款于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存进了他的户头!

宋端午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于是这犊子在满心欢喜的数着数字三后面那六个零的时候,却猛然意识到了原來自己最想看到的不是银行的消息,而是來自于另一个人。

那个人叫聂小纤!

不过当宋端午怀揣着侥幸的心理再次将來电和短信过滤一遍的时候,却仍旧沒有发现那个妮子的半点踪迹!宋端午的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姐,我受伤的事沒外传吧?!”宋端午放下了手机问道,这个问題对于外人來说或许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于宋端午來说却是非知道不可的,因为他想知道聂小纤是否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聂小纤知不知道宋端午受伤这点很重要,因为这足以说明了那妮子的态度问題。

可是与宋端午的矛盾相比,白潇湘却是显得淡定无比的,她沒有给宋端午明确的答复,而是嘀咕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之后,就捧着手机出了房门,而就在门帘撂下的那一刹那,宋端午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來。

白潇湘不会空口无凭的说这种废话的,这里面显然有什么不能让宋端午知道的东西。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直觉和洞察力是很准确的,而白潇湘在听了自己安插在浦和医院内部之人的消息后,自然也就得知了聂小纤在这几天确实是跟一个王姓的医生走的很近,至于说近到什么程度白潇湘虽然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宋端午坐在床上不禁一阵心情低落,虽然他不是那种陷入温柔乡就无法自拔的气短型英雄,但是这种钱场得意情场失意的滋味,还真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缓解过來的。

于是这犊子下意识的拿起了那把放在枕边的剥皮刺刀,眼神在打量过后不禁突然一变,因为他赫然发觉了这刀的改变!

刀锋显然被人以专业手法打磨过,青白色的刃口泛着嗜血的寒芒,而原本锈迹斑斑的刀身也重新做了除锈和防腐蚀的处理,看得出來这把剥皮刺刀虽然经过了他人之手,但是现在已然更有了择人而噬的气势!

宋端午将刃口轻轻放在了手掌心里,稍微施力便拿了开來,宋端午仔细看了下手掌心,半晌过后这才感到一阵麻麻痒痒的刺痛,紧接着一条血线便呈现在了宋端午的手掌心里!

此时宋端午的眼神不仅立马变得神采奕奕,刚才的愁云和阴霾显然一扫而空,也就是在他轻声说道一声:“磨得好快的刀!”的时候,却不成想一个苍老但绝对称得上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若轮到玩刀,他宋戊辛还差得太远!”

说话间进來一个老头,不用自我介绍宋端午就知道來者是谁,因为那面相身架,已然跟‘嬉笑阎罗’有几分相像。

來者不是别人,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极北海东青’宁朝珠宁老神仙!

至于说宁朝珠口中的宋戊辛也不是别人,就是躺在东北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坳里,一躺就是十几年的那人!

对于宁朝珠的话,宋端午无可辩驳,一來就是自己爷爷在面对眼前这个老头子的时候,尚且都是礼让三分,所以就更别提自己这个做小辈的了,而这二來人家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只凭得一把清顺刀就敢独闯土匪窝子,并屠尽山匪五十余人!这世界上恐怕也就宁朝珠老神仙能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宋端午讪讪一笑,对宁老神仙说道:“谢宁爷爷的救命之恩!”

宁朝珠仙风道骨的一挥手,这就算是作罢,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似乎并沒有把话说完,而是又接着道了一句谢。

“谢宁师伯修刀!”

这一句说出,可真就令宁朝珠顿感惊讶的了,两个称呼前后截然迥异,可是人老成精这句话不是白讲的,所以当宁朝珠转念就想通了宋端午为什么会这么说的时候,他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就不禁变了几变。

“花翎???呃,你师傅他近來可好?”宁朝珠变换了一个称谓,问道。可是当宋端午察觉到他说话时,嘴角不自觉的抽动时,这犊子就已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任你武功再高定力再好,也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

而宁朝珠老神仙的软肋,显然已经被宋端午找到。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捉放曹!

数十年前走江湖的都知道一句话!

武行有二宁,北朝珠,南花翎!

由此可见宁朝珠和宁花翎这两位爷的名头有多大了。可是有的时候树大了难免招风,就比如一杆闲散人等在闲极蛋疼的时候,聚在一起揣测这两位爷的來历一样。

以前不是沒人怀疑过他俩的关系,同样的姓氏再加上类似的名字,年龄身段外加相貌俱都相仿,虽说功夫路数不尽相同,但是自然有人将他俩认作是亲兄弟。

既然传言众说纷纭了,那自然就有人想要变着法的求证。可是当问到了宁朝珠和宁花翎这二人头上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这两位爷俱都矢口否认!

这就有点蹊跷了!

尽管他俩的路数不同,一个安心立命的看家护院,一个闯荡江湖的覆雨翻云,而且一个扬名于塞外关东,一个发迹于江浙华东,可是这些仍旧阻挠不了众人的好奇之心,直到现在他俩的身份问題也是江湖上一个尘封了多年的话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爷好像注定了就是同极相斥一样,以秦岭淮河为界一个不踏足北方一步,而另一个则从不南顾!当然那次宁朝珠老神仙隐匿身份,只身前往海南打残周嚣炀是个例外!

其实宋端午刚才说的那句话实际上是在试探宁老神仙,他若承认了,那就说明了他与宁花翎之间的关系,尚若这二人之间真的沒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宋端午那句“宁师伯”肯定就会被驳斥了,可是当宋端午看到宁朝珠不置可否的态度时,心下就已然明白了三分。

宋端午在试探宁朝珠,而宁朝珠的心里又何曾不是震撼无比的?

宁朝珠和宁花翎确实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无疑!可是这俩人为何要分道扬镳,并且永世不相见的缘由恐怕也就四个人知晓,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已经作古了的那种。所以当尚存的三人俱都不约而同的保守着秘密的时候,这其中的故事恐怕就永远是个谜了。

宁朝珠和叶赫那拉老太太是平辈儿无疑,同时也是宋执钺的授业恩师这点也假不了,所以于情于理宋端午都应该叫他一声‘宁爷爷’的,可是好死不死的是偏偏宁花翎这个玩世不恭的老不修把宋端午收做了徒弟!

他弄这一招倒是一时兴起,可是这辈分可就乱了套了!

在宋府这边论都是一切照旧,唯独管宁花翎叫声‘二爷’也就罢了,可是若从宁花翎那边论,那则乱了套!宋端午不仅可以管宋执钺叫师哥,更可以管叶赫那拉老太太叫大师伯,最不可思议的是宁花翎可是早就收了白潇湘作为干孙女的,所以宋端午这一声‘宁师伯’叫的倒是不要紧,却愣是摇身一变长了白潇湘一辈儿!

所以当宋端午温文尔雅的说了一句:“回师伯,师傅他老人家一切安好!”的时候,宁朝珠就忍不住板着面孔暗喝了一句:“胡闹!”

不过宁老神仙都表现如此了,可宋端午却丝毫不以为意,因为这犊子知道这一声‘胡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上杆子收自己做徒弟的老头子!至于说宁花翎为什么执意要收宋端午为徒,这里面的道理宋端午虽不全然明了,但是至少从现在來看,膈应一下子宋府众人还是可以的!

沒有什么能比亲生儿子摇身一变竟成了师兄弟更能恶心宋执钺的了!所以当屋子外面传來一声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时,恐怕脸色难堪的就不只有宁朝珠老神仙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还真是有几分妖孽的资本,而他若是卯足了劲儿真想膈应别人,还真就沒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屋子里的宁朝珠是一个,屋子外听墙角的宋执钺是一个,捎带脚也一勺烩了个的白潇湘也是一个!

自打宁老神仙说完那句‘胡闹’之后,一时间谁都沒有说话,这也难怪,老头是在对自己弟弟的胡作非为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而宋端午那犊子则在大肆利用这种混乱在制造尴尬的气氛,所以当宁朝珠老神仙终于意识到这场对话不能就这样含糊的结束时,这个闻名江湖的高人也不仅为了找话头而感到头疼。

“这些年,苦了你了!”宁老神仙想來想去,还是打出了这张煽情的亲情牌,而这句话其实正是宋执钺想对宋端午说的,只不过却是由他师傅代劳而已。

可是这张本以为会有奇效的牌,在宋端午这里竟然瞬间就被灭的悄无声息?!而当宋端午的脸色划过一丝阴霾,而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刚才的温和而改换上怨气的时候,宁老神仙就立马察觉到在这个时候打亲情牌到底还是早了点。

“谢宁爷爷挂怀了!不过端午我倒是觉得这么多年从未苦过,因为一直都不曾尝到甜,又何來苦这一说呢?”宋端午冷笑连连的对着宁朝珠说道,只是眼神却看似无意的飘向屋外,而宁朝珠也同样知道,宋端午之所以换了个称呼,则是他已然站在了宋家的角度,把自己的一席话讲给某人听:

“其实爷爷在回去的路上就染了病了,等到了地方自然就是一病不起,沒房沒地又只能靠娘一个人照顾瘫在床上的爷爷和我,这都不叫苦,这叫把人往死里逼。爷爷后來在床上躺了半年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身上熬得沒半两肉,而娘是把家里所有的隔夜米都卖了,才凑的十几块钱在邻村的棺材铺求人打了一副最薄的棺材皮将爷爷葬了的,外來户屯子里都不待见,下葬的时候是我和娘俩人扛着棺材一路送走的,可想而知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都能扛动,这棺材和人得有多轻!而这也不叫苦,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死了个人对于家里來说,已经不是丧事了,而是省了一份口粮,所以当一个人徘徊在饿死与活着边缘的时候,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宋端午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住了嗓子,由始至终宁朝珠都沒有插一句话,因为他太了解宋戊辛和三猫娘的性格了,都是那种为了争一口气而甘愿肝脑涂地的执拗性子。

“后來我长大了些,家里的生活这才不至于饿肚皮,可是宽松日子沒过几天,老天爷又像是成了心似的,让娘的身体又垮了下去,你想想,一个咳嗽咳出了血的女人还要整日的操持,这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后來又过了几年娘终于去那边享福去了,因为她不用再受累了,而我在给娘终于置办了厚棺材的时候,却只能跪在别人家门口只求他们能抬娘上路而已!而这也不叫苦,因为娘到现在为止还躺在那个连野狗都不愿意去的破山坳里,而我却只能躺在这不能给那两个死人争口气,并且听着某人假惺惺的來问自己苦不苦?!宁爷爷麻烦请你告诉我,把一个死人大卸八块有什么用意?不过是让一个死人再死一次罢了!”

宋端午这话本身就泛着一股阴气,而宁朝珠自然也知道这是经过一番生存历练下修炼出來的滔天怨气,至于在某个听墙角的家伙听來,这其实就是**裸的控诉,而且都是满腔的血泪都化作了恨意的那种。

宁朝珠看着宋端午眼神里那股戾气下的疯狂,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沒有辩驳也沒有附和,仅仅说了一句世人烂熟于心,但对于此情此景却是十分适用的言辞。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老天爷也是瞎了眼的,要祸害一个人单独來就好了,却有何要牵扯上无辜的其他人?我看这话只不过是给那些满脑子幻想的潦倒之人自我麻痹的话语罢了,还天将降大任?!降大任就得病死爷爷穷死娘?他妈的降个屁,这就是作孽!”

还未等宁朝珠老神仙的话讲完,宋端午就打断了。而他显然不仅对那话有不同感悟,更是呲之以鼻,所以当这犊子一边言辞俱厉一边面容狰狞的发泄心中苦闷的时候,老神仙于是终于忍不住了。

“放肆!”

宁朝珠一拍床板,显然怒极!这样一位已近耄耋的老人,在练就了一身臻入化境的功力后,追求的就已然不是世俗的虚名而是天道了,所以当宋端午口出骂天狂言的时候,老神仙又何尝不怒呢?

可是宁朝珠毕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雕琢的高人,所以当他瞬间又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之时,他所能做的除了略带失望的深深瞧了宋端午一眼后,就摇头轻叹的走出了屋子,看得出來脚步比进來的时候要沉重不少。

不过此时的宋端午却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地面之上,因为他赫然的发现,那条被宁朝珠拍过的床腿下面的殷实青砖,已然龟裂到如蛛网般细密!

宋端午好奇的伸手敲了敲青砖地面,清脆的金石声音很直白的在告诉宋端午这地的坚硬,而宋端午在惊惧不已的同时,只得吐吐舌头暗自庆幸宁朝珠的那一掌沒有拍向自己。

东跨院内,宁朝珠老神仙已然跟宋执钺站在了一起,而他俩则俱都看着石桌上宋端午带來的那捧陈鸣远的紫砂壶,一时间百感交集。

“师傅,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宋执钺轻轻的抚摸着那紫砂壶,动作很轻柔#** ,就像他第一次搂着宋戊辛的脖子,也像他第一次牵着三猫娘的柔荑。

宁朝珠也仅仅是叹了口气,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钺,现在说对与错已然都无意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三猫那孩子怨气太重,绝不是一时半刻就化解的,所以说你我还得为长远考虑。再者说了,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更何况虎生三子必有一彪乎?至于说最后你我和这个家是被虎崽子给平了还是接管了,都只能看天意了。”

宁朝珠说的这一番话颇有点失意的味道,全然不似他平日里坚毅的性格,而宋执钺也果不其然的叹了口气,带着疲惫的神色别过了宁朝珠之后,就折返回了厢房。

宋执钺的身心俱疲是不假,可是当宁朝珠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层云叠嶂之时,却突然像是开了窍一般轻笑起來!

当年宁花翎在出走之前,其神色其态度其心理不也是同宋端午一般无异的么?!所以当宁朝珠老神仙一边拿起陈鸣远大师的紫砂细细把玩之时,一边终于浅笑道:

“花翎啊花翎,你不敢踏足宋府大门也就罢了,偏生支使个孩子扮成当年你的样子來气我!你以为大哥我的气量就那么小,还真能生你一辈子的气?也罢,既然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兄长,我也就索性帮你宝贝徒弟一把,免得你又在人前背后骂我小家子气!”

说罢,竟然捧着宝贝紫砂壶迫不及待的泡壶好茶享受去了,只是这嘴里却念叨着西皮慢板:

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背转身自埋怨我自己作差,

我先前只望他宽宏量大,却原來贼是个无义的冤家,

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这时候我只得暂且忍耐在心下,

既同行共大事必须要劝解与他!

腔虽不是地道的余派老生腔,但这戏绝对是地道的京戏!至于说宁朝珠老神仙哼的是哪一出,恐怕那两个势同水火的家伙在听到后,已然都心下明了了。

只是明了归明了,但是这二人的想法却是不同的。听得明明白白的宋端午当然知道宁朝珠唱这段是把自己比喻成了陈宫,而他口中的‘无义冤家’却是宁花翎;可是这在宋执钺的角度看來,却是把陈宫比喻成了自己,那么很显然的就是‘无义冤家曹阿瞒’这个角色,则是给宋端午留着的无疑!

同一个唱段在不同人听來确实有不同的含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这前因后果如何,这‘冤家’两个字,却始终都是营造出故事主线的一条重要原因!

老神仙哼的不是别的,正是经典名段。

《捉放曹》!

‘曹’是谁?相信各人心里都有底,而这重要的,则是在那捉放二字之上!

???

数十年前走江湖的都知道一句话!

武行有二宁,北朝珠,南花翎!

由此可见宁朝珠和宁花翎这两位爷的名头有多大了。可是有的时候树大了难免招风,就比如一杆闲散人等在闲极蛋疼的时候,聚在一起揣测这两位爷的來历一样。

以前不是沒人怀疑过他俩的关系,同样的姓氏再加上类似的名字,年龄身段外加相貌俱都相仿,虽说功夫路数不尽相同,但是自然有人将他俩认作是亲兄弟。

既然传言众说纷纭了,那自然就有人想要变着法的求证。可是当问到了宁朝珠和宁花翎这二人头上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这两位爷俱都矢口否认!

这就有点蹊跷了!

尽管他俩的路数不同,一个安心立命的看家护院,一个闯荡江湖的覆雨翻云,而且一个扬名于塞外关东,一个发迹于江浙华东,可是这些仍旧阻挠不了众人的好奇之心,直到现在他俩的身份问題也是江湖上一个尘封了多年的话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爷好像注定了就是同极相斥一样,以秦岭淮河为界一个不踏足北方一步,而另一个则从不南顾!当然那次宁朝珠老神仙隐匿身份,只身前往海南打残周嚣炀是个例外!

其实宋端午刚才说的那句话实际上是在试探宁老神仙,他若承认了,那就说明了他与宁花翎之间的关系,尚若这二人之间真的沒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宋端午那句“宁师伯”肯定就会被驳斥了,可是当宋端午看到宁朝珠不置可否的态度时,心下就已然明白了三分。

宋端午在试探宁朝珠,而宁朝珠的心里又何曾不是震撼无比的?

宁朝珠和宁花翎确实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无疑!可是这俩人为何要分道扬镳,并且永世不相见的缘由恐怕也就四个人知晓,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已经作古了的那种。所以当尚存的三人俱都不约而同的保守着秘密的时候,这其中的故事恐怕就永远是个谜了。

宁朝珠和叶赫那拉老太太是平辈儿无疑,同时也是宋执钺的授业恩师这点也假不了,所以于情于理宋端午都应该叫他一声‘宁爷爷’的,可是好死不死的是偏偏宁花翎这个玩世不恭的老不修把宋端午收做了徒弟!

他弄这一招倒是一时兴起,可是这辈分可就乱了套了!

在宋府这边论都是一切照旧,唯独管宁花翎叫声‘二爷’也就罢了,可是若从宁花翎那边论,那则乱了套!宋端午不仅可以管宋执钺叫师哥,更可以管叶赫那拉老太太叫大师伯,最不可思议的是宁花翎可是早就收了白潇湘作为干孙女的,所以宋端午这一声‘宁师伯’叫的倒是不要紧,却愣是摇身一变长了白潇湘一辈儿!

所以当宋端午温文尔雅的说了一句:“回师伯,师傅他老人家一切安好!”的时候,宁朝珠就忍不住板着面孔暗喝了一句:“胡闹!”

不过宁老神仙都表现如此了,可宋端午却丝毫不以为意,因为这犊子知道这一声‘胡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上杆子收自己做徒弟的老头子!至于说宁花翎为什么执意要收宋端午为徒,这里面的道理宋端午虽不全然明了,但是至少从现在來看,膈应一下子宋府众人还是可以的!

沒有什么能比亲生儿子摇身一变竟成了师兄弟更能恶心宋执钺的了!所以当屋子外面传來一声若有若无的咳嗽声时,恐怕脸色难堪的就不只有宁朝珠老神仙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还真是有几分妖孽的资本,而他若是卯足了劲儿真想膈应别人,还真就沒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屋子里的宁朝珠是一个,屋子外听墙角的宋执钺是一个,捎带脚也一勺烩了个的白潇湘也是一个!

自打宁老神仙说完那句‘胡闹’之后,一时间谁都沒有说话,这也难怪,老头是在对自己弟弟的胡作非为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而宋端午那犊子则在大肆利用这种混乱在制造尴尬的气氛,所以当宁朝珠老神仙终于意识到这场对话不能就这样含糊的结束时,这个闻名江湖的高人也不仅为了找话头而感到头疼。

“这些年,苦了你了!”宁老神仙想來想去,还是打出了这张煽情的亲情牌,而这句话其实正是宋执钺想对宋端午说的,只不过却是由他师傅代劳而已。

可是这张本以为会有奇效的牌,在宋端午这里竟然瞬间就被灭的悄无声息?!而当宋端午的脸色划过一丝阴霾,而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刚才的温和而改换上怨气的时候,宁老神仙就立马察觉到在这个时候打亲情牌到底还是早了点。

“谢宁爷爷挂怀了!不过端午我倒是觉得这么多年从未苦过,因为一直都不曾尝到甜,又何來苦这一说呢?”宋端午冷笑连连的对着宁朝珠说道,只是眼神却看似无意的飘向屋外,而宁朝珠也同样知道,宋端午之所以换了个称呼,则是他已然站在了宋家的角度,把自己的一席话讲给某人听:

“其实爷爷在回去的路上就染了病了,等到了地方自然就是一病不起,沒房沒地又只能靠娘一个人照顾瘫在床上的爷爷和我,这都不叫苦,这叫把人往死里逼。爷爷后來在床上躺了半年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身上熬得沒半两肉,而娘是把家里所有的隔夜米都卖了,才凑的十几块钱在邻村的棺材铺求人打了一副最薄的棺材皮将爷爷葬了的,外來户屯子里都不待见,下葬的时候是我和娘俩人扛着棺材一路送走的,可想而知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都能扛动,这棺材和人得有多轻!而这也不叫苦,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死了个人对于家里來说,已经不是丧事了,而是省了一份口粮,所以当一个人徘徊在饿死与活着边缘的时候,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宋端午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住了嗓子,由始至终宁朝珠都沒有插一句话,因为他太了解宋戊辛和三猫娘的性格了,都是那种为了争一口气而甘愿肝脑涂地的执拗性子。

“后來我长大了些,家里的生活这才不至于饿肚皮,可是宽松日子沒过几天,老天爷又像是成了心似的,让娘的身体又垮了下去,你想想,一个咳嗽咳出了血的女人还要整日的操持,这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后來又过了几年娘终于去那边享福去了,因为她不用再受累了,而我在给娘终于置办了厚棺材的时候,却只能跪在别人家门口只求他们能抬娘上路而已!而这也不叫苦,因为娘到现在为止还躺在那个连野狗都不愿意去的破山坳里,而我却只能躺在这不能给那两个死人争口气,并且听着某人假惺惺的來问自己苦不苦?!宁爷爷麻烦请你告诉我,把一个死人大卸八块有什么用意?不过是让一个死人再死一次罢了!”

宋端午这话本身就泛着一股阴气,而宁朝珠自然也知道这是经过一番生存历练下修炼出來的滔天怨气,至于在某个听墙角的家伙听來,这其实就是**裸的控诉,而且都是满腔的血泪都化作了恨意的那种。

宁朝珠看着宋端午眼神里那股戾气下的疯狂,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沒有辩驳也沒有附和,仅仅说了一句世人烂熟于心,但对于此情此景却是十分适用的言辞。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老天爷也是瞎了眼的,要祸害一个人单独來就好了,却有何要牵扯上无辜的其他人?我看这话只不过是给那些满脑子幻想的潦倒之人自我麻痹的话语罢了,还天将降大任?!降大任就得病死爷爷穷死娘?他妈的降个屁,这就是作孽!”

还未等宁朝珠老神仙的话讲完,宋端午就打断了。而他显然不仅对那话有不同感悟,更是呲之以鼻,所以当这犊子一边言辞俱厉一边面容狰狞的发泄心中苦闷的时候,老神仙于是终于忍不住了。

“放肆!”

宁朝珠一拍床板,显然怒极!这样一位已近耄耋的老人,在练就了一身臻入化境的功力后,追求的就已然不是世俗的虚名而是天道了,所以当宋端午口出骂天狂言的时候,老神仙又何尝不怒呢?

可是宁朝珠毕竟是经历过漫长岁月雕琢的高人,所以当他瞬间又平复了心中的波澜之时,他所能做的除了略带失望的深深瞧了宋端午一眼后,就摇头轻叹的走出了屋子,看得出來脚步比进來的时候要沉重不少。

不过此时的宋端午却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地面之上,因为他赫然的发现,那条被宁朝珠拍过的床腿下面的殷实青砖,已然龟裂到如蛛网般细密!

宋端午好奇的伸手敲了敲青砖地面,清脆的金石声音很直白的在告诉宋端午这地的坚硬,而宋端午在惊惧不已的同时,只得吐吐舌头暗自庆幸宁朝珠的那一掌沒有拍向自己。

东跨院内,宁朝珠老神仙已然跟宋执钺站在了一起,而他俩则俱都看着石桌上宋端午带來的那捧陈鸣远的紫砂壶,一时间百感交集。

“师傅,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宋执钺轻轻的抚摸着那紫砂壶,动作很轻柔#** ,就像他第一次搂着宋戊辛的脖子,也像他第一次牵着三猫娘的柔荑。

宁朝珠也仅仅是叹了口气,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钺,现在说对与错已然都无意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三猫那孩子怨气太重,绝不是一时半刻就化解的,所以说你我还得为长远考虑。再者说了,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更何况虎生三子必有一彪乎?至于说最后你我和这个家是被虎崽子给平了还是接管了,都只能看天意了。”

宁朝珠说的这一番话颇有点失意的味道,全然不似他平日里坚毅的性格,而宋执钺也果不其然的叹了口气,带着疲惫的神色别过了宁朝珠之后,就折返回了厢房。

宋执钺的身心俱疲是不假,可是当宁朝珠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层云叠嶂之时,却突然像是开了窍一般轻笑起來!

当年宁花翎在出走之前,其神色其态度其心理不也是同宋端午一般无异的么?!所以当宁朝珠老神仙一边拿起陈鸣远大师的紫砂细细把玩之时,一边终于浅笑道:

“花翎啊花翎,你不敢踏足宋府大门也就罢了,偏生支使个孩子扮成当年你的样子來气我!你以为大哥我的气量就那么小,还真能生你一辈子的气?也罢,既然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兄长,我也就索性帮你宝贝徒弟一把,免得你又在人前背后骂我小家子气!”

说罢,竟然捧着宝贝紫砂壶迫不及待的泡壶好茶享受去了,只是这嘴里却念叨着西皮慢板:

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背转身自埋怨我自己作差,

我先前只望他宽宏量大,却原來贼是个无义的冤家,

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

这时候我只得暂且忍耐在心下,

既同行共大事必须要劝解与他!

腔虽不是地道的余派老生腔,但这戏绝对是地道的京戏!至于说宁朝珠老神仙哼的是哪一出,恐怕那两个势同水火的家伙在听到后,已然都心下明了了。

只是明了归明了,但是这二人的想法却是不同的。听得明明白白的宋端午当然知道宁朝珠唱这段是把自己比喻成了陈宫,而他口中的‘无义冤家’却是宁花翎;可是这在宋执钺的角度看來,却是把陈宫比喻成了自己,那么很显然的就是‘无义冤家曹阿瞒’这个角色,则是给宋端午留着的无疑!

同一个唱段在不同人听來确实有不同的含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这前因后果如何,这‘冤家’两个字,却始终都是营造出故事主线的一条重要原因!

老神仙哼的不是别的,正是经典名段。

《捉放曹》!

‘曹’是谁?相信各人心里都有底,而这重要的,则是在那捉放二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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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如穆春风!

聂小纤坐在护士站里发呆,就连手中的签字笔何时从指间掉落都不曾察觉,可见这妮子的思想跑的还真远。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准确的,聂小纤自然也不例外,而她之所以会这么的心不在焉,而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聂小纤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宋端午的鬓角刚好出现了一道渗着血迹的烧灼弹痕。

所以尽管聂小纤这几日对宋端午的误会并沒有减轻多少,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她牵挂那犊子的程度。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那个犊子当然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聂小纤知道,宋端午作为第一个闯进她生活的男人,即便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恨归恨,但绝对是忘不掉他的。

女人无论在何时对于感情上來说,都是处于劣势的,虽然谈不上是失败者,但绝对是弱者,这点仅从聂小纤身上就体现无疑。尽管有的时候这个单纯的妮子还真想学学闺蜜苏画扇的那一股洒脱和不羁,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苏画扇在骨子里其实还是给王纯阳保留了一块空地的。

尽管王纯阳那个王八蛋这辈子永远再也进不了苏画扇的心里!

“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随着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让聂小纤在心下一阵惊惧的乱跳之余神智也立马清醒了过來,而她在用空洞的眼神看向这始作俑者的时候,双眸这才恢复了往日应有的神采,只不过却是比平日里黯淡不少。

聂小纤莞尔一笑,掩饰着自己刚才的窘状,轻言道:“是你啊,穆先生???”

其实聂小纤在认出來这人之后,本來后面还有一句“你怎么乱跑,不去病房休息”之类的话语,可是就在她这话刚说一半的时候,却不料那位身着病衣的穆先生竟然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背后变出一大束双色郁金香!

不仅惊呆了聂小纤,同时也让护士站的其他同事艳羡不已,就连走廊里往來穿梭的各色人等,在见到这充满温馨的画面后,也都是由衷的赞叹。

一身素白色护士装的聂小纤宛若温室里百合花一样纯洁动人,就连身上唯一的点缀,那个粉红色的hellokitty发卡在聂小纤的发丝上也是显得那样的可爱俏皮,这不是一个让人一见就惊艳的女子,但这副装扮的聂小纤,绝对有着让人再见就沉迷的独特魔力。

“送给你,美丽的天使小姐!”穆先生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炙热但不肆意的光芒,尽管那一身的病服稍微有点煞风景,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绅士风度的魅力男人。

如果说在聂小纤的印象里,宋端午是那种感性起來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在骨子里,而理性起來又冷冰冰的坚守原则到底的那种双面极端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认识不过才几天的穆先生,则是那种让人始终都感觉到舒适、温暖、惬意的彬彬有礼!

所以当聂小纤绯红着面颊不知所措的时候,穆先生那含蓄的微笑无疑更让聂小纤心里有了一种叫做旖旎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是宋端午从來沒给过她的。

“穆先生,这个???这个真谢谢你,不过???不过医院有规定,是不能收受病者任何礼物和馈赠的???”

聂小纤支支吾吾的推辞,尽管她知道这一大束双色郁金香,对于一个高级律师的收入來讲简直可以称之为九牛一毛,但是对于聂小纤來说这可不仅仅是价值那么简单的了。而反观护士站的那些个同事,显然都在期待聂小纤接过那束花朵,甚至自己代劳也行!

“哦,原來是这样!”穆先生语气里透着遗憾,但是从表情和动作上却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尴尬的地方,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穆先生竟然自作主张的径直将郁金香插在了护士站的花瓶里!

那一束在广口花瓶里随心绽放的郁金香,还真是给这肃静的地方凭添了一抹春色,至于说这花与人相映的画面,则深深印在了穆先生的心里。

“那就插在这里好了,就当是改善护士站的工作环境,我想这样应该不违反规定吧!”穆先生对着所有人粲然一笑,俊朗的面容和不凡的身价顿时让一票懵懂少女小心肝乱跳。

穆先生这样做聂小纤可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这虽然有钻了规定漏洞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这花摆在台面上,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更何况这花还是穆先生送的,所以当所有人都对此心照不宣的时候,尴尬的恐怕就只有远在开封的某个倒霉犊子而已!

“我???我送你回病房吧!”聂小纤绯红着双颊对穆先生说道,此时的她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倒不是聂小纤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而是她觉得就这样冒然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未免太过于随便了些。

所以当聂小纤想用实际行动來表达自己谢意的时候,却不成想穆先生竟然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割阑尾的小手术自己还能挺住,可是就在临走的时候却不忘附身在聂小纤的耳畔低声耳语道:

“其实,我是想看着‘人面娇花相映红’的画面!”

说罢还真是一步三回头的潇洒离去,而聂小纤则脑袋一片空白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衣角,而映衬她的则是郁金香的娇丽!

聂小纤到底是个单纯善良的妮子,哪里见过这样世面,虽然说穆先生这一手在许多女孩看來已经是早已过气的浪漫桥段,但是对于聂小纤來说,却是几乎等同于‘忽如一夜春风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画面!

所以她的心乱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对宋端午的爱沒有改变,也知道自己对穆先生的感受仅仅是停留在好感,可是她到底还是心乱了,毕竟沒有哪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了有心人刻意营造出來的罗曼蒂克。

更何况宋端午那犊子仅仅是把聂小纤从生理上变成了女人,却沒有让她从心理上真正的成熟!

记得有人说,初恋都是甜腻的、憧憬的、青涩的、美妙的、但惟独就是不成熟的。这点,仅从聂小纤和宋端午二人相处的态度,就已然可以看得出來。

不经历悲欢离合的风霜洗礼,又怎能称得上真正的成长呢?!所以说当这么一位钻石王老五骑着白马出现在女孩童话的梦中时,那个才刚刚从贫民里蜕变,但始终都掩饰不了刁民的宋端午,又怎会是其对手呢?!

一见钟情,最终还是敌不过日久生情!

尽管聂小纤对穆先生的情感仅仅是停留在了有好感的阶段,但是这就像是再坚硬的金刚石,一旦解离点上出现了裂缝,那么支离破碎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假如说宋端午和聂小纤的感情沒出现误会与怀疑,并且那犊子在这一刻将聂小纤扔到床上并狠狠霸占的话,那么肯定会将那个半路杀出的穆先生从聂小纤的脑海里彻底驱逐出去!

可是现在呢?宋端午不仅不在聂小纤的身边,甚至两人的感情还产生了裂痕!那可就别怪另一个男人在聂小纤的空窗期的时候悄悄埋下祸端了。

男人这一辈子对于自己女人要#** ?不就是要时刻做到‘夜防偷,日防抢,顺便提防旧情郎’么!

所以,在这点上宋端午确实疏忽了!伤重躺在宋家老宅的他,不知道在上海浦和医院护士站竟会上演这么风花雪月的一幕,就像此时小鹿乱撞不知所措的聂小纤,同样不知道双色郁金香代表的花语一样。

与美丽的你,相逢在梦幻般的童话里!

不得不说穆先生很有心,也不得不说聂小纤很单纯,当然更不得不说宋端午那犊子已然危机临近。

“嗯哼!”

随着一声浓重的鼻音,在打断了美好气氛的旖旎同时,也令聂小纤顿时慌了神,可是当她惊慌的看到了某个因为恶作剧得逞而一脸坏笑的人时,她的表情就立马由刚才的羞涩,变成了娇嗔:

“哎呀,扇子你坏死了!都吓了我一大跳!”

说着,就佯装气呼呼的姿态回到了座位上,看着那束双色郁金香发呆。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苏画扇烟视媚行的拖沓着小高跟來到了聂小纤的对面,可是当她还未想起下文的时候,就赫然看到了桌上的那束鲜花。

苏画扇那是什么人?如果说要在整个浦和医院里找最懂得风月的人,苏画扇敢称第二恐怕就沒人敢当第一了!

所以当她看到了那束鲜花的时候,心里就立时明白了几分。

苏画扇其实是既惊且喜的,惊的是她确实沒有想到聂小纤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刚刚摆出一副随风摆柳的林黛玉姿态就赫然招來了狂蜂浪蝶的随行;至于说喜的,则是苏画扇脑中冒出來的想法,何不就此趁热打铁将宋端午和聂小纤的关系用快刀把乱麻斩尽?!

于是当苏画扇拉着聂小纤不由分说的在走廊里一路小跑,并回到更衣室穿戴整齐后冲出大门时,聂小纤的脸上挂着的是莫名其妙,而苏画扇脸上浮现的则是阴笑连连的讳莫如深???

聂小纤坐在护士站里发呆,就连手中的签字笔何时从指间掉落都不曾察觉,可见这妮子的思想跑的还真远。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准确的,聂小纤自然也不例外,而她之所以会这么的心不在焉,而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聂小纤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的时候,宋端午的鬓角刚好出现了一道渗着血迹的烧灼弹痕。

所以尽管聂小纤这几日对宋端午的误会并沒有减轻多少,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她牵挂那犊子的程度。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那个犊子当然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聂小纤知道,宋端午作为第一个闯进她生活的男人,即便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恨归恨,但绝对是忘不掉他的。

女人无论在何时对于感情上來说,都是处于劣势的,虽然谈不上是失败者,但绝对是弱者,这点仅从聂小纤身上就体现无疑。尽管有的时候这个单纯的妮子还真想学学闺蜜苏画扇的那一股洒脱和不羁,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苏画扇在骨子里其实还是给王纯阳保留了一块空地的。

尽管王纯阳那个王八蛋这辈子永远再也进不了苏画扇的心里!

“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随着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让聂小纤在心下一阵惊惧的乱跳之余神智也立马清醒了过來,而她在用空洞的眼神看向这始作俑者的时候,双眸这才恢复了往日应有的神采,只不过却是比平日里黯淡不少。

聂小纤莞尔一笑,掩饰着自己刚才的窘状,轻言道:“是你啊,穆先生???”

其实聂小纤在认出來这人之后,本來后面还有一句“你怎么乱跑,不去病房休息”之类的话语,可是就在她这话刚说一半的时候,却不料那位身着病衣的穆先生竟然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背后变出一大束双色郁金香!

不仅惊呆了聂小纤,同时也让护士站的其他同事艳羡不已,就连走廊里往來穿梭的各色人等,在见到这充满温馨的画面后,也都是由衷的赞叹。

一身素白色护士装的聂小纤宛若温室里百合花一样纯洁动人,就连身上唯一的点缀,那个粉红色的hellokitty发卡在聂小纤的发丝上也是显得那样的可爱俏皮,这不是一个让人一见就惊艳的女子,但这副装扮的聂小纤,绝对有着让人再见就沉迷的独特魔力。

“送给你,美丽的天使小姐!”穆先生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炙热但不肆意的光芒,尽管那一身的病服稍微有点煞风景,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绅士风度的魅力男人。

如果说在聂小纤的印象里,宋端午是那种感性起來恨不得把自己融化在骨子里,而理性起來又冷冰冰的坚守原则到底的那种双面极端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认识不过才几天的穆先生,则是那种让人始终都感觉到舒适、温暖、惬意的彬彬有礼!

所以当聂小纤绯红着面颊不知所措的时候,穆先生那含蓄的微笑无疑更让聂小纤心里有了一种叫做旖旎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是宋端午从來沒给过她的。

“穆先生,这个???这个真谢谢你,不过???不过医院有规定,是不能收受病者任何礼物和馈赠的???”

聂小纤支支吾吾的推辞,尽管她知道这一大束双色郁金香,对于一个高级律师的收入來讲简直可以称之为九牛一毛,但是对于聂小纤來说这可不仅仅是价值那么简单的了。而反观护士站的那些个同事,显然都在期待聂小纤接过那束花朵,甚至自己代劳也行!

“哦,原來是这样!”穆先生语气里透着遗憾,但是从表情和动作上却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尴尬的地方,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穆先生竟然自作主张的径直将郁金香插在了护士站的花瓶里!

那一束在广口花瓶里随心绽放的郁金香,还真是给这肃静的地方凭添了一抹春色,至于说这花与人相映的画面,则深深印在了穆先生的心里。

“那就插在这里好了,就当是改善护士站的工作环境,我想这样应该不违反规定吧!”穆先生对着所有人粲然一笑,俊朗的面容和不凡的身价顿时让一票懵懂少女小心肝乱跳。

穆先生这样做聂小纤可就不能再说什么了,这虽然有钻了规定漏洞的嫌疑,但是不得不说这花摆在台面上,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更何况这花还是穆先生送的,所以当所有人都对此心照不宣的时候,尴尬的恐怕就只有远在开封的某个倒霉犊子而已!

“我???我送你回病房吧!”聂小纤绯红着双颊对穆先生说道,此时的她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倒不是聂小纤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而是她觉得就这样冒然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未免太过于随便了些。

所以当聂小纤想用实际行动來表达自己谢意的时候,却不成想穆先生竟然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个割阑尾的小手术自己还能挺住,可是就在临走的时候却不忘附身在聂小纤的耳畔低声耳语道:

“其实,我是想看着‘人面娇花相映红’的画面!”

说罢还真是一步三回头的潇洒离去,而聂小纤则脑袋一片空白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衣角,而映衬她的则是郁金香的娇丽!

聂小纤到底是个单纯善良的妮子,哪里见过这样世面,虽然说穆先生这一手在许多女孩看來已经是早已过气的浪漫桥段,但是对于聂小纤來说,却是几乎等同于‘忽如一夜春风來,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画面!

所以她的心乱了!尽管她知道自己对宋端午的爱沒有改变,也知道自己对穆先生的感受仅仅是停留在好感,可是她到底还是心乱了,毕竟沒有哪一个女人,能抵挡得了有心人刻意营造出來的罗曼蒂克。

更何况宋端午那犊子仅仅是把聂小纤从生理上变成了女人,却沒有让她从心理上真正的成熟!

记得有人说,初恋都是甜腻的、憧憬的、青涩的、美妙的、但惟独就是不成熟的。这点,仅从聂小纤和宋端午二人相处的态度,就已然可以看得出來。

不经历悲欢离合的风霜洗礼,又怎能称得上真正的成长呢?!所以说当这么一位钻石王老五骑着白马出现在女孩童话的梦中时,那个才刚刚从贫民里蜕变,但始终都掩饰不了刁民的宋端午,又怎会是其对手呢?!

一见钟情,最终还是敌不过日久生情!

尽管聂小纤对穆先生的情感仅仅是停留在了有好感的阶段,但是这就像是再坚硬的金刚石,一旦解离点上出现了裂缝,那么支离破碎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假如说宋端午和聂小纤的感情沒出现误会与怀疑,并且那犊子在这一刻将聂小纤扔到床上并狠狠霸占的话,那么肯定会将那个半路杀出的穆先生从聂小纤的脑海里彻底驱逐出去!

可是现在呢?宋端午不仅不在聂小纤的身边,甚至两人的感情还产生了裂痕!那可就别怪另一个男人在聂小纤的空窗期的时候悄悄埋下祸端了。

男人这一辈子对于自己女人要#** ?不就是要时刻做到‘夜防偷,日防抢,顺便提防旧情郎’么!

所以,在这点上宋端午确实疏忽了!伤重躺在宋家老宅的他,不知道在上海浦和医院护士站竟会上演这么风花雪月的一幕,就像此时小鹿乱撞不知所措的聂小纤,同样不知道双色郁金香代表的花语一样。

与美丽的你,相逢在梦幻般的童话里!

不得不说穆先生很有心,也不得不说聂小纤很单纯,当然更不得不说宋端午那犊子已然危机临近。

“嗯哼!”

随着一声浓重的鼻音,在打断了美好气氛的旖旎同时,也令聂小纤顿时慌了神,可是当她惊慌的看到了某个因为恶作剧得逞而一脸坏笑的人时,她的表情就立马由刚才的羞涩,变成了娇嗔:

“哎呀,扇子你坏死了!都吓了我一大跳!”

说着,就佯装气呼呼的姿态回到了座位上,看着那束双色郁金香发呆。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苏画扇烟视媚行的拖沓着小高跟來到了聂小纤的对面,可是当她还未想起下文的时候,就赫然看到了桌上的那束鲜花。

苏画扇那是什么人?如果说要在整个浦和医院里找最懂得风月的人,苏画扇敢称第二恐怕就沒人敢当第一了!

所以当她看到了那束鲜花的时候,心里就立时明白了几分。

苏画扇其实是既惊且喜的,惊的是她确实沒有想到聂小纤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刚刚摆出一副随风摆柳的林黛玉姿态就赫然招來了狂蜂浪蝶的随行;至于说喜的,则是苏画扇脑中冒出來的想法,何不就此趁热打铁将宋端午和聂小纤的关系用快刀把乱麻斩尽?!

于是当苏画扇拉着聂小纤不由分说的在走廊里一路小跑,并回到更衣室穿戴整齐后冲出大门时,聂小纤的脸上挂着的是莫名其妙,而苏画扇脸上浮现的则是阴笑连连的讳莫如深???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此人非彼人!

按理说像苏画扇大小姐这样隔山差五就旷旷工,有事沒事就病假事假一大推,不管心情如何动辄就迟到早退的员工,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早就被开除八百遍还有富余的了,可是她在浦和医院愣是混的倍儿滋润,为何?不就是有那个当着院长的姨父撑腰嘛!

聂小纤这妮子的人缘在这里是不差,单纯到心里沒有一点杂质和害人之心的孩子当然很容易赢得所有人的喜爱,可是苏画扇却不一样了。

虽然她知道那些个就是看她不顺眼的人一半是出于羡慕嫉妒恨,一半是瞧不过她的嚣张跋扈,可是这位‘夜场小女王’却愣是依旧鼻孔朝天的活在众人的视线里,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良好心理素质和活在当下的勇气了。

所以说当苏画扇不由分说的拉着聂小纤一起逃离岗位的时候,虽然不可避免的惹了不少的白眼,但是那些个看不过眼的人却始终都是私下里小声议论几句或者腹诽一下也就罢了,毕竟疏不间亲,因为沒人愿意干这种打不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的事情。

“扇子,你这是拉我去哪啊?还???还沒下班呢!”尽管聂小纤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人生字典里天生沒有‘抗拒’这个词汇的她,还是顺从的被苏画扇一路从护士站拉到了马路旁,直至坐到了出租车里。

苏画扇对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名后,这才回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嘴上说的讳莫如深,可是心里却是在说,其实我是要带你揭穿那王八蛋的真面目的!尽管这句话只能在腹中嘀咕。

中国有个别国沒有的特色,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人都很多!

尽管她俩出來的时候不是上下班或者节假日人流高峰期,但是却仍旧的小小堵了一把,所以当下了车的聂小纤一边揉着坐麻的双腿一边抬头打量面前那三个气势不凡的镀金大字时,本以为已经混迹过桃园酒吧就当是见识过夜场的聂小纤,此时也不禁有点自行惭愧起來。

不过自行惭愧这个词不准,而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小的畏惧。

这是哪里?正是刚刚易手的索菲亚!

桃园酒吧无论是从哪里來说,相比之索菲亚那简直叫一个小巫见大巫一般,而这对于只混迹过桃园酒吧的聂小纤來说,却当真是犹如恍若隔世的感觉!

所以当她走过了空旷的大厅,踩过柔软的天鹅绒红地毯,最终途径繁星满天的顶饰和地面光可鉴人的走廊,并最终坐在316号包厢里时,她仍旧弄不清楚苏画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这种地方对于苏画扇來讲,简直比自家的闺房都要來的熟悉几分,而当她并不沒有开门见山也并不急于揭晓谜底的时候,她所能做的自然就是带着聂小纤尽情的玩耍了一番!

歌,显然是要唱的,不光要唱,而且还是要把什么苦情的、滥情的、矫情的、痴情的凡是关乎于‘情’的都唱一遍这才符合心情;零食,自然也是要点的,虽然吃不吃不重要,但是一定要点上满桌子的东西才符合气氛!

聂小纤知道苏画扇跋扈骄横和挥霍的做派,不过这也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对于苏画扇來说,这只不过是她最平常的行为罢了。

其实此时的苏画扇之所以这么闹腾也是有理由的,本來就两个人在这里玩耍,而且聂小纤还是始终都不甚热情的慢性子,所以如果苏大小姐再不青春洋溢的话,那么恐怕场面就要变成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了!

“扇子,你带我來这里不会就是想让我当你个人演唱会的听众吧?!”

当聂小纤小心翼翼的对唱歌唱到气喘吁吁撕心裂肺的苏画扇说道的时候,后者就已然知道时机來临了。

她稍事休息了片刻,将音乐关小后就直接打开了包厢的门,用手一指对面的包厢,脸上的神色全然沒有了刚才的疯癫乱舞,而是痛心疾首式的苦大仇深!

其实苏大小姐的演技一点都不比某个犊子差!

“你知道哪里是哪么?”

聂小纤被问愣了,不过尽管她还不清楚这话的目地,可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看过之后,说道:“包厢啊,还能是哪里。”

苏画扇一挥手让聂小纤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单纯到如同小白花一样的闺蜜,沉痛的说道:“我要你记住那里,因为就是在那天,我就站在这里亲眼看到宋端午那王八蛋因为一个女人,同#** ,并搂着他的‘战利品’从那间屋子走了出去!”

苏画扇的话一出就让聂小纤变了脸色,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铁杆闺蜜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所以当她头一回脸色变得不善的站了起來,并说道:“扇子,你带我來这就为了说这个?你真沒意思!”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逃也似的离去脚步竟然被苏画扇紧紧的拽了回來!

“聂小纤,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苏画扇一把将其推坐到沙发上,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聂小纤顿时傻了,印象中苏画扇这么言辞俱厉的对自己还是头一次,所以当她震惊之余反思过后,就不禁悠悠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扇子,三猫他怎么惹了你,值得你这么诋毁的不遗余力?”

“我诋毁他?那王八蛋也配!”苏画扇刚刚点燃一根摩尔女士香烟,就瞧见了聂小纤眼眶里打转的晶莹,不禁立时变了口气:“哎,小纤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我是怕你受到伤害还不自知!你明不明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

聂小纤沒有回答,只是用一双美目盯着苏画扇,眼里写满了彷徨与质疑,其实聂小纤自己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不过是在自圆其说而已,更何况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向來都是敏感的,稍微有一点的不如意就容易钻进死胡同,并且还是无法自拔的那种。

“小纤,别再自我欺骗了,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着宋端午那家伙,可是在姐姐我看來,他还真是个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的人!先不说他能给你带來什么,就单从他走的那条路來看,能给你安全、温暖和信任么?咱姐们相处不是一天半天了,以前的你多么听话,从不和我顶撞别劲儿,可是现在你看看,因为那个家伙咱俩斗了多少嘴置了多少气?!其实你的事情我是不该多管的,但是从一个闺蜜的角度來讲,我苏画扇万万做不到看着姐妹被人当傻子一样愚弄!小纤,你还太小,心底也太单纯,不知道这社会上的男人是多么的寡廉鲜耻,我不希望你被欺骗,也同样不希望看到最后因为他而弄的满身伤痕的你???”

苏画扇这一大通长篇大论算是说的聂小纤默然不语了,虽然有几成实际效果苏画扇不清楚,但是她从聂小纤的态度上來看,就已然知道自己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起了作用。

“扇子,我???我还是不信???”聂小纤在挣扎了半天后,捏着衣角说道。

不过苏画扇显然是料到了聂小纤会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于是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那天陪宋端午的女人叫啥吧?!”

“知???知道,叫???璐???璐璐。”尽管聂小纤十分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她永远也无法忘却,像个梦魇一样萦绕在她脑海中的名字。

听到这里,苏画扇不禁冷笑连连,她把公关经理叫了进來,而那名经理在得到了吩咐之后也仅仅是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就退了出去。对于这位常年混迹在夜场的职业公关经理來说,女孩还叫公主过來作陪的不是沒有,但始终都是不常见到的。

不得不说那位梳着分头的男公关经理腿脚很麻利,就在他走后不久敲门声就突然响起,也正是因为这敲门声,让聂小纤突然紧张起來,手心里一下变得湿乎乎的。

“进來!”

苏画扇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聂小纤,最后还是自己下了命令,而当那位被‘翻了牌子’的璐璐施施然进到包厢中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起初还以为又是哪个老主顾搞得意外之喜,可是进來了却发觉自己完全想错了。

两个女孩子家还点公主陪席?这不禁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当她意识到谁的钱不是赚的道理后,终于收敛了尴尬而改为了面带笑容。

“呦!沒想到是两位美女点的台啊,不过沒关系,开心热闹最要紧嘛,來,我先敬两位美女一杯!”

这位有幸被苏画扇指名道姓点中的‘璐璐’刚说完开场话,却猛然间发觉这桌上竟然沒酒!可是就在她还未浮现出尴尬的时候,却不成想苏画扇就已然开了口。

“你不必坐了,就问你几句话,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小费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苏画扇这话让‘璐璐’一愣,不过她随即便回过了味儿來。夜场中人,哪个不是惯于察言观色的?!这两位既然点了自己的台,可是又不玩又不唱的只是询问几句话,而且看她俩的神色一个凝重一个悲沧的,心里登时明白了七八分。

“感情这是找自己來求证自家男人有无偷食的证据啊!”

于是乎这位穿着黑色蕾丝丁字裤的‘璐璐’心里暗道。

???

按理说像苏画扇大小姐这样隔山差五就旷旷工,有事沒事就病假事假一大推,不管心情如何动辄就迟到早退的员工,若是放在其他地方,早就被开除八百遍还有富余的了,可是她在浦和医院愣是混的倍儿滋润,为何?不就是有那个当着院长的姨父撑腰嘛!

聂小纤这妮子的人缘在这里是不差,单纯到心里沒有一点杂质和害人之心的孩子当然很容易赢得所有人的喜爱,可是苏画扇却不一样了。

虽然她知道那些个就是看她不顺眼的人一半是出于羡慕嫉妒恨,一半是瞧不过她的嚣张跋扈,可是这位‘夜场小女王’却愣是依旧鼻孔朝天的活在众人的视线里,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良好心理素质和活在当下的勇气了。

所以说当苏画扇不由分说的拉着聂小纤一起逃离岗位的时候,虽然不可避免的惹了不少的白眼,但是那些个看不过眼的人却始终都是私下里小声议论几句或者腹诽一下也就罢了,毕竟疏不间亲,因为沒人愿意干这种打不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的事情。

“扇子,你这是拉我去哪啊?还???还沒下班呢!”尽管聂小纤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人生字典里天生沒有‘抗拒’这个词汇的她,还是顺从的被苏画扇一路从护士站拉到了马路旁,直至坐到了出租车里。

苏画扇对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名后,这才回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嘴上说的讳莫如深,可是心里却是在说,其实我是要带你揭穿那王八蛋的真面目的!尽管这句话只能在腹中嘀咕。

中国有个别国沒有的特色,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人都很多!

尽管她俩出來的时候不是上下班或者节假日人流高峰期,但是却仍旧的小小堵了一把,所以当下了车的聂小纤一边揉着坐麻的双腿一边抬头打量面前那三个气势不凡的镀金大字时,本以为已经混迹过桃园酒吧就当是见识过夜场的聂小纤,此时也不禁有点自行惭愧起來。

不过自行惭愧这个词不准,而准确的说应该是小小的畏惧。

这是哪里?正是刚刚易手的索菲亚!

桃园酒吧无论是从哪里來说,相比之索菲亚那简直叫一个小巫见大巫一般,而这对于只混迹过桃园酒吧的聂小纤來说,却当真是犹如恍若隔世的感觉!

所以当她走过了空旷的大厅,踩过柔软的天鹅绒红地毯,最终途径繁星满天的顶饰和地面光可鉴人的走廊,并最终坐在316号包厢里时,她仍旧弄不清楚苏画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这种地方对于苏画扇來讲,简直比自家的闺房都要來的熟悉几分,而当她并不沒有开门见山也并不急于揭晓谜底的时候,她所能做的自然就是带着聂小纤尽情的玩耍了一番!

歌,显然是要唱的,不光要唱,而且还是要把什么苦情的、滥情的、矫情的、痴情的凡是关乎于‘情’的都唱一遍这才符合心情;零食,自然也是要点的,虽然吃不吃不重要,但是一定要点上满桌子的东西才符合气氛!

聂小纤知道苏画扇跋扈骄横和挥霍的做派,不过这也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对于苏画扇來说,这只不过是她最平常的行为罢了。

其实此时的苏画扇之所以这么闹腾也是有理由的,本來就两个人在这里玩耍,而且聂小纤还是始终都不甚热情的慢性子,所以如果苏大小姐再不青春洋溢的话,那么恐怕场面就要变成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了!

“扇子,你带我來这里不会就是想让我当你个人演唱会的听众吧?!”

当聂小纤小心翼翼的对唱歌唱到气喘吁吁撕心裂肺的苏画扇说道的时候,后者就已然知道时机來临了。

她稍事休息了片刻,将音乐关小后就直接打开了包厢的门,用手一指对面的包厢,脸上的神色全然沒有了刚才的疯癫乱舞,而是痛心疾首式的苦大仇深!

其实苏大小姐的演技一点都不比某个犊子差!

“你知道哪里是哪么?”

聂小纤被问愣了,不过尽管她还不清楚这话的目地,可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看过之后,说道:“包厢啊,还能是哪里。”

苏画扇一挥手让聂小纤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单纯到如同小白花一样的闺蜜,沉痛的说道:“我要你记住那里,因为就是在那天,我就站在这里亲眼看到宋端午那王八蛋因为一个女人,同#** ,并搂着他的‘战利品’从那间屋子走了出去!”

苏画扇的话一出就让聂小纤变了脸色,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铁杆闺蜜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所以当她头一回脸色变得不善的站了起來,并说道:“扇子,你带我來这就为了说这个?你真沒意思!”的时候,却不成想自己逃也似的离去脚步竟然被苏画扇紧紧的拽了回來!

“聂小纤,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苏画扇一把将其推坐到沙发上,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聂小纤顿时傻了,印象中苏画扇这么言辞俱厉的对自己还是头一次,所以当她震惊之余反思过后,就不禁悠悠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扇子,三猫他怎么惹了你,值得你这么诋毁的不遗余力?”

“我诋毁他?那王八蛋也配!”苏画扇刚刚点燃一根摩尔女士香烟,就瞧见了聂小纤眼眶里打转的晶莹,不禁立时变了口气:“哎,小纤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我是怕你受到伤害还不自知!你明不明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

聂小纤沒有回答,只是用一双美目盯着苏画扇,眼里写满了彷徨与质疑,其实聂小纤自己也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不过是在自圆其说而已,更何况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向來都是敏感的,稍微有一点的不如意就容易钻进死胡同,并且还是无法自拔的那种。

“小纤,别再自我欺骗了,我知道你一直深爱着宋端午那家伙,可是在姐姐我看來,他还真是个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的人!先不说他能给你带來什么,就单从他走的那条路來看,能给你安全、温暖和信任么?咱姐们相处不是一天半天了,以前的你多么听话,从不和我顶撞别劲儿,可是现在你看看,因为那个家伙咱俩斗了多少嘴置了多少气?!其实你的事情我是不该多管的,但是从一个闺蜜的角度來讲,我苏画扇万万做不到看着姐妹被人当傻子一样愚弄!小纤,你还太小,心底也太单纯,不知道这社会上的男人是多么的寡廉鲜耻,我不希望你被欺骗,也同样不希望看到最后因为他而弄的满身伤痕的你???”

苏画扇这一大通长篇大论算是说的聂小纤默然不语了,虽然有几成实际效果苏画扇不清楚,但是她从聂小纤的态度上來看,就已然知道自己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起了作用。

“扇子,我???我还是不信???”聂小纤在挣扎了半天后,捏着衣角说道。

不过苏画扇显然是料到了聂小纤会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于是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那天陪宋端午的女人叫啥吧?!”

“知???知道,叫???璐???璐璐。”尽管聂小纤十分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她永远也无法忘却,像个梦魇一样萦绕在她脑海中的名字。

听到这里,苏画扇不禁冷笑连连,她把公关经理叫了进來,而那名经理在得到了吩咐之后也仅仅是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就退了出去。对于这位常年混迹在夜场的职业公关经理來说,女孩还叫公主过來作陪的不是沒有,但始终都是不常见到的。

不得不说那位梳着分头的男公关经理腿脚很麻利,就在他走后不久敲门声就突然响起,也正是因为这敲门声,让聂小纤突然紧张起來,手心里一下变得湿乎乎的。

“进來!”

苏画扇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聂小纤,最后还是自己下了命令,而当那位被‘翻了牌子’的璐璐施施然进到包厢中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起初还以为又是哪个老主顾搞得意外之喜,可是进來了却发觉自己完全想错了。

两个女孩子家还点公主陪席?这不禁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当她意识到谁的钱不是赚的道理后,终于收敛了尴尬而改为了面带笑容。

“呦!沒想到是两位美女点的台啊,不过沒关系,开心热闹最要紧嘛,來,我先敬两位美女一杯!”

这位有幸被苏画扇指名道姓点中的‘璐璐’刚说完开场话,却猛然间发觉这桌上竟然沒酒!可是就在她还未浮现出尴尬的时候,却不成想苏画扇就已然开了口。

“你不必坐了,就问你几句话,说完你就可以走了,小费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苏画扇这话让‘璐璐’一愣,不过她随即便回过了味儿來。夜场中人,哪个不是惯于察言观色的?!这两位既然点了自己的台,可是又不玩又不唱的只是询问几句话,而且看她俩的神色一个凝重一个悲沧的,心里登时明白了七八分。

“感情这是找自己來求证自家男人有无偷食的证据啊!”

于是乎这位穿着黑色蕾丝丁字裤的‘璐璐’心里暗道。

???

第二百九十五章 潜规则?!

索菲亚易主了?!

这个消息对于上海市的普通市民來讲完全就是一件小到不起眼的事情,可是对于索菲亚上上下下的员工來说,却是一个惊天的新闻。

好端端的沒有任何风声,也沒有任何前兆的就换了东家,这突然间的风云变幻难免会让人产生千百种的奇思怪想。虽然说换东家并不代表着彻底将所有人员來个大换血,但是对于一些高层來讲,还是要做好提前铺好后路的准备。

能毫无顾虑的启用原班人马的主子在历史上不是沒有,但绝对是少数,因为这样的人要么是大智若愚的真正高人,能心胸坦荡知人善用且能做到用人不疑,要么就是真的愚蠢到极致的笨蛋。

虽然这两类人是截然相反的,但是沒奈何在现实中遇到的概率太低!所以当索菲亚的几位高层这几日俱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可想而知他们谨慎小心的心情。

就是奸雄如曹阿瞒之辈不也是斩了蔡瑁张允么?就是乱世之枭雄刘玄德不也是时刻提防着魏文长么?

姑且不说索菲亚的这几位元老脑袋后面到底生沒生反骨,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心宽到不防着新主子安插在背后的‘马伯瞻’!

其实这老几位的担心不是沒道理的,纵使历史之奸雄和枭雄都尚且如此,而他们若是命不好碰上一个狗熊主子的话,保不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就把你给‘咔嚓’喽!

所以说这铺铺后路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拿索菲亚的总经理王剑华來说,这种退隐以后还能潇洒如从前的舒坦日子确实让他留恋,所以当他好不容易从老东家叶志坚口里套出新东家的來历后,就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王剑华确实沒有想到新东家会是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而他也确实沒有料到那天那个面容清秀但眼神却不羁的年轻人,竟然是促成这局面的始作俑者,而王剑华在这两个意外之中开始筹谋自己未來的道路时,他就忍不住想到了那天自己的那副嘴脸。

于是原本就提着的心不禁更加惴惴起來。

王剑华不能失去这份重要的经济收入,所以处理好自己与上面的关系就成了重中之重,至于说这上下层之间的纽带和桥梁,恐怕除了那个自称宋端午的年轻人以外,还真就沒有更合适的人选。

所以当王剑华费尽心力想要改善和宋端午之间的问題时,脑筋一转的他就不禁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能让宋端午我见犹怜并挺身相助的那个模样挺俏的KTV部公主,无疑就成了王剑华寄托希望之所在。

“请进!”

随着三声略显拘谨的敲门声响起,王剑华就立马将飘向远方的心思收了回來,他知道敲门之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破天荒的加了一个‘请’字。

需要敲门的都是下属,而上司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进的,所以以王剑华跋扈的性格,平日里断然沒有对下属加‘请’字的,而今天的一反常态则恰恰说明了來人之重要。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里挤进來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显然沒有來过这里或者说单独直面传说中的王总,所以当她看到这办公室里富丽的陈设和王剑华背后的那一副巨大的猛虎啸月图时,所能表现出來的也就只有一种状态。

拘谨!

“王总,您???您找我?!”这女孩子牵强的微笑道,朱唇开阖间刚好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

王剑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这让女孩顿感受宠若惊。

“呵呵,叫你來也沒别的事,关心一下下属总是必要的嘛,呃,对了,你叫什么來着?”

王剑华这话可谓是漏洞百出,沒事还叫人家來这个矛盾就不说了,就单说关心下属这件事就已然不是他一个堂堂总经理应该躬亲的事情,更何况要关心为何不关心所有人,唯独只关心这一个?

可是王剑华的话虽然让这女孩直撇嘴,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王总,程璐璐。”

王剑华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对对,就是你,我倒是想起來了,程璐璐,嗯,名字不错,人长得也好,嗯,工作也努力积极,对了还听说你跟宋端午还认识?”

王剑华的话兜了个大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題上,而他此时也确实仔细盯着程璐璐,生怕漏掉了一丝的表情和细节。

“宋端午?”程璐璐一愣,这可让王剑华心里一沉,可是当程璐璐转念过后又恍然的说:“哦!王总说的是端午哥啊!”的时候,王剑华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不仅是落了地,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能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显然关系非同寻常,至于说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保持在安全距离还是亲近范围再或者是负距离,王剑华已然都不用去关心了,他所要的其实程璐璐已经给了他,就是那句‘端午哥’而已!

既然想要得到的条件已经充足,那么王剑华剩下所要做的,无外乎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罢了。

“嗯,咱们索菲亚的制度一直都是很完善的我想璐璐你应该是知道的,鉴于你一直表现良好工作突出,所以我决定把你升为KTV部公关经理,即可开始上任,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惊喜?!”

“啊?王总???我???”

王剑华的话让程璐璐顿感惊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得到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为在她看來,自己只不过是每#** ,如果说仅仅不犯错误和对领导的问话据实回答就可以升职的话,这在她看來也未免太容易了。

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背后都有猫腻!这是程璐璐所想的。

所以当王剑华一脸油光闪闪的拍着她的肩膀,并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干!”的时候,程璐璐就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外加心下一阵惊悚,对于这种‘潜规则’的事情,她虽然早有听闻,但是真让自己碰上了,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寒。

“王总???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您还是找别人吧,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不行的!”程璐璐急忙推却道,因为她一想到王剑华面对自己的反抗恼羞成怒的实施暴力,并用那肥胖油腻的身体在自己娇躯上肆意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感到了绝望。

“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我还真就沒挑中别人,就挑中你了,让你做你就做!哪來这么多推三阻四的!”

果不其然王剑华恼怒了,因为他沒想到这个妮子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要知道他王剑华还从未如此对下属低三下四的说过话呢!更何况这还是升职而不是砸人家的饭碗或者逼良为娼,所以他确实闹不明白程璐璐这是演的哪一路戏。

是因为靠上了宋端午这座大山而看不上他王剑华抛出的蛋糕?王剑华觉得不是,要是真傍上了上海地下新贵宋三哥的话,还至于出來陪唱卖笑么?那可是不仅是打了宋三哥的脸,更是给他头上添点绿!

是这妮子玩的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并以求个更高职位的把戏?王剑华也觉得不是。以为无论从相貌上,还是衣着打扮上,再或者行为举止的气质上程璐璐都不像个玩弄权术的人,所以这点也被王剑华推翻了,至于说程璐璐为何要极力退却,王剑华还真一时摸不着头脑。

“王总,算我求您了,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不行的,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啥都不懂啥都不会的人,不值得入您法眼的,求您了???”程璐璐突然对着王剑华鞠了一躬,嘴上的推辞和行动上的表现无不在说明着她的坚决,而她此时已经临近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爱怜。

程璐璐虽极力退却,但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更令男人心动,而且她的那句‘啥都不懂不会’的话语本身就是大错特错!

沒有什么能比把青梅子培养成熟蜜桃,更令男人感到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程璐璐竟然如此坚决的表现,这让王剑华的疑惑豁然清晰了!

感情这妮子以为自己是以权压人玩潜规则呢啊!

所以当王剑华哭笑不得的看着泫然欲涕的程璐璐时,他的心里就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还真别说,这妮子装纯装紧的模样确实挺勾人的,倒是值得上手一试!”这是王剑华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是在他心里存在了一秒钟而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程都系在这个妮子身上,而他也同样清楚碰了宋端午的女人下场会是如何。

只不过王剑华不知道的是程璐璐和宋端午确实沒什么关系,就像程璐璐误解了王剑华的用意一样!至于说王剑华以为程璐璐的模样是‘装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是本色流露,这点倒是可以肯定,可是‘装紧’这个主观臆断,恐怕不试就不得而知了。

谁有幸一试?肯定不是王剑华,当然是不是宋端午这也另说!

???

索菲亚易主了?!

这个消息对于上海市的普通市民來讲完全就是一件小到不起眼的事情,可是对于索菲亚上上下下的员工來说,却是一个惊天的新闻。

好端端的沒有任何风声,也沒有任何前兆的就换了东家,这突然间的风云变幻难免会让人产生千百种的奇思怪想。虽然说换东家并不代表着彻底将所有人员來个大换血,但是对于一些高层來讲,还是要做好提前铺好后路的准备。

能毫无顾虑的启用原班人马的主子在历史上不是沒有,但绝对是少数,因为这样的人要么是大智若愚的真正高人,能心胸坦荡知人善用且能做到用人不疑,要么就是真的愚蠢到极致的笨蛋。

虽然这两类人是截然相反的,但是沒奈何在现实中遇到的概率太低!所以当索菲亚的几位高层这几日俱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可想而知他们谨慎小心的心情。

就是奸雄如曹阿瞒之辈不也是斩了蔡瑁张允么?就是乱世之枭雄刘玄德不也是时刻提防着魏文长么?

姑且不说索菲亚的这几位元老脑袋后面到底生沒生反骨,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心宽到不防着新主子安插在背后的‘马伯瞻’!

其实这老几位的担心不是沒道理的,纵使历史之奸雄和枭雄都尚且如此,而他们若是命不好碰上一个狗熊主子的话,保不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就把你给‘咔嚓’喽!

所以说这铺铺后路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拿索菲亚的总经理王剑华來说,这种退隐以后还能潇洒如从前的舒坦日子确实让他留恋,所以当他好不容易从老东家叶志坚口里套出新东家的來历后,就忍不住打起了小算盘。

王剑华确实沒有想到新东家会是浦东风投和金顶地产,而他也确实沒有料到那天那个面容清秀但眼神却不羁的年轻人,竟然是促成这局面的始作俑者,而王剑华在这两个意外之中开始筹谋自己未來的道路时,他就忍不住想到了那天自己的那副嘴脸。

于是原本就提着的心不禁更加惴惴起來。

王剑华不能失去这份重要的经济收入,所以处理好自己与上面的关系就成了重中之重,至于说这上下层之间的纽带和桥梁,恐怕除了那个自称宋端午的年轻人以外,还真就沒有更合适的人选。

所以当王剑华费尽心力想要改善和宋端午之间的问題时,脑筋一转的他就不禁想到了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能让宋端午我见犹怜并挺身相助的那个模样挺俏的KTV部公主,无疑就成了王剑华寄托希望之所在。

“请进!”

随着三声略显拘谨的敲门声响起,王剑华就立马将飘向远方的心思收了回來,他知道敲门之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破天荒的加了一个‘请’字。

需要敲门的都是下属,而上司一般都是直接推门而进的,所以以王剑华跋扈的性格,平日里断然沒有对下属加‘请’字的,而今天的一反常态则恰恰说明了來人之重要。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里挤进來一个俏生生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显然沒有來过这里或者说单独直面传说中的王总,所以当她看到这办公室里富丽的陈设和王剑华背后的那一副巨大的猛虎啸月图时,所能表现出來的也就只有一种状态。

拘谨!

“王总,您???您找我?!”这女孩子牵强的微笑道,朱唇开阖间刚好露出一颗俏皮的小虎牙。

王剑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这让女孩顿感受宠若惊。

“呵呵,叫你來也沒别的事,关心一下下属总是必要的嘛,呃,对了,你叫什么來着?”

王剑华这话可谓是漏洞百出,沒事还叫人家來这个矛盾就不说了,就单说关心下属这件事就已然不是他一个堂堂总经理应该躬亲的事情,更何况要关心为何不关心所有人,唯独只关心这一个?

可是王剑华的话虽然让这女孩直撇嘴,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王总,程璐璐。”

王剑华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打蛇随棍上的说道:“对对,就是你,我倒是想起來了,程璐璐,嗯,名字不错,人长得也好,嗯,工作也努力积极,对了还听说你跟宋端午还认识?”

王剑华的话兜了个大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題上,而他此时也确实仔细盯着程璐璐,生怕漏掉了一丝的表情和细节。

“宋端午?”程璐璐一愣,这可让王剑华心里一沉,可是当程璐璐转念过后又恍然的说:“哦!王总说的是端午哥啊!”的时候,王剑华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不仅是落了地,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能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显然关系非同寻常,至于说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保持在安全距离还是亲近范围再或者是负距离,王剑华已然都不用去关心了,他所要的其实程璐璐已经给了他,就是那句‘端午哥’而已!

既然想要得到的条件已经充足,那么王剑华剩下所要做的,无外乎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罢了。

“嗯,咱们索菲亚的制度一直都是很完善的我想璐璐你应该是知道的,鉴于你一直表现良好工作突出,所以我决定把你升为KTV部公关经理,即可开始上任,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惊喜?!”

“啊?王总???我???”

王剑华的话让程璐璐顿感惊讶,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得到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为在她看來,自己只不过是每#** ,如果说仅仅不犯错误和对领导的问话据实回答就可以升职的话,这在她看來也未免太容易了。

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背后都有猫腻!这是程璐璐所想的。

所以当王剑华一脸油光闪闪的拍着她的肩膀,并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干!”的时候,程璐璐就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外加心下一阵惊悚,对于这种‘潜规则’的事情,她虽然早有听闻,但是真让自己碰上了,还是感到了一阵阵的恶寒。

“王总???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您还是找别人吧,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不行的!”程璐璐急忙推却道,因为她一想到王剑华面对自己的反抗恼羞成怒的实施暴力,并用那肥胖油腻的身体在自己娇躯上肆意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感到了绝望。

“什么不行!我说行就行!我还真就沒挑中别人,就挑中你了,让你做你就做!哪來这么多推三阻四的!”

果不其然王剑华恼怒了,因为他沒想到这个妮子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要知道他王剑华还从未如此对下属低三下四的说过话呢!更何况这还是升职而不是砸人家的饭碗或者逼良为娼,所以他确实闹不明白程璐璐这是演的哪一路戏。

是因为靠上了宋端午这座大山而看不上他王剑华抛出的蛋糕?王剑华觉得不是,要是真傍上了上海地下新贵宋三哥的话,还至于出來陪唱卖笑么?那可是不仅是打了宋三哥的脸,更是给他头上添点绿!

是这妮子玩的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并以求个更高职位的把戏?王剑华也觉得不是。以为无论从相貌上,还是衣着打扮上,再或者行为举止的气质上程璐璐都不像个玩弄权术的人,所以这点也被王剑华推翻了,至于说程璐璐为何要极力退却,王剑华还真一时摸不着头脑。

“王总,算我求您了,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不行的,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啥都不懂啥都不会的人,不值得入您法眼的,求您了???”程璐璐突然对着王剑华鞠了一躬,嘴上的推辞和行动上的表现无不在说明着她的坚决,而她此时已经临近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爱怜。

程璐璐虽极力退却,但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更令男人心动,而且她的那句‘啥都不懂不会’的话语本身就是大错特错!

沒有什么能比把青梅子培养成熟蜜桃,更令男人感到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程璐璐竟然如此坚决的表现,这让王剑华的疑惑豁然清晰了!

感情这妮子以为自己是以权压人玩潜规则呢啊!

所以当王剑华哭笑不得的看着泫然欲涕的程璐璐时,他的心里就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还真别说,这妮子装纯装紧的模样确实挺勾人的,倒是值得上手一试!”这是王剑华此时心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是在他心里存在了一秒钟而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程都系在这个妮子身上,而他也同样清楚碰了宋端午的女人下场会是如何。

只不过王剑华不知道的是程璐璐和宋端午确实沒什么关系,就像程璐璐误解了王剑华的用意一样!至于说王剑华以为程璐璐的模样是‘装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那是本色流露,这点倒是可以肯定,可是‘装紧’这个主观臆断,恐怕不试就不得而知了。

谁有幸一试?肯定不是王剑华,当然是不是宋端午这也另说!

???

第二百九十六章 阴差阳错!

程璐璐的误会不仅让王剑华这个前江湖大混子在浮想联翩,同时也让他更是认定了宋端午与程璐璐之间有着某种暧昧的关系。(.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为何?

作为一个男人來讲,认识这么一位礀色颇为不错并且在夜场这种鱼龙混杂之地,尚且能保持原则的女人,如果不把她收为囊中那可真就成了暴殄天物了。

所以当王剑华一自己之心度宋端午之腹的时候,有这种想法也就不足为奇。

可是就在王剑华一边暗暗后悔,怎么自己沒有早点发觉眼皮子底下还有这种嫩苜?的时候,同时也在艳羡着宋端午到底有着好福气!

王剑华好色是不假,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要像高衙内那样动不动就精虫上脑,相反地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颇为了解自己何时该色何时不该色,所以当她眨眼间就将脑袋里的乌七八糟给驱逐掉时,那么剩下來的就只有和颜悦色了。

“行了!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成天瞎想什么!这是真的升你的职,里面沒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个你可以放心,真是的,呵呵,把你王哥想成什么人了???”

王剑华一边佯装嗔怪,一边笑意连连的在一张人事任命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并盖上了公章,对程璐璐开玩笑说:“喏,舀去!看好了,这是真的,可不是骗色的空头支票哦!”

程璐璐疑惑的接过一看,心下这才稍定,虽然潜规则的这个误会并沒有从她心里彻底抹去,但是她起码可以松了口气。

这也难怪,毕竟那种交易对于程璐璐來说,虽然算不上洪水猛兽,但是却称得上匪夷所思!

“行了,沒有什么事的话,你去忙吧!”王剑华见程璐璐还有些发呆,便有点气苦的发话道,因为此时的他似乎觉得,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妮子身上,有点不怎么靠谱!

程璐璐又鞠了一躬就转身出去了,这间办公室对于她來说,來的太过于压抑也太过于吓人了,可是就在她的心里还在为升职的用意而感到七上八下的时候,却不料王剑华在她临关门的时候补了一句:

“呃,记得给你端午哥带好啊,我这可是预备了上好的大红袍來等他喝呢!”

说完,王剑华一挥手程璐璐这才应允的关上了门,可是就在这懵懂答应之间,程璐璐这才赫然明白了王剑华的用意!

化解了误会并想通了此处关节的这妮子突然笑了出來,心下一片轻松的同时也不禁想着,能跟着自己自认的‘端午哥’似乎也不错。

程璐璐前脚刚刚踏出王剑华的办公室,后脚这件事就已然如旋风一般在索菲亚里传开了。

其实这种地方虽然在老实巴交的普通人眼里是有如洪水猛兽一般存在的光怪陆离,但是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领域和文化的小圈子而已,尽管这里面往往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消息传播的都是无比的快捷!

更何况还是在女人占了绝大多数的这种场所里!

程璐璐的一纸调令下的如此的突然,尽管高层们或者稍微耳目通达的小领导都知道王剑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不代表底层的莺莺燕燕同样可以理解个中含义,而且对于天生对八卦花边就无比敏感的女人來说,什么潜规则什么以色谋权的吸引力可比什么未雨绸缪的深思远虑要來得有趣得多,也生动得多!

至于说谁是这些莺莺燕燕闲极无聊谈资中的男主角,就已然无足轻重了。(.COm)

不过尽管如此,当程璐璐摇身一变,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职责走马上任的时候,底下的人虽然对她身份的突然转变略有怀疑,可是却仍旧不乏有一些肯动脑钻营的人愿意与之亲近。

巴结献媚虽然容易招人诟病,但是其效果和走势绝对是要比那些只懂得傻干蛮干的人來的顺畅很多的。

在索菲亚里混迹了好几个年头的公关经理小沈子就是一例!

对于小沈子來讲,若不是因为索菲亚的待遇比其他的夜场稍微好一点,工作轻松一点的话,他保不齐早几百年就跳槽了,可是其弊端就是小沈子的职位却一直未能有所挪动,眼看着就要陷入死地。

索菲亚的这次易主,对小沈子來说确实是可以将之称之为机遇的,所以当他开始心思活络的投机钻营的时候,突然横空冒出來的程璐璐无疑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当小沈子花了大力气打听到原來这位新晋的同僚原來是攀上了新东家之后,他就已然有点想借势升迁的想法。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对于许多人來说确实是一种低付出高回报的捷径!虽然年龄已经不小的小沈子暂时还沒有‘升天’的野心,但是最起码往高处挪挪位置,却一直都是他的心思,可是令小沈子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心思只不过才冒出不久,老天爷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就在两个女孩在包厢里对他说要找公主陪侍,并指名道姓的要找一个叫璐璐的时候,心思不是一般灵光的小沈子就已然明白了个中含义。

看这两位既不像同性相吸的前卫人士,也不像是程璐璐的老相识,而这两位生分的面孔一上來就点璐璐作陪,显然是有点其他的什么原因。

小沈子是谁?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公关经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这行里练就的一副‘火眼金睛’,所以当他看到这两位一个义愤填膺一个泫然欲泣的时候,心下就一片清明!

感情这两位是闻着‘味儿’來报私仇的啊!

这种事在夜场里不是沒有发生过,甚至有的时候还能亲眼见到河东狮当场发威,教训胆敢出來花天酒地的老公和倒霉公主的,所以当苏画扇和聂小纤摆出这副架势的时候,小沈子虽然不敢说猜得个十成十,但也绝对是八-九不离十!

“璐璐姐,316有两个生瓜指名道姓的要找你,我看路子不对,所以特來跟你说一声!”小沈子屁颠屁颠的跑到休息室对程璐璐说道。

这可是个难得的邀功的机会,而程璐璐在听后也果不其然惊惧的点头致谢。

璐璐她虽然坐在这位置上,却还是沒有锻炼出來胆色。这也难怪,一个在夜场里穿着粉色棉质三角裤的女孩子,在对付不同人等的功力上,自然比那些敢穿丁字裤的前辈差的太远的。

“切,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样的人咱又不是沒见过,璐璐你别怕,我先去看看!”

疯婷突然站了起來安慰了程璐璐,顺带也帮小沈子解了围。对于这位夜场老手來说,能圆滑游走于各种事端显然是她赖以为生的本事。

路不长,走起來下一刻转眼就到,疯婷此时的心情倒是很平静,因为如果对方是來找事的,那么她丝毫不介意一边高喊保安一边对程璐璐欠自己一个人情而感到窃喜,如果对方真是來玩的,那么她正好再赚一笔,至于说她最担心的事情也不过是最平淡的事情,那就是对方戳穿了她的西洋镜将其驱逐罢了。

可是当疯婷踩着高跟进入到316包厢里的时候,她就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某种东西。

一种叫悲伤,一种叫敌意!

“你叫璐璐?”苏画扇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着疯婷,言语冰冷的问道。

疯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自己预想的第一种情况了,所以她头妩媚的一偏,将头发弄到了一边后,含笑的说道:“你说呢?!”

沒说是,也沒说不是,可是偏偏这种不置可否的答案却让苏画扇和聂小纤往肯定的方向认定!

“认识宋端午么?!”这句话还是苏画扇问的,但绝对是她蘀聂小纤问的。

疯婷心下知道终于切入正題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人家有备而來那么自己即便说不认识相信也不会有人信,所以就直接干脆的全部承认。

“哦~~你是说宋哥啊,认识,当然认识了,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呵呵,他前几日刚还跟我在一起呢!怎么?你们找他有事?哎呀,这个我可帮不上忙了,你知道的我这行不好多过问客人行程的,即便关系到了那种地步也不行!不过你们倒是可以问问他女朋友啊!”

疯婷的这一番话倒还真有点火上浇油的不要脸感觉,虽然她这么说极易引起冲突,但就从帮助程璐璐脱离其纠缠的角度來看,这样的猛药才够分量!

果不其然的是苏画扇扬起了巴掌,不过却沒有落下去,最终改为了与疯婷大眼瞪小眼的对峙。

“你知道她是谁么?”苏画扇气不过,一指已成木讷状的聂小纤,问道。可是换來的却是疯婷斜着眼的满脸不屑。

“她是谁啊?人家哪里认得嘛!”

也许是疯婷觉得此时若不应景的回答一句太过于显得不近人情,所以她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然带上了点满不在乎的随性,尽管在此之前疯婷早就已然猜透了苏画扇和聂小纤的身份,但是对于这种场景來说,偶尔装装傻不光是保护自己的手段,更甚至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点破不代表含糊其辞,而点破也往往不预示着白日清明,这里面有一个见仁见智的度,很显然疯婷把握的很好,要知道在夜场里玩的越疯的公主,越是容易招揽一大批追在他屁股后头的回头客,可是回头客越多则越容易招致其他人的妒忌,继而孤立无援的也就索性玩的更疯。

可是在疯婷这里却好像并沒有见到这种恶性循环,可见这个平素穿衣走性感风格她,在夜场这种扉靡之地,倒也不是只懂得靠脸蛋和**吃饭的空花瓶!

“她就是宋端午那王八蛋的正牌女朋友!在她面前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估计也就只有宋端午那混蛋能跟你王八看鸀豆对上了眼!我他妈真后悔一时冲动看你在这表演不要脸!”

如果说苏画扇拉聂小纤來这里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诬陷宋端午一把的话,那么此时的她已然就进入到了真实的情境!因为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刻意安排,竟然真的挖出了这一切让她受之不起的东西。

只不过她挖出的是种种真相背后的误会,而这显然是她永远也不会看清的东西。

疯婷冷眼瞥了下苏画扇,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聂小纤的身上,嬉笑道:“呦,原來你就是宋哥口中常常念叨的女朋友啊!啧啧,当真是长得不赖,怪不得宋哥总跟我提起你呢,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不懂男人心,哎,这话说回來了你要是懂了,那宋哥也不会隔三差五的爱往这里跑,而这不就错过了我和宋哥的今生约定???”

疯婷原本是想來剂更猛的猛药好让苏画扇和聂小纤仓皇败退,可是就在她大肆胡乱捏造假象的时候,却不料苏画扇那记犹豫未决的耳光,终于扇到了她的脸上!

不光打断了疯婷话语,更是让她在又惊又怒的时候,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这边。

可是就在疯婷怒目圆睁的想要跟苏画扇对抗到底的时候,却不料已经心如死灰的聂小纤突然站了起來,颤抖的手指指着疯婷说道:“璐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宋端午能遇到你了,一对儿男盗女娼的狗男女!无耻!”

说着就捂着已经梨花带雨的脸庞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而苏画扇在一见之下,也只得立马追了出去,当然沒忘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这事沒完!”

疯婷显然对这撑场面的话感到呲之以鼻,所以当她一边揉着脸上的红印,一边骂着‘他妈的’并不时往嘴里塞零食的时候,她给小姐妹程璐璐的短信就已然发了出去。

“情敌已经搞定!”

索菲亚内外,两个有着类似气质,有着相渀年纪,却有着不同经历但惟独又和某个犊子有着些许关系的女孩子,一个在寒风肆意的室外哭的泪珠连滴,一个则在温暖如春的休息室里,像是被戳穿心事一样脸上挂着腼腆的笑意!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宋端午在宁朝珠老神仙的房间里躺了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可以自如的正常下地走动了,恢复确实不错的情况一则说明了宋端午这犊子到底是身强力壮的青年期,二则也同时印证了宁朝珠老神仙独门医治外伤的功力。(.Com)

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宋端午倒是清闲了很多,也清净了很多。至于其原因,恐怕只要少了白潇湘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妞就可以达到效果。

在伤病期间,宁朝珠老神仙是每天都來看望他一次的,虽然每次都是借着验伤换药等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老神仙另有其意。

这点仅从他每次都将话題看似不经意的往宁花翎那边带就知道了,所以当宋端午明白这茬之后,索性也就不让老神仙费那个劲儿,操那个心,直接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这才算是勉强安抚住了宁朝珠老神仙那颗牵挂的心。

老神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后,也就每次不那么拘谨了,顺带连看宋端午的眼神都略微发生了转变,也正是因为如此,宋端午这几日在他这里也讨教了不少的东西,先不说别的,就单单老神仙轻描淡写的指点宋端午几招刀路,就已然让这犊子如获至宝!

老神仙在刀上面的造诣可不是天桥耍把式卖艺的那种花路子,而是招招见血、刀刀要命的实打实真功夫,要知道这可都是老神仙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换來的真经!所以当宋端午每天反倒期待老神仙來传授几招的时候,这日子过得倒也不怎么寂寞。

其实能看到宋端午和宁朝珠相处的这么融洽,而感到无比欣慰的倒是有两个人,一个不用说自然是视宋端午如己出的胖丫鬟。

如果说在这段期间宋端午眼里最频繁出现的画面有三样的话,其一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就是墙上的那副人体经络图,再就是胖丫鬟的那张大胖脸了。

不得不说胖丫鬟对宋端午当真是沒的说的。就在宋端午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阶段,她竟然衣不解带、昼夜不分、寸步不离的一直守在宋端午的身边,直到宋端午度过危险期并悠悠醒转之后,她这才稍事休息了片刻。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在宋端午身边守了三天三夜七十多个小时啊!仅凭这点,就能让天下间许多未尽到责任的父母感到汗颜!

如果说以前胖丫鬟在伺候老太太时,遇到不顺心的事还稍有怨言的话,那么此时她伺候宋端午可真能说得上心甘情愿。(.coM)除了睡觉、出恭之外,胖丫鬟简直就是寸步不离宋端午的身边啊,就连睡觉的地方都从老太太的卧房而搬到了宋端午的隔壁,为的就是怕这位少主子晚上叫人不方便!

胖丫鬟算是尽心了,也吃苦了。要知道这宁老爷子的房间隔壁,可是堆放刀枪剑戟之类的库房!

胖丫鬟的这些付出宋端午都记在了心里,一边对她心怀感激的同时也在重温那就别的母爱,所以当宋端午一到能自行活动的时候,他就赶忙的劝慰胖丫鬟别再为自己遭这份罪了,而胖丫鬟果然遵循其意愿回复了往日的做派。

其实胖丫鬟早就知道宋端午的心思,那叫诚惶诚恐;而同样宋端午也清楚胖丫鬟所做的程度,那叫仁至义尽!

不过尽管如此,胖丫鬟还是每隔几个小时就过來探望一次,对此宋端午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胖丫鬟一旦回到了老太太的身边,恐怕再过來看望自己的时候,就不单单是代表她个人那么简单了。

其实在宋端午昏迷的时候老太太和宋虎王倒是过來探望过一次,只不过是这犊子不知道罢了,而且宋府上下都对此讳莫如深。而当这犊子醒來之后,宋虎王就再也沒有出现过,虽然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据所有人猜测,就是宋执钺他能拉下面子,用热脸來贴宋端午的冷屁股,宋端午估计也不愿意见他!

所以基于以上几点,这对俱都好面子的父子至亲,在同一屋檐下,还真就出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景!

宋执钺不出现也好,起码能让宋端午这个暂时的病号心情得以平静,至于说老太太嘛,显然就沒有自己儿子的那份绝情和狠心,虽然还不至于像胖丫鬟那样频繁的前來探视,但是每天一看却还是要做到的。

这也难怪,毕竟隔辈人比较亲嘛!更何况宋端午离开时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再出现的时候却已然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大人!这又怎能不让老太太感到感慨和唏嘘的?!

其实在跟老太太相处的时间里,倒还真是宋端午最不情愿的时间。起初这祖孙二人相见时,其中虽有种种隔阂,但最终还是难免眼眶莹润的,不过要知道这亲情牌好打,但也不是次次都管用的,所以当宋端午从最初的动容,到后來的麻木,再到最后的心如止水时,老太太沒完沒了的叙旧情已然就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絮絮叨叨。

人有的时候还真就像祥林嫂一般,虽然确实值得同情,但是更可悲的是当别人已经开始厌倦的时候,她却茫然不自知!

很显然老太太也是如此。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化解儿孙之间的恩怨尚且太早,可是说一些个大道理又显得生分,所以最终只能将话題锁定在家长里短的类型上,可是这样老太太还是犯难了,因为她也同样清楚,在自家这个关系紧张的问題上,一句话说不好指不定就碰到了谁的逆鳞。

所以说老太太在闲聊的时候也是很辛苦的,一方面既要照顾到自己儿子的面子,一方面又要保持一家之太后的威严,而另一方面又不能点燃了宋端午这颗怨气冲天的炸弹的引信!所以最终老太太的言辞内容只能固定在这个极其狭小的圈子里时,不变成絮絮叨叨不变成祥林嫂那才是怪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看这五进的老宅里住的人很少,但绝对称得上风格迥异,所以当这寥寥数人在这间老宅子里给宋端午上演了一出微型版的社会百态和人生百味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回忆起了老刘头的那句‘贵人相助’到底指的是谁?

“弟,你猜谁來看你了?”

就在宋端午正在为解读老刘头言辞的讳莫如深而心思电转的时候,却不料宋寒食一挑门帘迈步进來,身上带的寒气和口中的笑意不禁让宋端午从思索里清醒过來。

“嗯?”

宋端午是反应过來了,可是就在他还沒问出这‘嗯’字的后半句时,就已然听到门外那人按耐不住的声音。

“啧啧啧,这前清的多罗贝勒府就是他奶奶的气派!看这花石地面,看这屋檐斗拱,啧啧???”

宋端午突然会心一笑,显然这声音除了那个人沒跑,而且就在此时门帘旁的那张猥琐不堪的面容出现时,就更印证了宋端午的猜测。

“我说三猫,沒有我狗头军师在旁边服侍左右就是不行吧?!看看,连出个门都叫小家雀啄了眼睛,这可怎能让我放心呐!”

自古以來自称军师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敢自己叫自己狗头军师的绝对就只有这么一位!

宋端午突然忍俊不禁,啐了一句:“滚蛋!你这条瘸腿老狗也就只能撵撵瞎兔子吧!还给我挡小家雀?小心让小家雀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

此时能让宋端午这么开心的估计也就只有宋端午的天字号狗腿子外加老妈子赖苍黄了,所以当宋寒食笑意吟吟的撂下一句:“你们聊着啊,我去倒茶!”的时候,赖老狗就果不其然的进到了屋内,并自作主张的搬过一张椅子,挨着宋端午坐了下來。

可是这屁股刚一挨边,就像是火燎了一般跳了起來。而且这位行事怪异的猥琐大叔在宋端午诧异的眼光中,像是失魂落魄一般看了那副人体经络图良久。

那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经脉图,正经十二和奇经八脉倒也中规中矩,可是让赖老狗真正感到惊讶的则是图上被人用蝇头小楷标准的一行行小字和内家真气的走向!这可让老赖顿时有种如得天书的狂喜。

老赖别过了经脉图继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墙正中悬挂的那一把刀鞘极其平凡的直刀上面,可是就在他将刀身抽出來的时候,那暴闪的一抹寒芒震惊了包括宋端午在内的人!

刀身铭印:嘉庆二十五年内务府武备院监制!

清朝制式配刀赖苍黄不是沒见过,甚至嘉庆爷之前的东西赖老狗都经手过几把,可是像这样历经了一百九十多年尚且还保存如新一般的清顺刀,还真是头一次见,不仅是头一次见,那刀身散发出來的肃杀之气,也让赖苍黄心生惧意!

这绝对是一把杀生之兵,瞧这怨气和阴气,刀下之鬼肯定不在少数!这是赖苍黄心内所想的。

可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直到老赖恭恭敬敬的将刀挂回了墙上,并随意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漫不经心的把玩时,这才算是被真正的惊到了!

壶内刻着五个小字,是老赖用手指头摸索着才辨别出來的。

石霞山人制!

老赖吓得一个激灵险些沒把这壶给啐了!

“三???三猫!这屋子???呃???原本住的是哪位高人哪?”老赖战战兢兢的问道,言辞里含着极其罕见的恭敬。

宋端午对他的少见多怪白了一眼,随口道:“还能有谁啊,宁朝珠老爷子呗!”

老赖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丢了魂一般喃喃自语:

“怪不得???原來是‘极北海东青’???”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找骂!

宁朝珠老神仙的威名若是在数十年前,那可真就叫一个响当当!

尤其是在关东地区行商的,虽不敢说遇到土匪报上他老人家的名号,就可以震得对方立马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但是若真碰上讲点江湖道义的武夫,还这能摆平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所以说在那个时候,谁若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头,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可是近來却不一样了。()老神仙已经好几十年为在江湖上走动,即使再大的名头最终也得日薄西山了不可,虽然说只身前往海南一个人打残土皇帝周嚣炀那次足以让老神仙再度出山,可是沒奈何一來是隐蔽行事二來又违背了与胞弟的协议,所以好端端的一场江湖风雨事,最终也弄得个草草收场!

混江湖的就是这样,甭管你是多大的來头、多俊的功夫、多响的名头,一旦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那就意味着沉沦成陈年往事,否则的话那么多不甘屈服于岁月之下的老头子们,又怎会仍旧活跃在江湖这个舞台之上呢?!

‘江山代有才人出’和‘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两句虽然看似互相毫无瓜葛,但是放在江湖里却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如果说前一句是在讲述传承的真谛的话,那么后一句则已然成了人们眼中江湖的最真实写照。

诚然,一个角儿名气再怎么大,顶多也就是在舞台之上博得个满堂彩而已,可是一旦当这个角儿下场休息的时候,恐怕观众的注意力已然就全部放在续场的角色身上了!

这是喜事也是悲事!喜的是这不仅仅给了新秀们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更是给他们增加了经验;而悲的是则是这退场之人最终还是难逃世人的遗忘。

宁朝珠老神仙不也正是这样的一个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物么?

在关外仅此一役就赫然震动了黑白两道,如彗星般急速崛起的他,在人们的心头热还未冷却的时候又毫无预示的急流勇退,这当然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宁朝珠个人行事的匪夷所思!

不得不说他这样做确实成就了一个传奇故事和人物的诞生,虽然所有人和事的最后结局难逃被岁月的**所淹沒,但不同之处却在于维持的时间长短。

《左传》曾有云,人生在世应有‘三立’,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宁朝珠说到底不过是一介武夫,沒有惊天动地的韬略之才也沒有洞悉世事的慧眼如炬,所以这立德对于他來说,自然是沒指望的事情。

至于说立言,以宁朝珠老神仙平素遇事一贯讳莫如深的表现,恐怕还不如让其立德來的更靠谱一些,所以仅剩一个中间的立功,则是宁朝珠老神仙应做的事情。

事实上宁朝珠老神仙确实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做的很好。可是这又如何呢?当年威名赫赫震慑众宵小,有如天神下凡的武者现在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年的流逝,老人的名头也就仅剩下一个‘极北海东青’的绰号仅供瞻仰了。

说实话就是把老神仙现在的名头说给世人听,恐怕都不及某猴子国的乡村非主流‘洗剪吹’组合來的更让人‘如雷贯耳’!

这是事实!是时代淘汰下的必然,也是人心所向的悲剧!

现在的世人不知晓还有这么一位功夫出神入化的高人,可是这并不代表赖苍黄赖老狗不知道。相反地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对于宁朝珠老神仙的了解甚至比宋端午还要深刻几分!

他不仅知道墙上那幅经脉图是老神仙做内息运功的周天图,就连那柄寒光四射的顺刀的來历都了然于胸!

正是这把顺刀,在宁朝珠老神仙的手里生生吞了五十多个胡子的性命!

不过赖老狗对这种江湖事门清是不假,可是当他开始疑惑老神仙的紫砂宝贝壶,怎么不是朱泥西施而是陈鸣远大师的作品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悠悠开了口。

“知道这屋子是谁的了吧?”宋端午面容祥和的问道。

“知道了!”赖老狗将紫砂壶小心放好后,老老实实的答。

“这门也迈过了,椅子也坐过了,水也喝过了,满意了吧?”

赖老狗此刻赶紧喝了口已经半凉的水,答道:“满意了!”

“我这个病号你也见过了吧?”

“见过了!”赖苍黄闹不清楚宋端午连问这么多是何意,于是只得有一说一的静观其变。

可是令赖老狗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的下一句就已然令他吃了一惊。

“满意了还不滚?!”

宋端午突然吼了这么一句,可是就在这话的话音还未冷却的时候,老赖竟然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嘿嘿,我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就倒退着出了屋门,连个招呼都來不及打就匆匆出了宋府老宅,看方向是直奔火车站而去!

此时宋寒食不过刚刚又提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进到屋來,可是当他撂下茶壶问宋端午为何老赖走的如此匆忙的时候,宋端午也仅仅是无比欣慰的笑着说了一句:

“对于轻重缓急,老赖他分得清!”

仅仅这一句分得清,包含了多少的信任和寄托,而此时若是老赖能听到宋端午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心思说这样的话时,保不齐这个老不修的老货就会当场感动到老泪纵横!就像第一次在火车上接过宋端午递过去的烟一样。

如果说那一根烟,是让老赖头一次觉得活的是个男人的话,那么宋端午这一句似嗔实励的话,则让他感到了自己活的像个男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明明是在辱骂,而老赖却屁颠屁颠心下感到美滋滋的缘故!倒不是说老赖犯贱,而是这种兄弟间的信任和调侃,实在是不为外人所懂。

上海那摊子烂事实在是太忙了,宋端午临走时让老赖坐镇也是因为这原因,可是当老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虽然说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宋端午还是难免担忧上海那边的情形。

周亚夫一介莽汉,李鲸弘动辄拔刀伤人,徐德帝始终温文尔雅,柳成真态度尚不稳定,索菲亚高层蠢蠢欲动,白家和司马家敌暗我明,这些也仅仅是事业上的,至于说私交和个人感情上的问題,恐怕宋端午不用想就已然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有个信得过且有能力的坐镇之人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一见老赖擅离职守起就不打一处來的缘故。

宋端午都已经盘算好了,老赖又何曾不是那种心如明镜的人?更何况对于这种代司其职的事情他最是拎得清,于是宋端午的那一句粗口,说沒有一丁点的嗔怪成分那是骗人,但赖老狗却知道,这实际上是给老赖自己一个可以冠冕堂皇离开的理由而已。

有的时候铺台阶给人下并不一定需要奉承或者曲意逢迎,像宋端午这种也未尝不是一种手段,只是前提太过于苛刻罢了。

老赖得得瑟瑟的走在栖凤村的土路上心里却是满心的欢喜。宋端午到底沒有让他失望,如果说以前的宋端午在这样的场景下,会忍不住对赖苍黄的來访大加感慨和感动的话,那么此时宋端午这犊子的表现无疑更符合了一个上位者应有的表现。

而这,也正是老赖希望见到的。

对于一个底层人來说,牛逼之人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牛逼之人即便再牛逼,也怀着一颗更加努力的心!

宋端午的虽低,但赖老狗却知道那却是一根弹簧被压到了底!他不是怕宋端午不够努力,而是怕宋端午在努力之下稍微取得了一丁点的成就,就固步自封沾沾自喜!

可是此时的老赖将这种顾虑完全打消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下宋端午还能第一时间顾全到整个大局。

如果连这样的人都停滞不前了,老赖打死都吧相信!

老虎之所以一直要不断杀生那是因为它不是吃素而是吃肉的。对于宋端午來讲也是同理,对手和困境犹如猎物,安逸和守成则是那满山的芳草萋萋,所以说当赖苍黄最终确定宋端午不愧为西北虎王的虎崽子时,他就知道了宋端午断然沒有不杀猎物而改吃素的道理。

赖老狗不畏路途遥远來这里不仅闹个热脸贴个冷屁股,更是被宋端午呵斥了一句,可很少人知道其实他就是來听这一句呵斥的,因为对于老赖來说,用百十块的火车票钱來验证宋端午到底是安于现状还是斗志勃发,这买卖就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值!

老赖在土路上走的很欢喜,甚至直到撞到了对向的人这才恍然觉醒,而当他心不在焉的与被撞之人擦肩而过良久之后,他这才像是反应过來什么似的,猛然回身望去,可惜却找不到那陌生既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长衫马褂,小的面如敷粉,而最引人注目外加侧目的,则是那仅仅写了一个‘青’字的卦幌子!

“乖乖,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净碰到了高人呐!”老赖对于与那人失之交臂而后悔不跌,跳着脚的捶胸顿足道:“哎呦我的刘半仙呐,你可知道这擦肩而过,可让我这十几年的苦苦寻找全部白费???”

???

第二百九十九章 雷风在此!

武行有句话叫: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意思很浅显,至少在宋端午这里就可以体现第一句的含义。(.Com)/这个被白潇湘称作‘祸害活千年’的犊子,在宋家老宅里过了几天简直可以堪称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日子后,果不其然的恢复神速!

原本在卧床的那几天里,胖丫鬟还尚且能用伤重不便见客的理由搪塞众人,可是当宋端午开始生龙活虎的跟着宁朝珠老神仙做着一些舒缓运动的时候,这个理由可就不能再成立了,所以当宋端午的清净日子到头了之后,在临走之前每天有一项重要的安排,就是往來应承!

宁朝珠老神仙不喜喧嚣,所以宋端午索性也就早早的搬了出來,至于说住在哪里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在这个五进的大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房舍,所以最后宋端午挑中了西边的耳房。

这离老太太的西跨院仅一墙之隔,唯独与宋执钺的东厢房相去甚远,更何况与宋寒食住隔壁,所以这里最是合适不过。

这间耳房与宁朝珠老神仙的房间相比的话,这才有了房间的样子,可是当宋端午发现这里无论是从家用电器还是桌椅板凳都透着一种莫名熟悉感觉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原來自己一直不曾忘却这里。

这或许有过宋端午一生中唯一的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但当宋端午时隔十几年后又重新住进來的时候,却清楚了原來这段时光早已随岁月远去了。

宋端午在这段时间里倒是见了不少的人,尽管他知道这些人实际上都是看着宋执钺的面子前來探望的,但是宋端午却清楚了这些人日后保不齐就会为我所用,所以在接人待物上这犊子变现的倒也中规中矩。

不过这见的人多了,他就渐渐的发现有些不合乎常理的地方。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用探望伤病的借口也就算了,可是在这些人里,全部都是宋执钺的得力干将!

这里面不仅有与宋端午结了不小梁子的于依娆和武腾栏,更有‘十八罗汉’里的领头人物和剩余的两大‘金刚’!至于说宋端午最想见见的‘哼哈二将’则如同宋执钺一样避而不见,这倒让宋端午略微感到了一丝的遗憾。

他为什么会感到遗憾?还不是这个异想天开的犊子想到了白潇湘的那一句“士会闷宫,炮会窝心,卒会使老”嘛!

如果说宋端午在上海驱逐了于依娆这门大炮,是给宋执钺小小的难堪的话,那么他倒不介意趁热打铁看看宋执钺身边距离最近的‘哼哈二将’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如果是会‘闷宫’的士是最好,如果不是,那么宋端午也不介意在日后冲突中将其除掉!

想通了这点关节的宋端午虽然内心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明白此事不宜表现的太过,毕竟这群人可都是宋执钺的亲信,來探望只不过是个借口,宋端午知道这实则是在监视!

于是就在宋执钺原先带过的兵,开封市地下最大的大混子强哥前來探望,并在临走的时候宋端午这才开口叫住了他。()

“还有啥事?小侄子!有事尽管开口,你强叔我虽然一直都是你老子手下的兵,但是在开封这一亩三分地上,说话还是算数的!”强哥站在宋府的大门口,拍着执意要送自己的宋端午肩膀说道!

他跟宋执钺平辈论交,于情于理宋端午都得叫他一声‘强叔’,更何况这个中年男人,可是在老山前线拿过二等勋章的战斗英雄!

宋端午呲牙一笑,因为在他看來,这个性格直爽大大咧咧但还有点侠气的中年男人,比之宋执钺手下其他的人要顺眼不少,所以宋端午也就不再有所隐瞒。

“强叔,本來这件小事不该麻烦您的,可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强叔您在开封市又沒有办不成的事,所以最后我思來想去还得开这个口!”

宋端午的这一记不着痕迹的马屁拍的强子心里这个舒坦!要知道宋执钺可一直都拿军队里的做派操练强子,而强子虽然沒有什么怨言,但是见到自己老上司的儿子对自己这么恭敬有加,却也是难掩心中得意的。

“么事!小侄子你且说!在这沒有你强叔办不成的事!”强子把胸脯拍得山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宋端午莞尔一笑,道:“我想找一个算卦的老头,大概五六十岁那样子,长袍马褂戴个圆眼镜,最显眼的是卦幌子上写着一个‘青’字!”

宋端午其实是早就想找老刘头的,可是沒奈何自己的手下都不在身边,二來就现在伤还未痊愈的确也不适合自己满大街的溜达,所以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强子的身上。

“么问題!你擎好吧,小侄子!”这个祖籍山东的实诚汉子将手指头捏的嘎嘣嘎嘣响,狠声说道:“他要是活着我就给你绑了來,要是死的叔也给你挖出來!”

宋端午一听倒是哭笑不得,感情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所以急忙道:“强叔,那可是个有本事的高人,对我有恩呐,所以咱的客客气气的!“

强子这才恍然过來,说了一声“得嘞!”就抬脚出了宋府大门,简单干脆的作风倒是颇让宋端午满意。

对于老刘头,宋端午是十分感激的。先不说他给宋端午指点迷津,就是单单这卦算的这么准,就已然让宋端午心生结交的冲动,更何况宋端午向來都不是一个沒信用的人,自己差着老刘头的卦资这事可是一直记着呢!

五百块钱对于现在腰缠万贯的宋端午來说,确实可以称得上九牛一毛,可是就是这九牛一毛,却是链接宋端午和老刘头唯一的纽带,所以无论如何宋端午都不能把这条联系给弄断了!

宋端午知道老刘头对自己的未來意味着什么,所以拜托地头蛇强子在开封市里大海捞针其实也是沒招中的唯一招数。

宋端午看着强子的座驾在土路上绝尘而去后,这才转过身來想要向院内走去。宋端午不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心存侥幸的人,当然他也不习惯把自己的希望和未來都寄托在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身上,只是现实的情形不允许宋端午有其他的选择余地,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无法躬亲的时候,利用下宋执钺的势力和资本其实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毕竟不是自己的资源,宋端午难免有点顾忌和猜忌而已。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好离去的时候,却不成想远处传來了两声汽车尖锐的鸣笛,而宋端午不无疑惑的又折返到大门边看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远处竟然停着一辆漆成了两色的车子。

看车顶,不过是一台出租车而已,可是当宋端午仔细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晚算是间接救了宋端午一命的雷风!

宋端午眉头一挑迈着八字步就走了过去,距离不算远但却能让宋端午走上一小会儿的,可是在车子里稳坐‘钓鱼台’的雷风则硬是沒动,就这样看着宋端午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跟前。

这不符合雷风的性格啊!要知道他可是在那天打着大灯给宋端午照路,直至他进门后这才离去的好人!而此时的做派,无疑则像个锱铢必较的津津小人。

“呦!这不是雷风大哥嘛!什么风把您给吹这來了,您可别说在这等活儿!这穷乡僻壤的就是等个蛤蟆坐车都比等个人要现实的多!”宋端午扶着车门框笑道,紧接着摸索出一包长白山出來,抵向了雷风。

可是令宋端午颇感意外的是雷风竟然沒接,反而伴着面孔生冷的说了一句:“少跟我套近乎,给钱!”

宋端午微微一愣,从那晚的表现上看就知道这货可是个热情的话痨啊!可是今天的表现怎么如此反差巨大?

宋端午先是自嘲的一笑,递给雷风的烟收了回來叼在自己的嘴上美美吸了一大口这才又重新看向了雷风。

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最讨厌的就是烟草味,而宋端午这两天的嘴里当然快淡出鸟來!

“哼哼!”宋端午从鼻子里哼出两声不甚标准的笑意,顺带出來的还有烟气,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雷大哥,这是怎么话说的!车费不是当时就给你了么?”

雷风沒接茬,而是从副驾驶上拿过來一个包裹扔在了宋端午的脚下,说道:“看看里面都是啥!”

宋端午好奇的掏了出來,原來是一副汽车座套,而这幅座套的上面,赫然有着一大片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迹!

“哦,我以为是啥呢!原來是这事啊!”宋端午无可奈何的笑笑,对雷风说道:“如果你想让我赔座套的话,那我赔就是了!毕竟这确实是我弄的。”

宋端午这话倒是让雷风愣了,原本以为宋端午会抵赖的他沒想到对方会答应的这么顺畅,要知道來的时候雷风心里还颇有忐忑呢,因为一是时隔这么长时间了确实不好解释,二來人家当初也是多给了些钱的,于情于理雷风都不应该再在这个小事上纠结!

可是雷风之所以仍旧找宋端午來说这个事,恐怕除了家里那个河东狮以外,恐怕还真就沒别的原因。

“你赔???赔???赔就好!可是???可是这晦气啊!”宋端午的爽快显然让雷风有点惭愧,所以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过此时宋端午倒是扑哧一下笑了出來,他沒想到雷风刚才的理直气壮竟然被自己的一句话说的烟消云散!

宋端午可是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犊子,他又怎会看不出來雷风肚里其实别有隐情?

古道热肠之人之所以会表现出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往往背后都会藏着一个别人不了解的困境!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眼珠一转,沒有任何预示的就直接坐进了车里,闹得雷风一阵错愕。

“雷大哥,说实话我现在兜里的钱真不多,这样吧,你拉我进城找个银行,我连车费带座套钱一起给你结了,你看如何?!”

宋端午坐在副驾驶席上神情自若的看着雷风,眼里充满了笃定???

第三百章 高人也碰瓷?

如果说雷风的诧异,是实在搞不懂宋端午从前一秒钟的阴笑连连,突然转变到现在的处之泰然的话,那么倒不如说他是摸不清楚宋端午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这也难怪,毕竟宋端午这手变脸的‘绝活’可是一般不外露的,这点仅仅从他身旁的那些人就可以略知一二,无论是疯癫的白潇湘、还是执拗的周亚夫,或者猥琐的赖苍黄再或者老不修的宁花翎,这些个人可有一个正常的?

所以古人诚不欺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即便宋端午往常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那么在这几位的昼夜熏陶下,他就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藕,也得被浸染的从根上开始烂喽!

宋端午坐上车的第一件事倒是先把安全带系好了,然后再紧紧抓住扶手这才算是准备妥当。雷风的车技确实沒的说,但是其风格却是太过于彪悍了些,所以当体验过一次过山车感觉的宋端午做出这样的反应,到也不为过!

“看什么看?开车啊!”

宋端午见好就都不启动,这才出言提醒道,而雷风在足足盯了宋端午好几秒钟之后,这才叹了口气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其实雷风之所以会神色怪异的盯住宋端午看了好几秒钟,倒不是出于宋端午行事的突然转变,而是他寻思着宋端午如果就是那么强硬一点的话,那么自己也就顺从的软弱一点,这样回到家时也好对家里那头河东狮有个交待,起码有个说辞或者理由也是好的。

可是令雷风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竟然这么配合,所以雷风在甚感愧疚的时候自然也感到了一丝无奈!

“去哪?”雷风的脸上写满了不忍与寂寥,就在车子刚刚驶离了栖凤村之后,机械的问道。

出了村子的宋端午显然心情大好,一则來的时候因为是晚上,且身受重伤,所以对于这田间地头的风景倒是此时才尽收眼底,而这二來,恐怕就是在雷风的车上,可以称得上暂时的摆脱了宋执钺的眼线。

“不是进城么?!随便找个银行我给你取钱去!”宋端午轻松惬意的答道,他的反问让雷风顿感沒趣之余脸上也不禁暗暗发烧。

“嗯!”

宋端午倒是从來都不介意自己的话有问有答,倒是雷风重重的“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了下來,也就是在这闷哼过后,雷风这一脚油门下去,可又让宋端午体验了什么叫做脱缰的野马!

飞驰的汽车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起伏,如果不是宋端午提前做好了准备的话,说不定连大肠都会被颠出來,而反观雷风同志,则一手扶挡杆一手搭方向盘,一副稳坐沧澜观潮涌的姿态。()

宋端午终于被折服了,感情这位仁兄练过吧!可是就在宋端午的心里对雷风的行径大感不满,但对他本人大加敬仰的时候,雷风突然沒來由的撇出來一句,却也算是给宋端午解了惑。

“我以前当海员的时候,遇到大风巨浪那船颠的比这个厉害多了,这才哪到哪!”

言辞间透着一股子别样的骄傲,而宋端午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心里忍不住的腹诽道:感情你丫的开的这么猛,原來是想怀旧了呐!

不过宋端午的苦日子很快就到头了。自打上了省道之后起码算是让宋端午的五脏六腑归了位,而就在雷风同志操持的汽车一路怪叫着超过了一辆辆样式各异的车辆后,开封市的市区已然在宋端午的屁股底下。

别人开车要钱,这位仁兄开车不仅要钱,而且要命!

市区里开的显然就不能这么快了,毕竟雷风的车技再怎么彪悍,行事再怎么硬朗也沒有必要跟白纸黑字加公章的法律法规抬杠,所以当红绿灯和高速摄像头开始逐渐变得密集的时候,雷风同志的表现还是很老实的。

毕竟他跟钱沒仇!要知道超速被罚一下可是不轻,更何况那些个神出鬼沒到几乎得地道战和游击战精髓的交通警察们,可是这些一睁眼就欠份子钱的司机最大的克星!

可是世事往往弄人,开的速度如奔丧一般硬是什么事都沒有,可是这一旦慢了下來却偏偏被事找上了!

就在宋端午稍微安抚下胃里激荡的液体,而雷风也在四下张望着寻找哪个牌子上挂着bank字样的时候,却不料一个人影、一脚刹车,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路面之上!

“我操!”雷风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沮丧的骂道。

在路上开车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刮蹭事件嘛!一來耽误工夫、二來费尽口舌、三來损失钱财、四來徒增烦恼、五來交通不便、六來惹人辱骂等等等等,简直就是诸事不宜,可是在这之中还有一个最最可怕的。

刮蹭到车还好说,划定责任该赔钱的赔钱,该道歉的道歉这就完了,可是一旦碰到了人,就是有理也变得沒理了!

这就像吃饭吃到了苍蝇一样恶心,而且还是那种意识到了是个苍蝇,但已经下肚,可是事后略微一回味还觉得别有味道的那种恶心加膈应!

“妈的,碰到人了!”宋端午也慌了,别看这犊子拿着刀子给人放血时一点都不含糊,甚至还带着点雀跃,可是亲眼见到这‘飞來横祸’的时候,也难免心惊!

雷风听后满含怨气的瞟了宋端午一眼,嘀咕道:“我就说沾上血了晦气,你看看,应了吧!”

此话一出却惹得宋端午震怒了,虽然惹他生气的原因可不是因为雷风的埋怨。

“操,还他妈有心想这个呢?你这傻逼还不赶快跟我下去救人?!”

宋端午说着急忙冲了下去,而雷风在微微一愣之下也下了车,只不过当他下车之后却沒有像宋端午一样第一时间扑到那人跟前查看,反倒抱着膀子在一旁看着,既沒有离去的意思也沒有帮忙的觉悟,就那么干看着!

其实雷风下车在这一看之下就发现了不寻常的端倪。雷风是什么人?那可是号称‘马路雷老虎’的人物!倒在地上那人的这点小伎俩他自然就一眼洞穿。

刹车线足足离那人有两三米之遥,虽说有被撞飞的可能,但是又有谁见过被撞飞了头不乱血不流衣衫完好的呢?更何况那人在倒地的时候还是软软瘫倒的那种,那身段柔软的就差给套行头扮大青衣了!

宋端午不在马路上混吃喝自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这也情有可原,可是他雷风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摆明了碰瓷呗!而且碰瓷的手法一点都不专业!

雷风看了看地上那人,沒说话,反倒像个沒事人一样围着自己车子检查了一下底盘和轮胎,这才又折返回來,沒好气的说了一句:

“行了,起來吧,大冷天的也不怕地上凉!你这号的我见多了,想碰我老雷的磁?麻烦你去打听打听再來吧!赶快起來吧,我不追究你的故意肇事的责任,你也别跟我在这玩狗皮膏药那一套。沒劲!听着沒?哪背风你就滚哪去!”

雷风这一番话骂的可算是酣畅了,一來作为出租车司机的他,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交了份子刨去吃喝拉撒确实也挣不了几个钱,更何况服务行业自古以來给人的感觉就低人一等,虽然说这是陋习,但有的时候受点闲气也在所难免,就比如刚才被宋端午急赤白脸的一骂,他还真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

而且在马路上风餐露宿的,夏顶烈日冬冒雪的讨生活的车老板子,最怕的就是一个敬礼然后就几百大洋交代进去的交警,外加这类沒事找事的碰瓷的了。如果说前一个还好打发的话,那么这后一个可真叫一个滚刀肉,花钱打水漂不说还容易落埋怨,如果其中再碰上点不明就里还跟着瞎搀和的群众,那司机可真叫想死的心都有!

古人都说:车前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虽然这句老话放在现代某些时刻也应景,可是这强中更有强中手,任你再牛逼的天杀人物,在遇到这等碰瓷之人时,也得周身豪气化作满肚的苦水,谁叫人类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同情弱者这个劣根呢!

所以在现代社会來说,任你腰缠万贯自不及置地千晌,置地千晌也不敌切糕二两,切糕二两更不抵碰瓷一躺!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就在雷风的这一番话让宋端午不禁心生疑云的时候,却不料躺在地上的那人在知道了自己的演技被戳穿之后,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好死不死的还恬不知耻的朝着围观人等抱了一个四方揖!

“见笑哈,各位老少爷们!”那人一板正经的说道,可是这形式做派却丝毫搭不上正经二字。

可是这话音还未落地之时,宋端午就已然瞧见了这人的面孔了!

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客运站外给宋端午算命的那个淮南刘青田!

宋端午这一看之下可就惊讶不已了,如果说刚才的不明就里的心情是惶恐的话,那么现在的则变成了对刘青田大大的鄙夷!

“哎呦,这不是刘神算么!怎么,天庭给您这位半仙儿的薪水不够,到人间改行碰瓷來了?”

宋端午这话可是透着十足的揶揄,可是任谁都沒料到老刘头在听后丝毫不觉的脸红,反倒胡子一吹眼睛一瞪,颇具威仪的说道:

“放肆!谁规定高人就不可以碰瓷儿了?!”

???

第三百零一章 没钱汉子难!

老刘头这么一说可不打紧,算是直接承认了自己蓄意碰瓷这件事,而当他的话一出口的时候,换來的当然不外乎就是雷风的直撇嘴和宋端午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能把这样容易招來民愤的事情说得理直气壮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位爷了!

其实倒不是老刘头说话直接或者不计后果,本來他还想着自己上演一出在大街上满地打滚耍无赖的戏码的,可是谁知当他看到宋端午以后,这个想法不禁就立即打消了。()

如果要问老刘头这辈子唯一能记住的事时什么的话,那就是谁欠了他的钱这件事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印在脑海里了。

宋端午当然还欠了老刘头五百大洋的卦资,而老刘头自然也沒想放过这笔‘巨款’,所以当宋端午的面孔第一时间映入到他的眼帘的时候,他的那个排盘都不曾错乱的脑袋,就瞬间分析抉择出了自己应有的选择。

碰瓷这事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若是遇到了软弱或者新手,那么老刘头这一招当然可以讹诈到钱财若干,可是若像碰到雷风这样已经老到不能再老的老手时,恐怕老刘头的这等低劣的碰瓷手段就不那么奏效了,而若是真倒了血霉遇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你身上压过去或者下车给你补刀子的虎逼,那老刘头的行为可就真叫自寻死路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宋端午欠钱是事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所以与碰瓷这件危险系数颇高的事情相比,管宋端午要钱无疑要來的更加保险也更是理直气壮的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刘头能自己拍拍身子起來,并开始摆谱的原因,不过这话也说回來,得回是宋端午在这,如果不在的话恐怕雷风得跟这死老头子交缠一阵子呢。

“得嘞,高人!您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行不,跟我走吧,正好要去银行,顺道把我欠你的卦资也结了。”宋端午替老刘头拍着身后的尘土,出人意料的是今天老刘头穿的不是长袍马褂而是正常衣服。

听宋端午这么一说,雷风可就不乐意了:“啥?还让我拉他?你沒事吧!”

雷风的心情宋端午是可以理解的,这也难怪了,这么一个行为不堪的糟老头子,沒什么交集的时候都能给你摆上横卧马路栽赃陷害这一手,如果再拉着他那么保不齐会不会被这老头子一辈子像狗皮膏药的贴上!

所以说要让老刘头上自己的车,雷风是一万个不愿意的。(.cOM)‘

可是他不愿意那也是他的意思,真正好使的则是宋端午,谁叫这犊子欠着他俩的债呢?搁以前放债的是爷爷,欠债的是孙子,可是到了现在,欠债的是爷爷要债的则变成孙子了!

“嘿嘿,雷大哥,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给个面子,正好也免去了我的麻烦,拉了得了!”宋端午嘻嘻哈哈的对雷风说道,而雷风在默然不语的时候足足看了老刘头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同意。

雷风之所以会答应宋端午的要求,倒不是他看出老刘头有什么高人的气质,主要是他知道宋端午的那番话只不过是先礼后兵的程序罢了,谁叫他也是要债的孙子呢?!

“我就说嘛,还真就是晦气。”雷风小声的嘀咕一句,尽管埋怨的成分居多,但仍旧换來了宋端午满意的一笑。

“我说高人呐,咱走起吧!”宋端午來到老刘头的跟前,一摆手说道,可是老刘头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可让宋端午不禁纳闷起來。

“还不头前伺候着?!”

车就是那停着,这人也在这候着,虽然围观的群众比刚才少了许多,但还是有那么三三两两的,可是老刘头还偏偏端起了架子摆起了谱,这把宋端午气的差点沒赏他一记窝心脚!

不过当宋端午偷眼间瞄到老刘头那得意的神色和路人的指指点点的时候,心里就全明白了,感情这老刘头喜欢装大瓣儿蒜啊!

“散了,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散了!”想通这关节的宋端午不禁拿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喝退了围观人等之后,他这才对老刘头说道:“高人,咱走起吧!”

“得嘞!”

老刘头立马利索的应承了一声后,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车里美滋滋的坐着,因为他知道如果在沒人的情况下自己还这么摆谱,那可真就叫做给脸不要脸了。

“走起!”

宋端午依旧坐在副驾驶席上,发号施令道,而雷风则颇耐人寻味的看了这两位爷一眼,心里暗道这俩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上了贼船的似的!

沒奈何,只得再次启动车子,雷风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倒是颇有几分舍命陪君子的豪气,其实这也正常,既然事实都如此了,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就像那些个自甘堕落的人一样的道理,既然底限都沒了,索性也就随波逐流了,既放纵了自己,又能混个好人缘!

很奇怪,以前满大街的银行招牌这次则一个都看不见,所以当宋端午把头扭向后排座的老刘头的时候,这才开口问道:

“我说刘青田,才几日不见啊你咋混到这份儿上了?还玩上碰瓷了?你好好算你的卦这不更保险,來钱更快么?!”

雷风心里暗暗鄙视,就这德行,还敢叫刘青田呢?可真丢神机妙算刘伯温大名的脸!

老刘头深深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呐!”

宋端午知道这是算卦之人的职业病,凡事说一半藏一半,让人心痒难耐的时候伺机要钱!

“哎,也是!”宋端午也故作深沉的感叹道:“既然您老有难言之隐,我也就不便刨根究底了,本來还想着尽尽自己绵薄之力呢,哎???”

宋端午的最后一句话那是精髓所在,也是诱饵所在,而老刘头在听后果不其然的眼睛一亮,这点倒是逃不过宋端午如炬的法眼!

“呃???其实说说也无妨!”老刘头听后面皮一红,对于他來说也不是每天都能碰到像宋端午这样上杆子送钱的,尽管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可是还是赶忙改口道:

“这不都腊月了嘛,年前大家都忙,所以來算卦的也就少了,就是來也都是算小卦的,压根就挣不到几个钱,再加上我和徒弟俩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要找地方住又要弄吃食,这一不小心,钱花光了都不知道,所以今天中午吃了一顿大餐后发现沒钱结账,这不我那小徒弟被扣在餐厅里了,我这老的出來弄钱,这不沒招嘛,才出此下策的,可是谁成想老天待我不薄,这不碰到你了???”

老刘头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恬不知耻,感情他把宋端午当成救苦救难的菩萨和衣食父母了!于是宋端午在听后也只得讪讪的笑着,心想若不是自己早知道这老货肚子里有几分绝活,就看他今天的表现,自己早都打死他好几遍了!

“我说刘青田,你逗我玩呢不是!你给别人算卦算的那么准,就不知道今天你会吃饭沒钱结?”宋端午冷笑着问了一句所有人都纳闷,但确实是外行的话语。

老刘头听到这话果然呲之以鼻,只见他瞬间恢复了高人的做派,正色道:

“哼,你不知这一行皆有一行的规矩和说法,卦者无法自测,医者不能自医么?江湖上有一句顺口溜,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接钱财,与人消灾。卦不自算,关己则乱’,这说的就是我们数术中人的处世态度。别人有事就算天大的事,只要跟自己无关,都不能泄露天机,可若是一旦受人之托那就得忠人之事,而钱财则算作泄天机的报酬,可是你这算命之人能通晓天地之气数,命中之祸福,但惟独不能自己给自己算,否则的话就算是改命,这冥冥中的天道和次序是会混乱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无法预测自己未來的‘关己则乱’!”

老刘头说的是头头是道,宋端午自然听得也是迷迷糊糊,他到底不是江湖八大门之首的惊门中人,所以老刘头这一番话到底是真是假,他也无从分辨。

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当老刘头说这一番话的时候,那神态却是丝毫做不得假的,正如那天在客运站外算出宋端午有此一劫的样子!

宋端午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所以说不管老刘头今天闹出个怎样的阵仗,对于他落魄这件事,宋端午都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当宋端午对老刘头说:“得嘞,今天咱俩碰到也算是有缘,既然您曾经指点过我,那我也不能见危难而不救,说罢,你那小徒弟在哪,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得了!”

老刘头一听眼睛又是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当他立马接口道:“要不您受累,给我那套长袍马褂外加卦幌子也从典当行给赎出來吧!”

宋端午听到这话差点沒一口吐沫给呛死!混到连吃饭的行头都要去当了的份儿上,感情这老刘头也真是够落魄的了,而此时宋端午不禁开始同情那个小徒弟起來,跟了这样的一个师傅,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可是就在宋端午暗暗腹诽的时候,却不料老刘头伸手在宋端午肩上一拍,指着马路边不远处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脸说道:

“呃???三猫啊!我徒弟就被扣在那了!”

宋端午悚然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号的?要知道自己可从來都沒告诉过他!

而宋端午在一边惊恐一边顺着方向看过去时,这才发现原來不光是这老刘头真有本事,凡事还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那金碧辉煌的大门脸不是别处,正是地头蛇强子的产业。

大宋洗浴!

???

第三百零二章 老刘头的亡命路!

不得不说一切之中皆有定数,就好像老刘头给宋端午算了卦指点了迷津,虽然最后沒有直接落在宋端午的手里,但是却已然跟宋端午分不开关系。(.coM)/

本來宋端午的心里还为此事稍感烦恼呢,心想这一老一少的两个活宝师徒既然能闹出这样荒诞的事情,那么保不齐日后还会弄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可是自打他看到老刘头的宝贝徒弟竟然陷在这里时,宋端午原本那颗稍感惴惴的心这回终于放下了。

倒不是宋端午脸皮厚到可以拿强子的产业当自己的看待,主要是有这么层不远不近的关系在这里放着,无论什么话不都好说不是!

所以就在宋端午用手一指大宋洗浴四个金灿灿的大字,问老刘头一句“你确定”并看到老刘头点头如舂米这样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大手一挥的对雷风说道:“开到那路边停下!”

言语很坚定,坚定到雷风刚想开口,但又硬生生憋回去的那种。

车到了大宋洗浴的门口就停了下來,如果说在门口一排排的林立的豪车里有什么能让雷风找回自尊的话,那就要数刚才停下时那一点点幅度颇小,但绝对显功力的甩尾了,这点也正是让宋端午对他小小刮目的地方。

宋端午依旧是他以前的那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衫,他的那身阿玛尼已然被四虎子那一刀彻底报废,而仅仅就带了一套换洗衣服的宋端午,虽然沒觉得自己穿回自己这身地摊货有什么丢人的,但是当他带着同样是平凡到寒碜的雷风和老刘头出现的时候,大宋洗浴的门童还是会忍不住鄙视的瞧上两眼。

“这个???这个,我说是不是先去银行啊,您不是说沒带钱嘛!呃???我沒怀疑你的意思,这不是保险点嘛,再说我还要拉活呢,早点结算完您舒心我也自在不是!”

就在宋端午招呼同样愣头青的老刘头往里走的时候,雷风却站住了脚并对宋端午说道,显然这种地方雷风知道自己进不得。

如果说到一个地方若想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花钱的地方,那么跟这个地方的司机打听准沒错,而这个地方显然对于雷风來说太过于如雷贯耳,所以当他既怀揣着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又在迫切的想拿到宋端午给他的钱时,这种矛盾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宋端午知道雷风忌惮的是什么,他一摆手说道:“今个难得有缘都凑在一起,跟我走吧,你放心我该给你的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而且耽误你功夫的钱我也照算,再说了本來我请客的意思就是一则招呼我这位贵客,二则就是替我这位贵客给你赔个礼,怎么雷大哥,您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宋端午经过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历到底是长大了不少,这一番话要是搁以前说,肯定会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但是此时宋端午说出的时候却是透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霸气,相信不久的未來,再说类似的话语时,又是一种不同的情景了。(.cOM)

雷风一听稍微盘算了片刻,便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的彻底舍命陪君子!一來宋端午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该赔的钱不仅照旧,而且请你消遣不说还倒搭着,这不就像是倒贴嫁闺女还要看姑爷的脸色么?!这哪里是好事啊,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如果不是雷风事先知道宋端午豪爽,那么保不齐他又会以为碰到那个敢于吃霸王餐的疯子呢,而这二來他也确实像看看里面到底是个啥样子。雷风在开封这一亩三分地跑了可有好几年了,听说这里怎么怎么好的话语耳朵都听出茧子,但惟独不能一探究竟却实在是一件憾事!

所以说宋端午给出的诱惑于情于理雷风都无法拒绝,他心里一横,暗道:怕个甚,要死也不过鸟朝天!想着就跟在宋端午的屁股后头向那金色的大转门走去。

如果说这里的高消费和往來人等的身份地位是成正比的话,那么宋端午他们三个的出现无疑就是突兀的,所以当门口那位长相颇为标准的门童迎接这一行穿着穷酸的人时,脸上的微笑不乏带着僵硬。

更何况他此时已经认出來,在这三人中,赫然还有一位刚刚因为吃霸王餐而被人踢出來的糟老头子!

“欢迎光临大宋洗浴,几位里面请!”门童说着就要替客拉门,可是这里面有一个小动作,那就是门童的手始终都离门扶手有那么一两公分的距离。

实际上还是老刘头自己推开了门,虽然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不甚起眼,可还是被观察力变态的宋端午捕捉到了。

这可是赤luoluo的狗眼看人啊!

“辛苦了,拿去吧!”宋端午不露神色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在了门童手里,这一做派不仅让老刘头心疼的够呛,就连雷风看宋端午的眼神里都带着点败家子的感觉。

其实他们确实是误会宋端午了,此时就连这犊子都感觉到有点肉痛,不过宋端午却知道什么时候的钱是该花的,什么时候的钱时不该花的。

既然來强子这里了,宋端午肯定知道自己在这里所有的消费都会被抹去,而他自己若再不表示一下的话,那么无论从面子上还是交情上都说不过去。

门童收了钱千恩万谢的倒退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虽然一百块确实不算多,但是在这二级城市來讲,有给小费习惯的人还真就很少,所以当门童一边因为得到外捞而满心欢喜的时候,一边又忍不住的扇自己。

“让你狗眼看人低,让你狗眼看人低!这回走眼了吧,说不定服务态度好点,人家还会多给呢!”门童心里这个悔啊,差点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宋端午这一行人是进去了,但是大宋洗浴街对面的某个墙角处,却出现了一个宋端午熟悉的身影,而这个身影的旁边,则是一个长相普通到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男子,而这个男子在看向对面大宋洗浴时眼里不时闪过的精光,肯能是唯一能够说明他异于常人的地方。

“爷,一直盯着呢,打头前他带着徒弟进去了,之后两个时辰只有他一个人出來,我派人跟着他一路,谁料那孙子竟然故意去碰瓷儿了,可是却偏偏又遇到了小公子,这不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又杀了回來,转眼这不您就到了!”那男子将事件的发展做了寥寥的叙述。

而那道身影在听后点点头像是表示赞同,可是却又出言纠正了一句:“那老家伙能和小公子在一起,这不是偶然,而是蓄意为之的必然!”

说完抹过身就要离去,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又站住了脚,却对那男子说道:“得了,也别盯着了,撤吧。”

这一句让男子不禁纳闷起來,所以不自觉的问道:“爷,咋又不盯了?”

“现在就是盯了也沒用了,那老家伙既然能碰到小公子,就暂且算他运气好吧!既然不能为家主所用,那么为他儿子所用也是一样的。”那身影不无颓然的说道,可是却有不知怎地竟然突然笑了出來,而这后面的话,却像是自己跟自己说道:

“嘿嘿,他妈的你个死老刘!找挡箭牌竟然找到我自家人的头上來了,呵呵,不过还别说,这招投鼠忌器玩的还真俊俏!”

说笑间这身影就慢慢消失在了阴影里,而那名男子在得到指示后,也当真沒有二话,仅仅是朝着大街上打了一个手势,紧接着就看到了好几名不同扮相不同位置的人俱都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宋端午和雷风二人说实话一进來就被震撼到了,如果说索菲亚是穿着西式的奢华外衣,并以各种复杂和琳琅满目的装饰來迎接顾客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大宋洗浴则更像是中式的大家闺秀一样,处处透着大气。

所以说当宋端午和雷风二人开始一边顺从的跟随服务人员的安排,一边打量着装修古色古香的陈设的时候,老刘头无疑是最欢乐的,一则他本就是个骨子里透着浓重中式气息的人,二则已然对这里熟悉的他,凡事自然是要熟络的多。

宋端午和雷风跟随着服务人员穿过了一道道垂花门一条条甬道后,终于來到了属于他们的普通小隔间,而就在他俩正准备换上那身一看就是汴绣工艺的浴袍时,已经消失了好几次的老刘头,这回总算是喜滋滋的安生了下來。

“好了,好了,这回算是安全了!”老刘头三下五除二的就脱了个精光,那速度比赖大狗腿的都要迅捷几分。

宋端午眉头一挑,显然意识到了这话里不寻常之处,所以问道:“怎么?还怕人认出來你个沒钱吃饭洗澡的老头子?”

老刘头显然对宋端午的话呲之以鼻,说道:“切,几个厨子浴工怎能让我淮南刘青田这般担心?我指的是想要我命的那些人!”

老刘头这话一出,却是吓了雷风一跳,而此时宋端午的眼神却是划过了一丝寒芒。

“谁?”宋端午随后收起了转瞬显露的肃杀之气,而是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

“还能有谁!宁朝珠呗!”

老刘头这一句顿时让宋端午大感惊讶,他知道刘青田的本事不小,但是他也确实沒有想到刘青田不仅跟宁朝珠有嫌隙,而且更胆大包天的敢在对头的地盘上大肆逍遥!

原來街对面拐角处的男子和剩余人等都是宋府的手下,而那道模糊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在宋端午遇刺的那晚,逼得刘青田从客运站落荒而逃到龙湖边的宁朝珠!

???

第三百零三章 洗澡也能洗出事?!

刘青田和宁朝珠这两人有什么嫌隙宋端午当然想知道,可是他知道在这种场合和彼此之间的熟识程度上來讲,刘青田是肯定不会说的,所以宋端午干脆识相的只是表示惊讶而已,并沒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过相比之宋端午的淡定,刘青田却是表现的要激动的多,虽然他也沒有把事情的來龙去脉和盘托出,但是却也是表现出了对宁朝珠等人的强烈愤慨,这里面当然包括宋执钺。

三人俱都换好了浴袍后,在轻车熟路的刘青田的带领下径直的來到了浴区,一进來宋端午和雷风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豁然开朗的感觉,七八个功能各异略微只比泳池小了几分的池子一排排呈现在宋端午的眼前,颇为壮观。

在池子的对面则是林林总总花样繁多的玩应,一时间让这个大山里跑出來的狠犊子摸不着头脑,这也难怪,在王牛乡的时候,最大的澡堂子也不过是一个温汤一个热汤池,外加莲蓬头若干而已。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相比之下宋端午才知道自己沒有见识过的享受过的东西实在是有如恒河沙一般,而这里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相对于这里极为空旷的面积來说,还是显得略有几分稀稀落落。

宋端午知道要的就是这种开阔的感觉!

敞亮但不空旷,人少但不落寞,浴具繁多但不复杂,再加上那干净清澈到几乎同纯净水无异的池汤,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好是好,不过还是沒有老北京澡堂子的混汤养人!”

老刘头嘀咕了这么一句可沒把宋端午给呛死!老北京的混汤澡堂子那是什么个场景?那是一池温汤里横七竖八的趟满了白条条的人,而且水都已经浑浊到面上飘着一层油,脚下踩着一层泥的程度!

宋端午白了老刘头一眼,老刘头这才不紧不慢的改口道:“嗯,清汤干净,嗯,干净!”

相比之这一老一少的在这‘斗法’,雷风则早都欢叫一声一头扎在的一个温水池里,不过好在里面沒人,要不他这一弄保不齐会激起其他浴客的愤慨,而宋端午见状后也只得摇头轻笑,学着雷风的样子也是‘噗通’的一声。(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哎,到底是年轻的后生,就是轻浮啊!”老刘头拿出一副臭老九的架势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摆着姿态,嘴上说着别人种种不是,但是却止口不提自己碰瓷的种种不堪。

人家五十步笑百步起码还有着五十步的差距,这老货可好,愣是來个千百步笑十步?!不要脸压根就沒有这样的!

这通澡洗的那叫一个美啊!

从來都沒有來过如此高级地方的雷风把全部的玩应都试了一个遍,兴奋的简直像个孩子,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个看似沒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中年男人,在当海员的时候是经常一头扎到大海里洗澡的呢?!

与整个海洋这样的大浴池相比,恐怕世间所有人为的东西,都显得那么的渺小。

雷风是畅快了,但是宋端午却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洗,倒不是他不想试试其他的新花样,主要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肚皮上那个口子不过刚刚愈合的时候,他想撒欢的心思也得变成安分守己。

不过尽管雷风和宋端午一静一动的呈截然相反的状态,但是他俩对于享受诸如其他的按摩捏脚外加什么盐奶精油等等的东西,却都抱着只看不试的态度。

雷风是心有忌惮,他知道自己能进來见识一把已经足够了,而这种看着就不便宜的东西,他还真怕自己被人那么一捏一踩一挤一揉的,就把好几天的工钱给挥霍掉,虽然宋端午有言在先他埋单,但是雷风思來想去还是不试的好,他有这个矜持。

宋端午不去享受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伤重初愈的,皮肉尤其是腹部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享受按摩的待遇,而第二点则是宋端午也确实不喜欢一个大老爷们光溜溜的躺在那里,被另一个大老爷们揉搓來揉搓去的,想想都感觉怪异。

宋端午本身倒是不怎么反对让个妹子來按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妹子按摩的地方都在楼上的贵宾雅间里,而像这样全都是大老爷们的公共浴区若是真的安排个异性进來,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宋端午和雷风二人倒是老老实实的洗自己的澡,可是这并不代表老刘头就可以同样的消停,而就在宋端午已经将自己洗了不下三遍的时候,已经享受完所有公共按摩项目的老刘头,这才满面春风的回到了他跟前。

“三猫,不去试试?舒服的很呐,跟你说那个五号的师傅技术真地道,松骨松筋的手法啧啧,沒的说!”老刘头浑身沒二两肉的乱得瑟着,下巴上那湿乎乎的山羊胡子抖的那叫一个左右摇摆。

宋端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去了,被一个大老爷们按來按去的,感觉不习惯。”可是就在这话刚刚出口的时候,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又补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老刘头听后果不其然露出一副高人做派:“我会算啊,不过这里面的门道,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德行!”宋端午哭笑不得的白了轻佻得意的老刘头一眼,啐道。

可是就在这一老一少在这你來我往的时候,却不料从冲浪池那边传來了一阵阵的污言喝骂和争吵,听声音赫然就是雷风!

宋端午和老刘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有事发生的意思。

冲浪池里仅仅泡着一个男人,而雷风则满脸通红的气鼓鼓的站在池子外面,同那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置着气。

“怎么回事?”宋端午当然知道这俩人起了冲突,可是这询问还得说出口,否则上來就急赤白脸的,那是愣头青才会做出來的表现。

雷风一脸的不忿,指着那池子里的男人说:“他霸占着这池子不让别人用,我不知道就想进來泡泡,可是谁知他张口就骂人,我气不过这才跟他吵起來的。”

“我他妈就骂你了怎么着?”还未等雷风的话说完,那池子里的男人就忍不住的接了口,他刷的从水里站了起來,露出來的不仅有那微微鼓起的肚腩,还有那胸口上纹着的一只张牙舞爪的鹰。

宋端午一见之下就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对纹身之人感到不爽,主要是对这么嚣张的人感到略有气氛而已,毕竟在现代,有刺青的并不全是道上的混子,也有可能是人体艺术爱好者。

不过显然面前这人是有点來头的,以前道上刺青有讲究,纹鹰的一般都是性子火爆的兄弟,而这人胸口的图案更是此类中的代表,用句行话说这一只飞鹰的图案叫做打包全球!意思就是嚣张跋扈到打遍全球的解释。

这还是老赖在闲极无聊的时候传授给宋端午的,可是沒成想第一次见竟会是在澡堂子里如此的‘坦诚相待’!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宋端午安抚了下激动的雷风,继而对着那男子说道。

那纹着飞鹰的男子一愣,显然沒想到会出现一个蹚浑水的,而且听语气也像是江湖中人,更何况当他看到宋端午那一身狰狞的疤痕时,他原本已经话到嘴边的顶撞之言又咽了回去。

宋端午那一身伤痕都是一条条一块块的刀砍斧剁造成的,同样是蹚浑水的那男子又怎会看不出來?!

那男子横着一双牛眼,瓮声瓮气的一拱手,说道:“东三街大猫!你又是谁?”

他这一句话算是把宋端午逗乐了,自己的乳名叫三猫,感情什么时候又冒出來个大猫?!所以当宋端午心里的郁闷和无奈各自参半的时候,他就已然略微清楚这人的底细了。

开封市数得上台面的大混子已然都在寿辰晚宴上打过照面了,而那堆人里显然沒有这幅面孔,在结合这男子不甚场面的名号,所以宋端午判定他也仅仅是一个三等的混子,充其量也就是罩着半条街几家店那程度。

宋端午所料不错,东三街确实不大,而东三家大猫的名号也仅仅是在那一条街稍微管用而已,否则的话在几个月之前也不会被四虎子带着几个毛都沒长齐的孩子给平了!

宋端午低着头貌似和善的一笑,嘬着牙花子说了一句:“兄弟,你先暂且别问我是谁,我先问问你,这大宋洗浴可是你开的?”

“操,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东三街大猫听了立马骂了出來:“谁他妈不知道这是我强哥开的?!”

“哦!”宋端午拉长了声音,故意显得恍然大悟一般:“那既然不是你开的,你这霸占着,可就说不过去了吧,再说了听你左一口强哥有一口强哥的,若是你强哥知道你占着这影响他生意,你猜他会不会跟你这样叫的亲近?!”

东三街大猫顿时惶恐了!

???

第三百零四章 痛打落水猫!

宋端午这一番话可是戳中了东三街大猫的彷徨之处了,强子是谁他太清楚了,叫的那么亲热也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撑场面罢了。(.COm)

“你是谁?”事已至此,东三街大猫不禁重新打量起宋端午,能说出这番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话语之人,不由得大猫不忌惮。

毕竟像他这样的三流混子,强子可是从來都是不屑一顾的,而他也清楚强子若是知道自己在影响了他的生意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后果。

所以对于大猫來说,宋端午的身份就显得很重要了,如果他是强子的人,大猫丝毫不介意立马赔礼道歉然后灰溜溜的滚蛋,可若不是的话,哼哼,大猫也不介意教训教训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小子。

“你问我是谁?好说!我叫宋端午,小名三猫,正好你叫大猫,说不定咱俩还沾亲呢!”宋端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东三街大猫见宋端午这样一说心里可就落了地了,对方言辞间都攀上亲了,那还不是怕了自己?更何况这个名字他可从來沒听过。

所以当大猫再次开口的时候,嚣张就已然伴随其左右了。

“操!你小子真聪明,是沾亲,而且还很近,因为我是你爹嘛!”大猫笑的连小肚腩都随之抖动。

大猫这一句可是令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可是宋端午却沒有恼怒而是笑的更加谦卑,他猫着腰上前一步,笑道:“哎呦,我说我怎么一直找爹沒找着呢,原來爹在这呢啊!”

说着,就慢慢的踱到了池子边,在大猫得意忘形的时候,顺手拿起了一条毛巾拧成绳状藏在了背后!

“对不起了您,是我们不对,给您道歉了,您接着洗,我这就把我兄弟叫走,您放心我得好好说说他,绝对给您一个交代!”

宋端午一边低眉顺眼的说着道歉的话,一边站在池子边又是鞠躬又是敬礼的,看那三孙子样就差沒跪下磕头了。

他这样一弄倒不要紧,雷风的面子可算是沒地方搁了,就在雷风气不过准备连宋端午这软操一起骂的时候,却不料老刘头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沒看那小子故意与那男人拉近距离么?”老刘头附耳说道。

雷风这才恍然大悟!

也许是宋端午的服软让东三街大猫放松了警惕,也就在这个时候,里子面子俱都被捧到不行的他在转身想要回去继续享受水浪的感觉时,却不料宋端午这犊子竟然突然发难!

他瞬间便跳到了池子里,而那条早已被宋端午拧的极其结识的毛巾,此时则缠绕在了东三街大猫的脖子之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任凭池子里的水溅起多高,但众人却都同时蓦然的静悄悄!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里,仿佛池子里上演绞杀的一幕不是真实而是电影般的虚幻。()

宋端午双手交叉死命扯着毛巾,而肩膀则顶住大猫的后背,这样任凭大猫怎样扑腾怎样张牙舞爪的,都挣脱不开脖子上那要命的束缚,而此时的在雷风的眼中,令他感到心都打颤的不光有大猫逐渐变成猪肝色的扭曲面容,更有宋端午那咬紧着牙齿那似笑非笑的狰狞!

如果说大猫起初的挣扎是像案板上的生猪一样死命乱动的话,那么在此时则像极了一条上岸了好久的鱼,眼见着手脚挥舞的幅度和力度越來越小,白眼渐渐上翻预示着他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最终大猫终于不再挣扎了,半空中的手臂也像是虚脱一般无力的垂了下來,这段时间过的倒是很快,宋端午脑中算了算,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样子。

澡堂子里出了人命案了?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情!众人从刚才的寂静无声变成轰然乱糟糟,就连作为始作俑者的雷风,都想掉头逃跑。

这也难怪,他一介升斗小民,何曾见过这种架势,自然就更别提摊上人命官司这样的要命事了!

可是雷风还沒迈出去一步,就又被老刘头抓住了。

“跑啥跑?!人还沒死呢你怕个啥!那小子手底下有分寸!”

被老刘头这么一喝,雷风算是暂时的清醒了过來,他想着也是,在他看來宋端午这样一个文质彬彬且讲道理的人,才不会是那种冲冠一怒就血溅五步的莽汉!

想通此关节的雷风这才放眼看去,果不其然见宋端午放开了手中的毛巾,紧接着‘啪啪’两记力道极重的大耳光就在大猫的脸上左右开弓,当肉眼可见的浮肿和大猫悠悠醒转的哼哼唧唧同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宋端午又抓着他的头发将其按在水里一顿猛灌,直到灌了四五气之后,见大猫只有趴在池子边苟延残喘的份儿上,这才作罢。

宋端午打的酣畅,众人也看的酣畅,也许是沒见过像宋端午这般又敢下死手而又颇有分寸的手段,所以就在宋端午晃晃荡荡的出了冲浪池,擦干身上水珠并换上条干爽的浴袍后,大猫这才勉强从池子边爬了起來,惨白的脸色配合踉跄的脚步,状态那叫一个凄惨!

“好,算你狠,行,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有本事别他妈走,等老子回來弄死你个鳖孙!”大猫也顾不上什么羞臊了,连滚带爬的光着腚就往更衣室冲,嘴里的叫嚣和不雅的姿态惹得一路的侧目。

“撂狠话谁不会!有本事就拉來练练,不管你弄多大场面,我都在这候着!”宋端午鄙夷的一笑,说道。可是就在这个档口,也不知谁带头后了一嗓子“好!”,继而整间澡堂子叫好声此起彼伏。

宋端午不禁翻了翻白眼,感情这一澡堂子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呐!

宋端午回到了老刘头那里,看到了老刘头一阵的挤眉弄眼这才清楚原來刚才那一声“好”出自哪里。

三人鱼贯出了浴区,在老刘头的带领下径直的上了楼上的休息大厅,而就在他们三个刚刚坐在躺椅上看着电影喝着茶水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年纪颇轻的男服务员端着三杯红酒依次摆在了宋端午等人的面前后,起身就要离去。

“慢着,慢着!”雷风一下叫住男服务员,指着红酒说道:“这怎么回事?一声不吭的放这就走,想多加钱怎么着?”

不待那男服务员说话,宋端午就已然对雷风笑道:“雷大哥,这都沒看出來?这是人家送的!”

“啥?送的?送的不是果盘和茶水么?”雷风瞪大了眼睛,显然感到匪夷所思。

对于雷风的不开窍宋端午并沒有感到不耐烦,而是颇为自在的说了一句:“雷大哥,难道你沒发现,我人也打了,话也放了,可这店里就沒有一个人出來管管的么?”

宋端午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白,老刘头是老江湖了,自打这红酒端上來的时候心下就十分明了,所以这滋滋的喝着小酒倒也美哉,可是雷风却不一样,一不跑江湖二不混社会,虽然干的的哥这行有的时候确实耳目灵光,但是这里面的道道可能不甚了解了。

“这位大哥真是明白人!”那服务员笑着对宋端午说了一句,显然他也懂得宋端午话里指的是什么。

宋端午点点头算作应承了下來,顺手塞了一张大团结给那服务员,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服务员眼睛一亮,也许是因为宋端午的识相,也或许是因为他刚才的行为,再或许是见他这样的平易近人,而自己又这么走了未免感到不厚道,所以便开始跟宋端午套着话说。

“这位大哥,看您也是道上的人吧,还未请教名号!”服务员恭敬的道,不过却是边说边察言观色的那种:“如果您不方便,就当我失言就是。”

宋端午抿了一口红酒,稍微皱了下眉头,他品得出这红酒确实不赖,只是喝惯了烧刀子二锅头的他,对这种西洋的小资调调着实不习惯。

“大哥不敢当,承弟兄们给面子胡乱混口饭吃。我姓宋,宋端午。”

那服务员微微一错愕,显然沒听过开封有哪条道上的牛逼人物是叫这个名字的,可是即便如此,嘴上却说道:“哎呀,原來是宋哥,久仰久仰!”

宋端午心里一阵狂撇嘴,暗道我他妈才回來几天,又是头一次出來见人,你久仰个屁!不过心里是如此,面上却仍旧表现的云淡风轻。

“那人什么來路,以前沒怎么听过!”

宋端午指的那人当然是东三街大猫!

“他啊,就是一不入流的地痞而已!”听到这么一问,服务员脸上登时显出不屑:

“宋哥您是大哥,自然沒听过这人的名号。他原本就是一个在电子游戏房打杂的,后來因为跟客人起了争执就捅了人家两刀,不过这事沒放在台面上,那人家估计也沒什么关系,看样子是老实人,所以让他四处托关系半威胁半道歉加上赔钱的这么一闹,这才了了事。不过这人从此可就算是抖起來了,到处宣扬自己是什么东三街大猫的,欺负平民老百姓可沒少干。真正牛逼的大哥他倒也不惹,所以也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到了现在,不过据说最近这阵子好像有点不顺,大半年前被重出江湖的四虎子给阴了一把,再就是不知死活的遇到宋哥您了!”

服务员大都是牙尖嘴利的,这一番话下來,宋端午这才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

第三百零五章 小姐也开光?!

其实宋端午原本就沒把这个所谓的东三街大猫放在眼里,在听到服务员这样一通解释后,虽然沒有明显的表现出來有多么的不屑,可是就仅仅的笑了这么几下,却仍让那服务员顿时感觉到什么叫做稳坐泰山的淡定。(.cOM)

“宋哥,其实您这么一弄,我们经理还得感谢您呐!”那服务员见宋端午好说话,便自來熟的上前两步,声音虽小但绝对能让雷风听见的那种:

“您可能不知道,这大猫在这有几天了,可是泡归泡吧,他还不让别的客人去泡,您说有这么办事的么!我们经理跟他说过几次,可是这货愣是软硬不吃的,再加上他是客人的身份,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不您今天弄这一手,也算是直接帮了我们经理忙了,否则老板问起來,他可不好回答。”

服务员这话可算是超乎规格的待遇了,虽然宋端午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百块钱起的作用,但是就凭这服务员吧嗒吧嗒说了这么多话,他也不能沒有表示。

“嗯,是这个理。开店营业,自然啥人都有,客人若不胡闹主人也就不能赶客,这是规矩!你们经理做的很对,你跟他说我就是替我兄弟出一口气,也不算帮他的忙,就不用挂怀了。”

宋端午这番话绝对是说到人家心里去了,既轻描淡写的表示理解,又态度端正绝不邀功,这样善解人意的客人哪找去?!

“我说老弟,你别因为一时意气,要是那人万一找人來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雷风在旁边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可是他的意思刚刚表达出來,那服务员就已然接口说话了,只是这次却带上了点牛逼烘烘的气质。

“他敢?!借他个胆!”

宋端午轻轻的朝服务员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却了,这才对雷风说道:“客人是沒法动的,但是若敢带人來闹事,那可就别怪他自找麻烦了。都不用咱们出面,这店家都会替咱们解决的。这一码归一码,规矩和说道不能乱!”

说罢,雷风恍然大悟,不过宋端午瞧了瞧他眉宇间的淡淡忧虑,不禁笑着加了一句:“沒事,他不敢纠缠你的,这点我倒可以向你保证!”

雷风的心结这才算是全部解开了,而就在他俩扭头看向老刘头的时候,却不料那老货竟然一脸严肃的拉着刚才那服务员说着什么,而那服务员一边听着的时候一边讳莫如深的微笑,并不时看向宋端午和雷风二人,这可把他俩弄得个莫名其妙。(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你们有所不知,这里最有特色的就是各种异域风格的按摩了,我自作主张给你俩叫了个技师,走吧,去试试看!”

老刘头满面红光的站在他俩身前,不由分说的拉他俩起來后,就跟随那服务员转过了一道垂花门來到了一条两旁皆是小单间的走廊。

宋端午一见此场景登时明白过來这是要做什么了,虽然这种地方他虽听过,但是亲自置身于此还是头一遭,更何况站在走廊里还能听到那一扇扇门里面传出來若有若无的撩人心弦。

“我???我伤口刚愈合,就不用了,你???你俩按去吧!”

宋端午闹了一个大红脸,虽然说这犊子在聂小纤那里已经开了洋荤,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在别人面前就可以坦荡荡的谈及此事,所以当他一指肚皮以受伤为借口推辞的时候,其实他是为了掩饰小腹下方那略感尴尬的冲动罢了。

宋端午虽然被放了血元气大伤,但是他到底还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更何况自打被请进警局后,他就再也沒开过荤,所以被这声音和脑中不自觉冒出來的情景一撩拨,若沒反应才是怪事。

他沒等老刘头有所表示就自顾自的返回到了休息大厅,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他心里颇乱,满脑子都是那晚聂小纤美丽的**在眼前乱晃,而就在宋端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的时候,却又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程璐璐一蹦一跳间露出个三角小内裤,还有那晚她躲在自己身后楚楚可怜的模样!

宋端午沒來由的心里一痛,痛的十分莫名其妙,而他再次叹了口气仿佛在自嘲的时候,睁眼间却看到雷风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的旁边。

“你怎么不跟老刘头去按摩了!”宋端午饶有兴趣的打趣道。

雷风嘿嘿一笑,被日头晒得黝黑的面皮看不出來脸红沒有:“老弟,你是实在人,就不瞒你了。说实话我老雷这辈子头一次进这地方,还真想试试里面都有啥项目,可是我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这么做对不起你嫂子,所以就出來了!”

这一席话说的宋端午不仅是动容,更是对他肃然起敬。以前他听过一句话,十个司机九个嫖!可是今天还真让他碰到这样一个不嫖的,并且理由正大光明且充分的让宋端午哑口无言!

宋端午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拍了拍雷风的肩膀,而后者也仅仅是笑了下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屏幕的电影之上,只是雷风不知道的是,别小看了宋端午这轻轻的一拍肩膀,因为他拍过的都是自己的兄弟。

宋端午之所以心里不是滋味是因为雷风那句“对不起你嫂子”这话,宋端午知道这是雷风的真心话,但是却同样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在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聂小纤的同时,脑海中那原本清晰的璐璐三角裤的画面,竟然开始渐渐模糊。

人有的时候还是有点底限的好,至于说这底限的内容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中的哪个字,恐怕就各抒己见了。

但是很显然雷风的底限是由‘忠’和‘耻’构成的,仅凭这点就足以让宋端午对他礼敬有加,要知道这不过才区区十五个字,可是能做到两个的,就已然可以称之为好人,能做到三个的则可以称其为贤人,能做到五个的则被冠以圣人,至于说全部做到的,估计那要去问仙人了!

宋端午不禁摇头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几个,或许是两个,也或许是一个,更或许像大多数现代人一样,一个都做不到。

“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宋端午心里感慨道。他不是不想做个一辈子只忠于聂小纤的平凡男人,可是这对于已经趟了浑水的他來说却是奢望,更何况像诸如‘璐璐的三角裤’这样的诱惑,却也在润物无声间,渗入到他的心田。

与宋端午的唏嘘相比雷风则要坦荡的多,而就在他看完了电影的时候,这才看到已经消失了整整四十五分钟的老刘头拐了出來,仔细算了下时间,刚好一个钟!

经过了按摩待遇的老刘头这回倒是真看出來不一样了,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轻飘飘的感觉,所以在步伐的映衬下,就不用多说他满面春风的得瑟样了!

老刘头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躺椅上,嘬着牙花子显然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种种,就连喝茶水的时候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子抖得都是那么的春情荡漾。

“行啊,老刘头!老当益壮啊!”宋端午用脚踹了下他,嬉皮笑脸的揶揄道。

老刘头面色微微一红,赶紧掩饰的说:“乱讲啥,就是老老实实的按了个摩,啥老当益壮的!”

对于他的话,宋端午还未有所表示,雷风就已然拆穿了他的西洋镜:“那你胸口上印着的是啥?!”

老刘头低头这么一看,果不其然胸口处有一个浅浅的唇印,若不是雷风眼尖,保不齐就会被这老不修的老货给敷衍过去。

“这是???这是???”老刘头不禁有点抓耳挠腮,对于他來讲,如果说刚才是发于情的娿,那么现在他倒是有点后悔自毁高人风范了,所以就在老刘头开始为理由和借口苦恼时,一个颇为荒唐的想法就浮现了出來。

“我???我在里面,是给她们算命來着!”

“算命?”宋端午疑问道。

“是啊!她们不仅叫我算命,还问我会不会开光呢!说是开过光了生意就会变好!这我当然会啊,所以其实我在里面啥都沒干,就顾着开光了!”

老刘头这话一出,好悬沒把宋端午和雷风给笑死,就连旁边其他的客人顺带也给逗笑了,感情这老货是一边享受着服务一边给人掐指神算啊!于是宋端午和雷风当然在接下來的时间里,就已然能联想到老刘头在里面,面色严肃但绝对一语双关的说“女施主,你有凶兆!”

既然连凶兆都有了,那么开光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怎么开,用什么开,开在哪里的学问却是大了去了,不过当宋端午和雷风俱都讳莫如深的盯着浑身上下除了一袭浴袍啥都沒有的刘青田时,鬼都能想到这老货到底是拿什么给技师开的光!

这俩货在旁边连揶揄带联想的足足笑了十好几分钟之后,这才渐渐止住了笑意,可是当他俩再次将目光凝聚在一副高人做派的老刘头身上时,抑制不住的笑声不禁再次勃发起來,直到老刘头开始真的有点恼羞成怒的时候,二人这才勉强作罢。

宋端午揉了揉笑的生疼的面皮,收敛了心思之后,这才对老刘头开了口,他在开口之前倒是整理了下衣衫并端正了坐姿,看得出來这货恐怕是要说正事了。

“刘青田!这澡也洗了,摩也按了,我看咱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啊?”老刘头沒有想到宋端午会直呼其名讳,于是纳闷的说道:“啥?还有正事?正事是啥?!”

宋端午白眼一翻,强忍住把他一脚來踩扁的冲动!

???

第三百零六章 男生女相世无双!

宋端午不清楚老刘头这是又闹得什么妖,至少在他看來这老货是不把整台大戏都唱完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虽然说宋端午现在还不清楚这台戏唱完沒有,但是已然临近尾声却是能肯定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趁着老刘头里头外头或者能见光的不能见光的都舒服了,才提出说正事的要求。(.COm)/

宋端午的白眼过后转瞬就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对人,可是老刘头那是何等的眼力价,又怎会看不出这犊子是皮笑肉不笑的呢!对于常年走江湖靠着嘴皮子和眼力价吃饭的老刘头來讲,一眼洞悉相比之资历还尚浅的宋端午,却是在容易不过的。

“哦!哦!我记起來了,原來你说正事啊!嗯,是有这么一码事,你若现在不提啊,我还想过会儿就提呢!”老刘头也许是装瞎子装惯了,白眼翻的比之宋端午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其专业程度就连翻白眼行家白潇湘都自愧不如!

可见这老刘头翻白眼翻的有多厉害,那真叫一地道!

如果说老刘头刚才还是装傻的话,那么现在改口之后就是充愣了,而宋端午也不计较,仅仅是说了一句:“走吧,总得先把你宝贝徒弟捞出來吧!”

其实倒不是宋端午真的不跟老刘头计较了,而是他发现跟这一个活了好几十年的老货相比,自己这根‘锥子’还真扎不透他老刘头厚如城墙的脸皮!

既然冤大头都发话了,老刘头索性也就不再弄这些幺蛾子,他知道就是再心肠善良救苦救难的菩萨,也有熬不住的底线,所以当他带着宋端午和雷风回到了更衣室的小隔间,穿戴整齐后就径直的向更高的楼层走去。

宋端午能做到这点,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点老刘头心里倒是明镜似的。而宋端午也同样懂得既然老刘头敢明摆着狠宰自己一刀,那么也说明他至少沒对自己设太多的防备,否则以老刘头这么丰富的走江湖经验,若是换个人让他这么坑,估计早都把他捆成螃蟹样给上锅蒸了!

三人鱼贯的來到了三楼,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从外面看不怎么雄伟的建筑,可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整个三层虽然高度沒有一二层那么明显,但是单单从这一整个楼层都设计成一览无余的高级餐厅來讲,却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沒什么好奇怪的,利用多余的挑高和视觉的高度差,在配合些建筑上的改动,很容易就能把双层建筑改为三层,更何况中原的房子平顶的居多,这样就更容易了,虽然说要想弄的专业可能颇费点手脚,但是仅加高一层再把外面的墙面做成一整个镜面,却是再容易不过的!”

老刘头也不知道是真看出了宋端午的疑惑还是有心卖弄学识,反正这一番话出來都是说的宋端午点头连连,而老刘头在显摆完了带着他俩大喇喇的往餐桌旁一坐,手中的响指在空中挥舞的时候,一个西装丝巾俱都一丝不苟的的中年女人便走了过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这女人姿色很平常,平常到让男人可以自动忽略的那种程度,而从她干练的行走姿势和异于其他服务人等的打扮就可以看出,这女人十有八-九是凭自己本事干出來的!

“这个是经理吧,看样子不简单!”宋端午趁着那中年女人还未靠近的时候,便小声对他俩说道。

老刘头在听后似乎并沒有表示怀疑,而是翻着白眼说道:“那是!瞧这模样也像是凭本事熬上來的!要潜规则谁潜这样的啊!”

老刘头的话惹來了他俩的齐齐鄙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女人正好來到了老刘头的身边,沒有笑容沒有鄙夷当然更沒有愠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你!钱筹到了?”

看得出來老刘头在这里已经臭名远扬了,至少一露面就能让所有服务人员知道是來还饭钱的,可见这张老脸的知名度有多高!

老刘头拧着一把抬头纹看着那女人,瞧神态大有‘十年前爷穷困潦倒,十年后爷衣锦还乡’的做派,而他下巴上那一缕的山羊胡子则一翘一翘颤巍巍的指向宋端午!

意思不言而喻。

那女人将注意力放到了宋端午的身上,而宋端午此时也抬眼看去,铭牌上写着两个字,张华。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和这人一样的普通到烂大街的程度。

“我们是來埋单的沒错,可是我先要见人!”宋端午对那个叫张华的女经理说道,条件不算过分,甚至可以称得上理所应当。

女经理张华微微一犹豫,但很快就做了一个手势,这时就看到那扇通往后厨的大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

一米七十多的身高,再多一分对于女人來说嫌高,而少一分对于男人來说则嫌矮,高度虽刚刚好可这胖瘦却不怎么尽人意,那身纯白色的对襟小褂穿在这人身上走起路來颇有点随风飘荡的感觉,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扶柳姿态。

这人一直低着头走路,直到走到了老刘头的身前这才抬起头來,可是这一抬头却不要紧,却差点沒把宋端午和雷风给震撼死!

如果说李鲸弘是宋端午这辈子见过的最英武的男子的话,那么此时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则是世间罕有的俊俏!宋端午知道虽然都是让人一见惊心,但却是同李鲸弘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和感觉,因为世人在看李鲸弘的时候一眼就会看出这是个男人,而看眼前这人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觉肯定是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如果说李鲸弘的端正模样是以常山赵子龙或者儒将陈庆之为蓝本的话,那么这人让宋端午在一见之下就猛然吸了一口凉气!

嚯!这眼如秋水、唇若涂朱、香肩削斜、眉似画柳、盈盈弱弱恰随风扶柳、娇羞媚涩欲含苞待放的俏模样,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人称‘六郎美如莲花’的张昌宗翻版,千古第一美将的兰陵王高长恭再世啊!

“师傅!”那美少年先是恭恭敬敬的朝老刘头喊了一句,后又对着宋端午道谢的说道:“多谢先生!”

看得出來,这美少年沒少得老刘头真传,至少在这一搭眼的功夫就能分辨得出來谁是老刘头搬來的救兵,这点眼力价当真不差!

宋端午抿了抿嘴唇还是沒敢吱声,这太惊人了,如果不是这美少年的胸部坦坦荡荡和声音是标准的男声外,恐怕打死宋端午都不相信这竟然会是一个长着‘瓣儿’男人!

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宋端午敢断言,前后五十年,仅此一位了!

男生女相的极致,估计也不过如此了吧!

“都说察言看眼,观色看脸!我说刘青田,仅看你这徒弟,就能知道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宋端午朝着老刘头一伸大拇指,继在客运站算命的那一次之后,第二次的感到由衷佩服。

“那是!”老刘头把山羊胡子翘上了天,丝毫不掩饰得意的说:“此子可是老朽我花了三十年,走遍了整个中国才找到的良才!”

这一句话可算是证实了宋端午心下的断言,因为宋端午和刘青田都知道,但凡男生女相者,都极有可能成为人中龙凤,至少会有一番大作为!

俗语有云:“乾坤颠倒掌权柄,男生女相帝皇命”。周易又有云:“男生女相,悟性非凡,衣重六铢,晴时无弦”!

“沒受什么苦吧?!”宋端午对那美少年问了一句,有点遇阻代庖的嫌疑,同时也仅仅是场面话。

那少年沒说话,只是眼波流转间含羞带臊的悄悄看了宋端午一眼,摇头表示否认!

这少年的一瞥可不要紧,让宋端午差点一口气沒上來给呛死,见过媚的还真沒见过这般媚的,更何况这还是个男人!如果他出声的话那还罢了,起码声音还能显示他是一个男人,可是这不出声仅凭眼神动作的话,宋端午就忍不住的开始有了神经错乱的感觉!

宋端午想着也就白潇湘能跟这少年有一拼,而这犊子心里在琢磨着白潇湘若是见到这少年后的惊讶样时,心里就沒來由的感到一阵暗爽!

“终于有一个可以压制白疯子的人了!”宋端午心里暗道。

“人,我交出來了;苦,却一点沒让他吃。各位老板是不是该说说埋单的事了!”就在这时,女经理张华硬生生的打断了众人的惊叹,虽然她也感慨于这少年的容貌,并开始有点小小的怨恨上天的不公,可是这吃饭埋单这件事,却是天经地义且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毕竟她也仅仅是个分管餐厅的经理,尽管她也十分想给这个天生异禀的少年法外开恩,可是毕竟自己还有顶头上司,更何况老刘头吃的那一顿着实需要不少钱!

其他的食材就不一一列举了,实在是花样繁多,就单指那十个头的吉品鲍老刘头和他宝贝徒弟就足足干掉了七八个!这么大一笔数字,又怎能让张华故作淡定呢?!

所以既然做出了这等事,要押一个人在这也是十分正常的,至于说押谁,只要不是傻子自然都会做出扣留徒弟的选择!更何况扣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价值,要扣就扣这男生女相的少年!

起码把这少年扣这里张华是不担心的,以为她知道即便老刘头脚底抹油了,那么她只要把这少年交给上头,不仅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受到嘉奖,因为这样一个极品货色若是放到了某种特殊的地方,将会是摇钱树一般的存在!

别人都尚且如此明了,老刘头又怎会舍得他宝贝徒弟?更何况这少年是要继承他所有传承和衣钵之人!

???

强烈感谢《幽浮邪帝》的作者,我是小澈大大出演本书老刘头的宝贝徒弟一角!!!

第三百零七章 关系!

既然老刘头走遍了中国大江南北,贯穿了东西横向才找到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其心爱程度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程度。()

虽然说老刘头的那两位叫什么青葱青蒜的师兄曾不止一次的或明说,或暗示的表示想要代为传授,但是对于让出自己徒弟这件事,老刘头的态度则是坚决到不能再坚决的程度!

只用两个字就可以代替!

沒门!

可见这美少年对于老刘头有多金贵!

宋端午对于女经理张华的话语充耳不闻,而是和蔼的上下打量了那美少年一番,问道:“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其实这倒不是宋端午喜欢摆谱,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凡是遇到这等类似的事情,表现的越漫不经心越风轻云淡则越不容易被人小觑。

道理等同于古代坐衙的官老爷一样,有能耐的在办案时,都是喜欢玩猫戏老鼠的那一套把戏,而沒能耐的则都是草草的结案了事!

不得不说老刘头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如同个为老不修之人一样,但是这起码的眼力价还是不差的,否则也不会带出这样一个出色的徒弟,而那美少年在听到宋端午有此一问的时候,则先是笑了一下,这才说道:

“回先生的话,我姓林,名小澈,明年就二十了!”

这话说得又是让宋端午好一阵咋舌,看着顶多就是十五六样子。

宋端午点了点头,这才接过了张华放在桌子上的账单,轻描淡写的扫过几眼之后,虽然面瞧不分明神色,但是心里却已然跳着脚的开始骂老刘头了。

“他妈的,一顿饭竟然能吃到五位数?怎么不他妈吃死你呢!”宋端午心里暗骂道,不过也幸亏是在这里,否则的话就这五个刺眼的数字,保不齐就会让宋端午心有肉痛的感觉。

“嗯,这账单我买了!”宋端午将账单仔细的叠好放在桌子上,看着张华一字一句平静的说道,可是当他看到张华眼中那转瞬即逝松了口气的神色时,又不禁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

“不过,我现在身上沒钱!”

沒钱还來这个摆什么谱?装什么大尾巴狼?充什么大瓣儿蒜?

不光雷风看着宋端午开始瞪起了牛眼,就连已经被社会练就出遇事波澜不惊的张华都不禁有了点恼怒的意思,感情眼前这位爷不仅是个明摆着光脚不怕穿鞋的货色,更是个胆敢在这调理自己的混蛋!

“保安!”

张华倒也干脆,压根就沒跟宋端午废话就直接喊起了名为保安,但实际上都是强子手下能打善斗的人,而这时雷风显然开始惶恐不定的时候,唯独老刘头和林小澈却仍旧表现的无比淡然!

他俩知道,能坐在这里将沒钱二字说的理直气壮的人,不是故意的逗人玩就是真的可以牛逼到只凭着一张脸就可以吃饭按摩洗澡不花钱的主儿!虽然还有一种就是沒事找事的可能,但是老刘头是谁?!他既然能知道宋端午的乳名,又怎会不知道他的背景?

“先不忙!”宋端午做出个安抚的手势阻止了一众保安上前的步伐,而是微笑着冲张华说道:“容我先打个电话,等电话那边怎么说,你再发落我不迟!”

说着,就掏出了电话。()而张华在见到宋端午手里的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后,脸上的鄙夷不禁更甚。

“呃???张经理,敢问你们的老板可是强子?他的号码是多少?”宋端午翻着手机里的通讯簿,发现并沒有强子的电话后,这才有点尴尬的问道。

感情这犊子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不清楚,就敢到人家的地盘上來当霸王客!看得出來这家伙若是早生个百十來年,保不齐就是个啸聚关东的大响马一类的角色!

张华眼含怒火的盯着宋端午,她见过装模作样的,可真沒见过装的这么天经地义大义凛然的,她想了片刻索性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还真就是强子的真实联系方式。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认定宋端午是个只敢做做表面功夫的无耻之徒,至于说强子的电话宋端午敢不敢打,就是他的事情了。

宋端午在张华半分诧异半分不屑的目光中还是将号码拨了出去,直到听到一连串的盲音过后,这才听到电话那头传來强子的声音,而宋端午在装作有意无意的瞟过众人表情之后,果断结束了这段短暂但极其有分量的通话。

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些客套寒暄之类的话语,不过宋端午倒是对强子说了两个重点,一个是拜托他要找的高人自己找到了,就不劳他费心了,而第二个则是婉转的说了自己现在被保安团团围住的前因后果,意思埋得很浅显但话语却是说的滴水不漏,其结果当然换來的则是电话那头强子的一顿拍胸脯的咚咚声和爽朗的笑声。

宋端午撂下电话对雷风等人做了一个‘一切ok’的手势,也就是在这时张华的电话却突然响起了,她掏出手机一看脸色不禁变了几变,赶忙一路小跑,跑到一个背人的角落里对着电话恭敬的称‘是’不断。

等张华再回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尴尬、歉意、谄媚混杂成了一块调色板,而她在小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忙喝退了一众保安。

“看什么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添乱,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张华面色不善的对旁人发号施令道,可是当转念面对宋端午的时候却又是满面堆欢:“哎呀,原來您是我们老板的小侄子啊,您怎么不早说呢,看看这事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了!”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宋端午的神色,发觉并沒有什么不妥之处的时候,这才又接着道:“沒事了,沒事了!您且在这坐着,等我去安排一下的啊!”

说着,就面带笑容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宋端午这一出可是把众人闹的不轻,而雷风在恍若经历了冰火几重天的时候,这才一拍宋端午的肩膀,笑道:“行啊,老弟!沒想到你一个电话就全都搞定了,我估计咱们刚才的那一通花销,恐怕都要打个大折了吧?!”

“哼哼,小家子气!”老刘头沒好气的横了雷风一眼,而雷风在经他这么一说之下,非但沒有表示不满,反倒意识到刚才自己言语的唐突!

这也难怪,开封市头一号地头蛇的小侄子可是他雷风可以称之为‘老弟’的?!想通此关节的雷风就不禁开始有点束缚感了。

不得不说这关系二字,在有的时候还真就是比货币还要來的管用几分。就在众人的言语还未说几句的时候,就已然看到在张华的安排指示下,那各种名贵的菜肴和酒水就如流水一般摆到了宋端午等人围坐的餐桌之上,直至摆满了整个十二人坐的大圆桌这才作罢!

雷风顿时傻眼了,在他的印象里以为这一通电话顶多就是放人而已,可是他沒想到对方竟然陪了一桌酒的上好酒席,更是连女经理张华都亲自端着酒杯來跟宋端午等人挨个赔礼致歉!这就已然出乎这个出身市井的汉子的想象力了。

与雷风不同的是,老刘头和林小澈倒是显得见多识广了许多,这也难怪,要是让雷风知道了这一对儿师徒还曾经一度风光到成为封疆大吏的座上宾时,恐怕他又会感到心惊胆战了。

王侯之宴尚且尝过,又何曾惧其这富贾之席?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而宋端午等人在酒足饭饱之后被张华亲自送到了一楼大厅之时,最让雷风感到惊讶的是不但沒有收宋端午一分钱,反倒塞给了宋端午一张金灿灿的,前面是大宋洗浴的标识,背面是印信图案的卡片!

宋端午笑着接过了,不过沒有塞在兜里而是捏在了手里,可是就在雷风下意识的想要给众人拉开大门的时候,却不料猛然间瞧见了蹲守在马路旁边的东三街大猫等人!

司机的眼神是何等的锐利!这点毋庸置疑。

“怎么了?”宋端午见雷风迟迟拉着门把手不动,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所以出言问道。

“东三街大猫带着人來守咱们了,怎么办?”雷风的话透着一种无力的惶恐,尽管他这个汉子骨子里不惧这些人等,但是他担心的却是日后这些不入流的流氓无尽的骚扰。

就像癞蛤蟆一样,虽然不咬人,但却足够膈应人!

宋端午闻言一笑,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趴在了张华的耳边,如此这般的神秘兮兮说了一通后,这才处之泰然的拉开了大门,径直的走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属于雷风的出租车,而跟在他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红光满面的刘青田和脸上不乏兴奋之情的林小澈。

雷风沒奈何,只得摇头轻叹,面对这突如其來的祸事,既然明知道逃不掉便也索性直接面对罢了。

可是就在雷风刚想小跑两步追上宋端午等人的步伐时,却不料他刚好看到了一个让他很难忘却的画面。

东三街大猫这一伙四五个人当见到宋端午等人出來的时候,就已然慢慢的靠近了过來,可是就在大猫等人还未來得及发难之时,这时却突然从大宋洗浴里窜出了十好几个壮硕的男人,不由分说的就冲向了大猫等人,就在他们还未反应过來的时候,就已然被七手八脚的俱都按倒在冰凉的地面!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突然到让雷风都來不及想出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而当他在看完了整个大猫等人被擒并拖走的经过后,这才发现原來走在最前面的宋端午,竟然连头都沒回,只留给了他一个无法捉摸的背影???

九与二三!

东三街大猫的出现仿佛注定就是为了烘托这荒诞的气氛,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衬托宋端午伟岸的背影一样,来的匆匆、去的匆匆、被按倒也匆匆。〈〔? 八{{一中文网(〈[〈 〕}).

只可怜大猫那几个倒霉的孩子,直到被大宋洗浴豢养的一票‘护店家丁’拖下去的时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惹了哪个不该惹的神明。

而反观之宋端午则要泰然的多,虽然他确实不是有意安排这样一个场景给某人看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是自打这件事过后,雷风再跟宋端午交流的时候无疑就要显得恭敬的多了,而在这之前开口闭口的‘老弟’称呼,也仿佛随风飘散了。

宋端午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搞竟然会把自己和雷风的关系给疏远掉,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可是当老刘头开始捏着山羊胡子念了一句“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的时候,八面玲珑的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这老货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这是宋人方岳方秋崖的诗,宋端午记得小时候曾在宋家老宅的某一本线装古籍上看过,所以印象深刻。

不过这世间的奥妙有的时候就是很奇特,就像‘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一样,有得就必有失而有失也必有得!就在宋端午还在为自己不经意的安排而与雷风产生了距离感的时候,却不料才见过没两面的林小澈竟然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少年来讲,是没有什么能比像宋端午这样只手翻云覆雨来得更有吸引力的了,虽然他也承认自己师傅的那一套很实用,至少在很适合用作于妹子拉近距离,但是与宋端午动动嘴就顷刻摆平了一票人相比,后者在他的眼中无疑更帅!

“三猫哥,你就是传说中的道上混的大哥吧!哎呀,真牛逼!呃???我想问问您还开香堂收人不?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您这么厉害,跟着您一定会很有展的???”

林小澈不知道宋端午叫什么,只听得自己师傅管这年纪虽轻,但本事着实不小的年轻男人叫‘三猫’后,也就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索性直接开口道,因为他知道不管如何在称谓后面加一个‘哥’字准错不了,就像老北京尊称‘这位爷,那位爷’一个道理。

林小澈一上车就开始絮絮叨叨缠着宋端午问着问那,丝毫不理会他师傅老刘头在一旁又是咳嗽又是挤眉弄眼的,而宋端午在见到这师徒俩一个兴致盎然一个颇感不忿的时候,也仅仅是莞尔一笑,对雷风说了一句:“开车,去银行!”

宋端午之所以不回答林小澈的问题,是因为他知道这又是一个被港产电影荼毒了的青少年,而雷风之所以在接到指令后就一言不的启动车子,则是完全摄于宋端午无形之中显露的气势。

其实雷风倒是想对宋端午说不用赔自己的座套钱了,毕竟白吃白喝白洗澡了一通。可是当雷风联想到宋端午动动嘴皮子就差点要了东三街大猫的命时,他就知道自己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许是雷风这回用了心,银行的大字招牌果不其然的在拐过了一个街角处就找到了,而宋端午在迈步间来到自动提款机前,用着半生不熟的操作手法按出了可用余额的时候,屏幕上那实实在在、地地道道、真真正正的七位数字就把宋端午的眼睛刺得一阵不自然的猛眨!

这个从大山里跑出来的穷犊子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钱,而当他将小数点前的七位数字数了好几遍之后,这才确定自己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此时的宋端午不禁有点想欢呼雀跃的冲动,要知道大半年前那个还在春喜饭馆当着服务员的他只不过每个月才领到几百块而已,而在那之前更久远的时光,宋端午还是个因为自己母亲没钱治病而感到束手无策的孝子而已。

可是现在呢,突如其来的巨大的金钱馅饼将他彻彻底底的砸中,虽然宋端午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提着脑袋用命换来的,但是当他真的开始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的时候,却现原来高兴的就真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母亲已然躺在了那个黑暗寒冷的小坟茔里,永远也看不到他儿子的银行卡上有多少财产了;心爱的女人也因为误会开始了冷战,现在在这个时候表示自己了财都已然不太适合;至于说兄弟们,则远在好几百公里以外还未自己奋斗着!而陪伴宋端午的只有那银行外的一个对自己心存畏惧的司机雷风,外加一对儿看不清楚意图的林小澈和刘青田而已。

突然间宋端午觉得自己很孤单,孤单让他看屏幕上那一串吓人的金额,都只有单纯的看一串数字的感觉!宋端午知道这是在大喜过后心里产生的落差,只是这种近似于大悲的落差对于他来说过于大了些。

无人分享的财富和成绩,对于一个人来说,只不过是给自己贴的一个个煊赫的标签和能让旁人顶礼眼红的名贵装饰品而已。

宋端午取了些钱,两千块,虽然相比之他银行账号里动辄百万的数字相比,两千块钱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但是对于宋端午这个各人来说,如果这两千块钱能提前个十年握在手里的话,那么他敢保证,自己母亲绝对不会那么早的离开自己。

钱真他妈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没有它的时候你恨它为什么不来,而有了它的时候却又恨它为什么来的那么晚!

人又何尝不是?!

宋端午最后在取款完毕后,只是揉了揉红的眼眶,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思维后就走出了银行,此时的他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态度,全然没有一夜暴富之人的嚣张与浮躁,也没有突横财之人的哀怨神经,有的只有他往日一贯的沉静,因为宋端午知道钱这个东西必不可少,但是若被其束缚住,那么等待他的不是可怜的追逐财富的宿命,就是无数个看不见的陷阱。

钱当然能够驾驭人,不过宋端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的,是那个用钱和别的什么东西来驾驭别人的人!

宋端午把五百块钱和那张印着大宋洗浴标识的卡一并塞给了雷风,对方起初还推辞几下,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坚定的神情时,就点点头表示收下了,五百块对于一个座套来讲确实足够,但是能让雷风感到安心的,则是宋端午对他真诚的态度。

雷风最后还是让宋端午给打走了,当然临分别的时候自然没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而就在宋端午将自己欠下的卦资付清之后,这才面带微笑的对林小澈说了一句:

“小澈,你电影看多了吧!哪来的什么香堂之类乱七八糟的,你还真以为这是旧上海呢?另外说一句,你三哥我是个生意人,至于是什么生意恐怕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混社会的,自然也不是什么你口中的大哥!”

宋端午的话语让林小澈的眼神一暗,可是却让刘青田看他的眼神则变得温和了许多。这老货显然一路上是在以己之心度人之腹,生怕宋端午这个有钱有势的混蛋起了歹心把他的宝贝徒弟给抢了去。

其实刘青田只猜对了一半,宋端午确实是想把林小澈抢去,但是刘青田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这犊子更想招募的,则是他刘青田本人。

而宋端午之所以不急着回答林小澈问话的原因,则是他既然知道了林小澈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那还着什么急呢?!林小澈若是要别的宋端午或许给不了,但是他既然想要这种呼风唤雨的身为上位者的生活,还真就应了宋端午未来奋斗的目标高度!

林小澈显然没有意识到宋端午会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和职业,对于这个年纪的大男孩来讲,直来直去的方式显然要比晦涩的态度来的更容易明白,尽管林小澈耳中听来的都是宋端午含糊其辞或者打擦边球的话语,但是向来只重视眼见为实的他,在骨子里却还是认为自己的眼光准没错。

有的时候一个大男孩的执拗是很让人头疼的,而这个头疼的原因,则是出于其执拗,而这个执拗既能让一个大男孩堕落,当然也能让他升华。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打这个电话跟我说,到时候我再看看你是否真的适合过这样的生活!”

宋端午看着林小澈不甘且质疑的面孔后,轻轻地笑着给了他一张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宋端午知道对于这样一个处在成长期的大男孩来讲,用欲擒故纵和种种考验换来的结果,往往比直接抛给他的结果更能让他感到珍惜!

“好啦,好啦!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你还赖着人家干嘛!为师早就对你说过,世人皆叵测,唯有我最真!你看看吧,还是跟为师好好的学习这惊门神算才是正途!”宋端午的态度很是让老刘头松了一口气,虽然这老货现在能确定的是自己这宝贝徒弟总算是留住了,可是他还是像拽着徒弟即刻离开宋端午,甚至越远越好。

因为他生怕宋端午突然改了主意!

这不是典型的以己度人么!

可是就在老刘头生拉硬拽着林小澈,想要逃离宋端午温和送别目光时,却不料抽眼间猛然瞥见了藏匿在阴暗角落里的一双双监视的眼睛!老刘头不只是立马停下了脚步,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惊愕!

就在宋端午刚刚离去没两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而此时的宋端午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追来了,脸上挂着成竹在胸式微笑的他,心里也在同时暗道:

“老刘头!疏我遇死,近我得活!这鬼门关和独木桥,我看你选哪条!”

???

第三百零九章 四虎的好女儿!

自打四虎子在客运站外跟宋端午起了冲突以后,却是消停了一阵时日,在这段时日里,他兜也不割了,包也不摸了,就连以往每天照例的寻常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闲工夫都沒有了,他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怕仇家找上门!

按理说自己把宋端午伤成那个德行,就是不死也得小命去了七八分,而他知道这件事无论是从官面上还是从江湖上來讲,自己都是逃脱不掉罪责的,可是好歹让四虎子安心的一点就是宋端午其实并不认识自己,就连自己叫什么干什么在哪里都是一个模糊的疑团,所以四虎子深信只要自己安安生生的藏匿一阵子,只要不露面那么日头下又会是一片天下太平!

其实让四虎子之所以这么忌惮的原因有两点。(.Com)/一是他怕仇家找上门而已,他之所以不担心六扇门的搜捕,是因为他知道凡是这种沒出人命的官司,既沒有目击者又沒有相关的证据,所以若是找不到凶手的话也只能是一拖再拖的不了了之。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四虎子还是忌惮宋端午本人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多一点,至于说宋端午的后台是谁他尽管不太清楚,但是也不得不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到第二点,那则简单多了!这件给人放血的小事若是放在若干年前,时值青年的四虎子在做完活儿之后当然仍旧是该吃吃该喝喝,照旧活得滋润逍遥跟沒事人一样,可是现在四虎子却不一样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都已然不复巅峰时期,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偷袭得手情况下还被宋端午狠狠的给反咬了一口。

所以在伤愈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四虎子可是整天的猫在自己的屋子里当真做到了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按照他这么小心的性格,能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藏身的也不过区区两个人而已,一个是让自己爱之深责之切的女儿,一个是每天來给他送例钱的黄毛。

四虎子这天闲极无聊时,正一个人坐在牌桌前自顾自的摸着麻将牌,对于这个势力和能力已经渐渐日薄西山的大混子來讲,似乎也就只有麻将始终不曾离自己远去,而且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这一个爱好了。

就在这时门上的钥匙孔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四虎子顿时从椅子上蹦了起來抄手抓过一把菜刀就藏身在了门后!这是他每次听到门响后的必然反映,尽管行动还不甚利索,但是他知道即便是负隅顽抗也好过坐以待毙。

不得不说宋端午那一刀扎的太狠了,也太巧了。()说太狠是因为将四虎子的整个大腿都扎穿了,要知道彻底愈合这样一个洞可是需要花费不少时日的;而说是太巧了则是那一刀恰恰避过了骨头和大血管,这是对四虎子來说可是不幸中的万幸。

门开了,四虎子握着菜刀的手也紧了一紧,可是当四虎子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头跟鸡窝沒甚区别的满头红毛的时候,他这才像是劫后余生的吁了口气,从门后出來将菜刀往牌桌上一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埋怨:

“他妈的,跟你说了多少遍,开门之前先敲暗号,你他妈就是不敲,想他妈吓死老子不是?!”

说着,就气呼呼的盯着來人,而这个烫着一头爆炸鸡窝红毛,鼻环唇钉一样不少、浑身上下挂满了乱七八糟玩应的人却沒好气的瞥了四虎子一眼,不屑的说:“他妈的吓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啊?他妈的老鳖孙!”

这话当然气的四虎子差点背过气去,而他在盯着这人满脸厚如墙粉的鬼魅式妆容,嘴唇嚅嚅喏喏了半天都沒吐出个囫囵言语后,终于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

不用说,能让四虎子这样的,估计这世界上只有他的那个不良少女的女儿了,也是他唯一的命中克星。

“你不在外面浪去,回來干啥?”四虎子最后在挣扎了片刻后,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尽管他气归气,但是父女的这层关系却始终都断不了,更何况这个已经沦为跟村痞同流合污的女儿,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在外面干啥你管不着!”女儿将手里提着的那个造型很浮夸的包包摔在了牌桌上,而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小手则往四虎子面前一摊,理直气壮的说:“要开学了,给我学费!”

听女儿这么一说四虎子突然给气乐了,早在好几年前女儿就因为种种的问題被学校给开除后,就一直在社会上游荡,已经跟学校八竿子打不着了竟然还扯出这么牵强的借口,这是骗傻子呢啊?!

四虎子翻了翻眼皮,本想把自己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都掏出來的,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四虎子确实觉得亏欠了许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向來在自己这里有求必应的原因,可是就在四虎子掏钱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瞧见了在门口处鬼头鬼脑探视的一个小子,这下气可就不打一处來了!

门口那根四虎子女儿打扮无异,俱都是夸张到不行的少年不识别人,正是一手把自己女儿拖下水,教会她嗑药溜冰蹦迪逃课乱交等等恶习的女儿所谓的男朋友!

“他妈的,一分也沒有!”四虎子顿时咆哮道。

其实若是沒有那小子在场的情况下,四虎子是向來不介意给女儿零花钱的,甚至爱女心切的他都恨不得每次都多给一点,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同样容忍女儿把自己的钱倒贴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女儿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女儿回头看了眼在门口摆着自认为很帅的pose,但在正常人看來十分傻逼的男朋友后,又对着四虎子道:“我老公看中了一件邦威的冬衣,我这沒钱了,你看着办吧!”

女儿的这一句“老公”可是将四虎子的心刺得生疼生疼的,比宋端午扎他那一刀还要疼上许多倍。

“你若是要买衣服,我他妈卖血也给你买,可是你要是给门口那逼养的倒贴,在我他妈这一分也沒有!”四虎子将牌桌拍的山响,显然怒不可遏。

听到自己亲爹这么侮辱自己的男朋友,四虎的女儿显然也炸了庙了:“四虎子,你他妈说话放尊重点,那是我老公,你要是再逼养的逼养的乱叫,我他妈大耳光抽你,你信不信?!”

女儿看了一眼差点气到脑中风的四虎子,又给在门口依旧摆着傻逼姿势的男朋友抛了个风sao的媚眼后,再次问道:“再问你个鳖孙一边,有钱沒有!”

“我他妈就是有钱,也不给那**养的花???”

“啪!”

一声脆响,让四虎子的话语硬生生的从中截断了,四虎子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而女儿则甩着抽疼了的手掌,不忿的说道:“行,四虎子你给我记住了,你今天可是把事情做绝了,我他妈再也不回來了就当你死了!”

说着就扭身抓起了包挽着所谓的男朋友就要离去,当然在这过程中沒忘将牌桌上的半盒烟顺手牵走。

四虎子仍旧是捂着面孔一副悔之晚矣的表情,他不知道女儿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神经,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跟自己亲爹动手,可是就在他心如刀绞的时候,却冷不防听见门口女儿的一声娇呼!

四虎子赶忙起身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门口,却发现自己太过于神经敏感了,原來只是來送例钱的黄毛和女儿撞个满怀。

四虎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还好,还好,是黄毛这小子,不是仇家上门。

不得不说黄毛这小子现在已然是四虎子最信得过的走狗了,在大半年前四虎子重出江湖并摆平了东三街大猫的那个晚上,黄毛可是立了大功的,虽然当时这小子只不过是自己刚刚招募的新人,但是从那时候起,四虎子就已然将其视作心腹了。

而后四虎子在被宋端午两次放翻之后,别的小弟都做了大树倒塌的猢狲,唯有这个黄毛仍旧一心一意的跟随左右,所以这黄毛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唯一知道四虎藏身之处的外人。

这点从四虎把送例钱的差事交给他,并让他管理客运站那一小片划包客就可以看出受器重的程度。

可是就在四虎子感到侥幸的时候,一个残酷的现实却将他稍微平静的心搅得粉碎。

因为他女儿当看到黄毛腰间那装满了例钱的小腰包时,眼里不光有写满了占有的贪婪,更有直接下手抢的动作。

四虎子顿时慌了,要知道这可是他唯一的生活來源,若是断了一部分的话,保不齐哪天就会挨了饿,于是就在他大呼小叫的想要上前制止的时候,却不料黄毛在女儿和她男朋友的‘围攻’下,已然被按倒在地,而那个装满了四虎子生活希望的小腰包自然也落在了他嘴里说的那个‘逼养的’手里。

四虎子赶忙向前挪动了两步,却不料一个沒走好而踉跄在地,而黄毛在爬起來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追而是赶忙的扶起了四虎子。

“哼,你个老鳖孙,你给我钱是吧?我他妈用抢的!”女儿撂下这么一句就挽着男朋友向前跑去。

“虎爷,这可咋办?”黄毛两难的问道,只是此时他口中‘虎爷’的称谓,透着莫名的讽刺感。

“愣着干什么?还不他妈给我追!”

四虎子气急败坏的说道,可是就在他眼看着黄毛追着女儿的身影渐行渐远的时候,别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侧阴阴的响起。

“虎爷是么?”

四虎子回头看去,原來是一个面容依稀和宋端午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于是他不无戒备的问道:“你谁啊?”

可是这句相当于变相承认的话刚刚出口还未落地的时候,就只见那男人讳莫如深的一笑,接近着四虎子就感到后脑一阵剧痛,眼前就逐渐暗了下去。

“小娥,你爹真是老贱种,给你花就行,我花就不行,真是个老傻逼!”

“对啊,对啊,老公!我爹他就是犯贱!”

这是四虎子在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一段话。

这个开封市几起几落的老混子,顷刻老泪纵横!

???

第三百一十章 买一赠一。

城市这种东西说大真大,说小也真小。(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自打别过了雷风之后,就已然跟老刘头这师徒俩黏在一起了,尽管在这之前宋端午又是好吃又是好喝的伺候老刘头就想收为己用,可是老刘头还偏偏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臭架子,这不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么!

所以到了最后宋端午索性也就由着他去吧,他这么做可不是放弃,而是当这犊子冷不防的瞥见了宁朝珠老神仙的身影后,他就已然料定这回即便是自己那脚踹,恐怕都踹不走老刘头了。

而事实也果不其然的就是如此。

老刘头是何等的聪明人啊,他知道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上若想保住小命,还真就得牢牢抱住宋端午的大粗腿,虽然说这老小子一身的踏雪无痕着实让宁朝珠老神仙感到无奈,但是有一点可千万别忽略了。

那就是他淮南刘青田虽然跑得快,但是也仅限于跑得快而已!

当初老刘头的师傅也仅仅是教给了他跑路的本事,换言之这老货除了一身轻功出神入化外,打架能力恐怕还不及一个普通的壮小伙子,更何况他现在还随着带着一个在哪里都十分显眼的徒弟。

所以说老刘头跑是能跑的掉的,但是那得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和毅力,可是他老刘头能舍得宝贝疙瘩徒弟么?显然不能,所以当他不得不做好拿热脸贴冷屁股的心理准备,一路小跑的回到宋端午的身边,并屁颠屁颠的跟随其亦步亦趋后,宋端午就知道这老货暂时离不开他了。

宋端午是他刘青田的保命护符,而刘青田又何曾不是他宋端午的探路明灯?!

一个是用自己敏感非常的身份保护,另一个是用自己出神入化的卦术占卜,如果把这两个人的搭伙说成是狼狈为奸有些过的话,那么倒不如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离了谁对方都不好过!

“怎么回來了?”宋端午一边走一边看着气喘吁吁的老刘头说道。他看得出來老刘头是迫于形势的回到了自己身边,而林小澈却不是,因为从他看自己的眸子里就可以分辨的出,里面有种东西叫做狂热!

这孩子不简单!宋端午心里暗想。因为宋端午十分清楚但凡有这种对权力极度渴望的眼神之人,到最后的结果不是被权力的烈火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是真真正正的站在金字塔的顶端。(.cOM)

“小澈,有沒有想过,有一天能站在一定的高度上,俯瞰下面的众生,而这些风云变幻,都由你來掌控?”宋端午动作很隐蔽的缓了一缓,刚好与林小澈齐头并进,说道。

林小澈偷偷的看了眼跟他俩身后的老刘头,嘴一撇,说道:“三猫哥,师傅他当年只说了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想他跟你是同一个意思,可是您看现在呢,我除了会糊弄人以外什么都不会,就连吃个饭还都被当做人质抵押在那里???”

林小澈这么一说宋端午便安心了,他知道此时正是最好的趁热打铁阶段。一则老刘头现在有求于自己,二则林小澈现在的热忱还沒有冷却。

所以说此时,就是宋端午拉拢这对师徒最好的时机!其实宋端午的战术很简单,先利用自己的背景和影响将林小澈收为麾下,然后再利用刘青田对宝贝徒弟的不舍栓制住老刘头。这种战术在农家叫做拔出萝拔带出泥,在渔家则叫做掏出龟蛋引王八!

宋端午看看林小澈那张因为憧憬而变得通红的脸庞,沒有急着抛出诱饵或者给出什么承诺,因为毕竟这个时候刘青田还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无论怎么说明着挖墙脚都不是君子所为,可若是林小澈自己决定好了的话,那可就不关宋端午什么事了。

“小澈,我想你应该知道,即便是站在山巅的角色,其前期也必然忍人所不能忍,受人所不能受的。如果运气好的话跟了明主,那还好说,如果运气不好一直明珠暗投,那可真就需要全凭着自己的努力了。所以说小澈,你若是想成为人上人,不仅仅不要的是一颗成为人上人的野心,更重要的是能吃得人下人的苦,甚至在成功之前都要处在无尽的黑暗,这点你明白了么?或者说做好准备了么?”

宋端午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其实也同时说给自己听的,可是偏偏这在林小澈的耳中听來,却是比师傅念叨一万遍的金科玉律还要來的动听的多,同时这个世间罕有的美少年知道,宋端午既然能说出这番不能对外人说的言语,那就变相代表着承认了自己。

“您就瞧好吧,三猫哥!”林小澈也学着宋端午的样子沒有把什么事情都点透都说破,因为这在一个人生观价值观刚刚成型的青少年來看,这就是所谓的城府吧。

宋端午和林小澈相视一望,俱都会心一笑。

“我姓宋,名叫端午。其实身边倒是有几个兄弟的,不过都在上海,有时间的话带你去看看,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宋端午这一番话不仅把自己的名号爆了出來,更深层次的意思则是婉转的告诉林小澈自己真正的实力盘踞在上海,而同时在无形中抬高自己兄弟身价的同时,也增添了林小澈的向往之情,别看这一番话说得简单,但功用却颇多。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么林小澈和宋端午的关系已然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尽管在这一路上老刘头对宋端午不住的吹胡子瞪眼的,可是毕竟这老货也是有点能耐,要知道他可是早就算出自己这宝贝徒弟跟宋端午是有很深的渊源的,所以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刘头是迂腐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不懂变通,毕竟眼下这个时代已经不同于古时了,以前估计还能做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这在现在看來,师徒关系恐怕已经淡泊如水了吧。老刘头以前还侥幸地认为自己和宝贝徒弟之间的感情深不可测,但是从眼下的情形看來,养育之恩和传授之情恐怕还不及宋端午摆的谱哪个对林小澈更有吸引力,一眼即能分辨。

于是在天意和人心俱都不可违的情况下,老刘头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命中会不是跟宋端午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因为关己则乱。可是当老刘头那一双藏在圆墨镜片后的小眼睛再次瞧见那个想要自己亲命之人的身影时,他就知道了自己这辈子即便跟宋端午沒交集,那也得硬生生的造出交集來!

跟小命比起來,什么高人做派什么云游之姿,那都是个屁!

所以说这一路走來,三人虽都是说说笑笑的打量着沿途的风景和人文,可是这心里却都是不一样的感受。如果说林小澈和刘青田的内心一个是火热一个是牵强的话,那么宋端午的想法却是有些犯愁。

因为他不知道该把这一对师徒如何安置了!

带回宋家老宅那肯定不行,先不说老太太乐不乐意,就单单那宅子里住着一心想要老刘头亲命的宁朝珠,就已然让宋端午第一个将这个念头打发掉,可是当这犊子开始意识到在开封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就沒有宁朝珠找不到的地方时,说一点沒烦恼那是假话。

可是就在宋端午边走边为安置的事情而分神的时候,却不料正好被迎面而來的一对男女撞个满怀!

虽然沒有撞在宋端午的伤口之上,但也是扯得宋端午一阵呲牙咧嘴。

“哎呦!”宋端午疼的直吸凉气。

“哎呦啥!好狗不挡道懂不?”见宋端午挡了脚步,那对男女不禁恼怒的骂了一句后,转身就要匆忙的离去。

宋端午这犊子只顾得疼了是不假,可是这不代表沒人替他伸张‘正义’,而林小澈这热血青年在一见之下自然想急于表现自己,所以当他一把扯住那对男女的衣襟时,头一次动手的他,腿是僵的、脸是红的、而手是抖的。

“你他妈拽个j8!挡道了还他妈有理了?想找事啊咋地!操!”那烫着一头鸡窝头,脸上的墙粉厚的直掉渣的女子对林小澈吼道,殊不知自己顺道也把男朋友给拐带了进去。

“你???道歉!”

林小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他本想在‘你’字后面带上点粗口以壮声威,可是当他最后无力的发现自己实在是不会骂人时,也就只好说出了‘道歉’这个杀伤力和震慑力无限接近于零的词汇。

“我道你妈???”

见到林小澈这么固执,那男子终于也忍不住了,可是就在他扬起了巴掌想要拍下去的时候,却不料又有一个黄毛男子追了过來,二话不说立马搂拳蹬腿的跟这一对儿男女打成了一团!

这算是给林小澈解了围吧,但也同时让宋端午三人大干莫名其妙。

先是來了一对儿蛮横不讲理的男女,而后又半路杀出个一言不发就开打的‘程咬金’?而宋端午在四处瞄瞄发现并这好像并不是拍电影也沒有摄像机的时候,终于感慨了一句:

“现在的小青年,还真搞不懂!”

说着,略带思索的看向了跟他们同龄的林小澈,而后者也一样的哭笑不得!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千里送宝!

这一场闹剧來的快,去得也快。()

当新加入的黄毛小子最终从那对男女手中夺过了一个小腰包之后,不顾他俩奋力的反抗就毅然决然的消失在了街头巷尾里,而那对男女在极度沮丧之际竟然沒有去追赶那黄毛男子,反倒将满腔的怒火发到了宋端午的身上?

这可真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來!

“**的,让你多管闲事,老子他妈弄死你!”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穿的如同个圣诞树一样的男子口出狂言的就要扑向宋端午等人,可是就在宋端午捂紧了伤口刚想一脚飞出的时候,却不料一道白影窜出,硬生生的将那男子扑倒在地!

这道白影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到大连一次架都沒打过的林小澈!

宋端午不禁好奇了,他开始纳闷一向温文尔雅的林小澈为何会爆发出这等的勇气,可是当他看到林小澈那一张比大姑娘都要俊俏的脸蛋泛着妖冶的绯红时,他就知道这孩子原來是在用实际行动來向自己表忠心。

难能可贵啊!至少在这点上可比老刘头强多了,因为此时那老货正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上前拉架不是,不拉也不是!总之就在那里干着急,直到他发现了宋端午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时,这才开始跳着脚的大骂:

“宋三猫,有你这么带孩子的么?你也不管管,我老刘头今天可把话放在这,如果我的宝贝徒弟有个什么闪失,我???我???我他妈跟你沒完!”

这‘他妈’两个字竟然能从一向老气横秋的刘青田口中说出,可见这老货已然愤慨到了什么地步。

“老刘头,我不是你,我能做的是带着他杀出一世荣华富贵,而不是像个带孩子护孩子的幼儿园阿姨!”宋端午瞥了一眼老刘头,郑重其事的纠正道,不过他也能理解老刘头爱徒心切的感觉。

或者说是变相的给了老刘头面子,也或者说是宋端午看到了林小澈处于下风,反正当宋端午快步上前拉起那男子的后脖领,紧接着一拳就重重的掏在他的胸腹部的时候,顺手撇开那男子后也顺便将林小澈拉了起來。

林小澈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头一次打架的兴奋还是因为沒打过的愧疚,反正当宋端午看到前一刻还骑在林小澈身上拳如雨下的男子现在已然趴在地上呕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林小澈心里树立的高大全形象又加深了一分。()

宋端午这一拳可是掏的又准又狠,被重力击打胃部引起的暂时性痉挛使得那男子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而林小澈在一旁感慨到底还是三猫哥牛逼的时候,躲在某个拐角处的宁朝珠老神仙却叹息的摇了摇头,因为他看得出來这一手正是自己那个不听管教的弟弟传授的。

这击打内脏可是个技术活儿,力道要求极其精准,少一分起不到效果,而多一分则容易造成内出血。

“小澈,打架可不是比谁抱人抱得紧的,你只死死抱住人家,人家到头來还不是照样打死你?所以说这小打小闹的只要记住两点就行了,不怕疼不怕死!看准了人用对了力气只管下手就对了,别有那么多的顾忌,出了什么事有三哥给你顶着呢!”

宋端午这一番话其实是当初宁花翎老爷子说给他听得,而经过他通俗直白的改编后就用到了这里,尽管这番话听得老刘头直翻白眼,可是宋端午却沒有将他的无声抗议放在眼里,依旧该说说该笑笑,更何况这番话在林小澈听來也确实提气!

“架虽输了,不过勇气可嘉!三哥我欣赏你!”宋端午深知鼓舞士气的重要性和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必要,而果不其然的是这番勉励也确实让林小澈头一次感觉到了原來自己还能有这样一股子热血勇气。

“**的,你竟敢打我老公?行,你他妈告诉我你是哪的?然后给我等着,我他妈叫兄弟砍死你个鳖孙!”见宋端午在一旁像个沒事人一样的说说笑笑,那个顶着一头红色鸡窝头的女孩子便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带着几分江湖的痞气。

宋端午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只是他好奇的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取走自己这条老天爷都不要的小命。

“别叫我等着啦,谁知道你们倒时候敢不敢來!你告诉我你是哪的,我去找你!”宋端午点燃跟长白山叼在嘴边,好几天不吸的他猛然吸了一大口还略有不适应。

那女子听后想都沒想就脱口而出:“行!你不是装逼么?你妈我在蓝月亮酒吧等着你,谁他妈倒时候不來谁是孙子!”

这话一出宋端午便更加确信了这俩人只不过是个非常不入流的地痞而已,而且是连台面都看不着的那种。这也难怪,能被宋端午一句连蒙带骗再带激的就将自己的背景和盘托出的人,压根儿就对宋端午毫无威胁力。

更何况蓝月亮酒吧这个名字,听着就不怎么上的去台面。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流氓后,宋端午便不禁渐渐失了兴致,虽然那对男女在走的时候将话说的很是漂亮,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这只不过就是无关痛痒的骂战而已。

至于说谁认怂当孙子这个事情,可不是來与不來就能决定了得,因为即便是宋端午当时不去,只要日后派人将这两个孩子按在自己的面前,不愁他俩不承认是孙子。

这年头,逞口舌之利都是虚的,唯有自己有实力才是真正实在的!

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碰到这么个无妄之事,宋端午的心情虽不至于糟糕,但也高兴不倒哪里去,而他此时若有所思的不是想着自己该不该去所谓的蓝月亮应邀赴会,而是他觉得那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黄毛十分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

宋端午极力在脑中回忆着有黄毛出现的画面,可是无奈场景太多始终都沒有个具体的印象,可是宋端午却又觉得这个黄毛似乎又若隐若现的跟自己有着某种联系,直到陷入深思的他被一阵汽车鸣笛声所惊醒后,这才循声看了过去。

原來鸣笛的不是别人,正是刚走不久的雷风同志。至于说雷风为什么会回來,宋端午和老刘头心里都是跟明镜似的,只不过一个是运筹帷幄的尽在掌握,而另一个则是神机妙算的洞悉天机!

“怎么又回來了?”宋端午趴在出租车的门边,明知故问的笑着问道。

雷风也是一咧嘴,笑道:“我总觉得你在市里玩若沒有个车总是不方便,再说了司机都是对城市最熟的,当个导游也不为过。”

说完,还亲自下车给他们拉开了车门。而宋端午和老刘头会心一笑后,便也不再矫情一屁股坐在车里,任凭雷风拉着他们三个,在开封市的大街小巷上往來穿梭,不时指点的风景和随口解说的典故倒也不至于让众人感到寂寞。

“雷大哥,你这拉着我们转圈可是耽误了你不少生意啊,小心嫂子回去怪你!”宋端午笑言道。

“嘿,你嫂子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话跟你说吧,我把你给我的那些钱拿回去后,你嫂子可就立马不再说什么了,还夸你讲究呢,其实若不是怕你嫌弃我家又穷又偏僻的,我还真想请你们几个去坐坐,不过好在你嫂子给我放了一天的假,所以我就权当是尽尽地主之谊了。”雷风也是笑着答的。

宋端午知道这只不过是雷风的客套话罢了,一则他与雷风的关系还不至于到人家家里做客的那种熟络程度,二则他也知道雷风媳妇也只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好再言语什么了,所以很清楚的知道雷风之所以这么快的折返回來,其中一半是出于拿人手短的愧疚,另一半才是他真正心里的热忱。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看人看事的眼光就是透彻,而当他不经意的想到老刘头他俩的安置问題后,不禁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

“雷大哥,白坐你的车我也确实不好意思,给你钱吧这是在打你的脸,又是在侮辱咱兄弟俩的感情,要不这样吧,我有一个大买卖,想租你的车跑个长途,干不干?”

雷风不禁迟疑了,他深知宋端午的钱虽然好赚,但是却是背着良心债的,可是又想到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的道理后,于是就略显小心的问了一句:“去哪?”

宋端午微微一笑,回答的很是干脆:“上海!”

对于雷风这等大多数在开封市里跑,最远也不过到周边的县乡的司机來说,去上海这确实是一笔大买卖,车马费油费过路费住宿费等等加在一起可是一大笔,如果省着点的话确实够雷风赚一笔的了,可是当他下意识的摸到了大宋洗浴的那张卡片时,他就不禁犯起了难。

去或不去,这是一个问題,而钱收与不收,也同样是一个问題!

???

第三百一十二章 险棋!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其实雷风在接过了那张卡片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欣喜的,因为他明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去那种地方消费,可是却还是在猥琐心里的作用下仔细的将其收好,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向那些个同是司机的穷哥们炫耀一把足矣!

其实就在雷风别过了宋端午等人的时候,曾经去特意的询问过!

本以为这顶多就是张贵宾打折卡而已,可是当他询问的时候,前台漂亮的服务小姐非但沒有看不起他邋遢的穿着,反倒显得出奇的热情,这可把雷风弄懵了,直到最后他从特地前來招呼他的经理口中得知这是张大宋洗浴的永久免单卡时,雷风就彻底傻了。

永久免单是什么意思自然不必说,而那个特地前來招呼的男经理,带着一脸隐晦笑容的告诉他这免单可不止洗浴和餐饮,甚至还包括所谓特殊的服务时,雷风就知道这个礼物他受不起。

大宋洗浴那是什么地方,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市内顶级娱乐场所,而且雷风十分清楚自己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耐不住寂寞或者诱惑去了,那这人情债可就还不起了。

这张卡片在大宋洗浴來说,就相当于古代皇帝下发的金牌一样,当真是如朕亲临!

雷风到底是个有心之人,因为他懂得无功不受禄和收受有度的道理,而这件事若是换在了别的不懂得进退之人身上,保不齐就会连后槽牙都乐掉了。

雷风摸了摸兜里的卡片,再看看宋端午的深邃的眼神,一咬牙发了狠,说道:“干了!”

宋端午这才真正的微笑起來,他笑的是雷风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男人,因为他的那句‘干了’,是在报答自己送给他的那张卡片而已。

“雷大哥,别有什么负担,该享受就享受,再说了这次车费掏钱的不是我,你若不要的话,我也得不到半毛钱的好处,只得便宜了旁人,所以这等好事我当然要想着你!”

宋端午轻描淡写的说,雷风也轻描淡写的脸红,因为这个汉子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斤斤计较而感到羞愧。

感情自己还在为钱的事而左右算计,而人家却在左右算计怎么让自己挣到钱,这作人呐,当真有差距!雷锋心里想道。

于是雷风心里一阵热乎,再次看向宋端午的眼神可就是崇敬了。

“沒说的,兄弟!我一定妥妥当当的办好,你说吧,是送人还是送货!”雷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宋端午满意的一笑,一指坐在后排座,说道:

“送人,他俩!”

顿感惊讶的不止有雷风,还有老刘头和林小澈!

???

宋端午看着雷风那辆出租车渐渐驶离了自己的视线,虽不敢说百感交集,但是唏嘘却是难免的,他沒有想到自己这一趟开封之行就有如此多的收获。()

当然最大的收获就是成功的用林小澈牵制住了老刘头,这是最令宋端午感到满意的地方,而那辆车子除了载着这对师徒外,恐怕还有宋端午特意给那些在上海奋斗在第一线的兄弟们买的成堆装的特产了,虽然确实花不了几个钱,但是胜在花样繁多,而且这也不是表示了宋端午的一份儿心嘛!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重中之重的礼物就是给白潇湘大小姐买的正宗灌汤包子,宋端午不敢保证送到了地方后,包子会不会腐坏变质,但是这心意却是一定要送到位的。

白潇湘大小姐最喜欢吃包子是不假,而宋端午给雷风抄送的那张纸条,海湾镇路六十六号,不光是送货地址,也是付款地址!

宋端午简直可以预想到,当白潇湘大小姐一边大肆吃着包子,一边不情不愿的付着车款,而又一边破口大骂宋端午捎带连老刘头师徒俩都被震慑住的场景。

他略显无奈但又温和的笑了笑,一个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对上一对儿食古不化的师徒,究竟是怎样一个交锋的场面,这很值得期待。

宋端午直到看着车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这才裹紧了大衣想到顺着原路返回,可是正当他沒走两步路的时候,却不料兜里的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打破了他平静的心情。

來电显示的号码极其陌生,不过宋端午在沉吟了片刻还是将电话放在了耳旁,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却将自己的背部靠在了墙上,眼睛却是在四下打量。

宋端午小心谨慎到了极致,他知道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界上,任何一个纰漏都将是致命的,虽然不至于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但是他可不想重新温习一次客运站的遭遇。

“小公子?!”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生硬的男声,率先开口的那人显然知道宋端午这犊子跟他老子有一个同样的毛病,那就是面对來意不明的來电时,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您是哪位?”宋端午知道能这么叫的都是跟自己有着或多或少关系的人,所以下意识的就用上了敬称。

电话那头之人显然略感惶恐,赶忙说道:“不敢当。我是宋爷手下的,我姓杨。有件急事想让小公子回來相商,不知您???”

这姓杨的口中说的宋爷自然是宋执钺,可是又从他对宋端午直白的话语來看,又不像是那种边缘角色。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宋端午很干脆的答应道,对方自然也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只是宋端午在答应过后却并不急着走,反倒是蹲在路边足足抽了大半包烟这才拦了一辆车回去。

看到宋端午扬长离去之后,宁朝珠老神仙这才从背阴的地方显出了身影,而跟随在他左右的,依旧还是那个在大宋洗浴门外露面的男人。

“爷,咱们就这么眼看着小公子把刘青田那老货给送走了?”这男子小声的说道,听语气里显然有不甘心的意思。

宁朝珠看看他,说道:“那又能如何?三猫那孩子在路边抽了整整大半包烟,你以为真是烟瘾上來了?那是故意盯着咱们呢!我估计这会儿老刘头他们已经快到郑州了吧。”

那男子看看表,说道:“差不多!爷,要不要我带上几个弟兄追上去截住他们?”

宁朝珠突然眉毛一挑,饶有兴致的说:“哦?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大路上能截住他们的车子,在小路上还能不能截得住刘青田那老货?!”

宁朝珠这一段话顿时将那男子说的面红耳赤,不过宁朝珠老神仙显然沒有心情看他的样子,而是突然轻声笑道:“刘青田那老货,一辈子除了巧舌如簧外,恐怕也就是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踏雪无痕,还能让让我刮目相看罢了。追上他连我都只有两成的把握,那你们呢?”

说罢横了一眼那男子,后者不禁更加的惶恐无地了。

“爷,要不要我瞧瞧的跟着,等到到了目的地后,找个机会给他???”那男子说着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眼睛里却是不见丝毫的戾色。

宁朝珠老神仙想了想,这确实不失为一种方法,可是当他转念又不禁摇头的时候,那男子就开始纳闷了。

“爷,这也不妥?”

“三猫那孩子既然明知道我想要刘青田的命,不仅将其收为麾下更是不顾成本的连夜送到上海,我且问你,他若沒有一丁点的依仗,敢在咱眼皮子底下这么做么?”

那男子一听这么说,显然有点明白过來了:“爷,那小公子的后台需不需要我们去摸摸?!”

“不用摸了,说了也无妨,况且你们也奈何他不得!”宁朝珠老神仙瞥了眼似有不服气的男子后,接着说道:“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大可带人去撩拨撩拨‘嬉笑阎罗’,如何?!”

那男子一听顿感咂舌,绝口不提此事!

与宁朝珠这两人相比,坐在车上的宋端午显然要轻松许多,一则他知道经过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守望,宁朝珠老神仙就是派人估计也追不上刘青田等人的脚程了,毕竟这犊子可是亲身体验过雷风同志开车的彪悍程度的。

而且二则一旦他们几人出了开封市的范围后,越往南则越安全,这点相信宁朝珠老神仙也不得不忌惮当初定下的协议,更何况在南边还有宁花翎老爷子的严阵以待的等着。

所以当宋端午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到宁朝珠老神仙显出身形,但并未有所动作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这一步险棋算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走对了,至于说剩下的收尾之事已然都不用他去操心,文有白潇湘武有宁花翎,宋端午所要做的,只是打上一个电话而已。

第一通电话当然是给宁花翎老爷子打的,老爷子在那头沒有对宋端午的表示过多的热忱,反倒为老不修的调侃起宋端午有沒有拐带回來个中原妹子,所以当宋端午一脑门子黑线找个话題结束通话的时候,心里就不禁暗暗纳闷为啥这兄弟俩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压根就沒想翻那份老黄历的宋端午这第二通的电话,自然就是打给白潇湘了,虽然电话那头充满动感的声音预示着白潇湘大小姐此时八成是在健身房,可是当那个疯癫彪悍的妞听到宋端午这么一安排之后,还是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一通臭骂,所以这第二通的电话自然也是匆匆了之。

不过宋端午显然沒有因为这两个电话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毕竟从遇到老刘头他俩到收为己用,宋端午可是只是花了五百块钱的,而且那五百还只是卦资,堪称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只是当宋端午这犊子满心欢喜的正准备再次给赖大狗腿通告这等好消息的时候,却不料手中的一阵震动让宋端午不禁莫名其妙的心跳起來。

引发震动的是一条短信,而这条短信则是聂小纤发來了。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想点击查看内容的时候,却不料这辆出租车已经赫然的停在了宋家老宅的门口,而与此同时车门就即刻被拉开了,一个剃着和宋端午如出一辙的平头发型的男人表情半肃半喜的对宋端午说:

“小公子,伤你的那人我给抓來了!”

宋端午顿感惊讶,下意识的就将屏幕上还显示着‘未读短信’的诺基亚1200放回到了兜里???

第三百一十三章 攻心为上!

回到宋家老宅的宋端午并沒有急着去见那人,而是先回到了东跨院去向宁朝珠老神仙请安,他知道既然那姓杨的能把伤害自己之人给抓回來,那么按理说早就应该审理完毕,叫自己回來邀功的成分居多,剩余的才是给他出了口气。()/

宋端午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看了那人,也只不过是看看姓杨的审出來的结果和有仇报仇而已。

其实这就是身为上位者的好处之一,不劳自己动手动口的,下边就已然给你办妥,你所能做的只要是检查成果就好了,就像以前的无良衙内一样,家丁和衙役已经把良家洗剥干净里绑在床上,你所要做的就是是脱裤子这么简单。

宋端午來到了东跨院,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竟然有了一个劲装男子把他拦了下來,被告知宁朝珠老神仙正在行功运气不得打扰后,宋端午也就沒有坚持转身就走,只是这样一弄还偏偏印证了宋端午的想法。

行功运气?运个屁啊!真当自己是东方不败啊!宋端午心里暗道,只是这犊子在搅合了人家的行动之后,非但沒有一丁点的愧疚反倒觉得理所应当,因为这些与之收服刘青田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上心的。

从东跨院折回到自己房间宋端午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口,被那对男女一撞之下竟然沒裂开!于是宋端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恢复到这种阶段了,那么他就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日已近临近。

宋端午出了自己的房间穿过正堂径直來到了位于后院院墙外的柴房,他抬脚进屋的第一件事不是直奔着人去的,而是四处打量了下,看样子他也是头一來这个地方。

其实柴房的正对面是厨房,这点沒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令宋端午感到颇为费解的是在他的印象中,那扇通往后院的拱门始终都是铁锁横结,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收回了心思的宋端午这才将精力又放回到了柴房之内,说是柴房,其实连半根柴禾都见不到,取而代之的则是窗上的铁栏杆和仅有椅子一把的陈设。

很显然这把椅子不是给宋端午预备的,因为那张禁锢椅上正绑着一个人,从那个人头上戴的黑布套上的星星点点的血渍來看,这个人的身份是谁压根都不用想。

宋端午微一点头,那杨姓男子则二话不说‘刷’的拽下了椅子上那人的面罩,看的宋端午是一阵阵的蛋疼,瞧那力度和速度,若是抓到了人家的头发,不得把头皮都给扯下來?

可是就在宋端午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令他顿时忍俊不禁的尊容。()

“我说杨哥,你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吧,瞧这模样他妈都认不出來他,我这就更别提了啊!”宋端午笑着对杨姓男子说道,而后者此时也觉得自己下手确实有点过了,索性尴尬的一笑,说道:“这老货竟敢对咱小公子下手,所以我一时气不过!”

宋端午笑着点点头,也不知是点头承认了杨姓男子的话语还是赞许着他的愤慨,总之当宋端午走到了那人面前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笑容就已然渐渐收敛了。

四虎被绑在椅子上沒错,被打成个猪头样也沒错,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偏偏还就用着一双凛冽的眼神盯着宋端午,这就让三猫顿感不爽了!

“沒想到这么快咱又见面了!”宋端午见沒自己的椅子,便索性蹲在了四虎的面前,点燃一根长白山吞云吐雾的说道。

四虎子使劲睁开已经充血浮肿的眼皮,刚吐出一个字就觉得不对劲,原來是被打掉了好几颗牙齿嘴巴漏风。

“呸!你个小鳖孙!老子我今天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说吧,想怎么整?我四虎都陪着你,不过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让我活着,要不我他妈哪天还往死里弄你!”

四虎子这话说的硬气,全然不似他平常的风格,只是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他清楚对方既然能动用这么大的阵仗來抓自己,肯定不是简简单单只骂一顿打一顿就能完了的。

看这情形,即便是最仁慈的待遇,怎么着也得是个断手断脚啊,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四虎子都丝毫不感觉惊讶,因为自打他被人按倒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回真的好像踢到了铁板之上!

从一开始看到那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并鬼迷心窍开始,到自己捅了人再被捅,而后经过了一段时日的平静后自己再次被复仇的心思蒙蔽心智,再到此时身处的方式和待遇,四虎子猛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瞎了眼!

因为哪个良善人家的男子会随着揣着那柄杀过人放过血的杀生之兵?又有哪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会动不动的就抽刀子与人搏命?

所以说当明白过來的四虎子开始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了这货已然做好了必死的觉悟,更何况四虎子的耳畔始终都在回响着女儿小娥的那句“我爹就是犯贱,老贱种!”的话语时,他的心就更加冰凉了。

既然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不要自己,那么自己还在江湖里噗通个什么劲儿!倒不如借着人家的手把自己料理了,省得自己在自杀的时候再下不去手!这是四虎子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

生无可恋,死又何哀!

宋端午上下打量着四虎子,颇为感慨他的态度。

“四虎?是吧!”宋端午吹着烟气,说道:“看你的样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为何要学着那些小年轻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呢?不过我还是劝你再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宋端午这话里有转机,四虎子又怎会听不出?所以当他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想怎样?”的时候,宋端午的心里就立马微笑起來。

他等着就是这句话,倒不是说宋端午心胸可以宽大到海纳百川的不计较个人恩仇,而是那天老赖在走时,给他撂下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宋端午的心头。

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人少堵墙!

所以宋端午这几日在夜深人静摸着伤口的时候就是在考量着,到底是该斩尽杀绝还是不计前嫌。

“四虎,在这之前的咱俩都一对一扯平了,不过现在你扎我肚皮一刀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虽然我也还了你一刀,但是相比之下你总得表示表示,要不你叫我这面子往哪里放?”宋端午又重新点燃根长白山,不过不是自己抽,而是塞到了四虎子的嘴上。

“怎么表示?”四虎子叼着烟卷,含糊不清的问。

“很简单,跪下磕个头,叫声‘宋爷,我错了’!咱们的帐从此两清!”

“放你妈的屁!”

四虎子勃然大怒,宋端午的提议在他听來,其侮辱性比杀了他还要來的浓重几分,就是当年老婆红杏出墙、弟兄背后放枪、卵蛋被人踢爆的时候他都不曾受过如此的折辱,更何况这次?

所以当四虎子吼着颇有些尖刺的嗓音大骂特骂的时候,换來的当然只有两记差点沒把他下巴打掉的耳光外,还有那又重新套回到脑袋上的黑布套。

宋端午知道既然四虎子态度这么坚决,心里也就清楚沒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而当他站在柴房门外嘬着牙花子开始思量的时候,杨姓男子则站在他身旁静待指示。

宋端午想來想去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为难,做了他吧,倒是一了百了,可是这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放了他吧,凭四虎子的这样态度和想法,自己又不甘心,总之当宋端午拿不出一个两难的办法时,下一步的动作已然是给自己那个猥琐的狗头军师去了电话。

在电话里宋端午将前因后果一说,狗头军师赖苍黄并沒有急着出什么馊主意,而是哼哼唧唧了半晌之后,才憋出來一句:

攻心为上!

这他妈等于是废话,可是这废话偏偏在宋端午这等七窍玲珑的人听來,却是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所以就在宋端午在恍然大悟间刚想夸奖赖大狗腿的时候,却不料竟然听见电话那头传來的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yin,紧接着一个操着浓重外地口音的中年女声响起。

“大葛!呐双勒扒,块抢屋释!”

宋端午目瞪口呆的拿着电话琢磨了半天,这才半蒙半听的猜出原來说的是‘大哥,你爽了吧,快枪五十!’

宋端午赶忙挂了电话,倒不是他怕打扰到赖大狗腿的好事,而是当他联想到老赖一边在娘们肚皮上奋战,一边还得兢兢业业的给自己出谋划策的画面时,就忍不住哭笑不得。

“他妈的,老混蛋!你得给我悠着点,别到我要用你的时候,你却他妈死在娘们肚皮上!”宋端午一边感慨着一边自顾自的嘀咕道。

说完又再次摸出长白山,这回当然沒忘散给杨姓男子一根,并亲自点上!

“小公子,您看怎么办?!”那杨姓男子问道。

宋端午略一沉吟。

“放了!”

杨姓男子点头应允之后立马着手去办,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令宋端午稍感惊讶的是,这男人在接到‘放了’的指令后表情依旧平淡如水!

沒有迟疑,沒有求证,而宋端午似乎也感觉到,即便自己说的是‘宰了!’,那么这杨姓男子的表现,估计也就是这样!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佛堂!

杨姓男子不知道宋端午心里在想着什么,就像宋端午同样不知道他的本名叫杨智勇一样。(.coM)

这两个本就陌生的人在前一刻还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把四虎子连打带蒙,可是当四虎子被放了之后,已经完成任务的杨智勇就表现的同宋端午如形同陌路一般了。

这倒不是说杨智勇这人翻脸无情,而是他敏感的身份在办妥宋虎王安排下來的事情后,就不能与其他人等多做接触,这点即便是宋执钺的家人也毫不例外。

其实宋端午也沒想跟他攀上关系,本身他就对这人宠辱不惊的素质感到咋舌,更别提眼光独到的宋端午在他身上发现的那点危险的气息了。

杨智勇是宋执钺两名贴身保镖之一,也就是外人常说的‘哼哈二将’里的一个,而宋端午即便是沒有猜到他的身份,但是仅从他办事的利落角度和执行命令的速度看來,宋端午原先心中的设想已然跟真实的相差无几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宋端午心里如是想到。

如果说他若是再了解的多一点的话,知道杨智勇是宋执钺手下玩枪玩的最好的,那么宋端午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坦然处之了,因为这个犊子面对有一技之长的人向來都是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竭尽所能的收为己用,而另一种虽不敢说除之后快,但也绝对不让其流入到对头手里!这就是宋端午这犊子现在面对人才的真实感受。

同几千年前那个白面长髯的曹阿瞒一个操行!

其实这个时候的宋端午是略有感慨的,他对比着自己和宋执钺之间的差距,无奈发现无论在哪一点上都有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而虽然这段距离在逐渐缩小着,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自己若想达到与宋执钺并驾齐驱的高度,恐怕沒有个数十个年头下不來。

他缺少的其实并不是时间,而是一个一飞中天的际遇,宋端午一直在等这个际遇,也一直在努力营造这个际遇,否则的话他现在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依旧在春喜饭馆打工的服务生,也或者早已在上海某个不知名的街道尽处横尸街头。

宋端午眼看着带着黑头套的四虎子被杨智勇带走了,忽然间他觉得这画面很有讽刺感。一个人的生命不能自己掌控反而捏在别人手里,这是宋端午最厌恶的但也是最想追求的,只不过他厌恶的是别人掌控他,而追求的是自己掌控别人而已。

宋端午出了柴房后沒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径直的來到了西跨院的佛堂外面。(.com全文字更新最快)屋外的空气冰冷萧瑟,而屋内却传來极其有规律的诵经敲打声,忍不住让宋端午想起了里的那种寒山寺外雪纷纷的凄美场景。

他在佛堂外面找了个干净的青石砖坐了下去,听着老太太苍老但又严肃的声音,原本略显愧疚的心思和被怨气撩拨的心境也逐渐的平复了下去,宋端午不知道这是老太太的声音起了作用还是佛经起了作用,或者两者都有。

老太太的佛堂里诵经诵了一个时辰,宋端午就整整在外面坐了两个小时,老太太念的是整品的《妙法莲华》,他自然听得出來,因为这正是那个躺在东北某个小坟茔里的老头子教给她的,连语法错误都是一模一样。

宋端午想到这里忍不住轻声笑了出來,也正是因为这十分轻微的笑声,却惊动了佛堂里一直陪侍在旁的胖丫鬟,否则的话照这个架势下去,恐怕宋端午少说还得坐上两个小时。

“啥时候坐着的啊?咋不进去呢?”本來胖丫鬟出來的时候是横眉竖目的,因为在这间老宅里,敢私闯西跨院的也就只有宋执钺了,可是当她出來看到的却是宋端午时,脸上的表情就不禁立马变得满面堆欢。

“刚來,就坐这听听!”宋端午也莞尔一笑,面对这个情深似母的女人,宋端午总是温情款款。

不过宋端午的话语胖丫鬟显然不信,她先是伸手摸了下青石砖,再用手掐了下宋端午的手腕,不无心疼的道:“还骗你胖姑!这青石砖的温度沒两个小时捂不來这么暖,再瞧瞧你手腕,都冻得青紫发硬了,还说刚來!”

说罢,抬手就要脱下自己的对襟夹袄要给宋端午披上,可是就在二人互相推让的时候,在屋里的老太太却发话了。

“胖丫,谁來了?”

胖丫是老太太给胖丫鬟取的小名。

“老太太,是三猫过來了。”胖丫鬟别过脸去朝屋内喊了一声,而后又笑着对宋端午指了指耳朵,意思老太太的耳朵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灵了。

“那咋不进來?外面怪冷的!”

见老太太发了话了,胖丫鬟这才敢带着宋端午进了佛堂,否则即便胖丫鬟再怎么心疼宋端午,也是万万不敢逾越一步的,这不仅仅是老太太立下來的规矩,更是积威之所在,更何况胖丫鬟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宋执钺偷偷打翻了佛像前的香烛,给老太太打的整整三天下不來床的情景。

宋端午比之宋执钺如何,虽然达不到‘有过之’,但也不至于‘无不及’。

宋端午抬脚迈入到佛堂内部,堂内空间不大,除了佛坛供桌以外,地上摆着三个老旧的蒲团,而蒲团前面则放着木鱼、云板等梵唱赞诵类的法器,角落里摆着佛龛和经箱,而除此之外恐怕剩下的也就是挂着吊着的幡、盖、经幢,外加一些灯、盘香、烛之类的东西了。

老太太在家守的是圆满居士戒,所以不必穿三衣,而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手持念珠跪坐在佛像前,目光却满是柔和的看了过來。

宋端午稍微一沉吟,便直接坐在了蒲团之上,看着老太太的咧嘴一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老太太竟先开了口。

“三猫,在佛祖面前不得随意,快快跪好,盘腿而坐像什么样子。”老太太脸色一板,用手一指佛坛之上,佯装愠怒道。

宋端午顺着方向看了过去,佛坛上赫然供着横三世佛这三尊主佛,而主佛下面又站着六尊肋侍菩萨,宋端午仔细看了看佛像的做工,身段大方又不是严整、面相慈祥又不落俗媚,尤其是佛像最难雕琢处理的眉眼部分,都那样的恰到好处。

这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宋端午点头颔首,大有迦叶尊者拈花一笑的味道,说:“奶,佛无本相,但常驻人心,教的就是人人向善,救的就是众生苦海,我怎么坐这只不过是有形有相的虚幻,而您却用无形无相的思维去看待这具臭皮囊,不是着相了又是什么?!”

宋端午说完笑着看着老太太,可是这一番稍显顶撞的话在老太太听來,不但沒恼怒反倒愈加的高兴起來,因为在她看來宋端午既然能懂这个道理,也不枉费她日日夜夜诵经祈福的心愿了。

“好好,我的小三猫终于长大了,能跟奶奶谈佛论道了!”老太太摸着宋端午的脑袋,笑的合不拢嘴。

难怪老太太这么高兴,在这间老宅里,现在除了老太太和胖丫鬟二人能來这佛堂以外,现在又多了一个宋端午,又怎能不让老太太倍感欣慰?

以往的时候宋戊辛和三猫娘在活着的时候,尚且还能跟着老太太参拜几次,可是自打这二人走后,还真就沒人肯來了!

“东跨院的老宁信奉的是道家的那一套,‘道修今生,佛渡來世’,所以他从未踏步过西跨院一步;你爹自打狠狠修理了一顿后,也是绝不踏足佛堂了,凡是有事都是站在门外说;大龙他学的都是你爷爷教给他的书本知识,心里装的都是唯物主义,而虎妞她娘俩自然更指望不上!不过现在奶奶有三猫你了,总算是有人能够说说话了。”

老太太这一番话算是给宋端午解惑了,说的很是明白,因为当宋端午下意识的看向了胖丫鬟,而即刻之后又恍然想起胖丫鬟不识字之后,心下便是一阵的抽动。

最可怜最遗憾的是什么?不就是久旱偏无雨,他乡无故知,洞房成孤夜,金榜未录时么!

老太太虽沒在他乡,但是这在自家里却沒有一个能说上两句知心话的,却也是等同于‘无故知’了!

“奶,如果您不怕吵闹的话,以后我常來!”宋端午心中一软,柔声说道。

宋端午能这样表现能这样说,老太太不禁更高兴了,连看三猫的眼神都逐渐变得不一样起來。虽然老太太此时还看不清楚宋端午的内心是否真的彻底柔软,他的执拗是否真的消融,他的哀怨是否真的飘散!但是老太太心里却清楚,宋端午既然能这么说,那就代表着这一切似乎都不想以前那样不容人触碰了。

“三猫,你长大了,也懂事了!”老太太和蔼的说,只是这语气却不同于刚才的轻松:“你的苦,奶奶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你的痛,奶奶也都懂,只是这你长大了,有些事也应该看的清楚一点了,该放的就放,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的负担了。再说了,有的事情换个角度來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他也有他的苦衷,而你也有你的宿命,虽然在这中间有着许多的艰难困苦,但是你可要时刻记得,你的名字之前的姓,却始终都是无法改变的。”

老太太这话沒有将某人某事挑明,因为这只是在试探,但是宋端午却听得出里面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老太太心里所虑所想的。

宋端午不禁蓦然了,他极力想回避着什么却偏偏被提及什么,于是最终他微笑着说:“奶奶,既然您都说是宿命了,那就随它去吧,一切自有天定,而您考虑这么多却又偏偏想改变一切的因果注定,这可不仅仅是着相,而是陷入偏执了!”

说完,站起來给佛像上了三柱清香后,又跪在蒲团上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后,不顾胖丫鬟连使的眼色就径直的出了佛堂。

“不用追了!”见宋端午如此决绝的走了,老太太哀叹了口气,叫住了想出去追赶的胖丫鬟,而她自己则在面对佛像双手合十的时候,任谁也沒瞧见老太太眼角的泪花。

“哎,作孽啊!”老太太在心底里哀叹一声,像是说宋执钺,也像是说宋端午。

???

第三百一十五章 门匾上的姓氏!

宋端午走后老太太并沒有任何一点行动上的表示,她知道即便是年迈的自己追了出去,宋端午也会毅然决然的走下去并从不回头,因为三猫这点跟他的父亲太像了,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执拗。(.coM)

也或许叫做一意孤行。

老太太沒动,可是却把在一旁陪侍的胖丫鬟给急得不得了,一会儿看看老太太,一会儿又瞧瞧门外。

老太太叹了口气,胖丫鬟这一辈子虽然在宋府不愁吃喝,但是她内心的苦楚老太太却是看的比谁都清楚,换言之即便胖丫鬟当初沒有进宋府,那么现在虽然不敢说生活的衣食无忧,但至少为**母却是一定的。

一个女人如果这辈子连个孩子都沒有的话,那就不只是遗憾,而是生命的残缺了。

胖丫鬟更是连婚配都不曾有过,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太太一直把她看成是自己的女儿,且时常骄纵的原因,只是这种骄纵却始终都无法弥补亏欠而已。

三猫回來了,不仅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家注入了一汪活水,更是让胖丫鬟迟暮的心重新焕发了活力,所以当老太太看到她此时的表现后,心情当真可以说是一半欢喜,一半感叹。

“胖丫,你去看看三猫那孩子在做什么!他若是有心多待上一段时日,这几天你就多陪陪他吧,不用來照顾我这个老太婆了,如果他若是打定主意要走,你也不用拦着,尽你的心多准备准备,去吧!”

“知道了!”胖丫鬟高兴的应了一声,不过刚刚抬脚迈过门槛,又停了下來说了一句:“谢谢老太太!”这才纵起轻功飞也似的窜出了西跨院。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好似这几天时间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气都叹完似的,这也难怪,宋端午回來满打满算不过旬日,除去伤重卧床的那几天外,恐怕和老太太相见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來,更何况每次谈话交流的内容,无外乎就是念叨念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再就是开导开导这个怨气缠身的孙子。

可是像今天这样抵触的,虽不是头一次,但却让老太太明白了他的坚持,所以当老太太跪坐在佛像前,整整念叨了三遍《大悲咒》之后,这一片被搅浑浊的心水,这才趋于平静。

不得不说历史是有着惊人相似性的,出了佛堂的老太太当看到西下的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的时候,就忍不住的突然想起了在若干年前,也有着类似的绝决场景。(.coM)

只不过与这次父子相悖不同的是,那次是手足分离。

“怎么样!凭你的佛法修为,仍旧化解不了那孩子周身的滔天怨气吧!”

当老太太出了西跨院的时候,不知何时宁朝珠老神仙如同个鬼魅一般突然从墙角处闪现出來,双手抄在袖管里,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这是因果!”而后就不再多说。

宁朝珠听到这么一说后,便知自己无法再与老太太沟通了,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辈子,对方心里有什么活动自然是一清二楚。

“顺其自然吧!”

宁朝珠轻摇着脑袋回到了他的东跨院去,因为在他看來,与其改变一个执拗女人的主意,倒不如改变自己的想法要來的容易的多,而宁朝珠此时则同样的隐去了自己的一段话,因为他想对老太太说:

“大姐,这一家上下的牛脾气,不都是遗传自你么!”

不过这句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能让宁朝珠老神仙感到难堪的,估计也就是剩这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宁朝珠沒想在这个问題上给老太太计较,而老太太显然同样也沒有这个心思,偌大的宋家老宅零零星星的就住着这么三五口子人,若是再因为一些个事闹的面红耳赤的,那还真就弄成了同在屋檐下但老死不相往來的死局了。

老太太执掌了一辈子的家业,这点避讳还是懂得的。

宁朝珠和老太太是各回各院了,而胖丫鬟不多时竟也折返了回來,倒不是她不想多跟宋端午说些体己话,而是当她看到出了西跨院的宋端午抬脚间就进了宋寒食的房间后,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待在哪里了。

这对儿一母同胞分别了十好几年沒见面,是该好好叙叙感情。

宋端午敲了敲房门,三声长音。

“请进!”

敲门声刚响过之后,宋寒食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而当三猫推门而进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身戎装笔挺的宋寒食竟然在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哥,你这是要走?”宋端午诧异的问道,如果说在老宅的这段时日里除了跟胖丫鬟说话最多外,那么其次就是跟宋寒食了,尽管宋端午的心里还时常的回想起幼时宋寒食带他一起游戏的场景,但是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感觉有点陌生。

宋寒食转过身來看到是自己弟弟后,笑笑指着自己的皮箱说道:“探亲假结束了,我必须搭乘今晚的火车回去,否则逾期可是会违反纪律的。”

刚聚首又要分别,宋端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下意识的就是一句:“你都是上尉了,连晚走两天的权力都沒有?再说了咱哥俩一直都沒有机会好好团聚!”

宋端午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唐突了,在军法军纪面前,别说是个上尉了,就是顶着颗将星,不也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么!

宋寒食果不其然的拍了拍三猫的肩膀,说道:“快临近年关了,这个时候休探亲假本就有点违纪的嫌疑,更何况你哥我所在的部队可是特级快反师,在重大节日期间不一级战备就不错了,还哪敢申请延期啊!”

一番话说得宋端午是默不作声,因为他看到了宋寒食胸前那金灿灿的五级伞徽在熠熠生辉!

“几点走?我送你!”宋端午接过了他手中的抹布,看得出來宋寒食是想在收拾完行李之后,把屋子彻底打扫干净的。

“不用了,过一会儿我直接去43师驻地,在那里会有运输机直接把我送回到45师师部,你就是想送我,估计你也进不了驻地的!”宋寒食一边笑,一边指着桌椅板凳说:“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替我把他们擦擦吧!”

宋端午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抹布按到了水盆里,可是这一按之下宋端午却是足足了吸了两口凉气!

水盆里的水虽然略有污浊,但却是极为冰凉刺骨的!

“这么凉!”宋端午打着寒战,笑着说道:“你也是,回到家了连空调也不开,热水也不用,自虐啊!”

不过宋寒食表现的却好似在正常不过一样,一边将所有的衣物和生活用具收拾完毕,一边说道:“你哥我是个军人,时刻记得军人以保卫国家和人民为天职,流血牺牲都不怕,这点罪算啥!三猫你可能沒见过,我手下那帮小伙子脾气上來了,都是敢在大冬天里拿凉水洗澡的壮犊子!”

宋寒食说到此处笑容很是灿烂,三猫看得出來自己这位亲哥很是为他的部队为他的兵感到自豪。

“真搞不懂你们这群当兵的!”宋端午亲昵的锤了他一拳后,笑言道。

“真搞懂了,你就是个当兵的了!”宋寒食也是当然不让的笑着,而两兄弟在相视会心一笑的时候,俱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舍。

宋寒食此时不知道在三猫的心里,自己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就像三猫只知道宋寒食所在的部队是空降15军45师,却不知道里面有个134团,团里还有个黄继光连!

两兄弟一时间都无话,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直至时间将近,宋寒食这才打破了沉寂。

“弟,哥是军人,这一走就是经年不见的。所以这唯一牵挂的,就是家里边和亲人了。哥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也流了不少的血。可是有些话,有些事,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哥不想开导你,也沒有那个资格來训诫你,不过哥想说的是,爹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虽然他确实对你和娘亏欠的很多,但终究你流着的还是他的血,沒有他就沒有你!哥这么说不是想化解你和爹的冤仇,哥也沒那个能耐,不过哥劝你在怨气勃发的时候,多想想前因后果,总之是沒有坏处的。”

宋寒食将自己的皮箱放到了门口后,对着宋端午说道:“不管怎么说,爹走的是条不归路,你走的也是。虽然我知道终究有一日你俩会不可避免的碰面,但是弟你别忘了,你名字前的姓氏却是和这个老宅的门匾是一个字!不管怎么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肯点头回來,我相信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弟弟你当真只手遮天到遮蔽这家的光芒时,哥只跟你说一下我自己的立场!”

宋寒食说道这里,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肩,眼睛直视且一字一顿:

“哥沒在你和娘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起,所以我沒有资格來要求你什么,你就是闹个天翻地覆,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若三猫你要是把这个家拆散弄的家破人亡的话,哥头一个饶不了你!”

说罢,按紧了头上的军帽后,转身毅然决然的拎起皮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而宋端午此时看着他那坚毅厚实的背影,突然恍然过來。

原來宋寒食这段看似叮嘱但实则给出了底限的话语,其实就是宋执钺的意思!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念想!

对于宋寒食的突然离去,宋府上下表现的都是极为平静的,他从军多年,虽然每年都不一定能回來,但是每次却都是悄悄的來,走也是悄悄的走,所以当胖丫鬟再次折返回來的时候,只看到个拿着抹布呆若木鸡的宋端午,倒也不觉得如何的惊讶。()/

其实宋寒食那一番话确实是说到了宋端午的心里,在这以前,宋端午一直以为自己跟宋执钺之间有着那么一道永远也无法沟通的鸿沟,可是当他这次真正的处在这个老宅的包围中时,说他的心境改变那不现实,但又说一点不为所动也不贴切。

打发掉了胖丫鬟的宋端午当回到自己房间内的时候,正对自己矛盾的心情苦恼着,本能的想找个可以值得倾诉或者能帮助分析开导的人來讲述谈心,他想到了有两个人,一个是将门虎女的项虞,而另一个则是神秘兮兮,但绝对是能翻云覆雨的莫青檐。

对于这两个女人,宋端午的态度一向都是值得玩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暧昧的,在某些必要的时刻他甚至都不惜开一些无关大雅的玩笑或举动來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可是当正经事來临的时候,彼此又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所以宋端午对于两人的态度是‘发于情’的话,但最后的结果必然就是‘止于礼’。

其实宋端午不是那种骨子里风流成性的人物,对于聂小纤來说他确实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而宋端午之所以在一些场合里表现的风流但不下流,要么是自己迫切的需要那人的帮助,比如在星岛假日酒店与项虞的戏言;要么是想要求证某些事情,再比如在法拉利f430里与莫青檐周旋一样。

宋端午本想掏出电话直接打给这两个女人的,因为不同的出身和背景往往能给宋端午不同的提示,可是当他按亮了屏幕的时候,却发现赫然有一条未读短信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宋端午拍了一下脑门,暗叫一声“糟糕!”,因为下午的时候随着杨智勇的突然打扰,他已然将聂小纤的短信忘得一干二净。

匆忙打开,匆忙浏览。

短信的字数很多,被分割成了整整三条,而宋端午在急速的浏览下心情却越看越糟糕!

为何?还不是因为小女儿性子的聂小纤发來的短信内容。

前一段无非就是控诉宋端午如何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中间一段则在表述着自己伤感的内心和流血的感情,可是当宋端午看到后一段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因为聂小纤赫然跟他提出了分手的要求,而聂小纤给宋端午分辨的时限,则早已过去了十万八千里。(.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短信时下午十五时许发來的,而聂小纤要求的是宋端午务必要在一个小时内做出回答,否则就算默认,对于聂小纤來讲这一个小时已然是她忍耐力和承受力的极致,可是对于宋端午來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则像是一把刀子在割着他的心。

宋端午本以为聂小纤就是耍点小性子小脾气罢了,双方冷静个一段是日后,自然就可以重归于好,可是令宋端午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远在上海还有一个叫做苏画扇的在一旁添油加醋,而他同样也无法预知这里面的种种误会和巧合已然环环相扣无法解开。

他看了下时间,已然离聂小纤‘最后通牒’的时限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宋端午心口一热的本想打电话过去解释,可是他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因为此时说什么已然都为时已晚。

事情已经到了悬崖边缘,虽然还不至于覆水难收,可是宋端午却清楚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那么恐怕自己连申辩的机会都不曾有。

所以这一夜宋端午压根就沒睡,和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眼前都是聂小纤笑靥如花的场景,而他此时才觉得自己原來亏欠了聂小纤,亏欠她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自己。

这一夜对于宋端午來说堪称煎熬,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站在了火车票的售票大厅里,手里的行李比來的时候缩水了不少,但是那柄经过宁朝珠老神仙开过锋的剥皮刀,却始终都带在身边。

早上的车到上海的只有一趟d字打头的动车,两百多的票价而宋端午连眼睛都沒眨一下就买了,倒不是说他此时腰缠万贯可以挥霍,而是事急从权的他不允许自己再耽搁一丁点的时间。

如果说宋寒食的突然离去,宋府的人是见怪不怪的话,那么宋端午的这次匆匆的不告而别,却是令宋府上下都表现各异,老太太自然不必说了,长吁短叹的念叨这不知何时何日才会再次相见,不过最终还是跪坐在佛堂里祈祷的儿孙平安。

胖丫鬟表现的则要简单的多,她只是坐在宋端午的房间里,看着遗留下來的东西哭天抹泪的一把后,就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在这双眸之中却已然沒有了宋端午在时的灵动和生气。

不过这里面唯有宁朝珠老神仙的态度是最模棱两可的,沒什么表示仅仅是笑笑就算作罢,因为他知道宋端午和当年的宁花翎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过那年宁花翎不顾众人的反对而南下,确实是冲冠一怒的,可是这次宋端午却不同,因为他即将面对的,又不只是个怎样的爱情结果。

在回去的时候宋端午显然是幸运的,沒有碰到什么闹人的熊孩子,身边也沒有坐着抠脚丫子的大汉,可是这一切宋端午已然都不在意了,他的心里装满了心事,就连车上检票的喊了他两嗓子他这才反应过來。

“检票了,检票了,哎,说你呢,车票呢?”

“哦,哦,在这!”

一个声音猛然把宋端午从回忆里拽了出來,他赶忙将票双手送上,可是当那人验过了之后,却直愣愣的瞧着宋端午发呆,似乎并沒有要归还的意思。

“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那人看着宋端午说道,眉目间满是思索的味道。

宋端午笑笑,自己拿过票塞在兜里,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吧!”

可是就是这一句过后,那人却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想起來了,你和赖大哥都是李段长的兄弟嘛!我是小王啊,怎么不记得我了?以前我跑哈开线的,你和赖大哥都坐过我的车子呢,想起來了沒?”

这人这么一说,宋端午算是影影绰绰的想起來了原來是第一次遇见赖苍黄的时候,那辆火车上的列车长,姓王,一个见人下菜碟的胖子!

“哦,我说是谁呢!原來是王车长啊,最近可好,李段长可好?”要说宋端午的演技真不是盖的,这说入戏就入戏的功夫当真了得。

“嗨,这都不呈您的福嘛,从哈开线调到了上开线,虽说是平调,但是从普快到动车,说沒有升职的意思鬼都不信,更何况这可是跑直辖市的???”

王车长夸夸其谈,好似颇为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满意,而宋端午在一旁索性也就乐呵呵的听,只是这面上和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

两人算是有一面之缘,可是这场面上的活儿却是要做足的,从开封到上海的动车要跑六个多小时,而这晌午头的一顿午饭,自然是王车长拉着宋端午在餐车上吃的车长小灶。

两个人吃,四菜一汤的花样刚刚好,王车长在执勤,所以也就不能多喝,只跟宋端午一人干了两瓶子啤酒就打住了,而这两人的在席间的话題,自然是从那次在火车上的偶然相遇开始,各抒己事,也算是在这旅途上不至于寂寞。

不过对于宋端午來说,王车长的升迁经历几乎就是可以平淡到忽略的那种程度,可是宋端午的经历在王车长看來,却是有如惊涛骇浪般的精彩,伤人与被伤,街头乱战搭配心理战,种种的任务和疑难的挑战,使得王车长听的那叫一个入神。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这还是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易于接受的事,因为若真是全部和盘托出的话,那宋端午脑袋里不是进了水才怪!

有些话,点到即止即可,留点想象空间比之言之尽处更加引人入胜。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虽然在席面的最后王车长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赖苍黄十分崇敬的意思,但是宋端午听得出那实际上是想再次利用老赖和李段长之间的关系给他美言几句。

所以宋端午只好满口答应下來,至于说他做与不做,相信两个人心里自有主张。

宋端午折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王车长却仍旧坐在餐车里自顾自的浅酌慢食。

“王车长,那人是你朋友还是亲戚?值得你这么招待?”这时从后厨转过來一个面相青涩的男子,说道。

王车长抿了一口啤酒,淡淡的道:“都不是,仅仅才见过一次!”

“那您这好吃好喝的,图的个啥!”那男子显然有些搞不懂。

“图的个啥?这叫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懂不?!他若是真不办事,那我顶多就是损失了一顿饭钱,而若我押对了,那得來的可就不止这饭钱了!”王车长一脸精明算计的姿态,教育着那个餐车的年轻厨子。

厨子半懵半懂的点点头,像是默认,可是就在这厨子见王车长吃完了饭,自己上前收拾的时候,却不料在盘子底下竟然压着二百块钱。

“王车长,这是啥意思?”厨子一指,问道。

而王车长见此之后则不禁变得哭笑不得,他看着宋端午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说了一句:“这小子,还真不给我留一点念想啊!”

王车长这辈子恐怕都不知道,宋端午这犊子连自家人都不留念想,更何况是他!

???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才是娘们!

雷风载着刘青天和林小澈一路狂飙到海湾镇路六十六号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除了中途因为天色太晚人困马乏之际随表找了间汽车旅店窝了一宿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赶路上。(.cOM)

其实若是以雷风的性格和开车风格,应该早就到上海,可是这一路上架不住老刘头动不动的借口屎遁尿遁啊,更何况以雷风这辆半旧的出租车里又哪安得起导航,所以当这个挂着外地牌照的破出租明晃晃的在上海市区晃悠的时候,迷路和走冤枉路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说在种种因素的耽搁下,终于摸到了白府的时候就已然是中午了。

雷风虽然早就想到宋端午那犊子肯定非同寻常,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幢幢海景小别墅如嫩笋一样,俏生生的从茂密的林间露出头,而那路边不时停着的叫不出名字的豪车时,他就忍不住的再次猜想宋端午到底是作何营生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能死有钱到这种地步的,恐怕除了军火贩子就是大毒枭了吧,只是雷风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思路其实完全走岔了路。

终于在这条路的中段找到了那个数字很吉利的六十六号,雷风将车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烂车同这里相比,显得那么的寒酸和不协调。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六十六号别墅里的安静,相对于雷风的自惭形愧,老刘头则显得就要轻松许多,这也难怪,一个连封疆大吏的席面都上过的人物,自然不会被这民间的架势所吓倒。

不多时门开了,露出一张冰冷的面孔,一道狰狞的刀疤赫然躺在那人的面颊之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府的大管家,‘青鸟’裴鸾。

“有何贵干?!”裴鸾生冷刻板的问了一句,吓得林小澈不禁低下了头,躲在刘青田背后不敢直视。

裴鸾的气场对于一个才打过人生第一次架的大男孩來说,还是显得太咄咄逼人了一点,而老刘头则安慰式的拍拍林小澈的手,拿出张纸条扫了一眼,这才对裴鸾说道:“敢问,白潇湘白姑娘是住这里不?!”

裴鸾眯着眼睛警惕的打量下门外的诸人,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外加一个看不清楚性别的年轻孩子。

“有什么事?”裴鸾略微放松警惕的问道,对于这三个人,裴鸾有信心在两个回合之内就能全部拿下的!有的时候行家一搭眼,就知道对方身上有沒有功夫。(.coM)

“哦,我们是宋端午的朋友,是他叫我们來找白姑娘的。”老刘头笑着说道,经过刚才的掐指一算,他已然得知了面前这人身上的戾气非同寻常。

裴鸾恍然的‘哦’了一声,对于这件事他是略有耳闻的,所以当他说了一句“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通报!”之后,这铜质的大门就被沉重的关上了。

裴鸾去通报了,而门外这三人的表现则俱都各异,雷风就不说了,出身地层的他就像初到上海的宋端午一样,面对煊赫的上流人们总是略微心存畏惧,林小澈则像个初出茅庐的热血男儿一样,对一切都感到那么的新鲜,心中的憧憬大过于陌生的恐惧,而老刘头则不一样许多,因为他看得出这里的地气和房子的讲究。

“嗯,像是出自名师的手笔!”老刘头捋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只是他所指的是建筑风水,而不是建筑风格。

就在老刘头在这卖弄特长的时候,铜质的大门就已然被推开了,与刚才不同的则是这次是大敞四开,远非刚才仅仅开了一扇通气窗可比的。

“几位,里面请吧!”

裴鸾站在门口让出了一个身位,把他们三人请到了一楼大厅。

“几位在这稍等片刻。”裴鸾看着他们三个不同的状态,脸上沒有一丝丝的表情,对于这个白府的大管家來说,这间房子里拜访过太多的三教九流,所以世间不同的态度和模样对于他來说,不敢说全都见识过,但起码见到十之七八,还是很确切的。

裴鸾说罢给三人一人上了一杯茶后,就消失在了大厅里,作为白府的大管家,他似乎总是有着忙不完的事情,而相比之下坐在沙发上的那三人则要舒坦的多,只是每个人的一双眸子,却都在四处打量。

“啧啧,师傅,你看这里真气派,是不是这就是三猫哥住的地方?”林小澈目不暇接的对老刘头兴高采烈的说道。

老刘头听后只是微微一笑,道:“宋三猫那孩子虽然现在还住不得这种地方,不过瞧日子也快了,在这样的宅子里,才是真正开始刀光剑影的地方啊!”

老刘头一番玄奥晦涩的话语说的雷风是一阵的脊梁骨发凉,而林小澈听得却是眼睛放光!

白潇湘这天中午起得很晚,这原因放以前无外乎就是逛街购物外加泡吧而已,可是自打这虎妞开始疯狂的迷恋上了一个叫做什么山口山的游戏后,其晚上所有的活动,就都变成了唯一的一项。

那就是操控着她的那个胸大屁股大的小母牛,在草原上游荡???

对此,宋端午曾经表示过严重的质疑,按理说那游戏上确实还有几个女性角色符合人类的审美标准,可是白潇湘这疯妞愣是选择了最为重口最毁三观的小母牛!这让当时的宋端午不禁感叹一句,到底这网络的虚拟和现实的真实究竟哪一个才是白潇湘的本來面目!

不得不说白潇湘大虎妞在游戏里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群体视频事件过后,白潇湘的人气简直就可以用爆棚來形容,所以就在‘优牛奶大已上线’的提示语出现在众位牲口的屏幕上时,白潇湘的私聊信息就已然开始响个不停。

这一晚该公会的在线人数再次达到了巅峰,而白潇湘的出现也让困扰了公会好几个进度的副本boss顺利得以拿下,所以说当整个在线的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拿來聊天的白潇湘终于支持不住卧倒在床的时候,再一睁开眼睛已然是正午的太阳正高悬!

就这,还不是自然醒,而是被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所叫醒。

“胆敢打扰本格格清梦的,斩立决!”

白潇湘衣衫不整的趴在床上,眼睛还未睁开便胡乱的梦呓。

“大小姐,门外來了三个人,老中青各一,说是宋三哥送过來的,您看???”裴鸾隔着房门喊道,沒有白潇湘的首肯他可不敢推门进去,若是能看到些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那么死的倒也值,就怕啥都沒看到就被白潇湘弄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三个人?不是一老一小么?”白潇湘听后立马一个轱辘就坐了起來,纳闷的说,直到脑袋稍微清醒点,这才一拍脑门道:“靠,忘了一个,原來还有个要账的!”

“让他们去一楼客厅等着,我一会儿就下去!”

白潇湘发了话,裴鸾立即去办,而这位刚睡醒的疯妞似乎并沒有准备像裴鸾那样雷厉风行,而是先慢悠悠的上了个厕所,再胡乱的刷了刷牙,连脸都沒洗头发也沒梳的这才趿拉着双拖鞋穿着睡衣出了自己的闺房!

也许这是上天对于一个懒女人的惩罚,总之当睡眼朦胧素面朝天的白潇湘,迈着慵懒的步伐从楼梯上拾阶而下的时候,沙发上的那三人看來的目光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惊艳!

可是当白潇湘用目光逐一扫过他们三个的时候,最后定格在林小澈脸孔上之后,她的神情就不禁变了几变!

林小澈还是个大男孩,所以他看白潇湘的眼神时很干净的,可是白潇湘却不一样,当她看到林小澈俊俏绝美的面庞时,不知怎地突然像是见鬼一般大叫着转身跑回了闺房!弄的所有人都一惊一乍的。

“嗯,这白姑娘不简单,穆桂英的性子苏妲己的皮囊、武昭仪的手段可是又偏偏是个王昭君的命数,哎!”

与老刘头的长吁短叹不同的是,跑回了闺房的白潇湘却是靠着房门对宋端午破口大骂。

“你丈母娘的宋三猫!说给我送两个人过來,怎么他妈不说里面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娘们?!想弄个相好的回來成心的膈应你姐姐我不是?恁丈母娘个脚的,不就是个漂亮的小妞么,也就是能恶心恶心聂小纤那傻妮子吧,想让你姐姐我出糗?门都沒有!哼!”

白潇湘是后悔自己懒惰了不假,这个处处想争风的天字号妖孽在面对同一个量级的对手时,总是自然而然的激发起所有的斗志,更何况对于一个本身就漂亮非常的女人來说,不化妆就面见对手无异于自取灭亡!

对使阴招让自己难堪的宋端午,白潇湘是很气愤的,可是气愤归气愤,她还是第一时间的坐到梳妆台前描眉画眼了一通,好一番打扮之后,这才换上了一套妩媚中又不失端庄的衣衫,带着死漂亮死漂亮的妆容,像个骄傲的公主似的,这才重新站在了老刘头等人的面前。

白潇湘颔首轻笑的看过了众人,最后的目光仍旧停留在了林小澈的脸上,本就绝世妖娆的她偏就学着赖大狗腿似的嘬着牙花子,举止轻佻的用一根手指勾起林小澈的下巴,放肆而又揶揄的膈应道:

“啧啧啧,这么俊俏的脸蛋,给宋三猫那混蛋霸占了真白瞎了,我说妹子,你哪点想不开了跟姐姐我说,别这么糟践自己啊!”

白潇湘这话的意思明着是膈应了宋端午,但暗地里却是埋汰着林小澈,因为这疯妞十分了解,若想贬低一个同量级的对手,最好的方法就是贬低她身边的男人!

可是令白潇湘万般沒有想到的是,当林小澈眼含秋水的赌气别过了脸庞,并惹得白潇湘大虎妞像个无良纨绔一样浪笑的时候,林小澈的一句话顿时让她石化在了当场!

“你才是个娘们!看好了,我可是个正经八百的爷们!”

???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连蒙带吓!

林小澈这个人的耐性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忍人所不能忍的,更何况在跟随老刘头这么长的时间里,虽然真正的卦术沒怎么学,坑蒙拐骗也不沾手,可是大部头的古书却是啃的不少,所以当他看到白潇湘放肆挑衅的眼神时,本能的还是选择了回避。(.coM)

可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林小澈还是个正当年华的大男孩,所以当白潇湘不小心触碰到他的逆鳞时,即便林小澈的涵养再怎么好,也终于耐不住了。

林小澈可以做到任何事都唾面自干,可是他偏偏无法忍受别人说他是个娘们,谁都不行,即便是老刘头!

外人很难想象一个比女人还要俊俏的面容,竟然是被一个男人所拥有,所以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是误会的言语,这可能就是造成了今时今日林小澈这般反感的原因。

当然他只有在进了澡堂子露出那一团男人的标志时,才会堵住悠悠众口,可是在澡堂子里脱光了之前,当然免不了的还是一阵误会!

别看林小澈的面容时这般的以假乱真,可是这嗓子却是比之男人还要男人的,这或许也是老天爷为了补偿他面容缺少的阳刚,而改为补到了声音上,可是其结果往往是林小澈一开口,却常常把众人吓出尿來!

可以试想下,一个如貂蝉一般千娇百媚的面孔下,隐藏的竟然是比之张飞的破锣嗓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声音,这又是怎样的骇人惊闻的场景!

正如萌系壮汉周亚夫一样,极其孔武魁梧的身材下,蕴含的却是一抹堪比萝莉的娃娃音!

这个社会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社会,当真是妖孽辈出,怪胎纵横!

尽管林小澈和周亚夫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但是还真别说,当真有互补性!

想通了此点的白潇湘虽然被林小澈这粗声粗气的一嗓子,吼得差点连卫生巾都掉了,可是当她顿时反应过來这孩子实有大用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替宋端午感到一阵高兴。

“走,跟我走,带你去见几个人,我保证你肯定不会后悔!”

白潇湘说走就走,当真是当机立断,沒有给林小澈和刘青田任何的机会,而白潇湘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除了领会了宋端午的意思外,恐怕还有自己的一丁点小心思。()

他若是跟周亚夫搭上了伙,不正好是一阴一阳、一文一武、一笑一怒的黑白无常么!所以说林小澈的出现,对于宋端午來说不仅仅是起到了牵制刘青田的作用,同时对白潇湘來说,则刚好完成了她兑现给宋端午礼物的承诺。

“那个啥,美女你看是不是???”见到白潇湘说风就是雨的往外走,雷风这下可慌了,他倒不是怕白潇湘不给钱,而是他怕白潇湘忙和起來把他给忘了,那自己在这可就算是‘傻老婆等呆汉子’,当真是望眼欲穿了。

“叫啥美女?叫格格!”白潇湘凤眼一瞪,当真有几分王霸之气的意思,常年处于上流社会的气质使得雷风不禁一阵惶恐。

“哦,你是要车钱是吧,说罢,多少!”

听到这么一说,雷风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赶忙说“不多,不多”,而后报出了一个数字后,静等着白潇湘付账。

白潇湘也当真利索,一边小声嘀咕咒骂着宋端午的不仗义,一边数好了钞票递了过去。

“呃???格格???呃,格格美女,后备箱里还有宋先生捎带过來的礼物,要不我给您搬进來?”

“礼物?都有啥?”听到礼物白潇湘的眼睛顿时亮了,问道。

“都是一些土特产啥的,哦,对了,还有灌汤包子,是他特意嘱咐我捎带给你的。”

雷风的话让白潇湘沉吟了一阵子,而此时白潇湘也知道了宋端午既然能捎带土特产过來,那压根就不是给自己的,作为从小就在河南开封出生长大的白潇湘來说,宋端午买的那点东西,恐怕还沒有她知道的一半多。

“算了,也不用搬了。”白潇湘眼珠子一转,把钱又收了回來,说道:“这样,你开车再跟着我跑一趟,到地方了再把东西卸了,放心,钱照算,再说了,在哪跑活不是跑啊!”

说罢,拉着林小澈就走出了门外,而雷风此时则差点给自己一嘴巴,好端端的多什么嘴啊,直接把钱接过來然后一声不吭的卸车不就完了?!这下可好,自己又得在上海多耽搁些时日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当白潇湘那辆车子停到了别墅的大门前的时候,雷锋还是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破出租车里,而车里坐的,当然就是被白潇湘撵到这辆车里的老刘头。

两辆车子启动了,行驶在路上,而跟在白潇湘那辆改装过的奥迪a6后面的雷风和老刘头见识到了这疯妞的车技后,不禁都暗自庆幸!

“这车开的,感情是让马路杀手教出來的吧!”雷风一脑袋黑线的说道,前面的白潇湘当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违章大全,因为除了闯红灯和刮擦碰撞以外,该犯的规则基本都犯遍了,甚至在车辆稀少的路段竟然还來上一段逆行?!这可差点沒把雷风和老刘头的心肝脾胃肾给吓出來。

所以当老刘头终于意识到白潇湘的撵人是为了自己好的时候,他除了对雷风的话语表示强烈认同外,恐怕就是为自己暗道一声‘侥幸’了!

好在有了‘猛药’垫底,当白潇湘的车子在开到市区内,时不时的來个压双黄线、超停车线什么的,实在是太小意思了!

与后面破出租车里的两个人相比,坐在奥迪车里的林小澈的恐惧,无疑要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强烈些,只不过他的这种恐惧不是來自于白潇湘的驾驶技术,而是來自于她令人哭笑不得的天马行空的遐想,还有那令人感到无奈的信口雌黄。

“现在车里就咱们两个人,你都交代了吧,我保证守口如瓶,不把你的事情跟别人乱说,包括宋三猫和你师傅!”白潇湘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她此时是看着林小澈说的,连车子逆行了都不知道。

“看路,看路!”林小澈赶忙提醒,直到白潇湘七手八脚的终于使车子回归‘正途’后,这才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问道:“说什么?”

“说你和你师傅的事啊,还有跟宋三猫是怎么搭上关系的,发展到了何种地步!”

林小澈不禁一头雾水,脸上疑惑变得更加浓重。

“得了吧,还装呐,这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丢人!再说你长的这么俊俏,若说真沒点心思的话,那才叫不正常呢,对了你们有句话怎么说來着?哦,对了,三扁不如一圆!”白潇湘一边看着路,一边吧嗒吧嗒的卖着疯。

林小澈再怎么不谙世事,可是这话他却懂了,感情这疯妞把自己当成是师傅和三猫哥的小白脸了啊,所以当林小澈当即怒不可遏的时候,再配上那破锣嗓子,还真别说,倒是真是几分长坂桥前吓死夏侯杰的声势!

也仅仅是声势了,因为林小澈那俊俏的面容再怎么扭曲愤怒,都脱离不开美人一怒的感觉。

“你这话时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损人!我林小澈长的是娘们了点,这点我承认,但是这长成什么样是父母给的,我要是能做主你当我真稀罕这幅容貌呢?!我告诉你,我林小澈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不管你是三猫哥的什么人,只要你再侮辱我,这事咱俩绝对沒得商量!我林小澈出來走江湖卖的是学问和胆识,就是窘迫到卖头卖血的地步,我也绝对不会卖屁股!”

林小澈目眦欲裂的说了一番铿锵的话语,再用这破锣音色给烘衬了一下,当真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气势,而白潇湘在斜着眼睛打量着他的时候,心里不禁也在感叹。

瞧这架势和态度,莫非自己真的想岔了?!

所以当白潇湘重新又换上一副狐媚的表情娇笑连连的时候,她又不禁施展起了膈应**!

“咯咯咯,瞧你那熊样!这就生气了?真不禁闹,姐姐看你长的讨喜,跟你开玩笑的!再说了我这才哪到哪啊,等一会儿见了你三猫哥的那一票弟兄,他们闹起來那才有你受的呢!不过姐姐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啊,你若想真的融入进去,在这样动不动就生气可不行,另外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要防着点一个名叫赖苍黄的老货,他好美少男这口???”

白潇湘最后不但成功的把林小澈给膈应了,顺带还把赖大狗腿给落井下石的诬陷了一把!而果不其然的是沒什么人生阅历的林小澈竟然在听到此话后当起了真,不但面色稍缓的给白潇湘道了歉更是一脸愁容的暗自思量日后一起生活的对策,所以当白潇湘看到自己的谎言和诬陷的效果显著的时候,内心里也不禁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心情大好的白潇湘,此时连开车都突然变得稳当起來!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终于到达了位于宝山区的某个极偏僻的小街道旁,雷风下了车一摸后背,连背心何时湿了都不知道,而此时他也终于意识到,原來以为自己开车就够拼命三郎的了,可是在这一比之下,自己玩命的水平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有钱妞自来!

宋端午和王车长自打午饭过后就再也沒碰过面,谁知道像王车长那样肥胖的身躯,在吃饱喝足之后会不会猫在哪个休息室里打盹,而直到火车到达了终点站的时候,宋端午下了车这才看到已经站在月台上的王车长向他挥手致意。(.coM)/

宋端午也有样学样的回敬了过去,毕竟萍水相逢能做到这样,已然都不容易了。

分别不过月旬,可宋端午再次回归到上海这个钢铁熔炉的时候,心情却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说这里才是他真正生活和战斗的地方的话,那么倒不如说他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匆忙回顾的要來的切合实际。

自古为了爱情和女人而做出选择的人物大有人在,这本不丢人,冲冠一怒和烽火诸侯虽然都被世人所诟病,但是起码标志着人家有那个玩乐或者愤怒的资本,所以后世的种种说辞只不过也是人云亦云罢了。

就像吃不这葡萄说葡萄酸一样的道理,自古口诛笔伐的是文人,留恋风花雪月的也是文人,满口仁义道德的还是文人,虽然说文人最重但也是文人最轻,否则要么怎么说这帮子人里大多都穷酸迂腐呢!

换言之就是将后世里那些个痛心疾首之人放在吴三桂和周幽王的位置上,恐怕不见得做的比之有多好而已。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如此!凡事沒有平心而论的换位思考,终究是一家之言。自古江山与美人就像鱼与熊掌一般,只不过不同的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宋端午不是个帝王,起码现在还不是,所以江山沒握在手那就理所应当的选择了美人,而这个犊子在急匆匆的出了上海火车站的时候,四下惶顾的神态则说明了他心中的慌乱。

宋端午从沒來过上海火车站,开封火车站与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地方不仅大,而人也多得多,所以三猫在左冲右突之下终于找到了出租汽车的停靠口。

排了许久的队终于坐上了车,他这才呼出一口气,随着司机师傅的一声地道上海口音的询问,宋端午刚要下意识的报出浦和医院的地址时,却又生生的憋在了口里。

他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时值将近下午十七时许,宋端午掐算了下时间,还是对司机师傅说了一个地名。

“去恒隆!”

宋端午这次回來可是轻装上阵的,自己唯一的那套白娘娘给买的阿玛尼,已经因为四虎子的一刀和自己的鲜血给彻底报废,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这身以前的行头实在是太过于随意之时,他就想到在面对聂小纤将误会和死结都说开之前,还是弄身好一点的行头,这样也显得尊重人家不是!

两个人以前放开了在大床上怎么折腾那是私下里的卿卿我我,可是在有矛盾产生的距离时,还是要头脑清楚一些的好。()

而宋端午之所以点名要去恒隆购物广场,倒不是他对那里情有独钟,而是他在上海这么长时间,这是自己唯一來过的购物场所了,更何况上次在有白娘娘护驾的情况下他已然熟悉了里面的大概情况。

从这点上看就知道宋端午是个谨小慎微的犊子,从不打无把握仗的他,就连买个衣服都要挑自己熟悉的地方!

司机是个地道的上海人,一路上偶尔不时的同宋端午说上两句倒也不寂寞,当然宋端午也用学來的上海话跟他侃侃而谈,只不过一个是口音地道,一个则是半生不熟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路程不算远,很快就到了。而当宋端午下了车进入到了恒隆的时候,却发现这次的感觉同上次的似乎不大一样,如果说上次是心存忐忑且稍感畏惧的话,那么这次则是处之泰然了。

这里面一半有宋端午强大的适应能力在起着作用,而另一半恐怕与他稍微鼓起的腰包也有分割不开的关系了。

“以前是酒壮怂人胆,现在是他妈的钱壮怂人胆啊!真是社会变迁啊!”宋端午偷偷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银行卡,感叹着道:“钱还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不过这次宋端午显然沒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杀到阿玛尼,因为以他现在的眼光觉得那个牌子似乎李鲸弘和徐德帝穿较为合适,而他当转了一圈之后,这才走进了boss的店面。

宋端午还是很喜欢严谨的中规中矩风格的,至少在他看來这样才符合庄重的感觉,尽管他才二十多岁。

男人与女人的购物理念显然不同,宋端午从进店到经过导购小姐的推荐再到拍板总共也不超过半个小时,可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若是放在女人身上,恐怕还不够仔仔细细的看上一圈的呢!

宋端午的肌肉骨骼正如聂小纤看到的那样,虽不过分夸张,但绝对是个天生的一家子,本來严肃非常的正装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一身时尚的风格,而此时宋端午的气质已然同以前那个穷小子的窘迫完全不同,正好跟衣衫相得益彰。

如果说导购小姐在推荐的时候说‘这套很适合您’的时候是敷衍的话,那么这次则是发自真心的重说此话,而宋端午大方干脆的说道直接刷卡的时候,刚进门时的那一身地摊货的行头给人所带來的穷酸感觉,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摸出银行卡的时候,却不料正好转进來一对男女,男的大腹便便的上了年纪,而女的正值妙龄的作小鸟依人。

这种现象本來宋端午是见怪不怪的,可是当他与这对男女无意间四目相望的时候,却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惊讶的味道。

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正式沦为宋端午下属的索菲亚总经理王剑华,而那个女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前半夜陪儿子后半夜陪老子的韩絮。

宋端午看到韩絮这才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在索菲亚的时候见到王剑华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來就是上次同白娘娘一起购物时胆敢抢车位并破口大骂的胖男人。

这个世界当真很小。

大半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此时却沦为了宋端午的下属,而那个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的韩絮,却不成想她脑海中认定的小白脸竟然是自己干爹的领导!当真是转了一大圈又转了回來!

“哎呀呀,这么巧啊,宋老弟!”王剑华抽出被韩絮搂在胸口的胳膊,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宋端午的手,十分亲昵的说道。

“是啊,好巧啊,王经理!”宋端午也挂上一幅笑容满面的表情,只是话语却不怎么亲近。

如果说王剑华的那句‘宋老弟’是有意拉近两个人关系的话,那么宋端午公事公办的一句‘王经理’,则让他不禁有了点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來买衣服?”王剑华说了一句让韩絮大翻白眼的废话,可是韩絮却不懂得,在某些场合,这话明知道是废到不能再废的废话,但还是得说的,否则就冷了场了。

宋端午笑笑,道:“是啊,刚从外地回來,总算是料理完了,这回的工作重心终于可以放回到上海了!”

宋端午的话让王剑华的脸色悄悄变了几变,他听得出來这话里面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提醒下王剑华,自己现在是闲着沒事做,你个老货别他妈找不自在,否则我第一个拿你开刀的意思!

王剑华讪讪的笑了笑,连说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事实证明韩絮其实也不是光凭着自己的妙龄和脸蛋身材來取悦男人的,至少在察言观色和插科打诨上还是有一定的天赋,而就在宋端午和王剑华二人的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她则恰到好处的插了进來。

“叔,这位青年才俊是谁啊?你也真是的,也不介绍介绍,这多不礼貌!”说着摇着王剑华的胳膊,有意无意的刮蹭着自己胸前的山峰。

这可是给一个大台阶!眼看已经打破了尴尬气氛的王剑华高兴的差点沒搂住韩絮‘啵儿’上一口,又怎会不赶紧借坡下驴?!

所以当他赶紧说道:“絮絮,这位可是咱上海市的年青一代的新贵人物,浦东国际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和金顶地产集团的外围代言人,宝山区的老大宋端午宋三哥!呵呵,这次索菲亚的易主,就是他一力促成的,也算是我的上级了吧,絮絮你还不赶快认识一下?”

王剑华的话足足吓了韩絮一跳,韩絮沒想到这个看似文气的青年男人的來头竟然这般煊赫,而她在听出了王剑华话里有意拉拢的意思外,恐怕也对自己的眼光表示暗暗的肯定。

“哎呦,怪不得我一看宋先生就觉得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呢,原來真是人中龙凤啊,叔,你看看就连人家的眼光都这么的挑剔,买的都是些最新的款式,哪像你啊叔,就会挑一些过时的???”

韩絮很会用这种此消彼长的捧人方式,于是就在王胖子在一旁乐呵呵的点头称是的时候,韩絮则十分自然也十分自來熟的搂住了宋端午的一条胳膊,而胳膊碰触的地方,则是那已经压成了夸张形状的胸前双峰。

“叔,要不改天咱请宋先生去咱家里做客吧,都不是外人,也让他常常我的手艺!”韩絮压根就沒打算放开宋端午的胳膊,而是扭着头朝王剑华说道。

这可是个迅速拉近关系的最好机会,王剑华当然不会傻到有所迟疑和拒绝,而在王剑华对韩絮当众起腻卖骚视而不见的时候,韩絮再次转回头來笑着面对宋端午的时候,怀里的劲道不禁紧了紧,竟然还朝宋端午眨了眨眼?!

意味深长!

???

第三百二十章 谁背叛了谁?

韩絮终于逮到一个机会使劲儿的勾搭宋端午,这点是个人都能瞧得出來,自然更别提宋端午和王剑华这两个当事人。(.Com)/

一个是亲眼目睹着这小贱人的眉目传情,而另一个虽然看不到她表情上的猫腻,但是仅凭着生活作风就不难得出结论!一个胆敢在半夜爬上男友老子的床的女人,勾搭起一个外人來不是更心安理得的么!

明知道如此的王剑华倒也干错装作视而不见,既然自己这个便宜姘头想出马,那么倒省了自己再给宋端午安排小姐。

“好,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宋端午讪笑着将自己的胳膊从韩絮的怀里抽了出來,除了触感上的温暖柔软外,还带出了一胳膊的风尘脂粉气息。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可千万别反悔哦!”王剑华顿时乐不可支的说道,而韩絮在听到宋端午的承诺时,十分轻佻的拿粉拳轻轻锤了宋端午胸口一拳,咬着嘴唇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等你!”

顿时把宋端午闹了一个大红脸!

韩絮返回到了王剑华的身边之时,依旧沒忘挤眉弄眼的,而这宋端午当然视而不见,可是就在王剑华还想着继续跟宋端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什么的时候,却不料被韩絮暗示着径直拉出了boss的店面,这可把王剑华闹了一个不明就里。

“哎哎哎,不是要买衣服吗?怎么我还沒看呢,就把我给拉出來了?!”王剑华纳闷的看着韩絮,一脑门子的疑惑。

韩絮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你不说他算是你的上级吗,连他都穿的是boss,你这个做下属的难道要跟领导穿的牌子一样?!”

韩絮这一番话顿时点醒了王剑华,虽然这种情况在官场上注意的多,但是在职场上王剑华还是不得不讲究点的,更何况在这之前他还沒彻底的吃透宋端午的脾气。

“嘿嘿嘿,还是我的小絮絮乖巧!”王剑华顿时眉开眼笑的在韩絮的丰臀上掐了一把,惹得韩絮故作娇羞的偎在了他怀里,这可把王剑华给美得差点浑身沒二两肉???

被这两位这么一闹,确实耽搁了不少的时间,而宋端午在付过帐从更衣室里出來的时候,看了两眼换下來的那身老旧衣服之后,还是打包塞在了手提袋里。(.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用他的话來说这些都是流汗出力换來的,该花的一分钱都不能省,而不该花的一分钱都不能扔。

一身新的宋端午出了恒隆后,其目的地就直奔白娘娘的浦和私立医院就去了,而在这段距离的路途上宋端午的心境却是出奇的平和,全然不似在火车上时的忐忑。

宋端午知道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在,或是从物质还是精神方面,他都已然跟那个刚从大山里跑出來的野生犊子,有了天壤之别。

等到宋端午到了浦和医院的时候,已经时值十八时许了。

这个时候对于许多朝九晚五的高级白领或者金领人士來说,正好是结束一天的忙碌,或消遣或幽会又回归的时候,而那个被聂小纤称作穆先生的金牌大律穆春华,则刚好借着这个时间段來看望聂小纤。

对于他來说,自打遇到聂小纤开始,这就是个雷打不动的习惯,而每次前來手里捧得东西依然和他的行程一样,一大束价格不菲的双色郁金香!

医院一般都是三班倒,聂小纤的下午班刚好过了交接时候的忙碌期,此时正巧是查完了房静等吃饭的空闲时期。

这是穆春华早早就摸清了的不是内幕的内幕,可见他也算是有心做足了功课了。

“嗨,想什么?这么入神!”不得不说穆春华每次见到聂小纤的时候,那妮子都是一副愣愣出神的样子,而他也每次都是这老套的说辞,可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是你啊,穆先生!”

穆春华每次都是那样的问,而聂小纤每次也是同样的答,也不知是两人都有心这样做,还是无意间保持着一种暧昧的默契。

“你这个问題问了我整整三十五遍了,我也整整的答了三十五遍,这回可是真的真的最后一次回答你了哦,我沒在想什么!”聂小纤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吐着丁香小舌的对穆春华答道。

穆春华当然乐意见到聂小纤如此难得的亲昵,所以也是笑笑,不过他当然不知道的是,聂小纤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语,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被盖上‘淘汰’戳子的旧情郎!

“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不要叫我穆先生,叫我穆春华,或者春华,再或者你可以像我妈妈和姐姐那样叫我阿华或者小穆穆,这些都非但都不介意,甚至还很高兴!”

外人很难想象在法庭上挥斥方遒不可一世的上海滩金牌大律穆春华也会有如此的一面,说出去不得跌破了一地的眼镜!可是现在在此时护士站只有聂小纤和穆春华在这里调笑着,而聂小纤的那些个同事,在看到穆春华來了之后,要么是笑着打个招呼就找借口回避了,而回避不了的也自然当起了透明人。

这也难怪,穆春华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再加上赚钱有方且能说会道,找个由头在请了聂小纤的全体同事吃了几顿高档的宴席、k了几次歌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所有人心目中认定的最优人选。

吃人最短拿人手短当真是至理名言,而那些个起初对聂小纤羡慕嫉妒恨或者对穆春华略有看法的人,在这之后果然的都变得温良恭德起來!钱财和钱财变相下的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当真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现象,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面对穆春华的言辞,聂小纤突然找不到一套可以拒绝或者回应的话语,因为她忽然觉得无论是哪一个称呼,都过于显得亲昵了些,而显然聂小纤还沒有做好准备,她不知道怎样的面对穆春华,所以本能的选择了羞涩的底下了头。

一张俏脸顿时涨的粉嫩诱人,而那晶莹颤抖的花瓣小唇,是那么的吸引人去一尝芳泽。

见到聂小纤这般小女儿姿态的穆春华顿时热血上头了!作为一个各项功能指标都正常的男人,穆春华沒理由不在心里涌起一股子的占有**,更何况此时的聂小纤是那样的温婉可人,就连那电视剧里农村大妮土气的揉搓衣角的动作,都变得那样的可爱。

情人眼里出西施,当真不假!

“沒事的,无论你叫我什么,我都很高兴!因为你刚才的话语就已经回答了我,你说我问了三十五遍而你也回答了三十五遍,沒错,今天正好是我们认识三十五天的日子!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清楚的记得,而你的回答也告诉我你显然也记得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不正好是最有力的回应么!”

若是放在平时,穆春华在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再三最终选择说与不说,因为身为一个职业素养极好的大律师当然懂得在什么场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而医院的护士站,显然不是表白的好场所。

可是事实是穆春华不但说了,而且还说的那么激动,那么满含深情!这对于一个大律师來讲是不敢想象的!

“给我个机会,小纤!让我來呵护、保护、爱护你,好吗?我是真心的,求你!”在法庭上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和同行都不曾胆怯的穆春华,此时却是嗓音颤抖的说,而他下一步的动作,竟然是在鬼使神差之间,不自觉的牵起了聂小纤的手?!

“容???容我???再想想???”

立即避开穆春华浓情似火眼神的聂小纤头垂得很低,脸色羞红欲滴的她虽然嘴上说的留有一丝余地,可是那一只纤纤柔荑却沒从穆春华的手中挣脱,就任由他滚烫的大手握着!

空气里到处充满了旖旎暧昧的味道,而那两个春意盎然的当事人,则俱都心感甜腻的在那里偷偷观察着对方,全然沒有想到,此时在医院的大门口,刚刚下來一个因为一条短信,就不顾伤势毅然南下的犊子。

宋端午下了公交快步的來到了浦和医院的院门口时,却不知怎地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将他原本的淡定形象破坏殆尽。

“他妈的,一想二骂三叨咕,嗯,有人叨咕我,准沒好事!”宋端午一边狼狈的擦着鼻涕,一边往前走,正要抬脚进去的时候,却不料看到寒风中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捧着一个大篮子,而篮子里零星的花朵却像人一样,显得那样的无助,颇有点类似卖火柴的小女孩。

唯一不同的是这是个卖花的小女孩。

宋端午寻思着怎么着道歉也应该有个道歉的意思,所以走上前去。

“小妹妹,花怎么卖?”

“玫瑰三十块钱一只!”小女孩哈了口气在通红的手掌里,说道。

宋端午心下一惊,显然沒有想到花这个东西竟然这么贵,从不懂风花雪月的他自然分辨不出月季和玫瑰之间的区别,而他此时懂的是,花这个东西对他來说确实是一个奢侈品。

宋端午想了想,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來一只!”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打你个挖墙脚的!

这是宋端午有史以來第一次买花。(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在他的印象里,花朵这种东西,在王牛乡那是那些外地人吃饱了有钱沒地方花才买的东西,在那边漫山遍野的野花随便采,而谁又來买这需要花钱的东西呢?

要知道三十块钱在王牛乡,足够一家三口吃上两天的了。

这个犊子就是很奇怪,周亚夫若是对他说,三哥我想要个牧马人,三猫绝对沒二话立马掏钱买!聂小纤一条短消息说要分手,宋端午沒二话立马买最贵的火车票颠了过來!为了让见面显得诚恳一些宋端午毅然决然的置换了一身皮,当然付款的时候就别提心如刀割了。

而此时,从未给聂小纤买过什么东西的宋端午,突然觉得自己亏欠了那傻妮子似的,所以当他那一句‘來一只’说出口的时候,语气不仅仅是坚硬的,也是坚定的。

可是对于宋端午的话,那小女孩似乎并沒有立即执行,而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宋端午,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说:

“叔叔,就剩三只了,你能全买了么?我妈妈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呢,我冷???”

宋端午沒想到小女孩会这么说,下意识的就是一句:“啥?”

也许是小女孩误会了宋端午那句‘啥’的意思,所以立马变得略有失落,说道:“对不起,叔叔,我说错话了,來,这只给您!”

说着,从仅剩的三朵里挑出相对卖相最好的一朵,递给了宋端午,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微笑。

宋端午心里突然像是针扎了一般,沒來由的好一阵心痛!

因为他知道,小女孩那是在强颜欢笑!

而这强颜欢笑的背后,则是许多大城市里的人,所不懂的艰难和苦涩!

“这一只我不要了!”宋端午严肃的对那小女孩说了这么一句,那小女孩顿感惊愕,刚想开口继续对这位衣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年轻男人道歉的时候,却不料眼前的这男人竟然单膝蹲在自己的面前,拿出一张百元的大钞塞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用找了,三只我都要了,不用找了!”宋端午突然微笑着说,顺手将聂小纤送给他的那条已经被洗的看不出來血渍的爱马仕真丝围巾,围在了那小女孩冻得瑟瑟发抖的脖颈上。(.coM)

“外面冷,记得要多穿暖一点,回去要注意安全,照顾好妈妈也照顾好你自己!”宋端午眼睛略带红润的对小女孩说,也同样像是对十几年前那个苦难的自己说!

而那小女孩在反应过來之后,这才展现出真正的笑容。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小女孩一个劲儿的道谢,正不知怎地好的她突然将手里连花带篮子一并塞给了宋端午,说道:“这个也送给你,替我祝姐姐永远年轻漂亮,也祝叔叔你永远幸福!”

说完,就笑着跑开了,背后那个略显土气的脏书包在屁股后面一打一打的雀跃着,像是表达着小女孩心中的快乐!

宋端午看看手里突然多出來的一个篮子和篮子里孤零零、可怜巴巴的三只看不出是玫瑰还是月季的花朵,会心一笑!

雄赳赳、气昂昂的宋端午,提着那看着就觉得荒诞的花篮沒去别的地方,而是门儿清自來熟的來到了聂小纤的单身宿舍楼下,可是当他叩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开门的赫然则是化妆化到一半的苏画扇!

不过这犊子显然定力良好,当问清了聂小纤的班次后,连一句废话都沒多说扭头就走。

对于苏画扇,宋端午当真沒辙,尤其是她还是聂小纤室友加闺蜜的身份。而苏画扇在看到宋端午眉宇间的愁云和手里的花篮时,她就本能的知道即将好戏上演了,连妆都顾不得画完,偷偷的跟在了宋端午的后面。

不得不说宋端午一脚踏回上海之后,心境还是极其平和的,可是自打见了苏画扇之后,他的心里就沒來由的再次忐忑起來!

为何?

宋端午这犊子的观察力何等的敏锐啊!他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苏画扇在见了他时,那一脸的错愕!

这错愕里面肯定有事!这是宋端午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冒出來的念头。

所以当他快步走进门诊大楼,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了聂小纤所在的护士站的时候,不光是他忐忑的心终于安静了,就连他的脚步也像是钉在地面上一般,死死的挪不动步。

聂小纤竟然和一个男人手拉手在一起!而从他俩的表情來看,那种洋溢在脸蛋上的东西显然是叫做甜蜜!

宋端午的喉头一阵耸动哽咽,就是吐不出话來,而他的眼眶却是极其干涩的。宋端午能猜得到他现在的眼睛里充满了血红,而他此时的喉头,则是涌起了一股甜腥!

宋端午不清楚在他嗓子眼里如同块大石头一般存在的是郁郁之气还是心脏,而他也同样不清楚嘴里的一抹甜腥是心头的热血还是咬紧牙关下牙龈迸裂出的鲜血!

不过总之现实是聂小纤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宋端午嘴里的确实是血液的味道。

宋端午在拐角处孤零零的盯着那场景,就像偷偷摸摸的苏画扇紧张兮兮的盯着宋端午一样,而就在此时,那个男人动作十分轻柔迟缓的用手臂环围住了聂小纤,而聂小纤则沒有拒绝,捂着面孔将额头抵在了那人的肩头!

宋端午的内心一阵狂震,张开了口却发现什么都已然喊不出,想走过去却发现全身已然僵硬,唯一能动的,则只有那只提着花篮的手在紧紧的握着,直至关节泛着青白。

而他在痛心疾首的闭上了眼并过了片刻之后,这才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径直的走向了那卿卿我我的二人。

聂小纤是背对着宋端午的,而穆春华在显然察觉到了宋端午的异样后,不无疑惑的拍了拍聂小纤的后背,而后者在疑惑的抬起头不无羞涩的看看穆春华之后,这才一扭头看到了面色苍白到吓人的宋端午!

前一秒还春色满面,后一秒就已然惊慌失措的聂小纤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而就在宋端午看到她像极了一只被狮子围住而瑟瑟发抖恐惧至极的小白兔时,心内不知怎地一软,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项虞评价宋端午是个适应能力极其出色,并能在各种逆境下成长的一个犊子!当真沒错!

“亲爱的,怎么有朋友都不介绍给我!”宋端午笑着对聂小纤说道,连看都不看穆春华一眼。

聂小纤瑟瑟发抖着沒有回答,反而是穆春华伸出了手,说了一句:“你好,精诚律师事务所,穆春华!”

宋端午的个头不算低,一米八的个子,可是与穆春华相比还是挨了小半个头。

“幸会,大律师!”宋端午不卑不亢,貌似十分真诚的握住了穆春华的手:“宋端午,一个小酒吧的保安。”

宋端午的这么一说显然让穆春华感到了些许的意外,如果说连一个酒吧的小保安都能穿得起正牌的boss的话,那么穆春华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小酒吧’到底‘小’到何种程度。

“小纤?!”穆春华侧着头笑着对聂小纤说了这么一句,半提问半提醒的意思不言而喻。

聂小纤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下嘴唇对穆春华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我见犹怜!

“不用为难她了,按照小纤的说法,我是他的前男友,不过按照我的说法,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宋端午索性直接说道,因为他认为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逼问一个女孩子实在是沒什么意思。

穆春华综合聂小纤的表现,再看看宋端午手里的花篮,心下便渐渐明了。

“宋先生,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懂道理的人。既然这样,大家把话说开了好。我不管你和小纤以前是怎样的,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承认你是她男朋友了,这点刚才你已经亲口承认过,所以我奉劝你以后还是不要來骚扰她!”

看來穆春华是认定聂小纤这边的态度了,而当他言辞凿凿的对着宋端午说道的时候,仍旧握着的手似乎加上了点力气!

宋端午轻蔑的看了眼穆春华那抓鸡都费劲的手力,终于表情逐渐开始狰狞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人家聂小纤都跟你断掉的了,你还來纠缠做什么?你说你???”

穆春华听到宋端午那句辱骂的时候,就开始他一贯的口诛笔伐,可是就在宋端午的手上力度不断加强的时候,穆春华就已然开始受不了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渐渐冒了出來。

“你放手!”

终于忍耐不住的穆春华猛然推开了宋端午,捂着几乎变形的右手一脸气愤的看着宋端午,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发现,似乎这是个秀才遇到兵的情景!

穆春华怂了归怂了,可是宋端午被他这么一推之下的戾气却勃然而发,这么长时间积攒下來的怒气和担忧突然间爆发出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宋端午虎吼了一句,顿时惊得众人纷纷回避。

于是就在宋端午目眦欲裂的一脚将穆春华踹出个好几个跟头的时候,却不成想本性柔弱的聂小纤不知怎地突然挡在了穆春华的面前,吓得宋端午急忙收住了接下來的攻势,差点拉伤了肌肉。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定要幸福!

宋端午沒成想聂小纤会不顾一起的保护穆春华,他不知道聂小纤这是母性心理在起着作用还是他两人的感情当真发展到可以为对方奋不顾身的地步。(.COm)

宋端午的心里又是一阵剧痛,他用颤抖的声音对聂小纤说:“小纤,你先躲开,我相信咱俩一定有误会,我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解释!”

“不要解释了!我都知道了!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我都已经查清楚了,而你还不肯放过我,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聂小纤一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一边搀扶起穆春华。

不过宋端午那一脚显然不轻,穆春华不但沒有站起來,反倒像个虾米一样弓作了一团蹲在地上。

“你???你竟敢???竟敢殴打律师!我???我要???要告你!”

“告你mlgb!”

宋端午听到他竟然还敢这么嚣张,顿时更加的怒不可遏,他一把拉开聂小纤,揪住了穆春华的脖领子拎起來就是一拳轰了下去。

也许是盛怒之下和心情激荡,总之宋端午这一拳是失了往日水准的,力量极大但速度却不快,而就在堪堪要擂到穆春华的面孔时,去不了再次被聂小纤拉住并使劲的推了开來。

“宋端午!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说了咱來分手了,不可能了!你听清楚,我们分!手!了!”

聂小纤捂着脑袋一字一顿的高喊道,歇斯底里的状态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宋端午苦涩的抿着嘴唇喃喃的说道:“你不是这样子的,小纤!你说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说要跟我结婚,一起成立家庭!你不是这样子的,你变了吗小纤?是不是因为他?小纤你说话啊,你不可能背叛我的啊小纤,你可是我的女人,是我宋端午的女人???”

“你无耻!”聂小纤突然打断了宋端午的话语,说道:“你还有脸说我是你的女人?!你在先背叛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我是你的女人?!”

“谁他妈的背叛你了!是他妈bi的那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傻逼王八蛋造的谣???”

“啪!”

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却让整个吵闹的场景顿时静到如死一般的沉寂。

聂小纤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而这只手掌在零点几秒之前曾经结结实实的扇在了宋端午的面颊上!也扇在了两个人的心上!

这一巴掌不光打断了宋端午暴怒之下的口无遮拦,也打断了宋端午所有美好的设想和希望,当然更打断了宋端午仅有的,那么一丝丝用來欺骗自己的侥幸。()

“你这一下,算是了解了么?”宋端午再次恢复了平静,甚至比往日的样子还要來的深沉几分,他抽出根长白山点燃叼在嘴边,此时沒人敢上前说医院禁止吸烟,此时的他在众人看來就像只突然安静下來的狮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暴起伤人。

“你欠我的,两清了!”

聂小纤哆哆嗦嗦的站在穆春华的前面,对宋端午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端午点点头,看得出來他很落寞,虽然都说打人不打脸,更何况这是一个男人的脸,但是他此时已经无法顾及到这点了。

哀莫大于心死!

“好吧???分手吧???”宋端午十分不情愿,也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他仔细的将散落出來的三支玫瑰又重新放回到了篮子里,很是怜惜的抱在怀里后,在聂小纤和穆春华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來到了穆春华的面前说道:

“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打了你。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随时來找我。不过我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聂小纤,不要让她受气,别像我一样???那么???再见了!”

宋端午这话从头到尾其实都是说给聂小纤听得,他不认为一个一直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能有多大的出息,而那最后的一句,简直就是啼血之所在。

宋端午最后还是走了,怀里捧着那篮子玫瑰,留给了相互搀扶的聂小纤和穆春华一个充满暴虐,而又苦涩莫名的背影。

此时,聂小纤像抽干了浑身力气一样瘫坐在护士站里,眼里的泪水这才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顷刻而下,止都止不住,而穆春华则在一边安慰聂小纤的同时,也在对宋端午进行各种控诉,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骂的已然跟聂小纤的泪水成正比。

躲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苏画扇除了在开场的时候暗叫了一声“真他妈精彩”之后,就不禁默然了,尤其是在看了最后一段宋端午的苦情出演后,就更加的纳闷起來,因为她瞧宋端午那神态,哪里像是自己出轨之后死皮赖脸來纠缠的无赖人士,分明就是一个被马子甩了的苦逼嘛!

莫非这回我真弄错了?!这个念头在苏画扇的心头一划而过,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出了门诊大楼的宋端午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光是一身轻,就连心里也是空荡荡的,此时的他,那一腔的热血逐渐变得温和以致逐渐冰冷,而那颗跳动的心,也随之逐渐变得迟缓起來,虽然喉头的哽咽仍在,但是现在的他眼眶里已然沒有了干涩。

时值十九时许,夜色正浓,华灯以上。

老天爷也不知是怜惜宋端午的苦情,还是在嘲笑世间男女的多情,总之当天空中开始飘散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时,宋端午则刚好看到这昏黄路灯下缤纷的一幕。

上海鲜少下雪,像这么大的更是罕见,可是就在路人们都沉浸在惊喜的欢乐中时,谁又能想到,在这雪夜里还站着一个捧着一篮子鲜花,抬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來的傻子呢?!

雪夜,又是雪夜,每次受重伤的时候都是雪夜!宋端午心里如是想道。十几年前被母黑瞎子差点拍死的是在雪夜,如今被爱情伤到刻骨铭心的仍旧是在雪夜。

只不过两者不同的是一个是在**,一个是在灵魂。

突然间一片雪花落在了宋端午的脸颊上,继而纷纷扰扰的雪片都在脸上蔓延开來,宋端午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管,任由雪花在脸上渐渐化成了雪水,继而成了水珠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有一滴流到了嘴边,宋端午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冰冰凉冷丝丝,还略带一丝苦涩的咸味,宋端午这才知道,原來脸上的水珠可不仅仅是雪水那么简单,似乎还有泪水!

当泪水和雪水混为一体的时候,就连本人都分辨不开了,就像有人夏天站在雨里宣泄着内心的失望一样,为的就是掩盖泪流满面的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突然间雪下得更大了!

而此时宋端午却猛然的睁开了眼睛,沒有泪光也沒有暴虐,有的只剩下了心力交瘁的血丝。他明白此时需要一个略作休息和略作宣泄的地方。

宋端午将脸上所有的湿润都擦拭干净,显然这个犊子的自我调节能力终于奏效了。而他当抱紧了怀中的花篮信步向前走去的时候,连一眼的不舍回眸的沒有,毅然决然的再不留恋!

‘这个也送给你,替我祝姐姐永远年轻漂亮,也祝叔叔你永远幸福!’

不知怎地小女孩的话语突然在宋端午的耳畔回响起來,宋端午苦涩又带着无可奈何的潇洒一笑。

“幸福?对!小纤你一定要幸福!”宋端午嘴角还残留着莞尔,同时心里也在祝福。

一定要幸福!

这日的傍晚,上海终于迎來了罕见的大雪。

穿着一身从当铺里赎回來的长袍马褂的老刘头站在桃园酒吧的门外面,看着满天飘散的雪花,不禁连连感叹。

此时的他鼻子上依旧架着那副圆圆的老式墨镜,虽然那个上书仅有一个‘青’字的卦幌子沒在手边,可是这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一副的高人气派。

此时叫他老刘头,倒不如叫他淮南刘青田來的更合适。

“嘿嘿,瑞雪兆丰年啊!”刘青田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过來,冷丝丝凉冰冰的在手心里化成了一团小小的水珠,刘青田伸手在大褂上擦了擦,笑道。

看得出來,这老一辈的人到底还是喜欢念叨些俗语,正如他看不惯桃园酒吧里那些穿着暴露的男女一样,尽管这老货曾经不止一次的留连于各大中小按摩场所,可是若是按照赖大狗腿子的话來说。

那就是古时文人雅士多喜留连风尘烟花之所!

对此刘青田深以为然!

当然这老货可以做到在按摩单间里,光着屁股蛋在年轻娘们的身上耸动,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看得惯平日生活里的种种前卫行为,比如年轻男女在酒吧里的群魔乱舞。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青田不在桃园里坐着,而跑出來看雪景的原因。

雪越下越大,渐渐地成了落英缤纷的趋势,也正是因为这雪,则让刘青田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声:“好雪!”

于是他又重新接住几片雪花,像个孩童一般的用舌尖一尝之后,却‘咦’了一声。

“怎么有点苦涩?!”刘青田心下暗自纳闷。

想到此处,刘青田不禁左手即时占起一卦,可是这一算之下,脸上的微笑登时浮现了出來,将刚才的疑惑顿时驱逐殆尽。

“哈哈,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不走啦!”刘青田捋着山羊胡子自顾自的得意感叹道:“三小子,这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咸你现在已然尝遍了,蜕变之后就该你一飞冲天啦!”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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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浦和私立医院出來的宋端午很迷茫,至少现在去哪里都是一个未知数,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的看似漂亮至极,可是对于那些许多露宿街头的人來说,残酷似乎比美景要來的浓烈的多。(.COm)

宋端午本想直接杀回到那个破烂的出租房里,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这个德行若是出现在兄弟们的前面,他自认为可以瞒过木讷的周亚夫,可以瞒过忙碌的徐德帝,但绝对瞒不过人老成精的赖苍黄和李鲸弘,就连陈狗娃那孩子都能心思玲珑的看出來自己的异样,他又怎会自找揶揄呢?!

所以当宋端午再次苦于自己无处可去的时候,刚好一路信步走到了交大附中附近,这路程可不近,可见宋端午这犊子在雪夜里到底走了有多久。

将近二十一点,宋端午愣愣的瞧着‘轻言慢语’的店面,突然有种无味俱杂的感觉,他捏了捏花篮里冻得梆硬的三支玫瑰,突然十分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烦闷。

他摸出了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连看都沒看就播出了莫青檐的号码。宋端午不是那种前一刻被甩了,后一刻就能腆着脸皮去找下个妹子的混蛋,他之所以给莫青檐打电话,若说一点个人感情都沒有那是假话,只是这里面的个人感情,不是爱情,而是伤情。

宋端午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他与莫青檐自小定下的娃娃亲有沒有这回事,沒有的话最好,宋端午只当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然后哈哈一笑就此罢了,至于说两个人以后是朋友也好,是路人也罢,都要看缘分。

可是若是真的有这回事,宋端午也沒想占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若他真是那样人的话,那么宋端午也不会到现在为止,只钟情聂小纤一个妮子了。

凡是能立马抛弃前情而转身奔赴新感情的男人,不是在逢场作戏,就是视感情为玩具的混蛋。

宋端午一直对所谓砖家说的人与动物的区别是因为人会使用工具呲之以鼻,因为在这犊子看來,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差别,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像动物那般纯粹的为了繁殖,而是因为感情。

当然这话说回來这也仅仅是绝大多数,自然而然的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是例外。(.cOM)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眼光是独到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前提能安慰宋端午几句的也就只有莫青檐了,可是又不得不说宋端午此时是苦逼的,因为当这犊子将电话听筒放在耳边的时候,沒有听到预示希望的盲音,也沒有听到莫青檐那古典温婉的嗓音。

听到的只有电话那头一个冰冷的,丝毫不带感情的‘对不起,y····’

宋端午顿时欲哭无泪,这是老天爷赤luoluo的警告他:‘小子,傻了吧你,让你丫的作败,感情不在服务区了吧,哪凉快哪呆着您呐!’

莫青檐的电话打不通这倒是很出乎宋端午的意料,按理说像她这种來历神秘的女人,时刻保持联络的顺畅是最基本的准则,而就当宋端午一溜小跑的跑过了马路來到‘轻言慢语’的店面前时,这才看到门上贴了一张撒金的素纸,纸上一行娟丽的隶体小字。

‘南下采购,几日后重新开店,多有不便请见谅,望友们相互转告,安!’

意思很直白,感情也平淡无奇。可是宋端午却从字里行间看出了点不寻常的味道。

但凡开精品店的,都是开一天的门赚一天的钱,断然沒有店主关门自己去采购货物的道理,而莫青檐另外也沒说到底是何时才回來,只有这么一个让人模棱两可的答案实在是让宋端午不起疑都难。

宋端午摸了下门扶手上的灰尘,不多,看样子才走沒几天,而通过橱窗看了眼黑洞洞的屋子,虽然看不分明,但是宋端午却发现一个细节,就是莫青檐最珍爱的那款留声机的机头似乎还摆放在胶盘之上。

看得出來莫青檐走的很匆忙,匆忙到來不及收拾也來不及通知各位的程度,宋端午自嘲的一笑,暗自骂着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当真别人离了你都活不了了?醒醒吧,混蛋,离了你别人照活,地球照转!”

宋端午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不知在哪里捡了一个尖石头,在门边的红砖上刻了四个气势不凡的字。

‘下雪快乐!’

既沒到节假日又沒到特殊日子的,只是凭着下雪这一场景就能想到快乐的,估计也就只有宋端午这思维发散到捡不起來的犊子了,而他在刻完之后,还拿起一朵玫瑰将花茎死乞白赖的塞在了门缝里,直到警报突然奏响,宋端午这犊子慌不择路的急忙逃窜!

像个第一次出來做坏事的小毛贼一般,而此时若是某个跟他臭味相投的猥琐老货,若能看到宋端午落荒而逃的英姿的话,保不齐就会学着紫霞仙子的花痴样子,由衷的膈应一句:

“他连逃跑的样子都这么帅,我真是好幸福···”

宋端午虽然重伤初愈,可是毕竟身体素质在那里摆着的,而就当他一路屁颠屁颠的逃窜至彻底听不到刺耳的警报声后,这才渐渐停下了脚步,拄着膝盖喘着粗气。

样子很狼狈,但是经过这么一阵剧烈的跑动,宋端午心中的那口郁郁之气却减少了不少!

他此时颇感畅快,连带无法接通莫青檐的失落都消失不见。

而后他又拨通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项虞,不过他却沒有跟这位将门之后倾诉自己的感情经历,因为头脑已经清醒的他知道,在沒有同叶志坚同去拜会项家老太爷之前,他还是跟项虞保持一定距离的好,虽然不乏有避险的嫌疑,但是宋端午起码不想让叶志坚这个好不容易争取來的盟友,一怒之下调转枪口对着自己。

第二通则是拨给了白潇湘这个大虎妞,宋端午沒敢说自己回到了上海,而是找个借口圆了过去,可是当他听到电话那边的喧嚣声时,就已然知道白潇湘这疯妞八成又在那个夜场里浪呢!而后当他听着白潇湘借着酒劲质问他到底跟林小澈有沒有基情的时候,宋端午也只有带着满头的黑线回敬了一句“你舅舅的!”就立马将电话挂断!

他这回倒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蹲在路边一阵犯难的他,只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仅剩不多的长白山。

也许是宋端午颓废的样子当真落魄到了极致,就在他带着满脸的倦容和疲惫蹲在路边抽烟时,从旁边正好走过來一对相依偎的小情侣,而这对一看就知道物质虽贫乏但精神很充实的小情侣自然也看到了宋端午和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藤编的花篮。

“老公,我想要只花!”那个长的很平凡的女孩对同样长的更平凡的男孩撒娇道。

“不要了吧,咱家也沒花瓶啊!”

“不嘛,我就要,我就要,你都沒给我买过花呢!”

“那改天买好不好,你看那个卖花的就剩两只了,都不好了!”

“不嘛,不嘛,你说改天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人家就想现在要,我不多要,就一只,一只好不好嘛,老公!”

男孩抵不过女孩的软磨硬泡,只好对宋端午说道:“嗨,兄弟,花怎么卖?”

宋端午颇为好奇的打量着这俩人,沒有说价格而是出人意料的笑着问了一句:“女朋友?认识多久了?”

那男孩一愣,明显沒意识到宋端午会莫名其妙的这么问,不过他看看宋端午那人畜无害的笑容,还是老实回答了一句:“四年了!”

“四年了啊!”宋端午像个神经病一般感慨着,就在那男孩和女孩开始惊慌的看着不正常的他时,宋端午却拿出一只花直接塞在了那男孩的手里,笑道:“我不是卖花的,不过这只我送给你,祝你俩幸福哦!”

宋端午学着卖花小女孩的话语祝福道,而那对年轻的情侣在接过花并一个劲儿的道谢之后,这才又依偎着消失在了纷扰的雪花里。

宋端午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看着偌大的花篮里仅剩的那一只孤零零的红玫瑰,突然觉得很是讽刺,他忍不住想将其丢进街边的垃圾桶,可是连下了好几次的决心,最终却仍旧临时收住了手。

他舍不得!

那花篮就像与聂小纤逝去的感情一般!

哪样他都无法抛弃!

宋端午最后在抽完了最后一根烟的时候终于站了起來,扫掉了身上的落雪之后不禁开始想着,这偌大的城市究竟哪里才是自己安身之所的时候,突然口袋里的诺基亚1200竟然震动起來。

宋端午以为是莫青檐來电,可是当他掏出电话后这才知道,原來却是程璐璐发來的一条贴心短消息。

“下大雪啦,好少见,好漂亮哦!希望明天可以推雪人!不过你要千万注意保暖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宋端午会心一笑,心头一暖,他突然清楚了自己可以去哪里,同时也在庆幸刚才自己沒有一时冲动而丢掉那个花篮!

第三百二十四章 惊喜!

第二更送到!

宋端午看了下时间,这个时间段已然是索非亚人满为患的时候,他这次倒沒有用脚板颠过去,因为他一是怕自己走到的时候人家已经下班,二是则怕有人点了璐璐的台。()/

宋端午或许还不知道王剑华已经把璐璐升职为公关经理的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璐璐的这一条信息却是让宋端午有了'夜深留盏灯'的温馨感觉。

也就是说宋端午既然想到了索非亚这个地方,则就是奔着璐璐去的,虽然目的很纯洁就是想找人说说话那么简单,可是毕竟他也知道璐璐是做哪一行的。

宋端午捧着那个空荡荡的花篮站在路边等了好久,这才等到了一辆出租车,雪夜出租的生意尤其的好,就连宋端午所坐的这辆在半路上还多拉了一个顾客,宋端午倒也沒在意,他懂得这一行的艰辛,同时他也确实心不在焉。

车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本來大都善于攀谈的司机也因为全神贯注的注意着路面而变的沉默寡言,而此时车内只有广播中那个黄金时段的女主播在诉说着什么,宋端午一个字都沒听进去,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声音给人的感觉很舒坦。

一路无话。

宋端午下车的地点正好是索非亚的大门前,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宋端午的身形映衬的同这个地方一样的色彩斑斓,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个外表清秀的男人,实际上心里却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底限呢?!

到了地方的宋端午倒是不急着进去了,而是围着停车场转了一圈,发现并沒有王剑华那辆宝马730的时候,这才迈步进到了索非亚的大厅之内,可是本想直接到前台去开个ktv的小包时,却不料门口迎宾的门童竟然在给宋端午拉开门后,恭声说了一句:

"三哥晚上好!"

这可把宋端午弄愣了!他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名气,竟然大到连一个门童都知道的地步了?!所以就在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认识我?"的时候,却不料那个门童竟然笑了起來。

"三哥,您是这的老板,我要是不认识您,那可真就太失职了!"

门童这么一说宋端午不禁更纳闷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索非亚的老板了,可是当他转念想到估计又是叶志坚放出來的口风,或者白潇湘闹的妖时,他就不禁释然了。

索非亚的易主虽然是白娘娘和司马流水的打算,可是这里面所有的方法和步骤却都是宋端午一力促成的,所以门童叫他一声老板,倒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像门童这样消息灵通的职业,也就只有耳聪目明的伶俐年轻人能够干得來,所以宋端午才仅仅來过两次,就被人认了出來,这不得不说明这门童的眼里价儿确实够好。

"你叫什么名字?"宋端午出于礼貌,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可是就是这么一句,却让这门童顿感诚惶诚恐!

堂堂的宝山区宋三哥竟然问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想道,这对于易飘摇來说可是一个不敢置信的事实。

"回三哥的话,小的名叫易飘摇,名字低贱怕说出來污了三哥的耳朵。"易飘摇恭敬的说道,身段放的更低了。

宋端午点点头,仅仅说了一句:"嗯,名字有点意思!"

说罢就在大厅里靠窗地方找了一处沙发坐了下來,而他这样随口的一赞,却让易飘摇顿感心潮澎湃。

既然自己的身份都被人认了出來,那么宋端午便不能再去前台了,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掏钱开房间的?这就像是在自家里穿正装打领带一样可笑。

宋端午沒有接着往下说,而易飘摇便不好往下接话,可是就在易飘摇看到宋端午左右环顾的时候,心思活络的他就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不仅是多余,而是招人烦了。

"那个,三哥您若是沒什么吩咐的话,那我就下去忙去了!"易飘摇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由头,说道。

宋端午再次看了看这个外表普通,但却别有心思的年轻人,笑着挥挥手算作答应,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如同他本人一样透着不凡的年轻人确实给了宋端午很深的印象。

宋端午坐在大厅里孤零零的,正好同怀里的那个花篮相得益彰,而他在终于下定决心拿出电话的时候,却不料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将程璐璐的号码按了出來。

都说相由心生,宋端午这恐怕是动由心生!

"宋哥?!是你吗?!"电话那头的程璐璐接电话很快,快到忙音刚刚响过一声,宋端午还未有所反应的时候,且惊且喜的声音就通过电波传了过來。

宋端午不自觉的笑笑,反问了一句:"怎么,沒想到我会给你打电话么?"

听到宋端午这么一说,程璐璐顿时慌了,这点通过话语就能分辨一二:"不,不是!我,我,我不是沒想到,呃,我是说有点出人意料,哎呀,说什么好呢?!"

"嘿嘿!"宋端午听着她的支支吾吾,突然很值得玩味的笑了出來,更出乎程璐璐意料的是,这犊子竟直接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我?我在索非亚啊!"程璐璐好像沒理解宋端午话语里的意思,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宋端午一阵哭笑不得摇头,他看得出來,这又是一个沒心沒肺的女人。

"我是问你现在在哪里!有沒有陪客人?"

"哦!!!我正好闲着呢,在休息室!"

听到程璐璐这样回答,宋端午这才不觉得唐突,虽然他承认,若是此时听到程璐璐说自己在陪客人心里会有点小不爽,但是宋端午毕竟清楚这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霸占,而是无人陪伴的寂寥。

宋端午來到了易飘摇的身边问了句ktv的公主休息室在哪里,而得知在五楼,门上挂的有铭牌时,这才道过谢二话不说径直的來到了五楼。

易飘摇对宋端午的询问好似感到早就知道一般,沒有惊讶也沒有迟疑,而他在看着宋端午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时,嘴角竟然扯上了一丝玩味。

"小易小易,宋三哥刚才问你什么啊?"一个前台的接待十分八卦的问道。

"咳,还能有啥,问我ktv的公主房在哪!"易飘摇随口说道,十分的自然。

"哎呀,原來那个叫什么璐璐的真的靠上了这个大人物啊!怪不得王总对她那么好,还升了她的职呢!"

"你以为呢!这年头,哪个成功男人的屁股后面沒有点花花事儿啊!"易飘摇眼睛微眯,一脸的向往。

不得不说索非亚在对于员工内部通气的工作,做的很是到位!这点就从宋端午一路拾阶而上,那一路不断的'三哥好!'就可见一斑。

要知道宋端午第一次來到四楼的时候就被拦了下來,而这次却是一路畅通无阻,不得不说这名字和面子还有位子一旦做大了,不敢说特权有多少,但是有着些许的便利,却是一定的。

宋端午在五楼转了一圈,衣衫暴露的莺莺燕燕遇到很多,而衣冠楚楚的工作人员自然也碰到了不少,而宋端午一边在感叹着这大场子就是不一般,连员工都这么多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一个很是眼熟的背影从一扇门里出來,背对着宋端午消失在了拐角处。

宋端午一通好想,这才恍然想起,那个熟悉的背影是属于疯婷的,也就是陪周亚夫大唱特唱《纤夫的爱》的那个疯癫奇女子。

他径直的來到了疯婷刚才出來的门前,门上赫然挂着一个门牌。

ktv部-女休息室。

门牌虽旧,但也看得出來考究的质地和工艺,仿佛预示着索非亚以前的辉煌。

宋端午看了眼怀中的花篮,又看了眼花篮里仅剩的那只有些破败的红玫瑰,不知怎的突然有了点举足无措。

他将手里的电话又重新放回到了耳边,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喂",而那边则立即回应,宋端午这才知道原來那边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肯挂电话,只为等着自己先行挂断,或者重叙话语。

宋端午像是即将面对重要场合的自顾自的整理了下仪容和衣衫,这才重新的将花篮抱在了怀里,对电话那头的程璐璐说了一句:"你开门吧!"

"啊?怎么了,宋哥?!"程璐璐一头雾水的问道。

宋端午颇感无奈,一边欣慰程璐璐的单纯,又一边无奈她的慢性思维。

"给你个惊喜,就在门外!"宋端午温声说道,然后不顾程璐璐有所反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面对女休息室的房门,颇有点卓然不群的潇洒而立!

片刻之后,'咔嚓'一声房门暗锁作响了,宋端午下意识的就是一个激灵,可是当他看到自己面前的房门仍旧纹丝未动的时候,他这才暗骂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宋端午此时是在门前站着纳闷程璐璐为何这么长时间不來开门的,按理说就是现穿衣服时间也应该足够了!可是令他沒有想道的是,实际上程璐璐早就已经站在他背后笑意连连的看了他许久。

原來刚才的那一声'咔嚓'声,正是程璐璐的开门声,而宋端午打死都猜不到的是,自己面前的是ktv部女员工休息室不假,而他背后的那扇门才是程璐璐真正待的地方。

ktv部-经理休息室!

"嗯,这个惊喜嘛,马马虎虎吧!"

程璐璐见宋端午像个呆头鹅一般傻傻的站在那里,终于忍不住的笑着说了出來,而宋端午一听之下急忙转身,当他看到一脸笑靥如花的程璐璐时,这才知道自己把这场策划的'惊喜'给搞砸了!

不过与宋端午的窘迫相比,程璐璐则要显得动容的多,因为当这妮子看到宋端午冻的通红的双手和怀抱的那一个颇有点搞笑的花篮时,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把刚才的调侃全然抛在了脑后。

"宋哥!"程璐璐顿时哽咽了,不过还是努力沒让泪花流下來。此时的她是真想一下子扑到宋端午的怀里,可是在权衡了半天之后,还是选择了对宋端午挤出个破涕为笑的笑容,十分感动真诚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

第二百二十五章 璐璐的小心思!

第三更送到!刚才网络延迟了,将三百二十四章发了两遍,抱歉。(.coM)

程璐璐很清楚她与宋端午之间的差距,无论是从地位上,还是从背景上。

骨子里一直觉得自己很低贱的她虽然十分想跟宋端午厮守,可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奢望,所以这念头她也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想想过过瘾罢了。

即便是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让程璐璐跟宋端午说出心里所想所愿的话,那么程璐璐也不会说出,因为一是有所顾及,她怕宋端午的拒绝,二是她也认为,像宋端午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清白干净的大家闺秀,或许才能配得上他。

沒有表白就沒有拒绝。这点程璐璐一直很肯定。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这么一直单恋下去的话,那还有个美好的旖旎美梦值得让她去做,可是如果一旦自己不自量力的表白后,反而被宋端午严词拒绝或者鄙夷的话,那么不光程璐璐自己都无法接受,就连那个聊以自我安慰的美梦,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所以程璐璐一直是生活在半梦半醒的世界里。眼前沒有宋端午的时候,她活的很正常,除了少了亲自陪客人以外,剩下的跟以往沒什么分别。可是一旦眼前出现了宋端午的身影后,她就立马变得敏感起來。

这敏感不是对周遭环境或者旁人的敏感,而是只为一个人准备的,那个人曾经帮助过她,救过她,为她打过人,为她跟经理翻脸,现在又多了一条,为她买花,即便是一个夸张的大花篮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只略有破败的鲜花!

那个人名叫宋端午!

所以程璐璐当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上那么一眼,一眼就好!

一个女人无论长的多丑多么不堪,在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一个男人拿她当宝,而男人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这里面的问題是,能不能找到那个拿自己当宝一样对待的人而已。

聂小纤其实很幸福,至少在她说出那句'分手'之前,宋端午是确确实实拿她当宝的,只是她不自知或者被阴差阳错的误会左右了头脑而已。

而宋端午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也很幸福,因为他对于程璐璐來说,却是这世界上顶宝贵顶宝贵的宝!

"你?怎么在那里出來了?你们经理为难你?"宋端午眉头一扬,故意忽略了自己的窘迫,找个话題圆了过去。(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谁敢?!"璐璐小嘴一撅,抬着粉雕玉琢的小下巴耀武扬威道,可是当她又意识到在宋端午的面前这样似乎有所不妥的时候,又赶忙加了一句:"我就是经理!"

同刚才不同的是,这句则要显得沒底气的多,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经理,是靠谁得來的。

"呦,几天不见,有本事了!"宋端午笑着调侃道:"说说,怎么回事啊?也让我高兴高兴!"

见宋端午这般随意,璐璐便也轻松了下來,她雀跃的将宋端午请进了休息室,宋端午这才发现,原來这还是间单人休息室。

"待遇不错啊!"宋端午揶揄着说,而璐璐在关上门后脸上莫名的一红,说道:

"都是王总安排的,不过说实话,单凭我自己的本事,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璐璐随口说道,可是当她不知怎的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又赶忙慌张的解释道:

"这还不都是托宋哥你的福嘛,要不是王总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哪会搭理我啊!"

说罢,偷眼看了下宋端午的神态,还好沒出现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表情,程璐璐这下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个年头,漂亮女孩若沒有真本事的话,想往上爬还真就只有玩玩某种规则的这一条路。当然像程璐璐是个例外。

宋端午点点头,打量着小屋子里的陈设,一张可以当作单人床來用的皮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而对面则是一台电脑,屋子里虽然简单但好在干净。

宋端午颇为满意,说道:"嗯,王总这点还是想的蛮周到的,看來改天我的请客谢谢他!"

说着看了看仍旧局促的站着的璐璐,或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功利,不禁又微笑的加了一句:"你跟我同去!"

这话在程璐璐耳中听來无异于天大的高兴事,她一边重复着"真的?我可以吗?"一边又喜不自胜。

宋端午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解释道:"我想以私人名义请私宴,所以要带家属是必须的,最起码他会带上媳妇,而我总不能像个光杆司令一扬,只身赴宴吧!"

程璐璐一听差点幸福的要晕死过去,尽管她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那,那您怎么不带您女朋友啊?!"程璐璐趁着宋端午态度大好的时机,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也是最为担心的问題。而这问題在一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然后悔了。

"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无家无室的,了无牵挂!"宋端午突然此之以鼻的自嘲笑道,他看了眼表情十分精彩的璐璐一眼,又叹了一句:"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已经分手了,所以只好让你跟我去招待了,更何况这里面受益人是你!"

听到这里,璐璐这才算是不再激动了,因为她此时似乎有点小失落,原來宋端午之所以带上自己,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哦!那好吧!"璐璐抿着小嘴掩饰着自己的委屈,模样本就可爱的她此时倒是十分的惹人垂怜。

宋端午不知又从那里來的调侃心思,就在他看着璐璐一边沮丧一边失落的时候,却笑着说了一句令璐璐差点激动死的话。

"其实,我想着,让你跟我同去是委屈你了!因为我倒是觉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配我是糟蹋了!我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有你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说宋端午这话里有五分是恭维,那么剩下的五分则是实话了。

程璐璐确实长的不赖,甚至素颜的时候比聂小纤都要漂亮几分,只不过她俩唯一不同的是,璐璐比聂小纤多了三分妩媚的女人味而已。

幸福对于程璐璐來说來得如此突然!

"那个,宋哥你坐,我去给你倒水!"程璐璐用突然风牛马不相及的转变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可是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笑着问了一句:"今天你不忙?"

"其实忙的时候经理也是要陪客人的,可是王总特意交待过,我可以不用,他说我只要陪好你一个就好了!"程璐璐这话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宋端午是心思玲珑之人,他又哪会看不出來王剑华那点小心思!

"那好,既然王总给你安排了专门负责的工作,那么我现在就要检查你的工作成果了!"

宋端午将放在地上的花篮摆在了茶几之上,而他此时却不顾程璐璐有所表示,毅然决然的拉着她就要走出休息室。

"哎,我的花,花,我要我的花!"程璐璐趁着宋端午放手的时候,立马跑了回來将花篮美滋滋的抱在了怀里,只不过这柔荑却是主动放在宋端午的手心里的。

宋端午心里一阵莞尔,他看得出來,这妮子对自己恐怕是有心啊!

这二人在众人一片见怪不怪的目光中出了五楼,沒跑的太远而是直接來到了二楼,本想开个小包随便唱唱歌聊聊天喝喝酒而已,可是当ktv部的总经理得知竟然是自己老板的老板开包厢后,竟然不顾宋端午的强烈反对将其按进了那个宋端午已经十分熟悉的话318号至尊包厢里。

宋端午不禁哭笑不得,能装进去三四十号子人沒什么问題的最大包厢,此时竟然只有他与程璐璐两人,这恐怕不是盛情难却,而是浪费资源了。

宋端午的意思是自己随便玩一会就好了,别弄这么大的排场,留着318号包厢好赚钱,而那总经理却说了,压根就不差这几个小时的,再说了,自己的老板的老板如果都这样了,那叫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怎么办?更何况那人还说了,如果宋端午真的怕失了业绩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包个最大的,毕竟都是花钱,能让他多花一分就不让他多留一分。

当然这些都是那人的客套话,这点宋端午很清楚,如果在自家地盘上还要花钱的话,那可不就是丢宋端午的人了,更是在使劲儿的扇王剑华的耳光!

除非那人不想干了才会这么做。

宋端午最后还是对那人道了谢之后,这才和璐璐真正的坐在包厢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水和零食瓜果,宋端午知道即使就是自己一个人,店里也得弄出这么大的排场,这叫谱儿,有的时候是不得不摆的!

就像故宫里的龙椅一样,皇帝的屁股就当真有那么大么?就当真非是金的不坐么?

非也!

而当宋端午端起酒杯和璐璐第一次对饮而尽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才是正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璐璐的小心思!

第三更送到!刚才网络延迟了,将三百二十四章发了两遍,抱歉。(.coM)

程璐璐很清楚她与宋端午之间的差距,无论是从地位上,还是从背景上。

骨子里一直觉得自己很低贱的她虽然十分想跟宋端午厮守,可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奢望,所以这念头她也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想想过过瘾罢了。

即便是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让程璐璐跟宋端午说出心里所想所愿的话,那么程璐璐也不会说出,因为一是有所顾及,她怕宋端午的拒绝,二是她也认为,像宋端午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清白干净的大家闺秀,或许才能配得上他。

沒有表白就沒有拒绝。这点程璐璐一直很肯定。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这么一直单恋下去的话,那还有个美好的旖旎美梦值得让她去做,可是如果一旦自己不自量力的表白后,反而被宋端午严词拒绝或者鄙夷的话,那么不光程璐璐自己都无法接受,就连那个聊以自我安慰的美梦,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所以程璐璐一直是生活在半梦半醒的世界里。眼前沒有宋端午的时候,她活的很正常,除了少了亲自陪客人以外,剩下的跟以往沒什么分别。可是一旦眼前出现了宋端午的身影后,她就立马变得敏感起來。

这敏感不是对周遭环境或者旁人的敏感,而是只为一个人准备的,那个人曾经帮助过她,救过她,为她打过人,为她跟经理翻脸,现在又多了一条,为她买花,即便是一个夸张的大花篮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只略有破败的鲜花!

那个人名叫宋端午!

所以程璐璐当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上那么一眼,一眼就好!

一个女人无论长的多丑多么不堪,在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一个男人拿她当宝,而男人又何尝不是?!只不过这里面的问題是,能不能找到那个拿自己当宝一样对待的人而已。

聂小纤其实很幸福,至少在她说出那句'分手'之前,宋端午是确确实实拿她当宝的,只是她不自知或者被阴差阳错的误会左右了头脑而已。

而宋端午不知道的是,他其实也很幸福,因为他对于程璐璐來说,却是这世界上顶宝贵顶宝贵的宝!

"你?怎么在那里出來了?你们经理为难你?"宋端午眉头一扬,故意忽略了自己的窘迫,找个话題圆了过去。(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谁敢?!"璐璐小嘴一撅,抬着粉雕玉琢的小下巴耀武扬威道,可是当她又意识到在宋端午的面前这样似乎有所不妥的时候,又赶忙加了一句:"我就是经理!"

同刚才不同的是,这句则要显得沒底气的多,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经理,是靠谁得來的。

"呦,几天不见,有本事了!"宋端午笑着调侃道:"说说,怎么回事啊?也让我高兴高兴!"

见宋端午这般随意,璐璐便也轻松了下來,她雀跃的将宋端午请进了休息室,宋端午这才发现,原來这还是间单人休息室。

"待遇不错啊!"宋端午揶揄着说,而璐璐在关上门后脸上莫名的一红,说道:

"都是王总安排的,不过说实话,单凭我自己的本事,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璐璐随口说道,可是当她不知怎的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又赶忙慌张的解释道:

"这还不都是托宋哥你的福嘛,要不是王总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哪会搭理我啊!"

说罢,偷眼看了下宋端午的神态,还好沒出现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表情,程璐璐这下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个年头,漂亮女孩若沒有真本事的话,想往上爬还真就只有玩玩某种规则的这一条路。当然像程璐璐是个例外。

宋端午点点头,打量着小屋子里的陈设,一张可以当作单人床來用的皮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而对面则是一台电脑,屋子里虽然简单但好在干净。

宋端午颇为满意,说道:"嗯,王总这点还是想的蛮周到的,看來改天我的请客谢谢他!"

说着看了看仍旧局促的站着的璐璐,或许是觉得自己这话太功利,不禁又微笑的加了一句:"你跟我同去!"

这话在程璐璐耳中听來无异于天大的高兴事,她一边重复着"真的?我可以吗?"一边又喜不自胜。

宋端午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解释道:"我想以私人名义请私宴,所以要带家属是必须的,最起码他会带上媳妇,而我总不能像个光杆司令一扬,只身赴宴吧!"

程璐璐一听差点幸福的要晕死过去,尽管她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那,那您怎么不带您女朋友啊?!"程璐璐趁着宋端午态度大好的时机,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也是最为担心的问題。而这问題在一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然后悔了。

"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无家无室的,了无牵挂!"宋端午突然此之以鼻的自嘲笑道,他看了眼表情十分精彩的璐璐一眼,又叹了一句:"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已经分手了,所以只好让你跟我去招待了,更何况这里面受益人是你!"

听到这里,璐璐这才算是不再激动了,因为她此时似乎有点小失落,原來宋端午之所以带上自己,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哦!那好吧!"璐璐抿着小嘴掩饰着自己的委屈,模样本就可爱的她此时倒是十分的惹人垂怜。

宋端午不知又从那里來的调侃心思,就在他看着璐璐一边沮丧一边失落的时候,却笑着说了一句令璐璐差点激动死的话。

"其实,我想着,让你跟我同去是委屈你了!因为我倒是觉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配我是糟蹋了!我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有你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说宋端午这话里有五分是恭维,那么剩下的五分则是实话了。

程璐璐确实长的不赖,甚至素颜的时候比聂小纤都要漂亮几分,只不过她俩唯一不同的是,璐璐比聂小纤多了三分妩媚的女人味而已。

幸福对于程璐璐來说來得如此突然!

"那个,宋哥你坐,我去给你倒水!"程璐璐用突然风牛马不相及的转变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可是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笑着问了一句:"今天你不忙?"

"其实忙的时候经理也是要陪客人的,可是王总特意交待过,我可以不用,他说我只要陪好你一个就好了!"程璐璐这话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宋端午是心思玲珑之人,他又哪会看不出來王剑华那点小心思!

"那好,既然王总给你安排了专门负责的工作,那么我现在就要检查你的工作成果了!"

宋端午将放在地上的花篮摆在了茶几之上,而他此时却不顾程璐璐有所表示,毅然决然的拉着她就要走出休息室。

"哎,我的花,花,我要我的花!"程璐璐趁着宋端午放手的时候,立马跑了回來将花篮美滋滋的抱在了怀里,只不过这柔荑却是主动放在宋端午的手心里的。

宋端午心里一阵莞尔,他看得出來,这妮子对自己恐怕是有心啊!

这二人在众人一片见怪不怪的目光中出了五楼,沒跑的太远而是直接來到了二楼,本想开个小包随便唱唱歌聊聊天喝喝酒而已,可是当ktv部的总经理得知竟然是自己老板的老板开包厢后,竟然不顾宋端午的强烈反对将其按进了那个宋端午已经十分熟悉的话318号至尊包厢里。

宋端午不禁哭笑不得,能装进去三四十号子人沒什么问題的最大包厢,此时竟然只有他与程璐璐两人,这恐怕不是盛情难却,而是浪费资源了。

宋端午的意思是自己随便玩一会就好了,别弄这么大的排场,留着318号包厢好赚钱,而那总经理却说了,压根就不差这几个小时的,再说了,自己的老板的老板如果都这样了,那叫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怎么办?更何况那人还说了,如果宋端午真的怕失了业绩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包个最大的,毕竟都是花钱,能让他多花一分就不让他多留一分。

当然这些都是那人的客套话,这点宋端午很清楚,如果在自家地盘上还要花钱的话,那可不就是丢宋端午的人了,更是在使劲儿的扇王剑华的耳光!

除非那人不想干了才会这么做。

宋端午最后还是对那人道了谢之后,这才和璐璐真正的坐在包厢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水和零食瓜果,宋端午知道即使就是自己一个人,店里也得弄出这么大的排场,这叫谱儿,有的时候是不得不摆的!

就像故宫里的龙椅一样,皇帝的屁股就当真有那么大么?就当真非是金的不坐么?

非也!

而当宋端午端起酒杯和璐璐第一次对饮而尽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里都清楚,这才是正題!

第三百二十六章 是男人就上!

今天第一更送到!

古语有云: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Com)

说的就是在某种特定环境下,不同的饮品起到的不同效果。

虽然酒这个东西都说它乱性,但是对于宋端午來讲,它却是一个打开心扉的最佳的钥匙。

对于程璐璐也是同理!

当宋端午和程璐璐这第一杯对饮而尽的时候,这个两个人的正式狂欢算是拉开了序幕了。

宋端午本就不是一个擅长烘托气氛的人,甚至可以说他这个人有点冷,可是即便他的性子是如此,但现在的情形却是包厢内的气氛空前的炙热。

为啥?!

也不想想程璐璐是做什么的?本就是一个暖场的公主,对于烘托气氛调节情绪等等虽然不像疯婷她们那般老手來的随心所欲,可是要做到热闹却是可以的。

更何况程璐璐此时更是跟自己最为在乎的人独处,又怎会又怎能又怎么能容忍这场面冷下去呢?!

所以当程璐璐变着法的,甚至不惜讨教疯婷等人的绝招,以取悦宋端午的时候,其效果也果不其然的出乎意料的理想。

两个人在沒喝多之前都是兴高采烈的喧闹着,尤其是宋端午在璐璐的强烈要求下不仅是把原版的,还是经过他自己有意改编的,再或者道听途说的若干个版本的《十八摸》霸气侧漏的演绎了一遍又一遍!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的演艺天赋不是盖的,虽然不甚专业的唱腔略有拉分,可是架不住宋端午那惟妙惟肖的表演呐!

所以当宋端午一边扭着小腰,一边略带羞涩的看着程璐璐时,后者当然高兴的宛如在梦境里。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在其面前展现他所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对于这点,璐璐感到很幸运。

宋端午会的歌虽然不多,但总比周亚夫仅有的那两首《纤夫的爱》和《过河》要强得多,尽管都是老歌,却仍旧让程璐璐听的如痴如醉,虽然相比之前面几个不同版本的《十八摸》略有逊色,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当真不是白说的。

宋端午直到唱够了,唱累了这才从领唱台上下來,挨着程璐璐坐了下來豪迈的惯了一大口啤酒后,这才借着酒劲儿一拍璐璐短裙下那光洁可人的大腿,说道:"上去给哥來几首!"

璐璐立马乖巧的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就上了领唱台。殊不知就在这几步的距离下,宋端午却瞄见了她短裙下,那若隐若现的粉红色hellokitty图案的棉质三角内裤!

宋端午的心里沒來由的一痛,因为聂小纤赫然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不过宋端午的心思显然沒有在内裤这个问題上多做停留,因为领唱台上的程璐璐,已然瞬间化身活泼的美少女,以一首快节奏的舞曲将包厢里的气氛顿时烘到爆棚!

宋端午忍不住叫着好,情不自禁的站起來打着拍子狂吹流氓哨!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和哨音,却让台上的璐璐感到由衷的高兴外,连舞蹈都跳的更加的卖力。(.coM)

对于璐璐來说,能给宋端午展现自己,也是一种幸福。

一曲劲歌热舞完了,璐璐屁颠屁颠的跑到宋端午面前邀功,可是还为等到宋端午有所表示的时候,这妮子就学着宋端午的样子'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两大杯啤酒,而后故作潇洒的一抹樱桃小口,笑嘻嘻的看着宋端午。

看得出來这一通热舞的活动量很大,而璐璐在灌下去两杯啤酒还仍旧止不住兀自喘息。

璐璐这高低起伏的胸脯在她本人看來沒什么,可是却把宋端午这犊子眼睛都看直了!许久都沒碰过女人的他当见到这样撩人的画面后,如果再沒有点反应可就真不是男人了。

所以就在宋端午的小腹涌起一股股的热流时,这犊子急忙抬起二郎腿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不得不说璐璐的胸脯确实比聂小纤的要大上不少,现在离近了看更是如此,如果说在宋端午认识的女人中作个排列比较的话,那么白潇湘的胸最大,璐璐仅次之,聂小纤再次之,至于说莫青檐和项虞的,估计就是倒数一二的。

不过即便是倒数一二的,那也是相比之白潇湘等人而言的,最小的项虞当然不是飞机场,宋端午可以认定她的那个尺寸是刚好够盈盈一握,所以自然就更别提比项虞还要大上几分的莫青檐了。

"以后不准穿这领口这么低的衣服和这么短的裙子!知道么?"宋端午红着脸皮故作威严的说,而璐璐在听后只是羞涩的一点头,吐了吐丁香小舌答应了一句:"知道啦!"

在经过第一曲劲爆的璐璐再次上台的时候,接下來的则就变的舒缓的多了,可是这对于三猫來说,却仍旧有点喧闹的感觉,直到程璐璐渐渐的唱到第七八首的时候,这才突然一转风格,点了一首苦情的悲歌。

张惠妹的《哭砂》。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來。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难得來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泄落的砂像泪水流。

凤吹來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凤吹來的砂堆积在心里,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凤吹來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气氛顿时凝固了,已然微酣的宋端午看着同样微酣的璐璐在台上泪流满面的演绎这首歌的时候,他又怎会听不出,璐璐实际上是在唱给宋端午听,也是在描述着自己!

尤其是那句,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和谁都直到我在想你等你!

宋端午一时蓦然了,当台上的璐璐神情低落的重新归坐在宋端午身边的时候,他倒了两杯洋酒,自己和璐璐一人一杯,而后自顾自的一碰仰头喝尽。

"宋哥!都怪我不好!"璐璐这下慌了,带着哭音的摇着宋端午的胳膊道歉道。

"你沒错,错在我!"宋端午挤出个笑容说道,对于这个女孩子來说,宋端午真的沒有什么资格去对她使脸色。

"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端午或者三猫吧,宋哥宋哥的听着怪生疏的。"宋端午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碰过之后又是一饮而尽。

"宋哥你别这样了好不好,算我求你,这么喝酒伤身。"璐璐依旧带着哭音,可见宋端午刚才的话语似乎并沒有起作用。

"璐璐,我问你,伤心和伤身哪个更严重?"宋端午已经有点醉眼朦胧的问道。

璐璐默不作声,只是任由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哭什么!"宋端午自嘲一笑,说道:"在我看來,相比之伤心,伤身这件事真的太不值得一提了!"

"宋哥你别喝了,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这样下去你会醉的!"璐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为了你?哈哈,那谁又为了我?"

不得不说此时的宋端午已经酒醉至七八分了,而他喷着酒气用手指轻佻的勾着璐璐的下巴时,问了一句:"你么?"

宋端午确实已经醉了,因为这动作在平时看來,却是他打死都不会做的。

璐璐看着宋端午的醉态,又联想下自己的心事,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说道:"对,沒错,就是我!"

说罢,拿起桌子上的两满杯洋酒,一口一杯的仰头喝尽,而后又觉得不过瘾,拿起瓶子对着嗓子眼就往里灌,直到宋端午觉得不妙夺下时,这才发现一整瓶的洋酒已经被灌进去七七八八。

"璐璐,你这是干什么,我不值得的!"直到此时,宋端午真的看出來这小妮是铁了心的跟自己杠上了。

"你值得,你值得,你就值得!"璐璐夺过了瓶子,趁着宋端午醉酒不甚清醒的时候,终于将一整瓶灌尽。

已经彻底喝多了的程璐璐,在去卫生间吐了两次之后,再次回到宋端午身边的时候,突然发现酒桌上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她醉眼朦胧的看着宋端午时,却发现这犊子仍旧在自顾自的灌着酒。

"宋哥?"

"沒事,我多喝一点,你就可以少喝一点了!"宋端午含糊不清的歪在沙发上,任由自己手中的酒瓶悄悄的滑落。

听到这里,程璐璐再也忍不住了,或许是有酒壮胆的缘故,也许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关系,总之当她动容的扑倒在宋端午的怀里悲声啜泣的时候,宋端午的脑袋里就'嗡'的一声热血冲头了。

"宋哥,我喜欢你!"璐璐将脸埋在宋端午的怀里,借着酒劲儿实话实说。

"璐璐!"宋端午含糊应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早就想跟你说,可是又怕你嫌弃我,嫌弃我是个陪酒的公主,任人亲任人摸,我怕你会看不起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可是我现在却发现不说不行了,我知道宋哥你现在伤心,可是那个伤你心的女孩真的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宋哥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是个公主,可是我从來不跟人出台的,为的就是保证干净身子等你來爱我,宋哥,我做这些难道你都不懂么?"

璐璐这一番话说的宋端午是心潮澎湃的,因为他知道,一个女孩若要说出这么一番话,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心力。

"璐璐,我---"宋端午刚想开口,却被璐璐的纤纤玉指封住了口。

"宋哥,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么?!"璐璐一脸的艳红,眼若游丝的表情迷离。

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果在这场景宋端午还能保持淡定的话,那就不是定力不定力的问題,而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題了。

"唔!"

宋端午一把搂紧怀中的璐璐,翻身压在身下,霸道的嘴唇顷刻间就印在了璐璐的樱桃小口之上,而那条野蛮的舌头,则在撬开了璐璐半推半就的牙关后,在那充满了酒精的刺激和妙龄美女的香甜口中,一阵的胡搅蛮缠!

宋端午的那一双大手不知何时,竟然灵活的钻进了璐璐的上衣中,贴着细滑温润的皮肤就覆在了璐璐胸前的两团雄伟之上,触手柔软弹韧,这犊子好一阵蹂躏,仍旧恋恋不舍。

"好大!"

宋端午坏笑着在璐璐耳边呼出句话,他说的是实话,确实比聂小纤的要大得多,当然手感也好得多。

不过璐璐却是羞的将头埋进了宋端午的胸口。

可是就在宋端午空出一直手开始往下游走,并掀起璐璐的短裙之时,顿时从迷离享受中清醒过來的璐璐突然抓住了宋端午那只作孽的手。

"宋哥,不行!"

"嗯?!"宋端午抬起头表示疑问,而璐璐则看到的是他眼里充盈的血丝和**。

"呃,这里不行!"当她与宋端午的目光一接触的时候,口风就顿时松懈了,她所指的不行是地点而已。

"哪里行?!"宋端午喘着粗气的问,手却紧紧抓着短裙沒松。

璐璐咬了咬嘴唇,带着羞红欲滴的面色问道:"宋哥,你真的想要么?!"

"想!"宋端午想都沒想的就直接回答道,因为这个问題对于一个正常男人來说,显然只有一个答案。

也许是宋端午的直白和突如其來的愿望实现,让璐璐有点不知所措,就在她经过了片刻的考虑过后,终于说出了一个令宋端午差点暴走,也令她自己浑身无力的话。

这一句话可谓是欲拒还迎的典范了,虽然说这看似说的很是为难,但是里面究竟有多少的欢喜和期待,恐怕也就只有程璐璐自己知道了。

程璐璐眉目含情的仔细看看宋端午那通红的脸庞,确定他是真的想要自己后,这才含羞待放的说道:

"去我家吧!"

那犊子二话沒说,拉起璐璐就走,而璐璐在激动的跟随在宋端午身后时,怀里当然沒忘抱着那个仅有一支玫瑰花的大花篮!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二度诱惑!

宿醉过的人们都知道,当头天晚上烂醉而第二天清醒过來的时候,无非就是两种感受,一种是我这是在哪里,而第二种则是头好痛、口好渴。()/

宋端午现在的状态显然就是这两种感受的集合体!

而当他努力的睁开朦胧的睡眼时,面前的天花板是显得那么的陌生,从來都沒有在记忆中出现过。而这个犊子当砸吧着嘴只觉得又苦又干的时候,却不成想一个更令他感到惊恐莫名的事实竟然摆在了眼前。

宋端午此时感到口干舌燥是不假,而枕着他胳膊用滚烫火热的娇躯紧贴着他的程璐璐,正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其怀里!

这犊子不禁吓了一跳,沒敢有所动作,因为就在他轻轻掀开被角的那一刹那间就已然发现,虽然他自己仅仅穿着一条勉强遮羞的四角内裤,可是却架不住程璐璐不着片缕的春光乍泄!

这犊子的头‘嗡’的一声轰然作响,此时的他好像依稀回忆起昨晚在318号包厢里那荒唐的一幕,还有來到这里直接将程璐璐压在床上疯狂的情景。

宋端午慌忙之中忙将被子盖严实,而此时的他却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就是那自然反应下搭的高耸入云的‘帐篷’,却将他的生理反应出卖殆尽。

不得不说感性和理**战碰撞是很激烈和残酷的,而宋端午显然就在两者中间挣扎着。

他想将自己被枕到酥麻的胳膊从程璐璐的秀发下抽出來,动作小心翼翼的好似个小毛贼一般,可是就在他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却不料程璐璐竟然悠悠醒转过來,就在那一双美目赫然睁开含笑看向宋端午的时候,嘴里的温柔就已然出了口:

“醒啦?!”

程璐璐的话顿时让宋端午闹了一个大红脸,因为这犊子已然能够从璐璐清爽的笑意和不见一丝睡意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刚才竟然是在装睡?!

原來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和一举一动都已然被对方知道了。所以当宋端午尴尬讪笑着将自己的手臂抽回來的时候,却不料早就已经察觉他下面强烈**和异样的程璐璐,竟然伸出两条光洁的玉臂环绕住宋端午的脖子,十分亲昵的媚笑着说道:

“怎么,昨晚沒做成坏事,现在想补上是不是?!”

说罢,一双几欲滴出水來的眸子直勾勾瞧着眼前这个她心中的男人,说话间的距离十分的近,近到两个人的嘴唇只有零点几厘米的那种程度。(.cOM)

不得不说璐璐的姿势是十分撩人的,紧紧贴合宋端午僵直身体的娇躯也是异常柔软温润的,可是此时的宋端午心里却是长舒一口气,因为从璐璐的话中不难听出,昨晚似乎并沒有发生那种旖旎的事情。

他倒不是不想占有这样一个美丽的**,而是他觉得才见过区区几次就如此贸贸然的未免有些唐突了些,更何况骨子里本就有些复古思想的他认为,心里若沒有将以前的画面和感情彻底驱逐出去之前,是沒法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因为那是对后继者的一种亵渎。

不过现实好在是两个人仅仅是打打擦边球,并沒有真正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尽管璐璐心头的一把火烧得正旺,而宋端午的身体也不可避免的与意愿背道而驰,可是他却知道适可而止则是眼下最好的结局。

如果说清醒过來的宋三猫内心勉强算是被天使占据的话,那么他永远也不知道的是,昨晚的那个已经彻底放开的疯狂堕落的他,内心里的魔鬼是多么的欢呼雀跃。

其实程璐璐又何尝不记得昨晚的情景。

当她说出那句“去我家吧”的时候,就已然做好了被宋端午拉走的准备,而果不其然的是,宋端午那犊子果真的二话不说的将其拉到她所租的房子里,一路上急匆匆忙赶赶的宋端午一直在前面拽着,而她则一脸既羞涩又甜蜜的任由他拉着,任由那孤零零的玫瑰花在花篮里跳跃。

一切仿佛都是预演好了一般的,就在程璐璐前脚刚刚将房门关上的时候,后一秒就已然被宋端午的一记长吻亲到意乱神迷,而那个犊子当把她扔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扒得个精光并压上去的时候,本來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程璐璐这才慌忙的欲拒还迎的推开他,说道:

“等等,我去洗洗!”

“洗个屁!”宋端午气喘如牛的享受着那一刻的温存,已经彻底被酒精和放纵迷失了心智的他自然容不得到口的肥肉溜掉。

“那你先脱衣服,等脱完了我也洗好了,很快的,到时候怎么着都依你!”璐璐咬着他耳朵笑着说,而宋端午这么一听这才恋恋不舍的直起了压在她**上的身躯。

璐璐羞涩的捂着重点部位屁颠屁颠的跑到洗手间去的时候,宋端午当然沒放过这大好的大饱眼福的机会,而当这犊子呵呵傻笑着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已经渐渐迷离的神智不禁变得更加沉重起來。

其实璐璐平时洗浴的时间是很慢的,可是这次却是违背常理的速度,因为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意中人等得太久,更何况这个场景她已然梦到了太多次,也期待了太久。

可是当程璐璐羞答答的从浴室里回到房间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哭笑不得,已经脱得仅剩一条裤衩的宋端午却因为抵挡不住酒力,早就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程璐璐可谓是感到既轻松又失落,说轻松是因为似乎今晚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失落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沒敢打扰宋端午的昏睡,而是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而自己则贴着宋端午躺下,身体上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温度,鼻子里嗅着这个男人的气息,一双忽闪忽闪的美目中,则都是这个男人的影子!

宋端午就这样睡了一夜,而程璐璐则就这样目不转睛的整整看了他一夜!

就在几近中午的时候璐璐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刚好睡去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已然悠悠醒转了,则刚好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璐璐的那一句“昨晚沒做成坏事,现在是不是想补上!”如果换成其他男人來听,无异于火上浇油的效果,可是当宋端午一边忍住身体的冲动一边不着痕迹瞄到了自己衣物所在的时候,就已然开始试图转移话題了。

“嗯,昨晚酒喝得太多了,有些口渴,璐璐你帮我那杯水來吧!”

宋端午一边说着一边等待璐璐主动松开对自己的纠缠,而这句话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可是当璐璐一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了水杯时,宋端午就忍不住的傻眼了。

“就知道你会口渴,早就倒好了,來,我喂你!”说罢,就含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的给宋端午渡了过去,这可把这犊子顿时弄的既感到极端幸福又面红耳赤!

聂小纤哪里会这样的花活儿!要知道这种在古代风月场所叫做‘美人杯’的喝法,可是顶风流顶美妙的事情,若银子和面子还有样子哪怕仅有一样缺失的,都断然不会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程璐璐这一招使出可是差点大功告成了,因为就在璐璐跨坐在宋端午的身上一口一口渡尽了这一杯清水的时候,宋端午差点绷不住防守而彻底沉沦。

“还渴吗?好喝吗?”

璐璐坐直了身子娇笑道,风光无限好的完美上半身彻底的暴露在了某个犊子的眼前,哪里享受过这样待遇的某犊子的眼里,自然除了一片雪白以外,剩下的就是脑海中的一片空白了。

赆别临岐裹泪痕,最难消受美人恩!

璐璐合身趴在宋端午的身上,檀口在他的耳边吹气如兰,可是那纤纤柔荑却总是若有若无的装作不经意划过宋端午两侧的裤衩边缘,仿佛有所预示。

其实如果程璐璐不这么做的话倒还好些,可是当她这么一弄,宋端午却猛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來,为何?还不是因为这犊子怕痒嘛!

试想柔软的秀发划过面庞脖颈,耳中又吹來阵阵香风,腰两侧又感受着那柔荑划过的点点酥麻,本身就怕痒的这犊子又哪里会忍耐得住?!

不得不说这怕痒的毛病算是帮了宋端午一个大忙。

只见事情若再不打住就真的容易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时候,因为痒而大笑的宋端午轻轻推开娇躯逐渐滚烫的程璐璐,喊了一声:“我去个厕所!”就借口尿遁了!

堪称落荒而逃的宋端午直到跑到了洗手间的时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很是陌生,直到他将自己的脑袋一下扎在整整一盆的凉水中时,赫然抬起头來这才发现,原來自己始终还是那个自己!

“他奶奶的,差点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宋端午一边抹着顺着脸流淌的水珠,一边庆幸的说道,可是当他看到裤裆里那个仍旧挣扎着不肯消停的‘帐篷’时,却又十分欠揍的扯起个远算不上正人君子的坏坏笑容:

“不怕郎无情,就怕妹有意啊!”

这货到底还是个妖孽,无论在什么时候!

第三百二十八章 永远是你的!

宋端午在洗手间里足足待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才彻底的冷静了下來,这犊子之所以要在洗手间待那么久,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需要冷却被程璐璐勾搭出來的躁动,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宋端午的那个尿遁的借口终于应验了。(.cOM)/

‘搭帐篷’的时候是尿不出來的,至少对这犊子是如此。

其实宋端午是很担心,自己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璐璐的**的,因为毕竟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來说,沒有什么能比一个美丽的女孩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一切更有吸引力的了,所以当他心怀忐忑的真的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顾虑已然变得十分多余。

程璐璐趁着宋端午在洗手间里挣扎的时候,就已然穿衣服起床了,虽然只是暂时性的穿上了仅能遮住重要部位的内衣,但就仅仅是这样,却让宋端午安心了许多,毕竟眼不见,心不乱。

其实程璐璐又哪里看不出來宋端午的小心思,更何况以当时的情况來说,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做出该有的反应,可是宋端午最终却沒有,这让程璐璐在略感失望和失落的同时,也在暗自揣测宋端午是不是因为某种原因而选择了一直回避。

宋端午回到房间看到正缩在床上的程璐璐正抱着一角被子,满脸的委屈和沮丧,他沒能说什么,只是尴尬的挤出几个和煦的笑脸,转而急速的穿上了衣服,这个时候宋端午也知道自己不能说什么。

因为在此情此景,说甜蜜的起腻之类的话语显然不是宋端午所愿,而说其他的自然更是显得矫情,至于道歉之类的话语自然更不能说,谁说谁禽兽,因为那则往往代表着欺负完人家就准备拍拍屁股不认账或者溜之大吉的意思。

宋端午昨晚脱的快,现在穿的更快,骨子里有点小传统的他自然不习惯在别的女人面前赤身露体,哪怕是熟悉程度诸如程璐璐也不行。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就在宋端午刚刚穿戴整齐,并将地上那些被自己扔得到处都是的衣物一件件捡起,并叠好放在床边的时候,抱着一角被子和双膝的璐璐突然委屈的说道。

“嗯?!”宋端午不清楚这妮子为何前一刻还风情万种,而后一刻又变得楚楚可怜,所以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是介意我k房公主的身份,觉得我脏,不是好女孩,可是人家自认为是比大多数好女孩要干净不少的!”

程璐璐的一席主观臆断的妄自菲薄顿时让宋端午哭笑不得,他猜不到女人的心思自然也就看不穿程璐璐心里所想,可是他知道的却是这个本就已经脆弱的女孩,在看到了自己的拒绝之后,却是变得那么敏感和自轻自贱。()

宋端午他自认为不是一个迂腐不化的卫道士,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跟程璐璐保持着联络,而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情场浪子,至少自己在沒有彻底走出聂小纤给他带來的阴霾之前,是沒理由无端占有一个女孩身体的。

“说什么呢!”宋端午故意板起面孔,佯装教训道:“不准说这样的话了,至少在我看來,你就是一个好女孩,比她们强多了。”

宋端午这话不是虚伪的敷衍,而是发自真心的。

“我不信!”璐璐翻了一记白眼说道,同样的境况下聂小纤只会傻乎乎的问道“真的吗?”,而多了几分妩媚的程璐璐则是半嗔半喜的撅着小嘴又说了一句:“骗人!”

也许是璐璐此时的样子确实撩人,也或许是宋端午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总之当这犊子将刚刚一丝不苟系好的领带又拉开后,下一步的动作就是坐在床边勾起璐璐的下巴,搂过她就是一阵浅尝朱唇!

许久,直到被吻到发出阵阵嘤咛的璐璐,再次彻底沦陷在这犊子霸道的行径和款款温情里时,两人这才渐渐不舍的分开,脑门相抵的欣赏着对方并不断喘息。

“嗯,这样你觉得我像是在骗你么?”宋端午挂着邪邪的坏笑,在璐璐耳边吹着气。

“嘻嘻!”璐璐羞涩的一躲,不过仍旧缠绵在宋端午的发际:“一点都不真诚,就会占人家便宜的坏蛋!”

程璐璐这是在赤luoluo的半推半就啊,这也是明目张胆的欲求不满啊!

于是宋端午心下一横,再次吻了下去,只不过这次不光比刚才來的更加热情奔放,就连那双作孽的手都开始在璐璐细腻柔滑的皮肤上游荡。

这犊子终于感受到了别样的风情,因为他知道在摸聂小纤的时候,聂小纤只会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摆布,说什么是什么,从不拒绝但也从不配合,可是当宋端午那一双手感受着璐璐情不自禁的婉转迎合时,于是感叹着女人和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次宋端午显然沒有了昨夜酒后的疯狂,就连那狂吃璐璐豆腐的大手,都沒有侵犯其敏感的重要部位,只是在光洁的粉背和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游走,可是仅就这样,这犊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就又开始蹭蹭的往上窜了。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因为再任由热情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就不是美好而是在玩火了。所以当他挠着璐璐的小腰直到她忍不住笑着和自己分开时,宋端午就已然起身穿戴整齐的站在了门边。

当然在这过程中他沒忘在璐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权当算作安慰。这是聂小纤一定要让他记住并做到的一种习惯,而他刚刚记住,却只能用在了璐璐这里。

“听话,先好好的睡一觉,然后什么都不要想,改日我再來看你,乖乖的呦!”笑的十分人畜无害的宋端午站在门口对璐璐说道,虽然这话听起來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就像即将分别的恋人之间的叮嘱一样,可是这在程璐璐看來,却是充满了未知数的含义。

虽然宋端午刚才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來表达了真诚,但是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程璐璐她还是十分担心宋端午会因为这件事后,有意的疏远或者躲避自己,要是这样的话可就真的适得其反了。

不得不说程璐璐的感觉很敏锐。宋端午话语里的不确定正是源自于他的有意为之,只不过与璐璐想的不同的是,宋端午可不是单纯的为了逃脱纠缠的疏远或者躲避,而是他知道对于此事,两个人都应该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再正确的认识彼此。

“我走啦!”宋端午笑着朝璐璐摆摆手,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就要消失在客厅里。

“你等等!”不知怎么地,程璐璐竟然从床上蹦了下來,她赶忙的叫住宋端午,此时站在客厅的她身上只穿了着内衣。

“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題,请你一定要回答我!”璐璐咬了咬下嘴唇,紧皱的眉头像是做出了极大的勇气一般。

宋端午不禁哑然失笑,璐璐的这个神情可是不多见,而他在拿过一件冬季的睡袍亲手为璐璐温柔的披上后,这才笑着说道:“你问吧,我接着呢。”

其实从宋端午的话语里不难听出里面确实有调侃的味道,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将前一刻还风情万种而后一秒又凝重无比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璐璐此时还表现的如此正式,虽然宋端午知道这个外表坚强但内心着实脆弱的女孩子不能经受一丁点打击,可是当他笑意盎然的时候,谁都能看得出來他的作孽本质。

如果说聂小纤是外表柔弱内心强韧,另外还有点神经大条傻乎乎的话,那么程璐璐则刚好相反,表面上倔强但内心绝对是触之即碎的柔软,尽管两个人的风格比较相像,都是走的纯情路子。

聂小纤是单纯的不谙世事,而程璐璐则是在可爱中带着一点妩媚,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天作的巧合和人为的误会外,恐怕宋端午这犊子还真有享受齐人之福的可能!

不过当璐璐下定决心问出自己的问題时,宋端午就已然笑不出來了。

“我想知道,你为何不要了我!”

璐璐说这话的时候,脸是羞红欲滴的,头是直觉低垂的,而手脚却是冰凉的。

宋端午确实沒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一时间沒有答案,可是当他看到璐璐双眸中闪现那真正的一种叫做不舍和哀怨的东西时,宋端午的心里就是一酸,紧接着就是一阵心痛莫名。

他走上前去轻轻抱住璐璐,鼻子闻着对方的发香而嘴唇却凑在了璐璐的耳边呢喃道:

“等我真正做好准备迎娶你之时,就是让你真正做我的女人之日。”

说完,就毅然决然的出了房门,只留下璐璐一个人披着睡袍在客厅里半欢喜,半忧伤。

其实璐璐又何尝听不出这句话的效用无异于一张空头支票呢!两种极端的反差,要么娶了自己当他真正的女人,要么他永远也不会要自己!这就像爱与恨的两种极致一般,一边通往天堂,一边通往地狱。

璐璐是明白人,不过出于女人对感情的执着,她还是违背了理智选择相信了前者來欺骗自己!

出了璐璐家的宋端午松了口气,暗自感慨着自己沒有犯错误,他看了看此时的天空,正值中午艳阳高照之际。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那帮弟兄身边,可是就在这犊子坐在了出租车里奔赴自己那破败的出租房时,却不料兜里的电话又震动了起來。

仅仅是一条短信,而发信人则是刚分别沒几分钟的璐璐。

“端午,我永远是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了,我还在这里等你!”

寥寥数字,满含真情!

而当宋端午看到短信中的称呼时,先是心头一震,后又是一暖,突然咧开嘴肆无忌惮的笑着,笑的很开心!

???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日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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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端午的突然回归,众人当然表现的惊喜且惊讶以外,恐怕还有点暧昧的态度。为何?先不说宋端午回了一趟老家就拐带回來一老一小这件事,就单说自打宋端午下了火车到现在才出现的这个空白的时间段,就足以令众人浮想联翩的了。

要知道作为‘淞沪三强’的白娘娘虽然在权力上比不了叶家,在财力上也赶不上司马家,可是那势力却是三家里面的翘楚,更何况还有白家的老头子白远山在坐镇,虽然这条苏沪的大黑龙有些迟暮,但折腾起几个浪花却还是再容易不过的。

白娘娘的耳线遍布整个上海,这也就是为什么无论哪个层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能洞察先机的原因。而宋端午自然也不能例外,就在这犊子前脚刚刚踏到上海这个地界的时候,后脚就有认识他的眼线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白潇湘。

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那么接下來的大闹浦和医院,再到索菲亚的久久停留,最后在程璐璐家里共同过夜这一系列的事情,自然也也不过白潇湘的法眼,虽然这里面的种种细节这疯妞不知道,可是人都会联想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喝了酒还过了夜,如果沒发生点什么旖旎事件的话,真当所有地球人都是傻子?!

所以当里外一身新的宋端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时候,众人当然要对他表示讳莫如深了。

到了上海沒有第一时间去看望兄弟,也沒有先去照会白娘娘和白潇湘,而是先去见了一个妞还过了夜,如果说这妞不是宋端午的什么什么的话,估计鬼都不信!

对于这件事的來龙去脉,白潇湘天生八卦的好奇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外加口无遮拦当真是功不可沒,尽管这妞对于所有的细节一概不知,可还偏就硬生生的在众人面前描绘的绘声绘色,好似她就在现场亲临一般,就连宋端午和程璐璐两个人怎么亲热怎么依依不舍的种种细节都叙述的极为详尽。

不过宋端午这夜不归宿倒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刘青田和林小澈的住宿问題算是勉强的解决了。宋端午回到桃园酒吧回到那个破败的出租屋之前,本想将这两位活宝安置在白潇湘那里的,可是当他发现这疯妞不但沒有安置,反倒一拱手的推了回來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又要面对一个大问題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出租屋里就四张床,每人一张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可是现在凭空多出來两个人,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感到头疼?!

加床吧,宋端午想了想不禁只得打消,屁大点个地连一个桌子都放不下,哪里能加床?凑合着挤一挤?还是不行,就二手市场拉回來的那四个摇摇欲坠的单人床,恐怕已然经受不起承受两个人的重任了。

不过当宋端午问道老赖昨夜是怎么解决的时候,老赖仅仅是讳莫如深的一笑,直到林小澈像个孩子一样激动的拉着宋端午叽叽喳喳的说明的时候,这犊子才看了赖大狗腿一眼,眼里都是‘可苦了你了’的意味。

原來昨晚白潇湘大小姐将这二人塞回來之后,林小澈作为小团队里面最小的,自然而然的单独睡在了最干净最整洁的宋端午的床上,可是那个老刘头怎么办呢?起初这老货本想跟徒弟挤一挤,可是当他看到那窄小的床板时,就不忍心再让徒弟受苦了,所以继而将注意力打到了李鲸弘的身上。

‘银面少保’李鲸弘喜欢侧着睡,这床倒也够老刘头憋屈一宿的,可是当李鲸弘笑意连连的掀开被窝的时候,老刘头的脑袋就立马摇得如同个拨浪鼓一般!

满满一被窝的长刀,短刀,贴身片刀!

可见李鲸弘的爱刀情节,不过这也把老刘头吓得够呛,尤其是当李鲸弘像是献宝一般抽出那柄杀过人见过血的宝贝苗刀的时候,老刘头就立马将主意转移到了赖大狗腿那边。

为何跳过‘黑无常’周亚夫?就周亚夫那身板睡个双人床都不嫌挤,更何况现在憋屈在这一个单人床之上!

不过赖大狗腿也自然沒让老刘头好过了,尤其是掀开床单,露出床下那一地的破鞋烂袜子,而后又掀开被子展现着漆黑如墨的污垢床单被罩之时,老刘头就忍不住的惨叫连连了。

这哪里是跟着宋端午來上海享福?明摆着遭罪嘛!

于是与这一夜老刘头基本都沒怎么睡,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浑身有东西再爬,更何况背后还躺着一个睡的如死猪一般咬牙、放屁、打呼噜的赖苍黄!

于是第二天起來的时候赖大狗腿倒是睡得很舒坦,用他的话來说就是床上多个人自己就再也不用担心掉床下边去了,可是老刘头却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得出來这老货不但一夜沒睡,还平白的遭了一夜的洋罪!

经过这么一说可把宋端午乐得够呛,一伙子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吃吃喝喝的闲话家常自然就到了晚上。

而就趁着桃园还未开始营业的时候,周亚夫找个沒人的空子就将宋端午拉到一边,塞给了他一厚打纸张,宋端午翻看了下,足足三十多页a4纸的资料,而资料上自然写着的都是王剑华的种种关系和日常出行事项。

当然里面沒忘将王剑华身边之人也罗列了进去。直到宋端午翻看到那天在恒隆遇到的那女人,这才知道她叫韩絮,而周亚夫厉害之处就在于这货不仅将所有与王剑华有关系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给刨了出來,竟然还给每个人都照了相?!

宋端午当然看得出來那是**的,可是仅凭着这**照出來不亚于正式拍摄的技术,宋端午就足够赞许周亚夫几声的了。

看得出來‘黑无常’周亚夫确实不是刚來上海那个‘萌系壮汉’周亚夫了!对此宋端午感到很欣慰,同时自然也十分感谢白潇湘的调-教。

华灯初上,一行人自然是到桃园里再次大喝了一场,在宋端午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徐德帝自然还是那个老样子,整天桃园与家的两点一线忙得不亦乐乎,在家陪老婆和女儿徐若娴享受小家庭的温馨,在桃园忙着跟自己的粉丝团们眉來眼去暗送秋波,不得不说徐德帝在退出江湖了过的还是很滋润的,虽然沒有王剑华钱多权力大,但至少不用像他活的那样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自打宋端午和‘真凤凰’柳成真搭上线之后,徐德帝和柳成真倒是偷偷摸摸的接触过几次,不过这仅有的几次都是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会晤的,至于说这二人做了什么恐怕除了当事人沒人知道细节。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打二人接触过后,柳成真來桃园的次数就变得多了起來,甚至到了后來竟然演变成了有事沒事的就往这里跑,直到被赵岩松和李在石提醒柳成真这样频繁的行径容易曝光内幕的时候,柳成真这才渐渐消停了下來,不过每周來个两三次却是一定的。

聂小纤已经好久都不在桃园酒吧出现过了,虽然在酒吧这种服务场所有的时候换员工换的比顾客都勤,可是聂小纤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良好,甚至连她偶尔的迟到一次都会被人发觉,更别提这好久未见了。

不过众人惊讶归惊讶,可是谁都沒将此事提及,为啥?不就是碍于她与宋端午之间的关系么!作为男朋友的宋端午沒将缘由跟大家说明,大家也就不便多问,都是明白人,不会看不出來这两个人之间的摩擦和误会。

可是当宋端午从开封回來的时候众人这才都懂了,原來两个人的摩擦不仅仅是误会那么简单!

聂小纤期间趁着宋端午不在桃园的时候來过一次,不过不是工作而是辞职的,谁都看得出來这妮子是专门挑宋端午不在的时候避免碰面的尴尬,而徐德帝自然也不好说什么,顶多就是多发了点工资,另外大加安慰一番罢了。

因为谁都知道聂小纤是个好姑娘,而宋端午已经在外面有人了!不过众人自然不知道其实是聂小纤冤枉了宋端午,而后者更能问心无愧的表示沒有辜负过聂小纤。

这一切仿佛都是天注定的!

直到众人看到桃园酒吧门外停着一辆里面坐着一个高大潇洒的斯文男子的沃尔沃时,而聂小纤在出了门后就坐了进去之后,众人这才不禁纳闷起來,到底是聂小纤攀上了高枝一下子麻雀变凤凰?还是宋端午始乱终弃的一脚踩两船?

当然这些也都是众人在无聊时候的无端揣测罢了,除了陈狗娃例外,这质朴的孩子沒有受到大人们的感染,而是直面的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内心,他觉得宋三哥绝对不会背叛小纤姐,而小纤姐也绝对不会对不起宋三哥!

殊不知陈狗娃料定的才是最正确的答案,可笑一大群成人们还不如一个孩子看问題看的透彻清晰!

???

第三百三十章 日月如梭(下)

第二更送到!

相比之其他人,估计陈狗娃这孩子是最开心的一个了,他既沒有像宋端午一样被感情债缠身,又不似徐德帝一般周旋在众多的女人中间,虽然他曾经偷偷摸摸的帮助过徐德帝将徐若娴带到柳成真的身边,不过心地如同张小白花般纯洁的孩子,却也懂得这事不能告诉徐德帝的妻子。(.coM)/

所以说狗娃子才是桃园酒吧里最心无挂碍最快乐的人,尽管有的时候他还未自己的成绩担心,可是次次的榜单第一名却怎么着都是雷打不动的,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原先还是为报答徐德帝的供养之恩,可是现在却多了一项,那就是他也想要得到宋端午的赞许!

如果对于这个名叫陈殇的狗娃子來说,徐德帝是天一般存在的话,那么宋端午则就是神的化身,因为徐德帝对他的恩情大于天,而宋端午则是他一直前进并想要效仿的标杆。

狗娃子最终捧着这一年來获得的一大摞奖状证书还有那全优的成绩单回老家看望父母了,走的时候除了带上所有人的嘱咐和叮咛外,恐怕还有徐德帝和宋端午凑的双料份子钱,虽然说宋端午沒见过狗娃子的父母,但是仅凭着他们能教育出这么个懂事知恩的孩子,宋端午的心里就不能不起了敬仰之心。

狗娃子走后桃园确实平静过一阵子,在这个时间里,宋端午依旧和老刘头他们挤在一起,不过不同的是自己和林小澈挤在一张床,而老刘头则主动悲哀的要和赖大狗腿在一起罢了。

不过悲哀归悲哀,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最令周亚夫和李鲸弘感到惊讶的是,那老货虽然起初还十分难过,可是随着日久天长,这老货竟然渐渐适应了?!甚至在有的时候比老赖睡的还沉稳!

仅凭这一项,就足以令众人顶礼膜拜的了,要知道宋端午等人虽然和赖苍黄相处的时间很长,可是若说到他的那个被窝,却是有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

期间桃园酒吧倒也十分的平静,几个人每天无所事事的聊聊天,打打屁倒也过得很是逍遥。宋端午将自己那一车的特产分成了若干份,其中白娘娘和宁花翎老爷子的份儿当然不能少,展鹏程和郎戈的自然也不能遗忘,除了给柳成真和徐德帝预备的以外,甚至诸如宫嘉希、李响、王剑华等人也都面面俱到!

不得不说这犊子想的很周到,同时也可见这东西买的确实不少,可是当宋端午将最后两份分别赏给了索菲亚和桃园的员工们之后,他就不禁发现原來还是少买了一份。()

自己的兄弟却沒有了!

不过对此宋端午却是早有准备,他开了一个小会,将那张存着叶志坚送的两百万的回扣的银行卡拍在桌子上的时候,众人一致的都选择了沉默。

不得不说那次的会议开得是既热烈又郁闷,热烈的是因为宋三猫从此开始渐渐飞黄腾达,而手下的弟兄们自然也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郁闷的却只有一个人!

谁?

自然是李鲸弘沒跑的!

其实会议的最后是由狗头军师赖苍黄拍板决定的,他让宋端午把这钱划成了两份,一份用作各种活动的资金,而另一份则作为常备财产以防不时之需,可是到了最后宋端午则改变了一下,将其划成三份,至于说第三份是用作什么目的,显然是宋端午早就已经考虑好,并雷打不动的。

弟兄们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仅凭着互相欣赏和臭味相投可是吃不饱饭的。所以这第三份钱,其中一大部分寄给了李鲸弘远在沧州的姐姐,用作治疗其姐夫的费用,而剩下的一些则分给了众人,权当算作几近新年的红包和赏金。

对于红包和赏金,众人是沒有异议的,可是对于那将近五十万的巨额治疗费,李鲸弘在再三推辞不过之后,也只得一个人喝着闷酒,那一夜李鲸弘终于喝多了,宋端午也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掏心掏肺!

事情的后來是李鲸弘变得比之前更沉默了,除了对宋端午的所有指令变得更无条件执行之外,恐怕下手也变得更狠了,这点从有一次一个不入流的地痞在桃园找事,给李鲸弘硬生生打成了高位截瘫就可以看出一二。

桃园名义上的幕后大老板还是白娘娘,好在那地痞就光棍一个,白娘娘不花一分钱的将其丢到了浦和医院的某个小角落,美其名曰是照顾治疗,但谁都知道那就跟等死沒什么区别。

后來白娘娘來找过宋端午一次,不过不是为了李鲸弘打伤人的事情,而是她代表着浦东国际风投和金顶地产集团对宋端午成功收购索菲亚一事表示祝贺。

当然酬劳是少不了的,虽然沒有叶志坚给的回扣多,但是一半还是有的,可是这在宋端午看來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白娘娘给宋端午戴的那个帽子!

浦东国际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市场部副经理!

这帽子不可谓不大,但是宋端午明知道这是个沒有半点实权的空头衔,但他还是乐得够呛,为何?对于白娘娘的浦东国际风投宋端午可是再熟悉不过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外表堂皇的皮包公司而已,虽然也有涉及风险投资这一块,但是那却几乎是快到被人忽略的那种程度,而这家公司的真正用途,相信社会上所有人都会对那个词感到不陌生。

洗钱!

白家靠什么起家的?不是像叶家那样以权谋钱,也不是像司马家那样插手地产这块万金油!而是真真正正靠着酒色财气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起家的。白家为什么势大?不就是手里头握着一大帮子所谓的涉黑人员嘛!

宋端午显然就是里面的新贵,自己的能力加上手底下的能人异士,再借着点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成为了上海底下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宋端午知道所谓的市场部是个什么干活,相信只要说出市场部的总经理是谁,众人就一目了然了,不是别人,正是‘青鸟’裴鸾。

由此可见,别人的市场部真是为了拓展市场,可是浦东风投的市场部的设立,纯粹就是为了管理皮包公司掩盖的众多见不得光的场子而已。这里面桃园酒吧是一个,索菲亚自然也沒跑!

只不过这里面却是有混汤和清汤的区别,很自然以裴鸾这种白家的心腹,管理的就是最为來钱,也最为危险的混汤场子,而像宋端午这种能力超强但又不免用着略有顾忌的,自然管的就是挣得少,但绝对干净的清汤场子。

宋端午等的就是这一个头衔,有了这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王剑华的上司,才能正式接管索菲亚。

大局稍定,宋端午不由的松了口气,多日來的操持和各种事项的顺利使得他终于将失恋的阴云散去,他利用了空闲时间将所有能拉上关系的人都拜访了一遍,这时的他知道,自己终于不能再是一个只凭着狠劲儿就能吃遍天的犊子了,因为地位已然不同。

莫青檐消失后一直沒给自己來消息,这点宋端午找白潇湘询问后,就连白潇湘都不得而知,不过从白潇湘那里离开后宋端午倒是得到了实惠的好处。

那就是白潇湘那辆才买了沒多久的那辆黑车,奥迪a6,正式的送给了宋端午,美其名曰说的是你一个堂堂浦东风投市场部的副经理,连个像样的座驾都沒有这可说不过去。不过宋端午不知道的是白潇湘之所以这么大方,则是因为宋执钺兑现了他的诺言!

白潇湘只要能把宋端午在老太太的寿辰期间请回去,百万左右的车随便挑!

宋端午确实是回去了,尽管他这一回去就闹腾的众人不消停,可宋执钺还愿的送给了白潇湘一辆悍马h2,一來正好可以说明他赏罚分明,二來送给自己的亲女儿也是天经地义。

不得不说以悍马车那嚣张跋扈的模样,配疯癫妖孽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潇湘倒也十分合适!

感情宋端午是捡白潇湘大小姐的剩儿!可是当周亚夫欢天喜地的将奥迪a6开回去的时候,当宋端午这咬住猎物就要撕下块肉的狠犊子,把一张‘警备’的牌子明晃晃的放在挡风玻璃下时,老赖就傻眼了。

“三猫,哪來的?”

“从白娘娘的捷豹里偷出來的!”

“白娘娘的东西你也敢偷?比我还牛逼?”

“怕毛!这东西我早就相中了!白姨那里有的是!”

此话一出,众人一致的高竖大拇指!只不过宋端午沒告诉他们,这是个西贝货!

本來宋端午还想送给周亚夫一辆牧马人的,可是在赖苍黄和周亚夫的坚决推辞下只得作罢,用老赖的话说那憨货既然喜欢,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挣來,而周亚夫对此也深以为然。

不过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周亚夫现在已然不留恋牧马人了!因为那辆经过了改装的老式捷达已然沦为了周亚夫的玩具,而最令周亚夫感到惊喜的是,那车其实是徒具一个捷达的样子而已。

里面被改的面目全非!就在周亚夫有一次在高速上狂飙到两百二十多迈仍旧稳稳当当不飘,并且马力显示还有很大的余力的时候,周亚夫就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

后來这货曾私下里请过赵岩松和李在石撮过一顿,酒酣过后已经称兄道弟的那二人明白无误的告诉周亚夫,那辆捷达上海仅此一辆,单不说用的都是最顶级的配置,就连改装的手续费都是一笔天价的时候,周亚夫就知道这事自己管不了了。

这可是柳成真给宋端午送的一个大礼!

而宋端午在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像那样外表粗犷但内在别有乾坤的车子,也就只有你周亚夫才能配得上的时候,把周亚夫高兴的恨不得抱着宋端午亲上两口!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在收买人心方面,确实有一手!

???

第三百三十一章 新的一年!

第三更送到!

柳成真之所以能把一辆破捷达改成那个样子,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想报答对宋端午的恩情,毕竟沒有什么能比让一个母亲见到自己的亲骨肉,更值得感恩的事情了。(.COm)/

而其二,恐怕就是柳成真自打那晚就真的就宋端午开始心悦诚服了,因为不是所有人被枪指着头都能像宋端午那样的淡定,在事先预知其会开枪的情况下,仍旧指使自己的手下作出反击!

柳成真不得不承认,自己混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还从未见过像宋端午以外这样如此具有胆识和魄力的人物。

所以说像这样一个犊子若不能出人头地,那又有谁能够出人头地的呢?如果自己此时不依附宋端午,那又何时开始依附呢?

于是柳成真之所以花那么高昂的改装价格,其目的恐怕不光光是给宋端午献上一份大礼,估计还有投名状的嫌疑。

其实柳成真本以为自己亲手改装的那辆颇有扮猪吃老虎嫌疑的车子,宋端午肯定会喜爱有加,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竟然将自己的好意转手送给了周亚夫,于是柳成真在哭笑不得的情况下只得摇头叹气。

感情自己的一番心意打了水漂了,不过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宋端午在对待自己兄弟的问題上,确实可圈可点,于是柳成真最后实际上也颇为欣慰。

其实柳成真的好意并沒有变成驴肝肺,至少周亚夫对帝皇汽车维修的感情那叫一杠杠地!吃水不忘挖井人这点周亚夫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日子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很大的改观,也好似又跟往常一样。

宋端午照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带着周亚夫和李鲸弘跑到徐家汇公园跟宁花翎老爷子练拳,只不过这來回的路线却是悄悄地改变了,周亚夫和李鲸弘都看得出來自己的老大是有意无意的避开浦和医院,只是谁都沒点破而已。

聂小纤好像凭空的在众人眼前消失了一样,虽然大家都有心关心,可是所有人在宋端午的面前却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生怕这植根在宋端午心里的刺,会再次扎伤那个死不了的犊子一样。

不过显然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此时的宋端午,已然不是那个全部精力只关注在感情和武力的莽撞汉子了,而在这平静的日子里宋端午抽空去拜访了下大纨绔宫嘉希,其中有一大部分纯粹是为了联络感情,至于说刘云长家里的那一档子事,周亚夫早就跟宋端午说过了。()

宋端午沒有当着宫嘉希的面前提这件事,宫嘉希也就索性乐得不多费谦虚之言,不过两个人虽然都对此事讳莫如深,胆识彼此心里却心照不宣。

因为毕竟有些事不必摆在台面上,放在心里的感觉似乎更能使人时刻挂记在心里,更何况宋端午也想在这件事见到了结果之后,突然给宫嘉希一个大礼!

大纨绔宫嘉希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所以说这两个臭味相投的犊子凑在一起,彼此心里有什么花花肠子,自然一眼就能洞悉。

从宫嘉希那里出來宋端午倒是沒有浪费这趁热打铁的机会,径直的就杀到了宝山区公安分局李响的面前,起初李响还在纳闷这个年轻人怎么这胆大包天,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露头?可是当宋端午貌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提及自己跟叶志坚的攻守同盟时,李响那一张老脸在变了几变之后,就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事情的最后还是李响笑呵呵的将宋端午送了出來,甚至一直送到了公安分局的大门外,直到看着宋端午离去,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拉开抽屉看看里面放的一打自己儿子的光屁股照片,再想想宋端午那貌似纯良但实则腹黑的手段,最后再结合跟宋端午站在一起那些人的背景,于是李响很庆幸自己沒有选择继续与宋端午为敌。

自家的儿子什么德行李响自然比谁都清楚,明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家理亏在前,不过李响也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不过好在宋端午的能耐够大,所以李响正好趁着和解的这一步借坡下驴,也算是保全了自己的晚节,至于说宋端午承诺给他的好处,李响倒是可以预见的。

换届选举还未开始,无论是李响办公室还是自家门,前來拜访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可见这帮子嗅觉发达的苍蝇们,闻着不知谁放出來的味儿,就察觉到了李响将会是最后赢家的兆头。

李响的前途,之所以会一下子光明起來,不外乎就是沾染了宋端午的三分仙气么!至于说宋端午这身被走仕途的人视作仙气的东西,恐怕一多半來自于莫青檐背后那个神秘的任老,而另一小半,则是借了叶志坚大公子的光。

拜会完了官面上的人物,宋端午就又跑了一次展鹏程的家里,对于展老头卧病这件事,宋端午可是一直上心的,要知道在宋端午最初的阶段,展老头可是唯一能够跟他谈天说地的人,对此宋端午不光是很珍惜,更何况展鹏程曾经在狼哥的手下救过宋端午,所以这份情宋端午无论如何也不能忘却。

如果说宋端午从白娘娘那里弄來的'警备'牌子是半要半偷弄出來的话,那么他送给展老头的那棵六品叶的人参,却是当真在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

那可是胖丫鬟偷了老太太的家底,偷偷塞给宋端午准备让他补身的,可是宋端午却用在了这里,展鹏程是东北人,自然知道这东西的难得,所以也就乐得受了宋端午这个大礼。

在探病的期间宋端午曾经若有若无的向展鹏程透露了下自己现在的职位和权利,不过也仅仅是点到而已,在沒有说破的情况下他是想让展鹏程自己取舍罢了。

是继续在宝山区这一亩三分地里同狼哥等人分庭抗礼,还是跟着宋端午打拼天下,这是个很难的抉择,虽然说有宁**头不做凤尾的老话,可是小富即安和封侯拜相可有着十分遥远的距离。

展鹏程不禁开始沉吟了,直到宋端午回到了桃园的时候,他才让手下捎带个话给宋端午,意思是虽不敢说为宋端午上刀山下火海,但是为他马首是瞻却是一定的,而宋端午在听后也只是满意的笑笑。

这对于宋端午來说,已然足够了,他沒想将展鹏程的东北帮一口吞并,他只要在自己需要时,能够振臂一呼就像中的'一直穿云箭,千军万马來相见'就已然满足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日子也是周而复始的轮换重复着。从开封市回來的时候就已然元月将近,于是当宋端午忙完了手头的所有工作的时候,农历新年已然如期而至。

这一年的春节对于宋端午來说可谓是他人生中最为精彩也是最为热闹的,地点沒在高档的索非亚,而是特意的将桃园停业三天而准备好的,凡是所有宋端午认识的人都來此祝贺,就连小草的那个'死乞白赖'的乐队都拉了來,给热闹的春节平添了一丝欢愉。

其实跟宋端午关系不甚亲近的顶多就是拜个年就完事了,真正闹腾的是宋端午的那几个伙计,周亚夫和林小澈这两个正好互补的家伙给大家上演了一出惟妙惟肖的双簧,而赖苍黄和白潇湘则再次将那首你是我的罪演绎的爆棚,至于说徐德帝带着女儿徐若娴周旋在自己妻子和柳成真的中间这件事,宋端午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不过所有人再怎么闹腾,也只是将气氛变得热闹热闹或者喧闹而已,而随着一个人的出现,却将桃园的气氛变的瞬间尴尬起來,至少对于某个犊子來说是如此。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程璐璐!

这个所有人都默认,但唯独宋端午沒承认,而她自己却以宋端午女人身份自视的璐璐,在跟着众人闹腾之后,无意间得知六个大男人竟然挤在一间不足十五个平米的破出租屋时,不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口的时候,就瞬间被众人一致通过了,虽然里面有起哄的嫌疑,但也不失为沒有办法中的办法。

程璐璐原先跟小姐妹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过随着小姐妹的离去,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就有点显得空旷了,而当她盛情的邀请宋端午和他的弟兄们去自己那里的时候,任谁都知道程璐璐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不过众人同意归同意,但是那几个坐等着看宋端午笑话的牲口却只推宋端午一人去而已,这也难怪,毕竟谁都知道电灯泡实在是太过于碍眼。

但是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顾矜持的开了口,那宋端午再推却可就不是谦谦君子而是给脸不要脸了,这让程璐璐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放?所以当最后宋端午在众人讳莫如深的笑意中答应此事的时候,高兴的当然不光只有程璐璐,还有他手下的那几个兄弟。

事情的最后两方面都做了一些让步,宋端午决定带着林小澈暂住在程璐璐的房子里,而刘青田那老货也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叹终于可以不用跟赖大狗腿挤在一起了!

农历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宋端午悄悄的來到了桃园门外,回首看看屋子里兴高采烈的众人和矗立在门边俏生生的程璐璐,他潇洒一笑,因为他知道,新的一年,一定会更加精彩!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初进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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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午带着林小澈在赖大狗腿值得玩味的笑容中,搬到程璐璐的房子里是大年初五过后的事情了,虽然宋端午对此事是万分无奈的,可是架不住那四个犊子各自一张床撒着欢儿的气人,而且老刘头曾经当众放出话來,如果宋端午不把他宝贝徒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那么他立马就会拍屁股走人!

尽管宋端午知道老刘头是吓唬人,因为只要林小澈一天不走,老刘头就一定不会走,可是为了安慰那个老混蛋,宋端午也只能硬着头皮的搬了进去。(.coM)

一个大男人需要住在一个女人的家里,这事说出去可是有够丢人的,可是不管宋端午怎么嘱咐众人对此事要求其保持缄默,最后还是将此事传扬了出去!

于是当宋端午以后再次踏足到索菲亚的时候,里面的所有人就已然将他和程璐璐当成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來看待了,至于说实权还是最大的王剑华,自然更是乐得甘当狗腿子自居。

不过既然说到了王剑华,那就不得不提及这孙子实在是太会办事了,当他听说宋端午和程璐璐已经同住在一间屋檐下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偷偷嘱咐财务在程璐璐每个月的工资里多加了几千块钱!

程璐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宋端午未尝不知道?这是变着法的替他俩交了房租啊!对此宋端午也仅仅是一笑,他知道这钱肯定是从王剑华的私人账面上扣除的。

为啥?这可是个迅速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啊!宋端午和王剑华之间越不分彼此,就越割舍不清楚,越割舍不清楚,这人情债就烂在了锅里,虽然沒有具体的数目,但绝对永远好使!

其实对于索菲亚这个偌大的场子,宋端午的原则是效仿老子的无为而治的,毕竟接管前叶家治理的就很不错,宋端午不想弄个釜底抽薪的大换血,他也不想学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他最终选择的则是将其首领收为己用,然后选择了信任的遥控手段。

实际上当宋端午和林小澈夹带着行李卷正式住进了,这间现在可以称之为索菲亚提供的房子时,感到最高兴的自然是程璐璐了,可是同时最感到无可奈何的也是她!

因为宋端午这犊子故意装傻的同林小澈住在了副卧!这让程璐璐在最初的期待落空之余,又怎生不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过无奈归无奈,虽然不能耳鬓厮磨,但是天天的相见却总好过自己一味的单恋,所以当程璐璐选择了相信自己终能水滴石穿的打动宋端午时,这三人在一间屋檐下相处的倒也十分和睦和平静。(.coM)

只不过在这个期间曾经发生过一件令程璐璐哭笑不得的事!有一天热心肠的房东大婶曾经偷偷摸摸的问程璐璐住进來的是谁,程璐璐小脸红扑扑的坦言告知是自己的男朋友和他的朋友,只是这个朋友是男是女倒沒说。

“妮子,你男朋友带进來那个女的长得可俊,你可要上点心防备着点啊!”

璐璐一听差点沒喷出來!然后在晚饭的时候她这么一说,顿时把宋端午笑的前仰后合的,而反观林小澈则满脸通红的就差找房东大婶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

从那以后林小澈还当真白天不着家了,整天的跟周亚夫那牲口混在一起,两人凑在一起还真别说,当这有‘黑白无常’的架势!

璐璐白天依旧上她的班,只不过她的工作也就只有坐在休息室里上网看电影或者打个盹之类的,索菲亚上下谁敢支使宋端午的女人啊?干活都不用自然更别说让其陪客人了!所以璐璐整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宋端午能來索菲亚坐上一坐,这样她就可以终于不至于无聊了。

不过宋端午显然沒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因为自打过了初七之后,宋端午接到了三通最重要的电话,一个意外两个措手不及!

意外的是莫青檐打來的,电话里沒说什么,只是告诉宋端午因为某些事情她不得不回家一趟而已,可是当莫青檐提出自己从老家带回來一个人并想介绍给宋端午认识的时候,这犊子就不禁感到头大了。

带回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青檐的亲弟弟,一个跟林小澈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莫青庭!

不过好在莫青檐通知宋端午的时候两人并沒有到上海,所以宋端午还是有些时间准备的,不过从这件事上宋端午当真看不出來莫青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是要把自己介绍给她的家人应该是自己上门拜访其父母才对啊,弄个弟弟來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宋端午的心思显然沒有在莫青檐这里多做停留,因为当他接到叶家的大公子,‘吴淞小白龙’叶志坚的电话后,脸色就不得不凝重了!

叶志坚的意思很明白,想让宋端午尽快安排与项家老太爷见面的机会,虽然他这么急匆匆的原因沒说,但是脑筋灵活的宋端午和狗头军师赖苍黄一合计,再结合上海开始流传的风言风语,就不难得知上海要变天了!

对于领导班子的替换谁最关心,不是底层的民众,而是当官身边周围的那些人,虽然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一人沒落了周遭也得跟着遭殃!

这件事本來是让宋端午感到十分头疼的。

什么时候去见项家老太爷是他能决定了得?可是这话又说回來,毕竟自己从叶志坚手里拿下索菲亚就是凭着这个条件,如果不兑现的话那么他和叶家私下缔结的攻守同盟的协议肯定会第一时间破裂,而这个协议是宋端午用脑袋好不容易争取來的,而破裂的代价,宋端午承受不起。

也许是上天垂怜努力的人,就在宋端午为此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项虞突如其來的一通电话算是帮了宋端午的大忙了,项虞的意思也很简单,这年也过了,该登门拜访的也都來过了,于是趁着这个不头不尾的阶段,是该让宋端午带着他那把朝鲜战场上缴获的刀子去拜见项家老太爷了!

宋端午一听乐得差点沒蹦起來,当他跟项虞确定好了种种细节之后,这才通知了叶志坚,只不过叶志坚不知道的是项虞并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不速之客,而项虞也不知道的是宋端午竟然会胆大包天未经她同意就带人过來!

接下來宋端午用了几天的时间安排了一下人事事项,老赖依旧是稳坐中军不动的人物,把李鲸弘放在桃园,用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已然足够,周亚夫和林小澈则被派到了索菲亚,一來用以磨合这二人之间的默契,而且宋端午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想法,就是监管着王剑华这滑头别弄什么幺蛾子!

宋端午他现在手里握着宁花翎老爷子这张王牌,又捏着展鹏程的一票人马,所以可以说在上海这块地方除了司马流水以外,还真沒有能让他伤筋动骨的角色!所以说宋端午怕的不是外敌入侵,而是祸起萧墙!

至于说老刘头,宋端午则是带在身边的。因为他知道带老刘头这样一个随时可以预警的人物,可比带保镖用來被动防守要更稳妥的多!

更何况同行的还有叶志坚这位大纨绔!宋端午相信即便是出岔子那么第一目标也是叶志坚,因为无论从身价还是背景上來说,叶志坚无疑都要比宋端午金贵的多得多!

当宋端午带着老刘头跟随着叶志坚的脚步消失在机场的安检口的时候,在外面送行的两拨人中,显然各具特色。

叶家那边显然官气浓重,表情都是凝重无比的,而反观宋端午这边则是五花八门的各色人等都有,不过他们表情则是依依不舍。从这两队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來宋端午和叶志坚的路子注定会是截然相悖的两个路数。

因为仅仅同是送行的人,就已然能瞧出泾渭分明的感觉了。

农历正月十五的这天,从清晨开始就是阳光明媚的,程璐璐本想在这天里开开心心的同自己心爱的男人渡过人生中的第一个元宵节,可是此时的她却站在虹桥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看着宋端午渐渐消失的背影而感到甚为落寞!

不过尽管是万般的不情愿,但是璐璐却知道宋端午这是为了以后的事情而去拼搏,所以她不能也无法多去纠缠,所以当她天不亮的就早早的爬起來给宋端午做早点的时候,她就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注定是要做好孤注一掷沒有任何退路的抉择。

如果说宋端午狼吞虎咽的将所有的早点都打扫干净,是对璐璐的一种肯定和安慰的话,那么此时他背对众人的表情却是严肃的,这点刚好同叶志坚大公子一模一样。

只不过两个人严肃的表情却不是來自同一个原因,宋端午是为了自己这趟北京之行感到紧张,而叶志坚则是对自己的情报团队感到怀疑!

为什么在给宋端午送行之人中,那个表现的依依不舍的女人,跟自己办公桌上放得文件里的那个叫聂小纤的女人不是同一个?!

宋端午时刻在算计着叶志坚,而叶志坚又何尝不是如此?!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小瞧了这犊子!

第二更送到!

对于坐飞机这件事,宋端午可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打飞机这事以前他在偷看邻村寡妇洗澡的时候倒是干过,可是这与坐飞机相比却是两码子事啊!

宋端午这个连坐个火车都要挑便宜坐的犊子,自然无法想象坐飞机的场景,尤其还是头等舱的待遇。(.cOM)

不过好在身旁有老刘头这个老货,要知道老刘头虽然在有的时候确实表现的不堪,比如在大宋洗浴的那次,可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拿得出手的!因为他对于出门在外所有的门路都是十分清楚。

这也难怪,毕竟老刘头跑路跑惯了,更何况这老货还是个经常出入将门相府的牛人!

当宋端午坐在头等舱舒适宽阔的座椅上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纳闷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像徐德帝一般老少通杀了,连机舱门口站着的那个徐娘半老的空嫂都对他眉目传情?!可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这回倒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了,因为那空嫂对谁都是那样的笑???

“端午,过一会儿我们就要从这虹桥机场起飞,然后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了,很快的,一会儿就能抵达!”

叶志坚坐在宋端午对面的位置上,笑着说道,表情十分轻松随意,甚至还带着点对设施的挑剔,看得出來这货出门在外也是个享受的主儿!

“我们端午知道!不就是三个小时的事儿嘛!我们端午坐飞机都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老刘头倒是表现的很义愤填膺,人老成精的他哪里看不出來叶志坚话语里那鄙夷的意思,只不过他的这个反击实在是太过于无力了些。

说老刘头坐过无数次的飞机这个倒是有人相信,可是说宋端午坐过,那么叶志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假话!

为何?

经常坐飞机的人哪像宋端午这样,一手紧紧的抓着安全带,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教程,然后终于在扣好的时候长舒一口气的?

这就像同是趴在娘们肚皮上,老手闭着眼睛都知道入口在哪,而新手菜鸟却要研究上半天一样!

可是就在这时宋端午竟然突然抬起头來朝叶志坚自信的一笑,说道:“嗯,从上海到北京的飞行距离也不过一千一百七十多公里而已,一半天气好点也就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可是现在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南北的天气和能见度不同,所以一般人也就自动的认为是三个小时!”

叶志坚听宋端午这么一说突然一愣,看宋端午这自信的神态和侃侃而谈的状态,显然在犊子刚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于是当他只得讪讪的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并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候,却沒有瞧见老刘头和宋端午之间的猫腻。()

“三猫,原來你坐过飞机啊!”老刘头小声对宋端午说道。

可是宋端午却是讳莫如深的一笑,说道:“我哪有这个闲钱坐飞机啊,这都是刚才从这屏幕上看到的,看那家伙在那臭显摆,我就说出來唬弄唬弄他,沒想到还真镇住了那个龟孙子了!”

说完狡黠的挤着眼睛!而老刘头则撇着嘴伸出个大拇指表示,你丫的不当神棍去忽悠人可惜了!

不多时飞机终于开始滑行了,强烈的推背感和内脏位移造成的压迫感,使得宋端午不禁开始小脸泛白,连坐个白潇湘大小姐的夺命快车都要心惊胆战上三分的他,又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所以当叶志坚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间段睁开眼睛,看到紧张兮兮的宋端午时,就又忍不住的笑笑,虽然这次沒有多言,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來他嘴边的讥诮。

其实叶志坚算是涵养好的了,如果换成了他亲弟弟叶志毅,冷嘲热讽那是一定的!

叶志坚对宋端午的态度也仅仅是放在心里,如果不是这小子与项虞有关系,叶志坚也不会跟他坐在同一架飞机里,虽然宋端午现在已然是上海的地下新贵,但是在这些个纨绔衙内看來,出身的贫寒就已然注定其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小人物痕迹。

不过叶志坚之所以能成为上海年青一代里的翘楚,恐怕跟他良好的涵养分不开关系,虽然他与宋端午之间暂时的攻守同盟的协议,脆弱的像薄薄一层卫生纸,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在沒有撕破脸皮的阶段对宋端午礼数有加!

所以说不管叶志坚的话里透着多么隐晦,宋端午都只是轻轻一笑罢了,因为他知道,两个人正是处在互相需要的阶段,等到哪一天有一方不需要对方的协助了,那就是翻脸无情的时候到了!

与宋端午迫于时限的大度相比,老刘头就表现的不那么淡定了,尤其是在面对叶志坚的时候,甚至就连叶志坚平淡无奇本沒有什么深意的话语,都能被这老货鸡蛋里挑出骨头!

不得不说老刘头一旦进入到了某个角色,其该尽的责任当真是一丝不落,就连替自己主子骂人损人变着法儿的贬低别人这活儿都包揽了!所以刚才叶志坚有限的表现,自然是激起了老刘头无限的愤慨!

不过对此宋端午倒是表现的很淡定,老刘头表现的越激烈,实际上就代表宋端午的谱儿越大,沒见过以前的王爷贝勒出门的时候,不都得牵着几条咬人的狗么?而老刘头虽不敢说咬人,到叫唤几声却是能办到的。

面对老刘头的抗议,本來叶志坚凭借着极好的涵养是并不予追究的,可是当这老货开始若有若无的卖弄自己曾经吃过某某省长家的饭,登过某某书记的门,坐过某某将军的车时,叶志坚那张俊脸就开始凝固了!

从一开始的漠视,到中途的上心,再到最后的肃然起敬,这位上海滩的头号公子哥一边在郁闷自己身边为何沒有这样的人时,也在暗暗羡慕宋端午这犊子的好运气。

不过最令叶志坚感到惊讶非常的是,当老刘头这老货,在得到宋端午的首肯后开始变成淮南刘青田,并戴上老式圆墨镜装着瞎子给叶志坚算命的时候,刘青田那飞速运转的心盘和掐算就已然将叶志坚看的白眼直翻!

感情这老货是个神棍!叶志坚不禁在心里暗暗想道,可是当老刘头开始如数家珍的絮絮叨叨将叶志坚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甚至连初中时偷看女生上厕所的事情都抖搂出來的时候,叶志坚就忍不住的猜想这老头若不是专门搞情报的国安局资深人员,就是真有本事的世外高人!

叶志坚不得不承认跟宋端午在一起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关键是这犊子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以意外的惊喜!

给他登上项家府邸的机会是一个,老刘头的神机妙算也是一个!

老刘头有意卖弄的一手无疑成功的勾搭起了叶大少的兴趣,而宋端午索性也就乐得个清闲自在,这个时候飞机已然进入了对流层,不适感已经消失的他这才开始真正的打量起头等舱的陈设。

到底还是有钱人享受的玩应舒服!宋端午暗自感慨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好空乘们开始为旅客们分发餐点和饮品了,于是老刘头正吹的兴高采烈的牛逼也就此打住。

“先生请问您想要喝点什么?”一个声音在宋端午的旁边响起,宋端午看了过去,赫然就是那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空嫂。

宋端午转动沙发椅看了看餐饮车上的东西,突然一个绿色的印着日文的小瓶子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他依稀记得徐德帝曾经介绍过这种名叫清酒的东西,只是一直沒有机会品尝罢了。

“请问,有久保田万寿的吗?”宋端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日语,他这么做倒不是有意卖弄学识,可是叶志坚在一听之下却大感惊讶!

这犊子的日文字正腔圆,连敬语用的都如此的规范!这哪里是从山里跑出來的野犊子,分明是旅居那弹丸之地很有些时日的人嘛!

那空嫂略一沉吟,显然听得半懂半朦胧,不过至少牌子她还是略知一二的,最后笑着朝宋端午道歉的表示沒有其想要的。

宋端午略显失望,不过当他看到餐饮车上竟然有一瓶法国灰雁伏特加的时候,这犊子不知道又哪根神经搭错了,笑着对那空嫂说了一句:

“麻烦你,我想要一杯灰雁,谢谢!”

这句话若是用中文说显然不符合这犊子闹妖的本质,也就是在他用俄语将这一句说出口的时候,叶志坚的兴趣就成功的从老刘头身上转移到了宋端午的身上!

那空嫂略显惊异的顺着宋端午的手指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就在宋端午接过那杯号称最好的伏特加,并浅饮了一口时,不禁偷偷骂了一句:

“他妹的,我还以为这最好的伏特加有多好呢,不还是酒精兑水的味道嘛!除了酒劲儿傻大之外沒别的特点了,还沒咱中国的花雕好喝呢,真他奶奶的坑人!”

那徐娘半老的空嫂听后脚下差点一个踉跄,感情用外语调理了自己半天的这犊子竟然是个中国人?!

其实不光是那空嫂,就连老刘头都已然被宋端午无意间的装逼行为弄愣了,因为那老货本以为自己的一手神机妙算就够拉风的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竟然开始玩起了语言的艺术?!

???

第三百三十四章 流氓有文化!

第三更送到!

对于宋端午十分有装逼嫌疑的拽出一句日文和俄文的这件事,叶志坚的看法是震惊的,就连老刘头都是感到惊讶的,他们自然沒有想到宋端午这个脱了衣服能操刀子上阵放血,穿上衣服能人摸狗样出入高档场所的犊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内涵的一面。()/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金玉其外的外表下,内在也一样锦绣,其程度甚至比外在还要來的珍贵。

宋端午这犊子就是如此,旁人最开始以为这个从大山里跑出來觅食的犊子只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罢了,可是当宋端午摆平了狼哥的时候,众人就已然认为他是个不怕死敢拼命的莽夫了,但到了现在以宋端午的成就和地位,旁人若是再用老观点來看待问題的话,那就不是看走了眼的问題了!

有句俗语说的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宋端午虽然不是个流氓,但是却是个比流氓更心狠手辣的人物,更何况这个犊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给人以惊喜。

"三猫,啥时候会的小日本的鸟语的?我都不知道!"宋端午露的这一小手算是变了相的给老刘头长脸了,所以当老刘头眉开眼笑的从装瞎子状态中恢复正常的时候,眼睛却是耷拉看着叶志坚,看得出來爱屋及乌的老刘头对叶志坚那小白脸子沒什么好印象。

宋端午呲牙一笑,貌似忠厚但实则别有深意的嘟囔了一句话,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刘青田第二次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总觉得吧,多掌握一门方言总不是坏事!"

感情这犊子口气和魄力大的早就将日本国视作了中国的日本省了!而叶志坚在哭笑不得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想法。

至于说俄语的那件事,就不足以深究了,毕竟在黑龙江边那个地方,哪个村子沒有几个大毛子二毛子啊!

所以客观的看來宋端午掌握的这两门外语,顶多就是到了听和说的阶段,至于说写和读,恐怕就是赶鸭子上架了。

最后那杯价格不菲的法国灰雁伏特加宋端午还是沒喝,他对于这种纯粹除了水和酒精就沒其他的东西实在是沒什么好感,所以就在他四下琢磨想要找地方处理的时候,却不料被老刘头劈手夺过,骂了一句"败家玩应儿"就一口闷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宋端午的目光第四十八次的在飞行路线进度图上稍作停留的时候,机长广播就开始提醒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cOM)

宋端午又享受了一次内脏位移的难受待遇,虽然首次尝试的强烈不适感让宋端午感到一阵阵的无所适从,但是这犊子不得不承认,相比之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感,这种不适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下了飞机宋端午就第一时间给项虞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到哪里了,也就是在宋端午这话刚刚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然看到了在接机口处看到了项虞那美丽的倩影。

这是个放在哪里都能够让人一眼就注目的女人,虽然沒有白潇湘那般耀眼,可是还偏有一份端庄的气质是别人模仿不來的。

宋端午撂了电话快步的走到了项虞的跟前,开口说道:"來了?啥时候來的?"

"早就在这里等你了,就是不见你出來。"项虞本來是笑吟吟的说得,可是当她看到宋端午的背后显出叶志坚的身影后,脸色虽然沒变,但是宋端午已然能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不悦。

"刚到而已!"项虞看看叶志坚,又看看宋端午,忽然改了口,看得出來她对宋端午突然弄的这一手感到颇有微词,但是却也不好表达出來,最后只得认命。

项虞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叶志坚一出现之后她子自然就明白了所有的道理。

宋端午利用自己这层关系成功的跟叶家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叶志坚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迅速拉近两家的关系,至于说私人方面,她自然也知道叶志坚一直对自己抱有想法,所以项虞早就能料到,前脚刚刚赶走一个叶志毅,后脚就得迎來一个叶志坚!

"走吧,上车!"

项虞头都沒回的扔出來一句话,就直接坐到了挂着军牌的大红旗里,宋端午先是看了看驾驶席上端坐的那名当兵的小哥,又看了看叶志坚,摇头苦笑一下就硬着头皮钻到了后座。

这辆车子对于宋端午这类的平民來说,冲击力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点,而让叶志坚为难的是此时竟然还有一拨人是专程來接自己的!虽然自家安排的那伙子人无论是从人员数量还是车子规模上都比项虞这单人单车來的排场,可是这两个车子和车牌一比较,谁是真的牛逼立马就能辨别高下。

叶志坚开始为难了,无论是坐那一边的车子无疑都会得罪另外一边,可是最后叶志坚还是将自己的屁股放在了红旗轿子里了,除了他想多跟项虞相处的原因之外,恐怕他此时还想立马将给自己安排行程的秘书大骂一顿!

这不明摆着让他为难嘛!

从首都国际机场到小四合院这一路上项虞都无话,只留了一个冷冰冰的背影给宋端午和叶志坚,可是就在快到小四合院的时候,项虞突然冷冰冰的冒出來一句:

"东西带來了么?"

宋端午知道这是问自己的,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从一个将门之后的人嘴里说出的,反倒像是狗血电影里毒贩交易的口吻。

"沒敢带,飞机上查得严!"宋端午磕磕巴巴的找了一个很低劣的借口,而这一句过后项虞再次的陷入了沉默。

车子开的很规矩,该停的时候停,该走的时候走,丝毫沒有一丁点特权的架子,就像项虞给人的印象一样,只要她不说,沒人知道她红色贵族的煊赫身份!

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驶入了四合院附属的司机班停车场的时候,门口站的如青松一般标标溜直的战士打的敬礼,不禁让宋端午合格犊子,产生了点莫名的惶恐!

这也难怪,出身低层之人在身处王侯将相府邸的时候,难免会有些畏缩,这虽然是根性,但是却也是能从后天來缓解的。

一行人在项虞的带领下鱼贯的穿过了后院花厅和偏房后,就直接的坐在了厢房里等待,众人知道在这个节日里,正门和正厅里走的坐的都是行政等级七级以上的官员,所以从后门进入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项虞将众人安置在这里后,似乎就一去不复返了,宋端午知道项虞不是这么轻浮的人,所以也就一直安心的等待,老刘头会算,至于说结果嘛,他早就已经算出來了,只是碍于天机不可泄漏的原因沒有坦言相告而已,不过他倒是偷偷给了宋端午一句话。

顺其自然!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能安心坐下去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相比之叶志坚叶大公子似乎就不那么安生了,虽然良好的涵养使得他,沒有立即质问项虞把自己放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不管不顾是何道理,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來,当这货开始不断踱步的时候,内心已然就开始慌乱了。

对于自己和自家十分重要的人,即将见面却始终不得而见,这的确是对叶志坚的一种折磨,就像学生明知道考砸了会开家长会,但就是不知道老师安排在那一天同理!

其实叶志坚确实是误会项虞了,因为她在安排见面时间上,忽略了还有元宵节这个节日的存在,所以当项家老太爷坐在书房里一整天都在接待來宾的时候,难免像宋端午和叶志坚这样的后辈就会一直拖延下去。

送走了最后一波省部级的高官后,天色已然临近到了吃团圆饭的时候,项家的自家人连带关系复杂的各门亲戚们,在热热闹闹的用着元宵节晚饭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在厢房里还关着三个肚皮早就咕咕叫的家伙!

当然项虞是个例外,这一招她虽然不敢说是有心为之,但绝对是有报复某个自作主张和另外一个不请自來的两个混蛋的嫌疑。

晚上二十一时许,项家的团圆饭终于以宾主尽欢告终,而就在项家老太爷再次坐在书房里,等待他认为最值得期待的小字辈客人时,宋端午和叶志坚这两个上海的风云人物,距离下飞机已然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起码被关在这里也将近七八个小时了!

门吱扭一声从外面被推开,项虞小脸红扑扑的走了进來,从不喝酒的她为了讨老太爷的欢心甚至喝了点红酒,看得出來这妞还当真为宋端午的事情尽了力!

"官面上的客人都走了,总算轮到你们了,谁先去拜见?"项虞用美目逐一扫过那表情俱不相同的众人,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我先去给老太爷拜个晚年!"就在项虞的话刚出口的时候,叶志坚就当仁不让的抢先说道,先不说他此时的肚子已然饿扁,就连他一贯的好耐性都快被消磨殆尽了。

其实叶志坚的电话都快被接爆了,正是因为这件事的耽搁,叶志坚已然推掉不知道多少于公于私的北京方面的应酬了。

项虞点点头,二话沒说就带着叶志坚出了厢房。

屋子里又重新归于安静,仅剩下老刘头和宋端午两个人!

"三猫,你就不怕他先入为主?"老刘头捋着山羊胡子故作深沉的问道。

"当然不怕!你神机妙算的淮南刘青田都不怕,那我怕个甚!"宋端午呲牙一笑,显然早已成竹在胸,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在书房门口做着整理动作的叶志坚,突然悠然的说了一句:

"有的时候,抢先不一定会是先入为主,也很有可能会成为试探水深的尺子,至于说叶志坚,他沒有吸引老太爷的资本,所以注定就是为我投石问路的石子!"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俱都讳莫如深!

第三百三十五章 毙了这犊子!

今天第一更送到!

项虞让叶志坚在门口稍等一会儿,自己先进去通报了,不多时自己便退了出來让项家老太爷和叶志坚单独相处。(.COm)本來这个时候项虞时应该在场的,可是她退出來是为了什么,相信宋端午很快就有了结果。

项虞在院子里兜了一团并不时的看向厢房这里,宋端午就已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所以当宋端午前脚刚把老刘头支开的时候,后脚项虞就进到了厢房里。

老刘头其实沒去别的地方,就在小院里掐着指头看星星了,虽然宋端午对此颇有不忍,但是瞧其看项虞和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就知道这老货还是回避的好。

“你怎么把他也给带來了?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弄的我一点准备都沒有,还得现去征求我家老太爷的意见!”项虞一进屋里看到老刘头不在场后,就直接开口说道,只是言辞间沒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好似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宋端午先示意项虞坐下,然后自己朝着她歉意的一笑,说道:“这不也是沒办法的事情嘛!叶大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于是当他知道你竟然能邀请我來的时候,你想想他会是个怎样的软磨硬泡,再者说了,我要是提前跟你说,你还会让我们过來么?”

项虞略微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索性不在这个问題上纠缠,而是改口道:“那你连那柄剥皮刀都沒带來,你又拿什么來博得我家老太爷的好感呢?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也未免太托大了些!”

她的话语里这时才带上点嗔怪的意味,看得出來对于叶志坚的到访与否,她项虞是一点都不关心甚至都不在乎的,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宋端午的擅自做主和多了一个碍事的家伙,可是现在宋端午竟然将他最大的‘敲门砖’都沒带來,这就让项虞忍不住的开始担心了。

“如果我要是那种凡事都凭借着外在因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你还会如此对我么?”宋端午看着项虞眼睛微眯,语气里颇有点自负的嫌疑:“我猜想老太爷之所以会对那柄刀子感兴趣,估计睹物思人的关系占了大多数,那么既然最终的目地是思人,那还不如直接见人來的更为直接,东西只不过就是一个纽带和桥梁而已。”

不得不说宋端午猜得很准,这点就连项虞都忍不住的点头。

“但愿你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过我可提醒你,他老人家活了百十來年,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见过的经历过的不知道有多少,你可要上点心!”项虞这话就有点违背她的立场了,因为这番话颇像是对第一次上门拜见女方家长的男孩的提点。()

宋端午皱着眉头颔首轻许,表情凝重的沒有说话,可是项虞一见之下倒为他着急起來,说道:“我能不能知道,你到底对自己的准备有几分把握?”

项虞不能不担心,对于她來说,好不容易碰到像宋端午这样足够引起自家老太爷的人物,再加上老太爷对自己的溺爱,总算是可以推掉叶志毅那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可是现在却來了个更为优秀的叶志坚,这又怎生能让项虞安心?

要知道这哥俩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人物!叶志毅不入老太爷的法眼但未必叶志坚不会,甚至可能性还很大,虽然说上海滩的叶大少已经是已婚人士,但是项虞再清楚不过了,以叶家老爷子一心往上爬的个性,当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获得了项家的承认后,绝对会第一时间撺掇儿子儿媳离婚,甚至积极性比叶志坚还要來的高涨几分!

能把全家的幸福都寄托在仕途上的人物,不得不说对自己还是家人都是一种悲哀。

“如果我说,我一点准备都沒有,全靠随机应变和命数使然,你会怎样想?”宋端午突然冒出來这样一句话,却是实情。

项虞一愣,她想不到宋端午这话是实话还是闲着沒事的逗闷子,可是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项虞最后都甩出來最后的结果:“我不管你是作何感想,如果因为你的失误造成了我重新陷入到政治联姻的死局里,这回我倒是不挣扎了,我会在嫁过去之后好好的动用娘家和婆家的关系全力打压你!宋端午,不知这样你能否承受得住,能否赌得起?”

宋端午顿时愕然,他知道女人的报复心理都很重,但是像项虞这样的赌上自己终生幸福跟自己死磕的,在这个世界上恐怕还真沒有第二个!

“容我再想想!”

宋端午瞥了眼在小院里占星的淮南刘青田的笃定姿态,再看看项虞那不似开玩笑的神情,突然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凉,这种感觉不是他对自己沒有信心,而是他可以预想到自己在被两个大家族打压的吃糠咽菜露宿街头的画面。

宋端午说完这句代表了谨慎和小心的话语后,就沒再说话,而项虞也恢复了往日的淡定和从容,直到许久的时候,她看看宋端午那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后,突然不知怎地心中一软,沒來由的忽然冒出來一句:“饿了吧?!”

不过宋端午这犊子显然是充耳不闻的姿态,这让项虞不禁讨了一个沒趣,可是就在两个人心内各有心事的彼此保持着沉默的时候,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其实那句话宋端午是听到了,他也十分想坚定的表示肯定,但是他怕自己这一开口,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思路又断了,所以便索性保持缄默。

距离叶志坚进书房已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代表什么项虞可是别谁都清楚的,以老太爷的脾气,只要一言不对那肯定在下一秒就会被扫地出门,而这么长时间不敢说叶志坚讨老太爷欢心,但绝对能说得上青眼有加!

由此可见叶志坚大纨绔似乎并不纯粹是个纨绔那么简单!

项虞忍不住开始惴惴的担心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对开雕花木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叶志坚从里面满面红光的回身朝里面鞠了个躬关上房门后,这才回到了厢房里,时值将近十一时许。

项虞这下终于慌了,因为她知道老太爷平日里的就寝时间就是晚上十一时许,而能跟叶志坚聊到这个时候已经是破格的待遇,至于说接下來的宋端午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估计只会是更加的结果渺茫!

项虞快步的进了书房里,可是从书房里出來的时候却是面色凝重的,她对宋端午说道:“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

宋端午潇洒的一笑,说了一句差点令项虞气死,令叶志坚惊讶的一句话。

“火力压制两分钟,短兵相接两分钟,总共五分钟足够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径直杀到了书房前,随意但不随便的敲了敲门并获得准许后,这才将身影隐藏在木门之后。

宋端午这一进去对于项虞來说,既能算是舒了一口气,又能算是提起一口气。之所以说是舒了一口气,是因为她知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好与坏就只能等待结果的揭晓了,至于说提起一口气,则是作为一个把自己都赌上的女人,她不能不对自己的未來如何感到紧张!

从宋端午那犊子进去项虞就一直透过窗户盯着书房的门口,完全把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叶志坚晾到了一边晒着,直到叶志坚想要找个借口跟自己这位梦中情人说上两句打破僵局的时候,却不料已经反应过來的项虞竟然率先开了口!

只不过这开口就是让叶志坚的热血凉透了半边。

“叶大公子今夜下榻之处可有安排?”

这可是明晃晃的赶人意思啊!叶志坚又怎会听不出?!回答是肯定的话,那么项虞肯定会说让人安排车辆送其过去,如果是否定回答的话,叶志坚十分确定的知道项虞下一句就是叫人给安排其酒店!

不管怎么说,这个逐客令叶志坚是接定了,就算是自己想要找点其他的说辞,瞧其现在的时间段,已然不允许他在这里多做停留!

叶志坚不禁开始暗暗后悔自己在书房里夸夸其谈的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留出來一点跟项虞说说话也好啊!可是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卖的?!于是当叶大少被司机班的汽车兵请上小轿车之前,留在项家的最后一个字竟然是一声叹息!

其实项虞又何尝不知道叶志坚这次拜见的成功之处,就在自己进入书房里祈求老太爷再见一见那个叫宋端午的犊子时,老太爷不光是对叶家大小子赞不绝口,就连对叶家的印象也大为改观,而有了这开门红的绚丽,项虞说不为宋端午担心那是假话!

可是就在项虞前脚刚刚打发了叶志坚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已然从书房里退了出來,项虞赶忙看了下时间。

还不到五分钟!

项虞的脸色终于变了,因为她知道自家老太爷不管如何讨厌一个人,都会让其把话说完再逐客,可是宋端午连五分钟都沒挺住就出來了,这分明是连做自我介绍的阶段都沒做完呐!

“怎么样?”项虞一脸凝重问道,看样子比宋端午都要紧张几分。

“不怎么好!”宋端午哭丧个脸说道,表情哪里是‘不怎么好’啊,分明写着的就是‘十分的不好’!

项虞的心不禁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捡都捡不起來。

“不过,我饿了倒是真的!來都來了,你怎么着都得请吃一顿好的吧!”就在项虞心如死灰的时候,宋端午竟然下一秒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孔,气的项虞差点心生让警卫把这货拉出去毙了的冲动!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剑走偏锋!

第二更送到!

项虞七窍玲珑的程度不比宋端午差多少,甚至在某些诸如官面上事情的洞察和分析,比宋端午都要厉害上几分,这不是取决于天生的天赋,而是从小耳濡目染的潜移默化。()

如果说宋端午要是一直保持刚出书房那个苦逼的表情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骗过项虞,可是当宋端午露出那堪比赖大狗腿子的狡黠时,心思剔透的项虞就不禁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又被这犊子给耍了!”

这也难怪,若是拜见当真不顺利的话,宋端午又怎会还有心情吃喝?可是若说事情顺利的话,可是这时间又怎会如此的短暂?

于是项虞不禁开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当她把求证的目光投向宋端午的时候,疑惑就立马变成了哭笑不得。

感情这犊子憋着自己的疑惑在这要吃要喝呢啊!

“说吧,想去哪吃?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啊,兜里沒什么钱,你若是狮子大开口的话,最后还是吃你自己的!”项虞娇嗔的瞪了宋端午一眼,端庄又不失风情的说道。

“咦,这不对劲儿啊,你们吃馆子不都是打个条子就行了么!还用给钱?”宋端午装傻的笑着说道,可是这话还未冷却的时候就换來了项虞的一个大白眼。

“你要死啊,在这儿还敢说这话!”项虞赶忙压低了声音嗔怪道,顺手还在宋端午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起初宋端午这犊子还傻乎乎的笑着,可是到最后就是嘶嘶的吸着凉气了,他瞥了项虞一眼,说道:“掐死我了,还不松手?”

项虞倒是听话的松手了,宋端午这才略微一思索,挑了一个价格适中,但绝对是名头比较响的地方。

“要不,你带我去东來顺吧,一直听说但从未见识过!”宋端午随口报出了一个名号,毕竟对于一个外乡人來说,对于北京的印象不过就是那幽暗晦涩的故宫,或者一些传统的诸如全聚德和东來顺等老字号。

可是项虞听此一说却是不禁哭笑不得,说道:“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估计人家都打烊了!”略微一停顿,又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知道个地儿,味道地道价格也公道,不比其他的地方差!”

“那还等什么?走起吧!老刘头,走,去吃宵夜啦!”

???

不得不说宋端午不会开车其实是一件挺丢人的事!尤其是两个大老爷们坐在车里由一个娘们拉着四处跑的情境!

以前还沒有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宋端午这回倒是真的下了决心,等回到上海的时候一定要学会开车,可是相比之下老刘头却是坐的颇为舒坦,从沒觉得自己坐在由项虞亲自开的车里有什么不妥。(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十一点多的已然天色不早了,这个时候项虞从司机班里弄出來的也是辆牌子和车子俱都不怎么起眼的帕萨特而已,于是当众人一路驰骋到宣武区陶然亭路下车的时候,映入宋端午眼帘的则是‘窑台’二字!

“宵夜既然要吃涮羊肉,那就來这好了,这里用的是传统炭火铜锅,羊肉鲜嫩,羊尾肥而不腻,并且小料很像且风味独特,最重要的这里价格相比其他地方來说颇为公道,服务员手脚也麻利!”

项虞一边絮絮叨叨的以一个地道的京城人士的眼光给宋端午介绍,一边带着他二人走了进去。

说实话装修确实一般,但是地方很大,不过当宋端午看到满满当当的人时,就知道项虞找的地方绝对差不了!

在这个时候还顾客盈门的馆子,恐怕食客的数量就已然能说明一切了。

三人站在旁边闲话家常稍等了一会儿,这才等到一个靠窗子的好位置,于是当宾主落座并菜码上齐的时候,项虞在端着饮料杯跟宋端午和老刘头碰了一下并互相礼让一番后,这才幽幽开口说道:

“三猫,都到这儿了,该说了吧!”

老刘头听项虞对宋端午的称呼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宋端午跟这个侯门子弟竟然也有这么深的关系,不过当这老货一口肥嫩羊肉入口的时候,就立马将所有的精力放在风卷残云上面了!

也不知道是饿得久了还是这馆子真的地道,总之老刘头吃的满嘴流油之外那叫一心满意足眉开眼笑,而宋端午这犊子也在好一通狼吞虎咽并在吊足了项虞胃口后,这才伸出爪子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道:

“其实进去之后,有三分钟我和老太爷谁都沒说话,他在那看他的书,我就在那看着他看书!直到后來我退出來了,老太爷和我总共也就才三句话!”

“什么话?”“那三句?”听到这里老刘头不禁把耳朵竖了起來,同项虞同时发问道。

宋端午沒急着说,反倒又吃了两口羊肉,这下可差点沒把老刘头和项虞气的差点端起火锅兜头给宋端午浇下去。

宋端午见自己的大尾巴狼姿态摆足了,这才悠然一抹嘴,说道:“老太爷问我,‘东西呢?’我反问,‘老爷子,您是为了睹物思人呐还是为了别的,如果是前者您的目地不就达到了么,我就在这站着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想您收藏的那些个缴获的战利品,可不比我的那把刀子差吧!’,我说完了之后老太爷足足看了我一分钟,这才说了第三句话???”

宋端午端起豆汁儿又滋溜溜的喝了一口,还真别说,这犊子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许多外乡人喝不惯的东西,这货已然喝的顺畅无比了。

“然后怎样啊,快说!”项虞温柔的给宋端午夹了一筷子后,催促道。

“然后老太爷就只说了一句,‘下次再來的时候别忘了带过來!’,说完就摆摆手让我出來了!”宋端午一边吃,一边貌似无辜的说道。

此时项虞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或许可以说成是劫后余生的无力,也可以说成是一种侥幸的忐忑,可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这一手剑走偏锋虽然沒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但是也沒有将事情弄糟,至少对于项虞來说是如此,更何况老太爷最后给的不是别的,而是再次登门拜访的许可!

这个许可对于别人來说可能沒什么,但是对于宋端午來说,多一次的拜访就代表着多拉近一分距离,更何况仅仅凭自己两次的登门,相信就已经有心思和眼光俱都活泛的人士开始关注自己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但也是一个难題。好的是起码项家老太爷对自己沒坏印象,而且只要自己拿着那刀子再來,就又能起到一个助力的作用,可是难的是如此在下一次的拜访中出彩,这就需要宋端午考虑的了!

“也就是你能想出,并敢实践这歪点子了!”项虞仍略有心悸的白了宋端午一眼,不过语气却是真的变得轻松了不少!

要知道别人见项家老太爷的时候,无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怕自己一个字一个动作惹得那位开国元勋不悦,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当老爷子见惯了低眉顺眼曲意逢迎时,这突然杀出來的看似冒失但实则赤诚的犊子,又怎会不引起老爷子的兴趣呢?!

项家老太爷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什么人什么事沒见过?!他断然不会跟宋端午这样一个小辈儿一般见识,而他也同样知道,宋端午所说的那番话其实就是外人看不清楚的症结之所在。

以前逢年过节给老太爷送的礼物不是名贵的就是有着特殊纪念意义的,可是他们往往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些礼物背后所蕴含的人和事,才是老人家真正想要的。

宋端午的这一步歪棋走的很险,但是收到的成果也是很明显的,起码当宋端午再次踏入到项家大门时,恐怕就不会是从后门而进的局面了。

见到事情有转机,且概率还十分的大,心情不禁大好的项虞这才终于安下心來享受面前的美食,可是就在她与宋端午二人看似平常但实则互相关心的时候,老刘头这个老货却突然又拿出一副高人的姿态对项虞说道:

“妮子,來把生辰八字报给我,我且给你算上一算!”

“你又给人胡乱算啥!”宋端午赶忙的出言制止道,对于老刘头的闹妖,他已经见怪不怪的,可是他怕的是老刘头的口无遮拦再搅得着好不容易和谐起來的气氛再次尴尬。

“还能算啥?算姻缘呗!”老刘头对宋端午的话呲之以鼻的说道,全然沒有一丁点电灯泡该有的觉悟。

项虞面皮一红,她哪里听不出來老刘头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这老货是在利用刚才同宋端午之间的旖旎,來揶揄着自己!

可是因为老刘头的一句话,就在这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和暧昧的时候,众人却猛然透过窗子瞧见了外面赫然有一个醉汉正趴在项虞开來的那辆帕萨特上,而车身上则俱都是呕吐过后的污秽!

项虞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这胃口足足倒了七八成!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闹皇城!

第三更送到!

与大倒胃口的项虞相比,宋端午对于那个画面的抵抗能力,其数值显然要无限接近于恒河沙!

要知道这货在当年,可是能在大夏天的蹲在旱厕里,头顶着嗡嗡乱飞的苍蝇,脚踩着肥嘟嘟滑溜溜的大白蛆,鼻子里闻着能把死人熏活的气味,眼前看着满坑的黄白,仍旧能将嘴里的硬馒头嚼的无比香甜的彪悍货色。(.cOM)/

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忍耐力变态的犊子!

所以说项虞那一见之下的反应,对于宋端午來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可是这话又说回來,那人往哪吐不好,偏得往人家的车上吐,更可气的是竟然吐在车门和风挡玻璃上!

这就有点过分的嫌疑了,虽然说正常人大可不必跟醉汉一般见识,可是面对项虞这相当于自己半个恩人的不悦來说,宋端午若是装作视而不见,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一个醉汉而已,不必跟他一般见识!"宋端午主动的给项虞夹了一筷子菜,满脸堆欢的安慰道。

项虞此时已然是倒足了胃口,又哪里会看宋端午给她夹的菜?所以当项虞虽皱着眉头但仍旧不失风范的对宋端午说:"我自然是不会跟他一样,可是这胃口怎么算?那车又怎么弄?"

宋端午明白了,感情项虞的条件也仅仅限于把车子弄干净而已,不过这也难怪,任谁在吃饭吃的好好的,自己车子被人吐了一身,谁都不会好受得了。

"这好办!我去把那人弄走就得了!"见项虞口风松动,宋端午便站了起來出了门径直地來到了那人跟前,一拍那人的肩膀,说道:

"我说兄弟,你这吐也吐了,我看你喝的也不少,也就不跟你讨个说法了,你赶快走,算我们倒霉,行不?"宋端午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客气至极啊,而宋端午的意思本就是想把那醉汉弄走之后,在胡乱弄几盆水一泼就得了,这样双方都好收场,也避免了尴尬不是。

可是有的时候偏偏还真就有那给脸不要脸的人,宋端午的客气非但沒有收到效果,反倒被那人认为是软弱!

"你丫的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吧你,滚!"那人急赤白脸的对宋端午一阵的嚷嚷,顺带还推了两把,可是沒推动别人放到把自己弄了个踉跄。(.coM)

宋端午从小被宁朝珠老神仙调理的下盘功夫可是白给的?别说他一醉汉,就是换周亚夫來,都不敢说能把宋端午推走!

"好像起争执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时刻关注局势发展的项虞,放下筷子对老刘头说道,可是老刘头则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十分安逸的说了一句:"甭管,看戏!"

项虞见他这样表现,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密切注意其动态,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老刘头还留了半句沒说,那就是"大不了出事了还有你顶着!"

宋端午可是好欺负的?当然不是!当年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时候,只因为一句侮辱就敢拿着斧子堵了大狗子三天不敢出门,后來成年后,更是让李鲸弘打残了郎戈并让其扔了出去,至于说现在宋端午虽然碍于身份不怎么动手了,可是现在这又不是在自家的地头上,打赢了就赚了,打不赢就跑,沒什么顾及,更何况还有项虞这尊大菩萨在这里坐镇!

所以说宋端午现在不光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是有着项家给他撑腰壮声势!

其实宋端午倒也沒怎么为难那个醉汉,那一推对于他來说更是有如搔痒一般的存在,而宋端午接下來的动作,在出乎了那醉汉的意料之外,也让项虞由衷的觉得解气。

宋端午手脚利索的将那醉汉的大衣和毛衣全部扒下,不顾那人有限的挣扎拿着衣服在车上就是一顿擦拭!

宋端午不这么做还当真沒有更好的办法,要知道北京的冬天那是零下多少度啊,若动作不快点的话,一会儿污物冻在车上清理不下來,那才真的叫一恶心人!

不过宋端午这边倒是利索了,可是反观那醉汉却是要遭殃了,大冬天的被人扒了大衣和毛衣,仅仅穿着一件保暖内衣站在空地里,冻死就是迟早的事!

于是宋端午一个不忍心就要将其拉回到屋子里时,却不了正是因为自己的拖拽,引起了别人的误会。

原來那醉汉不是形单影只,在其后面原來还有几名同伴!

那醉汉的两个同伴见到宋端午竟然在对自己的朋友'施暴',顿时怒不可遏的冲了上來,在宋端午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一拳抡來就砸在了宋端午的脸上!

虽然沒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打人不打脸这一说似乎颇让三猫下不來台,更何况宋端午连自己为什么挨这一拳都沒弄明白。

不过当那打了宋端午一拳的人开始污言秽语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了原來这实在是一种无妄之灾。

"朋友,误会了吧!"

"误会你妈啊,爷我都看着你丫的扒我兄弟的衣服了,我他妈不干挺你丫的,我就是姑娘养的!"

宋端午一看这架势,估计是解释不清了,可是这也并不代表这犊子就是个逆來顺受的主儿,于是就在那人再次挥來一拳的时候,宋端午就让他领教了什么叫做近身搏击的功夫。

一个侧滑步避过了拳头,就在那人空门打开之际,宋端午瞬间跟上用脚蹬地发力,经由腰腿传到手臂之上,仅仅一个贴身的短打寸拳打在那人的肋下,只听的一声惨号,那人就捂着肋巴骨蹲在地上再也沒起來过,只是行动虽然沒有了,可是口头上却骂得更欢了。

"孙子哎!有本事你把爷打死,如果让爷活着,爷不弄死你丫挺的!"

宋端午沒空搭理他,因为就在那人叫骂的时候,他就已然听的脑后有风声,下意识的一个闪躲,堪堪的躲过了另外一人抡起的板凳!

宋端午的动作纯粹就是经年打架养成的下意识,如果他的反应再慢那么零点几秒的话,这板凳就是结结实实的挨定了!于是宋端午掉转枪口就是一顿老拳,先是避过了杀伤力颇为不俗的板凳攻势,然后趁着空当瞬间将其拿下。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估计也就勉强到了普通人的水准,宋端午看得出來这俩人衣着不似普通人家的样子,心里琢磨这保不齐又是哪家的公子。

宋端午想的不差,这二人加上那醉汉正好是一个大院里出來的子弟,虽然说父辈们并沒有给他们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和财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照样的花天酒地。

在京城这样高官遍地走的地方,家里若沒有几个省部级的叔叔大爷们坐镇,出去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见宋端午摆平了那几个人,项虞就知道自己再不出去就有点不仗义了,毕竟人家一则是自己的客人,二则这件事也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于情于理项虞都不能不管不顾。

相比之宋端午的彪悍,那几个挨揍的人又何尝不是被震到了,本以为自己这边人多,肯定会拿下那个孙子,然后再找几个关系多门路广的人从中说和说和,这事就算过去了!

即能白打了人,又不用担当什么责任,这实在是一种美事。

可是令他们沒有想到的是,被打得竟然是自个!这就有点违背最初的设定了,所以当这两个男人嗷嗷叫嚣着要找人收拾宋端午的时候,项虞适时的出现了!

对于北京四九城的这个圈子,当真可以算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大是因为这些个背景或多或少的衙内,凭着家族背后的关系网,只要肯牵线就能覆盖到全国的程度,而说小则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网的原因,总能与其他认识不认识的人搭上关系。

"呦,几位!这是要搬动哪尊大菩萨啊?说出來也好让我认识认识!"项虞虽不在她出身的那个圈子里混,但是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主儿,所以当她终于看不过眼那俩人对宋端午的辱骂时,便出言笑道。

那俩人倒也光棍的很,见项虞是个女人,便不再搭理她,反倒骂的宋端午更加起劲!

"不告诉我也行,反正一会儿也就知道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俩,到时候弄的收不了场,可就别怪我喽!"项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而那两个男人这才扭过头來朝着她嚷嚷了一句:

"你个娘们家家的,滚一边去!"

项虞听了之后仅仅是笑笑,沒说什么,可是宋端午再听后一人又赏了一脚!

"三猫,都说官小莫进京,这北京城里卧虎藏龙,咱适可而止,可别惹到什么势大的公子衙内就不好了!"老刘头在一旁忍不住的出言提醒道。

宋端午笑着摇了摇头,嘴唇却是朝着项虞一努,说道:"有她在,咱就是在长安街上横着走,都沒人敢管你!"

第三百三十八章 当我是二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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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虞是个从不惹事的人,但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相反的这个遇事不慌,有事不躲的将门虎女红色子弟在解决事情的时候还有一定的手腕,就像她用宋端午的特质,在老太爷的面前成功的将叶志毅的问題解决掉一样。

实际上当项虞出來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沒有宋端午什么事了,他这个上海滩地下的新贵此时在项虞面前,也就是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毕竟身处异地的宋端午要人沒人要势沒势的,虽然口袋里确实装着那么几个零花钱,可是在高官多如牛毛的京城,钱还真不一定好使!

尤其是在对方铁了心的跟自己杠上的时候。

宋端午和老刘头在这边说说笑笑,项虞也在那边冷眼瞧着那电话一个接一个打的那二人,摆明了都是一副死活吃定他们的姿态。

其实此时的宋端午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知道就是当场给这两个犊子放血,都会啥事情都沒有!因为对于他來说,此时自己的背后是项虞,项虞的背后是项家老太爷!若这层关系都保不了他宋端午一个人的话,那么干脆这犊子直接就抹脖子自杀得了!

见到自己主子和东道都如此的淡定,老刘头干脆也就直接返回到了餐桌旁边继续的大吃大喝,虽然馆子里的众人都已经被吸引了过去,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老刘头吃喝的心情,尤其是在饿了一整天的情况下。

不得不说那两个人的效率的确够高的,就在这屁大会儿的功夫就已然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其中虽然不乏推辞的,但是却最终还是找來了几个勉强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物。

这个勉强上得了台面是从项虞的角度來看的,因为若是从宋端午的角度看來,这些人可不比大纨绔宫嘉希差多少了!

所以说这个地位决定高度,高度决定眼界,当真不差。

就在宋端午陪着项虞站在街旁看着那两人在召集救兵的时候,这时从街角处就已然杀出來一个气焰无比煊赫的车队了,领头的是一辆哑光漆的奥迪tt,虽然车子只不过是个入门级的跑车,但是宋端午却能从发动机的声音听得出來,这货改装的严重程度。

奥迪tt后面跟着的跑车倒是一个个的令人咋舌,造型夸张、棱角独特的,尤其是当那一扇扇的剪刀门或者海鸥门升起來的时候,宋端午就忍不住的翻白眼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这哪里是叫人來打架啊,分明是做车展嘛!

在上海也确实见过不少豪车的宋端午当然认得那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保时捷之类的,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大大的字母b或者其他的什么牌子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的再猜想,到底兜里的这点票子够不够买上一个轮子的,因为他怕一会儿打起來不小心碰到人家车了,别再赔不起!

“端午,我考考你,你能从那些豪车上,看出谁家是混仕途的么?”项虞饶有兴趣的看着从车上陆陆续续下來的红男绿女们,对宋端午说道。

宋端午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指着那辆打头的奥迪tt说:“八成是那个!”

项虞明显一愣,说道:“哦?为何?难道你不觉得后面任何一辆车子都能够换好几个tt的么!”

“嘿嘿!”宋端午狡黠的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后面的那些个车子太扎眼了,为官嘛,还是韬光隐晦的比较好!”

听到这么一说,项虞不禁就赞了一句,她沒有想到宋端午这犊子除了身手不错以外,料想的事情也是跟常人颇为不同,因为他懂得曲线思维和设身处地的联想。

“嗯,以你现在的阅历和看问題的角度,当个副处应该沒什么问題了!”项虞笑着说了一句,换來了宋端午莞尔一笑,可是项虞永远也不知道的是,此时宋端午那犊子心里竟然在十分大逆不道的在猜测,若能当上你项家的东床快婿,又岂止是个副处能够牵绊的住的?!

就在这时,那群从豪车上下來的男男女女们终于聚拢在了被打的那二人跟前,而那个询问了详情并向宋端午套话的那个男人,赫然就是从奥迪tt上下來的那个。

宋端午的眼光不差,这货还当真就是一伙人里领头的,而且宋端午也看出來,这个长的颇为不俗,但惟独阳刚气不足的男人,虽然车子比其他人差了不止一筹,但是身上的气场却超出了众人一大截!

宋端午知道,那是自小在衙门里耳濡目染熏陶出來的一种官气!

“我说朋友,今儿个我來呢,不是來打架的,也不是來跟你拌嘴的,事情是个怎样的经过我也听我兄弟说了,这样,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把事情解决了如何?毕竟咱都是文明人,我想你也应该听过我曹阳的名号,怎么样,我不为难你,你也给我曹阳一面儿!”那领头自称曹阳的青年男子开口对宋端午就是一顿地道的京片子。

宋端午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也把自己当成本地人了,只是这开口闭口间的拿自己的名头來吓唬人就未免不爽了点,他宋端午哪听过你曹阳的名号啊?!所以宋端午在纳闷这到底是哪方神仙的时候,也不好做出个回应。

“你就是曹阳?!父亲曹向南是顺达客运公司的董事长,大伯曹向东是交管局书记的曹阳?”

宋端午沒说话,可是项虞在听到那个名头后,眉头一挑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口,还顺道带出了曹阳依仗的背景。

“呦!你认得我啊!那感情好!”曹阳见说话的是个大美女,就笑着说道,只是言语间也仅限于套近乎的地步而已,因为他也知道凡是这般清楚的了解自己背景的人物,一般也都是这个圈子的,所以他在沒弄清项虞底细的时候,也不敢造次。

“我哪有机会认识你曹大公子啊,这都是从报纸上看的!”项虞淡然一笑,话语虽然有点起腻的成分,但是从她嘴里说出來还真有些揶揄的味道,这是跟宋端午所认识的其他女人都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曹阳的眼神在项虞的身上游走了两圈后,难掩惊艳的神色,只是他却知道自己前來的首要问題是要解决事情,至于说泡妞,那也是其次的事情。

“给个说法吧,朋友!”曹阳先是看了眼自己身后那群无聊到几乎快要打起哈欠的狐朋狗友,又对宋端午说了一句。

“我不懂你们这的规矩,还是你來定!”宋端午温和的说道,虽然自己的东北腔在上海已经磨练的几乎沒有痕迹,但是曹阳却也听得出來他的口音绝不是本地人。

“那好!”曹阳见宋端午是个外地的,便索性放开了胆子,说道:“你把我两个朋友打了,这是事实吧,医疗费疗养费再加上精神损失费,我估摸着医院怎么着也得要你个二十万吧,就这还不算营养费和工时损失费呢!你又扒了我一朋友的衣服了,这也是事实吧,你可知道那套名牌衣服有多贵么,怎么着全套最少也得个五万吧,这么着,你拿二十五万出來,咱这事就算了了,不过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车子脏了,我负责找地儿给你拾掇干净了,再加满油,这够意思了吧!”

宋端午这一听可就‘扑哧’的一下乐了,感情这货能把不讲理和狮子大开口说的这么仗义和义正言辞的,也确实是一种本事,只是这件事自始至终宋端午都沒打算有退一步的意思,更何况这事本身对方就沒什么道理。

“感情我这拳头可够金贵的,一拳砸下去好几万啊!您那洗车的水和油也够值钱的,二十五万感情还是您给我开的友情价呢!”宋端午笑眯眯的说道,言语里讽刺的意味很是浓重。

曹阳听到这可就变了脸色了!

“嘿!怎么说话呢你是!合着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吧!”曹阳一指宋端午的鼻子,说道:“孙子诶,今儿你丫的要是痛痛快快的拿出二十五万來,咱爷们啥事都沒有,可你要是再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就别怪爷爷我不给你面儿了!”

“沒事,甭给我面子,我的面子不值二十五万!”

宋端午嘴角一咧,惹得项虞一阵莞尔。

这话要是让一般人听到可就算是谈崩了,可是曹阳却沒有急着动手,因为他知道对方一个外地人既然敢这么跟自己叫板,要么是光脚的不怕穿鞋,要么就是背后当真有背景,所以当曹阳最后谨慎的问出一句:“孙子诶,你丫混哪的?”时候,宋端午也仅仅是用手一指路边,说道:

“我就是混那的!”

曹阳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沒发现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是路边有一辆稍有污秽的车子在宋端午所指的方向静静停靠,曹阳仔细看看那车,帕萨特,十分大众的车型,就连车牌也是十分的普通。

曹阳的家里是干什么的,当然是与交通打交道的,对于什么车上什么牌还有就是车型和车牌里有什么讲究他自然比谁都熟悉,而他在暗暗记下这个车牌想日后动用手段给宋端午小鞋穿的时候,他也确实沒有发现那辆普通的帕萨特有什么值得自己堤防的地方。

“就开这一破车,就敢跟爷叫板?行,你丫有种!”曹阳认定了宋端午只不过是一个沒什么顾忌的愣头青,所以干脆也就沒什么二话,此时的他确实动了几分怒气了。

不过宋端午显然对此说法颇有意见,他摇了摇头,正色的纠正道:“那可不是破车!相比之下,你的奥迪tt连破车都算不上!”

说着还未等曹阳变色,就扭头对着项虞说道:“小虞,我要用用你那辆帕萨特,沒意见吧?!”

“沒意见!弄坏了不用你赔!”

项虞笑着说道,瞧那容颜和表情,分明就是目送楚霸王上阵的,那个坚强果敢而又不失温情的虞姬!

???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他妈真是一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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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虞的笑容倒是让曹阳看的赏心悦目,只是这位曹家的大公子此时显然沒有那个心情看项虞的花容月貌,因为他还摸不清宋端午这个犊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曹阳瞧宋端午的意思,沒说开干也沒说不开干!不过沒同意自己的说法就是了,可是此时曹阳也不便在深究什么,毕竟自己带过來的这些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一不小心自己跌了份子就未免得不偿失了。()

宋端午先是围着曹阳的那辆哑光漆的奥迪tt转了两圈,笑着赞了一句“好车!”

不过当这犊子再次面对曹阳的时候,其一开口就差点沒把曹阳给气死。

“我说兄弟,你让我赔那么多的钱,我也确实拿不出,我要是说不给你呢,也栽了你的面儿,这样吧,这辆帕萨特,我估计怎么着也值几个钱,要不你开走?就当是我赔你的了!”

宋端午这一番话可把曹阳说的答应了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感情这货死活就是不拿钱了,只是把这辆半旧的破车放这里,又哪里值得了二十多万?!可是曹阳若说不要吧,那可就是一分钱也甭想拿到,于是曹阳开始犯愁了,到底是要了这车还是不要?这是个问題!

其实对于曹阳來说,被揍的那两个人也跟他沒有多大的关系,只是耐不过其他一些关系的牵制,他不得不为其出头而已。他想着能仗着自己的名头压出來点油水之后,一小部分给那两个倒霉蛋,剩下的大部分给自己当做辛苦费而已。

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死活就是一滚刀肉的时候,也不禁沒辙,毕竟他也不想大动干戈,一则有失于自己的身份,二则这也是最无奈的手段。

揍人家一顿,虽然算是出了气了,但是也就甭想拿到钱了!而且搞不好自己还会受伤,曹阳这点小算盘还是会算的。

不过相比之曹阳的复杂心思,项虞则要淡定的多,因为在场的也就她和老刘头知道,宋端午那纯粹是在无中生有的逗这一帮子富家公子过家家而已。

那辆帕萨特是项家司机班的配属,也就是说是国有的资产,可不是宋端午一句话说送就送的,再说了,即便宋端午真的送出去了,可有人敢收么?

所以项虞知道宋端午那是在用画出來的大饼逗曹阳玩而已!

“阳哥,拿了吧,我看这孙子诶也确实不像有钱人,咱把这破车一倒手,起码弄的钱还能吃顿饭!”被打的倒霉蛋其中的一个捂着肋巴骨在曹阳的耳边嚼舌头根子,这人知道自己和朋友都沒什么事,顶多就是疼一点而已,所以当他俩看到曹阳也在为难的时候,干脆也就自己砌了个台阶请曹阳下來。(.coM)

只不过这人之所以这么不深追究,不是可怜宋端午的窘迫,而是怕因为自己的事再弄的曹阳这尊大菩萨面上难看,那样的话以后保不齐求人家办事可就难了!

曹阳又哪里是傻乎乎的愣头青,他一看连苦主都自认倒霉了,索性也就不再端着,立马借坡下驴道:“行,算你丫的运气好,今儿个我兄弟不为难你了,留下车钥匙赶快滚蛋!”

说罢一摆手,颇为不耐烦。倒也不怪曹阳气恼,本以为会到手一笔的横财突然飞了,又怎生能耐烦得了?!

“慢着!先不着急给钥匙!”宋端午突然打断了曹阳的话,他瞥了眼看着自己含笑的项虞和胡塞海吃的老刘头,眼神里透着狡黠。

“嗯,我车都赔你了,不过曹公子刚才许诺给我的洗车和加油就用不着了,这样吧,给我折成其他的吧!”

曹阳惊讶的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进去!见过无耻的沒见过这么无耻的!自己不追究那辆破车的价格也就算了,沒想到这犊子竟然还敢跟自己讲条件?所以当曹阳身后那一票公子哥们俱都不忿的叫嚣着的时候,曹阳却是明白过來味儿了!

合着这孙子压根儿就沒有赔礼道歉的意思,感情一直都在逗闷子呢啊!

想通了这点的曹阳不禁恨得牙根发痒痒,他示意众人安静了下,阴沉个脸冷笑道:“你想要这么折现?说來听听!”

“其实也沒啥!”宋端午貌似忠厚的挠着头发,像极了一个刚进城的土鳖,只是嘴边的讥诮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条老狐狸!

“我觉得把,油钱加洗车钱怎么着也得好几大百了!其实我的要求真不高,我也不要钱,就这么着就行!”宋端午原本正笑嘻嘻的说着,可是任谁都沒有想到的是,这犊子说着说着就突然变了脸色,也就是在最后一句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竟然一转身,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了奥迪tt的前脸上!

宋端午这犊子的一脚何等的力大啊!奥迪tt的前脸进气栏硬生生的叫他给踹了个稀碎!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这砸人家车,若是偷偷摸摸的砸了也就算了,还是当着人家众人的面!这就是挑衅意味十足的意思了。

曹阳见此怒极反笑!他用手指头狠狠的指着宋端午,说道:“行,你丫的有种!”说罢,这才终于忍不住朝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吼道:“都他妈的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剐了这丫逼挺得?!”

见领头的发话了,这一票公子哥这才不情不愿的冲了上來,本來以为过來就是凑个热闹看场好戏,顺便在吹捧下曹阳大公子是怎样英姿勃发的欺负刁民的,可是谁成想最后竟然发展成了群殴的场面?!

所以虽然不情愿,但也得碍着曹阳的面子硬着头皮往上冲,因为他们知道,此时谁要是不冲的话,以后也就别想跟曹阳一起玩了!

不过现实的情况是冲的虽然慢,但退的却尤其的快!

因为就在宋端午侧身躲过了第一个人的拳脚,抬起一脚将第二个人踹翻的时候,众人就知道碰上个会打架的了,可是当众人看到宋端午这犊子竟然身手灵活的撩翻了三四个的时候,这才明白过來原來碰上的不是个会打架的,而是个地地道道硬茬子!

不过宋端午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战斗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他此时已经放翻了几个,但是这些也是个瘦瘦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公子而已!于是当宋端午真的开始和这一群人里最能打的那两个交上手时,却发现自己并不能讨多大的便宜!

自古以來京畿幽燕地区就多产侠士壮士,更何况以前的河北沧州和近代的天津卫就是武风盛行,虽然民风沒有边疆地区或者大苦之地的彪悍,但是相比之鱼米水乡的细腻却也是要强悍上不少倍的,尽管有的时候外人都说京津地区动口多于动手,但是这话又说回來,这北京爷们的身手,也当真不是盖的!

很明显宋端午这犊子就刚好碰到了两个硬茬子,虽然单独的一个对宋端午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两个齐上可就有隐隐持平的趋势了,更何况刚才那些个打酱油的角色,也让稍有轻敌的宋端午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暗亏!

这两人不是什么练家子,但是胜在身体强壮,而且这一身完全是从街头滚出來的胡搅蛮缠,也确实沒让宋端午讨得了半点便宜。

宋端午本能的一摸腰间就像抽东西,可是当他突然意识到那把顺手无比的剥皮刀沒带在身边的时候,这才哭笑不得的暗骂了一句操!

也就是再这养成习惯造成的一瞬间的空当里,就又挨了几下重的!

宋端午揉了揉小腹,刚才轻敌挨得一脚真不轻,而且又离四虎子那一刀的伤口很近,再加上这几下重的,差点把宋端午憋着的一口内息给打散了!

“刘先生,端午他不会有事吧,不行我也打个电话找人來说说?”项虞见宋端午突然手忙脚乱的陷入苦战,眉宇间的担忧就不禁浮现了出來。

“沒事,那犊子死不了!”老刘头装作仙风道骨的模样掐着指头笑道,只是别再身后的右手中的羊肉串,实在是大煞风景!

“我刚才算过,这小子是火虎木命,他不烧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想烧他?再说了,北京有龙气,正好滋润他这个凶神,放心,这儿也算是他的福地之一!”老刘头趁项虞不备偷偷咬了一口羊肉串,含糊不清的说道,只不过项虞沒太听懂他的话,而且大部分精力也都放在宋端午的身上!

可是也不知道真的是宋端午时來运转还是老刘头的话语起了作用,总之刚才还打的难解难分的,此时却只见宋端午突然发了狠,硬生生的挨着一个人的重拳,以拼命三郎的架势瞬间拿下其中一个的时候,却不料另一个竟然住手了?!

“爷们?怎么不玩了?”宋端午强压下喉头的血腥味,狰狞的笑道。

“你他妈真是一汉子!”那人倒也光棍,由衷赞了一句后就骂骂咧咧的回到了曹阳的身边,一屁股坐在车里,享受着旁边小美眉递过來的衣服和纸巾后,说道:“他妈逼的,老子不打了,都他妈打不过!”

看得出來,这人的來头似乎也不小,否则又怎会如此不鸟曹阳的感受!

曹阳的脸终于绿了!

自己这一伙子里最能打的两个,一个罢工一个被撂,他倒是十分想找回场子,可是无奈自知更非是宋端午的对手啊!

“这回我总该要点利息了吧!”宋端午吐了一口血吐沫在曹阳的跟前,回身就又是暴虐的一脚印在奥迪tt的车门上,像是给它盖了一个章!

“你踹,你使劲踹!一会儿等我哥來了,你要是还能踹下去,我管你叫大爷!”曹阳把手套一把掼在地上,也拿出了光棍的脾气,拨通了一个号码语速极快的说着什么!

不过宋端午倒是沒继续踹下去,一则打了那么久也确实有点累,二则他也确实想看看曹阳还能搬出什么大菩萨出來!

不多时,从远方驶來一辆轴距加长的奥迪a6,京ag6的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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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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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车就不平常,这种轴距加长的奥迪a6向來都是官家的最爱,可是若抛开來车子不讲,单单就说那牌照,就足以吓死个人!

如果说刚才的豪车林立是让馆子里的一些平民开了眼界的话,那么此时这个看似不起眼但绝对牛气的车子一出现,则俱都让普通人心生回避的念头!

为何?因为仅此一个车牌就已然比多少辆豪车加起來都要牛逼的多的多的多!

京ag6号段代表的什么含义相信普通人或许不懂,但是这些个不管入流的还是不入流的纨绔们都曾经在家里大人的教导下得知,这个牌照无疑就是根高压线,谁敢碰就电谁,而且还是瞬间电死的那种。(.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这可是国副级别的座驾!

而那些个在宋端午手下吃了亏的纨绔们,看到自己的老大曹阳竟然这般有本事,能叫來这个大來头的人物时,他们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无疑就透着同一种意思!

孙子诶,你丫这回死定了!

其实曹阳也在纳闷呢,本來自己就是给一个比自己玩得开混得开的大哥一级的人物打个电话,沒敢要求人家前來帮忙,也沒敢说什么麻烦的话语,顶多就是把事情一说然后征求下意见,可是谁曾想那人竟如此仗义的杀了过來!

于是当曹阳感到颇为感动的时候,让他更为动容的是这人开过來的车子!这简直就是幸福的突然降临啊!

“怪不得别人都说他牛气冲天,原來还有这么个大靠山在后面啊,平时挺低调的都沒看出來!”曹阳心里暗道,所以当他突然看到从那个京ag6上,下來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的时候,已经就差感动加激动的痛哭流涕的曹阳,快步的走到那人的身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就差行大礼了。

“哎呀,齐哥!您看这是怎么说话的是,您看您还亲自跑來了,这不折煞了小弟我么???”曹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从兜里掏烟。

刚开始摸出包芙蓉王,可是刚掏到一半又觉得这烟江湖气太浓,所以又改成了黄鹤楼,可是再次摸到一半的时候,又觉得档次不够,于是当曹阳从内兜里摸出了那包平日里都不怎么舍得抽,只有在泡妞的时候拿出來装装逼的典藏版熊猫的时候,这才觉得这个才够档次!

“你就是曹阳?!”那个被称作齐哥的瘦脸男人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对,对,我就是曹阳,我大伯是交管局的曹向东!”曹阳一边笑着,一边将烟递了过去。

“谢谢,我抽不惯这个!”齐哥略显冷漠但不失礼貌的将曹阳的手推开,这让曹阳顿感有些尴尬,可是当他看到齐哥从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并自顾自的点燃后,这才懊悔的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个嘴巴!

齐哥是混哪的?那可是穿官衣的啊!走仕途的哪能抽熊猫啊,当然不是抽不起,而是太招摇了,毕竟有了那个什么至尊局长的前车之鉴啊!所以相比之下,软中华既显得不那么寒酸,又符合职业的气质。

曹阳本该想到这一点的,可是他却被那车子和牌子给震撼到了,他已然能猜到宋端午吃瘪时的窘状,虽然此时因为自己的失误碰了个软钉子,但是对于曹阳來说,今夜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因为当现在他已然得知了齐哥的能量后,那么日后主要走动的目标自然就有了人选!

“走吧,咱去看看!”齐哥发了话,曹阳当然要屁颠屁颠的跟着,只是当这位爷穿过了众人的包围圈來到了场地的中央时,那些个原本随意的纨绔就已然下意识的偷偷端正了自己的姿态。

齐哥先是看了看宋端午,沒什么表情,连眼睛里都透着淡漠,而反观宋端午却是朝着他淡淡一笑,颇有点不卑不亢的意思。

曹阳偷偷撇了撇嘴,暗道:让你丫笑,等一会儿你丫的绝逼笑不出來!

可是就在曹阳的心里开始因为宋端午即将吃瘪而感到暗爽的时候,却不料那个救世主齐哥在看到项虞的时候,竟然顿感意外!

“小虞?!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不等你來给我收拾烂摊子么!哥!”项虞笑着说了一句令所有人,包括老刘头和宋端午都十分吃惊的话:“下次别老开着老太爷的车子狐假虎威的!”

说完竟然挽着齐哥的胳膊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说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哥,项齐,嗯,是亲哥!”

宋端午不知道项虞最后加的那一句‘亲哥’是代表着什么,反正当宋端午立马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同项齐握手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曹阳在一旁看的眼都直了!

感情自己招來的**oss是人家的菜啊!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而当曹阳为自己感到一阵阵的绝望时,他也不禁在暗骂宋端午这犊子当真是祸害人不浅啊,你说你这么大來头的一个人,偏生开个破车,而且还挂个破牌,更主要的是还会装孙子然后摇身一变成了爷爷,这不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么!

对方若是早点表明身份和背景的话,那两个倒霉蛋就是被宋端午打死了,曹阳都不会出头,甚至还会站在宋端午的身旁摇旗呐喊,可是现在的情形是自己踢到了一块谁都无法撼动的铁板!

与曹阳相比,此时的项虞则要显得开心且坦然的多了。

本來她还在揣测着对方到底会叫來那个大人物呢,可是偏生却不成想是自己的亲哥,所以项虞也就省了一番沟通的必要了。

项虞把事情的來龙去脉跟项齐一说,当然自动忽略了自己为什么要带宋端午來此吃饭的原因和宋端午前來的目地,只是说自己在吃饭的时候正好碰上自己这位朋友,然后作为朋友的宋端午为了自己仗义出手,这才惹到了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项虞故意把宋端午说的很普通,而且将两个人的关系说的很平常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在项家里,若论到对自己的宠爱程度,恐怕项齐在前三甲之列已然是妥妥的,所以当项虞知道,若是自己将所有的实情都和盘托出的话,那么保不齐自己与宋端午那点压根儿就沒什么的关系,就会被项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当做头等大事來对待!

项虞是她这一辈儿里最小的一个,当然也是最受宠的一个!

“就这事?切,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项齐在听了项虞一番挑挑拣拣的描述后,先是对宋端午道个谢,然后这才十分无奈的不屑说道。

这也难怪,对于项齐來讲,就是当街血溅五步了,都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项齐回到了曹阳的身边,只是这次的表情却柔和的多,他先是给曹阳上了一根软中华,惊得曹阳差点尿了出來。

“曹公子,我看这事都是误会,大家都沒受什么伤也沒什么事,至于说车被踹了,这样吧,改天去我家拿维修费就好了,你就当给我项齐一个面子,咱这事就算翻篇儿了,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客气至极啊,但是这在曹阳听來,却是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项齐是谁?那可是北京四九城里最牛逼的纨绔之一啊,而且这个‘之一’的数量,恐怕用一双手來数都富余,更何况人家背后有一个国副级别的大菩萨在坐镇,曹阳他若是不赶快答应了,那才是真的脑袋被驴踢了!

人家跟你这么说,明面上看着是好说好商量,但实则就是一句话!

‘你丫的赶快给老子我散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所以曹阳当真沒二话,连忙客气了几句后,就立马带着一群已经噤若寒蝉的人灰溜溜的跑了,來时那叫一个气焰嚣张,回去的时候那叫一个铩羽而归,甚至还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项齐的面子太大了,别说砸死他曹阳,就是仅仅这一句话抛出,就得令他赶忙小心翼翼的接着!

“小虞,事呢哥已经给你办完了,天也不早了,要不你跟哥回去?”

项齐见曹阳等人走后,这才对着项虞说道,他本想是帮曹阳平事的,可是却不成想反倒帮了自己亲妹子一把,也算是赶个正着了!

“谢谢哥,不过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会儿再走,至少要把他送到酒店再说!”项虞松开了挽着项齐胳膊的手,一指宋端午说道。

项齐眉头一挑,显然沒有意识到自己妹妹会这么说,他在足足打量了宋端午好一会儿,发现这犊子似乎并不像什么龌龊之人后,这才对着他们一点头,说道:“那我走了!”

“等等!”项虞叫道。

项齐一笑,说:“你改主意了?”

“我借司机班的那辆帕萨特被人弄脏了,我嫌恶心,哥你就帮我开回去吧,太爷那辆a6交给我!”项虞笑着走到项齐的身边,将帕萨特的钥匙拍在他手里后,不由分说的搜出了a6的钥匙后,这才返回到宋端午的身边,对项齐摆手示意。

项齐呆立了片刻,这才无可奈何的开着那辆还残留有污秽的帕萨特而去,而他临走之前的那一句“女大不中留啊!”却惹得项虞顿时绯红了双颊!

“呃???小虞,我觉得,咱哥说的很对!”宋端午在听到后不禁眉开眼笑,开始不知死活的对项虞用上了‘咱哥’这个透着无比暧昧和旖旎的词汇!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尾巴狼!

第一更送到!

其实宋端午说出那句'咱哥'之后就后悔了,这倒不是说这犊子有贼心沒贼胆,相反的在他认为必要的前提下,宋端午是可以做到不光有贼心,还是有贼胆的!

可是宋端午之所以会觉得后悔的原因,是此时的他觉得自己与项虞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这种感觉以前还不怎么强烈,可是自打项齐的出现和那个京ag6的出现,无疑让宋端午更加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虽然此时的宋端午已然能够摸到上流社会的边际,但是对于真正掌权者这个贵族的圈子來讲,这个差距可不是光靠着自己的头脑和一双手脚,外带一帮子敢打敢拼的兄弟就可以弥补的。(.cOM)/

盛世不比乱世,它容不得你作出任何的忤逆之事,当然更不允许你草头称王!就是诸如把持了西北一辈子的于依娆的祖父于老爷子,不也是在外人面前只敢称自己是个经商的么!

所以说宋端午的那句'咱哥'在项虞听來是戏谑,在老刘头听來是旖旎的话,那么在宋端午听來就是不折不扣的不自量力了,因为他知道,假如沒有项虞和项齐在后面撑腰的话,宋端午能不能出得了北京城还是个问題!

当然话说回來若沒有项虞在的话,宋端午也断然不会跟曹阳起冲突,可是这也侧面的说明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更何况曹阳还不只是个地头蛇这般简单!曹家那是掌管交通的大权家族,虽然家族里最牛逼的人物离挂上京ag6牌照的资格还很遥远,但是若真想和宋端午放手一搏,那这犊子也就只有乖乖受死的份儿!

事情到了这个层面上已经不是单纯能靠武力和头脑就能决定的了,关系和权利外加地位这三项,已然成了主导的因素。

要么怎么说自古民不与官斗、不与富争呢!就是这个道理!

他宋端午顶多就是一介底子不甚干净的刁民而已,在绝对权利的面前,恐怕就是诸如宁朝珠老神仙和宋虎王等层面的,也不一定好使!

宋端午坐在老刘头的旁边,脑子里颇有些烦乱,他一边看着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投來了一束束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一边享受着项虞亲自驾驶的破格待遇,对于这个才从大山里跑出來的犊子來说,外面的世界虽然光怪陆离、五花八门,但是这种阶级的差距还是压的他喘不过气來。(.cOM)

事实上这一顿饭也就是老刘头吃的个肚儿圆,不过当宋端午在饭馆经理百般推辞下扔下饭钱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承认,人有的时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

"端午,让你破费了还真不好意思!"项虞手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的对宋端午说道,只是谁都能听得出來话里还真就连沒有一点惭愧。

"哪里!"宋端午呲牙一笑,说道:"爷们儿我从來都沒有让女人埋单的习惯!"

老刘头听后不禁连忙符合,只不过老刘头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这犊子也就是敢在自己腰包稍微鼓起的时候敢说这种话。

项虞良好的涵养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先是对宋端午颇具雏形的绅士风度表示赞许,然后这才施施然的说了一句:

"端午,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接受了饭馆经理的好意要來的好,这样起码还能给人家一个念想,可是你有沒有想过自己扔下的钱压根儿就不够呢?"

项虞这么一说让宋端午差点沒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犊子当时就顾着客气了,又哪里能想到这岔呢?!所以当宋端午回想起饭馆经理那尴尬的面孔时,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孟浪了!

接受了人家的好意起码还能让人家高兴一会儿,可是宋端午这一弄,明摆着就是占了人家的便宜还顺带断了人家的念想!所以当老刘头在一旁乐不可支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也是窘然无状。

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就在老刘头准备拿此事继续揶揄宋端午的时候,项虞却叹了一口气,忽然转变的风格让所有人都不禁疑惑起來。

"端午,你知道为什么刚才给我哥介绍你的时候,我要装作和你是不期偶遇的么?"

项虞这么一说反倒让宋端午从愧疚中清醒了过來,因为他知道项虞不会做那种沒事就伤春悲秋或者顾影自怜的小女儿姿态,而她突然有次一问断然也有她的目的。

"你不提我倒忘了,我还以为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呢!"宋端午见老刘头适时的闭了嘴,这才稍感轻松的说道。

宋端午说得倒是轻松,可是这在项虞看來似乎并沒有值得轻松的,相反的这个比在场任何人都熟悉官场和人情的女人,此时正为某个犊子而感到隐隐的担心。

"我之所以会那样说,倒不是怕家里人误会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主要是担心我那个沒事都给你找点事出來的哥哥,他闲着可不要紧,若是对你感兴趣了,可就够你忙活一阵子的了!"

项虞黛眉微蹙的说道,显然有点语重心长的意思:"你现在刚刚飞起來,我知道这个时候的你输不起也不能输,唯有一门心思的往上冲才行,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或者事情而给你带來麻烦,这也是我应该进到的责任和义务,所以那样说你也别见怪,我虽然是对家人撒了一个小谎,但是对你却从未有什么隐瞒的!"

项虞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宋端午听得也未尝不用心!对于宋端午來说,自己跟项虞相处的时间和机会虽然有限,但是每次却都是很有感触的,尽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玄妙,说朋友又略显疏远,说熟人又略显亲近的,说是合作者可是又都为对方着想,可是若是称为知己的话,云泥之别的差距却又将那个充满了暧昧的词汇显得那么的可笑。

项虞嘴上说的'从未有什么隐瞒'这句话时,心里却是感到汗颜的,因为她主动的将项齐的身份和职位给瞒了过去。至少在她看來,项齐敏感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暴露在宋端午的面前。

如果说宋端午所有的前期是为了振翅高飞做最后的准备的话,那么现在的宋端午就是刚刚飞上了天际,在还沒有真正的凌驾于云霄之上,项虞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的哥哥项齐因为好奇而调查宋端午的话,那么宋端午那点不甚干净的底子将会彻底的暴露在项齐的面前,到时候先不说宋端午那点可怜的资源能否为期渡过难关,就是那时候自己想插手的话,都已然为时已晚。

项虞知道宋端午的卷宗有朝一日是一定会摆在项齐的办公桌之上的,至于说何时摆上去,这就是最为重要的问題了,时间越早对宋端午越不利,等到真的有一日项齐明知道宋端午有何问題但又不得不忌惮的时候,那时项虞才算是真的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得不说项虞的用心良苦,这点不光说是宋端午,就连老刘头都能感觉得到!只是宋端午此时不知道的是项齐的真正身份,而他若是真的知道了,相信将会更加体会项虞的深意。

如果说中国国家安全部这个部门是令世界所有情报人员都感到胆战心惊的话,那么其中主抓社会安全的第十二分局就是宋端午这类走歧路蹚浑水的天字号客星!

项虞最后还是沒点破里面的机关,而宋端午也沒有刨根究底,因为这两个人都清楚对方既然不说,那就肯定代表着时机未到,而时机到了,相信就是自己不问,对方也会坦言相告的。

这辆路上诸车唯恐避之不及的奥迪a6里面气氛有点显得凝重了,至少对于老刘头來说是的,这个不敢说洞彻天机,但已然能够神机妙算的老刘头自然算得出项齐的身世來历,可是他见到当事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自己便也将满肚子的卖弄烂在了肚子里!

此时的他倒是十分想唱一出《定军山》,因为在他看來,就是诸如老黄忠那般的迟暮之人,都能将夏侯渊一刀斩于马下,自然就更别提正当年华的宋端午了,只是当老刘头一边碍于车内的气氛,一边又觉得宋端午还尚未修炼到能将夏侯渊斩于马下的实力时,这出本应该十分精彩的《定军山》就只能变成了老刘头肚子里的一股气,郁郁而不得舒展。

这气到底是真气还是浊气暂且先不讨论,就在项虞规规矩矩的等绿灯亮了这才转向开到了一处宾馆门口的时候,宋端午何老刘头就知道自己今晚住的地方到了。

"本來今晚想给你们安排到香格里拉的,可是无奈这辆车子太扎眼了,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们了,不过这也可以的,以前都是一般走仕途的人的选择,所以我用这辆车拉你们到这里,倒也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妄加揣测!"

说话间项虞将车子准确的停到了宾馆的大门口,而宋端午却看了看那个刻着长城和四颗星的铜牌牌之后,不禁咋舌的对项虞问到:

"友谊宾馆?四星级?"

项虞显然沒有意识到宋端午会这么一说,而她此时也确实听不出來宋端午话里到底是何含义。

"怎么?不满意?!"项虞眉头一挑,嘴角挂笑道。

"哪能啊!"宋端午连忙摆手道,他哪会看不出來项虞话语里质问的意思。

宋端午故作腼腆的一笑,说:"我就是想问问,四星和三星的哪个高级!"

项虞听后不禁白眼一翻,压根就沒想搭理他,可是当她忽然瞧见宋端午嘴角划过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时,她就哭笑不得的恨不得骂自己一句:

"傻妮子!啥时候能长点记性!又被这个喜欢装可怜小白兔的大尾巴狼给调理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命里桃花!

第二更送上!!

其实要当一名尽职尽责且十分优异的礼宾员或者门童是很难的,尤其是还要不可避免的从事体力劳动的同时,也要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不及如此,甚至对自己要求再苛刻点的,已经都锻炼到了只要一打眼,就能将來客分析个大差不差的地步。(.coM)

酒店宾馆开门迎客,有的时候难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尤其是当那些个不甚张扬人光顾的时候更是如此,所以在这个时候也就尤其的需要礼宾有一双洞察先机的眼睛,这个十分的重要。

要么怎么说自古的店小二、茶博士之类的消息最为灵通,看人最为准确呢!这每天迎來送往的顾客犹如过江之鲤,有的时候这天赋也架不住时间的锤炼和数量的考验!

量变引发质变,这就是真理!

事实上当项虞开的那辆京ag6一进入到北京友谊宾馆的区域范围时,门口候着的那位礼宾员就已然一眼瞧见了,对于在这份工作上干了好几年的他來说,对于那种映入眼帘的车型恐怕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中国人都好面子,所以在骨子里就讲究个什么都要大的,要尽可能大气的,可是对于官面上來说又不能太过于招摇,所以当奥迪a6这个车型一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连它都沒想自己就已然被盯上了。

不得不说这车型设计的很是符合国人尤其是当官的审美特点,庄重又不呆板,大气又不俗气,所以当这种车型被广泛采用为公家车的时候,奥迪公司为了更加符合国人对于‘大’这个字的要求,原本沒那么长的轴距在几经修改后,就变得越來越长,最后这种只有中国才有的特色加上轴距版的奥迪就几乎成了公车的代名词。

很显然映入到那名礼宾员眼中的就是这种车子,很显然这又是某位官员前來下榻或者來办理公事诸宜,可是当他正要准备在僵硬的脸上堆起笑容的时候,却不料那辆奥迪a6的牌照在夜色里渐渐的清晰起來。

“我操!”

他不自觉的骂了一句,对于他來说,他只猜中了开头,却沒有猜中结尾。

很显然这个礼宾员就是传说中很负责的那种,而当他一边用对讲通知大堂经理自己的所见时,一边就已然快步的走上前去,因为此时的他知道,若是自己的服务怠慢了车里任何一位的贵客,那等待他的都是无法想象的严厉处罚。

礼宾员沒有像往常一样上前恭敬的替客人拉开车门,而是标准的站在旁边等候贵客的來临!

他很清楚,凡是挂着这种牌子的车子,自己若是冒然的上前想拉开车门,那就不是献殷勤了,而是找死!因为车里若真的坐的是尊大菩萨的话,恐怕车里的警卫参谋揣着的那个随时顶上火的大杀器,对付的就是自己!

现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甭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当你的个人行为被误认为是动机不纯的时候,恐怕遭到的待遇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了!

可是现实却让这名礼宾员感到略有失望,因为从这辆奥迪a6里并沒有第一时间跳下來个警卫人员给后面坐着的大菩萨拉开车门,也沒有后缀的随行人员陆续到达,有的只有两个看着就沒有什么官气的男人自顾自的下了车,一个年轻文气,一个垂老装逼。()

之所以说老刘头装逼,实在是因为他那身对襟长袍和马褂的行头,外加一副架着圆墨镜的高人做派!

此时被这一震撼性的消息惊动的总经理和大堂经理正好屁颠屁颠的过來了,虽然打眼一瞧就知道这辆车拉來的虽然不是正主儿,但是毕竟能坐这辆车來的人背景恐怕也是牛逼无比的,而项虞带着宋端午和刘青田在若干人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到大厅并一路绿灯的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时,宋端午和老刘头一直都在感叹,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当真咋就这么大呢!

如果三人若是开着那辆普普通通的帕萨特前來,恐怕只会像普通客人那样不会享受到任何的礼遇,可是当换成了这辆京ag6却立马不一样了!宋端午知道这已经不是车因人而生,而是人因车尊贵了!

当项虞以一番客气的言辞终于打发掉了前來应酬的宾馆诸多经理后,这才安排老刘头和宋端午住进了让某个犊子顿呼奢侈的顶级套房里!虽然这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且有客随主便的说法,但是还是让宋端午心生不忍。

“宋端午,你为什么一再要求降低标准呢?难道享受一晚就是罪过?”项虞亲自的进到客厅里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看着几十层楼高度下那宛若蚂蚁的点点车流,平静的说道。

“呃,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宋端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你若不说,又怎知我会不会生气?”听到这么一说,项虞显然來了兴致,转过身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宋端午饶有兴致的说道。

宋端午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这样昂贵的价格,花你的钱我心疼,可是花我的我又花不起,你说这可咋办?!”

项虞先是一愣,后又是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來,其中有一半是在笑宋端午奇葩的思维,而另一半是在笑宋端午假装出來的正经,因为他的这句话如果放在了半年前说,项虞保不齐就会以为他这是在当真,可是当她看到已经从头到脚彻底鸟枪换炮的宋端午,说这话已然沒有半点胆怯神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犊子又开始变着法的扮大尾巴狼了!

项虞渐渐收敛了笑容,不过仍能在嘴边看到残留的一丝笑意,她眼波流转的看着宋端午,像是看着一个在吃羚羊前不仅会流泪,而且还会在吃完之后作忏悔祷告的鳄鱼!

“如果我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你在北京所有的花销都记在项家的账上,变成名正言顺的因公支出,你会作何感想?”

项虞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因为她也想通过这话來验证宋端午到底是个贪图占小便宜的鼠目寸光之徒,还是个义正言辞推却,并痛心疾首的控诉自己浪费民脂民膏的卫道士!

宋端午显然沒有料到项虞会说的如此直白,而他在仅仅愣了一瞬之后,就不禁呲牙笑了出來,说了一句让项虞哭笑不得的话:

“还有这好事?!住!必须的住!撒着欢儿的住!”宋端午这才随意的往床上一坐,颠着屁股感受着床垫的弹性和厚实程度!

“不过可得说好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宋端午笑着又补了一句。

对于项虞的好意,宋端午从來都不矫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受得起,起码在这一阶段來说正是如此。可是对于项虞來说,她已然知道了眼前这犊子完全不是自己所设想的那样是个短视之人或者卫道士,而是个率性而为的刁民,至少在现在來说是!

结果可以说完全出乎了项虞的意料,可是又可以说正在意料之中,因为当项虞联想了下自己在王牛乡初见宋端午时的生涩,再到上海小弄堂里他的暴虐,再至杨浦大桥上的深沉和星岛假日酒店里的融洽,再结合此时的坦率就似乎不难得知,这犊子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八面玲珑,而是百变圆融了!

今天所有的事情对于项虞來说已经足够消化的了,从一开始的不悦,到中途的由悲转喜,再到现在的颇为触动,项虞也有点感到疲倦,而她在借口时间太晚别过了老刘头和宋端午之后,本想送送人家的宋端午,却不成想此时叶志坚叶大公子的电话正巧打了进來!

项虞示意宋端午先去忙,而她自己则自顾自的驾车离去。

叶志坚这通电话打的很快,其实也沒有什么目的,借着关心宋端午住宿问題的时候,也在侧面试探着宋端午面见项家老太爷的种种细节,宋端午沒有任何的隐瞒,将所有的过程都坦言告知,因为宋端午知道,此时无论再编造任何的谎言,相信叶志坚都会在稍作思考下就能洞悉,倒不如和盘托出來的实在。

更何况宋端午知道,自己弄得这一手本身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而且他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在向叶志坚叶大公子传递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他宋端午可是冒着风险留了一手,而这个风险的回报,则是可以再次登门的机会!

再次登门的机遇对于叶志坚來说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宋端午说破叶志坚自然会懂得,而叶志坚在电话里完全不提自己刚才的唐突,只对宋端午感恩戴德并一再邀请明天将好好招待宋端午的同时,也明白无误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在上海那块,他叶志坚将会是他宋端午最为可靠的中流助力!

宋端午最后还是在说笑间一边应承着,一边渐渐收拢了话題并结束了通话,而这个在前脚刚挂断电话,后脚就第一时间把不顾老刘头的强烈抗议,将其从睡梦中扰醒的时候,对于自己在不久的未來再度踏上北京这块土地,并二次拜访项家的结果,这犊子就不能不感到既期待又好奇!

“半仙儿,半仙儿!赶快给我算算,当我第二次再來的时候,结果是凶还是吉!”宋端午一脸兴奋的催促。

“急啥!”老刘头十分不满的白了宋端午一眼,不过气归气,最后还是掐指起了卦!

“结果是啥?”当老刘头睁开眼睛放下手指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忍不住的问道。

老刘头先沒说话,而是用十分值得玩味的眼神打量了宋端午两下后,突然间笑了出來!

“嘿嘿,你小子!”

老刘头这么一句可是把宋端午给弄愣了,这都是哪跟哪啊?!可是就在宋端午心痒难耐想要刨根究底的时候,老刘头已然捋着山羊胡子,用幽幽的怪口吻说道:

“你呀!命里桃花,艳福不浅呐!”

说罢,倒头就睡,再也叫不起,只留下宋端午一个人在顶级套房里开始凌乱!

???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变天啦!

第三更送到!

其实对于老刘头的话语,宋端午是能若有若无的猜到里面的含义的。(.cOM)

只不过这犊子不愿意承认就是了,虽然他自认为不算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是又何德何能敢于博得项虞的青眼呢?所以对于项虞这个女人,宋端午也就顶多是在夜里想想,或者当着面调笑几句罢了。

毕竟两个人的出身和背景太过于迥异,即便是真的郎有情來妹有意,那么宋端午也不会像跟聂小纤在一起那样,脱了裤子提枪就干,这不是什么责任不责任的问題,而是有顾虑,并且顾虑还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说白潇湘是把宋端午从大山里领出來的引路人的话,那么项虞对于宋端午來说,则是一个给了他另外一片天空,并且带领他进到这片外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地方翱翔的半个恩人,所以说宋端午对项虞的感情,说沒有男女之情那是假话,但是这也绝对不是主导成分!

宋端午可以只用爱情这个说辞就能推倒聂小纤,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或者借口,然后郎情妾意的搂着光溜溜的程璐璐,甚至只要跟自己的亲爹认个错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迎娶莫青檐,但是对于项虞,宋端午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自己的私欲建立在理智之上,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与项虞之间充满了暧昧和旖旎,但最终都是无疾而终的结果。

发于情,止于礼!

很显然项虞对于宋端午的定义,就是那个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红颜知己吧!

当然这都是从私人的角度來讲,如果宋端午再想把思维扩大点的话,恐怕就会有更多的理由來证明,项虞这盘色香味形俱佳的盛宴不是他宋端午的菜了,先不说项家衍生出來的人和事,就单单看叶志坚的态度就已然能够说明问題!

那个上海滩的第一青年才俊,号称‘吴淞小白龙’的叶志坚就因为只见项虞一面,就肯将价值九位数的索菲亚拱手转让,并且只因为宋端午抛出的第二次见面机会这个橄榄枝,就敢拍着胸脯保证同富贵共患难的角度看來,如果宋端午真的把项虞给办了,或者两人公开了感情,那么都不用说项家那各路神仙纷纷杀至,就单单一个叶志坚,就能让宋端午在上海举步维艰!

其实宋端午不是怕叶志坚,甚至这个非常有野心的犊子,还在想等什么时候自己的势力足够壮大了,还想跟他上海叶家斗上一斗呢,可是对于现在这个情况來讲,因为一个女人而撕破与叶家的协议,显然太过于不理智了些!

所以如果说宋端午现在所有的委曲求全都是为了积攒能量,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來个厚积勃发的话,那么项虞显然就是宋端午必须要克制且适当的做出割舍的。(.Com)

不过宋端午自己很清楚,这个割舍可不是把这样一个香喷喷且非常值钱的大美人拱手送人,而是将吃到嘴的时间延后而已,至于说这个具体的延后有多后,宋端午就说不好了,有可能是一朝一夕,也有可能是三年五载,更有可能是终成镜花水月。

老刘头是接着梦周公去了,而宋端午在稍微安定了下颇为烦乱的心思后,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也上床睡觉。

宋端午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睡过好觉了,自打从开封回來就是如此,先是整夜的宿醉然后尴尬的与程璐璐‘坦诚’相对,后來又与林小澈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再后來虽然搬到了程璐璐的家里,但是每天晚上起夜看到程璐璐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把房门留了一道缝儿的时候,宋端午这个心呐,就跟猫挠的一样难受,所以这个觉也就甭睡了!

于是当宋端午美美的终于睡了一大觉,并起來的时候,这才发现作死的老刘头不光故意不叫宋端午起床,更是把叶志坚大公子都放了进來,一起观赏堂堂宋三哥的帅气睡姿!

“叶大少?你啥时候來的?”宋端午逮到了机会狠狠的瞪了作死的老刘头一眼,心里想到幸亏老子沒有裸睡的习惯。

“什么叶大少啊,叫我志坚,或者小叶!”

叶志坚满面春风的笑着说,而宋端午却是在心里翻着白眼!这哪里是给他宋端午面子,那是给能第二次拜访项家的机会面子!

可是宋端午的心里虽然看的很清楚,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和喜极忘形的姿态,否则这戏可就不好演了。

宋端午急速的穿戴整齐并洗漱完毕后,这才和老刘头欣然的接受了叶志坚的盛情之旅!

叶志坚的老爷子是沪系的头面人物这不假,他叶家实际操控的大部分产业基本都在淞沪一带这也不错,可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们把触手和关系网编织到京城!所以当叶志坚早几年就开始往返于上海和北京之间的时候,皇城根儿这块四九城,对于叶志坚來说已然太熟悉了。

其熟悉程度甚至说他是个地道的老北京人都不为过,其中的因素当然有为了打理家族产业的关系,当然更大一部分的因素,则是那个名叫项虞的女人则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也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栓在这里。

很显然的叶志坚就是那种披着公派的外衣顺带完成私事的行事作风,而这个行事作风虽然不敢说能将他与项虞之间的关系更加拉近一步,但是对于此时给宋端午暂时充当个客串导游,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宋端午沒有來过北京,甚至这辈子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窝在东北穷山坳坳里的他,除了开封和上海以外,哪里都沒有去过,所以当这犊子坐在车里对所有的景致都感到新鲜的时候,叶志坚很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庆幸!

按照宋端午那犊子事无巨细的游玩方式,估计仅仅是一个**附近的路线就已然能把叶志坚给说趴下了!

所以当叶志坚拉着宋端午开始连车都不下、走马观花的将所有的地方都在门前转悠了一下,并最终在日暮时分回到叶志坚下榻的王府半岛的时候,叶志坚曾笑着问宋端午看了一天有何感受,而宋端午却只回答了一句:

“嗯,路我都记熟了,等下次來有时间的话,豁出來一年的时候慢慢看!”

叶志坚听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沒趴下,先不说那犊子有沒有那个一年的闲暇时间,就单单这份闲情逸致,就足够让叶志坚拿他当怪物看待了!

一年的时机都用來游玩对于曹阳再或者李岩那样的纨绔來说,只不过是他们人生之中重复而作的二十多分之一罢了,可是这对于叶志坚來说,确实不敢想象的,因为这个实际上已经开始掌控了叶家大权的男人,每天繁忙的程度虽不敢说是日理万机,但是诸事缠身还是十分贴切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叶志坚只能抽出一天的时间來陪宋端午挥霍的缘故了

其实他叶志坚又何尝不想好好的放松一把,哪怕只有短短数日也好,但是他却不能,因为已经成为了叶家未來掌舵人的他知道,只要自己浪费一分钟,就会给叶家的仇人多准备六十秒。

如果说白天带着宋端午和老刘头匆匆忙忙的观景,是一种促进食欲的运动的话,那么晚上这顿大餐无疑就是重中之重的重头戏了,而叶志坚也原本就打算把一些重要的事情放在这里说,毕竟餐桌上也是一种正式交流方式。

叶志坚带着他在北京的秘书去安排了,只留下宋端午在王府半岛一楼的大厅里面转悠,打扮的颇为出脱的老刘头此时倒是沒跟他在一起,而是自顾自的跑到了咖啡店里美滋滋的看着各色的美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品味着,尽管他这身复古的长袍马褂与咖啡店显得很不协调。

不过相比之宋端午就沒有那份安逸的心情了,他先是在大厅里听了一会儿钢琴曲,后來又在一些奢侈品店门前转了转,不过沒敢进就是了,可是就在他百般无聊的,想继续回去再听一会儿,那个帅气的男钢琴师弹奏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之时,却不料兜里的电话却突然响起了!

來电显示是宫嘉希!

“你在哪?有时间來我这里一趟,我在办公室!”宫嘉希开门就是见山的一通说辞,沒有给宋端午半点机会。

“我不在上海,现在正在王府井金鱼胡同的王府半岛酒店的大厅站着!”宋端午尽量的压低了音量说道。

“啊?你啥时候去的北京?我咋不知道?!”

“嘿嘿,干坏事自然不能告诉你!”宋端午一笑,显然对宫嘉希的吃惊颇为满意:“嗯,难得來一趟,用不用我去拜访下伯父,顺便给你传个话啥的?”

宫嘉希听此一问,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用了,那老头子沒什么好看的!”

“哦,那还有事么?”

“嗯,沒事了!”

宋端午笑笑挂了电话,不过当他转念一想宫嘉希宫大少断然不会如此无聊的时候,果不其然电话再次响起了!

“靠,被你一打岔把正事忘了,赶快回來吧???”

宫嘉希一边埋怨着宋端午的打岔行为一边絮絮叨叨的将所有的事情合盘告知,而宋端午这犊子的眉头自然也越听越紧!

宫嘉希这一來电可不要紧,來了就是一个天大的消息,虽然说这个消息明面上还波及不到宋端午,但是下面的暗潮涌动对于宋端午來说,却不得不称之为一种机遇,只是这种机遇伴随的风险,也是不容小觑的。

宋端午刚刚挂了电话,叶志坚就快步走來了,从他凝重的表情和手中紧握的电话看得出來,他也得知了那个消息!

“听说了么?”叶志坚问道。

宋端午点点头,表示已知。

“哎!”叶志坚长叹一口气,用显然有点措手不及的味道感叹着:

“中央弄这么一手,恐怕上海要变天啦!”

???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一更送到!

对于宫嘉希的消息,宋端午是从來都不怀疑的,毕竟那小子有一个在中组部任副部长的亲老子,所以时效性和准确性都是百分之二百的可信,不过叶志坚叶大公子的消息竟然也这么灵通,显然就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了。()/

不过当宋端午再次看到叶志坚身后,跟的那一群一看就知道是商界政界精英的人时,心里也就释然了,虽然宫嘉希的消息是新鲜热乎刚刚火热出炉的,但是人家叶志坚在北京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却也不是吃素呢!

更何况在官场这种层面,能隐藏得住的东西始终都是不为外人所知,可是一旦为外人所知了,那就基本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就像宫嘉希的老子既然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往外透露,那就代表着这个消息不是已经发布了,就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叶家好歹也是混仕途的,有点自己的小渠道和小手段自然十分正常,可是同时令叶志坚纳闷的是为何宋端午一介蹚浑水的刁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等大事!所以当叶志坚又试探性的套着宋端午的话时,宋端午压根儿就沒有隐瞒,很痛快的就给出了答案。

这犊子为什么再次表现的如此坦诚?是因为他觉得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或多或少的向叶志坚展露下自己的势力,是很有必要的!明面上看似是盟友之间的赤诚之相,但深层次的意思就是在明白无误的告诉叶志坚,你丫的甭跟我玩过河拆桥的那一套,老子也有人,而且來头也不比你小!

不得不说餐桌上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交际场合,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讲都是如此,或者像巩固民族之间团结的满汉全席,又或者决定天下谁主浮沉的鸿门盛宴一样,虽然叶志坚这次为宋端午精心准备的全套法国大餐沒有前两者那么重要的政治目的,但是要套宋端午的话,已然是足够了。

更何况宋端午这犊子还是别有心意的和盘托出!好似西门庆和潘金莲一般,郎有情來妹有意的**一拍即合!

“來來來,端午來常常这鲟鱼卵做成的鱼子酱,这可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之一哦,不尝可惜,來來,再配上香槟,正好相得益彰!”

叶志坚坐在雪白台布的另一侧,对着宋端午亲切的说道,而宋端午干脆也就不再矫情,先是含了一大口的鱼子酱,享受着一粒粒的圆润饱满在味蕾上开花爆裂,再悠悠的品上一口香槟取走多余的油脂感后,顿时满口余味非常,唇齿留香!

“鲜!”宋端午由衷的赞了一个字。(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哈哈,这就要讲究一个鲜字!”叶志坚爽朗一笑,不过当他眼睛眨了几眨之后,便口风一转:“这个鲜字有的时候不光要体现在食材上,对于其他的事情更是如此,你说是也不是,端午兄?!”

叶志坚比宋端午要大得多,几乎跟宋寒食一个岁数,可是这一口一个‘端午兄’的叫着,却沒让宋端午感到有任何的不适,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若是说出叶志坚想要急于知道的,叶志坚将会叫的更加的亲热和频繁!

“呵呵,既然叶大少这么看得起我宋某人,如果我再藏着掖着的,可不光对不起你叶大少的盛情,更对不起这满桌珍馐的存在了!”宋端午知道自己无论现在说什么,叶志坚都会拐弯抹角的将话題给兜回去,索性便也不再废话。

“不知叶大少对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宫嘉希这个人了解如何?”

“宫嘉希?!”叶志坚明显一愣,虽然他知道这人,可是也仅仅限于表面层次,所以疑惑的问道:“莫非端午兄你就是从他那里听说的?不过他一介小小的副秘书长又是从何而知?”

宋端午十分隐晦的笑笑,既像是十分满意宫嘉希大纨绔的隐藏功力,又像是十分满意自己营造出來的这个场景。

“如果我说,中组部的宫副部长和市委宫副秘书长是老头子和小崽子之间的关系,不知你叶大少信也不信?!”

宋端午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而叶志坚在听后果不其然的顿时惊讶住了,就连手中的调羹都停在嘴边,任由淅淅沥沥的汁水滴在雪白的台布之上!

宫嘉希原來是中组部宫副部长的公子!这个消息对于叶志坚來说太过于震惊了,也太过于重要了,此时的叶大公子可谓是既高兴有可气,他高兴的是宋端午这个自己的盟友所能给自己带來的莫大助力,而他可气的则是在气愤自己养的那些情报人员!

这么一条大鱼隐藏在市委里天天的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打转,却愣是沒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因为叶志坚清楚自己若是早几年知道宫嘉希身份的话,那还不惜血本的往北京砸那么多钱干什么?费人费力不说还弄得他身心俱疲!早知道就全都砸在宫嘉希的身上,不愁他不跟自己一条心!

可是眼前的现实是宫嘉希已然成了宋端午的‘卧底’!而自己又和宋端午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是自己明明非常要想宫嘉希那条附着在中组部根系上吸血的蚂蝗,却又偏偏碍于宋端午的面子无法挖墙脚!这纠结的关系怎生不让叶志坚大呼老天爷这不是在玩人呢么!

所以说当叶志坚最后只得将主攻方向变成拉拢宋端午的时候,其表现出來的态度就差亲热的拉着宋端午一个头磕下去成了拜把子兄弟了!

“來來來,端午,尝尝这个肥鹅肝,啧啧,顶级的美味???”

“來來來,端午,來试试这个焗蜗牛,香甜细软???”

“來來,端午再吃了这个白松露,这可是贵过黄金呐???”

“來來,端午咱再干了这瓶82年的拉菲,这个是我的私人收藏,不过可惜的是沒有历史保存的书面证明,可是也正是因为这,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哈哈,來干了???”

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先不说这俩人把那消息带來的阴霾抛在一边不管,就是在酒足饭饱之际,叶志坚亲热的拉着宋端午要带他见识见识最顶级的会所之一长安俱乐部就可以看得出來,叶大少当真是为了准备拉拢宋端午而下了大本钱的!

不过对于叶大少的好意,宋端午也仅仅是心领了,好在叶志坚也沒有强人所难。既然正主儿都沒打算去,叶志坚索性在把宋端午送回了友谊宾馆之后,就返回到了自己下榻王府半岛不提。

不过对于宋端午的推辞,最感到气愤的则是老刘头那个老不修的货色了!这个凡是进了什么会所、洗浴都要亲自为技师之类‘开开光’的老东西,在宋端午的推辞下失去了见识长安俱乐部的机会后,不禁愤愤然的倒头就睡去!

对此宋端午倒是轻描淡写的一笑就揭过去了,因为他知道,但凡是男人,‘酒色财气’这几个必定要沾上一样的,倒不是说不沾这几样的就不是男人,相反的什么都不沾的男人都是有一颗坚毅的心,宋端午知道越是坚毅就越不好掌控,而他也觉得,有缺点的人才好控制,否则的话以前上海滩的大亨杜大老板也不会说出那句名言:

‘不吸烟不喝酒的人,大都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凡迷恋酒色财气烟者,一定要小心!’

所以说他宋端午不要手下的弟兄们个顶个的都赛过圣人,他要的就是这种‘小心’,投其所好用嗜好來堵你的‘小心’!道理就像卖粉儿的发展嗑药的一样,你上瘾了,就得受制于我同理!

宋端午和老刘头回來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在经过老刘头死乞白赖的瞎闹一通,这真正能睡着的时间自然就更有限了,可是就在日头刚刚升起,老刘头因为尿急而爬起來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看到满眼血丝的宋端午在床上坐着,面前摊着一床的纸!

老刘头先是看看宋端午衣不解带的样子,又看看纸上满满登登罗列的所有人的关系网和特点要素等等,不禁心下一动。

“一宿沒睡?”老刘头披着睡袍问道。

宋端午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把老刘头顿时给弄懵了!

“心里乱得慌,总觉得要有事发生!”宋端午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皮,将积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倒掉,这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刘头的嘴巴蠕动了两下,还是沒说什么,可是就在他打着哈欠放完了尿,准备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竟然一把将他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这事儿我越想越不对,心里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不成,半仙快起來,咱们回上海!”

“现在?”

“对,现在!”

宋端午一边说着,一边不顾老刘头的强烈谴责和抗议就要收拾东西,可是就在两个人一个匆忙一个偏要拖延的时候,宋端午的那款老旧诺基亚1200却突然响起了。

电话是赖大狗腿子打來的,时值清晨六点十五分,往常这个时候他肯定还在死觉,而今天的一反常态则充分说明了事情的重要!

宋端午接了电话,听到内容后先是惊讶莫名,然后就是一脸的阴沉,可是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满志的踌躇!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放下了电话,而这时老刘头也刚好掐算完毕!

“我说心里这么乱呢!”宋端午说道,不过思维看样子早就飞回了上海:“到底是出事了!”

“有人死了!”而老刘头此时倒也收敛了胡搅蛮缠的姿态,说出了自己掐算的结果。

宋端午抿了抿嘴,一竖大拇指。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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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风起云涌!

第二更送到!

如果说宫嘉希的消息对于上层,尤其是对政治层面的影响要大过于对宋端午这类人的影响的话,那么很显然赖大狗腿的讯息恐怕就不光是与宋端午息息相关了,更是关系到整个上海地下局面的稳定和座次问題!

确实是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还不是个普通人,虽然对于真正的大人物來说,死的那个人仅仅才是个勉强上得了台面的人物,但是对于上海所有趟浑水的人來说,这个人一死,不光是代表着所有座次的重新排位,更是对于某些有野心的人來讲,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对于宋端午來讲,也确实是如此!

自古乱世才多出枭雄、英雄或者奸雄,可是为何盛世则多出狗熊呢?倒不是说盛世之下沒有能人,而是能堪称枭雄英雄或者奸雄的,在盛世之下可苦于沒有机遇的碰撞,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时势造英雄的缘故。(.cOM)/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能人在时势的压制和机遇的稀少面前,最终也得无奈的让明珠蒙尘!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也或许是时來运转,总之当那个人的死对于宋端午來说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话,那么宋端午很乐意去放手一搏,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拉着老刘头毅然而然的返回上海的缘故。

宋端午走的很匆忙,甚至连项虞都沒有來得及第一时间通知,而这个犊子在坐进了出租车后又接到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莫青檐的。

那妮子意思很明确,要尽快的见到宋端午。原先让宋端午见见其弟莫青庭已然变成了次要的问題,至于说主要的问題,莫青檐沒说,宋端午也知道就是说了,在这电话里估计三言两语也是说不清楚的,更何况有许多深层次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需要面对面才能知晓。

虽然莫青檐的讳莫如深搞得宋端午是既疑惑又期待,但是这犊子不难在电话里听出,当莫青檐知道自己在北京,是來面见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项虞时,语气里透着的那种刻意掩饰的不悦与无奈。

宋端午最后在叹了口气之后还是旁敲侧击的迂回解释了下自己來京城的目地,而且这个犊子言辞凿凿的就差沒对莫青檐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沒有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重视莫青檐的感受,但是此时的宋端午似乎能感觉得到,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与莫青檐这个女人处理好关系,是十分必要的。(.cOM)

最后的结果是宋端午擦了把额头那并不存在的虚汗,而电话那头的莫青檐也露出个会心的微笑后,两个人这才结束了这次看似不愉快,但颇为有意思的通话。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按下了结束键的时候,电话再一次的响起了。

这次的來电显然就在宋端午的意料之内了!因为当他第一时间接通电话,脱口而出的就是那句白姨的时候,电话那头的白素贞似乎也颇为满意他的状态。

白娘娘的意思几乎与莫青檐如出一辙,无外乎都是想跟宋端午碰个头而已,只是莫青檐的语气带着点朋友间的随意,而白娘娘的则是略显公事公办的长者口吻了。

宋端午知道这是白娘娘一贯的说话风格,就连以前同丈夫宋执钺咬耳朵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而宋端午在将自己的北京之行所斩获的东西和拉到的关系,挑了一些可以公之于众的说给白娘娘听的时候,白素贞倒也沒显得那么意外,因为在她看來,既然宋端午能在短短时日内,且不用任何的援助就能拿下索菲亚,那和北京方面拉上点关系,却也是可以想象的。

于是白娘娘在先是勉励了宋端午一番后,这才换上个稍微亲近的口吻拿出长辈的架势來叮嘱了宋端午一番,内容无非就是注意安全之类的,而宋端午在含糊应承了下來之后,便也果断的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下车的时候便已來到了首都国际机场。如果要问宋端午对北京哪里最熟悉的话,那么宋端午肯定会报出这个地方无疑,因为在这短短的不到四十八个小时里,宋端午就已然在机场间跑了个來回!

老刘头是跑路跑惯了的,什么飞机轮船火车汽运他都门清自來熟,所以当老刘头拿着一打钞票去办理各项登机手续的时候,宋端午看了下时间,将尽早上九点,这才稍微安抚了下情绪,给项虞挂了一个电话。

來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人家项虞帮了自己这么多,如果连匆忙离去的时候都不跟人家打个招呼,那就不是失礼,而是不懂事!

“怎么?昨天玩了一整天玩累了,今天才想起我啊!”项虞的声音同清晨的朝阳一样令人感到心头一暖,宋端午听得出來她嗓音的清爽,便知道这是个生活及其规律的女人。

“早就想给你打了,不过一看才六点多,怕你还在睡觉,就忍到了现在!”宋端午微微一笑,说出了实情,但是却沒有将实情的原因加以说明。

“哦?你看升旗去了?”项虞疑惑的问道,对于项虞这个北京人來说,**前升旗仪式或许已经不再陌生,但是对于宋端午这样的外乡人來讲,那却是來北京必看的一景。

听到项虞这么理解,宋端午一拍脑门便知道了自己错过了最为重要的景致,而他在稍缓了一下遗憾的心情后,这才平静的对项虞说:

“沒有,我现在在首都国际机场,有些事需要马上回去处理!”

“什么?你要回去?”电话那头的项虞显然沒有做好准备,所以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不过奇怪的是当项虞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突然陷入的沉静却是显得别有意味。

项虞沉默了十几秒,而宋端午也就陪着她沉默了那么久,两个人谁都沒有说话,耳边听到的只有那电话传來的对方的呼吸声。

“事情看來很重要吧,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急!”最终还是项虞打破了沉寂率先开口道,语气依然是平静,但是此时已经略显心乱的宋端午,却听不出话里的遗憾之意和挽留之情。

“嗯,很重要???”

此时满脑子里已经充斥着放手一搏思想的宋端午当然无法再顾及儿女私情,所以当这犊子一边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对项虞娓娓道來,并且也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对其说明之后,项虞便知道了这犊子现在已然恢复了他江湖之人的角色。

项虞不是不开化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时刻还能给予宋端午一点恰到好处的提醒,这点是其他所有女人都办不到的!

如果说聂小纤对宋端午的贡献,仅仅是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一样在旁边静静的矗立,不添乱也沒有助力,只是静静的旁观的话,那么程璐璐显然就是依附在宋端午身后的那个温暖的双臂,在宋端午觉得累了疲惫了的时候,除了给予一个大大的怀抱抚平他疲惫的内心时,也能让他享受放松或者放纵的温情,当然前提是宋端午肯转身。

再如果说莫青檐对于宋端午的意义,是像一个处处充满了神秘,但在关键时刻能变成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让宋端午任意取用的话,那么很明显项虞则是那个始终都站在身侧的那个良师益友,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离,有的仅仅是在迷茫时指点下方向,激进时提醒下利害,无助时加油鼓劲,犹豫两可时帮助其分析而已!

“好吧,这对于你來说,确实是一种难得的机遇与挑战,不过我还是想老生常谈一句,也算是对你的嘱咐,凡事莫拼命,因为你的命现在很值钱了,不能再拼也拼不起!”

项虞在听了宋端午长篇大论的报告后,便知道那犊子的心意已然绝决了,不过她很快的就释然,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宋端午都会回到属于他的那潭池水里,就像龙虽然有时会游离在岸边,但最后始终都要返回海底。

项虞再在话的最后附上的是自己的嘱托,而不是那种言情电视剧里显得十分矫情的桥段,因为项虞知道,类似那种‘此去一别,又不知经年能见,相隔千山万里,唯有遥寄思绪’的话语她说不出,而宋端午也不见得待见!

宋端午知道这是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了,对于项虞的话便一口应承了下來不做任何的怀疑和分析,而项虞则在电话的最后仅仅说了一句“注意身体!”就挂断了,尽管她十分想多说一句如果宋端午遇到什么事了就给自己打电话,但是当她意识到现在说这话无疑显得太早的时候,而同时也会将自己的心事表露殆尽!

“三猫,到点了,咱走吧!”

就在宋端午闭着眼睛想着回到上海要做的事,甚至连项虞话里的欲言又止都沒时间去揣测的时候,老刘头则拿着两个登机牌回來对宋端午说道,而这个犊子在一骨碌的站起來同老刘头走向安检口的时候,却不料正巧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叶志坚!

宋端午眉头一挑,心里想到,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碰到这货,而叶志坚在同样看到宋端午的时候,心里也不禁在想着类似的问題。

几个小时前,在酒桌上觥筹交错互相称兄道弟的两个人,在几个小时之后则俱都心怀鬼胎的沒有通知对方,都想偷偷摸摸跑回去大捞一笔,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现实的残酷,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对某种关系的莫大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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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三分天下!

第三更送到!

与來时两个人在头等舱里的情景不同的是,回去的时候叶志坚坐的还是头等舱无疑,但是宋端午的屁股却已经坐到了经济舱的位置上,虽然叶志坚曾经力邀宋端午一起,但是他还是婉言谢绝了,倒不是他不想享受头等舱的待遇,而是有些话确实需要回避叶志坚,相信叶志坚也有些话需要避讳宋端午。(.coM)

事情到了这个层面上就已经不是什么矫情不矫情的问題了,如果宋端午此时表现的若真的像酒桌上那样坦诚的话,那么相信尴尬的就不只有他叶志坚,还有他宋端午和刘青田。

“半仙儿,按照你的算法,你觉得这次博弈最大的赢家究竟花落谁家?”

宋端午从來不管老刘头叫什么‘先生’或者直呼名字之类的,一直都是半仙儿半仙儿的叫着,可是看样子老刘头似乎还对这个称谓颇为满意,因为按照他的话來说,在中国唯有精通三式神算的才敢称得上半仙儿!

所以宋端午这个本意戏谑之言,在他听來却是一种称赞!

三式神算是哪三式?!那可是算天的太乙,算地的奇门,还有就是算人的六壬!老刘头穷其一生才勉强精通六壬的驳杂算法,如果再让这老货有机会接触了奇门和太乙,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老命得了!

“我且问你,三猫,自古以來成帝王之势的为何要么是身为贵胄将相的,要么是出身贫寒的?”老刘头沒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高深的问題。

宋端午又不是学历史的,又哪里懂得这个深层次的道理和问題,不过老刘头有此一问,那就表示着这与自己的疑问可能有些许的关联,所以宋端午微微一沉吟,便说道:

“要成势,要么用强大的后继支持作为保障稳扎稳打,要么一穷二白的豁出去一切放手一搏!”

“不错!”老刘头听了顿时眉飞色舞的附和道:“要么有钱,要么不要命!这就是两个最基本的条件,当然往高了说还有种种,不过眼下只要明白了这两点就足够了。”

宋端午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而老刘头则接着说道:

“这就像立鸡蛋一样,有钱有势的买个金底座,这叫借助外力,沒钱的只有打破,这叫不破不立!可是那些上下不着在中间吊着的为何不容易成事呢?那是因为要钱不多,可是要玩命又舍不得!所以我说三猫你现在就是在中间吊着的,既不能用钱换又不可能再去拼命,所以说,我们就退一步,不求帝王之势,只求封侯无虞!”

老刘头这一番话其实还是沒有确切的回答宋端午的问題,可是却偏偏把宋端午需要摆的姿态和未來的走势给说了出來。(.cOM)

宋端午的心思是何等的玲珑,老刘头既然能让他做封侯的准备,那潜意思就是自己会在这次的打乱重新洗牌的机会趁机有了长足的发展,可是这个发展的度到底是多少,宋端午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沒谱的。

“其实我早就替你算过了,只是你不问起,我也不便说,这是惊门的规矩!”老刘头此时又开始装起了大尾巴狼的姿态,捋着下巴上那花白的山羊胡子说道:“依我看,若是走好了,就是这么个趋势!”

说着伸出了三根枯瘦的手指,皮肤虽然焦黄但是比之赖大狗腿满是泥垢的指甲要好上不少倍!

宋端午看着老刘头会心一笑,不待言明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三分天下!

前景是好的,不过这对于宋端午來说就已经足够了,他无暇顾及剩余的那两分是哪个在掌控,他只要做好他这一部分,就是最大的胜利。老刘头说得对,以他现在的势力,吞并整个上海地下那是痴人说梦,所以只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才是最为妥帖的王道。

宋端午和老刘头在经济舱里私语着事宜,叶志坚在头等舱里又何尝不是心乱如麻,他虽然知道这次上层的动荡肯定会对下面产生影响,但是沒想到竟然会是大洗牌的结果!他叶志坚当然不是怕洗牌,相反的他还想在洗牌中大捞特捞之外,趁机打压浦东白家已成为问鼎江浙的最大势力!

可是叶志坚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心里也是有顾忌的,他的这个想法最大的障碍就是怕别人手比他的快,自己还未将肥肉吃到嘴里,就被人抢了去,这可不仅仅是遗憾事了,更是不能容忍的事。

所以说他叶志坚当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无法顾及其他赶忙跑回上海,可是当他在机场看到宋端午的身影时,他就终于知道了,自己所要提防和担心之人是谁了!

宋端午这犊子的手脚丝毫不比他慢!

更何况叶志坚极力邀请宋端午跟自己在一起就是为了有机会探探口风,不过看宋端午极力退却的姿态就可以分析的出來,这犊子的心里肯定有了计划,或者也可以说是乱中取利的猫腻!

所以叶志坚就更不能迟疑了,下了飞机仅仅是朝宋端午使了一个‘后会有期’的眼色后,就匆匆忙忙的跳上了车子疾驰而去,可是反观宋端午呢,不仅沒人來接反倒需要自己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这待遇真是不能同日而语啊!

可是就在宋端午悔恨自己百密一疏的沒有通知周亚夫來接机的时候,却不料一辆被漆成了大红色的法拉利f430风驰电掣的开了过來,‘唰’的一下停在了宋端午的身边,准确无误。

“呦?!”宋端午一见这车和开车的人,顿感惊讶的道:“怎么把你给惊动來了?”

“去后面坐着去!”

莫青檐先是朝副驾驶席上那个嘴唇还挂着青青茸毛的半大小子说了一句后,这才对宋端午温婉一笑,说道:

“今早赖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你会从北京回來,我猜想这个时候从北京回來的就这么一班,所以刚进上海还沒來得及回去就直接來这了,幸好沒來晚!”

宋端午先是看了眼那个满脸挂着疲惫和不情不愿的半大小子,在看看莫青檐满脸的风尘仆仆,突然心有不忍,可是宋端午却知道老赖这么做的用意,莫青檐既然这么着急的相见自己,那就不是私事那么简单的了,所以到不如把这个接机的机会推给莫青檐要好。

“哎,有了情郎忘了手足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个半大小子不情愿的挤在狭小的后座,长吁短叹的感慨着,把莫青檐弄的是既尴尬又好笑。

宋端午先是示意老刘头也挤进去,这才仔细的瞧了瞧那半大小子,发觉面庞与莫青檐颇有相似之处,这才笑着问了一句:

“你弟?青庭?”

莫青檐十分无奈的挑了挑黛眉,一脸的拿他沒办法的姿态。

“什么蜻蜓!还虫子呢!叫我莫少爷,谢谢!”在后座上就差挤成一团的那半大小子出言抗议道,不过也证实了宋端午的猜想。

“好主意!”宋端午一脸戏谑的坏笑道,说着就坐了进去:“以后就这么叫你!”

“叫我莫少爷?!”

“想什么呢!虫子!”

“我操,你他妈找死???”莫青庭听到宋端午竟然这么说,不禁顿时怒气勃发。

“青庭!有礼貌沒有?!道歉!”莫青檐听到自己弟弟的污言秽语,顿时眉头一挑的呵斥道,反观莫青庭的气势则立马的偃旗息鼓了下去,可见这个半大的小子还是慎于莫青檐的。

“你等着,有你好瞧的那天!”莫青庭的气势和气焰倒是下去了,不过到底还是沒把道歉说出口。

宋端午笑笑,朝着想继续呵斥的莫青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一点都不介意。

“哎,都被家里惯坏了!我就寻思让他出來见识见识生活的不容易,可是谁成想出來又是一副在家的做派!”莫青檐揉着额头朝宋端午无奈的一笑,说道。

“沒事,年轻人有些脾气和锐气是好事!”宋端午压根儿就沒理会莫青庭,因为在他看來,因为别人的触动就能勃然大怒的人,不是身居要位的顶尖人士就是眼高手低的青涩菜鸟,而莫青庭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前者。

“要不,把青庭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宋端午在见了莫青庭这样的态度后,就知道了莫青檐是个什么意图了,所以也就不待她说出口,自己便率先说破。

对于莫青檐來说,这叫有人懂她的欲言又止,这种感觉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让人觉得舒服。

“我也正有此意!”莫青檐温婉的莞尔一笑,颇有点古典仕女画里妩媚初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就这么定了!”

莫青檐最后还是不顾其弟的强烈反对,最终拍板道。

红色的法拉利f430在机场高速上,像只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就在眼见就要进入市区的时候,莫青檐却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开口道:

“我知道你这次匆忙的从北京回來是因为那个人的突然死亡,但是我却清楚,起码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那就是谁是始作俑者!“

宋端午从莫青檐微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得出來,这绝对是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谁?”宋端午不禁支起了耳朵。

莫青檐看了如临大敌的宋端午一眼,檀口轻启的吐出个一行字,让宋端午顿时感到意外非常!

“凶手就是他的儿子,司马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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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杀父弑君!

第一更送到!

莫青檐的话在宋端午听來,无异于一颗颗的原子弹的威力在耳中炸响!

这个犊子虽然跟自己的亲生老子不对付,甚至都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但是若让他做到司马青云的程度,宋端午自问还是万万不能够的。()

自古以來杀父弑君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逆不道!不过宋端午认为前者显然要比后者严重的多的多,为什么这么讲?君若是个暴君、昏君、荒淫之君的话,若搞的名不聊生的话,起码众人揭竿而起的时候是名正言顺的。

可是杀父却不同,不管如何那都是血脉至亲,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狠毒心肠才能下得了手去?!

此时的宋端午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司马青云那略显狠戾的嚣张面孔,从第一次在展鹏程家的初见,再到在白府的第二次相会,宋端午虽然从沒将他看在眼里,但是不得不说,仅凭这一份六亲不认的狠辣,宋端午终于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可笑的自古以來杀父弑君的案例并不少见,甚至每朝每代都有发生,可是宋端午却知道那一般都是处在争夺权力的中心,绝对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情况,可是司马青云闹的这一手宋端午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按理说司马流水仅仅是‘淞沪三强’之一而已,既不是魁首也不是垫底,若说他统一了上海地下那司马青云有此一招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一來这家产早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二來这样弄实为有弊无利,那司马青云又何苦顶着个偌大的罪名呢?!

宋端午相信凡事必有因果,此时的他倒是看到‘果’了,但是这‘因’却愣是沒见到!

“从你的样子,我就知道有些内幕白娘娘并沒有跟你挑明!”

莫青檐是何等的擅长洞察人意,这点仅从她与宋端午相见的第一面时,仅从宋端午的洞箫声中就可以略见一二,所以当莫青檐看到宋端午一脸凝重的看着窗外之时,她就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解惑,那宋端午这犊子保不齐就会一根筋儿的扭到底!

同他那个癫狂的姐姐白潇湘别无二致!

听到这么一说,宋端午便将神思从思考里拉了出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莫青檐姣好的面容,想从她表情里读出点什么东西,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莫青檐除了逐渐绯红的面色以外,好像并沒有其他什么表示。(.coM)

“好看么?”莫青檐娇嗔的白了宋端午一眼,这犊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的收回了略显侵略意味的视线。

“如果我说好看,你会告诉我实情么?!”宋端午到底不是个吃素的犊子,当莫青檐娇羞的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三分真诚四分暧昧五分调侃的将莫青檐的面色弄的更加的羞红欲滴。

“油嘴滑舌!”

这是宋端午第三次的受到如此的评价,头两次是项虞说的,而这一次则变成了莫青檐。

宋端午沒敢接茬,因为有了头两次的经验和教训,他不敢再轻易的尝试或者拨弄女人那根敏感且脆弱的神经,因为他怕自己还沒有将程璐璐和项虞之间的关系梳理清晰之前,莫青檐再横插一脚的來使本就混乱的关系,弄的更加的扑朔迷离!

“哎!”莫青檐看到宋端午沒有表示,像是失望的偷偷略叹口气。

“如果我告诉你,司马青云不是司马流水的亲儿子,而是他从一个远房亲戚那边过继过來的养子,你会作何感想?!”

宋端午再一次的瞪大了眼睛,今天对于他來说,震撼性的消息实在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摧毁他的脑细胞,可是当宋端午回过味來的时候,这才喃喃的说了一句:

“原來如此!”

莫青檐这么一解释,算是让宋端午把前后左右所有的关节都想通了!本身就会自己眼光深信不疑的宋端午还以为自己这回当真看走了眼,司马青云当真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物呢,可是这过继这件事其实也就是场面上的掩人耳目,外加给当事人一个自圆其说的说法而已。

杀父弑君的古來有之,那屠戮有恩于自己的自然更是繁多,虽然有‘养恩大于天’这一说,但是在沒有至亲血脉的关联下,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空洞。

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乡为邻!虽然宋端午从來不认为司马青云是个能看三户的好狗或者能护三村的好汉,但是他也绝对想不出,那个连拼命都缺乏勇气的人,竟然是个丧心病狂之人。

不过在这**裸的现实之下,宋端午也不得不相信堪称一代枭雄的司马流水竟然栽在自己的养子手下,可是当宋端午一边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浑水感叹,一边猜想着司马青云背后的种种原因时,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題。

这种内幕性的消息他宋端午都不得而知,可是根基压根儿就不在上海的莫青檐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所以当宋端午不无疑惑的看向莫青檐的时候,后者很自然的就明白了这犊子心里的猜忌。

莫青檐沒有表示,只是眼睛往后一撇,宋端午便瞬间明白了这种话題实在是不适合摆在明面上。

有的时候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虽然后排座上挤着的两个人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下属,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來说,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法拉利一路驰骋到宝山区宋端午赖苍黄住的那所小破房前,这才停了下來。老刘头屁颠屁颠的下了车一溜烟的窜回到了自己的铺位上,感慨着自己终于可以伸伸腿不用在法拉利里遭那份洋罪。

老刘头是进屋去了,但是赖大狗腿却出來了!他一见宋端午一脸心不在焉的状态和莫青檐潮红还未退却的面庞时,那一张老脸就顿时变得猥琐起來。

能把所有事情都往那方面联想,其实也真难为了老赖了!

可是就当赖大狗腿的脑子里联想着自己主子和莫大小姐的少儿不宜的画面时,莫青庭那个半大的小子却从后排座里爬了出來,一脸的不忿和晦气。

“哎呦?!这咋还有个当电灯泡的?!”

老赖不愧是个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气的踹两脚的憨货,就在莫青檐对此话权当作充耳不闻的时候,尴尬的宋端午则一指莫青庭对老赖说道:

“那小子是青檐的亲弟弟,出來磨练磨练顺带体验下社会疾苦的,我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宋端午说的很场面,但是他那话语中刻意咬的很重的‘疾苦’和‘闪失’,任谁都能听得出來那是话里有话!

“得嘞!”老赖呲着满嘴焦黄的大烟牙,拍着胸脯的保证道:“放心吧您呐,保管照顾的周周到到的,我就是去蹲坑,也得带着他去闻味儿!”

他这一句的杀伤力可谓真大,说的不光是让宋端午感到解气非常,就连从不娇惯自己弟弟的莫青檐都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太残酷了点,至于说莫青庭那堪比联合国发言人姿态的强烈抗议,自然则被那两个勾肩搭背使坏的男人给无视了。

“对了,那小子叫啥名?”老赖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宋端午高兴的挤眉弄眼,问道。

宋端午很满意老赖领会了自己‘照顾’的含义,说道:“从现在开始,沒名!叫虫子就行!”

“得嘞!”老赖笑着來到了莫青庭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屋子里拽,而其他人看到他俩的状态,分明就是地主老柴到穷苦佃户家里拉**女顶债的画面重现嘛!

按理说莫青庭一个半大小子的力气是不差的,虽然不敢说制服一把岁数的老赖,但是挣脱却是可以办到的,可是为何莫青庭百般挣扎就是不得而脱呢?相信知道老赖底细的人都能知道。

赖苍黄的成名绝技是什么?自然是那一手指哪打哪百发百中的飞镖功夫,可是这练习飞镖的先决条件是什么,不就是需要那扣飞镖的手劲儿么!

所以当老赖的手指呈鹰爪般扣在其手腕上的时候,以莫青庭那点的微末道行,要想挣开,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好了,你可以说了!”宋端午当这莫青檐的面把她弟弟安排好后,这才重新坐回到了车子里,将窗子弄下了一条缝儿,点燃根长白山说道。

莫青檐沒有说话,眉宇间还带有一丝忧虑。

看得出來她莫青檐虽然从來都不惯着自己的弟弟,但是当姐的又哪有能见弟弟身陷囫囵而不感到忧虑的?所以当宋端午清楚莫青檐担心之所在的时候,先是浅浅的一笑,这才说了一句:

“放心,死不了!”

宋端午这一句差点沒把莫青檐给气死!感情这犊子是要把莫青庭给往死里弄啊!不过当莫青檐侥幸的认为宋端午那话有待考证的时候,宋端午又冒出了一句:

“但是吃苦,却是跑不了的!”

莫青檐这才开始后悔,后悔将自己的弟弟交给了这个一看就知道一肚子坏水的宋端午!

???

第三百四十八章 面授机宜!

第二更送到!

宋端午和莫青檐哪里都沒有去,就是窝在这个空间堪称狭小的法拉利f430里嘀嘀咕咕,搞得颇像特务接头似的。(.COm)

其实也多亏了这车内部空间小,否则以宋端午和莫青檐现在的关系晦涩的阶段,在同一间车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还得避着人,保不齐以老赖那种狭隘的外加猥琐的思想,肯定会认定这两个人在车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那啥车震!

宋端午倒是沒啥,支着脑袋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而莫青檐却坐不住了,因为她知道宋端午这是等着她自动开口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金顶地产集团和司马流水之间的关系,我想不用我说你都清楚,所以我也就不罗嗦了,而司马流水从一名工地的搬砖工在短短的十几年间,成为了上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我想这段充满了各种桥段的奋斗史你可能会稍感兴趣。”

莫青檐刚开口就直接切入主題,这叫开门见山,而宋端午也不住的点点头,因为在此时看來,往事那些陈年旧事已成过往云烟,闲暇时光追忆一下倒还有点兴趣,但是对于现在这样风起云涌的层面來看,再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上纠缠,那才是浪费时间。

可是为何在这关键时刻莫青檐又旧事重提呢?宋端午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些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所以宋端午点点头,表示同意,但也同时表示这事就从此开始!

“那我在回答你的问題之前,我有个问題想先问问你!”莫青檐此时显然进入到了他莫家大小姐的姿态,所以在这个时候的态度,就已然同刚才绯红双颊的娇嗔截然不同了。

宋端午早就知道莫青檐喜欢玩欲擒故纵或者欲扬先抑的手段,所以也就直接回答:“你问吧!”

“知道房地产的具体开发流程么?”

宋端午一愣,沒想到她会问专业性和针对性这么强的问題。

“不甚了解!”宋端午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从來都是很谦虚的,所以便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大面上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步骤吧,先是立项批复,然后等文件下來了之后找银行要贷款,然后拆迁动土再将规划书送报批准,最后完成一系列的建筑流程和审批流程之后,售楼卖房支付银行贷款等。(.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说完眼巴巴的等着她的表态。

“大概是不错的!”莫青檐先是赞许了一句,令宋端午心里一缓:“不过你这省略的也太多了,整个流程能拿得上台面当个项目的,林林总总就不下百十來条,可见你是真的不懂!”

宋端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莫青檐的风格和习惯。

“好了,不说題外话了!”莫青檐口风一转,说道:“我相信我说完下面这些的时候,你就会对我为什么知道司马家这么多事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她这么一说,宋端午显然來了兴趣,虽然宋端午这犊子从其他的渠道碰巧侧击的打听到了莫青檐的家族是个怎样的构成,但是这听当事人的娓娓道來却显然要比听别人以讹传讹要來的更加真实。

所以当莫青檐说到此处的时候,宋端午所表现出來的状态,就已然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了。

“十几年前,司马流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地工人,后來因为些许事被工头辞退,在穷困潦倒返回家乡的途中估计也是因为时來运转而凑巧救下了一名儿童,那名儿童你也认识,就是莫青庭!”

莫青檐说着说着显然陷入了往事,而听到此处的宋端午心里便是一阵,他沒有想到司马家和莫家的渊源竟然由此开始。

“莫青庭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所以金贵之处不用我多说,你自然能想象的到,而司马流水既然救了青庭,莫家上下自然是感激不尽的,所以支付了一笔不菲的酬金算是让司马流水返乡,可是返乡之后时过不久那名工头就让人又重新找到了司马流水,让其返回工地干活,直到此时老司马才清楚,是莫家替他摆平了工头而已,所以也就从那时开始,司马家与莫家算是真正的建立了往來!”

莫青檐说着停顿了下,稍作整理思路之后,便接着说道:

“不过司马流水并沒有返回去当他的工地工人,否则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今天的‘淞沪三强’了。当时的司马流水则是用那笔酬金在老家征集了一些青壮的劳力,在自己的带领上又重新跑回了上海做起了工地上的营生,从那时开始司马流水这个工地工人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小小的包工头。”

“不过这正经的出力换钱的营生來钱肯定是很慢的,司马流水本就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而且他从家乡带來的那一票人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闲散人士,所以当这支口碑极差的建筑队伍逐渐被同行所排斥的时候,司马流水就意识到这样下去肯定成问題,所以当时他心下一横,带着那几十号子人开始做起了旁门的生意!先是替一些大的开发公司拔除钉子户,后來因为手段残暴恶名鹊起的时候,又攒了几个钱买了两辆泥头车干起了运输砖石土方的生意。不过你要是以为他从此从善那就可错了,司马流水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不惜打压其他的车队,终于经过了短短一年的时机,以付出了几条人命的代价终于垄断了整个上海的建筑材料运输生意,那个时候的他已然坐拥了十几个车队的数百辆泥头车!而那时也正是司马青云正式过继给司马流水的时候,至于说司马青云的亲爹,其实就是那几个为司马流水送命的其中之一,所以说收养司马青云,是无奈也是责任,不过后來司马流水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自己这个养子收的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宋端午听到这里,眉头便皱的更紧了,因为他仅仅从莫青檐的话语中就可以听得出來,那个年代下,拼搏的血雨腥风。

“那司马流水那个时候跟你莫家的关系也不大啊!”宋端午问道。

“你问到重点了。”莫青檐将额前的碎发拢在耳边,说道:“这个时候,才是莫家真正支持司马流水的开始!”

“那时的司马流水真可以称得上日进斗金,不过野心极大的他不会就此满足,不甘心赚中间微薄利润的他,纠结了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的与江面上挖沙的展开了斗争,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司马流水不仅控制了运输线,更是将源头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那时的他就已经初具现在的雏形。不过也许是因为树大招风,当司马流水从渠道得知上面要着手调查他的涉黑背景时,已经被惊动的他这才找到莫家以求帮助,而莫家在那时也想插足淞沪的事情,所以两家一拍即合,达成了由莫家在后方出钱,司马流水在前方打拼的协议。”

“至于说后來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多了,莫家动用自己的关系将当时司马流水涉黑的事情压了下來,而且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題,所以帮助他成立了金顶地产集团,对外的名义上司马流水是董事长兼所有人,但是背地里真正的归属却是莫家,这个除了莫家少数几个人知道外,恐怕就是司马青云都不得而知。后來的全国大严打,再到房地产低迷时的泡沫经济,司马流水虽然少有进账,但是却一直屹立不倒,这都是有莫家在暗地里支持的结果!如果端午你以后有机会接触到了金顶地产的核心金融机密的话,你就会发现,金顶地产这么多年來,虽然都有与银行不断打交道,但真正可以支持开发的大股资金,都不是从银行贷款而來的,而当一切都收入囊中的时候,那些大股资金却又莫名其妙的转移了出去!我想,这一來一回究竟是到了哪里,你不会猜不到的!”

宋端午听到这里这才恍然过來,原來司马流水这么多年來的顺风顺水,是因为有着莫家这个商业巨舰在后方保驾护航啊!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感情司马流水就是摆在台面上的傀儡,而真正的操控者,就是你所代表的莫氏家族!”宋端午说道。

莫青檐点点头,说:“不错!正是如此。其实他司马流水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损失一些当下正在运营的项目利润而已,可是他司马青云若想将金顶集团从莫氏集团中分离出去,却是我们最不能容忍的,所以???”

“所以你们急需找到一个可以掌控的人,并将其推到台面上,然后操控金顶继续为莫氏吸金?”

“聪明!”莫青檐对宋端午赞道,说道:“所以当时这个事情一决定,我就想到了你,不过我要实现说明的是,毕竟莫家是在暗处,所以有些台面上的事情,比如说摆平司马流水的嫡系,或者降服金顶的元老之类的,都需要你自己去搞定,至于说其他的,我相信你只要能除去那些个不识时务的绊脚石,剩下的一切都不是问題!”

说罢,莫青檐这才轻松的笑了出來,颇有些成竹在胸的味道!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别的不要,就要你!

第三更送到!

不得不说,关于莫青檐的提议,宋端午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意志上,再或许是心理上都是无法抵抗的。()

这个条件很诱人,诱人到只要抛出去,就会有无数的野心家打破脑袋來哄抢的地步,虽然说这尽管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傀儡,但是做个被人‘垂帘听政’的‘皇帝’,不也是令世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么?!

更何况莫青檐还沒有摸透的是,宋端午这个犊子的野心甚至比司马流水的还大,毕竟历史上先示弱再脱离以至于翻盘的案例不是沒有,周推翻商就是一个特例!更何况到了那个大局已定的地步,是依旧依附于人下还是自立为王就是宋端午一个人说了算的了!

不过这话就算是说回來,就算宋端午排除万难的将金顶支离破碎的现状收拾干净了,莫家翻脸不认人想要将宋端午扫地出门,那时候凭借着这犊子的能耐,放手一搏咬下块带血的皮肉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如你所说,你们莫家一直在暗处不见光,而且又是给我的隐晦支持,而我一个外人突然插手金顶的事,未免有些师出无名啊!”宋端午想了片刻后,一针见血的指出个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问題。

说它重要,是因为名头这个东西虽然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自古以來都是必不可少的,要么怎么说名不正儿言不顺呢,沒有了名份就沒有了最基础的以理服人的权力,又何谈其后的话语权呢?!而说它不重要,则恰恰体现在了它虚无的地方,名分虽然是基础,但是别忘了这东西谁都看不见摸不着,是可以伪造的,更是可以抢夺的,自然还能依靠旁人的。

“这还不简单!我早就替你想好了!”莫青檐见宋端午终于问到了自己能为他所做的地方,不禁有点得意的说道:“三国你看过沒?!”

“当然!怎么了?”

“汉灵帝之后的大统继位者本是少帝刘辨,可是董卓却私废大统拥立刘协为汉献帝,虽然刘辨刘协都是皇室血脉,但是究其先帝遗诏,汉献帝刘协始终都是有名无份的,不过天下人虽然都说他沒名分,但是又都慎于他正经的皇室身份,你说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莫青檐沒有直说,可是宋端午却听得明白!

感情这妞是拿汉献帝比喻司马青云,拿天下人比喻金顶的元老啊!

宋端午心下稍微一琢磨,还真觉得是这个味儿!他司马青云虽然弑父夺权不假,既沒名分也为司马流水的嫡系所不齿,但是他司马青云终究还是他司马流水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说这打不是,不打也不是,可怜司马流水最终还是死得冤枉,自己的财富和势力外加威名促成了司马青云的翻脸无情,但是成了事后庇护其子的最大依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让我成为那个服侍汉献帝的董卓,重整朝纲以正山河!”宋端午自嘲一笑,颇为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宋端午的这一句,非但沒有让莫青檐认同,反倒让这妮子将面孔凑了过來一动不动的盯着宋端午看了好久,甚至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而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只要宋端午略微一动就可以一亲芳泽的那种程度!

宋端午尴尬的全身僵直,在弄不清莫青檐是什么意思之前,还是不敢乱动,而片刻之后莫青檐在恢复了正常的姿态后,这才渐渐的将面庞拉开,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旖旎,而是凝重。

“宋端午,你沒有说实话!”莫青檐微眯着眼睛说道:“我刚才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來,你想要做的不是位极人臣的肥佬董卓,而是自成一家的奸雄曹阿瞒!”

宋端午原本的心里还是颇为感慨的,后悔刚才沒有装作不经意的占了莫青檐的便宜,可是当他听到莫青檐这话的时候,心下却是狂震无比的!

这妮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的?!

“你不用再掩饰了!”莫青檐此时已然从宋端午震惊的表情中确定了自己所料不错:“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从你的窗户里就能看到你屋子里的陈设,更何况还有相由心生这一说,你的心怎样我或许不知道,但是你的‘相’是生成个忠厚老实还是野心勃勃,这个却是瞒不过我!”

宋端午沒有急着辩解,也沒有急着答话。

先是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长白山,因为刚才的那根已经因为震惊,而掉在了车窗外!直到宋端午深吸了两口平复了下内心的震荡后,这才悠悠开口:

“不错,我承认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过有一点你却是看走了眼,我扮演的这个奸雄曹阿瞒,却只是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至于说废帝自立,无论如何我都是办不到的!”

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闪烁的,眼神是闪躲的,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这话!

很明显这是谎言嘛!曹阿瞒若真是只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他为什么他在达到自己目的之前不高举匡扶汉室的大旗,又为何在达到了自己目的之后架空了刘协,而最后又为何立国号为魏而不是汉?!

如果都像宋端午所说的那样的话,曹阿瞒就不是所谓的国贼曹阿瞒了,而奸雄也很有可能在还未崛起的时候,就沦为了狗熊!

“哎,事急从权!”莫青檐压根儿都不用看宋端午躲闪的眼神就知道这犊子是在说假话,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又能如何呢?所以莫青檐在感叹一声之外,也就只能对宋端午说一句:“希望你在真正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还记得现在的话!”

其实莫青檐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也是她又一次的自我欺骗和麻痹。

为何?

既然都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那还在乎那个屁都不是的‘天子’作甚!江山都已易主,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改个年号和朝代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的事,大不了有人抗议再动动兵罢了!

不过很庆幸的是宋端午沒有继续在这个纠结的问題上同莫青檐纠缠,此时两个人已经谁都知道谁的底细,再那般的百般抵赖或者将别人的想法洞穿,可就有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

“如果我真的成为了匡扶汉室的曹阿瞒,我最终能得到什么?我要的是实在的!”

宋端午突然的这一句让莫青檐顿时的摸不着头脑了,她沒有想到这犊子会如此的赤luoluo的跟自己讨价还价,而且更可怕的是此时莫青檐竟然瞧不出來宋端午真实的内心所想。

因为那个深沉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真实!真的程度比24k千足金都要來的赤诚几分。

莫青檐最后还是想了想,问了句:“你想要什么!”

“先别急着问!”宋端午摇着手指头说道,等到他看到莫青檐疑惑的表情,并吊足了她的胃口后,这才说道:“你要知道的是,如果答应了我的要求,你们莫家即将面对的可就是‘西北虎王’宋执钺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莫青檐突然莞尔一笑,随后解释道:“西北那块大蛋糕虽然诱人,但是那个半成品同上海这块已经熟透了个肥肉相比,我相信家里还是会选择后者,更何况你提出來的这个问題本身就是旱涝保收的买卖!如果你输了,我们莫家大不了永远不踏足西北,但是在此之前已经将肥肉吞在了肚子里,可是如果一旦你赢了,那么我可就不光有肥肉垫底了,更有那个大蛋糕在等着我!这个别人为我做嫁衣的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成交!”

宋端午听到这么一说,立马拍板道,因为莫青檐的话语虽然沒有明着表态,但是道理总归沒错。就像鱼与熊掌一般,赌输了不过是二选一,而赌赢了,则是尽可收入囊中,这种怎么看都不赔的买卖,宋端午相信任何一个明白事理的人都不会错过,更何况那还是一家子都是商界巨鳄的莫氏!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可是就在莫青檐稍微松懈了一口气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又不知道怎样想的,突然讲究起了附属条件,顿时让莫青檐感到既惊且气。

“三小子!似乎在生意场上,无商品却先谈利可有失道德准则哦!”莫青檐沒有明着将绝决摔在宋端午的脸上,但是这话里谁都能听得出來是软钉子。

“你误会我了!我别的都不要!”宋端午看着莫青檐那微皱的眉头和翘起的唇角,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一阵的恶趣味。

“哦?那你要什么?”莫青檐很惊奇宋端午那个透着坏坏的狐狸表情下到底是何含义。

“如果与拥有你相比,对于我來说,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宋端午很满意莫青檐所表现出來疑惑时那个娴静的样子,所以当他凑在了莫青檐耳边呢喃的说出了这句令她瞬间脸红心跳的话语时,莫青檐自然沒有想到前一秒还装可怜的宋端午,其后一秒就开始撩骚了。

看着她错愕的面孔,宋端午似乎很满意,对于刚才莫青檐给他施加的压力,此时的他是感到很舒畅的,虽然在交易上宋端午处于被动,但是在感情上,这犊子却无论如何都要扳回一场,即便这话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莫青檐表情十分精彩的先是看了宋端午好久,直到把那个作孽的看到毛骨悚然后,这才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下去!”

宋端午顿时慌了,因为他看莫青檐似乎并不像是假装的,所以当宋端午略显愧疚的仓惶逃离副驾驶席的时候,他都还在纳闷自己的玩笑是否真的开大了!

莫青檐压根儿就沒理会宋端午,而是脚下一踩油门让车子轰然的窜了出去,直到窜出去好远并确定那犊子看不到自己后,莫青檐这才找了个地方停了下來,脑海里回想着那犊子刚才那写满了尴尬与错愕还有愧疚的脸,突然大笑起來!

花枝乱颤!

“还想跟我开玩笑?有贼心沒贼胆的三小子!”笑了好一阵的莫青檐逐渐收拢了嘴角的笑意,可是就在想要继续启动车子的时候,却又不知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眼波流转,面颊艳若桃李!

“迟早都是你的!急什么!”

莫青檐像是隔着空气说给某个犊子听的,至于说给那个犊子的是什么,自然就是她自己!

???

第三百五十章 办公室主任的局!

第一更送到!

对于李响來说,上层的突然变动虽然让他有种始料未及的感觉,但是他毕竟作为混迹了官场这么多年的一员,还是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得出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能让自己遭殃的。()

就比如原本铁板一块的领导班子突然被安插进來一个牢不可动的钉子一样,直觉敏锐的李响瞬间就做出了站队的决定,因为他知道毕竟淞沪这一块即便旁系再怎么插手,只要自己保持好端正的姿态和拥护其主的决心,那前途可谓是一番坦荡的。

更何况李响还有宋端午这么个盟友!即便两个人之间的交易见不得光,可是宋端午背后那尊大菩萨,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其实早在年前的时候,宋端午曾经托付过李响一件事情,虽然有些在他职权范围之外的嫌疑,但是却还是努努力跑跑关系就能办到的,可是李响这个人精明的很啊,自然知道无利不起早的道理。

他原本的心思是只要宋端午一天沒有让他尝到甜头,那么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毕竟这官场的‘拖字诀’他可是使得十分纯熟。

可是就在李响打定了主意想要跟宋端午互相干瞪眼到底的时候,却不料一个电话打碎了他所有的安排。

这通电话不是别处打來的,正是市委办公室的专线!

内容很简单,就是有请宝山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李响即刻去市委述职!

李响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不禁一愣,按理说述职都是在年前,这可是突然的年后却偏偏只是自己一个却又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即刻这个时间本來就违反常理,要知道想让一个身居要位的副局长将手头所有的工作和思路都做整理的话,那沒有几天时间是办不到的。

所以李响前脚刚刚疑惑的迈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时,后脚这个在仕途上摸爬滚打了好几载的男人就已经想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响坐在自己的座驾里仔细回想了下自己上任以來的所作所为,除了给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出头以外,恐怕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动用职权诬陷宋端午还有和那个犊子达成交易了!

可是这为儿子出头这件事压根儿就是小事一件,根本就惊动不了纪委那帮老爷,可是与宋端午权权交易这件事外人又不得而知!所以一直到车子开进了市委大院他都沒猜出个具体所以然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李响下了车,整理了下仪容,心下干脆一横。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李响他不赌一把这次到底是福是祸,就永远沒有再前进的那一天了,更何况此时的他的确对宋端午开始充满了期望式的侥幸心理。

‘铛铛铛’

三声标准的叩门声回荡在市委办公室的房间内,也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此时的李响不禁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因为他不知道的是,即将映入到自己眼帘的,是领子上别着国徽的检察人员还是衣着随意的市委人士。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出现在李响眼前的确实是个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带打扮,可是就在李响真的冷吸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这人的领子上并沒有那个堪称要了亲命的徽记。

“哎呀,李局长,您的脚程可不慢啊,我这前脚更撂下电话,您后脚就到了,來來,里面请!”

那人一见李响就开始十分熟络加热情的客套说道,这可把李响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他十分清楚自己似乎并不是什么市委的红人,但是这出人意料的热情算是个怎么回事?

李响不无疑惑的看着这人,直到半晌过后这才想起來在哪里见过,于是当李响满脸堆欢的说道:“哎呀呀,原來是宫副秘书长啊!客气了,客气了,别人的电话我还能稍有延误,但是你宫副秘书长亲自來的电话我又怎敢不立马过來呢?!呃哈哈哈!”

原來开门这人不是外人,正是大纨绔宫嘉希!

宫嘉希一边和李响互相虚与委蛇的客套着,一边将其请进屋子里來,直到照着惯例奉上清茶一杯的时候,这才互相落座。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李响虽然坐在象徵客座的单人沙发上,但是宫嘉希却也沒有坐在办公桌前摆那个大尾巴狼的臭架子,而是同样的坐在沙发上显得是那么的亲民。

“我说宫副秘书长,我能不能知道,这领导突然把我叫过來述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另有用意?”

李响说话的时候宫嘉希十分隐晦的笑笑,可是李响似乎并沒有注意,于是当李响端起茶杯吹去了浮叶仔细的品了一口这才惊讶道:“好茶!”

“那可不!这可是任老爷子的私人珍藏,我虽然是借花献佛,但是李局长你也要三箴其口啊,我这虽然不是犯纪律的事,但是让任老爷子知道了也是了不得的!”

宫嘉希眉开眼笑的跟李响开着玩笑,当两个人一同联想到任老爷子那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时,俱都相视一笑。

可是如果李响这杯茶若能心安理得的喝下去的话,可就太小看这市委茶杯的分量了,所以就在李响这第二口茶还未喝到,只是刚到嘴边的时候,宫嘉希不阴不阳的一句则让李响瞬间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不过这茶是好喝,可你李局长的称呼却要改改了,我已经不是市委办公室的副秘书长了!”

李响顿时一惊!他沒有想到自己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能给自己带來这么大的尴尬,于是当李响讪讪的笑着,觉得放下茶杯不是,不放下茶杯也不是的时候,四下乱瞄的眼睛却突然瞧见了宫嘉希的办公桌所在的位置!

那可是最里面单独隔绝出來的一块风水宝地!

李响这下心里才恍然过來,他连忙的变换了表情,是那种比当事人还要惊喜和激动的神态。

“哎呀!原來宫老弟升迁为市委办公室主任了啊!恭喜啊恭喜!不过不是老哥我说你,这么个大喜事怎么都不通知我呢,我好给宫老弟你摆席庆贺啊!”

李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宫嘉希的脸色,直到看到他面露喜色,手里的茶杯这才算是能安慰的放到了茶几之上,不过李响可不准备再端起來了,因为这茶,当真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喝得的。

“这都沒什么,都是组织上的培养与信任,再说了,职位无所谓大小,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你说是也不是,李局长?!”

宫嘉希倒是沒理会李响他张口闭口的老弟老哥的,因为他知道那只不过是最为虚伪的套着近乎罢了,也就在他宫嘉希一口浓重的官腔说话的时候,李响却也赶忙应承着。

“哎呀,宫主任这可是又再拿老哥我开玩笑了,李局长三个字可是当不起的,副局,是副局!”

吃一堑长一智的李响当然不会不明白宫嘉希开口闭口‘李局长’的道理,明着是给他李响戴高帽,但是谁听不出那是揶揄他李响这么多年來百尺竿头未进一步的意思?!

所以当李响连忙的纠正道时,那个副局二字他虽然说的是不情不愿,但是最终也得说出口,而且还是要连说两遍。

宫嘉希晦涩一笑,看样子似乎很满意李响局促的样子和吃瘪的神态,可是就在他宫嘉希看似无意,但绝对有心的将茶几上的茶杯往李响那里推了几分的时候,他的话就已然出了口。

只是这一出口,就让李响心内一惊。

“哪里话!”宫嘉希站起來亲自将茶杯放在李响的手中,弄的李响一愣一愣之余还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李局长啊李局长,我说你能当得起就能当得起!”

李响顿时慌了,他瞄了眼四下,好在办公室沒有其他人。

“哎呀,这话宫主任你可不能乱说啊!”

可是宫嘉希却沒有表态,只是讳莫如深的笑笑。也就是再这个时候,宫嘉希办公桌上那个有着特殊的红色电话线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來。

宫嘉希立即快步走过去接听,从响起到接听才不过响了一声。

“任老!”宫嘉希接起电话就是这么一句,而后就是短暂的沉默过后,以一句:“好的!”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后宫嘉希则是一脸的微笑,笑的李响直发毛。

“李局长,任老有请!您过去吧,别让他老人家久等了!”宫嘉希不由分说的拉开了办公室的房门,而李响此时也顾及不了太多,站起來就要慌忙离去。

“呃???李局长,放轻松些,沒有什么事的!顺其自然,再说这也是你该得的!”

就在李响刚要迈出办公室的门时,宫嘉希冷不防的來了这么一句,其实是好意,但是却让李响更加的一头雾水!

李响十分客气的道过了谢,然后转过角就进入到了任老的办公室,可是当十几分钟过后,李响从那间挂着市委书记办公室牌子的屋子走出來的时候,满面春风的他就已然不是那个刚进來时踌躇的李响了。

李响精神焕发的出了市委大楼后就径直的坐在了自己的座驾里。

“局长,咱回局?”司机扭过头问道。

“好!”李响难得的和颜悦色的说道,可是当车子刚刚启动的时候,他却又改了主意。

“不回局里了,去宝山看守所!”

车子掉过头,飞也似的离去!

???

第三百五十一章 水浅王八多!

第二更送到!

对于坐在车子里的李响來说,自己这一趟市委之行可算是一种否极泰來的体现,虽然前期在來的过程中,感觉是身处迷雾重重的,而且在中间被宫嘉希胡搅蛮缠了一通后又变成了惊惧,但是不得不承认,风险真的是与机遇并存。(.COm)

不过此时的李响倒是瞬间豁然开朗了!

诗句上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佳句,但是这样的道理放在李响身上或者这件事上也是同样的适用。

一直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的李响,在接到市委办公室的通知后,出于悲观的念头难免会往坏的地方想,这是人之常情,而且李响的屁股后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可是当他走出阴影或者说看透了这层层迷雾的时候,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主观臆断而已。

宫嘉希之所以在他的主任办公室里对李响大灌**汤,其中的道理李响虽然不全知道,但是他却能猜得出來里面肯定有一大半是任老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

这就相当于两军阵前的骂战同理,谁先撩拨的对方心理防线失守,谁就有可能保持清醒的占尽先机!所以当李响清楚了宫嘉希之所以对他刁难,其实是任老爷子示意,说白了就是小小的考验下他李响有沒有临场不乱的能力!

可是这话说回來,这任老爷子为什么要考验他呢?!于是当李响想通了这个关节,并在结合自己刚才与任老的一番谈话之后,恐怕就不难得知,这里面的含义了。

古代的教育上有‘因材施教’这一说,而吏治上也有‘度才录用’!而这个道理虽然看似与现在有些矛盾和冲突,但是有的时候,还真是这个道理。

李响坐在车上,回想着刚才与任老的交谈,不知不觉间,笑容就浮现在自己的脸上。

其实这次前來说是述职,但是谈话的内容压根儿就跟述职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其实这两位倒也沒说话,但是这话仔细一琢磨,却是别有意思。

任老爷子在见到李响后并沒有像平常召见下属那般或勉励或奖励或批评,而是表现的十分的随意,甚至大有闲话家常的意思,而就在这个轻松随意的气氛中,任老爷子却将话題很巧妙的转到了李响的履历上,而李响的心里也随之一顿。

任老既然能叫自己前來,那肯定是做过工作的啊!这是当时李响心里所想的东西。(.coM)所以当时的他端正了态度以后,如数家珍的将自己的工作历程和这些年來所遇到和解决外带悬而未决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的过分夸大自己的功绩,也沒有妄自菲薄的过分谦虚,有的只是详尽而务实的客观看待问題。

对于成功不傲视,对于失败也不掩饰。也正是因为李响这么多年來在官场上的经验,除了让他在任老爷子的面前表现的不卑不亢之外,还获得了任老稍带欣慰的赏识。

不得不说李响这一次倒是赌对了,而且还是满堂彩的那种。

对于他的这种回报性质的长篇大论,其实任老爷子在听后也仅仅是说了两番话而已。

其中一番很简短,仅有“嗯,不错!”三个字,而另一番则长了,这个具体的长的程度,恐怕已然占了整个会面三分之二的时间。

其实任老爷子第二番话也沒说啥,头一部分无非就是对李响的工作加以总结和归纳,大体上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意思,可是到了这中间的一部分,李响就听出点不一样的味儿了。

对于中央的这次打乱重组上海领导班子,李响是略有耳闻的,但是当任老的语气开始透着不一样的味道的时候,李响除了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听着以外,还真就不敢插上一句话,因为类似这种神仙掐架的批评与交流,像李响这样的小鬼是最容易被波及的。

波及的下场基本也有别的,都是个灰飞烟灭。

所以当李响一边战战兢兢的不时点头称是,一边仍旧在暗自揣测任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这话说到后半部分之时,李响这才霍然明白了。

按理说已经混到了任老这位置的人,虽不敢说是人老成精,但是喜怒不形于色和心事不为外人所道这两条,要做到却是再容易不过的,可是当任老将自己的意思开始逐渐表露的时候,李响就知道了原來任老之所以对他略微敞开心结,无外乎就是想拉他站队而已。

以前的上海可谓是铁板一块,谁若想往上挪挪位,不光是需要出色的工作能力,恐怕还要不低的人脉关系,可是这次的领导班子重组可就不一样了。原本铁板一块的地方这次却硬生生的挤进了旁系的人士,这对于沪系的原班人马來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是好事则是可以改善与其他派系人员之间的关系,对于以后更上一层楼或者调为它任有着些许的助力,可是这坏事也是随之而來,沪系若想保住上海这块宝地,其队伍若是不壮大的话,那也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这也就出现了,为什么李响他原本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市委红人的关系,虽然这里面同莫青檐的牵线必不可少,但是这大局上的变动,却也是忽略不得的。

其实任老的意思很简单,简单到十分明了的地步。他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扩大自己的派系和队伍而已,而李响作为政治面貌可靠,办事能力突出的人物,再经过别人一举荐,自然身价就跟着水涨船高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原先门可罗雀的宝山区副局长办公室,这一阵子变得门庭若市的原因。

如果说任老爷子刚才是的勉励是首先承认他李响这个人,然后稍微敞开心结是动之以情的话,那么最后十分隐晦,但又浅显易懂的道出自己的目地,恐怕就是要用‘晓之以利’了。

至于说这个‘利’是什么,李响他不傻,自然懂的其中的道理,更何况自己刚才在跟宫嘉希咬文嚼字的在玩文字游戏时,就已然听得很清楚了。

李局长和李副局长,虽然都是局长,但是这一字之差,可是差之千里啊!

李响当即沒有二话,立马的就表了态,虽然说那些都是场面上的官腔,满口的假大空,但是对于任老來说,他要的不是李响满嘴跑的火车,而是那脸上的熠熠闪光,这就已经足够了。

清酒红人面,财帛乱人心。

李响虽然沒有喝酒,但是这脸却是红的,踌躇满志的红,容光焕发的红,春风得意的红!

而同样这财帛虽然沒有进入腰包,但是李响的心却乱了,因前途坦荡而乱,因否极泰來而乱,因仕途璀璨而乱!

所以当李响别过了对这次谈话感到十分满意的任老,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两旁飞驰而过的街景时,已经在这条路上不知过往了多少个年头的李响,突然觉得这一次外面的景色怎么这么好看?!

正如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句话一样,此时李响眼中心中的景色,正可谓应了那句话,乱花纷扰的不是浮世,而扰的自是心弦!

月罗路宝山区看守所,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如果说以前李响來这里的脚步是沉重的话,那么这次则变成了轻飘。

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说得过去!

看守所不比别的地方,他李响虽然已经贵为一届局长,但是在这里却仍旧乖乖的递上了证件并接受检查,这也难怪,负责守卫工作的都是内卫部队,跟公安战线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毕竟隶属于两个系统,压根儿就不用鸟你。

不多时看守所的王所长就迎了出來,两人见面沒有客套或者寒暄,而是互相塞着劲儿的膈应着对方,显然关系非比寻常。

两人本就是同学,又都同时穿上了那身官衣,虽然最后一个仍旧奋战在第一线,一个守卫这一方土地,但是这二十几年下來却都是互相搀扶着一路走來的,堪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哎呦,这不是堂堂李大局长么,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里來了?”王所笑着说道。

李响一摆手,老脸也乐成了一朵菊花:“滚犊子!别人奉承也就罢了,你也來这套,沒劲了不是!”

“沒办法啊,我这个小庙,在听到你李大局长莅临指导工作时,又怎敢怠慢?”

“扯淡!”李响呲之以鼻的笑道:“不过有一点我却是认同的,你这里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对对对,王八是多,你不就是你其中一个,这不赶着奔着找组织來了么!”王所也是不甘人后的膈应着李响。

看得出來,李响成为任老的嫡系人员,对于王所來说也有不小的助力,否则两个人又怎会如此的不顾形象而开起了对方的玩笑?!

两人说着便抬脚进了王所的办公室,同李响的办公室一比,这寒碜二字可就显而易见了。

不过人家李响那是正儿八经的区分局,这里只不过是看守所而已,这待遇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这次來是有事又來麻烦你的!”李响叼着王所给他上的烟,面色一整的说道。

“咋?你儿子又惹事了?又要把谁送进來啊?”王所一听之下就随口说道,显然这事李响经常办。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李响笑骂道:“这次是來捞个人的!”

王所倒水的手微微一停顿,显然沒有意识到他会这么说。

“谁?”

“刘云长!”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中场换人!

第三更到了!

对于李响说的这个人,王所其实是有印象的。()

本來刘云长一介长的老实巴交的复原人士是沒招谁沒惹谁的,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任人欺负的道理,尤其是在这货痛打了崇明县村派出所的一个干警和若干强拆队员,外加在市政府门口举牌大闹之后,这货就已然出名了。

谁都知道有一个敢于抗拒执法的刘二哥,但是这瘟神到底是‘花落谁家’可就难办了,更何况当时对于此人的分派问題王所还跟其他的看守所所长红过脸,所以当李响提到刘云长的时候,王所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但打出來的屁却是惊天动地的男人。

其实不怪王所感到头疼,像刘云长这类已经吸引了舆论和媒体注意力的人物,是打不得和虐不得的,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说还得任由他发脾气,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了个爹么!

所以当刘云长真正被押赴到宝山区看守所之后,王所的态度就是他闹任他闹,咱作壁上瞧的方法。

其实王所这一招很阴毒,明面上无法动用任何的手段让刘云长就范,毕竟媒体和舆论在监督着,这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号子里那些个穷凶极恶的人士就在此约束范围之内!

所以说当管教们隐约的提点着各号号长的时候,刘云长的‘征战之路’就已然开始了。

不过好在吉人自有天佑,或者说刘云长这人当真如关云长武功超群,总之当刘云长挨着个的将沒个号子都走了一遍后,不但沒出现王所意料中的‘以毒攻毒’的情景,反倒更加树立了刘二哥这个打不死的小强的名号!

这对于刘云长來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可是对于王所來说,却是让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本就是闷坏的招数,既然无法奏效,那王所也就索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好在刘云长不是惹事的人,而王所也曾经告诫过这位号长,不要有事沒事的就招惹他,这也算是破格的待遇了。

事情本來就这样的平静了好一段的时间,被刘云长打伤的那几位也一直拖着此事,不撤诉也不去司法部门验伤,总之一个拖字诀,让刘云长在这里面多待一日算一日。

那些人很聪明,知道自己如果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刘云长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罪过,倒不如这样一弄,关的时间还长些。(.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可是就在这一切都趋于平淡,而刘云长及家里也就此认命的时候,两个男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里面的平静,一个是在号子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宋端午,一个是在崇明扮猪吃老虎的宫嘉希。

“怎么又是他啊?!”王所一听之下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这事啊,我办不了了!”

李响一听就愣了,感情今个儿这老王是怎么了?可是当他又寻思过來王所从不是虚与委蛇之人的时候,李响又不禁讪笑道:

“我说老王,不地道了不是!”

李响的意思王所何尝不明白,他老李不就是小肚鸡肠的以为自己占着人位不干人事么!所以当王所看了一眼李响那个半疑惑半嬉笑的复杂表情时,便索性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讲。

“不是我不办事,而是这件事真不归我管了!”王所深深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就在一个小时前,人我给放了!”

“啥?!”李响一听之下立即跳了起來,其中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震惊,而另一半恐怕是气愤王所的说话大喘气。

“对,放了!”王所先是轻描淡写的看看确实应该表现如此的李响,后又莫名其妙的晦涩一笑,说道:“老李,这人可是个刺儿头,我知道你若是不受人之托绝对不是來说这个情,我说的对吧!”

李响点点头,算是默认。

王所一见之下便又笑道:“不过你这个朋友的本事可够大的,不光派你个局长大人來说情,更是让哭着喊着开庭判刑的那几位苦主都撤了诉,怎么着,是信不过你局长大人的能力啊,还是稳妥的求个双保险?”

其实王所的这话本是沒有错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两项委托本就是两个人做的,让李响过來说情的自然是宋端午无疑,但是让苦主撤诉的,恐怕就是宫嘉希的能耐了。

“嗨,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不都是办事嘛,有人替我办好了更好,省得麻烦了又免了人情债,这不挺好么!”李响不是傻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两个人的所为,且惊讶归惊讶,但是转念一想免去了自己的麻烦,便也是笑了出來。

“你呀,还是那么滑!”王所无奈的笑笑,用手指点的说道。

两个人是老交情了,有些话題自然一点就透,而就在李响的心下感到稍微轻松点的时候,却不期想自己的手机却响了起來。

摩托罗拉的手机,价格既不高但也不低,中规中矩的蛮符合李响现在的身份和状态。

李响掀开了盖子时,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來人的姓名,而李响这时眉头一挑,显然感到有点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的。

來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端午。

“李局长,恭喜升任啊!”宋端午那什么时候都略显平静的语调即刻在电话那头响起,他之所以刚开头就将李响升职的事情摆出,一则是在用潜意思告诉李响,你之所以升职是因为谁的功劳,而这其二,则是堵住他的口,防止他得了便宜之后就不兑现承诺。

“哪里,哪里。”李响客套着,虽然话语里显示的是谦逊,但是此时他的表情上却绝沒有这种东西。

宋端午那边轻笑了两声,似乎很满意李响的这种状态。

“不知在下托付李局长的事情,可有进展了?”宋端午倒是沒给李响喘息的机会,开头毫无营养的寒暄一过,就立马的切入正題。

李响的表情微微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归附于平静。

“刘云长已经放了,我想过一阵子你应该就能看到他了吧!”李响说道,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好似将刘云长捞出來是自己的功劳。

“哦,那就有劳李局长了!”听得出來,宋端午在一听之下果然表现的非常高兴,可是就在李响刚想虚与委蛇的客套几句的时候,却不料电话那头的宋端午竟然口风一变,差点沒让李响咬了舌头。

“嗯,我知道那几个强拆队的人撤诉了,所以刘云长再在看守所里待着,也就沒什么意思了!不过我倒好奇的是,你李局长不会想用这个來糊弄我这个升斗小民吧?!”

宋端午说的虽然轻巧,但是这在李响听來却无异于在撩拨他李响的忿恨,而果不其然的是李响的心里也在骂道,你小子既然都做了两手的准备,那还沒事在这膈应我干嘛?!

“你什么意思?!”李响的语气瞬间就冷了下去,森然的对着电话说道。

“呵呵,生气不能解决问題,先听我把话说完!”宋端午先是晦涩的一笑,紧接着才是切入到了正題:“让强拆队撤诉是用了些小手段,这不假。但是这人却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李响听到这里这才心下稍平,问道:“这人是谁?”

李响这么问纯粹是职业习惯,可是当宋端午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李响就开始后悔自己有这个职业习惯。

“不是外人,市委办公室主任宫嘉希!”

一个任老就够自己应承一阵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宫嘉希,虽然李响以后的政治前途会更加的坦荡,但是李响却知道,这两位爷哪一位伺候不好,都是自讨苦吃。

“哦!”李响的口风顿时就软了,只得应承了一句:“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何事,不会是专门來膈应我的吧!”

“哪里,我就是想拜托李局长一件事!”宋端午的声音此时倒是像个狐狸,虽然李响听得出來里面充满了狡诈,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不想因为撕毁与宋端午的交易,就让任老把他还沒捂热乎的局长宝座给换了。

“你说吧!”李响此时颇显的有气无力。

“我想再让你捞一个人出來,放心,最后一次,下不为例!”宋端午最终还是说出了李响最担心,但也是最能猜到的问題。说他担心是因为他怕以后宋端午会沒完沒了的捞人出來,要知道这可是让王所担了大关系的事情,可是宋端午最后的表态却让李响有了最后一次的侥幸心理。

“我想要邢少卿!”

“啥子?!”李响一听之下顿时就炸庙了,邢麻子是什么人?那可是致人重伤的重刑犯,先不说其他的,就单说那个还躺在医院里插着氧气管子呼吸机的被害者只要一翘辫子,那邢麻子可就得立马从看守所转移到更为森严的监狱中去!

“这人不行!绝对不行!”李响想都沒想就拒绝道。

“先不着急拒绝!”宋端午说道:“刘云长是放,邢少卿也是放,虽然两者的意义不同,但是这里面的道理我也略微明白,我不要求他邢少卿大摇大摆的出來,起码弄个保外就医我想你李局长还是能办到的吧!更何况在任老那边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你若是以为自己只会止步到分局局长这个层面上,那可就太小看你自己了!”

宋端午的这一番话可谓是捏人把柄外带晓之以利,说的李响是万般无奈,一來他确实还想在有生之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二來自己这点龌龊事也确实都在人家的手里。

所以当李响最终还是哀叹一口气,并问出:“你想什么时候要人!”的时候,李响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面对自己当年面对国旗警徽发下的誓言了!

???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大碗阳春面!

第一更送到!

其实刘云长走的很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很匆忙的那种。(.com全文字更新最快)匆忙到,连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即便是在梦里。

那天的天很蓝,这在上海的大都市是很难见到的,虽然半空中飘着的那些许看不出來是云还是烟的东西有点煞风景,但是刘云长自早晨起床的时候,就颇为期待放风那一刻的到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好好的看过天空了,要知道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训练过后的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园地里找一块沒人的地方静静的躺着看着天空,直到架不住睡意朦胧逐渐昏睡过去,再直到自己被班长或者排长一脚踢醒!

不过自打退伍了之后刘云长显然就沒有那份闲暇时光來看看他最喜欢,也是最高远的天空了。自己的弟弟在家照顾年迈的双亲已是苦不堪言,更何况母亲还是常年瘫痪在床,所以全家的重担落在刘云长肩膀上的时候,那个蔚蓝的天空就已经与他渐行渐远了。

刘云长吃过了早饭坐在大通铺上透过气窗看着天,压根儿就沒有搭理邢麻子的意思,而邢麻子也确实受过宋端午的指示,说沒事尽量别找刘二哥的晦气,所以说这宋端午一走之后,倒也是相安无事。

被李鲸弘逼着吞了刀的结巴也回來了,只不过是抬着出去的,走着回來的。如果非要说与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结巴肚子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开膛手术刀疤了。而除了那条骇人的疤痕以外,再就是结巴从此以后说话再也不结巴了,也沒有那个结巴的机会了!

因为那刀片刚好割破了他的声带,结巴变成了哑巴!

所以说当变成了哑巴的结巴一回來的时候,号子里的人除了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在暗暗心悸着‘银面少保’李鲸弘的心狠手辣,虽然在道上早就听过这位爷只身砍翻了‘十八罗汉’的雄伟事迹,但是真的轮到了自己眼见为实的时候,谁他妈敢说自己小腿肚子不转筋?!

沒有!起码在这间号子里是沒有!

起初的时候大家对结巴还驱寒温暖的,毕竟结巴还是他邢麻子的忠实走狗,可是当已经说不出來话的结巴无法再对邢麻子谄媚拍马的时候,就连邢麻子本人也开始对他渐渐冷落了。

“我说结巴,你他妈都哑了,这外号也不适合你了,不如干脆就他妈叫哑巴吧!”

这是邢麻子手下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子说的话,以前的他若是敢这么说,都不用结巴动手,邢麻子肯定一个大嘴巴拍过去而且他还不敢吱声的那种,可是这次结巴却只是苦逼的笑笑,喉咙里呼出的气跟破风箱一样,而邢麻子也只是吊着眼梢子瞥了那流里流气的男子一眼,沒动手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

“**的,欺负个残疾你他妈有意思?!”

仅此一句,虽然勉强可以说得上给结巴做主,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來这待遇,已然不一样了。()

刘云长面对号子里的人情冷暖和缩小版的众生百态自然是冷眼旁观,也就是他在内心里略微感叹着虚伪遍地走,人心贱如狗的时候,那扇隔绝了这里与社会的沉重铁门却突然响了起來。

冯胖子像敲寡妇门一样使劲的锤着大铁门,他将安全口打开的时候,就朝里面喊了一句:

“九监三十七号刘云长!”

“到!”刘云长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句。

“有人探监,出列!”

“是!”

刘云长知道这只不过是安抚他躁动内心的一种说辞而已,谁能來探监?自己家人自然是沒法來,一是双亲离不开人,二是也沒有那个闲钱往号子里送,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坐着等死。至于说他的那些个战友,估计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可是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宋端午,但是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过后就不禁被他自己否认了。

刘云长不是施恩不望报的大善人,而是他觉得沒有那个可能罢了!

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又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将双手从安全口里伸出去,直到冯胖子给他带好了镣子这才将门打开,在一众号友麻木的眼神中缓缓的走了出去。

如果别的号友被叫走探视的话,那么这帮子人还会高兴点,毕竟又可以分到外面的食物或者日用品了,可是对于刘云长他们却不抱希望,一则确实打不过他刘二哥,二则谁都知道这探视的说法是个掩人耳目的词汇而已。

凡新人入号者,亲戚朋友谁不是在第一时间來送钱送物的,目地或打通关节或改善条件,可是刘云长自入号以來就压根儿沒人來过,所以说众人都明白,冯胖子口里的话,半成是讽刺半成是揶揄而已。

甚至这是在‘探监’美其名曰的藉口下,赤luoluo的一种通知刑讯的方式。

刘云长在冯胖子的带领下穿过了一道道的铁栏门最后來到了一间办公室内,这间办公室刘云长很熟,第一次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先來到的这个地方。

冯胖子先是给刘云长除了铐子,然后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递了一根烟过來,而这时其他的管教则将刘云长进号之前的私人物品都拿了过來。

“你点点,看都全不?”

刘云长的内心虽然是有如惊涛骇浪的惊讶,但是面上却还是轻描淡写的瞥了那堆东西一眼,说道:“嗨,就沒啥东西,全了!”

冯胖子很满意刘云长的识相,点点头说道:“刘二哥,抽完这根烟就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

“出去?去哪?”刘云长一脸的不敢置信,虽然归还了私人物品就代表着释放,但是这在亲耳听來,却还是让他忍不住疑惑:“不会是释放了吧?”

“这你别管那么多,总之自由了就行!”冯胖子说了一句,然后等待刘云长把烟抽烟后,催促他换好衣服,这才带着仍旧一头雾水的刘云长出了看守所的那扇沉重到需要电机才能开动的大铁门。

“出來了就老实点,别再冲动了!还有想想什么人帮过自己,这恩得报!”冯胖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后,就转身消失在了大铁门后面,容不得刘云长再多问一句,而那扇大铁门当关上的时候,刘云长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与那里隔绝了!

这地方不是想走就走,想进就进的!

一切來的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而穿回了自己衣服的刘云长抬头看看天,颇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恍若隔世的不现实!所以当他重重的扇了自己一耳光之后,在路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里,终于知道这不是做梦!

冯胖子的话他当然记得,只不过这一切來的太过于匪夷所思,必须容他先想一想!

刘云长掏掏口袋,进來的时候兜里仅剩的十二块钱依旧在原原本本的安然躺在里面,刘云长知道这点钱压根都不够他坐车回家的,甚至连宝山区都出不了,所以他也就索性先打消了回家的冲动,即便这冲动是那么的强烈。

刘云长信步在路边走着,方向和目标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就在这时路边的一个小吃摊映入了他的眼帘。

外面的食物已然与他阔别了好久,而就在他站在小吃摊旁再也挪不动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仅剩的十二块钱要花在哪里了!

任谁在号子里吃了一年多的清水泡馍,再看到外面的食物时,都会有种比求生更强烈的渴望!

“老板,最便宜的面多少钱?”

“阳春面,八块钱一碗!”

“那來碗十二块钱的阳春面!”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來,刘云长拿起筷子也不分个颠倒,对着那碗面就开造,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香的他就差把自己的舌头和牙齿都咽了下去!更何况他吃面的呼噜声简直可以媲美大型养猪场!

这碗沒点肉丝都沒有的阳春面对于别人來说,或许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食物,但是对于刘云长來说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馐,而他在吃完之后又颇为意犹未尽的开始转圈舔着碗的时候,就连见惯了众生百态的老板都不忍他的这个架势,又给他填了一勺子的汤和一筷子的面。

刘云长道过了谢,接着开始风卷残云的开干!

这一碗下肚刘云长总算是吃饱了,也不舔碗了!已经恢复了神智过來的他,不禁开始犯愁自己的事情。

此时的他可谓是半个大子儿都沒有了,而宝山和崇明隔的可不近,若真的用两条腿走,那还不得走死他?

更何况这还是寒冬腊月的大冬天!要知道刘云长穿着的,可是他进号时候的单薄春秋衫!

刘云长再次到过些后抬屁股离了小吃摊,可就在他还沒走两步的时候,却听到了其他桌上的谈话。

谈话之人是两个看着不大,但满身流气的毛头小子,刘云长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的那种,而他对这类人也最为反感,可是反感归反感,那俩人的谈话内容却是引起了刘云长的注意。

其实内容也沒啥惊天动地的,只不过就是两个少年比着吹牛逼罢了,也就是在这吹牛逼的过程中,那俩少年口中说的宝山区宋端午宋三哥的名号却无意间钻进了刘云长的耳朵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云长心下一动,就有了打算!

???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九十块的恩情!

第二更!

有钱男子汉,沒钱汉子难!

刘云长这个横竖都打不死的汉子,虽然确实能称得上一条响当当的男子汉,但是对于囊中羞涩这件事,他还真就沒半点办法!

他不是个沒脸沒皮的人,相反的这个被称作义气堪比关二爷的刘二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伸手向他人求助的,这点傲气也跟武圣人关二爷颇为相似。(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可是今时却不同于往日了。他刘云长再怎么傲骨铮铮,再怎么志达高远也得先解决眼下的难題再说!

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确是令人赞赏的,但是那也得建立在饿不死的前提下,若连自身生存都难以维持,还关乎折不折腰个屁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这现实很残酷,但是话糙理不糙!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先让自己存活下來,再谈那个折不折腰的事情。

他刘云长帮过宋端午不假,宋端午也曾经说过要报恩也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刘云长就可以腆着脸对宋端午吃拿卡要!所以当刘云长十分不情愿的违背了自己的理念,在理性与感性中做出了抉择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今生仅此这一次!

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刘云长刘二哥,这是第二次的向残酷的现实低头了!第一次是在自己进号子的那时候!

刘云长此时仍旧身处在宝山区,而宋端午的名号在这里传的尤其的响,所以刘云长若是沉下心來打听倒也不难得到线索,当然这里面有对人低声下气的软话,也有专打不开眼的硬拳头!

其实从宋端午住的地方开车到月罗路看守所并不太远,但是这若要用两条腿走路,那也是不近的路程,更何况刘云长一开始走的就是反方向,所以当他一路摸索一路打听渐渐靠近目标所在地的时候,都已经是夕阳西沉的时分了。

上午吃的那碗阳春面估计早已换成了能量來维持刘云长的长途跋涉,而身上的衣衫在沒有了阳光的帮助下,已然抵挡不住寒意的侵略,温暖的防线顿时被暮色的寒冷打的溃不成军,而刘云长除了缩脖子抱膀子以外,恐怕能做的仅仅是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不假!此时若是给刘云长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恐怕他也硬不起來,因为光是那饥寒交迫的感觉,就足以摧毁他任何对美好的设想!

“大叔,麻烦跟您打听个事!”

已经在这转悠了好一会儿的刘云长在分不清具体方位之后,就要在感到绝望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突然瞧见了路口的一个水果摊,而那水果摊旁则正坐着一个面容苍老沟壑遍布的老头子,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啥事?说呗!”

老头放下烟袋锅子在脚下一磕,抬眼看看衣着明显与现在时令格格不入的刘云长,突然嘴角一咧笑了出來,满嘴的大碴子东北腔。

“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沒有一个叫桃园的酒吧?!”刘云长哈了口热气在手心里,使劲儿搓着说道。

那老头听后不禁笑意更甚,沒有回答反倒又问道:“你去哪嘎达有事?”

刘云长一愣,心说你老头知道或者不知道说出來不就完事了,还多此一举的问这么多干嘛!不过当刘云长稍皱的眉头因为老头那质朴的面孔而有所舒展的时候,这才耐着性子的说道:“我去找个人!”

“是找个名叫宋端午的小子吧!”

刘云长沒说不代表老头不知道,也就是在老头揭晓了谜底的时候,刘云长的心里就是一惊。

“有啥可惊讶的!我老早就注意你了,满大街的打听!”老头嘿嘿笑着,一指刘云长的衣衫,道:“有难处了吧,不得已才來投靠那小子的?我说的沒错吧!”

老头一语道破天机,刘云长也只得点头承认,虽然他此时还在内心里挣扎,但是既然已经豁出來了,便索性不再瞒着掖着。

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的道理,更何况自古不就有英雄莫问出处这句话么!

刘云长其实本不愿意将自己的苦衷对老头说的,一则沒有这个必要,二则人家也不愿意听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在这里絮絮叨叨,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刘云长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东北口音的老头子是个实在人,所以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情况和想要找宋端午的原因都说了一遍。

这一遍说的可谓是满纸血泪,不光说的刘云长的感情是一波三折,就连老头都是听的感慨连连,也就是在刘云长接过了老头的烟袋锅子,本想美美的吸一大口却不料被呛到咳嗽之后,老头的行为却令刘云长大感惊讶!

老头从脏兮兮破烂烂的兜里抠出了一大把的毛票,零零总总看样子有小一百,而老头捧着这堆毛票走进了不远处的小卖部里,既要忍受着人家白眼的鄙视,又要讪笑着并搭上几近苹果之后,这才拿着几张整钱出來,來到了刘云长的身旁。

“我说大侄子!老头子我呢卖水果挣不了几个钱,要说万贯家财那是沒有,但是这一天弄个小一百的却还是可以的!我看大侄子你也怪实诚的,这几十块钱你就先拿着,我怕你嫌钱碎,所以去换的,本來还能多出五块的,但是那钱太毛了我看人家也不愿意,所以我也就沒要,我跟你说大侄子你别推辞,拿着这钱赶快坐车回家,听大叔我的话,那条道儿不好趟,更不是咱好人家的孩子能混的,有难处呢就多想想,别走他们的混路,这下了水再想上來可就不好上了!所以赶快回家照顾你父母,别忘了替我给你父母带个好???”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将钱硬生生的塞到了刘云长的手里。刘云长看看手里一张五十两张二十的面额,再看看老头那满脸褶子,但仍旧笑容灿烂的脸,突然眼睛里觉得很不得劲!

“我???”

刘云长刚刚开了口,就发现喉头已然哽咽住了,几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都未能成功,最终只得作罢,他只得在老头的嘿嘿笑声中深深的鞠了一躬,幅度大的几乎快头点了地。

其实老头说的那番话是好意,他自己的儿子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他更能体会那条不归路里面的种种苦楚,更何况这个本就心善的老头比谁都明白,谁若要是投奔了宋端午,以那孩子接人待物的脾性,保不齐就会把人拉拢的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这点在宋端午看來是个天大的好处,但是在外人看來却是个值得唏嘘的地方。老头既不想看着刘云长走入歧路,自然也不想让他承了宋端午的情而卖命,要知道有的人情一欠,可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于是老头索性便做出了自我牺牲,他压根就沒有想过让刘云长记得自己,无论是出于一个善良老人的角度,还是出于一个父亲对于沒教育好自己儿子的悔恨。

老头是这么想的,但是刘云长却不是!

自从接过老头手中的九十块钱开始,这个傲骨铮铮的汉子就暗暗发誓,这份儿情自己一定要还!

有的时候金钱的额度并沒有多大的意义,五万块或许能买仇家的一根手指,五十万也或许能改变一个人的坚持,但是这区区的几十块给刘云长带來的震撼力和影响力,却已然超过了百万或者千万,因为这是用一个男人的尊严换來的,而这份承载了太多感情和良苦用心的钞票,其意义已然超过了其额度太多太多。

“大爷,这份儿情我刘云长记着,可是您看我连您叫什么都不知道!”刘云长梗着个脖子说道,言语间颇有点动容的味道。

“咋?你还想回來报恩咋地?”老头‘扑哧’一下被刘云长的小女儿姿态逗笑了,他吧嗒着烟袋锅子,说道:“我都沒记挂在心里,你一个大小伙子又记挂着它干啥玩应儿!”

说着老头连连挥手示意刘云长赶快离去,倒不是老头是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而是他看着刘云长穿着单衣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实在是不落忍!

刘云长最终执拗不过老头的意思还是走了,可是缩着脖子抱着膀子的他走在离去的路上,却是一路三回头的那种,起初的时候老头的音容笑貌还呈现在刘云长的眼前,中间的时候似乎就剩下模糊的身影了,就在刘云长最后一次回头张望的时候,老头的身形和那个水果摊已然再也瞧不见,只有那个路口的昏黄路灯,像一只冬夜里的萤火虫在若隐若现。

怀揣着这充满了善意和好心的几十块钱的刘云长最终还是沒去找宋端午,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便去找宋端午,也是个这样的结果,虽然他知道宋端午给的肯定不是这么个数目,但是他必须承认的是,老头的语重心长的确超过了这件事情的本质太多。

刘云长最后摸了摸口袋,那个带着旁人的不屑与老头温暖的九十块钱,就静静的躺在里面,刘云长突然觉得,老头那笑容和善心变得极重,重到在他的心里压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种!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回家!

第三更到了!

刘云长很清楚这区区的九十块钱就压根不够他做出租车回去的,不过即便是够,他也未必会那么做。()/

因为他认为将老头的所有心意都一次性的花完,实在是一种罪过。

所以当刘云长明白自己回去的路径和方法只有熬到天亮了做大巴的时候,下一刻过后,这个在号子里都不曾屈服的好汉就已然出现在了某个地下黑旅馆里了。

刘云长特意找了一家规模最小最便宜的,要了一个房间就住了进去,对于他來说此时无论环境有多恶劣都已然是能让他过的极为舒坦的那种,因为这里不是监舍自然也沒让他露宿街头。

其实刘云长只打算住一晚而已,而将这份钱精打细算的他为了节省竟然连晚饭都沒舍得吃,自然更别提无视旅店老板强烈要求刘云长加床‘被子’的要求了。

刘云长懂得老板的加床‘被子’其实就是让个娘们陪睡的意思,不过对此刘云长当然拒绝,一则他沒那个闲钱,二则也他确实不喜欢这口。他不像老赖或者老刘头那样,性致上來了随便找一个勉强看得过眼的娘们,在白花花的肚皮上耸动几下泄了火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说刘云长毕竟不是那种随便放纵或者从不肯亏待自己裤裆里的人,而他的坚持,自然就是‘宁啃好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的信念。

小旅馆那种仅用木板隔成的墙壁隔音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旁边的那间彻夜的皮肉撞击声和水花四溅声外带那娘们十分不专业且刻意的**声,一直都回荡在刘云长的耳旁好似现场直播的那样。

可是即便就是这样的环境,刘云长这一觉睡的可真是香!先暂且不提夜里不用提防别人的使坏下绊子,就单单说那床,在刘云长看來就比号子里的大通铺舒服无数倍。

其实也不见得那木板床比大通铺來的软和多少,主要是这重获自由的感觉,使得刘云长觉得什么都是那么的美好而已。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刘云长就起來了,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暗暗发誓,等到复原之后,自己每天一定要睡觉睡到自然醒,因为部队里有句俗语,叫做‘每天睡到九点半,给个排长都不干!’由此可见部队训练的辛苦和刘云长对懒觉这件事的决心!

可是残酷的现实显然让刘云长失望了,虽然刚回來的时候确实曾经睡过几次好觉,但是自打进了号子里之后,这种早起晚睡偶尔时不时的还要活动活动筋骨的生活似乎又回來了,而且一住就是一年多。(.COm)

所以说当刘云长躺在小旅馆的木板床上的时候,这个美滋滋的心情就别提有多痛快了,但是当这货早上清醒过來之后却发现,原來最苦逼的不是自己沒有条件睡懒觉,而是有了条件了,自己却又不适应了。

沒奈何用冰水洗了一把脸,已经彻底精神了过來的刘云长,在老板不耐烦的哈欠声中付了三十元大洋的房费后,就迎着朝阳重新踏上了归途。

三十块钱的房费在上海來说真的不算多,甚至都可以堪称便宜的地步,但是这对于刘云长來说却是相当于一笔‘巨款’,而这货在仔细的估算了下刨除回去的路费,那么自己还能剩余点钱。

所以当刘云长在早点摊买了两根油条,沒敢乱花仅仅买了两根,这压根就吃不饱甚至连垫个底儿都不算,可是这样在刘云长看來,已经是难得的奢侈了。

肚子里总算有点东西的他这回走在路上终于感到脚下有了点力气,而这力气直到陪伴他坐上大巴后,这才烟消云散。

刘云长坐在大巴的软座上,感受着车里温暖的空调和舒适,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而这种感觉刚开始出现就一发而不可收拾,直到车子启动后,刘云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车外这才稍有缓解。

自己当了那么多年兵是为了什么?为了祖国还是为了社会?这是刘云长扪心自问的,可是当他发现,原先脑海中那些美好的词汇和话语只不过都是些漂亮的虚幻时,他就发现原來自己除了浪费了几年青春以外,什么都沒有得到,也什么都沒有享受到。

那点可怜兮兮的转业安置金对于那个穷苦的家无异于杯水车薪,而对于沒有门路和关系的他來说,分配工作也只是镜花水月一般的存在,所以刘云长除了这一身的力气和本事之外,恐怕还真就沒有别的东西,当然这种自身的本领还受限多多。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只凭武力就可以解决事情的年代了,虽然武力直到现在都是最直接的手段,但已然不是最有效的了。

刘云长直到此时这才明白,原來自己还是要靠这膀子力气和本事吃饭!

车子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崇明县,而到了这儿,刘云长显然就不怕了,毕竟这个面积不大不小的岛屿,自己早在小的时候就跑了个遍,更何况到了这儿就离家不远了,几十里地对于这个步兵出身的汉子來说,也就是脚板一颠的事情。

刘云长这一路走的可谓是归心似箭!可是就在他站在村口,望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村子,望着那清理着建筑废料的工人们,突然间的手足无措了。

自己的家呢?年迈的双亲和弟弟呢?这些个问題一下子都一股脑的涌到了他的脑海里,而他在想到全家终于抵抗不住强拆的压力,被人迫害到无家可归的样子时,刘云长的拳头就再次握的嘎巴嘎巴响。

已经被无法预知的念头和担心搞到几近怒火中烧的刘云长,在最后残存的理智的驱使下,还是冲进了刚刚完成迁移的村派出所里,可是令他一愣的是派出所里只有一个老孙和一个看样子就像是实习生的年轻小子。

“所长呢?”刘云长问道,因为在他看來,那个落魄的所长无疑就是在这个村子里,唯一能懂他的人,也是他唯一能够看得上的人。

老孙抬起昏花的老眼一看是刘云长,顿时笑了出來,说道:“所长他又被调回市里了,我估计这次是有福喽!”

老孙还是那个派出所最老资格的警员老孙头,而关了宫嘉希和周亚夫禁闭的老李在那件事不久之后,就被扒了官衣,而相比之下所长无疑要幸运的多,至于说谁把他调回到市里的,相信除了宫嘉希以外,旁人还真沒那个能耐。

“你先别着急,等等啊!”

沒等刘云长再次问话,老孙头就率先发话堵住了刘云长连珠炮似的问題,而他在拿起电话后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句后,就开始将刘家的变化絮絮叨叨的对刘云长说道,从一开始的遇到贵人相助,再到县长派人亲自和村长帮助老刘家搬家,最后再到现在住的宽敞明亮的安置房,一桩桩一件件说的刘云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置信。

“哥?!”

老孙头的话还沒说完,村派出所办公室的门口就响起了一声既惊讶且惊喜的声音,刘云长回身抱住了自己的弟弟,激动的眼泪差点沒掉下來。

安置房就在镇子上,刘云长别过了老孙头后,就跟着弟弟回到了那个可以真正称之为家的地方,进门第一眼的他就已然将宽敞明亮的房间布局尽收眼底,而那些个崭新雪白的上下水天然气暖气管道不无在显示,这里已然与村子里那个破败的小土房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儿子回來了老两口自然是比谁都高兴,老头亲自又是买菜又是下厨的做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而老娘则因为喜事也多吃了碗饭,这在刘云长看來,似乎比什么都强!

坐在饭桌上的刘云长动容的差点沒掉下泪來,回想着以前的种种,自己非但沒给家里改善什么,反倒弄的自己锒铛入狱,这残酷的现实不得不说已经把一个颇有傲骨的汉子折磨到几近崩溃的边缘。

不过既然一家人已经团聚了,自然是比什么都要高兴的事情,而刘云长在平静了情绪过后,通过与家人的沟通这才得知,原來自家生活的突然改善是因为一个叫宫嘉希的贵人帮助下才得以实现的,而自己出狱的原因虽然是原告方撤诉了,但是相信以刘云长的眼光看來,不难发现能让那帮子地痞无赖服软,也是因为这位贵人的鼎力相帮!

宫嘉希这个名字对于刘云长來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些,可就在他竭力的搜索脑中这个名字的片段时,刘云长的老父亲却从一个小锦盒里摸出一幅做工十分精湛,但惟独有一条腿上有明显胶粘痕迹的精美眼镜來。

“儿啊,这幅眼镜,可是咱家大恩人宫先生的,你若是有机会见到他,就还给人家,另外还替你爹你娘给他带句话,就说他对咱家的大恩,咱老刘家永远也不忘!”

“知道了,爹。”刘云长嘴里含着一大口饭哽咽的应承着,而他的手此时却将那副眼镜紧紧的攥在手里,同攥着那九十块钱一样!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滴水恩用涌泉报!

第一更!

沒有什么事情能比一家团圆更令人感到高兴的事情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老刘家也不外乎如此,如今刘云长完完整整的回來了,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遭受什么不人道主义的对待,这对刘家上下來说,确实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大喜事,也正是因为家庭的稳定和日渐幸福的生活,甚至都使老太太的身体日渐好转,这让刘云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静生活让刘云长感到弥足珍惜。这个许久都不曾体会到家庭温暖的男人,在家里整整的一住就是一个月,一则在父母床前尽尽做子女的孝心,二则他也通过这段时日的调养,将自己的状态无论从精神上的还是身体的上的,都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标准。

可是再富有的人家也有坐吃山空的那天,这个道理刘云长不会不懂,而且老刘家的现状也压根就不允许他这么做,父母早已年迈以前全家的重任就落在弟弟身上,那时候还有几亩地可以维持生计,可是现在连地都沒有了,弟弟一边又要照顾父母一边又要给别人打点零工,所以说这生活可谓是捉襟见肘的。

所以说当刘云长将自己调养好了之后,这头一桩的心事就是尽快的找到份儿工作好贴补家用,另外自己有了进账也得报答人家的恩情不是!

卖水果的老头是一个,那个只知道名字的宫嘉希也是一个,这两个人就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刘云长的心上。

这天上午,刘云长再次穿戴整齐的出门了,衣着虽然朴素老气,但是胜在干净整洁上,这是他的精神面貌,即便是穷,那也要拿出一副穷的志气來,如果因为穷而颓废,那就必定摆脱不了现状!

多日來的求职之路对于刘云长來说似乎并不顺利,用人单位无一例外的全部都用沒有学历或者沒有经验将这个踏实肯干的汉子排斥在门外,也就是在刘云长走投无路的时候,刚好碰到一处建筑工地在招短期力工,刘云长心下一横,寻思干啥不是干啊,便索性接了这份活计。

也许是这份工作真的不适合刘云长,也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他干这活儿是屈了才,总之当仅仅工作了一天,就因为工头的结账不公而发展到口角相加继而再到手脚相向的时候,刘云长和那位克扣工人血汗的工头,就因为斗殴和妨碍治安再次抓进了崇明县公安局。

此时的刘云长不禁抓着头发蹲在地上,他很懊悔自己的冲动,也由衷的对自己感到不争气,因为他如果再进去的话,那么恐怕崩溃的就不只有他,还有他那个经受不起任何风浪的家。(.coM)

“这俩人怎么回事?”

“嘿,斗殴呗,工人觉得工头克扣工钱,这就打起來了???”

就在刘云长蹲在地上揪着头发的时候,治安办公室里进來了一个人对其他人询问起了情况,而也就在这个是,刘云长突觉这人的声音十分的耳熟,便抬起头來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才清楚原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先的村派出所所长!

“所长?!”

“呦喝!是你啊!早就听说强拆队的几个小子撤诉了,沒成想还真放出來了啊!”

那人示意手下将工头带去别的屋子,他起身关上门后,这才扶起刘云长坐在沙发上,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这让刘云长顿时感到诚惶诚恐。

“高所,您???”刘云长跟这位原先的村派出所所长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叫高**,一个颇有能力但时运不济的男人。

“嘿嘿,还是这称呼亲切,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一把手的高所了,我只是县公安局里连二把手都算不上的治安队队长。”高**笑着说道,但是刘云长又哪里听不出來这话谦虚的成分,县公安局治安队队长和村派出所所长哪个位高权重,相信就是傻子都知道。

刘云长只得讪讪的笑着,面对这位从‘高所’成功晋级为‘高队’的男人,他刘云长还真就感到有点自惭形愧。

高**在警校学的是刑侦的,那点手腕在治安队里自然是大材小用,刘云长那点尴尬他哪里会瞧不出來,所以在感慨的叹了一口气的同时,便将自己是如何如何从村派出所调到市局,而市局又结合他自身的情况和对崇明的熟悉程度,又把他调到县公安局任队长的这一系列娓娓道來,虽沒有一波三折,但是也确实充满了唏嘘感叹。

两人是老相识了,有些话自然能讲的,也就是在高**高队长将宫嘉希的名字说出的时候,刘云长的心里就是一动,便问清了宫嘉希的情况。

“高队长,您看这???”

“嘿,都是小事,不就打个架嘛,又沒见血又沒受伤的,一会儿做个笔录你就可以走了,至于工钱呢,我叫人劝劝工头给你们补上,不过这事我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毕竟讨薪的事我们插不上手啊???”

不得不说这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若沒有任何关系的话保不齐就会罚上一票然后以妨碍治安管理处罚法关上个把天,可是眼下却是当真做个笔录就放人了,而刘云长在门口谢过了高**并离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该拜见下这位全家的恩人了。

眼下的刘云长确实沒有什么事情缠身,而工地在得罪了工头之后,显然也去不得了,他打定了主意之后便索性的坐上了去城里的大巴,当然在这之前他沒忘回趟家带上那副眼镜。

刘云长的心意是好的,感情也是赤诚的,但是从高**的口中得知,那宫嘉希竟然是市委办公室的副秘书长的时候,他的这颗心就不禁开始惴惴了。

自家肯定沒有机会结识这等的大人物,而人家又不计报酬堪称古道心肠的帮助自家!这些问題当逐渐积累在刘云长心上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蒙上心头,这种隐隐的感觉让他感到熟悉,但又摸不着思绪。

车很快,一路无话。而当刘云长站在市委大院的门口时,他的那种畏惧感就更加强烈了!这可是衙门,自然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对不起,请出示您的证件!”门口站岗的内卫武警将刘云长客气的拦了下來,说道。

刘云长知道这是职责所在,便真的站在一边,说道:“你好战友,我想找市委办公室的副秘书长宫嘉希。”说着将自己的身份证和士官证就递了过去。

那武警战士接过了证件看了一眼,‘啪’的一个敬礼过后就转身进了传达室通报,而刘云长也知道那个敬礼是因为他也曾穿过那身军装的缘故。

不多时,那位武警战士回來了。

“您可以进去了,七楼左转第三个门,您所说的宫副秘书长现在是市委办公室主任!”

“谢谢你,战友!”

“不客气,老班长!”

这一声‘老班长’差点沒把刘云长喊到飙泪,虽然刘云长退伍的时候是三级士官而那武警战士是一级士官,按理说喊他一声‘老班长’理所应当,但是刘云长却知道,这称呼自己以后恐怕将很少听到了!

那武警战士说完就又是一个敬礼,便转身回到了他的岗位上依旧如青松般矗立,而刘云长下意识的也想回礼,但是这胳膊刚刚抬起就又觉不妥,最终只得一声叹息。

刘云长进了市委大楼后,沒敢四处打量就径直的上了七楼,当他站在左转第三个门口的时候,这敲门声刚响过后,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得出來里面的人也在等着他。

“刘云长?”开门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笑着问道。

“宫???宫副秘书长?哦,不是,宫???宫主任?!”刘云长显然沒有意识到宫嘉希这么亲切,所以有些显得慌乱。

“是我!”宫嘉希含蓄的一笑,将刘云长请进了屋子里。

“仔细说起來,咱俩还是战友呢!我知道你是54军127师出身的,我是15军45师的,咱俩一个‘铁军’一个‘千岁军’,这战斗力可都不是盖的啊,啊哈哈!”

宫嘉希和刘云长分宾主落座之后,就开始笑道,对于宫嘉希來说,他也十分好奇宋端午一直赞不绝口的刘云长,而如今一见之下就明白了宋端午眼光的毒辣,先不说刘云长那看着就知道抗击打能力极为出色的体格,单单就他眼睛里藏着的那份跳动的火,就已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那火苗可是在一等一的部队里经过数年的捶打,才能炼就出來的燎原之火!

刘云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搓着手笑着,对于宫嘉希,他实际上是有好多感谢的话要说的,可是当真的见到了真人后,这满肚子的感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憋在心里。

宫嘉希是何等的精明伶俐,尤其是经过了这仕途的磨练之后,他又哪里会看不出刘云长肚子里那点心思,所以当他微微一笑,不着痕迹但又令刘云长十分清楚的点破了这件事的个中关节时,刘云长这才恍然。

原來他宫嘉希之所以帮助自家,还真是受人之托,而那个托人的,刘云长能隐约感觉到,但绝对猜不到的竟然是宋端午?!

自己当初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不忍心见邢麻子他们祸害人才仗义出手的,但是又有谁能够猜到宋端午那犊子竟然真的将这件事记挂在心里,并做出了这等受人滴水之恩当用涌泉相报的事情呢!

刘云长知道,这份情太大了,大到他几乎快还不起的地步。也就是在宫嘉希点出了宋端午的名字时,刘云长就已然清楚了,这辈子恐怕要跟这位做事不着痕迹的人搭在一起了。

“宫主任,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吗?”刘云长的‘他’指的谁,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宫嘉希微微一笑,说道:“当然知道,再过半个小时等我下班了,我就带你去!”说罢,隐晦的看了下墙上的挂表,心里一边赞许着宋端午拉拢人心的高明,一边也在思考着让那犊子怎么答谢自己!

???

第三百五十七章 嫂子?!

第二更到了!

宫嘉希不知道刘云长兜里揣着自己的那副古弛的金丝眼镜,就像刘云长也同样不知道宫嘉希已经将眼镜忘记一样。()

所以当刘云长掏出那副眼镜恭敬地递给宫嘉希的时候,这位已经是正处级干部的宫主任,在接过了眼镜之后,仔细的看了下因为冲突而被折断的眼镜腿上的胶痕时,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刘云长似乎也颇为可爱。

眼镜腿那里粘的很是巧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瞧不出來,而当宫嘉希满意的将这个稍微代表着人家心意收回到自己的抽屉里时,看了下时间,刚好下班。

"哈哈,你若不拿來,我都把它给忘了!"宫嘉希笑着说了一句,只是那最后一句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不是表面那般的平常。

宫嘉希既然能把这副价值不菲的眼镜都抛在脑后,那也就代表着他压根儿就沒把帮助过人家这样的事放在心上。

"走吧,是时候让你会会这位宋三哥了!"

宫嘉希站了起來搂住刘云长的肩膀就往外就去,瞧那勾肩搭背的不正经的姿势,正如某个在索非亚里给邢麻子接风洗尘的犊子如出一辙!

邢少卿邢麻子不比刘云长,他可是致人伤残的重刑犯,如果不是邢麻子老大的老大是'青鸟哥'裴鸾,而裴鸾又有白家作为后盾给打通各个关节,而且邢麻子是'因公入狱'的话,那么邢麻子恐怕现在还在监狱里带着镣子呢!

刘云长之所以那么快的能从号子里出來,一则原告方一直拖拖拉拉的沒让判,二则刘云长之所以能进去也是有一部分私人原因的,所以当刘云长出來的时候连个手续都沒办就能走,这也恰恰说明了他就压根儿沒有走正常的入狱手续。

可是邢少卿却不一样了,一则法院的判决书在那里明晃晃的摆着,二则他是登记在册的劳教人员,所以这要是往外弄的话也是颇费周折的,若不是李响和王所皆仰仗着人家宋端午和任老的关系的话,否则这事还真就不好办!

可是就是这有关系的条件下,宋端午还是花了不少钱的,光是给李响和王所的辛苦费,外带看守所里上下打点的'封口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不过这笔数字宋端午当然沒有傻到自掏腰包的地步,虽然这里面有他的一部分,但是其余的大部头,却都是这犊子亲自跑到白府朝白娘娘和裴鸾伸手要的。()

这犊子当时用的藉口和理由很大义凛然,既然邢少卿原本是你白家的人,且因为你白家的事情落了难,那么我宋端午不辞劳苦和人情的将其弄了出來,那么你白家是不是该意思意思?!所以当宋端午压根就不怕被人骂做白眼狼而伸手的时候,对此已经感到颇为无奈的白娘娘也只得拿出了点诚意以打发宋端午这个瘟神!

全当是破财消财!

其实若是按照白娘娘的性格,如果换个时候她压根就不会妥协,这点从她收回桃园酒吧而对徐德帝赶尽杀绝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为何她这次又对宋端午的要求无条件应允呢?恐怕这跟眼前的形势分不开关系。

司马流水死了,整个上海的地下秩序以乱,在这个时候,少树立一个敌人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容慈,白娘娘不傻,她可不想因为这等鸡毛蒜皮大的小事而与宋端午之间产生什么隔阂。

宋端午现在虽然名以上是她手下不假,但是白娘娘也不能作出任何将其推到对立面的行径,因为她深知,宋端午这个有能力有手段有魄力有原则,但唯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年轻人,将会是自己手下最值钱的王牌!

白娘娘的这些心思和顾虑他宋端午又何尝不知?!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腆着脸登门要钱了!

凡是做事要有自知之明,有自知之明了就会无往不利,若沒有的话估计就成了恬不知耻!

不过这话说回來了,他宋端午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还真不敢登白府的大门!她白娘娘是什么人?!那可是黄浦江里的好大一条白蛇精!这个女人连宋执钺这个当老子的都差点玩死,自然更别提宋端午那个当儿子的了!

"这女人呐,一旦精明到某种程度,就当真可以将任何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这是宋端午端着酒杯,对邢麻子语重心长说的话语。

这话当然换來了在一旁陪侍的程璐璐的娇嗔,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撒娇的成分多过嗔怪。

不过对此邢少卿却是感到由衷的同意。此时的宋端午对于他來说,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在号子里任他欺负的人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了把他从号子里捞出來的生身父母再造恩人!所以对于宋端午所说的所作的一切,在江湖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邢麻子自然是言听计从的。

不敢说掏心掏肺,但说到以宋端午马首是瞻,那邢少卿却是可以敢拍着胸脯的保证的。

以前他邢少卿虽然是挂在裴鸾名下的,但是他若是想爬到裴鸾的那个位置,恐怕沒有个几年将脑袋别裤腰带上卖命的积累,是不会到那个层面的,可是今天宋端午却给了他这个希望!

要知道宋端午现在能和裴鸾平起平坐的人物,而邢少卿也知道,自己跟了宋端午那可是相当于连跳两级啊!

所以当邢少卿一边感谢着宋端午的恩情,一边打定主意安身卖命的时候,邢少卿的这个心啊,就开始对渺茫的未來充满希望了。

今天这排场不可谓不大!

为了给邢少卿接风洗尘,宋端午特意在索非亚开了间大包,虽然不是最大的那间318号包厢,但是这个的规模,将诸如老赖等人装下却也是轻松的。

索非亚虽然在归属权上属于浦东风投,但是若说到行使权上,宋端午却是这里不折不扣的老板,所以王剑华对于宋端午这次大张旗鼓的招待,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的。

酒水果盘零食那真是如流水一般的上來,哪个好上哪个,哪个贵上哪个!不光如此,就连程璐璐都亲自挑选了好几位暖场美眉前來助阵!当然程璐璐是只陪宋端午一个人的,而那些个暖场美眉们,自然也不会沒有眼色,去触程璐璐的霉头。

"邢哥,场面上的话呢,三哥他都说了,所以我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也知道邢哥你在里面吃了大苦,所以今天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妹子,我倒是可以给你说和说和!"

邢少卿在进去之前就是个混子,虽然说一直是不入流的那种,但是对于这种风月场所的事情,却是十分熟悉的。

所以当邢少卿的一双朦胧醉眼不时在那些暖场美眉的姣好面容和身材上游走的时候,程璐璐就已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谢谢嫂子!"

邢麻子听了程璐璐的话后,立马高兴的喊道,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跟宋端午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她对宋端午那个粘乎劲儿,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必然不同寻常。

所以邢麻子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一声'嫂子',都是最正确的喊法,而程璐璐在一听之下果然高兴非常,再看向宋端午的眼神都是愈加的甜腻腻。

谁都知道程璐璐是什么心思,只不过众人都是看着宋端午脸色而过活的,只要宋端午一天沒点头、一天沒跟程璐璐发生关系,别人这个'嫂子'二字自然也是叫不出口的,主要是怕叫的程璐璐难堪,再就是怕宋端午不高兴。

可是这个谁都不肯捅破的窗户纸,却被邢少卿这个什么内情都不懂的人打破了,不过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恍若沒听见的宋端午和一个兴高采烈的程璐璐!

众人这才明白,这二人之间只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不过众人虽然心内的想法各异,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邢少卿对于女人的热情!这也难怪,任谁在号子里待上个好几年,出來再见到女人都会是个这样的场景,更何况是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

邢麻子最后还是看上了一个长相就风sao的美眉,而程璐璐在对那个美眉低声耳语几句之后,那个美眉竟然朝着邢麻子飞过來一个风情万种的撩人媚眼!

这可差点把邢少卿的魂都勾走了!可是就在程璐璐返回到宋端午的身旁继续起腻放电的时候,这个足以羡煞了旁人的犊子兜里的电话竟然响了起來。

宋端午只看了一眼就接通了,來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宫嘉希!

内容很短暂,宫嘉希就是问问宋端午现在所在何处,而后者在告知后,两人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宫嘉希沒有告诉宋端午他问地点的目的,而宋端午也沒刨根究底的问,因为两个人都相信对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一会儿有个熟人要过來!你认识的!"宋端午笑着对正忙着跟美眉**的邢少卿说了一句,而刚刚从美眉的温柔乡里艰难抽出神志的邢麻子,在还沒有开口问到这人是谁的时候,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率先进來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不用说自是宫嘉希无疑,而就在宫嘉希的身后则跟着一个魁梧的男人,这个男人一进屋就跟邢少卿对上了眼。

这俩人都不用介绍,彼此很熟悉!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彼此的言辞和神情都透着不可名状的惊讶!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就是个匪兵!

第三更!

刘云长和邢少卿这两个人原先在一个号子里相处的时候,虽称不上勾肩搭背的兄弟,但也绝对算不上相见就分外眼明的仇人。()

所以说当这两个人在这间包厢里碰面的时候,虽不至于热情熟络到相拥而抱,但也沒到了那种互相板着脸谁都不搭理谁的地步,尽管两个人以前的时候偶有摩擦,但是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日,更何况此时还有个宋端午在这里镇着呢!

宋端午虽然不是那个能盖地虎的天王,也不是镇河妖的宝塔,但是若说到他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却沒人不承认其让人信服的态度。所以说当刘云长和邢少卿在宋端午的撺掇下相视一笑的时候,这就有了点‘泯恩仇’的味道。

这也难怪,他邢少卿在被宋端午弄出來的那一刻伊始,他就已然打定了主意要跟宋端午一条道趟到黑,而刘云长虽然沒有表态,但是他既然能來,那就刚好说明他的心思。

宋端午对此心知肚明,尽管沒有点破,但是只要刘云长能够不动声色的做出顺水推舟的态度,宋端午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打水漂。

“三哥,我刘云长是个粗人,也不太会说场面话,不过对三哥你的为人,我服!”

宋端午沒有起身,而是任由程璐璐挽着胳膊坐在沙发上,至于说刘云长则在缓过神來之后,径直的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双手一拱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然后在众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目光里,‘咕咚、咕咚、咕咚’的一口气连干三大杯纯饮轩尼诗xo,而后一抹嘴的看着宋端午,眼里面满是压抑的桀骜。

那种眼神宋端午很熟悉,就像一头刚刚被猎人驯服的鹰那样,刻意掩饰着野性,极力压制着傲骨。

“话也说了,酒也喝了!那咱就是兄弟了?!”

宋端午笑着看着刘云长,沒有半点想要动弹的意思,如果非要说这犊子有什么动作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他说话的舌头和那只游走在璐璐光洁膝盖上的手。

宋端午最后的语调用了一个疑问式的升调,而刘云长也果不其然的重重一点头,颇令宋端午感到满意。

“既然是兄弟了,來,坐!”直到这时宋端午这才站了起來,亲自拉着刘云长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摆手,乖巧且不乏伶俐的璐璐则立马给二人满上了酒。(.cOM)

“谢谢嫂子!”

刘云长显然也重复着刚才邢少卿的‘合理性错误’!而璐璐也正是因为第二次听到这颇有些暧昧和旖旎的称呼时,既高兴且娇羞的直往宋端午的身上贴,就差腻乎到委身在其怀中了。

不得不说随着刘云长的到來,包厢里的气氛达到了第二次的空前高涨,如果说第一次的热烈是大家为了给邢少卿接风洗尘的话,那么这次则是每个人撒着欢儿的放开感情了。

“三猫,我來段《俏寡妇上坟遇坏银》怎么样?”叼着个烟屁的老赖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宋端午的跟前,献宝似的说道,这个曲目可是他才学会不久的,所以急着想验证这具体的效果怎么样。

宋端午不禁莞尔,先是笑骂道你个老货诚心的膈应我呢,还学着东北腔把人说成银!不过当宋端午看了眼老赖那献宝似的表情后,就又说了一声“准了!”

老赖这才屁颠屁颠的跑上了领唱台,不顾那小美眉的又是娇嗔又是蛮横的态度将其赶了下去后,还不忘顺带摸人家屁股一把。

“咳咳,大家稍微安静,安静下!”老赖跑上了台之后,第一件事不是点歌而是将音乐的声音关小并拿着麦克风发表着自己的感言;

“今天,对于我老赖來说,确实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因为我又认识了两个好汉!对于宋三猫來说,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他又多了两个兄弟!三猫他有些话碍于身份不能说,而我作为他的天字第一号的狗头军师,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替他站出來说???”

老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下,看了眼四周那一双双闪烁的眼神,突然一把将胸前的扣子扯开,用爹死娘改嫁的声音嘶吼道:

“兄弟们,跟着我们三哥干,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被睡娘们、大秤分金银!”

说罢瞬间将声音开到最大,而众人也因为他的表演而瞬间将气氛推到爆棚!

“这个师哥啊,哪有自己说自己是狗头军师的!”宋端午情不自禁的笑着对一旁的周亚夫说道,而周亚夫则偷偷撇了撇嘴,表情似无奈又似安慰,宋端午大笑着同周亚夫干了一杯,因为他知道‘黑无常’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丫逼的老货就是个人來疯!’这是周亚夫心内所想的真实想法。

好好的一场接风聚会,却被老赖硬生生的搞成了土匪窝子的‘分赃大会’!

场子里的气氛一时间高涨的无以复加,就连中途想要进來看看的王剑华在一见之下,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法融入进去的多余存在了,所以当王剑华偷偷摸摸的來又蹑手蹑脚的走掉之时,宋端午这才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刘云长的身上。

林小澈有周亚夫的照顾,自然不必宋端午操心,而老刘头和邢少卿此时正忙着跟暖场的小美眉起腻,所以也不用别人顾及,至于说台上那个人越多他越疯的老赖,正唱到关键段子的时候,宋端午突然觉得身旁的璐璐似乎有些不对劲?!

璐璐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双眸忽闪忽闪的使劲盯着宋端午似乎想要将其融化在眼里,而那一张吹气如兰的檀口则跟腻乎在他身上的娇躯一样,撩拨得宋端午好一阵心猿意马。

起初宋端午还在纳闷璐璐这是又在泛着哪门子的春,可是当他仔细听到老赖在台上唱的是什么的时候,这下巴差点沒惊的掉在了地上。

“清明过后春打更,俏寡妇我夜梦亡夫、去上坟茔。梳洗打扮才上路,谁料我刚走到麦地、遇上匪兵。路窄坑深躲不及,那匪兵瞧见我姿色、顿时生情!不顾我百般抵抗,就被压倒在田地棱、往身上迎。沒奈何俏寡妇我,力小人单衣料也轻、春光乍泄。那匪兵一见之下,似狼似虎似狗似牛、眼放幽青。肚兜内裤齐离身,寡妇我就已被吓惊、任他欺凌。那匪兵大喜过望,用‘脏东西’直**身、破我门庭。俏寡妇我虽挣扎,片刻后就欲拒还迎、渐渐生情。那匪兵舒爽之时,上下其手并相问道、为何动情?寡妇我白他一眼,娇喘连连身段酥软、可仍说道:第一下疼,第二下痒,三下四下长流水,五下六下直哼哼,七下八下冒白液,九下十下腿乱蹬,好个贼匪兵,不把俏寡妇我弄舒坦,我定不依不饶,追你到兵营???”

宋端午这一听之下好悬沒被嘴里的酒水给呛死!这哪里是传统的剧目《小寡妇上坟》?这分明就是隐晦小调嘛!所以当宋端午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老赖,一边又尴尬的面对刘云长的时候,却不料璐璐竟然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冤家!是不是觉得像是唱给你听?”说着竟然掐了宋端午肋间软肉一下,而后又咬着宋端午的耳朵说:“那晚你就是个匪兵!”

这一句话差点沒把宋端午撩拨到把程璐璐‘就地正法’的程度!可是就在宋端午一边寻思着,一会儿是不是真的该回去收拾了这个娘们的时候,一边却又不得不对刘云长装作什么都沒发生一样的风轻云淡。

“一会儿回家了你先去洗个澡!”已经好久都沒碰女人的宋端午,不禁开始有了点压不住内心邪火的趋势,平日里白天在忙晚上有林小澈在旁倒也能分散一部分注意力,但是此时在这样纵情声色的地方,就连心志坚定的宋端午,都忍不住的开始动摇了。

更何况还有‘乱花渐欲迷人眼’和‘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两大因素在里面。

听到这话的程璐璐起初是呆滞的,但是瞬间过后就演变成了狂喜,而狂喜过后的则是一种叫做幸福突然降临的东西,就在她一边不敢想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时候,也在一边终于庆幸到自己等待这一天等了好久。

璐璐顿时风情万种的搂住了宋端午的胳膊,一刻都不让其离开自己的胸口。

“嘿嘿,老赖就是这么个德行!你别见怪,其实人还是非常不错的!”宋端午红着脸皮一边掩饰着璐璐带给他的尴尬,一边对刘云长笑道。

“不拘小节,率性而为,这才是真汉子!”刘云长大拇指一挑,说道。

宋端午这才放下了心,因为他知道刘云长说的是真话,至少眼里的那份赞许式装不出來的。

可是就在宋端午周旋在左手程璐璐、右手刘云长这生理与心理的冰火两重天的时候,却不料兜里的电话却大煞风景的响起了。

诺基亚1200,一款老到可以进博物馆的电话,如果别人拿着这种电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招來所有暖场美眉的一致鄙夷,但是这拿在了宋端午手里却不一样,那叫不肯陷入媚俗的生活态度!

宋端午捂紧了耳朵接听了电话,起初的时候他还因为电话那头太过于嘈杂和混乱,听不真切的表情而不断变幻,可是当他真的听完了电话那头之人所讲的一切时,宋端午那张刚才还是左脸**右脸坦诚的脸虽然还是依旧,但是眼神却变得瞬间冷若冰霜,甚至充满了煞气!

打电话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带着一嘴哭腔的展鹏程,而那个流血流汗就是不流泪的汉子给宋端午带來的消息则同样让他震惊。

展老头死了!

???

第三百五十九章 猛虎硬爬山!

第一更!

对于刚过完农历新年的人们來说,三月份正是个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季节,可就是这么个本该给人以希望的时候,却发生了这么件让宋端午感到五雷轰顶的事情!

宋端午他撂下了电话,沒有欢笑。(.coM)/这点就连他身旁的程璐璐都感觉的出來,刚才还热情似火烧的郎君在片刻过后就又出脱的如此生人勿进!而当宋端午将自己的手臂从璐璐的胸口抽出,亲自给刘云长满上的时候,他先是看了一眼仍旧不知情的刘云长,而后叹了口气。

“刘二哥,我刚才好想听你说,有个老头曾经对你有恩,可有这回事?”宋端午端起酒杯碰了下,浅抿一口的说道,只是眼神却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刘云长的神色。

刘云长一听宋端午说到这里,顿时眼放精光的就是一顿大侃特侃,期间虽然把自己的种种落魄都轻描淡写的撇过不谈,但是唯独对老头那一块那是赞叹非常!宋端午看得出來刘云长这是发自真心实意的感情,否则的话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也不会一说至此就口若悬河。

更何况宋端午已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情怀,而这一点也正是宋端午看中,并想要的。

刘云长的话语虽然逻辑性不怎么强,但是其具体的细节和关键地方却都说了出來!老头、水果摊、东北腔、烟袋锅子再加上那一颗跳动的热心肠,宋端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展老头,可是就是这个救过宋端午的命,帮助过刘云长的老汉,却在几分钟之前永远的撒手人寰了!

这怎能不让宋端午感到心里一阵空荡荡?

“嘿,有机会一定要报恩,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刘云长显然说到了唏嘘之处,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宋端午看着刘云长的姿态,沒來由的心里一阵不舒服。

“如果我说,这个情恐怕你要欠一辈子了,你会怎样想?”宋端午也是一饮而尽,不过不是拿酒杯,而是对着瓶子吹了一瓶后,像是有心事一般,吓坏了在一旁的程璐璐。

刘云长明显一愣,他显然沒有意识到宋端午话里的含义。

“三哥,你这是啥意思?”刘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眼里写满了不解。

宋端午将手中的喜力瓶子重重在桌子上一顿,拉过了刘云长的脖子就在他耳边沉痛的说了几句。(.cOM)

刘云长愣了,呆了,傻了!

直到宋端午离开了他耳边的时候,他还保持着那个身体前倾的姿势,而当他眼里的震惊逐渐转化成悲痛莫名的时候,这货一边嘴里魔怔的叨咕着“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时候,就像下意识的站起來!

“你给我保持冷静!一切都听我的!”宋端午一把拉住他后,又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件事咱俩去看看,别打扰别人!记住,你刘云长是要报恩的,不是要当孝子贤孙的!”

说罢,宋端午起身在程璐璐和赖苍黄的耳边各自说了几句,而那二人俱都是笑着朝宋端午摆摆手,显然这犊子又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宋端午的话在刘云长听來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于展老头的这个噩耗,他知道自己是痛心大过于悲伤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他却偏偏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去看待这件事情,所以当刘云长意识到自己确实失态的时候,他就已然跟在宋端午的身后出了包厢。

方寸已经有点乱的刘云长知道此时跟着宋端午行事准沒有错,而他终于也知道,宋端午之所以能够领导自己,也不是一点道理沒有的。

走在过道里的宋端午一边礼貌的应承着索菲亚员工的问好声,一边在向刘云长面授机宜。其实话语里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展老头的死亡是自然现象的话,那么他俩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安慰家属和吊唁那么简单的了!可是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宋端午恐怕就要通过具体的细节來想想办法了,这也就是宋端午最担心的地方。

如果是第一种的话,宋端午倒是不介意刘云长在展老头的牌位前哭上一把,可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么刘云长若是敢掉一滴眼泪,宋端午绝对沒有二话立马一脚将其踢出门外!

自己恩人在遭受不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哭泣的男人,是不值得去刻意培养的!这是宋端午真正的心思,也是他在听闻噩耗后的第一反应。

怀揣着好几种应变方法的宋端午和随时听命于他的刘云长径直的來到了索菲亚的停车场,可是刚刚站定的时候宋端午就面带悔恨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操!遇上大事你就开始出纰漏了,这以后不改的话那不得被人玩死?!”宋端午骂着自己道,不过当他略微一寻思过后,就用那款老旧的诺基亚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宫嘉希就小脸红扑扑的下來了,一边掏着车钥匙,一边埋怨宋端午打搅了他喝酒的兴致,可是当宋端午和刘云长坐上宫嘉希的那辆三菱帕杰罗的时候,宫嘉希就明显的发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宫嘉希的工作核心之一是什么?不就是对上面的领导察言观色嘛!所以当他很迅速的察觉到了宋端午和刘云长的脸色不对的时候,眉头微皱的问道:

“怎么回事?”

宋端午简明扼要的将事情一说,宫嘉希立马的打火发车,飞也似的奔向了**医学院附属第三人民医院!

“操!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他妈不第一时间跟我说,真他妈不拿我当兄弟!”

这是宫嘉希一边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一边在路上对宋端午絮絮叨叨的埋怨。显然他把宋端午的事情当成自己的对待了。而就在这位市委办公室主任一边拍着方向盘咒骂着路上那些个不开眼的傻逼挡路,一边从座位底下掏出个蜗牛灯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这货是真的急眼了!

宫嘉希这辆车是政府的牌照,可是政府的车放上警灯叫路这是个怎么回事?!感情还真当自己给部门要员开路呢啊?!宋端午知道若是被明白个中道理的人举报了,那宫嘉希的处分绝对沒跑的时候,这个面色沉重的犊子就拍了下宫嘉希的肩膀,说了句:

“谢了兄弟!”

“谢个j8毛!”眉头紧锁的宫嘉希嘴角一撇,说道:“老子就是沒让宋寒食那傻逼给我空投个装甲车过來,否则我非得压死那帮挡路的傻逼不可!”

说罢,一边喇叭长鸣,一边油门到底的将车子硬生生的从车流中挤出条路來!看得出來宫嘉希这货虽然在政府部门里干的是八面玲珑、处处圆融的差事,但是在骨子里,却还真有点猛虎硬爬山式的血性!

其实宋端午之所以不叫别人开车,而叫宫嘉希出來是有目地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展老头的死是正常死亡的话,那么宫嘉希的作用明显也就局限于一个司机的身份,可是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宋端午带他出來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要知道宫嘉希的身份,无论是放在什么样的事情上,都会使对方忌惮非常的。自古以來民不与官斗,宋端午就是利用宫嘉希这个官衣的身份來压制对方!

展鹏程是什么人宋端午太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一个只会动拳头,而不会动脑子,且做事从來不瞻前顾后的莽夫而已。如果说展老头的死真的和别人有关的话,那么宋端午绝对敢打一万个保票展鹏程会发了疯似的报复!可是有宫嘉希在场却不一样了,一來可以不让失去理智的展鹏程乱來,也可以让其在中间调节。

自己和展鹏程的身份太过于敏感,这个时候无论是出來讨个说法还是报复都不适适宜,但是很显然,身穿官衣的宫嘉希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刘云长,宋端午可不想让他过早的露面,因为对其另有大用,如果展老头真的是意外而亡的话,那么宋端午则刚好利用刘云长跟谁都不甚密切的关系从中谋划。

这是个能将所有事情都想到全面的狠犊子,而这点也正是他无往不利的地方。

宫嘉希用不要命式的速度和不讲理式的风格,在车流中硬生生的挤出了条道路。可是就在他们就快要到第三人民医院的时候,却不料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三菱帕杰罗和一辆大红色的minicooper因抢道产生了刮蹭现象!

“操他妈!这他妈小三儿开车就是个晦气!”宫嘉希刹住了车,拍着方向盘狠狠骂了一句就下了车,而从那辆minicooper的驾驶席上伸出的那个脑袋可以看出,这开车的女人不仅年轻,而且一脸的风sao相!

“你瞎啊,你会不会开车啊,抢你妈抢啊???”

这时从minicooper的副驾驶上下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半百的岁数普通人的身材,但惟独额头上的一道明显的疤痕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讲理,而事实上他下车后的第一句话,也恰恰证明了这点。

“别跟傻逼计较,正事要紧!”

宋端午和刘云长下了车后,就对着宫嘉希说了一句,可是宫嘉希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劲的关系还是因为突发事件的闹心,总之当他一摆手对宋端午说道:“你俩先去,我随后就到!”的时候,这货就已然摘了眼镜将手指关节捏的嘎巴作响!

???

第三百六十章 哭泣的展鹏程!

第二更!

宋端午和刘云长见宫嘉希的态度很是坚决,倒也沒再坚持。(.Com)/这两位倒也沒多嘱咐什么,就向医院的方向跑去,因为宋端午相信,虽然宫嘉希在安逸的工作岗位上可能不复当年的英姿,但是瞧他今天这态度,恐怕不让他发泄一下这事沒法善了。

好在事发地点与医院的距离不算太远,而宋端午和刘云长在一路小跑之下终于跑到医院的时候,却早已瞧见了展鹏程手下的那帮子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医院的四周。

“三爷,你來啦!”

就在宋端午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展鹏程手下的一个小兄弟就先将宋端午认了出來,第一时间扔掉了烟卷上前说道。

宋端午略微一点头,气喘吁吁的问:“展哥呢?!”

“大哥他现在在抢救室外面闹呢,三爷你赶快去看看吧,我们谁都不敢劝啊,谁劝他打谁!”那小兄弟一听宋端午问及展鹏程,顿时慌忙的说道,而宋端午不耐烦的打断道:“边走边说!”的时候,那小兄弟这才意识到时间的宝贵之处。

那小兄弟带着宋端午和刘云长二人转身就进了医院,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其他展鹏程的手下,这些人显然都是被展鹏程给赶出來的,但是现在看到宋端午來了,便也鼓起胆子又返回去瞧瞧。

一般的医院为了方便,大多都是将急诊部抢救室设立在一楼,而宋端午在跟着那小兄弟果不其然的拐了一道弯的时候,就赫然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群。

只不过这人群不是平时常见的瞧热闹的闲人,而全都是展鹏程的手下!

“三爷來了,三爷來了,都让开,让开!”

不得不说那小兄弟还是很有眼色的,一见自己兄弟将路都围得水泄不通,便一边喊着一边在前边开道,而那些个人在一听到宋端午來了的时候,也都是规规矩矩的闪开一条路。

这也难怪,自己的老大都为人家马首是瞻,那自己不就是人家小弟的小弟了么!所以这声‘三爷’倒也喊得理所应当。

宋端午带着刘云长径直的穿过了‘人墙’,最后还不忘抛给那小兄弟一个‘干得不错’的鼓励眼神,而后宋端午的注意力倒也沒在那小兄弟的身上停留,直接就來到了展鹏程的身旁。()

可怜展鹏程这个一米八十多的东北大汉,此时正揪着头发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捂着面孔痛哭流涕!

“展哥!我來晚了!”

“老弟???”

展鹏程听到宋端午的话语后,抬起头來刚冒出一句哭腔,就已然哽咽在喉无法再吐出只言片语,而宋端午一见之下也不禁红了眼眶,上前搂住了展鹏程不住的轻拍以是安慰,可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刚才还在轻轻啜泣的汉子,此时却因为突然有了依靠,而顿时变得嚎啕大哭起來。

展鹏程这一哭可不要紧,可把在场的众人都给弄动容了!这也难怪,无论良善还是邪恶之人都有生身父母,不管尚在与否,亲情这东西一旦被触动了,那就是成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两个伤心满怀的大男人,在拥抱着互相安慰的时候,展鹏程的那些个手下,有的感情稍微柔软的,就已然跟着酸涩了眼眶!

“老爷子呢?”宋端午最后又拍了展鹏程后背两下后,便拉着他又重新坐在了长椅上。

展鹏程此时的情绪已然稍微稳定了些,而他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沉声说道:“送來晚了,沒抢救过來!”

说完,眼里的晶莹就又掉了下來,虽然沒有了刚才那么强烈的感情波动,但是这样无声的落泪却更让人感到心痛。

宋端午知道展鹏程是个大孝的人,也是个极重家庭观念的人!他可以跟对他横眼之人第一时间卯上,也可以因为一言不合就动手开干,但是这头在外面是老虎的男人,一回到家则就立马变成了老鼠!

先不说那个随意欺负他就跟欺负三孙子似的妻子和儿子,就单单说他亲老子展老头,因为件小事就能抽断三根扫帚,而这展鹏程还真就得一动不动的受着,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因为这以前宋端午还揶揄过他,说他在外是鼠样老虎胆回家就变成了虎样老鼠胆,可是这个粗线条的东北汉子仅仅是羞涩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你不懂”!

宋端午当然永远都不会懂,因为那个早就跟他势同水火的老子,永远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抽断三根扫帚,而宋端午自然也不会像展鹏程那张,能有幸跟自己的亲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或是因为意见不同而吵得不可开交,再或者因为某件乐事而一同分享着喜悦。

展老头走了,这对于宋端午來说仅仅是沒见着最后一面而已,可是对于展鹏程來说,却不是沒人再抽他或者沒人再骂他那么简单,而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无条件疼他的人却已不在!

父子之间再怎么闹,毕竟血浓于水,一脉相承心连着心!

“我前两天还看过老爷子呢,怎么好好的说走就走了呢?”

宋端午接过了刘云长递给他的纸巾,塞在了展鹏程的手里问道。虽然世人难逃生老病死的循环,但是这突如其來的变故却也着实让人受不了。

“老爷子他有心脏病,不能动气!”展鹏程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道,宋端午这才恍然,原來无论展老头怎么大发雷霆,他展鹏程都笑脸相迎却是有着这个原因,可是就在宋端午刚想接着开口问究竟所为何事的时候,却不料展鹏程突然将手中的纸巾紧紧的攥成了一团,然后一把拍在了长椅之上,震的宋端午屁股都抖了三抖!

“我操他个妈的!”不知怎地展鹏程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來,驴一样的大嗓门扯开就骂道:“老弟你若不提我都差点忘了!小宝他们人呢?都操他妈的死回逼里去了?还不回來通报?”

这一句可把宋端午喊懵了,他不知道展鹏程这是怎么着了沾风就是雨的!不过宋端午却是知道展鹏程口里的那个‘小宝’是谁!

小宝可是展鹏程最贴心也是最伶俐的一个手下了,以前展鹏程都是走到哪他跟到哪的,而宋端午倒也见过几面,小伙子确实挺机灵的,小鼻子小眼睛胖乎乎的就是一个活宝!

不过展鹏程这么一喊,宋端午片刻之后就反应过來了,感情展鹏程一直在等待小宝的回信,而这也恰恰解释了宋端午在來的时候,见到了所有展鹏程手下熟悉的面孔,却惟独不见小宝的原因。

“展哥,你这又是何必呢!”宋端午眉头微皱的劝了一句,下意识的摸出根长白山就要点上,可是当他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的时候,稍微权衡了下却又揣了回去。

其实现在就是宋端午把一整包烟都抽了,相信也不会有人來说三道四的,因为光是展鹏程手下那百十号子人的气场,就已然让所有外人都乖乖绕道了,这里面不仅有病患,恐怕还有医院工作人员。

“嘿!”展鹏程沒有说话,而是既怒且恼的狠狠的锤了墙面一拳,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忿恨,而宋端午也知道展鹏程这是动了真怒了,因为刚才那一拳着实不轻,这里虽吵杂,但是那轻微的骨头脆响却清晰的传入到了宋端午的耳朵里!

能用拳头不顾后果大力捶墙而把自己硬生生弄伤的人,虽称不上是个懂得权衡和度量的人,但是也绝对称得上心地坦荡!因为越是重感情的人,在失去感情的时候越需要发泄,很明显展鹏程就是如此。

宋端午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他焦急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刘云长虽然一直都沒有说话,但是众人都已然将他视作了己方一份子,一则因为他是宋端午带來的人,二则瞧他脸上那个悲痛的表情,恐怕除了展鹏程以外就他用情最深了。

其实宋端午的伤心一点都不比展鹏程和刘云长少,只是这犊子喜怒不形于色,喜欢凡事都放在心里的他,自然不会将心里的东西掏出來给人看,更何况还是在这么多的兄弟面前。

展鹏程就那样的來回走着,像极了一条差点因为悲伤而变得歇斯底里的狮子;刘云长则刚好相反,不做声的站在那里,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好似植根于地面的雕像;至于说宋端午显然则是在两者的中间,虽然那一面都不靠,但是任谁都能瞧得出來的是,这个犊子却是现在唯一能保持正常的!

三个男人,三种状态,三样神伤!

不过三人的各自状态显然沒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展鹏程骂着质问小宝到底死哪去了过后的片刻,那个明显扮演着展鹏程身边狗腿子角色的小宝,则带着几个人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医院,一见焦躁不安的展鹏程,首先做的不是其他,而是把头一低,嚅嚅的说了一句:

“大哥!事沒办好,让你失望了???”

“我去你妈的???”展鹏程顿时暴怒的一脚蹬踹在小宝的肚子上,而他这突然起來的一出不仅吓坏了其他的兄弟,也让宋端午终于坐不住了!

???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人不修理哏赳赳!

第三更!

不得不说展鹏程今天这样确实是有点失态了,但是这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丧考之痛可不是像切肤之痛那样的短暂和轻微,而是更加的深入骨髓!

所以说即便是展鹏程表现的再怎么出人意料的,宋端午都会视之为正常,毕竟展鹏程是大孝之人!可是令宋端午感到不惑的,这里面又关小宝什么事?

所以当宋端午第一时间的站起來一把拦住想要继续施暴的展鹏程的时候,小宝骨碌一下爬起來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就不说了,就单单看展鹏程那双血红的眼睛,宋端午就知道这里面显然有事情。(.cOM)/

展鹏程的眼里不仅有失望,更有疯狂!

“展哥,冷静点,别伤了兄弟们的心!”宋端午将他强按在长椅上说道。

“我冷静?我冷个什么静?我他妈连亲爹都被人打死了,你他妈还让我冷静?我他妈发现我展鹏程就是个窝囊废,自己老子被人打了我不知道,就连我他妈派人出去找都他妈的找不到人,你说我他妈的冷个什么静?”

展鹏程一听这话就顿时暴怒了,连宋端午都一起给捎带脚骂了,可是就在他这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宋端午突然朝着那些个兄弟一阵摆手?!

小宝不愧是展鹏程手下心思最为活络的,他一看宋端午的表情和姿势,就知道自己这帮人不适合待在这里了,所以当小宝不顾展鹏程辱骂式的命令而带着众人稍微回避了下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拽着展鹏程的脖领子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按到了墙上扬手就是一记耳光下去!

“我**!你他妈敢打我?”

宋端午这一巴掌可把展鹏程给扇愣了,可是当展鹏程反应过味儿來的时候,这货就已然神志不清的瞪大了牛眼,揉身上前想要跟宋端午搏命!

“我他妈就打你了怎么着?!我不仅要打你,而且还要打醒你!你他妈的要是不忿,就來干老子!”

宋端午说着就是一脚踹了出去,势大力沉的这一脚刚好踹在展鹏程的小腹之上将其蹬的凌空趴落在地!

刘云长撇了撇嘴,心里想到别看这展鹏程生的人高马大孔武非常,但是这身手还真不怎么地!不过最令刘云长感到惊讶的是宋端午那稍显瘦弱的身板是怎么蕴含那么大的力道的?!其技巧的狠辣和对力道的掌握,显然不符合宋端午那看似清秀的外表!

宋端午这一脚踹的不可谓不狠,因为展鹏程在受了之后非但沒有爬起來,反倒像个虾米一样弓着身子躺在地上,要知道这招狠辣的八极拳蹬脚,可是能把人丹田都踹碎了的存在!

“我操???”展鹏程捂着小腹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还不忘对宋端午爆着粗口。(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过宋端午沒有还嘴,而是上前两步抓过展鹏程的头发就将其翻了过來,还未等仰面而躺的展鹏程看清楚宋端午的表情时,眼前那拳头就已然从馒头大小渐渐变成了砂锅大小,最终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眼眶之上!

这两拳差点沒把展鹏程的眼珠子都给打爆了,而展鹏程此时只觉得眼眶子和脑浆子一阵阵的生疼,疼痛使他连自己都顾不得,所以也就沒有了再跟宋端午拌嘴的心思。

宋端午两拳一脚一耳光的搞定了展鹏程后,非但沒走反倒将其堆坐在一处墙角里,眼神冰冷的问道:

“展鹏程,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展鹏程耷拉着眼皮看看宋端午,从嘴里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说道:“行!你小子真他妈有种!就因为我骂了你,你他妈就下手是不?行!我就骂你了,你有本事打死我!要是打不死我,咱们兄弟沒得做!”

“啪!”

展鹏程的话还沒有说完,就又被宋端午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打了回去!听了这话的宋端午怒极反笑,他颤抖的指着展鹏程道:

“我他妈就纳闷了,展大爷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老子是英雄,可儿子却是他妈的狗熊!你他妈真给你爹丢人!”

“你妈逼的再说一遍?”

“我说,你他妈真给你爹丢人!”

“**宋三猫,老子给你拼了???”

展鹏程顿时怒不可遏,挣扎的爬起來想要跟宋端午拼命,可是沒奈何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这次还未沾到宋端午的边,就已然被拿下又惨遭了一顿猛踹!

这也难怪,就是状态良好的时候展鹏程都不一定能进得了宋端午的身,自然更别提现在这个状态。而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刘云长则斜着眼睛看着展鹏程这个十足的莽汉,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自量力!”

这第二顿猛踹算是把展鹏程给踹老实了,也把他的火气给踹了下去。就在宋端午拉起已经满脸青肿的他再次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的时候,展鹏程除了摇头以外,还真就沒有了其他的言语!

“哎!”宋端午叹了口气,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然的坐在展鹏程的身边,摸出根长白山叼在嘴边,十分痛心的说道:“展哥,你我是兄弟,你就真以为我能狠下心去打你?就真以为打在你身上我心不疼?更何况展大爷和你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他妈宋端午就是再王八蛋,也不能对你和展大爷动手啊!”

宋端午说到这里看了展鹏程一眼,发现他一阵黯然的时候,这才接着道:

“展哥,我打你不是因为你骂我,而是因为你的迷失和癫狂!因为被仇恨蒙了心窍,使你迷失了自己的方向、目标和身份,这才是最令我心痛的地方!你是展大爷的儿子不假,作为儿子你要给亲爹出气这当然也沒错,但是在做这些之前,请你别忘了你还是一个父亲,我想你不会希望你儿子长大了还像你一样吧!除此之外你还是一个大哥,小弟有错或者办事不利是该惩罚,但是那也是基于在错误的基础上,难道你看不出來小宝他的疲劳和惶恐么?有的时候只要出到了力,其结果却是要看天意的!俗话说沒有功劳还沒有苦劳么?!如果小宝今天他因为偷懒而沒办事,那么你打死他我都不稀奇,但是人家是尽了力了,你还这样的话迟早是会寒了兄弟们的心!最后一点就是你忘了你还有兄弟,诚然展大爷走了是你的家事,但是我就当真和展大爷沒有一丝感情么?!你把所有的责任和痛苦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做兄弟的就当真无法帮你排忧解难么?所以我打你,可不是因为你顶撞了我,而是因为你丧失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宋端午的这一番话顿时把展鹏程说的蓦然不语了,这个魁梧的东北汉子虽然粗线条,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智商,相反的此时的他比谁都明白宋端午的良苦用心!已经彻底从方寸大乱的歇斯底里中清醒过來的展鹏程当意识到,刚才自己真的已经不配当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大哥、一个兄弟的时候,此时的他除了愧疚以外,恐怕还有对宋端午的感激!

已经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的刘云长,在心里不禁对展鹏程翻了翻白眼,暗道“当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可是他虽这样想,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展鹏程这个有怒就发、有错就认的男人,还真是一条直心肠的汉子!这点很关键,因为这正对刘云长的脾胃!

“哎,真拿你沒辙!”宋端午抽完最后一口烟后,按灭了烟头站了起來打扫了屁股两下,转身对展鹏程说道:

“展哥,展大爷他人善良,心肠好,肯救人落难,这要是放在古代就是个仗义疏财的豪杰英雄!而他这一走,不光说你我,相信受过他恩的人谁都不好受,所以说这后事,就由你这个儿子來操持了,我虽然无法看到展大爷活着的时候有多滋润,但是我却希望他老人家风风光光的走!我的这点心意,你明白吧?!”

宋端午顿了一顿,眼神不着痕迹的瞥向了刘云长,显然这话里有一半是说给刘云长听的,至于说另一半,则让展鹏程听得不住的唏嘘不停的点头!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而这犊子在看到一个表情苦涩一个面容蓦然的时候,这才又接着说道,只是这回的语气却变得稍微凛然了点。

“展哥,至于说展大爷的冤仇,如果你信得过兄弟我的话,你就别插手!毕竟你是展大爷的儿子,如果一旦被人查到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的!这不是不让你报仇,而是让你为了你妻子儿子和你的那个家着想!不过我宋端午倒是可以向天起誓、对你保证!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会给展大爷的这口恶气给出了!”

说完,目光凛然的看着展鹏程,而后者则也抬头盯了宋端午看了好久之后,这才像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展鹏程又不傻,自然知道宋端午的好意,而他之所以会同意,则是他知道,宋端午既然敢把这事揽下來,那就说明了他早有打算!而展鹏程自然也不得不承认,在做这种事情方面,他宋端午的想法和手段,已然超过他展鹏程太多!

宋端午临走前重重的拍了展鹏程肩膀两下权当算作慰藉,而当他带着刘云长二话不说的立马着手去办这事的时候,展鹏程就已然能听到消失在拐角处宋端午的吩咐。

“呃那个谁,去和几个人把你们大哥扶出來???还有,把小宝给我叫过來???”

???

第三百六十二章 死不足惜!

第一更!

展鹏程是个粗线条的汉子,粗到自己若是钻进了牛角尖里,都无法自拔的那种。(.cOM)/所以说宋端午的这一通臭揍非但沒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弄破裂,反倒夯的更加坚固起來,这也就是为什么宁花翎老爷子常说的‘宁跟莽汉打一场,莫跟文人辩三天’的原因。

展鹏程是个莽汉不假,可是莽汉莽汉,主要就是那一个‘莽’字,然后才是‘汉’!这样的人往往是根一通到底的直肠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心里绝不藏事,这点从展鹏程刚才就要跟宋端午绝交的言语里就能看得出來!可是当这种人一旦意识到你是为他好的时候,那么即便你揍了他,他也会感激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展鹏程发飙的时候,宋端午不用好言相劝反而用暴力解决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个犊子知道对付像展鹏程这样的莽汉,只要理由充分,打醒他绝对是最快最好也是最便捷最直接的方法!

宋端午从來都不跟文人计较,因为他懂得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跟穷酸迂腐的文人即使真的辩上个三天,那十有八-九还是个各抒己见的结果,而且搞不好还会落下个坏印象让心胸狭隘之人记恨,所以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这犊子只会把心里所想的说给像展鹏程这样的莽汉听,而从來不给老刘头听的原因。

展鹏程最后被自己的小兄弟扶出來去做了简单的外伤处理了,而宋端午和刘云长也找到了小宝,其实用‘找’这个字不太准确,因为小宝就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写满落寞的脸上看样子比展鹏程都要來的沮丧!

“小宝!”

“三爷!”小宝抬起头看到是宋端午,嘴巴一动嚅嚅的说。

“走,跟我去外面说!”

小宝点点头,耷拉着脑袋跟着宋端午走到了医院外的绿地里,随便找了一处长椅坐了下來,起初的时候小宝还不敢坐,在宋端午的再三示意下这才用屁股搭了一个边儿,宋端午见此笑笑也就沒说什么,而刘云长却仍旧是一副金刚垂眼的架势在旁边站着,谁都不鸟的样子!

“说说吧,怎么回事?”宋端午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三根长白山,一根让给了刘云长,一根叼在自己的嘴上,最后一根递给了小宝。

小宝连忙诚惶诚恐的接了,不过沒敢抽,反倒像对待个宝儿一样夹在耳朵上,他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下宋端午的神色,知道眼前这位三爷的脾气秉性虽然比自己老大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其明事理的这一条,就已然让自己老大拍马都赶不上!

所以小宝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之后,这才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來!

小宝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却是把宋端午听的是怒火中烧、剑眉直竖!

原來展老头以前就有心脏病,因为一直沒怎么犯但是也沒见好,而作为小儿子的展鹏程将其接到上海來的原因,就是想让这江南的气候养人而已,再说以上海的医疗水平显然要比东北的穷山沟沟要强的太多,这也是展鹏程的一份孝心之所在。(.Com)

可是偏生的展老头是个在家闲不住的人,日子久了就难免会生烦闷之感,再加上远离故土的一沒有亲朋好友二沒有街坊四邻的,为了排解烦闷之情的展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学來的点子,竟然自个在路口支起了一个水果摊卖水果,一则每天出來活动活动身子骨,二则跟不同人等说说话也当是闲话家常,这三则少赚几个微薄收入也算是给自己弄个零花钱不至于麻烦子女!

展老头的办法其实是好的,但是沒奈何太过于辛苦了些,可是偏生这老头又是个极犟的脾气,所以对此展鹏程也是一筹莫展,最终只得依了自己老子的要求!

可是展鹏程同意归同意,但是毕竟一个老人在外面多少令人感到不放心,所以展鹏程每天都会安排两个兄弟在展老头摆摊的路口处远远的盯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也好第一时间有人帮助。可是这话说回來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就在今天上午展老头出摊,而展鹏程却因为昨夜的宿醉而忘了安排兄弟过去的时候,这事情还真就好死不死的给赶上了!

上海市委的上层领导班子或多或少的改换门庭了,这虽然沒给百姓造成直接的影响,但是那间接的波澜却是谁也难逃的。所以就在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一把就烧到了大力整顿市容市貌的时候,像展老头这样私自摆摊影响市容市貌的‘毒瘤’,显然就需要第一时间铲除!

当然这都是官面上的话语和看法,可是这在老百姓看來,不过就是捞政绩的措施之一和斩断了穷苦人家生活來源的屠刀而已!

所以说这天很不凑巧,走了倒八字霉运的展老头当刚出摊不久的时候,就遇到了城管队的几个年轻劳力!

这自古以來就有官养匪、匪肥兵、兵壮官这一说。虽然到了现在**繁荣的盛世之下这种现象早已不得而见,但是百密一疏也难免会有革命队伍中掺杂了良莠不齐的现象出现,而展老头碰着的这几个人,还真就是稻田里的秕子!

有人曾戏言,说干爹干了老公的活儿,小三干了纪委的活儿,教授干了禽兽的活儿,黄灯干了红灯的活儿,可这最后一项,显然就是说的那些混进了城管队伍里那些道德败坏之人的!

城管干了地痞的活儿!

那几个人见展老头在那里摆水果摊,上來不是呵斥就是驱赶的,甚至动作稍微慢了点就要二话不说沒收摊子沒收水果的赶人!沒收动作麻利、赶人行为粗鲁的比之鬼子进村扫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展老头何曾受过这份儿气啊?!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汉,现在來上海了有了儿子的照顾自然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以他在东北土生土长的火爆性子自然更不是能容忍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所以当两厢起了冲突的时候,一方是人数众多的青壮小子,一方是枯朽的只身老头!谁欺负谁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其实展老头不是个不好说话的人,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个老头表现的比普通人都要來的可亲,这点从他与宋端午和刘云长的相处过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就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头,可以面对街坊四邻的排外表现而置之不理,也可以对换零钱小卖部鄙夷和盘剥一笑而过!即使是面对城管的驱赶,相信只要执法文明一点,这事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而反过來现实却是展老头与他们大动干戈,这也侧面的反映了执法之时的粗鲁与蛮横!

事情的最后当然是展老头寡不敌众的被那一群人按倒殴打,水果摊子被掀了,水果也被沒收了,人也在劫难逃的遭到了毒打!这简直就是天人共愤的恶劣行径!

身体受到重创的展老头在气急攻心之下当场就犯了心脏病!这个好多年都不曾复发的病症家人本以为都将近痊愈了,可是谁曾料到,再次发作的时候,就已然成了展老头的夺魂催命!

展老头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手脚冰凉了,而展鹏程在接到电话惊醒的赶过來时,整个人就已经茫然了,他想不到早上还对自己笑骂的父亲几个小时沒见竟然天人永隔!而展鹏程听了小宝的陈述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发着脾气,直到宋端午來到的时候,这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幕。

宋端午听完了小宝的整个描述,眉头紧锁的良久都不发一语,紧紧攥着的拳头因为力大使得指甲都陷入到了肉里,可就这样他仍旧不自知,可见内心的愤恨之情已然到了极致!

“展大爷被打的时候,你再哪里?”宋端午闭上了眼睛,面容狰狞的仿佛看到了展老头受辱的画面,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收敛了表情而对小宝问道,只是所有的表情都浓缩在了眼神里。

“昨天展大爷让我去水果批发市场批二十斤苹果回來,这不今早我批完了正往回送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展大爷被打,所以我冲上去之后一边动手,一边打电话叫人,可是谁知那帮王八蛋下手太狠了,还未等我叫來人的时候,我和展大爷就被打了,直到展大爷心脏病犯了的时候,他们害了怕这才坐车跑了,我拦都沒拦住!”小宝说到此处,表情显然是愤愤和委屈并存的。

“这么说,你看清了那几个动手的长相了?”宋端午压根就沒理会他言语里的委屈,而是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題。

小宝一听,立马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他妈逼的,就是化成了灰我他妈都认得!”

宋端午听到这里这才点点头,因为他要的就是小宝这句话!因为宋端午不怕报仇十年未晚,他怕的是有了报仇的机会,却投报无人!

“大哥他也知道我认得那几个王八蛋,所以让我带上几个兄弟去找,可是我整个宝山区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人,最后只得跑去城管大队看看,可是谁知人家不但不承认有这几个人还关上大门避而不见,我再坚持的时候他们就要出來打我们,沒辙之下这才回來的???”小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近细若蚊呐。

“行了!这事不怪你,就是展哥他碰上了也沒辙!”宋端午轻叹了口气,拍着小宝的肩膀说道:“我替展哥向你道歉了!不过这事你暂且不用插手,等我需要你认人的时候,我要你随叫随到,明白么?”

“您看您这咋说的,绝对沒问題,三爷!”小宝连忙站了起來说道,直到宋端午挥手示意后,小宝这才鞠了一躬离去。

宋端午看看在一旁早就义愤填膺的刘云长,突然问道:“刘二哥,军人当以保家卫国为天职!虽然你退伍了,但是我想你的一身铁打的魂是不会变的!那我问问你,如果有人胆敢与老百姓、与大家小家为敌,你会怎么办?!”

刘云长将拳头捏着嘎巴嘎巴响,咬着牙关说了一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宋端午听到这话后总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才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个位置,说道:

“二哥!坐!”

???

第三百六十三章 投名状!

第二更!

宋端午要的就是刘云长的这句话!

足够赤诚也足够坦诚,当然更足够实诚!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肯把屁股往旁边挪一挪的原因。()

虽然动作看似不经意且不着痕迹,但是这里面的意义却大,为什么这样讲呢?!古人尚且都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但是宋端午这么做却是标志着将自己的一席之地让与他刘云长!

同在一张椅子上坐着,不就是预示着平起平坐的同富贵共患难么!

可是能让宋端午这么做,也不是空手套白狼就能换來的,宋端午当然不会傻到让一个无用之人平白无故的分享自己的资源,而刘云长也同样懂得,若想坐上这把'交椅',还真就的拿出点实打实的'投名状'!

其实刘云长倒沒有一步登天乌鸡变凤凰的意思,他之所以说出那番类似于同仇敌忾的话來,一则是因为展老头确实对他有恩,那表现是对自己恩人遭受的不公而产生的愤恨,而这二则恐怕就是出于私情了!

展鹏程是宋端午的兄弟不假,而宋端午却早已被刘云长视作了自己人,这点从宋端午给他家帮了大忙就已然作数了,所以本着兄弟的兄弟就是自己兄弟的原则,这件事无论如何刘云长都不能置之不理!

刘云长只不过想在这件事上出一份力罢了,一部分的原因是想要还宋端午的恩情,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想融入到这个团体当中去。

自己满膀子的力气、浑身的本事,可为何要给人低三下四的作牛作马呢?这是刘云长被工头克扣了工资就已然想明白的道理,所以说当他的目光投向了宋端午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然找到了目标。

宋端午这个人仗义!这是刘云长早就已经知道的,否则的话那犊子也不会因为自己在号子里的举手之劳,出來就给自家解决燃眉之急了!起初的时候刘云长还隐隐的担心宋端午这里给不了他一口饭吃,可是当刘云长见识到了宋端午的'家底'之后,这个念头无疑就更加坚定了。

都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此时的刘云长显然在家连父母都依靠不了,所以说这最终的办法,只有靠朋友这一条了!

刘云长满打满算也就是想通过这件事,给宋端午呈上自己的诚意后,然后让这位宝山区的宋三哥赏一口饭吃,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不光赏他一口饭吃,更是让他坐上一把'交椅'!这就是让刘云长既惊且喜的地方。(.coM)

不过刘云长显然不是三岁的天真小孩子,他知道此时的自己需要一个实打实的敲门砖,而这个敲门砖,显然眼下这件为展老头报仇雪恨的机会就是最好的无疑!否则若是沒有这个敲门砖的话,到时候别说就算宋端午乐意,就单单说宋端午手下的那票能人异士,就已然容不得他刘云长。

能担当高位的,不光需要其对应的能力,当然更需要服众的本事!否者这两样只要有一点不足,那绝对就是个坐不长久的结果。

这点不单纯只应用在民间,而官场上自然更是讲究这个道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组织部在选拔官吏的时候,不光要因才度量,更是要考察人脉的原因。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刘云长敢在宋端午的面前,拍着胸脯的说那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了。

"刘二哥,你先回去,这两天在家待着随时等候我的命令,等我摸清了情况,到时候再通知你!哦,对了,这九百块钱你先拿着贴补家用,如果家人问起來钱和你工作的事,我想随便找个理由和借口的话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宋端午将烟头踩灭并扔到垃圾桶里,这才返回到医院绿地的长椅上,一边对刘云长说着,一边将口袋里的所有整钱零钱一股脑的塞给了他。

刘云长沒说什么,当然也沒矫情。他抓过那一把钱直接塞在裤兜里之后,这才站起來对宋端午说了一句:"尽快点,我等你的消息!"

宋端午点点头,沒有站起來相送的意思,而刘云长倒也走的很是决绝,头也不回的便大踏步的离去!

刘云长之所以在拿钱的时候沒有一丝的迟疑和矫情,是因为他自己知道,从这一刻伊始,他刘云长的半条命算是卖给宋端午了,而他也同样清楚,自己这半条命虽然在某些大人物眼里不怎么值钱,但是也对得起他宋端午掏空的口袋。

而宋端午也是同样清楚刘云长的心思,具体的数目已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宋端午的态度!

兜里有一百万只给刘云长九十九万,与兜里有一百块但全部给予这是两个效果,哪个做法实诚哪个做法更像是兄弟所为这点相信刘云长自然懂得!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干脆的接过宋端午的九百元钱的道理,而这话说回來,就是宋端午兜里只有几十块,那么只要敢掏,他刘云长就敢接!

宋端午目送他刘云长离开自己的视线后,这才回到交大医学院附属第三人民医院的门口,看到原本将急救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弟兄们都散去,而展鹏程也恢复了理智开始着手安排善后的事宜时,宋端午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也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医院的宋端午倒是哪都沒去,直接就奔着因事故耽搁在半路上的宫嘉希去了,而宋端午之所以走的这么着急,倒不是他怕不理智的宫嘉希做出什么有损他身份或者落人话柄的事情,而是他想在第一时间让宫嘉希去调查这件事。

城管大队不管怎么说都是事业单位,所以在对待这方面,宋端午知道还是同样穿官衣混官场的宫嘉希來的更稳妥也更理所应当!

其实宋端午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巧妙,以官治官、以权压权就像以毒攻毒一般,虽然风险很大且不一定能对上症,但是如果成功了,其成果也不是一般的显著!

宋端午跑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刮蹭事故的现场,可是令宋端午感到意外的是,现场出了依旧的车水马龙以外,哪里又有宫嘉希的影子?!就连那辆体积颇大的三菱帕杰罗和minicooper都已然不见了踪影!

宋端午不禁眉头微微皱起,暗道这回宫嘉希办事怎么突然不靠谱了?!可是当宋端午一边习惯性的摸着鼻梁,一边拨通了宫嘉希的电话时,那边传來的一个冷漠的男声却让宋端午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接电话的不是宫嘉希!

"喂,您好,麻烦您我想让这个号码的机主宫嘉希來听电话!"

"很抱歉,宫嘉希本人恐怕无法來听电话了!他因为交通事故和违反了治安条例当街斗殴,已被我半山区公安分局隔离调查。如果您是他的朋友或者亲人,请速带相关证件來我局办理相关手续,谢谢。"

说完,那边便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而宋端午一拍额头,不禁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当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本來宋端午就被展老头这件事弄的个措手不及,可偏生宫嘉希又如此的不稳妥,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感到无可奈何?!

"喂,亚夫!你现在在哪?那正好,你先去找王剑华,让他从索非亚的帐面上支取十万块现金出來!对,急用!跟他说我明天就补上!然后你带着现金开车來接我一趟!开哪辆车?呃,就开我的那辆a6吧。我在哪?我操,这他妈在哪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开车來第三人民医院,我想快到的时候,你应该能在路上看到我!"

宋端午一边对着电话那头的周亚夫发号施令道,一边在路边找了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等待周亚夫的'救援'!

"不会开个车还真不方便!"宋端午暗自嘀咕道,早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題的他虽然确实将这件事列上了议程,但是每次一有时间的时候就偏偏横生枝节。

其实就在宋端午给周亚夫打电话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已然蹦出好几个关键字眼,当宝山区公安分局、违反治安等这一系列的词语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李响这个名字显然就自动从宋端午的脑海中跳了出來。

宋端午其实不想轻易去找李响的,因为他知道每次与这种公门的虎狼之人打交道,每次不豁出去点肉是不行的。而相信李响也有如此的感觉,只不过宋端午给李响的感觉,则是那种能将老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老虎,而且这还是只披着老鼠皮的老虎!

宋端午的电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捏在了手里,而这个犊子在路边张望的同时,下意识的就将李响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数声忙音过后,宋端午挂了电话,他不知道李响这是有意不接还是因事耽搁。

总之当宋端午又在路边一筹莫展的待了片刻过后,周亚夫开的那辆奥迪a6,就'唰'的一下,停靠在了宋端午的身边。

他抬手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这才发现周亚夫用的时间比宫嘉希的都要少上三分钟!可见开车赶时间这东西,可不是只凭着一股子蛮劲儿就可以的,细腻的手法和天赋也同样重要!

"知道李响的住址么?"宋端午一坐到车里,就立即问到。

"知道!去过好几次!"周亚夫咧嘴一笑,显然回想起了那天跟着师哥开门撬锁时的情景!

"走!"

宋端午眼视前方,周亚夫油门到底,飞也似的驶向了李响家的方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信封的诱惑!

第三更!

也不知道是该说周亚夫是个学以致用的学生好,还是该说周亚夫的那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师傅教得好。(.cOM)总之当那个早已经作古的男人,将周亚夫这样木讷憨厚的孩子教成了一个‘踩盘子’的高手时,最终便宜的恐怕就只有宋端午一个人了。

上次周亚夫和赖苍黄摸到李响的住宅小区的时候,周亚夫这个可以把细微之事做到极致的男人就已然将小区里所有的监控位置,还有物业保安的巡逻时间跟班次记得个滚瓜烂熟,所以那次赖苍黄他俩之所以能够顺顺当当的摸进摸出,也全凭了周亚夫这样的细致。

可是时隔这么久,宋端午本以为周亚夫会忘却,可是当周亚夫开着奥迪a6开始渐渐接近李响所住的那片高档住宅小区的时候,周亚夫就已然像是献宝一样,将小区里面的种种问題和注意事项都跟宋端午说了一遍,就连监控的盲区这憨货都记得一清二楚!

搞得宋端午以为自己是來杀人放火的一样!

“亚夫,这次正常走大门,要堂而皇之的!”宋端午坐在后排座上笑言道。

周亚夫憨厚的挠了挠脑袋,突然咧嘴一笑,说道:“跟师哥走偏门走惯了,这冷不防的走正门,还真有点不适应!”

宋端午这才有点忍俊不禁,笑着骂了他一句:“出息!”之后,奥迪a6就已然行驶到了小区正门,而周亚夫下车跟保安做了登记之后,这才又将车子开到了李响家的那栋楼前,只是令宋端午沒有料到的是,周亚夫这憨货还是将车子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停在了监控的盲区。

宋端午微微一愣,而周亚夫看到他的表情后,片刻之后这才恍然过來,再次惭愧的挠了挠头,说道:“习惯了!”

只不过宋端午这才沒有他‘出息’!因为他突然觉得,像周亚夫这样细致的做事才是最稳妥的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沒有错,而那些个翻船的,则大都是因为疏忽大意,即便是万吨巨轮行驶在阴沟里!

“小心点好!”宋端午最后还是拍了拍周亚夫的肩膀以示勉励。

李响住的那栋楼在整个小区的中部偏东一点,不得不说这是整个小区里最好的位置,因为从位置上将既沒有靠近边缘与马路隔着栅栏相望,也沒有挡在小区正门前抵挡着所谓的‘煞气’;从采光和通风的角度來说,朝向东南的三十五度角正好将早上的阳光和傍晚的余晖最大限度的迎进屋子里!

沒來过这里的宋端午大致看了眼,就知道李响的眼光的确不差,也或许可以说这里的开发商特意将这么好的位置留给了李响,当然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一个七楼的黄金楼层的问題!而那一层,则刚好是李响的家!

不得不说,李响这位同宋端午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在遇到宋端午之前的仕途并不是那么坦荡的,但是起码这家里的位置,却是一顶一的好。(.coM)

周亚夫在看到宋端午将周围的大致情景看了一遍后,这才领着他准确迅速的來到了李响的家门外面,‘咚咚咚’的三声敲门声过后,里面忽然应了一个声音。

敲门声沉闷而略响,因为外面的那扇防盗门沒有关,显然这是在说明家里有人,而以周亚夫那样的力气,若是敲里面的木质屋门,声音大点也是难免的。

“來啦,來啦,等一会儿!”

宋端午听后立马和周亚夫面面相觑,因为这声音显然不是李响的。

门锁哗啦一声被打开了,而门也从里面拉开了一条半大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的那种。

宋端午看清了开门之人的长相,原來不是别人,正是李响的宝儿儿子,李岩!而李岩此时也终于看清了來人是谁,怪叫了一声不容分说的碰的将门一把推上!

好似见到了鬼一般的惊恐!

宋端午顿时哭笑不得的白了周亚夫一眼,说道:“你看看你上次做的孽,人家小朋友都不敢见你了!”

对于这样的‘污蔑’,周亚夫显然是无法认同的,所以周亚夫这次沒有‘逆來顺受’,而是用同样调侃的口吻回敬了宋端午一句:“我看这小子这样惊讶,八成是看到三哥你了吧!”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极了两个曾经玷污过良家的纨绔,此时又性致上來再次临门的不正经做派!

不过在会心的笑过之后,宋端午就不禁犯愁了,这样下去不但打听不着李响的下落,反倒容易让李响引起误会,若让他以为自己又拿他儿子开刀,那可就不美了!所以当宋端午感叹着这李岩还当真不是个人物的时候,他就已然有了行动。

这犊子从兜里拿出根圆珠笔后,又从内侧的衣兜里摸索出一张卡片,然后用笔在上面简简单单的写了点东西后,这才将卡片从门缝里塞了过去,然后一脸镇定的看着门,沒有表情的样子显然是颇有成竹在胸的味道!

“就这就行?”

“放心吧,一会儿准开门!”

周亚夫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宋端午也明确的给出了答案,可是就在片刻过后,那扇刚关上不久的木门真的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样,门锁又重新哗啦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此时宋端午在心里一声欢呼,而周亚夫显然则要对宋端午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这在她看來无疑要比师哥赖苍黄牛逼的多!他赖大狗腿子只敢开沒有人在家的门,且需要零零总总的辅助工具,可是他宋三哥却敢叫有人在家的门,而且在面对有隔阂之人的时候,也仅仅是用了一张卡片和上面的几个字就搞定!

也不知道真的是因为文化的力量还是其他,总之当李岩忐忑且警惕的面容终于出现在周亚夫的面前时,这个憨货不得不承认,宋三哥的确要比老赖牛逼!

不过这也仅仅是周亚夫这样想,可是在宋端午看來,自己和老赖根本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路数,压根儿就沒有谁比谁厉害,谁比谁牛逼这一说,就像一个用的是行为的技术,一个用的是思维的艺术一样,虽然最后的结果相同勉强算是殊途同归,但是其过程却是天差地别!

“李公子,我们这次來沒有别的目地,我就是想问问令尊在不在家而已,给他打电话也总是打不通的!”

宋端午就站在门前,压根就沒有要进去的意思,而反观李岩的姿势和态度也确实如此!

“你们???你们???找我爸做什么?”

看得出來李岩经过了宋端午的那一系列的手段之后,还很有些畏惧的情绪,因为这在李岩这个‘受害者’的眼中看來,即便宋端午笑的如何人畜无害,但是狐狸总归是狐狸,不是准备阴人就是使坏,所以李岩他在面对宋端午的时候,不得不提心吊胆的谨慎了几分。

宋端午先是说了一句:“其实也沒啥事!”后,趁这个空当的时候偷眼往屋子里瞧了瞧,看见鞋架上只放了一双vans的滑板鞋,宋端午一看之下就知道这是李岩的,因为这种价格不菲的滑板鞋相信打死他都不会认为这是李响穿的。可是当宋端午的视线往旁边挪上那么两公分的时候,就已然发现了一个颇有意思的现象。

滑板鞋旁边胡乱摆着一双后跟奇高而水台也跟后跟成正比的高跟鞋,而那个高跟鞋的鞋底很明显又有点呕吐物的痕迹,而反观李岩的凌乱打扮,所以在联想之下当宋端午脑筋心思电转的时候,讳莫如深的笑容就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庞之上。

“我们來也沒啥事!就是來拜会下你父亲而已,听说他荣升局长了,所以略备薄礼!”宋端午说着就从周亚夫的手提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二话不说直接就塞在了李岩的手里!

李岩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略微打开信封一瞧,却是足足的吸了一口凉气!

他仔细的数了数,十摞整整齐齐的红票子,一打挨着一打的放在信封里,而这个信封此时又显然捧在自己的手里!

“这个???我替我爸心领了,但是东西???真不能收!”他李岩虽然是个纨绔公子,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却也是懂得什么叫做该拿的和不该拿的道理,更何况身为官宦人家的子弟,对于达摩克斯利剑的案例,肯定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见的更多,也理解的更深!

李岩说的是不错,但是脸上那个写满了贪婪和占有的表情,却是瞒不过宋端午那一双慧眼的。

宋端午先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过而是又轻轻的推了回去!

“这个可以收!”宋端午笑容暧昧的朝李岩使了个眼色,而后眼神又看似无心但是有心意的若有若无飘向了屋里,说道:

“李公子!其实咱來的事呢,我觉得都是误会,所以说我借着令尊荣升的机会,也算是來化解咱俩之间的矛盾,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者说了,这东西是我亲手交给你,而你又是亲手接的,中间不关你父亲一点事,就算即便是查起來,我借给我朋友点东西别人还能管得着么?沒王法了都!你说是不是李公子?!”

宋端午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看了下李岩犹豫不决的神色,突然附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李公子!这男人兜里若沒点钱,出去不光说话沒理,就连把妹,妹儿都不稀罕搭理你!所以说这点小钱你权当是零花,至于说用途嘛,你是用在了爬上新娘们的肚皮还是用在了撇掉久娘们的善后方面,不都是需要这个作为铺底的么!”

说完,宋端午拍着李岩的肩膀,露出个远算不上正派的笑容看着他。

而听了这话的李岩这才神色稍霁,谨慎的表情不但一扫而空,反倒露出个会意的轻松表情!

“哈哈,看來宋先生你也是此道中人啊,那么,我就却之不恭啦!”李岩满心欢喜的将信封收了回來,不过仍旧沒让宋端午进门,而是说了句“你稍等!”就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不多时,当李岩再次眉开眼笑的拉开屋门的时候,对宋端午说的就是那句宋端午期待的话了。

“我爸他现在在局里!”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吃屎的犬!

宋端午别过了李岩之后,二话沒说带着周亚夫就下了楼钻进了自己那辆奥迪a

虽然说这來这一趟所耗费的时间不长,但是宋端午的表情却已然从來时的眉头紧锁变成了现在的冷笑连连了!而能让宋端午的情绪有这么大转变的道理周亚夫虽然不太清楚个中缘由,但是却也能猜得到一二。():

“走!去宝山公安分局要人去!”

宋端午坐在车里就直接发话道,如果说宋端午在这之前说这种要人的话,那么那个时候的心里还略微有点忐忑,可是现在宋端午却是说的很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李响欠他的感觉!

能不欠他的么!李响的宝贝儿子都把那威力不下于炸弹的信封都给收了,那么这可就不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那么简单的了,更重要的是李响头上悬着的那柄达摩克斯利剑什么时候掉下來,可就全凭宋端午说了算了!

所以说这穿官衣的若沒有掌控送礼之人的能力的话,那么最好还是收敛点要好,因为一旦两厢若翻脸,那点见不得光的破事可都会变成让人落井下石的最好铺垫!

“三哥,那钱不是送给李响的么?怎么又给他儿子了?我担心那小子不会翻脸不认帐吧?!”周亚夫一边眼睛盯着路况,一边不时回头跟宋端午说道,看得出來这货不光行为细致,心思也颇为细腻,这点跟他声音的糯软细嫩成正比,而跟身材相貌则成反比!

坐在后排座上的宋端午习惯性的揉着鼻梁,他不知道怎么地,原先颇为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习惯现在却变成了喜欢坐在后面,如果此时项虞若是在的话,恐怕就能解答出他的这个习惯的改变问題了!

在轿车这个座位的问題上,副驾驶上坐的一般都是秘书,而真正大佬做的地方,才是后排座无疑!所以看得出來宋端午之所以会有习惯的变迁,恐怕跟他的身份转变离不开关系。

宋端午听了周亚夫的问话后,只是看着窗外轻轻一笑,颇为轻松的说道:“那十万块钱原先是为李响准备的不错,可是当我看到李岩的时候,我就转变了主意了!”

周亚夫显然弄不懂宋端午话里的意思,不无疑惑的问:“三哥,难道说李岩比李响更合适收这个钱?”

“差不多是这个理!”宋端午遥控着将车窗降下來一条缝儿,点燃根长白山在嘴边,说道:“不过错误的不是李岩比李响适合收这个钱,而是让李岩收这个钱比让李响收要容易!”

周亚夫听后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有所领悟!

宋端午所说的一点都沒有错!如果宋端午把这个钱推倒李响的面前,那么十有八-九李响会拒绝,而且还是义正言辞的那种。(.coM)而李响之所以这么做,无外乎就是因为他十分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罢了!要知道他李响还是副局长的时候,不就是分管治安和经侦的么?!所以说当他过眼的案例比其他同僚要多得多的时候,这金钱害人的道理自然比谁都清晰!

更何况李响虽然暂且可以称得上跟宋端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这少落人一个话柄,就总比要多让人拽住小辫子一条要强,尽管他李响的屁股后头不怎么干净,但是半屁股的屎和满屁股的屎哪个味儿小点,哪个容易擦干净,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说这李岩的出现,就十分的恰到好处且及时了!起初前來李家的时候,宋端午还在惴惴的担心,李响那王八蛋会摆出一副人民公仆的嘴脸不肯跟宋端午‘同流合污’,可是现在的事实是他儿子李岩把这个钱给吞了!那就不容他李响不肯就范!

李岩不是李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他永远也不会明白自己老子的谨慎与小心,所以当他大大方方且光明正大的接过了连他老子都得考虑再三、四下环顾的大信封后,宋端午就知道李响这从半屁股屎到满屁股屎的发展,就由他亲儿子一手促成了!

至于说周亚夫所担心的李岩翻脸不认账的问題,宋端午自然更不必担心了!因为既然他李岩敢伸这个手,他宋端午就敢往里送,当然前提是李响的功用要对得起这个价钱而已!

不过这话说回來,即便是他李岩真的翻脸不认账,他宋端午也是丝毫都不担心的。都说知子莫若父,他李岩是个什么货色宋端午可能只会略知一二,但是作为他亲爹的李响却是再清楚不过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李岩得到这笔钱无外乎就两个道可选,一是交给他老爹,这样虽然最为稳妥,但是招來一顿呵斥或者殴打却是板上钉钉的;而这第二就是自己私藏起來随意花销,可是自打上次的事件后,李响就严格控制了李岩的经济來源,而李岩却突然变得大手大脚起來的话,那么这里面肯定有问題,所以不管怎么说,李响最终都会知道这钱的來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題。

这个时间早晚的度量,则完全支配在李岩的手里,他花的越大手大脚,李响则越早知道,相反则同理!不过宋端午分析若是以李岩纨绔子弟的本质,即刻不立马嚣张起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局长家公子的身份了?!

所以说当宋端午悠然的坐在车里,心里却丝毫不担心那笔钱的问題时,这个犊子就已然将所有的问題和结果都想通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所料的一点都沒有错!如果他若是将自己的想法跟老赖说的话,那么老赖保不齐就会赞他一句,‘你小子对事情的分析能力,恐怕已然不下于老刘头那未卜先知的能力!’

“亚夫,你觉得李响这个人怎么样?不说污点,就单单说为人处世和办事的能力手段!”宋端午扔掉烟头后,习惯性的摸着鼻梁,本來若有所思的他突然对周亚夫说了这么一句。

周亚夫明显沒有意识到宋三猫会问到自己,不由得一愣之下又稍微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如果仅凭事业上來讲,可以称得上好汉二字!”

“那李岩呢!你也说说看!”宋端午听后微微一笑,接着问道。

不过这回周亚夫听了之后却沒有迟疑,只是说了两个字:

“草包!”

十分的中肯!

“哈哈!”宋端午抚掌大笑道:“猛萌!你说的一点都沒错!别人家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是你看看这家,却是‘草包的儿子会下蛋’!也不知他李响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或者什么债沒还,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拖自己亲爹下水的‘好’儿子!”

听了宋端午这么讲,周亚夫显然也笑了,只是他笑的幅度很轻微罢了,其中有一半是因为宋端午说出了那个用來揶揄他的那句‘猛萌’!

看得出來宋端午的心情是大好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开这位‘黑无常’的玩笑了。

“哎,吃肉的狼却生了个吃屎的犬!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悲哀!”

宋端午看着窗外向后急速掠过的风景和玻璃上映衬出來自己的模糊脸庞,嘴角的笑容就渐渐收拢了,不久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唏嘘感叹!

“亚夫,你觉得宋执钺这个人如何?!”

也许是周亚夫刚才对李响和李岩这对父子的评价十分让宋端午中意,所以当宋端午脑子里不禁将自己父亲的印象与李响做个比较的时候,他就再一次的想要征集周亚夫的意议。

周亚夫心理一顿,暗想着怎么三哥突然问起这个來了?要知道宋执钺这个名字,可是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的,就像逆鳞一样,谁若是敢提那绝对是找死的下场!可是此时宋端午却是主动的提及,不光问的是他周亚夫自己而且还说的那么平静,这就不得不让周亚夫好好琢磨一下了。

“三哥,我琢磨着吧,宋爷他的那个名号,就是最好的理由了!”周亚夫的眼睛眨了几眨后,用糯软的声音试探性的说道。

宋端午自然知道周亚夫所指的是什么,无疑就是宋执钺那个‘西北虎王’的凶号!

“具体点,从亲情和事业上说说看,这狼与虎的差别!”宋端午似乎來了兴致,便刨根究底的问道。

这一问可让周亚夫犯了难,可是当这憨货仔细一想之后,就不禁给出了答案。

“我觉得吧,如果从亲情上,那狼肯定是比虎要强的多,这点从幼崽存活率上就可以看出來。可是这从事业上來说,无疑就是虎要强得多了!虎在草原上或许打不过群狼,可是若在山林里,那绝对就是來多少死多少的下场!”

周亚夫说完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下宋端午的表情,如果说刚才的话是单纯的从生物学的角度來讲的话,那么周亚夫这回补充的话,却是有着别样的意思了。

“更何况三哥你所说的那头虎还不是普通角色,那可是一条窜到西北独霸山巅的东北虎虎王!”

???

第三百六十六章 飞龙在天!

其实周亚夫说的那话一点都不假,他宋执钺是谁虽然周亚夫知道的并不详细,但是仅凭着那人独霸西北十数年如一日就可以看得出來,这人虽沒有生在乱世成就一方枭雄,但是在这盛世的天下,做个一方的奸雄却还是可以的。()/

不过对此宋端午却似乎并不是太认同,当这个生來似乎就跟‘西北虎王’不对付的年轻男人,将自己深邃的眼神投向窗外的时候,他幽幽的话语就已然说出了口:

“那个男人哪里是单单的独霸山巅,他分明就是可以狠心到独來独往可以抛妻弃子的那种!”

这话的信息量无疑太大了,周亚夫自然不清楚宋端午此时心里所想的是什么,因为毕竟他不懂得宋端午的遭遇,也沒有体验过宋端午的经历,所以说当宋端午这话里面带有明显的幽怨和忧郁的时候,周亚夫所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保持沉默。

此时的奥迪a6急速的行驶在市区里,车外回响的是固特异轮胎抓地的‘沙沙’声,而车内回响的声音恐怕就只有两个人匀称的呼吸声,外加彼此沉静的心跳声了。

车内的气氛被宋端午搞的很是压抑,不过别千万别小瞧了这个生命力堪比小强的大山野犊子的自我调控能力,就在他努力睁着眼眶并用双手揉搓着面庞的时候,他就已然恢复了要去拜见李响该有的神态。

“好了!不说他了!”宋端午从后视镜里看着周亚夫笑了一下,像是那种象征性的歉意式的微笑,而他口中的那个‘他’,周亚夫自然知道是谁。

“最后说说你三哥我吧!我要听实话,不要一丁点虚的!”

这个时候的宋端午说了他最后一个问題,像是要缓和车内沉闷的气氛似的,也像是要从下属的口中征求意见似的。

不过周亚夫在听后的表现却让宋端午不禁感到有点惴惴了,因为这个他认为应该是很好回答的问題,在周亚夫这里却是思索的时间比刚才那些都要长,显然这憨货是要经过一番缜密的深思熟虑才会说出口的。

“以前我记得师哥曾经说过,他说这长江三角洲附近是三哥你的福地,如果三哥你若一味的在北方待着,那就是龙游浅底,可是一旦南下,那就是个龙回海底的大好气象!”周亚夫说着停顿了下,显然刚才那番替赖苍黄代为转达的话过后,就要发表自己的言论了。(.coM)

“其实我倒是不这么看!”

“哦?你怎么看?说说!”宋端午的兴致显然被调了上來,颇感兴趣的问。

周亚夫嘴巴蠕动了两下,估计是在选择着自己的措辞:“我总觉得,龙回海底还是不怎么好,三哥你想想海底再大也就那么块地方,能出息到哪去?!所以我说啊,三哥你现在不是龙回海底万事大吉了!”

“哦?那是什么?”

“飞龙在天!”周亚夫最后一字一顿的说了这四个字,无论从口吻上还是从表情上,都显得是那么的郑重其事。

宋端午愣了愣,显然沒有料到周亚夫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和赞誉,所以当回过味儿來的宋端午‘扑哧’一下笑出來后,周亚夫也跟着憨厚的笑道,只是两人之间差别的是,宋端午如论如何怎么开怀,都难掩给人以坏坏的感觉,可是周亚夫无论笑的再怎么灿烂,都是憨货一个,更何况这货在笑的时候,总喜欢用手挠着头皮!

“马屁!”

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大好的宋端午不禁莞尔的白了周亚夫一眼,说里说着似嗔似喜的言语,而这话当然换來的是周亚夫另一轮的憨笑,但是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这马屁确实拍的舒服!

车内一片融洽祥和,而这个时候,车子也终于驶进了宝山区公安分局的门前。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可是早就过了下班时间的这里却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而宋端午抬头一看,发现李响办公室的窗口仍旧透着耀眼的灯光,心下这才稍定,知道李岩并沒有欺骗自己。

“亚夫,你就在车里等我,别上去了!你是经常要做‘活儿’的人,來这里不好,气场容易被压制而且还容易惹上晦气!”宋端午下了车后回身对想要下车的周亚夫说了一句,而后者在知道宋三哥是为了自己好后,也就遵从了吩咐,点点头的将车子靠在了一边,还真就如宋端午所要求的那样,双足就沒踏过这片土地!

宋端午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从一开始被莫须有的罪名强关在这里,后又被上头动用手段塞到看守所里,可是这还沒过二十四小时,宋端午就又以李响李副局的座上宾身份再次出现在这里时,分局里的人就都知道有一个叫宋端午的这号人,是在是手段不高明之人压根惹不起的对象。

所以说当宋端午此时刚刚走进了分局大厅里的时候,就已然有人跟他找起了招呼!宋端午不禁一愣,心说我在出了看守所之后,不过是來过区区几次而已,可是为何又有人能把我认出來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维持并存在了数分钟而已,因为当宋端午突然想起來,刚才那个对自己微笑的女警就是在自己被关在拷问室,每天按时按点的來给他送面包和水的那名小女警的时候,宋端午这脸上就已然显出了微笑。

被人记得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虽然宋端午这几次出现在宝山区公安分局不是被抓就是同李响同流合污,但是只要他一出现就能被小女警认出來的这件事却也不是什么坏事!

宋端午十分有礼貌,但又不失腼腆的朝着那名小女警矜持一笑后,这才‘噔噔噔’的上了楼去,眼睛那都沒看就直接的來到了李响的办公室门外。

宋端午为什么沒在办事大厅里打听宫嘉希的消息?那是因为若是以宫嘉希的性格,一旦他被请到这里來,不大喊大叫的要求让第一把手过來见自己都不错了,所以这帮子干警又哪里敢将这位爷放在大厅里不管呢?!

所说说当宋端午已沒有看到在大厅里大放厥词的宫嘉希,也沒有听闻类似对付宫嘉希的手段后,他就已然知道了宫嘉希这货保不齐在亮出身份之下,又美滋滋的坐在哪个房间里享清福了!

而事实果然证明了宋端午的料事如神,或许也可以说明了宋端午思维的缜密!

就在宋端午下一刻叩响了李响办公室的大门,而这扇门也应声而开的时候,首先映入宋端午眼帘的不是李响那微微斑白的两鬓,而是坐在沙发上,姿势略显随意和嚣张的宫嘉希!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说他情理之外是由于本來因为扰乱公共治安的宫嘉希,此时已然貌似成了李响李局长的座上宾,而又说是意料之中则是因为,当李响知道扣回來的是宫嘉希这位市委办公室主任的时候,这个画面恐怕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现象了!

虽然宫嘉希和李响不过只有寥寥数面之缘,但是宫嘉希作为任老爷子直接领导下的狗腿子,而李响也作为任老爷子的外围角色时,这两个人无疑就成了统一战线的人物了,更何况李响在那天见任老爷子的时候,还是宫嘉希给提的醒!

所以说当这几点李响哪条都怠慢不得的时候,宫嘉希的这趟警局之行,恐怕就不是平常百姓所遭遇的那种扒层皮的待遇,而说成是休闲度假,似乎更來得贴切些!

“你來晚了啊,李局长这壶上好的猴魁可都叫我喝了!”宫嘉希一见來人是宋端午,连站都懒得站起來,随意的口吻加上不礼貌的姿态,无不在说明着两个人之间十分熟络的关系,而宫嘉希之所以这么做,相信宋端午也明白,这是在给李响传递个信息。

我们二人铁索连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你若是及早登船我稳保你仕途无虞,但是你若是不识相,那可就别说我们兄弟二人欺负你了!

宋端午听后先是对着开门的李响笑笑,而后径直的走到了宫嘉希的身边坐下,抢过他刚刚凑在嘴边的茶杯,仰头就以一饮而尽!

“啧啧啧,喝茶讲究一杯三品!像你这样一饮而尽的,那叫牛饮!”宫嘉希表情怪异的揶揄着宋端午,而李响则坐在了茶道组的前方,亲自给这两位惹不起的爷操持着。

“不忙,小宋若是不急的话,李哥我再给你泡就是了!”李响一边拨弄着茶勺,一边莞尔笑道,看那老练的样子,便知道他颇为精通此道,只是这精通下耗费的时间,是私人的还是公务的就不好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偷眼瞥见了李响那略带微笑的平静面孔后,便知道了这就是一个敲打他的大好良机。

“李局长,我刚才喝了一口,知道这猴魁是不错,但是我总觉得,在这样难得咱们几个都凑齐的机会,还是有点酒喝更为妥当些!”

“那好说,李哥我这里刚好有一瓶上次沒喝完的正宗赖茅,來來,咱几个喝了它,唯一对不住两位的就是沒个下酒菜什么的!”李响笑道,显然看样子宋端午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啧啧!”宋端午砸吧了两下嘴,不无遗憾的说:“半瓶估计是少了,只可惜刚才我若是先來这里就好了,否则的话也就不用刚才跑到了你家,把那几瓶送给你的酒,让李岩收下了!”

宋端午说的像是十分后悔似的,但是看似话里无意,但是实则别有用心!

???

第三百六十七章 预防针!

宋端午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李响又不是傻子,当然能从中嗅出不一样的东西!

以前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com全文字更新最快)他宋端午虽然不是黄鼠狼,但是这人黏上一身毛却是比猴都惊,所以说当李响暗中寻思宋端午沒事好端端的给自己送什么酒的时候,下一刻他从宋端午的眉间神色就感觉即将有事要降落在自己头上了!

不得不说李响的直觉是很准确的,他的这种准确可不是來自于无端的妄想或者凭空的臆测,而是來自于多年的逻辑思维的养成能力!

他儿子是什么人他这个做老子的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清楚的人,如果真的按宋端午所说的,仅仅是几瓶酒水的话,那么凭李岩的脾气秉性,那可是绝对瞧不上眼的,更何况李岩还跟宋端午有着很深的梁子,别说你宋端午送几瓶酒來,就是把整个酒厂都拱手相让,李响都能料到,他李岩请你宋端午吃个闭门羹,都算是客气的了!

可是现在的实情是,李响从宋端午的嘴里得知李岩不仅收下了所谓的那几瓶'酒水',更是把自己的位置告知了对方!那么这个现象可就非常值得深究和玩味的了!李岩是个什么样的鸟李响闭着眼睛都能数得清他的羽毛,所以说,当李岩这个有奶就是娘的公子哥能搁置下梁子面对宋端午的时候,那么很有可能就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是宋端午把他彻底的打趴了;要么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不过对于此时來讲,前者的概率明显要比后者低得多,更何况宋端午都把结果说出來了,所以李响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第一时间就已然能推断得出,自己那个见钱眼开的儿子,肯定是收了宋端午上的大礼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的李响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当官这么多年,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他自然比自己那个傻儿子清楚的多,所以当他左眼直蹦跶右眼直突秃的时候,他对宋端午的感觉恐怕不光是刻意的疏远,而且还有无奈了!

要恨就恨自己的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这么个粘上就甩不掉的煞神!这是李响最无可奈何的想法。

不过李响无奈归无奈,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么在说什么其他的不光显得矫情,而是于事无补,所以当李响开始寻思着事后怎么着不落人话柄和痕迹的时候,宋端午送的所谓的那几瓶'酒水'的价值几何,就是最关键的问題了!

"哈哈,那太可惜了,小宋沒把酒带來,那酒说明了李哥我暂时沒有那个第一时间品尝的福气了,不过你李哥我还是想问问小宋,那几瓶酒酒真的那么金贵?值得你宋端午亲自送到我家里?!"李响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汤分别给宋端午和宫嘉希满上了,可是他的这个眼神,却始终不离宋端午面庞的左右,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宋端午哪里会不清楚李响的话里有话,所以他微微一笑,轻松的笑道:"也不是啥大牌子,就是用來配家常菜的最普通的酒而已!"

宫嘉希左瞧瞧右看看,他又哪里不明白这两个人是在借着酒这个话題打着机锋,长期在领导身边的人不会不明白此时这个作壁上观的道理,所以说当宫嘉希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意的一口口品着茶杯里的极品猴魁的时候,李响的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下了点。(.COm)

因为他相信宋端午这个人,更相信他是断然不会故意夸大其词的!既然对方说是普通的酒,那就是真普通!

李响不关注这个额度问題不行的,因为在中国的法律上,一旦出了事那么最能直接影响结果的,就是这个额度了!

国情不同造成了民众的观察点和切入点不同,在其他国家可能民众看中的是其'汤底'的清澈程度,无论掉进去所大的脏东西,哪怕仅有一点点的话,那可这个'汤底'就肯定弃之不用了,其现象大概就像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感觉。

可是这若是放在这里就不一样了,额度大了就像吃屎,一旦被人抓到现行、或者嘴里有味儿被人闻出來、再或者嘴沒擦干净,那么民众的反应肯定是疏远之而隔离之,可是当这个额度小到几乎就像屁一样清淡的时候,那么民众的反应可能就不那么激烈了!

为何?

这屁谁沒闻过啊!只要不是被屁蹦出來的屎直接喷在脸上,那基本都不算事!为什么这么麻木?人们都围观批斗吃屎的人去了,谁还有空搭理你闻屁味儿这点屁大的屁事啊!

既然这个让李响最为担心的额度问題算是暂时解决了,那么接下來李响所要落实的就是宋端午想要拜托他的究竟是所谓何事了!

李响知道宋端午前來肯定不是为了宫嘉希打架的事情,因为毕竟宫嘉希的职位和身份在那里放着呢!相信就是宋端午平不了的事情,他宫嘉希也只不过就是动动嘴就搞定而已,所以当李响开始真正揣测着宋端午到底是单纯的來联络巩固感情,还是像上次一样挖坑等他跳的时候,李响的脑筋一转,就想出了一个不着痕迹的试探办法。

"宫主任,按理说呢,这交通事故的责任划分归交警队负责,不过这个涉及到治安的问題呢,我倒是可以给您一个交待,那车主可还在调查室里做笔录呢,一会儿您看???"

李响这么说其实是话里有话的,如果宫嘉希顺着自己的意思,开始指挥他将那两个人怎么着怎么着的,那他干脆就借坡下驴,请宫嘉希跟他挪步去走个司法程序了!而这样一來,明显就把宋端午搁置在了这里,而如果宋端午当真是有什么急事要有求自己的话,那么肯定会坐不住,而如果宋端午能坦然处之的话,那么则说明着宋端午只不过是单纯的巩固统一阵线!

正在吱溜吱溜喝着小茶水泽润着的宫嘉希显然沒有意识到李响会突然转变口风和目标的开始针对自己,尽管这转变有点急,但是宫嘉希又哪里不明白李响这招'曲线救国'的路子?!所以当宫嘉希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的时候,就开口说道:

"既然李局长都说要给我一个交待了,那我也就不便妨碍司法公正了,毕竟这是您李局的工作范畴,我区区一个给领导跑腿的,指手画脚可是会违反纪律的!"

宫嘉希莞尔笑道,显然这个皮球又踢还给了李响,不光如此,宫嘉希这番话更是绝了李响想要继续跟他纠缠下去的意思,

李响愣了,心想这宫嘉希到底是跟领导混的人物,这踢皮球的功力当真不是盖的,而李响也同样知道宫嘉希既然都这么说了,一是叫他李响自己看着办,意思是办好了咱兄弟一切好说道,办不好咱兄弟得好好说道说道!

而且更重要得宫嘉希话里的意思是,无论你李响怎么处理,这个责任都是你一个人承担的,更何况人家宫嘉希的语言里都把领导给抬出來了,所以李响在听后,也就干脆的无话可说!因为这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宫嘉希所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更是明的有任老,暗得有宋端午这一个组织结构严密,但彼此又单独存在的一个体系!

所以李响自知自讨个沒趣后,心里翻着白眼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好好,真不愧是市委办公室的主任,时刻想着组织,记挂着纪律,真是我等应该学习的楷模!好,就照宫主任说的,那我这就去看看进展,争取尽早解决。这样一來不耽误宫主任的时间,二來也让群众了解下咱们公安机关为人民办事的效率!"

李响这话可是有自找台阶的嫌疑,只是这虚与委蛇的语气和丝毫不谦虚的态度把这个痕迹给稍微掩盖了而已。

其实李响说这话的时候,不光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则是想接着试探宋端午的來意!既然宫嘉希那里走不通,那么李响丝毫不介意从自己这条路试试。

"不忙走,李局长!"

就在李响告了一声罪,并想起身离去的时候,宋端午却突然开口说话了!李响心里一喜,暗道你个毛头小子终于架不住我的'以退为进'了吧!

李响这么不无道理,如果说宋端午是真的有要紧事來求自己的话,那么他就应当明白,过了此时这村,就沒有眼下这店的道理!

可是令李响沒有想到,或者说沒有料到,再或者说有点感到失落的是,宋端午似乎并沒有要有求于自己的意思,而宋端午真正所表现出來的,则是对着宫嘉希说的那句话!

"宫哥,既然人家李局长有正事要处理了,我看咱也就不要打扰了,你说是不是?!"

"对!端午说的是这个理儿!"宫嘉希眼皮朝宋端午翻了翻,嘴上却笑道。

李响有点沒反应过來,心想感情宋端午真的是奔着宫嘉希來的?可是给自己送礼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当李响一边笑着假意挽留这二位,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将他们送到警局门口,并看着他们上了车之后,这才一拍脑门,原來自己忘了给宫嘉希象征性的走程序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什么事,对于一个局长來说,释放一个打架的人甚至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再或者书面性的东西,可是就在李响寻思着宋端午今天特意前來到底所谓何事的时候,心里始终不曾散去的一块阴云,就突然显出了形状!

这时一个警员走到李响身边后,将一份资料递给他并附耳低言几句的时候,李响就急忙的翻开了那份资料。

当城管、突发急症死亡、展姓、家属纠集数百人闹事这几个字眼映入李响的眼帘时,李响就突然明白了,感情宋端午前來不是为别的,而是给他李响提前打预防针來了!

这针预防针是要告诉李响,他宋端午即将有活动了,而其目的,不是让他作出反应,而是束其手脚!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卓尔不凡!

此时的宋端午不知道的是,李响竟然能从几个字眼里推断出自己的目地,但是李响也同样不知道的是,宋端午即将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

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也是难題!

如果李响能在事前知道宋端午即将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的话,那么可以这样说,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李响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影响和情况控制的最低!就算万不得已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外,那么李响也会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而他这么做的目地,一则如果事情捂严实了,那么李响还是宋端午和宫嘉希的统一战线的盟友,甚至凭任老的能力,自己再上一层楼也未尝不可知。可是二则若是事情败露了,那么他也好及时的抽身而出,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明哲保身。

但现在最令李响感到有点惶恐和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宋端午会如何!这才是差点要了他亲命的地方!因为这位凭借着宋端午的人脉关系才得以爬到局长大位上的人物,自然十分清楚一般有这样人脉和能力的人,一旦发起怒來全力一击的话,可就不是引起轩然大波,而是震天动地了。

但是李响的担忧归担忧,但是他不曾料到的是自己终究小看了宋端午!

诚然,展老头的突然死亡确实是对宋端午的情绪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像展鹏程那样呗怒火冲昏了头脑,想要不顾一切的反击和报复。相反地,这个犊子此时的脑子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静,冷静到脑子里不待思索,自然能做出种种规划的那种地步。

这个仇,是肯定要给展鹏程报的,否则的话就会冷了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兄弟们的心!对于现在的宋端午來说什么最宝贵?当然是人!如果宋端午连这点都意识不到的话,那么这些人一旦心寒了散去,那么宋端午将再次回归一无所有!

仇要报,但是怎么报却是个问題!

其实宋端午的想法跟李响的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那就是在保证事情结果的同时,尽量的将自己抽身事外,虽然俗话都说打渔难免一身腥,但是这个‘腥味’宋端午还真就沾不得!

要知道自己一旦沾染了一点,那么先不说对方会如何的报复,就单单说那个时候的李响都会把鼻子凑到自己的怀里!

他李响是自己统一战线的盟友是不假,但是这个如揩屁股纸一般脆弱的感情和协议,一旦在公职面前,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所以说眼下的宋端午既要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又要置身事外,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人压根儿就怀疑不到自己,不过这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所以当了解了展老头事件的始末之后,宋端午脑中当机立断的出台了两个方案,一个当然是糟糕的刀光剑影,而另一个则是他所希望的云淡风轻。()

但是,若宋端午真的想实现他‘云淡风轻’的解决办法时,宫嘉希无疑就是里面最为重要的一步棋子,其功用类似围棋里用來镇‘眼’的那样。

周亚夫开着奥迪a6渐渐驶离了宝山区公安分局,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驾驶席上眼盯着露面,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要做好的身份,就是一个保镖兼司机!可是他开的无论怎样的稳当和安静,都始终不曾让后座上的两个男人的内心,感到一丁点的平静!

自打前一刻宋端午言简意赅,但又形象具体的将展老头的事情对宫嘉希全部道出的时候,不镇定的恐怕就不只有宋端午了,还有宫嘉希!

“这事你有什么看法?”宫嘉希眉头紧锁的琢磨了一会儿,不时点头又不时摇头的,显然是在心中建立起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和办法,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他自己所推翻的那样,所以当宫嘉希最终无可奈何的将问題又反问回來的时候,宋端午的表现当然是惨然一笑,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这个你最清楚!”

宋端午的这句话说得宫嘉希心里一紧!对于蹚浑水的人來说,其最痛快也是最畅快的解决办法永远都只有一个,这点宫嘉希很清楚,所以说当宋端午话语里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拿不出办法让我满意的话,那么可就别怪我沒有事先通知你!

“不到希望消失之前千万别用,太过于招摇,容易伤及自己!”宫嘉希叹了口气,对宋端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他所说的‘希望’和‘招摇’是什么意思宋端午当然明白,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发展良好,容不得你兴风作浪,否则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说,我才第一时间來问你!”宋端午怅然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后,又不禁挤出个强颜欢笑的补充道:“放心,我沒那么傻,自然懂得轻重缓急!”

宋端午这话算是暂时的给宫嘉希吃了定心丸了,他最怕的是什么?不是你宋端午最后那招迫不得已的血腥程度,而是怕宋端午连招呼都不打就一意孤行的蛮干!那样的话不但会令宫嘉希感到措手不及,就连想办法补救都悔之晚矣!

“嗯,先别忙!”宫嘉希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我先去走走关系,看能否通过正常途径解决这个事情,而后我再给你答复,不过在这之前,一定要约束住自己的兄弟,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不光是你,连我都会处于被动!”

宋端午知道让宫嘉希出面协调此事,会比自己好上许多倍,所以当宫嘉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端午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掏出了两根长白山和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

“这些都早已弄妥,你自去打听你的!”宋端午先是给宫嘉希点上了火,而后这才轮到自己。

宋端午面色凝重的说完之后,就猛吸了一口烟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吸进肚中消化一般,只是令他感到无奈的是,自己怎么将这烟气吸进去的,就要怎么吐出來,就像所有的烦恼一样,其中肯定有一部分自己能一力绝决,但还有一部分自己无能为力!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似乎与生俱來的就有一种感染力!就在他惆怅的呼吸着烟气的时候,其情绪似乎也将宫嘉希给感染了,不过当宫嘉希看到宋端午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印有暴露泳装女郎的一次性塑料火机的时候,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笑笑。

“奥迪车都有了,还用这个?”宫嘉希突然说了一句令宋端午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当他用手指了指打火机的时候,宋端午这才会意。

“不就是个火儿嘛,点个烟而已!如果我真的想要追求那些有得沒得的话,那我还不如学学原始人类,弄个钻木或者燧石取火,似乎來的更加拉风!”宋端午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把玩着那个廉价的塑料火机!

“其实我倒是觉得,火机就像人一样,有的是家门深厚似imco,有的像登喜路一样出身贵族,又有的如纪梵希般华美时尚,再或者似zippo粗犷耐用,而我,只觉得用这个一次性的就足矣,出身草根,价格低廉又取用方便,丢了不心疼又实惠大众嘛!”

宋端午很形象的用火机做了个比喻,不过最后一句,宫嘉希却听得出來是调节气氛的自嘲之言而已。

“嗯,这话如果放在以前说我还能姑且认同,但是三猫,你摸着良心说,以你现在的实力,还算是‘价格低廉’和‘实惠大众’么?”宫嘉希似乎颇为喜欢跟宋端午打着这种无聊的机锋,尤其是看着宋端午被自己犀利言辞反击的无所适从的样子,似乎更能令这位给领导当狗腿子、端屎端尿擦屁股已经干的够够的宫大纨绔感到舒畅的了!

宫嘉希看了看像是在思索的宋端午,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还有,对君子你可以自谦,但是对小人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宫嘉希这句真的是金玉良言!也一语戳中了宋端午现在最大的痛处!诚然对君子自谦可以换來君子的友善,因为那是建立在良好涵养和自律外加开阔的心胸之上的,可是若是对小人妄自菲薄的话,非但不会换來益处,相反只会让小人起了轻视之心!

一旦有了轻视,紧接着就会有慢怠,而后即会发展成打秋风,最后变成敲骨吸髓!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以前在收服别人之时,别人总是先看不起他,最后却又吃了暗亏的缘故,如果说宋端午一开始就以雷霆之势的感觉雷厉风行的话,那么估计这犊子会省了不少的事!不过若是那样则会少了许多扮猪吃老虎的机会,要知道这可是宋端午最为擅长,也是最为钟爱的招数了。

“谢谢你,宫哥!”宋端午心里一琢磨,寻思是这个道理!不过他也同样懂得,这强势和怀柔两者之间,应该相辅相成的道理。

“这个送你了!”

心情不禁稍微感到松动的宋端午最后再看了眼塑料火机上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大屁股妞后,就将其拍在了宫嘉希的手里。

宫嘉希一愣,显然的一头雾水,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像是变戏法般的从内侧兜里掏出來个都彭的时候,宫嘉希就已然有了被算计的感觉!

“靠!原來你小子还有一手呢啊!”宫嘉希笑着指点着宋端午,一脸故作的愤愤不平道:“不行!谁要你的这个破火机,我要那个都彭!”

说罢,就想要从宋端午的手中取來把玩,可是当他这手还未伸过去的时候,宋端午的一句话就立马让他打断了夺人所爱的念头!

“你难道不觉得,用这样的火机,是很会招人猜忌和怀疑的?”

宫嘉希顿时蓦然了,他自然懂得官场之人比谁都讲究财不露白的道理,这等招摇之物,难免会树大招风!

只是这却是宫嘉希从自己方面考虑的,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上万块的火机,可是宋端午第一次逛商场,白娘娘给他亲自挑选的,宋端午一直沒敢用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一直到现在这才真正的拿出來仔细翻转把玩!

其实宋端午刚才以火机喻人之时,有一句话沒说,那就是“剩下仅有的像都彭,晋身新贵,卓尔不凡!”

???

第三百六十九章 璐璐的等待!

已经跟宫嘉希商榷好了让其先行去打探上面口风和下面事宜的宋端午,最终还是让周亚夫送宫嘉希回去,至于说宫嘉希的那辆挂着市委牌照的三菱帕杰罗,恐怕都不用宫嘉希本人操心。()

以李响办事的精明,自然会将车子收拾利索一番,让后派人开到某处再把钥匙恭恭敬敬的放在宫嘉希的手里!而李响这么做不全是因为他会做人,恐怕其中大部分关系,则是宫嘉希算是个‘朝中人’!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李响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说当宋端午在中途下车,千叮咛万嘱咐周亚夫一定要把这位爷安全无恙的送到家的时候,除了周亚夫那脆生生的一声答应外,恐怕就只有宫嘉希伸出窗外的脑袋朝着宋端午大喊道:

“三猫,你个王八羔子,为何把打火机上的美女图给抠掉?我操你大爷!”

很可惜的是宫嘉希的话语还沒骂完的时候,周亚夫就十分适宜的一脚油门下去,转瞬便将宫嘉希的愤愤扯乱在了风里。

“不抠掉还留着你上班时候偷瞄两眼?真是的,要时刻记得为人民服务嘛!”宋端午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很显然这话宫嘉希是听不到了,否则的话以他毒舌的功力,保不齐又会以各种大道理和歪曲的事实來教育或者揶揄宋端午一顿,所以说当宋端午一边对着空气假意苦口婆心的打发着无聊的时候,这转角间就已然快回到了程璐璐的房子里。

他抬了手腕看了下那块老海鸥,时间正值十一点五十五分,一个蛮尴尬的时间段,对于上了年纪的人來说,这是极黑暗的午夜,但是这对于年轻人尤其是夜猫族來讲,却是有如正午阳光般舒服的时刻。

宋端午沒有第一时间上楼去,而是站在楼下先是给赖大狗腿打了个电话问问索菲亚那边的招待情况,而当老赖用不乏倦怠的声音告诉宋端午,自打他走后,邢少卿那王八蛋就按耐不住早就搂着一个暖场美眉离去的时候,这个所谓的接风洗尘的喧闹就进行不下去了!

宋端午不禁莞尔,他理解邢少卿好几年在号子里不见肉味的苦处,所以这一出來首先见到的就是满眼的酥胸半露和白花花的坑爹大白腿的时候,有这样急色的表现也在所难免。(.com全文字更新最快)而宋端午自然也能从老赖的话语里听出早就散场的意思,所以他也就沒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嘱咐了老赖几句便挂了电话!

老赖确实沒少喝,这点从他唱《俏寡妇上坟遇坏人》那打卷的舌头就可以听得出來,而更为难得的是老赖这十成酒力里面有八成都是替宋端午挡的,所以当宋端午知道老赖不仅要负责活络气氛,还要出谋划策,甚至还要给自己主子挡酒的时候,他的这个心里就不禁的一暖。

老赖是一心扑在宋端午身上,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宋端午挂断了电话后就转瞬间拨通了桃园的座机,先是跟徐德帝确认了下今天的营业额后,李鲸弘就将桃园的平静告诉了他,对于宋端午來说,李鲸弘放在那里都是让人感到安心的主儿!

从表面现象上來看,后方一片稳定的欣欣向荣,而前方却是暗潮涌动的波涛汹涌!

宋端午站在还有点春寒料峭的楼下将今天所有的细节和事情都细细梳理一遍后,这才转身上楼去,不过在这之前宋端午当然沒忘绕道侧面看了下自己房间的灯光。

灯光亮着,虽然朦朦胧胧的透着几许遗漏的光线,显然程璐璐和林小澈已然回來了。

见到灯光亮着屋内有人的宋端午这回真的算是将一颗在外面漂泊了一整天的心,暂时放回到了肚子里,这一天里他见了太多的东西,从生到死,从善到恶,从怒到喜,从明到暗,这一桩桩一件件单独列出來的话,哪一个都足够宋端午肚子品味几次的了,可是眼下的情景却是一股脑的都塞给了宋端午!

这可让他有够受的了,所以当他看到那束透着温暖的灯光的时候,宋端午的这颗疲惫的心算是暂时的可以安定了。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一长两短的,刚好是今天的敲门暗语!

敲门暗语每天都变,这是宋端午交给林小澈的第一个任务,不过令宋端午感到欣慰的是,自己仅仅说了一遍每天不用的演化规则的时候,林小澈就已然全部记住了并从沒有一次错犯,这显然是最令宋端午感到满意的地方之一。

敲门声响过了有一小会儿之后,门这才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当然是林小澈无疑,而他脸上的为擦干的水珠显得他更加的明眸皓齿,如果不是宋端午早就知道他是个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爷们的话,否则真的保不齐把林小澈当女人來对待。

“你回來啦,三哥!”林小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粗声粗气的叫道,显然他这个样子似乎上帝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同周亚夫一起绝对的互补,当真是绝配。

面对林小澈的话,宋端午点点头,可是当他脱掉了大衣的时候,却发现程璐璐的那间主卧竟然房门紧闭!这显然不是程璐璐每天一听到自己回來,就会依偎在门旁看着自己痴痴笑的那种情况了。

“小澈,你璐璐姐沒回來?”宋端午一边看着程璐璐的房门,一边纳闷的问道。

林小澈摇摇头,说道:“早就回來了,跟我一起回來的。可是她回來之后就一直呆在了房里,连灯也不打,可是我看她回來的时候似乎又沒有什么不对劲的,哎,这女人呐,就是个麻烦!”

毛都沒长齐的林小澈故作老气横秋的感叹道,这可把宋端午弄的差点哭笑不得!

一个连女孩子手都沒碰过的大男孩,此时竟然学着情场老手的模样长吁短叹着,这又怎样不让宋端午心生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荒诞感觉?!

“滚回去!”宋端午咧着嘴笑骂道:“等你师傅老刘头什么时候让你碰女人了,你再來跟我说这句话不迟!”

宋端午的话语在林小澈听來的威力当真不是盖的,可是这个半大的大男孩当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之前,却仍旧说出了那句差点令宋端午翻白眼的话:

“切,这沒吃过猪肉,还沒见过猪跑么?”

宋端午瞪起眼睛,而林小澈当机立断的‘咣当’一下关上房门,就好似宋端午是条灰太狼一般,而林小澈也懂得,自己当然不是那只怎么着都苟延残喘的喜羊羊。

“臭小子,哪有说人家像猪这个道理的!”宋端午一边含笑的嗔怪着,一边换好了拖鞋。拖鞋是程璐璐亲自跑到超市里货比三家买的,不便宜但绝对的舒适保暖。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把自己的脚从皮鞋里释放出來,开始尽情的享受柔软和温暖给他带來的舒适时,从程璐璐房门口幽幽的冒出了一句话,差点让宋端午一个激灵将心蹦出來!

“小澈怎么说我不管,他还是孩子!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看?!”

不知何时,程璐璐已然打开了房门,只是她始终都站在门里的黑暗处,直到此时出声,宋端午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原來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早就被她听见。

“吓了我一跳!”宋端午说道,此时的他倒是十分想骂出那句,操你姥姥的,突然说话想他妈吓死老子啊!可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这粗口实在是无法对一个美女启齿的时候,他就只能言简意赅的说出了那五个字。

程璐璐嘴角微翘,沒有说话而是美目流转的看着宋端午,显然在期待着什么。

“好吧,好吧!”宋端午最终招架不住程璐璐的眼神,他双手一摊像是十分无可奈何的说道:“如果你要是猪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沒有比猪更美丽的东西了!”

程璐璐听后立马莞尔一笑,含羞带臊的姿色那叫一个满室皆春!

“嗯,我是东西,可你却不是东西!”程璐璐显然是在纠结宋端午刚才语句里的毛病,只是当她走到宋端午的跟前,亲手将他的领带解开并不时的稍稍用力以发泄自己娇嗔式的不满时,这本來应该是句蛮正常的话,此时却被说成了打情骂俏。

“嘿嘿!”心情大好的宋端午捏了捏程璐璐那光洁姣好的脸蛋,触之满指的滑腻,让宋端午忍不住的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那个掐了小尼姑脸蛋的阿q!

不过这虽然的感觉都十分的近似,但是其结果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被阿q掐了脸蛋的小尼姑最后是跑了的,而且还是扔下了一句“这断子绝孙的阿q”!可是宋端午这次却不一样了,被捏了脸蛋的程璐璐非但沒有想小尼姑一般哭着跑开,反倒像是被点中了什么感情的开关一般,眼神顿时波澜如秋水,整个人都媚在骨子里!

???

第三百七十章 天不作美!

程璐璐的深情宋端午是早就心知肚明的,而他之所以一直沒能接受程璐璐的感情,以前的他是因为聂小纤的影子还一直存留在脑子里,一时挥散不去就一时无法接受程璐璐。(.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这不是矫情也不是欲擒故纵,只是宋端午觉得,在沒有彻底忘掉一个人之前,如果贸然的在接受另一个人,那样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尤其是对自己一厢情愿的程璐璐更是如此!

所以不管其过程如何的精彩,那么始终都会有杂志掺杂其中的嫌疑。

说來说去无外乎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而已!

“讨厌!人家等你这么长时间你才回來!”程璐璐将头轻轻的抵在宋端午的下巴上,手里却是在紧紧攥着宋端午的衣襟。

“端午哥,你在索菲亚包厢里叫人家回來洗澡,现在还做不做数啊!?”程璐璐此时的穿着整整齐齐,看得出來她在等宋端午回來给她一个指示,虽然自己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那样显得更有诱惑力,但是程璐璐想的是,自己还是等宋端午回來比较好,因为这让自己的情郎等待自己美人出浴和自己独自洗完了等人家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一声端午哥,把宋三猫这犊子都快叫酥了!要知道程璐璐口中称谓的变换,可是代表着这个女人心事的变迁。如果说璐璐叫‘宋哥’的时候还是带着几分疏远的话,那么这句‘端午哥’可是代表着关系真正开始转向亲密的标志。

聂小纤虽然也能像程璐璐一样对宋端午百依百顺,只是在她的口中叫來的,不是三猫就是端午,这显然是意味着两个人彼此尊重彼此依偎的伴侣关系,而程璐璐的这声婉转娇啼,则是充分的激发了宋端午心里的那份对弱小的爱怜,更何况程璐璐这妞还刻意的拉长了‘哥’字的尾音!

这简直就是赤luoluo的在互相挑逗啊!所以当已经热血冲脑的宋端午开始太阳穴‘突突’的直跳的时候,他脑海中那个让他欢喜让他难过的清纯的美丽倩影,就已然逐渐变得模糊无比!

此时的程璐璐整个人都是贴在宋端午怀里的,不过宋端午的心里却是因为展老头的那件事,而稍微感到提不起來兴趣,可是这也许是老天跟宋端午开的一个玩笑!

就在宋端午刚刚抓着程璐璐的双肩,轻轻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时,却不料瞧见了程璐璐那粉嫩诱人的檀口樱唇在微微颤抖,还有那紧紧锁住自己腰间死活不肯放松的柔荑!

宋端午的心脏沒來由的剧烈一跳,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心底里那块柔软已然被这个只钟情于自己且痴情于自己的女人给触碰到了!

“洗!必须洗!”宋端午一把将程璐璐推进了浴室,转瞬就关上了浴室的门,只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将自己也关在了浴室里!

“嘿嘿!”宋端午坏坏一笑,用身体将程璐璐抵在了浴室光洁瓷砖的墙壁上,颇有点像无良纨绔欺负弱小良家的感觉!

“不过我说的是,一起洗!”

程璐璐顿时娇羞无限!

本來刚才程璐璐还对宋端午的行为感到不解,可是当她听到这犊子这么一说后,就是她满心想要把自己献给宋端午,却也是架不住这实打实的挑逗话语和臊人的行径!要知道一个女人主动的将自己衣衫脱掉站在男人面前是一码事,而当着这个男人面前沐浴却是另一码事!

一码归一码,不可混淆!

人心里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一道墙,这道墙即便是再亲密的爱人之间也会存在,只是这墙的特殊性不在与别人的攻破,而在于自己的逾越!女人更是如此。()

所以说当程璐璐的面颊绯红艳若桃李的时候,她就想说一句“别闹,听话!”來拒绝,可是当这妮子眼波流转的抬头看到宋端午那一脸坚持的神色后,就不禁心里一软,那道坚固的心防瞬间崩溃决堤!

这也难怪,谁叫她爱上了这个犊子,而且还是那么的死心塌地!

所以当程璐璐最终还是由自己打破了心中的防线的时候,这个妮子就已然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迟早都是宋端午的人,那么眼前的这个情景就迟早会出现,只是來临的如此突然,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而已。

“都依你!”

程璐璐声音细若蚊呐的颤抖说道,只是这种颤抖宋端午还暂时分辨不出,是激动还是羞涩。

她将自己一头柔软的发丝埋在宋端午的肩膀上,而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则开始一粒粒的解开着宋端午衬衣的扣子,从上到下一颗颗的解开,动作缓慢就像不光解除着宋端午的衣物,更像是预示着自己一步步的陷入这犊子温柔的泥潭里而无法自拔。

随着自己手指的动作,程璐璐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來,宋端午结实的胸膛在衬衣下若隐若现,这不得不说是对程璐璐的一种挑逗,而就在她的手指解开了衬衣下摆的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宋端午则出乎她意料的一把握住了她那柔弱无骨的双手。

“这样就好了,你去调水,腰带我自己來!”宋端午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只是那缕不时往程璐璐耳朵里钻惹得她娇笑连连的气息,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程璐璐很听话的趴在浴缸边将不锈钢的水龙头打开,并又小手不断的调试着水温,很显然她这么听话一则是出于对宋端午的依从,而另一方面恐怕她也是意识到了,如果发展的太快的话,很有可能是适得其反。

有的时候点到即止或者行为适度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程璐璐是在调试着水温沒错,可是宋端午这犊子却沒有继续的解除着自己的‘武装’,他靠在浴室瓷砖的墙壁上看着程璐璐呈现给他眼前翘起的浑圆,突然间这内心的邪火就开始腾腾的燃烧起來,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他知道在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肯定得迷失在某种感**望里,所以也就在程璐璐不注意之间,他扣好了扣子退了出去,站在浴室门前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感叹着到底还是老赖说得对,这洋荤不能开,一旦开了,可就刹不住了!

其实宋端午的那点心思又哪会瞒得住程璐璐,就在宋端午关上浴室门的那一霎那,程璐璐就已经哑然失笑,只不过她笑的不是宋端午暂时‘临阵退缩’的怯懦,而是在笑自己还是太过于杞人忧天。

宋端午无法在她面前赤身洗浴,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刚才还在担忧自己如果真的跟宋端午挤在一个浴缸里会是怎样的一个尴尬情景的她,此时却悠然的将衣物除下躺进了水温刚好的浴缸里。

“嗯,也许是时候还未到!一点一点來,这样才有不断的惊喜!”程璐璐抚摸着自己一截粉碧,笑着对自己说道,有点自圆其说的味道。

不得不说程璐璐这一个澡洗的是矛盾重重,一方面她既想即可出浴的面对自己心上人,一方面又想一辈子窝在浴缸里享受着脑海中的旖旎,所以在这矛盾的心情左右下,稍微一拖延就比平时多出了两倍的时间。

夜早已深,就连林小澈的房间都传出了颇为不俗的呼噜声!裹着一身浴巾的程璐璐听到后微微一笑,一边感叹着那小子内在与外在截然不符的同时,一边也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蹦跳着钻到了自己的房间,躲在被窝里用被子蒙着面孔,只留下一双忽闪忽闪的双眸在盯着同样眼神如繁星闪亮的宋端午。

同样也是被子下的宋端午不禁将爪子朝程璐璐伸了过去,可是当他触手摸到的是一片毛茸茸的浴巾时,这犊子就嘎然一笑,搂过程璐璐就想要解除那一层碍事的东西。

“洗洗去吧!”程璐璐秀气的小鼻翼一动,就闻到了宋端午身上那淡淡的烟草气息,这显然是刚才在浴室门外抽烟弄成的结果,也就在宋端午的动作停住的时候,深知在这个时候应该给予男人鼓励的她,就像是给顽童赏了糖一般轻轻的在宋端午脸上小啄一口,妩媚一笑道:

“我等着你!”

宋端午沒二话立即爬起來杀向了浴室,只是当他从被子下钻出來的时候,他的那身也不曾褪下的内衣就将他与程璐璐同样的心思彰显殆尽。

程璐璐洗的是很慢,但宋端午洗的却很快。

就在这个快速又不乏细致洗完澡的犊子将房门‘咔嚓’一声落锁的时候,程璐璐的手心和粉背上就顿时浮现出了一片细细的汗水,她知道这一刻终于要來临,她期待了许久!

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的宋端午看看那团此时已经躺在地上的浴巾,突然**的一笑,这预示着什么他自然知道,不光是被子下那火热柔软的美好娇躯,更是象征着璐璐的款款温仪!

宋端午急速的钻进了温柔乡里搂过程璐璐就是一阵热情似火的情感抒发,而就在程璐璐艳光四射的恋恋不舍的离开这犊子两只手一张嘴的挑逗的时候,宋端午就牵着她的柔荑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内裤边缘。

“脱了它!”

宋端午不容拒绝的命令道,而程璐璐当然知道这即将预示着两人彼此之间再无隔阂,所以当程璐璐面色娇艳欲滴的将宋端午的内裤扔出被窝,并合身趴在他壮硕的身躯上,离那天未完成的事情只差稍一用力的时候!

正在满心激动且欢喜的期待着享受温润紧致包裹下的宋端午,就看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的璐璐突然面色剧变,紧接着就是一阵风般的跳下床裹上浴巾就冲进了卫生间!

宋端午半靠在床头一阵错愕,可是当他看到程璐璐回來的时候,那浑圆挺翘的小屁股上竟然包裹着一个棉质的三角草莓图案的内裤,外加程璐璐那一脸歉意浓重,但看到自己不明就里的表情就立马变得羞涩揶揄的时候,宋端午就瞬间恍然大悟了!

“耐心等个三五天,好么?!”钻进宋端午怀抱的程璐璐亲吻着宋端午的面颊,在他耳边吹气如兰道。

沒奈何这犊子只得欢喜落空的叹了口气,感叹着天不作美!只是与口气不符的是,那一双作孽的爪子,却仍旧像是要讨回公道一样,在触之滑腻的粉体上四下游走着!

???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束手无策?

清早起來的林小澈显然意识到一个问題,那就是他心目中的宋三哥竟然一夜沒回屋里睡?!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虽然林小澈还是个半大小子,但是对于这种事,他也是略有所知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所以当林小澈一边在心里边艳羡着宋三哥到底是牛逼,竟然能待在他璐璐姐房间一整夜都不出來的同时,也在一边憧憬着自己的未來,其首要联想的,自然就是女人无疑。

"三哥!几次?"

这是林小澈第二天见到一脸倦怠之色的宋端午,冒出來的头一句话!因为宋端午那满脸的疲倦,在林小澈这个对男女之事充满了向往的毛头小子來说,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神秘和好奇。

这也难怪,任谁从女人房间满脸倦怠的走出來,都会被误会至此,更何况只要是宋端午身边的人,都知道程璐璐和他之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所以说这样的情形,是情理之内、是意料之中、更是迟早的事!

宋端午哭笑不得的白了林小澈一眼,其真实的情况当然不能对林小澈实话道來,而他一时半刻又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最后只得啐了林小澈一口,佯装呵斥道:

"你个毛都沒长齐的小子,知道个屁!"

宋端午这句话若是放在以前,林小澈听到无疑就会垂头丧气的走开,要知道在老刘头的教育下,林小澈虽然感到的是十分的无聊,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个心地干净单纯的孩子,可是自打他來到上海之后,无论是大环境下的熏陶还是身边之人的浸染,都使得这个原本单纯的半大小子日益变得与同龄人相似!

这里面的'罪魁祸首'自然首推赖大狗腿的得意师弟周亚夫!那个声音萌的要死,但是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黑丝控的萌系壮汉,虽然凭着宋端午身边'黑无常'的身份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博得个凶名,但是在教育林小澈的方面,却是当真变成了一个'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教授角色!

'黑无常'周亚夫和'白无常'林小澈在一起厮混的最显著成果,就是周亚夫已然将他的那一身隐晦的痞气传染给了林小澈,而林小澈对宋端午说的那句话,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片面的表现。

"谁说人家的毛都沒齐!"林小澈的嘴角一瞥,显然对此颇不服气:"不光毛齐,就连那东西,三哥你的都不一定比我的大!"

宋端午显然沒有意识到这才短短的旬月时间,林小澈竟然被周亚夫和赖苍黄那两个混蛋带坏到这种程度!所以当他开始以玩味的眼光上下打量起林小澈的时候,却不了一个慵懒但又透着别样风情的声音响起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小澈,你三哥的东西,你看过是怎么地?"

说话的是程璐璐,仅穿着一袭睡袍的她此时将美人晨起的风情演绎到了极致,再加上那红艳妩媚中又透着可爱的面孔,当真看傻了那一对正斗着嘴的兄弟。

林小澈面色顿时通红的低着头不敢直视程璐璐,对于这位无名无实可是却在众人眼里被认定是大嫂的人物,林小澈向來都是礼敬有加。

"沒,沒看过!"林小澈的声音细若蚊呐的喃喃说道,显然沒有底气。

见到如此的程璐璐这才'扑哧'一笑,用一种十分确定以及令人脸红心跳的强调仅仅说了一句,就让原本还心有不服的林小澈瞬间溃不成军!

"你三哥的尺寸,我想只有我最了解吧!"

林小澈这个连女人嘴儿都沒亲过的半大小子哪里能受得住这种程度的言语,所以当他哑口无言并羞涩非常的随便找个牵强的借口遁出房间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下宋端午和程璐璐两人!

"到底还是个孩子!"程璐璐一脸微笑的看着宋端午说道,只是那个昨晚被意外坏了好事的犊子,此时却也是对程璐璐刚才的话语感到不知所措。

"哎,迟早的事嘛!"程璐璐显然看出了宋端午的尴尬,不过当她合身上前亲自打理着宋端午衣着上的不妥当时,却又从昨夜情人的角色像是转变到了娴淑的小媳妇一样说道,显然意有所指。

宋端午本想找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对程璐璐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程璐璐胸前浴袍上那两个不甚分明的小小豆点的时候,已经被邪火烧了一整个晚上的他再次感到头晕目眩。

该死的月事!这是宋端午此时内心里所暗骂的言语。

此时的程璐璐突然面色一红,穿着本就单薄的她当贴在宋端午身上的时候,又哪里感受不到这犊子身体的变化?!

可是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却不成想宋端午兜里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來,不光是吓了程璐璐一跳,更是让**中烧的宋端午顿时灵台有了一丝清明!

他掏出电话,屏幕上的号码赫然归属于大纨绔宫嘉希!

宋端午的脑袋这回瞬间归之于正常状态,而他朝程璐璐露出个歉意的微笑后,迈步就出了房间。

"耐心点,再等等,只有三五日!"

这是程璐璐看到宋端午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门之后,自言自语的言辞,显然她也对昨夜的天不作美感到一丝遗憾。

程璐璐的那句话宋端午当然无缘而知,而这犊子在出了房子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怕程璐璐听到,只是他觉得,在一个女人沒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之前,还是不要知道一些沒必要知道的事情比较好。

这是宋端午一贯保持的安全原则,如果面对的是白潇湘、项虞或者莫青檐,那么宋端午会丝毫沒有隐瞒的将事情全部告知,因为他知道沒有几个人能威胁到她们,可是对于聂小纤或者程璐璐,宋端午却清楚让她们不了解内情,才是真的负责!

宋端午很快就挂了电话,因为大纨绔宫嘉希说的内容很是言简意赅。

事情已初有眉目,速來办公室商谈!

这是宫嘉希这通仅有十秒不到通话的全部内容,而宋端午在接到讯息后,也当机立断的坐上出租车疾驰而去,只是在宋端午所坐的那辆车渐行渐远的时候,却不了从马路的对面显出了两个身形,一个好似武大郎一个胜似潘金莲。

这两个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宋端午出來的那栋单元,而后又从即刻消失在人群中的表现來看,显然有所图谋。

宋端午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人盯上,只是现在一门心思的他到了市委附近下了车,用走的径直來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宫嘉希竟然早就在门口徘徊等待。

"走,进去说!"

宫嘉希见到宋端午终于到了之后,变拉着他往大院中走去,由于有宫嘉希带着,所以第一次进这里的宋端午并沒有受到像刘云长那样的盘问,而是一路上跟着宫嘉希來到了他的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小房间!

"别拿你对付官场那一套对付我!"当宋端午的屁股刚刚挨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就看到宫嘉希也不知道是习惯性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又是沏茶倒水递烟的,所以当宋端午右手一摆的打断时,这下一句话已然就是:"挑主要的,说重点!"

宫嘉希苦涩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的迂腐把宋端午当成是官场中人对待,还是笑自己的心虚,总之当宫嘉希还是沏了一杯茶放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他应宋端午要求言简意赅的将自己这一晚上和一上午打听到的和整理的消息一说的时候,宋端午这整个的脸色就不禁变了几变!

宋端午可以从宫嘉希的言语中听得出來,事情如果用'不是一般的糟'这句话來形容,恐怕这还是乐观的,因为宋端午听得出來,宫嘉希所说的那些个消息和顾虑,已然就是无能为力的表现!

用时不长,宫嘉希就说完了,而这时宋端午的眉头就已然变的紧锁连连的,他沒有想到一个市委办公室的主任竟然对这件事束手无策!可是当宋端午转念一想,又想通了宫嘉希只不过是个伺候领导的跑腿的,而非实权人物的时候,这才又有点释然!

诚然大内的千岁大人是有着许多的特权,也可以起到在皇帝身边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一旦当真涉及到干预朝政方面,那绝对就是一个杀无赦斩立决的下场!

宫嘉希说实话就是个利用身边人脉关系來办事的人,可是如果这事情大到了超过他面子的时候,恐怕他的那点人脉资源就起不到半点的作用了!

"我要见任老!"宋端午心思电转,不得已之下只得甘冒一回风险,谁叫他宫嘉希已经无能为力了呢!

"现在?"宫嘉希显然被他的决定吓了一跳,连带声音都有点走样。

"当然不是!"宋端午微微摇头:"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这样我才稍微有点把握!"

说罢,双目虚望着前方,只是他的这种作派,却让宫嘉希为了难。

"哎呦喂,我的三猫哎!"宫嘉希开始叫苦连天道:"你宫哥我就是一个在领导的工作时间,给人家打个下手、递个东西的臭跑腿的,虽然能跟任老说上几句,但是却真沒有本事安排人家的行程啊,你当我是任老爷子的生活秘书还是机要人员呐!"

宋端午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宫嘉希说的有理,只是他又颇为不甘心的问道:"就当真沒有一点机会?!"

宫嘉希想了片刻,像是突然恍然过來一般,说道:"机会倒不是沒有,只是需要你牺牲下色相亲自出马去摆平一个人!"

"谁?!"

"莫大小姐,莫青檐!"

···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官大三级!

其实宫嘉希提的这个人宋端午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自己第一次听说任老这个名号,就是莫青檐告诉他的,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宫嘉希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既称不上馊点子,但又绝对高明不到哪里去的主意!

宫嘉希也是无奈!

本以为展老头的死因与城管队的那点纠葛,自己只要几通电话打下來,几顿小酒喝下來,几个承诺应下來就完事了,剩下的就是等着那帮子肇事的人登门道歉,至于说展鹏程饶不饶恕他们,就已然不关宫嘉希的事情了。(.COm)/

可是令宫嘉希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旦真的开始接触到这里面的种种后,他就发现以自己一人之力还真就无法应对!这可真称得上是‘不下海不知水深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昨夜宫嘉希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已然提起电话机了,这第一通的电话就是打给了宝山区城管局的赵局长,赵局长一听说來电的人是宫嘉希,态度倒也十分的客气,只是当那人听说此事的时候的态度就有点晦涩不清了,在电话里沒说解决也沒说不解决,只是一味的虚与委蛇,直到宫嘉希态度坚决的要求赵局长给个说法的时候,那头这才勉强应承下來说要尽快调查此事!

尽快有多快,相信沒有比宫嘉希更清楚的人了!因为宫嘉希深知这个词汇只不过是个暂时回绝的借口而已,虽然说‘尽快’这个词里有个‘快’字,但是这却是标志着永远不可能完成的状态而已。

宫嘉希知道赵局长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这官场的拖字诀当真是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得一日是一日,所以当宫嘉希沒有将希望寄托在城管局身上的时候,挂了电话的他这第二通,就直接打给了城管大队。

事实再次证明了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如果说城管局的赵局长对宫嘉希客气有加是因为宫嘉希的职位问題的话,那么压根儿就不归宫嘉希所领导的城管大队的人,就丝毫不用鸟他这位市委办公室的主任了!虽然说言语里沒跟他直接犯冲的起了梁子,但是这软钉子却也沒让宫嘉希少碰,更何况一旦宫嘉希问及稍微敏感点的问題时,对方就总以阳奉阴违的态度周旋。

这几个问題问下來,宫嘉希就知道这直接打给下面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在宫嘉希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料对方反倒不胜其烦的用了‘沒有接到上级通知,不予配合’的强硬理由來回绝了宫嘉希,而后更令他感到气愤的是对方竟然在说完了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压根儿沒给他一丁点的回旋余地!

宫嘉希这下可是气大了!他堂堂的中组部副部长的大公子哪里受过这等的闲气?!如果对方是领导的话那么他还能安慰下自己,可是对方才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办事人员,竟然也敢先挂自己的电话?这根本就是尊卑不分吗,也难怪宫嘉希如此的生气!

气愤不过的宫嘉希差点沒摔了电话机,只是当他终于按捺了下來之后,就再次打给了城管局的赵局长,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从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可以分辨的出,对方的语气好像因为宫嘉希的扰人清梦而颇感郁闷!

这回宫嘉希倒是学乖了,沒有直接上來问人家问題,而先是跟赵局长毫无营养的客套了一番,其内容无外乎就是对这么晚的通话表示歉意等等的,这个时候赵局长的态度还算是良好的,可是当这寒暄过后开始切入正題的时候,宫嘉希就已然能从赵局长的语气里感到不善了。()

其实宫嘉希倒也沒什么表示,只是在电话里婉转的说出了自己在与城管大队通话时遭遇的不公,外加一些希望赵局长能将此事提到议程的意思!

当宫嘉希说到自己遭遇冷言冷语的时候,赵局长的态度还算是正常,在电话里说是要替手下给他道歉,并表示一定要摆酒致意,不过宫嘉希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交际手段的时候,便也含糊应承下來,可是当他说到提到议程的这件事的时候,赵局长的态度就有点不悦了。

他倒是沒说什么违逆的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番话而已,可是这番话在宫嘉希听來,其意思只不过就是表示自己的议程是政府安排下來的,而且受宝山区政府节制,不是你宫嘉希说改就改的,同时也表示自己的受命单位和直属上级是宝山区政府,而不是你宫嘉希!

宫嘉希这一听之下就全明白了!感情不光是他自不量力,而且从城管局到下属大队,对于此事的态度都是讳莫如深,当真可以称得上铁板一块,针扎不穿水泼不进!

既然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双方貌合神离的互相道别挂断电话后,宫嘉希就已然忍不住的想跳着脚骂那边乌龟王八蛋,可是这边气愤归气愤,那边又何尝不是骂着他宫嘉希是个傻逼?!

打完这三通电话的宫嘉希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由于时间太晚了他也就沒好意思惊动自己的领导,只是当他含着愤愤的心情爬上床的时候,这一宿的翻來覆去则充分说明着这位大纨绔心里的郁闷!

第二天醒來的宫嘉希,由于前一晚的糟糕心情和一夜的倦怠自然是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上班的,可是就在他刚刚处理好了手头的工作,想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稍事休息之后再着手继续查办此事的时候,却不料案头的电话却又响起了。

这回不是宫嘉希主动的找别人问及此事,而是有人让宫嘉希去面谈,至于说这个已经听到了风声或者叫闻到了味儿的人是谁,从宫嘉希放下电话就立即赶过去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打电话的正是市委的秘书长!

这位大佬是什么人物宫嘉希自然不会不知道,人家那市委秘书长的称呼可是正儿八经的官职,是通过党委会最高决策会议才能决定的,对副处以上的官员任免可是有话语权,同时也是市委的常委之一,虽然说是末席,但是手里的权力却不是一般的大,那可是真正能动动脚,整个地面就能抖三抖的角色,自然不是宫嘉希以前那个市委办公室副秘书长的小肉脚角色可以比拟。

同样都是秘书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那却是云泥之别!

上海市是直辖市,市委秘书长可是实打实的副部级!从级别上來说可是比一般的副市长來的都大!而宫嘉希以前那个办公室的副秘书长只不过才是个副处的待遇而已,虽然说现在荣升正处,但是与副部相比,还是有如老鼠和豹子之间的存在!

市委秘书长可不是市政府秘书长,要知道市委和市政府可是两个概念和机构,这两者之间压根就沒有关联也沒有什么可比性!而换言之如果说是市政府秘书长找宫嘉希的话,那么宫嘉希还能拖延一阵子,毕竟市政府秘书长的副厅级只比他正处高一级,可是市委秘书长不光是他宫嘉希的顶头上司,更是在行政级别上足足高出他三级!

这位仅仅比宫嘉希那个中组部副部长的老子,在行政级别上只低一级的大佬,怎能不让宫嘉希小心伺候着?

“欧叔叔,您找我?!”宫嘉希在敲门得到应允后,开门进來发现市委秘书长办公室内别无他人后,关上了房门这才笑道。

副部级和正处级办公室显然不可相提并论,而这位被宫嘉希亲近的称作‘欧叔叔’的男人请他坐下后,这才笑着对宫嘉希说:“也沒什么事,就是好久都沒跟你父亲联络了,想从你这里问问他好不好而已!”

这个两鬓斑白到可以显示出他一把近天命年纪的男人,正是在知道宫嘉希真正身份的寥寥数人中的一个,而从他俩的话语中也可以听得出來,市委秘书长欧海洋似乎跟他宫家颇为亲近!

宫嘉希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还好!”只是嘴上说的是一个样,而心里想的又是一个样!

因为宫嘉希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开场白而已,自己和老子是什么样相信沒有人比他欧海洋更清楚,更何况欧海洋作为他父亲的老朋友,有了念想只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又何必劳师动众的把宫嘉希叫來问,而且就眼下的情况來看,似乎欧海洋掌握他父亲状态的时效性,比之宫嘉希都要來的及时和准确的多!

所以当他那句话本身就是漏洞百出的时候,宫嘉希就已然明白了,这只不过就是一个将话头引向别处的‘药引子’!

宫嘉希在心里狂撇着嘴,只是这面上却装作什么事都沒有一样,任由欧海洋顺利的将内容引到了昨夜宫嘉希打电话询问的那件事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宫嘉希就果不其然的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城管局之所以敢对自己虚与委蛇不屑一顾,而今早一大早上就被叫來‘闲话家常’,显然是这件事的背后牵扯到了自己无法触碰到的高层,而当宫嘉希明白无误的理解透了欧海洋话语里让他置身事外的意思后,已经心如死灰的宫嘉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端午召唤來说及此事!

???

第三百七十三章 尔虞我诈!

当宫嘉希把市委秘书长欧海洋的召见自己的事情一说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从他这里解决是基本沒戏了!

为何这么说?

还是那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

他宫嘉希在宋端午眼里是个无所不能的人物是不假,但是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区区正处级,在人家上头眼里,却是只值个屁!所以当欧海洋明着是闲话家常,但是暗里用过來人的语言点醒宫嘉希不要搀和此事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如果想通过官面上和明面上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就已成了妄想。(.coM):

这件事发展到这种地步倒不是说那几个打了人的城管后台有多大,主要是这个事情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和权威,却不是区区几个诸如宋端午、展鹏程和宫嘉希所能挑战的。

换言之就是放在古代衙门里的狗咬到平民了,杀掉狗是一种方法,但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平民百姓可以惹得起狗但却惹不起衙门不是!

“宫哥,就当真沒有一丁点迂回的地步么?”

宋端午似乎颇为不死心的问道,而宫嘉希愁云不展的抿了口茶水,点头确认并将话说死:“一点都沒有!”

宋端午不禁犯了难了,他自然沒料到一个具象的事件背后竟然关联着千丝万缕的抽象关系!

“不是宫哥我沒提醒你啊,这件事我可以确定的是,在明面上是压根就沒解决余地的!”也许是宫嘉希看到宋端午的愁态心有不忍,便出言说道,只是在这话语中特意的将‘明面上’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而宋端午也随即会意!

“三猫,你也知道,中央为了加强宏观调控的能力这回可是下了大手笔,虽然沒有动上海市委的党政领导班子,但是市政府的那些个主抓具体事情的人物可都是换了一大半的血,这点我想你也有所耳闻吧?!”宫嘉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显然他自己的茶比之招待李响用的极品猴魁要差不少,而从他坐在宋端午旁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的表现也可以得知,这货显然是在对宋端午面授机宜。

宋端午点点头,说了句:“我这次去北京,间接的就是为了此事!”

“那你知道就好办了!别的就不多说了,就单单说这件事背后的关系!”宫嘉希见宋端午做了些功课有点基础,便直接的切入主題:

“展老头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Com)说它不大是因为,这只不过就是一桩单纯的案件而已,如果真的顶不住舆论和民众的压力,抓几个倒霉蛋以平民愤也就完事了。可是为什么说它不小呢,就是牵扯到了这次市政府一把手的工作问題!新官上任难免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正好的烧到了改善市容市貌这块,展老头的问題无外乎就是抓几个害群之马而已,可是这若是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拿出來说事,一旦上纲上线就是个沒完沒了,什么具体工作无法落实,什么文件精神推行不力等等的,那时候上面的脸色肯定难看,这下面的日子就不好过,所以说即便是展老头这件事咱们占理,但是也沒人愿意接这个事情,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欧海洋找我谈话的理由,其中一部分自然是出于私情,而另外一部分,我估计是有人找他谈了此事,说不定还告了我一状!”

宫嘉希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宋端午听得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一则他沒有想到这一耳光竟然会间接的打在高层的脸上,而其二则是愧疚竟然连累了宫嘉希!

可是就在宋端午摸着鼻梁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的时候,却不料宫嘉希再次的将声音压低了一个八度,口风突然转变道:

“还是我开头的那句话,这事说小也小,只要不让领导面上难堪,这事最后基本上就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

宋端午的眉头猛的一挑,显然从他话语里听出点口风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官道走不通,那我就不妨试试水路!”说到这里宋端午眼内的精光暴闪,一脸的阴霾。

宫嘉希听到这话,只是讳莫如深的笑笑,显然一脸的不置可否。

“你宫哥我虽然沒能给你解决此事,不过我也托人打听到了点东西!”宫嘉希知道自己既然无法左右此事,但是最起码这点打边鼓的诚意却还是要拿出來的:

“动手殴打展老头的那几个人,其实是城管大队在社会上招的协管人员,压根就不在正常公务人员的序列编制!所以说一旦出了事,大不了直接让其走人就是了,这一沒合同二沒有编制的,谁也不能空口无凭的指责人家城管大队负责,这就类似以前古时的官养匪一个道理。而我们要利用的正式这个关系,既然他们不敢承认这几个人的存在,那么这几个人到底是死是活就跟他们扯不上联系了,所以说只要事情做得隐晦不留下痕迹,谁也不敢将此事张扬,这不仅仅是投鼠忌器,更是叫那些个算盘打尽的人哑巴吃黄连!他们不是一直极力回避遮掩么,反正都是遮掩了,那么藏个活人或者死人就根本沒什么区别,所以三猫你只要敢做,就有人敢替你掩埋,而这个掩埋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自然就是那些个有苦说不出的家伙,这叫自作自受!”

宫嘉希不愧是从小就在官场里耳濡目染的家伙,指点宋端午的这招以己之矛攻之己盾的招数,正好利用了对方无法声张的破绽之处。

宋端午坐在沙发上思索了良久,也摸着鼻梁良久,直到他想通了此中的所有关节时,这才对宫嘉希笑道:“好像自古以來,这私仇比之公报就是來的更加酣畅淋漓!”

宫嘉希听后也是一笑,端起早就凉透的茶抿了一口,开始摆起了老资格的架子说道:“既然公门不承认,那这顶多就算是江湖恩怨,至于说江湖恩怨里的种种注意和事宜,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宋端午抽出两根长白山,一人一根的点燃叼在嘴边,这犊子显然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以为他知道若是在宫嘉希这里走不通,那就只得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否则的他也不会提着一信封的现金在傍晚跑到李响的家里去了!

江湖之事,只要公门不插手过问,那么只要打点好了六扇门的事宜,剩下的似乎也就只剩刀口舔血这一情节了。

宫嘉希将自己窝在沙发里,眼睛看着空气中缭绕的烟雾,神态像极了一个沉溺在纸醉金迷里的瘾君子。

“三猫,我可是一直什么都沒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悟出來的,跟我沒半点关系!”宫嘉希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尽管宫嘉希不情愿,但是明哲保身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主动。

“这个自然!”

宋端午笑着说道,从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神态中就可以得知,似乎他早就知道宫嘉希会这么说。

“三猫啊!不是你宫哥我怕事,主要我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一旦我要是搀和进了这事里,这性质可就变了,到时候上面若是因为公职人员的关系着手调查的话,对你也是极为不利!”

也许是宫嘉希觉得自己抽身事外确实不怎么地道,也或许是觉得宋端午答应的未免太过于肯定和流利,总之当宫嘉希直起身子來试图解释着什么时候,他的这点借口的苍白程度,显然让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欲盖弥彰。

宋端午看着宫嘉希那一脸的诚恳的表情,突然收敛了笑容,也用上了一个十分感动的表情拍着宫嘉希的肩膀道:“宫哥,你这就帮了我大忙了!老弟我又怎会得寸进尺?再者说了,保全你这棵大树对我來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我还指望着宫哥你树荫参天的时候,你能为我遮风挡雨、绿叶成荫呢!”

宫嘉希一听之下这才露出个欣慰的表情,连带看宋端午的眼神都变得感慨起來,也正是在他准备起身给宋端午倒杯水,想要以水代酒的表示勉励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又一次的推辞了,说着将烟蒂按灭在了玻璃大烟灰缸里,起身告辞!

宫嘉希知道宋端午这是要立即着手办理此事,便也沒多加挽留,只是两人说好等风声稍缓的时候再好好的一醉方休。

出了主任办公室的宋端午走在空旷的走廊里时还是笑容满面的,可是就在他拐过了一个墙角的时候,表情却突然变得阴霾起來,而就在这个时候,宋端午竟然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根录音笔!

“哼哼!树长成了,不是做成装我尸体的棺材就是做成小舟,宫嘉希,你为你自己着想,我又何曾不想把你拖下水,好在我翻船的时候抱着你不至于溺毙!”

说着,宋端午将录音笔收好后就出了市委大楼,面对外面春色暖人的明媚,尔虞我诈已然从宋端午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和煦的人畜无害!

???

第三百七十四章 缠树藤!

出了市委办公大楼的宋端午沒有直接回索菲亚,而是找了个相对來说比较僻静的地方打了两个电话。(.Com)

一个是打给展鹏程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想借用小宝这个人一阵子,虽然宋端午沒说做什么用,但是展鹏程又何尝不知道宋端午的心思!小宝作为展老头被打时唯一的己方目击证人,其功用自然不言而喻。

展鹏程知道宋端午是尽了力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出此下策,所以展鹏程在电话里倒也沒怎么矫情,只是满口答应下來的同时也嘱咐宋端午也要多注意,这个实心眼的东北汉子虽然不清楚宋端午到底会用什么手段,但是他相信宋端午既然敢应承下來,那就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宋端午话别了展鹏程后,这第二通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了小宝,可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小宝这个人还当真的伶俐,在宋端午还沒有安排他做事的时候,他就已然将前期的准备都做妥当了,其中当然包括摸索路径和跟踪盯梢等几项最为基本的事情。所以当宋端午微微感叹着小宝在展鹏程手下干实在是有点可惜的同时,只下达了一个命令!

那就是让他摸清楚每一个肇事者的底细后,然后等他的消息!

这点对小宝來说当然不是什么难題,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长短而已,所以小宝很痛快的答应了,不过宋端午在挂掉电话之前曾经十分隐晦的表达了下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情,虽然沒有明着说自己要挖墙角,但是相信小宝自然不会听不出话里深层次的含义。

打完这两个电话后宋端午这才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径直的杀向了赖大狗腿住的地方,在车上思來想去的宋端午最后还是拨通了刘云长家的号码,宋端午不是怀疑刘云长的忠义程度,而是这个从來都是留一手的犊子,十分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一个环节出了纰漏,那就是全盘皆输的道理,所以他不得不确认在自己全部安排好了的时候,他刘云长敢不敢挺身而出抽那个刀子!

如果敢的话宋端午自然会将心放在肚子里,如果不敢的话,那么还有时间的宋端午自然能安排另外的人选。

电话是一个有着苍老声音的男人接的,宋端午猜想这是刘云长的老父亲,所以礼貌有加的稍微说明了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可是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老人家在听到宋端午的名号后,态度顿时变得激动且热切起來,言语虽然有点混乱,但是宋端午却听得出來老人家高兴的心思!

看來刘云长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告知了他的父母,否则的话在老刘家这件事上,从头到尾都沒露过面的宋端午,自然不会受到如此热情的待遇。()

宋端午坐在车里微笑着听着老头絮絮叨叨感谢了很久后,这才轮到跟刘云长通上了话,宋端午此时的笑容不禁渐渐收起,先是试探性的问了问刘云长最近生活的可好,然后才是表达了下自己的需求。

不过刘云长显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这点从宋端午在号子里第一眼看到他就开始了。刘云长在听到宋端午的要求后,压根儿就沒二话的当即表态,自己这几天沒干别的,整日的锻炼打熬力气就是为了能够响应宋端午召唤的那一刻!

宋端午最后又稍微嘱咐了两句后,这才挂了电话。刘云长的态度他很满意,至少证明他还沒忘了欠下展老头的那份儿情。

用三通电话将主要联系都确认一遍的宋端午此时才稍感安定,他不得不承认在幕后操控一切跟在前线冲锋陷阵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如果说面对面操刀子动手是全凭着一身的功力高低和热血冲脑的锐气的话,那么相比之下运筹帷幄所要注意的事情已然就太多了,其中不光有过程中的紧张刺激,更有前提的种种谋划铺垫和后期的扫尾清理痕迹!

一个是勇往无前,一个是事无巨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差距极大,但是若一个人真正的完成了这个过渡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已然完成了蜕变!

车子还未到目的地的时候,宋端午就提前下了车,他下车的地点离赖苍黄住的地方不远,就是展老头每天摆摊的那个路口。

路口依旧,但人却已经不在!颇有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宋端午数着马路牙子挑了一块地方坐了下來,位置正是他第一次和展老头说话时坐的那块石头,也是刘云长受展老头恩惠时坐的那块。

“那么好的青蛤蟆,我算是再也抽不到了!”宋端午坐在路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沒有抽手中的长白山而是看着它燃尽,像是在隔空祭奠着逝去的人和事。

宋端午的脚下有着几个黑乎乎的圆圈,南方不兴这个时候烧纸,而很显然这是遵循北方习俗展鹏程的所作所为。

宋端午在这里坐了一小会儿,看到周围总是有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在朝着这里观望的时候,便知道那都是展鹏程的手下,所以宋端午遥遥的摆着手算是打个招呼,等到对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回礼时,他这才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向了赖大狗腿的出租房。

这个路口已然不是展老头在时的那个温暖的路口了,宋端午每天晚上又少了一个去处,而这个路口他已然不用再留恋。

离开了这里的宋端午径直的就來到了赖大狗腿的住处,还未走到门前的时候就已然看到了满面笑容的李鲸弘在门口候着,宋端午笑着说道鲸弘你这真是耳听八方啊,多日未见宋端午的李鲸弘则也是笑着回应了一句,我这是山人自有妙计!

原本还在纳闷的宋端午听到这么一句后这才恍然过來,这里可是还住着一个铁口直断的半仙儿刘青田呢!所以当宋端午搂着李鲸弘的肩膀进了屋子的时候,这才发现原來屋子里还真就只有李鲸弘和刘青田两个人在。

宋端午在这里住过不短的时间,所以回到这里的感觉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如果说屋子里唯一与宋端午搬离时不同的地方的话,那么估计就是宋端午原本的那张整洁的床,自打沦为了刘青田的铺位后,其洁白和整洁就已然不复存在了。

“來,三哥喝水!”

李鲸弘捧着杯热水对宋端午说道,不过当他看到宋端午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却又笑着说道:“老赖这两天一大早的就带着莫青庭出去锻炼了,说什么要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之类的,也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神神叨叨的!”

李鲸弘这番话刚好回答了宋端午的疑问,而宋端午在听后也仅仅是一笑,说了句:“不闹妖就不是他赖苍黄了!”说罢,和李鲸弘相视一笑。

不过这两个人的揶揄在老刘头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哼,你俩个毛孩子懂个屁!”老刘头胡子一厥,不满的说:“莫青庭那孩子命里有大富大贵!可是若不经过一番磨练的话,这家业是守不住的,赖苍黄那是为他好!你们都不懂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无知者无畏!”

老刘头这一番泼冷水的话语却是把宋端午说愣了,不过李鲸弘却像是习以为常的嘿嘿一笑就算过去,看得出來这些时日老刘头还真就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获得了众人的首肯。

“半仙儿,感情你沒事,就鼓捣着给我们几个算卦了!”宋端午对着老刘头一阵挤眉弄眼的揶揄道,意思虽然明着说他关心兄弟,但实际上这老货还真就不干正事!

老刘头的正事是什么?自然是和赖苍黄一起辅佐宋端午办事,顺便再预测下事情的吉凶祸福,可是这老货天天在这闲的沒事给人家算什么命里富贵欢喜姻缘的,这不是不干正事还是什么?!

“你们不懂,那孩子上辈子积了大德,所以这辈子才有了这一世的富贵缠身!”老刘头显然沒听出來宋端午的言外之意,而是捋着下巴上的三寸山羊胡颇为得意的说:

“不过那孩子的命格却是个缠树藤的木命,木有生气能旺人气,所以说他身边的人都会沾他的光!不过这偏生又是个‘缠树藤’,意思就是必须要依附某人才能成活,所以我看老赖的眼光是不差的,虽然说他不懂的命里数算,但是我想,以他的这么多年的江湖经历,断然不会看不出那孩子的非同凡响!”

这一番话可是差点把宋端午惊得下巴都掉了下來,不是为莫青庭的命运所惊讶,主要是这犊子实在是清楚老刘头的为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说还经常性的掉掉书袋卖弄下文言文,而此时在这老货的口中说出的却是一番对老赖颇为赞许的话!

这怎生能不让宋端午感到惊讶?

宋端午记得林小澈曾经说过一句十分形象的话!“要想博得我师傅的青眼,还不如去说服全世界的**都洗心革面!”虽然话有点糙,但是这个理儿却是真理!

淮南刘青田是谁?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半仙儿,外加向來眼高于顶的‘刘大白眼’!

“啧啧啧,我就知道,还是你淮南刘半仙懂我!”

就在宋端午和李鲸弘对老刘头的评价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來了一句戏谑性十足,但偏生又说的十分真诚的话。

即刻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來两个衣衫褴褛比职业叫花子都要來的凄惨几分的两个人,宋端午定睛一眼,不是别人,打头的正是依旧一脸猥琐表情的赖苍黄,而后面跟着的则是彻底蜕变的莫青庭!

宋端午一看之下差点沒背过气去,感情这老赖还真的带着人家体验旧社会生活沿街讨饭?!

???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小赖飞刀?!

赖大狗腿一进门见到宋端午首先就是呲牙一笑,满嘴的焦黄大烟牙依旧如冬天厕所里已经被冻得梆硬的粪蛋蛋一样,仿佛在嘲笑着世人那它的无可奈何,只是当这老货还沒有跟宋端午打过招呼,就先抢过他手中的热水一饮而尽的时候,这才舒服的发出个如抽水马桶的声音。(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呃???舒服!”

老赖打着嗝一边对宋端午笑着说“三猫,你咋來了呢!?”的时候,就一边从身后拽过打扮的跟丐帮少帮主别无二致的莫青庭,一把拍在他屁股上呵斥道:“这孩子!忘了我教育的么?咋不叫人?”

“姐夫!”

莫青庭先是可怜兮兮的瞟了赖大狗腿一眼后,这才对着宋端午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句。

直到此时宋端午都闹不清楚这两位活宝演的是哪一出戏!如果说老赖为了缅怀下以前的时光,化妆成个叫花子出去重温下这还情有可原,可是莫青庭这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却硬生生的被这个瘸腿残手的老赖弄成了这幅田地,这里面的细节当真耐人寻味。

“苍黄,我想跟你借一个人!”不过宋端午显然沒有在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的纠结,而是直接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沒问題,别说借一个人,就是三猫你要我吃饭的家伙拾,我老赖都借给你!”说罢故意拍了拍脏兮兮油渍渍的裤裆,直把李鲸弘看着直翻白眼,都有点想抽出尺长短苗刀给这不要脸的老货骟了的冲动。

宋端午哭笑不得的踢了赖大狗腿脚,骂了句:“他妈的老混蛋!”并惹得赖大狗腿一阵贱兮兮的傻笑后,这才一指莫青庭,说:“就借他!”

说着还伸出根手指头,比划道:“一天!”

老赖当即从床上跳了起來,一脚踹在了莫青庭的屁股上,骂道:“你个小瘪犊子,三哥说借你用用,你就不会放个屁?!”

莫青庭又是可怜兮兮的看了赖大狗腿一眼后,踌躇了半天这才期期艾艾的凑到了宋端午的身边,说了句:“对不住,姐夫!”紧接着就是一阵扭曲的挤眉弄眼,片刻之后只听得‘噗’的一声,众人的脸色齐齐变了几变!

感情这小子还真他娘的听赖大狗腿的话,说让放屁还真就实打实的放了个屁!

宋端午一脸黑线的坐在那里,动的不是,不动也不是,总之是尴尬非常的,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老赖刚刚扬起巴掌,可是又觉得莫青庭做的似乎并无错误,这才看着宋端午开始忍俊不禁,至于说李鲸弘和老刘头,此时早已差点笑翻在地!

“你他娘的还真听这老王八蛋的话!”宋端午无可奈何的瞧着莫青庭,沒好气的说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过莫青庭似乎对这话并不太认同,而是一脸严肃的纠正道:“师父之教诲,安敢不从命!”

宋端午又一次的愣住了,心说你老赖拐带人家孩子跟你一起上街扮叫花子已经够出格的了,怎么又打起了收人家当徒弟的主意!

这件事可不能大意,毕竟宋端午还想带着一个完完整整的莫青庭去见青檐那妮子,至于说宋端午这么做的目地,还不是为了给展老头的那件事做另一手的准备!

“嗯,你时刻以徒弟身份自居这沒错,可是老赖却还未点头收你呢!”

就在宋端午愣神的那一刹那,正搂着一把刀亲热的李鲸弘却突然说了一句,宋端午请得出來话里的意思,怎么不是老赖死皮赖脸的收人家,而是莫青庭上杆子热脸贴个冷屁股求着老赖收自己做徒弟?

老赖嘿嘿一笑,不过不置可否的态度显然有点得意,而莫青庭此时的眼中除了坚毅以外恐怕还有点刻意压制的火苗,这不禁让宋端午起了好奇。

要知道刚把莫青庭交给老赖的时候,这小子的眼里还是写满了桀骜不驯的,可是这短短数日过后,却被这几个怪人狠人硬生生的调理成了一个深沉内敛的小子,这又怎生不让宋端午感到啧啧称奇?

李鲸弘像是看透了宋端午的疑惑一般,他放下满被窝的刀具俯身在宋端午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宋端午这才露出会心的笑容,显然李鲸弘已然将全部的过程说与他听。

其实李鲸弘也沒说什么,只不过就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下莫青庭从头至尾的遭遇而已,可是这过程听着虽然简单,但是宋端午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骇人之处,先不说别的,就单说这几个整人家伙的身份,就已然足够华丽!

一个堪称人间半仙儿铁口直断的淮南刘青田,一个刀法狠辣拳脚俱佳的‘银面少保’李鲸弘,一个魁梧壮硕不苟言笑的‘黑无常’周亚夫,外加一个十数年前就已然名满江湖的侠盗‘沙口燕’赖苍黄!就别说整他一个社会阅历为零的小伙子,就单单放在任何势力面前,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存在。

宋端午很是同情莫青庭的遭遇。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一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首先遭遇到了专治各种不服不忿的‘黑无常’周亚夫,起初的时候莫青庭似乎并沒有把周亚夫放在眼里,总觉得这个有着娘们嗓音的爷们不配管自己,所以就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可是当周亚夫把对付李岩的那一套用在莫青庭身上,并有一次将懒床的莫青庭噗通一声当真扔进了屋外的冰凉大水桶里的时候,这个娇身冠养大少爷的一身臭脾气这才去的个七七八八。

周亚夫是惹不起,尤其是在莫青庭看到周亚夫那满身的伤疤和骇人的肌肉块的时候,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心思!可是他不敢惹周亚夫似乎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不打旁人的主意!

李鲸弘整天抱着一堆刀,再加上天生的冷面孔,自然不是莫青庭敢招惹的对象,更何况莫青庭一直都觉得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其看人的眼神恐怖冰冷的就像看一具尸体!

所以相比之下已经一把花白年纪的老刘头和瘸腿残手的赖大狗腿就成了欺负的首选,可是令莫青庭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这两位看似软弱无力的爷,才是真正扮猪吃老虎的存在。

莫青庭先挑上的是老刘头,本以为自己年轻力壮的可以动动这个老棺材瓤子,可是当莫青庭无力的发觉,这老货在闪躲腾挪上似乎比自己还要來的敏捷几分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怀疑老刘头是不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不过这一点很快就证实了,在一次周亚夫强烈要求下的晨跑过程中,老刘头一时兴起稍微露了两手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就已然镇住了除了赖苍黄以外的所有人!

老刘头的看家本事自然不是盖的,那可是连宁朝珠老神仙都无可奈何的跑路神技!

“妈呀,比我们学校百米冠军跑的还快!”

这是莫青庭当时的第一个感想,不过这仅仅是在他一个普通人眼里看來的,如果说非要用科学的方法说明的话,那么莫青庭如果知道了六十多岁的老刘头仍旧能把百米跑进十一秒以内,且维持这个速度轻轻松松拿下马拉松的时候,莫青庭若不疯掉才是怪事!

不过这显然不是最令莫青庭感到恐怖的事,真正让他对老刘头敬而远之的是那神鬼莫测的预算本事!

莫青庭不是沒想过逃跑,可是每次一有这样念头或者行动的时候,不是被老刘头先行戳破,就是在实施的过程中被截获!这当然都是老刘头闲的蛋疼做下的功劳,至于说随后的几次比如说莫青庭会在三个小时之后拉屎,或者今早出门踩狗屎等的一一应验,更是加深了他对老刘头的恐惧!

当然了莫青庭有一次壮着胆子问老刘头,自己最终能否跑掉的时候,老刘头连卦都沒给他算就直接否定了,莫青庭问为何,老刘头反问,你认为你能在这么多能人手里溜掉么?莫青庭听了之后顿时心如死灰!

所以已经有点哀默大于心死的莫青庭开始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的时候,却不料有一次在跟众人闲的打屁的时候,说出自己最喜欢例无虚发的李寻欢的时候,老赖这老货,就已然的一脸得意之色了。

“我说虫子,如果让你拥有李寻欢的功夫,你最想要哪点?”老赖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拐骗小萝莉的怪蜀黍,虽然手里沒有糖,但是这话却仍旧勾起了莫青庭的兴趣。

“呀,那太多了,飞檐走壁、百发百中等等的,我都想要!”

“那还不简单!”当时老赖一拽莫青庭就出了房门,随便找了一户单位就把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尽数的展现在了莫青庭的面前。

虽说老赖这一身的轻身功夫,并不是电影里才有的动辄一跳三丈高、一跃八丈远的,但是若说到翻个墙上个顶之类的,还是比较容易的,更何况当老赖撩开了裤管,露出那一排闪着寒芒的七柄李鲸弘亲制的飞刀时,莫青庭的心都快被吸引住了!

飞檐走壁的功夫老赖沒有,他所能做的只是上墙揭瓦,相比之李寻欢风流倜傥的容姿老赖更是差的太远,可是若说到这手上的功夫,如果他若当不起‘当代李寻欢’的名号的话,恐怕还真就沒人当得起!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卖姐求荣?!

老赖这一手飞刀可是救过宋端午的命的!当真可以称得上是指哪打哪、例无虚发!再加上当时确实有点故意卖弄的嫌疑,所以当莫青庭一见之下,就立马说什么都要拜在他赖苍黄的门下!

原先是成天巴不得脱离这片苦海,可是现在却是赶都赶不走!不得不说这人有的时候,在经历过或者见识过一些事情后,其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鲸弘对宋端午将过程说完之后,宋端午就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莫青庭,直到对方被自己盯到眼神发毛后,这才作罢。(.cOM):

“虫子,当真想拜在赖苍黄的门下?”此时的宋端午倒是把老赖无耻的嘴脸学得个十成十。

莫青庭不觉有诈,便种种的点头,说道:“做梦都想成为李寻欢那样的大侠!”

“你不知道赖苍黄收谁当徒弟,都是三哥我说了算吗?!”宋端午得意的一笑过后,反映过味儿來的莫青庭顿时满面期待的瞧着宋端午。

“我倒是可以让老赖教你,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帮我件事情!”宋端午看到莫青庭的眼里开始泛着精光,他就知道火候到了,便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

“姐夫你说!”莫青庭这小子显然开始主动套着近乎了。

“帮我把你姐给拿下!”

“沒问題!”莫青庭稍微一沉吟过后,便痛快的答道。

这让原本以为他会拒绝的宋端午不禁翻了翻白眼,而这也让其他人感到一阵阵的惊讶!因为老赖他们几个才发现,别看这小子平日里装的人五人六一样,但是当真碰到节骨眼儿上了,还真就是一个肯舍得孩子套狼的角色!

卖姐求荣!

这四个字不禁渐渐浮现在了赖苍黄他们几个的脑海里,而此时的宋端午虽不跟他们几个相同,但是他脑海中那个已经沦为自己股掌之间莫青檐控诉其弟不仗义的画面,却也正派不到哪里去!

“辛苦了!”这是宋端午带着换好衣服的莫青庭,临出门时对‘劳苦功高’的老赖说的一句勉励,而堂堂的赖大狗腿在听后,则立马的小胸脯一挺,‘啪’的就是一个敬礼,吼道:“为人民服务!”

语气虽然有点壮烈的成分,但是姿态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打了败仗的匪兵,不过好在宋端午早清楚这老货一撅尾巴就要拉几个粪蛋,所以还未等他的那满是烟垢大黄牙的嘴咧开时,就早已带着莫青庭跑路了。()

“妈的,老赖的杀伤力越來越大了!”

这是出了门的宋端午对莫青庭说的第一句话,不过对此莫青庭却沒有同别人一样的附和,而是用一种‘你也不过尔尔’的轻蔑眼神上下打量了宋端午两下,说了句:“师傅那是真人不露相!”

宋端午顿时无语,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老赖是怎么玩的花活儿,把这头野马给训的服服帖帖的。

莫青庭魔怔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后的结论!

住的地方离莫青檐的‘轻言慢语’本來就不远,所以宋端午当然会选择用走的方式,倒不是出于省钱的原因,主要是这个过程,实在是一个难得的跟莫青庭沟通的机会。自打莫青檐将其弟托付给自己之后,自己转手扔给老赖就再也沒过问过,这难免会让宋端午有了一丝不尽责的愧疚感。

不得不说莫青庭这小子被老赖他们几个连打带吓的一忽悠,性子确实转变了许多,虽然有的时候还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点牛逼烘烘的味道,但是却比刚见面那时,动辄就把‘莫少爷、我操、你他妈的’挂在嘴边强上太多!

其实宋端午也沒有跟他聊什么有建设性的话題,大多数都是家长里短的聊了些琐事,不过前提当然都是或远或近的围绕莫青檐展开的,宋端午怎么问莫青庭就怎么答,配合倒是足够了,但主动却从來沒有,这倒把好端端的一次交流机会,弄得跟个独家访谈似的。

不过宋端午的问话方式显然很有技巧,既然莫青庭能做到知无不言,那么他如果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话,那可就真的辜负了赖大狗腿这一段时日的**成果了!所以当宋端午尽数掌握了莫青檐的基本资料的时候,脚程也刚好离‘轻言慢语’不远了。

这一路走來宋端午自然沒少见展鹏程手下的人马,虽然宋端午让展鹏程专心的筹备老爷子的后事,但是展鹏程却知道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就于心不安,所以当他把手下的兄弟全都撒出來的时候,就是宋端午不想看见都是怪事!

展鹏程手下的兄弟自然都认识堂堂的宝山区宋三哥,所以不管宋端午看沒看见,都老远的就打招呼,而宋端午在一一回礼的时候,竟然也能偶尔看见郎戈的人马?!

宋端午清楚郎戈的为人,锱铢必较的他做做锦上添花的事情还行,可是若让他雪中送炭却是堪比登天,所以当宋端午瞬间明白过來,郎戈之所以把他手下的人马撒出來,虽然也是为了找那几个肇事的小子,但是其目地却跟展鹏程的截然相反。

展鹏程撒大网捞鱼是为了给自己老子报仇,而郎戈这么做则是为了能提前拿住那几个小子后,好让展鹏程乘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对此宋端午也只能表示一笑了之,展鹏程和郎戈名义上都归顺宋端午旗下沒错,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俩私底下就可以相处的同样融洽,虽然碍于宋端午的面子他俩无法直接起冲突,但是互相的揶揄却是一直不断的。

这宝山区的地下稳定程度有了宋端午之后,确实好上了太多,只不过手底下那些个各个山头的土匪们,却仍旧互相不怎么对眼就是了!不过对此宋端午确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沒干预也沒鼓励,总之态度是暧昧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出于现实的考虑。

这些人都不是宋端午的直系心腹,如果他们当真团结到铁板一块的时候,那么离宋端午卷铺盖滚蛋也就不远了。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么个‘周天子掌控众诸侯互相制衡’的局面,其特色若是放到近代,还真有点‘官养匪,以制匪’的意思。

“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这是就快要走到‘轻言慢语’时,莫青庭忽然冒出來的话,也是整个行程中唯一一句主动说出來的言语。

宋端午微微一愣,显然沒有意识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不过宋端午随后莞尔一笑,说道:“仔细追究的话,算是!”他停顿了下,看了眼莫青庭眼里放射出的那种说不清是憧憬还是羡慕的光芒后,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把他们当朋友,却沒把他们看成是手下!”

莫青庭偷偷撇了撇嘴,不过眼神里却透着点赞许的味道。

“看不出來,你还挺有几分浩南哥的义气!”莫青庭不无欣赏的说道,只是令宋端午不解的是,他口中的那个浩南哥是谁,如果真的如莫青庭所看中并崇拜的话,那么宋端午还真就起了结识的意思。

“你说的浩南哥是谁?也是上海的么?哪个区的人物?”宋端午微感好奇的问。

莫青庭顿时一脸的黑线,说道:“拜托,你不会连《古惑仔》都沒看过吧?!”

宋端午略显尴尬的一挠头,说道:“不好意思,还真不知道!”

莫青庭白了他一眼,沒好气的说:“服了你了!”不过当他又看到宋端午那一脸‘求知若渴’的态度后,便稍作解释道:“我说的浩南哥,是香港洪兴社的大佬陈浩南,为人最重情重义,本领高强,也是我除了李寻欢以外另一个偶像???”

说及此处,显然勾起了莫青庭的话匣子,小嘴吧嗒吧嗒的像是开火车一般,溢美之词溢于言表,而宋端午看着他一脸崇拜的样子再听着这十全十美的言语,心中想要结识的想法不禁更甚了。

“如果有机会去香港的话,一定要去拜会如此了得的人物!”这是宋端午的感慨,只不过这充满了憧憬的言语,却一句终结了莫青庭的巴拉巴拉的赞美。

感情这犊子当真不知道陈浩南啊!这是莫青庭心里所想的,而他自然也不会傻到戳穿这层西洋镜,告诉宋端午这只是个电影和漫画里的人物!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一个是满心的憧憬,而另一个则是充满了无奈,直到两人走到了莫青檐的小店前,宋端午这才驻足打量了下。

店面基本还是那个样子,如果说非要找个不同点出來的话,恐怕就是比之前更窗明几净了。

莫青庭倒是沒怎么客气拉开门就闪身进去,而宋端午却沒有急着跟随,他走到了门边,看了眼那自己亲手刻下‘下雪快乐’四个字的红砖,突然会心一笑。

“笑什么呢?”

莫青檐此时拉开店门刚好看到了宋端午的神态,温婉的问道。

宋端午抬头看了莫青檐姣好的脸蛋一眼,闪身进去像是开着玩笑一样,说了句:“你猜!”

“我哪知道!”

莫青檐妩媚中又带着点风雅的味道白了宋端午一眼,手中却将一只干枯的玫瑰夹在了一本厚重的书里,然后这才不失古典美的朝宋端午嫣然一笑。

宋端午心下顿时恍然!

她莫青檐哪里是如言语里说的那样,她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

???

第三百七十七章 马上封侯!

其实宋端午是喜欢跟莫青檐玩这种打机锋的游戏的,这点不同于他与旁人相处的时候。(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如果说项虞的身上侯门气息太浓,不适宜玩这种略显暧昧有略显晦涩的东西的话,那么很明显程璐璐也不适合眼下这个角色,因为那是个肯无条件执行宋端午任何命令的妮子,包括为他舍身。

所以当莫青檐很幸运的成为了唯一能懂宋端午的欲言又止和话里有话的女人时,在不知不觉间她在宋端午心里的地位就已经油然而升到了一个不低的位置,虽然在现实亲密程度上还暂时不如宋端午的姐姐白潇湘,或者宋端午唯一占有过的女人聂小纤!但是在感性方面,却是已然同理性方面的项虞并驾齐驱了。

如果说非要用一个准确的关系來评价此时莫青檐在宋端午心目中地位的话,那么在聂小纤占据了其初恋、程璐璐正试图努力成为其情人、而项虞又成了他红颜知己的时候,那么剩下给莫青檐的,恐怕也就只有入幕之宾这个位置了!

“我这次回家,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回來,你要不要看看?”莫青檐先是请宋端午坐下,然后搬出了一个半大的箱子放在宋端午的面前,嘴上说着征求的意见,但是行为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其实就是莫青檐不这么做,宋端午也会欣然应允的,因为这犊子就喜欢那些个稀奇古怪的小玩应儿,而直到宋端午打开了盖子之后,这才像是发现宝藏一般。

不得不说莫青檐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每一样每一件都是那种能入宋端午法眼的东西,看得出來这妞弄这些东西颇费了一番心思。

宋端午在那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东西,可莫青庭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一般凑在莫青檐的身边,贱兮兮腻兮兮的喊了一声:“姐!”

都说长姐如母,这话不假。

当莫青檐爱怜的抚弄了下虫子凌乱的头发时,宋端午就已然从她眼里看到一种自己已经久违了的母性光辉。

“瘦了!”莫青檐略有心疼的说了一句,吓得宋端午赶紧把头低下,生怕莫青檐找自己算账,不过当她捏了下虫子的肩膀后,又笑着道:“可是却壮了!”

宋端午这才心下稍缓,暗自感慨道“能不壮嘛,老赖他们几个可是把这小子当孙子一样操练了!”

“现在想回家么?”这是莫青檐问虫子的话,显然她能预想到自己弟弟受的苦有多大。

莫青庭听后倒也干脆,直接就直言不讳的说了一个“想!”可是就在宋端午和莫青檐的眉头俱都微微一挑的时候,这小子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得先把李寻欢的本事学到了再说!”

莫青檐显然一愣:“李寻欢?!”

“就是老赖!”宋端午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虫子见识到了老赖的本事后,就哭着喊着的要学,还把他比作心目中的小李飞刀!不过以老赖那个德行,这么叫他,不是让他以全世界为敌么!”

莫青檐莞尔一笑,这才恍然。(.Com)显然她看得出來自己这个自小被娇惯非常的弟弟,已然能跟宋端午手下的那些个牛鬼蛇神们相处的颇为融洽。

只不过莫青檐不知道的是,这个融洽的代价可使用他自己的血泪换來的,为了那些吃过的苦,他莫青庭当然不能轻言放弃,而见到自己弟弟成长至此的莫青檐,即便真的知道了老赖他们几个的手段,最终很有可能也只得一笑作罢。

“青庭你先去外面买点东西,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过去,你都在人家那待了那么长时间了,不能不懂事,而我跟你端午哥有话要说!”莫青檐最终拍了拍比她还高几分的虫子的肩膀,以示鼓励。

已经都十七八大小伙子的莫青庭,又哪里听不出來莫青檐这话里面有让他变相回避的意思,所以他接过了莫青檐递过來的银行卡后,头也沒回的直接就出了‘轻言慢语’,当然在临走的时候还沒忘记撂下一句赖氏风格浓重的话:

“不就是想跟姐夫说点自己听了是甜蜜,外人听了是害臊的私房话么!我懂!”

莫青檐一听之下杏目微嗔,可惜虫子已然远去,莫青檐这才转头朝宋端午嫣然一笑,说道:“青庭说话沒轻重。”

而宋端午却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回应了一句:“沒事,他说的是实话!”

莫青檐大窘,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看样子就差羞得找个地缝儿了。

“几日不见,你倒是变得油嘴滑舌了许多!”莫青檐稍微按耐了下自己的心情,用着不急不缓的语调说:“看來你沒少从那位对你痴情一片的璐璐小美女身上取经啊!”

这回该轮到宋端午尴尬了,莫青檐的反击不得不说是一针见血的扎到了宋端午的痛处,这犊子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是一种同性相斥的动物!不过当他意识到这或许也是一种天性或者自己暂时还无法达到那种‘外安天下,内定帷帐’的高度!

“咳咳!”宋端午将手中那个精致的楠木小盒放在一旁,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行为很老套,但是对于自我欺骗却很有效。

“呃???我说过,让你定期的检查虫子的成果,觉得怎么样?”宋端午很明智的沒有在这个三角问題上纠结,而是很快的转移了话題。

莫青檐心里很清楚这犊子开始转移自己的视线,不过却不点破:“不错!桀骜少了,笃定多了;浮躁少了,稳重多了!不过我怎么觉得,贵气少了,但匪气又多了!”

说道对莫青庭的改变,其姐莫青檐的评价显然是很到位的,这也难怪,整日的跟赖苍黄李鲸弘他们混迹在一起,如果沒染上点几分匪气,那才是怪事!

那一屋子里是什么人!早年闻名大江南北的侠盗,西北地界至今张贴着江湖追杀令的悍勇刀客,外加一个通晓数算无所不知的成名神棍!如果若说那间破败的出租房里三教九流齐聚那确实有点夸张,但是若说成是能人异士汇集却还是可以算得上的。

宋端午尴尬的一挠头,知道莫青檐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刚想找个可以说过去的理由辩解的时候,却不料莫青檐却先开了口。

“你今天把青庭主动带过來,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让我放心吧!”

已经恢复了往日淡然姿态的莫青檐显然早就洞悉了宋端午的那点小心思,所以当她清楚在暧昧还沒有发展成火苗之前,还是把场面上的事情说开了比较好。

宋端午见莫青檐这个样子,便也不再矫情。他点点头承认莫青檐话语的准确性,同时也承认跟她说话就是省了不少气力。

莫青檐给宋端午最好的感觉,不就是懂得他的欲言又止和言外之意么!

“我需要你的支持!”

宋端午见话已经说开,便不再藏着掖着的。只是他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就引起了莫青檐的疑惑。

“你认为我从头到尾做的,都是心血來潮么?”莫青檐眉头一挑反问道,显然她对于宋端午的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言语感到微微的不悦。

宋端午连忙摆手,解释的说:“你误会了,我现在想争取的,可不光光是你个人的支持!”

不得不说这两人之间确实是有些默契的,当宋端午的这话刚出口的时候,莫青檐就已然懂得了他所指的‘不光光’是什么意思。

“你遇到麻烦事情了?”莫青檐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原本眉头上扬的她此时转为微皱。

宋端午惨然一笑,笑容里有点苦涩的味道:“不是我遇到麻烦事,而是我主动去找的。”

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再追究下去也就沒有什么意思了。莫青檐知道宋端午从來都不是一个自讨苦吃的人,但是既然他能够主动的找事,那么则说明这件事对于这犊子來说,可见有多么的重要。

莫青檐点点头,显然理解宋端午的良苦用心,原本时刻都挂着古典婉约的俏丽面容,也不禁为宋端午突然提出來的要求而感到无奈,可是当这位从小就跟宋端午定了娃娃亲,但成人后却又适当的保持若即若离关系的女人轻揉了几下太阳穴之后,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郑重的对宋端午说:

“你如果真的要见,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安排就是了!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走江湖招兵买马收人心的那一套小儿科,对于那人來说非但不管用,甚至还容易遭受反感,这点你的注意,另外我想说的是,这可是个长期积累以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这个你得有心理准备。如果你想临时抱佛脚,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我的那一声‘任伯伯’,可是莫家花了数十个年头的连络和沉淀,我才有资格叫的!”

莫青檐说这些的时候显然是有点沉重,因为她毕竟不想过早的把这些东西展现给宋端午,要知道有的时候过于沉重的东西虽然会给人以激励,但是保不齐也会把人给吓跑。

很明显莫青檐此时说的就是这些‘沉重’的东西,而宋端午自然也清楚,能管国副级别的人叫一声‘伯伯’,这里面需要多少人的铺垫和努力!

“放心!”

宋端午像是有所预示的从楠木小盒里拿出了一个把玩件,看似漫不经心但实则别有寓意的说道:“我就当是傻女婿头一回上丈母娘家登门拜访,从沒敢指望过只见岳父岳母一面就把姑娘领走,这将是一个旷日持久的‘战役’,不慌忙,不张扬!”

说罢,把那个把玩件放到了桌子上,一脸被项家老太爷熏陶出來的笃定。

莫青檐膛目结舌的微微看了下宋端午,心里想着这犊子怎么可以把这么郑重的事情说得这般的轻松,可是当她略微一品味的时候,却又不得不承认,宋端午的比喻倒是很贴切。

莫青檐沒有表示什么只是笑了笑,一边在心里寻思着宋端午可别是个‘毛脚女婿’的同时,正好看到了桌上的那个把玩件,心里一动,显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个通体由红玛瑙雕琢成的把玩件的形象,是一匹飞奔的骏马,而骏马的背上则是一只托着蜜蜂的猢狲!

马上站着蜜蜂和猴子。

马上封侯!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采葛!

或许是老天觉得是应该给童年苦难的宋端午一点补偿的关系,也或许是这犊子当真开始前途坦荡的缘故,总之当宋端午此次前來拜会莫青檐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顺利时,宋端午就忍不住的在想,到底是莫青檐帮了自己,还是自己那本无心搞的小动作真的触动了她的心?

自己刻在红砖上,那四个稍有扭曲的‘下雪快乐’四个大字非但沒有抹去,反倒让莫青檐稍作了下修改,变得别有风趣,而自己当初插在门缝儿里的那只玫瑰,虽然是一时的心血來潮,但是即便是枯萎了,也被莫青檐好好的夹在了书里。():

宋端午的眼神很好使,偷眼间看了下书名,知名度很高的书,也正好与莫青檐的气质相配!

《诗经》!

纯古文无注释的线装本!

刚巧这本艺术性和文学性集大成者宋端午也曾看过,只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夹着那只已成干花玫瑰的页数,是记载哪首诗词而已。

或许是《卫风-硕人》,也或许是《秦风-蒹葭》,再或者是《周南,桃夭》。

当然这是宋端午自己臆测了而已。

不过这若是不见的话还好,可是既然看见了,越是猜想就越是心痒难耐,但是这种事情总不好开口向莫青檐证实,如果说莫青檐是有意为之的话,那么宋端午这么一问可就唐突了佳人,可如果说莫青檐是随意而为的话,那么又显得宋端午自作多情。

这实在是一个左右两难的话題。

但也许是机缘始终都是站在宋端午这边的缘故,就在莫青檐起身笑着说自己失了待客之道,一直未给宋端午倒水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就趁着莫青檐拿茶杯的这一空当,迅速无比的拿起那本《诗经》,一下子就翻到了夹着花的那页。

宋端午一见之下顿时就笑了,眉开眼笑的那种。

“原來却是《王风-采葛》!”

这是当时宋端午心里暗道的,他捧着那只跟莫青檐手中一模一样的碎花杯子,温柔的眼神将那个也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当真沒瞧见他小动作的莫青檐笼罩住,突然一阵坏坏的心思涌了上來!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宋端午慢条斯理的说,但眼神却是灼灼。()

“什么?”

莫青檐显然沒有意识到宋端午会突然冒出來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可是当她看到这使坏犊子的眼神略微往那本书上飘了一下的时候,莫青檐就随即会意,而会意之后就是随即的双颊嫣红。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宋端午摇头晃脑的将整首诗句背了出來,虽然有点揶揄和装逼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诗里面所蕴藏的含义,对这位古典美人的杀伤力还是很大滴!

莫青檐沒说话,而是眼波流转的看着宋端午,而后者在咂巴了两下嘴,像是在品味着个中滋味的时候,突然从才子的感觉转变到了流氓的口吻,道:“这首诗其实是用一个爷们的角度,來描写渴望见到小娘皮的急切心情的,所以你用这个借诗思人不合适,你若是想听,我念给你就是!”

流氓!

这是当时莫青檐在心里第一时间给宋端午做的一个评价,不过随后莫青檐似乎觉得这个评价不太妥当,便不禁又改了另一个。

文艺流氓!

换上这个标签的莫青檐心里这才觉得贴切,因为她觉得一个能随口背出《诗经》中一首的男人,即便是流氓,那也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不过莫青檐不知道的是,她显然小瞧了宋端午这个犊子,如果说她若是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犊子是一个会说日语和俄语的犊子,那么她肯定就会换另外一个称呼!

教授!

宋端午这犊子的日语和俄语虽然仅限于听力口语而不会读写,但是这也比之许多连中文都说不真切的犊子要好的太多,而他也恰恰应了当代的一句流行语,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普通流氓对女孩子玩的是肢体的技术,搞不好就会风险很大,可是宋端午这犊子玩的却是语言的艺术,风险很小但成果却很大,否则的话莫青檐也不会在一听之下就绯红双颊!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在周遭之人的熏陶下,已然渐成一个妖孽!能用文化勾搭妹子不说,竟然还做到了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的所向披靡!所以照此发展下去,恐怕也就只有大罗金仙能够收了他!

如果说刚才莫青檐的反击是让宋端午顿感尴尬的话,那么此时宋端午的揶揄则让莫青檐感到无所适从,这两个人虽然打着各自的机锋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但是总的來说还是一对一的打平,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就在这两位暂可以称得上是欢喜冤家同时陷入暧昧气氛的时候,提着一大兜东西的莫青庭却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不用说那兜里自然装的都是孝敬他那位单方面热脸贴冷屁股的师傅和其他人等的,唯独沒有宋端午的。

按理说这小子不会这么沒有眼力价儿,可是当莫青檐笑着说让宋端午挑两样小玩应拿去玩,权当是作为照顾虫子的心意时,宋端午就知道原來给自己准备的是在莫青檐这里。

宋端午本想推辞,因为他看得出來,那个楠木小盒里的东西都不是凡品,可是当莫青檐以一句,这盒里的东西都是只赠有缘人而非卖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收起了矫情,从中挑了两件出來。

莫青檐说让他拿两件,这犊子还真就拿了两件!

一件是他刚才把玩的那个手掌大小的红玛瑙‘马上封侯’,而另一个则也是一个小玩应,一尊铜绿斑斑的酒樽。

莫青檐先是轻描淡写的瞥了那两个物件一眼,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后,就笑着对宋端午说了一句:“眼光不差!”

受到赞许的宋端午倒沒有说什么谦虚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东西莫青檐既然敢拿出來,就是要送人的,为何这么说?这本该出现在古玩市场的东西,此时却出现在一个学校附近的小精品店里,真当那些学生们有这个闲钱和眼光见识來赏识莫青檐的物件呢?!

所以说当宋端午干脆一事不烦二主的向莫青檐讨了两个锦缎盒子将这两个东西装好后,这才领着背了一大袋东西的莫青庭想要离去,只是令莫青檐奇怪的是,这犊子在向自己告辞之后却沒有走的意思,反倒一直在自己的门前晃荡?!

莫青檐站在窗前不无疑惑的看着宋端午,而宋端午也同样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回敬她,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一分钟后,莫青檐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犊子是想蹭她那辆法拉利f430!

“三小子,你不会是想让我送你回去吧?!”莫青檐微笑着说道,美眸皓齿的她在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婉动人。

宋端午咧嘴一笑,虽沒有点头,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莫青檐倒也不矫情,直接双手一摊的说道:“好吧!”

宋端午顿时笑靥如花的招呼莫青庭走向停靠在路边的那辆法拉利f430,可是就在这犊子刚刚走近那车子一公尺的范围内时,就猛然的听到了一个侧阴阴的声音。

“我怎么记得,好像某人还欠着我修车钱沒还呐!”

宋端午立马二话不说拉着莫青庭扭头就走!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走位那叫一个风sao潇洒。这可把不明就里的莫青庭弄的一头雾水,他虽然不清楚宋端午曾经和姐姐的那辆法拉利f430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却能从宋端午的神态中,或多或少的看出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不知怎地莫青檐倚栏瞻望宋端午和弟弟飞也似离去的姿态,突然心里觉得有点空荡荡的。某人风也似的來,然后拨弄了自己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弦后,又疯也似的走!前者似风般捉摸不定,后者又似疯般不可捉摸,这让从沒有如此感觉的莫青檐,突然有了点心生眷恋的感觉。

其实她倒是希望宋端午能够再坚持一下的,因为再坚持一下莫青檐肯定就会二话不说锁上门就亲自开车送他俩回去,不过宋端午显然沒有给她这个实现自己期待的机会,这个从不强求的犊子,做的最高明的一点,就是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付出,而不是他死乞白赖的去争取!

要知道上杆子倒贴和摆足了姿态给予,对女人來说前者是地狱后者是天堂,但是这对男人來说,前者是羽化飞仙的手腕,而后者则是凡人的碌碌繁忙!很明显宋端午这犊子已经成仙了,至少在莫青檐看來,能时不时的跟宋端午玩玩‘勾心斗角’,却也是人生一大美事乐事!

她直到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后,这才转身折返到了屋内,给老式唱片机放上了一张胶片后,舒缓但又透着风情的音乐渐渐飘起,慢慢的充斥到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也流淌进了这位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高材生的心里!

曲子不是别的,正是莫青檐在第一次见到宋端午时,播放的那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协奏曲》!

???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两件礼物!

宋端午和被他戏称为虫子的莫青庭自打出了‘轻言慢语’后,别的地方压根就沒去,而是直接的把莫青庭送了回去,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人有的时候一旦有了目标之后,那么在为着这个目标奋斗的时候,其心性也往往是容易转变的。

就如莫青庭这货一样,以前在家的时候可谓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但是自打赖大狗腿在他心中建立起了不可磨灭的‘高大全’形象后,还真别说这小子真就以一个徒弟的身份自居了,就连他背着的那兜东西,里面大部分都是老赖最喜欢的东西。

比如山东小烧酒,再比如温县叫花鸡!

总之那包含了莫青庭孝心的一兜子东西里面,从吃的到用的林林总总一大堆,否则的话也不用特意弄个蛇皮袋子兜着背在肩上!

莫青庭的这种表现在以往可是不敢想象的,谁又能想到,这位迟早要接管莫氏集团的少东家,此时竟会心甘情愿的给一大帮子牛鬼蛇神敢当跑腿小厮呢?!这或许是他莫青庭以后可供回忆的一段有趣经历,再或许也是赖苍黄等人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

莫青庭回去的时候把东西往地上一贯,就直接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看得出來这小子经过这么一段时日的锻炼,背着这几十斤的东西走这么远,还是有点毅力的。而众人一哄而上的瞬间瓜分了的同时,任谁也沒想到,这里面可是有莫青庭自己的一份。

看着自己的那份被分割吞并,莫青庭只得惨然一笑,谁叫他此时已身处虎狼窝呢!而就在老赖对虫子的孝心,表示了身为师长最基本勉励之后,这才开始打起了宋端午手中那两个锦盒的兴趣。

不得不说老赖到底是走过南闯过北,见识过些好东西的人物!当宋端午把那两个锦缎盒子递给他的时候,这个宋端午的头号狗腿子外加老妈子,就‘嚯’的一声不由得赞道。

‘马上封侯’的雕工很精,从几种动物的神态就可以看得出來这显然是出自某个雕琢大师的手笔,不过让赖苍黄很遗憾的是,他翻遍了把玩件上下左右,却仍旧找不出个可供参考的印迹。

于是老赖不禁疑惑了,眼光却瞧向了老刘头,这个举动显然在彰显着那个老不修的货色,比赖苍黄多吃的那几十年的饭不是白吃的!

“别光看!也要听!”老刘头眼皮都沒抬的就从牙花子里挤出这六个字,而老赖在疑惑的时候凝神聚气的这么一听之下,表情这才霍然开朗起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到底是刘半仙儿,真的牛逼!”老赖先是对老刘头由衷的赞了一句,这才朝着宋端午一晃那个‘马上封侯’,说道:“听到沒?”

宋端午起初沒有感觉,直到当他听到细微的潺潺之音的时候,宋端午看向老赖的眼神这才带上点意外和惊喜。

“懂了吧!”老赖喜滋滋的一拍大腿,道:“沒題刻也沒事,光说这料,就是难得的好东西!”

可是就在宋端午和赖苍黄俱都喜不自胜的时候,在一旁已经稍微缓过來劲儿的莫青庭却瞥了这俩人一眼,表情像是在看两个刚进城的土老帽。

“那是水胆玛瑙!玛瑙里面有水,一晃就出声!”莫青庭解释道,而老刘头则在一旁点头附议。

不过莫青庭刚解释完,就又颇为不满的说了一句:“姐姐也真是滴,怎么把爹珍宝阁里的东西都弄出來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

老赖一听这下可就明白了,笑着问宋端午:“莫青檐那妮子给你的?”

宋端午点点头,默认但沒承认。他自然不会告诉赖大狗腿这是他在莫青檐一堆东西里挑出的两件。

“不孬!”赖苍黄咧开满是大烟牙的嘴笑笑,只是笑容里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而当他又拿起那个铜绿斑斑的酒樽时,这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比刚才要响!

“春秋的东西?”老赖的两个老鼠眼顿时睁的溜圆,连带托着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显然如果这酒樽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可就是算得上国宝级的了。

老刘头听到赖大狗腿这么一声张顿时也來了兴致,可是当他接过这酒樽的时候,原本兴奋的眼神又不禁黯淡了下去。

“屁春秋!”他先是斥了老赖一句,这才解释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黄铜酒樽嘛,从汉代才出现的东西!”

老刘头说这翻过了樽体,从上面依稀可辨两个小篆字体。

‘殇礼’

“西汉的东西,还是个明器!”老刘头将那酒樽又还给了赖大狗腿,又补充了一句,似乎这老货的本事不仅仅限于装神棍,在鉴别古玩方面,好像也别有本事。

宋端午和赖大狗腿对望一眼,他俩当然明白那个‘明器’是什么意思,感情这酒樽是从人家西汉墓穴里掏出來的玩应儿啊!

老赖把酒樽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到锦缎盒子里后,再次的说了句:“不孬!”

很显然宋端午他看得出老赖话语里赞许的意思,本來骨子里就有点封建思想的赖大狗腿喜欢的就是这些小玩应儿,而在这一见之下,他又怎会不见物生喜?

可是就在宋端午本想开口对老赖说,你喜欢哪个大可以拿去的时候,却不料老赖的鼠眼滴溜一转,像是参透了什么一般似的,颇有些狡黠的对宋端午问道:

“三猫,说吧,是不是想要给什么人送礼?”

宋端午哪里会不知道老赖心思的活泛程度啊,他本身又不是个玩物丧志的人,所以既然能拿出这两眼好东西出來,自然就有他的用意,这点相信不光是老赖,就连李鲸弘都能瞧出端倪!

宋端午笑着颔首。

“是不是一个送给走仕途的,一个献给走江湖的?”老赖此时笑的很狡诈,但狡诈中又透着自信。

这回该轮到宋端午微感好奇了。

“嘿嘿,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老赖显然很满意宋端午的表现,因为对于这个老货來说,是沒有什么能比装逼來的更有成就感的了,所以当他一边撕咬着虫子孝敬给他的温县叫花鸡的时候,就一边对宋端午道出其中的道理:

“这‘马上封侯’嘛,就如字面的意思一样,现在谁最喜这个?自然是官场中人嘛,封侯封侯,虽然现在不流行古代那一套了,但是当个省部级或者再往上爬爬,自然是仕途中人的追求!至于说那个酒樽,就更好理解了,酒是更浓烈的水,而水又是江湖的构成体,‘樽’又通尊敬的‘尊’,意思无外乎就是预示着江湖之中的翘楚!三猫你说,我老赖分析的对也不对?”

这果真如宋端午心里原先的设想一样,所以他拇指一竖,盛赞无声但绝对胜过空洞的千言万语。

“嘿嘿!”老赖猥琐的一笑,显然得意非常:“山人我自有妙计,昨夜我抠着脚趾头一算???”

事实再次证明了,人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这个道理!赖大狗腿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忽略了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两个人的存在。

一个是李鲸弘,一个是刘青田!

而赖大狗腿直到被这两个人按在床上,一个拿刀把使劲儿的爆菊,一个拿拖鞋专往嘴上打时,这才突然想起,李鲸弘是最看不惯他装逼的,而刘青田显然是在气愤他污蔑了卦理推算的圣洁!

“哎哎,别打脸,别打脸,还指着脸吃饭呢!哎呀我操,也别弄乱我发型!哎,你妹,李鲸弘,不带用刀尖的???”

老赖一边用指甲里满是污垢的糙手捂着脸,一边又要慌乱的朝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将那头油腻光亮的大背头打理的更加惨绝人寰,直到李鲸弘和老刘头感觉对他的惩罚够了,他这才坐起來,一边捏着自己满脸的老褶子,一边将最后一丝乱发用口水仔细的贴在头皮上!

“幸亏我及时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这是老赖每次在遭受了‘非人道’的‘虐待’时,都会念叨的一段话,宋端午记得上一次是出现在浦和私立医院的icu重症病房,那次打的最狠的是李鲸弘,而这次则是刘青田!两个分别在武学和卦术上颇有成就的人物!

以前的宋端午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老赖在每次惨遭施暴后,都要用这样一段话表达自己无耻的行径,可是当宋端午猛然的发现,这货原來是在打不过的时候,想要用言语來膈应众人的时候,他就瞬间觉得赖大狗腿子可不是一般的不要脸。

那是真的不要脸!

老赖依旧在那里恬不知耻的絮絮叨叨,而刘青田和李鲸弘二人则像继续刚才的行为,因为这在他们看來老赖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贱皮子!可是就在二人刚想‘操刀子干他娘’的时候,宋端午就十分不忍见到这‘惨状’,及时的出言拯救了继续抹着大背头的狗头军师赖苍黄。

“苍黄,我想过派亚夫和小澈去外地办件事情,估计需要几天!”

“随便用,那犊子是属贱狗的,怎么撒出去就怎么跑回來,绝对丢不了!”老赖把周亚夫说的很是不堪,可是当刘青田听到小澈的名字时,那一双小耳朵就果真像狗一般的直楞起來了!

???

第三百八十章 手段!!

宋端午沒给爱徒如爱子一般的淮南刘青田任何解释,就像赖苍黄对周亚夫的去想从來不要解释一样!虽然这师哥带师弟和师傅带徒弟的道理差不太远,但是这里面自然还牵扯一个脾气秉性的问題。():

老刘头固然很好奇宋端午将会给自己的宝贝徒弟林小澈安排个什么任务,但是主子不说,他这个做幕僚的也就不好太过于刨根究底,所以最终老刘头还是得依靠自己出神入化的卦象來推断出事情最后的结果时,心里的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卦象大吉!

宋端午临走的时候自然是捧着那两件价值不菲的礼物走的,既然老赖沒要,他也就沒死皮赖脸的硬往人家怀里塞,另外这两件东西自然还留有他用。

回去以后宋端午将这两个锦缎盒子交给了璐璐保管,璐璐什么都沒问就妥当的收藏好了,这点很令宋端午满意,要知道自古以來多少事都坏在女人这张嘴上!

其实程璐璐很聪明,她知道要爱一个男人就要给他充分的自由和空间,过多的束缚和掌控只会让这个男人不堪重负的跑掉,从这点她不过问宋端午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二。

但是程璐璐同样也懂得自由和空间不等同于放纵,到现在为止宋端午都不是她的男友或者所谓的老公,这个程璐璐沒要求宋端午也沒提,所以宋端午对其他女性的所有动作换言之程璐璐都无法约束。

不过她显然清楚在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提点一下的道理。就像放风筝一样,线拽的太紧了飞不起來,而松了又会落地!所以只有紧紧松松、松松紧紧才会使这个‘风筝’一直维持下去。

对于宋端午与其他女人的关系,程璐璐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沒有资格去过问,尽管对于宋端午以前的一切都深感好奇,可她所要保持的也只有缄默。可是这个女人很聪明,因为她懂得隔三差五的撩拨宋端午一下,让那个犊子收回已经‘跑偏’的心,并始终的对自己充满感觉与好奇!

程璐璐这点做的比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好太多,毕竟男人的心就像上古的洪水,只能疏而不能堵,要么怎么大禹位列五帝而其父却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周亚夫和林小澈自宋端午见过莫青檐那天后,就被宋端午秘密派了出去,具体走的时间除了宋端午和程璐璐以外,还真就沒多少人知道,而桃园那边有徐德帝、老赖老刘头坐镇,相信也出不了什么岔子,更何况那还是在他宝山区的地界。(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可是这索菲亚却不同,一则是在虹口区,正好不在宋端午的掌控范围,而二则这个规模庞大的场子已然成了宋端午他们几个的主要进账來源,自然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所以在空当的这几天里,宋端午便把李鲸弘这个手下的金牌红棍调了过來,事实证明了宋端午的举措及时,因为就在李鲸弘刚刚过來的第一天,就只身撂翻了胆敢在索菲亚里打架的两伙犊子,而‘银面少保’的身手自然也让王剑华手下的安保人员看傻了眼。

不过这有利就有弊,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气息的硬派美男李鲸弘不用说,走到哪里都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而当他如阿波罗一般矗立在索菲亚里沒几天的时候,就已然吸引了众多人的眼光,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对他趋之若鹜的狂蜂浪蝶。

索菲亚的老板宋三哥,在还沒被程璐璐‘霸占’的时候,倒是有不少的莺莺燕燕对其略有憧憬,人不丑又年轻而且又是这里的老板,自然很招人青睐,可是自打这根名草被贴上有主的标签时,李鲸弘的出现无疑对于那些个心思活泛的女孩來讲,似乎就是那夜空里的流星雨。

惊艳而又充满了向往!

李鲸弘的相貌相信不用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宋端午和他压根儿就是两个量级!而功夫上前者是已经满级了的角色,后者则只是刚出了新手村不久,正在练级的角色,这自然也沒可比性!虽然除此之外李鲸弘无论从地位还是手段或是内涵的程度上都不及宋端午,但是对于那些从见到李鲸弘第一眼起,就开始痴恋他的女孩们來说,这些显然都不是事儿!

地位?宋端午的地位够高,但那又怎么样呢!别忘了李鲸弘是宋端午的头马,对于要求不高沒有野心的人來说,陪皇上和侍宰相根本沒区别。手腕?又不是上演宫斗戏,要那个作甚!那么至于说剩下的内涵,对于程璐璐的那些个小姐妹來说,似乎还沒有二斤白馒头來得实在!

其实她们要的无非是一个可以依靠,值得信赖并且能供得起自己吃喝的人而已,这是基本条件。至于说长的帅呆、打架酷毙、再或者床上功夫牛逼这些的,则是升级版的选择性安装项目。

但是很显然的是她们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极品,不仅长得帅到暗无天日,手脚功夫更是牛逼到惨绝人寰,作为宋三哥的头马显然又不缺钱,至于床上功夫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老赖曾经对宋端午无意间提过一次,他说李鲸弘之所以在拳脚方面这么牛逼,确实跟他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纯正童子功有莫大的关系!

所以当那些个小姐妹想让程璐璐将自己的心意隐晦的传达给李鲸弘的时候,就连宋端午都沒有料到,自己这当家红棍竟然会这么受欢迎。

这遭遇诚然是老赖梦寐以求,并向上天祷告多次而不得的人生美事,但是对此李鲸弘却仍旧冷着脸不屑一顾,对此程璐璐曾经婉转的探究其意,但是这位冰山美男只用了一句就让那些个莺莺燕燕狂蜂浪蝶去了七八分热情,也把程璐璐给顶了回去!

“璐璐姐!大丈夫在世,何患无妻?”

此言一出,即表心志,而众人也就不便再多言。不过当宋端午知道后,笑着赞了一句:

“鲸弘实乃当世豪杰!”

赞许承认的不光有赖大狗腿和老刘头,更有新加入的邢少卿!

邢麻子自打出了号子以后,宋端午特意给他留了几天的空子让他极尽吃喝玩乐之能事,以补偿他在号子里吃苦多年的岁月,可是当这货已经略微找回了些真正被当成人的感觉后,显然单纯的吃喝玩乐就满足不了他了。

邢少卿在他出來的第七天,也就是周亚夫林小澈走后第二天特意找到了宋端午,先是感谢了三哥一番,不过宋端午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來意,而果不其然的是当这货想要朝宋端午讨些钱财和多宽限几日时间的时候,早就觉得他是得寸进尺的李鲸弘就有点按耐不住了。

宋端午先是制止了李鲸弘,后又看了看邢少卿,沒问他要做什么,而是问他要多少钱和多少时间,他这么做,自然让李鲸弘和邢少卿俱感意外。

不过邢少卿最后还是说出了两个数字,而这两个数字也刚好在宋端午的接受范围之内,所以当宋端午沒有二话的准了此事的时候,就连不抱什么希望的邢少卿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三哥,您???您就不问问我要做什么?”邢少卿略感惶恐的结结巴巴问。

宋端午坦然一笑,说了句让他顿感汗颜的话:

“对你,我放心!”

“三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是当时李鲸弘在一旁的提醒。

宋端午同样是一笑,说道:“防人之心我当然有,就是他邢少卿刚加入的时候,我也曾留意过,这是实话,沒必要隐瞒,不过现在已然不需要了!”

宋端午的话让邢少卿和李鲸弘顿感不解,而这犊子又重新的打量两遍邢少卿之后,这才接着说道,也像是解惑!

“我之所以给少卿他几天的放纵时间和机会,一则这确实是种补偿,毕竟他在号子里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是该好好的轻松一把,可是这二则也是一个考验,我想看看他邢少卿到底是不是一个贪图安逸,留恋享受的人!当然这个度,我会设一个底限,这是实话,如果超过了,哪怕你邢少卿再有本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踢出去。今天是我底限的最后一天,让我感叹的是你到底是一个喜欢声色犬马的人,不过让我又欢喜的是你醒悟的还不算晚!”

宋端午说着顿了一下,从兜里抽出一个信封放在邢少卿的手上,说道:“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很庆幸,你邢少卿能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我想,一个在放纵了之后仍旧能幡然想起自己还有家庭和亲人的人,是沒有理由不让我宋端午信任的,不是么?!所以,少卿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回家去看看,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心里好受了,再回來跟你三哥我好好干!”

邢少卿他哪里受过这份礼遇,就连当初为了公司而进舍监的时候,青鸟哥裴鸾也只不过派个人勉强问候两句,然后再撇下句‘公司记着你呢’后,就再次让邢少卿陷入到漫长空虚的等待,而当此时的他接过宋端午的信封,也头一次体会到主子与主子的不同时,宋端午的宽容信任与关照,无疑让这个吃过很多苦的汉子眼泪瞬间决堤!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女为悦己者容!

只有真正吃过太多的苦,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辛酸!

这点宋端午他懂,而显然邢少卿也懂!否则的话宋端午也不会如此体察下情,而邢少卿也不会如此动容!

“三哥,我服了,我真服了!我想好了,我要是不跟你干,我邢少卿就是个有娘生沒娘养的傻逼王八蛋!”这是当时邢少卿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出的话语,让宋端午听的唏嘘感叹,也让李鲸弘听的直翻白眼!

邢少卿拿着宋端午给的钱和时间走了,回贵州看望许多年都不曾相见的老娘去了。()李鲸弘依旧尽职尽责的待在索菲亚,而周亚夫和林小澈自然也每天都跟宋端午汇报情况,至于说其他一切的事情,仿佛都按部就班的执行,唯一需要的就是等待结果!

如果说非要在这个平静的时间段里找出点什么不平静的东西的话,那估计就是在沒有林小澈当电灯泡的日子里,程璐璐对宋端午的撩拨,來的更加的直接和大胆了。

程璐璐的这次月事似乎偏要跟宋端午杠上似的,來的比以往都要漫长!这些天被撩拨的火急火燎的他,每次临到关口却又狠不下心去闯这个‘红灯’,这点程璐璐显然也很急,不过一时间还真无可奈何。

直到又过了几天,天气已然开始回暖的时候,程璐璐在一次跟宋端午从水煮鱼饭馆里酒足饭饱里出來的时候,特意将这犊子的手臂紧紧的搂在自己的胸前。

“端午哥,发现今天我有啥变化沒?”

宋端午闻言仔细打量了下程璐璐,发现她除了被几杯啤酒把俏脸弄的绯红外,急切间还真沒发现。

“嘿嘿,好像变漂亮了!”

“讨厌!人家一直都是这么漂亮的!”程璐璐知道宋端午的敷衍就是在变相的说沒有发现,她赌气式的拧了宋端午胳膊一下。

沒敢使劲儿,很轻,因为她舍不得!

“你沒发现我今天的裙子很好看吗?”程璐璐松开宋端午的手臂向前跑了两步,特意转了几个圈,把自己妩媚可爱的一面展现给宋端午看。

宋端午含笑的仔细欣赏着,不得不说璐璐这身高筒靴配直筒裙的模样很好看,宋端午不禁多看了几眼。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宋端午很幸运,此时的他,这两者已然都拥有!

此时的宋端午笑的很傻,而重新又搂住胳膊在胸前的璐璐笑的更傻,两个傻笑兮兮的男女,一个在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人畜无害,而另一个也在肆无忌惮的向世人卖弄着自己的幸福!

“这回发现了吧!”程璐璐看着宋端午五官立体的侧脸,在他耳边吹气如兰。(.COm)

“小妖精!”宋端午环顾了下四周,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狠狠掐了程璐璐浑圆挺翘的屁股一把,爽爽的说道。

“讨厌!”程璐璐娇嗔的急忙打掉了宋端午作孽的安禄山之爪,本來还有些半失望的她当看到宋端午那深邃的双眸时,却已然抛开了那么多的暗示和提醒,而是直接的黏在宋端午的怀里,说了一句令自己脸红心跳,令宋端午差点心脏不跳的话。

“例假停了???才敢穿裙子???”

宋端午的邪火只因这一句话顿时‘腾’的一下就烧起來了,瞬间烧遍全身,烧的灵魂和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这犊子强压下裤裆里的变化,不由分说的拉过程璐璐就向出租车停靠区走去。

“呃???我们去哪?”

“回去!”宋端午说的很坚决,不容置疑。

程璐璐显然明白这‘回去’之后的含义,她羞涩的看了下仍旧大亮的天,下意识的问了句:“现在?”

“嗯?!”宋端午眉头微皱的扭头问道:“怎么?你不想了?!”

“不是!”璐璐连忙摆手解释,急迫的模样似乎來得更为可爱。

“那你还犹豫什么!”宋端午听后这才一笑,拽过璐璐在她的耳边咬着耳朵又说了一句:“小妖精!”

璐璐顿时不再疑问,羞涩的半低着头,满心欢喜。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牵起她细滑无骨的柔荑时,却不料这犊子的电话又好死不死的响起了。

宋端午朝她露出个歉意的微笑后,这才接起了电话,片刻间挂断后,宋端午的脸色就已然不像刚才那样热情,不过他还是再次牵起了璐璐的手。

沒走两步,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就连程璐璐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腹诽着到底是谁这么沒有眼色。

可是这次与刚才那次不同,就在宋端午挂断了这仅仅维持了数秒的电话后,他的整个人的周身气场就为之一变,其剧烈的程度就连程璐璐都为之色变。

“怎么了?”璐璐满脸关切的担心问道。

宋端午摇摇头,沒有再签佳人的手,而是将头别过了一边,脸色阴沉的有点吓人。

宋端午最后还是沒有回答程璐璐的问題,他把程璐璐送上了出租车后自己却沒有进去,此时这犊子已然沒有了刚才的情动,就在他看着那辆送程璐璐回家的车子渐行渐远的时候,这才回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展鹏程的家。

因为第一个电话正是他打來的,告诉宋端午,后天展老头出殡!而这第二个电话则是小宝打來的,他说他已经彻底摸清了所有行凶之人!

“不扬刀不足以立威,不溅血总无法屠龙!”

这是宋端午在转身过后,自己对自己说的言语!

???

林小澈终于可以跟他亲选的搭档周亚夫踏上了征程,对于这个外表俊美超过女子的男人來说,这次能出手去办三哥交待的事情可谓是难得的机会,更何况这次是他头一次以宋端午手下‘黑白无常’的名义出去办事,可谓是这个组合踏出江湖的第一步!

林小澈暗暗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拖周亚夫的后腿,尽管他知道‘黑白无常’一文一武、一阴一阳,但是即便如此,林小澈也不会因为自己才融入不久这个借口來松懈自己。

为此这个老刘头最宝贝的徒弟还在临走的前一日特地的拉着周亚夫去了一趟商场,给自己置办了一套雪白到耀眼的改版中山装,上衣仅有两个兜有点收腰的韩版款式,颇有点类似日式学生装的感觉,而周亚夫自然不必说,被林小澈强行的逼着换上了一套黑到凝重的。

起初回去的时候林小澈将自己的做法跟宋端午和赖苍黄一说,却差点让那两个犊子笑掉了大牙,这俩货实在想不到一个俊美如斯、一个壮硕似熊的男人穿上颇有民国风的中山装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当林小澈颇不服气的拉着周亚夫,两人俱都换上了‘战袍’并展现在宋端午和赖苍黄的面前时。

这俩货顿时哑口无言了!

太他妈漂亮了!这是形容林小澈的。太他妈彪悍了!这是形容周亚夫的。

如果说林小澈敞开一粒扣子的外套里的那一抹丝巾,加上他随意束起的一头飘逸顺溜的过肩长发,使他有种帅爆也美爆的偏柔弱俊俏的中性美的话,那么周亚夫那脚下踩的大头皮鞋,再配上他那大敞四开的外套和露出结实胸膛的立领衬衣,则把他脖子上那条粗的可以栓狗的银白色链子和脸上肆意散发出來的彪悍和张狂显露殆尽!

“不错,颇有点‘世人皆清我独浊’的味道!”老刘头捋着山羊胡子故意将话语反说的赞叹道,而他这么说显然是别有用意的,为何?这俩人这么一打扮分明就不像个好人嘛!

“我操!热血高校啊!”这是虫子莫青庭见到后的第一反应,这个把陈浩南视为偶像的莫家小少爷在围着林小澈和周亚夫转了两圈后,啧啧称奇道:“操,铃兰和凤仙啊!”

“仙你妹啊!”压根儿就不知道热血高校和铃兰凤仙是什么东西的赖苍黄一把拍在了莫青庭的脑袋上,惹得虫子一阵郁闷的敢怒不敢言。

也不知是赖大狗腿觉得自己同时也是问候了莫青檐的妹妹的关系,生怕宋端午不高兴,所以在拍过了虫子之后,则立马换上了一副献媚的面孔对着宋端午说道:

“三猫,你怎么看?”

宋端午先是看了眼老赖那个十分难练的表情后,突然哑然失笑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像穿着情侣装的小情人一样!”

“对头!就是如此!”

老赖顿时附议,不过却招來了林小澈和周亚夫的齐齐鄙视和直挺挺的中指!

快进车站了,火车变道时的一阵逛荡,把趴在桌子上沉睡的林小澈弄醒,这个比女人都要俊俏的男人擦了下嘴角亮晶晶的涎水,朝对座的周亚夫问了句:“到哪了?”

周亚夫一笑,说道:“又做梦了?”

“啊!又梦到三哥和军师说咱俩像情侣了!”林小澈愤愤的抹着嘴,又像是在表达着自己不满似的补了句:“操他俩大爷的!”

周亚夫又是一笑,沒敢接茬。他看了下火车窗外的景色后,这才说道:“快进车站了!”

听到这句之后的林小澈,脸色不禁从刚才无奈式的愤愤开始真正衍变成了凝重,他一字一顿的对周亚夫郑重说道:

“八爷!此地,注定是你我成就威名之地!”

为何叫八爷?阴司真正的黑无常范无救,正是被尊之为八爷!

???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这个我懂!

林小澈和周亚夫这两个宋端午的左膀右臂下了火车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中原的气候不比上海,南方虽然回暖,但这里的夜晚仍旧颇为寒冷,所以当这两个明显意识到疏忽了这点的犊子开始抱着膀子打哆嗦的时候,他俩自然知道自己当前的首要问題是什么。(.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周亚夫以前是给侠盗师哥赖苍黄打下手的,踩盘子跟点子的功夫那自然不必多说,全凭着这两条腿的干活,而林小澈在沒有遇到宋端午之前,整日的生活不是跟着老刘头学那些个玄而又玄的东西,就是铺盖一卷走南闯北。

所以说当这两位放在人群里就极为扎眼的人物,在下了火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随便找个了小摊热热乎乎的干掉了好几碗河南烩面和好几屉的灌汤包子时,就连小吃摊的小老板都不禁纳闷,这两个穿着不凡的人,怎么吃起饭來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酒足饭饱之后的林小澈和周亚夫的身体这才稍微感觉到了温暖,而周亚夫在看了下时间之后,却发现天色早已昏暗。

“咱俩先找个地方落脚!”

这是周亚夫对林小澈说的话语,而后者在欣然同意之后,干脆就跟着周亚夫在火车站附近随便找了间看着规模还说得过去的宾馆。

本來这俩人在入住了之后给宋端午去个电话报个平安后,这就算揭过去了,可是偏偏在入住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你好,我想要一间房,请问房费怎么算?”这是周亚夫站在前台温声询问的话语。

“您好,小???”听到询问的女前台慌忙丢掉自己的手机,可是抬起头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以为的那个细嫩糯软的女声,竟然來发自于一个与声音呈极端反比的凶煞壮汉的时候,硬生生的将那个未说出的‘姐’字咬在口里,脑筋一片短暂的断电。

“房费怎么算?麻烦你介绍下!”周亚夫再一次的温声询问道,这位萌系壮汉不知怎地,对穿着黑丝的女人总会有出奇的耐心,而此时的他以自己将近两米的身高,当然能看得见坐在前台里这位女招待,那被椅子托出的圆乎乎的黑丝大圆腿。

“哦,您好先生!”女前台听到周亚夫再一次的发问后,这才反应过來,可是当她看到周亚夫那直勾勾盯着自己大腿的眼神时,她的小心脏又不禁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为何?因为她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看的一部电影。

《德州电锯杀人狂》!

如果说周亚夫知道此时女前台脑子里怎么想的话一定会郁闷非常,但是事实是周亚夫似乎也觉得用这么直白的眼神不妥,所以当他挪开视线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沒有回应的女前台这才开口介绍道:

“先生,我们这里有标准间68元每天,大床房98、商务间168、豪华套房288,退房时间次日中午十二点,如果客人是在八点以后入住的话,那么次日退房时间延到中午十四点。”

“开一个标准间!”周亚夫想都沒想就挑了一个最便宜的,因为他知道,在火车站附近的这种中小规模的宾馆里,最便宜的和最贵的其实沒什么差别,顶多就是一个床单脏了反过來铺,而另一个则给地上铺了地毯。

“好的,先生。麻烦把您的证件给我,好给您办理入住手续!”

周亚夫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后,朝着在大厅沙发里翻看地图的林小澈一摆手,而后者在几秒钟过后就自然出现在了周亚夫的身边。

可是岔子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当已经做好登记的女前台再次抬头,准备把身份证和房间钥匙交给周亚夫的时候,却不料猛然瞧见了脸色绯红的林小澈!瞬间一愣,虽然见惯了林子里的各种鸟的女前台脸上沒表现出什么,但是从她微微轻启的唇形可以看得出來,那显然是惊讶的意思。

林小澈的脸色为什么会绯红?!那他妈是干掉了好几大碗烩面给热的!

可是这一切在此时看來,尤其是在一个外人看來显然都显得那么的旖旎,而女前台一边惊讶于林小澈那动人的俏模样的时候,也在暗暗的感叹好一朵鲜花到底还是插在了牛粪之上!

“先生,如果您是两个人入住的话,呃,我个人推荐您选大床房,标准间是两个单人床,可能有点不方便???”

女前台看到林小澈后不禁又将钥匙收了回來,笑着对周亚夫说道,看得出來这是个颇为通人道且热心的前台,知道小床沒有大床滚着方便!

女前台这么一说可不打紧,周亚夫是眼望着天硬生生的憋住了笑,可是林小澈却是有点怒目圆睁了!

谁叫这犊子长了一副俊俏的娘们脸!如果说让林小澈在坦荡的胸前塞两个馒头,只要不开口不脱衣服,去夜场装个娘们骗野汉子,绝对的一骗一个准!

感情这女人真把自己当成跟野男人跑出來开房的小女孩了啊?!这是林小澈最不能容忍的一点,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沒有小**,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说他长小**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洞???

太监是沒有小**,可是在切掉之前确实是个男人,但是娘们不管怎样,却始终都是娘们,这是林小澈最为看重的一点!

“看好喽!爷他妈是男人,正儿八经儿的男人!”林小澈把大理石的前台拍的山响,怒发冲冠的对那位女前台吼道,瞧其一丝不苟的神色,就差当着女前台的面脱了裤子验明正身了!

索性这个时间段大厅里沒人,否则的话绝对会围观这一对儿极具特色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惊讶震撼到神经有点短路的女前台,此时只能是机械的一个劲儿的道歉!谁他妈能想到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竟然会是个男人,而且那粗粗的‘嗷’的一嗓子,从林小澈这样的外表下发出來,也太他妈吓人了一点!

“行了,行了,人家也是好心,工作也不容易!”周亚夫赶紧安慰着林小澈,意思是人家歉也道了,你就别吓唬人了,毕竟不知者不怪!可是周亚夫也不知道是为了弥补这位受惊的女前台,还是当真的对所有穿黑丝的女人都沒有抵抗力的缘故。

总之当这位萌系壮汉对着女前台温声说道:“对不起啊,我小兄弟不懂事!就按你说的,大床房一间!”的时候,女前台感激的看了周亚夫一眼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这么体谅人心生好感的缘故,总之当她颇为通情达理的说出一句话的时候,就让周亚夫顿时哭笑不得,也让林小澈顿时差点起了杀人的冲动。

“嗯,其实大床房挺好的,最划算了,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是真爱,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女前台的脸上写满了‘理解’二字,她停顿了下,同情的瞥了眼林小澈,又补了一句:“其实,这种事,我们都懂的!”

林小澈顿时石化,而周亚夫也满脸黑线。

“你???你???你???”林小澈悲愤欲泣的用颤抖的手指着女前台,一时竟无法言语,而当他扭头看到好心办坏事的周亚夫时,一腔的怒火这才找到宣泄的途径。

“要你妹的大床房啊,要你妹的大床房!”林小澈一拳打在周亚夫的胸口,后者沒怎么着反倒把他震出去好几步,对于周亚夫來说,林小澈的攻击强度似乎比蚊子强不到哪去!

“周亚夫,你他妈要是敢跟老子待在一屋,回去我他妈叫三哥把你阉了!”林小澈捂着被震的生疼的手对周亚夫嚷嚷道,一转脸又‘啪’的一下拍在大理石台面上,吼道:“他妈的给我再开一个标准间!”

女前台顿时傻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恼了这对‘璧人’,总之当她一脸愧疚的道着歉,一边又想试图说合这两人重归于好的时候,就连周亚夫都已然忍不过去了。

“费什么话,听他的,再开一间!”

周亚夫拍了板而女前台也只得照办,对于店家來说这显然是多增加一份收入,但是对于这位颇有热心的女前台來说,这样似乎更使得自己良心不安。

“哎,算了,天上流水地上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人家说不定一会儿就和好了,我操的哪门子心啊!”女前台在目送了两个气呼呼的男人拿了钥匙上楼后,依旧沒有半点觉悟的安慰自己道,可是当她拿起手机继续聊着qq的时候,原本略显愧疚的心这才得意舒缓。

“怎么那么久才回信息啊?”女前台的手机qq上显示了这么一条内容。

“别提了,刚才接待了一对儿基友,小受好像脸皮儿薄闹翻了???”

???

“铛铛铛”

周亚夫在进入到自己房间不久后就敲响了林小澈的房门,叫道:“小澈!”

“滚!还嫌让人家误会的不够?”林小澈门都沒开,在里面吼道。

“别闹了,我想跟你商量下明天该怎么办三哥交代的事!”

林小澈这下无奈了,开了房门说道:“进來!”之后,还特意的伸头张望了下,发现沒有人后,这才悄悄关上门,像个头一次偷汉子的寡妇。

林小澈是生怕人再误会的小心谨慎,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刚刚关上房门的时候,就从走廊的服务台下伸出了两个脑袋。

“看看,我说的吧,他俩果然是一对儿!”

“哎呀,真沒看出來!不过咋开了两间房?”

“笨啊,掩人耳目呗,你看这不按耐不住又钻到一屋了么???”

???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守株待兔!

周亚夫在林小澈的标准间里待了片刻后就折返回到自己的大床房中,他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在沒有见到宋端午交代的那个人之前,一切的计划都只是在脑海中推演,成不成还两码事呢,所以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一切计划在沒有实施之前,都只是扯淡!

周亚夫回去之后拨了两个电话,第一个当然是给宋端午的,本想把林小澈刚才在前台的那点囧事告诉宋端午,可是当他听得出宋端午的语气似乎不像平时那样轻松的时候,这货一打听这才知道,原來宋端午在展鹏程家。(.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三哥到底是重情重义!”这是周亚夫在得知宋端午和展鹏程给展老头最后一次守灵后,从心底里感叹的。

可是感叹过后的周亚夫觉得如果不找个人倾诉下的话,林小澈的那点笑话显然憋在胸口不吐不快,所以当他又拨通了师哥赖苍黄的电话并将此事一说后,狗头军师赖苍黄果然差点沒在电话那头笑背过气去!

周亚夫可以说是个在心底里藏不住事的犊子,这点从他对待林小澈的这点囧事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同时他又是个颇能藏得住事的家伙,因为就比如雨夜站在苏画扇窗外与自己感情诀别的那件事,就已然被他装进绝密文件里,而且还是被贴上了‘永不启封’的标签。

这是个自相矛盾但又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家伙,很是奇怪!

与周亚夫的欢乐不同,笑料中的最佳男主演林小澈就显然过的不那么自在了。

先是沒來由的耳朵发热了半天,后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和眼皮子跳,而林小澈这个独得了老刘头三分真传的家伙,虽然推断不出到底是何人何事,但是却也能掐指算得出原來是有人念叨自己。

林小澈哀叹一声,感慨这风言风语的传播速度,比高铁要人亲命的速度还快!

稍微按耐了下心情的小澈在冲了一个热水澡后,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臭脚丫子味儿,翻來覆去了好久这才勉强进入到梦乡,将头半夜睡不着、后半夜半梦半醒、日头高悬正要沉睡却又发现不得不起床的苦逼惨状诠释的十分完美。

美美睡了一大觉的周亚夫坐在桌旁吃着宾馆免费提供的早餐,看着林小澈直乐,而林小澈自然知道周亚夫在乐什么,不就是在笑他休息不好那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嘛!

“不错,顶着这两个眼圈,倒真有点七爷的风范!”周亚夫揶揄道,而林小澈果不其然的白了他一眼。(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嗯,我要是再把舌头拉长二尺更像!”

说着就把舌头伸了出來,而原本正在高兴的周亚夫一见如此顿时低下头不敢再乐,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吃饭。

林小澈很纳闷周亚夫为何会变得如此突然,就连大口大口塞饭的动作都变得秀气起來,而周亚夫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绝对不会告诉林小澈,刚才张口咬下的那半边包子里夹着个死苍蝇!

都说无知者既是最幸福者!这话当真不假,至少在周亚夫看來,不知道自己吞掉了个死苍蝇的林小澈此时走在路上还是正常的,而如果周亚夫坦诚相告的话,那么保不齐此时的林小澈就会大吐特吐到无力虚脱。

“小澈,我來的时候三哥只跟说我,要让我來这拾掇个人,但是却又沒跟我说这人是谁,我三哥既然也派你过來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吧?!”周亚夫停下脚步,站在街边看着行色各异的人等说道。

林小澈此时显然从昨晚的不愉快中清醒了过來,他点点头,说道:“不光认识,还让我献出了人生的第一次处女架!”

“哎呦,那我得见见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周亚夫一听之下顿时就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小澈竟然也打过架?这自然是超出他想象之外的事情,所以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他自己也想见见,这位无耻到可以跟书生动手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一个不良少女和一个不入流痞子而已!”林小澈风轻云淡的说着,可是说话间口风一转,又问道周亚夫:“三哥派我來只是认人的,三哥让我在计划上和结果上都听你的,我就是好奇,三哥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能让咱俩如此大费周章的过來!”

听到这里的周亚夫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做过多的透露,只是撇下了一句:“**回头金不换!”

可是正说着的时候,也不知道周亚夫看到了什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总之当他的脸色为之一变的时候,就已然急切的对林小澈说道:

“看來咱得动作快一点了!”

林小澈不解,而周亚夫则朝一个方向努了下嘴,说了一句:“背后有眼!”

感情这两个穿着极有特色,长的也极为扎眼的人一出现在开封的街道上时,即刻间就有人将他俩认了出來,周亚夫沒在开封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眼线八成不是盯着他的,可是林小澈却是老刘头的嫡传大弟子啊!而老刘头的死对头是谁?不就是这个住在这里,威名赫赫的那个活神仙么!

林小澈二话不说当机立断的就给宋端午挂了一个电话,而那头的宋端午在听后则是赞叹了一句:“强子的手眼当真是观六路、听八方啊!”之后,就对林小澈承诺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后就果断的撂了电话。

这件事宋端午本想让他俩悄无声息的做完就罢了,可是他沒想到当这俩人刚一出现的时候就被认了出來,当然那身扎眼的衣服也有责任,可是宋端午毕竟认识到这是自己先失礼了。

在沒有经过主人的同意,随便派人到别家地界上做事,可是有捞过界的嫌疑的!

一旦被确认为捞过界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宋端午不会不知道,那可是轻则开打,重则厮杀的下场!

所以说当宋端午即刻就给大宋洗浴的强子打电话,说自己派两个小兄弟去你的地面儿上找人,请通融通融的时候,强子这才拍着胸脯说道,别说是招人,就是杀人他强子也让手下人只当看不见!

都说好汉护三村,好狗看三户!

强子能容忍宋端午在自己地界上这样闹,也足够给他面子的了!就像去别人家做客,即便跟主人的关系再怎么熟络,但是在沒有经过主人同意下,人家的床是不能随意或躺或坐的!

也不知道是宋端午的面子大,还是宋端午的老子宋执钺面子大!总之当林小澈和周亚夫看到,那些个眼线和尾巴在接到指令而退却,终于使得他俩重获‘自由’的时候,林小澈就知道三哥已然跟这里的地头蛇达成了协议。

至少在他俩动手做事的时候,不会跳出來从中作梗!

“快点找人吧!这被监视的感觉真难受!”周亚夫捏了捏拳头,关节一阵爆豆似的作响,这个野惯了的男人看样子再发现自己被盯梢的时候,保不齐就会挥拳头就干。

“开封市人口仅市区就超百万,想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林小澈白了周亚夫一眼,说道:“盯梢踩点你行,但是若论守株待兔,还是我行!在城市里,这人不是找的,而是让其自投罗网的!”

说着,就在周亚夫木讷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个名片,名片上除了印有出租客运公司的名头和电话外,还有两个行书体的大字。

雷风!

周亚夫不知道这雷风是何许人倒还罢了,但是林小澈却十分的清楚,所以当‘白无常’林小澈拨通了电话号码,并有所保留的说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后,不出十分钟果然雷风的那辆出租车就停到了他俩的面前!

“雷大哥,好久不见啊!”林小澈朝着他笑道。

雷风也是哈哈一笑,说了句:“托宋三爷的福!”

雷风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并不是全无道理的,那次上海之行最后打赏的钱显然让雷风都颇感吃惊,更何况宋端午赏给他的那张大宋洗浴永久免单卡,可是让他在同事间出尽了风头,也让他在领导中的口碑直线上升。

为何?五大铁中可别忘了还有‘一起piao过g’这一说!而雷风所在的出租车客运公司哪个领导在去大宋洗浴潇洒的时候,不把他雷风叫上的?其中免单自然是小事,而另外一点则是领导们都想拉近下与雷风的关系。

能当上领导的自然都是人精!既然是人精,又哪里看不出來这张卡片背后的能量?所以说当雷风成为了领导们与这能量唯一的纽带时,就连雷风他本人,都沒有想到自己竟会因为一张卡片而受到如此重视!

所以说当事情、金钱上双丰收的雷风,在家庭上也获得了老婆足够的尊重之后,他就已然明白了是谁给了他这一切的。

雷风不是个白眼狼,这点同某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犊子刚好相似!

“雷大哥,去蓝月亮酒吧!”

这是林小澈在坐上车后,即刻报出的地名,而雷风在心里感叹着林小澈这小子比之前更俊俏的同时,也在对周亚夫那壮硕如牛的体格啧啧称奇。

“好嘞!”

雷风应了声就发动了车子,已经从宋端午这里尝到了不少甜头的他,自然不会那么不开眼的打听那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

可是林小澈和雷风都知道目的地了,却惟独把周亚夫一个人蒙在鼓里,直到林小澈笑着对周亚夫说:“你不知道我过耳、过目不忘的么?!”的时候,周亚夫这才知道宋端午派林小澈过來的全部目地!

让‘黑白无常’初现江湖是其一,磨合两人默契是其二,至于说其三,恐怕就是因为所要找的那人的长相和地点,也就只有他林小澈能在瞬间铭记罢了!

???

第三百八十四章 特务的潜质!

雷风这个人的忠诚度不用怀疑,否则的话宋端午也不会让林小澈一來到开封,就找他熟悉路径了,而恰恰也是因为雷风熟悉一个人既然吃了别人给的甜枣,那就要适当的表现乖一点的道理,所以对于林小澈这次的突然杀将回來,虽然感到好奇,但还是十分明智的保持着缄默。(.cOM):

雷风知道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开车的,主顾去哪里他就拉去哪里,一手交钱一手走人的合理正当的买卖老天爷都管不着,就是出了事也不管自己的事!

蓝月亮酒吧不大,属于那种租个房子简单装修下再随便弄点酒水就拉起來的那种,酒吧压根就沒什么有钱的主顾,唯一的收入恐怕就是像小娥男朋友那种不入流的痞子,或勾搭一两个沒什么见识的妹子來这里装装逼,或者打了架之后约在这里吹牛逼罢了,连台面都算不上自然更别提什么知名度。

但是尽管如此的不起眼,可雷风还是在七拐八拐之后还是将其从城区的某条不知名的小街道里翻了出來,不过就在要停靠在门前的时候,周亚夫却指示他另停他处!看得出來周亚夫的确如宋端午所说的那样,这是个谨小慎微到极致的犊子!

“切,当初那杂毛嚣张的约在这,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地方呢!”林小澈嘴角一撇,不屑之情显然溢于言表,这也难怪,这年头谁家的酒吧还用喷绘的门头啊!

土气中又透着一股子寒酸劲儿!

周亚夫先示意雷风把车子开到前面拐角处等他,而这位‘黑无常’周亚夫在故意营造出了一种漫不经心的下车经过这里的路人时,下一刻的他就已然钻进了蓝月亮酒吧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里,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包河南特产的红旗渠香烟和一份地图后,从老板口中套出了蓝月亮具体的经营时间。

坐在车里的雷风前一刻还看着周亚夫在自己眼前消失,后一刻就已然发现这货就出现在了车子里,搞的他一惊一乍的,连带自己置身事外的底限都忘了。

“你们搞啥呢么!跟特务踩点似的!”

“行为对了,但身份不对!”林小澈笑着对雷风说了一句,而雷风在听到这么回答之后,立马就觉得自己还是多言了,他先不管林小澈那听着不像是外玩笑的言语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只当个戏言听就对了。

“只管往前开,我说停你再停!”周亚夫显然对林小澈的言语充耳不闻,他坐在后座上拍了拍雷风的座椅,车子这才在他的指挥下开动起來,不算很快,但也绝对不算慢,而这期间周亚夫不断地在地图上标记着什么,林小澈好奇一看,赫然就是从蓝月亮酒吧到眼下这里的行车路线。()

“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开了不近的一段距离后,周亚夫突然的命令道,等雷风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的时候,周亚夫从兜里抽出了两张红艳艳的钞票,就往雷风的手中塞去。

其实用不了这么多钱,不过话说回來就是真的车费值这么多,雷风也不能要,他已经都受了宋端午那么多好处了,如果再要这个钱他沒这个脸啊!可是就在他极力推辞的时候,林小澈的一句话就让他立马乖乖的收下了钱。

“你如果想趟这道浑水,你就别收钱!”

一语戳中雷风的软肋,而雷风此时这才明白,手中拿的不只是车费,更是封口费。

林小澈说了一句:“有缘再见,雷大哥!”后,就跳下了车子,猎猎的西北风将他满头长长的青丝吹得如同个风华绝代的妖孽,而周亚夫则沒说什么,只是用手掌轻轻的拍了拍雷风的面颊,动作虽轻佻,但目光绝对森然。

雷风懂得那轻拍两下的意思,小子,招子放亮点,不该说的不说,明白吗?

雷风最后勉强朝二人挤出个生硬的表情后,这才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而周亚夫直到确定雷风的车子在自己的视线里真正消失不见的时候,这才带着林小澈朝着來时的方向又走了回去。

“周哥,咱咋又折回去?”

“你看那!”周亚夫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來时路,而林小澈顺着方向望了过去,这才知道了周亚夫的本意。

那是一家汽车租赁的店面!

周亚夫在外面从自己众多的身份证中挑出了号码是归属河南的那张,揣好后让林小澈在外面等着自己直接进到了汽车租赁的店面里,将那张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和一叠钱拍在了桌子上,说了句:“租车!”

林小澈在风里任凭着满头的青丝随风飘荡,而不多时后直到听到路边有人一阵阵的鸣笛,他这才注目观望过去后,这才发现原來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周亚夫。

林小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这辆半旧的桑塔纳3000里,说了句:“沒想到周哥你是本地人啊!”

而周亚夫则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林小澈顿时闭了嘴。

“全国三十四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特区的身份证我都有,你说我是哪里人?!”

还真别说,这壮货长的本身就四六不靠,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更是沒有半点的地方口音,说是本地人还真不容易拆穿!

周亚夫以前就是和赖苍黄一起走南闯北干讨生活的,有这么多身份的掩护很正常,沒什么可稀奇的,而周亚夫在开着这辆他亲自挑选出來半旧的,但绝对性能良好的桑塔纳3000开始专挑郊区转悠的时候,林小澈就明白了这货要干什么了!

一栋极偏僻,墙上还画着大大的‘拆’字的烂尾楼,这绝对就是周亚夫心中最完美的地点了。而当周亚夫和林小澈走进这里的时候,现实的情景似乎更让他俩满意。

若是按照赖大狗腿的语气來说,这绝对是个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來救你的地方!

选好了地址的周亚夫在地图上又比划着完善了下自己的行车路线和注意事项后,这才带着林小澈开车驶离了这里,在五金用品市场买了点两把铁锹一捆麻绳麻袋之外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东西后,这才一股脑的扔进了车子里快速的离去。

当然东西不能在一家买齐,而这來去的路自然也不能原路返回!周亚夫开着这辆扔进车流里就丝毫不显眼的桑塔纳在自己规划的道路上行驶了几遍,并不时停下來修改其中若干环节的时候,心思本身就颇为细腻又经过这一段时日锻炼的林小澈就已然发现,周亚夫挑的那些个路线,赫然都是在沒有监控下的最隐蔽路段!

“周亚夫不他妈去当特务白瞎了!”这是事后宋三哥在得知计划后,由衷感叹的一句,而提前拿过來用以形容林小澈的心情似乎也不为过,而此时的他却又发现,自己虽然同周亚夫成了搭档被冠以‘白无常’的名头,但是离实际上跟周亚夫比肩,还是差了好远!

等到做完这一切事前准备的时候,日头就已然的开始向西山靠拢了,周亚夫看了下赖大狗腿淘汰给他的那个仿‘爱疯四’的山寨手机,知道离蓝月亮开门营业还有一段时间后,这才带着林小澈随便找了家中式快餐店点了六人份儿的盒饭。

为什么点这么多?他和林小澈两个走南闯北练就的大肚汉每人消灭两个自然不在话下,而剩余的那两份,则是周亚夫提前准备的宵夜!

为何还要宵夜?那可不是在蹲点守候用來享受的,而是在夜半三更饥饿难忍时用來充饥,或者昏昏欲睡时用來提神的!

这顿说是午饭有点太晚,说是晚餐又有点过早的饭食,周亚夫沒和林小澈坐在快餐店里细嚼慢咽,而是坐在车里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之后,这才又随便找了个公共厕所解决了进食和排泄的两大人体基本需求和功能!

而此时的林小澈虽然对这艰苦的境况略有感叹,但是他却是仍旧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各个环节,比如把饭粒吃净,再比如把屎尿都弄净!

什么?沒屎沒尿?那林小澈就是硬挤也得挤出來!因为他知道只要出了厕所再回到车里的时候,只要目标沒出现,再酒吧打烊之前,就谁也别想再从车里下來!

十八点整,华灯初上,日头也已不见。

那辆普通到平凡的桑塔纳3000准时的停靠在了蓝月亮酒吧斜对面的马路边,射灯照耀的喷绘门头上,将这个不入流的小酒吧衬托的是那么的另类和荒诞,而熄着火黑着灯的车里则坐着两个眼睛闪亮的男人,一个是林小澈,一个是周亚夫。

“周哥,如果目标一直不出现咋办?”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林小澈虽然兴奋,但还带着点忐忑。

周亚夫眼睛用肢体语言提醒着林小澈目光别离开蓝月亮,而嘴里却只简单但坚决的说了一个字:

“等!”

林小澈一阵无语,可是过了片刻后,兴奋显然盖过了忐忑的他又问道:“周哥,发现了怎么办?直接带走?像绑票那样?”

周亚夫一愣,心里暗道这孩子怎么表面看起來风度翩翩但心里怎么这般黑暗!不过当他回过神來把自己早就设想好的计划对林小澈道來的时候,这个比娘们都像娘们的汉子就立马不干了!

“我操,这他妈什么馊主意?!老子不干???”

“不干也得干!三哥说了,具体安排听我的,你只负责配合和认人???”

“那他妈也不能让我干这活儿啊???”

“我操,你还來劲儿了?那你给我个更好的办法?”

于是外表看似安静的车里,其内部却已然吵翻了天!可是就在这二人正在激烈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却不成想老天爷实在是不想为难他俩了,因为蓝月亮酒吧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脚前脚后的进了蓝月亮酒吧!

一个满头鸡窝式的红毛,鼻环耳钉一样不少的不良少女。

而另一个则是始终都摆着自以为很帅的pose,但外人看绝对是傻逼到极致的不入流村痞!

目标出现!

???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扇错人了!

随着目标的出现,林小澈和周亚夫二人当然就当机立断的各自趋于平静!

倒不是说林小澈对周亚夫的那个堪称无耻的计划感到默认,而是在这黑暗的环境之下,蓝月亮那泛着蓝光的破灯泡,会把一切活人都照耀的像个妖怪一般。(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大环境尚且如此,自然就更别提那画的鬼魅式烟熏妆的男男女女了!

“是他们么?”周亚夫一见林小澈如此的凝神静气,心里就知道感情这是正主儿出现了,所以当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的时候,林小澈则伸出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很像!等我再看看,确认好的!”林小澈不错眼珠的说道。

周亚夫翻了翻白眼,感情这货让别人噤声,自己却说话如故,不过周亚夫也不跟林小澈计较这些一点营养都沒有的东西,总之当林小澈终于把那两个人跟自己脑海中的印象一对比,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多的时候,这才对周亚夫说道:

“周哥,就是这俩人!”

周亚夫点点头沒有应声,而是从后备箱里拽出一个不大的提包,小心谨慎的坐回到车里的时候,一把塞给林小澈,简单干脆的说了两个字:

“换上!”

显然林小澈早就知道这包里是什么东西,不过当他打开之前的时候还是有点心存侥幸的,可是当打开之后,这货就已然知道沒有任何的余地了!这也难怪,谁叫他长了这么一张妖孽的脸呢?!

既然自己沒有更好的主意,那么林小澈也就索性认命的遵从周亚夫的计划,毕竟他知道自己的面子事小,而三哥的安排事大!

林小澈万般无奈的将手提包里的东西倒了出來,除了零零总总的各种化妆品外,里面还赫然躺着一套衣服!

他抖搂开一看,一条抹胸、一条超短裙、一双黑丝,而最令林小澈感到要死的是,赫然还有一对儿硅胶胸托!

“你妹啊,真畜生啊!”

林小澈在周亚夫少见多怪的眼神中哀嚎道!

???

陈柏楠的这一阵子过的挺不顺当的。

本來上一次说服了女朋友胡小娥,要给自己买一件邦威新出品的羽绒冬装的,可是谁料就在抢了便宜老丈人的钱就要大功告成之际,却又不成想的被几个不认识的傻逼给搅了局!钱沒拿到不说还白白挨了一拳,那拳重的,可是让陈柏楠足足在床上哼哼了大半天这才能走动!

陈柏楠的面子是丢了,但是胡小娥却不愧是他亲手带出來的太妹一个,虽然战斗力渣的有限,但是却充分的利用了**儿好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嘴皮子溜。(.COm)所以说当陈柏楠无法应承的时候,胡小娥却是当这那几个傻逼把话撂在了那里!

“我他妈在蓝月亮等着你,谁他妈不來谁是孙子!”

事实上胡小娥这么一说,或多或少的将陈柏楠丢掉的面子找回來了一些,而当此约架放狠话之后的他俩回到租的那间简陋的出租房的时候,陈柏楠这杂碎就不禁感叹,胡小娥这妞除了敢抢她亲老子的钱來孝敬我这个便宜老子之外,起码还能在找回场面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想到了这里陈柏楠的心情不禁稍微好转,等到被击打到痉挛的胃部稍微好受一点之后,这才拿起胡小娥的破手机挨着个的给那些个狐朋狗友打电话,诉说了在蓝月亮约架的事情。

陈柏楠为何不用自己的手机?那是因为这俩人的生活已经窘迫到了买手机过日子的地步!可是就是这样却仍旧每天抽烟喝酒泡吧的过着糜烂的日子,看來胡小娥不去抢她老子,也当真活不下去了。

陈柏楠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刚上初中就辍学在社会上混日子,沒眼色沒本事只能欺负欺负摆小摊的,还不敢欺负年轻男人只敢欺负娘们和老人孩子的那种!所以说混迹了好几个年头之后,还是这一副不入流的模样。

本身就是一渣滓,那认识的人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虽然陈柏楠确实认识几个勉强上得了台面的角色,但是结交的那时候都是那些人沒发达的时候,可是当这些或多或少稍微有些本事和手腕的人开始超出陈柏楠的时候,那么把他弃之如敝履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交朋友要交对自己有利的,可是偏生陈柏楠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当那些个跟他同辈混社会但现在都爬上他头上的朋友都相继离他而去的时候,陈柏楠所能招來的,也只能是那些个同样在底层挣扎的老村痞或者刚出道的小菜鸟了!

人找好了,那么剩下的也就是等着下午在街边遇到的那些个傻逼了。虽然陈柏楠不清楚对方会不会來,但是这个场子起码要做足,对方來來如果能打赢固然好,打不赢了面子也折不到哪里去,可是如果自己把话都撂在那了,自己却临阵脱逃,那么这可就是有胆说沒胆做的软操了!

别看陈柏楠人混的不怎么地,但是却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按照他的话说就是,头可断,头型不能乱,身可伤,面子不能脏!

陈柏楠却是把自己的畸形观念看的很重,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就连大佬都开始不顾脸面的捞钱捞人捞地面,那么他一介连给人家舔鞋底都不配的渣滓又讲究个什么脸面?再者说了,只有有钱有人有地位的大佬能有面子这一说,你一个窘迫的都要买手机的,又何來脸面这一谈?

以前宋端午曾经跟陈狗娃说过一句话,自尊是放在自己心里的,而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很不幸陈柏楠刚好弄反了这一点。

那天陈柏楠和一票狐朋狗友在蓝月亮等到很晚都沒有见到他口中所谓的‘傻逼’前來应战,这对于陈柏楠來说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但是欢乐之后的代价就是这票狐朋狗友当然不能便宜得了他,而在蓝月亮酒吧里消耗的所有酒水烟草自然都要算在他陈柏楠和胡小娥的头上!

楠哥是大哥,自然不会沒有豪气的跟我们兄弟几个算这几个小钱吧!这是当时那群狐朋狗友在临走时对陈柏楠说的话,这样一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陈柏楠只能自吞苦果,更何况这江湖的规矩,就是都要算在他头上的。

“老公,咋办啊,咱沒钱了???”

这是当时胡小娥在他身边唠唠叨叨反复说的几句话之一,而陈柏楠自然也知道这是他将面临的最大问題,可是他愁是愁,但在好脸面的畸形心理下却不容许任何人揭他的短,胡小娥自然也不例外。

“咋办,咋办,还他妈能咋办?!”陈柏楠顿时把空瓶子一摔,吼道!其实他也就只敢摔摔空瓶子罢了。

“要他妈不是你那个抠屁-眼儿唆手指头的贱种爹,我他妈能混的这么惨么?沒钱?沒钱你他妈就给我去卖!”

这是当时陈柏楠对胡小娥说的话语,虽然是气话的成分居多,但是听着着实伤人。而胡小娥在气愤不过的扇了所谓的‘老公’一耳光后,却不成想恼羞成怒的陈柏楠竟然反手就是两记掌掴的赏了过來?!

胡小娥哪里受过这份儿气啊?!以前他爹四虎子风头正劲的时候,她可是被当做小公主一样对待的啊,即便是后來跟着堕落了,但是谁又敢那她撒气?先不说那一票狐朋狗友基本都是吃她的喝她的,就是要做上床那件小事,又有谁不是对她奉承有加的?所以说当陈柏楠的耳光准确无误的扇在了胡小娥的脸上时,那胡小娥要是再不走,那可真叫沒脸沒皮跟出去卖沒什么区别了!

胡小娥气愤之下就从两人一起租的那个破出租屋搬走了,大件沒拿,只是拿了些可换洗的衣物就从她所谓的‘老公’视线里消失了。

陈柏楠起初沒在意,玩的这等小儿科的次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不是回家了就是找个地方住下來,等奈不住寂寞了就会自己跑回來,可是当陈柏楠发现这回消失的天数比往期都要长的时候,他就开始忍不住的慌了。

这种慌张不是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关切,而是源自于那种沒有经济來源和无法解决生理需求的彷徨!

胡小娥仿佛就像在陈柏楠的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直到陈柏楠将她家和以前跟她有染的几个狐朋狗友的窝都摸了一遍后仍旧沒有发现!

所以当失魂落魄和心烦意乱充斥了整个脑海的陈柏楠开始过着更加破罐子破摔的生活后,蓝月亮酒吧无疑就成了他唯一可供宣泄的场所。

不过也许是上天不忍见到陈柏楠这个模样,也或许是蓝月亮酒吧的老板开心陈柏楠沒钱结账的忐忑心情感动了上苍,总之当酒吧老板对陈柏楠说你这个月的酒钱欠的可是够多的,是该结算了下的时候,却不料陈柏楠还未答话,却突然有一打钱摔在了吧台上。

陈柏楠勉强睁了下醉眼,先是看了看來人,发现竟然是好多日未见人影的胡小娥?

“我**的,你消失了这么久,去哪了?”陈柏楠一下子來劲儿了,他迷迷糊糊的指着胡小娥继续颐指气使。

“要你他妈管!”胡小娥蛮腰一掐,丝毫不落下风,而陈柏楠在看了看桌子上那叠崭新的大钞时,忽然像是明白过來什么似的,扬起手來就是一耳光轮了过來!

“我操你个妈的骚**!”

“啪!”

一声脆响,胡小娥巍然不动,而陈柏楠的那扇耳光,却不巧扇在了刚巧挤过來的别人脸上!

那人的一面侧脸瞬间被扇的通红,而那一汪如水的双眸,则瞬间被泪水充盈!

陈柏楠不禁惊慌失措,定睛之下这才发现,原來是一个穿着抹胸丝袜和超短裙,前凸后翘堪称极品,比胡小娥不知美了多少倍的天仙般女子!

???

第三百八十六章 粉墨登场!

林小澈到底还是沒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所以也就只能依了周亚夫的点子。()虽然说这个点子不甚高明,但是却是非常的切合实际。

换句话说也叫为林小澈量身打造的。

这是林小澈这辈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男扮女装的出现,而当他在车里换好了黑丝短裙,并将那两坨颤巍巍的硅胶胸托塞进去后,就连一向对女色不甚要紧的周亚夫都不得不怀疑,老天爷在创造这货的时候,是不是一不小心弄错了性别。

不过如果周亚夫的惊讶仅限于此的话,那么可就太糟蹋林小澈这独特的潜质了!

也就是在这货将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的试验着往脸上抹的时候,此时的周亚夫就已然从刚才的惊讶转为惊艳了。

为何?

林小澈虽然是个正儿八经的大老爷们,但是从沒有画过妆的他不见得沒见识过女人化妆的样子,虽然说这第一次实践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可是沒吃过猪肉不见得沒见过猪跑不是!

所以说当林小澈捣鼓着将那一张本就水灵俊俏的脸蛋化完之后,就连周亚夫都忍不住來眼前这货竟然是自己的搭档‘白无常’林小澈了!

尽管那化妆的技术惨不忍睹,但是还真别说,即便是乱画,却也是画出了另外一种别样的堕落风情的感觉!而这种技能老刘头必须夸为蕙质兰心,而宋端午则肯定会说成是天赋!

林小澈最终还是别别扭扭的从车上下來径直的走向蓝月亮酒吧,胸前猛然间多了两坨东西的他,总是别扭的下意识去抓,直把藏在车里的周亚夫看的捧腹不断。

可是如果就是这样以为林小澈的演技差可就大错特错了!也就是在他刚刚走到了蓝月亮酒吧的门前时,看样子已经彻底适应了这身打扮的他,不知怎地突然停了下來回头朝着周亚夫妩媚的一笑,继而一把扯开了头绳,任凭那满头的过肩青丝在自己有意的抚弄下肆意张狂着。

周亚夫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因为此时周亚夫已经不知道那个站在蓝月亮门口的是‘他’还是‘她’!

不过周亚夫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尽管林小澈的回眸一笑当真做到了比娘们还要百媚生娇,但是当他转过身后的时候,周亚夫就赫然看到了他朝着自己比划的那一根中指!

“嘿嘿,这才沒错,是林小澈!”周亚夫憨然一笑,似乎自己被骂了还很高兴。

史上最风华绝代的‘白无常’登场了!

周亚夫在车里等待的自己出手的时机,而林小澈在进入蓝月亮酒吧后,则是找着自己的目标和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当除了身体,剩下的已经彻底蜕变到了那个‘她’的林小澈,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边开始搜寻着‘猎物’的时候,一边就在感叹这蓝月亮到底是个不入流的地方。()

林小澈可是一直跟周亚夫在守着索菲亚的,而这里显然连桃园都比不上,自然更别提索菲亚了,甚至林小澈都认为索菲亚的厕所都比这里的装修要考究干净许多的时候,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蓝月亮酒吧很小且不上档次,自然來这里的雌性动物就少,即便是偶尔有零星的几只飘过,要么是非主流的另类女孩要么就是土气的乡下妹子,所以说当衣着暴露性感的林小澈扭着小屁股挺着大胸脯的从门口直到坐下的时候,就已然将酒吧里百分之七十的牲口都给震撼到了!

略带风尘感的小烟熏浓妆,抹胸加短裙的大胆惹火装束,贴着诱惑标签的性感黑丝袜外加那一头垂坠的过肩青丝,无不谋杀着雄性牲口的眼球和理智细胞。

已经蜕变到成了堕落受伤女人姿态的林小澈别说是这里,就是放在大场子都是焦点一般的存在,更何况此时的他还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女人对于经常厮混在夜场的群狼们意味着什么相信不言而喻,那简直就是一块到嘴的肥肉啊!

而此时的林小澈在他们看來,无异于就是那最可口的肥肉,尽管那一双大脚略有点煞风景,但是谁又能注意的到呢?因为光是那黑丝包裹下的两条修长顺溜的芊芊**,就足够男人为之疯狂把玩一个晚上的了!

“你好小姐,一个人啊???”

“嗨,美女,我请你喝杯酒吧???”

“哎?小姐,我觉得你好面熟啊,你是不是那个谁???”

自打林小澈往这里一坐就开始有人搭讪了,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那种,如果林小澈不是顾忌自己那大老爷们嗓子一开口就穿了帮,那么他肯定就会吼一句你们几个傻逼会不是搭讪啊?这么老套的说辞竟然也敢拿來用?真当漂亮娘们是白痴啊?!

诚然林小澈是沒有谈过妹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索菲亚见识的那些个光怪陆离,所以说当见惯了索菲亚里的各种不堪入目或者居心不良的行径后,那么眼前的这些个人的说辞简直弱智的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可笑。

显然能在蓝月亮里厮混的都不是什么有钱的金主,可是就是这样,林小澈在沒有说一句话的前提下,面前的桌子就摆满了这种零食的酒水,可见林小澈的出现对那些牲口的吸引有多大,而林小澈在來者不拒的收了之后仅仅是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就足以让那群沒见识过大美女的牲口们五迷三道了!

林小澈一边悠闲享用着这些‘供奉’,一边在同那些个志在必得的牲口们眉來眼去的同时,也在搜索着自己的目标,可是看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的林小澈已经开始有了点焦躁的时候,却不料吧台上传來的一阵阵吵闹,却刚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踏遍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

吧台那里一站一坐的,赫然就是自己想要找的陈柏楠和胡小娥!

知道事不宜迟的林小澈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站起來开始向陈柏楠的方向挪动过去,扭着小屁股的他,走这一路当然遭受到了不少的咸猪手,经过舞池的时候自然更是如此,盖摸的该掐的地方比如胸部屁股一样不差的全被揩油,而林小澈在一边感到十分恶心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着沒人摸自己前面,否则入手的一大坨岂不露馅了?!

林小澈终于一路‘出卖色相’的杀将到了陈柏楠的附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见陈柏楠不知道怎地突然激动了起來,扬起一巴掌就要向胡小娥扇去!

林小澈最看不惯的就是打女人,这不是同情心泛滥,主要是他认为一个需要凭借着武力这种先天的优势來使女人屈服的男人,压根儿就不算是个男人!所以当他一边强烈鄙视着陈柏楠的时候,他也同时意识到了,自己该粉墨登场的机会到了!

也不知道是上天眷顾林小澈,还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陈柏楠的做派,总之当林小澈感觉到背后也不知道是谁推了自己一把的时候,这个男扮女装到了以假乱真程度的妖孽刚好借势扑在了那记耳光的必经之路上!

‘啪’

一声脆响过后。

凡是眼珠子一直都在林小澈身上游走的牲口们都愣住了,因为陈柏楠的那一巴掌,正好扇在了林小澈的脸上!

第一次出道就超水准发挥的‘白无常’林小澈显示出了他极好的演技和职业素养,他捂着面庞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已经不知所措的陈柏楠,眼睛里闪动的不光只有眼神,更有泪光。

“美???美女,我不是???不是,哎,对不???起???”

已经喝得有点大了的陈柏楠一见自己扇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娇娘的时候,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个心啊生疼生疼的。

可是陈柏楠心疼是不假,但是林小澈显然沒给他这个心疼的机会,就在陈柏楠下意识的想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补偿,也就是想趁机借着这个机会道歉并套近乎的时候,‘啪’的另一声脆响就再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这次是林小澈扇了陈柏楠一记耳光!

陈柏楠这下可愣了,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陈柏楠最在意的是什么?不就是这张脸嘛!所以说当这个看着就sao劲儿十足,但还有几分泼辣性子的小娘们竟敢打自己耳光的时候,他心里原本的愧疚就不禁被气愤所代替了。

不过男人打女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陈柏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刚才是怒发冲冠之下罢了,可是这次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扬起巴掌了,所以当陈柏楠开始想把眼前这小娘们压在身下,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气愤和身体上的空虚时,看着自己男朋友挨打的胡小娥却忍不住了。

“我**,哪來的sao蹄子,竟敢打我老公?我他妈打死你个逼养的???”

胡小娥自打跟了陈柏楠后可沒少打仗,从枪口一致对外到夫妻对打,胡小娥什么仗沒打过,经验堪称丰富,所以当她拿出自己太妹的泼妇劲儿想要伸手去抓林小澈的时候,林小澈自然吓的转身就跑。

他能不跑嘛!上身的那件抹胸可是沒吊带,全凭着松紧來束缚在身上的东西,可是绝对轻松的一拉就掉!要知道林小澈胸前可是垫着两坨硅胶呐,这抹胸拉掉了丢人事小,穿帮事大啊!

所以林小澈很聪明的选择了往外跑,除了防止自己丢人之外,恐怕还有另外的目地,那就是‘引蛇出洞’!

而果不其然的是当林小澈刚刚跑出蓝月亮酒吧的时候,不依不饶的胡小娥就已然跟了出來,而胡小娥后面的,则是醉醺醺的陈柏楠!

林小澈见自己计策成功后,便驻足转身面对这二人,因为这在他看來,到了这地步就已然沒有了穿帮不穿帮的需要了。

“傻逼!活人竟敢追着我‘白无常’跑?当真嫌自己命长?!”

林小澈笑着咧开了嘴,大老爷们的粗嗓子就已然说出了口,顿时惊得胡小娥和陈柏楠目瞪口呆!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小打小闹!

林小澈想都沒想过自己的‘引蛇出洞’计划会这么成功,就像陈柏楠和胡小娥沒有想到自己会大难临头一样。()

一方面林小澈在感慨着为什么愤怒和酒醉会拉低人的智商之时,而周亚夫的行动倒也真真正正的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书生,见识到了暴力最直接的作用和功用。

其实林小澈出了蓝月亮酒吧大门之后就沒怎么跑,也就是在胡小娥看到他放缓了脚步想要继续上來撒泼的时候,却不成想突然从脖颈后面伸出了一条胳膊狠狠的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力道那叫一个辣手摧花!

以前的胡小娥不是沒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而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猛踩背后之人的脚并手肘后捣的时候,她却绝望的发现以前百试不爽的招数,现在似乎一下子都失灵了!先不说手肘捣在那人的腹部有如撞在铁板上,就连用高跟鞋使劲儿踩的那招都沒能建功。

胡小娥顿时慌了,本能的想开口大叫,可是她却不成想周亚夫等的就是这个时刻,所以当胡小娥刚刚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未发出就只觉得口中多了一团臭烘烘的布团。

周亚夫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气,被堵住嘴巴的胡小娥顿时像极了一条上岸的鱼,而周亚夫则手脚麻利拽出一条麻绳,三下五除二的将胡小娥捆绑结实并像扔死鱼一样扔到车子后座的时候,那技术那叫一个熟练。

“怪不得你沒有女朋友,原來你喜欢玩捆绑啊!哪个女的敢让你这么玩!”林小澈靠在车子上厌恶的将抹胸和硅胶胸托等一系列的东西脱掉后,却正好看到了周亚夫捆人的场面,膛目结舌的说道。

“滚蛋!”

周亚夫沒好气的回了一句,林小澈这话似乎有点触及了他的痛处,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舍不得绑苏画扇!

陈柏楠本來是和胡小娥脚前脚后出來的,可是当陈柏楠一脸左右为难的表情冲到了周亚夫的面前时,胡小娥显然已经像个蚕蛹一般躺在桑塔纳3000的后座上,可见周亚夫这犊子的手脚有多利索!

甚至林小澈都有种这货是不是个经年拐卖人口的悍匪?!否则的话这绑人的活儿怎么这里麻利!

“伙???计,看???看到两个??女孩,跑哪了么?”

此时陈柏楠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但说话还是不怎么利索,尽管他也对胡小娥和林小澈的消失有点疑惑,但是此时他注定不知道的是那个在路边光着膀子换衣服的人就是林小澈!

周亚夫瞥了他一眼,轻蔑的眼神呼之欲出,不过最后还是用手随便指个方向。(.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谢???了!”

陈柏楠道了谢就向前冲去,可是就在还未走出两步的时候,就已然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后,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觉!

周亚夫揉了揉自己的手掌,笑骂了一句:“兔崽子脑壳怪硬!”之后,把陈柏楠也是如法炮制一番套上麻袋就扔到了桑塔纳的后备箱,两个人一声呼哨的钻进了车里启动车子就立马扬长而去!

事实再次证明了手脚利落的重要性,也就是在车子刚刚转过了一道弯的时候,蓝月亮酒吧的老板就已然出來寻人了。

“妈的,这鳖孙竟敢跟老子玩这招?”

蓝月亮酒吧的老板四处看了下后就折返了回去,显然他把陈柏楠当做了个欠账落跑的犊子。

此时桑塔纳3000里的气氛可以说是诡异的,周亚夫和林小澈自然谁都沒有说话,唯一在车内回荡的声音,恐怕就是躺在后座上胡小娥所能发出的哼哼唧唧了。可是就只是这个声音,却让林小澈再一次的意识到了自己这可是在进行着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业。

绑票!

当意识到了这点的林小澈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兴奋的,不过当车子按照周亚夫制定的缜密计划一路无事的开到了那栋烂尾楼前的时候,林小澈这半大小子当看到胡小娥那一脸惊恐不定的表情时,心里突然沒來由一阵暗爽的他竟然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所出的那身汗水竟然是雀跃?!

“靠,看來我天生就是个当坏人的料啊!”

林小澈和周亚夫把那两个‘蚕蛹’抬进了烂尾楼里的时候,他这心里就已然如此想道。

到了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三哥交代下來的一半了,可是周亚夫却知道绑票只不过是一个准备过程而已,而真正的重要部分,现在才刚刚开始。

所以当周亚夫和林小澈摸着黑的摆弄好一切之后,这才啪的一声扭开了一盏便携式的露营灯,将这里映衬的惨白白的沒有一丁点的人气。

仍旧捆的跟个蚕蛹沒甚区别的胡小娥被安放在了一处角落,当灯光一闪亮起的时候,她就已然看清了这里的一切,很显然这还是土质地面就可以看出这里有多么的偏僻和荒凉,而从屋外听到偶尔的一两声老鸹叫,似乎也在证实着她的想法。

更何况当胡小娥看到那个已经束起头发的人正是在酒吧里的那个风sao的女子后,不禁更加的悲观起來,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來对方是早有预谋的,而她作为四虎子的女儿,自然更懂得那个废物老子以前是怎么结仇的。

在胡小娥惊恐的目光中,周亚夫三下五除二的将还在昏迷的陈柏楠扒光了绑在粗糙的水泥柱子上,也就是在这时,已经提來一桶凉水的林小澈则按照周亚夫的指示,将陈柏楠兜头的浇个透心凉!

虽然已经打春了,但是中原的夜晚似乎仍旧是略有寒意的,普通人都尚且需要厚外套裹体,那自然更别说这位光着身子被绑在冰凉水泥柱子上的陈柏楠了,再者说那一桶凉水下去,浇醒的不光是他的神智,更有他那生命的小火苗!

“嘶!”

陈柏楠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而当他意识过來的时候,却早已发现自己已经上牙咬着下牙关,嘴唇青紫的说不出话來了。

“不说话?再浇!”

周亚夫目光森然的说道,而林小澈则立马照办,又是两桶水下去,直到陈柏楠意识到了自己如果再不开腔的话,保不齐就会被活活冻死这才为止。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

陈柏楠刚刚含糊不清的开了口,却又不成想这话又硬生生的被周亚夫打断了,因为当周亚夫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条狗链子并缠在手上照着陈柏楠的腮帮子就是一拳的时候,打断的不光有话语,还有牙齿。

“我他妈让你说话了么?”周亚夫满脸的狰狞,但嗓音却是透着说不出來的甜腻:“再说了,你他妈开口就是你错了,你认识我么?你他妈又错哪了?”

这一句话可是把陈柏楠问住了,可是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周亚夫的拳头则又招呼了过來,只不过这次却是打在肚子上,把陈柏楠打的连胃中的秽物连着血从嘴里一股股的往外冒。

“七爷,给这傻逼洗洗,让他再清醒清醒!”

“知道了!”林小澈应了一声后,屁颠屁颠的又跑出去打水,而周亚夫此时却径直的走到了胡小娥的面前,看着她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和不争气的泪水后,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若是敢叫,我怎么对待他的就怎么对待你,明白吗?”

胡小娥顿时点头如捣蒜,而周亚夫在扯下她嘴里布团的时候,胡小娥果然哆哆嗦嗦的保持着安静。

“真乖!”

周亚夫拨弄了一下她满头的鸡窝头发,轻蔑的味道溢于言表,而此时胡小娥也刚看到了那布团赫然是一双男人袜子?嘴里仍旧回荡着臭味的她突然胃里一紧,下一秒就想喷薄而出,可是当她又看到周亚夫那森然的眼神后,生怕这尊瘟神也给她洗洗,便留着屈辱的眼泪硬生生的把满口的秽物又给咽了下去!

周亚夫似乎很满意胡小娥的表现,点点头笑回到了陈柏楠的身前,此时的陈柏楠已然面色苍白的比林小澈似乎更像白无常这个角色。

“想明白沒有?”周亚夫问道,看到陈柏楠点头后,这才一指胡小娥问道:“她是谁?”

“我???我女朋友!”陈柏楠老老实实的答道。

话音刚落,周亚夫就又是一拳上去,打的陈柏楠差点沒把心肝肺都给吐出來,而当他连忙否认的时候,却不料换來的又是周亚夫的两记拳脚。

陈柏楠这下可明白了,感情无论自己怎么说,这顿毒打都是免不了的,所以当他开始什么都不说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讨饶的时候,周亚夫这才把胡小娥拽了过來,当着她的面掏出把折刀來一把就插在了陈柏楠的大腿之上!

陈柏楠顿时惨嚎连连,而胡小娥则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莫名的失魂落魄,而周亚夫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因为对方既然能表现的这样,那么就说明这俩人压根就沒见识过什么场面,在社会上混的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

第三百八十八章 劫后余生!

胡小娥虽然是开封市前大混子四虎子的女儿,但是从小被四虎子娇生惯养的她又哪里见识过这样血腥直白的场面,虽然她跟着陈柏楠一直在街头上浪荡,但是那也仅限于小打小闹罢了,又哪里看到这样沒有任何理由就抽刀的?

所以不明就里的胡小娥此时虽不明白这俩人绑自己的用意,但是她却从周亚夫的行为可以看得出來,这人绝对是个杀人都不带眨眼的魔头,这点她自己深以为意。(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陈柏楠的哀嚎使得胡小娥对周亚夫这个屠夫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都说人因为不知而茫然,因茫然而恐惧,这话当真一点都不假,所以当胡小娥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现在对周亚夫和林小澈的害怕时,恐怕周亚夫只要抛出來一条可以活命的橄榄枝,无论任何的代价估计胡小娥都会立马接受。

这就是人类在极端环境下的求生意识,而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则刚好充斥着这个环境里,同时也是将这场景下胡小娥心理的最好描述。

胡小娥心理充斥的是求生的**和对暴力的恐惧,陈柏楠又何尝不是如此。周亚夫的那几拳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硬功夫,他一介开封市面上最不入流的村痞,又怎么能受得了这般的待遇,所以当他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时,那叫一个痛哭流涕!

其实周亚夫也不是那种动辄就痛下杀手的人,只是这个实心眼的汉子对于宋端午的命令,都是无条件的执行而已,至于说宋端午想要个什么结果或者达到了什么目的,那么周亚夫就是不择手段,都会为之办好!

这就叫做忠诚!

周亚夫把缠在手上那条沾满了陈柏楠血污的链子解下,放在水里涮干净重新带回到脖子上后,这才叼着一根长白山,大大咧咧的蹲在了他俩的面前。

只要是跟着宋端午的弟兄,长白山似乎就很润物无声的成为了所有人的口粮,有种潜移默化的感觉,而周亚夫这个憨货虽然不怎么抽,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在这种场景下叼根烟装装逼!

事实上装逼的成分也确实占了大部分。

“老弟,我想你到现在都在纳闷自己为何会有此一劫吧?”周亚夫把拽的二五八万这个词演绎的很好,如果说宋端午有的时候像条狐狸一般的话,那么此时的周亚夫就是典型的大尾巴狼。

陈柏楠先是猛点头,后來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猛摇头。

“得了,少他妈在这猜了。我提点你一句,最近有沒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沒?”白无常林小澈倒是搬过來一把凳子坐下大大咧咧的说道。()

陈柏楠倒是纳闷了,心想这段日子自己挺消停的啊!要说唯一惹的就是欠门口小卖部的老头几块钱沒还,为此两人还略有争执过,不过那瞧这俩人似乎不是那老头所能指派的啊!所以当陈柏楠一面愁眉苦脸的以为自己又要遭受虐待的时候,似乎早就腻歪了这种游戏的周亚夫却开了腔。

“真他妈费劲!不怪你们这号人一直混不好,连他妈自己倒了阴曹地府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宰了自己!”周亚夫唾弃的说道,可是当眼神一转看了看早就哭成了大花猫的胡小娥之后,这才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省得你们到死都不知罪!”周亚夫嘴角一咧提醒道:“前段日子,你们是不是抢了火车站虎爷的供奉了?”

陈柏楠这下心里可是明镜的了!感情这是四虎子花钱买的凶來阴自己啊,所以当他不顾大腿上的剧痛扭头开始怒骂胡小娥的时候,却不料这污言秽语刚出了口,就又硬生生的挨了周亚夫的两记大耳光,力道重的差点把最牢固的后槽牙都扇掉!

“说他是个草包,还真他妈一点不冤枉他!”

林小澈在一旁呲之以鼻的说道,而陈柏楠也活该是贱,白白的挨了这耳光和辱骂后这才反应过來,如果真是四虎子派人过來的,那胡小娥又何必躺在这里?更何况那供奉自己并沒有抢走嘛!

“兄弟我就明说了!我们家老大以前跟虎爷有点旧交,本來想接济接济的但是又怕驳了虎爷的金面,所以当听说虎爷竟然受到自己妞子和你这个小瘪三欺负的时候,便再也坐不住了替他管教管教女儿,我这么说,你俩可明白了?!”

周亚夫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咬牙切齿的,话虽然不是完全真但是却也有几分实诚的成分,尤其是在‘旧交’这个字眼上咬的很重。

他跟四虎子哪里是旧交啊,那是见面插一刀的仇人相见分外明啊!如果不是三哥一再嘱咐,他周亚夫保不齐都会连带这陈柏楠和四虎子父女给一勺烩了!

陈柏楠听到这话的时候是垂头丧气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四虎子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恐怕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都不为过,而胡小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却是有点希望的,因为那个她从未感激过的父亲的名号,此时听來却是那么的温暖。

“大???大哥,我就是四虎子的女儿,求你放了我吧???”

周亚夫牛眼一瞪顿时让胡小娥将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则让周亚夫知道自己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他妈的,我让你说话了么?你个小骚蹄子,也想让我把你扒了凉快凉快不是?”周亚夫粗声粗气的把胡小娥的最后一丝侥幸给消灭殆尽,可是就在胡小娥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的时候,周亚夫的口风一转,说道:

“其实我们老大说了,如果你们肯认个错,那么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说吧,给我个诚意让我听听!”

二人一听事有转机,那可当真叫做劫后余生啊!所以当二人争先恐后的吧嗒吧嗒的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又是许愿的承诺自己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并对以前的种种不是做出深刻检讨和悔改之后,周亚夫这一张狰狞的老脸这才稍微有了几分缓和的颜色。

事情进行到了这种地步后其实就已经沒有什么再耗费下去的必要了,林小澈将陈柏楠从柱子上放下后就又被周亚夫拿了个麻袋套上,起初陈柏楠还以为周亚夫会出尔反尔而大叫挣扎,直到林小澈猛踹了一脚,并说了声“叫你妈叫,再叫就给你种荷花!”的时候,陈柏楠这才大气不敢出一口的老老实实在麻袋里待着。

來时的胡小娥是被绑成个蚕蛹样的,很不幸到现在被周亚夫也装进麻袋的时候依旧是如此,可是直到当麻袋里的胡小娥明显感到自己被装上了车,并过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紧接着就是一阵落地的剧痛和翻滚的时候,早就已经吓破了胆的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嘴里并沒有布团。

她连喊叫这种人类最基本的功能都忘却了,可见受惊着实不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胡小娥觉得眼前一亮被人从麻袋里拽出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开封市郊的街头,身边围得都是看热闹的人群,而那两个手段残暴的煞神,此刻恐怕早已不知去向了!

想到了这里,胡小娥这才放声大哭,而眼前这些对她指指点点并不无关切的人们,此时却是显得的那么可爱可亲。

其实胡小娥不知道的是自己被人在街头解救的时候,已然离被林小澈从车上踹下來的时候过去了将近**个小时了!开封市郊本來人就少,午夜更是人烟罕至,所以当天亮的时候开始路上有了些行人之后,这才被发现!

二人在冰凉的路面上冻了一夜自不必说,胡小娥还好点,可是陈柏楠却是遭了殃了,沒穿衣服被淋了冷水还被冻了一个晚上,等到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体温过低到神志模糊了,而此后当胡小娥仍旧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坐在警局里,痛哭流涕的哭诉着昨晚遭受的惨无人道的待遇时,恐怕她口中那两个行为不亚于恐怖分子的家伙,此时已经躺在卧铺车厢里睡大觉了!

陈柏楠被送进了医院,而胡小娥又何尝不想赶快的回到家中,可是当警察叔叔问胡小娥怎么联系她家人的时候,胡小娥不禁哭的更厉害了。

为何?

感情四虎子自打上次供奉被抢了之后就换了地方,连他女儿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又何來联系?更何况胡小娥不傻,他那个爹可是火车站广场的贼头,让警察知道可有个好?!

林小澈和周亚夫在昨晚把那两个二货扔下车之后,沒有径直的开回到旅馆,而是在围着开封市的大街小巷挨着个的转了个遍,这才找了个小洗车房将车子里里外外的洗干净后换了回去,至于说买的那些个绳子麻袋和压根儿就沒用上的铁锹,自然是周亚夫分别找了几个工地扔了进去!

工地这玩应随处可见,多几个自然看不出來!而周亚夫和林小澈在处理好了善后工作后,转了好几次的计程车这才回到了旅店,给宋端午挂了一个电话通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后,宋端午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了!”之后,接到结束通知的这二人这才二话不说,立马结账走人,赶到火车站买了两张卧铺票并登上火车的时候,陈柏楠和胡小娥那时还在麻袋里躺在市郊的某段公路上呢!

林小澈和周亚夫走后楼层服务员來收拾房间,而那两个服务员在收拾的时候,则发现了有一房赫然少了一盒安全tao!

“看看,看看,我就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吧!分房睡这是掩人耳目,这盒用掉的安全tao就是证明!”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而后者也很显然的表示附和,不过当她俩转念开始寻思着那个壮硕的狰狞汉子,真如所想的可以做到一天一夜十二次的时候,这脸上又不禁开始发烧,心也开始乱跳!

“八爷,说实话,这次任务最好了,三哥会不会嘉奖咱俩?”这是躺在卧铺上林小澈的言语。

“会!肯定会!三哥向來赏罚分明!”周亚夫嘴角一咧,说道:“不过七爷,做活儿之前有沒有感觉到紧张?或者心脏乱跳的?”

“有!咋沒有!既紧张又兴奋的我一宿沒睡着,直到在抽屉里发现了一盒气球并打开挨着个的吹大后,心情这才好点!”

林小澈显然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稚嫩,可是当他看到周亚夫看向自己那奇怪的眼神后,就不禁更加纳闷道:

“八爷,你不会也跟我一样吹了一宿的气球吧?那气球质量挺好,能吹得很大,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前边那个小揪揪怎么吹都吹不圆,而且还一嘴油???”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木盒呈手!

与林小澈和周亚夫不同的是,他俩被派出去做的这个任务虽然有点考量技术型,但是对于周亚夫來说却是不算什么的,更何况就当是公费旅游了。(.cOM)

可是仍旧在上海的宋端午却是一脑门子的官司,那日在街边程璐璐十分露骨且带有极强煽动性的话语,虽然把宋端午心里的那颗小火苗撩拨到燎原之势,但是却也架不住展鹏程來电的冰冷程度。

所以当宋端午自那日在街边分别了程璐璐的时候,已经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展老头这件事的宋端午,就已然忙得真的如大禹一般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程璐璐到底还是有几分幽怨的,前一番自己的心意无法表达是因为宋端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可是当宋端午真的迈过了那道坎儿的时候,却又因为种种的事宜给耽搁了下來,这又怎生不让程璐璐气的夜夜辗转难眠?!

那日自打离开程璐璐后宋端午就沒去别的地方,甚至连索菲亚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这犊子先是在一处僻静的茶楼里约见了小宝,并从小宝口中得知了具体的人数和事项后,就给刘云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

“展老头后天出殡,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句话后,宋端午就将小宝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刘云长,而就在刘云长瓮声瓮气的应承下來的时候,宋端午想了想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别闹大!”

宋端午口中的‘闹大’二字是什么程度刘云长不得而知,不过宋端午的意思刘云长却是知道的。

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总之当宋端午出了茶楼之后,这才径直的來到了展鹏程的家里。

对于宋端午所要采取的行动,展鹏程只字不提,因为他知道宋端午既然能答应下來,就一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更何况他相信宋端午的本事和手腕。

展鹏程是东北人,红白喜事自然都是按照那边的习俗办理的,展老头去世了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披麻戴孝挂的是重孝,二尺白布做的孝帽连带孝衣孝带麻片把凡是跟展老头沾亲的人裹的跟个雪人似的,这倒也好认,谁是本家谁是客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展鹏程带的是最重的重孝不假,可是展老头却不是社会中人,所以展鹏程那些个小兄弟们也就仅仅胸前别一朵小百花就罢了,这点同宋端午倒是一致。按理说以宋端午和展老头叔侄相称的关系怎么着也得扎个孝带不是?

可是展鹏程沒让!因为他知道宋端午只要这孝带一扎,那他做的那些个事可就跟他离不开关系了,所以受了人家莫大恩惠的展鹏程自然不能再拉宋端午下水!

刀子是宋端午动的,而出事了展鹏程就得顶上,这是借手杀人的规矩!

展老头停放在灵堂里这就得有人守灵,而宋端午干脆也就索性沒走,和展鹏程在灵堂隔壁的屋子里弄了点小酒小菜的两人说了一夜,也守了一夜,第二天稍事休息后自然就是更加的繁忙,出殡的前一天要将所有的具体事项都捋一遍,确定沒有任何纰漏后,这才能让人老人走的舒心。(.COm)

白事策划是展鹏程交给一家殡仪公司做的,可是这主事的风水先生却是由老刘头來做的!为何?本來那风水先生正在那里口吐莲花的大放厥词,可是正巧被前來找宋端午的老刘头给听见了!这下可把老刘头给气的不清,那人话语里的错误观点也就不说了,可是还偏生把错误说的跟真理一样!

于是乎老刘头那可真叫一个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场吧嗒吧嗒的给人家拆了台不说,还用起前辈的身份教训了人家一顿!

人家好歹也是成了名的白事先生啊,哪里受过这份儿气,可就在拂袖而去不久之后,却又屁颠屁颠的跑回來陪着笑脸的甘当老刘头的下手!原來这位先生在气不过之余竟然跑去找了另一位所谓的高人过來找回面子,可是这位高人也确实有几分眼力价儿,就在远处才刚刚一望的时候,立马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白事先生可急坏了,忙问为何?而那位高人则恨铁不成钢的给了他一耳光之后就教训道,中国最有名的那几个半仙儿之一淮南刘青田可是你敢惹得?

白事先生顿时傻眼,甚至都來不及回味那耳光有多痛,就赶忙的跑了回來以子侄辈自居,以能为老刘头打下手为荣!

所有的事情就这样在老刘头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出殡那天也果真如展鹏程和宋端午所料想的那样,场面虽说不上如何的壮观,但是三教九流的各路人马却基本都差不多到齐了!

展鹏程带着一帮子孝子贤孙在那里进行家属答理的清闲活儿,要说唯一的苦处就是要不停的鞠躬了,一天下來差点沒把腰给弄断了,而相比之宋端午则要忙碌的多,原本沒他什么事的,可是当看到前來吊唁的各路神仙已经让展鹏程手下的那些个小弟兄们抓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得不上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些前來吊唁的宾朋们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看着宋端午的面子才來的!这里面当然有叶志坚派來的代表,白娘娘手下的头马裴鸾,任老爷子的生活秘书等等一系列三教九流的各路人士,总之无论是官场的还是混场的,基本能跟宋端午搭得上话的都到了!

见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來送展老头的展鹏程原本哀伤的心情也不禁好转了几分,虽然这些人不是看着他的面子來的,但是起码说出去面上也有光啊!更何况他已然从心底里认同宋端午是自家的兄弟,所以也就沒有那份喧宾夺主的计较心思了。

不过这小小的灵堂之内虽然成了各路神仙的水陆道场,但是细心的宋端午却发现了一个问題,那就是凡是跟司马家沾边的人物一个沒到!

这断然不是他们不知道此事,就连其他区的一些个稍有头面的浑水人物都來借着机会拉关系了,那么司马家不來则只能是一个原因。

表露立场!

这也难怪,自从司马流水一命呜呼了之后,司马家和白家的联盟已然土崩瓦解,而且司马流水手下的那帮子元老则一直都在互相虎视眈眈,当真是有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

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想拉拢宋端午这颗风头正劲的人物,只是怕有一方刚伸出來橄榄枝,另外己方就一起攻之!更何况眼下司马家根本沒有一个能力压群雄的人物,就连司马青云这个浪荡公子在他爹死后沒几天就彻底的玩起了失踪,所以那些元老的顾忌不是沒有道理。

不怕招來的盟友力有未逮,就怕前门刚拒虎,而后门却迎狼!

其实司马家的那些元老连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有这样的顾忌倒也刚好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蒙对了!

他宋端午哪里是虎狼啊,分明就是连虎狼都一起吞的腹黑狐狸!事实上已经得到了莫家鼎力支持的他也一直对司马家这块大蛋糕有所觊觎,只不过一直苦于师出无名罢了!

司马家内部乱成了一锅粥自不必说,外面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谁都碍于面子和借口互相对着蛋糕干瞪眼而已。

想通了这点的宋端午就已然明白了之所以來的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请得动的请不动的人物,其实看他宋端午宋三哥的薄面是其一,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刚好利用这个机会來互相试探和套话罢了!

展老头毕竟跟宋端午沒有血缘关系,而像展鹏程手下东北帮这样一个小团体也压根沒那个分量招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可是人家却偏生來了,而且來得人物地位还不低,这就颇有点耐人寻味了。

像这样的小排场大人物们自然是來不得的,來了那可不叫给他展家蓬荜生辉,而是自折身段了!其实只要排个普通的手下奉上心意就已经不失礼数,可是却又派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可见这借着展家白事的机会來互相试探的味道有多浓厚!

本來好端端的一场追悼会,却偏偏在大势的影响下变成了各路神仙的‘蟠桃大会’!这也不知道是荒诞还是讽刺!

很显然今天的主角是躺在寿床上的那位,可是若说到已经抢了主角戏的第一配角,却是宋端午无疑!这个上海滩地下新贵在为期一天的吊唁中不光充当了接待各路宾朋的摆渡人,更是一时间身处各种漩涡的中心点!

送走了最后一波神仙后,展鹏程和宋端午可以说当真是身心俱疲!手下们自然是找个地方歇着去了,维持了一天秩序的他们也是累的不清,而这时当灵堂里只剩下展家自己人和他的心腹手下之外,剩下的也就剩宋端午和他自己的那一票兄弟了。

“老爷子,该我送您一程了!”

忙碌了一整天的宋端午这才有空跪在垫子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他的这个举动不禁使展鹏程等人感到奇怪了。

按理说已经守过灵的宋端午压根就不用磕头或者鞠躬了,那是前來吊唁之人才做的事情,而在吊唁之前当然有一个重要的程序,就是在礼金薄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宋端午也不例外!

“老弟,你这是为何?”展鹏程一头雾水的看着宋端午写下自己的大名,不禁问道。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展哥,也权当是送给老爷子!”宋端午阴森森的笑着说道。

紧接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说了一句:“出來吧!”,从灵堂外转进來一个面色凝重的男子,那男子在把手中的木盒放在供桌上并磕了三个极重的头后,就不发一言的站在宋端午的身旁!

“打开看看!”宋端午对展鹏程一指那木盒,说道。

展鹏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拿起打开一看,脸上表情勃然色变!

那木盒,装着满满当当一盒的手指头!

???

第三百九十章 二哥出柜!

这一下可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一盒满满当当的手指头的血腥程度自不必说,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展鹏程都为之色变,所以当他吧嗒一声合上盒子的时候,早就有懂事的小兄弟将展鹏程的老婆孩子带下去了!

“老弟!这是?”

展鹏程颤抖的问道,虽然他心中已然能隐约的感觉到,但是却还是想让宋端午亲口证实!

“数数看!”

宋端午说道,而展鹏程在沉吟了片刻过后,果真的将盒子倾倒过來,将满盒的手指头和鲜血铺散在了地上!

这场面太吓人了,也太血腥了,有一个可能是刚刚入伙的小兄弟甚至都捂着嘴极力掩饰着胃中的翻腾,而展鹏程在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后,就直接下令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数!”

展鹏程手下有胆子大见过血的兄弟,所以当机立断就有几个人趴在地上挨着个的捡起來并数着,直到确定地上只有鲜血而沒有手指头后这才有一个对展鹏程说道:“大哥,差一根七十个!”

还未等展鹏程有所表示,宋端午就冷着个脸对身旁的男人问道:“怎么回事?”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云长!

刘云长眉头一皱,说道:“有一个本身就少一根!”

宋端午这才释然,而也正是此时,小宝正巧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來,在匆忙的给宋端午和刘云长点头致意之后,就趴在展鹏程低声耳语起來!

展鹏程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开始慢慢变成了动容,最后衍变成了感动,他一把拉住宋端午的手,激动且感慨的才说了一句“兄弟”就已然说不下去了,喉头耸动颇有点凝噎的感觉。

小宝在展鹏程耳边其实沒说什么,只是把刘云长的所作所为如实道來而已,可是就是他那详尽真实的描述,却让展鹏程在出了一口恶气的同时,也在感慨着自己并沒有所托非人!

其实刘云长所做的只不过在小宝的指点下,在最安全的时间和最安全的地点做了最不安全的事情而已!这个受过展老头接济之恩却无从报答的男人,用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生生的剁下了那七个肇事之人的手指头并挑断了手筋脚筋罢了!

为何不让那七人给展老头抵命?宋端午说过,不想让事情闹大,而刘云长也十分清楚在眼下只要不出人命,那基本都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故意伤人和故意杀人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可是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又怎能大仇得报,这就是刘云长所要考量的了,而最终他也确实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样选择了让那几人余生与床榻为伍,虽暂且保留他们几个的贱命,但是这永久性的瘫痪对于一个苟延残喘的人來说,却是比死亡都要可怕的。

一辈子瘫在床上那不可不仅仅是煎熬,更是遭罪!

相比之下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仅仅是受到一时的疼痛就永远不用再为俗事缠身而烦恼,可是这成了废人却不一样,可不光是连累了家人那么简单的,更是有种杀鸡儆猴的下场!

事实上宋端午也却有此意,从來到上海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出于小打小闹的状态,真正放血插旗立威的举动还真沒有,所以借着此事,宋端午倒也可以镇一镇那些眼睛长在屁股上的宵小的锐气。

可是不管怎么说,展老头的大仇终于得报了,这是宋端午给展鹏程的一个肯定的答复,同时也是给展老头最好的吊唁心意。

展鹏程哽咽的说道:“老弟,哦,不,三爷!以后我展鹏程这条贱命,就唯你马首是瞻了!”

宋端午微微一笑,颇感欣慰,不过他却把身边的刘云长拽了过來,说道:“动手的是他,决心报恩的也是他,所以展哥你若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展鹏程看了看面目坚毅的刘云长,想起这就是在医院里一直站在宋端午身侧的那个人。

“这位,呃,兄弟???”

展鹏程不认识他所以一时间就找不出个措辞來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宋端午也知道此时正是把刘云长推上台面的最好机会,所以当他拉着刘云长的手对所有人正式的介绍到“刘云长!刘二哥!”的时候,令刘云长自己都想不到的是展鹏程竟然带着所有的兄弟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二哥好!”

这一声振聋发聩的称呼不光表达了展鹏程的谢意,更是直接承认了刘云长在上海地下人物里的地位。

能因报恩而毅然做出如此决绝的刘云长,虽然比不得关二爷千里走单骑的义薄云天,但是被人称作一声‘二哥’,也着实受得起!

刘云长的血腥杀伐不光给展老头报了仇,更是奠定了他在宋端午这个团队里的地位!

此时的刘云长一时感慨着为何上天不佑展老头好人长命之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终于和宋端午联系在了一起。

能在三爷手下被人尊称为‘二哥’,当真是一种荣耀,但也标志着是一条船上的人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到此时宋端午的这一段时间的全部用意都已然达到了,既借了展鹏程的手让刘云长彻底的服从自己且登上台面,又让刘云长因为展老头的事情而拖下了水,堪称一石二鸟,虽然其中有着不小的风险,但是与收获的成果相比,那些都已然不值一提。

展老头的大仇得报,且此时的后事已然沒有什么重要的环节,所以展鹏程心情极为舒畅的硬拉着宋端午和刘云长云山雾里的又是一阵胡吃海喝,直到当真变成了不醉不休的程度后,宋端午已然距离承诺程璐璐要给她一个交代的时候,早已过去了好几日。

女人都是有脾气的,更何况像程璐璐那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娇滴滴大美妞,在洗剥干净了上床就等着临幸的时候,却左等右等望眼欲穿的不见宋端午到來,这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总有按耐不住的那天!

所以当宋端午在展鹏程家彻底清醒过來的时候,都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他婉言谢绝了展鹏程的继续挽留,而与刘云长分别后这才回到了家中。

刘云长遵从宋端午的意思先在家中静待几天,毕竟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安分个时日比较妥当,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这个道理,而宋端午在给了刘云长足够的钱让其暂避锋芒的时候,刘云长倒也干脆,沒矫情也沒虚伪,这点倒是很令宋端午满意。

至于说这笔钱当然不是宋端午來出的,自然有人上赶子往宋端午的怀里塞,至于说这个人是谁,自然是展鹏程了!

李鲸弘这几日在索菲亚镇守倒是沒出什么事情,只不过每天不厌其烦的打发狂蜂浪蝶罢了,而赖苍黄和徐德帝则依旧每天在桃园看着已经熟到滴蜜的那些女人们流着口水,日子倒也不至于寂寞,不过至于说老刘头那老货,则当真不要脸的在展鹏程那里当着大尾巴狼,好吃好喝的享受了好一阵子!

白潇湘那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疯妞这几日沒有出现倒是很出乎宋端午的意外,直到有一次司孝草特地给宋端午打电话问安的时候这才知道,原來小草齐敏和白潇湘他们几个又组成了那个‘死乞白赖’组合整日的排练着,想借着大学开学的机会再续圣诞的辉煌!

小草和齐敏是什么心思宋端午当然懂,不就是想办成个文艺小青年,风sao的装装逼再勾搭几个对自己崇拜有加死心塌地的傻妹子么!可是白潇湘为何却要趟这道浑水宋端午不了解,不过当白潇湘说出“春天到了,姐也该春心荡漾的找个小弟弟玩小弟弟!”的时候,宋端午就很适时宜的变成了选择性耳聋综合症。

聂小纤自打和宋端午在医院一别后,就已然衍变成了只能供宋端午追忆的美好旖旎的美梦,而相比之下莫青檐和虫子却要同这犊子來往的密切许多,虽然其中大部分的交流都是围绕司马家和莫氏集团之间种种的利害关系展开的,但是每次的谈话中途都会支开虫子,且每次最后宋端午都会把莫青檐弄成个大红脸,这就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了。

林小澈和周亚夫自打來过那一通电话报告平安到达之后就沒有什么讯息,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子,且烦心事都已经抛开的宋端午正想跟程璐璐说一下‘正经事’的时候,却发现这妞竟然将房门紧锁!

宋端午只得苦笑,他知道程璐璐这是因为自己连日來的冷落闹起了小脾气,而宋端午也同样知道在这个关口不能劝,否则越劝越乱!

时间是最好的润滑剂,而宋端午也相信程璐璐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而她之所以会这样闹,只不过是想让提高一下在宋端午心目中的位置,且引他注意罢了!这点他俩自然心里都懂。

两个原本**的男女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一个无人充当电灯泡的机会后,果真就各按所需的冷战了的些时日,两人你出我退的像打游击战一样十分默契但又略有沉迷的在玩着这样游戏的时候,周亚夫的报喜电话除了让宋端午在无聊中顿感高兴以外,恐怕也就只有莫青檐的突然到访才能使程璐璐立马心生警觉的改变了自己小娇羞的避而不见战术了。

其实莫青檐之所以这么急着前來只是给宋端午带來一个消息!

那就是有人终于要把枪口指向宋端午了!

刚插旗立威就有人敢跳出來从中作梗!看來形势已然再次风起云涌!

???

女回头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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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穷苦山民的奋斗历程!

二十多年前,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一个功力已臻化境的老人,只因一阵响彻天际的婴孩啼哭,在喜极无形之下,打了套震惊江湖八道的形意六合拳后,仅说了句:端午!子代雄啼,百鬼退避千虫散!

七八年后,老人在亲眼目送了这个名叫端午的男孩被迫远走他乡时,也只留下一句: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就毅然决然的跟当代家主翻脸,立誓七年不见!

又十几年,当已经修炼出满身滔天怨气的他,站在老人和家主的对立面时,这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怎样的兵戎相见?

彪,生于虎而非虎,形似虎而无斑。声如狼嚎狮吼,寿若龟龄鹤年,力逾蛟龙狴犴。幼时若能苟延而残喘,及笄必噬尽天下猛虎而独霸山巅!

宋端午,这个经历与彪如出一辙的男人,到底会打拼到怎样的一个精彩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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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风光服务一条龙!

如果说要用一个字句來形容四虎子在这之后的心情的话,那么当真是可以用‘拨开云雾见月明’來形容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女儿胡小娥的突然转变虽然让四虎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归根结底怎么说女儿都彻底的从小太妹变成了乖乖女,先不说外形上的变化,就连以前的那些恶习也全部随风而散,当然这里面包括与陈柏楠的往來,这一点四虎子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间。

已经好久都沒有享受过天伦之乐的四虎子当然无法割舍同女儿胡小娥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当他不顾一切并且喜气洋洋的从黄毛那里搬出來的时候,心情极好的他自然也就不用再处心积虑的做什么防备的心思,因为在他看來,只要能多享受一天这样的生活,就已然是老天给他的恩赐了。

黄毛每天上交的供奉依旧是那种缩水了的,但是四虎子都已然不计较了,他之所以这般想倒不是说他同女儿一样变的有多厉害,而是当胡小娥以正常同年龄的女孩一样,每天都用功读书温习功课的时候,给女儿找间学校就已然成了四虎子最近最要紧的事情。

相信任何一个家长都无法拒绝子女说的“我要好好上学!”这样的话,四虎子也不例外。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四虎子的心情是十分舒畅的不假,但是事情的进展却是不怎么乐观!要知道女儿以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題少女,各种记过通知和开除证明加起來比档案都要厚上三分,再加上以前惨淡的学习成绩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追的上來的,所以当四虎子接连吃了好几所高中的闭门羹的时候,就连这几日乐过头的他,都不禁隐隐的哀叹即便是改邪归正,也是如此困难的。

四虎子为女儿求学的事情处处碰壁弄得他心情是颇为的烦乱,但是每当他回到家看到女儿勤快的身影和趴在案头认真学习的侧脸时,他就忍不住的暗下决心,即便是花高价上那种纯粹是用钱买文凭的那种私立,也要让女儿在大彻大悟之后,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走的潇洒。

日子似乎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四虎子依旧奔波在各个教育机构之间疲于奔命,当然这里面不是沒有那种只要花钱就可以的学校,只是四虎子觉得,与其上那种三流的野鸡高中,倒还真不如上了一流的学校來的更有发展,更何况他也确实深深的忌惮,那些个不良学生再次把女儿带坏,这可是他所不能接受和容忍的。

四虎子的设想是好的,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个关键环节,那就是一流的学校除了需要金钱以外,还需要拿得出手的成绩。(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于是当这天四虎子再次的在一家学校的招生办公室吃了瘪之后,却不期想在生闷气的时候,电话却突然响起。

号码是一串很陌生的数字,而四虎子也同样知道黄毛若是有事,就会用火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找自己,所以当他扯开嗓门大大咧咧的问道:“你谁啊?有啥事?”的时候,却不成想电话那头沉默了仅一瞬后,就响起了一个同样陌生的声音。

“胡四圣先生?”

四虎子一愣,这显然不是黄毛和自己手下的声音,更何况‘胡四圣’这个名字,他已然都快忘记!

这是四虎子的本名!在他刚出道的时候还或许有几个人知晓,但是这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似乎他的本名就真的如某些历史真相一般,埋沒在了风尘里。

四虎子是很惊讶的,自己的名字就连女儿都不知道,别人又何曾得知呢?所以当四虎子收起语气不善的态度,略带小心谨慎的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是?”

‘你谁啊?’和‘你是?’这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语气!

那人听后明显一笑,轻松的道:“是我啊,四虎,我孙强!”

四虎子顿时愣了,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这个孙强是哪号人物,不过他的沉默却像是给了对方答案,而当电话那人又说道:“不记得我了是怎么地啊,四虎!我强子!”的时候,四虎子这才脑中灵光一现,突然反应过來!

敢情这孙强不是别人,正是开封最大的地头蛇,大宋洗浴的老板强哥!

强子的名头在这块地方可真不是盖的,别人见到都尊称一声强哥,而辈分儿稍微低点的,都得叫强爷,所以他这一说自己真名的时候,四虎子沒有反应过來倒也正常。

强子的突然來电是什么目的四虎子当然不知道,可是他却从电话里听出來点故意寒暄的意思,若说以前他四虎子如日中天的时候或许还能和强子说上两句沒营养的,但是已经是落魄凤凰不如鸡的他,则压根儿就沒有跟强子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当四虎子怀揣着疑惑的心思和强子勉强应承几句的时候,强子就果断的问四虎子现在在哪里,说是要叙叙旧。

但是四虎子知道这只不过是以叙旧的名义來说点事情罢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是关于什么,因何而起的罢了。

在开封市沒有强子找不到的人,这点四虎子很清楚,所以在他如实相告的片刻之后,就果然有一辆别克君越‘唰’的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

“虎爷,强爷有请!”

车门一开,从上面下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小弟对四虎子恭敬的说道,并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四虎子似乎也因为这小弟的言辞而感到飘飘然了,毕竟这个‘虎爷’的称谓,他已然好久都不曾听过!

上车,关门,启动!

片刻过后已然來到了强子的招牌产业,大宋洗浴!

以前四虎子沒落魄之前是在这里的常客,那时候洗浴的花样还沒这么多,而技师也沒有这么漂亮,可是当四虎子在阔别许久再次踏入到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有点久违的熟悉和物是人非的感觉。

不得不说强子这次倒真是给足了四虎子的面子,从他一下车到被人一路领到了四楼的餐厅之时,他这才发现,原來面积极大的餐厅此时已然被强子清空,正当中仅有的一桌之上,则摆满了各种美味珍馐,而在这珍馐之旁,站着的则正是气质如同雕像一般坚毅的强子!

“虎爷,好久不见!”强子见四虎子被手下人领了过來,便率先开口说道,语气颇像故人见面。

四虎子动了两下嘴唇,本想说点什么应景的话,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强爷!”

强子知道他这是拘谨,爽朗一笑的就摆手示意落座,而四虎子在闹不清强子有何种目的之前,也只好客随主便的落座开席。

不得不说从这一顿珍馐上,就可以看得出强子当真用了心!二十六个菜品,有荤有素、有冷有热、有汤有料、有精调也有果蔬、有山珍也有海味、有西餐招牌也有中餐经典,当真是那叫一个琳琅满目,花样繁多!

四虎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排场!在与强子寒碜过后就果断的一头扎在各个菜系的品尝中去,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唇齿留香!直到吃到了仰脖齐的程度,这才不禁发觉,原來每个菜他只不过才吃了几口而已!

四虎子吃饱了,心思这才变回了正常,整个一通宴席下來似乎强子并沒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有的只是对往昔共同记忆的追溯,而四虎子也知道,强子请他吃这一顿饭,也断然不是叙叙旧这么简单。

事实证明四虎子他想对了,但是他也把强子想简单了!就在酒足饭饱之际强子又拉着他好好的享受了一把从洗浴到‘特色按摩’的待遇之后,不禁感叹着有钱的生活真他妈美好的同时,也当真有点飘飘然的回到以前风头正紧的感觉!

尤其从镇店技师的特色房间里走出來之后,四虎子躺在贵宾休息间的时候,样子还真有那么点曾经也是大哥的意思!

“虎爷,知道为什么突然找你么?”

就在四虎子还在回味着镇店技师的风情万种之时,却不成想同样躺在旁边的强子却突然说道,吓了四虎子一个激灵之外,同时也令他瞬间的清醒过來。

“为什么?”四虎子果断的回答,显然这也是他想知道的问題。

强子眯着眼睛抽了口钻石芙蓉王,平静的说道:“虎爷,你也曾经是一方大佬,我也就不瞒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简直都不用问,四虎子当然是想听真的!

得到答复的强子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将烟头按灭后,这才说了一句让四虎子心里顿时冰凉的话:

“你可能不知道,你两次对付的那个人,是我大哥‘西北虎王’宋执钺的小公子!奉命打压你的人是我,而抓你去宋家的人也是我,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强子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四虎子一听冷汗却都下來了,虽然他对宋执钺的名号略有耳闻,但是听见强子都是其手下的人,可见势力不是他所能比拟的。

“我知道了!”四虎子顿时心如死灰,他就清楚老天让他突入起來的享受几天好日子,就是给他大难临头的补偿,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而今天这样赛神仙的待遇,则正是所谓的断头饭!

所以当四虎子哀叹一声:“强爷,我也不瞒您说,自打上次被你家小公子放了之后,我就知道迟早得有这么一天!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所以也就随你处置,不过我想在我临走之前求您一件事,祸不及家人,别为难我女儿,就当我求您,來世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四虎子说着索性就在床上跪了下來,可是他这样做却把强子突然给逗笑了!

“虎爷,谁要你的老命啊!你也太性急,听我把话说完嘛!”强子哭笑不得的指着他说道:“我家小公子以前是想要你命不假!可是现在却好像不是了!你以为小公子在放了你之后会自食其言?你也以为你家女儿突然改头换面,跟我家小公子沒有一点关系?!”

四虎子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强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正是当他听到那个自己想要亲手取其性命的人,正是把女儿引向正途的恩人之时,四虎子这才心里边百感交集!

“强爷!我想见见你家小公子!他人在哪里?”四虎子诚恳的说道,而强子则笑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上海!”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全明星阵容!

莫青檐的突然到访给程璐璐带來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她程璐璐可是在夜场里混迹过的人物,虽然沒有达到身边小姐妹的那种‘眼神过处,即知身价’的程度,但是只凭借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她就知道这个看上去就温婉贤淑的女人,将会给自己带來的威胁有多大。()

尽管她看到两人面色凝重的嘀咕几句就各自散去,但是这个心里却仍旧不好受,她沒有自不量力的想要霸占宋端午全部的身心,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心里却仍旧是酸溜溜的,这可能也是她的一种矛盾心理!

其实程璐璐是很想让宋端午主动的敲响自己的房门的,可是这种事情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而让她有所气愤的是,明明自己的小性子早已成了徒有其表的摆设,但是宋端午这犊子却始终都对此保持着一个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远的态度!

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竟然共处了一段时间,直到林小澈的回來,程璐璐这才差点沒又悔又恨的咬碎满口银牙!

敢情人家是有恃无恐一直吊着自己呐!这是程璐璐当时的心里所想,而当她最终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现实还真就是这么回事的时候,也就只能认命,谁叫她已然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个面慈心黑的犊子呢,而且对付人心的手腕还如此高明!

这女人对男人的感情,一旦认真可就输了!

就像‘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三声过后,谁先动,就谁先死!即便是如白潇湘那等的天字号的大妖孽,也逃离不出这种怪套!

世人皆以为癫狂的白潇湘大小姐沒有受过感情的挫折?

笑话!

所以当相对于平静的日子依旧延续,而宋端午将亲手做的可口饭菜端上桌,敲响了程璐璐的房门说了一句:“小璐,别闹了,吃饭吧!”的时候,程璐璐就很不争气的走了出來,坐在餐桌前捧着饭碗拿着筷子,看着表情温润如玉的宋端午和一脸讳莫如深的林小澈,沒來由的提不起一点脾气!

这不怪程璐璐她自己恨铁不成钢,而是宋端午的那一声‘小璐’,实在是让她不容抗拒!

这一对儿男女的冷战是结束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着就可以恢复以前的那种腻乎程度,而就在程璐璐一小筷一小筷的夹着菜,一小口一小口的泯着饭的时候,已经经历过开封之行并彻底完成了蜕变的‘白无常’林小澈,则在桌子底下踢了宋端午一脚,揶揄的表情仿佛在说‘三哥你悠着点,这种事得慢慢來,霸王硬上弓是不对滴!’

宋端午则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意思也很明白。(.Com)

‘吃你的饭!’

日子还得继续,程璐璐还是每天按时上着她那个比公务员还要悠闲的班,天天的坐在休息室里或偷偷菜逛逛淘宝,或跟疯婷、露丝她们几个聊天打屁,如果非要说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估计就是对下班的渴望不那么强烈了。

冷战刚结束的那几天程璐璐还憧憬着自己一回到家,就能得到宋端午的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享受着耳鬓厮磨的呢喃,因为她知道那犊子缺少自己的滋润!可是现实是,回到家的时候不是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就是看到一脸沒事儿人表情的宋端午时,她的这颗悸动的心就不禁慢跳了下來。

‘前一阵子还热情似火,现在却以礼相待!他不会对我感到厌倦了吧?’这是程璐璐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的结果!可是其思考过后,就是她不知道宋端午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就像她同样不知道的是,其真实的原因,则是那犊子最近颇有点焦头烂额!

宋端午顶的是浦东风投市场部副总的职位,但是与这个职位不符的是宋端午其实并沒有掌管那么多的资源,手底下仅有的两项进账,一个是索菲亚,一个是桃园,虽然每个月依旧运转良好,但是宋端午却知道,桃园的规模毕竟太小,养活不了多少人,而索菲亚的水头看似比较可观,但是真正的大财源宋端午却是始终都沒碰及到的,那就是索菲亚的地下二楼!

宋端午是索菲亚明面上的老板,但是其背后真正的东家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会看得出來是另有其人,本來宋端午还打算自己能从白家和司马家共同享有的索菲亚里浑水摸鱼,可是他却沒有想到的是司马流水一死,司马家内斗了无法顾及这里,而造成了白家一家独大的现象!

对于索菲亚的运转情况,宋端午对从负一楼到五楼可谓是了如指掌,但是唯独最为隐晦也是最为赚钱的地下二层却是王剑华直接向白娘娘呈上的!起初宋端午还不以为意,可是当他意识到手底下的兄弟开始渐渐增多,而开始略微出现了僧多粥少的现象时,他就不得不将自己的心思放得宽阔了点!

桃园养活不了多少人,而索菲亚自己也只能拿小头,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无论是从人员安排上还是财力支持上都逼着他去拓展进取的时候,已经颇为费脑的他又哪里顾得上程璐璐式的‘深宫幽怨’?!

叶家的地盘宋端午不能动,毕竟良好的战略同盟的关系才刚刚建立,更何况叶家仍旧一家独大,他动不起;而白家的其他人的产业当然更不能动,在沒有特定的环境下,同室操戈只会换來不明就里的世人对反骨仔的鄙夷,而向外唯一拓展的机会就是乱成一锅粥的司马家,但是又有一个状况摆在了宋端午的面前!

那就是师出无名!

司马家各元老互相制衡,而外面各‘诸侯’又虎视眈眈,这种多角度平衡的关系一旦被打破,那将是天翻地覆的多米诺的骨牌效应!宋端午他不是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是他实在不想当那个分割肥肉的刀子,最终当众人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而他却因为满身的血污而被嫌弃的丢在一旁!

那叫才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当宋端午最后不得不学起蒋公,又玩起对付郎戈的那一套‘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时,王剑华所代表的索菲亚地下二层注定就要被宋端午提上议程!

宋端午手里攥的资源不可谓不丰富!

光是智囊团就有狗头军师赖苍黄和淮南刘青田这两个人精,敢打敢拼的有‘银面少保’李鲸弘和‘二哥’刘云长,处理各种关乎大局的细腻之事有‘黑白无常’组合周亚夫和林小澈,拉人头拼场面有展鹏程和郎戈两员大将,稳固后方的有徐德帝坐镇,提供各种交通便利和黑市渠道的有柳成真那婆娘,还有轻易不能动用的王牌‘嬉笑阎罗’宁老爷子,而这些也仅仅是地下的层面。

至于说真正的能掌控大局的可谓是更加丰富!

从小了说有司孝草和齐敏等一帮子关系网庞大的纨绔,往中了说有掌管一区大权的李响,有能牵线搭桥和及时通报政治动态的大纨绔宫嘉希,至于说更高层面的,宋端午那更是腰板挺直,从中央到地方哪个单拎出來不得把别人吓尿?而这里面先不说关系稍微有点远的,就单说那几乎标志着‘免死金牌的’项家和等同于‘封疆大吏’的叶家还有富可敌国的莫家,这些大小王坐镇,就已然能让宋端午打的一手的好牌!

更何况宋端午背后还有白娘娘和宋虎王!虽然他十分不情愿的想起他俩,但是若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宋端午还真就不介意拉大旗作虎皮!

宋端午所掌握的阵容不可谓不华丽,甚至都能说得上全明星的超豪华的配置,于是当这个犊子捋顺了所有关系和自己手头的资源时,就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阵容若不拿出去显摆显摆,或者恃强凌弱,再或是扮猪吃老虎,宋端午自己都有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所以就在宋端午信心满满的把最亲近的那一帮子人,诸如赖军师、徐德帝、展鹏程等等都召集到桃园商议着接下來的所要采取的方向走势的时候,却不成想桃园的仿古木质大门却被人敲响。

宋端午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心想这还沒到营业时间呢,可是当他突然间恍然大悟似的忙叫虫子去开门的时候,众人却看到小宝领着一个满脸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三哥,我手下的几个兄弟发现这人打听您的事情,所以我特意带來让您看看!”小宝圆乎乎的笑脸上,不大的小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而周亚夫在一听之下则立马的跳了起來,就要搜那人的身。

“不用!小宝做事我放心!”

宋端午的话语又让周亚夫重新坐了下來,也让小宝更加的眉开眼笑。

可是就在众人还在纳闷这中年男人的身份时,却不成想那男人快步上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噗通’一声给宋端午跪下的时候,那人就已然说道:

“三爷!您以德报怨,我服了,特來领罪!”

而此时宋端午则表现的很平静,只是点燃一根长白山后,眉眼一弯笑着说道:

“虎爷,别來无恙!”

???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四虎子的突然造访对于别人來说是件情理之外的事情,但是对于宋端午來说却是意料之中!

因为早在杨智勇把四虎子押赴在宋端午的面前等候发落的时候,宋端午在思來想去之后还是选择听了赖军师的建议。(.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攻心为上!

事实上也恰恰证明了他选择的正确性!当时如果宋端午让杨智勇把四虎子给毙了,倒是解一时之气了,但是今天就注定少了一个唯他马首是瞻的人物!

自出洞來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唾玉集》里先人们的话语不是沒有道理!

“看座!”

宋端午说道,而林小澈在搬过一张椅子的时候,四虎子则立马的诚惶诚恐,能让‘白无常’林小澈亲自侍奉,足可见宋端午的诚意。()

宋端午看了看一脸拘谨的胡四圣,又问了句:“有事?”

‘三哥就是有样!简简单单两句话四个字,就唬住了这孙子!’这是周亚夫的心思,这也难怪,他对四虎子的那一刀,可是还未忘怀呢!

可是宋端午这略带大佬姿态的做派却沒有得到全部人的赏识,里面就比如老刘头,他就暗暗嘟囔了一句‘装什么大尾巴狼!’,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徒弟林小澈被指使!

不过不管怎么说,四虎子的态度却是诚恳的,而他在对林小澈道了一声谢之后,则坐在椅子上在众人目光的包围下,鼓了好半天的劲儿,这才说出了心中所想。

“三爷???”

“听着别扭,叫端午,不习惯的话,叫三哥!”

“是,三哥!”四虎子赶忙应承一声,接着说道:“三哥,我想跟着您!真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前的事都是我四虎子的错,要打要罚我都情愿!三哥你不光饶了我,而且还让我女儿改邪归正,光是这份情我四虎子一辈子都还不起,三哥,你别看我老,但我啥都能做,您就是让我扫厕所,我也愿意???”

四虎子越说越激动,可是宋端午则越听笑意越加盎然,他一摆手打断了四虎子的话,说道:“我清楚你的心思,知道你要还我的人情!这样,人情呢,我不要你还,你也不用跟着我!回去好好的陪女儿过生活,别有心理负担,我就是做了个善事,而你则恰恰是受益者!就这么简单!”

第三百九十五章 凡事留一手!

四虎子最终还是沒能剁下自己的手指头,因为李鲸弘在一瞬之间已然把刀夺了下來。(.cOM)

对于四虎子的表现宋端午无疑是满意的,而他所要听的自然也是赖苍黄那看人奇毒无比的眼光,所以当天字号狗腿子赖苍黄最终给出了确定的答案的时候,宋端午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虽然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宋端午比谁都清楚,在用之前,一定得保持怀疑!为何?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兄弟们负责,否则的话不仅仅是孟浪,更有可能被仇家钻了空子导致阴沟里翻了船。

“虎哥,这事情嘛,倒是有!不过???”宋端午站起來亲自将四虎子扶到座位上,温和的说道。他欲言又止的意思四虎子很明白,说不出口的无外乎就是那几种,要么危险,要么丢脸!

可是这对于一大把年纪的四虎子來说并不算什么,危险的事情他经历的估计比宋端午都多,而说道丢脸,有什么能比刚才对宋端午一跪更跌份儿的么?!

“三哥,您说吧,我胡四圣既然來,就不是享福來的!”

众人一听之下这才算是知道了四虎子的本名,宋端午微微一笑,连说了两个‘好’字,这才低声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至于说的什么,别人可沒听见,注定就只有四虎子和宋端午两个人知道。()

“就这事?!”四虎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不过转眼间就立马表了态:“三哥,除非我胡四圣死了,否则这事就必须办好!”

他的表现宋端午很满意,而宋端午在抽出一根长白山说道:“虎哥,抽烟!”的时候,四虎子虽然抽不惯别的烟,但是这却是三哥给的,这脸不能不兜,所以就在他大口的吸食者烟草给他肺部带來的刺激时,宋端午的一句话却无疑打消了他最后一丝顾虑。

“这件事做好了的话,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另外小娥上学的事情我看能不能托人想想办法,你知道的,上海的教育水平还是不错的!”

四虎子听后顿时动容!怪只怪宋端午的这句话对于他软肋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大了点!女儿胡小娥无疑是四虎子精神世界的全部支柱,而宋端午既然能把这话放出來,那么四虎子也知道,虽然女儿因为成绩差而上不了最好的,但是宋端午却能让她上最贵的!既然话已至此了,那四虎子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宋端午的话语里其实还留有一丝余地,但是有的时候,只要这心意到了,这事情也就定了!

宋端午拍了拍四虎子的肩膀,这是他安慰人常用的动作,说道:“虎哥,你舟车劳顿,我安排你先休息两天,然后咱在做事!”

可是宋端午这话音还未说完,四虎子就摇头表示不同意,说道:“三哥,不是我四虎子多嘴!这事得速办,一刻都拖不得。我在您这多待一刻,就少了一分成功的把握!”

四虎子的话不是沒有道理,宋端午也清楚如果被钱福贵的眼线瞧见了,那么失败的不仅有计划,更有四虎子的生命!

第三百九十六章 速喜!

宋端午的那一句‘好好休息’打断了程璐璐对夜晚的旖旎美梦,但是有失既有得,因为同样是宋端午所承诺带她去参加私宴就要兑现了!

那犊子这两天沒干别的,在安排好了四虎子的动向之后,他就已然让周亚夫和李鲸弘等人做好了十全的准备,当然宋端午沒忘通知了展鹏程和郎戈等人。()若说出奇兵制胜宋端午手下的能人异士可是一抓一大把,但是若论到‘大兵团作战’,宋端午还真就得拉出展鹏程郎戈或者裴鸾等人!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宋端午早就已经想好的策略,所以当他这段时间忙着四处联络并巩固自己的可利用资源的时候,李响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其实宋端午对付李响的方法很简单,可以总结为三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很显然‘动之以情’的那个步骤早就走完了,事实上他的宝贝儿子李岩,也确实是能让这位颇有手腕的局长大人动情的人物;而到了中间阶段宋端午在莫青檐的帮助下,成功的利用了那位还未谋面的神秘任老,让李响明白了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时,那么仅剩下的就只有诱之以利了!

对于这点,宋端午给他儿子包的那个厚度不薄的大信封是一个,而让莫青庭将那个水胆红玛瑙的‘马上封侯’摆在他办公桌上则是另外一个!

如果说若是送明晃晃的真金白银是让李响难堪的话,那么宋端午选的这个摆件则是正好不过!先不说其寓意正中了李响的下怀,就连那个珍贵的材质和雕工,若不是懂行的人也断然不会猜到其价值,所以说当这一件‘隐贵’的东西第一时间出现在李响的面前时,宋端午就能从莫青庭的汇报中听出自己沒有送错!

不过令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李响竟然是个识货之人,这点倒是让故意派莫青庭送去的用意落了空,而且本指望能炫耀一把自己所知的虫子当自己的装逼想法落空的时候,也只能归咎于宋端午身边围得都是些有道行的牛鬼蛇神。(.cOM)

宋端午耐心的听完虫子的报告后便打发他回去了,当然这个甜头还是少不了的,打个电话特意嘱咐赖大狗腿多教他两手,这可把虫子乐坏了。也就是当虫子前脚刚走的时候,宋端午的电话后脚就响起了。

宋端午连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李响打來的,因为他清楚李响之所以沒有让虫子带回口信,那就说明着要么是亲自道谢,要么是登门拜谢,这是礼尚往來的常识,就是尊贵如古代的帝王,在收了朝臣的进贡时,不也得说上一句‘不错’或者‘尚可’以示勉励么!

更何况他李响离帝王还差得远着呢!

“我说老弟啊,你这礼可够重,见外了不是!”

宋端午一接通电话刚说了句‘你好,李局!’就立马听到了李响爽朗的言语,到底是有礼走遍天下,就连对宋端午的称呼都变了!

“哈哈,你这么说才客气呢,李哥!”宋端午也是哈哈一笑,顺着李响的口风也改了下对他的叫法:

“都说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前者我相信李哥你肯定用不着,而后者我又怕送给你之后,你又给我定个私藏管制刀具的罪名,哈哈,所以我思來想去就弄了这么一个玩应儿,我也是托朋友走渠道弄的,所以你也就放心收着,更何况这马上封侯的,不正应了你李哥的锦绣前程么!”

第三百九十七章 手下败将!

很显然程璐璐对这次也是第一次陪同宋端午出席私宴很是重视,在周亚夫还未到达的时候,这个头脑已经被高兴全部充斥了的女孩,就已经提前两个小时起床梳妆打扮了。()

而就在宋端午倚着门框饶有兴致的看完程璐璐一整个描眉画眼的过程后,却不成想程璐璐又对着摊了满床的衣服一脸的左右为难。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少一件衣服,这话真他妈对。

“私宴而已,不用那么正式,随意就好!”宋端午笑着说道,虽然他搞不懂为何女孩子每次出门都要做那么多的前期准备,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犊子还是很享受这个观赏的过程的。

程璐璐不无风情的瞥了宋端午一眼,说道:“这个可马虎不得,我邋里邋遢不怕,可丢的是你的人!”

这一句可是真的让宋端午无话可说,对此那犊子也只得表示无可奈何,只能让周亚夫稍等片刻后,这才挽着打扮的如同个骄傲孔雀一般的程璐璐出了门。

雌孔雀单独拉出來并不显眼,只有跟雄孔雀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相得益彰,很显然程璐璐就是依附于宋端午的存在,女为悦己者容就是程璐璐现在这个状态。

当然周亚夫在启动车子之前沒忘投给宋端午一个玩味的眼神,对此宋端午只是一笑了之可是程璐璐却很满意,周亚夫沒有像邢少卿那样上來就冒冒失失的叫一声嫂子,但是他眼里的那抹惊艳,程璐璐却还是捕捉得到的。

“三哥,去哪里?”

宋端午眉头微微一动,拍了下周亚夫的座椅示意向前开去,直到车子渐渐行驶出了一段距离后,宋端午这才突然开了口:

“王剑华最近怎么样?”

周亚夫一愣,知道三哥所指的是什么,说道:“在索菲亚的时候表现的还算是正常,就是比以前往地下二层跑的次数多了些,不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最近他总是借口突然有事提前离去,我曾经跟过他,发现却总是去了华山路金屋藏娇的那里。”

宋端午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就直接说道:“就去王胖子金屋藏娇的那里!”

宋端午的沉吟不是沒道理,王剑华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虽然沒什么改变,但是小动作多了也是一种不可忽视的预示。(.cOM)而宋端午之所以会直指王剑华金屋藏娇之所在,则是出于男人的天性。

以前王胖子和他的小情人來往的程度都沒有那么密切,而这一段时间突然的热络起來,那么抛开他喜结新欢的原因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阴谋!

周亚夫到底是个如赖苍黄所说,能把盯梢和各种细腻事都做到极致的犊子,所以在他一边快速的开着车,一边在脑海中不断变幻最佳的行驶路线的时候,宋端午却在这个空档给另一个伶俐的兄弟小宝挂了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但是说出來的时候却让程璐璐颇有点感到不寒而栗。

“小宝,有个事情要交给你,对,我家对面的甜品店里有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男人,中长发,你跟着他看他到哪,对,宁丢勿醒!好了,就这些,注意安全,有事电联!”

周亚夫从后视镜里看了宋端午一眼,很显然三哥又发现了什么,可是周亚夫的平静不代表程璐璐就可以同样保持淡然,就在程璐璐紧张兮兮的抓住宋端午的胳膊问道咱们是不是被坏人盯上了的时候,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周亚夫就扑哧一笑。

似乎宋端午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他被坏人盯上,颇有点乌鸦落在猪身上的讽刺!

宋端午下意识的摸着鼻梁,看着程璐璐那正儿八经的小脸,突然十分不忍心将自己所处的阴暗面强加给他,所以微笑着说了一句:“最近可能真的有点紧张,但愿是我过度谨慎吧!”

程璐璐听到这么一说便松了一口气,直到自己的半信半疑全部转化成坦然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收敛了笑容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那句话只能骗骗程璐璐而已,而他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他知道,一个男人若是每天都花一整天的时候坐在甜品店里,在角度最好的位置上观察自己住的地方,且只要自己一出现他就立马扭头装作无事的样子,那么这个男人若不是对程璐璐痴心不死的铁杆粉丝外,就是冲着宋端午而來。

“但愿吧!”

宋端午沒來由的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而这犊子也同样清楚,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周亚夫将车速维持在一个很快但又绝对不超速的阶段,很快就來到了位于华山路上的一栋三层的独立花园洋房的跟前。

“到了!”周亚夫扭头说道,他在等待着宋端午的指示。

宋端午先用手势示意‘不急’,而他在仔细的观察了几眼花园洋房,说了一句:“老小子格调不错!”这才拿出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拨通了王剑华的电话号码。

“哎呀,三哥竟然主动的给我打电话过來,我王胖子真是受宠若惊啊!”

忙音响了五声后,王剑华做作的声音就传了过來,对此宋端午隐晦的一笑,问道:“沒在索菲亚?”

王剑华迟疑了一下,显然沒意识到宋端午竟然关心起自己的行程,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哈哈,今天我休息。”

宋端午一听便说:“那正好啊,难得王哥你休息,那咱哥俩得好好聚一聚,择日不如撞日嘛,我看机会难得,就今天好不好?!”

王剑华说道:“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啊!这样,容我先准备准备,三哥你在哪,我马上就去接你!”

电波里王剑华的声音显得很是虚情假意,这点相信就是让不谙世事的虫子來听,他都能分辨的出,而就在宋端午对着电话说着些虚与委蛇的话语时,这犊子就已然开了车门抬脚迈了下去。

他來到了那栋三层高的独立花园洋房的院门前,站立的身形挺拔如松,对着电话说了一句他最得意,估计也是让王剑华最感意外的话语。

“我就在你门前,开门!”

宋端午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吸气之后就沒了动静,很显然被人捂住了,宋端午很满意这样的场景,就像个想要杀人放火的凶徒发现自己的仇人全都聚在一起一样!

电话沒挂断,但也谁都沒说话。片刻之后电控大门咔嚓的一声打开,踏入到这栋花园洋房的恐怕就不只有宋端午了,还有他所代表的那一方势力。

王剑华此时在门口候着,见到宋端午后上來就是一个拥抱,而两个人在貌合心离的一阵寒暄过后,王剑华当然要像请爷一般的把宋端午一行人请到屋子里。

宋端午的造访太出人意料了,这点从韩絮看到宋端午出现的表情就已然能分辨的出,而这个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女人当把自己的惊讶转变成献媚的时候,却不想看到了同样略有惊讶的程璐璐。

程璐璐自然也沒有想到宋端午所说的私宴,竟会是在王剑华的家里,而韩絮的惊讶则是在于程璐璐那比自己高了一筹的容颜,不过当这一筹的差距被韩絮的风情所弥补时,周亚夫就已然成了体积最庞大,但却是最不容易引起瞩目的龙套角色。

周亚夫跟王剑华本身沒有什么过多的交集,而能入韩絮眼的也只有风流潇洒的多金小开,所以就在周亚夫亦步亦趋的充当着宋端午忠实保镖的时候,却不料他的主子宋三哥,在随着王剑华的脚步,步入到一楼大客厅的时候,表情瞬间凝固!

大客厅很大,甚至比一般房屋的整个建筑面积都大,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大气但又不失精致的客厅里,此时却坐着一个让宋端午不得不心思电转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青云的头马,曾经在展鹏程家里跟李鲸弘玩过武赌生死拳的‘彪虎’姚汉桩!

这个人的出现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本來索菲亚就是白家和司马家共同持有的产业,姚汉桩他作为司马家少主子的手下,坐在这里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眼下的情景却是他白家司马家的合约已经名存实亡,而他司马家的元老钱福贵又要对付宋端午,那么这时姚汉桩再出现在这里,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其实他姚汉桩又何尝不是惊讶他宋端午的突然出现,本來奉主子命正对王剑华做着思想工作,可是随着宋端午的出现不但打破了他所有的工作,更是使自己处于被动!

所以当姚汉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坦然和宋端午面对面的时候,双方各自的心理恐怕都能看得出來了。

“好久不见啊,宋三哥!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展家有幸见到您的,可是这再次相见,就是您宋三哥成了浦东风投市场部副总的现在了,哈哈!”

“是啊,好久不见,汉桩。自从你在我兄弟李鲸弘手下受伤后,就真的再沒机会碰面了,这不又在这儿见到,当真是有缘啊!呵呵。”

多时未见,姚汉桩倒是精进了不少,起码比最初见到时的冷酷寡言多了几分腹黑的意思,而他的话在明着叙旧,但暗地里实际在说你宋三猫不过是寄在白家篱下的一条狗而已的时候,宋端午又何尝不是在讽刺着他姚汉桩只不过是我兄弟的手下败将!

???

第三百九十八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宋端午和姚汉桩在那里针尖对麦芒的,可苦了王剑华这死胖子,一方面是自己明面上的顶头上司,一方面则是暗中勾搭眉來眼去,两方谁都得罪不得自然也就无法撕破脸皮,最终只能甘当肉夹馍。():

其实说实话,姚汉桩给宋端午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起码这还是个敢打敢拼的真汉子,可是姚汉桩背后的主子司马青云却是不着宋端午待见的了,那个阴阳怪气的犊子自打见了宋端午的面,就始终憋着坏呢。

所以当宋端午知道姚汉桩只不过是王剑华和司马家眉來眼去的一个载体的时候,他也就沒想过多的难为这个与‘青鸟哥’裴鸾齐名的‘彪虎’,一则是出于对他的尊重,二则是对于他个人的慎重。

姚汉桩可不是个软脚虾,虽然上次武赌的事件最终是以李鲸弘的胜出告终,但是姚汉桩的实力却给宋端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司马青云手下的头马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当得的,而宋端午在保守的估计下,若是真的以命搏命,估计这个在体型上只比周亚夫小半号的男人,实力上却比周亚夫还要高出半筹!

事实上也恰恰证明了宋端午的猜想,姚汉桩之所以能当上司马青云手下的头马,相信其智力也是要比周亚夫好很多的,这点从他和宋端午互相打机锋的样子就可以看得出來,更何况让宋端午忌惮的是,姚汉桩似乎还颇具有学习能力!

所以当宋端午一出现,并把他以前的窘事败绩给馅出來的时候,姚汉桩就知道自己已然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宋端午在这他自然沒法跟王剑华再说些什么,而这个三角关系也着实尴尬。

“既然三哥來了,那正好我还有点事,就不叨扰了!”姚汉桩白眼一翻,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嘴上说的顺溜程度和脚下挪动的步伐成正比。

宋端午一听便知他要撤退,也就不好强留,朝王剑华一摆手说道:“还不快送送?”

王剑华脸上的肥肉顿时抖了抖,心里想着宋端午这是反客为主啊!不过令王剑华尴尬的是,这个送与不送就都是问題,送了就代表着自己和司马青云过度亲密,那就正好入了宋端午的套,而不送又在显示着他不尊重宋端午的权威。

这实在是一个两难的处境,总之有点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不过好在姚汉桩赶忙给王剑华铺了个台阶下,说道:“不用送了,王总!你陪好宋三哥就行,权当替我聊表心意!”

王剑华赶紧借坡下驴,而姚汉桩在说完之后,朝宋端午露出个虚情假意的微笑后,就已然出了房门,不多时电控大门缓缓打开,一辆干干净净的凯迪拉克赛威就在宋端午的目光中缓缓驶离这里。(.coM)

“小姚混的不错啊,司马大公子的座驾都是他的了!”宋端午人畜无害的朝王剑华笑着说道的时候,却又对周亚夫说道:“亚夫,你也得学着点,你看人家姚汉桩开车多爱惜,你再看看你,弄的灰头土脸的!”

宋端午这话周亚夫哪里会听不出來是别有用意?!要知道周亚夫可是爱车如命,车身脏可是绝对不会在他手里出现的现象,所以当周亚夫不动声色的说道:“对不起三哥,我这就去洗车!”之后,王剑华所能看见的,则是一辆更加干净的奥迪a6朝着姚汉桩消失的方向开去!

说去洗车?鬼才信!这是王剑华嘴角一撇心里所想的。可是就在他猜到是宋端午指使周亚夫去跟踪姚汉桩的时候,刚巧换了一身衣服的韩絮从楼上下來了。

王剑华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这么半天?”

韩絮顿时娇嗔道:“哎呀,人家三哥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得换身衣裳,显得正式嘛!”

她这是假话,真正原因一是不想被程璐璐比下去,二则是想吸引宋端午的注意。

王剑华点点头,知道韩絮这个理由实在是无懈可击,便顺着其意的说道:“都知道三哥來了,那你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这一下可是出乎了韩絮的意料,要知道她可是从來不下厨房,并始终把‘油烟是女人最大的天敌’这句话挂在嘴边,可是当她刚想要娇嗔耍赖的时候,却不料看到了王剑华一个劲给她打的手势。

那是只藏在桌子台面下的手,大小拇指向两头张开成了一个‘六’的形状!

韩絮愣了一瞬,但随即会意,这分明就是电话的含义嘛!她又不傻,自然是知道王剑华和姚汉桩之间那点猫腻的,所以当这个颇为精明的女人借着下厨的名义想要给姚汉桩通风报信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突然说了一句:

“小璐,要尽到一个贤妻良母的责任,这厨艺是必须会的,这点你要向韩絮多学着点!”

甭管别人以为宋端午是有心还是无意,至少程璐璐是懂了宋端午的心思了,而当程璐璐听话的在韩絮身边亦步亦趋的讨教经验的时候,脸色难看的不光只有韩絮,还有王剑华!

自己无论从哪一方面都已然被宋端午吃的死死的,这点王剑华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也就在他的底气在宋端午依旧平静如水的表情下,开始渐渐流逝的时候,王剑华就知道自己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了,否则他与司马家的这些个勾搭,就注定会成为令他满盘皆输的那个棋子!

“來三哥,尝尝我的珍藏!”

也不知王剑华从哪里拿出一盒雪茄和一瓶红酒,总之摆在台面上的时候,他就开口说道了。对于男人的种种爱好,王剑华一直都很热衷,追求的是‘权,财,色’享受的是‘烟,酒,乐’!

宋端午对于雪茄和红酒这两样具有典型资产阶级调调的东西并不太精通,不过这却不妨碍他看出雪茄盒子上的古巴字样和红酒的品牌,而当他像模像样的剪开雪茄帽并开始捏着高脚杯品红酒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得出來,这绝对不是一个门外汉所能照葫芦画瓢所能现学现卖的。

“怎么样?”王剑华得意的问道。

宋端午颔首轻笑:“嗯,不错!”

这一声赞许不禁让王剑华紧张的心情稍缓,不过宋端午压根就沒有下文的意思,又令王剑华重新感到了尴尬。

不得不说有的女人在厨艺上就是有天赋的,很显然韩絮就是如此,虽然说王剑华很怀疑这个从沒有下过厨房的女人做出來的东西能不能入宋端午的法眼,但是宋端午却相信韩絮在程璐璐的帮助下或者说监视性的帮助下,起码能保证这个盘子上所谓的东西是熟的!

有的时候吃的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场景!就像不在乎旅途的目地而在于风景同理!

韩絮和程璐璐七个碟子八个碗鼓捣出來的东西虽然沒有一样堪称美味,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宋端午和王剑华不动筷子却猛吹酒瓶!而事实上这一胖一瘦的犊子也正是想接着佯装醉酒的样子,來试探对方。

就像在男女在愚人节这天,将真心伪装成戏言一样!

都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虽然王剑华这孙子可谓都是对着瓶子一口闷,但是对于宋端午來说,这心里却是越喝越冷笑,越喝越心凉。

为何?因为他知道,以两个人这样的喝法,在还沒有说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会支持不住的醉倒!

这不是事情的解决办法,而是颇有置气的嫌疑了。宋端午先不管他王剑华是不是真想借着醉酒來逃避自己,但是当那孙子再次想要给宋端午满上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一把抓住了瓶子。

王剑华运了几次力,都如泥牛入海,结果只得尴尬的笑笑。

“喝不下了!”宋端午自嘲一笑,说道。

不过王剑华显然不信,喷着酒气的说道:“都说三哥是海量,怎么这点就不行了?是虚传啊还是不给我王某人面子?”

宋端午摇摇头,一指肚子,说:“里面有东西顶着,自然喝不下。”

王剑华顿时不言语了,很显然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知道宋端午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王剑华索性也放下了酒瓶,笑着说道。

不过对此宋端午却呲之以鼻,说道:“你也是个屁!你肚子里的东西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就像我可以摸到你王剑华的家门一样,说句狂妄的话,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宋端午虽不是最大,但是若说到办某些事,还真就沒有什么顾忌!”

宋端午这是把话挑明了说的,而王剑华则沉默了,因为宋端午说中了他的真实情况,那就是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手里捏的到底有多少牌,他还真不清楚底细!

看到王剑华的沉默,宋端午就知道他已经动摇了。这是必然的,他本身就是一个左右摇摆的人,怀里的宝贝他自己一个人吞不下也不能吞,那就只得待价而沽。

“王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手里有好筹码,何必那么急着全押上去呢?听老弟一句,我不指望你立马做出选择,但是这观望却是一定的,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有能耐让你信任!而且更何况,这抓在手里的满手好牌,不得慢慢的打,把对手折磨的死去活來这才有趣不是?!”

王剑华不得不承认宋端午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而就在韩絮去洗手间洗去了满脸的油烟折返回來的时候,却刚好听到宋端午说到纸牌这个词汇,下意识想要讨好宋端午的她,自然就毫不犹豫的拿出盒纸牌放在宋端午的面前。

“三哥,你要打牌?我陪您!”

韩絮腻呼呼的说道,可是宋端午却只说了一句:“谢谢!”就把她给打发了。

宋端午将牌盒拆开,看都沒看就随意抽出一张,当他把这张带有明显预示性的牌拍在桌子上的时候,跳入到众人眼中的赫然正是那张最大的黑桃埃斯!

宋端午渐渐笑了,笑的隐晦又得意!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宋端午见自己的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便带着程璐璐走出了王剑华金屋藏娇的独栋花园洋房。(.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他之所以雷声大雨点小的弄出这样的动静,只是给王剑华一个自己考虑和衡量的机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带程璐璐來,而是换成李鲸弘。

这点宋端午相信王剑华能想明白,毕竟自己的话都已经到位,如果这样王剑华再执迷不悟的话,那么宋端午倒真不介意动点真格的。

这俩人出來的时候是韩絮站在门边相送的,而王剑华显然则对着桌子上那张黑桃a发呆,他也显然知道了宋端午这次只不过是先礼后兵的预示罢了,只是让王剑华为难的是,两头都是一样的做派,让他做这个选择,还真是有点困难。

“他俩走了,我看着他们坐上出租车的。”

韩絮一步三摆柳的回來后,直接就是说了这么一句,而王剑华显然沒反应过來,随口问了一句:“谁走了?”

韩絮白眼一翻,说道:“还能有谁?宋端午呗!”

“哦,哦!”王剑华这才恍然,连说了两个‘哦’字,不过经韩絮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开窍了许多,沒有搭理这位一门心思想要攀高枝的女人,而是直接的上楼在书房里的某个不常开的抽屉翻出本不常用的电话簿,整本电话薄里赫然只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我倒是要看看,你手里捏的有什么牌,可以在我这装大尾巴狼!”

王剑华恶声恶气的说道,可是当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的时候,一脸的不忿又立马的变成了恭敬。

这显然是个王剑华惹不起的人物。

与韩絮相比,程璐璐无疑要显得更加体谅人许多,至少在回到家之前,她沒有喋喋不休的说什么,而是给了宋端午足够的安静空间。

“韩絮这个人,你沒事的话,倒可以多亲近亲近!”

宋端午进屋脱下外套后,突然沒來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让身后的程璐璐不由得一愣,不过程璐璐转念间又轻笑了起來。

“你让我多亲近她,是想让我多跟她学习厨艺?还是多学习服侍人的本事?”

程璐璐的话则让宋端午哑然失笑,论厨艺,宋端午何尝吃不出在王剑华家用的家宴,全都出自程璐璐之手,可见韩絮那妞连锅铲都拿不稳又何來厨艺这一说,至于说服侍人,宋端午他自认为还沒到需要人侍奉床前的地步。(.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我的意思你懂得!”

宋端午说了这么一句,而程璐璐也展颜一笑,显然她懂得宋端午的意思。

有的时候女人与女人之间沟通的作用,比男人之间的刀光剑影似乎來的更加有效果。

“记住,只可以你影响她,不能让她影响你,尤其是韩絮她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宋端午的心情显然有所好转,甚至都说出了这种隐晦的情话,不过对此程璐璐却像是颇有不满,她伸手拦住了宋端午的结实的腰,腻呼呼的说道:

“我要是学坏了,不正合你的意么!”

这一句话在宋端午心里的杀伤力无异于一颗原子弹,这犊子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也在一边感受着程璐璐娇躯的柔软。

“小璐快松开,听话,让小澈那孩子看到了不好,乖!”

“我不!”

对于程璐璐的情意,宋端午是早晚都要沦陷的,只是他知道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电话却像是惊扰了鸳鸯相悦一般,让宋端午不知怎地突然一个激灵。

这次不同于往日,以前的时候宋端午虽然也反感电话经常性的骚扰,但是这次这犊子的直觉却在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宋端午接通了电话后沒有出声,而是放在耳边静静的听着,同他老子一个习惯。

“宋端午?”一个明显带着疑问的女声在那头响起。

“哪位?”

“我是苏画扇!”

“哦,你好!”宋端午很显然沒有想到竟然是她的突然來电,不过在微微一愣过后却仍旧是保持着起码的礼貌:“有事?”

电话那头的苏画扇差点气得骂了出來,宋端午这句‘有事’当然是废话,只不过当这位骄傲的夜店小女王稍微按捺了下情绪之后,还是说出了一句令宋端午顿时感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你那个叫周亚夫的手下出事了,现在就在浦和。”

这头的宋端午立马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谨小慎微的周亚夫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还是苏画扇打來的,所以当宋端午在程璐璐焦急忧虑的目光中急速的穿上外套冲到浦和医院的时候,却发现icu重症病房外已经站了好多人。

显然所有人都來了。

“怎么回事?”

宋端午快步走到icu的观察窗前看了过去,这一看可不要紧,差点让宋端午的一颗心都猛然抽搐!

宋端午陪着周亚夫刚來上海的时候,住的就是这间icu重症监护,如今时光匆匆,周亚夫却再次住了进來,不能不说是一种宿命。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周亚夫是活蹦乱跳的,而此时却是带着呼吸面罩,身上贴的插的各种仪器,冰冷的让宋端午一阵阵的心悸。

“怎么回事?”

宋端午见沒人回答,便再次问道,只不过这次的声音虽然更加低沉,但也显得更不容置疑,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墙角里突然幽幽的传來一声“那犊子死不了”的时候,宋端午寻声望去,却发现是他天字号的狗腿子赖苍黄。

在宋端午的心目中,老赖始终都是那一脸的猥琐不堪和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那个仿佛天塌下來都当被盖的猥亵男人的字典里,就从沒有愁眉苦脸和失意害怕这几个词汇。

可是当这位天字号的狗腿子,此时正一脸落寞的蹲在角落里抽着烟的时候,宋端午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的不光有愁苦,看到的还有那头一次散乱的大背头。

很显然赖苍黄那句话不光是说给宋端午听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宋端午先是走到赖苍黄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想说点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直到最先赶过來的林小澈将自己从苏画扇那里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说给宋端午听的时候,宋端午这才算是大概的明白了前因后果。

从王剑华家里出來,周亚夫是一路尾随着姚汉桩的,可是就在车子行驶到了普陀一处僻静地方的时候,周亚夫所驾驶的那辆奥迪a6却不知道怎么突然的发生了交通事故,而就在周亚夫在奥迪a6里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却不料从路旁冲出來一帮子人,拉出周亚夫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围殴!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刚好遇到了熟人!苏画扇这个妞在刚从咖啡馆里出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而在那群人走后,她壮着胆子上前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赫然正是周亚夫!

其实苏画扇还是有点良心的,最起码她把周亚夫弄到了浦和医院,而且还翻出周亚夫的手机通讯薄挨着个的打了个电话!

听完这一切的宋端午心里不禁一阵难过,他沒成想因为自己的安排而让周亚夫受到伤害,可是对此老赖倒是看得很开,当他看到宋端午那一脸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愧疚时,却开口安慰道:

“三猫,帝王一怒下的血流千里是为了太平盛世,而不忍杀鸡屠狗的怜悯之情只不过是妇人之仁,三猫,你觉得你想做哪一类人呢?”

宋端午点点头,明白赖苍黄的良苦用心,

很显然这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结果,而那个幕后黑手相信林小澈不说,宋端午也知道是谁。

他先是看了下周亚夫的诊断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全身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名头虽然吓人,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另外一栏里写着的重度脑震荡和脏器充血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这帮孙子下手可真够黑的!这是宋端午心里所想的。

而就在他重新安排了下每个人分工的任务之后,宋端午的这颗心非但沒有安定下來反倒更加的紧张。

周亚夫的遇袭显然只是一个开始,而等待宋端午的将会是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林小澈和赖苍黄这俩人被安排轮流看守周亚夫,毕竟以周亚夫现在这样一个深度昏迷的状态压根就沒有半点反抗能力,而就在宋端午提醒其他人也要多加注意的时候,却不料小宝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三哥,你让我跟的那个人,我找到他落脚的地方了!”小宝虽然惊讶于为何事情会突发至此,但是伶俐的他却还是把宋端午叫道一边低声耳语道。

这很符合宋端午所预想的推理,他问道:“知道是谁的人么?”

小宝想了想后,说道:“不清楚,从來沒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

小宝又犹豫了下,看了眼宋端午不善的脸色,这才下决心说道:“不过我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宋端午问道:“谁?”

“裴鸾!”

???

第四百章 事不宜迟!

时间这个东西对于宋端午來说,以前是调剂品,现在是必需品,但是宋端午却清楚,就在转眼过后的下一秒里,就变成了奢侈品。()

对方先动手了,这显然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宋端午虽然早已最好了统筹安排,但是令他同时也沒有料到的,对方率先下手的竟然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这点就已然让宋端午坐不住了。

周亚夫很倒霉成了第一个,虽然下一个是谁宋端午还不清楚,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赶紧行动的话,那么在自己身边之人挨着个的遭殃之后,剩下轮到的只会是自己。

以前的被动防御显然不行,那么在沉寂了好一阵子的宋端午,当然不介意自己再拿出点初來上海时的杀伐果敢,这方法和作派虽然有风险,但是收获无疑也是令人艳羡的。

至于说这个首要的目标,众人都不待宋端午吩咐就已然能够猜得出來/

谁敢让三哥难受,那么三哥就会让谁一家子都不舒服!这是当时所有人心里的共同心声。

宋端午在带着李鲸弘跟小宝离开之前,当然沒忘嘱咐老赖前去向苏画扇表达谢意,他和聂小纤分手了是不假,但是他宋端午也不是个知恩不图报的人,人家苏画扇既然能够在周亚夫落难的时候好心帮一把,那么这对于宋端午來说,就是恩情!

他沒明说让老赖带什么过去,而他也确信老赖懂得审时度势,这点是让宋端午感到最称心的地方。

如果说有人能懂自己的欲言又止的话,那么这个人当首推赖大狗腿子!

临走的时候宋端午再次吩咐了刘云长让其多跟进下四虎子的方面,而四虎子作为宋端午的一张隐牌,宋端午当然不想让他出了自己的视线之外,一则他想通过四虎子知道钱福贵的一举一动,而另一方面,他也想让其成为像伞兵那样,在敌后普遍开花!

宋端午在带着李鲸弘和小宝急匆匆的出了医院大门时,倒是十分凑巧也或许说是十分尴尬的碰到了聂小纤,本來宋端午在木讷间还寻思着该说点什么才合适,但是当他看到聂小纤低着头佯装不见的快速逃逸了之后,就不禁自嘲的一笑,暗道自己当真犯贱。

小宝是玲珑人,那里会看不出宋端午在见到那妮子之后的异样,虽然他不知道在程璐璐之前还有个叫聂小纤的存在,但是他却清楚,哪个能上得了台面的男人背后,沒有几个伤心的女人在默默承受?!

宋端午的这种尴尬的神态直到坐在出租车里这才消失不见,而小宝在给宋端午和李鲸弘主动拉开车门后,自己则一屁股的坐在副驾驶,他知道这个座位属于他。(.Com)

车子在小宝的指挥下七拐八拐的行进着,也幸亏不远,当下了车的宋端午赫然发现此地竟然是在嘉定,离柳成真的帝皇修理厂和桃园并不太远的时候,小宝上前说道:

"三哥,就是这了,我亲眼见到那人钻进了一家小饭馆之后,就再也沒出來,而且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青鸟哥就來了!"

宋端午点点头,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小宝立即领命,两人在小宝的带领下往前走了大概有个百十步之后,小宝一指路边一家小饭馆说道:"三哥,就是这里了!"

宋端午抬头看去,这不看不打紧,可看过之后可就立马哑然失笑了。为何?因为只见那门脸上的招牌,赫然写着的是四个大字。

春喜饭馆!

要知道宋端午这犊子在王牛乡的时候,工作就是一个在饭馆端茶倒水的服务生,那时干活的饭馆正是名叫春喜,而如今宋端午再次见到这久违的名字,怎能不有点故地重游的意思?

关键若是只有名字偶然雷同那还罢了,可是这招牌的字样和颜色搭配俱都跟王牛乡的一模一样,如果抛开了那根本不可能的概率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一种说明,这个世界的巧合太多了。

"走!进去看看有沒有一个肥硕的老板娘,外加一个老实巴交的老板!"

宋端午颇有点豪迈的大手一挥,说道。李鲸弘和小宝虽然纳闷宋三哥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但是当他们跟随宋端午走进了饭馆之后,其宋端午的表现,则让他俩顿时知道了答案。

原來不是这个世界太巧,而是这个世界太小!

上海的春喜饭馆虽然跟王牛乡的春喜不太相同,但是这老板还是那个木讷的老板,而老板娘则愈加肥硕了!

沒错,就是那个在用刀方面唯一能让宋端午感到不寒而栗的王喜和整日沒事了就拿眼睛恶心宋端午的牛春花!

"老板娘???老板???"宋端午脱口而出的说道,显然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王喜在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倒是表现的极为热情,只是牛春花却一反常态的先是打量了下宋端午,嘴里'啧啧啧'的发出几声怪动静后,这才扭着肥硕的大屁股,揶揄的说道:

"哎呦喂,这是谁啊?让我來瞧瞧,啧啧,原來是三猫,哦,不对,是宝山区宋三哥啊!怎么,您今天是乘着哪路的风,竟來我们小店坐坐的啊?你说我这算不算蓬荜生辉?"

宋端午闻言一愣,他脑不清楚牛春花这是闹的哪门子妖,不过凭着自己在她手下沒少吃亏的原则,宋端午懂得这个时候还是以退为进的好!

"看老板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宋端午再怎么变,也是你老板娘手下一个打杂的不是,不敢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你当过我一天的老板娘,那一辈子都是!不过这话说回來,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里知道你俩竟会來这啊?也不事先通知下!"

宋端午的这一番话说完,牛春花的脸色这才稍缓,毕竟那一通高帽不是白戴的,不过当王喜眉开眼笑的请宋端午他们三人坐下,并热情的到着热水的时候,牛春花则又说道:

"你少來了三猫,你以为我沒去找你?实话跟你说我都摸到桃园去了,只是你的那帮子兄弟说沒你这个人,所以我寻思是不是你宋三猫谱儿大了,不稀罕认我这个穷朋友!"

牛春花这一句的每一个字都是拖着长音的九转十八弯,说的宋端午是一阵阵的讪笑,不过从她言语里宋端午却听出來了,敢情那天让老赖吓了一跳,以为是做坏事找上门來的那一对夫妻,其实是这俩人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对于误会,宋端午当然是要赶紧解释的,牛春花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刁难宋端午,只是她这一路下來,在开封六安村先是挨了胖丫鬟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后來听从安排來到上海,本指望能靠点旧情让宋端午给安排下,可是这刚刚踏足上海这块地,却又让人请进了局子里,结果费了好大劲儿出來之后却发现被人拒之门外,这若是搁谁身上,谁都得满肚子怨气!

牛春花这一肚子撒完了,算是好受了不少,不过显然还沒撒干净,她虽然撂下一句:"这事沒完!"就转身一挑门帘进了后厨,但是当她拿出两瓶东北小烧和诸如大拉皮、拍黄瓜、熏肉饼等等特色小菜的时候,任谁都能瞧得出來,她这叫做刀子嘴豆腐心!

李鲸弘是河北沧州人,仔细说來属于北方人,对于这上海典型的南方口味,自然是不怎么习惯的,尽管牛春花上的这几样菜都不是他家乡的本地菜,但是却已然更适合李鲸弘的口味,至于说小宝和宋端午这两个东北人,这显然就是美味!

人生喜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題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很显然,能在这诺大的上海再次遇到熟人,这自然是令宋端午感到十分欢喜的,而王喜显然也是如此。

四人分宾主落座,起初王喜还一致的让宋端午坐主位,可是当宋端午以王喜是以前自己的老板,并拿着谁埋单谁坐主位的理由出來的时候,王喜这才不再推却。

许久未见,宋端午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未说,而王喜似乎也一改往日木讷的形象也开始滔滔不绝,气氛一时热切而活络,尤其是当宋端午介绍到小宝这个机灵鬼和李鲸弘这诺大的名号时,王喜在听到前者的时候还表现正常,但是在知晓了李鲸弘的名字后,眼里顿时划过了一道寒芒。

尽管这转瞬即逝的寒芒王喜掩饰的很好,但是却逃不过观察力敏锐的宋端午和对危险天生警觉的李鲸弘,如果说仍旧乐在其中的,估计也就只有小宝了。

小宝的伶俐体现在为人处事和察言观色上,如果说众人都是在演戏的话,那么小宝倒也不太容易分辨的出來!

王喜显然有事情在隐瞒,而这也是宋端午心里最为疑惑的!为何在王牛乡好端端的偏要跑來上海?这里面显然有点问題。

这一顿不是很丰盛,但却充满了浓浓地域特色的饭菜虽然吃的是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但是在表面现象的热烈下,隐藏的却是各怀鬼胎。

饭毕,叼着牙签的宋端午一脸平静如水的看着王喜,而王喜也清楚自己如果再不给宋端午一个解释的话,那么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李鲸弘可是独自砍翻了'十八罗汉'的大猛人,这点无论是王喜还是牛春花都自愧不如,而且,王喜和牛春花也知道这一顿饭虽然是久别之后的款待,但这吃饭的时间,却也是宋端午最大的忍耐!

"你们跟我來吧!"

王喜猛的抽干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站起身來就朝后厨走去!

第四百零一章 惊叹连连!

宋端午、李鲸弘和小宝三人跟着王喜,鱼贯的穿过了幽暗狭窄的后厨,就來到了一处似乎更加黑暗的场所!

地方不大,几个平米的样子,除了摆放有一些杂物以外,似乎就只有头上悬着的那盏昏昏黄黄的灯泡在散发着生命力了,小宝下意识的捂着鼻子,显然他受不了这里的腐朽气息。(.cOM)

“是肉质腐烂变质的味道!”宋端午说道,他干过剥皮匠,自然对这个味道是怎么形成的十分清楚。

小宝点了点头,却仍旧沒有把手从鼻子上拿开的意思,而王喜在这个时候让众人稍微退后了些,然后扳着靠在墙上的那个大杂货柜猛的一扳,于是乎众人的眼神似乎都有点惊讶。

大杂货柜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门?!

王喜似乎很满意众人的表情,他笑着掏出了一把钥匙,转动了几下却不急着开门,而是在门上极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后,这才示意请进。

宋端午知道那是暗语,但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次退却,只是当王喜拉开了门并尾随他们进入的时候,‘啪’的一声门里的灯又亮起,比外面那盏好不了多少,都是有气无力的那种。

有了光才能扫清黑暗,可是对于人來说,有的时候有光并不见得比沒光的时候好多少!因为就在这灯泡亮起的瞬间,宋端午的瞳孔就先是猛然睁大,又猛然收缩了起來。

有一把枪的枪口正对着他!而那个持枪的人,赫然正是在程璐璐家门外的甜品店里穿花格子衬衫的男人!

“三哥,就是他!咦?我操!”小宝一惊一乍的道。

“老鬼,把枪收起來!”

王喜发话了,那个被称作老鬼的年轻男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收起了枪,而这时宋端午也才看到李鲸弘那柄抽出三分之二的刀來,他知道李鲸弘这是在思考自己的刀和对方的子弹谁更快,不过对方既然收了枪,那宋端午也十分隐晦的拍了拍李鲸弘的手,后者这才又将刀插了回去,只是沒有完全插死而已。

见解除了威胁的宋端午这才能放下心思好好的看看这里,面积虽然比外面的杂货间大上不少,但是却也和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出租屋差不多大小,只是在这样十几平米的面积上如果加上洗手池和马桶的话,那可就有点略显狭小了,更何况还横着一张破破糟糟的单人床,床上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半死不活的人!

宋端午显然对这个诡异的场景沒什么兴趣,他扭头问王喜:“老板,这不会是你要给我的解释吧?!”

不过王喜倒是显得很淡定,说道:“对了!”

说罢,那个老鬼倒也识趣,一把掀开床上那张散发着腐烂恶臭的破被子后,下一个动作就是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揪了起來,动作野蛮而粗暴。()

可是宋端午显然顾不了老鬼了,因为当他将目光凝结在那人的脸庞上后,就连李鲸弘和小宝俱都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虽然萎靡的气色和腐朽的样子已经侵蚀了这人的容颜,但是宋端午还是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家的少东家,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的风云人物,司马青云!

这个事实无疑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不光是对宋端午,更是对所有人,而当他把带有强烈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王喜的时候,却不料司马青云竟然先开了口!

“旬月未见,端午兄还是风采依旧!”

这一开口,宋端午就确信这是司马青云无疑了,能他妈落魄成这个德行,还开口闭口的装逼,估计这偌大的上海也就只有他司马青云一人而已!

宋端午点点头,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可是司马青云却像是懂得他的疑惑一般,又对王喜说道:“王金刚,他就是你所说的,我唯一能够信赖的人么?”

王喜沒有说话,也沒有直接示意,而是带着那个老鬼走开了,关上房门的声音仿佛给了他明确的答案。

“端午兄,请坐!”司马青云又重新萎顿回了床上,而宋端午则坐在老鬼坐的那张椅子上,至于说李鲸弘和小宝,他俩倒是宁愿站着!

“看得出來,端午兄真的是一无所知啊!”司马青云勉强的笑道,只是这时的感觉那里有翩翩公子的风采,只有让人骇然的可怖。

宋端午眉头一挑,问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从你的眼神就可以看的出來!”司马青云倒也不隐瞒,说道:“我刚才问王喜的时候,你听到我对他的称呼时,眼里有光芒在动!”

宋端午坦诚的笑了笑,说道:“司马兄到底好眼力!”

这一句话本是虚伪的奉承,只是让宋端午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勾起了司马青云的无限惆怅,他眼睛不禁望着天花板,哀叹了一声:

“哪里是好眼力啊,只是见惯了这人心叵测,自然懂的许多罢了!”

这酸溜溜文绉绉的话语听得小宝直牙疼,而李鲸弘也确实想一耳光扇过去骂道你他妈说人话!可是对此宋端午却是感到十分好奇,忙问为何。

司马青云一听过后,便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娓娓说道:

“端午兄,看你的样子你或许还不知道王喜就是你父亲手下‘四大金刚’之一吧,而那个老鬼,则是‘十八罗汉’的头!沒错,你感到惊讶很正常,因为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你惊讶的早了,因为我之所以在这里,不是他们把我抓來的,而是为了救我,才把我藏在这里的!”

这短短的一段话里两个惊点,都打在了宋端午的脑海里,他自然想不到那个在王牛乡远近闻名的老实饭馆老板王喜,竟然是‘四大金刚’之一!而司马青云出现在这里,不是被抓而是被救!

“沒错,是被救的!”司马青云说道:“端午兄,我想你早就知道了我父亲司马流水的死讯了,但是我想问你,为何这人都死了好几个月了,却为何一直不见发丧?”

宋端午顿时愕然,他虽然想过这个问題,但是沒奈何一直沒想通,而此时,他更想从司马青云这里得到答案。

“外面都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以讹传讹!我爹的死不是我杀的,而是另有凶手!”司马青云这一句话说出,让在场的三人顿时感到又是一阵惊愕,尽管所有人都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是此时谁都知道,还是不要打断司马青云的好。

“你们或许早就知道我是养子这件事了!沒错,我的亲生父亲是司马流水的手下,在一次冲突中死了,司马流水为了弥补罪责这才收养的我,并拿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并培养,准备接替他的家业,为此,金顶集团的几位元老还争执过,不过养父却始终坚持他的观点,从那时起他和金顶的高层就有了嫌隙了,当然祸根也是从那时种下的!”

司马青云停顿了下,接着说道:

“人有的时候是可以同辛苦,但却不能共富贵的!以前还好,但是时间长了,金顶的那些元老们就渐渐有各拥一方的意思,对我父亲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对此他也曾苦恼过,要怪,就怪我养父太过于信任他的那帮子老兄弟,单独对付一个还可以,但是他们若合起伙來,就已然不是我司马家可以抗衡的了,父亲本想培养我进入金顶以助他一臂之力,可是就在我准备年前刚刚进入到公司接管实权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我父亲最信任的那帮子老弟兄,竟然接着上头换届的动荡,悍然对我父亲下手了,这点,我想端午兄你明白吧!”

宋端午点点头,说道:“嗯,对于有野心的人來说,当个乱世之皇是要比当个盛世之王好太多,前者虽辛苦但大权在握,后者虽安逸但受制于皇!这点我可以理解!”

司马青云赞许的点点头,说道:“不错!我父亲就是养了那一帮子狼子野心的货色!我以前认为父亲的担心只不过是杞人忧天,毕竟我父亲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可不是随便就能动得的,但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收买了司马家的人,而那个人???”

“姚汉桩!”

司马青云沒有说完,宋端午就插口道,直到这个时候宋端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马青云在这里,而姚汉桩却胆敢袭击周亚夫的缘故了。

“端午兄也是好眼力!”司马青云苦涩的笑道,而宋端午则也有点自嘲的味道,说道:“当然能看得出來!他姚汉桩最近可是动作不小啊,就连你的凯迪拉克赛威,都是他的座驾了,如果今日我若沒见到你的话,那么保不齐这笔账就会算到你司马兄的头上呢!哈哈!”

宋端午这话虽然说的是无心,但是这在司马青云耳中听來却是有意,因为他司马青云知道,自己在失去了司马流水这颗大树做依靠后,只剩下个虚名的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

第四百零二章 二一添作五!

司马青云能听得出來宋端午话里的意思,敢情这位宝山区的宋三哥也曾吃过暗亏,所以当有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这句话浮现在司马青云的脑海里时,他就已然知道该对宋端午如何表露了。(.coM)

“看來你一定是得罪收买姚汉桩那王八蛋的人了!”司马青云眼睛微眯,说道。

宋端午笑笑,说:“也不算得罪不得罪的,就是我自己做了认为正确的事!”

司马青云点点头,试探性的说:“那个人,是钱福贵吧?!”

宋端午不置可否,但司马青云却很确定。

“钱福贵这个人是我父亲最信任,也是资格最老的人之一了,此人有野心也不缺狠辣,唯独少的就是一份气量,所以说在还未找到我之前,能对你出手的也就只有心胸狭隘的他了!”

听到这里的宋端午不禁突然间笑了,因为他发现人有的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以前的司马青云当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但那时他却是狂妄不自知,而此时的他落魄至此,却总能将一切看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宋端午看了看他司马青云,说道:“那你呢?我倒是想听听,你跟我说这番话的目地!”

司马青云突然沉默了,半晌过后才突然问了一句:“端午兄,知道我为什么躲在这里么?”

宋端午点头道:“略微能猜到,钱福贵既然能联合姚汉桩杀兄篡权,那就说明他有这个能耐,只是惟独少了一点合理的借口而已,所以当他挟持不到你,也就无法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想这点,你们金顶的其他元老也是心知肚明的,虽然钱福贵最后将杀害司马流水的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但是这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计,对么,司马兄!”

司马青云听后目光灼灼,忙问道:“那如果咱俩互换位置,端午兄该是如何呢?”

宋端午哑然失笑,说道:“如果我是你,最起码得先拿出基本的诚意!”

这一句话可把司马青云说的蓦然了,他低沉个脑袋,片刻过后这才抬起來一五一十的对宋端午和盘托出。

原來不是司马青云不说,而是这个背后的关系太错综复杂了,而当宋端午听到司马青云所说的话语时,才明白过來,原來自己所见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得不说司马流水是一代枭雄,也是一代狗熊!以前的他信不过自己这个收养的儿子却惟独信得过兄弟,可是当他后來发觉,似乎只有儿子可以相信的时候,却不料大权已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收回的,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与白娘娘联合收购了叶家的索菲亚,正是司马流水想给儿子进入到金顶做的一个敲门砖而已。(.COm)

但是人算怎么着都不如天算,就在司马青云刚刚准备以少东家的身份进入到集团高层的时候,却不料早就已经鬼胎暗怀的钱福贵买通了姚汉桩,在司马流水的一次出行时终于下手了,而那时的司马青云还蒙在鼓里,当他得知父亲的死讯后,沒有实权也沒有金钱和人马的他,竟然还第一时间跑去求助钱福贵,这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可悲还是可笑。

也许是老天觉得似乎在日头底下玩这等阴谋不太妥当的缘故。总之当司马青云终于明白过來,也亲眼看到钱福贵和姚汉桩沆瀣一气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入虎狼窝,可是就在司马青云几次三番的逃跑不成差点万念俱灰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已经因为司马流水的死亡,跟司马家撕破脸皮互有摩擦的白娘娘手下青鸟哥裴鸾,就这样阴差阳错之下,他又搭上了白家的贼船,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可是当他又意识到白娘娘只不过是条比钱福贵胃口更大的白蛇精后,司马青云的心里就不禁更加的心如死灰了。

宋端午听到这里才算是恍然明白过來,敢情他司马青云这一段时间里,总是充当了落魄天子的角色,在各个诸侯手头见辗转。可是当宋端午问道司马青云为何会跟王喜搀和在一起的时候,司马青云的回答却要显得牵强和莫名其妙的多,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

可是就在这个关口的时候,王喜却突然推门而进,说道:“下面的事我來说吧!”

宋端午眉头一皱,显然他一直不曾离去。

王喜走到宋端午的身边,笑道:“小公子,你还真以为宋爷他把你扔在那穷山旮旯,是真的不管你死活呢?”

王喜这么一说宋端午算是明白过來了,敢情他是宋执钺安插在东北王牛乡的一颗棋子!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的存在更像是监视!”宋端午嘴角一撇,说道。

王喜笑笑,说:“您甭管是帮助还是监视,虽然偶有磕磕绊绊,但是你这不也是一路走过來了么!实不相瞒,宋爷在知道你为了给展老头报仇而无意间惹了钱福贵后,怕你被人下了黑手,这才让我这个原本准备看着白家的棋子提前暴露來保护你,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司马青云神秘的藏在白家,而我却知道的缘故,至于说怎么把他从白家弄出來,这点你不用知道,小公子你所要知道的,就是第一,我王喜和牛春花跟你小公子处了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而其二,老鬼他在你家门外,不是监视而是保护,你真当他这两天料理钱福贵派來踩盘子的人少么?说句狂妄的话,小公子你手下那票人冲锋陷阵算得上一把好手,但说到这杀人越货的买卖,还是宋爷玩的更加地道些!”

这一番话说得宋端午蓦然了,他直到此时才清楚,原來这么多年來,从未有一刻能逃离那个男人的掌控和影子,不过当宋端午转念又想起这似乎又是给自己创造出來的一个莫大的机会时,这种落寞的心理就已然再次被搁置在了一旁。

宋端午到底还是成长了不少,以前的他若是知晓此事后,保不齐就会丧失精神支柱而变得颓废,而现在的他却知道,怎样能在逆境中发现光芒!

“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就算是我的人了?”宋端午笑着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王喜却好像很满意宋端午的表现,因为此时的他已然同王牛乡春喜饭馆那个只会低头干活的犊子差的太多了。

“我是宋爷的人!”王喜郑重其事的纠正道,不过停顿了片刻后又小声的说:“不过你是宋爷的儿子,我倒也不介意听从小公子的指示!”

宋端午很满意的笑笑,眼睛无意间的一撇,而王喜则立即心领神会的退却了,关上门后的脚步声尤其的大,宋端午知道他那是故意表着忠心。

见沒了外人的干扰,宋端午这才又将重心放回到了司马青云的身上。

“司马兄,说你的目地吧,藏着掖着永远不是办法!”

司马青云一听不禁愤愤,说道:“我要给我爹报仇!”

宋端午点点头,说道:“这个自然!不过在这之后,我要你的配合!”

司马青云愣了下,问道:“怎么配合?”

宋端午显然对他的表现感觉是装傻的嫌疑,不过他仍旧说道:“一明一暗!事成之后,你司马家的东西,我要一半!”

他说到‘明’的时候,指的是司马青云,而说到‘暗’的时候,却是值得自己,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你司马青云出來显摆身份,而我宋端午则在暗处用人马替你扫平路障,说好听点这叫各取所需,而说不好听点这叫狼狈为奸!

司马青云为难的咂巴下嘴,说道:“价码大了点!”

宋端午顿时哑然失笑,他觉得司马青云此时都是为人鱼肉了,却还在跟刀俎谈价还价,当真是可笑。

“司马兄,我知道你这身份是个谁都想利用的宝!沒有你就沒法正大光明的接管你司马家的产业,但是请你别忘了,别人用完你后,就会像扔掉条破抹布一样把你干掉,而我只要一半,这已经是大出血的友情价了!”

司马青云眼神顿时黯淡下去了,他不得不承认,宋端午说的是实情。

“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宋端午又笑了,说道:“我当然不值得你相信!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你不赌一把,就永远沒有翻盘的机会了,不过你倒是可以想想把筹码压在谁家!”

司马青云不再言语,而宋端午见此后便知道了自己也一时无法得到他的认可和授权,所以当他站起來二话不说的就要带着李鲸弘和小宝离开的时候,却不料司马青云突然叫住了他。

“我怎么联系你?”

宋端午回头看看他,说了一句:“你不用联系我,你只要好好想想就行了!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倒是可以做点什么帮助你思考!”

说着,就走出了幽暗的小屋,而他在紧绷着面孔与一脸沉静的王喜擦肩而过的时候,撇下的一句话,则让这个木讷的男人心里感到无味俱杂。

“你瞒得我好苦!”

王喜本想在宋端午出來的时候说点什么,可是正因为这一句话,不仅让他闭了嘴,更让他止了步!

如果说在春喜饭馆中,宋端午的心情是沉重的,那么当他出了那里之后,就已然变成狰狞的了,摆在眼前的利益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憋闷,外加自己兄弟受到的重创之痛一起涌上他的心头,眨眼间这犊子眉头紧锁,回头朝小宝吩咐道:

“联系刘云长,我要通过四虎子知道,钱福贵和姚汉桩最近的一举一动!”

说着,看了下日头的偏斜,而此时,如血的火烧云覆盖了半个天空!

???

第四百零三章 大意失荆州!

四虎子到底是有些能耐的人!

出身地层的他当然懂得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最大限度的接近核心,同时也保证不被人瞧出端倪。(.coM)

所以说当他在每天中午悠闲的坐在太阳下面,手里拿着女儿日渐喜色的成绩单的时候,他的这个心呐,就跟气候一样,日渐转暖了。

其实四虎子从劳务市场被招到钱福贵的泥头车队里的时间并不长,甚至都有点短,但是为何别人在风风火火的干活之时,他却仍旧能自在逍遥呢?相信跟他积年养成的做事习惯分不开关系。

武力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这点沒有之一!

从进來到现在,四虎子只见过钱福贵一次,他听别人说,似乎那个老东西对敢打敢拼的自己颇有些想法,只是正在权衡罢了,至于说姚汉桩那个壮汉,四虎子倒一回都沒有见过,行踪神秘兮兮的倒叫人摸不着踪迹。

就这样日子似乎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五月初了,四虎子仍旧还沒有融入到钱福贵的身边,这让他不禁有点气恼起來,尤其是当三哥托人,把一打上海只要花钱就能进的高中资料交给四虎子,并让他给女儿选的时候,四虎子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哥无疑很仗义,说话算话。但是四虎子却狠自己开了个好头但却沒有好的结果,所以当有一天心情憋闷的他,因为喝了点小酒而把敢对他指手画脚的钱福贵眼线暴揍了一顿的时候,四虎子彻底清醒过來时却已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了钱福贵的面前。

如果不是迫于现状的话,那么四虎子倒真不介意跳起來把钱福贵摁倒,即便是用咬的,也要活活咬死这个混蛋,以报答三哥的情谊。

“你叫胡四圣?”钱福贵问道。

四虎子点点头,虽然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他却不甘心,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味道。

“听说你暴揍了我手下一顿?”

“他妈的,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四虎子的蛋沒了,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火爆的性子,不过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却不料钱福贵那老货竟然笑了出來。

“你想死还是想活?”

钱福贵这样一问却把四虎子问愣了,他当然想活,只是在沒弄明白这老犊子的用意之前,他可不敢随意回答。

四虎子轻蔑的瞥了钱福贵一眼,啐道:“老子我死都不怕,还怕活?”

这话说的当真硬气,在悍不畏死的同时也隐晦的表达了自己求生的愿望,不过令四虎子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表现正是钱福贵想要的。()

既不怕死,而且又想活,那么钱福贵当然不会吝啬给他这么一个活命的机会,只是这机会需要用东西來换。

“胡四圣,我倒是可以不追究你打伤我手下的事情,但是你得替我做件事情,你不是不怕死么!杀个人敢不敢?我指的是大人物,可不是什么平头百姓!”

四虎子当然知道钱福贵想杀的是谁!只是四虎子长了个心眼,沒说敢或不敢,只是狠狠的盯着钱福贵,说了一句:“如果杀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这话很符合四虎子死犟死犟的脾气,不过这话在换來了结结实实的一顿爆踹之外,也换來了钱福贵满意的笑容。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到死都不回头的性子!來人,把他放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有机会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想你自己说的这般!”

钱福贵说这话的时候像条阴险毒辣的老豺狼,不过四虎子却不鸟他,啐了口带血的吐沫转身就走了出去,样子桀骜的很,只是这种桀骜带给他的,则是一种赌注罢了。

“派个人盯着他!”

钱福贵吩咐道,手下人立即去办。

出了门后的四虎子似乎这才发现,原來自己在醉酒时被抓來的地方,正是钱福贵的落脚处所在,这也算是给他挨了一顿踹的补偿吧!

不过四虎子显然沒有被这因祸得福而蒙蔽了心智,按理说他既然摸到了钱福贵的落脚点,回去只要向三哥一报告,这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只是当四虎子一边小心谨慎的观察这到底是在哪里,一边琢磨着这事似乎略有蹊跷的时候,无意间从路旁停着的车子的车镜里却看到,身后影影焯焯的有个尾巴在吊着!

四虎子谨小慎微的举措显然救了他的命!

如果他就这样冒然跑回去通报的话,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自己刚把情况汇报,就被人连锅端了,要么就是自己还未归巢,就被人宰了!所以说当四虎子发现自己走不脱之后,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了。

盯梢踩盘子是个技术性极强的活儿!

如果说偌大的中国,最精于此道的人,数量不超过一个巴掌的话,那么有一个在宋端午那边,有一个在宋执钺手里,至于说剩下的三个,虽散布在其他势力,但也绝对不是眼下四虎子背后这个人。

那是个小年轻,蹩脚的技术让他跟他沒什么经验的人尚且可以,但是四虎子可是积年在街头浪迹的老油子,以前的他当然沒少被人跟踪过,所以当四虎子成功的利用了小弄堂里的拐角时差的时候,那个盯梢的年轻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与四虎子猎手与猎物的角色互换了!

四虎子本想跟他一点教训,可是当四虎子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女儿的未來时,他的下手就不禁重了几分,一砖头过去,盯梢的那年轻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虎子下手稍微重了些,那年轻的小伙子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虽保住了命但是也只能是一辈子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有点可惜,这事是四虎子后來才知道的,但也反映了四虎子拿砖头拍人家后脑的绝决。

解决掉了尾巴的四虎子并沒有去找宋端午,别忘了他还有他的计划,而且四虎子还不一定敢确认,自己只有这一条‘尾巴’!

那块带血的砖头四虎子沒扔,而是前一个动作揣在怀里,后一个动作就已然拍在了钱福贵的办公桌上!

四虎子咆哮着问钱福贵这是什么意思,而钱福贵在听到手下人的低声耳语后,只是笑着说了两句话六个字。

“你很好,我用了!”

四虎子的冷汗都下來了,敢情自己身后,还真不止吊着一条尾巴啊!而他在稍微舒了口大气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沒有押错!运气奇背在赌场上十赌九输的他,这次终于明白,幸运女神终于肯对他微笑了,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下!

心里虽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上四虎子仍旧得装出一副桀骜的姿态,所以当四虎子在时隔几天后,再次被钱福贵招到落脚点的时候,四虎子看着摊在自己面前的那柄小巧的六四式手枪和宋端午的照片资料,他就知道,该來的终究來了!

成败在此一举。

“我沒用过枪!”四虎子开口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这让钱福贵更满意了,因为普通人的做派都是以推辞,而他却是在挑工具,这说明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我伤过人,只是用的别的工具!

钱福贵得意一笑,说道:“这个很好用,打开保险顶上膛,对准人一扣扳机,那个人就死了!”说着看了看一脸沒表情的四虎子,又加了句:“你可以试试!”

四虎子倒也不矫情,抓起枪笨拙的摆弄半天,这才打开保险拉动了套筒,这倒是出于本色表演,只是当他把枪口对准钱福贵的时候,钱福贵身边的那些个手下则俱都脸色剧变。

“你不让我找个人试试吗?那就你了!”

四虎子说完连半点机会都沒给钱福贵,手指一缩就悍然扣动了扳机!

四虎子本以为眼前会出现电影中那种脑浆迸裂的场面,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既沒有脑浆也沒有鲜血,有的只有手中那柄六四手枪,打空膛的一声‘咔嚓’声!

“哈哈哈!”

四虎子正在纳闷,而钱福贵却拍着手掌大笑着,极度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他站起來拍着四虎子肩膀说道:

“我果然沒看错你,好,很好,非常好!心狠手辣办事又不拖泥带水!我钱福贵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他停顿了下,见四虎子一脸的愤愤,不禁口风一转,说道:“别见怪,我这也是不得不防啊!”说着,这才从兜里掏出一个压满了实弹的弹夹塞给了四虎子。

四虎子这才恍然,原來这一出也是钱福贵在试探他,而如果四虎子用枪对着钱福贵的时候,说的不是那句话而是什么表露身份或者狂妄自大的话,那么此时的他恐怕早已被人分尸了吧!

钱福贵到底是司马流水手下最悍勇也是最阴险毒辣的那条老豺狼!这一点四虎子赢的很侥幸!

而当他揣着手枪和资料,都不知道怎么从钱福贵的落脚点走出來的时候,迎接他的则是停在大门口的那一辆不起眼的黑色伊兰特,这显然是钱福贵为了方便他执行任务给配备的座驾,而直到四虎子坐在车里脑海中还回荡着钱福贵最后的嘱咐。

“两天,能办到么?”

“能办到!”

这是四虎子的话,只是钱福贵不知道的是,四虎子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宋端午听的!

四虎子开着那辆黑色伊兰特走了,而钱福贵却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悠闲的喝着茶。

”钱爷,这次不派人跟着他了?”手下人道,显然那个‘他’是指四虎子。

钱福贵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砸吧了口茶道:“算了吧,用人不疑,再让他发现的话,估计会适得其反,你沒看刚才他扣扳机时的那个狠劲儿么?呵呵,他妈的,幸亏我留了一手!”

“钱爷说的极是!”

手下的马屁让钱福贵颇为舒坦,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老谋深算的同时,却忘却了一个叫做大意失荆州的道理!

····

第四百零四章 陪葬!

黑色是大众色,而伊兰特也在好几年间就是烂大街的那种,所以当两者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一旦融入到滚滚的车流中,要想发现,还真不是一件容一点事。()

四虎子开着这辆上海沒有个一万也有个八千的黑色伊兰特行驶在街道上,驾驶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甚至谨小慎微的他刻意的多绕了两个弯并不时的停下來观察,这才发觉自己深厚似乎并沒有'尾巴'吊着,心里这才稍微感到点安全。

看得出來钱福贵的狡诈给四虎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他在确定了自己不在钱福贵的视线里之后,这才敢开车到了嘉定紫藤园附近的帝皇汽车维修,找了柳成真。

四虎子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柳成真确定下车上有沒有定位装置而已,而柳成真在给了四虎子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后,四虎子这才又开着这辆已经换了牌照的黑色伊兰特径直的杀到了浦和私立医院。

他不敢直接去找宋端午,尽管明知道身后无人盯梢,但是以钱福贵那样老奸巨猾的性子,自然能从时间上推断的出,他四虎子有沒有其他的动作。

钱福贵老奸巨猾,而四虎子也不得不防,因为他知道,自己每走一步路,都关乎女儿胡小娥的前途,所以半步也错不得。

周亚夫脑部受重创,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到这时为止已经整整的昏迷了四天!虽然作为icu重症监护的病人,无论从吃喝拉撒再到衣食住行都有专人照顾,而且像周亚夫这种重度昏迷的旁人也插不上手,但是每天宋端午那帮人该來照顾的却一刻都不曾少,即便是隔着窗子看看也好。

这天刚好是赖苍黄当值,当这位手残腿也瘸的猥琐大叔一脸沉静的盯着窗子那头的周亚夫,嘴里开开合合的像是在念叨什么似的的时候,任谁都想不到,这个能把所有事都能往猥琐上联想的犊子,口中说的竟然是他与周亚夫童年时的往事。

"谁说哥沒有感情?哥只是比较内敛罢了!"这是赖苍黄曾经说的话,却是他真实的写照。

赖苍黄一边在抽着长白山,一边在絮絮叨叨,不多时四虎子的身影便在他的余光中一闪而过,老赖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沒有出声或者其他的表示,因为他知道,四虎子绝对不会无端的來到这里。

四虎子故意在医院的走廊里绕了两圈后,这才坐到里老赖不远的地方。(.coM)老赖心眼活络,自然知道四虎子的谨慎,所以当这位顶尖的盯梢高手起身转悠了一遍之后,这才直接坐在四虎子的旁边。

赖苍黄的举动无疑在宣告着四虎子的自由和安全,毕竟还沒有人能在'沙燕'赖苍黄的眼皮子底下藏匿自己的踪迹。

"钱福贵让我來杀三哥!"

"那我现在就给三猫打电话!"

老赖掏出那款一看就知道是山寨的爱疯四,急速的拨通了宋端午的电话号码。

与四虎子这一段时间的紧张危险不同,宋端午的这一段时间堪称是忙碌的,自打出了周亚夫这一档子事后,再加上司马青云的突然出现,使得宋端午原本如水的心境也不禁小小的泛起波澜。

宋端午答应司马青云给他一个交代是不假,但是他需要一个时机和计划。

在宋端午接到赖苍黄的电话之前,他正在和李鲸弘在交管大队里,原因无他,只是宋端午通过李响的关系,调看了下周亚夫出事的那个路段的监控录像和自己那辆奥迪a6的受损情况而已,不过这一看之下宋端午的心情就不免更加阴沉。

录像里沒有行凶者的面貌,显然对方早有防备,而从奥迪a6的撞痕來看,估计对方是要往死里撞的那种。

这事儿沒完!这是宋端午和李鲸弘在看过之后,心里同时所想的话语。

这件事宋端午本不想通过公事解决,而交管大队也就索性乐得个清闲,更何况一旦上面追问下來,还有李响在前面顶着,所以当宋端午让柳成真派人把自己的奥迪a6弄走修理后,沒过多长时间赖苍黄的电话就到了!

四虎子的消息让宋端午心里一凛,他知道钱福贵的动作快,但绝对沒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急不可耐,而宋端午也确实庆幸这次派來的是四虎子,否则换了旁人,自己又免不得一番麻烦。

所以当宋端午赶到医院的时候,身边也有只有赖苍黄和李鲸弘可用而已,因为眼下的阶段,已然來不及做任何的布置。

宋端午靠在墙壁上看着躺在床上带着呼吸面罩的周亚夫,心里的愤恨不禁愈加高涨,而此时众人谁都沒敢多说一句话,直到良久之后,这才只听的宋端午的一句:

"既然钱福贵这么急着想要我的脑袋,那干脆我就将计就计好了!"

李鲸弘和四虎子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

显然他俩理解了宋端午所说的含义。

"三猫,这也未免太过于冒险了些!"赖苍黄说道,作为狗头军师的他自然清楚这里面的风险与收获成正比的关系,只是那个风险的概率高的,实在是让他心有悸悸。

不过宋端午倒是很坚决,说道:"他钱福贵不是想用最简单的办法么!那我也索性出奇兵制胜,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赖不言语了,李鲸弘却仍旧不同意,这也难怪,头马尚且在此,又何劳主子亲自出马,这简直就是在打他李鲸弘的脸!

"人家想要的是我的命,所以你去沒用,更何况我还要留你另有大用!"宋端午又对老赖说道:"钱福贵之所以想要我的命,不过是想替他那个远房亲戚报仇罢了,所以我的想法是让四虎押着我去,因为我知道,他钱福贵一定不会立马要我的命,这一点我确信!"

狗头军师赖苍黄老脸皱成了一朵老菊花,显然他在思索着宋端午的计划。

"如果我不这么么做的话,不光是要日后和钱福贵正面开战,就连四虎这个我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眼线都会暴露,这个代价我承受不起,更何况擒贼先擒王,我若不趁着这个机会进去,那再想那样接近他钱福贵可就难了!"

宋端午见众人都不说话了,便接着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只身一人,还有四虎陪着我呢!"

说着,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四虎,只是当他发现四虎子的腰间似乎有东西的时候,四虎这才把别着的那把六四手枪拿了出來。

"呵!钱福贵这是摆明了要我死啊!"宋端午笑道,只是当他看到众人并沒有跟他一样轻松的时候,口风一转,说:"沒事,不就是单刀赴会么!我又不是沒去过,更何况四虎这里还有这东西,我就更不怕了!"

既然宋端午都把话说到这了,那众人在反对也就沒有什么作用了,李鲸弘难受是因为他出不上什么力,而赖苍黄的沉默则是在把宋端午的计划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來的时候,这才说了一句:

"此计划,勉强可行!"

赖苍黄说的很为难,宋端午又何尝不知道里面的危险,只是当宋端午知道,这是面对司马家的那些诸侯们的第一战的时候,容不得失败的他就不得不这么做!

答应了司马青云是一方面,而更多的原因,则是宋端午不想在上海三足鼎立下的平衡中,去左右逢源夹缝求生罢了。

半仙刘青田既然能算准了宋端午这一段时间'速喜'的卦象,那么坏的一方面应验在了周亚夫那里,而好的一方面,当然沒來由不会应在宋端午身上!

"那三哥,我需要做什么?"李鲸弘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问道,而宋端午则轻松一笑,说到:"我去赴单刀会了,那么你就全听老赖的安排,要知道外围的工作呵最后的扫尾,可都不轻松啊!"

李鲸弘点点头退在一边,而宋端午则转向四虎子。

"钱福贵给你多少时间?"

四虎子看了下墙上的挂表:"还剩一天半!"

"有尾巴跟着么?"

"这个我检查过了,可以放心!"老赖插口道。

宋端午这才放下心來,对四虎子说道:"你今晚就哪也别去了,跟老赖在一起说说钱福贵的落脚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明天的这个时候,咱还在这里碰面!我那里你们不用担心,有李鲸弘陪着我,你俩则要多加小心!"

说完就让赖苍黄和四虎子趁着个机会离去了,而此时宋端午则趴在icu的监护窗前,看着仍旧仪器缠身的周亚夫,不禁一阵唏嘘感叹。

"三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无妨!"

"亚夫他一出事,军师他虽然看似沒事,但我能够看得出來,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的!"李鲸弘虽然话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看事情的透彻。

宋端午蓦然了,他自然知道这对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而周亚夫作为宋端午最早的班底沒有之一,落难时宋端午的感受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三,三哥!有的时候我真怕,真怕,真怕亚夫他就这样了!"

李鲸弘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无力,到最后几乎不可闻。看得出來,冷酷之人不是无情,而是把感情藏在心里。

"如果周亚夫不醒,我就让他钱福贵和姚汉桩一起陪葬!"

宋端午狠声说道,而李鲸弘也发现,似乎三哥外表是热的,但内心是冷的!

第四百零五章 再见?再也不见!

有聂小纤的地方就有穆春华,似乎这是一个恒定的道理,不光聂小纤知道,就连浦和私立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样。()

对于聂小纤男友的替换一事,浦和的所有人当然从上到下都保持着一贯的缄默,只是偶尔有那么几个好事之人在闲极无聊的时候,会讨论下到底是宋端午合适还是穆春华更合适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題,当然,他们也会揣测一下,当年苏画扇大小姐发的那个誓言,会不会兑现。

谁能叫聂小纤心甘情愿的画上妆,老娘就让他白睡一晚!这是苏画扇当年的豪言壮语,只是聂小纤曾经不把它当回事,宋端午却压根就沒往心里去,而苏画扇记不记得那就难说了,但是至少有些居心叵测的犊子,却还是记得的,比如王纯阳!

其实有点小个人英雄崇拜主义的都比较倾向于宋端午这一边,而那些年纪稍大或者喜欢稳定安逸生活的,都更喜欢穆春华!

这是两个无论从生活,还是经历,再或者是前途都截然不同的男人,一个好像在阳光下面的参天大树一般让人敬佩,而另一个则像是隐藏在阴影里的野兽一般,让人畏惧。

别看穆春华是个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大律师,但是在生活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感情寄生虫,这点刚好又和宋端午截然不同,后者这犊子是太过于独立,独立到聂小纤自己都无法掌控一二,而前者则压根就不需要掌控,因为他始终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正如当得知聂小纤彻底的从宋端午的阴影中走出來的时候,穆春华似乎嗷嗷待哺的雏鸟一般,始终都围在聂小纤的身边,当然这样的黏人或许有的女人受不了,但是聂小纤却很喜欢。

周亚夫再次住进了icu重症监护这件事,是苏画扇告诉聂小纤的,只不过苏画扇自动隐瞒了周亚夫这次是真的重伤的事实,因为苏画扇知道,聂小纤这个人向來公私分明,她既然能跟宋端午说拜拜,那就一定不会见面,但是周亚夫却不好说,毕竟以前那憨货也是对聂小纤优礼有加的,保不齐这妮子脑子一热就会去探望下。

苏画扇的担忧不是沒有道理,她是怕聂小纤再见到宋端午那犊子被提及旧情!可是令苏画扇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刻意而为之的安排成了鸡肋,而该见的似乎终究躲不掉。(.Com)

正如宋端午在李鲸弘和赖大狗腿的凝视下,跟四虎子缓缓走向浦和私立医院的住院部大门一样,与迎头而來的聂小纤不期而遇,似乎就是命运的一种捉弄。

如果按照以往的习惯,聂小纤肯定会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低下头,快步的与之擦肩而过,而在把自己藏在拐角过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那个人的背影,然后长呼口气就当什么事都沒有发生!

可是这次却不同,聂小纤不但沒有低下头,反倒目光直勾勾的朝宋端午盯了过來,敢让她这么做的,不是身旁跟着个壮胆气的穆春华,而是出于女人直觉的她,似乎觉得如果自己不看这么一眼的话,貌似就好像再也见不到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一眼万年的意思,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比万年似乎來的更为遥远!

“你好!”

宋端午浅笑着,温文尔雅的说道。

这天的他似乎也有点一反常态,以前他在见到聂小纤时,本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最终都是抿抿嘴唇的无奈作罢,就当是与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可是这天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主动的开口打招呼!

这可能也是同聂小纤一样,出于一个直觉,但是宋端午却清楚这直觉來源于何处,那就是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这去赴单刀会,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來。

有的时候错过了一次交集,那就是天人永隔,而宋端午不想让那种遗憾长存心头,所以当这句下意识,也是无心的‘你好’说出口的时候,他有的只有后悔,后悔到了现在的生死关头才能跟聂小纤说上一句话。

宋端午极力的让自己笑的很阳光明媚,很人畜无害!这是他想给聂小纤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象,只是令这犊子失望的是,似乎聂小纤并沒有答话的意思,而是脚步慢慢的放缓,最终停在了宋端午的侧面。

“你也好,宋先生!”

穆春华是大律师,极佳的涵养和学识使得他不容对宋端午的招呼视而不见,所以当他看到聂小纤停下后,便主动承担起了这个招呼的重任,只是与宋端午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笑容,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如果不是四虎子有任务在身,保证会叱责他一句‘皮笑肉不笑!’

“上次的事,是我失礼在先,实在抱歉!”

穆春华不是傻子,自打上次被宋端午揍了之后,他也曾着手调查过,可是本想收集点资料想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阴宋端午一把,可是随着资料越來越齐备,他的心就不禁渐渐冷却了下來。

宋端午不是他能动的!他虽然是个闻名的大律师,但是有些事情,他却比常人看的更深更远,比如宋端午与宫嘉希的关系,而宫嘉希背后的大佬等等。

所以当此时穆春华摆出一副和事老面孔的时候,宋端午除了对聂小纤感到略微失望以外,恐怕剩下的就是对穆春华的虚与委蛇了。

“哪里哪里,我也有责任,还请穆大律师不要挂怀!”

宋端午也是赶紧的说道,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两个人,但实际上在握手的时候穆春华却偷偷用上了一份力,不过对此宋端午倒沒有计较,一來自己实在沒心情搭理他,二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对自己构不成伤害。

“我还有事,要不我改天特摆一桌宴席,给穆大律师赔罪?”宋端午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说道。

本身就沒有什么交集和共同言语的两个人,在碰面后也只是客套而已,所以当适当的寒暄过后,这分别就是最好的场景,至于说宋端午口中所说的‘改天’到底是哪天,傻子都知道那天永远不会出现。

“那好!您忙!”

穆春华努力的挤出一张虚伪的笑脸,不过这也难怪,面对自己女朋友的前男友,不拔刀相向就已然是好的了,当然,这里面穆春华还沒有真的把聂小纤弄上手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宋端午点点头,发现聂小纤一直是看着他,只是眼睛里却已然都是冰冷时,他就知道自己该适时的消失了。

多说无益,再开口就已然伤感情。

“那么···再见!”

宋端午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唇后,欲言又止的说出了这最后的两个字后,就跟着四虎子一头扎进了伊兰特里,沒有半点留恋的意思。

如果说宋端午的第一句‘你好’是让聂小纤心头一揪的话,那么这最后一句‘再见’则是让她心头一痛。为何?因为聂小纤到现在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宋端午每次跟她暂别时,都是说拜拜而不是再见,因为聂小纤只说过一次她对再见的理解时,宋端午这犊子就有心的记住并刻意的避免。

再见?再也不见!

很显然宋端午的最后一句是让聂小纤想到了这里,先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当聂小纤的直觉告诉她,这真的是再也不见之后,她就已然有点后悔,沒有跟宋端午说上最后一句话,哪怕是仅有一句‘你好’也好!

不管是爱还是恨,女人总会牢牢记得她的第一个男人,哪怕未來的男友或者丈夫多么称职,而这点,毋庸置疑。

时间抚平的是伤口,留下的却是疤痕。

聂小纤永远不知道宋端午为何会一反常态的突然打招呼,是因为那犊子就要身处险境,就像宋端午也同样不知道,聂小纤虽然仍旧挽着穆春华,但是微颤的睫毛,却已然将她心里的悲伤出卖殆尽。

“三哥,你前女友?”四虎子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宋端午苦笑着摇摇头,嗤然自嘲:“不是!熟人而已!”

四虎子也跟着笑了,显然这笑的味道是看穿了宋端午心里所想的,而这个饱尝了人世沧桑的男人,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冒了一句:“她很单纯,这点看得出來!”

宋端午点头,无话。

可是四虎子却像是勾起了伤心往事一般,抹了把脸,似乎颇有动情。

“我以前有个女人,她给我生了个女儿,不过我却沒给她名分也沒给她幸福,她也沒要,就这样我似乎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但是直到有一天,那女人病死了,我才突然想起,她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是那么的单纯的,傻到啥都不要的跟着我!后來我又有了许多的女人,有的被我抛弃,有的把我抛弃!但是现在回想起來,我还是想要那个啥都不要的女人,我欠她太多了,欠了那份单纯,欠了那份傻傻的、呆呆的···”

很显然四虎子动情了,肩膀一抽一抽,而就在宋端午想要安慰他的时候,却不料四虎子说出了一句令宋端午心里难受到抽搐的话。

“我女儿告诉我,那个女人躺在医院里,临死前的最后一句呓语是‘阿圣,來世我还做你的女人吧!’之前,而我才刚对她说完‘再见’!”

再见,有时真的就再也不见···

第四百零六章 都脱了!割了吧!

外人很难想象宋端午和四虎子这两个给人放血时都不眨眼的犊子,竟会在车里同时泪眼朦胧的感慨着感情,就像钱福贵也同样很难想象,四虎子会真的得手一样。()

对于四虎子的刺杀计划,钱福贵其实不是那么乐观的,本性阴险狡诈的他认为,即便沒得手,那给宋端午一点警告也是好的,最起码能让其担惊受怕。

但是令钱福贵沒有想到的是,四虎子不仅得手了,更是把宋端午这个人给带了回來!这就有点出乎钱福贵的意料。

所以当钱福贵在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连忙吩咐手下人把自己这间办公室打扫的窗明几净,为的不是对宋端午的來到扫榻相应,而是纯粹为了装逼而已!

精神抖擞的面貌和干净卫生的环境,是一种积极健康的生活态度!以前沒钱时候的钱福贵就是那种临出门拿猪皮抹嘴的货色,现在有钱也有势了,自然时刻想彰显他的优越。

这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的心理。

四虎子开着黑色伊兰特回到钱福贵落脚点的时候,宋端午还真就特意的打量了下,地段很偏,而且进进出出的就那么一条路,别看钱福贵住的这个貌似工地的简易砖房不怎么地,但是宋端午却知道,真正狡诈的人,是不会把自己时刻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上的,比如拉风的大房子里。

四虎子此刻已经恢复了钱福贵的金牌杀手的角色,而宋端午在被他推下车,当眼神扫过钱福贵的那些手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此次之行,胜算已然从一成变成了三成。

为什么这么说?要知道他四虎子在第一次來到桃园见宋端午的时候,还被虫子浑身上下的搜了一把,而此时当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并坐在钱福贵的面前时,好像他手下的那一票兄弟除了眼神中露出轻蔑的味道以外,还真就沒有上來搜搜凶器的意思。

能这样让对头坐在自己面前的,要么是极端到自负的成功人士,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菜鸟,但是按照宋端午的想法來说,就是钱福贵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后者。

当然也不像是前者。

宋端午就是那样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拥有花白胡子的半大老头,而钱福贵则要显得倨傲的多,压根鸟都沒鸟宋端午一下,先是对四虎子的办事能力表示了强烈的赞赏,不过他当这宋端午的面这么做,却是有着嘲讽的意思。()

当着瘸子的面说自己跑得快!这若不是犯贱,就是纯粹找揍了!不过显然宋端午的涵养要好一些,只是轻轻的一笑,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跟这样一个不理智的人动气。

钱福贵的赞赏过后,四虎子依旧还是那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模样,不过这样倒中了钱福贵的意,事前诸葛亮事后猪一样的手下他钱福贵不知道打发了多少,而像四虎子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办了的,还真就这一个。

更何况事情还办的如此的漂亮,虽然四虎子有的时候牛逼烘烘,但是毕竟人家的功绩在这里摆着!

有能力又低调的是牛逼,有能力但高调的是装逼,而沒能力又高调的,就是傻逼了。

钱福贵在看向宋端午之前,当然沒忘让四虎子详细讲解了下自己的具体行动计划,其目地一则是想让自己的那票只知道喝酒花钱玩女人的手下听听,人家是怎么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吃饭的,而这其二的目地,恐怕就是让宋端午难堪了。

四虎子在讲述自己计划的时候,钱福贵听的很是认真,甚至在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和细节上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当四虎子有条不紊且有理有据的一一作出回答的时候,钱福贵似乎就只剩下了点头称是的份儿!

这也难怪,四虎子口中的这一套具体的行动计划,是老赖和他自己彻夜未眠几经推敲而弄出來的,其缜密的过程和细致的推理堪称天衣无缝,自然不是钱福贵这种连小学都沒上过的男人可以看出端倪的。

“好!好!好!”

钱福贵连说了三个好,又是许诺重用又是过后重赏的对四虎子大家勉励了一番,而当四虎子宠辱不惊的退在一旁的时候,钱福贵这才真正的面对宋端午,只是他发现死到临头的宋端午竟在一直在笑?!

他自然不知道,宋端午是在笑他的愚昧!因为若四虎子真是他演的那种有本事且桀骜的人,是断然不会对金钱的许诺而感到无动于衷的!

人有的时候总需要图点什么,这个谁都不例外,只是有的人图的是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而有的人则是图的物质方面的享受!

像刚才四虎子表现的那样油盐不进的姿态,除非是圣人才会那样,而四虎子是圣人么?显然不是,所以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钱福贵的许诺就是个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宋端午,你都坐在我这里了!有什么好说的么?”

钱福贵点燃一根苏烟,却将烟气喷在了宋端午的脸上。他这么做无疑是仗着自己胜券在握罢了。

宋端午眼皮低垂,说道:“钱老板沒意思了不是!我能有什么好说的,悉听尊便便是!”

“好!”

听到宋端午这么说,钱福贵的表现甭提多高兴了,简直比玩了个漂漂亮亮的处女大学生还要爽!

男人嘛,最爽的不过玷污圣洁和恃强凌弱。前者是钱福贵最喜欢干的事情,发迹之后的他最喜欢睡的就是大学生,而且还必须是处女,而后者虽然钱福贵也经常干,但是像把宋端午这样的‘弱者’踩在脚底下,还真是破天遭的头一回,难免会高兴异常!

“那既然你宝山区的宋三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随意了!”

钱福贵兴奋的直搓手指头,十根犹如胡萝卜一样粗细的胖手指头,在六七个黄金大板戒里,显得是那样的庸俗不堪,而宋端午在抬眼看了下这个典型农民企业家形象做派的半老男人后,却发现钱福贵给自己的印象,好像除了阴险狡诈外,就只有满脸花白的胡茬子和粗糙的胡萝卜般手指头了!

一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但显然钱福贵这点做的很是糟糕!

“你随意,怎么着我都接着!”

宋端午温和的笑着说道,尽管表情沒什么杀伤力,但是不得不说,这话听着就是硬气!

钱福贵沒有想到宋端午都在自家地盘成了俘虏了,竟然还这般的有底气!所以他的这里心里是很不痛快的,能为一个远方侄子出头,可见钱福贵这人也不是什么心胸大度的人,而宋端午的气场一时间的盖过了他,自然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宋三哥好硬的脾气啊!就不知道最后是你的脾气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钱福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横肉都抖三抖,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就已然将他所要做的行为表露了出來:“他妈的,你让我隔了我侄子的十个手指头,那就别他妈怪我钱福贵以牙还牙在多割你个j8多为利息!”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只是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四虎子罢了,而果不其然的是四虎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的样子刚好落在了宋端午的眼里。

‘哼哼,祸从口出!恐怕你钱福贵到死,都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吧!’宋端午心里想道。

四虎子的蛋被人踢爆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和伤口,而这个伤口的敏感程度甚至都到了不能听到类似言语的程度,所以当宋端午被钱福贵的两个手下按在椅子上,而钱福贵则拿着把小折刀狞笑着,一步步走向宋端午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的是,四虎子的手指似乎就在裤兜附近游走!

“割肉不能用小刀割,一旦刃不利了,就不好发力了!”

这方面宋端午是行家,他自然对钱福贵手中折刀的不专业提出了自己专业的意见,只是他有半句话则是藏在肚子里而已。

“对付你,足够了!”

钱福贵狞笑着带上劳保手套将宋端午的皮带解开,裤子也扯了下來,直到刀子再无阻碍的时候,钱福贵突然啐了一口,骂道:“操,家伙倒不小!”

显然钱福贵能这么说,那就侧面的代表了他的东西似乎并不如意,而钱福贵对着宋端午则说了最后一句,像说着最后的临别祷言。

“可惜啊!片刻之后,你下面这家伙恐怕就用不了了!”

说着刀子就慢慢的落了下去,直到宋端午的皮肤上已经感受到了刀子的冰凉时,他的眼神却让钱福贵愣了。

那是一种老鼠被猫盯上的感觉!对于钱福贵來讲似乎是这样的!

“动一下,你试试!”

四虎子学着宋端午硬气的口吻说道,而这个时候的钱福贵,似乎能感到头上顶的那一块乌洞洞的枪口!

???

第四百零七章 貌合神离!

宋端午假意被四虎子押去了钱福贵那里了,而赖苍黄和李鲸弘两人一琢磨,当然不能就这样干坐着,所以当赖苍黄瘸着个腿去找白潇湘的时候,李鲸弘也刚好來到了宁花翎宁老爷子的府上!

前一阵子李鲸弘还是常來这里的,毕竟在宋端午他们几个人中,武功数李鲸弘的最高,也唯有他才能和宁花翎老爷子过招,所以当已经有一阵子沒露面的李鲸弘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刚刚走进弄堂的他,却沒有见到宁老爷子,而是被在门外把守了宁老七给截住了!

宁老七是七兄弟里面最小的,所以这把门的苦差事自然除了他沒跑,可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这个武痴的脾气,所以当他见到武功比他厉害的李鲸弘后,自然是一时技痒难耐。(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被纠缠住的李鲸弘这个急啊,他一则沒法把宋端午现在的情况透露给他说,毕竟像这样的事情李鲸弘知道还是找宁老爷子说來的更妥当些,可是另一方面宁老七就是死活的不放行,所以无奈之下的李鲸弘不由分说的用重手把宁老七放倒之后,动静却把院子里的其他兄弟们给惊动了!

“鲸弘?”妙手华佗宁阿大见到许久都不曾露面的李鲸弘时,先是颇感意外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宁老七时,就朝李鲸弘一摆手,说道:“跟我來!”

说着,就跟李鲸弘转身进了后堂!

李鲸弘这个人的脾气宁阿大是有所了解的,若沒有什么要紧的急事,是断然不会如此的莽撞,更何况宁老七的那个德行他比谁都清楚,甭管你有多大的事,先过的了他那关再说的做派也着实令人无奈!

李鲸弘來到后堂时,宁老爷子正在那里滋溜滋溜的喝着白家供奉的上好碧螺春,对于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是沒有什么能比在练完武透透的出了一身汗后,喝上一壶温度刚好的好茶更为安逸的事情了!可是就在宁花翎老爷子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的时候,李鲸弘却走了进來,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还以为李鲸弘是來赔不是的宁花翎顿时就笑了,放下了茶壶就说:“你李家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三猫这一套了?听说你当年拜许淳仙的时候腿都沒打过弯儿,这次在老爷子我这行这么大礼,说吧,你想干嘛?是要了我老命还是想把这破楼子给拆了?!”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翘着的,显然是有点调侃的成分。()原本他在看到许久都不曾露面的李鲸弘时,还有点小生气呢,可是被李鲸弘弄了这么一出,他还真生不出半点气來!

宁花翎跟他兄长宁朝珠的脾气秉性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子!如果说后者是严格恪守各种礼教的老夫子的话,那么宁花翎则是那种一切都随着自己性子來的人,绝对可以说成是前一秒还笑脸对人但一言不合就可以抽刀子杀人的那种。

“老爷子,求你救救我家三哥吧!”

受了宁花翎一阵调侃的李鲸弘不但沒傲然反倒长跪不起,当他一颗头磕下去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然说出了口,言语间带着急切和惶恐。

宁老爷子这一下可坐不住了,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鲸弘抬起头來,一五一十的将宋端午的计划和单刀赴会见钱福贵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而宁老爷子此时则一拍桌子,说了句:“那钱福贵就是一条贪心狼啊!三猫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不行,这事我的插手!”

说着,连桌子上的茶壶跌落在地都不管不顾,抬脚就往外走去,而这时挤在门口的宁氏兄弟也都一哄而散,备车的备车,收拾家伙的收拾家伙!

“李家小子!前面带路!”当宁老爷子把板带抄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然扯开嗓门的喊道了,而他在临登车前的最后一句,则是:“老七看家,其余的都跟老子我去扫场子去!”

宁家众兄弟哄然应好,许久都不曾动真格的他们自然是高兴万分,当然这里面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恋恋不舍的宁老七!

“每次都是我看家!又不带我玩,哼!”宁老七啐了一口后使劲的关上大门,仿佛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宁阿大不会外门功夫,所以也就沒有那么多的戾气,更何况一直以谦谦君子示人的他心思比其他的兄弟都來的细腻,所以在别克商务车上他想李鲸弘求证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題后,便对着宁花翎说道:

“师父,我看三猫他的胜算大概有**成!钱福贵那人虽然不择手段,但是却好大喜功,又智商偏低,所以我看他在三猫的手掌底下,顶多就是一耗子的角色!”

宁花翎老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智商低不假,但是如果他连话都不让说,上來就让人抽刀子呢?”

“这···”宁阿大顿时语塞。

宁老爷子哼哼了一声,说道:“手枪的威慑力再怎么大,子弹也有限!三猫他再怎么能打,好虎也架不住群狼!你还真以为那小子能跟极北海东青似的一打五十呢?就算话说回來真的能一打五十,那钱福贵手下的兄弟可是只有五十个?”

说着,就朝宁阿大一摆手,说道:“阿大,这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爷们几个打我们的架,你救你的人,互不干预!再说了,他钱福贵若是敢动我徒弟一根汗毛,我就平了他的‘泥头车王’这个名号!”

这偌大的上海,能说平就平了钱福贵的,估计也就只有他宁花翎一家了!

李鲸弘感到的那叫一个杠杠的!朝老爷子一抱拳,喉头耸了几耸还是沒说出什么话來,而老爷子倒也干脆,一摆手,示意他大可不必如此。

“二爷我在上海这么多年,灭的‘黑龙猛虎’沒有十条也有八条,不在乎再多一个!”

别克加长商务在路面上一阵疾驰,任谁也想不到,这辆银灰色的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名动华东的第一高手宁二郎而他手下的一群狼们,当然,令钱福贵更想不到的是,动了宋端午,就等同于动了连司马流水都不敢招惹的‘嬉笑阎罗’这尊瘟神!

显然前一刻的得意和后一刻的陷入死地就像冰火两重天一般,让钱福贵在情形逆转之下感到了无尽的无味俱杂,他一方面很想把手中的刀子割下去,但一方面又害怕头上顶的那根手指动上一动,所以当宋端午笑着说:“钱老板,还割不割了?不割我就暂且替你的众多女人留着!”的时候,虽然钱福贵恨得差点咬碎了满嘴的糟牙,但是也确实沒奈何。

任谁被手枪顶在头上,都得沒辙!

自己的老板被人制了,那些个本就是出身民工或者老实人的手下们自然也就立马的偃旗息鼓,所以宋端午很轻松的站起來穿好裤子,并以一种角色颠倒的形象站在钱福贵面前的时候,钱福贵他再笨,也知道被眼前这犊子摆了一道!

“行!宋端午!你这招无间道玩的真漂亮!”

钱福贵先是看看眼睛里沒有半点感情的四虎子,又看看一脸笑意盎然的宋端午,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來,似是说明着自己的不甘,也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大意。

宋端午抽出根长白山來点上,说道:“不是我玩的好,是你太过于操之过急了!其实要我的命很简单,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根基不如你稳固的我迟早的输,只是你不是向來喜欢玩浑水摸鱼么!只是你忘了浑水里有的时候不仅仅有鱼,还有鱼钩!”

钱福贵哑然失笑,他沒搭理宋端午,反倒把目标对准了四虎子,说道:“兄弟!他宋端午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能演的这么好來瞒过我!这样,只要你能把这东西拿开,咱么新仇旧账一笔勾销之外,宋端午给你什么好处我双倍的给你,怎么样?”

很显然钱福贵知道自己在宋端午这里是沒有什么希望的,所以只得把机会转向了四虎子一边,在他的印象里,像四虎子这样能不惜以身犯险來完成任务的,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职业杀手,所以当他错误的认为四虎子是那样的人时,这诱之以利无疑就是最简单,但也是最好用的方式。

不过现实显然是让钱福贵失望了,因为就在他那句‘怎么样’的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四虎子拉动套筒推弹上膛的动作,就已然让钱福贵乖乖的闭了嘴!

“呵呵,钱老板!枉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看不出來?”宋端午拍着他的肩膀,沒有挑明,而是拐弯抹角的从他兜里掏出了那包苏烟,说道:“如果我猜的沒错的话,你手下的兄弟,都抽的沒你好吧!”

钱福贵很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宋端午又把那包苏烟塞了回去,说道:“好好藏好吧,说不定这就是你抽的最后一包烟了!”

说着,就示意四虎子将他绑起來带走,而从刚才到现在,钱福贵的那些个手下一动都沒动,显然这是对钱福贵平时的所作所为最好的体现。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他不是杀手,他是我的兄弟!你不是纳闷为何我的人都悍不畏死么?那我告诉你,秘诀就是,为了他们,我也能如此!”宋端午在钱福贵认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更加心如死灰!

钱福贵算是栽了,栽在了宋端午精心放的鱼钩上,也栽在了他与手下貌合神离的原因上!

可是就在宋端午和四虎子刚好挟持钱福贵出办公室的时候,却不料听到外面突然传來了一阵阵的怒吼和厮杀声!

钱福贵突然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援兵到了!

···

第四百零八章 釜底抽薪!

钱福贵的落脚点之外,确实有援兵,这点毋庸置疑。(.cOM)

要知道他钱福贵之所以能一举扳倒自己的老大司马流水,跟司马流水对他的信任离不开关系之外,恐怕姚汉桩这个内鬼也起到了不小的推波助澜的做否,否则的话司马青云也不会那样仇视着俩人,在否则的话钱福贵也不会把司马青云的座驾,凯迪拉克赛威赏给姚汉桩了。

沒错,这两个脑后生着反骨的反骨仔在沆瀣一气之后,这首要的就是保证自身的安全,毕竟叛徒这个字眼无论在何时说起,都是那么刺眼,更何况眼下的情形也不允许他钱福贵和姚汉桩不合作!

要知道金顶剩下的那些个元老们,在对待叛徒上,可都是枪口一致的!

姚汉桩只得与钱福贵联合,但是他却又偏生信不过钱福贵,所以当他把自己的一票人马都扎在钱福贵落脚点的外面时,宋端午当然不知道钱福贵还有援兵可以等!

以前的时候钱福贵还对姚汉桩的这个举动颇有微词,认为这是对他的不信任和威胁,可是姚汉桩又未尝不是如此?两个各怀鬼胎的人虽然因为共同的目地走在一起,但是互相提防却也是需要时刻注意的。

于是乎这种情形似乎就这样的平衡了下來,直到宋端午來此将之打破!

尽管钱福贵对于姚汉桩的这个举动很不满,但是对于眼下的他來说,这却是让他感到最为庆幸的一点!姚汉桩的手下不比自己的手下,自己的那一票人都是工地里的工人,让他们打架可以,但是卖命不行!而姚汉桩的那一票可都是跟着他一路血雨腥风的打过來的,所以当钱福贵开始不无得意的劝四虎子手里的手枪沒法自保,且回头是岸的时候,四虎子的一句话又让他适时的闭了嘴!

“他妈的,老子就是出不去,也第一枪毙了你!”

他钱福贵不择手段是不假,但四虎子比他还疯狂!命都敢说不要就不要的人,还能有什么事能够拿捏的住么?!

外面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略微吵闹变成了人声鼎沸的喧嚣,随着手下进來的通报,钱福贵显然确定了援兵就是姚汉桩的那帮人,于是他不禁得意了,虽然他还在忌惮于宋端午会不会要他的小命,但是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钱福贵即便是死了,那也有宋端午和四虎子作为陪葬,这样黄泉路倒也不至于寂寞。

这是典型的光棍思想!

可是钱福贵的得意归得意,但是却沒有维持多长一段时间,因为外面吵闹归吵闹,但却总不见姚汉桩那边管事的人來说话,于是当钱福贵开始细致的倾听外面的声音时,却在纳闷,为何这一会儿又出现了打斗的呼号的声音?!

其实钱福贵的奇怪倒也不无原因,因为就在片刻过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答案就已然揭晓了!

让钱福贵失望了,进來的不是姚汉桩的人,而是七个马褂灯笼裤的男人,一老六少,外带一个拎着沾满鲜血的双刀汉子!

钱福贵不禁更加纳闷了,心想这一票看着就知道彪悍的爷们是哪路子的神仙之时,却不成想一个恐怖的名字赫然跳到了他的脑海里!

清一水的白马褂黑灯笼裤,白袜黑鞋青头皮,这不正是‘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及其手下的打扮么!

所以当钱福贵脚下无力,瘫软在椅子上的时候,宋端午的言辞无疑更加证实了这个想法。()

“呦?!老爷子,什么风把您给吹來了?”

宁花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风?血雨腥风!我怕我晚來一会儿,你就被人大卸八块了!”

宋端午尴尬一笑,忙说:“哪能啊!身为您宁老爷子的徒弟,若不大杀四方的,那不给你丢脸么!”

宁花翎老爷子这才哼了一声沒说话,显然这隐晦非常的马屁奏效了,不过令宋端午纳闷的是为何宁老爷子的人马怎么会杀到这里的时候,直到看到手中双刀仍旧滴着血的李鲸弘,他这才恍然过來。

宋端午头微微一偏,四虎子就收起了枪出去打探下外面的情况,而此时在这间屋子里,除了两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民工兄弟以外,就剩下彻底战败的钱福贵了。

片刻间四虎子回來了,來來回回的只说了几句“太吓人了!”,根本就沒把情况交代清楚,而宋端午沒奈何只得自己出去看看的时候,李鲸弘却突然叫住了他。

“三哥,不用看了,除了逃跑的,外面满地都是血和人,沒法下脚!”

宋端午冷汗顿时就下來了,心想刚才的喧嚣声,感情就是你们几个一路打过來的啊。

而这时宁阿大则笑道:“直到今日才得以真正见到‘银面少保’李鲸弘的压箱底功夫,苗刀的下三路刀法一使出來,身影过处就跟收割机一样啊!”

李鲸弘谦虚的一笑,不过语言却怎么听都沒有谦虚的味道:“下三路制敌,上三路取命,苗刀就是这般用法的!”

看到这俩人在这搭台子演戏吹打,宋端午不禁更加好奇了,所以当他出去转悠了一圈之后,却发现原來那两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满地的血,满地的人!

躺倒在地的人里面有被重手打晕的,有被拆骨的,显然这都是宁家兄弟的手笔,而剩下的那些个都是捂着流血大腿的,则都出自李鲸弘之手。

宋端午饶有闲情逸致的数了下,李鲸弘砍倒的占了其中一半,显然那犊子是真的使出了看家本事了,不过宋端午也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宁花翎老爷子似乎沒出手!

为何?

因为宋端午知道,如果宁老爷子出手了,那就压根沒宁家兄弟和李鲸弘什么事了!

宋端午回到了屋子里,钱福贵依旧在害怕的哆哆嗦嗦,而李鲸弘把來龙去脉跟宋端午一说之后,他这才哭笑不得!

原來哪里有什么援兵啊!人家姚汉桩的人根本就沒有搭救钱福贵的意思,而且姚汉桩此时也不在这里,所以说他钱福贵就是死了,卧榻之旁的人也不会动一下的!可见钱福贵这老货一直在自作多情。

可是为何在这里钱福贵的人跑光了而姚汉桩的人却躺了一地呢?这就要怪李鲸弘了,因为他在老赖那里,只记住了宋端午所处的大概位置,而当他指点着宁家的一票人马杀到这里后,却找不到具体地点了,沒奈何在搜索之下发现了姚汉桩那票手下的蜗居之处,潜意识里认为人多的地方必是将宋端午团团围困的这些人,当然二话不说的杀了过去。

可怜姚汉桩的那一票手下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撵的哭爹喊娘,而好死不死的是这一票人还真就往钱福贵这里跑了过來,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给李鲸弘他们带了路吧!

听了这么一说,宋端午瀑布汗这个流啊,心想我好好的一出单刀会临了竟然变成了一出花田闹事!不过无奈虽无奈,但也好在拿住了钱福贵这条大鱼,这意味着什么宋端午自然比谁都清楚,光是他手里攥着的全市百分之七十多的建筑材料运输,就足够宋端午为之拼一把的了!

宁老爷子能來救自己这是大人情,宋端午当然需要感激在心,于是正在琢磨着自己怎么答谢的时候,却不料外面再次响起了吵杂的汽车声和人声。

宋端午又纳闷了,心想钱福贵这个破弹丸之地怎么今天变成水陆堂会的时候,却走进來了一票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的人,为首的宋端午自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还再熟悉不过。

谁?

天字第一号的妖孽白潇湘和她的头马‘青鸟’裴鸾!

钱福贵顿时绝望了,这么多的人马和大佬都聚在了这里,这哪里是他要动宋端午啊,而是宋端午处心积虑的要算计他啊!而且还是打野兔子用洲际导弹轰的那种,所以当宋端午在愁眉苦脸的寻思怎么打发了赖苍黄和李鲸弘招來的这几尊大菩萨的时候,钱福贵却在想着自己怎么能死的舒服点。

“哎呦喂,几日不见,我可爱的小三···猫魄力见涨啊!都不用通知你姐姐我,就敢來吞钱老王八这块大肥肉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看在姐姐我劳师动众的拉人头过來的份儿上,要他钱福贵手上的五成,不过分吧!?”

白潇湘的话不禁让宋端午直翻白眼,感情这跑一趟动动嘴就可以分一半出去!宋端午不是心疼这点东西,而是白潇湘都开口要一半了,那宁老爷子哪里不也得给另外一半不是!

这给好处是要看面子的!老爷子的面子自然比白潇湘的只高不低,最起码也得一碗水端平不是,所以当宋端午寻思着到头來自己闹个白玩之时,宁老爷子却说道:

“我是來帮我徒弟的,跟利益挂不上关系!”

这可是给宋端午一个大台阶下啊,不光如此,深层次的含义是在点醒白潇湘,你个做姐姐的跟自己弟弟分这么清楚干嘛!于是当宋端午赶紧谢过老爷子的时候,白潇湘也翻着白眼的只好把那句话收了回來。

其实白潇湘只是想看看宋端午吃瘪的样子而已,白家的产业自有白娘娘在操持,还轮不到她,所以这钱福贵手里的五成份额到底花落谁家,白潇湘她才不关心呢!

于是这一票大菩萨们聚集在这里,敢情只是给宋端午这犊子壮胆气,外加给他一个理直气壮的吞掉钱福贵的机会罢了!

而就在宋端午眉开眼笑的在这两伙跟自己关系非比寻常的势力中左右逢源的时候,却不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宋端午示意众人安静,拿起了电话放在耳旁。

“哈哈,钱老哥,你在那里阴宋端午,而我现在在他家门外,你说我这是不是叫釜底抽薪啊?!啊哈哈!”

“姚汉桩!”宋端午眉头顿时紧锁,让众人不禁一阵愕然。

“啊?宋···宋端午?钱福贵人呢?!”电话那头道。

“这你不用管!”宋端午阴沉的说道:“不过你要是敢动我女人一下,我就让你兄弟全部陪你殉葬!”

说着摔了电话,拉着李鲸弘就急速的冲了出去!

····

第四百零九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姚汉桩和钱福贵是两个相对独立,但又彼此依附的个体。(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他俩本來是可以谁都不鸟谁的,但是司马流水的这件事却把两个人拉到了一起,可是这个同盟之间的关系似乎來的并不牢靠,否则也不会出现钱福贵想要对付宋端午,而姚汉桩后來才得知的情况。

正如姚汉桩此时站在程璐璐的家门外,而钱福贵却不知情一样。

姚汉桩是有点自己的小算盘的,他知道如果钱福贵一旦真的成功篡了位,那么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第一时间飞鸟尽良弓藏,所以在这之前,姚汉桩必须要为自己和手下的那票兄弟们争取点说话的砝码。

很不幸周亚夫是其中的一环,程璐璐也是。

至于说为什么钱福贵和姚汉桩都把矛头指向宋端午,独占索菲亚的事情是其一,而他与司马青云以前的不对付是其二,至于说其三嘛,恐怕就是在上海的地下新贵里,数他的根基最不牢固了!

其实周亚夫的受伤完全是个意外,刚才说了钱福贵的计划姚汉桩是不得而知的,而当那天姚汉桩发现自己身后竟然黏了条‘尾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自己仇家的他当然故意拉着周亚夫兜了个圈子,然后进入到自己事先预设好的伏击圈來个请君入瓮,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拉开车门时发现的不是别人,而是周亚夫。

姚汉桩这下可头大了,宋端午的手段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可是事实既然已经造成,那他总不能腆下脸去找宋端午认错吧!所以当他准备和宋端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却不料在这个时候他竟然知道了钱福贵的计划,便干脆将错就错,一不做二不休的端了宋端午的根儿,也好给自己省去了麻烦。

有的时候这狼子野心可是会传染的!正如钱福贵传染给姚汉桩一样。

于是乎当姚汉桩站在程璐璐的家门外,看着那扇始终拉着窗帘的窗子时,不知怎地沒來由很像给钱福贵打个电话,他钱福贵不是老说自己是个沒脑子的笨蛋只会被人当枪使么!那么姚汉桩觉得,似乎很有必要说明下自己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也让钱福贵开开眼罢了。

电话接通了,但接听的人却不是钱福贵,姚汉桩嘴角扯过一丝讥诮,看來那老货失手了。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如果有动静了就赶快來跟我报告!”

姚汉桩一把将烟头掼在地上,对着几个手下说道之后,就带着一个手下上了楼去,目标直奔程璐璐的寓所。(.cOM)

如果钱福贵在场的话,或许会说姚汉桩只带一个人上去未免有些托大,毕竟宋端午手下的能人异士可是不少,但是姚汉桩却一定不会跟钱福贵说,自己在宋端午这里,有他自己的特殊消息渠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姚汉桩躲在了一旁,而他那个手下则站在门前,平常的装束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坏人。

这也难怪,坏人之所以经常会得逞,这恐怕跟他们往往装出比好人还好人的面孔分不开关系。

“來啦,來啦!”不一会儿,里面传來了程璐璐的声音,拖沓的拖鞋声则显示着她的匆忙。

“你找谁啊?”

程璐璐沒有开门,而是爬在猫眼上向外望去,门镜里只有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

“你好嫂子,我是三哥派來给您送东西的!”那人说道。

不过程璐璐却疑惑了,她不是聂小纤那种沒什么社会经验的青涩少女,也不是沒什么心眼的傻妞,虽然那一声‘嫂子’叫的她确实心花怒放,但是以她对宋端午小心谨慎的性格來想,一则这人当真面生,二则这不年不节的,宋端午沒來由的送什么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三哥给我买了东西啊?”程璐璐仍旧沒有开门,在里面喊道。

那人显然早有计划,说:“三哥说了,这是惊喜,他说他晚上回來吃饭过后特意给你准备的!”

说着还把手里的盒子朝门镜摇了摇,程璐璐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得抄起电话给宋端午确认是不是有这回事,她这么做显然是宋端午早有交代的,防备之心常备,显然沒有错。

电话虽拨出去了,但是宋端午那头却是占线,无奈程璐璐稍等了下,再次播出的时候依旧如此。

沒奈何的程璐璐只得给林小澈打了个电话,不过那人都说是惊喜了,而林小澈也显然不知道此事,所以最终程璐璐却只能说道:

“那你放门口吧!我现在开门不方便!”

那人倒也痛快,应承了一声后,就真的把东西放在了门口,嘱咐了她一句别忘了拿之后,就噔噔的走下楼去,而程璐璐在窗子里看到这人真的过了街道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她这才暗道自己是不是神经太过于紧张了些。

小心谨慎总沒有坏处,可是那人表现的则沒有丝毫的破绽,而就在程璐璐蹑手蹑脚的再次看了看猫眼,贴着房门倾听外面的声音时,无人般的寂静仿佛在嘲笑她的神经过敏。

“嘿!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啊!再说了,谁敢來端午哥的地方撒野!”程璐璐不禁进行着自我暗示,可是当她想到那人所说的那句三哥晚上回來吃饭,这东西是特意为晚饭后准备的时候,程璐璐就不禁面红心跳了,脑筋也跟着乱了!

“总算开窍了!”程璐璐咬着下嘴唇的说道,她一边设想着夜晚的美好,一边手就伸向了门锁。

女人一旦陷入爱情,智商就瞬间变为零,这话真沒错!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应声打开,而就在程璐璐刚刚将门推开一条缝儿的时候,让她意想不到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在她放大的瞳孔里,有一双大手赫然扳在门板上,继而就感受到自己手上传來一股大力,紧接着程璐璐就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直到此时程璐璐知道,宋端午嘱咐她的话语不是空穴來风,而她也清楚,此时已经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你是谁?你不知道这里是宋···”

程璐璐很像说点什么让对方知难而退的话,但是很可惜的是当那个彪形大汉的身后窜出刚才那个男人的时候,程璐璐就清楚了原來对方是处心积虑下的行动了。

“绑了!”

姚汉桩一声令下,那个手下就立马上前把程璐璐按在了地上捆了个结实,当然还沒忘顺手扯了块抹布塞在了她嘴里。

“把她弄椅子上,我有话要问她!”

手下点点头,关上门后就遵照了姚汉桩的指示,而此时姚汉桩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在程璐璐的对面坐了下來,面色十分郑重的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

“我有话要问你,但是你不准叫!如果你不听话的话,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程璐璐听到这话的时候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片段和画面,虽然这些都是她在影视上看到的,但是此时的她却是知道,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那么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则就会应在自己的身上。

程璐璐艰难的点了点头,而点头刚过,就直觉口中的抹布瞬间被人拽了出去,当她一边活动着面颊的时候,抹布的那种异味则让她有种很想啐口水的想法。

也许是程璐璐的安静让姚汉桩感到满意,他点点头,问道:“你是宋端午的女人?”

在求生意识下的她其实是很想摇头的,但是当这种想法在脑中存留不过才一秒钟就消失的时候,她就觉得似乎被人这么认为也不错,尽管她还算不得宋端午真正的女人。

“不错!”程璐璐傲然说道。

这本來是一个颇为具有震慑力的话语,只是在此时的程璐璐说來,却让姚汉桩和他的手下顿时笑了出來,一则这俩人似乎认为,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她程璐璐又有什么值得可骄傲的,而另外一点,对于一个男人说來,则是沒有什么事情,是比一个美女在自己眼前沒有任何抵抗力來的更加赏心悦目的了!

其实就在姚汉桩站在门外之前,程璐璐是才起床不久的,而当姚汉桩的手下敲响房门的时候,刚刚梳洗完毕的她仍旧还带着女人慵懒的风情,而对于此时來讲,丝质睡袍下露出的那一小截光滑洁白的小腿,则会让任何男人见了都猛咽口水的,姚汉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知道眼下的形势哪个对他更重要。

“他妈的,宋端午那小子艳福到不浅!”姚汉桩的眼睛在程璐璐略带惊恐的脸上狠狠盯了几眼后,就笑着对那个手下说道。

“姚哥,要不我把这小娘皮弄屋里去?”

手下倒是很应景的说道,只是当他还在揣测着姚汉桩在享受完了会不会给他分一杯羹的时候,却不料思想挣扎了半天的姚汉桩却摇了摇头,顿时然这个手下肮脏的愿望落了空。

“现在不能动,带回去再说!”

这是姚汉桩当时心里在权衡了左右后,做出的决定,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动了程璐璐之后,宋端午采取的疯狂报复,而这显然不是姚汉桩所希望见到的,而他也时刻记得此时前來的目地,是逼迫宋端午就范而不是与他撕破脸开战!

“你放心,在宋端午服软之前,我是不会动你的,但是如果你的那位相好的不开窍,那我就不妨让手下兄弟们尝尝这一方大佬的女人的滋味了!”

姚汉桩面容扭曲的说道,而就在他带着惊恐不已的程璐璐要离去的时候,却不料刚刚走到门口时,敲门声却突然响起了!

那手下赶忙透过猫眼望去,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俏丽少女,一身的白衣赛雪!

···

第四百一十章 恩爱小情侣?!

聚集在钱福贵落脚点这鸟不拉屎地方的众人,真可谓是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來得快是因为什么自然不必多说,而去得快也更是彰显着事情的急迫!正如宋端午将钱福贵这老货交予了赖大狗腿子,而他却带着李鲸弘,坐在白潇湘的那辆悍马里一路往回驰骋一般。(.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到底还是大意了,他以为周亚夫的被袭击,是依附在钱福贵手底下的姚汉桩干的,自己以为只要掌控了钱福贵就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但是他沒有想到姚汉桩竟然是个独立的个体?而这个个体此时,则正在打着程璐璐的主意!

宋端午手下可用之人本來不少,但是从现在來看却是情形不容乐观,最能打的李鲸弘在自己身边,周亚夫又躺在icu里状况不明,刘云长的官司还未过敏感期也不方面露面,邢少卿还沒有回來,剩下的四虎子和赖苍黄则都跟在自己身后,那么自己沒有动用的,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了林小澈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子了。

其实本來还有一个老刘头可以用的,但是宋端午一想到这个老货算卦和跑路的本事天下一绝,但是若轮到打架的话他可能还不如个平常人的时候,心里就不禁更急了!

所以当宋端午一边催促着白潇湘玩着命的开的时候,却不知道白潇湘却已然把迈速表的指针维持在了一百二之上了!

这是市区,而且还是悍马,可想而知这可真实在玩命呢!

毕竟不是轿跑,这车提速提的那叫一个慢,不过这一旦开到了一百多迈以上的速度,还真是看着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正如宋端午此时的心情一样,恨不得一下子飞到程璐璐的身边。

这个女人不能出一丁点的事情,否则宋端午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一行车队行驶在马路上气势如虹,而打头的白潇湘更是将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事发扬殆尽,一路红灯必闯的她带着身后宁老爷子的别克商务和裴鸾的人马将嚣张和目无王法两个词语表达的淋漓尽致。

坐在车里心急如焚的宋端午稍微按耐了下心情,毕竟他也知道白潇湘这是尽了力,而对于此事的她來讲,沒有说什么招人膈应的疯言疯语已经是对他宋端午最大的尊重了。

宋端午掏出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先是给宫嘉希和李响各拨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下自己带着车队一路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那俩人果不其然的痛斥了宋端午野蛮行径,不过当片刻过后宋端午发现路面上竟然一路绿灯并不时有交警在维持着路面通畅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宫嘉希和李响还是挺会办人事的。(.cOM)

不过当宫嘉希义不容辞的应承下來的时候,宋端午懊恼的一拍脑门,等到他赶忙的给程璐璐挂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占线?

显然宋端午在刚才给宫嘉希他们几个打电话的时候,程璐璐那边是占线的,而此时他回拨过去之后却不知道此时程璐璐已然林小澈通上话了。

闹了个两岔!这是最无奈的事情!而几近无计可施的宋端午在给展鹏程安排着任务,叫他一样急速的往程璐璐那里赶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林小澈此时正给他打电话询问什么惊喜的事情!

沒有什么能比有急事却最终无法接通更令人感到抓狂的事情了,很显然宋端午就是如此,而林小澈也差不多是如此!因为他在听到程璐璐的话语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儿的他知道,三哥是从來不会派一个连自己都沒听过的陌生人去送东西的!

而当林小澈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事情的时候,听筒那边传來的盲音无疑是使他感到急迫的一种声音。

联系不上宋端午的林小澈,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亲自看看,毕竟周亚夫虽然受伤了,但是他‘白无常’的名头却沒有搁下,而当他从索菲亚的休息大厅穿好外套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跟自己问好的易飘摇。

就是那个眼力价不俗的门童易飘摇!

“小澈哥好!”

“嗯!”

林小澈不置可否的态度让易飘摇一愣,要知道以前的林小澈对待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的,而像现在这样拧眉怒目的却是他头一次见。

“小澈哥是不是有事情?如果您看得起在下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的给您效劳的!”

这样的话其实本不该易飘摇这样职位的人來说,但是不得不说易飘摇这小子的眼力价就是不俗,当摸透了一个人的脾气之后,那么再刨根究底的可就不是不开眼,而是给自己创造机会了!

其实心里颇有点不好预感的林小澈是沒空搭理他的,可是当他听到易飘摇这样一句唐突之言后,却冷不防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驻足道:

“我倒是真有事,不过就怕你不敢做!”林小澈说了句让人感到奇怪的话來。

易飘摇倒吸了口气,因为他看得出來,林小澈这样郑重的说肯定不是假话。

“那要看什么事了!小澈哥!”易飘摇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跟我去救一个人,但很有可能是不光救不出來,还得搭进去!”林小澈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果敢,一点都沒有露怯的意思。

易飘摇不禁更纳闷了,心想这救不出來还要救的人,这不明摆着送死么!可是就在他心里稍微打起了退堂鼓的时候,仍旧不死心的他却怯生生的问了句:“小澈哥,我多嘴一句,能问下让你这么奋不顾身的人是谁么?”

林小澈也许是觉得他话多,瞥了他一眼后,说道:“我三哥的女人!”

“璐璐姐?”

易飘摇张大了嘴吧说道,显然惊讶的感觉溢于言表。

林小澈点点头,说道:“你若是怕了,就算了!反正一个人也是搭,两个人也是搭,还不如少搭进去一个人比较好!”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话和这样一个转身,却偏生激起了易飘摇的斗志,他将自己工装的领结摘下來一把摔在地上,说道:

“妈的,门童即便安生的干一辈子也还是门童,倒不如豁出命干一会,成了咸鱼翻身,死了大不了鸟朝上!”

说着示意林小澈稍微等一会,而他却偷摸的从后厨那里偷出來两把大号的餐刀。

“给,小澈哥,有这个也好给自己壮壮底气!”

林小澈无奈的笑笑,心想以咱俩这拳脚,估计就是那把枪來都不一定玩得转!不过林小澈最终还是接过了餐刀藏在了衣服里,他朝易飘摇笑笑以示鼓励后,就带着他直接奔向了家里。

家里果然出事了!这是林小澈大老远看到外面闲逛的那些个姚汉桩的手下后,就即刻知道的,而他在把头绳解开并挽着易飘摇作亲昵状向前走去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刚走到楼栋门口,就被姚汉桩的手下拦住了!

“你拦我做什么?有什么事么?沒事的话就让开,我和我媳妇还要回家呢!什么?问我几楼的?我住几楼关你屁事啊!你要是再纠缠信不信我报警了啊!”

别看易飘摇也是一副瘦胳膊瘦腿的样子,但是这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也是能唬住不少人,至少这在林小澈看來是如此,而姚汉桩的另一个手下示意自己人别惹怒易飘摇这刺头,免得给老大找无妄的麻烦时,那个拦住他俩的人这才愤愤的看了易飘摇几眼后,无奈的放行!

这不怪姚汉桩的手下不会办事,若是换了一帮人马或者像周亚夫那样的壮汉,保不齐就铁定拦住不让进了,可是眼下却是这文文弱弱的一对儿小情侣,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和宋端午搭上关系的那种。

“他妈的,看着那小妞沒?长的还挺俏!就是那小子不怎么地,真是好逼都让**了!”

这是林小澈和易飘摇刚刚走到二楼的时候,听到刚才拦路那人对同伴说的话语!林小澈顿时气得面色通红,而对此虽然感到有些冤枉的易飘摇,最终也只能讪讪的笑笑!

易飘摇虽然十分不情愿的承认自己是狗了,但是这相对于林小澈被人说成是娘们的代价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就这样两个人演戏成功的通过了封锁线后,蹑手蹑脚的來到了房门外面的时候,林小澈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餐刀,示意易飘摇在门旁躲着,这才敲响了房门!

里面沒动静,显然程璐璐被人制住了,因为以往在敲门过后,肯定会听到她拖鞋的拖沓声的,而此时林小澈则努力的将自己阴柔的一面展现出來,因为他知道门那边肯定有个人,在透过门镜观察着他!

易飘摇除了握着餐刀的手在出汗以外,差点都看呆了,他自然沒有想到林小澈一旦真的扮起女人來可是比真女人都要女人的,而此时的他除了暗暗祈祷外,也在琢磨着林小澈如果真的是个娘们,那该有多好!

女性的形象无疑比男性的形象更能让人放下防备,这是林小澈的杀手锏,也是他独有的技能!

而就在林小澈凝神静气下听到门里面有说话声的时候,他就知道门快要开了!

“姚哥,是个女的,中等身高瘦瘦的,看样子不过十五六,放不放进來?”那手下问道。

姚汉桩回头看看程璐璐,而后者开口说:“我表妹!”的时候,姚汉桩这才一摆手,那手下这才将门打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缝隙!

“哎!是小表妹吧,來,快进來,你表姐在里面等你呢···”

那手下一见林小澈俏丽的模样,顿时眉开眼笑道,只是他这句话还沒说完的时候,姚汉桩就只听得声音曳然而止,紧接着就看到他的那个手下躺倒在地,而扑在他身上的易飘摇,此时正牢牢抓着那把插在他胸口的餐刀!

林小澈走了进來,关上房门上了反锁,在拉起因为捅了人而兀自紧张颤抖不止的易飘摇后,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白无常’才有的讥诮!

···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两条疯狗!

林小澈和易飘摇这两个瘦弱的小子能一击得手,完全是得益于出人意料。(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毕竟若是不熟悉林小澈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个白衣赛雪长发飘飘的娘们,竟然是一个男儿身,而且是宋端午手下‘黑白无常’之一。

林小澈手无缚鸡之力是不假,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他沒有见血的胆量,所以当易飘摇趁着姚汉桩的那个手下不备的时候,突然窜出将其插倒的时候,就连姚汉桩这个‘彪虎’都觉得这俩人似乎有点意思!

姚汉桩见至此,便说道:“呵呵,想必你就是宋端午手下的‘白无常’吧,今天一见果然有点意思!”

林小澈傲然道:“不错!”

见到程璐璐似乎沒有什么大碍,林小澈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可是此时的他却已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題,那就是当自己和易飘摇的意图暴露的时候,似乎这出人意料的办法就已经失效了。

如果说插倒那个手下是侥幸的话,那么此时的林小澈却是感到不幸的了!

姚汉桩是谁?那可是司马青云手下的头马,他金顶集团的当家红棍!身手虽然沒有达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境地,但是跟受了伤的李鲸弘玩个平手,却也不是难事,所以当林小澈和易飘摇见这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后,那么姚汉桩就很不介意的让他俩见识了下自己的拳脚!

理想很伟大,现实却是很残酷!

当易飘摇和林小澈发现自己手中的餐刀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用的时候,他俩就已经是躺在姚汉桩脚边互相苦笑对望的份儿了!

林小澈本就不能打,易飘摇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当这两个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的家伙对上人家金顶的当家红棍的时候,其结果就连傻子都能想到有多惨!

其实仔细说來姚汉桩也并沒有多厉害,公平竞争下一对一的都不用说李鲸弘,就连周亚夫都能稳稳的略胜半筹,只是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打架的悍不畏死和敢下死手上,否则他的那个‘彪虎’的称号也就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青鸟’裴鸾和姚汉桩是平级,只是在动手这件事上,裴鸾的主张是迫不得已才为之的,而姚汉桩却是把它作为首选,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不同之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姚汉桩只用了两脚就踢翻了易飘摇,一脚踹腹,一脚奔头,然后易飘摇就很情理之中的躺在了地上连动都不动,像条死狗一样。而对付林小澈则更简单,结结实实的一拳过后,他就已然跟易飘摇一个德行了!

姚汉桩看了下两人,轻蔑的吐了口口水,说道:“操!就这水平还他妈白无常呢?”说着就迈过了二人查看了下手下的伤势,结果当发现易飘摇那一刀插的太过于深,导致那个手下眼见着有出的气沒有进的气时,姚汉桩当回头的时候,眼神里就带着点煞气了。

出了人命这么大的事,是连姚汉桩都感到棘手的,不光事后的一大笔丧葬费和抚恤金让他吃不消不说,就连自己的声誉都会受影响,而且,这个手下还是姚汉桩最得力的之一,否则也不会信任到带來绑架宋端午女人的程度。

“**,我要你给我兄弟偿命!”

姚汉桩抓起地上的餐刀,虎吼一声就向易飘摇扑來,眼看着那柄寒光四射的餐刀就要如法炮制的插进易飘摇的胸膛时,林小澈却不知道从哪里來了莫大的力气,竟然一把将姚汉桩推了个跟头,而他却虚弱的趴在易飘摇的身边一脸的愤懑。

“连累你的,兄弟!”林小澈苦笑着对易飘摇说道,言语里满是愧疚,而他自然也是不甘愿的,刚刚跟三哥走上正轨,而且老刘头的六壬神算也还沒有学完!

“小澈哥,我既然能來,就能想到这结果,只是沒想到这么快!”易飘摇擦了下被姚汉桩踢开的额角鲜血,惨笑的说道,很显然他也有着和林小澈相同的心思,只是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不料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姚汉桩再次的扑了过來,势若疯虎!

“妈的,老子就是要死,也得咬下块肉來!”易飘摇显然也豁出去了,明知道自己不是姚汉桩的对手,但是他若不放手一搏,即便是死,也死的心不甘情不愿。

也许是这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感染了林小澈,总之当这两个柔弱的大男孩也不知道用哪里來的气力,一人一条手臂的抓住姚汉桩,竟然也能跟他纠缠一阵子的时候,目睹了全程的程璐璐,此时虽被束缚,但是口鼻被捂住的她仍旧在呜咽,像是为了这两个拼命的大男孩在感动,也像是在不忍见到这惨烈的场面。

屋内的打斗早就惊动了守候在外面的众人,不过那群人此时却是在门外对着防盗门望门兴叹,这也是林小澈刚才的杰作,而屋内也自然是乱作了一团,不过姚汉桩此时急的是想迅速搞定的这两个不咬人但足够膈应人的混蛋,毕竟自己再耽搁一秒那宋端午就离自己近一米,而他此时却也不禁暗暗后悔在动手之前打的哪门子电话啊?!这不就是装逼浪催的么!

与姚汉桩截然相反的林小澈和易飘摇是像能多耽搁一刻就是一刻,只要宋三哥能赶回來,那么他俩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而他俩所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姚汉桩开门,否则他的那票弟兄涌了进來,那样的话他俩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这话说回來,虽然说有时候打架的人数多少取决于胜负的概率,但是当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然可以将数量忽略不计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就不是量变引发质变那么简单的了,而是变成了人们常说的‘一力降十会!’

林小澈和易飘摇的战术无疑是明智的,也是非常正确的,同时也是唯一可行的,但是这在势若癫狂的姚汉桩面前却仍旧只能抵挡一时半刻!

所以当姚汉桩猛然的挥动手臂把林小澈甩的像个面袋子一样横甩了出去的时候,仍旧死死抓住他另一条手臂的易飘摇似乎就成了任他宰割的肉。

而现实也确实是如此。当姚汉桩发飙的抓住易飘摇的头发,拿他脑袋使劲的往墙上撞的时候,巨大的咚咚声除了震颤程璐璐和林小澈的心里外,恐怕就是预示着易飘摇的手臂渐渐的松弛!

值得一提的是当姚汉桩拿易飘摇的脑袋当鼓槌的时候,外面的那票手下的砸门声无疑比刚才更响了,而姚汉桩又对着易飘摇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脑袋猛踢一脚,这才想要前去开门!

可是让姚汉桩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走出两步,脚下就是突然一个踉跄,而当他拧眉怒目的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连站立都沒力气的林小澈,此时却紧紧的抱着他的一只脚?!

敢情林小澈这真的是不把自己的小命玩完不罢休啊!而此时林小澈的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如果姚汉桩把门开了,那自己和易飘摇所做的可就一切都付之东流了,所以当他看了眼已经不成人样且生死不明的易飘摇时,心里想到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再松开自己的双臂!

林小澈是个极端外柔内刚的男人,这点刚好跟周亚夫截然相反!

“你既然找死,那我成全你!”

心里已经涌起滔天怒气的姚汉桩此时却是变得平静了许多,只是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对林小澈的死缠烂打感到无可奈何,而是满腔的怒火都已然变成了杀意!

姚汉桩抬起另一只脚,照着林小澈的脑袋就是狠命的几下踹去,可是他发现这样除了让林小澈骨骼迸响血肉四溅之外,就是把自己的脚抱得更紧了,所以当他在程璐璐哀求的目光中抓起餐刀,丝毫沒有章法和目地的在林小澈身上乱扎一气的时候!

出现在林小澈身上的除了那赛雪白衣上的点点猩红‘梅花’外,就是那渐渐细弱下去的呼吸声和逐渐松开的手臂了!

姚汉桩努力了几下这才抽出了脚,仿佛还沒有解气的他又狠命的踢了林小澈和易飘摇几脚后,除了发出那种‘咚咚’的声音外,恐怕这两个生死不明的人所能表现的,就只有不时的肌肉抽搐了!

见到如此的程璐璐顿时泪如雨下,如果不是口中还塞着抹布,她的表现无疑就是嚎啕大哭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在地上的林小澈之所以会抽搐,那是在将死之前肌肉对神经元最后的反应!

“呸!妈的,宋端午把他马子给你俩玩了么?这么拼命!真他妈是疯狗!”姚汉桩愤愤的对着林小澈和易飘摇啐了口吐沫后,就骂骂咧咧这才爬起來前去开门,而险些被弄的阴沟里翻船的他在开门之时当然仍旧的在絮絮叨叨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闷。

只是当姚汉桩一边骂着门外的手下不会办事,一边把门打开的时候,却不料在还未见到人的时候,却从门缝里伸出一个乌洞洞的枪管顶在了姚汉桩的脑袋上!

姚汉桩不动了!而防盗门也已然被人拽了开來!出现在姚汉桩眼前的,除了那蹲了一地的手下之外,就是宋端午手中那机头已然大张的六四式,还有那满楼道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了!

沒成功的釜底抽薪,最后却变成了瓮中捉鳖!

???

第四百一十二章 老子他妈毙了你!

姚汉桩这憨货差一点都命丧于宋端午之手,这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见证的!

尤其是在宋端午看到还穿着睡袍的程璐璐被捆成个粽子样,地上还躺着两个跟血葫芦沒什么区别的林小澈和易飘摇的时候!他手中那柄从钱福贵那里缴获的六四式手枪的机头,就已然向后开始倾斜了!

显然这犊子从來都沒有如此愤怒过。(.com全文字更新最快)祸不及妻儿老小虽然是道上兄弟最常说的话语,但是谁都知道这却是最容易得手,且最容易逼迫其就范的方式,但是这种简单易行且可行性非常之高的方法,却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一旦不成功,那十之八-九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很明显姚汉桩就是如此!

“姚汉桩!你若是想对我宋端午动手,只管摆在台面上你一刀我一刀的來往就是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女人和兄弟!好了,闲话也不跟你多说!路上好走!”宋端午一只手捏着鼻梁,一只手仍旧举着那乌洞洞的枪口,森然的说道。

而当那柄六四式手枪的枪弹,只等宋端午的手指再多发一分力就可以呼啸的冲出枪膛,然后把姚汉桩的天灵盖给掀飞的时候,早就在一旁瞧出点端倪的白潇湘白大疯妞,却突然一把将宋端午的手臂向上抬起,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砰!”

脆响过后,天花板上落下缕缕灰尘,而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宋端午真的敢一枪崩了姚汉桩的时候,后者也在因为刚才的劫后余生而感到了后脊梁一阵的冰凉!

姚汉桩知道宋端午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不过他却沒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到多少意外,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在面对林小澈和易飘摇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要杀我,就赶快给个痛快的!否则我一旦跑了,该死的可就是你了!”姚汉桩倒十分光棍的说道,毕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这点场面,他还是见过一两次的!

“如你所愿!”

宋端午抿了抿嘴唇说道,毅然决然的第二次举起了枪!只是这次的他还沒有來得及扣动扳机的时候,就被旁边的白潇湘一把夺过了,在这个气氛无比怪异和紧张的时刻,反倒是一贯疯癫的白大仙子却保持着理智。

“弟,现在还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难道留着他來杀我么?”宋端午冷冷的说道。都说动极思静,怒火已经超越了爆发边缘的宋端午此时看起來比平常还要冷静三分,显然正是怒极的表现。(.coM)

白潇湘摇摇头,说道:“别忘了,你还要留着他去换取另外一个人的信任!”

白潇湘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点醒了宋端午,这犊子怒归怒,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看待事情的理智,因为他知道,与换取司马青云的信任相比,自己这点私仇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毕竟宋端午不想因为这一朝泄愤,而落得满盘的计划介重置!

只是当宋端午表面上不甘点头的时候,心里却是十分的震撼!为何?因为白潇湘所指的赫然就是司马青云,而司马青云此时又是在春喜饭馆里避难,而自己什么时候去见司马青云这本來是件极为机密的事,但是为何白潇湘却知道呢?

所以当想到这茬的宋端午,再结合姚汉桩偏偏不偏不倚的赶在自己去见钱福贵的时候來抄他的后路,这里面表露的情况是什么,相信不用明说,就已然能够将宋端午吓的冷汗淋漓!

他妈的竟然有内鬼?!宋端午想道。而当他把目光投向了狗头军师赖苍黄的时候,很显然当两个人目光相碰触的时候,都已然读懂了对方眼神的含义!

任谁在身边绑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定时炸弹都会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只是宋端午知道眼下不是揪内鬼的时候,所以当他看着老赖支使众人将林小澈和易飘摇抬到救护车上的时候,这才朝李鲸弘一使眼色。

一向信奉刀子祭出就必须见血的‘银面少保’李鲸弘显然已经憋了一路!所以当他第一时间接到三哥指示的时候,就立马窜到了姚汉桩的身边,像是替宋端午解气一般,唰唰唰的极快且手法极重的八刀刺出,就分别的刺在了姚汉桩的双手腕、双手肘、双跟腱和双膝弯的地方!

这一招可真是太过于狠毒了!以前道上流行的挑大筋是在手腕和跟腱处把筋腱挑断,但是这样若是救助的及时的话,能在肌腱全部萎缩之前还尚且能接回來,换言之就是受点莫大的痛苦和趟上个把月而已!可是李鲸弘这招却是把四根大筋挑成了八截!这样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所以说他这一出手,就是要定了姚汉桩下半辈子瘫痪在床的目地了!

宋端午是答应了暂且留姚汉桩一条小命的,但是死罪暂时可免,可活罪却怎么着都难逃。所以当李鲸弘使出这招的时候,除了让宋端午稍感解气之外,恐怕宋端午不知道的是,李鲸弘原本不会这招,因为‘一品太傅’许淳仙在教他苗刀刀法的时候,则因为这招太过于歹毒而避过去了,只是值得一提的是李鲸弘之所以又学会了这招,则是全然拜宁朝珠老神仙所赐!

因为‘一品太傅’许淳仙之所以瘫痪在床上,就是受了这招,一躺十多年!

也不知道是李鲸弘的手法太好了,还是他的那柄三尺七寸的苗刀太过于锋利了!总之当李鲸弘刚刚收刀入鞘的时候,姚汉桩就已然情理之中的如死狗一般‘噗通’栽倒在地,感受了一把林小澈刚才的待遇!

不过姚汉桩也当真不愧是他司马家的当家红棍,受此大刑除了疼的浑身痉挛以外,还当真沒哼出半个语气助词來,只是当宋端午踩在他身上过去,一把抱住了惊恐不已的程璐璐的时候,突然对宋端午破口大骂的姚汉桩此时却显得有些呱噪!

“舌头割了!”宋端午一边轻轻拍打着程璐璐的后背,眼神却不耐烦的瞥向了死狗一样的姚汉桩,发号施令道!

“弟!”白潇湘出言劝阻,显然她有自己的理由和目地!

宋端午看了下白潇湘,悠悠的开了口,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给姚汉桩听的。

“姐,我知道你留着他是想套出点有用的东西,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自己的理由!他太吵了,而我相信你要知道的东西,他的家人不会沒有了解吧!”

这话一出,姚汉桩的脸色就勃然大变了,只是当他想拿出不久之前宋端午跟他说的那套‘祸不及妻儿老小’的话语时,却不料宋端午的眼睛一瞪,李鲸弘这边的手法就迅捷无比的抽出条寸长的短刀,撬开他的牙关手腕一转,随着喷薄而出的鲜血之外,还有那条完完整整的鲜活舌头!

李鲸弘全身上下林林总总的藏了十二把刀,各式各样、各种尺寸的都有!说到扒皮开膛,李鲸弘或许比不上宋端午熟练,但是若说到精准切割和砍人分块,那宋端午可就拍马都赶不上李鲸弘了!

程璐璐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惊叫一声就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宋端午的胸口再也不肯拔出來,而就连从小对这个耳濡目染的白潇湘都略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认为宋端午未免做的太过!

姚汉桩最终昏死过去了,算是捡了个便宜免了遭受后面的洋罪,而宋端午在吩咐了赖苍黄把他送医并严加看管之后,这才把程璐璐扶进了屋里,搂着她一坐就是个把小时,不言不语!

好在程璐璐沒有受到伤害,否则的话宋端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而当程璐璐稍微缓过來点神,仍旧略显花容失色的把整个过程一丝不落的说给宋端午听的时候,宋端午一边在暗暗气愤姚汉桩的同时,也在感慨着林小澈和易飘摇!

有兄弟如此,夫复何求?!

宋端午待程璐璐神智稍微好转点的时候,让她换好衣服并收拾了行装之后,就陪她走出了房门。

“姐,这房子估计连清洗带重新装修和打扫估计得几天,我想让你帮我照顾璐璐几天!”宋端午把程璐璐的肩膀搂紧了些,对白潇湘说道,而白潇湘自然沒有任何的异议,只是当宋端午目送着兀自略有惊慌且依依不舍的程璐璐坐进了白潇湘的悍马里时,他就毅然决然的回到了那个仍旧躺在地上的姚汉桩的手下身旁!

宋端午摸了摸他的鼻息,略微的还有一丝气息,只是当宁阿大刚想上來询问是否救治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沒有任何预兆的拿起地上的餐刀,沒有半分迟疑的抹过了这人的脖子!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咕咕的像世间最艳丽的泉眼!

这一下子可让众人都惊呆了,就连砍人都不眨眼的李鲸弘都是如此,在他的印象中宋端午好像是第一次取人性命,而宋端午的那份坚定的狠辣,却是当初李鲸弘所不及的!

“三猫,这···”赖苍黄一脸的愁眉不展,毕竟伤人和杀人可是两个概念!

宋端午面无表情的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手,说道:“谁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就灭他满门!”

这犊子说的很是煞气十足,不过这似乎颇为让宁花翎老爷子满意,因为那老货在看到宋端午终于亲手开荤了之后,却只是悠哉的说了一句应景的话。

“嗯,斩草不除根,祸害留后人呐!”

赖大狗腿此时才意识到,原來宁花翎的‘嬉笑阎罗’,并不光是说这老货喜怒无常,原來却是真的像阎王一般,视人命为草芥!

宋端午知道自己的手上得迟早沾上条人命,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这么快,正如程璐璐一样,因为她也不知道,宋端午的第一次双手开煞,则是因为自己这个女人!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只剩下了扫尾工作。白潇湘带着程璐璐和裴鸾走了,不过临走前却留下了一些人手帮老赖这个狗头军师做善后工作,可是就在宋端午刚刚把宁花翎老爷子送上别克商务的时候,却不料眼角一瞥,赫然看到了从街对面的甜品店里出來,并匆匆消失的一个人!

谁?

就是那个喜欢穿花格子衬衣,宋执钺手下‘十八罗汉’的头儿,老鬼!

···

第四百一十三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鬼的出现显然不是一个意外,直到现在宋端午还清楚的记得,在春喜饭馆时王喜对他所说的话里,有一句是说老鬼这几天对于自己的作用的!

很显然在姚汉桩实施的整个过程中,老鬼都是以一个盘观者的身份在场的,而宋端午气愤的也正是于此,为什么在林小澈受难和程璐璐要被人绑架的时候老鬼一直都不出手,这显然是一个摆在宋端午面前的,非常难以解开的一个问題。()

所以当宋端午看到老鬼三步并作两步的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宋端午心里的气愤就已然遏制不住了!

沒有什么能比袖手旁观更让人产生恨意的了!而宋端午带着他的双花红棍李鲸弘,下一刻出现在离柳成真不远的春喜饭馆门前的时候,直觉一向很敏锐的李鲸弘就已然将寸长的短刀偷偷的藏在袖管里。

他曾经只身砍翻过‘十八罗汉’,显然老鬼也在其中,所以当那日宋端午第一次踏足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虽然都第一时间认出了彼此,但是碍于宋端午和王喜的面子谁都不曾撕破脸皮算旧账。

但是这次却已然不同,李鲸弘毫不介意在宋端午的默许下再次上演一出当年的血腥屠戮,而他也同样知道,老鬼这个人可是从來都不曾把当年的屈辱忘却在心头。

宋端午來招呼都沒打直接就踹门进去了!显然在王牛乡门庭若市的春喜饭馆,在南迁來到上海后,却沒有重现昨日的辉煌。饭馆里依旧冷冷清清的,连半个顾客的影子都看不到,而就在宋端午一脚将门踹开的时候,王喜则往他这边瞟了一眼,什么都沒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的摇着头,显然像是知道了什么。

宋端午沒有看到老鬼的影子,不过他知道老鬼除了这里也躲不到哪里去,而就在他带着李鲸弘抬脚走了进去的时候,却不成想牛春花却扭着肥硕的大屁股,从吧台后面转了出來!

“哎呦!这成了宋三哥的三猫本事涨沒涨我沒看出來,不过这脾气倒是涨了不少嘛!这开门都用上脚了!”

牛春花掐着水桶腰横在前厅与后厨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嘴里阴阳怪气的揶揄着宋端午还不够,不时吐出的瓜子皮更是把她刁妇的形象表达殆尽。(.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沒搭理她,而是直接走到了双手插在袖管里,蹲在地上一副典型村夫做派的王喜跟前,冷声说道:“老鬼呢?”

王喜耷拉着眼皮,连看都沒看直接说:“不知道!”

宋端午摸了摸鼻梁,再次沉声的问:“我在问一遍,老鬼呢?!”

王喜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呈老僧入定状装聋作哑,让宋端午感到一阵阵的焦躁。

“嗨!老娘我问你话呢!你小子翅膀硬了不是!”

可是就在宋端午一筹莫展的那王喜沒辙的时候,因为被晒在一旁而感到不爽的牛春花却一巴掌拍在了宋端午的肩膀上!

显然在王牛乡那里对宋端午指手画脚的毛病还沒有改过來,不过当她发现宋端午沒动,自己却眼前一花的被人压在桌子上,脖子上冰凉的顶着把尖刀的时候,牛春花除了在叫的跟个待宰的猪沒什么分别外,恐怕立时也清楚了,宋端午的今时不同于往日!

练家子李鲸弘的手上劲力可非同小可,只手扭住牛春花的双腕将她这二百來斤的块头死死压在桌子上时,嘴上就说出了比他手中的刀子还要冰冷的话:“死肥婆,你若是再不尊重三哥,我就捅了你!”

牛春花立马唯唯诺诺!她可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

不过做老公的王喜看到自己媳妇被人制住了之后,却第一时间的表现出來一个男人该有的脾气,而就在他‘霍’的一下站起來,指着宋端午的鼻子说:“宋端午!你是不是太过···”的时候,宋端午突如其來的一脚除了把王喜踹在了墙角之外,也把他话语里最后那个过分的‘分’字踹了回去!

“你妈的,我最后问你一遍,老鬼呢?”宋端午把那只六四搂上了火,上前揪住了王喜的脖领子并用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面容狰狞的说道。

牛春花顿时傻眼了,她当然沒有想到,以前那个在饭馆里累死累活都不吭一声的孩子,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拿枪顶人脑袋的角色,而就在牛春花一个劲儿的示意自己老公别犯傻的时候,王喜这个木讷,但同样脾气死犟的男人,最终在张了张嘴之后,说出了一个让牛春花差点气的抓狂的话。

“我不知道!”

“老子在这!”

牛春花不清楚自己丈夫在拒不开口之后,会不会有性命之虞,但是她却非常清楚王喜在说了‘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后,那一顿刀子却是怎么着都免不了的,宋执钺是个什么样的疯狂劲儿,她牛春花自然非常清楚,而很显然的是,宋端午这犊子似乎來得比他老子还要疯狂几分!

不过王喜最终还是侥幸逃过了一劫,不是因为宋端午格外开恩或者思念旧情。而是因为就在王喜那句‘我不知道’刚出口的时候,同时响起的还有老鬼的那句‘老子在这!’

老鬼依旧还是那副花格子衬衫,叼着烟卷的从后厨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很显然他不想看到王喜因为自己而受到折磨,但是他也同样想不到的是,自己这话音刚落,连半点表示都沒有的宋端午,连头都沒回,反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虽然里老鬼的脑袋还有尺许,但是尖锐的破空声却真实的刺激着他的耳膜,而就在王喜和牛春花俱都傻了眼的时候,松开了牛春花的李鲸弘则上前一把将其按在另一张桌子上,短刀沒有半点怜悯的直接将老鬼的右手钉在了桌子上!

同宋端午扎徐德帝那一刀如出一辙!

老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并把枪口缓缓对准自己的宋端午时,这才知道这犊子八成是要來真的了!同样是条硬汉的老鬼沒因为手上的剧痛而呻yin,但是他却因为自己即将要死在自己主子的儿子手上,而感到莫名的悲呛。

“我只问你几句话,让我满意了才能活,明白么?”

宋端午沉声问道,只是让他感到不爽的是老鬼似乎并沒有点头或者摇头的觉悟,所以当李鲸弘抓起他的另一只手也钉在桌子上时,因为剧痛而全身打颤的老鬼这才狠命的盯着宋端午看,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估计宋端午就是有三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我问你,事发之时你是否在场?!”宋端午问道。

而老鬼点头。

“我再问你,事情的始末你是否都知道?”

老鬼依旧点头。

宋端午抿了抿嘴唇,又问:“那这几天來我门外踩点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干掉的?”

老鬼抬起头看看他,这才啐了一口,傲然说道:“早知如此,我他妈就不该多管闲事!”

“那好!”宋端午怒极反笑,毕竟老鬼这么说算是变相承认了:“那我再问你,既然你都替我做了这么多,而且也知道那人來意是如何,可是为什么你他妈的眼睁睁的看着我兄弟被打的生死不明,眼看着我的女人差点被掳走糟蹋,却他妈逼的坐在甜品店里喝茶?”

宋端午怒不可遏的将枪口再次对准了老鬼的脑袋,说道:“**的,你若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他妈就让你的冷漠付出代价!”

老鬼轻蔑的啐了一口痰在地上,抬起的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宋端午,只说了一句话!

“宋端午,你他妈的有个好命,是宋执钺的儿子,所以你在的时候我不能不管,但是你若不在,他们就跟我沒半点关系,也什么都不是!”

很显然那句‘他们’指的是谁,更显然的这也确实是大实话,但是这实话听來却是那么的刺耳!

立场不同,派系不同,身份不同所造就的冷漠虽然冷酷的令人发指,但是也确实挑不出來错!

而当宋端午像魔怔了一般,拿枪的手一个劲儿的点着老鬼的脑袋,一个劲儿的说“你好!你真好!你真他妈好哦!”之后,气急败坏但绝对还有理智的宋端午虽然收起了枪,但还是抄起了板凳照老鬼的头就搂了下去!

板凳质量很好,沒碎!但老鬼的整个左脸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一片,正如牛春花所料的那样,宋端午到底还是不能下死手,但是活罪却难逃!

“两刀加这一下,算你抵了你帮我的忙,也抵了你的命!三天时间,给我离开这里!以后若再踏足上海,别怪我要你的命!”

宋端午临了对老鬼撇下了最后一句后,就让李鲸弘从最里面的暗室里把已经都不成人性的司马青云给背了出來,而就在王喜和牛春花一见之下竟然想上前阻拦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横在了中间,满脸煞气的硬生生让他俩不敢有任何动作!

“人我带走了!你们有什么意见么?!”

宋端午双手插兜,酷酷的说,只是王喜和牛春花却知道,他裤兜里的那只右手中,攥着的可是枪柄!

···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好一手借刀杀人!

谁都不知道宋端午來春喜饭馆的真正目的,究竟是找老鬼算帐,还是借着由头把司马青云带走!

就像司马青云同样不知道宋端午把他带去哪里一样!而就在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煞神前脚刚走的时候,缓过神來的王喜和牛春花这才赶忙给老鬼七手八脚的开始救治。()

在他们的心里,宋端午的形象无疑是始终保持着一种温良恭德的那种,但是一旦当这种形象颠覆后,那给人的震撼可就不是一星半点所能诉说的清楚了。

王喜和牛春花忙中有序的把老鬼的伤口都处理完毕,李鲸弘的那一刀扎的很巧妙,刚好避开了手骨和主要神经,而此时双手已经被王喜和牛春花这两个包扎成粽子样的老鬼,正用肩膀和右脸夹着电话,对那头吼着些什么!

"妈了个巴子的,他就是个疯子,疯子!"老鬼失魂落魄的对电话那头喃喃道:"这活儿我他妈不干了,你就是毙了我我都不干了,爱谁谁來,反正老子不干了!"

说着老鬼就摔了电话,显然宋端午的野蛮行径给这位中年汉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而对此王喜和牛春花却只能相视一望,俱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因为他俩知道老鬼是打给了谁!

"哦?小家伙竟然吓破了你的胆了?这可不是你'降龙罗汉'的风格啊!"电话那头之人呲然一笑,好像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但又有些出乎预料的感觉。

不过老鬼对这人温润的声音似乎并不感冒,愤愤的说道:"滚蛋!老子可不是怕了他,只是老子从來不跟个疯子打交道!我本以为你宋执钺够疯狂的了,可是今天一见我才知道,你他妈下的崽子更他妈疯!"

"哈哈"电话那头的宋执钺爽朗一笑,丝毫不已老鬼的忤逆感到生气,毕竟人的精神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是很有可能口不择言的。

"我还真想看看你'降龙罗汉'抓狂是什么样子!"宋执钺停顿了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在此之前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把小家伙惹毛的么?"

"妈了个巴子的,我哪敢惹他啊?老子只是看着他的马子差点被人绑走沒有出手,并让这崽子看到了而已!"

老鬼的这句话却让宋执钺顿时陷入了沉默,虽然这位叱咤了西北黑白两道的王者,不清楚能让宋端午如此疯狂的女人到底有多绝世倾城,但是他知道的却是,自小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宋端午,女人将是他一辈子无法隐藏的弱点,也是逆鳞,这点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再或是爱情。(.cOM)

电话那头的宋执钺好一阵沉默,直到撂下一句"那好,你回來吧,我另派人过去!"这才挂了电话,而老鬼在脖子一松,任凭电话跌落在地并呆坐在椅子上好久的时候,这才目光涣散的像个痴呆一般,对仍旧蹲在地上哀声叹气的王喜说道:

"喜哥,如果,小公子他真的开枪了,你会替我报仇么?"

王喜顿时苦笑连连,眯着眼睛使劲儿的琢磨了半天,开口就是一句让老鬼心凉半截的话。

"不会!"

"这样啊!"老鬼显然很失望,他抿了抿嘴唇,惆怅的看了看天花板,说道:"以前淮南刘青田曾经给我算过一卦,他说淞沪将是我的困龙之地,起初我还不信,但是现在却不成想真的应在了这儿!"

老鬼说着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背影却显得十分的落寞,可是就在他用肩膀艰难的将门挤开的时候,却不了王喜突然叫住了他。

"老鬼,宋爷对咱有恩,而我这条命也是他的,所以你若死在了小公子的枪下,我是不能替你报仇的,但是若是有一线机会的话,我王喜绝对会给你挡子弹!"

王喜说这话的时候腰杆是挺直的,眼神是灼灼的,老鬼知道他沒有说假话,因为前一次他出现这种眼神的时候,正是自告奋勇去扎到东北,暗中守护宋端午他娘俩的时候!

"了解了!"老鬼点了点头,再次抿了抿嘴唇说完后,就直接的消失在了门的那一边,如果说前一次的抿嘴的滋味是苦涩的话,那么这次则更像是苦中有甘!

"哎!小三猫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他了!"

已经在一旁伤感了好一阵子的牛春花当看到老鬼失魂落魄的走后,突然感慨了一句,而听到这话的王喜却一改往日的'妻管炎'形象,郑重纠正道:

"花!注意你的言辞,以前我们瞒着他的时候,还能把他当作小三猫,但是现在咱的身份变了,记住自己的位置和身份!"

"哎!"牛春花再次叹了口气,显然她也承认王喜说的在理,只是当这位作威作福惯了的悍妇,意识到老虎竟然被老鼠给教育了之后,她就忍不住的用行动提醒了下王喜,他刚才大言不惭所说的'位置'和'身份'!

已经不再肩负藏匿司马青云任务的春喜饭馆,在老鬼走后更是显得格外的寂寥和落寞,就像站在钱福贵和姚汉桩的司马青云一样!

起初的时候宋端午把司马青云带出來之后,是把他安置在宁花翎老爷子那里的,一则那个地方足够安全,二则以宁阿大妙手回春的中医经脉疗法,对恢复司马青云的基本身体状况最是对症不过,可是本來顺应安排的司马青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钱福贵和姚汉桩这两个杀父仇人竟然落在宋端午手里的时候,他就已然一刻都等不得了!

本來他对于宋端午曾经许下的诺言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钱福贵和姚汉桩可不是沒什么根基和背景的平头百姓,说抓來就抓來,而就连他被宋端午带走的时候,他也只不过以为宋端午是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家而已!可是当这个消息确认之后,他这才知道宋端午并沒有欺骗他,也沒有辜负他那残存的,一丝丝的侥幸!

所以当司马青云不顾劝阻的在宋端午安排下,站在五花大绑的钱福贵和姚汉桩面前的时候,最快也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当然这个地点选的很重要,即要偏僻又要保证安全!

所以当宋端午带着一票手下,押解着钱福贵和姚汉桩來到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里的废弃车间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在宁氏兄弟看护下的司马青云,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來白烛供香、纸扎元宝、三牲祭礼和司马流水的遗像,把极空旷的废弃车间弄得个阴气森森。

其实钱福贵和姚汉桩一起落在宋端午手里的时候他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毕竟这可是迅速与司马青云携手收复金顶的最好的献礼,只是当这俩人真的见到了这场面后,这才意识到在自己的脑海中,还是把气氛设想的太温馨了!

自古都说杀夫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明!而司马青云在恭敬的跪在司马流水的遗像前,九个头磕下去之后,当他再次用泪流满面的面孔和血红的眼睛看着钱福贵和姚汉桩的时候,他俩的胆就不禁更颤了!

"爹!今天儿子算是把害你的仇人都找齐了,希望爹你的在天之灵得以瞑目!"司马青云在喃喃的说着,而钱福贵和姚汉桩则在心如鼓锤着。

其实反骨仔在反水的时候都会预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当这天到來的时候,除非一心求死,任谁也逃不过心底里的那份颤栗!这不光是死亡所带來的彻骨寒,而更多的则是丧命于自己手里的主子的余威所在!

"司马兄!"

宋端午出言打断了司马青云对这俩人的怒目而视,转手就递过來一把刃口一看就知道锋利异常的七寸小苗刀!

这一下可是正中了司马青云的意,他接过了苗刀之后就直奔那二人而去,只是当这手刚刚举起來还沒有落下的时候,宋端午和李鲸弘的嘴边就扯起了一抹讥诮。

这又不是砍刀,举那么高干嘛?!而他司马青云若是真想要这二人的命的话,那么抹脖子刺心脏哪一种都比用砍的更为合适!

在一旁观礼的宁花翎老爷子和赖大狗腿外加老刘头俱都在摇首轻叹,因为仅凭着这一点,他司马青云就已然落了宋端午不止一筹!

为何这么说?

因为若是让宋端午來做的话,这犊子肯定不会像司马青云的动作这么大,说难听点就是咬人的狗不叫,而说好听点则是从來不欲盖弥彰!

结果显然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而司马青云在众人不同的反应里,再三的扬起了手却最终都沒有勇气落下!这也难怪,大纨绔拉人头充气场可以,但是若说到真的动手血溅五步,很有可能还沒有那些菜市场杀鸡宰鱼之辈來的更为果敢坚决!

"哼哼!你司马青云到底还是太嫩了些!想你养父司马流水多么的杀伐果敢,而你只不过是披着个司马姓氏的老虎皮,而却长了个狗胆而已!"

钱福贵啐了一口,显然他也对司马青云的怯懦而感到不屑!

"我,我、、、"被说中软处的司马青云狰红了脸颊,连话语都变的语无伦次!

可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宋端午却做出了一个让他沒有想到,也压根不敢做的事情!

那是宋端午抓住司马青云的手,用刀子赫然抹过钱福贵脖子的动作!

司马青云丢掉刀子瘫坐在地上,傻了!

而宋端午却看着钱福贵在地上渐渐停止了抽搐的样子,笑了!

好一手借刀杀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乱中求稳!

宋端午到底还是借了司马青云的手铲除了钱福贵,算是给因展老头而起的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扫平了前进路上的一大绊脚石!

对于钱福贵的死,司马青云的表现则是惶恐的,而宋端午的表现却是淡然的,也正是恰恰因为如此,司马青云此时对待宋端午可是同以前截然相反了,一口一个自家兄弟的叫着不说,就连那眼神都带着点恭敬。(.cOM)

这也难怪,沒有宋端午,他司马青云现在还在春喜饭馆里等着腐烂变质,也自然不会有亲眼见到杀父仇人的这天到來。

宋端午的狠辣是司马青云始料未及的,而这个有了靠山就是老虎,沒有了靠山就是老鼠的上海滩大纨绔此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唯有跟宋端午绑在一起才能够重续昨日的辉煌!

其实坦白了说,司马青云对宋端午的态度是半敬半怕!敬的是他做人说一不二,重信用将承诺;而怕的也正是宋端午做事的风格!他司马青云当然知道,既然宋端午敢抹过钱福贵的脖子,那么抹他司马青云的脖子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所以当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司马青云很明智的跟宋端午结成了生死同盟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瞬间变得玄妙起來!

就像三国时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宋端午需要借助的是他司马青云的金顶少东家的名头,自古名不正而言不顺,有了司马青云这个‘执照’在手,在挨着个的收他司马家的地盘时才好有个合理的说道,且还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堪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范。

而司马青云同样需要依仗的是宋端午的势力。他又何尝不想收复司马家的大好河山?只是当那票元老们成了横在路上的拦路虎后,失去了姚汉桩就失去了与之周旋能力的司马青云自然也就只能依仗了宋端午。

感觉有点类似明末的吴三桂一样,自己打不过李自成,那就只好引‘清兵’入关了,至于说他司马青云决定用这招‘引狼入室’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可就难说了!

人家吴三桂当时知道称帝无望,所以最后乐乐呵呵的做了个割据一方的藩王,而司马青云胸中可是有大抱负的,他是想踩着宋端午的肩膀重新坐回到司马流水的位置上,只是设想总是美好的,而司马青云也恰恰忽略了一点。(.coM)

那就是虽然眼下宋端午十分乐意让他踩,但是宋端午这个‘人柱力’若是动一动的话,那么司马青云可就无法站稳了!

钱福贵的死对于宋端午來说,可谓真是起到了一石三鸟的作用,第一则是成功的拉拢了司马青云,第二则是武力接收了钱福贵的产业后,无论从财力还是实力上,宋端午都已然跃进一大截,而第三则显得更为长远。

杀鸡儆猴!

宋端午就是想让金顶的那票老不死的看看,与自己作对是个什么下场,让他们几个掂量掂量!

在司马流水的遗像前宋端午间接的替司马青云报了仇,不过姚汉桩宋端午却沒有急着灭口,只是押在了宁老爷子那里严加看管,因为他还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乱世枭雄之中最关键的不是‘枭’也不是‘雄’,而是‘乱’!乱中取静,冷眼观世冷静处之,再加上左右逢源,这才能够从乱成一锅粥的时局里脱颖而出,而当那些个互相争斗不休的势力猛然发觉你已经是不容忽略的时,却不知你已然稳稳压住他们一筹,所以说见好就收、懂得取舍和闷声发大财这三条都做到的时候,这才会成就乱世枭雄!

古有刘玄德,近有张雨亭,这都是乱世枭雄的典范,而宋端午恰恰正好在也借鉴了前人的做派之一!

见好就收!

所以当他并不急于高歌猛进,而是坐下來安安稳稳的消化钱福贵那块大肥肉,并好好盘算下接下來的连环跳步的时候,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淮南刘青田都忍不住的偷偷的对赖苍黄赞道:

“这小子!胜不骄败不馁,当断则断,当稳则稳,当怒则怒,是个能成事的样子!”

对此赖大狗腿倒是淡定的多,他只是故作潇洒的摸了下自己又回复油光闪闪的大背头,无比矫情无比风sao的说了一句:“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把他带出道的!”

猥琐的赖大狗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理所应当的遭到了一顿暴打,动手的当然除了李鲸弘沒别人,而就在宋端午手下的当家双花红棍猛k金牌白纸扇的时候,就连赖大狗腿的嫡传弟子莫青庭都佯装视而不见,可见赖苍黄这下牛逼吹得多么的不招人待见!

钱福贵的产业说大不大,项目单一的只是涉足到建筑材料和废料的运输方面,可是说下又不小,稳稳掌控了全市百分之七十多的份额,就基本跟垄断沒什么区别了,所以当宋端午把刘云长叫了过來的时候,他就已然有了自己的主意。

这方面宋端午很有自知之明,不过刚好刘云长在建筑工地做过,接手这一块无疑比宋端午现学现卖更为合适,更何况做这块只需坐在家里遥控手下的各车队的队长和调度员就是了,刚好符合刘云长最近不便于公开露面的时局,再者刘二哥的父母床前也确实离不开人!

这叫一举数得!

“二哥,这方面你是行家!既然交给你了,多得我也就不便指手画脚,我只是想问问,钱福贵这产业···”宋端午问道,只是他的欲言又止刘云长却十分清楚。

“三哥,既然你信得过兄弟,那你就擎好吧!”刘云长把胸脯拍的山响,他可是比任何人都知道,这里面的赚头了:“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跟你说一句!钱福贵这十几个车队数百辆车,那可都是清一水的后八轮的日野环保鹰,光车的价格每辆就得有小三十万,你算算这固定资产就有多少钱!而且这建筑材料运输不比别的,一进一出这叫双向收钱!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不过这钱好赚是不假,但是各方面打点的也多,尤其是跟路政发面的!所以···”

刘云长在这里也玩了个欲言又止,不过宋端午只需要听他前半部分就够了,至于说后面的,左有宫嘉希在保驾护航,右有莫青檐陪侍在侧,宋端午知道只要不把车停在市委大院的门口,那基本都沒什么事儿!

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刘云长就退下去了,临走的时候宋端午当然还沒忘嘱咐叫他尽快的整理份资产评估和工作报告上來。

程璐璐租住的那间房子在被清理装修过后焕然一新,不过宋端午却沒打算再住在那个地方,一则周围环境吵杂,人群成分复杂不好防备,二则住在那里也实在是跟自己手下距离过远,万一有点什么事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毕竟宋端午现在的身份敏感!

所以当彻底从双手沾血的惶恐和对养父逝世的悲哀中清醒过來的司马青云,竭力的把自己的那栋别墅送给宋端午的时候,宋端午索性也就乐得个顺水人情!因为他知道这是给司马流水报仇应得的好处,而且也确实解了宋端午眼下住宿的燃眉之急!

只是当司马青云献宝一样的带着宋端午,走进他的那栋位于海湾镇路六十八号的独栋别墅的时候,宋端午就有点欲哭无泪了!

为何?

起初司马青云买在这里是想跟白潇湘玩玩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当宋端午住进这里后,就真的离白潇湘只有一墙之隔了!宋端午一想自己将不时的受到白大仙子的膈应就有点抓狂的感觉,可是当他搂着在他怀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程璐璐时,他的那句推辞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看得出來程璐璐和白潇湘关系处的不错!而宋端午也知道,程璐璐这是会错意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司马青云的盛情难却,而且当老赖那一票人一进入到这里除了欢呼雀跃以外,就是在忙着挑选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位于二楼的主卧谁都沒敢动,那是给宋端午留着的!空房间很多,多到老赖他们几个一人一间都还有富余的,而当宋端午在老赖耳边低声几句的时候,老赖就像是打量怪物一样打量宋端午。

“啥?还给璐璐收拾出來一间?咋?!你还沒收了她啊?啧啧,不是我说你三猫,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一个恶狗扑食···”

还沒说完,后半句就硬生生的被宋端午一个爆栗敲了回去,老赖是好意,但是这个形容却忒寒碜了些。

嬉笑归嬉笑,打闹归打闹!就在闹妖的白潇湘一个劲儿的拉住心急火燎的程璐璐,死活不让她与宋端午团圆的时候,宋端午在把手里的工作做了一个详尽,但在某处又避重就轻的报告并呈现在白娘娘,这当然会得到那个黄浦江里好一条白蛇精的白娘娘好一阵赏识!

白娘娘是自己眼下的上级,宋端午在大事上不能有所隐瞒,而白娘娘也同样知道宋端午比不是能久居于人下之辈,所以当两个人俱都心知肚明且互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大大的喜讯让正在揣测着白娘娘会不会干预自己手脚的宋端午,顿时欢喜雀跃起來!

昏迷了好久的周亚夫终于醒转了,而林小澈和易飘摇也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危险期!

···

第四百一十六章 涅槃!

周亚夫的醒转和林小澈易飘摇二人的安然度过危险期,对于宋端午來说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但是对于那些个一心想要削弱宋端午的人來说,却是个令他们愁眉不展的事情。()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周亚夫和林小澈他们三个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祸害,但是毕竟谁都知道蜕变的道理,对此白潇湘倒是看得很明白,她说经此一役后,林小澈会破茧成碟!但是对此宋端午却好像有所异议,因为这犊子显然另有想法。

他认为不光是林小澈,就连同样遭了灾的周亚夫和易飘摇也是如此!而对于这三个人宋端午显然有另外一个词來形容。

涅槃!

凤凰浴火重生,涅槃过后不仅能再获新生,实力也更上一层楼!而用这最后一点來形容宋端午见到周亚夫时的感受,则丝毫不为过!

因为当宋端午这犊子站在icu重症监护的病床前,跟周亚夫不禁相视一望的时候,就连周身怨气滔天煞气凛然的宋端午,都忍不住的从周亚夫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冰冷。

那是一种连他都为之忌惮的森森寒意,而当周亚夫这憨货咧开大嘴的憨然一笑的时候,这才回复了往日的萌系壮汉的感觉,不过宋端午却知道,以前的'黑无常'只是徒有其型罢了,而在此过后的周亚夫,则当真是近乎'神格'归位的感觉!

"三哥,事儿砸了,我对不起你!"

"你唯一对不起我的事,就是自己沒有好好保重好好活!"

这是周亚夫在醒來过后和宋端午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交流,周亚夫的意思宋端午明白,失败对于这个能把战术执行到极致的汉子來说,可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就像文人被人折了笔,军人被人缴了枪一样,这都是在人生中刻下的一笔重重的失败!

在将息了一个月过后,仅仅只是受到严重外伤的林小澈和易飘摇先后出院了!

当恢复到完完整整、活蹦乱跳的林小澈一根毛沒少的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表现的最为激动的当然莫过于老刘头!

对于这个中国能排进前五的顶级半仙儿來说,林小澈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宝贝疙瘩,可是自打跟了宋端午之后,说脏话、甩脸色、装大尾巴狼、目无尊长这些都不说了,太不值得一提,可是就连绑票打架跟人玩命这些以前老刘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学会了,而且在一样不落之外,还表现出了空前高涨的学习热情和天赋!

对此老刘头除了在哀声叹气之后,也只能对宋端午表示强烈的谴责,尤其是在这次林小澈差点丧命的时候,老刘头更是气的差点掀了宋端午的祖坟之外,更是差点沒给宋端午下了茅山禁咒!

可见这老货是当真恨到了牙根痒痒的地步!

不过当林小澈又重出江湖的时候,恨不能生的是个女儿身的老刘头,当然一天到晚的全部时间都围着宝贝徒弟转悠,专业程度直接堪比上床老妈子!老刘头的这种'倒贴'的行径当然不外乎会招來赖大狗腿和当家红棍李鲸弘的揶揄,但是心思和眼神俱都毒辣的宋端午,却在乐此不疲的老刘头那里看到了林小澈十分隐晦的变化!

显然林小澈在经此一役后,无论从心智还是性情上都有了不小的改变,尤其是当他嘴角上始终保持的莞尔和呈弯弯月牙的眼眸相映成辉的时候,除了给人以比宋端午还人畜无害的感觉外,剩下的估计也就只有少数人能够看得出來了!

笑面虎的面具下,隐藏的可是锋利剔骨的牙齿,而在这之后,林小澈显然把这种玩法发挥到了极致!

那叫吃人不吐骨头!

涅槃后的林小澈,显然就神话里那个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手里牌子上书'你也來了',始终都笑脸对人的白无常谢必安谢七爷的人间翻版!当然,这个相貌却沒有一丁点的联系!

半男半女、可男可女、亦男亦女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练得出來的,除了连老天爷都为之嫉妒的皮囊外,恐怕还有那纵横世间的豪情,外加惑乱世人的妖孽本质!

而能第一时间看穿他这种面具的少数人,里面当然少不了宋端午、老刘头和赖大狗腿,也或许还有旁人!

时光匆匆的又过去了一个月,受了内伤的周亚夫这才遵医嘱可以出院了!不过令众人感到即在意料之中但又在情理之外,且还带着几分无奈的是相比之林小澈蜕变的隐晦,周亚夫变的似乎却是更张狂些!

除了做事一贯细致这样的优点依旧保存外,恐怕周亚夫在更加沉闷木讷的背后,则是高调的行事和冷酷无情的手法,颇得了宁花翎老爷子的斩草除根的三昧真谛!

如果按照赖苍黄所说的,林小澈的涅槃用句北方的的俗语'蔫儿坏'就可以大概形容的话,那么周亚夫的恐怕就要用李鲸弘的话來形容了。(.COm)

虽然李鲸弘的话沒有白纸扇赖苍黄的精炼,但是却十分形象的一语切中了要害!

百万乱军中求生他或许不及我,但是在图穷匕现后一心求死,我却肯定不及他!

或许和肯定这两个词李鲸弘放置的前后顺序很重要,也很中肯!

在这之后林小澈和周亚夫这一对儿彻头彻尾进化完全的'黑白无常',这才算是重新的浴火重生后粉墨登场了!只是以前二人的形象是一头笨熊上坐着个小屁孩,而现在却是一头善于吓人却不擅长咬人的狈和只咬人不吓人的狼的组合!

一时间这对儿极具特色行事高调的组合,在上海滩这块诺大的地方赫然声名鹊起,看样子大有取代'青鸟'裴鸾和'彪虎'姚汉桩的趋势,这也刚好应了老刘头两个月前算的卦象。

速喜,对主子有利但妨碍身旁人气运!正好宋端午收了钱福贵的产业,扣了姚汉桩这个司马家的当家红棍,外加与司马青云抱团刚好验证了对主子有利,而周亚夫和林小澈外加易飘摇的先后折损却也是应了妨碍身旁人气运!

淮南刘半仙儿的名头到底不是盖的,只是当时他给宋端午解卦象的时候还有后半句沒说,那就是仆因主而容,主因仆而盛!

藤缠树,树扶藤!究竟是树因藤而显得更诗情画意,还是藤因树而变的婀娜多姿,这恐怕就一时间不能分辨的太清了,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个相扶相依的道理,就像宋端午若沒有他手下的这一票兄弟的话,他此时估计还不知道在哪个餐馆里刷盘子,而这些牛鬼蛇神若沒有宋端午的话,那也肯定是个终日讨营生的散兵游勇的下场!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与周亚夫和林小澈这般明显的性情大变所不同的是易飘摇那小子!

被林小澈一通激将法成功忽悠到与姚汉桩搏命的这个瘦弱小子,则是最后一个出院的,被打到多处骨折的他在住院期间,虽然宋端午经常來探望,但是这小子却始终都保持着一个激动如初见宋端午一般,尤其是有一次宋端午拍着他肩膀说"好样的,是个汉子!"的时候,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竟然嘤嘤的啜泣起來!

"操性!"

这是虫子白眼一翻的评价,出身高富帅的他当然不了解穷苦的瘦弱孩子,在养成了经常被人欺负的阴影下,被人称赞一句'真汉子'所带來的感动,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一直所敬仰的人!

"德行!"

这是李鲸弘所说的话语,虽然这位不善言辞的当家红棍的话语里有点小小的鄙夷成分,但是当众人得知这货在说完这句之后,竟然破天荒的递给易飘摇一张纸巾的时候,众人这才知道原來李鲸弘所说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能让'银面少保'主动示好的人,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來!

"血性!"

最后这句褒奖意思明显的,则是出于林小澈之口。而这也是最为中肯也是最具有权威性的评价,毕竟当时在于姚汉桩搏命的时候,除了程璐璐以外,就只有林小澈知道易飘摇当时有多拼命了!

显然林小澈的话语最终给易飘摇定了性,算是给他的功绩做了总结,只是当林小澈无比激动的向宋端午提出让易飘摇也跟着三哥混的提议时,宋端午却看似随意但绝对有意的含糊带过,这让林小澈在感到好一阵无趣之后,也让易飘摇不禁一阵黯然!

显然,跟着如日中天的宋三哥和老老实实的当个门童哪个更有发展,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沒奈何宋端午沒点头答应,易飘摇也就沒敢再在这个问題上让宋端午两难,虽然在伤势痊愈回到了自己岗位,但是若说到沒有一丁点的憧憬,那是假话!

可是易飘摇显然沒有看透宋端午的良苦用心,而就在有一天宋端午主动找上他,笑着问道:"怎么?真准备当一辈子门童?"的时候,易飘摇除了表现出疑惑外,恐怕也就只有疑惑!

"其实,在你明知有去无回但仍旧跟着你小澈哥前往的那天,你就是我宋端午的人了!而我沒有明说的原因,是不想让你在我这里的身份提前曝光,因为我有个最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來办,怎么样?敢不敢接?呵呵,我这是废话了,你连玩儿命都不怕,自然更不怕三哥我的任务了!"

如果说宋端午的话语,前一部分是让易飘摇疑惑,中间一部分是让他欣喜若狂,而后一部分则是让他心潮澎湃的话,那么此时就是宋端午让他立刻去赴死,估计易飘摇这年轻人也会照办!

"三哥!矫情话不多说!您都给我脸了,我要是还不兜着,那我还是人么?"

易飘摇眼神熠熠生辉,拳头攥的嘎巴嘎巴响,显然心里的激动已然不能自已!

宋端午在他耳边低言几句,而易飘摇在听后则立马來了精神,易飘摇知道,这件事若办好了,必将能拥有宋端午团体中的一席之地!

何事?

有内鬼这件事可让宋端午一直感到如芒在背!

为何要交予易飘摇这样初來乍到的人?

显然这就是宋端午的高明之处了!

一句话足以说明!而这也正是宋端午相中易飘摇,但又不能明说的道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四百一十七章 等你来钻套!

选中易飘摇其实是宋端午最正确,但也是最无奈,最迫不得已的做法!

正如宋端午所想的那样,从旁观者清的角度看,似乎比当局者迷的更能发现问題!可是令宋端午感到痛心的是,这件事他虽不想发生,但却是不得不安排人去做的!

团队里有了内鬼,这是谁都不想面对的事情,其恶心程度比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要令宋端午感到心寒!换言之自己手下的那票兄弟,无论是谁的身份被揭穿,那宋端午的心里都是同样的痛彻心扉。(.coM)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他有的时候确实沒法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这手足相残的事情,他却是永远也不想见到的!

所以说宋端午在给易飘摇安排了这样一个极重要的任务后,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矛盾,一则想尽快的揪出内鬼好进行下面的动作,二则他又似乎希望永远也不好揪出内鬼,因为宋端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会是怎样的一个面对面的场景!

易飘摇依旧还是干着他那份门童的工作,只是在心里装了宋三哥的授权后,整个人的心态都为之变了!如果说以前的工作状态是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似乎來得有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意思。

门童只不过是个合理的身份伪装,而至于说他自己的个人时间,恐怕做的什么就连宋端午都不得而知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宋端午一个非常好的特质,但是这种特质也确实给了其他人的可乘之机,不过当宋端午把权力放给易飘摇,只说了一句“我只想听到答案”的时候,易飘摇这个心啊,不敢说小鹿乱撞,但绝对称得上心跳加速!

“妈的!老子这就是东厂行走了啊!”

这是易飘摇每天早上醒來必须念叨的一句话,美得差点冒大鼻涕泡之外,还有那动力的瞬间涨满!

与易飘摇的暗中行事不同,林小澈和周亚夫的行事可谓是高调嚣张至极,当然这也是在宋端午的授意下的,虽然说刚刚吃掉钱福贵的他还不能急功冒进,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把自己的气势扩散出去!

以前的他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一直隐忍的暗中闷声发大财,但是当狗头军师赖苍黄和老刘头一合计,觉得如果再不敲山震震虎的话,估计那些个不入流的牛鬼蛇神都会把爪子伸到自己的地盘上來!所以当宋端午和赖苍黄老刘头这三个堪称人精的家伙聚在一起后,讨论出來的唯一结果就是对‘黑白无常’说:

“尽管去闹!能把对咱有看法的势力搅个天翻地覆算你本事,咱不怕,天塌下來有我老赖顶着!”

于是乎林小澈和周亚夫这二人可算是逮到了鸡毛当令箭了!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撒着欢儿的玩,当真有点开创山河的意思,不过尽管是这样,周亚夫他俩却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大麻烦虽不惹,而小麻烦也处理的恰到好处,这不禁让宋端午开始对这对儿极为互补的组合开始刮目相看起來!

涅槃过后到底不一样!

就在林小澈和周亚夫打着人鬼皆怕的‘黑白无常’名头,在上海的地下势力间游走闯荡的时候,麻子邢少卿这个混蛋终于回來了!

这货回家一趟,足足三个半月!

以前的时候赖苍黄还略有顾忌的问宋端午,如果这货当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怎么办!对此宋端午只是坦然一笑,说他若是有良心知仁义的话,那他绝对会在家吃喝玩乐歇够了就回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題而已,毕竟在号子里一待十多年,谁都得好好享受下外面的世界不是!

而邢少卿他不回來宋端午也不怕,只是当时他沒把自己的防备跟赖苍黄坦白而已!不过就在邢麻子在宋端午特意给他摆的接风宴上,醉言道“三哥,我要真是白眼狼不回來了,咋办?”的时候,宋端午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说了句让邢少卿白眼直翻,也让赖苍黄暗骂这犊子心机真深的话。(.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我巴不得你别回來!这样我就安排人定你个在保释期间畏罪潜逃,这可就相当于越狱了!然后我再安排人配合公安机关抓你回來,这样我除了能得到一笔奖金之外,还能捞一个‘警民鱼水情深’的名号!不但不赔,我还有得赚!”

邢少卿的汗当时就下來了,不光是为了自己的侥幸,同时也着实怕了宋端午舍得这个连环套!

宋端午这边暂时是按兵不动的,而邢少卿他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所以当宋端午询问他是否有意去刘云长那边给他当个副手的时候,起初的时候这混小子还不怎么乐意,可是当他似是无意但绝对有意的听到老赖说,那职位不光油水丰厚还能管着百八十口子人的时候,邢少卿就一窜三丈高的抢着要去!

看不出來这货官瘾还挺大!只是这个满脸麻子如繁星的汉子,脑细胞却跟麻子成反比,他只听到油水丰厚和手下人多了,但却沒有想到自己被谁压着!

那是刘云长刘二哥!若想从他眼皮子底下玩雁过拔毛和惑乱军心的把戏,那还真不如当着他的面跟他玩生死斗來的更直接!

行伍出身的刘云长最看不惯的就是克扣和挪用,在他正直的骨子里认为,自己该得的一分不能少,而集体的也是一分也不能拿!

而当走马上任的邢麻子在过了几日后,发现竟然是这么个现实的时候,刘云长沒说什么,只是拿了两把西瓜刀过來,扔给邢麻子一把,说道:“想走?可以!要么你砍死我,要么我砍死你!随你挑!”

邢麻子当时就泄了气了,他打不过刘云长,而他同样也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当他无奈的接受了现实的时候,也只好在见到宋端午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三哥,你怎么又他妈挖个坑给我跳啊?!”

对此宋端午则又是笑的云淡风轻,说道:“少卿,你是孙大圣!我若不弄个紧箍咒给你套上,你还不得占山为王?”

这一番话说的邢麻子可愣了好久,紧箍咒说的自然是刘云长,虽然却是有点束手束脚的不痛快,但他最后的焦点落在孙悟空这个称呼上的时候,邢麻子就不禁又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孙悟空可是斗战胜佛!要知道在道上敢纹满背斗战胜佛的,可是标榜着自己不向任何势力低头,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意思!

所以邢麻子最后还是腆着个脸跑回去安身立命去了,而宋端午的贴身保镖李鲸弘说“三哥,你可真能抬举这货,还斗战神呢!”的时候,宋端午也只能苦笑一声,说道:“鲸弘,打个巴掌总归要给个甜枣吧!”,李鲸弘听后蓦然,不过宋端午在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以他邢少卿的能耐,当个山神或者土地老应该是可以的!”

李鲸弘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表情脚下差点一个踉跄,白眼一翻,心里想道“你丫的膈应人的功力一点都不比白潇湘差!”

邢少卿算是安定了,而刘云长那边又起了幺蛾子!

刘云长刚刚接手了钱福贵那块生意,本來采取的是怀柔的政策,你顺着我刘二哥的意思來,那我好吃好喝好言相待,如果不愿意跟着自己这个新主子的话,那么也好说,发一笔遣散费就是了,只是刘云长此时手头上沒多少钱,所以在宣扬那笔‘遣散费’的时候,说话底气未免不足!

本來刘云长的想法是好的,想着以自己堂堂刘二哥的名头,怎么着只凭着道上给的‘义薄云天’的称呼也得让手下那群人顶礼膜拜不是?!可是当他发现这群人在钱福贵这都被养刁了,只他妈认钱不认人的时候,刘云长的一颗热心就渐渐冷了下來!

其实不跟着干也沒啥,大不了不用就是了,可是当这群人竟然呱噪着不发双倍的‘遣散费’就拿泥头车來抵价的时候,本想以德服人的刘云长这下可终于震怒了!

刘云长当然沒有宋端午那样的好脾气!行伍出身的他最看重的就是上命下行,对于公然造反这样的事情,在刘云长这里绝对沒二话,必须打他丫的!

所以当刘云长和邢少卿各自拉來了以前一起玩的挺好的小兄弟们,外加前來凑热闹的林小澈和周亚夫,在与胆敢与他作对的车队队长们划了个地儿,摆开阵势开干的时候,局面虽不敢说呈一边倒,但是这可是刘云长和邢麻子出來的头一场大仗,再加上有‘黑白无常’坐镇,尽管对方人数占优,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打得造反的人哭爹喊娘的!

这一场仗下來虽然沒把全部的人都打服,但也至少让一半的人有了‘回头是岸’的想法,而林小澈和周亚夫这对儿组合则刚好乐得是这个局面,而当他俩干脆就扎在刘云长这里不走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带着招安的司机工人,挨着个的摆平那些个给脸不要脸的时候,用周亚夫的话來说就是“你服不服我管不着,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到你服!”

对此邢麻子倒是乐得眉开眼笑的,小手一挥百十号子人立马过去踩人家,这种感觉可不要太好!而就在这有分寸的打打闹闹维持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归于平静并开始有着往运营良好的趋势上发展的时候,刘云长这才能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宋端午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沒有正式经营泥头车队的经验,这报告和评估可不是能随意蒙混过关的,而就是在他刘云长亲自整理总结的,总共厚达三十七章a4纸的报告摆在宋端午的书桌上时,早就等待这一刻的宋端午知道,跟王剑华摊牌的机会到了!

···

第四百一十八章 狂热的急速份子!

终于把钱福贵掌管的这块大肥肉消化的七七八八的宋端午知道,眼下就是跟王剑华摊牌的最好时机!之所以要等到现在,一是以前自己的实力似乎并不能让王剑华主动屈服,二则宋端午也瞧得出來那孙子早就跟外人在眉來眼去的勾勾搭搭!

所以当宋端午舀下了上海市的‘泥头车王’钱福贵后,实力大增的他已然隐隐的有割据一方的气象,但更主要的是此时的他却是将姚汉桩舀捏在手里的,这实在是一副能逼得王剑华那孙子就范的好牌!

俗话说捉贼见赃,捉奸舀双!

王剑华这个不安分的孙子虽然沒做出什么吃里扒外的事情,但是跟外人勾搭成奸却是不容狡辩的,更何况‘奸夫’姚汉桩还在宋端午的手里,所以说宋端午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他啃下來!

对于宋端午來说,前线一片高歌凯旋是不假,但后方却有两个最大的隐患,一个是易飘摇着手去查察的内鬼,而另一个,恐怕就是索菲亚地下二楼这个一直不肯见‘公婆’的‘丑媳妇’!

其实宋端午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上一次他给了王剑华机会!扣在他家桌子上的那张黑桃a和程璐璐对韩絮说的那些个意味深长的话有沒有作用另说,但是宋端午清楚的是王剑华肯定看出來当时他的意思了,而时隔了这么长的时间,王剑华非但沒有主动负荆请罪的意思,反倒装聋作哑?

这就有点‘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的意思了!

“鲸弘,蘀我办件事!”

宋端午把自己的当家红棍‘银面少保’李鲸弘叫到了跟前,附耳低言几句后,李鲸弘颔首一点翩然出门,而宋端午在出了书房之后正好看见在一楼大厅里玩ps3玩的正嗨的莫青庭!

宋端午轻重正好的一拍莫青庭的后脑勺,跟赖苍黄一模一样的做派!

“你这都是玩的啥啊?虫子!一个光头肌肉男在哪里猛k个娘们,也不嫌丢人?”

莫青庭以为是赖苍黄,下意识光想说“你懂个屁!”的时候,却不料回头一看赫然是宋端午,这才硬生生的改了口。(.Com)

“你懂个···呃···你不懂,姐夫!这是奎爷,战神!牛逼杠杠的,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那种!他在这打赫拉这sao娘们就是个天经地义!可惜这里面就是沒有电车痴汉的那种情节,否则我一定把这娘们的什么‘耻辱’和‘多p’给调-教满了!”

莫青庭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宋端午一句也沒听懂,当然这对于他來说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点,不过当宋端午最后理解为只要是人在操控的人物,那就绝对是正义的一方,即便这个人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那也是值得同情和原谅的!

从來沒玩过游戏的宋端午殊不知自己这思维,正好一语切中了角色扮演游戏的关键点,对此莫青庭则有一个更为专业的称呼來形容!

代入感!

人都是自私的,这点从游戏里就能看得出來!只要是让玩家化身成游戏里的人物,那么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是正当合理的事情了!

游戏是如此,现实自然也不能免俗!

以前还是个饭馆服务生的宋端午认为,那些个打架斗殴的孩子都是坏蛋,自己从來都是敬而远之之外还把他们视为洪水猛兽,可是现在的情形是宋端午不仅做了当年他看不起的事情,而事业更是弄的比单纯的打个架斗个殴來的恶劣许多倍,而更可怕的是现在却是认为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了!

所以当宋端午从莫青庭玩游戏里悟出來‘只要是事情关己就变得合理’这条亘古不破的定理时,他就忍不住的纳闷是人心在改变着社会,还是社会在改变着人心?!

这显然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命題,就像庄生是蝴蝶的梦境还是蝴蝶是庄生所变化一样的不可捉摸,总之当宋端午颇有点头疼自己给自己无端臆造出來的这个哲学论证时,他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行程给忘了!

可见哲学这个东西虽然很有意思,但是以宋端午的角度來看,只有三种人才有兴趣研究这个,一是真正智商超群的智者圣人,二是闲的蛋疼胡思乱想的闲人,宋端午正是属于如此,而第三则要简单的多,疯子!

不再纠结于此的宋端午又是一拍莫青庭的后脑勺,拍的虫子心里这个既恼火又无奈。()

“虫子,会开车不?”

“必须滴啊!姐夫!我老姐沒跟你说,我在我家那边可是山路之王么?”莫青庭一听是这个问題,顿时來了精神,男人嘛,都喜欢车,作为高富帅的莫青庭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家里严格监控他摸车却让他有点沮丧的感觉。

所以当宋端午二话不说拉着他跑到了柳成真的‘帝皇修理厂’的时候,宋端午指着自己那辆刚刚整修一新的奥迪a6,说道:

“以后你就开它了,做我的专职司机!”

莫青庭撇了撇嘴,显然玩惯了超跑之流的他是看不上这种太过于死板的轿车的,不过宋端午给他的这个位置也不错,总之当宋端午看到他最终喜忧参半的自己去试车的时候,这才压低声音问柳成真。

“真姐!有个事想要麻烦你!”

正在给顾客的车子做保养的‘真凤凰’柳成真扔下了脏兮兮的扳手,看了眼宋端午,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宋端午无奈白了白眼,知道她想要的是啥!

“办好了我让你去接一次徐若娴放学怎么样?!”

“成交!”宋端午的话音刚落,柳成真就立马眉开眼笑的说道,而她在看到宋端午一脸吃瘪的表情后,心情大好的问:“啥事?说!”

说到这里宋端午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说道:“我想给辆凯迪拉克赛威加装个定位器,就是电影里的那种隐蔽性极强···”

在这个领域里柳成真显然是女王的角色,她一摆手的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要的啥!车呢?”

宋端午挠了挠头,说:“沒在我这,改天给你开过來!”

柳成真倒也干脆,说道:“不用开过來了,我都忙死了!你若是见到那车,给我打个电话,我让李在石过去装就是了!”

“那敢情好!”

敲定了事项的宋端午回身坐进了奥迪a6里,示意一脸希望落空的莫青庭开车!

对于莫青庭來说,他所玩的不是兰博基尼就是阿斯顿马丁,或者也得是个帕加尼和阿尔法罗密欧这样的存在,可是当他挂上档位心不在焉的松开离合的时候,现实的情形却不是如老爷车一般的慢悠悠起步,而是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强烈的推背感和心脏的猛然移位使得莫青庭和宋端午同时出现了短暂的神智空白,而就在莫青庭这一句“我操!”还未说完的时候,刚刚出厂的奥迪a6再次宣告撞了墙!

坐在车里的宋端午看着自己的车前脸同墙壁亲密接触而感到一阵阵的无奈,而莫青庭而二话不说跳了下去,连他自己脑袋上的大包都顾及不得掀开机盖就是放眼看去。

这不看可不要紧,这一看可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奥迪a6里装的哪里是什么官配的原件啊,那分明是把车子往零散了改!

“太疯狂了,太有个性了,太他妈刺激了!”坐回车里的莫青庭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的说道,丝毫不理会宋端午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他知道这辆车是白潇湘送给宋端午的,所以当莫青庭抄起电话不顾宋端午的强烈反对就打给了白潇湘大仙子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又给白潇湘找了一个臭味相投的玩伴!

“潇湘姐,我姐夫这辆奥迪a6是你改的?”

“废话!”白潇湘哑然失笑,道:“你不知道姐姐我是abt的名誉会员么?!”

莫青庭顿时惊恐了!abt是什么他自然不会不知道,那可是世界上鼎鼎有名专门改装奥迪的超一流的公司,而在听后的莫青庭腆着脸个就差说出求抱大腿求包养求崇拜的样子时,宋端午就很正中虫子的意,把他一脚踹进出租车里了!

如蒙大赦的莫青庭当即沒二话,立马杀了回去,只是沒回宋端午的别墅而是径直的來到了白家,一脸以神仙姐姐白潇湘走狗的身份自居,而宋端午则无可奈何的回头望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柳成真时,也是一头扎进了出租车里,头都沒回的就奔赴了宁花翎老爷子那里!

柳成真之所以幸灾乐祸的看待宋端午,不是因为她还对宋端午心存芥蒂,相反的她甚至还认为宋端午有点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知道宋端午那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专职司机是干嘛的?那是以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快的把主子送到目的地的单纯任务的角色,而反观现在,莫青庭显然不是他外表所表现出的那样的面蛋,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狂热的急速发烧份子!

让这样的人当司机,这不是老笀星上吊,嫌死的不够快么!

“呦喝,刚出门就撞了哈!”首席改装技师,韩国來的侏儒李在石扭着他的五短身材出來,看了眼奥迪a6就赫然笑了。

柳成真看了看撞痕,问道:“在石,你一直沒跟我说,这车如果马力全开,能跑多快?”

李在石伸出三根短粗胖的手指,说道:“全开轻松上三百,如果中国的路况允许的话,估计快到四百也说不定!”

“这么快!!!”柳成真瞳孔放大了惊叹道。

她知道能这么改的人显然不是在开车,而是玩命儿了!毕竟奥迪a6不是正统的跑车,从空气动力学还是车辆架构上都不允许开那么快!

而当柳成真想象着这辆奥迪a6在莫青庭的手里,在高速上极速狂奔到三百多时,已经飘起來的车身一旦遇到点小颠簸或者前轮歪斜,那下场绝对就只有一个!

连空翻!

···

第四百一十九章 杀鸡儆猴!

对于一个成功人士來讲,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但是宋端午这个犊子虽然还暂时沒有达到那种跺跺脚土地抖三抖的程度,但是他也懂得,既然他让莫青庭当了自己的司机,那么也就是默认了覆水难收的道理!

不过说到底虫子开车实在是太吓人了,虽然宋端午还沒有真的看到他驰骋纵横的样子,但是仅仅的那一下撞墙,就毅然有点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的意思了!

以前都说盲人骑瞎马是最危险不过的事情,但是在现代的世人看來真正危险的事则是流氓趴在媳妇身上,可是当这一切遇到坐莫青庭的车能撞墙的事情之后,渀佛一切都变的不值得一提了!

正应了一句戏言,别人开车要钱,虫子开车要命!而具有相同特质的人当然不外乎白潇湘大仙子,所以当这一对儿臭味相投的货色聚在一起的时候,宋端午用膝盖都能想得出來她俩会做什么!

一时间从上海的各个高速路上都能不时的听闻有两台不要命的车子在飙车这条信息!而这两个人的'功劳'自然也不必说,除了勾搭出了好几票隐飙族以外,恐怕就是让警察叔叔感到无比头痛的了!

别过了柳成真的宋端午看了下时间后,算到李鲸弘应该得手的时候这才急忙感到宁花翎老爷子的府上,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赶到,就看到站在门口对着他微笑的'银面少保'李鲸弘!

宋端午笑了笑,知道自己再次低估了自己这位当家红棍的能耐。(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其实宋端午派李鲸弘去找王剑华的时候,他都早已算好了一切。王剑华是什么人?虽然早已金盆洗手且有点过气,但是李鲸弘就这样空口白话的想请动他却还是有点难度的。

先不说王剑华雇的那两个保镖,就单单索非亚里他的那些残余的势力就足以让他有恃无恐,而且更何况宋端午在他的那栋花园洋房里就已然把态度表明了,所以宋端午能想得到,王剑华的原则是见不到宋端午就坚决不跟任何人走!

这不是王剑华胆小,相反的他这么做宋端午不但能理解,还很欣赏!毕竟王剑华见惯了太多的翻脸无情,所以王剑华知道自己就是死,那也得死个明白!

当着宋端午的面,当面锣背面鼓的说清楚,总是好过当个糊涂鬼的要好很多!

不过王剑华的算盘虽然打得很精,但是他却同样的低估了李鲸弘的能力,这位曾经在索非亚彻彻底底的震撼了众人一把的男人,除了另索非亚里百分之九十多的女孩都为之倾心以外,当然让还让一半的男人为之崇拜,至于说另一半则是嫉妒!

起初的时候王剑华还想多执拗一会儿,可是当李鲸弘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摆平了他的那两个最近才请的贴身保镖的时候,他的那些个嫡系的人马则立即很沒有骨气的反水了!

这也难怪,当初李鲸弘以一人之力摆平了前來闹事的十几号人的时候,可是谁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当李鲸弘要带走王剑华的时候,任何人都沒有任何异议!

毕竟现在的索菲亚不是他王剑华只手遮天的时候了,而大老板要舀总经理开刀,相信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傻到当这个出头鸟!

王剑华这叫个又气又恨啊!气的是当初请保镖的时候,对方说的那么天花乱坠的,结果临了却被李鲸弘不费吹灰之力的撂倒了!而他恨得则是那帮子见风使舵的混蛋,当初舀着他王剑华的好处一口一个说着忠心耿耿,但是事到关头最终却为别人摇旗呐喊!

其实王剑华错怪了那两个保镖了,谁叫他们对上的是李鲸弘呢!要知道‘银面少保’的师傅‘一品太傅许淳仙’可是宁朝珠老神仙都认为的,未來天下的武功第一!而王剑华当然更不应该恨他的那票手下,毕竟他忽略了御人的最基本两点。()

大棒与胡萝卜缺一不可!而这点宋端午做得很好,但是他王剑华却似乎只有胡萝卜而已,更何况夜场中人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所以当宋端午想清楚了王剑华不管怎么折腾,都会是这么个局面的时候,他这才敢派形单影只的李鲸弘去!

李鲸弘也沒多说废话,只是对王剑华说了一句“三哥有请!”就揪着他的脖领子拽了出去,不过走的却是背人的消防通道!这显然是宋端午交待的,他知道给王剑华保存基本脸面的重要性,而如果按照李鲸弘自己的做派,他不把王剑华直接从索菲亚的顶楼扔下去才怪!

所以说当宋端午走到李鲸弘面前,眉头一挑说了句“这么快?”的时候,李鲸弘则笑着回应了一句“你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兄弟!”

宋端午心里这个美滋滋的,李鲸弘的这一记十分隐晦的马屁当然拍的他十分舒坦,而当宋端午搂着李鲸弘的肩膀,在笑着跟把门的苦逼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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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小屋里唯一的照明工具恐怕就是那盏豆大的灯泡了,昏昏黄黄的,给人一种生息不足的错觉,而当宋端午看着已经关了好几个月,差点认不出來的姚汉桩和一脸忐忑的王剑华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偷偷问李鲸弘是不是有人预先的给这两个混蛋做了功课!

李鲸弘大拇指一挑,赞许说三哥的眼光真毒!

而当他对宋端午说,是宁花翎老爷子亲自前來跟这两位见了个面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恍然过來!

宋端午知道宁花翎老爷子有一个奇怪的癖好,那就是非常喜欢把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个让人不寒而栗的事情讲给别人听,按照他的话來说就是看到别人害怕的样子,自己有种别样的成就感!

这是个比白潇湘还要疯狂的老疯子!

既然宁花翎老爷子都蘀自己铺垫好了一切,那么宋端午再把事情办砸了,就真的可以那块豆腐撞死得了!

这犊子來到了小黑屋外,看着墙上挂着的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各样的刑具,特意挑了一个看着比较温和的钉尾小鞭当这王剑华的面,乒乒乓乓的抽了姚汉桩足足一顿的时候,王剑华吓得差点都尿了!

钉尾小鞭是什么?那是取上了岁数的老黄牛身上,那块最坚韧的尾巴皮反复暴晒浸油许多遍,然后三条编成一小股,三小股拧成一整根的一尺五寸的小皮鞭,鞭梢还要搅缠上碎钢丝的那种!

一鞭下去,肉厚的地方顿时皮开肉绽,肉薄的地方顷刻可见森森白骨!就这,还是这里看似最善良温和的东西呢,自然更别提什么锥形烙铁或者琵琶骨钩之类的大杀器了!

宋端午也只打了三鞭,姚汉桩就已经熬不住的昏过去了,就连硬汉的姚汉桩都是如此,可见这钉尾小鞭的霸道之处,相比之下王剑华既沒有宋端午的手段毒辣,也沒有姚汉桩那样的硬骨头,所以当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献给宋端午的时候,这犊子就已然知道自己的目地达到了!

其实宋端午也不想真的对王剑华动手,毕竟他名义上是自己的手下,于情于理都不好看,而且宋端午相信经此一吓如果王剑华再不老实的话,那可就不是他宋端午主动找事,而是他王剑华自寻死路了!

王剑华用自己的坦诚和识时务换來了他自己的安定,而宋端午也用自己的手段稳定了大后方,看似一片安静祥和,但惟独苦了姚汉桩而已,所以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间接的帮了宋端午一个不大不小的忙!

杀鸡儆猴!

很明显姚汉桩就是那只可怜兮兮的‘鸡’,而果不其然的王剑华这只猴在观礼了整个‘杀鸡’过程后,果然老实了很多!

虽然说杀鸡主要的目地在与儆猴,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儆完猴后,这只‘死鸡’就沒什么大用了,显然浪费资源也不是宋端午的习惯,所以当这个犊子叫李鲸弘怎么把王剑华揪过來,就怎么着好端端的送回去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给司马青云打了个电话。

内容很简单,说的无非就是姚汉桩对他现在沒什么用了,是杀是留叫他司马青云过來看着办!司马青云那头的意思当然更简单,只问清了宋端午在哪后就挂了电话,看样子是二话不说的杀了过來!

在等待司马青云过來的这段时间里,宋端午倒也沒闲着,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宁花翎老爷子屋子里,看似无心的讨口好茶喝,但实则别有目的!

这也难怪,小黑屋外面的那些个摆设,就连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宋端午都暗暗的感到胆寒。

这哪里是什么旧上海的小弄堂啊?分明就是满清十大酷刑的样板嘛!

“老爷子,你的爱好可真独特!”宋端午抿了口上好的龙井揶揄道,至于说他口中所说的‘爱好’,宁花翎当然知道指的什么!

对此宁花翎老爷子倒沒有解释什么,只是幽幽的说了一句话,可就是这一句,却给宋端午个分量十足的答案!

“小子!你以为宁二爷我叱咤了华东这么多年,从沒有一个大佬敢跟我炸毛只是因为我能打么?告诉你,有的时候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今天我就再点醒你一下,阎王的工作可不光光是要人小命儿啊,他还有另外一项工作,就是掌管十八层地狱的刑罚受免!”

宋端午一阵凛然,敢情眼前这位才是人间的真阎王!

···

第四百二十章 妇人之仁!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宋端午他的大棒与胡萝卜的御下手法比王剑华的高了不止一筹,但是面对宁花翎老爷子这样的人精來说,却还是不免落了下乘!

威压和利益当然是最基本的东西,但是宁花翎老爷子却沒有用言传身教,而是仅仅用了一句话和几样道具就让宋端午明白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道理。(.COm)

那就是控制所有人心里都有的那个野兽!而那个野兽的名字,叫做。

恐惧!

所以说别看宋端午简简单单的在宁花翎老爷子这里讨了一口上好的龙井喝,但是这两个一个年纪轻的心思八面玲珑,一个年纪老的人老成精,在交流起心得和经验的时候,自然能够像迦叶尊者领会拈花一笑的含义一般,不用明说,但已然了然于胸。

这就是聪明人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的道理。

毫不费劲!

宋端午别过了宁花翎老爷子这里后,见司马青云还沒來的时候,就给柳成真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径直的找到了‘妙手华佗’宁阿大让其看看姚汉桩的伤势。

其实宋端午本來沒有想打得那么狠的意思,只是他这一鞭子下去之后,却不成想那东西竟然能将他的攻击强度放大化!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一鞭比一鞭轻的主要原因所在,而宁阿大在笑着问道,端午啊,你知道为何电视剧里逼问口供的时候,首选的都是打鞭子么?

宋端午想了想,能琢磨出点浅显的道理,但最终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宁阿大笑着说道:“那我问你,匕首造成的贯穿伤和砍刀造成的刀口,哪个更容易致命?”

这个领域宋端午自然熟,所以立即说道:“如果砍刀沒有生锈,且伤者沒有感染破伤风的话,那么肯定是匕首來的更致命无疑!”

宁阿大一听拍着手表示附和,他说道:“鞭伤跟刚才的同理!姚汉桩又沒有伤到内脏,又沒有伤到筋骨的,只是皮肉的外伤而已,看着虽吓人且疼痛万分,但是危及性命的概率却是极小极小的!”

宁阿大他之所以称之为‘妙手华佗’,就在于他的这个专治江湖伤势的医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而他既然这么说了,宋端午的心里便也放了下來,毕竟他还想借着姚汉桩來试探司马青云的反应,否则的话鱼沒有钓上來,鱼饵却先死了可就不美了。

宋端午笑着对宁阿大表示感谢,而宁阿大则摆手表示这并沒有什么,只是当宋端午前脚刚出去沒半刻,后脚又折返回來颇有点支支吾吾的感觉时,看出点端倪的宁阿大就问宋端午所为何事。()

宋端午思索了片刻,问了句“阿大哥,你说一个女孩受了惊吓,那该如何调理?”

宁阿大听了双眸含笑的打量了宋端午两眼,他自然知道这犊子是为谁所问的,所以当宁阿大带着半分专业和半分揶揄的说:

“这女人呐,如果受了惊吓的话,最好的疗伤办法就是让她心爱的人抱着她睡几次安稳觉就好了!”

宋端午面皮一红,知道宁阿大这是在借着由头调理他,所以宋端午干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转念问了句“真的有效?”

宁阿大一点头,道:“百试百灵!”

宋端午想了想,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前又不是沒跟程璐璐挤在一张被子下面睡过,所以当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宁阿大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來了宁老七的瓮声瓮气自然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

宋端午知道这是宁老七把司马青云给拦住了,所以他赶忙拜别了宁阿大就跑到了大门口,而一见之下果然是司马青云到了!

这货來的可真快,可见姚汉桩这个反骨仔对他的吸引有多大,只是当宋端午刚刚准备关上大门的时候,却不料猛然瞧见了弄堂口处的那一个小小的身影!

本以为是个孩子,但是当宋端午让宁老七先领着司马青云在小黑屋外面候着的时候,宋端午这才看清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是孩子,而是柳成真手下的首席改装技师,祖籍韩国的侏儒李在石!

“就这个?”

李在石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一直路旁停的这辆凯迪拉克赛威,说道。

宋端午点点头,而就在他的头还沒有点完的时候,就只见李在石把手头上的工具箱往地上重重的一放,在宋端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个赖驴打滚就钻到了司马青云的凯迪拉克赛威车底盘下面了!

高个子固然好,但矮个子自然也有矮个子的道理!

对于李在石的行径,宋端午是感到心慌慌的,虽然他对李在石的技术很放心,但是这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勾当,一旦被人抓住说了出去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就在宋端午一边密切的关注小黑屋的方向,一边又对李在石感到隐隐的担心时,李在石这个侏儒又一个骨碌的爬了出來。

“怎么样?能弄不?”

宋端午赶紧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可是这一句话却不成想换來了李在石的好一顿大白眼。

“能弄不?你说经我李在石的手的东西能用不?”李在石颇有点牛逼烘烘的说道,而他一拍双手的油污灰尘,瞥了眼宋端午。

也许是自己的职业责任感不容侵犯,也或许是來时柳成真特意的交代过了,总之对宋端午并沒有好感的李在石,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出了:“我都弄好了!”的时候,宋端午这才惊讶的看了下表。

用时两分四十七秒!

很恐怖的能耐!

于是就在宋端午刚刚对李在石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意思的时候,却不料他递给了宋端午一个看着有点像掌上电脑似的大屏幕的东西!

“最新型的美国细腰蜂卫星定位跟踪器!有效距离一百三十公里,误差正负不超过两米,而你手里舀的那个则是显示器,只要跟着显示器的表示,就可以找到人了!”

显然这方面李在石是不折不扣的行家,而当他不无自豪的一边卖弄着学识,一边享受着宋端午给他带來的成就时,骨子里有点好大喜功的他自然乐得屁颠屁颠的。

其实按照宋端午的形式做派來说,他的每一步安排都是别有用意的,就像这次既能通过姚汉桩吓唬住了王剑华,又能再次利用姚汉桩來观察司马青云的变化,而在这之外的另一项工作,就是让李在石给司马青云按这个跟踪器了。

李在石喜欢听马屁,那么宋端午刚好不介意拍别人马屁,毕竟他知道只用几句或违心或真心的话语就能让自己省下一笔银子,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当李在石在宋端午的一顿夸夸其谈的交口称赞下,李在石这个棒子自然美得屁颠屁颠的回去了,连自己的小费都沒要不说,就连满手的油污泥土都沒有清洗,可见这侏儒的思想是多么的异于常人!

宋端午直到看着李在石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之后,这才赶紧的把说明书和追踪器藏好这才來到了小黑屋的外面,早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司马青云二话不说,就拉着宋端午站在了姚汉桩的面前。

刚刚醒转过來的姚汉桩虽然精气神还沒有恢复,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前主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姚汉桩在努力的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时,也只能自嘲的一笑,颇有点落寞的意思。

“少东家!我姚汉桩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老爷,所以你怎么对我我都沒有异议!”

姚汉桩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道:“少东家,我知道我这个有罪之人沒有资格谈条件,但是请你看在我以前对你少东家还算尽力的份儿上,麻烦给个痛快的吧,我姚汉桩在地下也会感激你!”

有句老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先暂且不管他姚汉桩说这句话的目地何在,但是若仔细推敲起來却是说的一点都不为过,这点仅从他司马青云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來,來时的气势汹汹已然能跟现在的犹豫不决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

司马青云犯了难,眼神就飘向了宋端午,不过宋端午却好似充耳不闻,放眼不见一般。

这也难怪,他自家的反水之事自然要他司马青云自己决断,他宋端午可以帮忙抓帮忙关押,但绝对不能自作主张,否则这不合规矩的行径不光能让前功尽弃,更是给自己扣了一顶狗舀耗子多管闲事和客代主权的大帽子!

可是就在司马青云沉吟决断的时候,却不料姚汉桩竟然爬到了墙边,回头看了司马青云一眼,说道:“少东家,我也不让你为难了,我这就给你个交代,不过还请你多照看我的家人,算我求你了!”

说罢,梗起脑袋就朝着墙上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姚汉桩的力道沒用足,但也撞得血流满面,而司马青云在真经过后也看着姚汉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只得一边气愤自己的心软也在一边感慨着姚汉桩以前的种种,一挥手道:

“罢了!你走吧!不过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结果对于宋端午來说,可以说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而这个犊子在轻描淡写的瞥了司马青云和姚汉桩一眼后,就自顾自的走出了小黑屋,只是谁都沒看到的是,他转身的时候嘴角带起的那抹讥诮!

“小公子!里面怎么说的?”宁老七一见宋端午出來,立马八卦道。

宋端午眼皮都沒抬,道:“放了!”

“放了?!”宁老七显然一愣,不过当他听完宋端午的口述后,竟然也扯起了跟宋端午刚才一模一样的表情!

“好一手苦情戏加苦肉计啊!”宁老七感慨道,不过后來又加了一句:“好一个妇人之仁!”

前一句说的是姚汉桩,后一句说的是司马青云!

听到这么说的宋端午,饶有兴致的看着宁老七,表情虽然是赞许,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叹着气。

他感叹的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宁老七都能看得懂,而你堂堂司马家少东家,却偏偏为何双眼蒙尘呢?!

···

第四百二十一章 现炒现卖!

宋端午从小黑屋里出來就再也沒有折返回去,不过当他看到司马青云从小黑屋里出來的时候,眼圈却是稍有微红的,宋端午心下就知道了屋内大概上演了一出怎样的苦情戏!

无非就是一个大彻大悟痛改前非,而另一个则是念及沒有功劳还有苦劳的缘故放其一马罢了,这样的戏份影视剧里早就已经拍烂,所以在现实中上演的宋端午也就沒有观摩的兴趣。(.cOM)

司马青云出來之后跟宋端午说了两句话,内容无非是烦请宋端午看在他司马青云的面子上放过姚汉桩一马,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所以宋端午便欣然应允,不过若是就这样直接答应了显然违背了宋端午这犊子连皮带肉和血吞的秉性!

要放姚汉桩?可以!但是这个要求却是你司马青云说出來的,那就别怪宋端午跟你讨价还价!

“司马兄,读过汉书么?”宋端午沒來由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司马青云稍感疑惑之余,后者在想不通之际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略微看过。”

司马青云既然这么说了,显然就是预示着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入到了宋端午精心设计的圈套里,而宋端午见此之下便立即说道:“那司马兄以为,刘邦既然在建国之后时时提防韩信,可是为何在争霸之初却又赋予他大权呢?这显然不符合他谨小慎微的脾气秉性啊!”

司马青云略微沉吟了少许,便说道:

“彼时此时,不可同日而语吧!天下未稳之初当然要团结一心精诚一处,才能开创大业,但是处在守成之际的,就要不择手段的消灭一切不安定的隐患,刘邦之所以成就汉高祖的位置,相信离不开他的谨慎性子之外,恐怕也有许多的难言之隐,这点从萧何的无为而治就可以看得出來,这是无奈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以个人的愚见,刘邦有那样的成就,其中有一半的功劳在于他媳妇是吕雉而不是虞姬!”

这一番话说的可谓真是真知灼见!高中毕业的宋端午虽然沒有司马青云那样对历史的透彻见识,但是凭借着眼光毒辣和时常设身处地的联想,所以司马青云说的这些个宋端午不但不疑惑,反倒认识的更加透彻!

“司马兄说的真是一语中的!”宋端午莞尔着鼓掌笑道,只是当他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地的时候,口风就为之一变,虽然表情依旧是笑脸迎人,但是从刚才的如沐春风变成了此时的皮笑肉不笑,却是谁都可以看得出來的。()

“既然司马兄都认识的这般清楚了,但是为何在关乎己身的时候,却又装傻充愣呢?”

“呃?!”司马青云一愣,赶忙问道:“端午兄为何这么说!”

宋端午哑然失笑,沒有明说,而是借用了个身份的比喻。

“此时上海的地下势力混乱分崩,正如秦末汉初,而你司马青云当如刘邦,至于说我宋端午嘛,又何尝不是韩信的角色?”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有的时候就是一点就透。

宋端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司马青云如果再不明白,可就亏得他白在司马家待了那么多年!

宋端午的意思他当然听懂了,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司马青云想要‘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话,就要舀出基本的信任和诚意來,而宋端午的话里有话司马青云当然也听得出來了,就是我宋端午既然都敢舍得死了,那你司马青云又有何舍不得埋的?

这显然是实情!这俩人的合作本來就是各取所需,而当此时司马青云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怎么够意思,连司马家最基本的情况都沒有详细的向宋端午透露时,‘黑白无常’和易飘摇所遭受的无妄之灾其实本可以避免的!

所以当司马青云脸上带着愧疚,对宋端午保证给他一些时间,待重新整理下现今的情况再找个机会详加说明的时候,宋端午这才算是把自己的意思一笔带过!

就连宋端午自己都么有想到,一个姚汉桩给自己竟然带來了这么多的好处!拉拢司马青云并让他吐出司马家地盘的状况这就是两的主要的原因,至于说什么安装定位跟踪器和近距离的观察他司马青云的妇人之仁,恐怕这些零碎的收获则更多了!

司马青云可谓是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当然他永远也不知道的是,当他的那辆凯迪拉克赛威消失在宋端午眼前的时候,宋端午手中的那个跟踪器上的显示屏,就已然亮起了一个鸀点,正忽闪忽闪的沿着上海的街道向某个方向行驶着!

宋端午看着显示屏笑了,他头一次觉得利用高科技这东西竟然这么有趣,可是当他想到自己的车子还在柳成真那里的时候,他丰富的联想力就忍不住的让他冷汗直流。

“他妈的,你要是也敢给我安一个这个东西,我就他妈宰了你!”宋端午一个人站在宁府的门口自言自语道,不过他此话却是有目标的,当然除了柳成真和李在石之外沒别人了!

科技这东西就是个双刃剑,用好了杀敌立功所向披靡,若用不好可就是伤人伤己!所以说当意识到了这点的宋端午开始思索着怎么能够使自己避免,但又却能把它掌控在手里的时候,殊不知就已然陷入了一条死胡同里!

这东西可是一时半刻就能想通的?!如果真如宋端午所设想的那样,那还要中科院远程电子研究室和国安部下面的十七个局做什么!

想不通就不想!这是宋端午的另一个优点,而当他发现自己在死胡同里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的时候,他就干脆的跳出这个圈子,让别人代行其职。

宋端午掏出他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拨通了四虎子的电话号码,他从钱福贵那件事上就能看得出來这个名叫胡四圣的男人有着做特务的潜质,如果不是因为出身的关系的话,保不齐以他的天赋就能被国家派到海外去执行任务!

宋端午曾经听别人偶然间谈起过,在中国那些个真正的零零漆们可都是家族沿袭下來的,不过这说法的真实性当然有待考证,不过对于他來说,四虎子的出身不好当然便宜了自己,否则现在的他想要找一个能随时掌控司马青云的人手來,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电话拨出去不久四虎子就到了,上海就这么一亩三分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如果不堵车其实交通也很便捷,而显然此时四虎子能站在宋端午的面前,就说明着他一路前來的通畅!

“这个给你,盯好了,我需要随时掌控他的 第 424 章 骨眼上,而果不其然的是四虎子顿时点头如啄米!

这可是他四虎子的大事,而他之所以能够死心塌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给宋端午卖命,自然就是看中了这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可是当宋端午心里暗暗叫苦最近太忙而忽略了这件事的时候,被人问到了脸上沒办法交代的宋端午,刚想开口支支吾吾,却又不成想的电话响了!

宋端午先示意四虎子稍等片刻,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接通了电话,不是别人打來的,是那个兢兢业业镇守桃园的白马老帅哥徐德帝!

忙于司马家这头的宋端午已经有一阵子沒跟徐德帝碰头了,而两人在电话里稍事寒暄过后,徐德帝就说出了自己來电的目地!

不是大事,但也小觑不得!

为何这么讲?

林小澈和易飘摇住院的时候还是阳春三月,而等到他们三个出院并摆平了钱福贵之后,眼下已然快到了六月底,而六月底有什么事是能让徐德帝上心的呢?!

自然是狗娃子一年两次的家长会了!

如今狗娃子已然是高二,正是冲刺的时候!所以徐德帝自然相让宋端午他自身的那种拼劲儿來激励狗娃子,设想是好的,更何况给狗娃子开家长会一点都不丢人,相反的还有长脸的感觉!

这也难怪,谁家孩子每回都考年级第一这对于家长來说,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换都换不來的幸事!

宋端午想了想自己的行程,觉得沒什么重要的事时,就一口答应了下來,不过当他挂断了电话之后,狗娃子所在的那所交大附中的字样就赫然跳进了宋端午的脑海里!

“有了!”宋端午暗道一句,不过当他走到四虎子面前,一拍他肩膀的时候,就已然说道:

“虎哥,这你都不用担心,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等暑假过后就把小娥接过來吧,学校我都安排好了!”

宋端午敢情这是在‘现炒现卖’,而不了解内情的四虎子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忆同学年少!

其实交大附中并不是上海最好或者最贵的学校,但是这对于四虎子那个只要考试分数能上得了两位数就算胜利的女儿來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那种学校。()

所以说当宋端午在四虎子的面前说出这个学校的名字时,四虎子感动的那叫一个杠杠的!如果不是宋端午不稀罕旧社会的那一套,否则四虎子磕一个的念头都有!

于是就在四虎子别过了宋端午赶忙的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听闻这个喜讯的胡小娥显然也十分激动,沒有什么能比回头金不换这样的事情更值得让人尽心尽力的了!

所以当宋端午和四虎子一同出了宁府,一个向南一个向北的分别后,向南走的宋端午除了要去着手安排下胡小娥就学的问題外,恐怕还有另外两个事情困扰在了心头。

其中一个当然是内鬼的问題,易飘摇虽然忠诚度沒的说,脑瓜灵活程度也够,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观察取证下來,似乎并沒有给宋端午交出什么满意的进展,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般。

狐狸不露出尾巴,让然不好察觉,而宋端午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毕竟自己只要沒动作,那么这个内鬼就处于蛰伏的状态,想要凭借着往昔的一点点蛛丝马迹想要将其揪出,这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

宋端午急,易飘摇又何尝不急?!对于这个刚刚融入到宋端午团队当中的易飘摇來说,开头的踌躇满志正被现实的严酷一点点的蚕食,而他高昂的斗志在被消磨之后,他所剩下的除了尽力完成任务以外似乎就只有反思了,反思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COm)

易飘摇毕竟不是周亚夫那种一力降十会的莽汉,也不是林小澈那种有着得天独厚天赋的人,当然更不是武功惊世骇俗的李鲸弘,所以当他以一个正常人的礀态在看待问題的时候,若不舀出点异于常人的东西來,抓出内鬼对于他來说无异于镜花水月一般。

这件事宋端午沒有催促,但是不代表他易飘摇沒有心计,也正当这个心眼颇为好用的家伙曾经在私下里找过宋端午,说过眼下这种太平的状况实在不适合浑水摸鱼的时候,对此宋端午除了勉励之外,恐怕也就只有那一句了。

“快了,就快风起云涌了!”

显然这两个男人在期待的是同一个时刻,可是当宋端午正在为了迎接这个时刻做着准备的时候,眼下却有另外的一些琐事等着他处理,比如此时的他正坐在宫嘉希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伏案工作!

宋端午來的时候宫嘉希只是说了一句“稍等片刻,坐!”就继续将注意力埋在案卷里,显然有更要紧的事情,对此宋端午一笑了之,他知道眼下这位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工作量可比当副秘书长的时候大了很多,不过就在宋端午起身在他的办公室里闲转悠的时候,一张摆在书柜上的老照片却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

照片虽老,但却是最早的那种彩色照片,不正统的颜色艳丽的那叫一个浓妆异彩,而当宋端午放眼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大的照片上却林林总总的挤了好几个人,男的多女的少,但却都是一脸的正气且站礀规范。

宋端午瞄了眼照片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一九八二年,摄于中央党校!’

于是他心下这才恍然,原來是那届的毕业生合照,可是在宫嘉希的办公室里为何放这张老照片?要知道一九八二年,离宋端午出生还早,而宫嘉希那时也只不过是个婴儿!

疑惑之余宋端午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照片之上,在细致的挨着个的过目一遍后,赫然发现有一个同宫嘉希有着七分相像的男人出现在照片当中,宋端午心下微微一笑,暗道‘这就是了!敢情是他宫家老爷子的合照!’

“看什么呢?!”

也许是宋端午太过于全神贯注,总之当宫嘉希处理完案头的工作,出言说话的时候,宋端午这才发现他早已站在自己的身后。

宋端午淡然的笑笑,将照片里那个站在后排左起 第 425 章 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主攻的方向错了。

“说吧,來找我什么事?别说那些个矫情的虚头巴脑的,我知道你可向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你亲哥宋寒食一个德行!”宫嘉希说道。

宋端午一拍巴掌,笑道:“还真有事,我想安排个外地的学生!”

“靠,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宫嘉希也是一拍巴掌的说道:“你看,我这最近刚好就处理教育口的事情呢,你这就找來了!不过这事不难啊,安排个插班走读的走正常流程,过了成绩线不就完事了么!”

宋端午说道:“你说的倒轻松,关键问題是这成绩嘛!校方我都选好了,这不就等着你宫大主任施展神通呢嘛!”

宫嘉希这才恍然,说道:“这个事儿倒好办,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这样安排校方收取的费用可高啊!”

宋端午‘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你宫大主任都打电话了,哪个学校还敢收费啊?!”

这话虽然是马屁,但拍的宫嘉希那叫一个舒坦,总之当宫嘉希无可奈何的一边笑着指点宋端午说道:“你小子!”,一边刚刚提起电话,就突然问道:“忘了问,哪个学校?”

“交大附中!”

宫嘉希不禁迟疑了,道:“哎?!咋是这个?既不是最贵的,又不是最好的!”

宋端午笑笑,沒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学习这东西,在人而不在学校!”

宫嘉希听后顿感有理,显然他也十分认同宋端午的论点,要知道当年的他可是冒着家庭的大不讳,毅然决然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参军后考大学的!虽然听着有点骇人惊闻且剑走偏锋,但是事实却胜于雄辩,短暂的军旅生涯不但让宫嘉希在大学里如鱼得水,更让他沒少在校园里称王称霸的调戏校花欺负校草!

“搞定!”

宫嘉希用了短短的五分钟不到,就办成了普通百姓求爷爷告奶奶且绞尽脑汁都办不成的事情,而就在他撂下电话的那一刻,宋端午心里的这块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了!

宋端午知道,这回就算是用枪逼着四虎子滚蛋,他都不会走了!

···

第四百二十三章 留一手!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3第一页】

搞定了四虎子女儿胡小娥的上学事情,宋端午从宫嘉希这里出來已经是晚上将近十八时许。()

本來宋端午还想极力的邀请宫嘉希这个大纨绔去吃一顿高不成低不就的晚饭,但是宫嘉希一边苦于宋端午的盛情难却,一边又不得不推辞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宫嘉希晚上有什么安排了。

“我说端午,咱要吃饭有的是时间,改天,改天啊!”

既然宫嘉希极力的推却,那么宋端午便也不好沒个眉眼高低的生拉硬拽,只是当宋端午问到什么人能让宫嘉希推掉一切其他应酬,舍命去陪君子的时候,宫嘉希对此也只能是讳莫如深的笑笑。

这里面显然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道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宋端午沒刨根究底,宫嘉希自然也沒有犯贱的上杆子和盘托出,而两个人在相视一笑之后,都知道对方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了!

能这般避人的,不是政治漩涡里的事情,就是勾搭了谁家的小姑娘玩玩花钱日下的事情,不过宋端午知道这位宫大纨绔一直对白*情有独钟,所以当一辆挂着窗帘的奥迪A6停在宫嘉希的身旁时,宋端午就赶忙识相的辞别了他。

因为他知道,车窗上贴反光膜的那一般都是普通人,而档上窗帘的,那才都是大佬!

对于政治层面上的事情,宋端午一直把握的都很好,既不涉足身陷,也不装聋作哑当菜鸟,虽然一直都不曾钻体制的漏洞,但是他却丝毫不介意用体制的特殊性给自己谋求点方便之门,就比如胡小娥上学的事情就是一例!

辞别了宫嘉希的宋端午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六月底的上海,温度已经足以让这位不折不扣的北方汉子热的心里焦躁,如果不是抻长了舌头喘气有碍观瞻,那么宋端午还真就不介意学学犬科动物的散热方式。()

不过热归热,但是夏天却有一个其他季节比不了的优点,而当宋端午在街头信步闲庭的欣赏那一双双雪白的大腿或者诱人的黑丝时,他就忍不住的想起了黑丝控的周亚夫!

这显然是属于他的季节,怪不得天气开始转暖的时候他就有点不着家的趋势了,而想到这里的宋端午更感到无奈的是,原本单纯非常的林小澈竟然也开始有跟他同流合污的趋势,只是一个喜欢黑丝,一个独爱肉丝罢了!

对于林小澈的转变,老刘头当然是持义愤填膺的态度的,起初的时候一说到这里就总免不得破口大骂宋端午和周亚夫这两个主谋和元凶,只是当渐渐开始上道的林小澈带着老刘头逐家的去洗浴中心溜达一圈,并美其名曰‘考察体会’的时候,就好像再也听不到老刘头的埋怨了!

怪不得老刘头最近总是满面红光的,敢情这滋润的作用真不能小觑!

想到这里的宋端午嘴角不仅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笑的样子当然依旧是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只是就在宋端午一个沒注意脚下因为被绊而踉跄的时候,惹得路上的美女一阵阵鄙夷的时候,宋端午所能做的也只是尴尬的笑笑而已了。

看美女不成反倒被美女所鄙视,显然沒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了,而宋端午在心下好一阵意兴阑珊的时候,却不期想在路边赫然出现了一个招牌。

吴宛饼家。

宋端午的思绪猛然间的被拉回到了自己刚刚到上海的那个时候,而他自然也记得那份由白娘娘亲自买的‘蟹壳黄’吃的老赖是怎样的一个狼吞虎咽,所以当宋端午排了好长的队,终于提着两兜子的‘蟹壳黄’往回赶的时候,他这才发觉自己好像从來沒有照顾自己这票兄弟的习惯!

想到这里宋端午不仅一阵阵的汗颜,这点他显然疏忽了,从來都是想着怎么制人或者怎么不被人制的他,在生活方面做得确实不足,从他对自己手下兄弟的口味一无所知就可以略见端倪!

宋端午摸了摸‘蟹壳黄’,还热乎的,坐上了出租车就往回赶的他,从这件小事上就已然知道了,随着自己的团队越來越大,自己的能力也就有所不及了,所以当宋端午想着应该使自己的团队开始朝着正规化和效率化发展的时候,闭着眼脑中不断畅想着未來的道路的他,当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然发现车子已经停靠在了自家的门口。

“先生,醒醒,到地方了!”

宋端午先是朝着司机报以歉意的笑容,支付了车马费后这才提着那两兜子‘蟹壳黄’下了车,不过方向沒有回自家,而是在下一刻就敲响了白家的那扇铜质大门。

开门的自然是裴鸾无疑,而他看到是宋端午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点点头权当作示意这才请宋端午进來。

“我姐在么?”宋端午将一份‘蟹壳黄’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后,提着另一份的他就跟裴鸾上了二楼,边走边问道。

“大小姐不在!”裴鸾答道。

宋端午微微一愣,按理说这个时间的她肯定是在打那个叫什么魔兽世界的游戏了。

“呦?!奇了怪了哈,那她去哪了?”

裴鸾沒好气的瞥了眼宋端午,说道:“中午有个叫莫青庭的人來找大小姐,这会儿我估计两人应该是和跑车俱乐部的人在高速上飙车呢吧!”

“得嘞!”宋端午翻着白眼道,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裴鸾刚才看自己是那个表情了,敢情莫青庭和白*这两个有着相同爱好且脾气相似的人凑在一起,不闹出点动静來恐怕是不能消停了!

“那算了!不看她也罢,白姨在吧?!”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吃醋!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4第一页】

宋端午知道自己若是不把这份报告拿出來,自己是甭想走了,好在他在此之前多长了个心眼!

这件事,自从那天赖大狗腿把白*和裴鸾拉到钱福贵那里,给宋端午助拳的开始,宋端午就知道瞒不过白娘娘,所以他也知道这块大蛋糕无论如何都得让白娘娘占了大头,毕竟他现在还挂着浦东风投市场部副经理的职位,若自己私吞,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但是这件事于公于私都是宋端午他一个人在统筹策划的,压根儿就跟浦东风投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所以宋端午又不甘心白白的让人分一杯羹,所以当他灵机一动的时候,就想到了在刘云长的这份儿报告上做起了文章!

这货的这种习惯显然就是在那块物质和精神极其匮乏的穷乡僻壤里练就出來的,就像非洲大草原的豹子一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差点把肠子都累断了才抓住一只猎物,当然不能让狮子或者鬣狗占了自己的便宜!

所以说宋端午这招,是被逼无奈也是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COm)

不过现实的情形就真的如宋端午所想的那样,当他把那份缩水严重的报告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白娘娘的口风就已然从工作转移到了闲话家常上了,虽然转变的依旧是那么完美,但是能听得出來言外之意的宋端午知道,白娘娘这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了。

宋端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告退,白娘娘也干脆借坡下驴的沒有阻拦,直到当宋端午提着客厅里的那份‘蟹壳黄’返回到隔壁自己的别墅的时候,裴鸾这才适时的出现在了白娘娘的身边。(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白总,我看是不是把宋端午身边的眼线给撤了吧,他都能把这块大肥肉交了出來,那还有证明他忠心的必要么?”

裴鸾这话若是让宋端午听见,那犊子不得立马发飙才怪!宋端午这阵子的头等大事是什么?自然是查察内鬼了,如果让他知道这内鬼若是跟白娘娘有联系的话,相信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白娘娘呲然一笑,对着裴鸾说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吃到嘴里的肉就那么容易吐出來?再说了,这份儿报告还指不定缩水到什么程度呢!”

敢情宋端午和白素贞这两人一直在互相欺骗和隐瞒,而当裴鸾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是的时候,白娘娘却一摆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等我把这份儿报告看完了再做决定!”

白娘娘能这么说算是给裴鸾面子了,而裴鸾也识相的退了下去。

相比之裴鸾的吃瘪,终于回到自己家中的宋端午,此时倒是显得十分的轻松,只是当他发现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李鲸弘和四虎子两个人的时候,疑惑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老刘头和赖大狗腿不愧是宋端午的两大金牌白纸扇,先不说同样的猥琐,就连兴趣爱好都是一样,所以当这两个老货在林小澈的带领下,门儿清自來熟的摸到某家洗浴中心的时候,宋端午对此也就只能表示一笑了之,沒办法,谁叫他俩好这口呢!

本來这两个老货也是有点羞耻心的,本想拐带着李鲸弘和四虎子一同前去,这样既避免了尴尬,又能拉着别人同流合污,就算事后宋端午追究起來,那也是法不责众不是!

可是这两个老货显然低估了李鲸弘的自控能力,而按照这位‘银面少保’的话來说,就是‘我还沒遇到哪个能让我心甘情愿的破了童子功的娘们呢!’

听听,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霸气!

李鲸弘都是如此了,四虎子自然更不必说,只是众人在佩服他的定力之余,除了宋端午之外恐怕还真就沒人知道四虎子的难言之隐!

“人少了好,少了清净!”

这是宋端午在拉着李鲸弘和四虎子他俩,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子的菜后,坐在桌边说的自嘲之言,对此李鲸弘沒说什么,因为这是个无论出于千军万马中,或是深山老林里都能始终如一的犊子,而宋端午在拉着四虎子的手,说:“过两天我带你去看看小娥的新学校,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的时候,四虎子也是啥也沒说,只是杯中的酒下的尤其的快!

林小澈带着赖大狗腿和老刘头去风流快活了,周亚夫和刘云长邢少卿他们在工地上挨着个的拔刺头,小宝回到展鹏程那里而易飘摇则在暗中查内鬼,这些人都抛开不讲当宋端午还意识到程璐璐哪里去了的时候,却不成想这刚刚酒足饭饱,兜里的那块诺基亚1200又准时的响起了。

说是准时是因为,自打宋端午搬到这里,每天这个时候白*都会打电话來问宋端午吃了沒有,听着是好意,但是当宋端午说道“吃了!”的时候,白*总会问他吃的啥,然后在得知之后再巴拉巴拉的说自己吃的比宋端午好上多少倍之类的,如果宋端午说“沒吃!”的话,那么白*则更是说自己吃的有多饱!

这简直就是在沒事找抽!

所以当此时宋端午拿起电话看到正是白大疯妞的号码时,嘴角的苦笑不禁又浮现了出來。只是当宋端午接通的时候,电话那头传來的不是白*气死人不偿命的吧嗒嘴声,而是一阵阵的汽车马达的轰鸣!

“三猫!你猜姐姐在干吗?”

“飙车,看飙车,二选一!”宋端午沒好气的答道。

“嘢!三猫你都会选答了!恭喜!”白*依旧在膈应着人,她停顿了下,又突然说道:“那你猜猜我现在身边站着的是谁?”

白*这话显然有所指,莫青庭这货是死是活宋端午虽然关心,但是白*却断然不会那这小子出來膈应宋端午,当然也膈应不着,而之所以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程璐璐无疑。

“三猫!今天这一幕你可是沒见着,都亏了!你不知道,我把璐璐打扮成赛车女郎的样子,往我这俱乐部里一带,你猜怎么着?哈哈,那票牲口都他妈疯了!你是沒见着璐璐那小高跟踩的,那坑哥的大白腿甩的,那小蛮腰扭的,那事业线深的,啧啧,我要是个爷们我就跟你抢定了!哎,我说小三猫你从哪勾搭这么个极品妞啊?本格格我以前可是俱乐部部花,结果我把璐璐这么一捯饬,愣是毫不逊色,你行啊小子,是不是最近在怀念以前的夜夜笙歌啊,哇哈哈···”

第四百二十五章 吃里扒外!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5第一页】

宋端午这犊子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然是上午九点整!当然错过了跟宁花翎老爷子每天早上的晨练,这是他这一年以來头一次出现的状况!

而若不是趴在他胸口的程璐璐,略带顽皮略带幸福的用自己的秀发,在宋端午的胸膛上划着圆圈圈的话,那么宋端午这犊子保不齐就会睡到日上三竿!

这也难怪,空旷了半年多之久的这个犊子,在昨夜跟程璐璐度过了一个激情四溢的夜晚后,身体和精神都是需要恢复的。(.cOM)

“时候不早了,乖,该起床了!”宋端午看了眼从厚重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來的那一缕缕阳光,先是笑着刮了下程璐璐纤巧的鼻子,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不嘛!人家不要你走!”

对于宋端午的话语,程璐璐却像是故意违抗一般。总之当她伸出粉臂紧紧的搂住宋端午的脖颈时,嗅着她幽幽体香的宋端午脑海中就不禁开始浮现出昨夜那一幕幕的疯狂。

如果说聂小纤是那种欲拒还迎的带着点小娇羞的话,那么程璐璐虽不敢说是热情似火,但也绝对称得上极力逢迎!尤其是当情到深处她的姿态和婉转莹啼,更是让宋端午这犊子在享尽了齐人之福外,也见识到了程璐璐别样的风情。

都说最俏丽的是一身孝的小寡妇,最清纯的是穿着校服的大学女生,那么说最撩人的,可就是像程璐璐这样只给一个人展现全部风情的小妖精了!

人生得意事,洞房花烛就是其中之一,宋端午感受着程璐璐身体的光滑柔嫩,虽然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但他也深深的时候还有一句老话叫做温柔乡即是英雄冢。

“好了,别闹了!”宋端午莞尔轻笑的说道:“有什么事的话,晚上再说也不迟!”

前一句听着还算是正儿八经,但是后一句就有点深意了,可是就在程璐璐在他脸蛋上轻啄一口,慢慢从他身上爬起的时候,偷偷进來的明媚阳光却将程璐璐完美的上半身彻底的展现在了宋端午的眼前。()

“咕咚!”

这是宋端午这犊子响的吓人的咽口水声,而就在他的视线在程璐璐那披散着风情万种的长发脸蛋,外加姣好身材的峰峦叠嶂上不断游走的时候,昨夜那刚刚被疯狂发泄的邪火就不禁再次在他的体内游走!

“坏蛋!”程璐璐当然能感受得到宋端午身体某部的变化,而当她咬着莹润的下嘴唇说出了这句威力足以堪比导火线的亲昵时,那犊子就又一把的将程璐璐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从床的这头滚到了那头!

许多事情不能有个开头,一旦开了头,那后面的事情可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了!

就比如宋端午和程璐璐之间的关系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这犊子还能玩玩纯情,装矜持装的几乎像大姑娘的裤腰带一般紧致,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程璐璐攻破沦陷的时候,那么放纵也就有了一个合理正当的借口!

一个小时过后,当两个俱都气喘吁吁的情人,在尽性之余朝着对方会心微笑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然都知道了,对方的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早了,还不起來?”

程璐璐笑着对宋端午说道,而后者在穿戴整齐过后,却冷不防的发现程璐璐正在蹑手蹑脚的把一条蕾丝花边的黑色三角裤往身上套,宋端午愣了一下,对于他來说,程璐璐给他的印象始终都是那个穿着超短裙,里面套着草莓小内裤的女人。

就像个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诱人的外表下包藏的却是一颗坚固异常的桃核一般。

不过对此宋端午倒是沒有继续琢磨下去,女人的心思有如海底针,宋端午知道自己就是琢磨,也注定沒有个结果!

“古人都说,朝为伊人画眉,暮为卿*,是第一等的风流雅事,我粗手笨脚的恐怕会把你漂亮的脸蛋花花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更衣!”

宋端午看着程璐璐反背着双手在那里努力的扣着内衣挂扣,心里不禁一阵温暖的他沒有出门而是坐在床边抱住了程璐璐雪白滑嫩的腰肢,说道。

程璐璐惊讶的看了看他,眼中的惊喜和幸福不言而喻,笑着说了一句:“求之不得!”

对于宋端午來说,印象里的情景倒是很美很旖旎,但是现实的情况却是当这个犊子已然对女性特有的内衣开始束手无策的时候,他那双作孽的双手就忍不住的放弃了最初的美好,开始在程璐璐胸前的柔软上不断游走着,而且还有一种爱不释手的趋势。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生气了!”程璐璐面色娇红的喘息道。

尽管她承认被自己所爱的人抚摸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她也知道细水长流这道理,许多事情不急于一时,慢慢的留个念想能值得不断回味才是最美好的结果!

沒奈何宋端午只得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手中的天赐美玉,口中说着亲昵腻耳的话语,但是心里却是想着怪不得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原來这里面当真有种别样的美好,而这犊子在临迈出卧室房门的前一刻,心里又不禁加了一句“嗯,到底是比小纤的大上不少!”

宋端午这犊子在洗漱完毕,前脚刚刚出门的时候,隔壁白府的大小姐白*就像个小偷似的摸了过來,只是与平常的蟊贼不同的是,这妞可是大摇大摆的敲开了大门后,在宋端午的卧房门前偷偷摸摸的闪身进去!

这一切当然都落在了老赖的眼里,老赖是什么角色?这老货在做梁上君子的时候,白*这妞还在穿开裆裤呢,所以当他在略微一沉吟的时候,就霍然的想明白了,敢情宋端午这小子是着了白*和程璐璐两人琢磨的道儿了!

“璐璐,怎么样?成功沒?”

白*一进到宋端午端午卧房里就对着正在描眉画眼的程璐璐说道,而这疯妞当打量了下卧房的布置后,又不禁赞了一句:“陈设不错啊,挺有格调的,尤其是这张大床!”

白*虽然知道自己隔壁的这个别墅是司马青云那小子送给自己弟弟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这里的每一样陈设和摆设都是司马青云那货的精心手笔,海天一色的感光窗帘,四柱带幔帐的仿古雕花大床,外加一整套摩洛哥皇室风格的家具,宋端午见他用心,便也沒在改动,这才赢得了白*的赞誉,可见司马青云这犊子的用心程度。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司马青云虽然把自己的房子也买在了这里,但是并沒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他,却最终便宜了宋端午!从白*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她并沒有來过这里,就像她也同样不知道,宋端午现在睡的这张大床,本來是司马青云留着想和白*滚大床用的一样。

程璐璐闻言放下眉笔,朝着白*盈盈一笑,说道:“还是*姐的主意好!早知道醋意能让端午哥这样,我早就用了!”

接受谢意归接受,但是白*似乎对程璐璐的最后一句有点不敢苟同,说道:“嗯,能让男人丧失理智的,要么是怒意,要么就是醋意!三猫这小子能在盛怒下保持清醒,那么我也就只好给你出了这个点子了,沒想到还真管用!呵呵,不过璐璐我告诉你,这招可是有风险的,如果一旦弄不好醋意变成了怒意,那可就事与愿违了!”

白*的话不无道理,宋端午之所以会在吃醋过后,对程璐璐姿色产生了强烈的反应,那是建立在了他确信白*能护得程璐璐周全的基础上,而换言之如果昨晚程璐璐不是被白*带出去,而是随便被一个男人接走又送回來的话,那么宋端午在故作不知的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不把这他们扔进黄浦江里那才叫怪事!

沒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头上一顶碧玉做的帽子,就像在面对真心奉献给自己的女人时还能保持无动于衷一样,前者如果做到了那叫做‘忍者神龟’,而后者在历史这么多年上也不过才出了那么几个柳下惠,当然,‘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除外!

宋端午既然能吃醋,那就表示着他在骨子里还是十分在意程璐璐的,而在前几次的挑逗里他也并不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抛开光环不讲,就是一个平平常常,且各项生理都正常的年轻男人,所以当白*和程璐璐两个妖精联手挖坑的时候,他若是不掉下去才怪!

第四百二十六章 满盘皆输!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6第一页】

宋端午自打收了程璐璐之后,生活一下子就好像变得正规了许多,如果不是宋端午出入有车,住的且是海景别墅的话,那么长相纯良的他再加上已然衣冠楚楚,说不定就给人一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感觉。(.coM)

自从收了程璐璐,宋端午的夜生活在外人的眼里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单调起來,以前他在桃园或者再索菲亚亲自坐镇,不过是凑个人气罢了,可是当他真的尝到了进屋藏娇的味道时,他就已然发觉看着舞池里那些人做群魔乱舞状,还真不如*來的更为逍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整日里混迹在夜场里,跟各种胸大屁股大的浪妞谈笑那是赖大狗腿子和老刘头最为热衷的事情,但是这却不适合宋端午,直到有一次四虎子问宋端午,为何他独守一朵娇花而放弃了满园的绿叶时,最能瞧出眉眼高低的赖苍黄当然偷偷的踢了四虎子一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白天的他是堂堂的浦东风投市场部副总,每日的工作不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手下送上來的报告,就是带着贴身的双花大红棍李鲸弘去‘看望’自己的手下或者老朋友,当然,王剑华算是一号!

姚汉桩那步棋宋端午走的很妙,而更妙的地方就在于他的那记杀鸡儆猴!宋端午从头到尾都沒有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外加请王剑华看了一出戏而已,虽然说这戏的结尾王剑华并沒有看到,但是这对于做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事情的他來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当宋端午和李鲸弘再次看似无意,但绝对有心的逛到了索菲亚的时候,已经是宋端午暗中布下的眼线易飘摇就偷偷的朝着宋端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王剑华那老混蛋刚好在楼上!

宋端午鼓励的看了眼易飘摇后,也沒弄那个谱儿,就直接的杀到了王剑华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外,要知道以前的状况可是宋端午一进入到索菲亚的方圆五十米范畴就会有人通报的,但是现在却是宋端午直到把王剑华堵在里面他都沒知晓,可见王胖子手下的那票墙头草转变的有多快!

宋端午兵不血刃,甚至连句话都沒说连个坑都沒挖的就顺利接管了王胖子的‘嫡系部队’,这恐怕就连宋端午都沒有想到如此的顺利!

敲门声响过之后,出现在宋端午面前的自然是王胖子那张惊讶非常的脸,而他在转瞬间恢复了镇定的样子同时也告诉了宋端午,他已然做好了准备。(.Com)

“三哥,您怎么才來啊?报告我一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请您过目呢!”

王剑华这话听着就透着虚假,宋端午也知道如果自己不上门來要,恐怕这份儿报告的准备期限就是无限延长了,可是王胖子既然能这么说,宋端午也就干脆不予追究。

毕竟狗都已经落水了,那么再痛打也就沒什么意思,而且还极容易遭到绝望的野狗做困兽之斗。

宋端午拿过报告來先是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甚至连字句间的语法错误都沒放过,而王剑华显然也早有准备,除了对宋端午提出的问題对答如流以外,他最让宋端午感到满意的,恐怕就是去哪索菲亚地下二楼的‘观光旅行’了!

正如项虞所说,夜场是个销金窟无疑,但是销的金有多少,这可就看项目有多少了!清汤寡水的干净场子除了最基本的开支以外压根就挣不了几个钱,就连索菲亚这么大的规模都是如此。

所以当宋端午联想起项虞所说的,挣钱的无非是那‘三字真言’的时候,宋端午就不禁感慨着即便自己真的‘我本将心向明月’,但是残酷的现实却告诉他那是白日做梦!

他要养兄弟,手下好多张嘴在嗷嗷待哺,如果真的只用不沾点烟火气的钱的话,别说养兄弟了,就连宋端午也得被饿死!

最初在桃园的那个时候就是真实的写照,哥几个每人每月不过寥寥数千而已,除去日常的吃喝开销,若想住到现在这样的别墅里,开着好车到处溜达,或者像老赖那样每个星期都去几趟洗浴中心?那是比白日梦还假的梦!

原始资本不好积累!也正是由于这个不好积累,而哪个成功人士又敢说自己的屁股后头沒有一丁点的屎呢?

在地下二楼这一圈逛游下來宋端午可算是开了眼界了,以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个豪华赌场虽然他也曾设身处地的联想过,但是又哪有真实的摆在眼前來的更有震撼力,而且这些都已然属于了他自己!

“三哥,你看的这个大台子,就是电影里常见的二十一点了,哦,那边的百家乐和轮盘和法式轮盘,通俗点就是扔个球下去随便转的那种,哦,对了,那边靠墙一侧的还有跑马、番雄和大小台,最靠外的那几排是摇银机,哈哈,三哥,我相信这个你应该熟悉吧,吃角子老虎机!哈哈!”

王剑华能从宋端午目不暇接的样子里看出,这里面的东西对于宋端午來说都是异常新鲜的,而当他在介绍到吃角子老虎机的时候,嘴里的话语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心里却是有点鄙夷。

这也难怪,一个连大城市的样子都沒有见周全的男人,却能收服自己,这对于王剑华來说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三哥,要不你试试?”

“好!”

王剑华不怀好意的递过來一个十块钱,面值最小的筹码,而宋端午在欣然应允了之后又对李鲸弘笑道:“鲸弘,看看三哥我能不能以小博大!”

说着就把筹码塞了进去,拉动了手竿后,兑奖格上的图案就疯狂的转了起來!

王剑华不漏痕迹的撇了撇嘴,几百台吃角子老虎机夜夜的疯狂运转起來虽然是这里最基础也是最美妙的音乐,但是中率却很低,为何?还不是因为王剑华这孙子特意调整了里面的电脑控制程序!

可是本想借着这件事情找回点平衡的王剑华,却因为现实的残酷而变得更加的震惊!

就在随着‘叮’的一声响起,第一个兑奖窗里赫然出现的正是一个‘A’!王剑华又撇了下嘴,暗道一声狗屎运。

第二声‘叮’过后,令王剑华感到有点邪门的是竟然又出现一个‘A’?

“我操,我还真就不信邪了!”王剑华暗自嘀咕了一声,可是就在这话音还未冷却的时候,第三声‘叮’却把他的侥幸彻底打的支离破碎!

吃角子老虎机的喧闹音乐和筹码堆出的哗啦声,也不知是成就了宋端午的如日中天的运势,还是在嘲笑着王剑华的自不量力,总之当他面如死灰,且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满地的筹码,琢磨着这到底是有点邪门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却依旧淡泊如水的笑道:

“三个A?正好跟那天的扑克牌一样,这预兆不错!”宋端午先是看了看李鲸弘,后又看了看王剑华,笑道:“你说是也不是?王哥!”

这一声王哥可是把王剑华叫的冷汗都下來了,人事可逆,但天意不可违,王剑华见到老天都是这般的意思,一颗心的领土上这才全部都插上了‘宋’字旗。

而当宋端午笑着从李鲸弘的手中拿过了那本索菲亚进收账报告的时候,看着像是随手一翻,但绝对是别有用心的刚巧翻到地下二层的具体数值时,宋端午就开口说道:

“王哥,这里面有几个数字我不太明白,还请你给我指点!”

宋端午是什么意思王剑华当然知道,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现如今已然做了亏心事的王剑华在看到宋端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报告里的猫腻时,他就哆哆嗦嗦的假意拿过來一看,嘴里却是说了真话。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别人的老婆就是好!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7第一页】

困扰宋端午心头的两件大事,抓内鬼,稳后方!现在他手中抓着的赫然正是王剑华的诚意,或者说是屈服也好,但是当这犊子发现整个过程都朝着一种良好的方向,有条不紊的发展时,心情大好的宋端午,刚好借着这个由头把所有人叫了过來,在司马青云送的这栋海景别墅里,真正的吃上了无论从任何意义上将,都是第一顿的庆功宴!

别墅的空间很大,但是來的人却不少,搞得宋端午都有点措手不及的味道,别看在他身边转悠的始终就是那么几个人,但是当这些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人数却也是很客观的。(.coM)

席面是宋端午特意求助于白娘娘请的厨子,不是那种星级酒店的大厨,自然也不是高门深地的御用厨师,而是看样子颇为普通的两个人,一个老妇人外带一个小少年,可就是这样一对儿让宋端午怎么看怎么都不靠谱的人,却偏生手脚麻利至极的做了好几桌的菜,而且菜式不光涵盖了四大菜系,又包括了一些小派系的经典名吃,而这一手,就足以让包括宋端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免感到震撼。

敢情人家是高人不露相!

“白姨,您从哪里找來这么一对儿厨神啊?就这水准,估计进了五星级的后厨,都是带着最高三十五厘米帽子的那种!”

席间宋端午才用方头银筷夹了一口浙菜的西湖醋鱼,就已然赞不绝口,而他想问的自然更是席间所有人的疑问。

白娘娘抿了下秀口,说道:“难怪你们不知道,人家这手艺,可是轻易不给外人露的!”

宋端午这可就纳闷了,按理说再大牌的厨师,只要在供职就肯定有亲手掌勺的那天,但是白娘娘说这话的意思却明显与现实相矛盾!

可是就在这个关口,淮南老刘头却显得独得了拈花一笑的含义,他先是夹了口川菜的麻婆豆腐,赞了句:“不错,麻辣滑香,豆腐嫩而不散,汤汁浓而不稠,不错!”

老刘头的见识可是所有人里面最广的,他在跑江湖的时候,老赖那时候说不定还过门槛还挂裤裆呢!更何况人家是连封疆大吏的座上宾都当过的人物,见识自然非同寻常。

老刘头幽幽的说道:“此味本应高墙有,民间哪得几回闻!”

他这么一说众人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一老一少是给红墙里的人物单独做小灶的,难怪!

“三猫,这蔡婆祖孙二人和我有点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跟她商量下,看看留下來也是好的!”白娘娘是何等的人物,在看到宋端午这一票人俱都吃的赞不绝口的样子,便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而已,而宋端午自然更是欣然应允!

程璐璐做的饭顶多能做熟入口,老赖和四虎子这两个老男人做的菜虽然口味略好一点,但是总让两个大男人下厨房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蔡婆的出现和白娘娘的推荐,刚好就应了这个景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总之当这一顿算是家宴和庆功宴合二为一的宴席吃的是宾主尽欢的时候,早就有些眼力价儿非常的人在跟宋端午寒暄客套或者应酬几句过后,就辞别了这里,当然,感情是进一步的加深,而人情自然也是要來往的,宋端午知道维持人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当他一想到日后保不齐就会拎出谁來给自己办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Com)

客人未离席,主人是不能先离席的,这是规矩!

可是当这一顿热闹喧天的宴席吃到了尾声,偌大个客厅里只剩下了这一桌最亲近的人时,宋端午一挥手,临时雇來的家政人员在匆忙撤席之后,宋端午这才笑着说了一句:

“给你们再上最后一道大餐!”

说着,就从屁股底下抽出了那两本坐了半天的报告,‘啪’的一声甩在了大圆宴会桌之上!

老赖好奇的拿了起來,先是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乖乖,都坐热乎了!”,这可把众人给膈应的够呛,可是当他将注意力放在王剑华和刘云长做出的评估数字里面时,除了对那金额的数量感到眼晕之外,恐怕也就只剩下眼晕。

前一个晕是幸福的眩晕,而后一个则是真正的头晕!

宋端午微微一笑,说道:“有何感想?军师大人!”

老赖反手将这两份儿东西递给了老刘头,说了句:“肉虽肥,也好吃,但是不好切!”,后者在看后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那依你们之见呢!”宋端午笑着问道。

听到这么问,老刘头先是和赖老狗相视一望,把报告转手还给宋端午后,这才捋着下巴的三寸山羊胡,不无装逼成分的说道:“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宗旨!现老夫看我等众人,韩信之流咱可是齐备的很,张良之类也有不才和赖军师,至于说保障供给的萧何,老夫斗胆,这方面的人才端午你还沒有啊!”

这一番话显然是说到了宋端午的心里,以前自己团队的规模还小,资金流动自然也小,所以在这方面只要宋端午上上心,外加有徐德帝的帮助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的情形是索菲亚从每个月的进账就有几百万,甚至在节庆扎堆的月份甚至还能上千万,就这还不算地下二层!而刘云长那边的泥头车队虽然比这个挣的稍少,但每个月贡献个百万还是可以的,虽然说这些都是毛利,但是抛出去各种杂项,纯利也是很客观的!

听着很吓人,但是宋端午却很清楚,索菲亚虽然挣得多,但是杂七杂八的开销也多,再加上还要给白娘娘一大块份额,所以落在自己这里的虽然不敢说沧海一粟,但是纯利的一两成还是可以的,而泥头车那边虽然除了开销以外都是自己的,但是刘云长和邢麻子毕竟只是两个粗人,这点从报告里的那些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数字分析和市场走势动态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这一年多努力的不少,但是账面上的数字却沒怎么增长的时候,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坐拥了将近千万资产的年轻人,其可用的流动资金却只有区区几十万那么可怜!

钱饷粮草是稳定军心的基础,而且也是国之根本,否则的话在古代六部里,除了吏部被称为‘天官’最大以外,就是户部了!

户部是管什么的?搁现在就是把民政部、财政部、交通部、建设部集为一身的大部门!要知道这可都是來钱最多的道道,可见沒有户部的把持和运作,一旦沒有了钱粮那可一切都成为了笑谈!

很显然宋端午这个团队里虽然不缺來钱的道道,但是唯独独缺控制着水流生财的阀门而已!都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宋端午现在的情形是手里一把好钢,但是用在刀刃上的却是少之又少,而大多数则是在一笔糊涂账里被流失浪费掉了!

说到了这里,众人这才算是明白了过來,虽然在座的不乏有高学历之人,但是若论到能和数字整天打交道的,还真就找不出來一个!而宋端午同样也清楚,如果把这份儿工作硬性摊派的话,那还不如杀了他们來的更痛快些!

“三哥,财务向來都是公司里位高权重的人物,也向來都是掌权者必须拉拢的心腹,所以这个要慎重!”

徐德帝语重心长的建议道,这是大实话,也恰好说中了宋端午为难的地方。

“这也正是我所忧虑的地方!”宋端午点头道,显然对这个人选把握上有点为难。

虽然这两份儿粗含金量颇为不俗的报告只在宋端午和赖苍黄老刘头三人之间小范围的流转了下,但是宋端午的想法却沒有隐瞒众人的意思,可是令宋端午感到意外的是,本來就是随口心怀坦荡的一说,却不成想刚好应了集思广益的的意思。

冷的像块铁一样的李鲸弘刚才在酒桌上沒有给谁面子,面瘫的表情始终如一,可是当他听到三哥的为难和联想下自己身边的关系时,他踌躇的样子就已然被宋端午瞧见了。

“鲸弘!你从來都是只听不说,但是三哥却知道三箴其口之人大多是胸有沟壑之辈,所以三哥想问问你,可有好的人选?!”

李鲸弘抿了抿嘴,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有!”

宋端午赶忙问道:“可能胜任文案会计工作?”

李鲸弘突然羞涩一笑,颇有点得意的味道反问道:“厦大会计专业的高材生,不知可否?!”

老赖‘砰’的猛然拍了下桌子,连翻的白眼和咂舌的样子显然在说明着他的激动,因为他知道,厦门大学的会计专业,那可是中国最好的会计摇篮,且沒有之一!

“行!就这么定了!”宋端午立马拍板道,可是却让李鲸弘感到微微惊讶:“三哥,你就不问问我推荐的人是谁?”

宋端午说道:“你李鲸弘推荐的,我放一万个心!”

李鲸弘大受感动,可是当他说到这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李鲸弘的亲姐姐李鲸源的时候,老赖却吓了一跳,在宋端午耳边附言道:

“三猫,这个得慎重!我听说李鲸源最初是许淳仙的会计,在‘一品太傅’被你父亲彻底打垮之后,这才毅然决然的当了许淳仙的妻子,并矢志决定照顾那个残废之人一生,可见她对许淳仙用情多深啊!能不能用先不说,你家老爷子那边面上不好看!”

赖大狗腿这不是进谗言,而是作为一个白纸扇必须尽到的义务,可是宋端午听了却哈哈一笑,显然不当回事。

“他是他,我是我!”宋端午说道,显然那个他指的是谁不用明说,而当宋端午又说了一句:“我对许淳仙的小舅子都能放心用之,那他许淳仙的老婆我又何尝请不得?”

这一刻李鲸弘感动的杠杠的,而老赖则在猥琐的一笑之后,同老刘头再次相视一望,眼里只有三个字。

好气度!

第四百二十八章 奉旨泡妞?!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8第一页】

财政问題是重中之重,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是耽误不得,所以当这个人选一旦拍板了之后,宋端午的心情就恨不得立马让李鲸源杀过來接手工作。(.Com)

只是越是着急,越不能自乱阵脚,这个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宋端午也懂,只是当李鲸弘在隔天联系了自己亲姐姐的时候,李鲸源虽然在思考了几天之后表示同意之外,但是她也明白离了自小生活的沧州而千里迢迢的跑到上海去,那自己家这点东西可是非处理不得的!

安土重迁是人之常情,李鲸源她一个女人家再怎么玲珑,也沒法像男人一样利索,所以当宋端午心急火燎的把李鲸弘派了回去以加速动作的时候,临上飞机之前的李鲸弘还在担忧宋端午的安危!

这也难怪,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个第二个钱福贵來,那李鲸弘可就足以内疚死!

“放心的走吧,一切有我!”

这是周亚夫和林小澈这一对儿‘黑白无常’拍着胸脯对李鲸弘保证的,而李鲸弘在过了安检口回头相望的时候,也赫然发现,此时的宋端午已然跟刚见面时,那个用小板凳当饭桌的男人已经大相径庭了。

不光是型的变化,以前的他衣着褴褛而现在光鲜,可是真的让李鲸弘都感到一种敬畏感的,则是一种质的变化!

李鲸弘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來,而如果此时项虞在的话,那么一定会告诉李鲸弘,他的宋三哥,现在已然有了点不怒自威的气势。

李鲸弘走后的第二天夜里程璐璐在骑在宋端午身上之前,还特意的别有用意套着话,宋端午心思是何等的七窍玲珑!他在程璐璐的字里行间里,自然能够听得出來对家里无端多出一个女人的醋意!

而当宋端午局促的笑话着她掉醋缸里,程璐璐便开始不依不饶的对宋端午不是撒娇就是刁蛮的时候,沒法明说的宋端午只能说一句“请你拭目以待!”來打发了她。(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女人的心眼小的真跟针鼻儿沒什么区别,程璐璐针对性的忽略了宋端午以前的旧爱,也能对这犊子遥寄相思的姓项的和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姓莫的既往不咎,但惟独对这个李鲸源耿耿于怀!无奈宋端午只得凭老赖的印象大概叙述了下李鲸源的平凡长相,当然,还沒有忘了着重介绍下她对于许淳仙的一往情深!

“真的?”程璐璐五分感动三分疑惑两分轻松的问道。

宋端午笑道:“必须真!”

“有多真?”

宋端午一时苦恼,直到当他坏坏的笑着将程璐璐压在身下,说道:“像咱俩关系这么真!”的时候,本想开口装傻卖呆的说“咱俩有多真?”的程璐璐,在因为宋端午的动作而轻启檀口之时,空气中飘荡的就已然不是她想说的话语,而是婉转嘤咛!

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能把清纯和诱惑十分恰到好处合二为一的程璐璐是个十足的妖精,而这个女人也是包括宋端午在内,所有人一致认为除了白*以外最漂亮的女人!如果再往后排的话,恐怕就是项虞,再往后就是莫青檐,而至于说聂小纤,宋端午则沒有兴趣去想。

因为已经成了别人女朋友的女人,宋端午是沒那个兴致的!

可是造化弄人,许多时候想见的偏生见不到,不想见的却又狭路相逢,就像社会上流行的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被偏爱的则有恃无恐’一模一样!

在经过了昨晚‘春风几度玉门关’的宋端午精神饱满的带着四虎子出去的时候,四虎子在暗暗艳羡着宋端午的艳福之时,也在感叹着以前的自己。

“虽然沒法像三哥那样夜夜几次郎,但是每夜一次却还是有的!”

这是四虎子当时心里的想法,而就在他一边坐在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里,一边回味着以前的旖旎的时候,下了车的他眼中首先映入的就是一行大字。

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中学!

传说中的交大附中!也是女儿胡小娥即将迈入的神圣学堂!

胡四圣的嘴皮子立马哆嗦了,他看着宋端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从驾驶席里钻出來的莫青庭则流里流气的看着这一对儿大眼瞪小眼的男人,突然沒來由的冒出來一句:

“你俩对视啥呢?相爱了啊?!”

莫青庭说完这句话的下场就是被宋端午飞起一脚踹回到了车里,而胡四圣则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表情十分郑重的对宋端午说道:“三哥,如果你要是晚生几年的话,我还真想当当你的老丈杆子!”

“去你大爷的!”

宋端午的第二脚当然也沒闲着,直接就印在了四虎子的屁股上,或许是今天四虎子的心情格外好的缘故,被宋端午踢了一脚不但感觉不到痛,反倒有点舒服的感觉!对此四虎子总结为即便是被三哥踢,那也是一种鼓励,而莫青庭却直接一语道破了天机!

你丫的那叫皮子痒痒!

值得一提的是莫青庭这个小子,在跟白*组团去了一次超跑俱乐部后,不知怎地突然老实了很多,就连开车也稳当了许多,宋端午特意看了下迈速表,在市区从沒有上过六十,这显然十分出乎众人意料!

这是为何?

莫青庭沒说,因为他觉得丢人,而白*自然也不会告诉宋端午,她带着莫青庭在高速上的表现!

宋端午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夜白*开着借來的玛莎拉蒂在高速上跟另一个超跑成员玩的‘咬尾巴’游戏,说是游戏,其实那是在玩命,对此莫青庭比谁都清楚,在高速上车间距即便是五十或者一百米,那也是眨眼间就到的事情!

而像白*那夜表现的那样,生生的跟着另一辆车只保持一米之内的距离时,莫青庭除了每分钟一百八十下狂跳的心脏以外,恐怕剩下的也就只有对白*无与伦比的控速能力顶礼膜拜了!

从那以后莫青庭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是个狂热的急速份子了,除了他的自信心被摧毁以外,恐怕他作为男人的那份自尊也完全被恐惧占据!而他此时之所以乖乖的成了遵纪守法的好司机,则全然拜两个女人的话语所赐!

“如果那晚换成是你三哥在我旁边,他一定会激动的催促我再近点,而不是像你一样吓得直哆嗦!”

“如果你想让你姐姐我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那你就接着开你的飞车!”

前一句话是白*所说,有点像嘲笑,后一句话是莫青檐所讲,有点像恐吓!但是莫青庭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在事急从权下,宋端午压根儿就不敢坐白*白大疯子的车,而莫青檐在偷偷为自己的话语感到脸红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是恨恨难平的!

白*成功的教会程璐璐,利用男人的占有欲和醋意來达到了终于和宋端午睡在一张床上的目地,而莫青檐也恰恰耿耿于怀的就是如此。

“*,你是想让我继续当你的闺蜜兼弟媳,还是只想让我们成为那种,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发个沒半点感情的寒暄短信的熟人?”

这是莫青檐和白*坐在东方明珠旋转餐厅里的一句话语,虽然是微笑着说的,但是白*却能十分清楚的嗅到话里的烟火气!

答案自然不必说,当然是前者,而就在莫青檐质问她,既然选择了前者,却又为何主动的给宋端午身边女人出谋划策牵线搭桥的时候,白*只说了两句话就让莫青檐陷入了沉默。

“你确信你能把三猫脑海里前女友的影子抹去么?”

“放心!不管那小子在外面怎么玩,最终和他携手走进殿堂是谁我却可以保证,毕竟你才是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宋执钺钦点的宋家媳妇!”

莫青檐对前一句的反应,是不自信的,她当然听说过聂小纤的离开对于宋端午的刺激,而她对后一句的感受则是淡定的,诚然,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起來有点像的古董,但是她也能同样确信,只要有叶赫那拉老太太坐镇一天,那无论宋端午这尊毛头神怎么折腾,都沒法折腾出多大的浪花!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有人好办事!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29第一页】

宋端午的脑子里乱归乱,但是四虎子却是丝毫都沒有一点察觉似的!

这也难怪,自打这个沒了蛋子的男人,将一颗红心全部系在女儿胡小娥未來的光明前途之上的时候,这个做父亲的除了拼了老命的为女儿挣老本以外,恐怕就是鞍前马后的跟着宋端午,去搏出一个能给女儿幸福的前程!

很显然女儿即将要上学这件事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对于四虎子來说却是幸福生活开始的起点,所以当四虎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宋端午迈进了交大附中的大门时,他的那个状态虽然不敢说像是进了紫禁城一般的畏首畏尾,但要说成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却是丝毫不为过的。(.cOM)

“三哥!这···这是高中么?小娥以前那个学校跟这相比,那简直就沒法形容啊!”

四虎子踩着略软但颇有弹性的塑胶操场上感慨着,宋端午虽不知道胡小娥以前上的那个学校是什么样子,但是从四虎子的嘴里却能分辨的出來,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资金雄厚的地方!而当他看到四虎子望着那一栋栋的教学楼眼睛都有点直了的时候,宋端午的脑海里就已然能浮现出以前自己上的那个高中是个什么样子了!

暴土扬尘的操场,破木板子搭就而成臭气熏天的旱厕,外加上教室里斑驳的水泥墙,同那个时代死教条的老师和青涩什么都不懂的同学形成了一幅幅可笑而又无奈的画面!

“这你可得记住,以后你就是这里学生的家长了,逢年过节來看望老师或者期末开家长会的,都是要你出场的!”

宋端午笑着说道,四虎子听的却是心潮澎湃!具体的感觉是一个怎样的呢?恐怕估计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指着一块肥田,对佃户说‘以后那块地就是你的了’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窗明几净,整洁清幽,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这些元素恐怕就是四虎子在迈进这所学校时,所期待并一一见识过的形象了,而当他跟着宋端午径直的來到了学校办公楼的时候,纤尘不染的地面和墙上不时出现的训条或者箴言,则让四虎子顿时有了点畏惧的感觉!

“三哥,咱这是去哪啊?”四虎子有点腿肚子转筋的问道。(.coM)

宋端午微微一笑,沒说话,而是带着他径直的來到了一处看着就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房门前,而当四虎子将视线放在门上的铭牌时,校长室这三个大字,则顿时映入到了四虎子的眼里!

斗大的字不认得多少的四虎子心里顿时发毛了,因为在他看來,凡是能当教员的,那可是都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搁古代那是秀才,那是举人!虽然白丁一个的胡四圣本不用畏惧这些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读书人,但是本着以慈父心怀的他,怕的却是老师因为瞧不起他而顺带捎上他的女儿!

相信这是每一个父母都能体会的心情,老鼠虽然人人喊打,但是相信它也不希望自己生下來的崽子也是个打洞的命啊!所以说当这种心态被人类总结成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言语时,显然就很符合四虎子现在的心态。

“进來!”

宋端午的敲门声过后,里面就想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四虎子下意识的一个激灵,而宋端午则像是洞悉了四虎子的感受一般,特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勉励,就微笑的拧开了校长室的房门,快步的走到了满头白发带着一副老学究眼镜的老校长面前,而这时,四虎子才哆哆嗦嗦的闪身进來关好了房门。

“你是?!”老校长扶了下眼镜框,望着宋端午和四虎子不无疑惑的问。

宋端午伸出了手,微笑道:“您好,校长先生,我是一位孩子的家长,來您这里一是拜会下教育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二是來办理入学贵校的相关手续,我想这些市教育局的韦局长都跟你说过了吧!”

不得不说宋端午很会说话,也很会掩饰自己的意图,前面大篇幅的马屁拍上之后,后面紧接着就是自己的來意,有点变相糖衣炮弹的意思。

文化人大多都喜欢恭维,而这位老校长也果不其然的是如此,宋端午的两个马屁虽然都是明晃晃的拍了过去,但是老校长却还是笑成了满脸的褶子。

这老头一听宋端午的介绍,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文案,跟宋端午握了下手,力道不大但刚好能把握住诚恳的意思。

“哦!原來你们就是小韦介绍过來的啊!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哎,小韦是我以前亲手带过的学生,现在人家成了教育局局长喽,而我还是一个高中校长,哈哈,往事休要再提···”

人一老,就难免的总喜欢联想过去,很显然这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也是如此,他先是请宋端午和四虎子二人坐下,亲自倒了两杯水后,就笑着说道,也不管跟人家熟不熟,就说这些有得沒得,难怪看样子学术应该精通,但年纪一大把仍旧是个校长!

宋端午知道,这叫沒抓住主要矛盾!

“哈哈,韦局长他再怎么高升,在您的面前不也得老老实实的叫一声先生么!所以啊,您老能培育出这么多堪当栋梁的人才,光是这份儿桃李满天下的德行,就足以让人敬仰了!”

宋端午对这个韦局长和老头子之间的关系可不感兴趣,宫嘉希说宋端午去的时候,只要说是韦局长介绍过來的就万事OK,不过当宋端午这又是一记更大的马屁拍过去的时候,老头的笑意就不禁更甚了,连带看宋端午的眼神都有点像看自己得意门生的味道。

宋端午的话语里用的那个称呼是‘先生’而不是‘老师’,那是因为宋端午料想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思想上肯定有复古的趋势,而正如他所想的是,这一句‘先生’则正中了老校长的下怀!

天下的治学之人不少,而各个的脾气秉性也不尽相同的,但是这个酸劲儿,却是每个文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的,而宋端午也恰恰是抓住了这点,他知道文化人向來喜欢玩虚的,而这方面宋端午最是擅长!

“哈哈,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老校长依旧开怀大笑的念着他的口头禅,可是当他看到宋端午的笑容有了点赔笑的意思时,老头就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太过了!

“哎呀,看我这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是沒有学会虚怀若谷!哎,见笑啊两位!”老头赶紧的端正了姿态,朝宋端午一伸手,说道:“档案呢?”

老校长当然要的是胡小娥的档案,而神游天外的四虎子被宋端午一捅之下醒转过后,这才连忙诚惶诚恐的将档案双手奉上!

第四百三十章 春华秋实何时了!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30第一页】

宋端午的话语并沒有说错,而教导处张主任也并沒有让宋端午失望。()

当这个已经人到中年,已经开始有点谢顶趋势的男人当听说宋端午是打着韦局长的旗号來的时候,所表现出來的那岂止是叫热情洋溢?

那叫相当热情!

这也难怪,老校长一大把年纪了,就是有那个往上熬的心,估计也沒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消耗了,但是中年男人却不一样,往往到了这个尴尬的岁数,如果能往上挪动一下,那么也就赶上了大势的潮流,可是如果沒赶上,那么等待他的估计就只有到老都要坐在这里了!

所以说这就像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到中年的人,其功利之心往往比年轻人还要重的缘故。

要时间,有,但却不多!要资历,也有,但是又高不成低不就!要人脉和资源,自然也攒了些,但是却仍旧拼不过后台硬的!所以归根结底两个字。

尴尬!

所以这也就刚好应了宋端午说的那句话,真正让教导处张主任热情的,不是你宋端午,也不是你学生家长,自然更不是一个区区的插班生,而是他们背后所指向的同一个人,教育局韦局长而已!

“好说,好说,好说!一切沒问題,保证学习气氛最好的班,师资力量最好的老师!您放心,放心,放心!一切都好说,好说···”

这是张主任在低眉顺眼的陪着笑脸,对宋端午和四虎子拍着胸脯说的保证,以前沒少遭老师白眼的四虎子这回似乎一下子扬眉吐气了一把,进來的时候微躬的腰现在也有点挺直的趋势了。()

这就是为什么常说,宁*头不做凤尾的原因之一,甭管你自己再怎么卑微,当一旦出现了比你更卑微的人物时,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虽然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还是很让人舒服的。

“那就好,张主任您受累,我相信您的工作和付出,韦局长一定会看到的!”宋端午虚与委蛇的拍着张主任的肩膀说的话,而后者在听后赶忙的把姿态放得更低的时候,从沒有这种待遇的四虎子就知道,自己终于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那就是跟着三哥混!

问清了具体的开学日期和安排的班级,宋端午和四虎子这才辞别了张主任,当然后者在最后沒有忘记旁敲侧击的提醒宋端午,别忘了在韦局长面前美言几句,而宋端午这犊子的表现,自然也是当面满口的应承下來,转脸就是抛之脑后!

这其实不怪宋端午不办人事,主要是这个韦局长是何许人物,他都不知道,又何谈递得上话呢?!

“虎哥,我一会儿还要给狗娃子开家长会,你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

“我沒事,沒事!”

四虎子极力的推却道,宋端午又何尝不知道四虎子那点小心思!他是想看看这教室里的具体环境和老师的水准!所以当宋端午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的时候,他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从教工办公楼到主教学楼这段路程不远不近,但是却偏偏发生了两个小小的插曲。

一是在宋端午和四虎子刚刚穿过塑胶操场的时候,刚巧碰到一个男人,肥头大耳的面生横肉,一般有着这种长相的大多脾气暴躁,可是宋端午却从他的眉宇间沒有瞧出戾气,却惟独看出了财气!

八成是一个商人!这是宋端午所想的,可是就在二人打算和这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却不料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却在看到宋端午之后明显的一愣,继而面生横肉的脸上顿时满脸堆欢!

“哎呀,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宋先生!最近可好?哎呀您侄子可真是天才啊,回回考第一,我的犬子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这人停住了脚步,十分客气的寒暄道,可是就在宋端午纳闷这个依稀有些面熟的人是谁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好像看到了宋端午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看來宋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孙国庆啊!您想起來了沒?就是前些日子犬子和您侄子有些小打小闹的那个···”

宋端午这才恍然,原來这货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开着奔驰S350想要讹诈狗娃子的那个无良的家伙,可是今天一见宋端午却态度顿时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想这家伙也不是什么消息闭塞之辈,但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其实自己的大名早就在上海的地下世界如雷贯耳了!

当然这都是做掉了钱福贵和打垮了金顶的当家红棍姚汉桩之后的事情。

宋端午和孙国庆除了两个小辈之间的交集外,根本也就沒有什么联系可言,更何况在以前还发生了那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梁子,虽然因为孙国庆这件事宋端午一下子折进了局子里,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在局子里还真就沒法结识刘云长和邢麻子!

所以当宋端午最后虚与委蛇的同孙国庆貌合神离的时候,孙国庆这胖子其实翻來覆去的也就那么两句话,意思无外乎就是想让陈狗娃同他家的孩子多亲近亲近!

孙国庆这算盘打得精啊!一则陈狗娃确实是能帮助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学习,而通过这件事孙国庆也能顺利的攀上了宋端午这根枝条。虽然他的背后曾经是‘青鸟哥’裴鸾,但是姚汉桩这个连裴鸾都多年未啃下的死敌却让宋端午三拳两脚给料理了,可见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

第四百三十一章 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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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宋端午在和聂小纤沒有分手之前,他最怕见到的人是项虞而最想见到的人是聂小纤的话,那么现在则刚好颠倒了过來。()

为什么这么说呢?那则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以前的他只是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而已,而出身红色贵族的项虞对于他这个癞蛤蟆來说,无异于那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如果用一句话來形容那个时候的宋端午的心情的话,那就是自惭形愧!

可是现在的他却同以往完全不同,虽然与项虞之间的距离仍旧是天与地那样的遥远,但是却已然沒有与聂小纤之间的心灵离析那般的生疏。

所以当宋端午看到了穆家姐弟和聂小纤的时候,先是明显的一愣过后,紧接着就是恢复了风度翩翩的姿态朝着穆春华和聂小纤一笑。(.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春华,你们认识?”穆秋实见宋端午和自己弟弟的姿态,开口问道。

穆春华刚想说话,但是宋端午却抢先一步的说出了口:“呵呵,何止是认识!”

宋端午的这一句话里有话可是把聂小纤吓了一跳,她生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犊子胡言乱语的把什么都和盘托出,但是让聂小纤松了一口气的事情却是,宋端午似乎并沒有犯浑,而是礼貌有加的带着四虎子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翩然离去!

尽管借口很烂,但是穆秋实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那里,而当她把自己刚才的疑惑转投向聂小纤的时候,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聂小纤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穆春华!

这是老师的通病,凡事都喜欢刨根究底!而穆春华在尴尬的笑笑之后,则接过了口:

“姐,宋先生只是找过我咨询过点法律上的问題而已,而且吃过几顿饭,仅仅是认识!”

见到弟弟这么说,穆秋实这才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只是出于身份不免又嘱咐了穆春华几句,意思无外乎就是工作上的往來可以,但是私交上的关系就能免则免了,因为宋端午的事情或多或少的穆秋实都听说一二。

见姐姐穆秋实这么说,穆春华也只能含糊其辞的应承了下來,只是聂小纤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而已!

她何止是跟宋端午曾经有私交这么简单!

宋端午带着四虎子在走出了学校大门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依旧碰到了那个心肠颇为不错的守门老头,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老头似乎还对宋端午的印象颇为深刻,因为就在宋端午经过的时候,那个老头刚好和宋端午相视一笑!

宋端午的心里沒來由的一痛,他想到了展老头,虽然已经大仇得报的他可以含笑九泉,但是对于活人來说,却只剩下了追忆。

由于有事情要办,宋端午倒也沒和看门老头多寒暄,只是抽了两根烟的功夫之后就辞别了这里,而当他在看到了跑到车跟前,跟自己拉开车门的四虎子的时候,突然说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 酸!

【宋端午的彪悍之路432第一页】

心不心虚的问題宋端午不想解释,他自然也不想同莫青檐玩这个心理战术。(.Com)

男人在这方面对上女人,沒有一丁点的优势!

“哎?!这么巧啊,青檐!沒想到在这里竟会碰到你!”

这是宋端午佯装惊讶时,所说出來的话语,尽管虚情假意的味道使他自己都忍不住的在心里狂吐舌头,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外在的表现上,却仍旧说的是大义凛然的。

“少來了!”

莫青檐含笑的白了他一眼,又极有深意的看了眼他挑的书,只是她的言外之意“你的这个说辞很低劣!”的意思宋端午显然沒听出來,因为就在这个犊子笑着说:

“择日不如撞日!青檐能否赏个脸让我请你喝杯咖啡?”

宋端午依旧继续他的装疯卖傻,而莫青檐沒有揭穿,也就索性乐得看戏,只是当两个人找了个相对來说比较僻静的地方的时候,宋端午稍微迟疑了一下,原因不是莫青檐找的这个环境不好,相反的恰恰正是幽会的良好场合。(.Com)

灯光不甚明亮,但刚好能看清对面之人的表情,虽然沒有与他人隔绝,但也刚好能够遮挡住别人的视线,而恰恰是这点让宋端午微微皱了下眉头。

因为别人看不见他,他自然也看不见别人!

两个人落座之后,莫青檐沒有大煞风景的直接问宋端午來此何事,那样太不符合她的做派,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拥有着古典美貌与智慧的女子,用宋端午的话來说就是足够蕙质兰心,但缺点就是相对于有点不解风情。

莫青檐用温婉的眼神打量了几下宋端午,样子就像刚交了新男朋友的那种女人一样,虽然眉眼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但是从中却不时能透露出來新鲜的感觉。

“有了女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以前的你看着青涩而不乏斗志,但是现在的人却成熟了而且又有点男人的魅力!”

莫青檐含笑着说道,足把宋端午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虽然也能从自己身上感觉到某种质的变化,但是这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听來,却是另外一种感觉,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莫青檐。

宋端午知道聂小纤和程璐璐这两个人瞒不过莫青檐的眼线,他当然也沒想隐瞒,一切顺其自然的他不贪心,也不强求,当然更不霸占,只是偶尔忽略了其他人感受的宋端午此时却能从莫青檐的口中听出來点别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叫做酸!

宋端午尴尬的笑笑,可是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的话语时,却不料莫青檐竟然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个旖旎的气氛。

自己打破自己设下的局,这显然不是莫青檐的风格,要知道这可是个无论说话还是办事都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女人,可是今天为何这样,当真让宋端午摸不到头脑。

“端午,你点哪个?”莫青檐指着饮品单上问道。

宋端午为难了,酒水那一块他跟徐德帝恶补过,但是咖啡这种小资情调的东西却不是他所钟爱的,如果要让宋端午选择的话,这是个宁愿喝茶也不喝咖啡的犊子!

第四百三十三章 撞死你丫的!

宋端午记得有个词语叫做阴魂不散,以前的他还不能完全的领会其中的含义,但是此时当他看到姚汉桩突然出现在莫青檐背后的时候,他就已然能透彻的领悟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早就看出莫青檐挑的这个位置有利也有弊,但是有利的方面宋端午还沒见着呢,这弊端就已然显露出來了,否则以宋端午眼睛的毒辣,断然不会让姚汉桩靠的这么近才发觉。

“莫小姐,你拜托我的事情呢,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我跟你不熟,所以也不想接!”

宋端午眼神阴霾的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莫青檐明显的一愣,她不知道古灵精怪的宋端午这又是在搞什么鬼,可是当她看到宋端午在看似不经意,但实则别有用心的朝她摇了摇手指的时候,莫青檐就已然反应过味儿來。

敢情这犊子是想演出戏來让自己化险为夷!

莫青檐心下一片触动,本想一时也意气用事一把,说点什么同生共死之类的豪言壮语,但是理性非常的她却知道,自己若是任性下去的话,只会起到事与愿违的作用。

莫青檐将那两份报告塞进自己新款古驰的手袋里,说了句“那太遗憾了,看來我只能去拜托别人了!”就要起身离去,可是令她,同时也令宋端午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莫青檐的翘臀刚刚抬离座位的时候,却不成想塔在她肩膀上的一只大手,又把她按回到了座位之上!

“我才來,就这么着急走?看來是不给我面子啊!”

姚汉桩说着,一张带着刀疤的面庞就赫然的出现在了宋端午和莫青檐的眼前。宋端午冷冷的看着这个自己刚刚饶其不死的男人,在暗骂着司马青云妇人之仁的同时,也在追悔自己网开一面的责任。

姚汉桩是个养不熟的狼,这本该是宋端午早就意识到的问題,但是偏偏他被司马青云给拘束住了,这才造就了今天这样的场面!宋端午知道自己现在所要做的不是追悔莫及,而是心思电转的考虑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要知道姚汉桩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前來,这个相对僻静的小角落里还显眼的站着三个壮汉!

这显然是姚汉桩带來的手下,而宋端午自然清楚,能在姚汉桩落魄的时候尚且能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不是嫡系就是死忠了!

宋端午先是给莫青檐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后,这才对姚汉桩一摆手,说道:“请坐!不知道姚兄弟來找我姓宋的,是为了报答我放你一马的恩情呢?还是想恩将仇报呢?”

宋端午说的这话很危险,因为他在赌,赌姚汉桩这头脑后有反骨的白眼狼最后会不会顾念饶命之情,如果姚汉桩尚且有意思感恩的思想的话,那宋端午的意思就是再明确不过的,而宋端午若是沒赌中,那无疑就会激起姚汉桩的愤愤之心!

毕竟宋端午可是拿枪顶过他脑袋,且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人!

姚汉桩突然笑了,说道:“宋三哥果然是宋三哥,句句把我忘不仁不义上面逼啊!好说,我今天來还真就是报恩的!”

宋端午听了也是哈哈一笑,不过却有点嘲弄的意思,用手一指围着自己的三个壮汉,说道:“报恩?就是这么报的?”

姚汉桩说道:“你以为是如何?若不是看在你把我放了的份儿上,你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宋端午便知道多说再也无益,既然对方摆明了这是要找自己的事儿,那么宋端午提什么也都如泥牛入海无消息一般,只是宋端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保证莫青檐的安然无恙。(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既然你姚兄弟有心,那眼下似乎不配合你也不行了,只是兄弟我在跟你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这位莫小姐跟咱俩之间的恩怨沒关系!”

宋端午的话似乎对姚汉桩这个王八蛋沒有什么作用,因为他以一句:“你都说了是不情之请了,那说了还有什么意义?!”

姚汉桩敢情这是要‘宁可枉杀三千,不可漏过一个’啊!而宋端午在听到这句后也果真的忍不住了,他拿起桌上那装满热咖啡的骨瓷咖啡壶,照着姚汉桩就兜头泼了下去。

“**的姚汉桩!你他妈的违背江湖道义先动我的家小,我沒追究你,结果我他妈放你一马后你又來这招?!怎么着?你个疯狗咬人咬上瘾了不是?我他妈要是操了你妈,你还不得连你爹我和你妈一起宰了?!”

宋端午是怒气勃发了,但是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的时候,身旁的一个壮汉就已然忍耐不住一拳轰在了宋端午的面颊之上,把宋端午打的脑袋猛地歪斜之外,嘴角沥沥的鲜血仿佛也在说明这一拳力道的不轻。

“别在这里动手!”

姚汉桩先是抹了把自己头上淋漓的正品蓝山,后不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下,说道:“一个要死的人了,多逞一会儿口舌之快不用跟他见识!”说着停顿了下,可是就在他狞笑着不顾莫青檐的反抗,硬生生的从她古驰手袋里拽出那两份报告迅速的浏览一遍之后,这才朝着宋端午笑道:

“宋三哥啊宋三哥,你这谎话真是张口就來!能把这样机密的事情托付给旁人,还能装作不熟!我这要是不熟悉他司马家的产业的话,保不齐还真就被你骗了!”

宋端午不再言语,此时的他终于知道了,姚汉桩不仅仅是有备而來,更是把自己的行程和安排摸得个一清二楚。

宋端午惨然一笑,说道:“若是沒有我那个小兄弟给你通风报信,我估计现在猖狂的,应该是我吧!”

“你知道就好!”

姚汉桩回了这么一句后,就朝自己那三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而宋端午在被人架起的时候,自然也从姚汉桩那里确信了这该死的内鬼,正是他安排的人无疑!

起身站起的宋端午沒好气的甩开了身旁之人的臂膀,说道:“放心,有她在,我跑不了!”

姚汉桩听到后略微思索了下,这才朝着手下一示意,而宋端午则搂过莫青檐的肩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放心,一切有我!”后,就跟随着姚汉桩等人出了咖啡馆,动作表情从容的像是要和老朋友聚会一般,只是此时的他却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从头至尾莫青檐都沒有表现出一种惊恐的样子,甚至说还有点淡定!

如果说宋端午前一刻走进咖啡馆大门的心情,是轻松且随意的话,那么此时的他估计就是焦虑且忐忑的了。倒不是说这犊子的心境有所变化,只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在每过了一段时间站在一个新高度的时候,总会发现这个自认为已经熟悉的江湖,却突然间仿佛变得陌生了一般。

宋端午被姚汉桩等人挟持的走出了咖啡馆,映入他眼帘的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而是在奥迪A6里神情突然变得紧张的莫青庭,宋端午趁着姚汉桩等人不注意,朝莫青庭动了动唇形,动作很隐蔽,可是就在他走到姚汉桩特意准备的一辆金杯小客车前面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四周。

“你刚才在做什么?”姚汉桩好奇的问道。

宋端午潇洒一笑,说道:“我得记住这里!这可是你姚汉桩的福地,但却是我宋端午的凶地!”

听到宋端午这么说,姚汉桩被泼了一头咖啡的怒气却好像减少了一般,他说道:“哈哈,想不到你宋三哥还信这个!可是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算过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灾?”

姚汉桩这是揶揄,但是在宋端午听來却是有着别样的意思。

这犊子微微一笑,说道:“有沒有血光之灾我不清楚,但是我却记得一句话。”

姚汉桩问道:“什么话?”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姚汉桩愣了,他不知道宋端午说这句沒着边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在他刚要示意手下人把宋端午和莫青檐推搡进金杯小客里的时候,却不料路边停靠的一辆奥迪A6,突然轮胎冒烟怪叫着就冲了过來!

宋端午眼疾手快,一把就扑在莫青檐的身上,将她扑离了原地,而就在电光火石间的那一刹那里,奥迪A6就已然‘轰隆’一声巨响,猛然的撞在了金杯小客之上!

金杯皮脆,被奥迪拦腰一撞,样子堪称惨不忍睹,而就在宋端午惊魂未定的回头看去的时候,心里却暗叫了一声侥幸。

因为那撞的位置,赫然就是自己和姚汉桩等人所站的位置!

宋端午早有准备,但他和莫青檐仍旧受了点小小的擦伤,可是姚汉桩等人却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除了姚汉桩见宋端午表现异常先一步逃离之外,他带的那三个壮汉,其中一个被夹在了奥迪和金杯的中间当成了肉夹馍,眼见进气少出气多,而另外两个虽然大难不死,但一个躺在地上直哼哼,一个干脆瘫坐在地上直接吓呆,估计也沒什么战斗力了!

这场人为的车祸现场那叫一个惨烈,而姚汉桩从地上爬起恨恨的吐了口口水,朝着宋端午狰狞的说道:“宋端午,你狠!你真狠!”的之前,他就赫然想通了宋端午刚才唇形所要表达出來的言语。

撞过來!

第四百三十四章 杯酒释兵权!

宋端午一直认为,人类历史上有两大最伟大的发明,一个是文字,一个是电影。(.coM)

前者将思想化为主观的东西,让人在自己的脑海里浮想联翩,而后者则成为客观的经典,具象的东西显然更容易表达作者的感受!

所以当电影成了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活调剂品的时候,但是人们也往往容易忽略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那就是电影永远只是电影,虽然源自于生活且高于生活,但是永远也替代不了生活。

就像有些电影里经典的定律一般,恐怖片里在最惊悚的时候永远会跳出只阴森恐怖的猫,这是‘及时猫’定律,再或者就像警匪片一般,永远都是英雄在搞定了坏人之后,警察叔叔这才翩然來迟,这是‘警匪时间’定律。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些东西显然是与常理相违背的,就像宋端午让莫青庭开车撞过來一样,还未等宋端午和姚汉桩这俩人有所动作之前,早就有好事之人拨打了报警电话,而可爱的警察叔叔的工作效率也当真不是盖的,拉响的警笛早隔着八条街就能听到了!

对于姚汉桩來讲,显然是沒有什么事情比这样的结局更恶心人的了!刚开始的一帆风顺最后却不成想被这犊子里玩了手阴沟里翻船!不仅沒伤到宋端午,反倒折进去了三个最衷心的手下!这差点沒让姚汉桩效仿三国美周郎,气血攻心的喷薄而出!

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端午侥幸就侥幸在了他把莫青庭留在了外面,否则的话铁定是会被人一勺烩的,而姚汉桩气苦就气苦在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方面!有的时候别看表面一帆风顺,但还真就容易在百密一疏上功亏一篑!

这件事的颠覆,不就是因为一个不想当电灯泡碍眼的小子么!所以说这奸人自有天收,宋端午到底老天爷什么时候收走不知道,但是姚汉桩却是可以肯定就要快了的!

刺耳的警笛转瞬间就到了!姚汉桩和宋端午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谁都沒跑,他俩当人知道这人命都出在这了,跑也跑不掉,所以也就索性朝着对方发着狠,直到众人被‘请’进了警车里被带回去调查后,这才算是罢了!

前一刻的车祸现场很是惨烈,但后一刻在经过了处理之后,却一切又都归于平静!过程好似历史一般,各路的牛鬼蛇神和跳梁小丑都想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无论成王败寇,最终都会淹沒在了时间的尘埃里!如同观看过整个车祸过程的路人一样,前一刻看的是精彩万分,后一刻却又像是什么都记不得一般。(.cOM)

对于这场车祸,路人就当是免费看了场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好戏,对于宋端午和姚汉桩來说,则是两个男人之间争斗的一个片面写照,但是对于办案的人员來说,却是一桩让他们颇为头疼的事情。

姚汉桩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目地和盘托出,而宋端午自然更不会傻到说自己被挟持,那样的话不但自己脱不了干系反倒容易被他们顺藤摸瓜摸出自己的底细,所以当宋端午和姚汉桩不用串供,就能异口同声的说这是误会的时候,连办案的警察都在忍不住的纳闷,这到底真是巧合还是这俩孙子故意弄出來这个血腥的车祸,來逗自己闷子?!

于是乎当警察把突破的重心放在莫青檐这个看似柔弱,但实则内心比宋端午这犊子还要刚强的女子身上的时候,有一个消息或者也可以说是命令,让这帮办案的人除了感到解脱外,也有了一丝疑惑!

无条件放人!这是上面下來的命令。

这是一场意外之外的误会。这也是上面统一下來的口径。

总之不管怎么说,就拿这件事当沒发生过一样就对了,而就在有几个好事之人想要打探到究竟是谁能够能量大的一手遮天的时候,那些个领导们则兜头的给了下属们一盆凉水!

据说领域内最高的领导都得迫不得已的接受命令的时候,这帮人就立马识相的闭嘴了,因为他们知道了,像这种情况下显然是涉及到了高层的利益或者博弈。

公事上的人最后乐得个清闲,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宋端午就可以同样清闲,相反的莫青檐百密一疏的竟然在通知外面打通关节,把自己和宋端午放出去的时候,竟然忽略了姚汉桩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三哥!”

‘黑白无常’周亚夫和林小澈开着白潇湘的那辆悍马亲自來接宋端午他们三人,而就在宋端午坐在车上,对周亚夫说道:“亚夫,先送你青檐姐去医院!”的时候,却不料被莫青檐拒绝了。

“就是稍微擦破点皮而已!不要紧!”莫青檐笑道,只是当林小澈这被污染了的坏孩子,像是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莫青檐膝盖上那两块擦伤的时候,莫青檐是被揶揄的面色一红,但是宋端午却仍旧眉头紧锁的像是若有所思。

“那就先把你青檐姐和虫子送回家!顺便把刘云长和李鲸弘四虎子给我叫过來!”

“好的,三哥!”

周亚夫应承了一声,方向盘一打就朝着莫青檐暂住的酒店公寓而去,只是当悍马停靠在酒店公寓安保措施良好的门口时,从车上下來的却不只有莫青檐一个人,还有她的亲弟弟莫青庭!

要知道莫青庭作为宋端午的御用司机,可是一直都跟众人住在海湾镇路六十八号的海景别墅内的,但是当宋端午明着说让虫子多陪陪受到惊吓的莫青檐的说辞时,就是木讷到如此的周亚夫都能看得出來,三哥这是在口是心非。

莫青檐表现的比宋端午都淡定,何來受惊一说!而且就在宋端午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莫青檐眼里的那一道闪烁,却是瞒不过众人的。

莫青檐姐弟俩最后还是消失在了宋端午和周亚夫他们三人的眼前,只是他们谁都不曾料到,莫青檐她俩转身过后的那张略显忧虑的面孔,而周亚夫在重新启动车子一路驰骋的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一脸阴沉的宋端午在走进客厅时,却发现了四虎子和刘云长他们,早就已经静静等候,只是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司马青云!

姚汉桩这反骨仔再一次袭击宋端午的这件事,恐怕从众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然听说一二了。

“三哥,我看我还是不要回去了,其实我姐那边她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李鲸弘作为宋端午身边的头号红棍加贴身保镖,对于自己主子遇袭这件事,肩膀上的责任当然让他责无旁贷,只是宋端午却一摆手,否定道:

“不成!你姐这么多年了一个人不容易,有你这个弟弟在会方便很多。再说了,你负责的也是我的头等大事,丝毫不能出岔子!所以你就放心的去,大不了我把周亚夫和林小澈时刻带在身边就行了!”

说到这里周亚夫则咧开大嘴朝着李鲸弘憨笑了下,不过后者显然有点对他抢了自己位置感到有点无可奈何,但最终只得翻翻白眼就此作罢。

“虎哥,你也别做打算了!我觉得你还是把小娥尽快的接过來!这样你也能安心,也能让小娥提前适应下上海的生活,再说了她一个人在那边也容易夜长梦多!”

宋端午的话说的四虎子一阵点头,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四虎子当然对三哥的话沒有半点异议,而就在宋端午又不免语重心长的嘱咐他俩几句,并让他俩去收拾下尽快起身的时候,诺大的一楼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宋端午、刘云长和周亚夫林小澈外带司马青云他们五人。

“二哥,麻烦你跟我來下!”

宋端午说着起身就带着刘云长來到了他的书房,而就在刘云长反手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这幽闭的环境显然就预示着宋端午有什么话要对刘云长单独说了。

“二哥,你是场面人,也是讲义气的人!拐弯抹角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那是不尊重你!我就是想问问,我让你负责盯的司马青云和姚汉桩,你自认为做的如何?!”

宋端午虽然说得是和颜悦色,但是斥责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而刘云长也知道自己确实失了职,毕竟姚汉桩能在自己眼皮底地下跑去袭击宋端午,自己如论如何都脱不开罪责。

“三哥!我刘云长一家子有今天,都是你安排的,我刘云长也沒别的什么,就这一条命随时献给三哥!我刘老二自知这事罪在我,三哥你认打认罚,我刘云长绝不皱一下眉头!”刘云长愧疚的‘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宋端午的面前,一张国字脸因为自己的责任而变得悔恨非常!

“刘二哥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是把我宋端午往死里逼了!你还不知道我么?我端午是宁可自己不要命也不能让兄弟受一点伤的人!而且你也确实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通过这件事,知道了刘二哥你的工作多的实在是忙不过來的程度,所以就想给你加派个主抓泥头车队的财务而已,这样既能分担你的工作压力,又能让你很好的做好统筹工作!我叫你來就是商量这个事,如果刘二哥你不愿意,也就当我沒说就是了!”

敢情宋端午是借着这个事,來安插个人手!这也难怪,一对大老爷们打打杀杀或者花钱可以,但是这做生意,确实沒有个精打细算的人也不行!

既然事已至此,刘云长也就沒话可说,一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有责任,二來他也不懂的经营,至于说三來,既然宋端午都说了,那作为下属的他,也真的无话可说!

“都依你,三哥!”

刘云长瓮声瓮气的说道,而宋端午这才笑着将他扶了起來。

借着姚汉桩的这件小事,宋端午这犊子又一次的玩起了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和西汉的加强中央职权!

···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何以解忧?!

借着刘云长的空子宋端午给安排进去个管事的人,这倒不是显得宋端午有多么的小气或者不信任,只是他觉得在运营和资金方面,还是來得透明清楚一些的好。(.COm)

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宋端午知道,如果自己在该断则断的事情上优柔寡断,那么即便自己真的一统上海地下势力,那么产业再大,也是个糊涂账!

总而言之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宋端午用专业的人士管理泥头车队的运营和收支,而用刘云长和邢麻子负责安保和各项关节的打点,各司其职但又能保证良好的分工,这显然就是宋端午的打算。

刘云长在安然的接到命令后,带着愧疚就折返回了工地,把三哥的安排一说给邢少卿听,邢少卿先是脑筋转不过來弯的纳闷了一会儿,后來问了刘云长一句“那咱还有钱花么?”

刘云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不仅有,而且还很有可能比以前多!”的时候,邢麻子这才眉开眼笑的说道:“那你才愁什么!有钱花又不用操那么多心,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么!”

刘云长道:“事情倒是很不错,但是你的力气沒尽到,这钱拿得不安心啊!”

邢麻子立即抚掌大笑,说道:“亏你刘二哥都称赞你义薄云天,这样的小事你咋还想不通呢?多出点力,多干点活,做的漂亮点不就结了!”

当局者迷的刘云长立马恍然大悟过來,看着邢麻子突然难得的笑了出來!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刘云长此时的脑袋里已然有了一个心思,就像他也同样不知道,宋端午现在实则正在跟司马青云吹胡子瞪眼一样。

其实司马青云之所以会不请自來,是因为他知道姚汉桩这一次绝对是死定了,就是宋端午不追究,他手下的那些个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司马青云此时还幻想着凭借着自己司马家少主的身份來要求宋端午,但是他却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压根就沒有鸟他的意思。

这不怪宋端午硬起了心肠,怪只怪他姚汉桩太过于不顾道义,而宋端午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宁花翎老爷子当初的训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总之当司马青云从一开始的婉言相劝,到中途的苦口婆心,再到最后的恐吓威逼,宋端午始终都是坐在书桌之后对着司马青云冷眼旁观,不管他如何做跳梁小丑的姿态,这犊子显然都是以一种稳坐钓鱼台的姿态在冷眼旁观!

直到司马青云最后连自己都感觉到自讨沒趣,并忿然拂袖而去的时候,宋端午这才冷笑着说了这天跟司马青云唯一的一句话。(.cOM)

“慢走不送!”

宋端午这犊子虽口头上说的是慢走不送,但是当他听到窗外那辆凯迪拉克赛威的发动机响起的时候,他还是隐蔽的站在窗边,直到看着司马青云开着车子离去的时候,这才拿起电话拨给了刘云长。

“二哥,司马青云走了!定位的遥控显示还在你那里吧?好,那你盯好了,有事随时跟我汇报!”

宋端午的这通电话的用意当然不是在向刘云长通报情况,而是在间接的提醒刘云长不要再出类似姚汉桩这样的岔子,而刘云长当然也不是傻子,在电话那边一再保证的态度也足以说明一切了。

这边宋端午刚刚撂了电话,那边敲门声就准时的响起。宋端午沒应声也沒搭理,敲门声在响过了五遍之后,房门则被打开來,从外面闪进來一个人。

宋端午连眼皮都不用抬就知道來人是狗头军师赖苍黄,因为那一脚轻一脚重的瘸子步伐就知道是这老货无疑。

“三猫!有烦心事?”

老赖嬉皮笑脸的进來就是这么一句,而他在说话的时候除了猥琐依旧外,就是摆的那个谱儿了!以前的时候宋端午曾经笑言过一句,如果这要是放在旧社会,一定在拜过关二爷之后封老赖个金牌白纸扇当当!

宋端午这只是戏言,但是老赖却记上了心头,而这老货也不知在哪里弄來了一张纯净面的洒金扇面紫檀扇骨的白纸扇之后,就似乎总是喜欢在人前人后的把扇子‘刷’的一声抖开,动作虽然有点潇洒不凡的意思,但是这长相却实在是硬伤!

宋端午每次见到他这种装逼的行径就忍不住的想笑,只是老赖每次都要不厌其烦的纠正再纠正,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众人对老赖这个不伦不类的形象,尽量装作视而不见的习惯。

不过不得不说老赖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而他自然也知道宋端午这犊子断然不会沒事紧锁眉头!宋端午沉吟了片刻,当他抬起头來开始用一种正式的眼神瞧向赖苍黄的时候,狗头军师就已然知道了这犊子要有大事跟自己相商。

赖苍黄所料沒错,而宋端午在沉吟了片刻,并整理好了思路,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假设,外加种种的巧合和不合理的地方跟赖大狗腿一一剖析的时候,起初的老赖还是眉开眼笑的,但是随着交谈的进行和事件的发展,越到最后,老赖就已然越笑不出來了。

直到最后姚汉桩的这件事情发生,老赖的表情就已然同宋端午的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眉头紧锁,也是那样的一脸郑重其事。

“苍黄!这事你以为如何?”宋端午习惯性的揉着自己的鼻梁,问道。看得出來这犊子在做出这样的结论和假设的时候,内心也是痛苦万分的,而这一切又都是那么的可信,而且宋端午知道,如果这个内鬼真的是他心中嫌疑的人选的话,那么自己安排的易飘摇就是再查上好几个月,也压根不会有半点结果。

赖苍黄下意识的搓着自己那个残废了的右手,喉头抖了半天,这才有点像便秘的憋出了两个硬邦邦的字。

“九成!”

宋端午蓦然了,虽然说自己说分析的那一切都是设想,但是他在骨子里却是十分不想承认的,他也很像证明自己是错的,但是当老赖说出这句几乎可以算是拍板的话语时,宋端午的心里除了一阵阵的绞痛外,恐怕还有失落。

“三猫啊,这个事急不得!我知道你学不來曹阿瞒的那一套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更要三思,否则的话容易冷了兄弟们的心!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赖苍黄的苦口婆心宋端午当然懂,而这犊子在点头应允之后,换來的自然是赖苍黄的一再嘱咐。老赖是好心,宋端午也知道在这点上,沒人能比这位看着猥琐,但心中有沟壑的苦逼男人做得更好。

话已至此,老赖知道该说的都说了,而他在满心沉重的走出宋端午书房的时候,任谁都沒有听的出來老赖的那条瘸腿是格外沉重的。

诺大的一栋别墅里,除了已经陷入沉思的宋端午和不问世事的程璐璐之外,恐怕就剩下周亚夫林小澈和老刘头三人了,而这三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主儿,所以当李鲸弘和四虎子已经动身分别杀向了沧州和开封的时候,老赖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人,也不免感觉到了寂寞。

以前的时候有他的师弟周亚夫时刻陪同,可是当周亚夫从萌系壮汉升级成了‘黑无常’的时候,老赖就已然知道周亚夫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单纯木讷的汉子了,这叫做成长。可是当老赖再次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失去那个刚刚建立起來感情的徒弟时,即便他真的是个饱经人世沧桑的汉子,也难免会感觉到孤零。

此时的赖苍黄心内都不禁有了点后悔再出山的念头,因为他又一次的感觉到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许多事情,即便是不情愿,那也是必须要做的,而老赖自然也相信,在这个纠结的问題上,宋端午的感触一点都不比他來的少!

老赖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而宋端午却仍旧坐在书桌前紧闭着眼睛,不是闭目凝思,而是不忍睁开眼睛看见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就在他最终不得不需要面对的时候,赫然睁开眼睛的宋端午,视线里就沒有了困惑,而是绝决。

他再一次的提起了手边的那台仿古的欧式派拉蒙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后连招呼都沒打就直接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每一条都意有所指,而这个指向也十分的分明。

电话是打给易飘摇的,而宋端午的意思若是言简意赅的总结一下的话,恐怕就是让他单独的去暗中查察某人了。

如果说老赖最后的决定是打碎了宋端午的侥幸的话,那么易飘摇的调查恐怕则是宋端午最后的幻想了,于是就在两个人在电话里敲定了一些只有两人才懂的事项的时候,宋端午这边刚挂了电话,程璐璐这边就已然推门进來。

宋端午努力的朝她挤出个笑容,想使得自己看起來温和一些,只是紧锁的眉头却出卖了他,而程璐璐在莞尔一笑百媚生之后,则十分善解人意的站在宋端午的身后,将他的脑袋依靠在自己的胸前,滑腻柔软的柔荑则按着宋端午的太阳穴,动作和姿态都十分的贤妻良母!

“别太累了!别忘了你还有我!”程璐璐温声道。

宋端午心中一动,睁开享受的双眼,抓住程璐璐柔弱无骨的双手,问道:“如果我要是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程璐璐眉眼嫣然的看着宋端午,轻启檀口:“我相信你凡事都有你自己的道理!”

宋端午这犊子心中顿发感慨,他一把将璐璐揽在自己怀里,稍凉的嘴唇就朝着她的樱桃小口印了下去。

半晌,当两人嘴唇依依不舍的分开的时候,程璐璐除了娇喘连连,恐怕就只有双眸里的那一汪春水了!

心情不禁稍有好转的宋端午扯起一抹微笑,说道:“古代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我却说,何以解忧?有美在旁!”

程璐璐小心脏猛的一跳,差点融化在了这犊子的甜言蜜语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半个娘!

栖凤村宋家大院依旧还是那个老样子,似乎时间不管怎么变迁,这里好像永远都是沉静如一潭古水一般。()

如果说这座颇有些年头和來历的大宅院那斑驳的石墙,是在诉说着这里饱经的浮华和人世沧桑的话,那么它所能代表的厚重,恐怕就已然不是谁人能够改变得了的了。

叶赫那拉老太太是如此,‘西北虎王’宋执钺也是如此,当以前这座代表着特权阶级的宅门已经风光不再的了时候,就是任凭几代人的努力,估计也只能博得个一朝富贵的地步。

所以当人一上了年纪,对事物的看透能力和领悟感都上了另一个台阶的时候,那么年轻时候所争取的事情,恐怕就已经变成了可供自嘲一笑的笑柄。

上了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前的不到的,现在却不想要了!但是这里面又会生出另一些个问題,就像植物界的顶端优势一般,当砍掉了顶芽的时候,那么就会从生出好多个侧芽!

这是无法避免的。

就如同胖丫鬟,小的时候被当做童养媳领进门的时候,她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执钺的后面,看宁朝珠老神仙打他屁股,看着他哭鼻子!

而豆蔻之年的时候,已经出落得更加肥腻的胖丫鬟,在每每的夜晚里最大的幻想,就是希望披上红盖头的那一条早点到來,只可惜当宋执钺领进门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这个心思才算终结。

胖丫鬟虽然是伺候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但是心气却很高,人们都说苦难的女子都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但是在胖丫鬟这里却刚好反了过來,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

但是值得注意的一点,这个命却不是什么好命,而是孤独终老的伊人憔悴。

古有黄月英钦点的女才男貌,她胖丫鬟虽然不敢说出这等的豪言壮语,但是在她的骨子里则认为,一马一鞍的关系才是天地间最正统的关系,虽然在她的心底里始终都牵挂着某人,但是当宋执钺拜过堂成果亲并入过洞房之后,胖丫鬟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幻想了!

说胖丫鬟怪癖也好,说她执拗也罢,这个不管什么东西,宁可啃好桃一口不肯吃烂杏一筐的女人,在叶赫那拉老太太的愧疚和唉声叹气中就这样恍恍惚惚的度过了她人生的数十个年头,从幼时的圆润,到成年的干练,再到现在的迟暮,胖丫鬟始终都兢兢业业的扮演好一个丫鬟的角色,有过幻想,但绝对沒有犯过错!

如果说她这么多年來,唯一能够乐此不疲的事情,恐怕就是每天早上亲手给宋执钺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豆沙包子的话,那么众人对此的感受,恐怕除了心酸就只剩下感叹了,这里面当然还有老太太的愧疚和宋虎王的沉默。()

“女人一旦陷入了爱情,要么幸福,要么受伤!”

这是有一次叶赫那拉老太太跟胖丫鬟说的知心话,很显然胖丫鬟就是后者,而同样身为一个女人的老太太,自然也懂得胖丫鬟的苦楚。

一个女人,这一辈子若沒有恋爱,沒有婚姻,沒有子嗣,那肯定是一个不完整的人生,胖丫鬟在这点上不光不完整,而且还是支离破碎的,十足的可怜女人。

不过可怜归可怜,至少胖丫鬟在对待宋执钺这两任妻子的问題上,还是能分得清的,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而且也清楚自己该有一个什么态度,所以以为宋执钺一结婚她就会发飙的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不成想一个阴差阳错的行径,却把胖丫鬟的母性给激发了出來。

三猫他娘在生他的时候落了病,拖拖拉拉一直不见好转的母亲自然也就沒有那个精力照顾这个新降生的小家伙!那个时候宋执钺的事业刚好处于关键时期,分心不得,而这种照顾孩子的事情当然不能麻烦宁朝珠老神仙,所以当胖丫鬟义无反顾的站出來的时候,似乎这个大院里也就只有她最为适合。

都说大孙子和老儿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这句话不假!宋寒食降生的时候可谓独享了老太太的全部宠爱,但是到了宋端午这里的时候,老太太的热情就已然过去大半了,所以宋端午这个机缘巧合下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孩子,在幼年时光都是被胖丫鬟一手带大的时候,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是自然两人建立起了不是母子但像是母子的感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宋端午他们爷三个,在被宋执钺扫地出门的时候,胖丫鬟要抽刀子找宋执钺拼命的缘故了。

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豆沙包子依旧还是准时的端上了桌,但是从那时起,宋执钺就再也见不到胖丫鬟给他的好脸色!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十几年后,宋端午突然出现在宋家大院门口的那天!

别人殊不知当宋端午出现的时候,胖丫鬟心底里那块最厚重的坚冰就已然悄悄融化了,而别人同样也不知道的是,当宋端午昏迷的那天夜晚,从來不信天地、不信鬼神、不信佛祖菩萨的胖丫鬟竟然在西跨院的佛堂里整整跪了一夜,嘴里翻來覆去的那一套祷告自然也是说了一夜,而她泪流满面的姿态,已然同老太太的长吁短叹一般,持续了一夜。

宋端午这犊子是不幸的,但也是幸福的。

说他不幸是因为父爱这个词语似乎在他的字典里,就从來沒有出现过;可是又说他是幸福的,那是因为这犊子比平常人家的孩子多了半个妈,这半个妈显然就是胖丫鬟无疑!

儿行千里母担忧!

宋端午是远在上海不假,胖丫鬟毕竟不是他亲妈这也不假,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这个女人对宋端午的牵挂,尤其是当她偷偷的趴在宋执钺东厢房的门外,隐约的听到姚汉桩突袭宋端午的住所,想要劫持那犊子的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然有点坐不住的趋势了!

虽然说宋端午那犊子到最后总是有化险为夷的吉人天相,但是这并不能说服胖丫鬟改变她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相反地这个女人在整日里胡思乱想和失魂落魄中艰难的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候,饱受思想混乱之苦的她就知道,自己注定忠孝不能两全了。

宋端午是这里的少主子不假,胖丫鬟她一个丫鬟,说成是为宋端午尽忠也说得过去。

老太太自小抚养了胖丫鬟,恩同母女、情如再造,说成是尽孝也有理有据!

可是就在这两种感情里不管徘徊的胖丫鬟,最终只能做这种‘妈与媳妇掉水里后先救谁?’的缺德选择題的时候,胖丫鬟最终还是牙一咬心一狠的做出了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她当时对自己催眠所说的话语。

“哎···这南方的夏天又热又潮,蚊虫又多,就不知道三猫那孩子在北方待久了,习不习惯那里啊!”

“哎···三猫这孩子一走又是大半年的,连个电话消息也沒有,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

“哎···我真傻,真的!早知道三猫那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回來,我就该管他要一张照片的,想他的时候还可以拿出來看看!”

“哎···我是个丫鬟,这伺候完老的,自然要伺候小的。只是我怕以后三猫那孩子有媳妇打理了,就不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了···”

“哎···听说他在那边挺危险的,我这个心呐···”

“哎···也不知道他上次带的东西,吃的习不习惯···”

“哎···”

胖丫鬟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老太太的积威已久却仍旧强烈的震撼着胖丫鬟的内心,所以当她总是在聊天时,把话題若有若无的往宋端午那边引,或者在闲了卖呆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祥林嫂的架势來,将三猫长三猫短,或者所有有关三猫的事情都挂在嘴边的时候,恐怕除了让宋执钺差点暴跳如雷以外,也让养气功夫极好的宁朝珠老神仙,眉头都拧成个大疙瘩!

女人的唠叨似乎永远都是男人的克星!自然更别提‘祥林嫂’这种极致中的极致了!

男人的不理解不重要,同样身为女人的叶赫那拉老太太却十分清楚胖丫鬟的心思。

这也难怪,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胖丫鬟虽然不是老太太亲生的,但是自小抚养到现在,不是母女却差不多胜似母女了,所以当老太太在胖丫鬟的唠叨声和魔怔的样子中,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该弥补点这个苦命的女人的时候,这个老太太就已然意识到,自己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打开笼门,让这个爱子心切的母鸟飞出去了。

这日,夏蝉嘶鸣。

老太太在下午这段时光里出奇的沒有去佛堂,而是端坐在自己的正房里,面前摆着两样东西,一只绿到滴水的镯子,一张印着小手印和小脚印的旧纸。

“胖丫啊!把你叫过來沒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这镯子本來是是给你准备的,可是却不成想分别带在三猫他娘和白家姑娘的手腕上!现在这只是三猫他娘在临走前还给我的,而这纸上的手脚印和生辰八字应该不会陌生吧!这么多年了,老太太我一直都是亏欠着你,虽然沒能让你当上小钺的媳妇,但是我想现在让你当三猫的娘,应该不算太晚吧···”

老太太说着就把那只碧绿的玻璃种翡翠镯子戴在了胖丫鬟的手腕上,而那张毛了边的旧纸,则又被整齐的叠好,塞在了胖丫鬟的兜里。

“胖丫啊!姨娘我对不起你,让你困在笼中这么多年,现在,想飞就飞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要命钱!

远在上海的宋端午不知道在栖凤村竟然上演这么苦情的戏码,而在李鲸弘和四虎子北上的时候也刚巧赶上胖丫鬟南下,所以这一切都朝着一种奇妙但又很突然的状态发展的时候,任谁也想不到姚汉桩这个蹦跶了许久的反骨仔,却迎來了他人生中最后的阶段!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句话很明显就适用在姚汉桩的身上,坑了自己的主子司马流水一把不算,竟然又坑了少主子司马青云,可是让他鬼迷心窍的是竟然还想凭借着一己之力接着坑宋端午?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

这就有点老寿星上吊,找死的味道了!

姚汉桩虽然脑袋后面有反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汉子,否则的话宋端午也不会听了司马青云的要求而饶了他一命,可是当姚汉桩第二次的主动找上宋端午的时候,后者除了已经有点渐生杀心之外,恐怕最对姚汉桩感到忿恨的,就是刘云长了。()

沒有什么能比因为疏忽,而让某人感到失望更令刘云长气氛的事情了。

所以当这位号称义薄云天的刘二哥带着他的副手邢麻子和几个信得过的小兄弟,站在姚汉桩家楼下看着窗帘上的人影时,刘云长在使劲儿吸了口烟后,把烟头掼在地上,不带半点感**彩的说了句:

“上!”

姚汉桩住的这个小区是以前老的那种单位家属院,沒物业沒安保沒监控,但是好在住的人员单纯且够隐蔽,所以姚汉桩这么多年來倒也相安无事,就连他自己的主子司马青云都不知道他竟会住在这里。

但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

刘云长手下管理的那票人马是什么出身?司机嘛!城市里司机的耳目消息大概也就相当于武侠里茶馆的店小二一般,那都是耳聪目明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所以他姚汉桩只要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一天,就总有暴露行踪的一天。

果不其然的是当有个手下把自己的眼见报告给刘云长,而邢麻子则带着人在这里守候了好几天之后,一直躲避宋端午的姚汉桩却不成想被刘云长盯上了!

姚汉桩最近过的可是很小心,以前的他作为司马家的头马,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虽然有的时候司马父子的脾气怪异的让他觉得不舒服,但是那个时候的日子却是最为安逸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其实姚汉桩这辈子该尝到的基本都尝到了,从刚出道时候的苦,再到时來运转的苦尽甘來,达到巅峰时候的情场得意,再到后來的娶妻生子,姚汉桩如果不反叛的话,估计他的这辈子就是这样有惊无险,且衣食无忧的过了。

但是有句老话说,一子下错满盘皆输!

姚汉桩不知道自己勾结钱福贵当了反骨仔是对是错,但是他却知道的是,自己主动去招惹宋端午是大错特错的。

姚汉桩能认识到这个问題其实也挺难能可贵了,但是遗憾的是认识的比较晚!他这一生中仅有的几次阴沟里翻船中的一大半,都是在宋端午手底下折了的,跟李鲸弘武赌生死拳那是一例,跟林小澈和易飘摇纠缠又是一例,被莫青庭开车撞还是一例!

所以当姚汉桩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寻思自己若不去招惹宋端午,那么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接手钱福贵产业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有了想买后悔药吃的冲动。

其实姚汉桩本來的心思也沒错!

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汉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不复返!

而每每他回到家中,看着妻子因为柴米油盐而操持,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再到咿呀学语,姚汉桩除了感到了莫大的欣慰时,同时生活的压力也是十分重大的。

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姚汉桩当白眼狼也是无奈,他知道自己若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或者想让妻子儿子过上更好的人上人生活的话,那么久居人下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当钱福贵几次三番的找到他,苦口婆心外加威逼利诱的拉他下了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脚只要迈了出去,那可就沒有了回头路了!

姚汉桩这一脚算是迈下去了,最初的前几步还算是很稳便,司马家各位元老晦涩的态度使得钱福贵和姚汉桩占足了甜头,可是当他突然发觉宋端午不知何时的竟跟下落不明的少主子司马青云搀和在了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犊子早晚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只是令姚汉桩沒有想到的是,成为了绊脚石的不是宋端午,而是自己。

从警局里出來后的姚汉桩沒敢直接回家,他生怕宋端午安排的人手在外面等着他或者尾随他,所以在外面住了几日后,确定自己真正安全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家中。

只是令姚汉桩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的高明之处就在于,那犊子现在已然学会了向下面施压,而把自己抽身事外的这种能力,而且这样做的效果,则是下面办事的人更加尽心尽力!

所以姚汉桩永远都不知道的是,自己若不回家的话,那他和他的家庭尚且安全,可是当他这一路面,大祸却已然悄然临头!

姚汉桩防备的是宋端午打草搂兔子,但是他却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竟会安排人手守株待兔,所以不管怎么说,姚汉桩这只受了惊的兔子惊慌失措的逃窜回家中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因为楼下守着的,就是刘云长等人。

“老婆,赶快收拾收拾值钱的东西,咱先回老家住几天!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咱再回來!”

这是姚汉桩回到家中,对妻子说的第一句话,姚汉桩的妻子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的女子,对丈夫向來都是言听计从,而且她自然也知道姚汉桩在外面做的是什么营生!

所以早就有准备的她知道,姚汉桩既然能这么说,那就代表了非走不可的程度!

姚汉桩的妻子也沒二话,将怀中尚且不满一岁的儿子塞给姚汉桩后,折身就回屋内收拾细软去了!

跑路不比旅游,繁杂沉重的东西都带不得,所以仅仅收拾了钱财和贵重东西的二人连衣服都沒有带,抱着孩子就要出门的时候!

却不成想的这门还未打开,就已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姚汉桩吓的一个激灵!他看了下时间,从自己进门到现在,只不过才过了区区数分钟而已!

抱着孩子的姚汉桩干脆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朝妻子努了个眼神,后者在安抚了自己情绪过后,这才战战兢兢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谁啊?”

“嫂子!我是姚哥的兄弟,姚哥说要出去几天,这不我送钱來了!”

姚汉桩的妻子想了想,觉得这人说的和姚汉桩的表现好像挺严丝合缝的,再加上他手上真的拿了一大捆红艳艳的钞票,都不用考虑的,直接就将房门大敞四开!

可是说话的是一个人,但进來的却是好几个,这几个人其中当然就有刘云长和邢麻子!

刘云长和麻子邢少卿前脚刚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时,姚汉桩的感觉除了震惊就是发愣了!尽管他不认识面前这几个人,但是从他们身上发出的那种不善和冷漠,明显就不是自己人。

“你们···”

“哎呦,姚哥啊,你要走怎么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啊!若不是兄弟听说了,这不像尽点心意都不成!”

姚汉桩的疑问还沒有來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说话的邢麻子给堵了回去!而当他十分自來熟的一屁股坐在姚汉桩的身边,嬉皮笑脸的逗了逗他怀中的孩子的时候,姚汉桩就知道自己已然被人逼住了!

这种逼住可不是明刀明枪的那种逼迫,而是涉及自己妻儿老小不得已而为之的束缚,于是当刘云长拿过那一捆子红艳艳的钞票,往桌子上‘砰’的一放的时候,说道:

“老姚!三哥听说你要走,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别苦了嫂子和孩子!”

姚汉桩望着这捆十几万模样的钞票眼泪都快下來了,但是他仍旧还得装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因为他的妻子正拘束的看着众人,而他怀中的儿子,则更是让他提不起來半点的反抗之心!

敢情这是要命钱啊!

而且还是不能不收的那种!

所以当姚汉桩示意妻子收好钱,并十分认真和动情的亲了亲自己儿子的时候,他知道这可能就是此生最后一次享受天伦了!

“老婆!你先把钱收好,别吵到孩子,我和兄弟几个出去说点事,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带着儿子先回去,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找你们!”

姚汉桩努力挤出个微笑说道,而他的妻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得欲言又止的看着姚汉桩和这几个陌生男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赶忙的跑到窗前,当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压进面包车里,且还想努力回头张望的时候,她的眼泪就瞬间倾盆了!

她知道,自己从嫁给姚汉桩开始,就在日日夜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路走好!

姚汉桩从家里出來的时候,脚步很平和,他很像努力的给自己妻子和儿子最后营造出一种稳妥的形象,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被人押进面包车里的那一刹那的形象,已经全部落在了妻子的眼中。(.coM)

姚汉桩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妻子在知道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时,就已经在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着坚强,就像她在明知道自己丈夫这一去恐怕是有去无回时,却沒有表现的出多么的惊慌或者恐惧,有的只是清泪两行!

嫁给这样的男人,就像是嫁给了赌注!

姚汉桩坐在车里低垂个脑袋一言不发,他知道对方既然能够拿出那么多钱來,那就铁定是准备要自己小命了,所以有点哀莫大于心死意思的他一路平平静静、沒吵沒恼的坐在车里跟随众人來到了一处僻静到只听闻江水声的地方时,他就忍不住的感慨了起來。

许多年前也是像这样的一个夜晚,年少的姚汉桩就是坐着一艘‘突突’直响的破汽轮船來到了上海,开始了他的打拼生涯,而许多年后还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姚汉桩却又要投身于江中,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回老家,而是去见阎王!

“兄弟!赏根烟抽抽!”

姚汉桩略皱着眉头,对刘云长说道。刘云长不抽烟,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也忍不住有点唏嘘,今日姚汉桩的遭遇未必不是他日后的体现,只是当刘云长知道自己如果不走进这条路那他家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衣食富足的时候,刘云长就忍不住的涌现出一股子死又何妨的豪情。

刘云长朝邢麻子一伸手,后者立马识相的抽出两根烟。麻子邢少卿是贵州人,刚从老家回來不久的他当然免不了给宋端午带回两条黔烟回來,只是口味宋端午抽不惯,只留下一条意思意思,所以剩下的也就便宜了邢少卿这小子。

邢麻子也知道这肯能也是姚汉桩人生中最后的一个要求了,所以尽可能的毕恭毕敬的给刘云长和姚汉桩点上,而刘云长在像模像样的吸了一口,却不成想洗多了而引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时,也算是给这个阴森的气氛勉强增添了点喜感。

“來得匆忙,饭伙也沒准备,抽完这根烟,就上路吧!”

刘云长依旧抽着烟,只是这次沒有入肺,而是在口中打了一个转!而此时正在十分用心的美美的品味着这人生中年最后一根烟的时候,猛地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酸的差点连眼泪都掉了下來!

“大哥,我临死前求你件事,行不?”姚汉桩可怜巴巴的夹着那根烟,哆哆嗦嗦的说道。()

刘云长眼角一斜,心想这人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可是当他想到姚汉桩马上就要喂了王八的时候,只能叹道:“你说吧!”

如蒙圣恩的姚汉桩赶忙丢掉了手中的香烟,说道:“大哥!我想求您跟宋三哥带个话,就说我姚汉桩这辈子不是人,触犯了他的虎威,我死不足惜!他以前常说祸不及妻儿,但请他放过我的妻儿老小,我姚汉桩就瞑目了!”

姚汉桩提的要求不算过分,但是刘云长却沉吟住了,因为他一则不知道宋端午到底是个什么意而且二來这姚汉桩是不仗义在先的,更何况自己做的这样的事本就是自作主张,准备來个先斩后奏的他正愁自己怎么跟宋端午开口呢,又何來替你姚汉桩求情?!

可是就在刘云长沉吟的那一刹那间,姚汉桩这个勉强算是称职的丈夫和父亲,竟然‘噗通’一声给刘云长跪了下來!

“大哥,我求您了!”

刘云长的眼眶有点酸涩,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姚汉桩临死之前的言语算不得善言,但胜在真情实意。

“男人膝下有黄金,就是死,也得死的有骨气!”刘云长红着眼睛一脚将姚汉桩踹翻,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气势,只是众人闹不清楚的是,他红着眼睛是因为酸涩还是生气!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情跟你家人沒瓜葛,一是一二是二,这点我刘云长拿人格作为担保!”

现在说人格担保这种东西保不齐会被人骂做白痴,但是这话从刘云长口里说出來的感觉却是不一样,而就在姚汉桩纳闷自己挨这一脚的时候,却听到了刘云长的保证!他心中的感觉,说成是如蒙大赦也不为过!

“哦!原來你就是道上都说仗义非常的刘云长刘二哥啊!”姚汉桩感激的看了看刘云长,爬起來说道:“有你刘二哥的保证,我放心!”

说罢,朝着邢麻子他们一伸手,梗着鼻子说道:“來吧!”

邢麻子有点犯楞,心想你丫的不会被刘云长的三言两句说的以为自己真是慷慨就义了吧?!可是想归想,当邢麻子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刘云长,而后者则沉痛的点了点头的时候,邢麻子倒也不含糊,招呼手下三两下就把姚汉桩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当然,在套上麻袋之前还沒忘在里面塞上了几块大石头!

刘云长不抽烟,所以也就忘了手里还有烟头这件事,直到烟火烫到了他的手指,他这才一激灵的赶紧把已经烧到了烟蒂的烟头扔掉,朝着邢麻子摆了摆手!

邢麻子带着三两人吭吭哧哧的上了早就预备好的汽油艇上,沒敢用最大的马力,而是悄悄的用最低航速开到了江中心。

夜色中,月朦胧,鸟朦胧。

谁说杀人夜就得月黑风高?!他姚汉桩能在这样旖旎的夏夜被种了‘荷花’,也算是比不少江中的枉死鬼待遇好上不少!

半晌,江中方向传來‘噗通’的落水声,刘云长闭上了眼睛,默念了一句。

“一路走好!”

邢麻子又开着汽油艇回來了,刘云长留下两个小兄弟清理现场痕迹之后,就带着邢麻子和剩余的人手回到了面包车上,可是就在刘云长把头埋在了自己双膝上,沉默了半天也沒说去哪,并把众人看的疑惑非常的时候。

他突然把头抬起來,用一种平静,但绝对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给我放出话去,就说谁若是跟那对儿孤儿寡母过不去,我刘云长绝对不会放过他!好了,就这样!”

说罢这才一挥手,示意开车!

车子是缓缓的启动了,不过却有点漫无方向的嫌疑,而刘云长在奇怪的看着开车的邢麻子的时候,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失态了,赶忙说了一句:

“去三哥那里!”

“早说嘛!”

邢麻子嘀咕了一句,声音小的被淹沒在了发动机的轰鸣声里。

不得不说的是刘云长此时真的有点发自内心的后悔了,尤其是当他闭上眼睛,把头放在双膝上,而眼前却浮现出姚汉桩妻子那彷徨的表情和孩子那清透纯洁的双眸时,他就忍不住的有了点罪恶感。

可是事情做都做了,已然就沒有了挽回的局面,而刘云长在后悔过后,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像依旧坐在自己书桌前的宋端午一样!

刚刚跟李鲸弘和四虎子通过电话,得知他俩已经平安顺利到达的宋端午,身后虽然有刚刚洗过澡,穿了一身性感睡袍弄的喷香的程璐璐在跟他起腻,可是当宋端午拍了拍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说道:“乖,你先去睡,我看完这两章!”的时候,程璐璐除了娇嗔的撅着小嘴表示抗议以外,却并沒有放过宋端午的意思。

宋端午笑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道这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程璐璐是个大美人沒错,而她此时穿的这般惹火且热情似火的,更何况她的全部身心都在宋端午这里,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尤物!

有的时候,一个能全身心放开的女人和一个含羞带臊的女人,在给男人的感觉方面,当真是两样!前者像水蜜桃,香甜到心里,而后者则像樱桃,甜中却带着点酸涩。

可是若是其他时间,宋端午保不齐就会欣然应允,同程璐璐去滚大床的共赴巫山,但是此时的他手中拿的却是一部《文正公全集》!

这都要拜项虞送的那本《曾国藩》所赐!起初的时候宋端午只是把那本书当做一个励志的读物來看,可是随着他的阅历和经历增多,却慢慢的发现书中竟然隐藏着好多以往看不到的真理!而宋端午也从最开始单纯的人物崇拜转变成了探索个中奥妙!

所以当这犊子已然对《文正公全集》有点爱不释手的时候,他就已然养成了在睡前必须读两章的习惯。

这也难怪,毕竟一个能把人情、亲情、世事、哲学、道理等融合在字里行间的牛人之家书,是沒法不让人深研其中的!

“不嘛!人家就要你陪我!”

别墅里沒有了李鲸弘和四虎子在,程璐璐在人少的情况下倒是放开了许多,也黏人了许多,只是当宋端午苦笑着不知道是坚持自己的所爱,还是享受美人在怀这二选一的时候,却不料敲门声响起了。

“三哥!刘二哥和麻子來了!”

林小澈站在门外说道,宋端午含笑的看了程璐璐一眼,直到后者撅着小嘴识趣的回到了卧房的时候,宋端午这才‘啪’的一声合上书卷,说了声:

“快请!”

···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夜妆会所!

四虎子和李鲸弘不在,林小澈就暂时充当起了‘通讯兵’的职责,而宋端午在闻声过后看了眼时间,时值将近午夜的十点四十多分!

宋端午知道,以刘云长的性格,在这个时间段若是沒有大事,是绝对不会來打扰的!

所以当宋端午说出那句“快请!”的时候,林小澈也显然清楚其中的急迫,一路小跑的赶忙带着刘云长和邢麻子來到书房的时候,正巧看到赖苍黄和老刘头也从房间里钻了出來!

这样美丽的夜晚,如果不发生点旖旎的事情,那就肯定会物极必反的演绎出悲剧!

刘云长看到宋端午的示意后,便一屁股坐在他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不过邢麻子却沒有坐!在接人待物的和蔼方面,刘云长显然跟宋端午是两个极致!后者一视同仁,只要是对自己善意的,那所有人都是兄弟,而前者却不同,极重等级有别的他讲究的就是一个凡事都要循规蹈矩!

“你先出去,我有事跟三哥和军师说!”

刘云长发话道。(.cOM)可是邢麻子听后却是一愣,这才反应过來的他,知道敢情这是刘云长要把责任自己扛了!

邢少卿很像倔强的就站在这里,已显示出自己的义气,可是当他看到刘云长那鼓胀的肌肉和硕大的拳头时,就忍不住的想起了这货打不死的金钟罩和最擅长防守反击的砂锅大拳头!

邢少卿最后还是很沒有气势的退了下去了,不过长时间在号子里练就出來的玩世不恭的脾气也让他很快的就从不爽中解脱了出來,尤其是当和林小澈坐在一楼客厅里,说着闲话吃着零食,再听听林小澈讲讲程璐璐和三哥之间的趣事时,恐怕脑中对姚汉桩的阴影则早就抛诸脑后了!

“哎,林白白,三哥和嫂子晚上闹不闹腾?!”邢麻子抿着啤酒嚼着花生,美得屁颠屁颠的问道,眼里闪烁的当然是狡黠的笑意,至于说林白白的那个称号,倒是众人新近给林小澈起的!

以前‘白白’这个称号,本是以前宋端午在闲來无事的时候,恶趣味上來给李鲸弘起的膈应他的称号而已!意思是说他脸白屁股也白,可是李鲸弘那是什么角色,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孔的他脾气上來可真是谁都不惯着!而就连宋端午在叫他‘李白白’的时候,十次都得有八次挨揍!所以吃够了苦头的众人慢慢的也就将这个称呼忘记了!

但是林小澈的出现却似乎盖过了李鲸弘在某方面的风头,小脸更白,屁股更白的林小澈,不但能适应得了富婆之友的身份,穿上女装的他又能迷得喜好龙阳之人神魂颠倒!

所以当‘白无常’林小澈被很不情愿的冠上了‘林白白’的称号时,堪称面瘫的李鲸弘难得的开怀大笑,一脸欣慰加解脱的样子!

对于邢麻子的提问,林小澈先是小脸一红,被师傅严格看管的他显然还沒有开过洋荤,所以当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做贼心虚的对邢麻子说:

“闹是肯定闹腾的,只是这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了!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半夜出來上厕所,发现三哥的屋门沒关严实,我好奇的趴上面一听,你猜怎么着?乖乖!璐璐姐声音那叫一个大,叫的那叫一个好听!听得我差点都泄了···”

林小澈这句话显然让邢麻子也听得面红耳赤的,只是当最后一句戳中了笑点让邢麻子指着林小澈,大笑道谁让你丫的小处男去听别人墙角的时候,程璐璐却端着几杯热茶从厨房走到了书房门口。(.Com)

当然她在经过邢麻子和林小澈的时候还不忘礼貌性的妩媚一笑,只是当她上台阶时,那真丝睡袍下露出的一小截粉嫩的小腿,则让这两个牲口感到了咽口水的艰难!

“三哥艳福真好!”

这是林小澈的言语,而邢麻子在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的时候,却突然说道:“小澈,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用什么事都听你师傅的!刚才你也看到了,女人这东西就是好!怎么着?敢不敢跟你邢哥我出去开开眼?!”

邢麻子这不光是酒壮怂人胆,更是酒壮色胆啊,林小澈自然也懂得他要拖自己下水的意思,可是就在林小澈彷徨之际,脑中依稀记得程璐璐的叫声和刚才那粉雕玉琢的小腿时,原本坚不可摧的思想也不禁动摇了!

林小澈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半大小伙子,虽然外表长的比娘们还要妩媚三分,但正处于青春期的他对异性的那种躁动,可不是他师傅老刘头那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可以比拟的。

“还寻思啥啊!真是!为啥你他刘青田就能出去玩,而你林小澈不行?我说林白白,男人嘛,想做就做,得对自己好一点!”

邢麻子依旧大言不惭的勾搭着林小澈,可是后者当联想到每每自己那个老不修的师傅去洗浴中心按摩,自己却只能躺在大厅上看电视的场景时,青春期的叛逆就一下子被点燃了!

“操!去就去!谁怕谁啊?不就睡个娘们么!”

林小澈把手中的那罐雪花纯生往桌子上重重的一顿,套上件雪白的T恤就往外走去!那气势,看样子不是去找妞乐呵乐呵,而是去赴死一般,而把他成功拖下水的邢麻子一见自己终于有垫背的了,也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又是开门又是赔笑脸的,生怕好不容易争取來的‘盟友’跑了!

人都有点缺陷,而到了邢麻子这里就是好色了!在沒进号子里之前,邢麻子可是夜夜无女不欢的!而在号子里足足憋了数个年头的他虽然出來后,在宋端午的安排下好好的享受了男人的乐趣,但是从家里回來后,他的老毛病就不禁又犯了!

虽然回老家之后他沒少和流莺亲热,但是他家那种到了省城,还要倒三次大巴小巴黑公交,且还要坐拖拉机走半天的穷乡僻壤,又哪里能比得上大城市的三千浮华?!所以当邢麻子看到这里最低档的粉灯小发廊里的妹子都比老家最漂亮的村妞來的更时尚,更妖媚的时候,他若是不犯毛病那才是怪事!

行伍出身的刘云长的御下手段也是军队里的那套,讲究的就是一个服从命令和恪守纪律,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把邢麻子交给刘云长管教的原因,而在刘云长那里足足两三个月未尝到‘肉味’的邢麻子,在看到有这样天赐良机的时候,他就知道,即便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得把林小澈拉下水!

宋端午住的这条海湾镇路离市区很远,而邢麻子也知道,在刘云长和三哥说话的这短短的时间里,要做到往返还要做到从洗浴,到金鱼缸前挑小姐,再到办完事这一系列流程,时间实在是捉襟见肘!

于是就在邢麻子一边心急如麻的开着车四处扫视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车子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行驶到了那条路上,但是好在苦心人天不负,就在邢麻子感到颇有点垂头丧气且抓耳挠腮的时候,一座挂着双红大灯笼的宅子突然出现在了前方!

邢麻子一愣,心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敢挂这种双红的大灯笼?要知道以前就是在秦淮河两岸最大的销金窟,也只有那么一两家有这个资格的。

所以当半好奇半憧憬的邢麻子,将车子停靠在这座看着就知道占地极广的大宅门前的时候,除了那青瓦红砖古色古香的建筑外,恐怕就只有四开缀铜钉的朱红大门上的匾额上,四个斗大的金字最为醒目了。

夜妆会所!

这四个字都用隶书写的,字体邢麻子倒也认得,再加上这古味颇浓的建筑,倒也相映成趣,只是当邢麻子把目光凝视在旁边一行落款上的时候,他却有点抓瞎了!

“小澈,你是文化人,看看那旁边的落款是谁写的?”

林小澈闻声凝眉望去,只是那字迹怎么形容呢?说是铁画银钩?不像!龙飞凤舞?也不像!笔走龙蛇?更不像!

林小澈犯了难了,直到他看着这隶不隶、楷不楷、篆不篆、草不草、行不行的笔迹犯难时,脑中突然跳出來四个字正好符合了眼前所观。

信手涂鸦!

林小澈笑笑沒说话,只是问邢麻子这里是干什么的!而一路上沒少吹嘘自己对风月场所如何如何门清自來熟的邢麻子则偏腿下了车,说了一句“走!哥带你开荤去!”就径直的走到了那四开的朱红铜钉大门前。

“砰砰砰!”

三声擂门声过后,从旁边的小门里钻出來一个恶行恶相的大汉,看着邢麻子和林小澈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咄咄逼人的不善。

“对不起!私人会所,非请勿进!”

这恶汉的这一句可是把邢麻子说愣了!邢麻子心想这些年來哪个风月场所我沒去玩过?小到粉灯小发廊,中到洗浴中心、夜总会和大酒店,大到高级会所都玩了个遍,可是却从來都沒听过夜妆这个名字!

邢麻子把臭脸一抹,笑脸迎人的谎言道:“兄弟!我早就听说这里不错了,这不今天带着小兄弟來瞻仰下,麻烦您,行个方便!”

说着就把藏在手心里的钞票,通过握手偷偷塞给了这恶汉!

这里面的门道邢麻子懂!他知道这叫进门砖,一则防备闲杂人等,尤其是那些个暗访之人,二则这些安保又可以小小的捞一票!可是就在十分上道的邢麻子看到那恶汉不仅不按规矩买他的帐,反倒把钱鄙夷的一扔,并推推搡搡的让他俩快滚的时候,最近风头颇顺的邢麻子就忍不住了!

第四百四十章 贵宾脸!

邢麻子的脾气可不是盖的,他若是沒有真心服一个人之前,打死都梗着脖子说的就是他这号的人!

以前的他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闲散的主,说好听点叫做‘散仙’,说不好听点就是散兵游勇,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因为致人重伤而进了号子!

号子里有句戏言,说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虽然这句听着足够荒谬,但是邢麻子却深谙其中道理,将抗拒从严的风格和精神发扬殆尽,否则他也不会在号子里当‘纪律委员’一当就是好多年,直到刘云长的出现!

所以说就是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在被宋端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了出來,满心欢喜的指望着报答的人物,在看到众多兄弟多多少少都会在功劳簿上出现,但惟独沒有自己大名的时候,邢少卿虽然仍旧每天吊儿郎当,但心里也是焦躁的。(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此时的宋端午已经不是刚进号子里时,那个让洗澡就洗澡,让喝‘水上漂’就喝‘水上漂’的人物了,那个犊子现在是让邢少卿抬头仰望的主儿,而后者在一边思考着什么时候能立把大功,也让自己扬眉吐气的同时。

另一方面整日的看着三哥威风八面,自己顿时也有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所以当邢麻子的识相被眼前这个恶汉所不齿的时候,被内外两层火烤的足够焦躁的邢麻子当时就恼了!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面对邢麻子的质问,那个恶汉倒也丝毫不惧,白眼一翻的理直气壮说了一句:

“沒意思!”

这可是一语双关,一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二则又在嘲笑邢麻子的无理取闹,而吃了一个软钉子的邢麻子在看了看身后的林小澈时,不觉间脸上就有点发烫了!

这也难怪,自己拐带人家好孩子出來干坏事,结果沒弄成功反倒吃了瘪!这可让邢麻子有点下不來台了!

“我操!”

恼羞成怒的邢麻子,伴随口中污言秽语的就是扬起的巴掌,只是扬起來容易,落下去却难,而就在邢麻子骑虎难下的时候,凑巧的是林小澈却一把握住了邢麻子的手腕。

这下可不光是给他解了围,更是救了场!邢麻子长嘘口气的时候也在暗暗庆幸,索性借坡下驴的他虽然看向林小澈的眼神带着点欣慰的成分,但是这感情归感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你别拽着我!你松开,看我不打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邢麻子一边嚷嚷着,一边朝着那恶汉的方向使劲儿,但是不时回头抛给林小澈的眼神却与他的言语和行径背道而驰!林小澈是什么人,那心思玲珑的估计也就只比宋端午少了一窍而已,他哪里会看不出來邢麻子既想当biao子又想立贞节牌坊的意思!

所以当林小澈颇有点无可奈何外加哭笑不得的配合邢麻子演这出戏的时候,殊不知他俩的行径已然被人通过门口的监控,观察的一清二楚。()

但是也不知道是邢麻子的演技不好,露出了破绽,还是那恶汉的背后当真有手眼通天的大菩萨!

恶汉斜着眼睛看着邢麻子和林小澈在这里闹妖,临了撇了撇嘴,说了一句:“你俩要么打,要么滚,要闹的话,回家闹你妈去!”

这一句话可是把林小澈和邢麻子都说愣了,两个人谁都沒动!半晌过后首先反应过來的林小澈苦笑着松开了邢麻子的手,说道:“邢哥,你看咱俩这还走么?”

林小澈说这话的时候是笑意吟吟的,如果熟悉他的人在场,一定会发现此时林小澈的笑容,赫然正是他和周亚夫扮‘黑白无常’出去做事时,所展现出來的。

典型的笑里藏刀和不怀好意的感觉。

而邢麻子却不同,他缓缓的放下了扬起的巴掌,面目阴沉的说了一句:

“走?不走了!”

“正有此意!”林小澈笑道,只是当这二位战斗力都不怎么强,但偏生脾气却都倔强的男人眼神里俱都透露出怒火的时候,夜妆会所的小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呼啦啦一下子涌出了一二十号子人。

俱都是清一水的人高马大的恶形大汉!

“要打?可以!不过让你俩死之前得知道,这里可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那恶汉瓮声瓮气的说道,显然他刚才的临危不惧是有恃无恐啊!

邢麻子和林小澈当然不是周亚夫那种一根筋的憨货,十分懂得审时度势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这二人一见这阵势,不约而同的都甩给对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一二十号子人虽然不怎么多,但是往这一杵的气势却是不凡,更何况都是人高马大的恶形大汉!如果李鲸弘在这里的话他俩当然不惧,因为这些人还不够李鲸弘热身的,而如果周亚夫在这里自然也不打怵!

有那个人形肉盾顶着,邢麻子和林小澈只要下黑手就行了!可是眼下的情形却是一个是连架都沒打过几次的书生,一个是战力一般的资深劳教人员!

当这俩人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情形当然不容乐观,而且还别忘了,邢麻子现在脑袋上顶的可是保外就医的名头,如果在外面出了事又被送了回去,那么担责任的不光有宋端午,还有李响和看守所王所长!

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否则的话宋端午也不会把烫手山芋邢麻子交给刘云长管辖了!

那一二十号子恶形大汉倒也沒动手,只是俱都抱着膀子看林小澈和邢麻子在这里演跳梁小丑。

不过有句老话,叫输人不输阵!

面对这阵仗,邢麻子和林小澈知道这人是肯定输定了的,但是这阵仗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输,所以当二人不约而同的将武力战术转变为口诛笔伐的时候,却不成想反倒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行!你们真行!人多欺负人少是不?行!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把我三哥叫來的!等我兄弟过來了看我不扫平你这里的!”

从动手改为动口的邢麻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嚷道,只是边说边往车子那边退却!

宋端午是什么样的为人邢麻子当然再清楚不过,虽然他嘴上说的气势如虹,但是打电话的姿势却只能装样子,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说,都不用说宋端午,就连金牌白纸扇赖苍黄都会二话不说的先臭骂他一通!

这倒不是怕麻烦什么的,主要是这事说出去丢人呐!

嫖-客还未进青楼的大门,就先跟龟公打起來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估计就连宋端午都得被人笑死,所以当十分清楚各种关节和利害关系的邢麻子带着林小澈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溜之大吉的时候,却不料领头的那恶汉看着他俩那窘迫的样子,鄙夷的多了一句嘴:

“你三哥?就是你爸來了,都不好使!你以为你姓李呐!”

这话是挤兑人的话,对方一二十号子人就那样人五人六的站在那里,显然是沒动手的意思,而论道打嘴仗的环节上林小澈当然不能再输了,只是当他接着话題反击道

“沒错,我是不姓李,我三哥也不姓李!但是你信不信,我报出我三哥的名号來,只要是在上海走江湖讨生活的,就沒人不知道的!”

林小澈这话是吹的说的,如果宋端午在这里,保不齐连他自己都会羞死,可是这打嘴仗讲究什么?不就是一个连蒙带唬么!

所以当林小澈豪气万分且牛逼烘烘的摆出个大尾巴狼的姿态时,对方果然接着话題问道你三哥究竟是哪根葱!

宋端午可是林小澈的偶像!在一听之下当即就怒了,他学着邢少卿的口吻说道:

“行!你有种!你给我听好了,我三哥就是堂堂的浦东风投市场部副总,在宝山区跺跺脚土地抖三抖的宋端午,宋三哥!”

名头很小,但被吹嘘的很大!

这本普普通通的名头,在林小澈里这里则好像变成了万用的金字招牌一般,可是就在邢麻子一个劲儿的示意林小澈别吹过头了的时候,只见那恶汉闻言一愣,紧接着就是连话都沒说的扭头进了会所里面。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于是就在邢麻子和林小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说风就是雨的行径时,却不料刚开头的那恶汉又从小门里钻了出來!只不过与前一刻不同的是,刚才那是恶行恶相,而此时眉开眼笑的却是笑的那么的憨态可掬!

那人大手一挥,一二十号子人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而这恶汉则三两步的走到了邢麻子和林小澈的跟前,在他俩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两个人的手,亲热非常的握手道:

“哎呀,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早说你们是宋三哥的人啊,你看这事闹的!误会,都是误会!不瞒两位,我们家老板跟宋三哥是老相识了,关系好着呢!这不我刚请示就被骂出來了!老板说了,凡是宋三哥的人一律都是自家人享受最高待遇,沒说的,來,两位请移尊步里面请吧,一会儿我和我家老板亲自给两位赔不是!您二位看怎么样?”

那恶汉说完,就一脸笑吟吟的等候他俩的回应,而邢麻子在缓过了神來看了林小澈一眼时,两个人除了能从对方双眸里读出不可思议外,同时也能看出对方心里所想的!

“三哥这脸可当真是江湖vip,走到哪都好使啊!”

···

第四百四十一章 羊入虎口!

事情仿佛一切转变的都太快!

起初还以为出來厮混不成会有一场恶仗要打的邢麻子和林小澈二人,在此时却看到了一副与印象里截然不同的画面时,纵使跟着老刘头浪迹了大半个中国的‘白无常’林小澈,也忍不住的纳闷了起來。(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走!进去!怕个球!”

这是邢麻子在看到林小澈投给他的疑问目光时,踌躇了半天才说出的话语,事实上林小澈也正有此意,他走南闯北见过的地方多了,还真就沒在这寸土寸金的上海见过这种占地极光且别具一格的地方。

更何况这还是个挂着双红大灯笼的地方!

林小澈和铁了心的邢麻子咳嗽了两声喉咙中那并不存在的咳嗽,颇有点装逼的嫌疑,可是就在他俩跟着那恶汉刚刚迈过了小门门槛,转过了门岗耳房的时候,顿时在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巨大且雕工栩栩如生的影壁。

以前四开门的大门进人是有讲究的,正门除了皇亲国戚和自家家主外,都是从來不开的,而至于说其他能上得了台面的人等,这才轮到走旁边的小门,再往下了说仆役和普通百姓只能轮到走后门这样的遭遇了。

所以说对方既然能让他们走小门,也不能说完全看不起他俩,而已经不在这件事上纠结的林小澈当发出“嚯!好一个影壁墙!”的惊叹时,恶汉好像显而易见的露出了一个不过如此的表情。

这也难怪林小澈会这般感叹!

整个一面影壁水磨镜面玄黑大理石砌就而成,该光滑的地方光可鉴人,该玄奥的地方又打磨的犹如点点繁星,看得出來这是花了大工夫和大价钱才能弄出來的效果,而更让林小澈惊讶的是影壁上雕刻的却不是司空见惯的‘福’字或者松鹤!

却是一副大大的,钟馗纳福图!

钟馗的讲究可是太多了,但是在这样的烟花之地挂钟馗,纵使跟着老刘头博闻强记的林小澈,也是头一次的听说,而当林小澈将目光仔细的在钟大爷的神像上游走的时候,心里边除了感叹着雕工精致外,恐怕心里的疑云也是一点也不得散去。

“哈哈,小澈!你和亚夫虽然号称‘黑白无常’,但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个鬼差,你看人家这钟馗大神却是玉帝亲封的抓鬼大神,这不是正克你了么!我说刚才在门外你怎么蔫了吧唧的呢!”

心情大好的邢麻子口无遮拦的开起了林小澈的玩笑,只是他却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席话刚好点醒了林小澈,因为后者在听后心里则骂了一句‘晦气’!因为他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三国里庞统走的那段落凤坡!

“哈哈,邢先生这么说,可是会把我这一介女流的饭碗给砸了的!”

邢麻子的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清丽动人的声音,邢麻子和林小澈二人就看到从影壁后面转过來一个人,一个有着慵懒风情的成熟女人!

显然刚才那句话就是出自这个女人之口,而果不其然的是当这个恶汉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脸上的恭敬和微低的头颅则都在说明着她的身份。(.coM)

“邢先生可是真博学多才!不过我这钟馗图讲究的是一个纳福,而不是抓鬼!呵呵,你想想啊,來我这里的都是各路的牛鬼蛇神,如果我要是有这个意思,那我岂不是自砸饭碗么!你说是不是,邢先生?”

这风姿卓绝的女人一句‘邢先生’可是差点把邢麻子的三两骨头都叫酥了!邢麻子对这样的女人最沒有抵抗力了,当成熟、不用调-教、活儿好、熟女等等一系列旖旎暧昧的词汇跳进邢麻子的脑中时,他就忍不住的觉得即使自己挨了一顿揍,能见到这样熟到滴蜜的女人,倒也不枉此行!

不得不说邢麻子就好‘色’字这一口,而显然这个穿着高开叉绿牡丹旗袍的成熟女人则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当邢麻子压根就不顾林小澈的一再示意,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美女,你咋知道我姓邢呢?莫非咱俩上辈子有···”的时候,那个成熟的女人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倒痴痴地笑了起來!

“还美女呢?叫姐姐!”那女人说道。邢麻子的岁数不小,将近三章的他虽然能看得出來眼前这女人早已不是青春年少的年纪,但是若不是她亲口纠正,谁也看不出这保养的极好的女人到底年方几何。

“姐姐!”

邢麻子肉麻兮兮恬不知耻的叫了一句,惹得那个女人又是好一阵痴痴的笑。

“乖!~”

那女人掩口轻笑道,从腋下抽出个丝帕举止轻佻的打了邢麻子一下,颇有点狗男女打情骂俏的嫌疑,只是当她扭着随风摆柳的腰肢,带着邢麻子和林小澈转过了影壁墙,穿过了正院來到了偏厅外的一处小凉亭里的时候,林小澈就忍不住的再一次感叹并纳闷,这极好的风水和格局,到底是出自哪一位名家的手笔!

小凉亭外四面环水,绿水中红鲤数尾的若隐若现,仿佛在因为贵客的到來而弄水迎人,一架九曲十八弯的木雕回廊把池中的小凉亭和偏厅连在了一起,极有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又有北方皇家园林的高贵大气,颇为不俗!

那女人先是请邢麻子和林小澈落座,亲自泡上壶叫不上名字的香茶后,这才盈盈一笑的说道:

“我只是在这里苦苦讨生活的一个弱女子而已,讲究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这上海滩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几家荣辱几家愁的自然能落到我这个不问世事的外人眼里,所以当两位一报名号我就知道了,敢情却是风头最劲的宋端午宋三哥的兄弟!这不,人家哪敢怠慢,可是急急忙忙的出來却仍旧晚了一步,让手下人冲撞了二位,我这就以茶代酒,给邢先生和林先生赔罪了!”

这女人一番话说的可真是滴水不露,即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又不漏半点痕迹,让人无迹可寻,而又能在云淡风轻般化解了刚才的冲突,最让人感叹的是明明是她自己有意拖延,却偏生让人无话可说之外还心悦诚服?!这女人恐怕已经不是可怕了,而是已然成了妖孽!

这女人的温言软语和妩媚眼神可是把邢麻子的三魂七魄都勾搭跑了,而就在唯一能保持灵台清明的林小澈问道:“谢谢姐姐盛情,只是不知道姐姐你的名讳不免失礼!”的时候,那女人先是轻佻的打了林小澈一笑,笑道:

“看你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这般老成!”

林小澈在心里不禁翻了翻白眼,他对这样成熟的女人不感冒,自然也就沒像邢麻子那样神魂颠倒。

那女人抿了口香茶,慵懒的依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风情万种的说道:“想知道姐姐的名字又有什么不可!我这就告诉你,姐姐我就是这夜妆会所的主人,姓钟名藜,你可以叫我钟姐姐,也可以叫我藜姐姐,嘻嘻,你若是喜欢叫亲姐姐,我也不介意!”

这名叫钟藜的女人,这一番话可是把林小澈说的一头瀑布汗!看这会所的布置摆设和装修,分明就是走的古代园林风格,既然复古,那林小澈又哪里不知道这‘亲姐姐’三个字,可是随意叫的的?

那可是古代风尘女子跟最为慷慨熟络的入闱公子哥,才能用的称呼!

这些说道大老粗邢麻子他当然不懂,只知道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的邢麻子当然立即的就是一口一个‘亲姐姐’的叫着,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林小澈脑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这女人的名字。

钟藜!

写起來很麻烦,听着却很平常,但是林小澈在第一时间听到后,就猛然想起了似乎还有另一个女人也是叫这个名字,而且那个女人还参与了一出经典的神话爱情剧目。

《钟馗嫁妹》!

林小澈不知道这个成熟且风sao妩媚的女人跟钟馗大神的妹妹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但是当他想到门口那栩栩如生的钟馗神像,还有这女人跟钟馗妹妹一模一样的名字,外带自己心中落凤坡的阴霾一直挥散不去这三者合一的时候,向來跟宋端午一样,敬天地畏鬼神的他心中的忐忑就愈加浓烈了!

“邢哥,要不咱么走吧!我怕三哥等急了,再说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林小澈小声的趴在邢麻子的耳边说道,可是早就已经五迷三道的邢麻子又哪里会听他的!

“走?不走!”邢麻子高声说道,不知不觉间就把林小澈给卖了:“我还沒跟我的亲姐姐好好聊聊呢!走什么走啊!”

“就是嘛!都还沒见过姐姐我给两位准备的节目呢,走了不是太可惜了么!再说,我也正有意结交宋三哥的兄弟呢!”

钟藜媚笑兮兮的说,正好和邢麻子的垂涎相映成了一副狗男女的嘴脸,可是就在林小澈拧眉怒目的偷偷朝邢麻子鼓捣了一拳的时候,被打扰的非常不悦的邢麻子刚想对林小澈发飙的,但是当他看到林小澈那郑重的表情时,他就知道林小澈似乎看出点什么來了!

邢麻子虽然好色,但也不是全然被色字蒙蔽了心窍的人,他当然也清楚林小澈之所以能表现至此,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当邢麻子尴尬并有点依依不舍的看了下浪费的时间时,心里还揣着刘云长和宋端午的他口中虽然勉为其难的推辞了钟藜的好意,但是心中却暗下决定一定要來好好享受一把!

“哎呀,真要走啊!太可惜了!那我送送二位吧!”

钟藜的善解人意让邢麻子很开心,尽管他十分的想跟这成熟的女人玩个依依惜别之类的,可是就在钟藜轻移莲步的把他俩刚刚送到了偏厅的时候,邢麻子不无挑逗性的拜别之言还未说出口的时候,就只看见笑意吟吟的钟藜身后不知何时涌出來了十数个恶形大汉!

“我夜妆会所的大门,可是你们这等牛鬼蛇神随便进得的?想走?可以!命留下!”

钟藜笑的依旧风sao妩媚,只是当她一声“拿下!”出口的时候,邢麻子就悔不当初的沒早点听林小澈的话!

羊入虎口!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从天堂到地狱,有的时候很遥远,遥远到需要隔了一个人间的距离,但有的时候却很近,近到只需要时隔一秒,或者一个表情的变换!

此时的林小澈和邢麻子就是全然体会到了后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COm)

如果说前一秒邢麻子对钟藜的感受,是恨不得一把扑倒在床上,狠狠的肆意蹂躏和糟践的话,那么此时的他虽然也是恨不得将她扑到,但却不是在床上,而是恨不得吃起肉寝其皮!

直到邢麻子和林小澈被一拥而上的恶汉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尼龙绳都把皮肉勒进去三分的时候,疼的直吸凉气的二人,恐怕早已顾不得手机和钥匙等等一切可能作为逃逸工具被搜走的现况了!

“你们要是不提自己是宋端午的人倒还好!顶多就是揍你俩一顿就完事,可是你俩这不打听打听,这夜妆会所可是他宋端午和手下人能來的地方?!你俩找死,可就别怪我钟藜下黑手了!”

随着钟藜话音的冷却,在地上被捆成个粽子样的这二人显然就十分惨无人道的遭到了一通毒打,皮鞋拳头腰带扣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就是这样,邢麻子却仍旧挣扎的趴倒在林小澈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使得林小澈尽可能的免受拳脚之苦!

患难时候还能见真情,这才是真义气!邢麻子这样的行径放在以往的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但是他现在却是真的这样做了,可见跟着刘云长一段时日,也不是全无长进!

趴在下面的林小澈倒是沒受到什么苦,只是当他听着上面邢麻子的喘气声和呼痛声越來越低的时候,愤怒和屈辱的泪水都不禁流了下來,他暗暗的发誓,如果他有李鲸弘那样一身的本领的话,他绝对会把这里所有人都屠戮殆尽,绝对!

打了许久,直到邢麻子一动不动了,而林小澈也差不多流干了泪水时,众人这才停了手。

“把他俩给我拖到后面去,这个别饿坏了,长成这样,不伺候那些喜欢走‘旱道’的变态可惜了,至于说这个,死活天定!”

钟藜发了话,恶汉们轰然应允道,而林小澈在像条死狗一样,被人生疼的拽着头发往后面拖的时候,此刻的他除了看到了一动不动,沒半点反应不知死活的邢麻子,感到一阵阵的绝望之外,恐怕就是从來沒有如此的迫切希望三哥能在身旁了!

其实这是无妄之灾!深山里的黑瞎子如果馋蜂蜜了,都会在招惹野蜂之前去河塘里给自己弄上一身厚厚的干泥巴,而邢麻子和林小澈这二人虽有黑瞎子的馋心眼,但却沒有黑瞎子的笨智慧,这又能怪谁?怪不得钟藜的面慈心黑,也怪不得她玩的笑里藏刀。(.COm)

要怪的话,只能怪邢少卿和林小澈色迷心窍!

与这边不同的是,林小澈虽然想念宋端午,但是宋端午却想不到他俩此时竟会遭到那样的境况,只是当宋端午聚精会神的听着刘云长的报告,突然沒來由的连打了三个喷嚏的时候,被打断了的众人都不禁看向了宋端午。

“三猫!感冒了?我就说嘛,晚上叫你别折腾那么晚,就是情到浓处,也得注意保暖不是!这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在下面享受不怎么流汗,但男人不一样,你越动就越热,越热就像找凉快,这一凉快就容易受凉,一受凉就沒心思做那事儿!所以啊,为了性福,你得保重啊!”

宋端午平白无故的打个喷嚏,都能惹得赖大狗腿子好一通缪论,而对此好像早就有免疫力的宋端午却只是啐了一口,道:

“滚蛋!”

膈应人不偿命的赖大狗腿依旧延续着他那猥琐的笑容,只是在场的老刘头却好像悟出來什么似的。

“这打喷嚏也有讲究!一想二骂三叨咕!早打三是故人來,中打三是散家财,晚打三是鬼进宅!三猫,你这晚打三,估计是有事了!”

老刘头摇头晃脑的捋着山羊胡子,不过宋端午却沒有对他像是对赖苍黄那样呲之以鼻,只是轻轻的笑言道:“鬼进门倒还好了!我连‘黑白无常’都有了,害怕他个孤魂野鬼不成?!”

“只怕未必是孤魂野鬼啊!”

老赖不知道怎么地像是突然转变了一个人似的说道,这位在江湖上飘了好多年的男人,对于奇闻怪事见识的自然不宋端午不知多了多少,而老刘头也是他一直最为敬重的人之一,所以当老刘头说这话的时候,宋端午可以不上心,但是他狗头军师赖苍黄不能不上心!

凡事沒有搞清楚之前,任何的言语都是妄下结论,宋端午明白这一点,所以也就沒在‘打喷嚏’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的纠结!

只是当他把注意力重新又拉回到了刘云长的來意上时,他就已然心有不妙的感觉了!

“二哥!你接着说,刚才你说要采取个什么行动來着?”宋端午问道,只是刚才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的刘云长,思路却早已经被打断,所以早先准备的那些个义正言辞的话语和各种借口的搪塞,此时都已然派不上了用场!

所以最后只得实话实说的刘云长,将自己私下弄了姚汉桩这事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之后,屋子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说的嘛!原來是真有鬼进门了,还是个水下的枉死鬼!”

老刘头玩世不恭的剔着牙说道,只是他这句话刚出了口,就被宋端午一眼给瞪了回去。

宋端午眉头紧锁的凝视着刘云长,手中的关节都已然开始泛着青白。虽然宋端午知道,刘云长这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但是眼下却不是做掉姚汉桩的最好时机。

这犊子的原本打算是理由正大光明的做掉姚汉桩之后,且能让司马青云那小子不但沒有话语权,更是要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刘云长这么一弄不但打乱了自己的全部计划,更是使他处于了非常被动的位置!

宋端午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关键时期,而在这个正要把皇权全部独揽到手中的关键时刻,刘云长这么一弄,可算是粘了天子的旧臣,搞不好那是会让宋端午和司马青云分崩离析的!

所以当宋端午脑子里虽乱,但却能清楚的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时候,他再看向刘云长的眼神里就带着点阴霾了!

先斩后奏往往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即使出发点是好的!而在这过后如果事情处理的漂亮,那还有饶恕的余地,可后事处理不好,那可真就是自讨苦吃了。

“做的干净么?”

宋端午闭着眼睛,捏着鼻梁道,以前他这种习惯是下意识的,可是现在却已经沦为了犯难时候惯用的动作。

知道自己捅了篓子的刘云长赶忙道:“三哥,你放心!一切都滴水不漏。”

“那就好!”宋端午苦涩的抿着嘴唇说道,而他在稍微放下了心中的忐忑,问道刘云长是怎么打算处理姚汉桩的妻儿老小的时候,刘云长的回答,则让宋端午在郁闷中感到了点唯一的欣慰。

“嗯,你能这么想,倒是很好!不过听你的描述,他姚汉桩的老婆倒不像是沒有准备的人!这样吧,明天你再叫人捎带给她一笔钱,孤儿寡母的在这里讨生活却是不容易!咱断了姚汉桩的活路可以,但是不能断了人家寡妇孩子的活路!这样,你若是有机会,就把姚汉桩的忌日也一并告诉人家,免得活着的人上香无门,死了的人无可尚飨!”

宋端午能这么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在场的除了赖苍黄默不作声以外,就剩下由衷感到在理的老刘头了!

宋端午本來是准备开个碰头会的,可是被刘云长这样的事情一搅合,也就沒有什么心情,当然其中更主要的宣布计划也不得不重新做调整。

既沒受罚也沒受赏的刘云长最后接到旨意退了下去,表情非但沒有生气反倒有些解脱的成分,为何?他來这里是打定了挨骂的准备的,而宋端午的表现虽然让他有了一丝的侥幸感觉,但是自从这件事他终于清楚了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云长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宋端午和赖苍黄、老刘头三人,此时的倒是很像一把把桌子上的纸张撕碎,然后再骂上一句“胡來!”

只是当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克制和隐忍的时候,这询问的目光仿佛就像在问赖苍黄二人,你俩怎么看?!

老刘头别的本事不行,若轮到跑路、算卦、装疯卖傻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在接到了宋端午询问的目光时,正好借着由头使出了装疯卖傻的招数,只是当他摇头晃脑的掐着指头说道:“徒增杀孽,流年不利啊!”的时候,早就已经无可奈何的宋端午就把目光转到了赖苍黄这里。

“三猫!事已出,无可挽回,唯有亡羊补牢,才能犹时未晚啊!”

“怎么补牢?”

赖苍黄不愧是宋端午的狗头军师,他眨了眨猥琐的小三角眼,伸出了残疾右手的两根手指头,说道:“两手准备!一则试探司马青云,观其态度,查其行动,能稳则稳,能拉就拉,该放则放,不行就打!二则步步为营,在尽性一则的同时,也需要另行寻觅一个依托!就像西太后一样,扶持过同治、光绪、宣统,皇帝不行,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但是这自己却不能称帝!三猫,你明白我的意思?!”

赖苍黄说完,小老鼠眼眨巴眨巴的,而宋端午嘴角上翘到一个狡猾的弧度,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指的是谁!”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表情诡异!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家都依你!

刘云长从宋端午的书房里出來就沒见到邢麻子,他早就知道这货一旦出來放风了,就肯定不去干好事!

所以当刘云长就这样孤零零的坐在一楼的客厅里,眼巴巴的等待邢麻子的时候,直到宋端午和赖苍黄他们三人从书房里走出來,刘云长始终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和表情坐在那里!

电视虽然在演绎,但是画面上那闹闹哄哄的电视直销主持人,凡事只要‘九九八’的声音显然不是刘云长的最爱,而桌子上那已经开封了的两罐雪花纯生和一大堆的花生壳,则预示着在刘云长等待之前,显然有人跟邢麻子又吃又喝的!

“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

当宋端午听了刘云长的叙述后,就忍不住的问了一嘴,虽然他对邢麻子和林小澈两个人的出行而感到放心,但是却看到刘云长的焦急。()

“电话打了,无法接通,好几遍了都!”

刘云长说道,语气里透着焦急的成分显然让宋端午纳闷。

赖苍黄丝毫不嫌弃的拿起桌上未喝完的雪花纯生灌了一口,先是说了一句:“这俩孩子!真浪费!”后,又露出膈应人不偿命的笑容对刘云长说道:“都是成年人了,出去玩会儿有啥的!你又不是老妈子,放心吧!”

“就是!”对此老刘头却是感到十分的平静,接着说道:“你不用怕邢少卿他惹事!有小澈那孩子在,一切沒问題!”

老刘头显然是对他那个宝贝徒弟放一百二十个心,只是众人猜不到的是,当老刘头若是听说自己的徒弟竟然是被邢麻子拐带走的时候,是个怎样精彩的表情!

被赖苍黄说中了心事的宋端午显然心情有所好转,说道:“反正这里空房间多,要不二哥你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得了!”

老來他们也称是,但是刘云长却一直推辞了,他倒不是矫情,主要他太熟悉邢麻子的为人了,那可是个三天不惹祸,第四天早早的角色,而且更何况邢麻子开走的是工地的车!

刘云长这人向來公私分明,甚至都有点太过于苛刻到不近人情的地步!邢麻子用工地的车这当然沒啥,车自然也丢不了,但是这对于刘云长來说,自己坐车出來若不能及时归还,那就跟打自己的脸无异!

倔脾气上來的刘云长最后还是沒在宋端午这里住,甚至连让用车送都沒让,直到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他还在幻想着邢麻子能知错就改的折返回來,可是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又一次的失望了,而当刘云长意识到这里在夜晚竟然偏僻的不好打车的时候,沒脸折返回去的刘云长干脆一咬牙一跺脚的说道:

“刘云长!你他娘的是什么出身?步兵!咱步兵还怕用走的么?!”

说着,看了下方向迈开两条长腿就向前走去,敢情这货是想用走的从海湾镇路走到工地!

这可不短啊!而若是知道刘云长这样想法的人,恐怕除了骂他憨货的之外,恐怕也就只能赞他一句‘有种’了!

刘云长走后,在别墅里的老刘头似乎也坐不住了,随便找了一个要去找徒弟的借口就窜了出去!

这借口也未免太假了一点,林小澈人在哪都不知道,他去找鬼啊!可是当宋端午看到老刘头和赖苍黄十分隐晦的交换着不可告人的眼神时,这犊子就已然明白了这两个老货组团要去干嘛了!

有的时候人多玩的才能尽兴,出去按摩也是一样,所以老赖这个喜欢胸大屁股大的老货,一边在迫切的想和老刘头出去玩,一边又在看家护院的责任中间徘徊的时候,倒是十分善解人意的宋端午说道:

“老赖,你和刘先生去找找他的徒弟吧,这天黑路滑的,可别摔坏了他好人家!”

宋端午这话一听就是在揶揄老刘头老不正经,可是老刘头丝毫不以为忤的同时,也在竖起大拇指的赞宋端午懂行情!不过老赖却为难了。(.cOM)

“三猫!我要是走了,这宅子里可就剩你和璐璐了,这要是被人钻了空子可咋办!”

狗头军师赖苍黄这是好意,三番两次的被姚汉桩这样的人袭击,那么难免还会被其他人所盯上,此时的宋端午身边既沒有李鲸弘,也沒有周亚夫,就连四虎子和林小澈或者邢麻子都不在身边,如果此时老赖若是不在身边的话,那么宋端午当真就成了光杆司令一个了!

“苍黄!我知道你是怕我双拳难敌四手!不过沒事,这不隔壁还有白姨她们么!再者说了,你们都走了,这就剩我和璐璐了,呃···哈哈,你懂得啊!”

宋端午的话语前半句是让赖苍黄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而后半句所要表达的意思则是男人都懂得的!而老赖在听到这话后,果不其然的和宋端午互相猥琐笑着指点的说道“你小子!”之后,就立马屁颠屁颠的被老刘头拽了出去!

男人嘛,有的时候欲言又止不光表达的是友情,也有可能是讳莫如深!

“青田兄,咱俩这回去哪···”

“还是老地方呗,哎,你是不知道,那个16号技师真**···”

这是老刘头和赖苍黄这两个老不修的老货,勾勾搭搭的向外走去时,从外面传來的话语,而宋端午在嬉笑的无可奈何的时候,所能做的只有挨着个的检查了一下门窗完好并落锁,直到窗帘都拉好,一切检查完毕后,随着大门‘咣当’一声关上的时候,程璐璐那秀丽的小脑瓜却从二楼探了出來!

“咦?今天怎么是你做这事?”程璐璐纳闷的问道,因为这种小事,以前都是林小澈或者四虎子來做。

宋端午抬头笑道:“都走了啊!这么大的屋子就剩咱俩了!”

“啊?都走了?!”程璐璐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有点惊讶,这不奇怪,往常这里都是热热闹闹的,突然一下子变得安静非常就连宋端午都有点不适应了。

“來,下來陪我坐一会儿!”

宋端午收拾干净了茶几,一屁股坐在客厅中央的真皮大沙发上,对程璐璐笑着说道。程璐璐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顺从的施施然走了下來,在被宋端午刻意调暗的灯光下,穿着真丝睡袍的她显得的是那么的充满着诱惑的俏丽!

程璐璐温柔的挨着宋端午坐着,壁挂等离子电视上,那不断闪烁的爱情片光影,把程璐璐的姣好的面庞映像成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这差点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宋端午都看呆了!

“做什么?”

程璐璐问道,可是当她看到宋端午的表情开始变得暧昧的时候,她就忽然意识到了这犊子似乎会错了意!

“我···我是说,你要干什么?哦,不是···我是说,是说我们就这么坐着?哦,也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呃···看电视吧!”

程璐璐俏脸微红的不断解释着,只是不成想的是越描越黑,而就在她小手摇摆着掩饰自己的惊慌时,宋端午突然叫住了她。

“璐璐!”

“嗯?!”

“你不觉得,此时这只有咱俩的二人世界,是很难得的么?!”

宋端午坏坏的说着,而他的笑容则让程璐璐顿时有了一种叫做羞涩的东西。

“可是,可是···”程璐璐苍白的说道,她自然懂得宋端午的言外之意,只是她后半句的“可是在这儿也太羞人了!”的话还未出口的时候,就已然被这个闹妖的犊子一个饿虎扑羊的压倒在了组合大沙发上!

“可是什么!机不可失,哈哈,來吧!”

宋端午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含糊,转瞬间程璐璐就已经成了一只在大的可以当床的沙发上,玉体横陈任那犊子肆意妄为的小白羊!而在此情此景下,幽暗的光线和斑驳的光影交织成了一幅异常瑰丽的画面,而程璐璐的雪白和媚到滴水的眼波流转,顿时让这犊子疯狂了起來!

宋端午从來都沒这么激动过!

而就在这片刻过后,程璐璐终于彻底全身心放开的连连娇喘和皮肤与真皮沙发的摩擦声,充斥着这整间屋子之外,也让宋端午这犊子势若癫狂!

···

“端午哥!”

“嗯?”

“我···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我怕我说了,你会生气!”

“不会的!你看我对你生过气么?”

“那我说了啊!”程璐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端午,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我···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公’么?”

“呃?!”宋端午一愣不要紧,可让程璐璐吓了一跳之外,也顿时让她感到了黯然,只是当宋端午突然笑着说:“如果你愿意,是可以叫一辈子的!”的时候,程璐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喜极而泣!

“真的?!”程璐璐似乎不敢置信,可是当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老公!”却换來了宋端午更加猛烈的冲击和更加卖力的暴风骤雨的时候,无论是精神还是感情再或者生理都得到了空前巨大满足的程璐璐,那毫不压抑的娇喘之中带着的就是这句让她梦寐以求了好久的称呼了!

“老公,我爱你!你爱我么?”

“爱!”宋端午气喘吁吁的道。

“怎么表示?”

“做!”

听到这话的程璐璐白眼一翻差点沒晕过去,可是宋端午却又说道:

“璐璐!”

“嗯?!”

“你爱我么?”

“嗯!!!!”

“怎么表示?”

“呃···”听到这里程璐璐犯难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总不能像宋端午这般厚脸皮的说‘做’吧!这也太丢人了!可是就在程璐璐犯难的时候,殊不知这妮子已然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宋端午的圈套。

“我有个提议!”宋端午坏笑道:“机会难得!在客厅做完,我还想在厨房、卫生间、浴室、书房里挨着个做一遍试试,听说感觉会不同呢,你觉得呢?”

“讨厌!”

程璐璐带着点小娇羞的说道,可是当这换來的代价,却是她一阵阵的告饶声后,在面对这犊子的第二次问題,她也只能面色艳如桃花的说了一句:

“老公!你想怎样,人家都依你了!”

···

第四百四十四章 四大名臣!

宋端午这犊子第二天倒是可以说起的很早,甚至都可以说成是沒睡的程度!

这个家伙当真实践了这难得机会下的设想,从客厅的沙发上,到厨房的灶台旁,再到浴室的大浴缸里,最后在书房的老板椅上,言而总之的就是跟程璐璐把所有能想得到的地方都挨着个的走了一个遍!

所以当两个人俱都气喘吁吁疲惫不已的时候,窗帘缝隙里透出來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光线则在预示着另一种讯息。(.coM)

天亮了!

“你休息下吧,好好补个觉!”

宋端午温柔的抚摸着程璐璐的脸庞,而后者在疲惫不堪的笑着点点头后,连句话都已然说不出來的,倒在床上不到几秒钟,就沉睡了过去,只是疲惫的脸上,却仍旧残留着温存过后的巨大满足。

这犊子估计是破了与聂小纤那晚的记录了,总之当他颇有点感到腰酸背痛,并简单梳洗过之后,头一件事就是给宁花翎老爷子去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恐怕是不能去徐家汇公园练拳了!

电话那头的宁老爷子倒是看得很开,他清楚宋端午若是不能來,那肯定就是有事发生。可是就在宁老爷子听到电话那头,传來若有若无的程璐璐的梦呓声时,宁老爷子就十分狡黠的笑道:

“啊哈!不來就不來吧!我也曾年轻过,这事儿我懂!”

宋端午立刻哭笑不得,心想你个老货懂什么啊!会错了意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而宋端午的真实意图是怕自己出去了之后,这房子里就剩程璐璐一个人未免不安全而已!只是当最后宋端午只得含糊的挂断了电话,索性将错就错的时候,这犊子倒也懒得解释,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太容易越描越黑!

宋端午放下电话后,就替程璐璐掩了下被角,只是当最后连娇喘都无力的程璐璐,此时却在梦中微笑呓语着类似‘老公,我爱你’的词汇时,这犊子的心里就猛的一软,在程璐璐额头上温柔一吻就转身回到了书房。

敢情这货是不准备睡了!

事实上他也是睡意全无。昨晚的疯狂刺激的神经此时还沒有退却,而他正好借着这个精神头,在书桌上摊开了一张大纸,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人的名字和背景外加特点都写在上面,直到洋洋洒洒的一大张了这才作罢。

这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

有的时候看似不可能的道理和联系,在书面上通过这样千丝万缕的关联后,竟然显得那样有理有据,而就在宋端午已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一时间无法自拔的时候,手边那个老旧的诺基亚1200竟然响了,而且还连续响了好几下!

宋端午一看时间,原來已经七点十分,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三个钟头。(.cOM)

宋端午按亮了屏幕,原來是三条短信,而当他看到來信人和内容的时候,嘴角就立即洋溢起了温暖的笑容。

“还睡着吗?沒有打扰你吧?!”这是第一条短信。

“好吧,我错了!我应该能想到,这个时间段你应该晨练完了的!”这是第二条短信。

如果说前两条短信纯粹是沒话找话,且毫无营养的内容的话,那么第三条短信则让宋端午心里猛地一震。

“今天是端午节,我想是你的生日吧,祝你生日快乐!”

宋端午悚然一惊,连忙翻看了下书桌上的台历,当天的农历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红色的大字。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宋端午不禁自嘲的一笑,笑的是自己竟然忙的把自己生日都给忘了,不过里面却有着点欣慰,因为至少还有这个发短信的人记得他。

谁?

项虞!

这犊子在欣慰和高兴过后,恐怕剩下的就只有略微的心酸了。以前的他每到这个节日,母亲都会给他煮上两个白水蛋,然后再下一碗清汤寡水的,只飘着零星几个油星的白水面条,这就算是过节兼过生日了!

可是就是这样,这天却还是宋端午在盼过年之外最为盼望的一天,只是当母亲过世后,这个节日就注定成了只供追忆的日子时,这句‘生日快乐’宋端午就已然好久都不曾听到过了!

这个好久的期限,恐怕别人都是用年算的,而这犊子却是要在‘年’后面,加上一个零。

宋端午在看到这最后一条短信的表情变换的是十分精彩的,从最初的惊喜,到中间的温馨,以致最后的酸涩,再到后來的重拾心态,可是不管怎么说,能被人想起的感觉就是幸福的,这点能确信无疑。

宋端午想了想,觉得对方既然能记得自己,那么自己若是只回个短信的话未免有点不太礼貌,只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自己确实想多了,就像项虞也沒想到宋端午竟然会一个电话打回來一样。

“这么激动啊!还特意给我回过來!”项虞娴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虽然慵懒的气息已经很淡,但是宋端午却能听得出來她估计是刚刚起床的样子。

宋端午一笑,说道:“我觉得怎么着也得礼貌一下,再者说了,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前半句是理性的,后半句就是感性的了!只不过宋端午不能确信到底是前半句是真心,还是后半句是实意。

“哦?!”项虞明显一愣,笑意盎然的打趣道:“让我想想,这是不是就叫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看得出來项虞的心情也不错,至少她能顺着宋端午的意思接下去,就代表着她不是处于应酬性的祝福宋端午生日快乐!能确信了这点很重要,至少迫于无奈的记忆和发自真心的存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地。

宋端午听了憨笑着,此时的他倒是很想说点暧昧旖旎的话语,好让电话那头的妞面红心跳一阵,只是当这犊子的话到嘴边,眼中却猛然浮现出程璐璐那香甜的睡姿时,他就又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别有心理负担,你那点小心思,我还是能揣摩的出來的!”

电话那头的项虞说道,好像她就在宋端午旁边似的,也不知道她这个一语中的,是她从宋端午的憨笑声中听出來的弦外之音,还是真的出自对宋端午的了解。

宋端午突然一愣,沒想到对方竟然能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不过当这个犊子支支吾吾的随便找了个借口的时候,结果却出人意料。

“呃···我想说···嗯,这么多年來,你可是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人!”

宋端午说完这话的是,电话那头就愣了,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谁都不曾打破寂静,直到项虞深吸了一口气的说道:

“是嘛!那我很荣幸!”

宋端午不知道项虞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温柔的还是清冷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刚才自己的窘态算是遮掩了过去,只不过两个人在这个略显得悲情的问題上并沒有做过多的纠结时,项虞的一个问題,则刚好问到了宋端午最近的读物上,虽然显得有点唐突,但绝对别有用意。

“我送给你的那本《曾国藩》读完了么?”

宋端午说道:“读了几遍,不敢说全部读透,但每次都有新意境,而且我现在正在补读《曾文正公集》!”

电话那头的项虞显然对宋端午这么用心感到了一丝愉悦,在聊了一些为人处世的方面后,项虞竟然发现宋端午这个犊子恩呢该在短短的时日里成长至此,颇有点感到惊讶,虽然在有的问題上难免会有失偏颇,但是在透彻和理解上的程度,却依然不是当年那个吴下阿蒙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词语用在了宋端午的身上,丝毫不为过。

“端午,这晚清四大名臣的文章和经历,可都是要看的!”项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在宋端午的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只有通过电话这种见不到面的东西,他才会从项虞这里接收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当然,见了面那另当别说。

“我知道,你让我读《曾国藩》是想让我从中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和看事情的辩证角度,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前提就是修身,这个道理我懂!”

宋端午的话语让项虞很是满意,而她也接着说道:“不错!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个道理,那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有一点你需要注意!要学张之洞的内政手腕,但要摒除他的乖僻圆滑,学左宗棠的拱卫疆土,却不要意气用事,而学李鸿章的外交手段,却不要受到内忧外患之扰,搞得自己坏了名声还要死要面子!晚清四大名臣,都有功与过,只是碍于历史层面和政治方面都是一直被人误解为毁多誉少的,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看李、左、张三人的文章之前,要先学会曾的修身和眼界了!”

项虞的一通高谈阔论让宋端午感到很是折服,而这犊子在虚心的接受了项虞的意见后,心里边的滋味却是有点感激,毕竟不是每个身处侯门深似海的子弟,都会像项虞这般,用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见识,來帮助别人!

每次与项虞通话,宋端午都会感触颇多,而这次尤为更甚,只是当这犊子支支吾吾的想要表达谢意,但又不好意思说,怕说了矫情的时候,憋了半天才憋出來的一句话,却不成想让项虞竟然会错了意!

“那个···呃···那个啥!你啥时候再让我去看望你家人啊?”

项虞听后明显一愣,心说这犊子说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傻女婿拜见丈母娘这样的曲目时,原本已经在院子里和项家老太爷用着早餐的项虞,只好压低声音,偷偷了说了一句:

“讨厌!”

···

第四百四十五章 蛇掐七寸狗踹腰!

项虞对于宋端午來说一直都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角色,亦师亦友的却胜似老师和朋友,说成是知己却又沒有无话不谈,说成是熟人但又能更进一步,虽然达不到像程璐璐那样的程度,但是估计也就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Com)

还真别说,项虞的话对宋端午这犊子一直都是起着指明灯的作用,当这个犊子将项虞的每一句话都记载在心里,并把手头的工作稍作处理的时候,几个新华书店和图书馆却已然成了宋端午最经常去的地方!

当然,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人际关系的纸张宋端午却沒有留下,而是深深的看了许久,并牢牢记住当中的主要脉络之后,这才将其付之一炬!

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和作案痕迹,这是老赖时刻要求自己,也是时刻要求宋端午做到的!而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且谨小慎微的宋端午,自然是会把这要求当作金科玉律的。

宋端午倒是把项虞所说的关于晚清四大名臣的资料和书籍都找齐了!林林总总的在书房里落了一大摞。

这座海景别墅是司马青云送给宋端午的,以前这个司马家的少主子最喜欢说话办事最喜欢摆的谱儿,就是那一套套的繁文缛节了,所以众多的文言文工具书倒是很齐全,这倒让宋端午看文言文书籍的时候得心应手了许多。

只是当宋端午发现,司马青云的品味虽然非常,但是他收藏的这些个书籍大多数都是艺术性极强,但哲理性却不如东方典籍來的经典的西方大部头著作时,宋端午就让人将这里的藏书替换了大半。

宋端午管这个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可是老刘头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宋端午这是在糟蹋东西,他说这些个外国书籍即便是宋端午不看,那也用不着堆在仓库里啊,完全可以拿出來当擦屁股纸的时候,除了挨了宋端午一脚之外,更是让他的铁杆粉丝赖苍黄都感到大跌眼镜!

其实这也难怪,在老刘头的眼里,除了他师傅留给他的那几本线装的卦象古籍外,剩下的都是糟粕!其实老刘头能这么认为倒也不算过分,因为宋端午若是知道老刘头当宝贝的那几本破书的真正來历和年代的时候,保不齐这犊子就会更加激进的腾出一个书房來单独供奉!

老不修刘青田手里捏着的,可是宋朝风水大师邵彦的手抄孤本《大六壬断案》!而且还是四册全集,一页不多一字不少的那种!

老刘头确实有牛逼的资本,诚然,光是这孤本的年代,就已然能秒杀了绝大部分的典籍了,而宋端午在得知了这老货手里竟然有这样的天财地宝,并想方设法的想要掏出來的时候,老刘头的一句话,却让宋端午和赖苍黄更加的心痒难耐了!

"不给看,打死都不给看!我还想带进棺材里当棺材本呢!"

老刘头这是自私啊,可是他越是这样,宋端午和赖苍黄就更加的好奇了,于是当两个人一合计,觉得能把老刘头这老货降服之人非林小澈莫属的时候,宋端午却冷不防的接到了刘云长的电话!

刘云长來电的内容很简单,邢麻子已经消失了整整两天了!

邢麻子爱玩爱女色,别说消失了两天,就是宋端午放他回家的那次,他消失了整整两个月都渺无音信宋端午都沒感到惊讶,只是这林小澈竟然也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消息的时候,众人都不免的意识到了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題了!

宋端午在电话里先是安慰了下刘云长,让他该做好的东西一定要做好,在保证自己工作和生意的顺利进行时,在寻找邢麻子的同时,也要防备别人的觊觎!

总之宋端午的意思就是一句话赖概括,对兄弟永不放弃,对敌人矛头朝外,对自己要稳固阵脚!

刘云长接到了指示后倒是很顺从的去安排了,倒是老刘头此时却哭闹了起來,嘴里嚷嚷着让宋端午还他的宝贝徒弟的同时,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严辞剧烈控诉宋端午带坏良家小少男的不良行径!

只是老刘头闹归闹,众人却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依旧是各忙各的,直到宋端午被彻底闹烦了之后,这才撇出來一句,笑骂道:"你妈的老不死的贱货,你再闹?你再闹?再闹我他妈不派人出去找了!"

这话一出,老刘头立马消停了,甚至还主动的充当起了探马的角色,对此赖苍黄倒是朝宋端午树起了大拇指,而宋端午这犊子只用了一句话就进行了高度概括。()

"蛇有七寸狗有腰啊!"

这话可当真是凝炼!为何这么说?因为老赖听得出來宋端午的话语里的意思,那是句句都切中了软肋下手啊!打蛇要打七寸,一捏一个准;打狗要打腰,一打一个死!这不正是活脱脱的现实版《孙子兵法》里的那句'攻敌所必救'么!

不过这压制住了可不行,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題,否则的话又会重蹈了大禹他老爹,鲧的悲剧。

治水要疏不能堵!同理感情也是,安排人手去满世界的找林小澈就是疏通,而强行压抑老刘头的感情,则就是堵,这两点孰轻孰重宋端午自然能分得清。

当宋端午把所有的事项都处理完,自己和赖苍黄老刘头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的这个时候,距离林小澈和邢麻子的消失,已然过去了整整的三天时间!

在这三天里,宋端午的心情从一开始的安逸,转变到焦急,直至现在的忧虑和压抑,按理说以宋端午现在的能量,从诺大的上海滩里找一个人出來,虽不敢说令下人到,但像这样压根儿就沒有一点点的线索还是头一次!

宋端午这犊子的脾气上來,还真就是不信邪了,给手下人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话更是让展鹏程和郎戈的那一票兄弟沒日沒夜的寻找!甚至宋端午都动用了白娘娘的人手和李响这张牌!

不得不说官面和浑路这两条道,有的时候确实是能互补的,而就在李响利用职权安排人手调看了各个路口的监控时,那辆挂着工地牌照的面包车,果然在几个路口的监控里出现了!

李响赶忙的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宋端午,而就在这个犊子准备率领人马在李响提供的区域里做地毯式的搜索时,却不成想从刘云长那里又传來了信息!

工地的面包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被什么人还会了工地,可是林小澈和邢麻子却依旧渺无音信!这不典型的故弄玄虚么!可是就在刘云长说到工人们从面包车里竟然找到了一个字条的时候,宋端午的心里一个咯噔,就知道林小澈和邢麻子的消失,断然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又被人给盯上了!

如芒在背的感受真的不好!但是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毕竟树大招风,在所难免,只是令宋端午颇有点感到气愤的是对方竟然如此嚣张,扣人不说反倒留信挑衅?!这可就有点老虎不发威,那我当病猫的给脸不要脸了!

宋端午在召集众人开个紧急碰头会之前,又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银面少保'李鲸弘的,说是沧州那边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刻日即将返程!

另一个是四虎子的,内容也跟李鲸弘的大同小异,说的也是这几日就带着女儿胡小娥回去!

这两通电话虽然不算是什么雪中送炭的救命消息,但绝对是能让宋端午压力骤减的好消息!四虎子带女儿回來,就能真正的死心塌地的安身立命,这当然是好,而李鲸弘一个双花大红棍的归位,外加他姐姐的鼎力加盟,自然是让宋端午无论从实力上,还是从压力上,都为之有所改变。

刘云长带着那张纸条到了,而诺大的一楼客厅里则坐着的俱都是宋端午的心腹,在这个海景别墅的外面,则有着人数众多,且已经时刻准备好了,就等着宋端午一声令下的人马!

宋端午如临阵仗!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一只穿云箭发出去,可就是千军万马來相见了!

可是就在这犊子把目光放在了这张纸条的内容和落款上时,就忍不住的愣了!

'刀俎以架在鱼肉上,若想确保无虞,只身來见!'这是纸条上的内容,而落款则是一个名字。

钟藜!

对于宋端午來说,这是个陌生到极致的名字,刘云长亦是如此,只是当老赖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则是纳闷的嘬着牙花子,而老刘头则是凄苦一笑,样子哀愁的任凭怎么问,都沒有下文。

宋端午的眉头紧锁了,他猜得出來,这个名叫钟藜的人虽然自己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这点从老赖和老刘头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來。

沒奈何宋端午只得捧着纸条亲自找到了白娘娘那里,只是当宋端午把这个前因后果和自己的预估对白娘娘一说的时候,在一旁沒心沒肺喝着85年拉菲的白潇湘,则很沒有女王范儿的喷了出來!

"三猫!你说啥?你惹到谁了?钟藜?乖乖!"

白潇湘的话语让宋端午不禁更加疑惑了,而当他把目光转移到白娘娘那里的时候,白娘娘只是帮宋端午确认了一下而已。

"端午!好自为之!"

第四百四十六章 俏寡妇钟藜!

白娘娘的话和白潇湘的表现,让宋端午心里一惊,这个从來都沒有听过的名字,让宋端午搞不清楚钟藜到底是根葱,还是哪路的牛鬼蛇神。(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只是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则,宋端午还是想多了解下这个叫钟藜的人,只是当宋端午刚刚开口的时候,白娘娘就已然说出了口。

"三猫啊!这个钟藜的事情呢,白姨我确实知道的不多,如果你想问透彻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个人!"

宋端午眉头微微一皱,心想如果这上海滩能有什么事情连白娘娘都不清楚的话,那么能找的估计就只有那个人了!

"宁花翎老爷子?!"

宋端午立即心领神会的问道,而白娘娘则莞尔轻笑的态度则说明了一切。

“三猫!虽然我不能给你解答疑惑,但是我听说这个钟藜的人品倒是可圈可点的,她既然能让你只身相见,那就起码说明了林小澈和邢麻子的人身现在是安全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给你留纸条,而是抛给你两具尸体就完事了!”

白娘娘这话说的宋端午心里好一阵的膈应,只是面上不露声色的对白娘娘道了谢后,便告辞了,只是当他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來似的,又追问了一句:

“对了白姨,这个钟藜,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白娘娘像是早就知道宋端午会这么问一样,笑着说了一句让宋端午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你遇到她,可以说很幸运,也可以说不幸!因为她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俏寡妇!”

宋端午出了白府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白娘娘的话语显然让这个犊子还沒有完全吃透,什么叫做幸运?什么叫做不幸?这些宋端午都沒有个大概的指向,而且当白娘娘说这个钟藜是个俏寡妇的时候,瞧其神色分明就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一切放佛都是想一团突然笼罩在他头上的谜团一样,挥之不去但又看穿不得,如果说唯一能够让宋端午感到庆幸的,恐怕就是白娘娘对这个钟藜人品的高度评价和连她都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证了!

既然连白娘娘都说了林小澈和邢麻子的人身安全可以保证,那么也就算是给宋端午吃了一个大大的定心丸!而这犊子之所以会这么着急,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全罢了!

回到了书房的宋端午,先是把白娘娘的话语转达给了老刘头,好让这个爱徒心切的老货也稍微安心一把,可是当这犊子看到老刘头似乎并不怎么惊讶的时候,他就赫然的猜到了,原來稍微上了点年纪且有点江湖阅历的,都知道这个钟藜的名字!

“敢情你们这是在合着伙的瞒我呢是吧?!”

宋端午面色不善的拍着桌子问道,只是狗头军师赖苍黄一脸局促的解释道,其实众人并沒有这个意思,只是对这个人知道,但却并不熟悉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了,这不怪赖苍黄和老刘头讳莫如深,而是这个钟藜的來头不仅大,而且背景还深。(.COm)

宋端午抿了抿嘴唇,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以前的他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人支持,可是这次宋端午发现,无论是自己顶头的老板白娘娘,还是自己的兄弟,似乎都不想搀和这件事,而此时宋端午虽不敢说成是孤家寡人,但绝对要亲力亲为了!

宁花翎老爷子那里是一定要去得的,否则的话一切都蒙在鼓里,可是去之前宋端午却知道,恐怕这一趟自己估计又是要白跑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连堂堂的‘淞沪三强’之一的白娘娘都表现至此,那么宁花翎老爷子那里也得抱着不容乐观的态度!

这诺大的上海滩虽然看似几个势力分崩离析,但是这龟裂背后却是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西北虎王’宋执钺之所以垂涎了上海这么久,但一直未能得手还差点闹成客死他乡,就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势力虽然内斗不止,但在外御强敌的立场上,那是绝对铁板一块的!

宋端午看了看赖苍黄和老刘头,沒奈何的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站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刘云长!

刘二哥以前不是混社会的,所以也就跟宋端午一样,沒有什么顾忌不顾忌的,而且这个人还有个毛病,那就是护犊子!甭管邢麻子是多么不堪的人物,但是一旦归顺了刘云长麾下,那么在这个立场上刘二哥绝对沒说的,不管好歹都要先挺兄弟!

所以当宋端午对刘云长说道:“二哥,备车,咱们去拜访下宁花翎老爷子!”的时候,从來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刘云长当即沒二话,猛然抬起屁股就要向书房外走去!

刘云长是备车去了不假,但是沒屁大会儿的功夫就又回來了,只是这次背后跟着一个人。

司马青云!

这可是不请自到啊!

司马青云闹的这么一手可是让宋端午感到十分狼狈,他沒有想到这货竟然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沒有预敌先知,那就会处于被动,很明显宋端午就是如此!

而这个犊子在一面不动声色的请司马青云落座,一边十分隐蔽的轻轻瞥了刘云长一眼的时候,刘云长的惭愧和冷汗差点就如同瀑布一般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司马青云的那辆凯迪拉克赛威还装着定位器呢,而这个显示屏则掌握在刘云长的手里!在此之前宋端午曾经把监视司马青云和姚汉桩的重任交给了他,可是在出了姚汉桩的纰漏之后,他刘云长就曾经跟宋端午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可是现在却是司马青云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这里,这不是在打宋端午的脸么?所以严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职了的刘云长愧疚无地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也仅仅是用眼睛一瞥,就达到了警告的效果!

但是这也仅仅是其一,还有一个更让刘云长感到愧对宋端午的是,几个小时之前宋端午还让刘云长做好有备无患的准备,可是现在人家都杀到了自己跟前了,自己却还不知道,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云长的眼睛都红了,看着司马青云的眼神都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当他被宋端午一瞪之后,灰溜溜的跑到车上,对自己也感到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他甚至连以死谢罪的想法都有了!

与在车里郁闷的刘云长不同的是,宋端午坐在司马青云的对面,心里则要混乱的多了!

一方面他既要考量自己去宁花翎老爷子那里说什么,怎么说;一方面又在揣测司马青云前來的意思,堪称一心二用的典范。

“司马兄从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又有什么事情了吧!”宋端午面无表情的说道,显然就连一向涵养很好的他都认为,在这个时候司马青云若是來添乱或者捣蛋的,那绝对是一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呢。

不过面对宋端午的臭脸,司马青云却像是早就像是有备而來的样子,他先是颇为儒雅的笑了笑,让老赖感到了一阵阵的‘小白脸子,不安好心眼子’的想法后,这才开口幽幽的说了一番长篇大论!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宋端午是带听不听的话,那么到了中间就变成了一字不漏了!而在这个时候什么能引起宋端午莫大的兴趣?当然就是他司马家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那些个等待宋端午一口一口吃掉的势力了!

看得出來,最近消失了一段时日的司马青云是做足了功课的,而他当然也知道宋端午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理顺了思路的司马青云开始玩起了投其所好的把戏时,宋端午果不其然的就被吸引了过去!

司马青云这做法无疑就像是一只穿了美味鱼饵的鱼钩,但是他的想法是好的,作用也是成功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咬钩的却是一条鲸鱼,而且自己自认为坚固非常的鱼钩,在鲸鱼这里甚至连牙缝儿都勾不住!

不过这只是引起宋端午兴趣的原因之一而已,至于说另一半的原因,恐怕就是宋端午听到了司马青云口中,那一闪而过的‘钟藜,夜妆会所’的片段了!

宋端午听完了司马青云的长篇大论后,果不其然的直接就挑出了自己所感兴趣的那几个字眼,只是当司马青云微笑着跟宋端午说,自己接下來所要说的,正是你想问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司马青云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而是顺应天道的顺其自然!

为何这么说?因为当宋端午听懂了司马青云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自己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那么必须在过这个钟藜的关卡,回避不得!

这就像以前想要进京,则必经天津卫,而想要去关东,则铁定要走山海关一样!

敢情这是自己一劫啊!宋端午想道,只是他虽然能预想到这是自己的瓶颈,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在葫芦腰的位置上,萎靡的退一步,则安安稳稳的死守着葫芦嘴,如果能更进一步,则就会身处葫芦腹地里,那广阔的神仙福地!

···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东捉鬼,西催命!

宋端午在听了司马青云的长篇大论后,就把他给打发了。(.COm)

这倒不是宋端午不讲究,做出吃完饭打厨子这样的事情,主要是宋端午不想在自己去见宁花翎老爷子的时候,身旁还有司马青云这条不咬人,但足够膈应人的狗跟着!

事实上当司马青云的那辆凯迪拉克赛威前脚刚刚哄着油门走了之后,宋端午后脚就坐在了自己那辆奥迪a6里,开车的刘云长在启动之前扭头说了一句话,十分的诚恳。

“三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犯了!”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不过宋端午却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颇有点无奈的用双手搓着脸,说了一句“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就沒有了下文!

刘云长叹了口气就启动了车子,虽然三哥的话语里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但是刘云长却知道,自己如果再想挽回在三哥心目中倍加信任的形象,恐怕已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都说再一再二沒有再三!

刘云长的失误和疏忽已然有了第一第二次,那么如果再有第三次的话,都不用宋端午开口,刘云长都会自己提着脑袋前來谢罪!

车子七拐八拐的开到位于徐汇的宁老爷子府上之前,坐在车里倍感尴尬的刘云长是想找点什么话題來缓解的,这点他的待遇不同于其他人,其他人是宋端午的手下,做错了事自然是不敢吭声,但是他刘云长却是被宋端午一直当做兄长來对待的!

所以当刘云长意识到两个人的感情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而疏远的时候,这个话題就必须的找好!但是令刘云长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开了口,就已然犯了大错误!

他找的话題不是别的,正是许久都不见的虫子莫青庭和莫青檐这姐弟俩!

不提还好!一提宋端午就是一脑门子的官司!

刘云长当然不知道宋端午与这姐弟俩的猫腻,而宋端午也十分清楚不知者不怪的道理,所以当宋端午一边虚与委蛇的同刘云长闲话的时候,脑子里却在急速电转!

易飘摇的工作方向一旦有了明确的指向后,那效率可谓是杠杠的,最近给宋端午的报告也很有进展,而宋端午在通过易飘摇的观察,外加老赖和老刘头这两大白纸扇的分析之后,每每想到这姐弟俩,脸上就不禁有点寒冷!

“是啊,好久都沒有见了!是该聊聊了!”

这是宋端午在下车之前最后一句话,聊聊的对象指的是谁,当然不用宋端午明说!而刘云长自然也不是傻子,以前那个三哥的御用司机,跟屁虫莫青庭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任谁都能看得出來宋端午这是在有意疏远了!

或许诸如周亚夫这样脑筋木讷的人会问到原因!但是清楚宋端午为人的都知道,三哥最讨厌的两种人。(.coM)

一种是叛徒,另一种是傻逼!很显然虫子不是后者!

车子‘唰’的一下子就停在了宁老爷子府邸的大门口,奥迪本就稍微嫌宽的身子,差点沒把狭小的弄堂堵得个满满登登!

宋端午在下了车后拍了拍车窗,对刘云长说了句‘停到外面去,别妨碍了邻居!’之后,这才举手要叩宁府的大门!

其实也不用宋端午敲门,万年守门的小苦逼宁老七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把大门方圆五十米的情况尽收眼底!事实上当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一出现的时候,随着他独有的嗓子,宁府上下就已然知道这犊子又來了!

“哎呦,小公子您來了?”

还未等叩门声响起,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宁老七那硕大的光头和白布小褂就出现在了宋端午的面前,如果说宁老七的那一身腱子肉都能把周亚夫给比下去的话,那么能配得上这个身材的,则刚好就是宁老七瓮声瓮气的粗嗓子!

宋端午让了一根长白山过去,而宁老七竟然抽了?!宋端午不由得一愣,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老爷子不在?!”

宁花翎老爷子烟酒均不沾身,对自己这七个半儿半徒的要求自然也是如此。

果然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样,宁老七咧开大嘴,笑道:“老爷子出去了!不在!”说着就又抽了一口烟,说道:“嘿嘿,小公子你不知道,只有老爷子出去了,我才敢抽这么一根,这不我得赶紧抽完,完事了好去散散味,否则让老爷子闻到了,可是要打断腿的!”

话语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却能看得出來宁花翎治家之严格!

宋端午笑笑表示理解,宁老七则带着宋端午穿过了正堂來到了宁阿大的屋外。让宋端午很奇怪的是原本挺热闹的宁府,此时却显得有点冷清!

宋端午忙问如何,而宁老七则笑笑沒敢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从屋里传出來一个声音解释道:

“这不奇怪!老二老三好酒,去弄堂外的小饭馆喝去了,老四好赌,老五好色,老六好玩,所以趁着老爷子不在的时候,都出去疯去了,难怪你见不到他们!”

这声音是‘妙手华佗’宁阿大的,而就在门帘一挑之下,果然就见身穿同样是白布小褂,但手拿书卷鼻子上还架着老式圆眼镜的宁阿大走了出來。

宁阿大笑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你看这不最小的老七都敢抽上烟了!看來我还真得试试师傅给我的权力了呢!”

宁阿大这么一说,宁老七却慌了,急迫的刚叫了一声“大哥!”,就被宁阿大打住。

“我啊,就是太纵容你们了!”宁阿大笑笑,随即说道:“今天端午在这里,我也就不惩罚你们了!下不为例!”

宁阿大虽然故意板着一张执法分明的面孔,但是眉眼间的笑意却将整体的严肃破坏殆尽,而当宋端午朝着宁老七一阵挤眉弄眼的时候,像是受了‘奉旨抽烟’的宁老七则欢叫一声,窜回了房里摸出那包珍藏已久的烟,躲在厕所的角落里吧嗒吧嗒的可劲儿解馋去了!

宁花翎老爷子不在,那么宁阿大当然就是责无旁贷的成了这宁府的主人,可是就在宁阿大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准备给宋端午奉茶的时候,宋端午却一把拉住了他,笑道:“师哥,我來这又不是喝茶的,不用弄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宁阿大果然爽朗的笑笑。

显然他也烦老爷子一直墨守成规的那一套,而宋端午则用这一方法,成功的拉近了与宁阿大之间的距离!

宋端午把目光往那书卷上一投,‘嚯’的一声赞道:“师哥不愧是妙手华佗啊,连这个都有研究!”

那书卷不是别的,正是一本集道家炼丹术和神仙体系之大成者的《抱朴子》!

宁阿大自谦的一笑,说道:“中医和道家看似两脉,但里面实则关联太多!不看不行啊,有所涉猎才能更能精进!”

宁阿大感慨着的时候,也让宋端午听得一阵颔首默许,不过宁阿大当随即笑道:“端午看你面相,最近气韵倒是不错,就是卧蚕之处略有青色,这是精血盈亏的所在,怕是你休息不好吧,呵呵,看得出來端午你也是性情中人,美人在怀之余也要修身养性啊!”

这一番话说的宋端午是发自真心的点头,修身养性这方面宁阿大是大行家!别人求都求不來只言片语,可在宋端午这里却好像是不要钱一样使劲儿的塞!而宋端午在羞愧之余,恐怕也就只有真心的接纳建议!

宁阿大把那本颇有古味,但却是现代印刷的线装本《抱朴子》放在一旁,看着宋端午笑道:“端午你可从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又有什么事了?老爷子虽然不在,但有的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

这话说的宋端午一阵阵的羞愧,只是当宁阿大的诚意摆在了这里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

“其实我來也就了解点事情,从老爷子这里打听一个人而已!”

宁阿大笑了,宋端午问的赫然就是他最擅长的方面之一,这个从幼年就跟着宁花翎老爷子的男人,真可以说有的事情,他记得比老爷子都清!

“哈哈,我以为什么事呢!问吧,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背景,能让端午你亲自跑过來问!”

宋端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一个女人,姓钟名藜!”

宁阿大愣了,他千算万算,竟然沒有想到宋端午问的竟会是这么一个人!他连忙打哈哈的说道:“师弟你真会开玩笑,那钟藜不是钟馗他妹子么!话本里就有钟馗嫁妹这一出啊,你若是想看,地方戏曲剧目里就有,哦,对了,估计白娘娘也会,让她唱给你听不就结了!哈哈,听说这钟馗的妹子可是一个美人,只可惜便宜了杜平那酸秀才···”

宁阿大的这一番插科打诨,若是换了旁人可能就忽悠过去了,但是宋端午是谁?这可是眼光毒辣的犊子,他自然沒放过宁阿大刚才眉眼间的那一抹狡黠!

“师哥!”

宋端午低沉着嗓子重重的说了一声,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而宁阿大在听后则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叹了口气,便知道自己终究瞒不过这犊子!

“师弟啊!在我说之前,我想问你一句话!”

宁阿大说道,而宋端午点头。

“我估计你会知道,在几十年前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南北有二侠,北朝珠,南花翎!’但是我不知道你听沒听过另外一句,‘东西有二仙,东捉鬼,西催命’?!”

···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这逼是个话痨啊!

对于宁阿大所说的话语,宋端午是半懂不懂的,之所以这么说,则是因为对前半句的理解非常透彻,但是对后半句则一无所知了!

虽然宁阿大所说的‘南北有二侠’和自己在老家开封听到的‘武行有二宁’偶有出入,但是内容说的却都是同样的人,无非就是‘极北海东青’宁朝珠老神仙和‘嬉笑阎罗’宁花翎这一对儿兄弟。(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但是宁阿大话语里的那个‘东捉鬼,西催命’是什么來头,恐怕宋端午连听都沒听过,自然更别提知道了。

但是宋端午很聪明,他知道宁阿大之所以会这么说,恐怕就跟俏寡妇钟藜分不开干系!

所以当宋端午下意识的摸了下鼻梁,虚心的向宁阿大请教的时候,后者在经过了短暂的沉吟后,便说道:

“嗯,你是我师弟,想來这件事跟你说说也是无妨的!”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接下來所要说的都是保密之事,而宋端午也赶紧的竖起耳朵倾听!

宁阿大咳嗽了一声,便说道:

“端午,你一定知道现在江湖上的格局,我是说大面上的那种,但是你或许还不知道,在几十年前,我们父辈还未出生的那个年代,这个江湖是怎样的!正如北边有宁朝珠在武行独挑大梁,而南边却又咱师傅一枝独秀一样,以前的江湖势力最大的两块,就是西北的‘催命判官’于连州和华东的‘捉鬼大神’钟莫愁了!”

宁阿大这话像是给宋端午普及历史知识一般,只是当宋端午听到最后一个人名竟然跟钟藜一个姓氏的时候,他就已然能够猜得到什么了。

宁阿大接着说道:

“那个时候中国的其他省份虽然也有称霸一方的大枭,但是若论到势力、地盘最大的两家,恐怕就是这于、钟两家了!而我相信你也不会对你父亲‘西北虎王’宋执钺的势力感到陌生!沒错,他现在所占的位置,就是当年于连州于判官的家业所在!”

说到这里,宁阿大停顿了下看了看宋端午的态度,发现并沒有不妥的地方时,这才问道:

“端午,你记不记得你父亲手下有沒有姓于的?!”

宋端午想了想,突然一个妖娆的身影蹦到了脑海里!

“有!‘湛蓝毒蝎于夫人’,我以前可是管她叫依娆姐的!”

宁阿大笑着说道:“那你可知道这个于依娆和于连州是个什么关系?”

被点醒的宋端午悚然一惊,忙问道:“不会是···”

“对了!于依娆就是于连州的亲重孙女!”还未等宋端午说出口,宁阿大就莞尔的笑着接过了口,说道:“当年于连州用雷霆的手段平定了西北的三省一区,当年那阵仗,虽然我辈沒办法瞻仰了,但是能一手摆平西北刀客和悍匪,这就已然不是等闲之人所能办到的,但是风光的背后却一样有着辛酸的往事。(.cOM)于家由于结怨太多,再加上家里男丁凋零,到了于依娆父亲这一辈,家里就只剩下了行将就木的于连州和于依娆的父亲了,可是刚巧在这个时候,你父亲从战场上退了下來,也就是在于家恰逢大难的时候,你父亲就成功的取得了于连州老爷子的信任!”

宁阿大说的轻巧,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能把一个家里的男人,都祸害的死的死、沒得沒,那得结了多少的仇家啊?而宋端午也同样能体会得到,那么诺大的一个家业,却沒有自己人來接手只能由一个外姓人來接掌,其实也是一件万分无奈的事情。

宁阿大偷偷的抿了口宁花翎老爷子泡好的陈茶,接着道:

“这以后的事情就是你父亲的作为了,我想有的地方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令人佩服的是宋虎王他确实是不亚于于连州老爷子的另一位枭雄,假如说他不是生不逢时的话,那么相信以前的风云将会更加的精彩!但是要说这里,就必须得谈谈咱家的老爷子了,我想这里面肯定会有师弟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在沒正式开口之前,宁阿大却先问了宋端午另一个问題。

“师弟!我想你早就知道了咱家老爷子和‘极北海东青’宁朝珠是亲兄弟这个事实!但是你知不知道,两个兄弟同时出道,但是宁朝珠在关外做下了一人一刀,只身屠尽五十余员土匪的壮举,从而一下扬名天下,但是为何在那个时候,咱家老爷子却是默默无闻的呢?而且在宁朝珠昙花一现从此销声匿迹之后,咱家老爷子却犹如彗星崛起?”

宁阿大的这个问題倒是一下子问住了宋端午了,后者当然明白都是一奶所生,都是一师所授,宁朝珠能够扬名立万那自家老爷子也绝对不是个孬种,只是这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时间差,如果抛开來其他的因素不讲的话,恐怕就跟着两人的际遇有关系了!

宋端午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宁阿大就不禁笑了,笑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师弟,你猜的沒错!还真是际遇不同的原因!当年这两兄弟因为什么而分道扬镳咱不说了,就单单说这时间上的事情,宁朝珠一出道就扬名立万,这是肯定的事情,但是咱家老爷子却不名一文的,那是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里不是去追求名声,而是爱上了一个女人!”

听到至此的宋端午立马來了兴致,而宁阿大也接着说道:

“两兄弟地分南北,发誓老死不相往來!你也知道,咱家老爷子看似嘻嘻哈哈的,但脾气死犟!从开封出來硬是沒拿一分的盘缠,一路上边要饭边卖艺,这才算是到了上海,而他在上海的第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你猜是什么?”

面对宁阿大不时的提问,宋端午颇有点无可奈何的,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思维跟着他跳跃。

“工作?我想想···啊!该不会是环卫工人吧?!”

宋端午的思维其实并不习惯跳跃性的,只是当这犊子联想到第一次见到宁花翎老爷子的时候,他正是套着一件环卫工人的马甲,所以顺口就这么一说。

可是宁阿大却是一拍巴掌,喜道:“正是啊!当年咱家老爷子第一份工作就是环卫工人,负责的也是徐家汇那一片的几条马路!但是就是这么一份工作,却硬生生的让老爷子销声匿迹了好几年!端午,你猜怎么着了?”

又是提问!宋端午翻着白眼,心想我他妈咋知道怎么着了!不过宁阿大却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似的,咳嗽两声,接着道:

“徐家汇公园以前的时候是有栋小洋楼的,而这栋小洋楼就是‘东抓鬼’钟莫愁的家业,至于说咱家老爷子爱上的那个女人,其实也不是别人,正是钟莫愁的女儿,钟小蛮!”

“老爷子当时是个环卫工,负责的就是洋楼周围路面的清洁,所以有的时候会经常的碰见钟家小姐的,老爷子当年血气方刚,再加上钟家小姐人漂亮又善良,所以一來二去之下,老爷子就偷偷的暗恋上人家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宁朝珠在关外扬名,而咱家老爷子却在这里心甘情愿的当个环卫工,只为每天能够看到钟小蛮几眼!”

这一段话听的宋端午是膛目结舌,在他的认识里,本以为宁花翎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浪子,但是沒想到他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而就在宋端午忙问宁阿大,老爷子是否采取行动的时候,宁阿大便接着说道:

“师弟,你猜的一点都沒错!老爷子在忍耐了两年的暗恋之苦后,有一次便鼓起莫大的勇气上门说明了來意,说來也好笑,当年那个年代,上门提亲也只不过是提着两盒糕点罢了!可是那钟家是什么人家啊,那可是华东的一方大佬,再加上咱家老爷子那时候还是个不名一文的扫大街的,所以连门都沒进去,就被人给打出來了!”

宋端午点点头,表示这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换位思考过后的话,自己也会像钟老爷子那么做的。

“老爷子不服啊,所以在伤好了之后,就更加频繁的在钟家门外晃悠了!不过这说來也巧,也不知道是咱家老爷子的真情打动了人家,还是老天见他可怜,总之当老爷子和钟小蛮在经过短暂的几次接触后,竟然渐生好感,以至于到最后生了情愫!”

宁阿大说着面上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过随即口风一转说道:“但是这好景不长,堂堂富贵人家大小姐,竟然跟一个扫大街的恋爱了,这事说出去丢人啊!所以钟老爷子一怒之下,便派人到处來抓咱家老爷子!不过抓是抓到了,就在想要处死的时候,却不料钟家大小姐以性命要挟他父亲,咱家老爷子这才侥幸活了下來,只是被赶出上海的时候,钟家老爷子放出了话來了,端午,你猜猜人家当时是怎么威胁咱家老爷子的?!”

又是提问!宋端午白眼一翻,恨不得抽他丫的!

···

第四百四十九章 唯不忘相思!

面对宁阿大的问題,宋端午是很像给他两巴掌抽他丫的!宁阿大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那种秀才形象,但是他不成想的是,在这个锦绣皮囊下隐藏的,则是一颗话痨的内心。(.COm)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要么出人头地,要么被埋在坟地呗!"宋端午翻着白眼的说道,心想这种狗血的桥段无非就是想要断了两个人的念想而已,不过对此宁阿大却像是说到浓处一般。

只见他一拍大腿,兴奋的说:

"从此咱家老爷子就被逼出了上海,与钟家大小姐一别,就是将近十个年头,而在这段时日里,咱家老爷子从不名一文打拼到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嬉笑阎罗'的名声,可是就在老爷子可以称之为功成名就的回來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钟家老爷子的认可,而是钟家大小姐在家庭的压力下被迫嫁人的事实!"

宁阿大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是越來越低的,看得出來此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这点倒是颇符合宋端午的胃口。对于宁花翎老爷子的这段经历,宋端午虽然沒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他却知道,假如说换成了自己的话,气急攻心下,保不齐就是一个血流成河的下场。

"后來怎样?"宋端午忙问道。

宁阿大苦笑一声,说:"后來还能如何!老爷子心灰意冷了呗,只是仍旧放不开这段感情的他,却是重新干起了扫大街的工作,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朝朝暮暮间能够看到钟家大小姐一眼。"

宋端午突然默不作声了,因为这犊子突然对宁花翎老爷子的痴情,而感到由衷的唏嘘,不过对此宁阿大倒是自嘲的一笑,说道:

"其实,若不是这样的话,估计现在也就沒有我们兄弟七个了!沒错,我们都是孤儿,都是老爷子从徐家汇那边捡回來的,咱家老爷子一生不曾娶妻生子,所以你我既是他最亲的亲人了!"

对于宁阿大的这种感恩的情怀,宋端午是感到十分认可的,只是当宋端午问到这个名叫钟小蛮的女子最后如何的时候,宁阿大却又像是沉沦在了回忆里一样。

"还能怎样?红颜薄命,坎坷多舛呗!相爱了,却因为家世和背景不得不分开了,本想等着心上人驾着七彩祥云回來,可是这一等就是无边无际的数年,岁月匆匆,红颜易老,等到再也等不起而迫于无奈匆匆下嫁了之后,却发现心上人迟到了好久!这是可叹,也是可悲,更是可怜!"

宁阿大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接着道:"我想,如果老爷子不回來了,钟小蛮也就死心了。(.coM)可是当她看到老爷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那种气血郁结的感受,我们估计无法理解吧。至于说后來怎么样了,这是显而易见的,钟小蛮终日在愁眉苦脸中郁郁寡欢,只过了一年,就因为难产而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而咱家老爷子之所以在这徐家汇公园附近扫大街一扫就是几十年,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在追忆,而另外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因为钟小蛮的一句话!"

"什么话?"宋端午忙问道,对于钟小蛮的临终嘱咐,宋端午自然可以想到类似托孤的那种言语,只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片面,而能让宁花翎老爷子心甘情愿的数十年如一日的,肯定则另有原因。

宁阿大摘下圆眼镜,简单的擦了擦,说道:"那日,钟小蛮靠在老爷子的肩上,说道'花翎,你知道吗,我好像回到过去,每天清晨、晌午、黄昏能听到你在窗外忙碌的声音,我就觉得安心,真想那样朝朝暮暮下去!"

宁阿大说到这里就已然说不下去了,而宋端午看着略有些哽咽住的宁阿大也不再追问,因为他知道,那个名叫钟小蛮可怜女子在说完这句话后,一定是香消玉殒了,否则的话老爷子也不会把每天扫大街的事情,当作朝圣一样的对待!

简单的是动情,但难的是坚持!

这点宁花翎老爷子已然超脱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那钟藜是、、、"宋端午沒见过钟藜,自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年纪。

宁阿大接口道:"钟藜就是钟小蛮的外孙女!钟家势大,向來只招上门女婿,孩子自然也是用钟这个姓氏,我想,咱家老爷子一直能沒走进钟家的大门,估计这也有一方面的原因吧!"

宁阿大的猜测不无道理,宁花翎可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让他当上门女婿,那还真不如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而更让宋端午感到唏嘘的,则是这造化弄人!

这就对了!宋端午心想。那个钟小蛮既然能跟年轻时的宁花翎恋爱,想必若是活到了现在,也已是一把古稀之年了,而钟藜作为她的外孙女,估计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

宋端午心里想的沒错,但是却是感叹的多过理性的。

明明两个全无交汇点男女,却在机缘巧合下偶遇了,又在莫名奇妙间恋爱了,结果最后却因为世俗的种种,不得已变成了对方和自己心中最痛彻心扉的那道疤痕!也不知是老天盲目,还是轮回造孽!

宁阿大说到这里了,宋端午这才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无论从以前的江湖大势上,还是故旧的历程上,更主要的是这个名叫钟藜的來历,所以当宋端午明白,这个钟藜不是动得动不得的关系,而是动了就是给自己亲人增添烦恼和痛苦的时候,宋端午就想清楚了,林小澈和邢麻子之所以会安全无虞,不是钟藜的心慈手软,而是显然她也碍于这个关系!

难办!棘手!

有了这层关系后,宋端午以前惯用的那些个杀伐果断的手法都已然失去了效用,可是來软的,宋端午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于是就在宋端午询问宁阿大,请他给自己指条明路的时候,只听的门外一声冷哼,门帘一挑进來一个老头!

不是别人,正是故事的主角,忠诚不二的苦情男,'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

老爷子阴沉个脸,不知所谓何事惹得他不高兴,只是观察力敏锐的宋端午却能从他眉宇间看出一点惆怅,再加上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宋端午就知道了,敢情老爷子早就回來了,只是躲在门外一直偷听二人的言辞而已!

这件事本是老爷子的私密事,不能对别人道出的!但是老爷子越是不想碰,却越是能勾起回忆,就像青葱豆蔻时对暗恋之人的态度一样,越是喜欢得紧,却越要装出一幅无关紧要的样子似的!

看得出來老爷子是被勾起了往事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般的惆怅,只是当老爷子望太师椅上一坐的时候,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只是却不再嘻闹。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这是对老爷子最好的写照,虽然依旧矍铄,但是宋端午相信,宁花翎他即便是到了迟暮,他与旁人不同的是,别人都是悲哀,他却是幸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又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钟小蛮了!

"哎!"老爷子叹了口气,对于他來说,宋端午和钟藜的冲突似乎更让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感到无力,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方面是自己的徒弟,而且又是自己故人之后,论起渊源來,却是最深。可是另一方面又是自己感情所依托,几十年积累下的真情堪比真金!

所以当老爷子开始左右为难的时候,就连他最爱的大徒弟宁阿大,都不敢言语了。

"三猫啊!不是老头子我不帮你,只是这手心手背的,哪个都割舍不起啊!"

宁花翎老爷子的难处宋端午知道,可是就在宋端午对宁花翎老爷子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作出让老爷子伤心的事情后,老爷子的嘴唇就开始抖的厉害了。

"三猫,这回算老头子我对不起你了!"宁花翎老爷子这么一说,却让宋端午和宁阿大俱都是一惊,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老爷子这么说,敢情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啊!

宋端午突然不作声了,有点黯然的意思,可是就在宁阿大忙问为什么的时候,老爷子却闭上了眼睛,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來。

"小蛮是把她女儿托付给我了不假!但是除了我和小蛮两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也是我的女儿!"

老爷子这一句话算是把宋端午和宁阿大震的惊讶不已,不过首先反应过來的宋端午这算是清楚了,敢情这里面不光有托孤的成份,更有一出不能相认的生身父亲默默守护女儿的苦情戏。

"这么说,钟藜就是老爷子您的外孙女?"

宋端午问道,而宁花翎则无力的点点头,让宋端午感到一阵阵的恍然之外,也有点苦涩,但更多的是对宁花翎老爷子的同情和理解!因为他知道,如果换了自己,也会是这般的选择。

夜妆会所,钟藜!

这两个字眼,当真是只让宋端午凭借自身能力翻越的高山!

···

第四百五十章 踹寡妇门的心理学家!

白娘娘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但是宁老爷子的这种作壁上观,且保不齐就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态度,虽然沒让宋端午感到寒心,但棘手却是绝对称的上的!

宋端午知道既然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态度,那么再采取什么激进的手段的话,无疑就是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毕竟对方的背景太过于深厚,可不是自己这个无根的浮萍可以撼动的。(.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所以当宋端午略有点失落的从宁府出來的时候,十分有直觉态度的刘云长,就颠颠的跑过來,忙问道进展如何?!

其实刘云长也急,邢麻子虽然人身安全无虞,但是总被人关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自己手下被人拘谨着,这两位当大哥的脸上也无光不是!

宋端午眼望着天,颇有点惆怅。

他倒不是沒辙,只是沒有一个相对來说良好的办法而已!

要打?宋端午以前就从來都不曾怕过谁,现在也是如此,手里捏着展鹏程和郎戈两票人马,外加自己的这票兄弟,要是真打的话还指不定谁平谁呢!

但是这却是最下下策的办法,因为一旦撕破了脸皮了,那宋端午知道,自己可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很明显,跟各方面势力交恶是最不明智的作为,就像三国时候的大才子祢衡,虽然才华智慧惊为天人,但是人缘差的该得罪的都得罪了,最终不就是落得个被曹阿瞒借刀宰了的下场么!

“他妈的,我还真就不信了!不就是一个寡妇么!还真能翻腾起多大的浪花來?大不了老子他妈的再学一次恶人,寡妇门又不是沒踹过!”

宋端午愁云不展的将一根长白山吸完,这才重拾心态的振作道,只是当刘云长听到他这句颇有点惊人的话语时,他的思路就已经被宋端午给带离了。

“三哥,你还做过这等丧良心的事情呢?!”

百姓生活间最缺德的事情是什么,无外乎就是踹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骂哑巴人!还有就是打瘸子、操傻子、扒老太太的裤衩子!

最后几件为人不齿的缺德事宋端午虽然沒干过,但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來踹寡妇门这件事,却让刘云长不得不重新对三哥审视了一番了,只是这种审视不是批判性质的,而是略带男人间的那种说不清和道不明。(.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宋端午自嘲一笑,说道:“不提也罢!”

他是不想说,但是刘云长就永远也不知道,其实宋端午十几岁那年踹寡妇门,则是因为里面传來了呼救声!而宋端午在情急之下破门而入之后,看到的不光有白松屯小寡妇胸前的两团大白兔,更有村长也就是大狗子他爹的两块黑乎乎的糙屁股!

从宁府出來的时候衣襟都是中午时分,宋端午脑子有点乱,一时半会儿倒也沒理出个什么顺畅的思路,所以当这犊子决定先把午饭的问題解决了的时候,下一刻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然坐在了一家小饭馆的椅子上了。

饭馆不大,顶多有个十來桌的样子,但是却颇为干净!这是最让宋端午满意的一点,他不求吃的多、吃得好、吃的精,只求吃的放心,这点同他的做事风格完全一致。

菜很快就上齐了,一荤一素外带一汤,两个人吃分量刚刚好!这倒不是宋端午抠门,而是他懂得跟什么人打交道用什么样的手段而已。

刘云长是行伍出身,本來就极为讲究节俭朴素,这点从他的衣着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所以这顿饭虽然不算丰盛,但却颇让刘云长感到舒服。

假如说宋端午若是盛情之下去大饭店要了满桌子的珍馐佳肴的话,虽然不花他刘云长的钱,但是他却一定会在心里腹诽宋端午的,所以宋端午非常知道这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的道理。

有的时候餐桌越丰盛,则代表着感情越淡泊!满汉全席那是宋端午招待叶志坚或者司马青云用的,而跟自己的兄弟,家常小菜足矣!

宋端午还记得有个哲人说过,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因为你偶尔的疏漏而疏远你,但是虚伪的故人,却一定会因为你一时的不周而背弃你。

菜上齐了,酒也就摆上來了!古越龙山,前劲儿不大,但后劲儿不小!本來宋端午是想跟自己这位二哥好好聊聊的,但是当他意识到刘云长一会儿还要开车,便主动担负起了干掉这酒的重任,而刘云长虽然因为开车而不能喝酒,但是在这一顿饭的交谈时,说到点子上的时候,却还是主动抿上那么几口的。

刘云长的酒量很大,别说是轻轻的沾沾唇,就是再來两瓶这古越龙山,刘云长一仰脖子都能自己一个人干掉,所以宋端午也就不再担心他什么,只是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宋端午酒量却是一般,非常的一般。

其实宋端午也沒跟刘云长谈什么大道理,那种东西他自己都听的酸。只是当这个犊子将话題始终都围绕在亲情和友情再就是爱情这三方面的时候,刘云长一个七尺高,硬邦邦打都打不倒的汉子,竟然也会表现出儿女情长的一面。

亲情方面自然不用多说了,弟弟现在在外面打工,虽然挣得不多,但是能看得出來,小伙子的精神头却比以前好的太多,毕竟一个大小伙子,常年在家里伺候老人和在外面抛头露面,就是截然的两种状态。而刘云长的双亲也因为家里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心态好转之下连带身体都康健了不少,这也是让刘云长最为感到欣慰的事情。

“三哥,等我刘云长发达了,一定要报答你和宫哥的大恩大德!”

这是刘云长在谈到家人时,红着眼睛对宋端午说的话,只是他的激动却被宋端午随口间就化解了。

“呵呵!二哥啊,你要记住,你这辈子只欠你父母的,只要伺候好你父母,这就是报恩了!再说了,你现在不就在给我做事么!”

刘云长点点头沒有说话,他知道宋端午这是在以德服人,事实上他也知道三哥能这么说就是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所以刘云长干脆也就沒再多说,他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事埋在心里,不用像个娘们似的什么都挂在嘴皮子上!

“等咱的事业上了正轨了,看看有沒有干净合适的位置让你弟弟來干,毕竟总在外面给别人打工不是个事儿!跟着自己兄弟走正路,不会受欺负,自然也安心!”宋端午给刘云长夹了一筷子肥瘦相间的肉,说道。

刘云长懂宋端午话里那个‘干净,合适’的意思,他这是要拉扯自己家一把啊!而就在刘云长只觉得这块肉是最好吃的肉之时,宋端午却又开了口,只是这次却是微笑着说的。

“哥几个除了小澈那几个毛孩子之外,剩下的都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考虑个人问題了!对于我这个领头的,首要的重中之重可不是挣钱招兵买马这些,而是自己兄弟们的终身大事!这才是正道!”

刘云长老脸一红,显然因为宋端午的这句话想起了什么青涩的事情,可是当这绯红转瞬即逝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乌青了。

看得出來,埋藏在刘云长心底里那份最真挚的美好,似乎并沒有善终!

“二哥!不怕!等咱有钱有势有地位的时候,还怕找不來妹子?到那个时候恐怕都是蜂拥而上的,就怕你自己挑花了眼!”

宋端午的眼神是何等的毒辣,自然能够一眼就洞悉了刘云长心里的苦涩,于是便出言安慰道。

周亚夫是细腻性子,开解他失恋的状态是要跟着他一起抱头痛哭或者一起颓废,这才好用;而刘云长是豪迈汉子,所以这样略显粗俗的话语则刚好符合了他的胃口。

刘云长是老实孩子本质,以前从來沒干过作奸犯科之事的他虽然跟着宋端午打拼,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但是当他想到日后自己,将会被那些个曾经看不起他的美人萦绕的时候,他的这个心思虽然不敢说激动,但绝对称得上期待。

“他妈的,为了粮食和娘们!干了!”

刘云长豪爽的拿起古越龙山的瓶子,才喝了一口就发觉沒了,只是当他意犹未尽的时候,宋端午说:“二哥!听你这么说,似乎你更适合回旧社会当胡子!”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望,俱都大笑起來。

古代有三不朽,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

但是这些都是人生的至高追求目标,对于那些个胸中有大抱负,大沟壑的人來说是适用的,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对于某人來讲,这些空谈的大道理只不过是泛着酸气的空妄之谈罢了。

像刘云长这种出身平民百姓追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能有喜欢就买的余钱、能让心里不慌的隔夜粮、外带一个喷香娇滴滴的大美妞给暖床么!

一顿饭,时间不长!但宋端午这犊子却让刘云长先后经历了苦涩和幸福的过度,这点殊为不易。而宋端午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有朝一日功成身退了,那么当个开导人的心理医生也不错的时候,他就在回想,假如那年那夜,他沒有去踹破寡妇门,沒有把村长从小寡妇的身子上拽下來,而是苦口婆心的在门外开导的话,另一个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

···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你若不在,我便顺利!

对于几年前的那个村长和寡妇的问題,宋端午知道,自己思考的,就是同一种境况下的不同结局的问題。()

但是这种问題的简单程度并沒有让宋端午感到过多的挠头,因为就在他起身结账时,微笑着对老板说零头不用找了,而后者则立马浮现出一幅讨好的面容时,他就已然知道了答案。

一顿饭,一百多一点。这点数目还不够索菲亚卖出一瓶洋酒的利润來的高,但是这区区的一百多块却让这小饭馆里,从前厅到后厨忙上半天的,宋端午清楚这是位置不同、领域不同所带來的利润差额,就像自己现在放出话去要玩个娘们,就会有众多的狂蜂浪蝶蜂拥而至,但村长却只能围在寡妇门外足足打上半年多的主意一样。

想到了这里,他便猜到了自己刚才设想的结果!

假如说他沒有踹破寡妇门,沒有把村长从小寡妇身子上拽下來,而是在门外苦口婆心劝阻的话,那么村长不一定会对宋端午的态度有所改观,但小寡妇日后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宋端午和颜悦色了!

这是一定的!

所以当宋端午清楚的意识到,在某些问題上,文绉绉的温和策略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时,他就想起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话。

‘不求天下无敌,但求无人能欺!’

“扯淡!”这是宋端午在心里冒出來的话语,虽然他不是完全否认这个意思,但是他却比别人更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明哲保身是不错,但是关键的问題是,还有那些个手欠犯贱的存在!

这就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一样!树想安静,但风却不让!这到底是怪树大招风,还是怪风來讨嫌?!

这就像是庄生和蝴蝶谁在谁的梦中,这样永远也说不清楚的问題,但是宋端午却再清楚不过,与其坐以待毙的等待事情上门,倒不如主动出击!

这也就是为什么守成的萧何和主动出击的韩信,虽然在私交上是惺惺相惜的互补,但却是在政见上持相悖态度的缘故。就像文人斥责兵家粗鲁野蛮,而习武的却又说识文的迂腐扯淡,殊不知文武双全的才是王道,但也更为难练!

很显然宋端午现在就是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只不过他与同类中人不同的是,他十分明确的知道,自己该何时进行攻与防的转换。()

宋端午坐在奥迪a6的后排座上,脑袋枕着靠枕,古越龙山的后劲儿已经初现端倪,而这犊子在拨通了一个电话,微笑着问对方身处何处之后,便沒有下文的挂了电话,对刘云长说了一句。

“先去索菲亚把易飘摇接上,然后咱再去莫小姐住的酒店公寓!”说着,就又把手搭在额头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哎,不把这个大问題解决了,始终都是一块心病啊!”

困扰宋端午最久也是最狠的事情马上就要浮现了,但是刘云长却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他弄不明白三哥为什么要接上易飘摇,也弄不明白在宋端午的口中,亲昵的青檐称呼却又变成了疏远的莫小姐,但是刘云长知道的是,保持自己的缄默就永远不会犯错!

古越龙山的后劲儿终于全部显现出來了。

喝了差不多整整一瓶的宋端午此时已进入半酣的状态,短促的呼吸和不时发出的微鼾总是毫无规律的交替进行着,这让刘云长莞尔一笑之余,也在感叹着,幸亏自己不是坐在宋端午那样的位置上,否则各方面需要打点的圆融和压力,早就把他压垮了。

车子很快就行驶到了索菲亚的门前,刘云长按过了两声喇叭过后,刚刚接待完一波客人的门童易飘摇闻声就看到了是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把门童的领结摘下扔给了前台的一位小美眉后,就快速跑到了车前拉开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宋端午的车索菲亚沒有人不认得的,而前台的那位小美眉在揣测着,这易飘摇给老板卖过命之后,待遇就是不一样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也在暗暗遐想,自己如果成功的傍上了易飘摇后,是否也会享受到更好的优待?!

假如说这个前台的小美眉的思想,若是被易飘摇知道的话包不会这货就会高兴的无以复加,要知道以前的他可是追求了好久但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的。

但是这种纯粹以物质來换取的陪伴,其实可以说是牢靠也可以说是不牢靠的!前者是因为只要高质量的物质享受存在一天,那么换來的铁定就是陪伴一天,但是后者说不牢靠,则是这显然沒有了纯真感情的味道。

男人嘛,有的时候难免喜新厌旧!一旦当男人乏味了,觉得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不值自己付出的物质时,那么男人始终还是以前的男人,但是女人却已然不是以前的那个女人。

前台的小美眉是不是这样的女人不好说,但易飘摇却一定是这样的男人!为何这么说?

能冒着生命之忧,还想着一门心思往上爬的男人,女人对于他來说,似乎永远只是调剂品和装饰品。

同样坐在后排座的易飘摇当见到宋端午微醉的样子后就是一愣,可是宋端午在喇叭声响起的时候,就努力的醒转了,虽然脑子转速沒有恢复,但起码不影响思路。

“今天这件事过后,我就把你正式的引荐给众位兄弟!”

这是宋端午略显口齿不清说的话语,刘云长纳闷,但易飘摇却清楚这言外之意。

敢情跟内鬼挑明了的日子就是今天啊!易飘摇想道。只是当他原本的忐忑和惶恐,被日后所能预见的风光和富贵冲散的时候,易飘摇就激动的说了一句:

“为您马首是瞻,三哥!”

宋端午欣慰的点点头。

“开车!”

刘云长一打方向盘,车子便急速离去,而坐在车里的易飘摇看着路上行人们对似火骄阳的无奈,再感受着车里冷气充足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暗下决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人上人,不光是为了让别人高看自己一眼!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预示着事情的顺利一样,大中午的路面上竟然出奇的不堵,这让宋端午一行人等很快就來到了酒店公寓的门前。

“二哥在车上随时待命,我和飘摇上去,放心,一个女人一个毛头小子,闹不出來什么浪花!”

这是宋端午在临下车时对刘云长说的话,而这位刚刚受了宋端午莫大鼓动的豪迈男人,在听到酒店公寓保安对他说“对不起先生,门口不能泊车!”的时候,刘云长只是虎着个脸,简简单单但绝对效果良好的回了一句。

“滚!”

刘云长心想自己可是随时待命的,特殊的命令让他顿时有了一种谁都可以不鸟的脾气!但是就在那个倒霉的保安碰了一鼻子灰退了下去的时候,与在外面飞扬跋扈的刘云长不同的是,仍旧处在微酣状态中的宋端午,却渐渐挂起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显然这犊子准备來个先礼后兵!

酒店公寓七楼,黄金楼层!

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过后,宋端午和易飘摇这两个男人就出现在了走廊柔软的灰色地毯上,只不过一个是走在地毯上的,另一个则是走在旁边的轮椅道上。

片刻之后,來到了一扇厚实的木质房门前,可是就在易飘摇的手刚刚举起,还未叩下去的时候,房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莫青檐面带微笑的面容就赫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宋端午笑道:“你倒是未卜先知啊!”

莫青檐也是一笑,说道:“能不走柔软的地毯,而一直走在坚硬的轮椅道的人,估计这整栋公寓里,就你宋端午一个人了!”

宋端午点头表示赞同,说道:“连你都说地毯柔软了,我总觉得脚下太软踩的不踏实!能脚踏实地的,才会让人心安呐!”

莫青檐说了一句“嗯,这确实是你的风格!”后,就沒有在这个大有深意的话題上做过多的纠结,只是闪过了身,请宋端午和易飘摇这两个迟早要來的不速之客进了门。

进门后的宋端午大概打量了下酒店公寓的格局和摆设,风格跟半岛酒店的时尚现代风格差不多,只是这里比酒店少了一分简洁干练,却多出一分随意温馨。

客厅很大,房间也不少,而就在宋端午显得十分礼貌,不无拘谨的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从一间凌乱的屋子里冒出來一个人,看到來人之后,本该随意的他却是显得比宋端午还要拘谨了几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青檐最小的弟弟,被人戏称为‘虫子’的莫青庭。

“三···三哥,您···您來啦!”

莫青庭磕磕巴巴的说道,看得出來他这是在做贼心虚,而当宋端午仔细的看了看他比往日略显清瘦的面容时,就知道了这孩子最近这段时间过的似乎很有点不安。

“嗯!來看看你!”宋端午笑着说道,不过却在莫青檐也落座之后,笑着又加了一句:“前段时间我太忙了,你不会怪三哥吧,呵呵,说來也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诸事顺利!”

这话大有深意!

···

第四百五十二章 理直气壮的曲线救国!

宋端午的话让莫青庭好一阵的不适应,也让他好一阵的感到脸红心跳。()

这种脸红心跳可不是情人间的那种暧昧和旖旎,而是发自于愧疚和惶恐的。

不过宋端午显然能料到,虫子之所以敢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他一个人就以独立支撑的,相反的若沒有背后之人的指点和胁迫,宋端午知道就是给虫子两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于这么做!

而这个人是谁就很重要了。

其实这点从能给虫子指点和胁迫的条件上來看,就十分清晰了。首先指点就必须是能经常见面的亲近之人,再加上能胁迫这小子的条件实在是少的可怜,那么这个人就很明显的呼之欲出。

钱?莫青庭是莫氏集团的未來继承人,谁缺钱他都不缺。人和权?显然更不可能,他可不是处在上海权力中心漩涡的人,再加上是刚來,轮到谁也轮不到他,所以当宋端午听了赖苍黄的分析后,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就是莫青檐了。

现在的宋端午只是缺少亲耳听到的一个承认罢了,证据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可是他之所以又带易飘摇过來的原因,其中之一是想给易飘摇一个交代,人家都干活了,总得给个甜枣吧!而这第二则就是宋端午不妨小人之心一下子,虽然莫青檐矢口否认的概率非常低,但这似乎并不代表沒有!

未雨绸缪和防患于未然似乎是两个意思相同的词语,但是这在宋端午看來,意思却是小有差异。前者起码代表着这事迟早的來,你不准备就擎等着挨浇,而后者则不然,事情能不能发生两说,这防患防患的,其一就真是防止隐患,而其二,恐怕则是稳定人心了。

自古以來什么最能对成王败寇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不是打仗,不是杀戮,不是权谋,而是人心。

人心乱了,意志就散了。人心稳了,志向就一致了。不光帝王将相的人心是如此,士兵百姓也是如此。

垓下的四面楚歌和十面埋伏,听散的不光有西楚联军的斗志,更有楚霸王项羽的一颗项上人头。而陈胜吴广的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喊出的不仅有底层人民的抗争,更预示着嬴秦注定走向灭亡的序曲。

而对于这间屋子里的人來说,很明显宋端午的那一句‘诸事顺利’让某人心乱了,也让某人心安了!前者乱的似乎不是宋端午,而后者心安的似乎也不是莫青庭。()

“虫子!其实三哥挺喜欢听你屁颠屁颠的叫一声‘姐夫’的,虽然真不真另说,但是你不怕我占你姐便宜,这我挺高兴!但是从今以后你还是叫三哥吧,这样显得亲切一点。哦,还有,其实你师傅赖苍黄他挺为你感到自豪的,他说你虽然是他收过的唯一的徒弟,但却是迄今为止天赋最好的徒弟!这可是他让我代为转达的意思。”

这番话宋端午是和颜悦色说的,但是莫青庭听的差点声泪俱下。对于一个大男孩來讲,什么最能打动他那颗尚未成熟的内心?不就是让他获得了他憧憬许久的认可么!

这点宋端午抓的很是恰到好处,也很准确无误。先不说老赖那句废话中的废话是老赖说的,还是宋端午灵机一动杜撰的,可是效果却是出奇的明显。

一切仿佛都不用揭晓了,因为莫青庭的表现就已然说明了一切。这个大男孩此时就像个被坏人引诱的孩子,在父母的面前承认着错误一般。

宋端午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或者批评报复的时候,他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当宋端午笑着对莫青庭说“三哥原谅你了!”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指令眼神的易飘摇,就很识时务的对莫青庭说“要不要跟我出去聊聊?”

带易飘摇來的第三个作用显现了,他就像宋端午的一把剥离人心关系的剥皮刀一样,拨开了联系紧密且互相依托的人和事,从而使得三哥能更近距离的接触到本质。

其实易飘摇是好心,本质上他其实对莫青庭这个公子哥并不反感,甚至还有几分想要结识的心思,而恰巧的是此时的莫青庭正需要宋端午身边红人的指点,因为这个大男孩心中还存留着想极力挽回自己在三哥心中形象的想法。

所以当两个人刚好一拍即合的时候,宋端午的命令就无疑显得多么的及时了!

酒店公寓周边的设施极为的便利,咖啡、茶楼、公众休闲会所到处都是。易飘摇带着莫青庭二话不说的窜了出去面授机宜,虽然莫青檐在略显慌乱中看着莫青庭叫了声“青庭,你这是要去哪里?”

但是莫青庭似乎在自己的立场和亲情中选择了前者,回了一句:“姐!其实我觉得咱们那样对三哥挺不地道的!”之后,就出了房门,任凭莫青檐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莫青檐是莫氏集团在华东区的业务总经理沒错,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坦然面对一个不知道是报复还是既往不咎的男人,相反的这个在某些对外的事情上表现的出奇刚强的女人,在面对某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犊子时,显得的是那样的举足无措。

古越龙山的酒劲儿还沒有过,而只用了两句话就成功的瓦解了这姐弟俩联盟的宋端午,此时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才的那些话看似简单像是聊家常,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话可不是瞎说的,次序和内容一点都乱不得!

句句抓住对方的弱点,字字都敲打在对方的软肋!这可不是随便几句就能办到的,而事实上这些看似家长里短,但实则非常有针对性的话语,正是宋端午绞尽了脑汁想到的。

效果很好!而宋端午在长呼了一口气的时候,这才发现脑袋已然在酒精的作用下隐隐的有点疼痛。

这犊子看似不着痕迹的揉了揉太阳穴,但实际上却在隐隐的给莫青檐传达出一个讯息。

沒看哥头疼么?还不赶快表示表示!

莫青檐又不是沒有眼色的女子,出身豪门的她甚至在取悦男人的这方面看的比平常人家的女子还有多上好几分,毕竟她老爹为数众多的女人个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当莫青檐起身,一边说着“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一边就要朝着厨房走去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这正巧中了宋端午的下怀!

那犊子沒有做声,但是却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眼睛都沒睁就一把抓住了从身旁走过的莫青檐的手臂,而就在莫青檐颇感纳闷的时候,这犊子就已然睁开了眼睛,别有用意的说了一句:“醒酒汤对我沒用!你知道我头疼的是因为什么!”

以前莫青檐就喜欢跟宋端午玩这种打机锋的游戏,现在自然也是如此,所以莫青檐饶有兴致的看着宋端午,直到那犊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松开了莫青檐的手臂时,她这才重新坐到了宋端午的面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青檐依旧装傻道。

宋端午却一指她,说:“酒不醉人,但人却可以!青檐,事到如今了,藏着掖着也就沒什么意思了。事实上当那天你跟我说明,莫氏集团和司马流水之间渊源,还有他司马流水死后你们想要的结果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了。”

莫青檐一笑,说道:“那现在也是犹时未晚啊!你看,起码我和青庭还在这里!”

莫青檐这话的意思表达的很隐晦,她像是在说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底气足!也像是同时在说,我沒有给你宋端午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自然也无需怕你!

把人坑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估计天下间也就莫青檐大小姐头一份儿了!

宋端午听后突然哑然失笑了,他确实承认莫青檐的举动并沒有给自己带來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对自己的进取起了‘曲线救国’的作用,但是似乎这种推波助澜谁都不喜欢接纳,其中平添麻烦是一小部分,而另外一大部分原因,恐怕则是违背了当事人的意愿了吧。

就像汪兆铭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之一一样,投靠了日本成立了伪满政府,虽然打着的也是‘曲线救国’的幌子,但是却让饱受苦难的国人一边忍受着倭寇的践踏,一边却又要拿着人家的馒头,真当国人是吃饱了就是幸福的二傻子和沒有脊梁的奴才呢?!笑话!

莫青檐的做法先暂且不论出发点的好坏与否,但是却让宋端午感到足够的无奈。

“青檐!以前的我,一直自诩为对你颇为了解,但是现在我却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很深!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咱俩能够从相识,到熟人,再到朋友这一过程,是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和相惜,但是从这几件事上和你此时的态度上來看,我却明白了,原來我看你的时候,是带着感情的,而你看我的时候,却是想着利益!”

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时透着那种失落和失望并存的味道的,而就在带着蛮不讲理的面具,将自己扮作故作坚强样子的莫青檐当听到宋端午话里的落寞和不辨真假的敞开心扉时,这个妮子的心就不知不觉间抽了一下,眼神则开始闪烁着。

···

第四百五十三章 谁比谁更阴?!

莫青檐对宋端午的感情怎么说呢?可以说是既抗拒但又接受的那种。()

之所以有这般矛盾且自相冲突的心情,主要是当时莫青檐听闻自己竟然有一个顶下娃娃亲的男人时,相信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像莫青檐一样据理力争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在阴差阳错下见到了宋端午,并开始对这个男人颇感兴趣的时候,宋端午身份的揭晓无疑就让莫青檐有点哭笑不得了!

敢情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有点类似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感觉!

所以当莫青檐那次回到家中,莫家的当家的生怕女儿又一赌气拂袖而去,转而非常隐晦的探查莫青檐对这桩娃娃亲的态度时,莫青檐矫情的沒有说同意,但也沒有说不同意,态度虽然晦涩,但也足够让莫家当家的好一阵开心了。

西南的莫家若是同西北的宋虎王成了儿女亲家,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从此西部铁板一块,别说是固守本土,就是两家联手一鼓作气拿下东部,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一盘散沙且各自为营的势力与铁板一块最基本的差别。

因为目标一致,所以团结,而这团结的主要因素,则就包含在中午宋端午跟刘云长说的那些话里。

人心!

让莫家当家的能看到的是联姻后的大好前景,但是让他看不到的是女儿的心事。莫青檐虽然对这桩亲事的态度还不甚分明,但是起码不怎么拒绝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态度,则让莫家当家的又琢磨了起來。

到底是自家女儿想通了,肯为家族利益牺牲自己了?还是女儿出去考察了一下未來夫婿,觉得不错从而认命?这确实是一个问題,不过不管怎么说,莫家的当家的追求的是最后的结果,只要女儿首肯,那一切问題就都想交错领海内的岛屿问題一样,永远的搁置!

莫青檐态度的转变是赢得了莫家当家的信任,这点毋庸置疑,否则的话当家的也不会把莫家的唯一一根独苗莫青庭给托付了出來,虽然美其名曰是让他跟着亲姐姐出去锻炼锻炼,但是任谁都想不到,在临出门的前一天晚上,莫家当家的还把莫青庭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其代为考察一下莫青檐之所以转变的原因。(.cOM)

其实自己亲爹的那点小心思莫青檐都懂,能跟宋端午打机锋而不落下乘的莫青檐如果连这点心思都沒有的话,那么也就不配赢得宋端午的信任了,只是让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就跟紫霞仙子一样,聪明,但只猜中了开头,却沒有猜中结尾。

聪明之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莫青檐自然猜到了自己弟弟是父亲安插在身边的一个小眼线,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弟弟肩负的还有更大的任务,那就是通过莫青檐的关系,努力去接近宋端午等人,把上海的水搅浑,好让已经渐渐脱离莫氏集团掌控的金顶公司重新回归老东家的怀抱。

当然,若能浑水摸鱼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自然是更好的!

正如前一阵子莫青檐对宋端午的面授机宜所道一样,司马流水不死不足以江湖乱,可是巧就巧在他死的还真是时候,莫氏集团刚要重手加强对金顶的掌控,已经有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司马流水就嗝屁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巧合,也或许是一种天命所归。

但是谁都知道,司马流水活的好好的,对下属又亲如一家,怎么能平白无故的遭此大难呢?有心眼活络的人早就想到了背后的莫氏集团了,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说,只能在肚子里议论几句罢了。

有句老话叫做死无对证!

造成司马流水嗝屁的两个元凶,钱福贵和姚汉桩如果若能将自己心中所埋的秘密尽数吐出,那么不难查出是什么加速了司马流水死亡的,但是另一个不算巧合的巧合就是这两个俱都脾气大过于智慧的男人刚巧都死在了宋端午的手里?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城管打死了展老头,这看似只是一个意外事件,但是在凶手中间,怎么就会有钱福贵的远房侄子?宋端午和展家父子的关系非同寻常,报仇这件事是必须的,但是又有什么能让钱福贵挖空了心思想要给自己这个八竿子都打不倒的远房侄子出头的?

周亚夫的盯梢技术那可是一顶一的高明,又怎么会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姚汉桩安排人手重伤的?而这件事过后,本该消停了一阵子的姚汉桩却偏生好死不死的去端了宋端午的老窝?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看似发展的都顺利,但是却都透着点匪夷所思的味道。除了外人能不负责任的说宋端午和他的手下遭到无妄之灾之外,恐怕这阴差阳错之下的种种巧合,也是有人一手而为的吧!

都说无巧不成书,但那是在合情合理的巧合下,且一切都顺理成章,要有前因后果还要有巧合概率作为铺垫,但是像这种的,只能说明巧合的太多了,那就是有人闹妖了!

起初的时候宋端午还沒有发觉,从给展老头报仇,再到摆平了王剑华,从周亚夫出事,再到踏平了钱福贵,从姚汉桩的突袭,再到遇到钟藜之前的一切尘埃落定,宋端午始终都是在浑水里扮演一条大嘴吃四方的鲨鱼角色,可是就在他隐隐觉得不妥,似乎自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当他跳出水面的时候,就已然能够发现原來那些个或摆在自己嘴边,或挑逗宋端午让他一口吞下的鱼饵,实际上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

不管怎么说,宋端午打着保卫司马青云的‘清君侧’的旗号,成功的做掉了钱福贵和姚汉桩,让自己的势力壮大了一大截,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借刀杀人,但是让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的刀子,而这个操控他的手是归属谁的,以前宋端午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莫氏集团这一手玩的好高明,先不动声色的瓦加金顶集团的异端分子,在鼓励煽动他们拆掉了顶梁柱,在大厦倾倒成了一堆乱摊子后,又重新推出來一个摸不到头脑,但却很容易被大好前景蒙住了心窍的新贵出來,然后再费尽心力的通过或离间,或挑拨,或出卖总之种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挑起这个傻小子与乱摊子之间的恩怨。

等到借着傻小子的手,把熟悉内幕的异端分子铲除的时候,这不光就把幕后之人的嫌疑洗脱的一干二净,同时也把他们推上了一个作壁上观等待渔翁之利的境地!

好高明的统筹策划!

就连赖苍黄和老刘头在宋端午的提醒下,艰难的跳出了圈子,并从各个事件的衔接中找到蛛丝马迹,最终顺藤摸瓜的时候,三人俱都对幕后之人的阴险心思和周密的安排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被人当枪使了,而是当了枪还被蒙在鼓里!而更可怕的不是蒙在鼓里,而是在鼓里还未自知的时候,就成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那条可怜狗!

虽然醒悟的晚,但也比不醒悟要來的好。

也幸亏是心思敏锐的宋端午提早发现了问題,并揪出了内鬼,而这若是换成了展鹏程那样的人,说不定现在正被猪油蒙了心窍,正满心欢喜的替别人收拾乱摊子呢!

如果说,宋端午以前对莫青檐的感情,还是有那么一丝好感,并在偶尔的几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偷偷的旖旎一下子的话,那么在出了这档子事之后,他的一腔热情则俱都变得冰冷。

而他这种冰冷不是源自于莫青檐所代表的利益团体,而是源自于她对他的隐瞒和对他手下兄弟所带來的伤害!

这就是这犊子的性格,你若是伤他,他在体察情况和苦衷后,或许会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是拿他当傻子,或者伤害他身边重视的人,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青檐!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或者交代!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想我们依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还是成为各自为利益而斗的路人?”

宋端午说这话可就算是摊牌了,这犊子倒是扮足了圣人的形象,反正好处都吃在了嘴里了,那么他也不妨在卖个乖!

其实莫青檐此时倒是有苦说不出的,一开始本不知道自己亲爹的深意的她,当得知自己弟弟莫青庭的所作所为时,倒是彷徨过一阵子,觉得给宋端午点个醒对不住自家,可帮助自家又违背了自己的心愿,可是就在这妮子在左右不得而顾的时候,以前的花花少爷莫青庭倒是说了一句话,彻底的把莫青檐拉向了自己家这边。

“姐!你不一直都说姐夫他太桀骜不好驾驭么!那你想想他若是一文不值了,你是想玩美人就英雄还是患难见真情,这不都是你说了算的么!”

莫青庭的一番话在当时可算是给从沒有谈过恋爱的莫青檐一番启示了,只是莫青檐不知道的是,这开启的则是一条与宋端午渐行渐远的歧路!

···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件事莫青檐本來就是理亏,尤其是当面对宋端午的时候,更是如此。(.cOM)

虫子的一番话虽然给了在感情方面还是菜鸟的莫青檐一点点的暗示,但是当她觉得这种暗示似乎给自己带來的是一种负面状态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宋端午跟她摊牌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莫青檐本想说点什么或者道歉,再或者狡辩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都说不出口,只能在那犊子的眼神里保持着一贯的娴静,但殊不知内心已然慌乱无地了。

"端午,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莫青檐沒有正面回答宋端午给出的二选一,而是用她自己的方法做着最后的弥补,至于说宋端午信不信,这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宋端午眉头一皱,说了句:"你认为自己还有资格赢得我的信任么?"

宋端午这话足够伤人,但莫青檐却丝毫不以为忤,因为她知道现在这犊子有这个资本和底气來说这些话。

莫青檐将面庞的一丝碎发抿到了耳后,动作贤淑的跟宋端午第一次见到她时别无二致。

"其实我若是你,我也会有这份儿谨慎和质疑,我不怪你!但是端午你一位我还有机会坑得了你么?"

莫青檐的话让宋端午沉默了,诚然这个妮子说的沒错,地雷之所以会对单兵构成巨大威胁,除了杀伤力之外,恐怕还有那不知道命运如何的巨大威慑力,可是当地雷一旦暴露在表面,那么谁若是睁着眼睛愣是往上踩,那不是睁眼瞎就是纯纯的傻逼!

很显然宋端午这两者都不是,所以当他认为莫青檐的话其实并不无道理的时候,天人交战这个词语恐怕就该轮到宋端午这个犊子來思考了。

坐在沙发上的宋端午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已经窝在沙发里的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则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轻轻拍打着沙发的真皮表面,直到莫青檐被他眼神盯的从愧疚转变成无奈,最后再到懊恼之后,这个犊子这才又正儿八经的正襟危坐。

"你看什么!"

莫青檐微嗔道,这也难怪,任谁一个大姑娘家,被一个男人直勾勾的盯了那么长的时间,谁都会有些不悦,更何况还是莫青檐这样出身富贵的集团大小姐,温婉的外表下包藏的可是一身的傲骨!

所以当她在宋端午的眼神里差点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这话不光是说给宋端午听,用來表达自己的不悦,同时也是让自己摆脱尴尬的境地。(.Com)

"我得多看你两眼,否则以后若是想起你來却沒有了印象,这就太遗憾了!"

宋端午这犊子说的这话看似是半真半假的,但是莫青檐听到后心里却是好一阵的苦涩,继而在渐渐红了眼眶,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假话,但是她同样不知道的是,宋端午原本的意思是'你若是不想让我忘记,那就留下來!'

这一对儿男女似乎在最后的阶段还在打着机锋,只是似乎却是宋端午占了上风。正如宋端午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一样,一旦涉及到敢情,女人似乎永远都不是男人的对手。

莫青檐抿了抿嘴唇,本來已经散去的愧疚却又逆袭了回來,她努力的将自己眼眶中的红润平复了下去,只是当她的那一句"对不起"刚刚出口的时候,眼里的红润却又如潮水一般的涌了回來!

这一句可是让宋端午大感意外!

莫青檐是谁?那可是背后有着无数大菩萨的女人,任老虽然是莫青檐介绍给宋端午的,但是这个犊子却知道,任老所表现出來的能力,只不过是莫青檐所代表的莫氏集团的冰山一角而已。

"行!能听到你的这一句,我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宋端午活动了下僵直的腰板,笑着对莫青檐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还记得送给狗娃子的那杆洞箫么?我还沒谢谢你呢,可不敢接受你的对不起!"

也许是宋端午提到了两个人相见的那段最初的美好,总之就连莫青檐的面色也为之一缓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了莫青檐似乎并沒有自己最坏的打算那样绝情,因为绝情之人是绝对不会记得美好的事情的。

"好了,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给你需要的信任,不过在做好决定之前记得通知我!"宋端午笑着起身,只是刚刚走到了门边就停下了脚步,话语却变的突然吞吐了起來:"青檐,其实我。。。"

"我懂得!"宋端午的话沒有说完莫青檐就插上了口,好像一个心有灵犀一个欲言又止似的,不过当这句'我懂得!'似乎成了留给宋端午心底里的一丝温暖的时候,这犊子恐怕唯一的表示,就只能用微笑來回应了。

"等等!"

可是就在宋端午刚要扭开门把手的时候,莫青檐却突然叫住了他,而就在宋端午不无纳闷的回过身看向这个突然叫住自己的妮子时,莫青檐却像是习惯似的,也像是别有用意似的帮宋端午把肩膀和腰身上的衣褶都抚弄平整了!

"出了这扇门,你就真的是上海滩的一号人物了,我可以预见,等待你的不是陷阱,也不是阴谋,而是一片重拾旧山河的机会!端午,时刻记得,沒了什么不能沒了底限,失了什么不能失了风度!"

莫青檐的动作和话语无论从哪方面看,十足的都像是一个贤妻良母!只是当宋端午欣然的接受了她的好言和好意的之后,轻咬着下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并出了房间的时候,刚才宋端午都还在纳闷刚才那景象似乎颇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的念头却突然变的清晰起來!

莫青檐的动作,不正是那日站在雪地中,给宋端午掖紧了衣领的动作么!

同一个人做的同一个动作,虽然场景不同,味道不同,但是宋端午相信,心情和感觉却是相同的!

站在走廊里的宋端午并沒有急着离去,而是靠在墙壁上静静的抽完了一根长白山,他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平静的,也可以说是混乱的。

之所以说成是平静的,因为他知道,一直困扰自己许久的内鬼问題解决了,虽然莫青檐沒有亲口承认,可是她的态度就已然说明了一切。沒有承诺,也沒有敲定什么,但是只要还有信任和愧疚,这似乎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又说是混乱的呢?这感觉其实只是因为宋端午心底里的一句不敢说,也不能说出口的一句话。

"青檐!其实你做的无论怎么过分,我都会选择原谅!"

宋端午心底里的那句话莫青檐注定永远都不会听到了,但是宋端午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就在宋端午出门后,像是被抽离了魂魄的莫青檐则同样的靠在门上,喃喃的说了一句:

"端午!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求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会满意!"

宋端午出了酒店公寓的大门就看到了刘云长,果不其然这个出身行伍的汉子就是把随时待命这样的任务看的尤其重,而就在宋端午笑着跟他说,你停人家门口也不怕人家撵你的时候,刘云长只是学着周亚夫的模样,把眼睛一瞪骂了句他怕个鸟!

宋端午笑了笑沒有表示,男人嘛有点血性总不是坏事,更何况他现在还有这个让兄弟发脾气的资本,所以沒有第一时间急着离去,而是给易飘摇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出來了,而作为牵制莫青庭的他自然也可以回來了!

易飘摇带着莫青庭并沒有走远,而就在宋端午刚刚挂了电话沒两分钟的时候,易飘摇就带着仍旧满脸愧疚的虫子出现在了宋端午的面前。

"沒事了!回去吧!以后对你姐好一点,她为了你可是背负了不少的责任和压力呢!"

宋端午笑着对虫子说道,这句可是实话,莫家当家的是通过虫子來把上海这潭水是不假,而且也是通过虫子來变相操控宋端午也不假,但是这似乎并沒有莫青檐什么事!可是偏偏莫青檐在知道后却主动的把责任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題了!

不过虫子的见识和心智显然沒有宋端午或者他姐姐那么成熟,沒有听出來话外之意的他在听到后,显然高兴的说:"三哥!你原谅我啦?!"

可能是觉得不妥,虫子又不禁加了一句:"你原谅我和我姐啦!"

宋端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以为我要是碰到难事了,还能像现在这样笑么?!"

宋端午这犊子的高明就在于此处,沒有明确给你什么,但却让你发自内心的以为他给过你什么!

所以就在虫子欢呼雀跃的冲进酒店公寓想要同姐姐分享这久违的轻松时,宋端午却和易飘摇坐进了奥迪a6里,在给赖大狗腿子打了一个电话后,就示意刘云长可以开车离开了!

"三哥!就这么顺利解决了?"本以为会有一场恶仗的刘云长看着后视镜,略显失落的说道。

宋端午笑笑,道:"你以为如何呢?"

刘云长沒有说出自己的浅薄,而是问宋端午现在要去哪,可是就在这话传进了宋端午耳朵里沒多久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刘云长的血性影响,也或许是因为心情良好的缘故,宋端午这犊子竟然少见的转变了风格,说道:

"二哥!咱现在背后沒有了炮口指着!剩下的弟兄们就只管抢钱抢粮抢娘们!"

。。。

第四百五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

上海滩的青壮派一哥,叶家的大纨绔也是未來的顶梁柱叶志坚最近很喜欢呆在佘山,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刚刚成立了一个国际高尔夫球俱乐部。()

当然,这个俱乐部的所有人当然就是他叶志坚无疑了!

如果说蓝天碧水,白云青草是构成了室外球场的主要元素的话,那么无论从球具设施或是从服务质量,再或者从内部环境上來讲,这里已然都能在上海的整个高尔夫领域排进前十,这也正是恰恰叶志坚所最为满意的一点,当然也可以说成是得意。

在浮华的都市里生活久了,人就难免想要回归到大自然中放松一下,虽然叶志坚他还沒有那么变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真正的和自然亲和,但是能身处在高尔夫俱乐部里忙的时候坐在现代化办公室处理公务,闲暇的时候潇洒挥杆,情调上來了就同服务的美人调笑,这生活最然不敢说是神仙般的感觉,但是却已然让整日里就知道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只为了衣食奋斗的小老百姓们想都不敢想的了!

其实叶志坚之所以会经常性的泡在这里,倒还有一点私人的原因沒有对外人道也,自然也不能说!而知道他底细的人只要眼睛稍微明亮点的,都不难猜的出來。

叶志坚有一桩可怜的政治联姻,现在夜夜睡在他身旁的那头肥妞当然不是叶志坚的所恋!所以当在一次非常无意间的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嫌佘山这里太远,而陡然增加了叶志坚独处的机会时,叶志坚他就有事沒事的就往这里跑!

美其名曰说是新产业开张,时常的需要照料,但是夫妻两个人倒也彼此心知肚明。

他叶志坚可是号称‘吴淞小白龙’的存在!论皮囊论风度论涵养,在上海的上流社会圈子里,想要给他暖场的名媛沒有百分之九十也有八十的那个样子,可是为何这好端端的一个‘唐玄奘’般的人物却偏生落在了他现在的妻子手里,相信除了两家为了政治前途考虑之外,恐怕他妻子一直对他心怀不轨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关乎于家族的利益,叶志坚沒有权利反抗,但是他却有权利回避。

在经历了刚结婚的热情后,他妻子就已然渐渐感觉到索然无味了,这也难怪,沒有爱情基础的婚姻必定是味同嚼蜡的,而当这位官小姐也受够了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叶志坚的冷屁股的时候,两个人的婚姻其实离名存实亡也不算太远了。(.COm)

要么说叶志坚可怜也就可怜在了这里!普通百姓人家的夫妻若是离心了,大不了再去一趟民政局就完事了,但是这种牵扯到政治层面的婚姻却是不一样,你就是从相敬如宾发展到相敬如冰再到相敬如兵,离婚这两个象征着解脱的字眼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

换句话说就是一方翘了辫子,那未亡人也得为了婚姻背后的千丝万缕來独守寒窗!

所以当他妻子在热潮渐退之下,开始逐渐给了他宽松的空间时,饱受了感情磨难的叶志坚巴不得天天都睡在佘山!即便这里沒有从小长大的那个家的舒适和温暖,即便这里只是他暂时的行辕,但是他觉得只要离自己的那个妻子远远的,这就是幸福!

有的人说小人物的幸福很容易得到,也很不容易得到。说很容易是因为有的时候只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惊喜,就会使得沒什么志向的小人物感到幸福,而说不容易,则是因为小人物想要得到真正的大幸福的,恐怕则要在拼搏的道路上遇见千难万难!

这句话显然放在叶志坚这等大人物的身上也同样适用,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则是相反的状态。

诚然,他叶志坚当然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幸福,比如地位,钞票,权力,风光等等等等,但是在一些个小人物认为很容易得到的小惊喜或者小幸福上,那却是他叶志坚视为珍宝的东西。

比如跟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同桌吃饭,比如跟心爱的人手牵手压马路,再比如因为收到一盒巧克力或者一个不值钱的小礼物的内心惊喜等等!

古人常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同样,反过來就是人们常见皇帝的九五之尊,但却不常见帝王背后的落寞,否则的话那些个叱咤一时的人也不会用‘寡人’或者‘孤’來自称了。

这不是自谦,也不是受道德礼数规范,或许真的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喊吧。

身处权力高峰而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相信也只有亲自上去坐一坐才能体会!

很显然叶志坚就是这样一个例子,所以当他只有在这里沒人的时候,终于能够不顾形象和地位的在球场上撒着欢儿的喊叫和狂奔,在累了的时候就往地上一躺,看着天上漂泊的云彩不断变化直至自己意识模糊睡着的这感觉,叶志坚似清楚又似模糊的记得,好像上一次的体会,应该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吧!

人越长大,可怕的不只有越孤单,更有与印象中的美好渐行渐远!

失人者可悲,失德者可叹,失情者可怜!

所以说当可怜人叶志坚在这佘山高尔夫俱乐部里独自一人找寻着遗失了的无邪时,他所需要的估计就不仅仅是爱情,同样还有玩伴!

高尔夫俱乐部里的工作服务人员很多,会玩会闹会察言观色的自然也不在少数,只是当他们或她们始终都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叶志坚的玩性即便再怎么高涨,最后也只能变得意兴阑珊!

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这地位不同自然也是无法做到随意交融。

寡人经常意为寡德之人,都认为是君王的自谦,但是君王道德的多寡可是他自己或者臣子说的算的,如果真的是自谦也就罢了,可如果一旦名副其实,相信也不会有人胆敢指出吧!所以说当‘孤’和‘寡人’都已然变成了君王聊以自嘲的称谓的时候,他叶志坚的心思,又有谁能够明白的呢?!

叶志坚坐在阳光下的高尔夫球车上,略显得有点意兴阑珊的抚摸着自己的那套泰特里斯球具,一脸的无奈。

最好的球具,最好的服务,最好的心情,但是却打不出最好的球,这点不重要,毕竟叶志坚连业余好手都算不上,但是他本以为自己会玩出最好的意境,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有点郁闷!

自然是有人陪他玩的,但是谁又能在不漏痕迹的做到适当放水的同时,也能让他尽兴呢?这太难了!

不过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就在他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百无聊赖的时候,随时侍候在侧的私人生活秘书却在同一名球童交谈了几句过后,跑过來跟叶志坚说道:

“老板!有一个自称姓赖的中年男人想要见您,说是受您一个老朋友之托,來给您送一样东西!”

叶志坚一愣,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这个赖苍黄是何许人也!

“他说受谁所托?送的东西又是什么知道么?”叶志坚想不出个结果,索性直接问道。

生活秘书摇摇头,说道:“他不肯说!而且他强烈要求一定要把东西亲自交到您手上,所以是什么我也不得见!”

秘书这么一说叶志坚便突然來了兴致,显然是为这样一个死守教条的人感到了好奇,所以就在他微微点头说道:“安排他去三等会客室!”的时候,便亲自坐到了驾驶席上方向盘一打,就驶向了球场更衣室!

叶志坚换过了高尔夫球鞋和衣帽,穿着笔挺的休闲商务装直到把自己那套最顶级的泰特里斯套杆挨着个的精心保养过一遍过后,这才悠悠然的來到了工作人员用以接待普通公众的三等会客室,可见他也沒怎么重视!

事实上也不用叶志坚怎么重视,因为就在出现在他眼里的这个穿着邋遢,形象猥琐,与这里截然格格不入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叶志坚就觉得像接待这样的人,用三等的会客室都是抬举他的了!

“人如其姓!”这是叶志坚第一眼见到时,心里油然而生的想法,只是虽然叶志坚很不把这个自称姓赖的男人放在眼里,但是他仍旧表现出良好的风采。

“你···找我有事?!”叶志坚本身的涵养很好,尽管有的时候看不起一些人,但是他仍旧喜欢把尊称‘您’挂在嘴边,可是这次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叫不出口,可见这回的來人是多么的不堪。

听到叶志坚这么一说,这姓赖的男人顿时呲牙一笑,可是满嘴焦黄的大烟牙和比比划划的残缺手指却好悬沒把叶志坚给恶心着!

“叶大公子!我有一个朋友托我给你带个东西,他说这东西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赖苍黄吐了两口吐沫在手心搓匀后,顺手就抹在了油光鉴人的大背头上说道。

“放那就好!”面对來者这膈应死人不偿命路数,叶志坚愣是沒敢亲手接过那小小的一方纸盒,只是随口的应承道。

可是就在他用手掩着口鼻,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厌恶的时候,那个姓赖的男人却在真的把盒子放下后,连一句话都沒有给叶志坚继续追问的机会,就这样往门口走去。

“哎!你还沒说你朋友是谁?这东西又是什么呢!”

叶志坚一见之下急忙叫道,也不顾这姓赖男人的猥琐。

可是就在叶志坚纳闷的时候,那个猥琐不堪的男人竟然连都头沒有回一下,就抛出來一句让他和其他人等膛目结舌的话來!

“叶大公子!你也不过如此!”

···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一分为二!

这赖姓男子的一句话,在这佘山高尔夫俱乐部里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能在别人的地盘上,对着人家的主子大放厥词的,相信除了傻子之外也就只有不世高人能够办到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这个怎么瞧,怎么都比叫花子还要邋遢,怎么看,怎么都比抠脚大汉还有來的猥琐的中年男人,都不是那个世外高人的模样!

所以当叶志坚的私人生活秘书都看不下去了,继而招过來一票俱乐部的安管人员的时候,本顶撞的一愣一愣的叶志坚却突然制止了手下人的鲁莽!

“都被我回來!”这是叶志坚沒好气的对手下人发号的使令!

“我就这么沒度量?容不下一句诋毁?”这是叶志坚在微嗔的教训着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私人秘书。()

不过就在这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女生活秘书在偷偷的嘟着小嘴感到有点郁闷的时候,叶志坚却在一旁看着这赖姓男人小时的方向,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这么眼熟呢!”

废话!能不眼熟么!

赖苍黄可是宋端午手下的头号马前卒、狗腿子、老妈子外加金牌白纸扇!虽然在宋端午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赖苍黄都十分识相的选择了回避,好不给宋端午丢脸,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着他的相貌就不为外人所见,只是见的次数比较少,且十分容易被人从脑子里剔除罢了!

怪只怪老赖长的实在是太他妈猥琐了!就是让人一见他的恶心人做派之后,就恨不得立马永世不见并清除记忆的那种!

所以叶志坚有此疑问,其实也难怪!

“老板!要不要找个人过來看看这个盒子,我怕有危险···”

生活秘书的一番好意提醒让叶志坚从回忆里清醒了过來,这个生活秘书虽然喜欢把‘老板’这个生疏的字眼随时挂在嘴边,但是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她心思细腻的程度却能把她工作职责的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叶志坚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这又不是搞自杀袭击!用得着那么谨慎小心么!再说了,我的身价似乎还沒到让人不择手段的悬赏吧!”

也许是叶志坚的自信和从容感染了生活秘书,她莞尔的点点头后,就递过了一把被做成了金色羽毛样的拆信刀!叶志坚和蔼有礼的道过了谢,拆信刀上下划动了几下后,纸盒子里面的内容就显现了出來!

纸盒被打开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满满一盒子的蓬松纸屑,不过叶志坚显然知道这是为了增加缓冲而弄成的,叶志坚面上一喜,因为他清楚,凡是弄成了这样,里面装的一般都是怕碰怕摔的东西。()

怕碰怕摔的都包括什么这显然太广了!不过叶志坚显然能猜到,既不放心快递公司而改为信得过的人送來,又不能当面表达用意的这个东西,显然价值不菲!

于是叶志坚怀揣着暗喜和忐忑,沒有像一般人那样把纸屑拿出,而是像个查看圣诞袜里面的东西的小孩子一样,将手从纸屑里慢慢的插了下去,直到碰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我靠!不会真的是玻璃制品吧,谁这么无聊!”

心头划过一丝忐忑的叶志坚暗道,可是就在他把这触感冰凉坚硬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來的时候,取代了心头忐忑的,则是脸上的惊喜!

那是一个小小的酒樽!周身虽然已经差不多盖满了铜绿,但是那古朴的造型和与生俱來的的年代沧桑感,让叶志坚顿时爱不释手!

叶志坚可是有着大见识的,虽然他不敢说自己是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但是这古玩的东西还是有几分眼力价儿的,所以就在他反复把玩着这酒樽,并从它上面找到了两个小小的篆字的时候,叶志坚就更眉开眼笑了!

殇礼!

这是酒樽上的小篆字样!显然是个明器!

虽然有的人认为从墓穴里挖出來的东西未免阴气过重,但是他叶志坚还真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应儿!

他叶志坚从來都不缺钱,自然那些个能用钱买來的东西都享受不到他的珍惜,而他喜欢的就是这些个來路不明的东西,越匪夷所思越不走正途则越能让他上心!

“老板!这是个什么东西!”

俏丽小秘书的明知故问顿时让叶志坚起了卖弄的心思,他坐在老板椅上一边把玩着东西,一边便开始口若悬河的说道:

“來,你看!这东西你看像什么?酒樽?!对了!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酒樽可不是一般酒樽,你要知道在封建社会,平民可是不能用这个东西的!他们都是用碗或者盏!所以说这东西一般都是权贵甚至皇室的专用!來,你再看,这上面的两个小篆字,看到沒?殇礼!这字样是西汉普遍采用的,但也有可能是先秦的,在看这殇礼两个字,说明是随墓的祭品,所以我断定,这十有**是从秦汉时期的权贵大墓里掏出來的东西!”

先不说叶志坚的学识宽广,就单说小秘书那一脸崇拜的样子,旁人就不得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是不管怎么说,叶志坚算是说对了,这倒是事实!

“可是老板!给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又不肯留姓名的人,倒也是个奇人!”

小秘书的这句话可算是说中了,只是叶志坚倒也奇怪这个人到底是所谓何人的时候,心情大好的他本想接着出去打完那最后两杆的时候,却不料又有服务人员过來通报了。

“老板!前台说又有人想要见您!”

小秘书跟那个服务人员短暂沟通后,就回來说道了,只是叶志坚在听后则不禁一笑,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不來,现在却扎堆儿过來拜见,走,去看看这又是个什么奇人!”

叶志坚是笑着说的,不过就在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回來人是谁?”的时候,却不料小秘书的一句话让叶志坚猛然的大笑了起來!

“前台接待说,是一个叫宋端午的男人!”

“哈哈!”叶志坚笑道:“这回倒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人!”

说着,抬脚就朝着前台的方向走去,可是就在小秘书惊讶于这个听着颇为耳熟的人竟然能让老板亲自去接待的时候,走到了一半的叶志坚却猛然的停住了脚步。

“慢着!我知道送酒樽的人是谁了!”叶志坚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说道。

小秘书自然也略微反应了过來,欲言又止的说:“怕不是···”

“正是!”叶志坚不禁莞尔,道:“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话虽说着,但是脚下却沒有停,而就在宋端午和易飘摇的身影出现在了叶志坚的眼睛里时,这位上海滩的头号大公子就笑的如同随风摆柳的枝条一般,亲热无比的上前就握住了宋端午的手。

“宋先生是咱们这里的贵客!以后我在这里的时候就直接请进去,若我不在,一定得招待好了,听到沒有?!”

这是叶志坚一边握着宋端午的手,一边故意板着面孔对前台诸人说的话,只不过宋端午在含蓄的表达了谢意之后便不再多话。

他知道叶志坚这是在做样子!而他自然也清楚,只要叶志坚不在这里他基本上是不会來的!因为自己还有那一堆的烂摊子等着处理,又何來这打球的闲情逸致?!

两人寒暄过后,叶志坚就极为热情的领着宋端午和易飘摇二人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叶志坚的办公室在俱乐部的最高处,这里最特别的地方如果让宋端午來说,恐怕就是四周连同屋顶都是用一张张的单透可变光的强化玻璃搭就而成的了!整个办公室不见一条钢梁也沒有一块土木石料的影子,如果抛开來玻璃与玻璃之间衔接的铆处的话,那么真就可以说是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其效果直逼全息电影啊!

蓝天,白云,碧水,青草俱都一览无余!可见叶志坚弄这办公室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宋端午由衷的赞叹了一番,而叶志坚当然也不免得意的自谦。只是当两个人在又是一番沒什么营养的寒暄,并分宾主落座之后,叶志坚这才算是把会晤正式的來开了序幕。

“端午!你托人给我送來的小玩应儿我收到了,挺好!”

宋端午不动声色的点燃了根长白山,好像早就知道叶志坚会拿这个事情打开话題一般,说道:“那不正好么!我学识浅薄,生怕糟蹋了好东西,而叶兄既然喜欢,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其实叶志坚这话就是宋端午想要听到的,事实上宋端午送这酒樽來的目地当中,也确实有借此拉开话題的意思。

不过宋端午的回答显然沒能让叶志坚满意,这个上海滩头一号公子哥自然也明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而且他也同样清楚,虽然自己跟宋端午名义上是统一阵线的人物,但是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却还是懂得的!

“端午!既然东西都派人送來了,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既然宋端午沒明说,那么叶志坚便替他说。

“有!当然有别的事情!而这事情也需要我跑一趟!”宋端午说道,只是叶志坚沒有想到他这么坦诚罢了。

这可是这犊子头一次回答的这么痛快!

不过就在叶志坚稍感得意的时候,宋端午的话却再次让他无语了起來。

“其实,我是专程给你送酒樽的盒子來的!”

说着,就从易飘摇的手里接过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木盒,打开來看里面绒衬的形状,赫然正是酒樽的模样!

第四百五十七章 黄鼠狼和鸡!

其实宋端午的借口在叶志坚的眼里看來,就像黄花大姑娘的裤腰带一样,不管勒的再怎么紧,也迟早的要被哪个犊子给扒下來!

但是叶志坚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知道这犊子可是最擅长玩当了biao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那种货色!欲拒还迎了不说还要装的三贞九烈一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宋端午在叶志坚印象里的重要地位,就像床下矜持床上开放的妞是男人最爱的一样。()他宋端午所要表现出來的目地越遮遮掩掩,叶志坚就越感兴趣!

就像宋端午说自己是特意前來送盒子一样!这借口鬼都不信,更何况他叶志坚?!所以当叶志坚笑着把那个金丝楠木的精致小盒接过來后,就对宋端午笑道:

“好吧!盒子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也领了!”

说着,学着洋人习惯性的耸肩摊手,表示无可奈何之际也像是变相的再下逐客令!

其实这是叶志坚玩的一个小计谋!既然你宋端午不把自己的目地说出來,那么我便逼迫你说!反正你是主动上门,而我以不变应万变!

不得不说叶志坚这一手装傻充愣玩的很高明,若是换成了一般人,肯定会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只得讪笑着说出自己的來意!

但是叶志坚此时面对的是谁?那可是从來都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宋端午!这犊子当年在大雪山都沒被熊瞎子给逼上绝路,那此时更是沒有半点机会了!

叶志坚当然比发了狂的熊瞎子差远了!

“那既然叶兄都这么说了,那我的目地也就达到了,就不打扰叶兄你工作了!飘摇,走吧!”

宋端午倒也干脆,对易飘摇说了一句后,就当真抬起屁股來往门口走去,只是当这主从二人把将计就计演的十分高明的时候,有人倒是慌了!

这个人当然就是叶志坚无疑!

本想用‘送客’这一低劣的手法刺激下宋端午,但是沒成想这犊子还真就借坡下驴了?!这可让被晒在一旁的叶志坚差点目瞪口呆!

但是既然话都说出來,那若是在收回去的话,可就有损他叶大少的威信了!小人物当然可以说话不算话,但是他叶志坚可不行!

不过宋端午的这一招将计就计若是真的能唬得住叶志坚的话,那么他也就太对不起上海滩头号大纨绔的头衔了!可千万别忘了,有的时候主子之所以能所向披靡,相信跟得力的属下也离不开关系!

就如同宋端午一般,若沒有他手下的那票兄弟坐镇,相信在跟郎戈火拼街头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同理,他叶志坚的私人生活秘书可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当得的?自然不是,所以当这个十分清楚主子意思的妮子,在叶志坚尴尬的咳嗽声中会意的时候,她就已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老板!您不是一直说要让宋先生尝一尝你最爱的哈瓦那雪茄么?刚巧您新订的今早到了,您看是不是!”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把戏演的十分的精彩,可是令叶志坚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竟然丝毫都不上套,即便是叶志坚婉言相劝,这犊子说走还真就沒有拖泥带水!

叶志坚的这一出戏可谓是玩砸了!人家不上套,那么他和自己的秘书配合的再怎么严丝合缝,也是白搭。()

“老板,您看这是怎么弄的!”

生活秘书显然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她知道叶志坚在沒有继续表态情况下,她也就不变继续做什么!

叶志坚砸吧着牙花子,暗道莫非自己当真错怪了宋端午?!可是当他又在直觉下觉得这似乎不是宋端午风格的时候,这自己的第一感觉和现实的相悖,却让叶志坚好一阵的摸不着头脑!

同叶志坚一样,摸不着头脑的自然还有易飘摇!

本以为自己三哥会同这个早就如雷贯耳的头号大纨绔來个青梅煮酒论英雄,最其次也得是个谈笑风生!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三哥不但沒有表现出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勃发,反倒因为人家的揶揄而灰溜溜的走了?这显然不是三哥的做派啊!

不过同叶志坚的那个小秘书不同的是,易飘摇作为宋端午的兄弟,有些话自然是可以问出口的。这点就是直接的利益关系下与间接的人格魅力下不同之处。

“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沒有说出口啊?他叶志坚都收了咱的东西了,那搁以前咱就是债主啊!那是理直气壮啊!”

易飘摇坐在车里,侧着身子对宋端午说道,只是这句话不但让宋端午莞尔,同时也让刘云长哈哈大笑起來!

宋端午让了根长白山给易飘摇,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想法,但是当我见到叶志坚的态度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用说了!”

宋端午的跳跃性思维总是让人摸不到头脑,而这句话显然也是如此!对此不光是易飘摇感到纳闷,就连刘云长都不禁有了一丝疑惑!

宋端午这犊子足足的抽了两口烟,把大尾巴狼的姿态摆的足足的,并把这俩人的胃口吊的足足的之后,这才悠悠的说道:

“收不收东西,这倒是其次!我倒是真正想看的,是他在看到东西后的态度!这不光是投其所好的问題,而更多的层面,则是通过这东西看东西背后的人!”

宋端午的话让易飘摇和刘云长似懂非懂的,不过这犊子倒是沒给这俩人发问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

“我简单点说吧!他叶志坚跟我现在是同盟的位置,所以说不管我送什么,他叶志坚都会照收不误,否则的话这可就意味着撕破脸皮。”

说到这里宋端午停顿了下,看了眼俱都点头的二人,接着道:

“这东西一旦收了,这面对东西或者送东西之人的态度,就十分重要了!如果说态度模棱两可的那种,这就说明他叶志坚虽然表面碍于关系,但背地里其实已然有了其他的想法,所以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就是把他的意愿重新拉回來!可是眼下他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了!所以我就知道了,咱们即便几句话都不说,那么他叶志坚也会明白咱的意思!”

“那要是他叶志坚不明白三哥你的意思怎么办?”刘云长听到这里像是懂了似得,只不过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宋端午一笑,说道:“他叶志坚能不能领会我的拈花一笑我不管,但是二哥你别忘了,我宋端午这样的人尚且都有老赖和老刘头两大金牌白纸扇出谋划策,他叶志坚身边又岂能少了能人异士?”

刘云长顿时恍然,但易飘摇却听的更加的懵懵懂懂,只是宋端午不知道的是他易飘摇虽然还不甚明了,但是他想弄清楚的心思却比谁都要來的急迫!

易飘摇是个野心极大的犊子,对于宋端午所做的方方面面,他就像条蚂蝗一样,尽可能的多吸多吃,即便是消化不了,那也得存着,等到日后能消化得了的时候,再加以吸收!

有的时候人之所以沒有成为人上人,不是缺少机遇,而是缺少抓住机遇的眼神和成为人上人的野心!但是对于易飘摇來说,这难能可贵的两点他都有!

这对于易飘摇來说是幸运的,但是对于其他人來说是不幸的!

宋端午他们三人坐着奥迪a6离了佘山高尔夫沒去别的地方,直接就杀向了浦东国际机场!因为就在宋端午刚刚从莫青檐那里出來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是别人打的,正是四虎子,电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带着女儿胡小娥终于回來了!

但是如果以为这仅仅是一个喜讯的话可是大错特错了!因为这次回來的不单单只有四虎子父女二人,同是也有李鲸弘一家!

虽然说这俩人去的地方不同,但是这脚前脚后的相继回归,着实就是一大喜事,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能有耐心的给刘云长和易飘摇解释自己与叶志坚那点事儿的主要原因了!

其实宋端午想的沒错,他们三人倒是欢天喜地的屁颠走了!可是却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叶志坚和同样感觉的小秘书两个人在全景办公室里犯傻!

宋端午所要表达出來的亲近意思,他叶志坚倒是很明白,只是这亲近背后的深意,叶志坚却是看不透彻的。宋端午的行事做派叶志坚虽然不十分懂,但是也懂了七八分。

所以当叶志坚在办公室里思來想去,直到过了许久的时候,脑中突然蹦出來一个词语让他突然有了点被算计的感觉,尽管这个想法很有点莫名其妙!

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

很显然黄鼠狼这一角色肯定是宋端午无疑的了,但是这个鸡由谁來演,叶志坚很不想承认,但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沒跑!

“他奶奶的,又被这犊子给算计了!”

叶志坚无奈的笑道。

···

第四百五十八章 接机!

从佘山到浦东国际机场的路途不算近!即便是开车白潇湘改装过的加强版奥迪a6,那也是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当然这还是在不堵的情况下。(.Com)

在去的路途中,当然沒有真的如宋端午的气势一样一飞冲天,而是在中途的时候把易飘摇扔了下去!这倒不是说易飘摇够不上接机的资格,主要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还沒有安排人去办理晚上的接风洗尘宴席的时候,易飘摇似乎就是最好的人选!

很显然易飘摇这个颇有野心的犊子,可是把三哥安排的事情当做天大的事情來办的,而就在宋端午发号施令而易飘摇屁颠屁颠的着手去办理的时候,坐在车上的宋端午就不禁对刘云长笑着道:

“小易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有一点,功利心太重!”

刘云长点点头,显然他也看得出來,主要是宋端午不开这个口,谁都无法率先揭这个底!

自古道疏不间亲!刘云长虽然说不上‘疏’,但是易飘摇通过了舍命保护程璐璐和抓内鬼的这两件事后,却是可以称得上宋端午身边的红人的!

刘云长不傻,自然是不想去触这个晦气!只是在这件事上刘云长留了一个心眼,沒有把话说开。

毕竟言多必失!男人有的时候适当的沉默,总比夸夸其谈更令人感到舒服。

“三哥,我看飘摇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起码在办事方面,还是很尽心的!”

刘云长的话让宋端午在点头称是过后也是一阵的沉默!易飘摇当然办事尽力,否则的话宋端午早就打赏他一大笔钱后,让他依旧站在门童那个岗位了!

不过刘云长的言不由衷宋端午却是懂得的!他明白刘云长谨慎的心思,所以也就沒有点破,这就像如人饮水一般,是冷是暖的只要自己知道即可!

奥迪a6上了机场高速后就一路奔驰!在这个时候才能显现出白潇湘改装的功力,而就在这辆车在里手的快速道上越飙越快的时候,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辆车却引起了一些个刚巧碰到的隐飚族的注意!

白潇湘白大疯妞以前可沒少拿这辆车來践踏那些个飙车族的尊严,而就在那些个人中传播着这辆曾经羞辱过许多人的黑色奥迪a6又重出江湖的时候,殊不知其实里面的人已然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

宋端午在关乎于生命的这些事情上向來都是稳重的,刘云长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当车子在高速上行驶了有一段时间后发现,或尾随或赶超再或者并肩的车子俱都不时的打着暴闪,或者鸣笛挑衅的时候,宋端午就明白了敢情白潇湘转手让给自己的不光有车子,还有那她惹下來的怨气!

“不管他们!咱走咱自己的!”

面对众多的挑衅,就是文中如此的刘云长都有些忍不住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油门轰着,像是回应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人,也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是就在这车隐隐的被其他随行的车子越逼越快的时候,宋端午的这一句却像是叫醒误入魔障的佛号一般,把刘云长已经渐渐好胜的心又拽了回來!

“三哥,若是前面的也减速,把咱们逼停了怎么办?”

这本是刘云长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言,可是却不成想宋端午在听后则冷笑了一声,说道:“在高速上停车?他不要命了是不是!甭管他,谁跟他们为难,只管撞过去就是了!”

宋端午这话听着确实提气!不过他越是如此,刘云长便越是知道自己应该慎重!

有人撑腰和肆意妄为听着像是一回事,但是仔细看后,便得知前一个是因,而后一个是果!但是不同的地方在于,有果的地方就一定有因,但是有因的地方却不一定有果!

可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这一趟无心的勾搭出了为数众多想要报仇的人,也算是一段小插曲,但是让这些个人失望的是,当这个牌照不彪悍、开车风格不彪悍、但惟独改装彪悍的车子竟然一反常态走起了温吞的路线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些个人的内心里到底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总之当刘云长和宋端午一路有惊无险的开到了浦东国际机场的时候,距离四虎子抵达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机场的环境对于宋端午來说到不怎么陌生,毕竟这个犊子还是坐过几次飞机的,但是对于刘云长这个耿直的汉子來说,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陌生和新鲜。

“等有机会了,三哥带你们坐飞机去香港玩一圈!”

这是宋端午见他颇有点局促,便拍着他肩膀的说道。刘云长虽然对宋端午的话感到了十分的温暖,但是殊不知这个犊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比他们跑得稍微远点的癞蛤蟆而已。

这个世界上比香港好玩的地方自然有很多,但是对于宋端午这头从十万大山里跑出來的犊子來说,那里却是想象力的极致了!

时间还有,以宋端午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在座椅上安安稳稳的坐着的,所以当这犊子拉着刘云长挨着个的晃悠了一边机场设施的时候,时间倒也不知不觉的过去了许多。

咖啡和餐厅这两种地方宋端午知道自己都不用说,刘云长都压根不会往里去!他这个吃惯了中国传统菜式的汉子,虽然对西餐和咖啡这种舶來品虽不排斥,但也沒有好感。而免税店这类的场所刘云长自然也是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虽然说这个汉子现在兜里的钱已然能够让他小小的奢侈一把,但是苦出身的他自然和宋端午一样,是真心希望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宋端午又跑到了机场书店逛了一圈!

本來这种地方对刘云长的吸引力还不如西餐來的大,但是当他听到宋端午的一句“多学学总沒有坏处!”的时候,这汉子所能表现出來的兴趣竟然比宋端午还要浓厚!这倒是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

只是令这犊子哭笑不得的是在最后结账的时候。

入宝山而空回,这难免是一种遗憾,所以宋端午很自然的就精挑细选了两本书并让服务人员用礼袋包了起來,可是当他看到刘云长竟然也挑了几本书,并且数量还不少的时候,宋端午本以为他这是要头悬梁锥刺股,可是谁曾想当宋端午拿起他挑的随眼一眼过后,这才知道敢情自己还是高估了这家伙!

宋端午挑的是艺术性和哲理性极强的名著,而刘云长挑的虽是厚厚的一摞,但是却都是什么故事会之类的读物!

这就让宋端午有点翻白眼的冲动了,但是当两个人在店员忍俊不禁的目光中走出來的时候,刘云长落寞的一句话,却让宋端午又难受又愧疚!

“我工地上的那些个工人和司机文化都不高,看不懂名著和教材!而他们平常排解寂寞的方式除了吃喝拉撒以外,就是看两眼电视,翻两页小人书了。三哥,我工地上那几本杂志都快被翻烂了···”

宋端午听了只是抿了抿嘴点了点头,既沒有说什么矫情的话,也沒有俗气的表示什么,只是在心里边对自己暗暗的鼓劲,因为他希望跟着自己的人都能过的更好!

宋端午和刘云长把收获的东西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后,这才又折返回了回去,只是当宋端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站在电子航班牌前看的时候,这犊子却像是十分懊悔似的想起什么來了!

“糟糕了!把他给忘了!”宋端午说道。

刘云长纳闷了,忙问:“谁?”

宋端午叹了口气,先是急速的给老赖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快安排人开辆多人坐的商务车过來,而后这才对刘云长说道:“还能有谁?当年闻名天下的‘一品太傅’许淳仙!”

“他不是瘫了么?!”刘云长这话刚出口就已然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赶忙的闭了嘴,笑道:“我也把这茬给忘了!”

奥迪车里的空间其实不小,宋端午他们两个加上四虎子父女俩,外带李鲸弘姐弟俩其实一辆车也能塞下,但是可千万别忘了还有个常年瘫痪在床的许淳仙!这显然就是让宋端午忽略了的地方。

瘫痪了的许淳仙是坐不得的,而若沒有辆可以躺着的面包或者商务的话,还真就弄不走这个身份极其敏感的人物!

不过好在李鲸弘所坐的班次要晚上不少,这也算是让宋端午感到庆幸的地方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的话当李鲸弘满心欢喜的下了飞机,却发现宋端午的疏漏的时候,他倒是肯定不会想歪,但是作为头一次见宋端午的李鲸源,却是不知道会不会多心了!

老赖的动作很快,在宋端午那通电话不久之后,就接到了一跳短信,短信的内容无非就是已经安排辆商务火速驰援,而这个前來驰援的人倒也正中了宋端午的下怀。

小宝!

一个颇有眼色,且充满了喜感的角色!

···

第四百五十九章 护犊子!

与小宝在接到了赖大狗腿的指示,并火急火燎的往浦东国际机场赶的急迫不同,宋端午和刘云长这两个犊子倒是安逸的很,烟瘾犯了躲吸烟区抽根烟,抽完了就坐在软椅上聊天打屁,过的很是舒服!

也许就只有这个时候宋端午才能真正的放轻松了,因为这个犊子一旦坐回到了自己书房里的那张老板椅,或者出去面见什么人的时候,他脑中似乎就永远只装了两样东西。()

杀伐和决断!

宋端午正和刘云长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着,从生活聊到了感情再聊到了曾经的经历,刘云长的耿直和正义跟宋端午的八面玲珑搭配在一起倒也聊的颇为畅快!

能不畅快么!一个直來直往从不藏私,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融,就好像金大侠笔下的傻郭靖和巧黄蓉一般,绝对的互补!

也许是轻松的时间总是会想白驹过隙一般眨眼而逝!

当四虎子所坐的那次航班的班次,在显示牌上突然变到了最上方的时候,宋端午就笑着起身说道:

“走!虎哥回來了!”

只要是对宋端午一心一意的,刘云长自然都是沒说的!所以当两个彪悍的老爷们俱都抱着膀子站在接机口的时候,任谁都沒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不爱出风头的男人却在人堆里出尽了风头!

先不说他俩俱都是人高马大,就单单周身的那种气势,往人堆里一扎就是硬生生的把人逼出了三尺!而如果老刘头此时在的话,肯定会说宋端午和刘云长二人身上的这种气势叫做煞气!但是若是换成了项虞可就不太一样了。

那个出身侯门的女人,肯定会掩口的婉儿轻笑道,这是匪气!

但是甭管什么气,总之是让人不敢靠近就对了!刘云长就不说了,只身躲了七个人的手指头,可见就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主儿,而宋端午自然更不用提,小的时候就拎着刀子给牲口放血,可是到了成年却更是变本加厉,改成给人扒皮!

“三哥,你说虎哥能不能看到咱俩啊?我看人家都弄个小牌牌举着,要不咱也弄一个?我怕虎哥老眼昏花的别再走岔了!”

这是刘云长不无担心的话语,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句话却惹得旁边的人好一阵的白眼!

为何?

这二人的气场足足逼得周身三尺之内无人敢立足!这若是再不显眼的话,那估计來接的这人肯定就是个瞎子!

不过宋端午倒是显得很淡定的多,只是说了一句:“放心!若是四虎子一个人回來见不到咱俩,他或许牛脾气上來赌气的走回去,但是这次却跟着他女儿!他敢玩自己的命不假,但是可不舍得让自己女儿受累半分!这点我早就看得透透的!”

宋端午果不其然的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每个人的弱点,四虎子显然就是如此!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因为宋端午帮他女儿改邪归正,而热血上涌的跑到上海來要报恩了!

其实举个小牌牌本是无奈之举,事实上刘云长也认为那样挺傻的!而就在两个人的眼神在人群里巡视的时候,果不其然的是四虎子那张沧桑且略带凶相的脸,就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帘里!

四虎子的脸上有疤,这点很好认!但是本以为他女儿胡小娥的外貌特征更明显的宋端午这回却是失算了!

因为就在四虎子一见宋端午之下,顿时大喜过望的跑过來喊了一句“三哥!”之后,就回手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女儿胡小娥给拽了出來,忙说道:“你看这孩子!也不会叫个人?!还不赶快叫你三叔?!”

宋端午这一见之下是够惊讶的了!

眼前这妮子又哪里是在开封时,遇见的那个一头红色的鸡窝头,鼻环唇钉烟熏妆一样不少,上身死紧漏肚皮,裤子宽松到裤裆掉到膝盖窝里的那个非主流女孩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清纯的邻家小妹形象嘛!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这浪-女回头了,就是用浪子來换估计都不好使了!

一头及肩的顺溜中长发剪的很整齐,沒烫沒染的很自然,加上那版型良好但绝对简约经典的仔裤t恤,更是能把女孩朝气的一面表达出來!不过这要是说单单就只有宋端午惊讶的话也就罢了,可是让四虎子也惊讶的,则是女儿的一句话。(.cOM)

其实胡小娥也沒说啥,只是听了自己老爹的吩咐而已!

“你三叔好!”胡小娥乖巧,但又俏皮的故意说道。这颗差点沒把四虎子给气死!可是就在他打又舍不得,骂又开不了口,且望着宋端午颇感尴尬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说得好,说得好!”宋端午道:“你老爹的语文不过关,今后你可得给他好好板板,否则以后跟我出去做事,是要闹笑话的!”

宋端午的一句话瞬间就把尴尬的情形给解除了!这不能不说明宋端午的功力深厚!而就在刘云长接过了四虎子手中的大包小包的时候,四虎子却实诚的又拿过了女儿手里的行李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宋端午和刘云长相视一笑,显然这二人都看得出來胡四圣这货真的是护犊子啊!

“得了!别在这站着了!咱回车上吧!你三叔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刘云长提着分量颇轻的包,说道。看得出來四虎子是真的把开封那边的所有东西都给处理了,这就是典型的轻装上阵啊!

“还有礼物?”

胡小娥眼睛一亮的说道,到底还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对礼物似乎总是沒有任何的免疫力!而就在她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宋端午说“谢谢三叔!”的时候,她在面对刘云长的时候却是做了难。

“这是你刘二叔!”四虎子赶忙介绍道。

“刘二叔好!”

胡小娥这一声‘刘二叔’可是把刘云长叫的美屁了!越是耿直的硬汉子,一般都是越喜欢孩子,在刘云长的一生中显然被这么叫的机会是屈指可数的!十几岁扎根部队一扎就是尽十个年头,出來之后还沒有怎么接触这个陌生的社会就又不小心进了局子里!

以前的他还小,沒有资格当叔,可是等他有资格了,却发现自己从铁打的营盘里跳到了牢笼!如果沒有宋端午的话,估计他此时还在局子里吃着牢饭,而当这个耿直的汉子笑眯眯的重重答应了一声过后,其实谁都想不到的是在他的心里想的是,如果是自己亲弟弟的子女亲口叫上一声‘大伯’,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机场很大,从接机口到停车位也要走上一小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四人除了宋端午随意问了四虎子一些琐事之外,恐怕就是四虎子在喋喋不休的说自己的女儿了!

都说爱之深责之切!

这句话在四虎子这里显然表现的很是淋漓尽致,虽然他说女儿胡小娥的话语不都是责备,但是谁都能听得出來那里面其实都是包含着浓浓亲情的!

有的时候父母的言语就是如此!虽然不甚中听,但是这些话也就是父母会跟子女说罢了!因为他们是想让子女懂得自己曾经领悟的道理,而这点外人才不会传授。

不过胡小娥这点倒是做的很好,自从改好后的她对四虎子的话向來都是言听计从的,这点倒是让四虎子感到了久违的做父亲的成就感。

可是就在四虎子又像个碎嘴老太太似的,跟女儿喋喋不休的说你三叔是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仗义,咱要时刻记得吃水不忘挖井人等这类大道理的时候,胡小娥的一句话就让四虎子适时的闭了嘴了。

“爹!我跟三哥打过交道!我相信你说的,但是也请你相信女儿!”

四虎子顿时沒了话,女儿的这句算不上软钉子,但绝对能堵住他碎嘴的话让刘云长笑他吃瘪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宋端午却扭过头來,像是玩笑也像是郑重似的对四虎子说道:

“你女儿说的沒错!当初她和她那个小朋友跟林小澈在街上打架的时候,其实就是因我而起的!”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胡小娥一眼,后者羞愧的面皮一红,而宋端午接着说道:“虎哥!大道理我相信你女儿都懂,毕竟她是年轻人,而且文化水平又比你高!不过咱老爷们要做的事,就是咱兄弟几个抱团去拼了老命的挣钱挣前途,努力的让你女儿过好点,你说是不?!”

这一番话算是给四虎子解了围,可也同时的激起了四虎子的斗志!是啊,女儿都安排到上海來了,未來的坦途正等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四虎子自己当然知道不应该在小事上沒完沒了的像个娘们似的唠叨下去,所以当他激情满怀的重重点头说是的时候,刘云长早都把行李安置好了,并拉开车门把胡小娥请了进去!

她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受到了莫大礼遇的她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就在四虎子跟女儿俱都颇为高兴的挤在车上的时候,宋端午却沒有上去。

“三哥!你不上來?”四虎子将车窗降下來纳闷的问道。

“你们先回去,我还要等鲸弘他们,他们那有个病人!”宋端午说道,可是四虎子听到这话却执意要留下來,不过却被宋端午拒绝了!

“你和小娥先回去休息休息,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说着突然停顿了下,在四虎子耳边低声道:“再说了,你不想看看你女儿在拆礼物时的高兴样子么?”

宋端午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四虎子的弱点,他感动且感激的看了宋端午一眼,这才将车窗又升了上去!

···

第四百六十章 不速之客?!

不得不说宋端午想的就是周到!

四虎子听到李鲸弘那边似乎有苦难的时候,脑袋一热的就想留下來帮把手,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身旁还有女儿胡小娥这个更需要他照顾的人!

所以当宋端午一点醒了他后,四虎子就赫然明白了宋端午的用心!于是不再意气用事,坐在车里让刘云长就送回到了宋端午的住所稍事休息!

胡小娥到底还是脱不了一个孩子的脾性,坐在车里的她从出了浦东国际机场开始,这一路上就左瞧瞧右看看的希望发现宋端午准备的礼物在哪里。(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不过刘云长显然沒有让这个妮子做过多的无用功,而就在他稍微别扭的从座位下摸出那包装的非常精美的礼物时,胡小娥在欣喜的接过后,第一时间却沒有撕开,而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这可是我这几年來收到了第一份儿礼物!”

四虎子脸上顿时红一块白一块的了!虽然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女儿这么说无异于刺痛了他这个当爹的心,而且很显然的是四虎子是对女儿抱有巨大愧疚感的。

不过胡小娥的这种感慨并沒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当她在犹豫中最后还是选择了撕开包装的时候,跳入到眼帘的赫然则是两本精装本的名著。

一本是《简爱》,一般是《穆斯林的葬礼》!

前者讲述一位从小变成孤儿的英国女子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最终获得幸福的故事,而后者则意在突出人性和信仰的历程!

宋端午显然借着这两本书意有所指,前一本用书中的英国女子激励胡小娥找回自我,再用后一本书里对信仰和理念的坚持,则鼓励着胡小娥,堪称用心良苦!

但是宋端午的这种思想虽然良好,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表达的十分的隐晦,就比如四虎子这个斗大字不识几个的汉子,在仅仅是看了眼书名的时候,就忍不住断章取义的埋怨道:

“他刘二叔!你看看三哥买的这都是什么书啊,这不是教坏人家孩子嘛!又是爱啊,又是丧事的!你看看,你看看,这爱就爱了,还要简单的,你看,这写丧事的也就算了,还弄个穆斯林的,我要是会写书的话,我就去弄个老家的土葬!”

四虎子的一番话沒有膈应到宋端午,但是却成功的把刘云长给逗笑了!

显然刘云长的见识比四虎子多了不少,说道:“虎哥,不懂了不是!那可是名著!”

“啥?这简单的爱和给人办丧事就成了名著了?真搞不懂那些个文人整天里唏嘘感叹个什么劲儿!这要是写个浪-妞之类的,还不得弄个,弄个那个啥,什么诺什么奖去?!”

“那叫诺贝尔!”胡小娥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出言纠正道。()虽然她已经改邪归正,但是骨子里的那种直來直去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掉的,虽然他从不厌恶自己父亲沒有文化,但是像四虎子这样沒文化还要出來赚吆喝的,却是连她都不能忍的事情。

“爹!你不懂!三叔这是好心,再说了,这可都是好书!老师说了,要让学生加大阅读量,博采众家之长!这两本书我很喜欢!”

胡小娥这一番话可算是让四虎子顿时哑口无言了,别看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这在四虎子这里的杀伤力却是比什么都好用的!

一个话里包含了老师的意思,这个对四虎子來说无异于圣旨的命令,而二來则是胡小娥她自己表示很喜欢,所以四虎子就沒有了任何异议!

别人摆谱儿,都喜欢说有钱难买爷乐意!但是这在四虎子这里,就变成了有钱难买女儿高兴!

车子依旧在机场高速上奔驰,但是车内却一时陷入了沉静!

刘云长在认真开车就不说了,胡小娥此时已然打开了那本《简爱》,开始一字一句的仔细品味推敲着,但是此时的四虎子却不一样,他在用心思考着宋端午的形式做派和想法,显然他对宋端午这个犊子开始有了点刮目相看的心思!

“三哥到底是有点门道啊!这又是爱啊又是葬礼的,就能把小姑娘弄高兴了?啧啧,真是!哪天也得跟他学两手,好讨女儿的欢心!”

这是四虎子当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他除了会断章取义之外,恐怕也会了一知半解!

与四虎子的胡思乱想不用的是,坐在候机大厅里的宋端午的心境,倒是出奇的平静!

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空闲的犊子,在看到离李鲸弘的航班还有些许的时间时,便坐了下來调整着这两天自己已经稍显烦乱的心!只不过当他刚刚屁股挨着椅子的时候,连着三个喷嚏除了让他略显狼狈以外,恐怕就是因其众人的注视了!

宋端午含蓄的微笑着向众人表示歉意,不过与表面表现不同的是他此时的心中想法!

“妈的!一想二骂三叨咕!肯定又是哪个王八蛋叨咕我了!不行,我得跟老刘头好好学学,这总被人叨咕着自己却不知道是谁,这总不是个事儿!”

宋端午这犊子虽然不敢说是听风就是雨,但是一受到些许的信息就会立马做出反应的他來说,其实境界也就比听风就是雨稍浅那么半层而已!

宋端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个所以然來,最后在无果之下便又闭目养神起來,可是就在他即将摸到了老僧入定的门槛----睡觉的时候,双眼上传來的一阵阵轻柔的温热和鼻翼间捕捉到了清香气息,则让宋端午心里猛地一个激灵!

“猜猜我是谁?!”

一个带着明显笑意,但绝对又可以改变了自己声线的声音,在宋端午耳边适时地响起!只是当被蒙住双眼吓了一跳的犊子,猛地跳起來一把扯开了蒙在自己眼前的双手后,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

“猜你妹啊!”

宋端午说的很快,但是懊悔的也很快!因为就在跳起來的他看到胆敢蒙住自己双眼,并开这等非常不高明玩笑的人是谁的时候,宋端午后悔的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你要是真的能猜中我妹叫什么,我倒是不妨把她介绍给你!”

來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刚才那样憋着笑意的,但是宋端午却看得出來刚才那是真情实意,而现在却是笑里藏刀!

所以当宋端午立马将虎威不容侵犯的状态改成了嬉皮笑脸的时候,他说出來的话都差点让自己好一阵的肉麻!

“嘿嘿,虞虞!你咋來了呢?也不事先告诉我让我接你!你看这事闹的!”

能让宋端午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犊子,这样很沒有立场的转变了自己风格的人,显然除了那个出身侯门,且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的项虞之外,恐怕这世界上还真就沒有第二个人!

“本來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谁成想刚一见面就被你问候了自己的妹妹,哼,你说我能回答你的呃问題么?!”

这是项虞对宋端午说的话,只是这话听的宋端午却是一愣一愣的,为何?还不是因为项虞也是突然的转变了自己的风格!

以前项虞说话总是平稳的不泛起一丝波澜,即便是遇到了大事也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她现在的语气却像是跟情人撒娇一般,所以当宋端午总结出來两个字,就足以概括了项虞此时拿捏的状态!

卖萌!

诚然,这就是卖萌!

“嘿嘿嘿!”

对此宋端午只能尴尬的搓着手讪笑着,一般为自己感到尴尬,一般也为项虞突然的转变感到一阵阵的力不从心,或者还有几分期颐。

最后,宋端午只能说道:“嘿嘿!來就好,來就好!”

面对宋端午的尴尬,项虞只是轻描淡写,但绝对有点半娇嗔半喜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算是作罢!从小就生长在权力核心中的核心的他,对于直说漂亮话却不干实事的人员看得太多了,所以说,若是宋端午口若悬河的夸夸其谈的话,那么相遇保不齐就有了失望的念头!

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宋端午敏于行,善于思,但惟独讷于言!这刚好就符合了项虞的口味!

“我來也沒啥事!就是北京的夏天死热死热的,我出來避避暑而已!”项虞说道。

只是她这句话在宋端午听來,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是假话!

北京的夏天诚然是非常热的,但是若是避暑又何必來同样是大都市的上海,且还处于维度更低的这里呢?

所以宋端午看着项虞讳莫如深的一笑,而后者在略显面皮发红的回敬宋端午的时候,宋端午这心思玲珑的犊子就已然猜到了项虞想说的真正心里话!

‘其实我來就是为了看看你!’

这句话对于一个男人來说是很有杀伤力的,但是这让一个女儿家又如何说得出口?!

但是宋端午脸皮厚啊!所以就在这犊子试探性的开口道:“虞···虞虞,其实我···我也挺···想···想你···”的时候,候机大厅里的广播声音,却刚好响起了!

“迎接旅客的朋友请注意,由石家庄飞往本站的空客320,(hankyou!”

话语被打断的宋端午不甘心的朝着项虞相视一望,而后者则笑着跟他说了一句让他倍感温馨的话:

“走吧!随身带着个女人,这才是成功人士的派头嘛!”

···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鞠躬!

项虞的出现像是一个不速之客,但是却又像是和宋端午命中注定一般,虽然看似不经意,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充满着巧合!

若不是项虞心血來潮的又跑到了上海,若不是宋端午亲自來接机的话,恐怕这两个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比朋友更进一步,但比情人又疏远一步的男女,还真就不容易碰上!

项虞刚才说的话让宋端午好一阵的心声旖旎,他不知道项虞这话里实际潜藏的意思,但是他却清楚的是,当自己听到项虞的这句话的时候,心理上实际还是十分得意的!

都说看一个男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cOM)同理的是,看一个男人的品味,则要看他身边的女人。

宋端午在这点上一直都是品位不凡的!从聂小纤到程璐璐再或者莫青檐和项虞!哪一个单独拎出來都算是靓妞一个,但若说到宋端午心里想的最多的,却是眼前这个女人无疑。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想念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而是发自于肺腑之间的佩服!

都说高处不胜寒,宋端午虽然还暂时沒有站在项虞出生的那个高度上,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接收这个女人给他的教诲!如果说要用一个词语表达宋端午对项虞思想的敬佩的话,那这犊子估计会从浩如烟海的中国词语里挑出來那句。

高屋建瓴!

上一次和项虞通话的一字字一句句宋端午都还记在心里,无论是做事学张之洞,还是做人学曾国藩,再或者对外似李鸿章和铁腕似左宗棠,宋端午对于项虞的所有指示,都是尽可能的吸收并加以消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能够不那么胆怯而已!

如果说在宋端午的脑海里始终都有那么几张永远都不曾删除的画面的话,那么那张他与项虞第一次碰面时所处的杨浦大桥上的那张,虽然不是最浓墨重彩的,但绝对是最激励他的。

一首满江红,说透了这个犊子的壮志未酬,而一句待从头后朝天阙,则又充分表达了这个犊子的踌躇满志!

所以说谁是最能见证宋端午一路成长的人选,除了老赖以外,恐怕就是这个在宋端午身边时间不超过个把天,但影响却是举足轻重的女人!

这点无论是聂小纤还是程璐璐,都是无法比拟的!

“走吧!我们去接机!”

说來也巧和,凡是宋端午身边的女人,除了一个天然呆的聂小纤外,恐怕其余的每个人都是长着一副玲珑心了!其实这也难怪,若不聪明点,又怎么会博得宋端午的青眼?

项虞又不是傻子,宋端午能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而她在看到宋端午听到机场广播后的反应时,她就笑着对宋端午说了这句话了!

其实谁都不知道的是项虞此时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的,虽然她是不声不响的偷摸前來,但是身为一个女人难免会有虚荣的一面,她倒是很想让宋端午衣着光鲜和仪式隆重的來接她,但是眼前的情形,却是她陪在宋端午身边,去接一个她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的人。(.coM)

“嘿嘿,还是你有心!”

宋端午笑着回敬了一句,这句不是马屁的马屁虽然不着痕迹,但是绝对能逗女人开心的,果不其然项虞听了莞尔一笑后,就和宋端午并肩的朝接机口走去!

这段路不长,如果说换成是程璐璐陪宋端午走的话,又是搂着又是挽着的这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若是换成是白潇湘在这里的话,保不齐又是膈应宋端午的同时也在为祸四方,但是现如今却是项虞在他的身旁!

两个人虽然并肩,但很奇妙的是都保持着半尺的距离!你多走一步,我就让一步;你让了一步,我就多占一步!

就这样两个人保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距离直至站在接机口的外面,很是奇妙但又让人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对此宋端午都是沒怎么觉得不妥,相反的他甚至还有些沒放在心上的意思,而换成是用项虞的话來说,就是当两个人沒有亲密到一定不分彼此的程度的话,那还是保持一个彼此的安全距离來的比较妥当!

还是同一个地点,还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宋端午和刘云长站在这里,就是气场强大到生人勿进的那种,但是现在与一个多小时之前不同的是,有了项虞在旁的宋端午的气场,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女人中和了,还是这犊子无意间收敛了,总之生人勿进的煞气倒是少了不少,儒雅的气质倒是多了几分。

以前都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但是现在看來女人也是!如果说被程璐璐陪侍在旁的宋端午,像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的话,那么现在有项虞在旁边,宋端午则更像是一个早就看穿了仕途种种的淡泊君子。

宋端午和刘云长两个大老爷们刚才往这里一戳,眼睛里俱都是在人群里巡视倒也沒怎么说话,但是现在跟项虞再一切却是不同了。人家好心好意的陪你在这里接机,如果宋端午再像是对待自己人那样有话就说无话就闭嘴的话,那可就成了不会來事了!

所以当宋端午和项虞有一搭沒一搭的闲聊,而且这犊子并时不常的往项家老太爷那里引的时候,项虞又何尝听不出來这犊子的意思。

“从你走后,老太爷虽然沒挂在嘴边上,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还是能时不常的想起你來的!”

项虞既然清楚了宋端午的意思,便索性顺着他说道。而这个犊子显然也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如果项虞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八成估计老爷子念叨的是自己手里的那柄剥皮刀,而不是他本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这就足够了!

“嘿嘿!看來我这是有戏啊!”宋端午听到此处,便大言不惭的笑道,只是惹得项虞莞尔的白眼却不自知,显然这犊子是可在其中了!

于是两个人不免又在这个暧昧或者旖旎的问題上你來我往的过往了几招,只是两个人都极有分寸,谁都沒让谁脸红,也谁都沒让谁难堪!这可能就是宋端午对待项虞,与对待其他女人不同的地方!

不过这两个人在这个问題上显然沒有纠缠太久,因为就在两个人将这个话題刚好说的恰到好处并就此打住的时候,李鲸弘那英俊非常,走到哪里都是极其引人注目的面孔就已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宋端午这下可乐坏了!自己的头马回來了不说,还带回了终于可以操持产业的专业财务人员!可谓是双喜临门。

只是当宋端午朝着李鲸弘兴奋的挥舞着双臂的时候,这个犊子眼里出现的,恐怕除了李鲸弘那强挤出來的一丝尴尬的微笑外,还有就是他手里捧着的那个盖着白布的小盒子了!

李鲸弘走到哪里都很扎眼,这点很好认!他姐姐李鲸源虽然相貌沒有多出众,但是似李鲸弘一样的稍显英气的眉眼却还是很容易辨认的,但是当这两个人出现的时候,宋端午却发现了一个问題!

许淳仙在哪里?

本该瘫痪在床的人是注定不会被撂在沧州不管的,即便是有人照顾,但是宋端午清楚以李鲸源的性格,断然不会扔下自己的丈夫而跑到上海來!所以当宋端午联想到李鲸弘刚才的尴尬,在看看李鲸源那明显落寞的面容,顿时就恍然过來那个盖着白布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三哥,我回來了!这是我姐姐,厦门大学会计系的高材生李鲸源!”

李鲸弘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就主动的介绍道,虽然‘银面少保’还是以一张近乎于面瘫的臭脸著称,但是此时这臭脸的背后,却是隐藏着悲哀。

宋端午抿了抿嘴唇,显然李鲸弘的心情他能够感同身受,说了句:“辛苦了!”就朝着李鲸源深深一躬,这可吓坏了李鲸弘姐弟俩!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李鲸弘想要制止宋端午,但是碍于手里的骨灰盒却沒法实施动作。

宋端午的这个躬可谓是正儿八经的九十度!

“鲸弘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所以你们的心情,我都懂!”宋端午面色严肃的说道:“可是在这样的期间,您还能來这里帮助我,端午我除了感动之外,恐怕就是愧疚了!所以我这一拜,两位是受得起,也是应得的!”

宋端午的话语让李鲸源在一阵黯然过后,便也觉得不好意思的朝他点了点头。宋端午话里的‘这样的期间’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古代的烈女凡丧夫后基本都要守丧三年,三年内不得衣着光鲜,不得抛头露面,不得奢侈过活,不得饮酒作乐,而现在虽然全然沒有了古代的那种教条和刻板,但是在人家丈夫新丧的期间,李鲸源能來不光是给了宋端午莫大的面子,同时也是让这个犊子更欠了一份儿人情!

第四百六十二章 艳福不浅!

对于痛失亲人这种问題,凡是明白人向來都是尽量的避而不谈的,一则怕是勾起家属的悲情,二则毕竟白事也不方便挂在嘴边上。(.coM)

所以当宋端午知道自己意思尽到了,该适可而止的时候,项虞在身边的作用无疑就显现出來了。

项虞跟宋端午身边的人基本都认识,但是却沒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所以她与李鲸弘姐弟俩的交谈也仅仅限于表面的形式上和基础的礼仪上。

但是就是这样的程度,却是眼下最好的程度!既不唐突了别人,也不让自己感到尴尬,有点浅尝辄止的味道刚刚好。

项虞先是像个女主人一样稍微慰问了下李鲸弘的风尘仆仆,然后又和颜悦色的接待李鲸源。女人嘛,在交流这等的问題上,交叉点永远都比男人來的多得多,所以不一会儿项虞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就跟李鲸源颇为熟识的时候,宋端午就忍不住的庆幸自己今天真是吉星高照。

项虞的谈锋很健,博古论今穿针引线的一通下來,就连李鲸源都忍不住的稍微按耐了下心事,跟她交流了起來,毕竟人家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懂得的知识面和道理自然比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蛮子要好上不少。

所以当李鲸弘也乐得看到姐姐终于可以暂时的不被姐夫的逝世而悲切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很欣慰的。

一行人在出了接机口,并稍事休息的时候,沒过多久宋端午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來电之人当然除了小宝沒别人,而电话的内容也很简单。

他到了,就在外面的临时停车位上。

宋端午看了眼时间,从自己给老赖打电话让他安排人过來,到现在小宝抵达,时间刚好不说估计还有点火急火燎的意思,可见小宝这人做事还是很靠得住的。

既然车都來了,那么这几个人在机场呆着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宋端午和李鲸弘自然担负起了拎行李的重任,而项虞则像个十分能体谅别人心情的知己一样搀扶着李鲸源,亦步亦趋不说还能给她排忧解闷!做派十足的像个大嫂般的模样,丝毫都沒有点越俎代庖的感觉。

一行人出了候机大厅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前左顾右盼的小宝了,小宝这人做事很精明,也很周到。(.com全文字更新最快)他知道宋端午这一行人等估计会从这几个出口出來,所以开着车在这减速慢行之后,果不其然的趁着别人挪动的时候,抢先占了进來。

当然他这举动肯定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但是当他全然不顾别人意见的好处,就是能第一时间接到宋端午等人了!

小宝有眼力价儿,而且还不低!

当他见到宋端午和李鲸弘大包小包的时候,赶忙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掼,快步上前也不管宋端午和李鲸弘的谦让,手提肩扛的就把两个人的分量都搂在了自己的身上,转身过后快跑几步就是回到了车后面,拉起后备箱快速但又整齐的码放整齐。

做人属下的,就要有个做属下的态度和觉悟!很显然小宝就是此类的翘楚!

当他塞完行李之后刚巧宋端午等人就走了他开的这辆丰田商务车跟前了,小宝拉开拉门,一手搀扶一手遮头的挨着个的把众人请进去后,这才小跑着回到了驾驶席上,一脸的高兴!

小宝是局外人,自然不知道李鲸弘家遭受的情况,于是就在他嬉笑着问李鲸弘回家一趟感触如何的时候,李鲸弘那张纹丝不动的臭脸外加宋端午的好一阵挤眉弄眼之后,小宝就已然瞧出点端倪了。

那盖着白布的小盒子可沒有塞在后备箱里,那样对死者可是大不敬,而是真真切切的捧在李鲸源的手上!

小宝登时就明白过來了!

他先是尴尬的朝着李鲸弘点点头,但是在这过后他却不急着开车,要知道这可是临时停车位,接机的都上了车了,那么他在这里赖着不走可是会找人咒骂的!

“李姐,鲸弘哥!飞机上又吵又噪,來,我这是特意给大家买的鲜榨橙汁,既解渴又舒缓神经!哦,对了,这还有湿巾,擦擦手擦擦脸的,更容易恢复精神!”

小宝沒有急着开车,而是从手旁的袋子里拿出了好几份的鲜榨橙汁和沒有开封的湿巾出來,宋端午眼尖,一眼就看得出來这是小宝特意准备的,他笑笑,暗道这小宝到底是有心,想到了他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小宝很殷勤,挨着个的递到了人手里,但是项虞他却是头一次见,所以当他递给项虞的时候,嘴里说的话却丝毫都沒有半点生分的意思。

“來,嫂子!这是给您的!”

这一叫可是把所有人都叫愣了!宋端午愣神的原因是他觉得这小宝也太会察言观色了吧,自己才跟项虞眉來眼去沒几下,就被他瞧在了眼里。而李鲸弘听到后则一脸讳莫如深的看向宋端午,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好你个三哥,什么时候收的项家大小姐,都不跟兄弟们通个气?

不过要说到淡定的,还是李鲸源和项虞这两个女子。前者是因为她不了解这里面的误会和关系,被先入为主这念头一左右,她还真就以为这个极为容易相处的女子,就是宋端午的枕边人无疑。

但是项虞为什么这么镇定,恐怕别人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宋端午在后几秒后,就知道了为什么项虞会这么淡定。

“端午!敢情你手下的人,见到一个在你身边的女人就叫嫂子啊?是不是你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弄的他们以为你认识的女人都跟你有关系?或者你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项虞这话是笑着说的,有点揶揄的玩笑成分在里面,但是这话若是被别人说出,宋端午还真就敢厚着脸皮的接这个茬儿,但是现在却是项虞说出口的,那么宋端午打死都不敢承认。

“沒有,沒有!”宋端午赶紧矢口否认道:“小宝他不明白情况,人又激灵嘴又甜,这不想讨好你么!”

在这等情急的关头之下,宋端午也只好很不仗义的把小宝推在了前面挡枪口!但是让宋端午想不到的是小宝却颇为仗义,一口承认是自己的误会的时候,他的激灵也再一次的让宋端午感受到了这小子的不同寻常之处。

“其实,我觉得吧!像项小姐这样的相貌和气质,别说罕见了,就是当个国母又有何妨?所以我这不是为三哥着想嘛!你说项小姐你这样的天仙级别的人物若是做了我们大嫂,那岂不是我们这些做下属三辈子修來的好福气么!”

小宝这话有点用词不当,毕竟他的文化水平也不怎么高,但是这话里的热情和恭维却是显而易见的。

宋端午把小宝推了出來,这是不假。但是小宝也把宋端午给卖了,这也不假,而小宝一席话把项虞说的是掩口轻笑,这当然更不假!

所以当一场颇为有意思的误会在小宝的插科打诨下,化尴尬为轻松的时候,小宝这才脚下一动,车子缓缓的离去,殊不知在丰田商务的屁股后面,有多少等着停车的司机在或高声或低语的咒骂。

“三哥,等什么时候咱的车往路边上一停,别的车都不敢靠近的时候,我觉得那开车出來才真是露脸拉风呢!”

小宝一边叼着吸管,一边开车说道。不过这话却让宋端午又重新变回了原來的阴沉。

“放心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宋端午说道。而此时就连他都不得不感慨的是,自己果真也就只有在机场这样的公众场所里能稍微放松一时半刻了。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机场高速上飞驰着,这个时候已然时值下午十七时许,宋端午此时脑子里想的除了自己人马都到齐了,准备实施下一步动作之外,恐怕也在思索着晚上的接风洗尘办的怎么样了。

其实无论是在海湾镇路的海景别墅里,还是在索菲亚里面,各式各样的吃食和消遣都是现成的,而人们所要做的就是尽情的吃喝和玩乐,來放松工作或者旅途的疲惫!

这样的活动宋端午不经常搞,但是他却知道这是非弄不得的,因为这可是促进团队关系的重要一环,尤其是在有李鲸源这样的新鲜血液加入后,更是如此。

宋端午这犊子的脑子里就跟汽车的发动机一样,似乎永远在动,且转速还越來越快,可是就是在这么一个时刻,他兜里的那款老旧的诺基亚1200,却很不凑巧的响起了。

宋端午掏出來一看,不由得精神一震,來电之人赫然就是莫青檐。

“三小子!晚上九点我在希尔顿酒店的李奥纳多意大利餐厅等你,你不是想要一个交代么?我给你!不管你來不來,我都在这里等你,我们死约会,不见不散!”

莫青檐的这通电话确实是宋端午想要的,但却是不在今天!这显然跟晚上的接风洗尘相冲突啊!而且更要命的是项虞再这里,若她不在的话倒还好,毕竟都是自己兄弟的,少陪一会儿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人家项虞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來看你,自己若是再跑去跟别的女人约会,那可不是仗义不仗义的问題,而是太犊子了!

不过现实却沒有给宋端午太多的考虑时间,因为就在他刚刚挂了电话,开始愁眉苦脸的思索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项虞却开口说道:

“端午!看不出來嘛!艳福不浅啊!”

···

第四百六十三章 规矩和方圆!

关于艳福不浅的这个问題,宋端午还真就沒敢跟项虞解释什么!

他也确实不好解释什么!瓜田李下的,既然都有了嫌疑了,那么再解释的话难免会越描越黑,更何况尤其是这种关乎于男女感情的问題。

宋端午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项虞也不是小家子气的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所以这句听着虽有些酸,但实际上还是脱离不开玩笑揶揄成分的话语,最终还是淹沒在了机场高速上的猎猎暖风中。

一行人既沒有惊也沒有险的回到了位于海湾镇路的海景别墅内,如果非要说在这个阶段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么肯定就要数当宋端午一行人刚刚迈入到别墅内,而在屋内突然炸响的手拉礼花了!

“砰!”

漫天的姹紫嫣红瞬间便充斥了所有的角落,只是令本想给李鲸弘等人接风洗尘的众人,当俱都看到宋端午那已经阴沉到滴水的表情,外加李鲸源手里的那个盖着白布的骨灰盒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宋端午这犊子即将发飙了!

都说不知者不怪!但是宋端午也确实沒有想到在自己沒有授意安排下,剩下的人竟然会擅作主张的闹出这样令人尴尬的风波!而当宋端午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激荡,低吼着问众人这是谁想出來的馊主意的时候,老赖这老货在左右看了两眼后,便叹了口气的站了出來!

“这不怪赖大哥,是我!”

就在老赖刚刚站出來的时候,一个声音就在俱都傻了眼的众人之中响起了!话音刚落,就只见一身打扮停当的程璐璐又站了出來。

宋端午一见之下就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他知道老赖断然不会沒有轻重的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而相反的,在这间屋子里既能让人心甘情愿站出來背黑锅的,且有这种权利自作主张的,也就只有程璐璐一个人了!

其实倒还是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潇湘白大仙子,只是对于这个疯妞宋端午却是再了解不过,因为以她的性子,如果做了什么是,是断然不会不承认的,即便这事无论是好是还是坏事。

宋端午走到程璐璐的跟前,既沒有打当然更沒有骂,仅仅说了一句:

“给鲸弘的姐姐道歉,然后,滚!”

有的时候这种直接的命令却是比什么打骂和折辱都要來的伤人的!而深知自己好心办坏事的程璐璐,果然听话的施施然走到李鲸源的面前,先是盈盈一礼,紧接着包含着自责和歉意的话语就已然出了口。

如果说这么一闹之下,谁最能感到尴尬的话,那么除了程璐璐和宋端午之外,就是李鲸弘他们姐弟俩了!程璐璐现在是什么身份?可不是以前那个在索菲亚的包厢公主了,而是跟宋端午有了亲密关系的大嫂级别的人物!

按老理來说,长嫂比母!虽然程璐璐和李鲸弘还沒有到那种程度,但是若让她來向李鲸弘姐弟俩道歉,可是把李鲸弘给吓得够呛!

还是那句话,不知者不怪!程璐璐自然也是好心,只不过是办了坏事而已,对于这点李鲸源自然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其实就沒有半点责怪意思的这姐弟俩,当看到程璐璐噙着眼泪朝他俩施礼道歉的时候,自己这内心除了震惊恐怕就是尴尬了!

李鲸弘和李鲸源眼下这可是说什么都不好,说原谅了吧,宋端午那边的面子又放不下,说不原谅了吧,又觉得太对不起程璐璐,所以左右都不是的他俩也就只能在原地急的直搓手。而周围之人虽有心劝阻,但实在是奈何宋端午的脾气和态度,最终也只得作罢。

这可苦了程璐璐!

其实她早在听到宋端午在厉声询问的时候,就能猜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了。只是想象和现实唯一的不同,就是后者给心理來的冲击力无疑更大一些!

所以当程璐璐在施礼的时候还能绷着,但道歉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已然带点哽咽,而好不容易说完的时候,程璐璐就已然绷不住的捂着嘴,任凭泪水夺眶而出的在众人或叹息,或不忍的目光中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哼!再自作主张,定不饶她!”

宋端午目送着程璐璐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耳中听到关门的‘砰’的一声,这才狠狠的说道。只是众人都清楚的是宋端午这话明着是说程璐璐,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程璐璐很不幸的成为了宋端午杀鸡儆猴的牺牲品,而这个犊子在借着程璐璐绷不住的局面后,刚好就此借坡下驴!

“鲸弘家新丧!诸事不宜戏闹,晚上的接风宴席就不办了!我在这里略微做点粗茶淡饭的,权当是给鲸弘姐弟和虎哥父女慰劳和请罪!这事你说如何,鲸弘?!”

“就按三哥的意思!”

被这么一闹之下,别说是宋端午,就连其他人都沒有了希望接着接风宴席大闹特闹的意思,所以当众人听到宋端午这话的时候,也就沒有什么反应,不过当最后宋端午把询问的意思又推给李鲸弘的时候,李鲸弘恐怕除了惶恐之外,就是一切都遵宋端午的意思了。

别墅内的空房间很多,即便是多了李鲸源和胡小娥后,依旧还有些许的空房。但是别看人依旧还是那些个人,但是只要多出一个,这人气可就不比以往。

所以在项虞的挑头下,有赖苍黄和周亚夫还有宋端午这三个帮手下,一桌种类繁多但绝对不铺张浪费的菜式就做好了!本來已经彻底打算融入这里的李鲸源和胡小娥准备也参与进來,但是宋端午分别以一句“旅途劳累,请继续休息!”和“多陪陪你爹,如果沒什么事就去多看看书!”打发了两人之后,这别墅内诺大的现代厨房里就只见三个大男人,在围着一个女人转悠了景象了!

其实项虞作为最为尊贵的客人,实在是不能下厨房的!但是李鲸弘和四虎子压根就不会做饭,宋端午和老赖老刘头他们几个自然也是二把刀的材料,唯一能够勉强拿得上台面的程璐璐此时却被宋端午给得罪了!所以当项虞意识到若沒有自己的话,这一票人就餐还真就成了问題的时候,她自然就主动担负起了这样的重任。

其实早在宋端午刚刚搬进來的时候#** ,白娘娘是指派给宋端午两个特级厨子的,但是怎么说呢,按照宋端午原话的意思就是好吃虽然好吃,但是这美味佳肴吃久了,难免会让人忘了忆苦思甜的时候,再者说了,宋端午这个骨子里依旧还是小刁民的他,最为适口的还是那些不甚美味的家常菜式。

大文豪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宋端午这犊子可是时刻谨记着这句箴言,并时刻引以为戒!

所以沒过多久,那两个厨子便又被宋端午给送了回去!所以这做饭的重任也就落在了程璐璐和林小澈的身上!对于这两个仅仅能把饭做熟的人來说,爱徒心切的老刘头爱屋及乌,别说是自己徒弟做的饭,就是林小澈放的屁他都会觉得是香的,而对于程璐璐來说,能看到宋端午在大口大口的吞咽这并不甚美味,但却是她亲手做的饭时,那种油然而生的喜悦之下,满怀的可是一颗激动且乐此不疲的心。

但是眼下林小澈被人给扣了!程璐璐也‘闭关’不见人了!所以当项虞责无旁贷的扎起了围裙的时候,身旁多出的就是一个一脸愧疚的宋端午,还有那个时不时偷嘴吃的不亦乐乎的赖苍黄,外带一个袖手旁观不说,还时不时点评几句的缺德碎嘴子老刘头了!

菜熟上桌,碗筷备齐!本來是十个人的份额眼下坐的却是九个人,至于说缺席的那一个,恐怕此时除了在楼上的主卧里悲泣就是在生着闷气!所以众人也就在宋端午的授意下沒有点破,继续享用这一辈子都难得吃到一次的项虞亲手做的饭菜!

菜式不多不少,十个人十道菜,刚好取个大圆满的意思,四荤四素外加俩汤,营养搭配的刚刚好!但是出乎照顾李鲸源的考虑却沒有上酒,而宋端午这犊子为了不破坏仅存的意思,便以茶代酒。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是既沉闷又活络!这不是自相矛盾!

说它沉闷,显然就是刚才宋端午和程璐璐闹的那一出所弄的,沉闷的是气氛。

但是又说是活络,那却是指的人心!一群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难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热闹起來,而恰好通过刚才的那件事众人也确实知道了宋端午想要打拼一个美好未來的意思。

虽然在众人之中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同心的,比如只知道猛扒拉饭的周亚夫,再或者比如一心思念林小澈,已经好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老刘头。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十分认同宋端午的做派的,那犊子的这种态度,是四虎子所能理解的,也是胡小娥能够略微看透的,自然更是李鲸源所认同的。

毕竟沒有规矩,无以成方圆。

···

关于艳福不浅的这个问題,宋端午还真就沒敢跟项虞解释什么!

他也确实不好解释什么!瓜田李下的,既然都有了嫌疑了,那么再解释的话难免会越描越黑,更何况尤其是这种关乎于男女感情的问題。

宋端午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项虞也不是小家子气的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所以这句听着虽有些酸,但实际上还是脱离不开玩笑揶揄成分的话语,最终还是淹沒在了机场高速上的猎猎暖风中。

一行人既沒有惊也沒有险的回到了位于海湾镇路的海景别墅内,如果非要说在这个阶段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么肯定就要数当宋端午一行人刚刚迈入到别墅内,而在屋内突然炸响的手拉礼花了!

“砰!”

漫天的姹紫嫣红瞬间便充斥了所有的角落,只是令本想给李鲸弘等人接风洗尘的众人,当俱都看到宋端午那已经阴沉到滴水的表情,外加李鲸源手里的那个盖着白布的骨灰盒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宋端午这犊子即将发飙了!

都说不知者不怪!但是宋端午也确实沒有想到在自己沒有授意安排下,剩下的人竟然会擅作主张的闹出这样令人尴尬的风波!而当宋端午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激荡,低吼着问众人这是谁想出來的馊主意的时候,老赖这老货在左右看了两眼后,便叹了口气的站了出來!

“这不怪赖大哥,是我!”

就在老赖刚刚站出來的时候,一个声音就在俱都傻了眼的众人之中响起了!话音刚落,就只见一身打扮停当的程璐璐又站了出來。

宋端午一见之下就点了点头,这就是了,他知道老赖断然不会沒有轻重的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而相反的,在这间屋子里既能让人心甘情愿站出來背黑锅的,且有这种权利自作主张的,也就只有程璐璐一个人了!

其实倒还是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潇湘白大仙子,只是对于这个疯妞宋端午却是再了解不过,因为以她的性子,如果做了什么是,是断然不会不承认的,即便这事无论是好是还是坏事。

宋端午走到程璐璐的跟前,既沒有打当然更沒有骂,仅仅说了一句:

“给鲸弘的姐姐道歉,然后,滚!”

有的时候这种直接的命令却是比什么打骂和折辱都要來的伤人的!而深知自己好心办坏事的程璐璐,果然听话的施施然走到李鲸源的面前,先是盈盈一礼,紧接着包含着自责和歉意的话语就已然出了口。

如果说这么一闹之下,谁最能感到尴尬的话,那么除了程璐璐和宋端午之外,就是李鲸弘他们姐弟俩了!程璐璐现在是什么身份?可不是以前那个在索菲亚的包厢公主了,而是跟宋端午有了亲密关系的大嫂级别的人物!

按老理來说,长嫂比母!虽然程璐璐和李鲸弘还沒有到那种程度,但是若让她來向李鲸弘姐弟俩道歉,可是把李鲸弘给吓得够呛!

还是那句话,不知者不怪!程璐璐自然也是好心,只不过是办了坏事而已,对于这点李鲸源自然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其实就沒有半点责怪意思的这姐弟俩,当看到程璐璐噙着眼泪朝他俩施礼道歉的时候,自己这内心除了震惊恐怕就是尴尬了!

李鲸弘和李鲸源眼下这可是说什么都不好,说原谅了吧,宋端午那边的面子又放不下,说不原谅了吧,又觉得太对不起程璐璐,所以左右都不是的他俩也就只能在原地急的直搓手。而周围之人虽有心劝阻,但实在是奈何宋端午的脾气和态度,最终也只得作罢。

这可苦了程璐璐!

其实她早在听到宋端午在厉声询问的时候,就能猜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了。只是想象和现实唯一的不同,就是后者给心理來的冲击力无疑更大一些!

所以当程璐璐在施礼的时候还能绷着,但道歉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已然带点哽咽,而好不容易说完的时候,程璐璐就已然绷不住的捂着嘴,任凭泪水夺眶而出的在众人或叹息,或不忍的目光中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哼!再自作主张,定不饶她!”

宋端午目送着程璐璐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耳中听到关门的‘砰’的一声,这才狠狠的说道。只是众人都清楚的是宋端午这话明着是说程璐璐,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程璐璐很不幸的成为了宋端午杀鸡儆猴的牺牲品,而这个犊子在借着程璐璐绷不住的局面后,刚好就此借坡下驴!

“鲸弘家新丧!诸事不宜戏闹,晚上的接风宴席就不办了!我在这里略微做点粗茶淡饭的,权当是给鲸弘姐弟和虎哥父女慰劳和请罪!这事你说如何,鲸弘?!”

“就按三哥的意思!”

被这么一闹之下,别说是宋端午,就连其他人都沒有了希望接着接风宴席大闹特闹的意思,所以当众人听到宋端午这话的时候,也就沒有什么反应,不过当最后宋端午把询问的意思又推给李鲸弘的时候,李鲸弘恐怕除了惶恐之外,就是一切都遵宋端午的意思了。

别墅内的空房间很多,即便是多了李鲸源和胡小娥后,依旧还有些许的空房。但是别看人依旧还是那些个人,但是只要多出一个,这人气可就不比以往。

所以在项虞的挑头下,有赖苍黄和周亚夫还有宋端午这三个帮手下,一桌种类繁多但绝对不铺张浪费的菜式就做好了!本來已经彻底打算融入这里的李鲸源和胡小娥准备也参与进來,但是宋端午分别以一句“旅途劳累,请继续休息!”和“多陪陪你爹,如果沒什么事就去多看看书!”打发了两人之后,这别墅内诺大的现代厨房里就只见三个大男人,在围着一个女人转悠了景象了!

其实项虞作为最为尊贵的客人,实在是不能下厨房的!但是李鲸弘和四虎子压根就不会做饭,宋端午和老赖老刘头他们几个自然也是二把刀的材料,唯一能够勉强拿得上台面的程璐璐此时却被宋端午给得罪了!所以当项虞意识到若沒有自己的话,这一票人就餐还真就成了问題的时候,她自然就主动担负起了这样的重任。

其实早在宋端午刚刚搬进來的时候#** ,白娘娘是指派给宋端午两个特级厨子的,但是怎么说呢,按照宋端午原话的意思就是好吃虽然好吃,但是这美味佳肴吃久了,难免会让人忘了忆苦思甜的时候,再者说了,宋端午这个骨子里依旧还是小刁民的他,最为适口的还是那些不甚美味的家常菜式。

大文豪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

宋端午这犊子可是时刻谨记着这句箴言,并时刻引以为戒!

所以沒过多久,那两个厨子便又被宋端午给送了回去!所以这做饭的重任也就落在了程璐璐和林小澈的身上!对于这两个仅仅能把饭做熟的人來说,爱徒心切的老刘头爱屋及乌,别说是自己徒弟做的饭,就是林小澈放的屁他都会觉得是香的,而对于程璐璐來说,能看到宋端午在大口大口的吞咽这并不甚美味,但却是她亲手做的饭时,那种油然而生的喜悦之下,满怀的可是一颗激动且乐此不疲的心。

但是眼下林小澈被人给扣了!程璐璐也‘闭关’不见人了!所以当项虞责无旁贷的扎起了围裙的时候,身旁多出的就是一个一脸愧疚的宋端午,还有那个时不时偷嘴吃的不亦乐乎的赖苍黄,外带一个袖手旁观不说,还时不时点评几句的缺德碎嘴子老刘头了!

菜熟上桌,碗筷备齐!本來是十个人的份额眼下坐的却是九个人,至于说缺席的那一个,恐怕此时除了在楼上的主卧里悲泣就是在生着闷气!所以众人也就在宋端午的授意下沒有点破,继续享用这一辈子都难得吃到一次的项虞亲手做的饭菜!

菜式不多不少,十个人十道菜,刚好取个大圆满的意思,四荤四素外加俩汤,营养搭配的刚刚好!但是出乎照顾李鲸源的考虑却沒有上酒,而宋端午这犊子为了不破坏仅存的意思,便以茶代酒。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是既沉闷又活络!这不是自相矛盾!

说它沉闷,显然就是刚才宋端午和程璐璐闹的那一出所弄的,沉闷的是气氛。

但是又说是活络,那却是指的人心!一群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难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会热闹起來,而恰好通过刚才的那件事众人也确实知道了宋端午想要打拼一个美好未來的意思。

虽然在众人之中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同心的,比如只知道猛扒拉饭的周亚夫,再或者比如一心思念林小澈,已经好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老刘头。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十分认同宋端午的做派的,那犊子的这种态度,是四虎子所能理解的,也是胡小娥能够略微看透的,自然更是李鲸源所认同的。

毕竟沒有规矩,无以成方圆。

···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颗真心换真情!

这一顿饭吃的是当真是可以用不愠不火,或者不咸不淡來形容。(.coM)但是意思到了,这就足够了。

宋端午别有深意的用这看似简单,但实则意义非常的一顿饭既拉近了自己团队与李鲸源之间的关系,又让四虎子瞧见了看似光明的未來,所以说即便这饭菜并不是很丰盛,但是却胜在了效果良好上。

如果非要用一个矫情的词语來形容宋端午此时的感受的话,那就是离功德圆满还要差了一步。

为何这么说?

因为就在宋端午让李鲸弘和四虎子各自安排了李鲸源和胡小娥的起居问題,并嘱咐周亚夫一定要稳稳妥妥的将项虞送到了她事先预定下榻的酒店后,这才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其实宋端午倒是很热情的想挽留项虞留下來的,用他的话來说就是这里还有空房,又何必花那个冤枉钱的时候,项虞就以一句“单身女子夜宿单身男子家,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误会咱俩啊?”就把宋端午给说的哑口无言。

所以面对项虞的告辞,宋端午倒也就沒再怎么挽留,只是当这犊子说要亲自去送送这位‘功臣’的时候,项虞则朝着楼上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人们常说有情人之间都是,难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是放在宋端午这里却变成了,难得有心人,朝夕不肯离!

至于说这个‘有心人’是谁,宋端午虽然不说出口,但是他心里却是早已把人选选好了的,在者他知道自己矫情的说出了口也是无意,因为就压根儿做不到朝夕不肯离。

最后周亚夫到底是应允了声就开着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送走了项虞,而宋端午这犊子在叮嘱了李鲸弘和四虎子好好休息之后,就不免又率领着老赖和老刘头打扫‘战场’。

不过捡碗和洗盘子这样的工作似乎永远都是宋端午和苦命老赖的工作,而更似乎的是老刘头永远都是一个指手画脚的角色,但是更可怕的还不是如此,而是众人对这都习以为常了!

老刘头在这里是个极为特别的例外,从不轻易开口断言的他,可是每次一开口的时候都是可以用铁口直断的准确來形容的,所以对于这个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老不修,众人对他的态度自然都是敬畏大于诋毁,更何况众人都敬重老赖,而老赖又敬重老刘头,所以按照等量代换的定律的话,那么也间接的就等于了众人都敬重老刘头。(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老刘头一贯的神秘加神经兮兮自然是深入人心,但是此时宋端午的神秘就不被外人所见了。因为就在这个犊子以活儿不多了,就不需要老赖和老刘头插手的理由将他俩支走的时候,下一刻出现在自己卧房门口的宋端午,手里已然就多出了两个提篮,而提篮里装的什么自然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七个碟子八个碗呗!

宋端午像是做贼心虚一般瞬间就闪身进去,虽然动作因为手有提篮而略显笨拙,但是这却仍旧不妨碍他向往敏捷的心性!但是即便是如此,当宋端午这犊子‘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的时候,老赖和老刘头这两个老不修的小脑袋就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來!

“苍黄!这下你总该服了吧!我刚才示意你跟我早点消失,是因为我早就算出这小子会这么一手,你看你,非得等三猫开口撵你你才走,这不是自找沒趣么!”

老刘头像是早就预见宋端午会亲自屁颠屁颠的给程璐璐送吃食一样,而老赖在听到后则腆着脸对老刘头一竖大拇指,不无恭维的笑道:“还是刘先生高明!”

不过老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停顿了下,他看了看老刘头略显得意的面色,又朝着宋端午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叹道:“哎!三猫这孩子到底还是心疼媳妇啊!”

老刘头沒吱声,他知道老赖这句话原本的目标是说给宋端午身边其他女人听的,只是此时却变成了聊以感叹的话语罢了!很显然在他们的心里,宋端午的媳妇自然就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女人,而不是什么巨贾千金的大小姐,也不是什么侯门似海的大家闺秀。

先入为主这个念头其实是很可怕的。虽然在程璐璐之前还有一个名叫聂小纤的存在,但是聂小纤给他们的感觉似乎永远都只是宋端午那段夭折感情的女主角而已,但是程璐璐却不一样!

因为仅限于知道宋端午跟她有关系和亲身感受到宋端午和程璐璐有关系,这显然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就像银行户头上的五百万对于人來说仅仅是一个可以变改的数字,但是若换成了现钞摆在眼前,那可就是好几百斤的存在了。

无论是视觉冲击力还是场景震撼力,都已经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了!可以这么说,即便宋端午返回了又回到了聂小纤的身边,那么在老赖他们心中,第一任大嫂的不二人选,自然还是程璐璐。

老赖等人能这么想,程璐璐若是得知的话自然是高兴万分的,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她坐在床边,泪水虽然已经不再流了,但是表情的落寞和委屈却将她的心情表达殆尽。

套用一句矫情的词句,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只不过原句的意思是表达相思之苦,而眼下程璐璐却是因为无妄的委屈。

宋端午放下手中的提篮,将里面的七个碟子八个碗的俱都摆在了程璐璐那张宽大的梳妆台上!饭菜水汽氤氲,仅凭着还冒着热气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也着实难为了宋端午这犊子。

既要保持他团队首脑地位,又要细心且不乏讨好嫌疑的照顾程璐璐,宋端午可以堪称活的很是有点累,但是这种累却是有点甘之如饴的味道,就像生长在工作和生活两块大石头中间的小草一样,虽然艰辛,但始终都有一个昂然挺立,且愈加青翠的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宋端午先是把梳妆台前的梳妆凳拉开,这才端着个碗拿着个筷子走到了程璐璐的面前,看着落寞且委屈的似水佳人,嬉皮笑脸的说道:“來,乖!吃一小口,保证吃完一口想第二口!”

按理说宋端午的这等温柔若是换成了旁日,程璐璐肯定会很沒有坚持的第一时间就范,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程璐璐幽怨的看了宋端午一眼后,压根儿就沒有动地方的意思。

宋端午又是朝着程璐璐呲牙一乐,大有‘妞,给爷乐一个!不乐?那爷给你乐一个!’的意思,只不过当程璐璐依旧是一副深宫锁春风的幽怨表情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就已然不淡定了!

这种不淡定可不是恼羞成怒的那种,而是发自肺腑的那种心痛。

“对不起,委屈你了!”宋端午放下了碗筷,挨着程璐璐坐下后,就主动拉起了她的柔荑,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我说的重了些,但是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这里满满的都是你,又怎会违背心意的让你从这里出去呢?”说着用牵着柔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说道:“今天这事,是迟早都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的,即便不是你,我也是要找一个人出來做做样子的,就像周瑜和黄盖,总要有一个人去挨打,要不骗不过曹阿瞒。但是我很庆幸的是璐璐你能主动的站出來,我先不管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但是至少对我來说这是很庆幸的事情。”

宋端午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显然他在等程璐璐的疑问,而果不其然的是程璐璐在听到他的庆幸后,果然略微睁大了美目一脸不解的望着宋端午,这犊子见到如此后这才接着说道:

“实话说,如果你沒有站出來,而是老赖或者其他兄弟出來的话,这个戏我还是要演给四虎子和李鲸源看的,但是那样的情况难免会伤害到另一个兄弟的心,这可是比杀了我还令我难受的事情啊!但是当你站出來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天对我不薄了,因为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边,选择相信我支持我!所以璐璐我知道我选择的语气重了些,但是我想说的是,我的心意只有你最懂!如果连你都不曾信任我了,那么世界之大我还有谁人可以将心全部心甘情愿的给予呢?!”

宋端午这犊子的前半句话不乏有给自己开脱的嫌疑,但是后半句话则句句都打在程璐璐的心里!程璐璐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宋端午的一颗真心么!而她怕的是什么,不也是宋端午虚情假意的玩弄她的真心么!所以当宋端午这犊子开始拿这个做文章的时候,程璐璐其实就早已原谅了这犊子,并且还有点感动的成分。

程璐璐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说这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自己的是什么。他虽然是个演技高超的犊子,但是若沒有真情的话,那是铁定不会说出那样饱含感情的话语的。

被打动了的程璐璐眨巴了两下似水的双眸后,沒有说什么,而她端起碗筷一边含羞的看着宋端午,一边秀气的小口细嚼慢咽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笑的就比刚才那‘爷给你乐一个’都要來的高兴几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却突然响起了,是周亚夫的声音。

“三哥!已经八点了,车在外面备好了!”

宋端午猛然一惊,终于想起自己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

第四百六十五章 老狐狸!

这个夜晚对于某个犊子來说,似乎是痛并快乐着的。(.Com)

之所以这么说,恐怕都是因为另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所表现出來的态度所能决定的了!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虽然程璐璐对于宋端午來说远谈不上成败那样的重要,但是她若想让他或痛快或不快乐,也就是随着心情而定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程璐璐最后还是妥协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再次的沉沦在了宋端午这犊子的语言攻势里。但是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各种气氛的奇妙夜晚里,同样感受到尴尬的,恐怕就不只有宋端午一个犊子了!

至于说这另外一个犊子是哪个!相信除了上海滩的头号大纨绔之外,恐怕谁也担不起跟宋端午平起平坐的这个‘犊子’的称号了。

叶志坚在佘山高尔夫俱乐部其实待的挺美的,但是突然间被宋端午这么一搅和,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回去一趟了。

这是为何?!

因为就连叶志坚都有点闹不明白宋端午送这东西过來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就在他一边感受着被人敬重的欣慰,同时也在苦恼着自己一旦回家,又该面对那个肥硕油腻的结发妻子的时候,此时的叶志坚就已然能感受到远在几时公里之外宋端午的心情了!

有的时候人无奈的地方就在于,明知道自己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做!

叶志坚最后还是带着自己的私人生活秘书开车回去了。这个上海滩的头号大纨绔其实并不是那么张扬的人,自己的这辆保时捷卡宴虽然价格也不菲,但是在豪车多如牛毛的上海滩里,卡宴还真就排不上好!

大纨绔叶志坚坐在后排坐上闭目养神,他不养神不行,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面对结发妻子的时候,又该耗费大量的脑细胞了。而开车的小秘书在手法娴熟的七拐八拐,将这辆保时捷卡宴开进了一处有武警把守的地方时,叶志坚就很恰到好处的睁开了眼睛。

在当下这个社会里,身处高位的人自然是活的越來越滋润,而身份卑微的人为了不被淘汰吞沒,最后也只得拼了老命。就像叶志坚的这个私人生活秘书一样,不光是要照顾叶志坚的生活起居,更是连司机的活儿都要一起学了!

卡宴最后停在了一栋外墙挂满了爬墙虎的小洋楼前面,这就是叶家两代人的住所了。()

叶志坚的老子是沪系的头面官员,曾经做过一方封疆大吏的他自然是有资格住在这个大院里的,而叶志坚面前这栋爬满了爬墙虎的小洋楼,显然就是当年他老子在政治生涯最巅峰时候的写照。

叶志坚叹了口气,迈上了两节台阶后,就敲响了自家的房门,虽然脚步有点拖沓而手臂也嫌沉重。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叶志坚从來都沒有带钥匙的习惯,自从结了婚之后就更是把这个习惯发扬光大了,只是当这门后面转出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的时候,叶志坚却不由的松了口气。

开门的幸好不是他妻子,这是最让叶志坚庆幸的,而若是说有什么能比这庆幸更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眼前这老者了。

“二叔?!您怎么來了?!”

叶志坚高兴的说道。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趟家总算沒白回!

叶天生作为叶志坚的二叔,在仕途上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的,但是若说到他作为兄长叶天云的坚实支持者,又有谁不知道这叶家师爷的名头?

如果说叶天云之所以能够在仕途上走的那么远,那么肯定的就和这叶天生分不开关系!虽然说军功章对半分有点夸张,但是若说成在某件事情上的决断,若沒有他的出谋划策和未雨绸缪,那么叶家早不知多少年就已经家道中落了。

很显然对于自己这位沉默着俯首甘为孺子牛的二叔,叶志坚是打心眼里尊敬的,甚至都超过了他对自己父亲的感觉,而叶志坚在一见到叶天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总算是找对人了!

叶天生不常來,可这次却刚好扑个正着,也算是叶志坚的运气不错。

“志坚啊!我听你爹说,最近你因为忙,不总回來!本來这事二叔我不方便过问,但是我还是倚老卖老的唠叨一句,你在光鲜的对外名头下,另外的身份,还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个儿子!”

叶天生这话让叶志坚好一阵的点头,不过叶志坚也从这话里听出來似乎是自己老子对二叔又唠叨什么了!所以当叶志坚明知推不过,只得先去分别探望了自己老子和妻子并再次坐到了叶天生面前的时候,后者是微笑的,但前者的脸色则是更阴沉的。

很显然这位大纨绔肯定是在自己老子那里受了气,也或许是他那个肥硕的妻子更让他精神疲惫。

即便如此,不过就在叶志坚略显不耐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宋端午送的那件东西,放在叶天生的面前时,叶天生在仔细的把玩了几下后,却沒有先点破,而是问道:

“志坚!如果我沒有分析错的话,这小东西肯定不是你那些个生意伙伴送的吧?!”

叶志坚一愣,不由得点点头,而叶天生便接着说道:

“商人嘛,都以利为重!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和物有所值,所以这类人送东西,只要把握一个基本原则就对了,那就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这东西的价值,就是成功。但是你看这个酒樽,虽然有些价值,但是不好估计,而且像送这种剑走偏锋的东西,若不是朋友,就是那些个走浑路之人的癖好了,也或许是两者皆为有之,对么?志坚!”

这一番话可是把叶志坚给说服了,他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二叔果然慧眼如炬!”

叶志坚的赞许仅仅是让叶天生略微一笑,倒不是说这赞许沒有搔在他心田里,主要是像这样的话语,他兄长叶天云已然对他说了一辈子了,这老子说完儿子说,即便叶天生他再喜欢听好话,也得锻炼出免疫力來。

这凡事不能有习惯,一旦习惯了,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麻木!

叶天生倒是沒有自谦,但也沒有坦然,只是很巧妙的换了一个角度把话头又引回到了这酒樽的來历之上。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他叶家白纸扇叶天生即便再慧眼如炬,但是若不知道这酒樽的前因后果,恐怕最终也只是一个盲人摸象的过程。

于是当叶志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前因后果和自己与老赖、宋端午二人的交流过程一丝不落的都和盘托出的时候,叶天生在沉吟了片刻过后,突然坦然的莞尔笑了出來。

他这一笑不要紧,可把叶志坚给笑纳闷了。

“志坚啊!他这是在向你表态啊!”叶天生颔首轻笑的说了这一句,于是叶志坚更纳闷了。

于是叶天生便接着解释道:“这酒樽啊,最初在古代的时候,本來就是权贵的专属物。樽者,尊也!这宋端午送你这么个东西,虽然价值看不出來到底几何,但是这意义却大!不过我倒是从中看出个问題來!”

叶志坚忙问道:“二叔!到底是什么问題?”

叶天生讳莫如深的一笑,道:“宋端午这是在事前安抚人心啊!”说着又叹了一句,道:“暴风雨在來临之前,总是会刮起信风事先通知海鸟的,而这个酒樽恐怕就是宋端午的这个意思!山雨欲來风满楼啊!”

叶天生这一番话让叶志坚顿时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不是叶志坚对宋端午意思的恍然,而是在思考着宋端午到底会是采取什么动作,能让他事无巨细的摆平方方面面。

要知道以前宋端午在插手任何事情的时候,可都是从來都沒有关照过外人的脸色的,而此时这犊子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能不让人疑惑。

叶志坚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被直觉占了上风,说道:“二叔!您可觉得,现在是和宋端午撕开脸皮的时候?!”

叶志坚这话是询问的口吻,因为这里面毕竟还牵扯到一个项虞的问題,只要项家大小姐一天沒嫁出门槛,那么叶志坚就一天不死心,更何况他比谁都明白,自己与项家唯一的牵扯,恐怕就是宋端午无疑了。

一旦死开脸皮,这可就意味着叶志坚再名正言顺的走进项家,可就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了,而这也正是叶志坚虽然询问自己这个当了一辈子白纸扇二叔,但口气却不甚坚定,甚至还有些惶恐的原因。

不过白纸扇毕竟是白纸扇,自然能想到了别人心里去。

叶天生是叶志坚的亲二叔,对于自己这个大侄子的心理自然拿捏的是十拿九稳,所以当他嘿嘿笑着,悠然的抿了口茶碗里的上好毛尖的时候,就只说出了一句让叶志坚倍感轻松的话语。

“志坚!无论几虎相争,则必都重伤!而我们,先要看戏的作壁上观,至于说最后是不是坐收渔翁之利,这就看你了!”

叶天生不愧是个老狐狸,在开导了叶志坚心结的同时,也把这个不允许叶志坚逃避的皮球,又踢还了过去!

···

第四百六十六章 很傻很天真!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话不假。

宋端午有老赖和老刘头这两个活宝就不提了,后者是江湖铁口直断的翘楚,而前者则是那种连叶志坚都能成功膈应了的猛人!

至于说叶志坚,估计若沒有他二叔叶天生的点醒,恐怕还不知道宋端午这犊子其实心里已经别有乾坤了!虽然说他回來除了惊喜的见到自己二叔外,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令他恶心的人,但是当叶志坚别过了叶天生的时候,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來这货有多沮丧!

这也难怪,毕竟他二叔的最后一句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叶志坚和宋端午的同盟关系是沒有破裂,但是却还沒有到为对方考虑一切的那种地步。

这点宋端午就认识的比叶志坚要清楚的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送那个象征着暂时性屈从的酒樽了。

宋端午不屈从不行,他现在的势力还沒法跟叶家一较短长,至于说等到这犊子开始大嘴吃四方的时候,那这犊子最后会不会把矛头对准叶家,这可就说不定了。

不过至少在现在來说宋端午还是要保持着起码的诚意的,夹缝中的他上面有白娘娘压着,前面又死死咬着司马家族的那块烂肉,所以他最不情愿也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前门拒虎后门却又迎狼的事情了。

安抚住蠢蠢欲动的叶家,这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是让宋端午打死都沒有想到的,自己这本來代表着屈从的酒樽,在叶天生那里却变成了指示叶志坚按兵不动作壁上观的指示!

这也不知道是该说宋端午点背还是幸运。

说是点背那是因为他的那点小心思已然被人看得透透的,而说是幸运则是因为这犊子的目地达到了!

就在叶志坚坐在他那辆卡宴里,往自家的市局大院的小洋楼赶去的时候,宋端午也刚巧的坐在奥迪a6里朝着希尔顿酒店赶去,虽然两个男人的安排都差不多,但是这面对的人,却是天差地别的。

“三哥!按照您的意思,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结束对姚汉桩家小的观察了!”正全神贯注开着车的周亚夫突然冒出來这么一句。

宋端午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点点头,说道:“讲讲听听!”

“是,三哥!”周亚夫瓮声瓮气的答道:“其实刘二哥说的沒错,那晚姚汉桩被带走后,果然的就被邢麻子安排的人手给做了!这点我可以确信,因为就在前两天打捞船捞出了一具麻袋,里面装的尸体就是姚汉桩的,虽然泡的惨白发胀,但是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而刘二哥那晚给姚寡妇的钱我也问了下,整整的十五万,就当是买命钱!但是姚寡妇这女人的脾气倒是很拧,非但沒有听姚汉桩的话带着儿子回老家,而是变卖了房产后又买了间小点的房子,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常驻了。(.coM)而按照三哥您的吩咐,刘二哥又从咱的账面上支了六十万送了过去,对方也收了,而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有一个事情倒是挺有意思。那寡妇收钱的时候倒是挺平静的,但是当她看到那张三哥你特意嘱咐的那张写着姚汉桩忌日的纸条时,这寡妇倒突然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周亚夫的话让宋端午好一阵的沉默,话语里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分都沒法感动宋端午,但惟独最后那个小事情倒是引起了宋端午的唏嘘。

“哎!这又是一个外表刚强内心柔软,且能懂审时度势的女人!可惜的是姚汉桩生前沒有听她的,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境地!”

宋端午说完就不再说话,而周亚夫看了看后视镜,发现宋端午只是因为惆怅而闭目养神后,这才又说道:“三哥!司马青云那边最近我也看了下,倒是平静的很。整日里除了泡吧就是消遣的,完全沒有一丁点的上进心,我想他现在既然这样了,咱是不是可以把他抛在一旁了?”

周亚夫的这句‘抛在一旁’可谓是别有用意的,宋端午也知道这货跟刘云长沒少学心狠手辣的功夫和思想。

“亚夫,你记住!哪怕是再昏庸的君主,弑君夺位这样的事情无论好坏,最后都会受到人的咒骂!因为名不正而言不顺,迟早都会被人诟病!”宋端午再次睁开了眼睛说道。

不过就在周亚夫‘哦’了一声作为表示的时候,却不成想宋端午又接着开口道:“不过,这个皇帝或是不自量力或者别有用心的话,那么我倒是不妨试一下黄袍加身的感觉!”

宋端午这一句话差点沒让周亚夫一口口水沒咽好给呛死!

周亚夫是木讷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脑子笨!相反的在领会宋端午意思这个问題上,甚至还要來的灵光许多!

周亚夫自然懂得宋端午话里的意思!敢情这犊子是真想当了biao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啊!不过就在两个人在司马青云这个问題上并沒有做过多纠结的时候,周亚夫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已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三哥!小澈和少卿被人扣了有几天了吧!”

“差两个小时就整整一个星期了!”

宋端午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看得出來这个犊子既然能这么准确的报出时间,可见他也是时刻的记挂在心里,只是周亚夫听得出來,宋端午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其实是咬的很重的。

宋端午将车窗降下來一点,外面的热气顿时就从缝隙里喷薄而进,只不过当宋端午一面感受这夏天黏黏的夏风,一边点燃了根长白山的时候,这个犊子再看向车窗外的眼神,就带着点深邃的味道。

“过了今晚,我想邢少卿和林小澈就该功德圆满了!”

周亚夫不知道宋端午说这话的用意,但是这个对宋端午无论任何决定都盲从的壮汉却知道宋端午一定有他的道理!而周亚夫不知道的是,宋端午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过问此事,只是总是打擦边球,而爱徒心切的老刘头也只是嘴上唠叨几句,并沒有逼着宋端午做出实质性的动作,这都是为何?

老刘头是铁口直断,虽然有关己则乱这条行规束缚着他,让他算不出來自己的结果,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给自己的宝贝徒弟推算!

林小澈一生有三大劫难,早先差点被姚汉桩打死这算是一个,而这次恐怕则是另外一个。

至于说邢麻子,宋端午则是想让他明白,自己莽撞下的结果是什么样的。这倒不是宋端午不仗义不搭救自己的兄弟,这就像慈母多败儿一样的道理,宋端午若是当了‘慈母’,那么他即将迎來的,则是操不完的心。

真正的成功的母亲是让子女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让他们树立正确的行为取向,而不是一味的宠溺。这点倒是同带兄弟十分相似!

也许是宋端午瞧出了周亚夫那问话不仅仅是替自己问,更像是代表众兄弟问的时候,便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过了今晚,是该会会那个俏寡妇钟藜了!”

“都听你的,三哥!”

宋端午这犊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原本平平淡淡无奇的一句话,但是这在周亚夫听來却是好像有如冲锋号角一般,而就在这壮汉一边糯糯软软的答道,脚下却不经意的加大油门的时候,奥迪a6发动机的嘶吼和车窗外飞掠的景致,则像是在说明着周亚夫心中的激荡!

不多时,这辆载着上海滩地下新贵的奥迪a6就已然停靠在了希尔顿大酒店的门前,就在衣着考究的侍者上前拉开门之前,周亚夫无意间也像是废话一般的问了一句需不需要自己在这里等候,可是宋端午在略微思索了片刻过后,突然有一种感觉使得他竟然头一次不经大脑的回了一句。

不用!

周亚夫是实诚人,宋端午说不用那自然是不用的,而就在这犊子下了车后略有不甘,但仍旧迫于规矩不得不塞给侍者一张红艳艳的时候,这个犊子心里其实想的是‘妹的!就开个车门就能拿钱,这活儿换我我也干!’

宋端午这犊子骨子里到底还是一个刁民的意识,此时的他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一开门的时间里,进账的数目要比区区一百元要多,但是当面对明晃晃真实存在的钞票时,这犊子难免会在理念和现实中选择后者!

宋端午站在希尔顿酒店的门口沒急着进,而是像个穿着不凡的土鳖一样仰头仔细看了这高耸入云的建筑半晌后,这才突然觉得,自己那仅有几层高的索菲亚和这栋动辄几十层的建筑相比,实在是显得有点渺小和寒酸!

但是宋端午这犊子一时间沒有想到的是索菲亚和希尔顿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嘛!

见宋端午沒有急着进,周亚夫也就沒有急着走,直到这个壮汉看到宋端午掏出他的那块丢人现眼的破手机依依呀呀的打了一通电话后,这才看到三哥风度翩翩的走了进去。

周亚夫憨厚的一笑,说了句:“三哥就是有派!來这种地方都像是家常便饭似的!要是我估计腿肚子都打转!”

说罢,就发动车子离去,可是就在刚刚在第一个红灯处停下的时候,周亚夫却像是猛然明白过來什么似的爆了一句粗口。

“靠!”

这是为何?

因为这壮汉突然想到,原來宋端午站在门口打的那通电话的用意,其实是在向莫青檐求证好了一切,不让自己丢人而已!

周亚夫在粗口过后突然笑了,一是笑三哥到底是老奸巨猾,二则也是笑自己也太很傻很天真了!

绿灯亮了!

···

第四百六十七章 土洋结合半吊子!

正如周亚夫所料的那样。(.coM)

宋端午这谨小慎微到极致的犊子,在下车之后打的那通电话果不其然还真就是给莫青檐的。

不得不说周亚夫到底是宋端午最初的原班嫡系人马,论起了解宋端午的程度可是丝毫不亚于他师哥赖苍黄的。而他猜的宋端午打给莫青檐的内容,当然也是一丝不差。

都说过头的自信是自负,而畸形的自尊则源自于自卑。

宋端午虽然沒有自信到自负的地步,也沒有自尊到匪夷所思,但是这个自卑的因素,却是他从大山里带出來,却一刻也未曾丢下的唯一的东西!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犊子之所以能拼了老命的去争取,去抢夺的原因之一。怕被人瞧不起是其中一方面,当然想证明自己也是另外一方面。

其实宋端午要求的很简单,有钱花、有妞睡、有人尊敬即可!但是他却知道要做到这三点很容易,但是要把这三点做大做好,却很不容易。

尤其是最后一条!

所以说当宋端午在面对希尔顿这种全球知名酒店的时候,原本刚刚积累起來的微薄自尊却又不禁变得自惭形秽起來。

不过值得称道的是,这个犊子在面对这种惭愧的时候,选择的却不是一般人惯用的逃避或者破罐子破摔,而是选择的是把自己先伪装起來后,再去融入到当中去!

宋端午这么做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确实最适合他的。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个人到底是选择了山路还是水路,这就见仁见智了。

其实宋端午给莫青檐打电话的内容极其简单,总结起來也就只有两个问題就能概括了。

到了么?怎么走?

仅此而已!

而莫青檐作为最喜欢跟宋端午打机锋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他打这通电话的用意的,所以当莫青檐非但沒有嬉笑,反倒用一种非常郑重和负责的态度对宋端午详加描述过后,而这个犊子迈入到希尔顿酒店的步伐就显得坚定了许多!

宋端午从來都不打无准备的仗,但是当他一旦做好了准备之后,那么无论这场仗多么艰难,这犊子都是有信心取得最后胜利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cOM)

李奥纳多意式餐厅就在希尔顿酒店的一楼,距离虽不远,但宋端午却走的无比的潇洒。

这个犊子果然拿出了自己多年來站桩的功力,腰板挺直但绝不呆滞,步态沉稳走的那叫一个龙行虎步,如果说非要把这个犊子一路走來的形象描述成风度翩翩的话,那么恐怕就不得不说这犊子面带的那种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轻松和祥和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一旦真的想拿捏起來的时候,还真就有点学什么像什么的资本!

事实上所有对他注目的人,恐怕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似翩翩佳公子的书生模样的人,竟然会是上海滩地下势力中新近崛起的,以号称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著称的宋端午宋三哥!

“斯巴系巴!”

这是宋端午在对给他开门的李奥纳多侍者微笑着说的一句话,而就在这个不乏装逼嫌疑的犊子很轻易的找到了莫青檐所在的位置时,那个侍者还在纳闷的咀嚼着宋端午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涵义。

“看不出來你俄语说的还挺流利的!”

莫青檐等宋端午真正落座后,这才一边笑着将餐巾折好,一边对宋端午说道。

“你能听懂?”宋端午略感惊讶的问道,只不过当这句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了。

“当然!”莫青檐眉头一挑,不无玩味的说:“谢谢这句礼貌用语可是走遍全世界都能用到的,你说是不是,达瓦利西?”

莫青檐这句让宋端午不禁的微笑了出來,因为这犊子赫然听出來了这句‘达瓦利西’不正是在那个热火朝天的年代,人人都引以为自豪的‘同志’称谓么!

“这么说也沒错!”宋端午目光不经意的划过了莫青檐的动作,便照葫芦画瓢,竟然也学的像模像样的,只是当这个犊子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称呼我为‘达瓦利西’,而是‘达拉过一’!你说是不是,达拉戈雅?!”

莫青檐听到这话俏脸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红,因为她当然能够听的出來,那句‘达拉过一’是女子称呼男子‘亲爱的’的昵称,而宋端午最后的那句则也是男子称呼女子为‘亲爱的’的昵称!

虽然在中文里夹杂外文的这种行径,在某些人眼里颇有点不伦不类的二狗子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在李奥纳多这种西式风格浓厚,且带着极具特色文艺复兴时期特点的地方,偶尔的夹杂一两句还是很有情调的,更何况还不是司空见惯的英文,而是说起來别有风味的俄语!

宋端午在上学时候学的是俄文,所以他会自然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可是莫青檐为什么会,这就让宋端午忍不住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了,不过当莫青檐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绝望的发现,敢情这妞的俄文功力,可不是自己这个专业的二半吊子可以比拟的!

“你忘了么?我可是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毕业的!”莫青檐笑着说道。

而宋端午听后这才一拍脑门恍然过來!敢情人家才是真正有过坚实基础的!这半路出家的和科班出身的,毕竟不一样。

当两个人在语言这个问題上探讨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随着素养及其专业的侍者将一盘盘的菜式端上桌的时候,这顿仅代表着关系旖旎的二人世界的晚餐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只是当宋端午面对着这一盘盘的或面条,或面饼的东西开始有点虎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时候,莫青檐自然就笑着给宋端午解释道:

“李奥纳多是意式餐厅里的翘楚,而它推出的这些个经典意式名菜,自然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哦,你看这个,这是炖牛骨髓,香甜糯软,很具有代表性!哦,这是米兰炸小牛肉,虽然跟神户牛肉的入口即化不同,但是它的这种适口的嚼劲儿却是首屈一指的!当然了,你说的这个面饼可是它这的招牌,乡村披萨,而那盘所谓的面条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意大利通心粉了!而我相信另外的藏红花米兰炒饭和罗马烤半鸡,你肯定也会喜欢!”

莫青檐不厌其烦的介绍了半天,而宋端午也果然真就洗耳恭听了半天。只是这犊子沒说出口的都憋在心里了而已。

“炒个米饭扮个面条子就成了名菜了?看來这弹丸之地果然连思维都受局限!都不说咱的满汉全席了,就单单拿出一个菜系的几道菜來,都能把他们比到太平洋去!”

这是宋端午心里的话,虽然有点愤青和鄙夷的成分,但是当这犊子每样都认真的品味了几口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骨子里的思想还是沒变,但是对这所谓的面饼和面条子,却已然有点瞧瞧的改观了!

宋端午是个刁民沒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接受新鲜的事物,而他面前的这些个东西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自然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对于宋端午來说,真正适口不是什么花样繁多的美味珍馐,也不是什么连名目都沒有听过的舶來品,而是那些同家人和朋友兄弟在一起吃的粗茶淡饭。

所以当早就有八分饱的宋端午开始对这面前的东西,开始细嚼慢咽的时候,莫青檐却丝毫都沒有顾及形象的大吃特吃起來!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不跟你抢!”宋端午温柔的将盘子往莫青檐那里推了推,笑着说道。

只是莫青檐却沒有领情,翻着美目的回了一句:“要是早知道你会迟到,我就事先垫下肚子了!”

不过莫青檐也许是觉得这句话有点秒杀这里的情调和气氛,所以当她在看到宋端午微微感到尴尬的时候,就又说了一句:“如果若是在***的年代你能跟我说这句话,我就跟定你了!”

这话虽然略显残酷,但是却是实情!宋端午笑着笑着就不笑了,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那是因为好笑的部分是觉得,如果连莫大小姐都开始为衣食犯愁的话,那么天下人早都不知道饿死几番了,又哪里轮得到他宋端午來献这个殷勤。

而他又感到不好笑的地方,则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仍旧躺在东北某个不知名小山坳里的娘!

宋端午记得他娘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不同的是宋端午是说这一次,而他娘却是顿顿都会说“慢点吃,别噎着,都是你的!”

对于宋端午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莫青檐显然是有所察觉的,她知道贫和富这类问題似乎是宋端午心里永远的痛,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贫的时候是因为谁而痛!

莫青檐听不懂宋端午嘴里嘀咕的是什么,因为她不懂日语,但是宋端午却很清楚,因为那就是答案!

okaasan!哦卡阿桑!日语里尊称的母亲!

···

第四百六十八章 雅蠛蝶!

关于宋端午嘀咕的那声日文的问題,莫青檐并沒有多加追问,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宋端午不想说的,自己即便是问破了嘴,那这犊子该不说的依旧会是三缄其口。()

但是宋端午不知道的,关于母亲的这个问題,同样也是莫青檐心底里的一块不可磨灭的痛楚。

一个男人有两个老婆和一个男人有四个老婆的唯一区别,就是老婆的数量多寡而已。

也仅此而已!

两个人虽然一时间在这个问題上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但是谁也沒在这破坏气氛的泥潭里做过多的纠结。毕竟都是聪明人,愈挣扎则陷愈深这个怪圈虽然很少有人跳的出來,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明白。

所以两个喜欢打机锋的男女最后肯定是选择了同时回避,就像许多敏感的问題一样,双方各让了一步或者同时保持了缄默,那么这个问題一旦被永久的搁置了下來,就已然不再是问題。

不过关于宋端午会日文的这个问題,莫青檐倒是很感兴趣。对日有强烈抵触情绪的她虽然不屑去学这叽叽喳喳的语言,但是当亲耳听到宋端午这个连学历证明都沒有的犊子说出,还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就像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突然听到路边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谈论国际形势下的经济,对特殊国政国家的影响和资质体系软着陆一样,这是一种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更可怕的,则是这个乞丐说的全都一语中的!

很显然莫青檐此时就是这个感受,宋端午今晚给她的冲击力并不小。从一开始对侍者用俄文说的那句‘谢谢’开始,再到跟她语法单词严谨的互称‘亲爱的’,最后再用日文的敬称來结束这段短暂,但并不旖旎的交谈,整个过程的效果堪称完美。

但是即便是这样,这个犊子在最后的阶段还是小小的无耻了一把。

这招很险,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很好,也算是宋端午剑走偏锋的另一种极致了。

“青檐!你知道我最常用的日文是哪几句话么?”宋端午这犊子眼睛咕噜一转,坏水涌上心头。

莫青檐美目流转,不无好奇的问道:“那几句?!”

“附耳过來!”宋端午一脸跃跃欲试,但又讳莫如深的小声说道,而莫青檐在不明就里,但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最终选择了相信这个犊子的时候,两个人俱都微微离座交首接耳的样子显得是那样的暧昧。(.Com)

“我最常用的,无外乎就是哪几句常用的,比如早上好‘哦哈有’,你好‘拷你起哇’!”宋端午眼神一变,声音突然降低了几度,说道:“当然,还有雅蠛蝶之类的!”

莫青檐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女孩,宋端午说的那句雅蠛蝶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清楚,只是当她明知道宋端午会这么说,但又想不到宋端午会这么说的她最后变现出來的依旧还是惊讶!

“讨厌!”

莫青檐重新坐好,在抿了口85年拉菲之前当然沒忘了含羞带骚的啐了这闹妖的犊子一句,只不过知道这‘讨厌’的涵义,却是‘讨人喜欢,百看不厌’的宋端午,却突然转变了态度和风格。

从玩世不恭转变到一丝不苟,这是一种巨大的差别,而这种巨大落差给莫青檐的感觉,恐怕除了纳闷也就只剩下纳闷了。

她好奇的看着表情严肃非常的宋端午,连檀口中的红酒都忘了吞咽。

“我在想象!”宋端午的表情严肃郑重的好像是在开学术报告会议,说道:“你在说雅蠛蝶是个什么样子!”

“噗···咳咳···”

莫青檐绝对想不到宋端午这犊子会这么说,即便退一万步來讲她想到了,但是也绝对意料不到这犊子竟然能在装的道貌岸然的情况下,还能把这句充满了别样风情的话说出口!

其实莫青檐体会的,就是许多从事艺术行业之人口中所说的视觉冲击力!

莫青檐差点将那口红酒喷出來,但是家教极好涵养也极好的她最终还是艰难的克制住了,而这换來的恐怕则是莫青檐的好一阵难受了!

“怕了你了!”莫青檐纤纤玉手轻掩着檀口说道,俏脸因为被咳嗽呛得好一阵泛起绯红,不过她的这些个样子却让宋端午这闹妖的犊子好一阵莞尔。

“我去补个妆!”

不待宋端午有所表示,莫青檐就已然撂下一句话起身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脚步很急促,但轻掩檀口的手却始终都沒有放下。

对于女人补妆的这个问題,似乎是女人在掩盖尴尬或者选择逃避的国际惯例,宋端午也沒有戳破,只是微微一笑的欣然同意。而事实上的事情当这犊子微笑出來的时候,莫青檐对着他的,就已然只有背影了。

莫青檐快步的走到了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就是好一阵的咳嗽,对于这个特殊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不顾形象的发泄着各式各样的尴尬,但唯独矜持不得。

莫青檐将嘴角的一缕发丝抿到了耳后,今天一身白色斜肩的紧身连身中裙将她曼妙的身材烘托的更是玲珑有致,而那刻意披散下來的顺溜长发,则把以前那个有如古代仕女图上走下來的女子,显得此时是那么的充满了妩媚。

“三小子,小时候你就喜欢不动声色的抢我的玩具,想不到时隔了二十多年你依旧如此!”莫青檐面色略显苍白,姿势略显狼狈的看着洗手镜中的自己,喃喃的说道,只是这句话在说的时候是在微笑中略带玩笑性质的愤愤的。

不过莫青檐的这种回忆显然沒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她不知想起什么來似得,开始突然的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并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时,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在有条不紊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形象和状态后,便对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充满风情的一笑。

“雅···雅蠛···雅蠛蝶···”莫青檐这刚开口的一句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沒羞沒臊的说这句,不过当她意识到丢人也只有自己,并感觉到这似乎是有着从來沒感受过得,从來沒有过的刺激时,便又连说了两句:“雅蠛蝶!雅蠛蝶!嗯,这次顺口多了!”

敢情这妞还真的对宋端午说的话上心了,只是这句话未免也太难开口了点,不过当已经用强大的适应力瞬间习惯了这充满暧昧的一句的莫青檐,便收起了刚才的媚态,恢复了往日的娴静对着镜中的自己,也想是对着某人模拟似得,说道:

“真想不明白你们男人怎么都喜欢这一口!莫非这一句‘不要啊’就真的能让你们如狼似虎,大振雄风?!”

不过莫青檐的这种疑问显然就沒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在这话的话音刚刚冷却不久的时候,从洗手间里的隔断里,就已然出來了一个正在提裤子的中年女人。

莫青檐在心里暗暗吐了吐舌头,正想到自己的那些个臊人的话该不会被这人听到了吧的时候,这个中年女人在含笑着上下打量了莫青檐两眼后,就突然笑着问道:

“妹妹!还沒结婚呢吧!”

“啊?啊!”莫青檐脑子里好一阵的短路,尴尬的应承道。

“那估计还沒恋爱过吧?!”中年女人依旧不死心的问道,有点刨根究底的味道,而莫青檐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已然沒有了往日集团总经理的镇定,而有了点想落荒而逃的想法。

“额···这位··嗯,这位大姐!您为什么会这么问?”莫青檐说道,只不过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可就算是默认了。

那中年女人突然别有深意的一笑,说道:“妹妹,这男人嘛不都是有强烈的占有欲嘛!而且还喜欢玷污圣洁和恃强凌弱,这就是劣根性!不过,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像是沒有男人的啊?是不是围在身边的太多了?挑花眼了吧?嗯,也对!这得慎重点,都说女人找了男人,可是第二次投胎呢!不过妹妹,大姐我跟你说啊···”

中年女人的热情似乎來的太过于强烈了些,有点让莫青檐承受不住,而就在她扔下了一句客套话就落荒而逃之后,那个在洗手间里的中年女人则突然冒出來一句足以让宋端午感到汗颜的话:

“这么好的姑娘,又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莫青檐返回到餐桌旁的时候,宋端午依旧还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只是当这犊子看到恢复常态的莫青檐的时候,却又颇有恶趣味的笑着问了一句:

“这妆补沒补,沒什么区别嘛!”

面对宋端午这句带有略微挑衅味道的话语,莫青檐表现出來的却是莞尔过后的缄默,可是就在宋端午这犊子想在这个问題上继续膈应这面前的佳人的时候,不做美的是他那款颇有点不配身份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來。

宋端午看了一眼來电显示,尴尬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但是却还是被心细的莫青檐瞧在了眼里。

來电之人的身份显然是令宋端午感到为难的,可是就在这个犊子开始对着电话那头咿咿呀呀说着类似善意的谎言的时候,莫青檐却不知道是出于对刚才的报复,还是把宋端午的恶趣味又还给他一般!

总之,当莫青檐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微笑,含羞带臊的略微抬起翘臀,在宋端午听电话的那边耳朵说了句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电话那头之人和宋端午听见并目瞪口呆的话。

“雅蠛蝶啊!~”

···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下药!

其实按照常理來说,莫青檐的出现本來是让程璐璐感到尴尬的,但是眼下的情况这通电话却不是程璐璐打來的,而是另有旁人。(.coM)

谁?项虞!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跟宋端午沒有什么见不得人,但又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人,却最让宋端午感到了为难的感觉。

为何这么说,当然是出于宋端午出于对各方面的考虑。

虽然宋端午本不需要对项虞解释什么的,但是当这个犊子一想到自己刚刚在她面前做了呵斥程璐璐的收买人心的戏份,而此时却又跟另外一个暧昧人选在这样容易滋生孽缘的场所约会,那么难免容易让人误会!

此时谁误会都行,但唯独不能是项虞。这倒不能说他对项虞心存不轨,但是项虞作为宋端午的免死金牌,宋端午不能不考虑她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更何况这免死金牌还是仅有的一块儿。

对于莫青檐刚才说的那句话,宋端午的表现先是一惊,而后來的行为就直接的演变成了离席躲到了男洗手间去解释什么。

莫青檐倒是很感兴趣宋端午会说些什么,甚至连电话那头之人的身份都一起感兴趣了,但是她再怎么疯狂,也不会跟着宋端午一起跑到男洗手间去。

若是莫家大小姐的这种行为传出去的话,保证会跌破了一堆人的眼镜,而接下來让宋端午打死都想不到的是,当莫青檐的眼神总是装作不经意,但绝对别有心意的划过宋端午的红酒杯时,她踌躇的样子就颇有点耐人寻味了。

最后莫青檐还是做除了一个极端胆大又极端疯狂的事情,而与此同时,那个完全想不到自己接下來遭遇的犊子,正躲在男洗手间里,对着电话讲述着一个真实,但又略显苍白的事实经过。

有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尤其是这种关乎于感情方面的事情。

所以当项虞在电话那头略带调侃,但却极容易让人嗅到酸味的语气说了那句‘再见!’之后,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这个屎盆子是被扣定了!

女人这种奇妙的生物,有的时候她不说出口,并不代表她不去想,甚至在特殊情况下想的比缄默时还要多还要杂。

宋端午在把自己那个已经略显丢人的电话放回到口袋里之后,就在拧开了水喉撩了两把水在脸上,他沒有用旁边早就叠的整整齐齐的毛巾擦拭,而是任凭水珠在脸上肆意流淌。(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此时的他倒是突然想起了《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來,倒不是说他羡慕韦小宝的齐人之福,而是在他纳闷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驾驭的了众多的女人的。

仅仅是三个女人,一个有真实关系而两个有暧昧情调的,就已然让宋端午左右为难了,要知道在官面和浑路上的八面玲珑的手段,放在感情这件事上的时候,却已然有了点不对症的感觉。

不过当宋端午把早已烂熟于心的《鹿鼎记》又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的时候,他就已然发现了诀窍。

有人说女人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一边对于柏拉图式的纯粹恋爱顶礼膜拜,一边却又在高举着享乐主义的旗帜。是感性的沒错,但又同时具备了理性的潜质。

所以说当宋端午清楚了,韦小宝之所以能驾驭得了七个如花似玉但每个都不是省油灯的老婆,就只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在做到‘饱暖思淫欲’的同时,偶尔的玩点精神层面的小浪漫,这就足够了!

当然这种方法也只是对绝大多数的女人奏效,至于说另外的诸如武则天之类的向往权贵,或者类似梁红玉和穆桂英这种女中豪杰的自然另当别说。

但上述两者普通人遭遇的概率实在是低得可怜,而宋端午在自信能满足得了一般女人的同时,也是深信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既然想通了一切,那么这个犊子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无法再沉寂下去的!所以当他仅仅嘀咕了一句话,其功用就已然抵得过千言万语鼓励的话语时,这犊子就已然再次满状态原地复活了!

“擦!要死鸟朝天,不死翻过來!不就是两个娘们么!还能把我这七尺汉子给生吞活剥了?”

这是宋端午嘀咕的原话,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觉悟,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的女人还真就吃这一套无赖的理论。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话语出现了。

宋端午出了这干净程度堪比饭店后厨的男洗手间后,就径直的回到了莫青檐的旁边,当然在这一走一过的途中沒有忘却刚进來时的潇洒,甚至比之前还要來的彻底几分。

为何这么说?

刚迈入到这里时,宋端午的装出來的潇洒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而此时他的潇洒,恐怕就是真正发自于骨子里的那种无所畏惧了!

“呦!看不出來嘛!一瞬间的功夫就调整好了心态?”莫青檐见宋端午落座后,先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两下,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盘子上的米兰小牛肉上,但是嘴上却调侃道。

宋端午微微一笑,说道:“嘿嘿,美人在陪,如果这都不能让我意气风发的话,那么这要求也太过于苛刻了些。”

这一句话虽然明着是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这在莫青檐听來倒是受用的很,所以她也就沒再问宋端午这來电话是所为何人,但是至于说自己刚才那个大胆的行径,莫青檐却连一点后悔的想法都沒有。

她是白潇湘的铁杆闺蜜,虽然脾气秉性略有不同,但是至少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方法來看,这妞总得有一点同白潇湘可以划等号的。

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只不过在基于这点上,白潇湘表现的是显性的,而莫青檐却是隐性的罢了。

莫青檐莞尔一笑,举起手中的标准高脚杯朝宋端午方向微微倾斜,意思不言而喻。

宋端午知道这是西方人在餐桌上的习惯,凡是谈到了浓处或者意见一致的时候,他们总是借此來表达心中的愉悦。

这是餐桌礼仪,也是徐德帝曾经给他恶补过的知识之一,所以当宋端午也举起手中的高脚杯,让这种纯净度极高的高铅玻璃发出那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清脆声的时候,两个人面上的微笑就真如同高脚杯里的拉菲一样,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莫青檐倒是充满了风情万种的抿了一口,但是宋端午却迟迟的沒有表态,也沒有放下手里的酒杯,反倒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位俏佳人,举止颇为耐人寻味。

“看我做什么?脸上有花?”莫青檐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

不过这句话刚好让宋端午这犊子找到了由头,便顺着说了下去:“沒花!不过即便是有花那又能怎样?你比花好看,我估摸着连花见了都会羞愧!”

宋端午的蜜语甜言虽然在旁人听來不免容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这种‘灯下黑’的话语,在当事人听來却是有种**的味道。

所以就在莫青檐俏脸再次绯红的时候,宋端午却又像是极认真,但又让人摸不透心意的问道:“青檐,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做的最疯狂的事情?”

宋端午话语里这个‘这’字用的很模糊,到底指的什么他沒有明说,但是莫青檐却在思索了片刻过后,摇首轻道:“不是!”

裂开了嘴的宋端午这才露出个恍然大悟似得表情,而很显然的是莫青檐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说的‘这’指的不是雅蠛蝶的那件事,而莫青檐却故意装作认为的是那件事。

很明显两个人都在互相揣测着对方的心意,同时也是在互相试探。

宋端午讳莫如深的一笑,暗道莫青檐既然说这不是最疯狂的,那么自己倒不妨见识下,这摸不到脾气的女人到底有何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疯狂!

所以,当宋端午对自己高脚杯低那些许未溶解的白色小颗粒视而不见,并一饮而尽的时候,莫青檐的眼里就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但又有些慌乱!

宋端午喝了这杯他明知道有猫腻的酒,故意砸吧了两下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道:“这回,你总该告诉我,你所能做的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了吧?”

莫青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如果我说我不告诉你,你会不会心有顾忌?”

宋端午微微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仅仅说了一个字:“会!”

其实这犊子本想再说多一点自己的想法的,可是当他不知道怎么的,脑筋有点不太灵光的他最后只能憋出來这一个字。

莫青檐将宋端午略有些不正常的样子瞧在了眼里,心知令自己慌乱的时候终于快來了!

莫青檐最后看了眼依旧神智还算清醒的宋端午,别有用意的说道:“那好!我不会不告诉你!但在告诉你之前,还请你拭目以待!”

说着,就直直的灌下了杯中所有的红酒,虽不猛烈,但却象征着坚决!

而这,却也同时是宋端午在意识模糊之前仅记的最后画面!

···

第四百七十章 此去经年!

当宋端午醒來的时候,睁开眼睛时发现不是别的,而是透过厚重窗帘照射进來的一缕阳光。(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以为是在家的他,下意识作出的反应,就是第一时间伸手向床头柜,因为在临睡前这个犊子的习惯,都是会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上,好方便穿戴。

但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宋端午摸了一个空,这犊子不由得一愣,不过一瞬间过后他就已然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的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不跳不要紧,这一跳之下宋端午却发现自己竟然赤身露体的站在柔软的纯毛地毯上!所以宋端午的下一个动作当然更好分析了,因为这犊子又以更快的速度跳回到了床上!

只不过与刚醒來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次却是捂紧了被子!

这才反应过來原來不是在自己家的宋端午,在使劲儿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好让原本混沌的它变得略微清醒了些的时候,这才开始打量了下身处的地方。

雪白的枕头和床单,配上里白面浅灰的薄被,给宋端午肌肤上的感觉除了舒适就只剩下了惬意,而房中的陈设除了那扇窗帘同自己家的一样厚重外,剩下的则俱都全然一点都不一样。

那栋位于海湾镇路六十八号,已经属于宋端午的独栋海景别墅的装潢,可都是严格按照中式明清风格设计装修的,而眼下的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虽然跟自家的品味一点都不遑多让,但是这风格却是天差地别!

后现代摩登主义的风格和传统中式风格的差距,可是比天与地的差距还要大的多!

宋端午似乎依稀的记起來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不过为了验证自己的思想,当他四下寻找衣物而不得,最后只得从浴室里找到条大浴巾在腰上缠了两圈后,这才一把扯开了厚重的落地窗帘!

也许是宋端午的眼睛闭得过久,也或许是透过巨大落地窗的阳光分外耀眼,总之当宋端午的眼睛在感到好一阵的不适应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竟然是在几十层楼的高度!

原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庞然大物,此时已经变得是那么的渺小,而人类自然更是几不可见,至于说原先那些个自己只能仰望,且还看不到顶的高楼大厦,此时却尽皆俯首在脚下!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宋端午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而当他知道这叫登高望远的时候,除了为数不多能达到这种高度的摩天大楼以外,宋端午倒是还真想试试站在这座城市顶峰是个什么感觉!

不过眼下的首要任务不是享受这俯瞰芸芸众生,而是弄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希尔顿酒店!

宋端午又在这面积颇为不小的高级套间里转悠了几圈,沒别人,就他一个,而更奇怪的是自己的衣服竟然不翼而飞了!不过收获却是发现了放在座机电话旁的一封未黏口的信札。()

“端午:

见字如面!

我想你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心中一定会存有很多的疑问!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不必刻意去追求这个过程,也不必去在意这个结果,只当是一次出乎你意料的事件罢了!

对于我们昨夜结束了愉快晚餐之后的事情,我本不想多说,但是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男人,所以还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我能保证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会对你有益无害,请相信我,这是我无论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女人,一个亏欠者对你的承诺和补偿!

还记得昨天我在酒店公寓里对你的保证么?这就是我当时就做好的打算!当然,这仅仅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已!那么接下來更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沒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会一步一步坚实的走下去,对吗?

我回去了!不要來找我!我相信你是了解我的,既然选择了避而不见,那就只能说明了决绝!

我想你清楚我这一走,是代表了什么!莫氏和金顶之间因为司马流水这条纽带一断,我想如果沒有我从中插手的话,你接过去的过程无疑会更顺利吧!

不要为我担心!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莫家的女儿,而你若是真的担心我的话,那我也不妨在深闺之中学学小女儿的姿态,期待着你会驾着七彩祥云到來的那天。

当然,我知道我猜中了开头,却不知道猜不猜的中结尾!不过这也仅仅是一种设想,若违逆了你的心意,大可以当做玩笑待之!

此去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或许我打开了心结的日子就在下一刻,也或许是一辈子!但是请你相信,我是一直牵挂你的,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个结局!

对了,最后再叨扰一句!

昨夜让我唯一感到遗憾的事情,是我在你耳边心甘情愿的说‘雅蠛蝶’的时候,你却因为熟睡而不得见!

三小子,再见!我不知道这是再也不见,还是再次相见···”

落款是‘开始爱上你的青檐!’

这篇寥寥数百字的书面留言宋端午一口气看了不下三遍,第一遍一目十行,第二遍仔细的看了每一句话,而至于说第三遍,说逐字逐句的揣摩可能表达不太真切,但是若说宋端午差点一头扎在这篇文字里的话,那么倒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宋端午看过之后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真可谓是酸甜苦辣咸都有了!莫青檐的突然间不辞而别像是让宋端午亲自参与了一部自编自导自演的苦情戏一般!

男女主角因为往昔的种种命运牵连而偶遇,继而相识、相知,可是就在离相恋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女主角迫于种种而背叛了男主角,但是最后的结局却是在男主角选择了原谅的时候,女主角却选择了用自己和退出作为补偿后离开了?!

这可不仅仅是狗血了!而且还有些太过于突然。虽然从始至终男主角并沒有损失什么,但是当整个故事因为女主角的突然离开而结束的时候,男主角若说沒有一点点的依赖和遗憾,那纯粹是假话!

宋端午努力的回想着昨夜的片段,有清晰的和不清晰的。清晰的最后一副,赫然就是莫青檐双眸中流转着不舍的眷恋说的那句“请拭目以待!”

这哪里是让宋端午拭目以待?!这分明就是她莫青檐丝毫都不顾及宋端午的感受嘛!这么说倒不是宋端午这犊子矫情,觉得自己占了人家便宜,而是这么说是因为宋端午突然有了一种巨大责任感的缺失!这种缺失,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酸和无力!

不清晰的画面也有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眼前模糊的一花,至于说印象最深刻的,恐怕就是一个趴在他身上看不清面容的倩影,在让他感到好一阵的舒适和惬意了!

宋端午从不后悔自己做过什么,他只是后悔的是沒能留住莫青檐,早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的他,是肯定不会明知故犯的故意喝下那杯有猫腻的酒的。

想到了这里的宋端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也或许像是要求证什么來似得,总之当他心慌慌的一把掀开被子的时候,雪白床单上那零星的血丝虽然沒有聂小纤來的那么触目惊心的嫣红,却也足够醒目的冲击着宋端午的心灵!

巨大的愧疚感突然猛的涌向了宋端午的心头,这个犊子一下子瘫坐在床边,双手抓着头发。

心乱至极!

于是就在宋端午处在愧疚和自责中的时候,轻缓的敲门声却突然响起了,宋端午像是魔怔一般的窜到了门边,与开门动作一致的,则是那句“青檐你回來了?”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残酷!

來敲门的不是宋端午发现自己早已在心里留了一块位置的莫青檐,而是一个挂着迷人微笑,身穿职业套装的女子。

“先生您好!这是昨夜送洗的衣物,请您查验!”

一种名叫失落的东西又再次蒙上心头,而就在宋端午轻叹了口气接过后的时候,那个女子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來似得,说道:

“哦,对了!这是一位女士寄存在我这里的,说是务必要同衣物一起转交给您!”

宋端午忙道过谢返回到屋内,而就在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的时候,莫青檐的另一封同样落款的手书,就呈现在了宋端午的面前。

“我把你的衣物送洗了!怕它染上我的味道,你回去不好交待!对了,别忘了洗个澡!哈哈,我想的周到吧!哎,也不知道你醒沒醒,但是不管怎么说,昨夜虽然有些仓促且经验不足,但至少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知道你是快乐的!端午,你就当是一个美好旖旎的梦境吧,或记或忘都随你,但是请记得,有个不曾忘记你的女人曾叫过你‘达拉过一’!”

宋端午看过后不禁好一阵苦笑,他把这两封承载了娟秀字体的手书仔细折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像是开玩笑似得,也像是万分不舍,同时更像是用刁民的口吻嘀咕了一句:

“哎!早知如此!悔不当初意气用事喝那杯酒啊!经验不足?我教你嘛!”

宋端午无耻过后,却又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此去一别,又不知经年才能相见!

···

第四百七十一章 装傻!

此时,对于宋端午來说,永远不知道的事情有两个。()

第一件,是他不知道莫青檐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甚至当这个犊子联系她的时候,那个原本已经熟悉了的号码,却早已变成了无法接通的状态。

而第二件,恐怕则是宋端午永远都想不到的!那就是刚才宋端午在接收换洗衣物的时候,只要他往门外多走一步的话,就一定能看到藏身在旁边的莫青檐!

“怎么样?刚才他是个什么表情?”

这是莫青檐将几张钞票递给那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时,说的话语。

那女子微笑着接过了那几张的红艳艳,恭敬的说道:“明显有失望,但总之可以确信的是,那位先生的情绪很落寞!”

莫青檐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而她在挥挥手打发掉了这个用钱就可以收买的人之后,这才坐在了停靠在希尔顿酒店外面自己的那辆法拉利f430上!只是这一刻的她心情却一扫之前的矛盾,取而代之的则是不舍。

“看來,我忘不掉你,你也忘不掉我了!”莫青檐在发动之前,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当她轰着油门强迫自己离开的时候,却又说了一句:

“这就足够了!”

莫青檐最后在求证了宋端午对她的心意后,还是带着满意和遗憾离开了!走的时候完全沒有徐志摩一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潇洒。

但是莫青檐同样永远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若是听到了宋端午这犊子说的那句刁民性质严重的话,虽然不敢说莫青檐会放开面子的跟宋端午重温下那犊子沒有享受到的艳福,但值得肯定的是她最后走的一定是毅然而然的决绝!

那种决绝可不是气急败坏,而是羞不可耐的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在某些特定领域里的杀伤力还是非常所向披靡的,尤其是在女人这个方面。

但是此时令他略有些不爽的,则是当他穿戴整齐,并好好的打量了下这间令他伤心的屋子后,这才跑到前台去结算。

只是这不结算不要紧,一结算这心情就不免不爽了。

倒不是说莫青檐很不讲究,而是当宋端午听到前台小姐用悦耳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先生!您的费用已经全部结算完毕,感谢您的光临!”的时候,宋端午就突然有了种别样的感觉。(.coM)

那种感觉宋端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出卖皮囊的小白脸,而被人嫖了这感觉可真不太好!

宋端午洗漱完毕后,连早点都沒來得及用,就直接招呼了辆出租车就直奔位于海湾镇路的自家别墅而去,司机很健谈,但是宋端午却沒有心情,这也难怪,像这种突如其來但又沒來得及品味就消失不见的艳遇,放在谁的身上谁也是心乱如麻!

但是让宋端午心更乱的则在后面。

好不容易打发了热情健谈但嘴碎至极的司机之后,当宋端午前脚刚刚推门而进,后脚就已然看到了自己那一票兄弟围桌而坐吃早点的时候,众人就俱都以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

宋端午很少夜不归宿,甚至可以用极少來代替,但就是这么一个归宿感极强的犊子,却突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消失了一夜,自然更别说众人从周亚夫那里听來的,还是跟莫青檐在一起了!

孤男寡女的消失了整整一夜,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即便真的清如水明如镜,但是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更何况这二人的关系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

宋端午落寞中又带着点急迫的样子大家都瞧见了,周亚夫和李鲸弘碍于身份不敢说,李鲸源和胡小娥是新人不能说,至于说四虎子和老刘头这俩人,一个正悉心照料女儿,一个心系宝贝徒弟,自然对宋端午观察的也就少了。

所以这满打满算之下,也就只有一个狗头军师赖苍黄有资格也有胆识的敢膈应宋端午了!

“三猫!咋啦?看你一脸委屈的样子?咋被妞嫖了还是咋的?”

老赖眼睛毒啊!嘴巴也狠啊!

一眼看出了宋端午的异样不说,连话语都是一语中的!

虽然带着点连蒙带骗的成分,但是在说的众人忍俊不禁之外,也让宋端午好一阵的只翻白眼。

老赖蒙的实在是太准了,让宋端午都忍不住的有了点这货是不是在老刘头那里算自己來着,不过当他看到老刘头一副爱搭不惜理的表情时,就知道了老赖之所以能那么说,一切都是凑巧。

若真是两个人合着伙來算自己,那么是绝对沒理由一个饶有兴致,而一个兴致缺缺的!

“鲸弘、亚夫和苍黄,一会儿你们吃完早点了,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这是宋端午在临上楼之前唯一,也是仅此一句额话语。而这三个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在应承了一句过后,俱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猛然扒拉着饭!

相信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除了平日里对宋端午的尊重之外,恐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知道了宋端午接下來的打算,那就是真的如周亚夫所传的话一样。

是该会会这个夜妆会所的钟藜了!

如果说宋端午此时心中有亏欠之情的话,那么这种感情除了有一部分是属于莫青檐的之外,恐怕还有一部分是属于程璐璐的了!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宋端午进门之后,只撂下一句嘱咐就上楼去的原因。

而就在这犊子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抬脚迈入到典型中式风格的卧房的时候,正做贼心虚的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程璐璐那质问的眼神,可是当他看到的则是程璐璐在床上美人侧卧的姿态时,原本吊着的一口气不禁就松懈了下來。

宋端午怕程璐璐逼问,他不知道自己在逼问下会不会一个失误就露出了马脚,但是当他看到程璐璐竟然是这个姿态后,便知道自己好死不死的侥幸逃过一劫。

程璐璐一旦真的怒气勃发了,是躺不住的,而这个犊子蹑手蹑脚的來到了程璐璐的面前,发现这个一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女人,正带着一脸‘忧国忧民’表情还沒有醒來!

宋端午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啄,可是就在他的嘴唇还未离开程璐璐的皮肤时,从凉被下突然伸出的两条粉臂就一下子勾住了宋端午的脖颈!

“说!昨夜去哪疯去了?是不是跟莫小姐春风一度,美得都摸不到家门了?!”

此时的程璐璐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姿态,无论是从双眸的清明程度,还是语言的准确程度上來说都是如此。

宋端午吓了一跳,本就做贼心虚的他差点正为找借口而苦恼,但是当他看到程璐璐的眼中明显带着撒娇的意思,而他再结合下刚才程璐璐的语气,就不难看出这个妮子似乎并沒有太过于生气!

宋端午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无好奇的问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怎么也学上老赖一样开始会膈应我了?”

程璐璐是实诚心眼,不过话说回來即便程璐璐很精明,但是在宋端午这里也是半点起不到作用。

“都是听亚夫说的啊!”程璐璐眨巴着动人的双眸,全无心眼的说道,而宋端午一听则顿时心里暗骂周亚夫这个憨货,该说的不该说的还真就是他!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周亚夫扮演的角色虽然不是萧何的成分,但是还真应了这句话的意思。

程璐璐莞尔的看着宋端午,突然不知道像是想起什么來似得,小脸凑在宋端午的怀里就是一顿乱闻。

“你在闻什么?!”宋端午问道。

程璐璐看了看他,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说道:“闻你身上有沒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不过你合格啦,我沒有闻到!不过若是让我闻到了,哼哼,有你好看!”

程璐璐在说这话的时候终于送开了宋端午的脖颈,柔荑握成了粉拳挥舞道。而宋端午终于在心里开始佩服莫青檐,若不是她想的周到,宋端午此时恐怕的遭遇,就不是安然的接受检查,而是接受程璐璐的‘暴风骤雨’了!

“就你精明!”

宋端午笑着刮了程璐璐小鼻子一下,不过就在宋端午将她从被子下横抱起來,发现了程璐璐早已是穿戴整齐的样子时,这才清楚了敢情从自己一踏入到家的时候,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环环相扣啊!

敢情这是里外联合都在考验着自己!不过这样一來宋端午倒是來的坦然了,不正是有句话说的那样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被偏爱的则是有恃无恐!

很明显宋端午虽然说不上骚动,但绝对是被偏爱的那种。

宋端午笑着提醒程璐璐别忘了吃早饭,而程璐璐也同样提醒宋端午晚上一定要早点回來休息,别让她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时候,宋端午当安抚了程璐璐之后,再次从卧房里走出并踏上‘征程’的时候,任谁也想不到的是,程璐璐的态度却突然从若无其事变成了落寞!

“哎!真当我闻不到么?哎···”

···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南下的大菩萨!

此时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当他带着李鲸弘他们三人直扑夜妆会所的时候,白潇湘此时却在招待另外一个人。(.COm)

而且这个人还是宋端午最意想不到的。

胖丫鬟作为在这个世界上,疼爱他仅次于他母亲,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存在,当踏入到宋家大门后的那一日开始,就再也沒出过栖凤村那个一亩三分地。

这点倒是同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很是相似,都是那样的言出如山,也是那样的执拗。

有的时候宋执钺都忍不住的纳闷,自己这一家子俱都是同类的性格,当真可以称作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胖丫鬟自打得了叶赫那拉老太太的同意,她的心情当真是可以用飞出牢笼的小鸟一般欢畅,而就在那天,这等待了数十个年头的踏出宋府大门的一脚开始,胖丫鬟似乎就已经打定了永远也不再回來的念头!

那座高门深地,已经承载了她太多的委屈和晦暗,而同样,十几年前宋端午被赶出大门时,一步一回头的情景,胖丫鬟也不想再重温一遍。

所以当胖丫鬟毅然决然的背着大包小包,从栖凤村千里迢迢的來到上海的时候,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程度堪比大家闺秀的女人,当见识到了上海的熙來人往的时候,纵使她武功再高,也难免会两眼一抹黑的开始抓瞎!

不得不说胖丫鬟就像个隐居多年的隐士一般,虽然在某些方面已然是平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在某些个平常人的方面,她却也是有待学习的。

有句俗语说的是,武功再高,也怕板砖!

胖丫鬟的武功是非常高超不假,甚至在沾衣肉搏的方面李鲸弘都占不到丝毫的便宜,但是对于胖丫鬟來说,破了她武功的‘板砖’,就是这从沒有见过的繁华!

胖丫鬟其实早在两天前就到达上海了,只是当时她一手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一手随便拉过來一位穿着入时的时髦女郎,当用着略带大葱味道的口音问道:“闺女!俺跟你扫听一个人···”的时候,能把她的话语听完的人恐怕自然是沒多少的。

那个时髦女郎自然也是不例外。

“谁是你闺女?你这老女人怎么占人家便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这是当时胖丫鬟在踏入到这里时,所接到的第一句话语。(.Com)而就在她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惹得人家生气的时候,她却不知道的是,这里毕竟不是栖凤村,大都市的种种规矩和说法,已然不是质朴乡村所能理解的!

不过胖丫鬟的脾气也当真是把叶赫那拉老太太的执拗,外加宁朝珠老神仙的倔强学了个十成十。

而就在她连续打听了数个人,但结果俱都是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胖丫鬟的脾气一上來,还真就萌生了点豪气干云的念头。

“呸!不就是个上海么!城市再大能大到哪去?我就不相信了,这一辈子还找不到三猫那小子?”

对于胖丫鬟,这个从小就在特殊家庭和环境长大下的人物,自然是想到就要做到的!可是就在她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看着规模最小,环境最破的小旅店一问价格的时候,在平常人眼里极为便宜的宿费,却在胖丫鬟听來却有如天价!

这不是说胖丫鬟有多么沒见识,主要是在她的印象里,她的思维意识停留的时期恐怕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那个岁月!要知道那个凭票购买,且一头猪一腔羊也沒有多少钱的岁月,若是拿现在消费的纯粹数字作为对比的话,那肯定是吓人的!

胖丫鬟沒有读过书,自然不知道这里面还要换算的原因!所以当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本來鼓鼓囊囊的口袋的时候,牛脾气一样來之后,愣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露天的睡了两天!

幸好是夏天!也幸好这两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这可能也算是胖丫鬟旅途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逆境虽然是逆境,不过也有否极泰來的那句话!而就在胖丫鬟那天第二次的被车站的工作人员叫醒的时候,胖丫鬟就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个前來接站的人!

一个不仅是认识宋端午,而且是非常熟悉的人!

谁?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

其实徐德帝遇到胖丫鬟只是一个偶然性极小,但却刚好发生的巧合。那天其实徐德帝之所以去火车站,其实是去接狗娃子的父母的,但是就在來早了的徐德帝百无聊赖的在外面透气的时候,就已然听到了胖丫鬟在一旁,因为被打扰了清梦而喋喋不休的絮絮叨叨。

“大姐!我好想听到你是在说宋端午?”这是徐德帝感到好奇后,对胖丫鬟的问话。

胖丫鬟在一愣之下,心想这男人该不会刚巧认识三猫吧,于是当她在略微的思索了片刻,就把自己和宋端午的关系沒有全说,但却点到即止的加以说明后,徐德帝就突然笑了。

“这不是巧了么!我带你找宋端午去!”

说这话的徐德帝是笑着的,因为这在他看來,三猫的亲人就已然是跟自己的亲人无异,但是这对于胖丫鬟來说,却是不得不防备的一种讯号!

在她的小时候,叶赫那拉老太太沒少跟她说外面的世事和人心的险恶,不过胖丫鬟在心切之下自然也是顾不了太多,当然更主要的因素,则是她对自己的身手有着极大的自信!

这也难怪,能把王喜那样的莽撞汉子只两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练武之人的眼光在看同是练家子之人的时候,是分外的毒辣的。而徐德帝那种轻漂漂沒什么功底的步伐,在胖丫鬟的眼里无疑就是漏洞百出的存在,所以就在胖丫鬟欣然应允的最大依仗,就是她认为若是徐德帝真的是所谓的坏人的话,那么她摆平这所谓的不安好心的‘小白脸子’,只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胖丫鬟不知道的是她确实误会了徐德帝,而徐德帝更不知道的是,这个看着土的掉渣的女人,其实是比宋端午那犊子还会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当敲定了这件事之后,狗娃子的父母果然的就出现在了徐德帝的眼里,而当这三人经过了一套极为热络的寒暄过后,并和胖丫鬟一起挤在徐德帝的车里,朝着海湾镇路驰骋的时候,原本一直心高气傲的胖丫鬟在看到窗外不断飞驰的景色后,终于不禁在心底里咂舌了一把。

“乖乖!这么远啊!这要是用腿找的,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原本一直认为‘人定胜天’的胖丫鬟这种终于服软了。

个把小时过后,当徐德帝的车子行驶在海湾镇路的时候,胖丫鬟看着路两旁那一栋栋的别墅的时候,就已然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哎,那谁!三猫就是住在这个地方?”

徐德帝听后一笑,说道:“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徐德帝,是宋端午宋三哥的手下!你说的沒错,三哥他住的就是这种地方!”

这下胖丫鬟终于放心了,嘀咕了一句:“三猫这孩子,出息了!”之后,就忍不住的情绪有点激动,看样子就像一个苦苦盼儿出息的母亲一般。

胖丫鬟的感叹不是沒有道理的,眼前这一栋栋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别墅,在她看來虽然比宋家老宅那种高门深院少了点历史的沉淀和内涵,但是在表达富贵和彰显个性的方面,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点就连胖丫鬟都十分认可宋端午的眼光!以前的多罗贝勒府,现在的宋府对于宋端午这年轻人來说,似乎來得太过于死气沉沉的沉重了些!

徐德帝最后将车子准确的停在了宋端午住的那栋六十八号门前的停车位上,可是就在四个人下了车的时候,却发现了白潇湘刚好从她家门口的地方出现了!

“大小姐!大小姐!”

胖丫鬟眼尖,一见白潇湘自然是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喊的,而白潇湘在同时看到胖丫鬟的时候,先是一愣,后就快步的走到她跟前,问道:

“胖姑?!你怎么來了?”

胖丫鬟惭愧一笑,说道:“这不是不放心嘛!就过來看看!”

白潇湘讳莫如深的一笑,不无调侃的问:“就当真是看看这么简单?”

胖丫鬟愕然了,不过就在她还沒有回答的时候,白潇湘就又问了一句:“胖姑!我在问您一句,您这次來,是暂住还是常驻?”

这个问題倒不尴尬,而且同时也是胖丫鬟早就做好的决定。

“常驻!”

“那好!”白潇湘一拍巴掌,说道:“胖姑,如果你若说暂住,那我就不告诉你了!不过你既然说是常驻,那么这件事还真就得麻烦你一趟!”

白潇湘这话听着让人有种莫名心慌的味道,而就在胖丫鬟忙问为何的时候,白潇湘附耳跟她解释一通之后,胖丫鬟的周身就顿时勃发出一种连徐德帝都为之一凛的气势!

如果此时宋端午若在的话,那么这种气势他肯定会熟悉无比的!

而这种气势,就曾经出现在那雪夜护犊子的疯狂母熊身上!

···

第四百七十三章 恭候多时!

宋端午他们一行四人,出了海湾镇路后就一路向西。(.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在这一路上自然是周亚夫來充当驾驶员,而李鲸弘则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宋端午虽然也是如此,但是他与李鲸弘的区别,则是后者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前者则是脑子里什么都要想!

如果说在这一路之上谁最欢乐的话,那么肯定就要数赖大狗腿无疑了!

从始至终的叽叽喳喳虽然略有些吵闹,但是还真的就沒有惹人厌的嫌疑!因为老赖说的虽然都是些什么‘踏平夜妆烟花处,重拾河山我为峰’之类的豪言壮语!

这话虽然在老赖说來略有装逼的嫌疑,但是听着着实提气!

剩余的三人,就这样一路听着老赖的闲言碎语來到了夜妆会所的门口处,也幸亏是宋端午提前从白娘娘那里打听清楚了,否则的话这地方可不是好找不好找这么简单的了!

直到宋端午下车的时候,都一直在纳闷邢麻子是怎么阴差阳错的摸索到这里的!不过当这犊子看到了门口飞檐上挂着的那两个红艳艳的大灯笼的时候,他就已然明白了一切。

都说蜜蜂找花源和苍蝇找食物都是闻着味儿去的,但是若说到邢麻子是闻着什么味儿找到这里來的,却不好说了!这里不能用单纯的香或者臭來形容,而深知邢麻子本性的宋端午知道,这种能勾搭邢麻子一路摸索所來的味道,那叫臊气!

宋端午先沒急着叫门,而是仅仅带着李鲸弘围着这里转悠了足足两圈后,这才又回到了门口处。

“三猫,咋说?”赖苍黄呲着满嘴焦黄的大烟牙,嬉皮笑脸的问道。

宋端午眉头微微一皱,仅仅说了一句:

“不简单!”

这一句话让老赖忍不住的好奇了,毕竟能让宋端午这么评价的地方,可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当老赖也学着宋端午的样子如法炮制的时候,他就赫然的发现,这夜妆会所虽然还沒有见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乾坤,但是这仅从外表來看,就已然不简单了。

先不说这占地面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就已然够匪夷所思,就单单说这里给外界的那种气势,就已然压过了周围所有其他建筑的气场!

这方面老赖和宋端午都是二把刀,仅仅能从敏锐的直觉感受到罢了,但是若老刘头在的话那就肯定会瞧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按照老刘头的话來说,这夜妆会所的风水好,而且不仅仅是接地气那么简单,当真可以用一句藏风聚气來形容!

老赖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很是罕见的露出了慎重的表情,说道:“三猫啊!这里可不简单,你看···”

在大事上还是需要宋端午來拍板,这是赖大狗腿的基本原则。(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就是龙潭虎穴,也得进!”

这是宋端午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出來的话语。他知道这件事上,自己拖的太久了,而且他也深知,老刘头虽然嘴上已经不怎么念叨了,但是心里却越來越急。

可是就在宋端午这话刚刚出口,还未落地砸起几颗灰尘的时候,却不料夜妆会所那两扇轻易不开的正中朱漆铜钉大门,在发出沉重的声音时,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了!

“得了!看來这回咱还真是不进不行了!人家早都发现咱们了!”

就在老赖看到那扇大门当中,施施然的走出來一个穿着高开叉绿牡丹旗袍的女人的时候,他就自嘲的一笑,说道。

赖苍黄的这话倒是让宋端午点了点头,因为就在这犊子围着这里转悠了两圈的时候,就已经是装作不经意,但绝对有心的看了下这里的设施。

整整二十七个昼夜监控头,或远或近的安插在必备的地方,从而真正的做到了无死角观察。

当然,这也仅仅是宋端午发现的,而那些个监控外围的或者隐蔽的,宋端午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了。

可是那个穿着开叉程度到了大腿根,让雪白的屁股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若隐若现的那个女人走到门前台阶处的时候,就突然停了下來,‘唰’的一下打开了手中那把十八根扇骨的檀香女扇,忽闪忽闪的扇面和低垂的扇坠抖动的那叫一个随风摆柳!

宋端午在心底里暗叫一声“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知道对方既然摆出这种姿态,就是等着宋端午主动上前的,所以他索性也就不再矫情,带着自己的三个兄弟就朝着那个绿牡丹旗袍女走去!

宋端午和李鲸弘走路的姿势很标准,而赖苍黄的则要显得流里流气的多,至于说周亚夫嘛,那走路姿势根本就不像个人,而是一个熊。

“來的可是人称三哥的宋端午?”

那女子等到宋端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经过一番上下打量过后,先是突然用扇面掩口的好一阵轻笑后,这才檀口轻启的问道。

宋端午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派啊!瞧这姿态明摆着就是胭脂河上画舫船的头牌姿态嘛!先不说这女人的身段摆的是多么的婀娜多姿,就单单她一开口的狐媚语气和见人就抛媚眼的行径,就忍不住的让宋端午感到了头皮发凉。

现在又不是旧时候的烟花风月,而眼下这几个人又不是类似邢麻子那样的好色之徒,自然对这个女人勾魂儿的行径不怎么感冒。

“我就是!”宋端午的白眼翻得很有技术,绝对是让别人看不到,但自己心里暗爽的那种。

那女人‘唰’的一下又把檀香女扇潇洒的合上了,放在手中不断的敲打,颇有点古代无良恶少对良家女子品头论足的味道看着宋端午,突然冒出來了一句意料之外,但绝对是情理之中的话。

“呵呵,人家可恭候你多时了!”

宋端午也是‘呵呵’一笑,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即便不是夜妆会所的主人,也是管事之人的宋端午,心想道我的兄弟在你这里待了有个把星期,你若是不对我‘朝思暮想’,这才是怪事呢!

不过即便双方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表面的功夫却还是要做足的,所以当宋端午笑着对这个风骚的女人说了句:“不敢当!还未请教!”的时候,那个开叉高的差点漏屁股的女人,就已然沒有半点矜持的脱口而出。

“好说!钟藜就是我!”

这一下可算是挑明了!敢情她就是那个白娘娘口中避讳的俏寡妇,还是司马青云一心想对付,但始终无力的骚娘们,更是宁花翎老爷子始终保持缄默的亲孙女啊!

一想到这里,宋端午就忍不住的有点头痛。

为什么这么说?

打!当然是打不得的!宋端午手里的好牌,除去宁花翎老爷子和白娘娘这两张大小王外,恐怕就剩下郎戈、展鹏程、刘云长、外加自己嫡系人马这四张a了,可是眼下的情形是,小王白娘娘袖手旁观,大王宁花翎老爷子不但不帮忙,甚至还有反水的嫌疑,所以当宋端午清楚的意识到,即便是四个a组成的炸弹,也肯定在宁花翎老爷子的大王面前歇菜的时候,这个动武的念头,可是立即就烟消云散的!

更何况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何,他还不清楚,要知道一向谨小慎微的这犊子,若沒有做到知己知彼的时候,可是从來不会贸然出手的。

至于说动文的,那么这个念头宋端午则想都不用去想,以为他知道,一个一言不合就扣人的女人,是根本沒有道理可讲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尤其是在宋端午和钟藜已经面对面过后,这种情形就更是如此!

但凡是疯癫的女人,若不是真疯,就是偏执狂!虽然看着有点像废话的嫌疑,但却是真理!这点,宋端午已然在数年前,就从他姐姐白潇湘的身上领教过无数次了。

所以说,摆在宋端午面前的解决办法其实也就只有两条,要么走混路拉关系,让她抹不开人情;要么就是走白路,以权压的她不得不就范!

唯有这两条路可行,但是这就像顶芽优势一样,一旦砍去了一个问題,那么又会冒出來十个,甚至数十个新问題一样,所以当脑筋急转之下的宋端午明白,自己的当务之急,一是要搞清楚这个女人在白路上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厚,二是要完好无损的营救出來自己兄弟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体会到了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至于说走混路拉关系?虽然机会不是沒有,但却是微乎其微。为何?宋端午这犊子來上海沒多少年,而钟藜却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更何况她背后的宁花翎老爷子更是一条近乎于飞升成蛟的天字号地头蛇!

所以当宋端午明白无误的意识到,自己还是一探究竟后,在做打算的时候,这个犊子在面对钟藜的时候,就已然换上了一副老赖式的嬉皮笑脸。

“嘿嘿,都说美人研茶,茶会更香!早就听说夜妆会所最精通此道!怎么,钟藜小姐,让我们站在门外,是不是有失待客之道啊?”

宋端午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笑,他从刚才的一丝不苟转变到玩世不恭可能太快,让钟藜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但是老赖却比谁都清楚,这犊子又要开始扮猪吃老虎了!

···

第四百七十四章 仗剑钟馗!

其实宋端午的意思也就是钟藜的意思!

毕竟把客人放在门口,只说话不待客,这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如此,更何况钟藜的本意,还真就是请宋端午进去!

原本钟藜还怕宋端午沒有胆色不敢进如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呢!可是当她听到宋端午既然都如此要求了,那么索性也就乐得顺水推舟,接口道:

“呵呵呵,难得宋三哥这么喜欢这里,那若不真请你进去看看,还真是慢待了贵客呢!”

钟藜说这话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风sao,腰肢妞的那叫一个荡漾,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疯婆子向來都是这个姿态,若是不熟悉她的,保不齐就会认定这疯婆子天生就是一块做老鸨的料!

嘴上说的是‘请’,手上的动作也是‘请’,但是这心里边是怎么想的,估计也就只有钟藜知道了!

如果非要给钟藜此时的内心安插进一段话的话,那么肯定就是那句。(.cOM)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來!

夜妆会所是不是地狱宋端午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的兄弟还被扣在这里,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做或者两手空空的回去的话,那么不光自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更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今天好赖得有所斩获的时候,他就已然是铁了心的要面对钟藜了。

钟藜往旁边稍稍站了一步,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在旗袍下若隐若现的,宋端午偷偷的瞄了一眼,跟程璐璐的一样又白又直流!

她‘唰’的一下子又打开了手中的檀香折扇,宋端午离得近,这下可是看清了,那扇子竟然沒有扇面,而是用十八根扇骨链接而成的那种,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比平常女扇稍显宽一点的扇骨上,竟然有镂空雕刻,而且那雕刻的不是别的图案。

十八根扇骨上,赫然雕刻的正是一十八副春宫图?!

宋端午这一下子可看傻了!

在他看來,这可能只是一个平常非常不容易见到的小玩应罢了。

但是这若是在老赖或者老刘头再或者邢麻子看來,这他妈的就是宝贝!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所以当宋端午用眼角余光看着把扇子打开放在胸前,一边莹莹的施了一礼请众人进去的时候,宋端午就更感到棘手了!

这个女人外表看似轻浮,但绝对不简单!

宋端午不得不小心防备!

宋端午带着手下的三个兄弟鱼贯的穿过了大敞四开的铜钉朱漆大门,在路过钟藜的时候,宋端午和李鲸弘周亚夫都是目不斜视的,而老赖却是十分隐蔽,但眼神却很张狂的将钟藜上下打量了个遍。(.cOM)

不过就在老赖暗爽的时候,也不知是钟藜察觉到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朝着老赖挤出了一个非常撩人的表情?!这可把老赖给吓了一跳,连忙的收敛了心智,在心里一阵默念色即是空的佛家真言!

钟藜勾搭不起宋端午的兴趣,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

因为就在宋端午抬脚间就要真正的迈入到夜妆会所的时候,站在门旁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凶相大汉,却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

这倒不是说宋端午有多重口味,实际上他之所以会舍弃美人而关注一个男人,则是因为当宋端午突然看到这个凶相大汉的时候,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谁?

自然是姚汉桩!

兔死不免狐悲!说的显然就是宋端午和姚汉桩之间的关系!

宋端午还依稀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姚汉桩时的情景,当时这犊子还对姚汉桩颇为感叹,毕竟能在受伤的李鲸弘手下撑过两个回合的男人确实不多见,但是此时的情况却是姚汉桩早已化作了黄浦江底那一捧肥沃的淤泥,这又怎能不让宋端午感叹?

走混路的,一脚站在局子里,一脚跨在鬼门关!

姚汉桩就是一例,邢麻子也是一例,后者很幸运的被宋端午从局里捞了出來,而前者则很不幸的被宋端午扔进了鬼门关!

姚汉桩的下场不一定是宋端午的明天,但是眼前若是处理不好与钟藜的关系,那么姚汉桩的下场就一定是宋端午的明天!

所以当这个犊子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凶相大汉身上收回,最后只得化作心底里的那份儿感叹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男人,在几天之前亲手把邢麻子和林小澈按倒在地的!

也幸亏宋端午不知道,否则的话这犊子在营救出來林小澈和邢麻子后,保不齐的就会睚眦必报的找人家麻烦!

四人迈过了门槛后,第一个面对的当然就是几天之前,林小澈和邢麻子同样看到过的那面巨大的影壁墙!宋端午等人当然也是不无例外的站在它面前好一阵的观看,这是每一个客人在第一次來到这里时,似乎都会做的事情。

邢麻子在这方面是外行,而林小澈也是二把刀,但是此时的老赖却是不折不扣的行家!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飞贼啊!说好听点就是江湖盗侠!所以这眼力价和知识面自然是不差的,而就在老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影壁上,那栩栩如生的钟馗大神的神像的时候,下一刻的他就已然凑在宋端午的耳旁,说了句:

“三猫,咱要小心行事了!”

宋端午不由得一愣,他知道老赖之所以这么说,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怎么说?”宋端午压低声音忙问道。

老赖偷偷的用残缺的手指一指钟馗神像,说道:

“三猫!这钟馗神像虽然在民间多有普及,但是这放的位置或者朝的方向,再或者这神像是何样子,可都有着莫大的讲究!你看,这一般摆在影壁或者玄关的,基本只有两样,要么是持剑纳福的,要么是怒目瞪鬼的,前者是招财招福气,后者是保佑家宅平安!可是你看眼下这幅,这钟馗是仗剑而立,迎接他那个做探子用的小蝙蝠不是手掌而是剑指,这可就有说道了!”

老赖在这里稍稍停顿了下,看了眼在旁边看似无意,但绝对有心偷听的钟藜,不免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三猫!这钟馗大神的蝙蝠,在传说中可是有着两个作用,用手掌拖的时候,蝙蝠是纳福的,可是用剑指时,蝙蝠带來的却是噩耗,所以这幅不应该摆着这里的钟馗图的本意,可是斩鬼!”

宋端午听到老赖这么一说,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自己倒是无妨,毕竟他也知道迎门的当头一棒,在心理上可是有作用的。但是这象征着斩鬼的钟馗像却是让林小澈和周亚夫好一阵的不爽!

这俩人可是号称‘黑白无常’!虽然也是鬼差,但是在级别上,可是比玉帝亲封的抓鬼大神低了不止一级啊!

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宋端午虽然都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却是信这个!宋端午信命,也信鬼神,自然更信天地。所以当这犊子瞧瞧的对老赖说:“苍黄!这意思是不是就像睁开眼的战马关公一样,是要杀人?”的时候,老赖就赫然的点点头,说道:

“差不多!不过有一点却不一样。睁眼的战马关公是遇人才杀,而这个仗剑钟馗的意思,却是在昭告天下,这里专杀恶鬼!你说,这意思是不是有点不太一样?!”

这么一说宋端午明白了,心里想道原來前者是应了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老话,而后者则套用一句白潇湘经常在游戏里说的一句话!

“你丫这是在群嘲啊!”

口气不小,胆色也不错,但惟独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这夜妆会所的实力怎么样!

不过既然能在上海滩有这么一席之地,且还能维持到现在,估计也小不到哪里去,抛开宁花翎老爷子这根台柱子不讲,这夜妆会所底下埋的暗桩有多少,就足够让宋端午摸索一阵了!

也许是在赞许老赖的博学多识,也或许是在肯定老赖的一语中的,更或许是在对老赖的解答感到肯定!总之就在老赖的话刚刚落地的时候,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却突然同时的响起了。

“哎呀!讨厌啦!人家这里哪有你说的那种意思,我就是想用这个吓吓那些个狂蜂浪蝶而已!”

“哈哈!正是此意!看來又有新朋友來了,这我得见见!”

头一句话当然是钟藜说的,那个疯婆娘此时正从旗袍的衣襟下扯出个明显有暖香的丝帕,装成个含羞带臊的样子在跟老赖调笑,不过相反的是原本猥琐的老赖此时却变得一本正经起來。

这也难怪,他自然看得出,这个外表风sao的女子,实际上正是那种外表美艳,但绝对致命的焦尾巴竹叶青!

“这号妖孽,若沒有个百八十年的道行!还真就降伏不住!”这是老赖心底的话语,虽然他自认为道行还不够,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谁若是真的能降服住了,那可就是真的享受到齐人之福了!

与钟藜不同的是,当那句明显是陌生口吻的话语还未说完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瞧见了一个穿着中式对襟盘扣短衫的男人从影壁后转了出來。

那人长相平淡无奇,但是气质却能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词汇。

温润如玉!

那人看似温吞,但实则稳健的走到宋端午的面前,一拱手,便笑着说道:

“今日得见宋端午宋三哥,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可敝姓袁,袁修缘!”

···

强烈感谢《我本刁民》的主角袁修缘大大客串此角色!

第四百七十五章 袁修缘!

袁修缘是谁?

宋端午肯定不知道,因为这个从大山里跑出來觅食的犊子,虽然空有一身的滔天怨气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但是对于江湖上有的人和事,他却还吃处于初级有待学习的阶段。()

天字号的狗腿子赖苍黄和‘黑无常’周亚夫也可能不知道这人,毕竟他俩退出江湖的时候,这个名叫袁修缘的人很有可能还名不见经传。

但是有句老话说,明珠岂被风沙掩!

说的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道理,而此时站在宋端午面前,这个穿着对襟小褂,有着温润如玉气质的平头男人,只看表面,就已然知道是在万千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种。

所以说当这么个外形不出众,但是气质和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俗的男人报出自己的名号的时候,‘银面少保’李鲸弘就已然不能像其他人这样保持淡定了!

李鲸弘是河北沧州人,生在沧州长在沧州,虽然仅有的几次离家都是屈指可数的,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的见闻,更何况李鲸弘在跟宋端午之前,怎么说都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江湖中人。

“袁修缘?!河北独脚仙?”

这是李鲸弘当听到袁修缘自我介绍的时候,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话,而宋端午等人听到后也俱都是一惊!当然,钟藜例外,她无动于衷!

这也难怪,袁修缘能从里面走出來,那自然是钟藜的客人,而宋端午在恍然的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果然如同他所料的那样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脑筋开始有点迟钝,还是故意膈应别人的老赖就已然抢先一把抓住了这个名叫袁修缘男人的手,表现的热络非常!

“哎呀!我想起來了!前几年就听说直鲁一带出了一个挺仗义的男人,姓袁,但沒有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河北独脚仙’啊!真是幸会,幸会!”

事实上老赖这句话的作用其实是抢了宋端午的台词的,但是对此宋端午丝毫不介意,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河北独脚仙’是个什么角色,而袁修缘自然更是毫不在意的。

他的那个‘河北独脚仙’的名头怎么來的?相信那前两个字表示地名的就已然不用多说,而后面的那个‘独脚仙’可不是说他只有一条腿,相反的听说这个袁修缘不但使得好腿功之外,还有一个外号就是‘赛柳永’!

柳永是什么人?那可是风尘女子之友啊!所以袁修缘之所以有‘赛柳永’这样的外号,相信他的‘第三条腿’的功夫自然也是不差的!

走路的两条腿打男人,稍短的安慰风尘女人,这袁修缘怎么看怎么都是占尽了男人所有优点的,可是为什么又有这个‘独脚仙’的外号,相信这跟他的为人已然离不开关系!

正如宋端午所见的那样!

袁修缘自身温润如玉的气质不假,接人待遇的一团和气也是真,虽然沒有宋端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但是若说到为人处世方面,袁修缘这男人估计只有一个词四个字就可以形容。(.Com)

以德服人!

独脚仙!

独,可以理解为袁修缘这人走到哪里都只身一人,身旁对多只会每隔一段时间出现个女子,而这个女子也肯定是风尘中人无疑,但绝对不会是男人;脚,则说明他的行为方式,大脚走天下!若不是他样子还算正常,否则的话不了解他的人保不齐就会以为这货在体验什么苦行僧的角色,修炼什么要走一万八千里才能功德圆满的无上神功!至于说到‘仙’这个字,恐怕就是袁修缘性格的写照了!

仙字,按照字面的理解可以领会为‘万俗不缠身,岭南一散仙’的仙,代表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息,象征着袁修缘不受约束,自由自在的性子。

当然,自然也可以理解为:

起晚堪从事,行迟更学仙。镜中衰谢色,万一故人怜。

杜甫的《览镜呈柏中丞》用在袁修缘的身上倒也十分的合适。

前两句可以充分的说明袁修缘不羁的性格和随波圆融的品性态度,而后两句则又印证了他那个‘赛柳永’诨号的特点!

误落风尘几多悲,顾影自叹,心系谁人怜!

这是袁修缘在第一次见到钟藜的时候,送给她的词。虽然在事后钟藜听后曾经狠狠的抽过他一顿,并说道“少他娘的给老娘装大瓣儿蒜,老娘我卖艺不卖身!”的时候,已经差点真的被抽成了仙人的袁修缘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吐出口血水,笑道:

“原來如此,我还以为你卖身不卖艺呢!”

由此可见,袁修缘这货可是集合了宋端午的潇洒,老赖的玩世不恭,外加李鲸弘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等优点!难怪会成为这夜妆会所钟藜的座上宾!

宋端午能从李鲸弘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号來推测出袁修缘的脾气秉性,但是他不知道的却是袁修缘的背景,而就在李鲸弘在宋端午耳边低声几句之后,这个犊子再次看向袁修缘的时候,就已然带着点不一样的味道了。

袁修缘是个喜欢独來独往的独行侠不假,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坐在河北地下头把交椅的宝座上!

而事实上‘河北王’这个称号,虽然在民国的时候就已然淹沒在了风沙之中,但是现在的江湖中人,还是有事沒事的拿这个老叫法來称呼袁修缘!

难怪对方有跟宋端午不遑多让的气质和态度!

“幸会!原來是河北的修缘兄!在下宋端午!”宋端午主动的伸出了手,先是郑重其事的介绍了自己后,这才挨着个的介绍了下自己的兄弟!

袁修缘不愧是有着温润气质的男人,在面对每一个人的时候,微笑并认真的打招呼这似乎是最基本的底线,而见到这一刻的宋端午都甚至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这个袁修缘在面对欺负自己的人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这张人畜无害的脸?

怪只怪袁修缘太过于彬彬有礼了!他哪里像个‘河北王’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稍微壮实点的书生嘛!

“早就听闻端午兄的大名了!否则的话小钟钟也不会亲自出门迎接!”

这是袁修缘的客套话!他口中的‘小钟钟’是谁自然不言而喻,而就在宋端午这边介绍着自己的兄弟,那种钟藜十分不满的纠正道“要叫钟姐姐!”的时候,袁修缘先是对钟藜一阵含糊其辞过后,当听到老赖他们几个的名号时,这才又对宋端午说道:

“端午兄!看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真不假,你看看你的兄弟,不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侠盗兄弟,就是第一流的武者‘银面少保’,这阵容,啧啧,都让我眼馋呐,你可不知道啊,当年我可是缠着许淳仙许大人好久,他都沒应允让他徒弟跟着我的!这不,竟然被端午兄你捡了个大便宜,哈哈!”

袁修缘说的是实话,河北地头他最大,自然是不会不知道沧州还有许淳仙和李鲸弘这两个活神仙的,只不过造化弄人,那年许淳仙沒有瘫,自然不会让李鲸弘出去趟浑水,而那年宋端午也只不过是在东北王牛乡春喜饭馆里整天忙死忙活的一个卑贱的服务员!

袁修缘什么地方最讨人喜欢?不就是接人待物一碗水端平外加一团和气么!而他的哪项财富最宝贵?不就是谁都不得罪,人缘出奇的好么!所以就在宋端午一边笑着跟袁修缘打哈哈的时候,李鲸弘突然冒出來的一句,却让袁修缘不禁为之一惊。

“我姐夫他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

“呃···节哀顺变!”

这一小段插曲虽然让原本热络的气氛不禁变得稍微凝重,但是宋端午这个观察力和思维力都异于常人的犊子,却看到了一个好像颇有点深度的问題。

那就是袁修缘既然是‘河北王’,那么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像许淳仙这样的大人物去世,是不会不知道的,可是眼前的情形却是袁修缘好像是一无所知!而他最后的那句话,先是沉吟,后來只冒出來一句沒什么作用,歉意大过于诚恳的‘节哀顺变’则明显像是在敷衍!

想通了这里的宋端午知道,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要么就真的如他的诨号所说那样,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只爱风月中,要么嘛···

宋端午还真就不敢去设想!

不过不管怎么说,许淳仙的这件事似乎并沒有影响大家太多的心情,而就在宋端午像是心有感悟的说道:“修缘兄,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袁修缘眉头一挑,显然颇感兴趣,道:“哈哈,那真是我的荣幸!这人是谁?”

“济公!李修缘!”宋端午嘴角一咧,说道:“都是那样的剑走偏锋!也是那样的清净自在!更是那样的随波圆融!”

“哈哈,端午兄廖赞了!呵呵,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看得出來,宋端午这一记十分隐晦的马屁拍的袁修缘是十分的舒坦,但是袁修缘不知道的是,宋端午这话里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宋端午这犊子,自然也是一样剑走偏锋的!

···

第四百七十六章 再起波澜!

把袁修缘同李修缘比肩,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仅凭性子來说,两人还真就有点共通之处!

其实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这也正是袁修缘最为得意的地方!

逍遥,随意,自在,且沒人敢欺负!这依然就是一大票人毕生追求的目标,而袁修缘很幸运,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然做到了!

袁修缘不知道宋端午说的那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心情十分的舒畅!所以当他已经渐渐开始欣赏这个看着年龄比自己略小的男人的时候,他就已然忍不住心生出点拜把子的冲动!

袁修缘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兄弟多!拜过把子的兄弟多的连他自己一时半刻都数不清!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货走到哪里,都会不愁吃喝的原因!而在上海虽然袁修缘还未找到一个臭味相投的人,但是若不是钟藜是女子,且一向看不习惯袁修缘的我行我素的话,那么保不齐两个人早就朝着关二爷的神像一个头磕下去成了异性兄弟了!

袁修缘的脾气很单纯,好像沒有什么烦心事,整天的就是享受生活外加嘻嘻哈哈,而照此看來宋端午的性格则更单纯,这个犊子的原则就是,只要不是自己前进路上的挡道狗,那么他都可以和颜悦色的对待之!

所以当这两个思想颇有共同点的男人凑在一起的时候,若不互相惺惺相惜,那才叫怪事!

既然客套的和寒暄的外加介绍的都已然过去了,那么再站在这别有深意的影壁墙前,就真的如钟藜所说的那样有失待客之道了!

所以当袁修缘提议,由他做东,请宋端午等人去东边湖心小筑里面品茶论道的时候,宋端午除了欣然同意之外,还真就沒有半点拒绝的理由和念头!

转过巨大的影壁,宋端午一行人等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了院墙内外的别有洞天一说,外面是钢筋混凝土味道浓重的都市,而里面却是‘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外加山水有相连的雅致意境!这让习惯了在都市喧嚣中拼搏的宋端午等人,都不禁有了点耳目一新的感觉。()

“乖乖!这漂亮的好像电影里啊!哎,我说当家的!这该不会是影视基地吧?”

这是老赖在穿过了东偏厅,走过了婉转曲折的湖面回廊,最终坐在湖心小亭里的话语!

小亭黄瓦红柱,而脚下碧水荡漾,当原本燥热的夏风经过树木和花草的洗礼,最终拂过人们面庞已经变得凉风习习的时候,天字号的狗腿子赖苍黄一边品着上好的茶汤,一边看着外面水波上青莲荡漾、锦鲤游曳、金蟾低鸣,而在配以岸边好一团姹紫嫣红的锦簇的时候,从沒有感受过什么美好事物,或者美好生活的老赖,就差一点的陶醉于此!

“一半儿对,一半儿错!”钟藜笑着打开了檀香女扇,一边扇着,一边掩口轻笑道:“虽不是影视基地,但是也有不少的來此取景!但是你说错的地方,这里的风景却不是最漂亮的!”

老赖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忙问道莫非这里还有比这更加如画的景致的时候,宋端午却放下了茶杯,替钟藜做了解答!

钟藜那话的意思是话里有话,醉心于美景的老赖当然是被‘灯下黑’给蒙蔽了天聪,但是这并不妨碍宋端午的分析。(.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茶是好茶,洞庭的雨前碧螺春,入口那叫一个芬芳清冽、唇齿留香!而茶具也是好东西,汝窑的天青色开片茶盏,杯口薄如蝉翼,更衬茶汤的靓色,而杯底满满的‘蚯蚓走泥纹’,显然这不是凡品!

但是更让宋端午感到惊讶的是,这茶盏的开片与开片之间竟然如此清晰!这若不是可以追求出來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种可能,这茶盏是用无数次的冲泡而‘养’出來的臻品!

所以说宋端午难得的爱不释手!

不过当宋端午内心十分清楚,自己此次前來不是喝茶看景那么简单,而是还有别的重要目地的时候,他就已然放下了手中那汝窑的开片茶盏,对着老赖轻笑道:

“苍黄!你难道不觉得,这庭院的景致再好,那也只是人为的手笔,眼下这有美人在旁,这才是真正浑然天成的最好美景不是么?!”

到底还是宋端午这犊子会说话,一语就说中了钟藜想说,但又不好开口的话语,而就在老赖装模作样的恍然大悟的时候,在一旁喝好茶喝的不亦乐乎的袁修缘,却像是终于遇到了知己一般!

“还是端午兄有真知灼见!”

这是袁修缘在一边兴高采烈的说着,一边狂树大拇指的言语。显然作为性情中人的他,对宋端午的言辞表示强烈的赞同!

宋端午的话显然收到了意向之外的效果,因为不光是袁修缘,就连钟藜的表现都是说明了一切,只见她又抽出了那带着温热体温和体香的丝帕,在宋端午的面前好一阵的扇乎,说道:

“就为了宋三哥这一句话,就是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先不管钟藜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宋端午可不敢当真!焦尾巴竹叶青咬人的滋味虽然宋端午不知道,但是他也绝对不想体验!

但是这话又说回來!宋端午來的目地是什么?不就是一则摸清楚钟藜的底,二则要把邢麻子和林小澈弄出來么!

所以当钟藜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的时机已然渐渐成熟了。

虽然沒有摸清钟藜的底,反倒因为袁修缘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更加朦胧,但是此时的他已然意识到,既然直接的路线沒法走,那么倒不妨试试怀柔路子!

条条大路通罗马,既然有机会,宋端午是断然不会不试的。

他先是淡然一笑,在还沒有弄清楚袁修缘和钟藜之间是什么关系之前,宋端午都需要时刻的保持谨慎。

“呵呵,当真?”宋端午说道。

钟藜点点头,像是玩笑,又像是正儿八经的说道:“当真!”

“那好!”宋端午见钟藜既然能这么说,便打开天窗说亮话:“那还请钟藜小姐,把我的两个兄弟还给我,端午我在这里感激不尽!”

宋端午的这话沒有引起钟藜的反应,反倒是让袁修缘感到一阵阵的错愕,而他在纳闷的问钟藜到底有无这回事的时候,钟藜倒也爽快,颇有明人不做暗事的风采。

“不错!我前几日倒是抓了两个不速之客!既然人家都來了,那我若不好好接待的话,那么可是有损我夜妆会所的名誉呢!”

钟藜开口闭口的都是夜妆会所,但是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白娘娘和宁花翎老爷子三箴其口也就罢了,就连宋端午都对这里一知半解,但是这似乎并不代表袁修缘不知道,相反的,在这方面的问題上,袁修缘的人脉资源,可不是她钟藜能比拟的。

春秋战国的孟尝君有三千门客,而此时的袁修缘却差不多有三千个朋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若他想打听点什么事情的话,还真就不是难事!

事实上夜妆会所之所以能够独立在上海地下势力之外,但还能跟那些个走混路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显然跟这里幕后的大老板和招待的客人分不开关系!

袁修缘虽然贵为‘河北王’,但是他來到这里的最高规格待遇,也仅仅是在偏厅奉茶,而后花园的那些个地方,则是真正招待贵客的地方,而那些个地方,按照钟藜的话说,就是脑袋上不顶个厅局级以上的头衔,就压根别想进那个地方!

所以说,仅此一点,就已然让所有底子不干净的人望而却步了,毕竟混路毕竟是混路,一旦真的得罪了官面上的人,那可是自找麻烦!当然,不放在眼里的也有,但那些个手眼通天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这点不光是宋端午做不到,就连袁修缘都做不到!诺大的中国这样的人满打满算一个巴掌也数的过來了!

“我说小钟钟,既然人家端午兄弟都说的这么诚恳了,而且还是亲自登门來的,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就把人给放了吧!”

从‘端午兄’到‘端午兄弟’这一过程虽然经历的少了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袁修缘做这样的顺水人情。事实上他这句话一说,还真就博得了宋端午等人的好感,至少人家有一句劝和的话,而不像那个外表风sao,但实则不吐骨头的钟藜來的讨人喜欢!

“既然袁修缘都发话了!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钟藜看了袁修缘和宋端午一眼,心中不知怎地,突然觉得两个人在某方面极其相像,只是一时想不起而已,不过当她烟波流转的想到一个主意的时候,就接着开口道:“这样,我看今天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如直接用江湖的规矩,三局两胜,怎么样?”

宋端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他听到钟藜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是狮子大开口,但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却对自己极为有信心!

自己背后站着的可是李鲸弘!那个单挑从來都不曾逊色的大猛人!

···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吃亏了!

宋端午知道这个坎儿是怎么都过不去的了!

显然钟藜既然能提出这个要求,看來是早有准备!

但是更让宋端午沮丧的是,自己似乎对这个提议感到很无力!

为什么这么说?一來邢麻子和林小澈在人家手上,人家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二來则是真正让宋端午感到头痛的地方!

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对钟藜束手无策?

这可是从來都不曾出现过的现象!

这代表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对方的底牌比他的大,而且还是可克制的死死的那种。(.cOM)

所以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钟藜,否则自己将会是白跑一趟的时候,面对这个犊子的,自然就是不得不接受的现状!

这是最让人无力的事情!就好像突然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推倒了早已倾心多时的美女,临脱了裤子之后,却猛然的发现对方原來是个男儿身一般!

够荒诞,也够意外!

“悉听尊便!”

“客随主便!”

这两句话前者是宋端午说的,表情虽然还是保持着刚才嬉皮笑脸的表情,但是这从语气里不难听出,本想玩玩扮猪吃老虎的他,临了却发现自己扮的好像不是猪,而是被人吃掉的老虎一般。

这后一句话则是袁修缘说的,他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有热闹瞧了自然是比谁都高兴的。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看得出宋端午的不爽,但是若站在宋端午一边的话,不免又得罪了钟藜!所以最后也就乐得做个顺水推舟,把宋端午的怨气全都推在了钟藜的身上!

看得出來,这货不仅仅是为人处世方面很高明,这趋吉避凶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见到这二人均沒有意见,钟藜也是出奇的高兴,虽然这里天天不乏莺歌燕舞的戏闹,但是若论到真正充满了肾上腺素的拳拳到肉,还真是不常见的景致!

“呵呵!其实我也就是看大家闲得无聊,解解闷罢了!”钟藜扇乎着檀香女扇,一边带头走向了正院,一边大言不惭的说道,此时宋端午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当了biao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把人家都逼迫成这样了,还美其名曰解闷,恐怕就是以猥琐著称的老赖,显然都落了下乘。(.cOM)

不得不说这夜妆会所的效率,就在钟藜刚刚带着众人來到了影壁墙后面的正院的时候,宋端午等人就已然发现院子里早已准备好的桌椅板凳,当然,还有零食!

敢情这妞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啊!看这样子,宋端午知道,恐怕若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就降服不住这个跟钟馗妹妹同名的钟藜!

正院很大,大到足有两三百个平方的面积,而就在钟藜当仁不让的往正中间的软椅上一坐的时候,袁修缘先是抛给宋端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这才看似随意,但绝对别有深意的坐在了钟藜的旁边。

宋端午沒办法,只得把目光投向了赖苍黄,老赖在回给他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后,李鲸弘那泛着青白颜色的拳关节,则更能说明了一切。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就在宋端午沒奈何,只得落座的时候,随着钟藜的一声嚷嚷,从影壁处转过來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端午在门口时注意的那个凶相大汉!

“梧桐!打赢一场,工钱翻倍,明白了么?”

钟藜跟宋端午和袁修缘说话时温香软玉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跟属下说话就同样如此,相反的当她言辞冷然的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名叫梧桐的汉子虽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但是听得老赖却是好一阵的白眼直翻。

哪有当着客人的面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明摆着把气氛弄僵么!

不过就在老赖已经对这个女人沒什么好感的时候,早就已经不爽的李鲸弘则迈了一步出去。

“别轻举妄动!”这是老赖拉住李鲸弘时,说的话语,可是当李鲸弘丝毫不鸟他,并把眼神投向宋端午的时候,三猫这孩子在沉吟了片刻过后,只问了一句:“有胜算么?”

李鲸弘沒有说话,但是宋端午却同意了,因为李鲸弘在看梧桐的时候,脸上已然出现了不屑的表情。

“小心行事!”

这是宋端午嘱咐的话,而李鲸弘应允一声,就是一个纵越跳到了那梧桐的面前。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立,身高都差不多,但是体型却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而就在钟藜好死不死的嬉笑着,问宋端午如果自己手下沒个轻重,把这个俊俏异常的男人打坏了怎么办的时候,宋端午也只得冷着个脸回了句:“各安天命!”

不得不说袁修缘是一个最擅长左右逢源的人,先是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裁判,而又在钟藜不注意的时候,抛给了宋端午一个‘且放宽心’的眼神后,宋端午和老赖就已然相视而望,俱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來一句话。

“此人可交!”

袁修缘悠然的走到了两个人的跟前,手里竟然拿了根筷子?而就在钟藜嚷嚷着让他好歹也弄个硬币什么的,也好显得郑重其事的时候,袁修缘却沒怎么在意,先是把筷子折成两段,一段用來剔牙,说了句“沒办法,事急从权嘛!”,就把那半根筷子突然向上抛起!

半根破筷子还未落地,袁修缘就窜了回來,而就在他的屁股刚刚和软椅做了亲密接触的时候,‘吧嗒’一声,筷子这才落地!

宋端午和老赖又是相视一望,再次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点东西!

“袁修缘的步伐好快!”

至于说袁修缘的这种极快的步伐和老刘头的踏雪无痕哪个更快,宋端午和赖苍黄已然沒有心情去想了,因为站在正院当中的两个人,赫然已经处在了动手的边缘。

“李鲸弘!”李鲸弘在拉开架势之前,先是一拱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基本的礼仪,而对方自然则是同样的做派,粗声粗气的说了句:“梧桐!”

这是在互通姓名,大有两军叫阵,不斩无名之辈的意思。而就在李鲸弘已经摆好了架子,但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的时候,这个从无败绩的‘银面少保’就已然有点勃然大怒的趋势了!

“鲸弘这孩子,这几十年太顺了!这样不好!”老赖压低声音对宋端午说道:“懂得制怒的,才是真正的武者。反之,则只配称为一介莽夫!”

老赖这话明着是在说李鲸弘,但是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在说给周亚夫在听,至于说周亚夫上不上心,恐怕就不是赖苍黄所能预知的了。

周亚夫自打经历了几次磨难之后就变了,这点老赖不得不承认,而李鲸弘在这次回來之后也有点改变了,至少在脾气方面宋端午能感觉得到,他已然稍有改变。

都说这乌鸦嘴一般说话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沙口燕’赖苍黄虽然不是乌鸦,但是他这张臭嘴却也香不到哪里去!而就在他刚刚说李鲸弘不会制怒,迟早吃大亏的时候,老天爷却像是为了极力印证他预言的正确性一样,不用等迟早,眼下李鲸弘就已然吃了亏!

梧桐沒动,但李鲸弘却怒了!而且还是抢先冲了过去企图占先手!

但是就在李鲸弘赖以成名的绝技‘朝天蹬’的一脚,竟然被梧桐以一种看着十分别扭,但实则动作幅度最小,隐蔽性最强,且最快速的扭了下腰躲了过去的时候,招式已经使老的李鲸弘就已然能感觉到不妙了!

太祖长拳的精髓在与放长击远,大开大合之间的拳锋和腿锋之处才是最大的杀伤力,而眼下的情况却是李鲸弘一脚蹬空差点沒撞进人家怀里!

“不好!”

老赖刚刚凝重的低吼了一声时,梧桐就已然发动了!

对于壮汉,人们的印象一般都是孔武有力,轮着锤子晒出一身古铜的样子,但是又有谁能想到壮汉捏着绣花针的样子呢?

但是眼前给宋端午他们呈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梧桐在躲过‘朝天蹬’后,就瞬间摆了个让老赖感到十分蛋疼的步伐,接着双臂急翻格开李鲸弘在胸前的防御,接着就出现了一幅令人啼笑皆非,但又绝对笑不出來的画面。

梧桐只用轻轻一小步,就抢进了李鲸弘的贴身中线,然后就在李鲸弘想急速退却拉开距离的时候,梧桐出手了!

连影子都看不清楚的极快小直拳,一个不少的全都击打在了李鲸弘的胸口处!虽然在物理学上力矩越短则代表着动能越小,但是宋端午却知道,场上的李鲸弘似乎并不好过!

“咏春?!”李鲸弘被打的一路踉跄,直到退了四五步后,这才勉强的扎住了身形,脸上已然沒有了刚才的怒气勃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苦笑:“大意了!”

李鲸弘的怒气被沒被打散,宋端午不知道,但是当他听到了李鲸弘说出的那句‘咏春’,在看看梧桐那壮硕,但在他做來又十分别扭的架子的时候,他脑海中就赫然浮现出了宁花翎老爷子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这句话让此时的宋端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咏春拳若是练到了一定境界!堪称贴身短打天下无敌!”

···

第四百七十八章 破绽!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很显然李鲸弘和梧桐的状态就是如此。

其实李鲸弘的战术很简单,在刚开始的势大力沉的攻击落空后,及时改变了作战策略的‘银面少保’就像拉开距离,好让自己那一寸长,一寸强的太祖长拳发挥最大的威力。

但是换言之,梧桐的战术则更简单。

充分发挥了‘敌疲我打’和‘穷寇莫追’战略战术思想的他,当李鲸弘凑上來的时候,他就立马跟进玩自己的‘一寸短,一寸险’,可是当李鲸弘开始兜着圈子的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梧桐则干脆就不再追,而是用起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

所以说当这两个人一直都沒有出现电影里的那种兔起鹞落的打斗场景,而是一直都是稍微碰触即便分开,就连最开始的那种拳拳到肉都已然不复存在的时候。

宋端午是关心李鲸弘的,但是只关心打斗场景是否赏心悦目的钟藜,却是大煞风景的打起了哈欠。

不光如此,这个疯婆子而且还伸了伸懒腰,只是当老赖和袁修缘的眼神,分别注目在她浑圆的胸部和懒腰下那又高了两寸的旗袍开叉的时候,也不知道这疯婆子做这般的浪荡姿态是给谁看?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给那个头发梳的跟狗舔似的老赖看的!

观众席上的钟藜在这里闹妖,而正院中间的李鲸弘和梧桐两个人又何尝不是?!

其实他俩都是互相忌惮的,李鲸弘怕的是被他黏上后甩不掉,那样恐怕自己在咏春这样短小精悍的拳种之下,也就只有招架之力了,但是同样,梧桐自然更是忌惮李鲸弘的放长击远!

他可是非常清楚,别看李鲸弘的攻击在他这里落空的概率比较大,但是一旦挨上那么一下,那可是绝对超过于自己承受极限的!

这种情况,若是按照最喜欢玩某个网络游戏的白潇湘來看,不就是暗夜精灵的狂暴战跟绿皮子敏锐贼的战斗么!

钟藜的表现是从一开始的期待,到中间的兴奋,再到现在的失望的,但是宋端午的却不一样,这个犊子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李鲸弘上去真刀真枪的肉搏,所以当他开始跟钟藜交流自己的意见的时候,钟藜这个疯婆子就只甩出了一句话,就立时的让宋端午哑口无言!

“你不是我宁花翎的徒弟么?巧了!我就喜欢为难他的徒弟,怎么着?”

宋端午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了,他的意思是李鲸弘和梧桐都已经打了半天,双方都互相忌惮对方的实力,可是长久下去两雄相争必有一伤!但是钟藜的话却让宋端午有点想发飙的冲动!

宋端午在钟藜这里吃瘪了是不假,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在其他地方不能逢源,而就在钟藜打着哈欠把檀香女扇摇的那叫一个轻佻的时候,袁修缘却趁着钟藜不注意,偷偷的给梧桐试了一个眼色!

梧桐随即会意!

突然一改保守作战的梧桐,当面对李鲸弘的缓缓逼近的时候,突然高歌猛进的一下子就闯入到了李鲸弘拳脚最犀利的攻击范围之内!

这可是明显不符合咏春拳近身短打的深意的,要知道在中长距离的比拼下,南派的拳法可是丝毫都占不到便宜!可是就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的李鲸弘自然蹂身而上!

一整套的太祖长拳打出來,那可真叫一个风云变色虎虎生风!而这个时候钟藜这才‘咦’的一声恢复了刚才的关注,看得出來,这个疯婆子在意的是拳拳到肉的那种真实,而不是孰胜孰劣。(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李鲸弘不愧是宁朝珠老神仙品评的,未來将会天下第一的‘一品太傅’许淳仙的嫡传关门弟子!太祖长拳打的赏心悦目的同时,自然也是极具攻击性!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李鲸弘刚开始的时候打的还很猛烈,可是越到后面出招越慢,到了最后几近出现点松懈的态度的时候,连宋端午都看出來了,李鲸弘是不想打了!

“先生技高一筹,我输了!”

这是梧桐在挨了一整套太祖长拳之后,抹掉嘴角的血丝朝着李鲸弘拱手说的话语,虽然当他说这话的时候,钟藜的表情是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了阴沉上,但是这并不妨碍宋端午看向袁修缘的感谢眼神!

原來袁修缘刚才所做的那个‘且放宽心’,原來是这个意思!虽然宋端午此时十分纳闷钟藜手下的凶相壮汉梧桐,跟袁修缘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是当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朝着自己进了一步的时候,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題,自然是可以先抛诸脑后的。

宋端午和李鲸弘是不同的,不同点在于,宋端午一直是一个领导者和决策者,他知道自己要把团队的利益和重点放在首位,当然,这里面免不了为了团队而略微的牺牲下个人的某一方面。

所以说,摆在宋端午眼前的首要东西,自然就是把邢麻子和林小澈这两个不省心的犊子弄出來,所以当梧桐认输的那一句话开始,宋端午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看得出來梧桐突然改变了战略,显然是出于袁修缘的那一方面,而且放水虽然有点让自己和李鲸弘的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对于达到救人目地的宋端午來说,这些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李鲸弘却不一样。

他首先是一个武者,有着真正武斗精神的练家子,而这其次才是宋端午团队中的双花大红棍或者宋端午的头马!这是李鲸弘始终都铭记在心的准则,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梧桐的放水才让他有了这样的胜利!

这对于李鲸弘來说,可不仅仅是面上无光的事情,更严重的是,自己似乎有了被人轻视的感觉!

“这局不算!我要重新來过!”李鲸弘沒有让梧桐退场,而是傲然的站在正院中央,带着点挑衅的表情对着钟藜和袁修缘说道。

宋端午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惊的眼珠子都沒掉下來,而老赖也是痛心疾首的对李鲸弘就差破口大骂了!这二人的心思很明白,你李鲸弘若是想找回面子或者心里有气,等救出邢麻子和林小澈再闹行不行?可是眼下弄的这么一出,把白白的优势又给拱手推掉!

这怎能不让赖苍黄扼腕叹息,又怎能不让宋端午摇头轻叹!

不过李鲸弘显然不是孤独的,因为这里还有周亚夫!

“如果我是鲸弘哥,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周亚夫瓮声瓮气的说道,自然,他也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武者來看的,只是对于这方面的含义,周亚夫來的却是比李鲸弘要圆融的多,毕竟李鲸弘可是自小的练家子,而周亚夫则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老赖沒好气的白了周亚夫一眼,后者立马噤若寒蝉!而就在宋端午一边带着歉意的表情,看向了袁修缘的时候,钟藜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对宋端午说道:

“你的这个小兄弟不错,倒是挺有意思!”钟藜话语一转,又对李鲸弘道:“这位帅哥,你可要想好了!这重新來过,可就不是刚才那样小打小闹那么简单的了!”

钟藜的话是在给他提个醒,而李鲸弘虽然沒回答,但是表情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梧桐在钟藜的授意下再次上场了,只是同刚才不同的是,他这次倒是沒有托大,而是距离李鲸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就已然摆开了架子,显得十分的郑重其事!

李鲸弘刚才的那一整套的套路已经都仿佛告诉了梧桐一样,而梧桐自然也清楚,在他眼前的不仅仅是一个劲敌!

两个人这回都变得极其慎重,现在的一寸一寸挪动脚步,显然与刚才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情况截然相反。而就在两个人都在试图找着对方的破绽的时候,全部注意力已经都关注在了那二人之上的钟藜,却突然冒出來了一句。

“别以为你俩刚才眉來眼去的勾当我沒有看到!我这是不愿意说破而已!修缘,你想结识新朋友我不怪你,但是你这胳膊肘往外拐是什么意思?宋端午,我奉劝你一句,我钟藜说一不二,绝对不会玩虚头巴脑的,所以你也最好收敛点你那些个小心思!”

宋端午和袁修缘不禁面面相觑,显然他俩的那点猫腻都被钟藜看破了,只是当这两个男人俱都是一副讪笑的表情时,钟藜的眼神好似就从來沒有从李鲸弘和梧桐他二人身上抽离过似的!

打擂的李鲸弘刚才被人轻视,坐在软座上考虑大局的宋端午,又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就在袁修缘略带愧疚的朝着宋端午相视苦笑,而宋端午也终于不得不开始严肃的直面钟藜开出的条件的时候,电脑波在急速运转的除了宋端午以外,李鲸弘那更是必然的。

两个人脚下缓缓挪动,于是就在李鲸弘的手掌和梧桐的略有接触的时候,两个人就索性停了下來,谁都沒动也谁都不想懂!

这是为何?

则是因为就在李鲸弘和梧桐刚刚碰触到对方的时候,都已然在脑海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都在不约而同的找着对方的破绽!

···

第四百七十九章 暴走吧,李鲸弘!

宋端午曾清楚的记得,在他看过的某部搞笑类电影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很显然李鲸弘和梧桐就是现在这两个方面的极致,一个是无坚不摧,一个是唯快不破。

两个人打的很是激烈,大有武斗生死拳的味道,只不过李鲸弘此时与那时的姚汉桩相比,无论从动作还是表情再就是神态上,都要表现郑重的多。

这是必然的,姚汉桩顶多算是一个业余打架好手,而此时的梧桐,李鲸弘能从他的气场和武功上感受到,这货若不经过十数个年头浸淫咏春,是完全沒有现在这样的实力的。

所以这正好应了一句话。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正院当中打的那叫一个拳來脚往,虎虎生风。两个人各凭本事都想将对方击倒在自己的掌下,但是沒奈何这路子明显不同,所以尽管打的很好看,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李鲸弘的中长攻击最为犀利,但是当他的攻击不是被短小精悍的咏春闪转腾挪或者格挡的时候,想要近距离攻击的梧桐其实也是拿李鲸弘毫无办法的,而李鲸弘在看到梧桐一旦急速近身的时候,他的动作就让宋端午突然间想起了白潇湘大疯子在玩游戏时的一副画面!

那是一头名叫‘优牛奶大’的小母牛战士,再被一头绿皮子的猎人吊着打,而那个战术,白潇湘曾经告诉过宋端午,那叫放风筝!

风筝战术无疑是最让被放的人感到恶心和无力的,但是这种战术却有一个最为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放风筝之人极容易感到疲惫!

正是如此。

李鲸弘一击不中即撤退,而且还有且战且退的那种,梧桐倒是以不变应万变的以静制动,但是李鲸弘若是死板的跟他玩阵地战那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当李鲸弘的太祖长拳差点变成了以游走著称的八卦掌的嫌疑的时候,赖大狗腿子就向宋端午感叹着。

“鲸弘这样,迟早会先人一步体力透支的!”

赖大狗腿子这话一语中的,显然他和宋端午的心思是一样的,而这,也更是加深了宋端午的懊悔,刚才好好的胜利果实不摘取,现在偏要争强好胜的争这个虚名!

这可能也是宋端午作为一个需要照顾大局观的领导者和作为武者的李鲸弘,最为本质的区别。(.coM)

如果说李鲸弘的行为正好印证了一个叫做自找麻烦的词语的话,那么钟藜的下一个行为,就无疑印证了另外一个道理。

自讨苦吃!

“哎呀,打了半天,也沒分出个什么结果!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们点动力!”

钟藜再次的把手中的那把檀香女扇合上,便对这旁边的手下低言了几句,而就在宋端午和赖大狗腿猜想着这个疯婆子又会闹什么妖的时候,袁修缘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显然袁修缘是十分熟悉钟藜的,他自然能猜到钟藜即将用的是什么好死不死的方法。

事实上钟藜的想法果然沒有让袁修缘失望,同时也更沒有让宋端午和老赖失望。因为当那名手下这回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宋端午等人的眼帘里时,相信除了宋端午不动声色,只有把手中的烟头捏的死死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勃然变色!

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满脸菜色衣衫褴褛的邢麻子和林小澈!

他俩的出现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是好事,那是因为起码正如白娘娘所说,落在钟藜手里死罪可免,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又说是坏事,那可能就是活罪难逃了!

看得出來,这俩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确实吃了不少的苦,先不说精神上的束缚和折磨,就单单看他俩那菜色的面容就已然知道,而那已经比老赖还要邋遢的褴褛衣衫,显然更能说明着什么问題!

要知道林小澈可是最喜欢他这套‘白无常’的行头的,而此时他竟然全然顾不得,可见受的磨难有多深!

文明社会,不流行用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的那一套,但是单单就这样的维持生命底线的拘谨,却也是能让人疯掉的。而就在林小澈看到宋端午时,面上沒表情,但眼中却能让人察觉到激动的时候,邢麻子的表现却无疑让宋端午好一阵的唏嘘感叹,也让赖大狗腿子气的好一阵恨铁不成钢!

其实麻子邢少卿也沒做什么,只不过就是在看到宋端午的时候,竟然在偷偷的抹泪,嘤嘤的哭泣罢了!

幸亏刘云长沒在,如果那个出身行伍,最讲究男人味儿的汉子在这里的话,保不齐就会窜上去一巴掌把邢麻子给扇到天边上去!按照他的话來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泪!

邢麻子出身不是行伍,也不是练家子,自然更不是富贵人家,说到底他就跟宋端午以前差不多,是个出身社会最底层,差不多就要被人唾弃和抛弃的那个层面,当过小偷,也干过拦路抢劫的勾当,但是若说他是悍匪,却还是差了那么一小步的,而这一小步的距离,就表现在悍匪无惧生死,而邢麻子却贪图享乐。

但是邢麻子的这一特点,在这里却起到了一个钟藜预料之中,但却在其他人预料之外的功用。

那就是激起场上李鲸弘的血性!

还未等宋端午等众人在邢麻子的出现而缓过神來的时候,就只听的李鲸弘一声虎吼,瞬间蹂身而上的跟梧桐玩起了他不擅长,但是对方却最专业的贴身短打!

人家都是扬长避短,而眼下‘银面少保’却是在扬短避长!

虽然不能说贴身短打李鲸弘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但是他挨的拳头要比对方挨的拳头多得多得多的时候,就连宋端午都能看出來点不妙的趋势!

咏春的拳虽然沒有太祖长拳的那么刚猛有力,但是却胜在了攻击的频率上,所以当李鲸弘的身体在宋端午等人看來,像是被打成了筛糠一样抖擞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即便李鲸弘北派的四平大马功底扎的再深厚,也是架不住这样暴风骤雨的打击的!

要知道宋端午在小的时候虽然沒有学过武功,但是却是被宁朝珠老神仙一直训练这些最基本的功底的,所以说当扎马练气这种基础中的基础,宋端午一点都不比专业练家子李鲸弘來的差的时候,他的眼神自然比老赖等人要來的锐利!

事实上梧桐还是比李鲸源要差上半分,这半分无论是从力道还是功底上,都是如此。而换言之如果是跟李鲸弘同样等级的咏春高手來对阵的话,那么此时采取了这种战略的李鲸弘,此时估计早已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了,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李鲸弘虽然被打得够惨,但是却不光仍旧好好的站着,而且还时不时的还两下手!

这一下可就看出來功力高低了!梧桐的拳路虽然略有克制李鲸弘的,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的攻击是在李鲸弘能够承受范围之内的!

换句话说,梧桐的咏春虽然厉害,但是还沒到家!

赖大狗腿子看了眼宋端午,说道:“三猫,你怎么看?”

宋端午略微一沉吟,道:“鲸弘若是如此下去,必败无疑!而且钟藜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激的鲸弘失去理智!但是我相信他,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宋端午所料的,正是老赖所想的!李鲸弘这个宋端午最早的嫡系人马,在早期被郎戈三四十人围追堵截的时候,都能听从宋端午的命令,毅然决然的抛下宋端午去搬救兵!而现在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对阵,却能让他失去理智?

笑话!

不知道是宋端午太了解李鲸弘,还是老天爷真按照他的预料去设定一样!

总是当李鲸弘不甘心呼喝着,身体如满弓,拉开右手臂,当真如弓弦一般蓄满了天崩地裂的力道,以一招‘直捣黄龙’向梧桐轰击过去的时候,老赖就在旁边情不自禁的低吼了一句:

“成了!”

但是显然老天爷待见宋端午,却不一定待见他,因为李鲸弘的那一拳虽然霸道无比,但是招式的空隙太大,这在梧桐看來,就像打地鼠一样,小锤快速的还有机会,等到抡圆了大锤的时候,地鼠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

果不其然的是李鲸弘的那一拳刚刚发力,还未等建功的时候,就又被梧桐抢进了身去,而这次却不同以往!因为李鲸弘拉开的架势过大,让梧桐有机可乘的竟然抢进了身体的中线!

胸口向來是人最大的弱点之一,但是若想击打在这里,却是十分不容易办到的,因为练武之人最重视的,就是对胸口的防护!

此时的梧桐正是抢进了李鲸弘的中线,对着李鲸弘已经大敞四开的胸口重地,就是一阵快逾机关枪的连续小崩拳!

让宋端午和赖大狗腿最为担心的画面出现了,李鲸弘的身体果真被打的如同个随风荡漾的破败枯叶一般,但是就在老赖已经不忍眼见的时候,宋端午却发现了一个疑点!

那就是李鲸弘的脚步似乎并沒有所移动!

这不应该啊!也不符合常理啊!若是以卸力看來,或是被击打的趋势看來,李鲸弘怎么着都要向后退却几步的。

可是就在宋端午正在疑惑的时候,李鲸弘的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旁人极难察觉的冷笑!

···

第四百八十章 摔你丫个生活不能自理!

今天有事,晚更了两个多小时,抱歉!

正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样。()

李鲸弘在面对梧桐这种南北拳路明显不同的武者的时候,心中果然别有沟壑!

这点虽然李鲸弘沒有立时的表现出來,但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那种阴笑,宋端午却是在熟悉都不过的了!

因为那正是他自己的招牌笑容!尽管他不清楚李鲸弘这犊子是怎么学了去的,但是他清楚的却是。

有人即将要倒霉了!

敢情真正扮猪吃老虎的是李鲸弘这犊子!而且最让人感觉到气愤和无力还有无奈的是,李鲸弘本身就是头老虎,却还要扮猪吃老虎,不用扮猪都能吃掉,但这不是活活气死别人这又是什么?

就在梧桐狂锤李鲸弘的时候,钟藜的表现是拍手叫好的,瞧她那个浪样儿,都有种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感觉,自然就更不用说她一手扇着檀香女扇,一手挥舞着丝帕摇旗呐喊了!

此时老赖的心情倒是很矛盾的,他一边暗暗的为李鲸弘捏了把汗,毕竟在他那个角度,可是看不到李鲸弘脸上那一丝冷笑的,但是一方面他又希望钟藜继续这样摇旗呐喊下去。

为何?

因为老赖赫然发现,钟藜那身绿牡丹的旗袍裁剪的过于紧身了些,胸前那一走一颤的姿态自然就不必说了,可是那摇旗呐喊之下,那薄薄的旗袍,却仿佛在哭诉着衣料不可承受胸部之重一样!

“喊吧,喊吧!我看你衣服咧开了,你就不喊了!”

这是老赖在心底里自言自语嘀咕的恶毒之言,显然这猥琐的老货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疯婆子是惹不得也惹不起的焦尾巴竹叶青,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乐于看到钟藜出糗的样子!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这是老生常谈。但是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就在老赖用余光,偷偷的发现钟藜胸前的衣料已经几近摇摇欲坠的时候,正院当中发生的一幕,却让钟藜顿时的哑然失色!

摇旗呐喊的手臂放了下來,高声叫好也变成了闭口不言!这显然让期待了半天的老赖顿时有种临门一脚却沒射进,或者说是沒踢着的挫败感!

其实正院当中也沒有发生啥,只是李鲸弘仅仅用了一招就摆平了梧桐而已!

但是这个经过,却足以堪称惊心动魄,或者出人意料的。(.cOM)

李鲸弘使得那一招不是别的,正是对身段的柔韧性要求极高,且极不容易让对方中招的德式后桥背摔!

梧桐冲进了李鲸弘的怀里是不假,李鲸弘挨了好几下拳头也是不假,那几下确实打的李鲸弘眼冒金星自然更是不假,但是假就假在于这都是李鲸弘诱敌深入的策略!

冲了进來,难免转身困难,而就在梧桐开始冲锋的时候,李鲸弘顿时使了一个千斤坠,矮下了身形后,抱住梧桐的腰脚下就是一趟,紧接着转到了他的背后,力从地起猛然的一个漂漂亮亮,威力也是十足的德式后桥背摔就出來了!

‘咔吧!’

一声脆响,但发出的肯定不是李鲸弘,而是梧桐。

钟藜张大了嘴,像条上了岸后窒息住的死鱼,袁修缘虽然早就能猜到梧桐其实并不是李鲸弘的对手,但是李鲸弘用出这招,也是他意料之外的,要知道国术里鲜少有这样功利性极强的招数。

“鲸弘这小子从哪学來的这招德式后桥背摔?”老赖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周亚夫,后者在表现的一向木讷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茫然不知。

不过当老赖将目光看向了宋端午的时候,宋端午沉吟了片刻后,就猜想道:“估计是白潇湘教给他的吧,我姐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估计会几招这样的西式格斗术!”

老赖这才恍然!

“看來中西合璧,才是王道啊!”赖大狗腿子到底是个无论何时,都能膈应人的大猛人,而就在他说这样的感慨的时候,宋端午是早有预备的沒被膈应到,但是说钟藜和袁修缘,却不见得是如此了!

胜负已分!

但是结果却未明!

为什么这么说?

李鲸弘打赢了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若论到这结果,钟藜若不开口的话,那么只有场上的梧桐开口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钟藜在摇着她那把檀香女扇,一脸沒事人的表情,既不认输,也不表态,任凭宋端午等人僵持在那里!

看來这婆子不禁疯疯癫癫,而且还十分刁蛮!

沒奈何,袁修缘只好再次的充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但是当他两步就跨到了正院当中的时候,却无奈的朝宋端午和钟藜露出个苦笑的表情。

梧桐倒沒有什么事,只是晕了过去而已,可是就在袁修缘刚刚把他扶起的时候,那货的脖子竟然扭成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角度?!

很显然,梧桐的颈骨断了!

袁修缘赶紧把他又放下,扶正平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这人的脖子扭到了一定的角度,确实是够骇人的,但是另外一方面,则是袁修缘知道,颈骨无论是折断还是脱臼,可是不敢随意乱动的!

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哪里?不就是脖颈么!所以就在袁修缘给已经昏死过去的梧桐做了简单的处理,并让人把他送医之后,回來的他就朝着钟藜说道:

“钟钟,你看都闹成这样了,是不是该停了?反正你也就是为了泄气,这人也扣了,还给端午兄吧!”

袁修缘这是在借着坡下驴,但是这个下驴的角色,却是他自己,而是在为钟藜铺路,毕竟这擂台是钟藜摆的,而且李鲸弘也把人家的手下伤的这么重,所以于情于理上讲,钟藜无论从面子还是里子都不好看!

这才有了袁修缘的这么一说。

但是钟藜这疯婆子明显是油盐不进的那种,面对袁修缘给搭的台阶非但不下,反倒蹬鼻子上脸起來!

“不就是打晕了一个手下么!这样的手下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看他们能打晕几个!”钟藜冷哼一声,说道:“说好了的,三局两胜!这只打了一局算是怎么回事!你别说了,下一场就是你上场,你也别推辞,否则,哼哼!”

听到钟藜这么一说,袁修缘算是呆住了,而宋端午此时也显然看明白了,这袁修缘若不是有什么小辫子抓在钟藜手里,按照随意一个男人的脾性,都不会这般的和颜悦色的。

“这···这···”

袁修缘支支吾吾的仅仅说了两句,脸色就不禁一变,因为钟藜在他的耳边悄悄的嘀咕了一句。

“端午兄,我···哎,对不住了!”袁修缘起身朝着宋端午一拱手,惭愧之情溢于言表,而宋端午在体谅袁修缘有苦衷的时候,倒也十分好奇钟藜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能让他如此的迫不得已?

“沒事!拳脚无眼虽不假,但是擂台切磋却不伤和气!我明白修缘兄的心意,你大可放心!”宋端午抿了口上好的碧螺春后,态度自然但眼神绝对不平和的说道,本來清香甘冽的碧螺春,此时宋端午却只能喝出个凉水的味道。

都说人倒霉,说口凉水都塞牙,此时的宋端午虽然称不上倒霉,喝的也不是凉水,但确实塞牙了!而且还塞得死死的!

至于说谁让他塞牙的,不是袁修缘,不是李鲸弘,更不是邢麻子林小澈,当然更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这个动不得,骂不得的疯婆子,名叫钟藜!

李鲸弘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站定了,嘴角上的血丝虽然已经抹去,但是还残留有印迹,仿佛在说明着刚才战斗的程度。

老赖和李鲸弘本是一对儿欢喜冤家,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膈应來膈应去,或者打來打去的,但是现在老赖却是出奇的安静,丝毫都沒有膈应人的意思,这也不难看出,李鲸弘虽然沒什么事,但是嘴角的那血迹,却也让老赖提不起來半点戏闹的兴致!

李鲸弘站在宋端午旁边,依旧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李鲸弘,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天大的事情也是不存在一般,始终都是那样的傲然。

而此时的袁修缘站在正院当中,也颇有点李鲸弘的气质,只不过后者是那种透着骨子里的冰冷,而前者则带着点令人亲近的温暖。

两个男人,都是那样的出类拔萃,但给人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

第二局谁上?当然不是作为主子的宋端午,也当然不是手残腿残的赖大狗腿,满打满算的,也就只剩下一个周亚夫了!

起初的时候赖苍黄还偷偷埋怨过宋端午过來只带这么几个人,但是宋端午胸有成竹的姿态也不好让他说什么,而就在周亚夫当然不让的站在正院当中,朝着袁修缘一拱手,道:“得罪了!”的时候,其实袁修缘的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他正在冥思苦想,想一个既不得罪宋端午,也不得罪钟藜的计划!

可真难为了这个跟宋端午一见如故的犊子!

“看不出來,钟藜小姐的魅力还真是大,连修缘兄都任你驱使!”宋端午看着自己兄弟和袁修缘对阵,就感到一阵的头痛,所以便转移了注意力,对钟藜说道。

钟藜听后一笑,只是解释了下,而就是这个解释,让宋端午大感膛目结舌之外,也让老赖心生出了同道之人的念头!

“他啊!哪里是听我的话啊!他是看上了我手下的一个丫鬟,若不表现良好,我又怎能让他赎身?!”

···

第四百八十一章 小腾挪!

关于袁修缘看上钟藜手下哪一个丫鬟的这个问題,宋端午并不想在这个问題上做过多的纠结。(.COm)

缘修道到底喜欢什么类型,或者说喜欢的是谁,显然都跟宋端午有着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距离,而宋端午也十分的清楚,摆平眼下钟藜给他设的套,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钟藜都已经说了,那么宋端午若再不表示的话,可能不光显得自己太过于冷漠,估计也会使对自己极为照顾的袁修缘感到寒心!

所以当宋端午说了一句:“想不到修缘兄也是性情中人!”之后,站在正院当中的袁修缘还当真的朝宋端午腼腆一笑!

这犊子,扮起纯情來比宋端午都要熟络几分,倒也是个人精!

“他是个屁的性情中人,他倒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中人!”

似乎钟藜和袁修缘两个人天生就是欢喜冤家一般,总之当钟藜不屑的摇着檀香女扇,嘴上开始对着袁修缘冷嘲热讽的时候,后者在一方面装作听不见的时候,也只得朝着宋端午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袁修缘的笑容宋端午倒是接到了,但是他却不能有所表示,否则就立马让袁修缘更加的尴尬,所以当宋端午也装作听不见的时候,周亚夫却刚好引起了袁修缘的注意力。

袁修缘的身材其实是跟宋端午差不多的,无论高矮胖瘦都差不离,如果不是相貌不太相像,那么凭着这身材和气质,说是亲兄弟一定有人信服。

可是他跟周亚夫一比却不一样了,‘黑无常’周亚夫将近两米的个子,再配上他那一脸看什么都像是看死人的憨厚表情,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心理上,无疑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袁修缘这一见之下就犯难了。

虽然在武行上有斗智不斗气,斗气不斗力的说法,但是毕竟周亚夫的块头在那里摆着呢,而这话说回來,一力降十会的案例不是沒有,相反的而且还多如过江之鲫,所以当袁修缘既要照顾到钟藜的面子,又要保存自己,同时还要让宋端午不至于难堪,这要求可不是高了一星半点,而是太高了些。

袁修缘倒也沒再废话,只是上下的打量了周亚夫两下之后,心里就大概有了底。(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周亚夫的气息沉稳,看得出來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只是当他走过來的时候脚步比刚才的李鲸弘略显拖沓了些,也生硬了些,所以袁修缘便知道,周亚夫的武功比不上李鲸弘。

但是他也同样清楚的是,但凡有这样体型的人,大多数都是强力的耐揍型,但是这样身形的人却是有着一个最为明显的缺陷。

那就是不够灵活!

所以当想透了这点的袁修缘,眼珠一转开始计上心來的时候,一个在他看來是个十分完美的计划就在心中形成了。

“得罪了!”

周亚夫见时机已到,便一拱手的说道。在这点上周亚夫倒是把宁花翎老爷子教导记得十分的纯熟。

‘擂台是擂台,生死博弈是生死博弈,这两点要分开!前者无论对方怎么无赖,也要讲究礼数,而后者若不心狠手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这是宁花翎老爷子以前曾经教育木讷的周亚夫的一段话,虽然很通俗,但是这在周亚夫看來却是有如至圣箴言般的存在!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周亚夫在跟朋友或者外人玩闹的时候,始终都是有理有据,而一旦做事却是真正变成了‘黑无常’的原因。

见周亚夫已经准备好了,袁修缘倒也沒怎么废话,毕竟他知道自己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了,但是这戏码还是得演下去的。

所以当袁修缘朝着周亚夫微微一点头的时候,周亚夫就已然脚下一扭,‘嚓’的一声猛然蹬地,急速的就朝着袁修缘冲了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块头越大有着越不灵活的一说,但是别忘了块头大小决定着肌肉集群的占比,而肌肉占得比例越大,则可以片面的说力量则越大,而周亚夫就像是在印证这个道理,速度一点都不笨拙的向袁修缘冲去的时候,袁修缘先是一惊,他自然沒有想到周亚夫会是这么一个速度。

但是随后袁修缘便凝重了起來,倒不是说他已经认真了,而是他知道,周亚夫这个速度虽然快,但是要想要跟他比拟,却还是差了一星半点的。

宋端午团队中,轻功最好的当属老刘头莫属了,那老货一旦真的施展开自己的拿手绝技‘踏雪无痕’的话,虽然不敢说真的踏雪无痕,但是若想甩掉宁朝珠老神仙,却还是轻而易举的,可见那老货的水准有多高。

其实老赖以前作为首屈一指的侠盗,那气功自然也是不差的,可是当他在内蒙古被赵马王费了手脚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沒提过这样的事情,好像以前最为得意的东西,此时却变成了他束缚自己的枷锁。

老赖一身的武功这辈子算是废了,但是这却是丝毫都不影响他的眼光的,而就在周亚夫急速的冲向了袁修缘,可是后者身形却不怎么动,脚下却是频率十分迅速的开始躲避着周亚夫那势大力沉的攻势的时候,天字号的大狗腿子赖苍黄就已然眼前一亮,像是看出來什么似的!

“苍黄!你看沒看出來,这修缘兄的闪躲方式,跟梧桐竟然有几分相像?”宋端午眼神沒有离开正院当中的二人,但是言语却是说给了老赖,很显然宋端午也发现了什么。

老赖点点头,说道:“当然!梧桐和袁修缘躲避攻击的方式和发力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若说到这力道的恰到好处和细节的处理方面,袁修缘却是要比梧桐强上太多,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那么梧桐的那种步法和身形,可能是袁修缘教的!”

老赖这么一说,宋端午算是恍然了,怪不得袁修缘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能让梧桐改变了战略战术!要知道让一个武者舍弃输赢和面子,这可不是一件仅凭着脸面或者小恩小惠就能办到的事情。但是袁修缘却做到了,很显然他跟梧桐的渊源颇深!

“我知道了!”宋端午突然讳莫如深的一笑,继而转头朝着钟藜说道:“钟大小姐可真是赚到了,用自己的手下当做砝码,來让修缘兄当牛做马,当真是高明之至!”

如果说宋端午和赖大狗腿刚才的话让钟藜一惊,那么现在宋端午对她说的话则更让钟藜开始对宋端午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宋端午和赖苍黄分析的一点都沒错。梧桐的功夫是袁修缘教的,不过却不是咏春的拳法,而是只教了一下基础的,但十分实用的躲闪技巧而已。而这,也正是让钟藜感到惊讶的地方。

要知道只凭数眼,就能从两个男人身上分辨得出这种关系,若沒有深厚的武学底子作为基础,再加上独到的眼力的话,可是根本办不到的。

“呵呵呵,端午这是说的哪里话!”钟藜拿了一块茯苓糕放在嘴里,在细嚼慢咽的时候偏生朝着宋端午,直到撅着红唇咽尽了最后一片的时候,这才用檀香女扇遮住口,发出好一阵让人浮想联翩,绝对称不上正派的浪笑:“只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钟藜这么一说,宋端午顿时就感兴趣了,毕竟能让这个疯婆子亲口道來的,也是一件意外之喜,所以忙问道:“那一半?”

钟藜眼波流转,说道:“我用自己的手下当砝码是不假,但是我只是用她吊住袁修缘而已,却并沒有要求过他什么,而你看到的或者联想到的什么,都是他自愿的罢了!”

听到这么说,宋端午这才算是恍然,他知道钟藜说的这是实话,因为实在是沒有骗他的必要,所以就在宋端午丝毫都沒有理会钟藜从始至终的卖sao的行径时,可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回到正院当中,却猛然间发现了一个让他既吃惊,但又绝对能猜想得到的事情!

这事情可当真是可以说成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从周亚夫跟袁修缘交手,到宋端午和老赖看出袁修缘的躲闪功夫和梧桐一致,再到宋端午和钟藜交谈过后,这一段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足够周亚夫和袁修缘打上一阵的了!可是就在宋端午发现,正院当中的二人,一个额头已经稍稍见汗且气喘吁吁,而另一个则依旧风度翩翩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周亚夫已经完全不是袁修缘的对手了!

而更让宋端午感到惊讶的,不是两个人的衣衫沒有一丁点的污损,而是周亚夫所说出的那句话。

“他妈的,不打了!躲來躲去的跟个猴子似的,根本就打不到嘛!”

周亚夫说这样的话无疑就是直接认输了,但是按照以往赖苍黄的表现,此时应该是痛骂才对,可是老赖却是出奇的安静。

宋端午看了看自己身旁这位天字号的狗腿子,眼里的惊讶自然不言而喻,只不过他惊讶的不是周亚夫,而是袁修缘。

“三猫!我以前曾经听我瘸子师傅说过,这江湖上有一种近距离躲闪无敌的功夫,叫做小腾挪,估计就是这个吧!”

···

第四百八十二章 钟藜的小阴谋!

宋端午以前不是江湖中人,现在他认为也不是,所以自然沒有听说过这‘小腾挪’!

至于说袁修缘会的这门功夫是不是小腾挪,宋端午不关心,他所知道的只是眼前的现实,周亚夫输了!

之所以说宋端午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中人,那是他的心里始终都有着一个靠不可破的目标,至于说这个目标是什么,宋端午从來都沒有告诉过别人,甚至连他自己在每每的夜深人静独自想到的时候,都是那样的神神秘秘!

真正的男人,是把有些话放在心里,而不是整日的挂在嘴头上的,很显然宋端午就是如此,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时不常的做摸鼻梁这样的动作了,别人都以为这是宋端午下意识的动作,但是只有宋端午知道,这是他疑惑或者一筹莫展的之下的习惯。()

其实宋端午并不想做什么类似大侠,或者孟尝君之类的江湖人士,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一则是想让跟着自己的兄弟过的好一点,二则就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奋斗,志向很小,但是实施起來却很难,尤其是第二点,估计需要宋端午需要用一辈子去为之拼搏。

仅此而已。

所以袁修缘会什么,宋端午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就是袁修缘这犊子会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谱,宋端午都丝毫不感到惊讶,他所惊讶的是,那个自己所熟悉的,不到最后一刻不死心,且执拗起來堪比白潇湘大疯子的‘黑无常’周亚夫竟然认输了?

而且还是主动的?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而就在周亚夫低垂个脑袋走回來的时候,袁修缘也随后跟了过來,先是朝着宋端午一拱手,惭愧加羞愧的一笑后,便沒有了下文。宋端午知道他这是无话可说,因为在这样的尴尬境地里,说什么无疑都是火上浇油!

那边钟藜倒是很高兴,竟然破格的站了起來举起了手掌!而袁修缘一见之下虽然无奈,但是也迫于种种原因,跟这个疯婆子來了一个击掌庆贺!

“表现的不错!再接再厉的话我会考虑将小翠许给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得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哦!”

这是钟藜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语,对此袁修缘是既高兴又无奈,高兴的是自己离小翠又近了一步,无奈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钟藜这焦尾巴竹叶青的免费打手加使唤仆从!

他可是堂堂的‘独脚仙’袁修缘啊,更是在河北地头上一呼百应的‘河北王’!此时却在上海一个不为大众所知的夜妆会所里被人使唤的死去活來,这若是说出去,不得跌破了一地的眼镜?

那边钟藜和袁修缘倒是高兴了,这边宋端午和老赖却是阴沉个脸,他俩这样的态度倒不是给周亚夫看,相反的他俩知道,周亚夫已经尽力了,因为他俩当眼神一对望的时候,就已然各自都清楚了,周亚夫即便再修炼个三五七年的,估计也不是袁修缘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宋端午在他俩缠斗的时候赫然发现,无论周亚夫怎么攻击,袁修缘的左手压根沒动过!

这是一个可怕的现象,也是一个无奈的事实,而就在周亚夫一点都不感到沮丧,甚至还有几分对极道的憧憬和渴望的时候,宋端午看了一眼李鲸弘,询问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李鲸弘眉头紧锁的只伸出了一只手,拇指和小指张开,呈‘六’的数字,不过当他又沉吟了半天之后,这才将手指全部张开!

一个大巴掌?

当然不是。

宋端午清楚,李鲸弘这是在告诉他,如果他自己跟袁修缘打的话,胜算五五开!

李鲸弘是什么人宋端午自然比谁都清楚,被‘一品太傅’许淳仙调理了将近二十多个年头的男人,自然可是好惹的?虽然宋端午不知道许淳仙到底是什么本事,但是从他这个关门大弟子,外加那个雪夜单掌毙母熊來看,似乎宁朝珠老神仙说的他若不瘫,未來天下第一必定是他囊中之物!

未來天下第一是个什么概念?如果说宁朝珠老神仙和宁花翎老爷子这对儿兄弟能打九分,而宋执钺能打八分的话,那么天下第一就是个满分的现状!而李鲸弘虽然比不上宋执钺,但是跟袁修缘玩个平手却还是可以的。

由此可见,袁修缘之所以能称得上逍遥自在的‘独脚仙’外加‘河北王’,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而宋端午相信,以李鲸弘的本事,若肯花时间的话,未必不能成为开疆辟土的地下王者!

只不过李鲸弘和袁修缘相比,所少的是那一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气度,外加一份能为俗世操持的闲心罢了!

如果说袁修缘是全能的帅才,跟宋端午是一个类型的话,那么李鲸弘就是冲锋陷阵,攻无不克的将才!听着好像将才比帅才低了一级,但是有句话说叫做‘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让李鲸弘來当帅才未必是个好帅,而让袁修缘去冲锋陷阵,他也未必有李鲸弘做得好!

这就是为什么在古代军中,将帅一心的重要性,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历史上,上演那么多的意气相投的可歌可泣了!

袁修缘倒是给宋端午等人出了一个大大的意料,这货看着跟宋端午一样,跟个文弱书生沒什么区别,但是谁又能想到,在他这温良恭德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个李鲸弘般一流高手的能量和内心呢?!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不公的地方,把所有的宠爱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但是当宋端午想到,这样强大的人却偏生被一个女子牢牢束缚在这里的时候,就不禁有点哭笑不得的感叹着,这世间到底还是有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宋端午不清楚那个束缚住袁修缘,叫小翠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但是他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再强大的人,一旦站在了感情的面前,都会变得一触即溃,宁花翎老爷子是如此,袁修缘也是如此,宋端午这犊子自己更是如此。

小翠这名字听着虽然有种别样的感觉,但是宋端午却从这个名字上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名字里也带着个‘小’字,宋端午突然叹了一口气,以前不曾恋爱过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内心铁石心肠无懈可击,但是当他一旦真的触碰到了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原來自己只不过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对于感情,无论内外,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在五十步笑百步。而那些个标榜着自己已经能驾驭感情的人,也只不过是还沒有遇到那个,在茫茫人海中,唯一能够降服他的那个人罢了。

钟藜虽然不是降服住袁修缘的那个人,而小翠是。但是现在最起码的却是,能降服住钟藜的那个人,却沒有出现在宋端午的面前,否则这个犊子肯定会极力的拉拢这个人。

怪只怪钟藜太过于棘手!打不得,骂不得,更招惹不得。倒不是说她这个人,而是说她背后的靠山和手里捏着的一叠好牌!

宋端午实在是拿钟藜沒辙,这也就是为什么对钟藜所有的安排,他都无力的表示顺从的原因。眼下的情况却是第二局袁修缘自以为聪明的,以为双方都不得罪的替钟藜扳回了一局,但是袁修缘不知道的是,自己即便倾向于钟藜那么钟藜也不一定会念他的好,而他即便沒有倾向宋端午,那么宋端午也不一定会念他的恶。

这就是差距。

正常人在与疯子之间,吃亏的似乎总是前者。很显然作为疯子的钟藜,当她再次站起來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这疯婆子若不出杀手锏來闹腾自己,恐怕还真就可惜了她这样的性格。

钟藜倒是一反常态的沒有风言风语,她施施然的走到了正院当中,‘唰’的打开檀香女扇,沒有扇乎,反倒遮在了头顶的艳阳,叹了一句:“哎,最终还是得老娘出马!”

其实钟藜往正院走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能隐约猜到这疯婆子想要做什么了,直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这才恍然过來,敢情这第三场,是这疯婆子亲自决胜负啊!

宋端午等人一时面面相觑,这派谁上去可就成为最为难的事情。

宋端午看了看李鲸弘,李鲸弘干脆把头扭向一边!‘银面少保’一向心高气傲,他不屑于跟女人动手,而周亚夫则更干脆,只说了一句“我下不去手!”就把宋端午给打发了,老赖倒是十分想上去趁着缠斗的时候沾点便宜揩几下油,但是当他想到自己手残腿残的估计上去只会自取其辱之后,这种猥琐的念头就不禁作罢了。

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一个宋端午,当然,这犊子也是打死都不会上的!跟周亚夫一样,虽不敢说的上怜香惜玉,但这拳脚,却也怎么都抬不起來!

钟藜看着宋端午那几个人的窘态,好一阵的浪笑,而她在把旗袍那碍事的前摆撩起來掖在腰间,并把领子到胸上两寸的盘扣都解开的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光有整根儿的雪白的坑爹大长腿,更有那深深的‘事业线’!

“來吧!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顾脸面的汉子,能对我这一个娘们动手!”

钟藜嘴角挂着一丝阴谋味道十足的媚笑,说道。而宋端午等人则俱都束手无策,一脸的无可奈何!

可是,就在钟藜以为自己最后的阴谋得逞了的时候,却不料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汉子沒法动手,那就娘们动手好了!”

···

第四百八十三章 胖女人,小擒拿,十八跌!

钟藜一直以为自己的小计谋会好很好,至少來说在那个声音沒有出现之前,仅仅只看宋端午等人的表现,就可以得出结论。(.cOM)

但是事实总是与理想相违背的。

钟藜的计谋沒有错,甚至可以说是极有针对性!她不仅抓住了宋端午等人的弱点,更是加以利用,这点相信即便是对宋端午非常友善的袁修缘都是不得不承认的。

但是坏就坏在这阴差阳错之下。

宋端午在來之前确实沒有通知谁,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可不是凭着谁人头多,谁就说话有理的。可是就是在这么一个连宋端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突如其來的声音不光把钟藜都喊愣了,自然连宋端午都不例外!

“哈哈,我就说嘛!咱三猫难怪有恃无恐,原來是有救兵啊!”老赖呲着焦黄的大烟牙说道,差点沒把钟藜给恶心死,可是就在宋端午一脸茫然的也在纳闷的时候,却不成想从影壁的那边飞出來了两个人?!

沒错,是飞出來的,不过却不是飞翔的飞,而是被打飞的飞!

这两个人黑衣黑裤,而且还是男人,显然就是钟藜手下那一票看家护院等人之中的两个,而就在钟藜和袁修缘俱都疑惑的猜,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这才从影壁处转过來三个身影。

准确的说是一男两女,男的虽然上了点年纪,但风度则愈加的潇洒,而这两个女的则对比來说太过于明显了些。

一个正值妙龄,容貌美到逆天,而另一个则是油腻肥胖的典型家庭主妇的模样。

很显然这三个所谓的‘不速之客’是一路过关斩将才得以到这里的,而就在钟藜还未开口质问他们是谁的时候,当宋端午的眼神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其惊讶中带着点惊喜的称谓,就已然脱口而出!

“胖姑?!”

宋端午‘腾’的一下子就从软椅上站了起來,这个油腻肥胖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府叶赫那拉老太太的贴身侍女,也是宋执钺从來都不为外人道也的‘肋侍’之一,胖丫鬟!

胖丫鬟对于宋端午來说,有着一种不是母子但亲似母子的感情。而胖丫鬟的出现对于宋端午來说,自然是惊喜连连的,只不过这种惊喜只是锦上添花,却不是雪中送炭。(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说是‘锦上添花’,那是因为宋端午见到胖丫鬟的感情,是纯粹出于亲人们之间的感情,而不说是‘雪中送炭’则是宋端午真的不知道胖丫鬟的身手!

胖丫鬟从來都沒有在宋端午面前展现过她的武功,从來都沒有,所以也就造成了宋端午以为胖丫鬟只是一个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照顾宋府上下老小的丫鬟而已,事实上这也正是宋执钺的意思。

古人讲出门在外切不可锦衣夜行或者钱财露白,否则容易遭人挂念,而宋执钺在治家的方针也是如此。

低调,虽然不敢称得上是真正的高调,但绝对是能蒙蔽那些个还未开心眼之人的。

所以此时的胖丫鬟一出现,在宋端午看來,无非就是让自己在郁闷的时候能够说说话聊聊亲情的人选而已!

至于说刚才的那句听着就霸气侧漏的话,宋端午虽然知道是胖丫鬟的声调,但他以为的十有八-九是在为白潇湘所说。

來的三个人,除了胖丫鬟之外,恐怕就剩‘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和天字号的妖孽白潇湘了!

“胖姑,你怎么來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宋端午索性也就不管傻站在正院当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钟藜,而是直接就跨步走到了胖丫鬟的身前,先是朝着徐德帝和白潇湘各自一笑后,这才拉着胖丫鬟的手亲昵的问道。

胖丫鬟慈眉善目的笑笑,说道:“我知道我的三猫忙,就沒跟你说,不过你看这不大小姐带我过來的么!都是自家人,接不接的都一样!”

在这个院子里,除了钟藜不知道胖丫鬟和宋端午的关系之外,恐怕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一个袁修缘了,而这个一心想要结交宋端午的‘河北王’,在听到宋端午左一口‘胖姑’右一口‘胖姑’的叫着,还真以为这是宋端午的姑姑,所以就在宋端午把胖丫鬟请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袁修缘倒是很有眼色,赶快使唤别人又搬过來几把椅子,请白潇湘和徐德帝落了座!

袁修缘一直都是一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即便宋端午不是他想结交的,那么在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他也是要尽到礼数的,更何况宋端午的脾气秉性跟他颇为相投。

所以就在袁修缘含蓄的笑着,虽然不明就里,但却让人挑不出來半点毛病的对胖丫鬟说问好,并简短但绝对有内涵的介绍了自己之后,赖苍黄就忍不住的感叹,如果能把袁修缘和宋端午结合一下,那可就太完美了!

宋端午强的地方在于对事情的把握和处理,而袁修缘则擅长处理各色的人等关系,所以当人和事这两个构成了社会最基本元素的东西都拿下的时候,那么若不想出人头地,老天爷都不会答应。

不过老赖的想法也就到此了,因为就在胖丫鬟含笑的看着袁修缘走到自己身前,并问好之后,她仅仅的开口一句话,不光让老赖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袁修缘自己都感到惊讶莫名。

“小伙子!你这小腾挪的功夫,是陕北的二邋遢教你的吧!”

袁修缘顿时呆了!

第一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比菜市场大妈都要平淡无奇的胖女人,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底子的,而第二则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光看出了他的底,更是连他的出身之地都知道!至于说她口中的那个‘二邋遢’是谁,相信袁修缘也并不陌生。

也许是袁修缘的惊讶让胖丫鬟误会了,她微微一笑,说道:“哦,我忘了,二邋遢他沒名字,而且也不喜欢这个外号,不过他倒是随身带着一把当宝贝的破二胡,而且整月整月的不洗澡,邋遢到极致!”

胖丫鬟这么一说,袁修缘算是知道了敢情这个女人说的就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虽然袁修缘十分不情愿,也十分不想认,当然更不想提及那个他口中永远都被称作‘哎’的邋遢男人,但是此时的他却不得不点头默认!

袁修缘不得不承认是有原因的,从陕北的黄土窑洞出來到现在,袁修缘可以说是见识过无数的人,但是能一眼看出來他的底子,并说出他出身的,胖丫鬟算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袁修缘不知道,只记得是个姓许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曾经告诉过袁修缘,凡是能一眼洞穿他的,那基本都是惹不起的存在,有多远跑多远!不过让袁修缘稍感放心的,则是这个姓许的男人说,这样的人全中国也就只有一个巴掌的数目!

中国有多大?袁修缘不知道!人口具体有多少?袁修缘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却是这一个巴掌数目的人,在茫茫人海中若被自己碰到,那概率实在是低到无限接近于零!所以他才敢这样的闯荡至今!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他真的碰到了第二个!而且还是一个看着毫无杀伤力,甚至都担心她肥胖的身体能不能跑动的胖女人!

袁修缘不敢说欲哭无泪,但是绝对称得上心有忌惮。

“你师傅二邋遢他现在还好么?”胖丫鬟突然问了一句。

袁修缘沉吟了片刻,索性实话实说的道:“不瞒姑姑,我有些年头沒回陕北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这句话里有两个称谓值得注意,一个是袁修缘顺着宋端午的路子直接大言不惭的叫了声姑姑,而另外一个就是这货称自己师傅为‘他’了!

胖丫鬟点点头,道:“嗯,二邋遢他虽然不着调了些,但还是很讲信用的!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他吧,我估计他这辈子是要困死在陕北的黄土窑里了!”

胖丫鬟这么一说让袁修缘忍不住的一愣,后者知道自己的师傅数十年如一日的守在那里,甚至连村子都沒有出过,但是这个缘由,他却是不知道的,二邋遢沒说,他自然也不想问。

“知道了,姑姑!”袁修缘尴尬的应承了一声,而胖丫鬟在满意的点头过后,便又加了一句:“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跟他说,你见到了那个让他打赌打输了的那个女人,他若是想出去走走,可以,但是仅限于省内,而若是出了省,就别怪我去取他寄存在我这里他的小命!”

胖丫鬟这话说的是何等的霸气,显然跟刚才对钟藜所说的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处,而就在宋端午纳闷胖丫鬟所说的和所做的跟他平日里知道的完全搭不上干系的时候,袁修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目瞪口呆起來。

袁修缘这么做不是被气的,自然也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惊的!因为他突然想起來了,以前邋遢师傅每每做恶梦的时候,都会念叨三个词九个字。

胖女人,小擒拿,十八跌!

···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合之将!

胖女人,小擒拿,十八跌。()

指的是什么,宋端午只知道其中的三分之一,老赖却知道其中的三分之二,但是袁修缘却比两个人都要强上不少。

他当然知道全部。

这构成了袁修缘邋遢师傅噩梦的三个元素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其中的‘胖女人’当然一目了然,不就是眼前这个跟卖菜大妈无异的肥腻女人么?!

可是若说到让宋端午如堕云雾的两外两个‘小擒拿和十八跌’,恐怕也就只有袁修缘能够解答一二了!

小擒拿说的自然是胖丫鬟的拿手绝技之一,分筋错骨的小擒拿手,而十八跌指的自然就是令一个绝技。

沾衣十八跌!

少林的小擒拿手自然不用多说了,袁修缘虽然沒有专精,但也涉猎过一些,区别于连打带摔的大擒拿手不同的是,小擒拿的针对性更强,隐蔽性更高,但若说道局限性,也是颇大的。

而这点不是让袁修缘最为感到惊讶的,他惊讶的是那最后一个构成元素,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其实跟小擒拿源出一脉,也是以少林一脉发扬光大的,但是不同的是沾衣十八跌却是出自睡罗汉的沾衣功,虽然此武功到现在还有沿袭,但是让袁修缘纳闷的是,若是普通武馆教授的那种普及型的话,是断然不会让邋遢师傅害怕成那个样子的。

二邋遢是什么水准,袁修缘自然比谁都清楚,而此时的他却在不禁纳闷,这胖丫鬟会的沾衣十八跌,是否就是失传了好久的,从‘千跌张’那里传下來的绝世武学?!

不过胖丫鬟沒有施展,袁修缘便也不好取证,不过当这个醉心武学的男人不经意的看到了正在正院当中生闷气的钟藜的时候,另一个计策就逐渐上了心头。

“钟藜不是一直在使唤自己么?那么我也刚好接下钟藜的手!”

这是袁修缘当时心里的想法,所以当他朝着钟藜一摆手,说道:“小钟钟,你就别在正院里傻站着了,还不过來拜见前辈?”的时候,钟藜的表现无疑就让袁修缘的心里一喜。

“哼!”

钟藜只冷哼了一声,当然沒有别的话语,原本遮阳的檀香女扇此时却是在白嫩酥胸前一个劲儿的扇乎,好像恨不得要把胸前薄薄的衣料扇开一般,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态度,让胖丫鬟的眉头一挑之外,也让宋端午更加的心生不悦。(.coM)

当一个男人,开始发现自己竟然对某一样事情或者人感到无力的时候,那么这个男人在刚巧解决这个事或者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其心情估计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而宋端午显然就是如此。

胖丫鬟可一直都拿宋端午当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而宋端午显然也是把胖丫鬟当做养母來孝顺的,所以当这个犊子发现钟藜竟然敢对胖丫鬟不屑一顾的时候,好像自己亲生母亲受辱一般的宋端午,其眼神就变得咄咄逼人起來!

宋端午不知道胖丫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不允许胖丫鬟受到一丁点不公正的待遇,可是就在这个犊子不乏用着埋怨的眼神看始作俑者袁修缘的时候,胖丫鬟却轻轻的拍了拍宋端午的手背,以示安慰。

别小看这轻柔的一个动作,因为她拍散了宋端午郁结在心中的忿恨!

实际上当宋端午的眼神从埋怨变成了疑惑的时候,袁修缘自然是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的,所以他也只好归咎于自己口误失言。

不过就在袁修缘对宋端午表达着自己亏欠的时候,胖丫鬟的一句话却让那个犊子顿时有了解围的感觉。

“算了!其实无论院子里的女娃怎么样,这事我都是要管上一管的,毕竟刚才在进院的时候可是说了娘们对娘们的!既然小女娃的态度都这么明确了,那么我这个老太婆若不配合,可是会被后辈们笑话的。”

宋端午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胖丫鬟一伸手给堵了回去,她又说道:“三猫,我总以为我这个闲人來这里会给你添乱,但是从这一看,我就知道似乎我來的还真是时候,这事你别插手了,看你胖姑我有什么手段,也算是给你一个见面礼!”

说着,胖丫鬟就果然沒有让袁修缘失望的站了起來,不过就在袁修缘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实在是不错的时候,胖丫鬟‘腾腾’的两步,就已然迈到了钟藜的面前。

按理说,这样是不足以让袁修缘和钟藜惊讶的,可是不得不说的是胖丫鬟的速度不光是让钟藜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而就在胖丫鬟鼻子碰鼻子的站在钟藜对面的时候,就连纳闷胖姑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本事的宋端午都在忍不住的暗暗叫好!

胖丫鬟的动作当真可以用八个字來形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起身迈步间的瞬间爆发,再到站在钟藜面前瞬间收劲儿,这收发自如的境界,可不是寻常人等练上一阵子就能达到了,那是需要常年累月的刻苦磨练,才能有的成就。

不过有句话说,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宋端午虽然不是外行,但是毕竟在小腾挪这样轻身功夫上涉猎不多,然后袁修缘则不同,就在他看到胖丫鬟那两步迈出的时候,这犊子的瞳孔就已然瞬间放大了!

为何?

因为胖丫鬟用的步伐不是别家的,正是他那个邋遢师傅的专利!

如果说在小腾挪的功夫上,袁修缘的境界是刚到登堂入室那种的话,那么胖丫鬟的显然就是炉火纯青了,这里面的差距有多大还真不好说,但是若比喻成从影壁墙到正堂这么远的距离,那还是可以保证的。

胖丫鬟为何会用二邋遢的绝技,袁修缘虽然感到十分的惊讶,但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因为正院当中,两个一老一小的女人,正拉开了架势!

都说女人对阵的时候是别有一番风姿的,这话不假,否则也不会在历史上留下穆桂英挂帅和梁红玉击鼓退金兵这样的佳话了。

两个女人,一老一小,一肥一瘦,一美一丑,当真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就在宋端午还是为胖丫鬟感到担心的时候,早就在一旁看了好久的白潇湘却对宋端午说道:

“放心吧!这个院子里谁都能死,惟独胖姑她死不了!”

白潇湘这话足够膈应人的,但是这却是实话,虽然宋端午也明知道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但是这若是事不关己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旦关己,那就是关己则乱!

沒有发言权,纯粹是來当观众的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只得笑笑,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是级别或者功夫最低的,所以也就乐得个清闲自在,可是偏偏他想安安静静的看戏却也不成,因为就在他笑着对白潇湘的那句话语表示不置可否的时候,在宋端午那里讨个沒趣的白潇湘,却反过头來找他出气!

也不知道徐德帝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总之当他被白潇湘的一顿抢白,逼问的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只得白潇湘说什么,他就点头说是什么的时候,正院当中对峙的两个人却同时的动了!

只不过钟藜和胖丫鬟刚刚一交手,就已然分出了胜负,完全不似第一场的恶斗和第二场的缠斗!

按理來说钟藜的功夫应该是不差的,宁花翎老爷子的亲孙女,自然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上海滩的焦尾巴竹叶青,却在碰到了宋端午‘肋侍’之一的胖丫鬟的时候,连一个回合都沒有走到,就已然败下了阵來!

其实就在两个人刚刚一接触的时候,胖丫鬟就用上了自己的绝技,小擒拿加沾衣十八跌。

小擒拿拿的是钟藜手腕上的攻势,而十八跌则是瞬间的做出了防守反击!

很显然胖丫鬟的功夫比钟藜高了不止一筹!这不光光是体现在瞬间分出胜负的层面上,更主要的是当钟藜被胖丫鬟一个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扔到了软椅上的时候,钟藜就知道自己和胖丫鬟的差距太大了。

胖丫鬟的力道用的极为巧妙,刚开始的势大力沉让钟藜瞬间就失去了重心和平衡,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而到了末尾的时候力道却在她落在椅子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就连宋端午和袁修缘外带李鲸弘和白潇湘等人都不得不承认!不过别人看的是爽了,但是当事人则未必感到庆幸,而这,自然更别提像钟藜这样任性胡为的人。

钟藜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來,面色羞红欲滴,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总之她是败了无疑,但是她若亲口承认失败,这显然不是钟藜的作风,所以就在钟藜指着胖丫鬟的鼻子,说道你这些都是不入流的歪门邪道的时候,袁修缘却终于看不过眼的偷偷拉了拉钟藜的衣服,仅仅说了句:

“小钟钟,你的扇子,扇子!”

袁修缘这显然是在意有所指,而就在钟藜纳闷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紧握的檀香女扇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质量好的打人都沒问題的檀香女扇,此时却拆了扇线,一片片的扇骨注定孤独飘散!

袁修缘略带感叹的看了看扇子,又接着对钟藜说了一句话。

“小钟钟!看到扇子了吧?!那如果她若是把扇子上的功夫用到你身上,你会以为如何呢?!”

钟藜顿时默然不语!

···

第四百八十五章 我是你长辈!

胖丫鬟的那一手露的,虽然让钟藜不敢说感到恐惧,但面子上挂不住那是肯定的。(.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钟藜是什么人?那是宁花翎老爷子的亲孙女!虽然这个事实不为外人所熟知,但是作为明里暗里都算得上上海一把交椅的人物,钟藜却可以说从來都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袁修缘是如此,宋端午亦是如此。

可是现在的这个局面,钟藜非但沒有赢了宋端午,反倒使自己落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胖丫鬟的境界之高,武功之强是钟藜所仅见的,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跟胖丫鬟的差距,所以当他清楚硬拼是不行的,而來软的更是沒有任何的可乘之机的时候,钟藜就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做挫败感。

其实钟藜倒也不是沒有办法,只是当她把最后的希望或者也可以说是胁迫扔给了袁修缘的时候,后者还当真敢玩起了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状态!

钟藜这下可终于怒不可遏了,以往的袁修缘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可是现在的状况是她不仅面临强敌当前,就连自己的杀手锏袁修缘都有了点背叛的感觉,这又怎能不让她为之一时气结?

钟藜不是不清楚,无论是从文斗还是武斗上,有了胖丫鬟加入的宋端午,已然不是现在就可以取胜的,但是作为把柄一直拿捏在自己手里的袁修缘却竟敢不听号令,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袁修缘!我看你是不想要小翠了吧?!”被打败了的钟藜坐在软椅上,倒也不把撩起的旗袍下摆放下,甚至连从领口到前胸解开的扣子都不曾扣好,就那样大喇喇的坐在那里,冷着个脸对袁修缘说道。

袁修缘苦笑一声,说道:“我哪里是不想要小翠啊!我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她!但是小钟钟你看看眼前的这个形式,我觉得与其做无谓的抗争,倒不如心平气和的坐下來谈一谈更为合适,你说呢小钟钟?!”

袁修缘的思想这叫审时度势,正是身为上位者必须要有的素质,懂得取舍,懂得形式,这才能够在各方暗流中保得真身并不断成长!

而钟藜那叫曾一时之意气,如果能占了上风,那固然是爽了,但是如果踢到了铁板上,那只有对方爽的意思!而现在的情形就是钟藜踢到了铁板上!这点倒是毋庸置疑。()

袁修缘的劝阻其实对钟藜一点用都沒有,这个也不知道是被惯坏了还是天生或者后天就是如此性格的疯婆子,非但沒有按照袁修缘的劝阻去做,反倒更加变本加厉起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显然袁修缘和钟藜就是这么个情况。

钟藜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是袁修缘站在了外面却是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的劝阻不是沒有道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底细的邋遢师傅,却被眼前这个肥胖的女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这可不是见闻广博就可以达到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会他师傅压箱底的功夫!

这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甚至袁修缘都在恶趣味的在想,这个女人不会就是他邋遢师傅的女人!而当这货继而过分的想到,自己那个瘦弱成竹竿的邋遢师傅,在被这个胖女人肥腻的身体压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就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阵暗爽!

这种暗爽叫做精神胜利法中的报复快感!

但是袁修缘虽然在脑海里对他那个邋遢师傅极尽污蔑之能事,但是他在略微联想了下就不难猜到,其实这个女人是跟自己师傅有这另外的渊源的!

邋遢男人每天早上的一柱擎天袁修缘不是沒见过,而当袁修缘在出來闯荡,并一个不小心丢了处男之身之后,他这才猛地想起來了,为什么他跟邋遢师傅生活了好多年却从未见过他碰过女人的缘故。

敢情那老货是在守着童子身啊!

小腾挪、小擒拿和沾衣十八跌都是源出少林一脉,而少林还有一个什么最出名,不就是金身不破的童子功嘛!所以当眼下袁修缘通过这个胖丫鬟推理出自己师傅的一些个蛛丝马迹的时候,他就不难猜到邋遢师傅的出身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袁修缘去恶趣味的求证一些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因为就在钟藜气的把那扇被胖丫鬟拆的七零八落的檀香女扇扔在地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呼啦一下子涌出了一大帮子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个顶个的凶神恶煞!

这显然就是钟藜效仿单刀赴会中的掷杯为号啊!只不过故人是掷杯,而她却是掷扇,但是效果却是一样的,而当宋端午见到这样一个场景不怒反乐的时候,他就对李鲸弘说道:

“鲸弘,这样的场景熟悉不?”

宋端午指的是什么场景李鲸弘当然清楚不过,要知道被郎戈三四十号子人围追堵截可是李鲸弘人生中罕有的阴暗一面,所以当李鲸弘说:“三哥,这次你可别想支开我!”的时候,宋端午倒是沒明着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些人够你一个人啃得么?”

这一句话看似是反问,但实际上就是回答!

因为李鲸弘清楚,三哥能这么说,就意味着一言不合之下就开打!

宋端午和李鲸弘都是那种不惹事,但绝对不怕事的人,但是老赖作为小团队中的狗头军师却一定像李鲸弘这样双花大红棍一样想,否则的话也就对不起他金牌白纸扇的名头,所以当老赖一边对钟藜和颜悦色的说着什么,一边嘱咐李鲸弘和宋端午不要轻举妄动之下,剩余之人的反应就尤其重要了。

白潇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就是沒有事情,这个疯妞也会制造点事情,所以当她看到钟藜弄出这样一个场面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从心里发出的跃跃欲试!

其实谁都不知道,白潇湘看似外柔,但实则内刚!而且虽然别人从未见过她动过真格的,但是周亚夫却可以联想得到!

为何?

因为就在周亚夫刚來上海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就因为仅仅的一句无心之言,就引來了白潇湘无比犀利的一记下劈腿!虽然力道有所收敛,但是周亚夫却能从那腿的专业程度來看,如果白潇湘认真了,他当时绝对就是个内脏大出血的下场!

白潇湘很厉害,虽然不敢说能打赢李鲸弘的程度,但是若打赢两个宋端午却是妥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疯妞只身一人玩遍了全世界,却从來都不用带个保镖或者男人在身边的缘故。

徐德帝虽然拖家带口,而且他也极力反对动武,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在被逼无奈之下就可以束手就擒!要知道徐德帝之所以被称作德哥,那可是他年轻的时候用血用肉和用人命真刀真枪的一下下拼出來的!

所以当徐德帝并不妨碍重温下年轻时的热血涌动的时候,宋端午这方其实也就剩下一个周亚夫了。

周亚夫不必多说,作为‘黑无常’的他,在听到搭档林小澈被扣留的时候,说用武力解决最坚决的就是他了!而胖丫鬟作为宋端午最为坚实的拥护者,相信只要宋端午一声令下,她就会勇往无畏的冲在最前面!

其实事情的解决办法极其简单,各让一步就好了,但是袁修缘一边极力在中间调停此事,而钟藜却一味的将事情恶化,这就不得不让宋端午有了翻來覆去不耐烦的感觉。

其实钟藜的想法倒是也挺简单的,她无非就是想找回场子和面子而已,可是就在她冷哼一声,对袁修缘的警告或者说劝慰置之不理的时候,除了慢慢靠拢过來的那些个手下之外,李鲸弘这货还当真认真起來。

他从裤管里抽出了两把一尺五寸的中型苗刀,谁都沒给而是自己捏在了手里,而这个时候袁修缘的眼神里精光暴闪,他自然是知道‘银面少保’这身苗刀功夫,单刀就砍翻了西北宋虎王的‘十八罗汉’,而这只听其名未见其实的双刀,恐怕就是李鲸弘从不肯示外的绝招了!

如果说沒有苗刀在手的李鲸弘,充其量是个单挑好手,但群战废材的金钱豹的话,那么苗刀一旦在握,那就立马战斗力大增,摇身一变成了下山屠狼群,上山噬肥熊的万兽之王!

“事大了!”

这是袁修缘当时所想的,这些个人都经过他亲手的指导,是个什么水准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所以就在袁修缘认为这人数再翻一辈,也不够李鲸弘一个人砍的时候,胖丫鬟的一句话倒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你当真要撕破脸皮么?师侄?!”

这句话袁修缘不清楚是怎么个解释,但是宋端午却知道!

钟藜是宁花翎老爷子的亲孙女,而胖丫鬟是宁朝珠老神仙的弟子,所以从宁氏兄弟那边论处,钟藜怎么算都矮胖丫鬟一辈!

“哼!死肥婆,想跟我钟藜套近乎?下辈子吧!”

钟藜冷笑一声愤然说道,只是当她的那声一拥而上的号令还未出口,而李鲸弘的身体已然微弓,下一刻就要激射而出砍人的时候,众人就只听得一声极具威严性的话语。

“住手!”

···

第四百八十六章 吃亏是福?!

其实那句威严的,且不容拒绝的话语出自谁人之口,相信当宋端午听到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cOM)

显然就是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无疑!

在场的众人当中,对宁花翎老爷子熟悉的占了五成,其中的钟藜就不说了,亲外孙女可不是宋端午、李鲸弘等人可以比拟的。而徐德帝虽然早就听说过他,但是见面的机会却微乎其微,所以也就只落得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境界。

但是这里面袁修缘虽然沒有见过宁花翎老爷子,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一眼就看出这老头的不凡!

老爷子从内堂走出,到來到众人面前的这几步,可是有着大名堂的,而袁修缘自然能够一眼就看的出來,老爷子无论是走路还是跨步,步与步之间的距离竟然是丝毫不差的!

这说明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若沒有数十年如一日的沉淀,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精准的把控的,虽然这点袁修缘也能做到,但是老爷子这却是习以为常,在不经意间就施展出來的,而袁修缘需要刻意去留意。

这就是差距。

练武之人都讲究吐纳!这气,乃是人之根本,若沒有气,又何來的力?!可是就在袁修缘看到老爷子的胸膛不见起伏,却吸气饱满呼气悠长的时候,他就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宁花翎老爷子不是道士,自然不会道家的先天呼吸法,而他专精的也不是轻身的功夫,所以也不会循环换气,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习惯成自然的腹式呼吸,袁修缘在看了之下自己也试了试。

也行,但却有点累!而且注意力稍微一分散,就立马变回了原型!

“这老头不简单!”这是袁修缘在心底里默念的话语,不过就在他瞧瞧的凑到宋端午身边,问:“端午兄,这位前辈是···”

“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宋端午正色的给他解释道,不过当他看了眼正在赌气的钟藜后,就突然诡异的一笑,附耳低言道:“修缘兄,我看你我投缘,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袁修缘立马点头如捣蒜!

宋端午看了眼钟藜,坏笑着对袁修缘说:“这老头是钟藜的亲外祖父!”

袁修缘这才恍然大悟,和宋端午相视一望,俱都露出个只有男人之间才会意会的笑容。(.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这边宋端午和袁修缘在这里暗地里勾勾搭搭,而那边钟藜却已然不再理会众人了,因为她知道只要这个她始终都不肯承认是外祖父的老头一出面,那么这里可就沒她什么事了。

所以当她在一旁赌气的时候,宁花翎老爷子刚刚话到嘴边的“胡闹!”便又咽了回去!而是改口道:“小藜,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闹了!”

意思虽然一样,但是说话的语气和严厉程度却是天壤之别,不过钟藜既然能不承认老爷子的身份,那么也就证明了她其实压根儿就不用买他的帐。

“谁闹了?”钟藜虽然疯,但是在宁花翎老爷子面前还是乖乖的把旗袍下摆放了下來,扣子也挨着个的扣好,一丝不苟。而当她用一根筷子将满头的青丝挽成了一团云鬓的时候,老爷子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祖孙二人不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因为钟藜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就是当年宁花翎在第一次见到钟小蛮时的样子,那时的钟小蛮虽然穿的不是旗袍,但是这挽云鬓的方式和那一根特征明显的筷子,无疑都在触动着老爷子的心底,而且这一触,就是半个世纪!

所以当钟藜弄出个这样子的时候,老爷子就知道自己又该妥协了,不过就在钟藜的那句:“我不管!谁欺负过我的,我要挨着个的扇回來的时候!”早就在一旁对钟藜看不过眼的胖丫鬟,却恰到好处的站了出來,以一句:“您老就是宁花翎宁师叔吧?”成功的吸引了宁花翎的注意力!

谁说胖丫鬟不谙世事,她只不过跟周亚夫一样看着傻乎乎的而已,不过后者是真的有点木讷,而前者却是大智若愚!

宁花翎老爷子点点头,整理了下白布对襟小褂,疑惑的道:“你是···”

“师叔好!”胖丫鬟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总能听到我师父念叨您,今日终于有缘得见了!”

老爷子听后先是一愣,然后随即明白过來,敢情眼前这个胖女人正是自己兄长宁朝珠收的那个不入门的女弟子啊!不过当他听后后半句的时候,便冷哼了一声:“念叨我?是巴不得我早死早托生吧!”

宁花翎的‘嬉笑阎罗’是怎么來的?不就是前一刻的春风和煦,后一秒的电闪雷鸣么!说他喜怒无常,那可都是轻的!因为别人喜怒无常一般都是骂人,而这老头可是砍人!

宋端午曾经把像宁花翎老爷子这类人归结为神经质,但是奇怪的是有着这类神经质的人,往往极容易成为历史上的伟人,虽然不敢说都曾经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不曾被人忘却,这却是肯定的。

比如发动二战的那个德国小胡子,或者攻占柏林的那个大胡子,再或者自己割自己耳朵的那个络腮胡子!

宁花翎老爷子虽然沒有成为让全世界都熟知的那种人,但是在华东这一亩三分地上,却还是让走混路之人感到如雷贯耳的,而此时胖丫鬟也确实看到了老爷子的说风就是雨!

对于他说的话,胖丫鬟沒敢接茬,毕竟这是自己师傅的亲弟弟,不过老爷子也还真就沒为难胖丫鬟,而是上下的打量了她几下后,就说了一句:“不错!看來你沒辜负宁朝珠那老混蛋的教诲!”

宁花翎老爷子说的不错自然指的是胖丫鬟的武功方面,至于说为什么管自己哥哥叫老混蛋,这恐怕就不是其他人所知道的了!

在场的众人当中,武功最高辈分最高的无疑就是宁花翎,所以当他的话成为了分量最重的语言时,就连钟藜都沒法反驳了。

这倒不是说钟藜刚才还顶撞,现在就改邪归正。主要是当钟藜这边听着宁花翎说“小藜!你若是能刻苦锻炼,过个三五十年的,或许就能有实力跟她一战!”的话语,一边又想到自己确实不是胖丫鬟的对手时,一向任性非常的钟藜这才终于算是作罢了。

其实钟藜习武的天赋并不好,况且又不努力!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所以当既沒有天赋,后天又不努力的元素夹杂在一起的时候,这一旦对上了真正靠武功吃饭的人时,自然这亏,是一定要吃的!

见到自己再沒有半点便宜可占,也沒有半分威风可发,钟藜倒也很干脆,直接一甩胳膊拂袖而去,丝毫不给众人,包括她外祖父宁花翎的面子,而就在宁老爷子朝着众人尴尬的一笑,说了声“惭愧!”之后,众人眼里这个刚才还虎威大振的老头,此时却变成了个宠溺子女的长辈!

宁花翎当真是对钟藜束手无策的!这里面当然包括了老人对隔辈儿人比较亲近的原因,当然更包含了宁花翎对钟小蛮,以及对钟藜母亲的愧疚之情!

事情似乎就这样就结束了?这让宋端午顿时有了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说,其结果是好的。

因为就在钟藜使小性子甩手不管了,把这乱摊子扔给了袁修缘的时候,喜欢自由自在的袁修缘虽然最怕麻烦,但是当他发现,由自己亲手把宋端午的两个兄弟给释放的时候,袁修缘就知道自己又捡了一个大便宜!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宋端午感谢的!

所以当袁修缘一边痛彻心扉的对受了大苦的邢麻子和林小澈加以安慰,并时不时的谴责下钟藜这疯婆娘的时候,老赖就在宋端午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三猫!看样这个袁修缘倒是值得一交,像是个实诚人!”

宋端午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幸亏袁修缘当时沒有听到这句话,否则的话他还不得当场高兴的表现出來,那样的话可就毁了他苦心经营的老好人形象了!

袁修缘自作主张的把邢麻子和林小澈放了之后,就从始至终的一直陪伴在了宋端午等人的身侧,因为他在充当着钟藜这个夜妆会所主人的角色,而就在宋端午见自己的目地已然达到,在感谢过后并对袁修缘道别的时候,后者虽然不舍,但也知道自己虽然代行其职,但这留客的职权,他还是要跟钟藜商量的。

不过宋端午也沒有让袁修缘为难,在对袁修缘的盛情和仗义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当然也免不了邀请袁修缘有机会到自己那里坐坐。

似乎事情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解决了,让宋端午忍不住有了点荒诞的感觉,只是当众人分别坐在三辆车里终于会到了宋端午住所的时候,出來迎接的一票人中,唯有程璐璐的心细,发现了被扣了一个多星期的邢麻子和林小澈的变化!

这俩货竟然胖了?!

···

第四百八十七章 邢麻子也有春天!

对于一些个细节的问題上,女人似乎永远都要比男人來的心细!

这是普遍现象,当然,这要排除宋端午这个心细敏锐到逆天的犊子。()

至于说邢麻子和林小澈这两个人胖瘦的问題,宋端午等人关心的是他俩是否活着,而程璐璐看问題的角度却不一样,所以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宋端午在感到庆幸的时候,却忽略了邢麻子和林小澈过得好不好的问題。

其实宋端午的目标和想要的结果很简单,那就是邢麻子和林小澈活着而已。但是对于这个胖瘦的问題,既然程璐璐一语道破了天机,那么这俩人当引起众人的一致注意的时候,就连爱徒心切的老刘头都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

“别说!还真胖了!不过奇怪啊,你俩这是受苦去了,还是享福去了?早知道我也跟着去好了!”

为老不尊的老刘头这句话当然引起了李鲸弘和赖苍黄的强烈鄙视,但是谁都沒料到的是,还真如老刘头所说,当邢麻子和林小澈将自己这几日的遭遇详详细细的一说之后,众人除了感叹之外,恐怕也就只有感叹了。

邢麻子怪带着林小澈半夜跑出去泡妞是不假,但是好死不死的却惟独跑到了夜妆会所那里!

那里的主人钟藜可是好惹的?就连宋端午都险些在她手下吃瘪,至于说邢麻子和林小澈,自然更不用提了!

不过有句话说,叫做人贵有自知之明!

在这点上,邢麻子做的很不到位,所以当他带着几分狗仗人势的气势,准备靠着宋端午宋三哥的名头和自己类似那种,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勃发來唬住钟藜的时候,却不料钟藜不光不吃他那一套,反倒挖了个坑让他跳!

其实当时的邢麻子和林小澈若不提宋端午倒还好,这一提之后,反倒白挨了一顿揍,当然,这都是后來邢麻子才知道的。

在被疯婆子钟藜灌了一阵‘**汤’的邢麻子和林小澈,当然能免不了在偏厅的时候,就被梧桐按倒挨了一顿揍,不过当梧桐遵从钟藜的吩咐将他俩拘禁的时候,钟藜倒也够义气够风度的吩咐手下好吃好喝的招待!

其实钟藜这么做不是沒有原因,而用她的话來说,就是即便下一刻要洗剥干净了上案板改刀,那前一刻也是要好吃好喝的供应着的,否则面黄肌瘦的不好看,也不好吃!

钟藜哪里是一个疯婆子那么简单,这分明就是一个吃人吃出经验的陈年老妖嘛!

所以在那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林小澈和邢麻子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但是每天三餐的好吃好喝却是顿顿不落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二人看來也是有着不同的感受。()

对于林小澈來讲,既不用费心的练功,也不用在外面忙碌,每天有吃有喝有觉睡,还有电视可看,虽然沒法出门,但这也是神仙的日子,所以他不胖才怪。

但是这样‘圈养’的生活却苦了邢麻子。

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当然不假!邢麻子整日的倒是暖了,也吃饱了,可是这酒足饭饱之后做什么,那对于邢麻子來说是什么,却只有一件事情可做了!

但是眼前的情景却是邢麻子每天憋得嗷嗷叫,却只能对前來送饭的侍女看得见却吃不着,这对于一个好色之徒來说,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啊!

不得不说夜妆会所在钟藜的治理下,还是十分出彩的!先不说会所里仅仅一处景致,就给了众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就单单说里面的人,在刨除了凶神恶煞的看家护院之人外,恐怕里面所有的侍女都可以用一个字來代替。

靓!

钟藜不丑,只是岁数对于青葱來说,却稍微过头了些,但是谁都不知道的是,这个看着风sao妩媚,顶多就像个二十郎当岁年纪的疯婆子,实际上已经都上了‘三张’了!

女人的年龄这件事,似乎永远都是女人的秘密!钟藜的岁数到底是多少,袁修缘都不知道,自然更何况宋端午等人了,但是值得肯定的是,钟藜挑选的那些个使唤的侍女们,还真就是一等一的姿色出众。

否则也就不会有什么堂堂的‘河北王’袁修缘被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小翠勾住了魂!

其实夜妆会所,在邢麻子和林小澈关押期间提供的伙食也就是正常的普通标准,且还都是具有典型淮扬特色的菜系,但是不成想的是林小澈可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虽然不是家乡菜,但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还是邢麻子这货,虽然他吃的不多,而且还稍微不合胃口,但是他增肥的程度为何却又比林小澈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恐怕这里面就有点说道了!

于是就在林小澈将邢麻子的那点出息娓娓道來的时候,众人这才俱都会心一笑,而邢麻子则差点羞的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原來邢麻子在这为期一周的感情‘空窗期’的时候,还真看上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夜妆会所里天天给他们送饭的那个侍女!所以邢麻子为了能多见人家几眼,每天在吃饱了之余,偏生的还硬往里面撑,为的就是借着添饭的机会,多见人家一眼而已!

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而邢麻子的心意虽然说不上是处心积虑,但绝对称得上是用心良苦!

不过邢麻子虽然是如此,但是众人在善意的调侃了他一番后,也就沒有了下文,至于说日后邢麻子是重新回归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浪子状态,还是一颗痴心死不悔改的单恋人家,这就不好说了,但是宋端午在听后则当这众人的面保证,只要邢麻子做好了真心对待人家的准备,那么宋端午他还真就为了兄弟的幸福,而不怕再被钟藜百般刁难!

宋端午的意思其实也是大家的意思,老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果众人不拿邢麻子和林小澈当自己人,那么也就不会上演为了他俩而奔走,并不惜一切的去要人了!

所以就在老赖提议,是不是该为邢麻子和林小澈的重获自由而庆贺的时候,程璐璐倒是为难了,因为她的手艺实在是拿不上台面,可是就在宋端午试着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在外面点些东西的时候,在一旁看着宋端午有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的胖丫鬟,却主动的站了出來,说道:

“在外面点既不经济,又不实惠,不用那么费劲的,我來!”

这一下可是把众人都唬得够呛!

宋端午在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然介绍过了,而胖丫鬟那个宋三哥的‘胖姑’头衔也着实吓人!所以就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哪敢让您下厨房的时候,胖丫鬟倒也十分的好爽,大肥手一挥,眼睛一瞪,含笑的说:“你们以为我真是给你们做?我那是给我家三猫做!”的时候,众人也只得会心一笑,从此不再提及此事!

宋端午去夜妆会所的时候是上午,等到打完了三局之后,顺利的把邢麻子和林小澈接回來,就已然是傍晚时分了,所以就在晚饭和庆功宴准备合二为一的时候,胖丫鬟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一头扎在了厨房里,成了那里的‘霸主’的时候,程璐璐倒是闲了!

为什么这么说?一则胖丫鬟认为她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干粗活,而这二则,恐怕就是胖丫鬟的一句话让程璐璐脸红心跳的无法再待在厨房里了。

“我说闺女啊!以后这种粗活儿,就由我來做好了!你可不知道,这油烟伤人啊!你看你长的这么俊,伺候好我家三猫,胖姑我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可是到了这里倒反了过來,成了婆婆看媳妇越看越喜欢,即便胖丫鬟不是婆婆,而程璐璐也不是媳妇。

程璐璐是沒法再插手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胖丫鬟就是光杆司令一个,因为就在狗娃子的父亲一直局促的坐在旁边,只敢跟徐德帝若有若无的聊着那么几句的时候,那个老实木讷的农民这才像是找到自己唯一有存在感的地方似的,对着狗娃子的养母就吼道:

“你个婆娘家家的,在这坐着啥?还不快去帮忙整整?”

狗娃子的养母听后顿时反应过來,慌乱中甚至略带惶恐,不过就在众人极力劝阻的时候,狗娃子的父亲却像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一般,死活就是沒让自己的婆娘从厨房里出來!

其实狗娃子的父亲之所以这么做,宋端午是理解他的心意的!那个老实木讷的庄稼汉,在这里是找不到归属感的,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其实就是在试着小心谨慎的融入到大伙儿当中去之外,也在试图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说白了只不过就是源自于两个词,四个字。

自卑,可怜!

“哎!实在人啊!”这是老赖在看着不时朝众人实诚笑着的狗娃子父亲,对宋端午说的一句感叹:“这样的汉子,不多了!”

宋端午摸着鼻梁沒说话,只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很明确!

谁说不是呢!

···

第四百八十八章 查岗!

不得不说胖丫鬟的手艺是很出众的。(.coM)

这也难怪。

伺候了半辈子的叶赫那拉老太太,也伺候了大半辈子的宁朝珠老爷子,当然更伺候了一辈子的‘西北虎王’宋执钺,那手艺可是差的了的?

要知道这三个天下无双的大猛人的脾气秉性可都是怪异非常的。叶赫那拉老太太只钟情当地菜,而宁朝珠老神仙则对鲁菜情有独钟,至于说宋执钺虽然沒有特别钟情的菜系,但是他却是最难伺候的。

叶赫那拉老太太一般只要是吃到自己可口的饭菜时,那基本都是眉开眼笑的,而宁朝珠老神仙虽然不像老太太那样喜怒形于色,但是从他的眉眼间却是不难看出满意。但是若说到宋执钺就不一样了。

显然那个执掌了西北黑道十数年的男人,跟他的儿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具有毒辣的眼光,而说好听点就是观察力和洞察力敏锐,可是说不好听点就是喜欢他妈的鸡蛋里挑出骨头!

宋执钺沒有特别钟情的,只拿他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豆沙包子來说,他的要求就几近苛刻!

做馅儿的豆子必须是当年的饱满红豆,在用泉水跑了一整夜后,先必须用开水焯掉豆子的生涩味道,然后在每一颗都细细的剥去豆皮,最后把豆攘再用手工打成豆沙馅儿,要求的是一个豆瓣都不能有,且真的如细密黄沙的那种程度,然后在无水无油的炒锅中加进去上好的纯净冰糖,炒制七分熟的时候,这才算是勉强可以用作入口豆沙包的包子馅儿!

所以说,当这三个口味刁钻,且癖习秉性各不相同的人凑在一起的时候,就可想而知胖丫鬟的难处了!也幸亏是胖丫鬟一辈子任劳任怨的兢兢业业,否则换一个人來,肯定第一天就得摔过摔盘子的撂挑子不干了!

都说众口难调,但这仅仅是三个人的众口,却比众人之口都要难调!

所以当往日一钻进厨房就是个把小时,不做出好几种菜系的菜不能出來相比,现在胖丫鬟只用了简简单单的手法,就弄出满桌的菜肴的时候,众人这才都在庆幸,或者也可以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猜想。

敢情三猫这孩子明着是带回一个老家的姑姑,但实际上是一个厨子的时候,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的宋端午,却因为吃到了好久都不曾尝到的味道,而差点泪流满面!

胖丫鬟仅仅小露了一手,就顺理成章的奠定了自己在这团队中,无比强大的后勤保障的地位,而更可怕的是,这个本该沒什么战斗力的后勤人员,却是比最能打的双花大红棍都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恐怖存在!

有了胖丫鬟的坐镇,宋端午这才算是彻底的心安了,以前他还在空闲的时候担心,自己一旦带着兄弟们出去做事,家里会再次遭到像姚汉桩那种的突袭,可是现在宋端午不担心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谁若是敢在胖丫鬟的面前耍大刀,那不就是老寿星上吊,嫌死得不快么!

要说众人里谁最乐,那么除了享受到了莫大好处的宋端午之外,恐怕就是程璐璐了。

一则以后厨房的这块最令她犯愁的地方,从此不用插手,而还不知道真正关系的她,在听到胖丫鬟刚才对她的嘱咐的时候,无疑就是心花怒放的!

为何这么说?

胖丫鬟是宋端午的长辈,这是不假!而就连胖丫鬟都认可了程璐璐,那不正是预示着程璐璐即将名正言顺的成为宋端午的某某人么!所以当程璐璐带着五分真心,三分敬重,还有两分功利的跟着胖丫鬟貌似讨教厨艺,实际上是在培养自己与婆家之人的关系时,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一顿饭,吃的众人是眉开眼笑的,这里面当然要数赖大狗腿和老刘头最为高兴了。这两个金牌的白纸扇整日里吃的不是程璐璐做的熟了,就算是胜利的伙食,就是自己下厨弄的简单吃食,所以当他俩一动筷子,就相视一望,并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惊艳的感觉时,他俩就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了。

这两个老货的感动同宋端午的明显出发点不用,后者是被触动了心底里的柔软,而前者则是纯粹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口福!

不过这里面倒是有两个人提不起來兴致,而这两人是谁?当然一个就是林小澈,而另一个则是邢麻子!

林小澈是非常典型的南方人口味,所以胖丫鬟这一手的北方风味他自然是吃不惯的,但是他能自我开解,因为就是这菜,也总比程璐璐做的熟了的食物要适口的不少,而对于邢麻子來说却完全不同了,倒不是这菜不符合他的胃口,实际上非常符合他的口味,但是对于一个已经陷入了情网的男人來说,即便是再美味的珍馐,只要不是佳人亲手做的,那基本都是味同嚼蜡!

邢麻子这孩子恐怕是沒救了!虽然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说法,但是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境界,也忒神圣了点!

宋端午的眼神是何等的毒辣,自然是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当这顿人数出奇的多,气氛出奇的热闹的家宴到了尾声的时候,有一些见自己的來意已经达到,再在这里待着就未免不方便的人提出告辞的时候,宋端午倒也表现的彬彬有礼一般,挨着个的送到了大门外。

这里面抛开來一心牵挂工地,來这里只是为了带回邢麻子的刘云长不讲,自然还有四虎子的女儿胡小娥和李鲸弘的姐姐李鲸源!

交大附中一转眼就快要开学了,宋端午住的这里未免离胡小娥就学的地方太远,每天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已然够补一次觉的。所以当程璐璐以前租的那间房子,在被修葺装饰一新之后,李鲸源就提出和胡小娥搬去那里!

一则胡小娥上下学方便,二则李鲸源也确实不喜欢人多嬉闹的场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远离了众多的臭男人,自然也是方便了许多,所以当宋端午询问了四虎子和李鲸弘的意思之后,索性也就同意了,只是宋端午还在为她俩身边沒个保护的人所担忧的时候,李鲸弘的一句话却让宋端午无话可说了。

“一个底子清白,只是个会计的女人,外带一个求学的孩子!这能引人注意到哪去?”

话虽然是如此,意思也是很明确,但是宋端午在沉吟了半刻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沒办法,自打出了姚汉桩那档子事后,宋端午无疑在各个方面都小心谨慎的更多了,俗话说都是疯狗咬人,哪有人咬疯狗的?所以当宋端午最后拍板,瞒着胡小娥和李鲸源,在她俩最近的地方又租了一套小房子,并让四虎子搬了过去,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的时候,李鲸弘和四虎子这才算是勉强同意了。

胡小娥即将要面临开学,所以宋端午也就嘱咐她好好追追功课,沒事就不用过來了,而李鲸源也跟宋端午说要熟悉下以前的本事,而这段时间刚好宋端午需要申请各种手续,也就同意了,只是当白潇湘嚷嚷着要回去玩她那个叫什么山口山的游戏,并即刻就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如果说谁还在这间别墅里感到拘谨的人选,恐怕就是徐德帝和狗娃子的父母了!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是不经常來,他整天忙于桃园酒吧和家之间两点一线的,自然在不经意之间就跟宋端午疏远了些,不过对于他來讲,每次看到宋端午,这犊子都会给他一种不敢说是耳目一新,但绝对是刮目相看的惊喜!

以前的时候徐德帝还在猜想,宋端午只不过就是达到了自己年轻时的那个程度,但是时间还沒过多久,徐德帝就推翻了自己的理论,因为宋端午的成长,已然超过了他太多。

狗娃子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所以在宋端午的面前难免会局促,这从刚才狗娃子的父亲支使自己妻子,实际上是想融入到众人当中去的想法就可以看出來了!所以当他俩看着徐德帝,以他的意思马首是瞻的时候,宋端午倒也沒怎么让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妇为难。

在亲自把这两位因为自己提携过其子,却朝着自己千恩万谢的夫妇送到大门外后,宋端午难免会嘱咐徐德帝几句,意思无外乎就是三点,第一就是一定要照顾周全人家,第二就是尽可能的让狗娃子多跟家人相处,而第三点则是宋端午个人的意思。

在豪华酒店开个房间,让这对出门就算是旅游的一家子好好享受下生活!当然,这个钱自然是宋端午自掏腰包的!

人仿佛都是呼啦一下來,呼啦一下子又走!胖丫鬟是住了进來,但是四虎子父女和李鲸源的离开却又让这个规模不小的独栋别墅显得空荡了几分。

不过就在宋端午看天色已深,并嘱咐众人早点休息的时候,他这才想起來,似乎还有一个项虞,被自己搁置了一天。

所以当这犊子在书房里打了通电话,跟项虞简单明了的说完了一天发生的事情,这才挂了电话的时候,却不成想穿着一袭性感睡袍的程璐璐却施施然的走了进來。

程璐璐沒有言语,而是静静的走到了宋端午的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宋端午坏笑着问她意欲为何,而程璐璐这才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让宋端午哭笑不得的话。

“你昨夜未归,我现在要‘查岗’,看你昨夜是不是跟那个叫莫青檐的做坏事去了!”

···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打你哥的主意!

其实不能怪程璐璐小心眼或者醋意盎然。()主要是任何一个对自己男人在乎的女子,是谁都会对彻夜未归的男人感到疑惑的。这是人之常情。

而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跟那个跟他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在一起。

所以当程璐璐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勾搭宋端午,想要通过‘交公粮’的方式來验证宋端午昨夜是否春风一刻值千金的时候,这个说辞,就是美其名曰的‘查岗’了!

宋端午哭笑不得,但是却有无可奈何,毕竟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对主动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更何况宋端午和程璐璐还是公开的关系,自然亲密的更是有恃无恐。

程璐璐心细是心细,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宋端午这犊子一旦动真格的,可是堪比一夜五次郎的那种彪悍,所以当宋端午在床上把程璐璐伺候的舒舒服服,让她直接在云端里****的时候,恐怕‘查岗’这件事,程璐璐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这夜宋端午特意提前了两个小时上床,但真正睡觉的时候却比往日还推迟了一个小时,这显然都是程璐璐闹的,虽然宋端午只用了两次就摆平了那个让人垂涎的妞,但第一次一个小时,第二次一个半小时的过程,也足以让程璐璐好几天都不敢心生这样的念头!

俗人有句话,叫做生命在于折腾,可是这句话反过來看,也可以堪称是折腾容易出生命!

自打住进了这里,宋端午早上就再也沒有去过徐家汇公园跟宁花翎老爷子练拳,一则太远,宁老爷子四点半到那里,而宋端午若是需要赶过去的话,估计他这一晚也就别睡了,否则睡那么个把小时的,还真不够费神费力!

所以当程璐璐幸运的享受到了每天早上在情人的怀中,被温柔的吻醒这样看似旖旎,但真实却是不怎么爽的过程的时候,程璐璐总是娇嗔的,而宋端午却是在嬉笑间穿上衣服开始了新的一天。

女孩子一般都有起床气,程璐璐自然也是如此!只是神奇的地方在于,她的起床气似乎只让宋端午窥见,并在彻底清醒后,为自己起床时的种种不是做着补偿。

对此,宋端午是乐此不疲的,因为他知道,这是两个人感情亲密的象徵,否则的话为什么不对外人发脾气?

发的着么?当然发不着,别人自然也不会惯着你!

所以在这点上程璐璐倒是认得很清。(.cOM)起床气归起床气,率性而为,但是醒來后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心情和感情!

所以说程璐璐很聪明,不是洞察事理的那种聪明,而是在处理感情上的明智!这点也可能是她比别的女孩,更能吸引宋端午注意力的地方!

现在宋端午虽然不用跟宁花翎老爷子练拳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懈怠,相反的这个犊子虽然沒有像以往那样每天早上四点起床,但若做到五六点就已经洗漱完毕,在自个别墅后的公共小树林里练习基本功,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乎每天早上小树林里就会有三个男人的身影在那里或站或坐,或动或静的!至于说这三个男人是谁,当然无外乎就是李鲸弘和周亚夫他们二人作为陪同了。

老赖太懒,压根儿起不來,老刘头岁数大,觉虽然轻,但觉也多,所以当满别墅里的人除了这三个男人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一个胖丫鬟能起得这么早了。

不过胖丫鬟起这么早可不是练拳脚,而是为了筹备早饭!

这日宋端午跟李鲸弘交流了下连环步的跳法和走法,宋端午以前在宁朝珠老神仙那里学到的是武当松溪派的九宫连环步,很玄妙的那种,一环扣一环,环环紧扣丝毫都马虎不得,而李鲸弘知道的却是通臂拳里郭长生传下來的激绞连环步,所以当他们三人在小树林里度过了一个互相印证的清晨的时候,当宋端午回到自己的书房的时候,胖丫鬟就已然完成了她在早上最终的工作之一。

做饭!

也许是在栖凤村宋府的习惯一时半刻还沒有改过來,胖丫鬟总是习惯在伺候完了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后,紧接着就伺候宋执钺。

所以当宋端午的屁股刚刚挨到了椅子边的时候,胖丫鬟就果然如伺候宋执钺一般的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杯纯净到只要一沾唇就会被污染的纯净水走了进來!

在宋端午身边之人中,喜欢吃包子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那个不愿意承认的父亲,一个就是他那个膈应死人不偿命的姐姐。不过前者是只吃胖丫鬟一手做的豆沙包,而后者则是來者不拒,只要是包子,就全部照单笑纳。

胖丫鬟走出來宋府的大门宋执钺会不会感到不习惯,这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堂堂的‘西北虎王’在早上沒包子吃了,这却是一定的。

养成了几十年的习惯一旦被更改,还真是一时半刻都接受不了的,不过这也就像突如其來的习惯一般,宋端午早上是沒吃包子的这项节目,不过当他看到胖丫鬟那满手的面粉和脸上真挚的笑容时,宋端午就知道打死他,他都不能拒绝!

这可不光光是包子这么简单,而是胖丫鬟对宋端午的情谊!

不是母子,但亲逾母子。宋端午清楚,就是亲妈,估计也就这样了!

不过包子虽然來的突兀,但是这味道上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而就在宋端午拗不过胖丫鬟,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当咬下第一口的豆沙包子的时候,从宋端午味蕾上的感觉就已然写进了眼神里。

惊艳!

宋端午从來都沒有尝到了这么好吃的豆沙包子,而就在宋端午在胖丫鬟慈爱的目光中一口气干掉了整整一盘的时候,宋端午自然是有疑问的,而胖丫鬟自然也沒想隐瞒。

不得不说胖丫鬟是真的用了心了,也下了苦功了!不但把宋虎王的入口专利原封不动的搬了过來,甚至在配料上竟然还加了揉的稀碎,跟豆沙沒什么区别的玫瑰花瓣和野洋槐蜂蜜?!

“这玫瑰花瓣是养颜的,这洋槐蜂蜜则是凝神静气的,都对调理身子有好处!胖姑我看三猫你天天这么操劳,我这心疼啊!”

这是胖丫鬟的话语,在解释了宋端午的疑问的同时,也顺带把自己的心事给说了出來。

宋端午好一阵的蓦然,他知道胖丫鬟这是好意,但是他更清楚的是,现在的他已然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换言之就是他已经下不了船,唯有不断的更加努力拼搏,才能够有立足之地。

胖丫鬟看到宋端午吃完了充满了自己心意的豆沙包子后,这才心满意足收拾餐具走了。当然,胖丫鬟当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儿子吃的恶婆婆,所以当她做事正如她做人一般一碗水端平的时候,这别墅里的上上下下,自然都尝到了和宋端午一样的待遇。

甚至就连隔壁的白家都是如此。

见到有包子吃的白潇湘自然是高兴万分的,甚至连懒觉都可以先放在一边而主攻包子,至于说那个吃饭都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条斯理的白娘娘,更是笑着对胖丫鬟说了一句感谢的话。

“胖姐,你这手艺,我可是有年头沒有尝到了!今天拖三猫和潇湘的福,我这沾光的,自然也是要对你说声谢谢的!”

胖丫鬟似乎只用了一顿精心准备的早点,就瞬间得到了众人的好感,这点正是宋端午所希望见到的,毕竟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得过认同感。

赌徒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有一句话,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说的无外乎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此时的宋端午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家庭和团队的大后方随着胖丫鬟的加入,是日趋稳定的这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当宋端午突然意识到,与自己稳固后方成鱼与熊掌之势的,正是自己前进道路的尴尬之时,宋端午就已然对不可兼得的这种事情充满了抵触。

为何不可兼得呢?明显是个完美主义者的宋端午颇有点陷入牛角尖之中了。

而他这种感觉,前期还不太明显,但是当他看到团队上下,都在对胖丫鬟的手里赞不绝口的时候,唯有已经神神叨叨了的邢麻子,却在机械式的吃着豆沙包。

宋端午十分能确信,邢麻子现在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的,而就在这个犊子一边感叹邢麻子这样是糟蹋了好东西的时候,一边也在暗暗的思索,邢麻子长期以往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个事!

所以就在宋端午知道,自己即将非常不情愿,但为了邢麻子的未來还真就得再次面对那个最怕见到的钟藜的时候,宋端午就不得不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这个万全的准备当然离不开一个人。

项虞!

但是项虞却不是最主要的,而她作为宋端午想法的牵线人,实际上她背后的那个人的资源,才是宋端午最想要的。

这人是谁?

当然就是项虞的亲哥哥,国安部第十二局的项齐!

···

第四百九十章 情何以堪?!

项齐是什么人,金牌白纸扇赖大狗腿子肯定不知道,宋端午也沒跟他说。(.cOM)而上次跟着宋端午去北京的老刘头也或许不知道。

但是老刘头会算,至于说他是否闲极无聊的算人家项虞哥哥到底是什么來路,这宋端午就不好说了,所以只能用或许不知道來形容。

但是不管怎么说,宋端午是知道的,这点还是从项虞口中得知的,至于说项齐若是知道了自己妹妹把自己的老底透漏给外人是不是叫做吃里扒外,这就不是宋端午所关心的了。

这犊子现在关心的是自己在项虞那里,那张可以当做无限透支的vip脸皮,到底还好不好用,或者说项虞还会不会帮他吃里扒外!

这点宋端午不敢肯定,这也是他头一次沒有自信的时候,而这犊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他那敏锐的观察力造成的。

因为他看到了项虞瞥见程璐璐与自己亲昵时,眼中的那一抹落寞!

宋端午从來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从來都不是。而他自然也不是那种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招女人喜欢,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的那种大帅哥!相反的宋端午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个平常到扔进人堆儿里找不到的那种货色。

若是论帅的话,那宋端午的身边都不用说,还有‘银面少保’李鲸弘、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外带可男可女的林小澈这样的妖孽存在!

所以无论从内在还是外在來说,宋端午都不算是出类拔萃的,但是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这么多妖孽的领导,且一直张开大嘴吃四方,主要还是归功于他那八面玲珑的性子和打蛇随棍上的本事!

宋端午的母亲以前曾教育他说,一个男人太过于圆滑了不好,总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轻浮的假象,但是当已经学会了迟钝与木讷的宋端午出了大山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然同他母亲脑中所停留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时候,这个犊子虽然舍弃了好不用意练就的老实,但却沒有抛弃实诚!

当然,这点仅存的实诚,却是宋端午只用來招待自己人的,比如说他可以为了邢麻子的事情,而再次面对那个堪称可怕的焦尾巴竹叶青的钟藜。()

宋端午再跟项虞打电话约出來之前,当然是要考虑周全的,这个考虑不是考虑别人,而正是那个夜夜睡在他旁边的枕边人,毕竟女人的醋劲儿是与生俱來,而且可以从昨晚程璐璐美其名曰‘查岗’的表现就可以看出!

如果不是这犊子那方面还算是强劲的话,否则还真不容易蒙混过关!

所以当宋端午清楚,只要自己身边随身带个人,在程璐璐眼里是充当电灯泡的,那么程璐璐才算是放心的时候,这犊子就忍不住的摇头无奈的微笑起來!

可见程璐璐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的,而这个死心塌地的代价,就是他需要用一生來陪伴!

自打出了姚汉桩那档子事儿后,李鲸弘自然就在赖苍黄组织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中,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宋端午的贴身保镖,当然,李鲸弘当选自然也不是全票通过的,有两票反对,其中一票当然來自于邢麻子,那个时候的邢麻子还沒有单相思,而他为了摆脱刘云长定制的坚壁清野的生活,自然是极力想靠拢宋端午的。

但是很可惜,邢麻子的本事在面对高手的时候,自保都成问題,自然更别提保护宋端午了,所以当他这种带有明显功利性质的反对票被众人所无视的时候,剩余的那一张反对票,众人还真就沒想到是老刘头这货投的!

其实老刘头的想法更简单,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徒弟跟宋端午多亲近亲近,这是人之常情,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跟着三哥身边总比跟着周亚夫身边有发展吧!

老刘头这是在为林小澈的光明前途而尽心尽力啊,不过让老刘头失望的是,林小澈似乎并不领情,相反的林小澈却好像是周亚夫的死忠一般,坚决的拥护起了‘黑白无常’的名头。

其实林小澈的想法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觉得在宋端午身边,自己的行为会受到约束而已,而在周亚夫身边则不一样,两个人向來都是配合默契,由林小澈去挑刺惹事,而回过头來让周亚夫去善后擦屁股!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鲸弘成为宋端午的贴身保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最让宋端午感到惊讶和感动的却不是如此,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李鲸弘这个向來都不怎么喜欢车子这类象征着文明程度的汉子,竟然为了当好宋端午的贴身保镖而学会了开车?!

这让宋端午这个一直想要学车的犊子情何以堪啊!

李鲸弘沒有告诉他这是他在空闲时间练出來的,而宋端午也绝对不知道的是,李鲸弘这个天赋异禀的犊子,竟然在周亚夫的教导下,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学会了操作!

当然,李鲸弘离熟练的老手还很远,但是要让他平稳的上路开车,这却是可以办到的!

当然,李鲸弘的进展神速跟另外一个人功不可沒,那就是周亚夫!周亚夫这憨货可不光光是教会了他开车这么简单,而且还贡献出了周亚夫最珍视的宝贝。

就是那辆被柳成真改装过的,具有典型扮猪吃老虎嫌疑的那辆枣红色捷达!

宋端午虽然惊讶于李鲸弘的天赋,但是当他看到那辆已经被撞得不成车样儿的捷达后,差点眼泪都沒掉下來,这也忒惨了点吧!

不过在宋端午一边对老赖感慨着周亚夫到底是长大了,懂得为了大局而舍弃自己珍视的东西时,实际上这犊子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李鲸弘沒有拿自己那辆奥迪a6试手,否则的话还不得直接扔进报废场里?!

但是有个严峻的问題摆在了李鲸弘的面前,那就是他的驾照还沒有着落,但是当赖大狗腿子听到这个问題后,竟然扑哧一笑!

“來,亚夫,让这小白脸子看看咱哥俩的本事!”

这是老赖当时的话语,结果当然不外乎就是挨了李鲸弘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不过当周亚夫第二天拿出一摞,几乎可以算是以假乱真的伪造驾照的时候,宋端午这才霍然的想起來,在他刚认识这对儿师兄弟的时候,他俩兜里不正是揣着一打儿全国各地的身份证么!

敢情老赖和周亚夫这俩人除了偷鸡摸狗以外,还有这门手艺!

一切问題似乎都通过了不正常的手段迎刃而解了,而宋端午坐在李鲸弘开的奥迪a6里时,其实并沒有心情忐忑,他倒不是不怕李鲸弘这个不折不扣的新手,主要是他的心思已经不能完全的放在这里。

像个突然闯入到童话梦境中,那个温婉如古代仕女的莫青檐似乎像是又回到了画卷中一般,又凭空的消失了!宋端午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旖旎美妙的细节,但是当宋端午醒來的时候,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却是再明白不过的,而当这个犊子开始每天都试着给莫青檐打上一个电话,而电话那头却总是提示以关机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了,莫青檐似乎就同聂小纤一样,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虽然每天一通电话毫无结果,但是这却成了宋端午的习惯,就像他摸自己鼻梁一般,一天不打心里就空荡荡的,也或许是需要印证自己心里的那点侥幸思想!

“若是莫青檐开机了,而自己却沒有打的话,那岂不是阴差阳错了?”

这是宋端午这犊子在打之前,每次都要想一遍的话语,只是当他此时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注定还是沒有结果!

莫青庭倒是联系过几次,只不过每次莫青庭都是在压低了声音仅仅的嘀咕了他姐姐现状后,就以一句:“姐夫!我得挂了,要不让我姐听到了就又该受罚了!”作为结束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清楚了,原來莫青檐其实并沒有在自己的生活中或者视野中消失,而是选择了避而不见!

此时,宋端午就已然有点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抓内鬼的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尽人意,不过当他脑中的天秤两端,分别站着程璐璐和自己的一票兄弟,而另一边站着的则是莫青檐姐弟俩的时候,熟悉宋端午的人都知道,这天秤肯定回向人多的那一方倾斜!

不是宋端午不垂涎莫青檐背后的大靠山,也不是这犊子对温婉如玉的莫青檐沒有一丁点的歪脑筋,只是他能分得清的,是自己不能忘恩负义和背信弃义!

前者针对的是程璐璐,而后者说的则是他那一票兄弟!

不管怎么说,莫青檐和宋端午之间,算是有了一道只有最熟悉的陌生人,才能刻下的疤痕,但是项虞对于宋端午來说,这犊子能做到的就是。

发于情,而止于礼!

宋端午不想伤害谁,尤其是女人!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化腐朽为神奇!

宋端午和项虞约见的地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里,如果此时苏画扇若是凑巧的也來到这里的话,那么肯定就会惊讶的发现,这里的风格其实同她经常去的那间茶楼相差无几。()

不过也确实是如此。

茶楼嘛,本身就是本土特色浓郁的地方,若是弄成巴洛克或者后现代主义再或者摩登和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的话,那明显就与茶文化风牛马不相及嘛!

或许那种典型的加奶加糖的波斯红茶或者锡兰红茶等南亚茶种,是可以放进描金的骨瓷花式咖啡杯中,堂而皇之的走进西式风格浓厚的地方的,但是以中国茶文化为代表的那些个饮品,显然就要符合具有中国特色的地方。

否则的话就像用刀叉吃米饭,用筷子吃披萨一样荒诞不羁!

自打跟聂小纤分手后,宋端午就极少见到过苏画扇,少的程度都快让这个犊子忘却了还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但是项虞却不同,宋端午虽然不明白项虞來上海到底是为了见自己,还是有着别的目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能认识这位出身侯门似海的大家闺秀,是宋端午的福气,也是他命运的转折。

白潇湘送给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里依然沒有装导航,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李鲸弘顺利的将车子稳稳的停靠在小茶馆的门前。

此时的宋端午这才把思绪收了回來,在下车的时候当然还不忘赞许了李鲸弘一句。

头一次上路,而且还是载着宋端午!这对于李鲸弘來讲就基本等同于大姑娘上轿了,不光是头一回,而且还心怀忐忑,毕竟这担负的干系太大!

听到宋端午的赞许,李鲸弘的表现当然是免不了要表现的云淡风轻一般,但是当这位砍人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的犊子看到宋端午潇洒的走进了那扇门脸极小的小茶馆的时候,任谁都瞧不见的是,李鲸弘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汗水!

那汗水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洗手了!也幸亏是有方向盘套,否则李鲸弘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让宋端午看出,方向盘上那一圈湿乎乎的汗水!

“妈的,开车太他妈吓人了!”李鲸弘沒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驾驶席里先喘了一会儿,他开车不快,那速度虽然不敢说堪比非机动车,但绝对称得上永远都不会超速,所以就在李鲸弘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之后,他就又加了一句:“不过,还真他妈刺激!”

看得出來,李鲸弘也是一个肾上腺素分泌极其发达的犊子!

这一路开的算是无惊也无险,至于说路线的问題,虽然沒有导航,但是李鲸弘却在这里跟宋端午耍了一个小猫腻,因为从他兜里的那个手机屏幕上可以看出,原來这犊子早就已经拨打了人工咨询台了!

所以说当李鲸弘一边稳稳当当的开着车,一边从耳机里听着别人给指着路的时候,宋端午若不安全抵达,那才是怪事!

小茶馆的门脸真小,小到正门仅仅能容一个人过的那种程度,而宋端午在习惯性的侧着身子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正如自己预想的那样。(.cOM)

依旧很小!

四五张那种老木板钉成的茶桌紧凑的摆放着,紧凑程度就像那种再也无法多放进去一张桌子似的,而就在这间宋端午可以姑且称之为‘特色’的小茶馆里如果仅有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人除了项虞,恐怕就沒别的人!

有的时候,规模决定了成败。

宋端午很纳闷这么间足可以堪称为简陋的小茶馆,为何会在繁华且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如同个奇葩一样存在,而且门可罗雀的程度,只有他和项虞两个勉强算是客人的客人,外带一个昏昏欲睡的老板而已。

小茶馆太小了,小到都不用宋端午刻意去寻找,只有稍稍抬起眼皮,就可以尽收眼底的那种,所以当宋端午只用了一眼,就将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项虞在内都收在眼里之后,下一刻他出现的地方,就是项虞的对面了。

其实宋端午的旁边,也就是项虞的对面还有一张椅子的,那本來是给李鲸弘留的!但是当李鲸弘同宋端午一样,也是侧着身子进來的时候,‘银面少保’只是微微的一皱眉头,说了句“三哥,我在车里等你了!”就折返了回去。

很显然,他也不喜欢这个狭小程度堪称幽闭的地方,至于说他那一下皱眉,到底是因为这地方不尽人意还是不想当电灯泡,就不得而知了。

“别介意,鲸弘他就是这个直來直去的脾气!但总归是沒有坏心眼的!”宋端午微笑着对项虞说道,而后者则在微微一笑表示同意的时候,便开口对那个昏昏欲睡的老板说了一句。

“麻烦给我们上一壶庐山云雾!谢谢。”

那老板睁开昏睡的眼皮,看了下眼前这一对儿貌似情侣,但又说不上來哪里不对劲儿的男女,先是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说道:“沒有云雾!”

项虞丝毫不以为忤,接着道:“那君山银针,可有?”

“也沒有!”

“那六安瓜片,或者武夷岩茶,黄山毛峰总有了吧?”项虞依旧不恼不火,问道。

不过就在那个老板颇有点不耐烦的刚要开口说“沒有!”的时候,宋端午却回过头來,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这个明显不打算好好做生意的老板,道:“那你这里有啥?!”

开茶馆的连茶都沒有,这不是闹呢么!

不过宋端午这样的语气虽然听着像是颇有不忿的意思,但却偏生引起了那老板的注意,他看了看宋端午,再次开口的时候却沒有说‘沒有’了,而是改口道:“只有茉莉花儿,喝不喝?”

听到老板这么一说,宋端午可就有点无奈了,倒不是他不喜欢喝花茶,主要是來茶馆喝茶的,鲜少有喝花茶的,一则花茶的花香太浓,喝惯了纯茶的基本都喝不惯花茶,而二则毕竟花茶沒法归类于其他茶种里。

至于说到第三点,恐怕则是宋端午个人的一点感觉了,因为老板说的那句‘茉莉花儿’,省略了一个‘茶’字,却多了一个儿化音,则让宋端午感到很无解!

可提供的茶类品种单一,这无疑就遮盖住了老板那句颇有点意为‘你丫爱喝不喝,不喝滚蛋!’的那句‘喝不喝?’,不过当宋端午回过头來询问项虞的意思的时候,那老板却突然说了一句。

“想喝其他茶是不?好办!你把茶叶里的茉莉花挑出來,不就行了?!”

宋端午顿时哭笑不得,就算是前一刻他想走掀桌子走人的冲动,但是现在却沒法走了!因为他知道,敢情这老板不是不会做生意,而是压根儿就不想做生意!

“既來之,则安之!”项虞笑着对宋端午说了一句,然后便吩咐老板拿茶叶过來,而她果然就真的如老板所提议的那样,认真的把花茶里的茉莉花都挑了出來!

宋端午都看傻了!

这不就相当于去馆子吃饭,结果厨师撂挑子不干,最后只得吃开水泡馍,而且馍还得自带的那种么!

而就在项虞不带半点的烟火气,将仔细挑干净的茶叶交还给老板的时候,那个由始至终都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后面提了一壶滚开的热水,在他俩的面前伺候起那个已经不伦不类的茶。

壶,是老式的那种烧水壶,壶体上半部油腻腻,下半部黑乎乎,壶嘴还痂住了一层厚厚的水垢,而那茶道组也是老旧的不成个样子,宋端午曾偷偷的回身瞄了一眼,竟然发觉沾水和沒沾水的地方竟然是两个颜色?

看样子,有日子沒涮洗擦拭了!

宋端午欲哭无泪,心想项虞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邪风,在这里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受这份儿洋罪!可是就在他满肚子的腹诽正在呈几何形状暴增的时候,老板正好将两杯冲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项虞倒也沒谦让,只是莞尔一笑后,就端起最低档的贴纸青花茶杯,先是闻香,后是浅抿,最后让茶汤由舌尖经过味蕾再到咽喉最终入腹成一线天的感觉后,这才开口赞了一句:

“好茶!”

宋端午很疑惑,心想八成别不是你项虞故弄玄虚吧,不过就在这犊子满怀疑惑的端起來,也像模像样的按照流程走了一遍的时候,他眼神中的疑惑,就已然逐渐变为了惊讶了。

宋端午虽然不是品茶的大行家,但是也能尝得出好坏的,不过未等他提问,项虞就已然率先开口了。

“端午,我知道你想问,这茶不是好茶,这水也不是好水,为何冲出來的茶汤却又如此的甘冽可口,花香中又余味非常呢?那我倒想问问你,这根冲茶之人有无关系?”

项虞的反问让宋端午不禁一愣,不过就在宋端午还未从愣神中清醒过來的时候,项虞却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端午!你别看这茶馆小,但是它能在这闹市里始终屹立不倒,这根这里的老板是分不开关系的!”项虞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看他为人混沌,说话又臭又硬,但是这一手调茶的功夫,不敢说天下无双,但也是世间罕有的!所以,这也就是我约你到这里來的原因!我知道你现在又遇到了瓶颈,沒关系!这好用的人,或者好做的事,就像好茶一般,不需你多加费心,就能给人惊喜这不假,但是这不好用的人,不好做的事,就像这次茶一般,人人都不喜欢喝,但是,我想让你明白,你需要做的,不是当那个回避次茶的普通人,而是要像这里的老板一样,化腐朽为神奇!”

简简单单六个字,说的容易,听的也容易,理解的也不难,但做到很难!

好一个化腐朽为神奇!

···

第四百九十二章 美人计与将计就计!

项虞的好一句化腐朽为神奇让宋端午顿时的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沉默当中。()

本來这个犊子是想找项虞替自己办事的,但是不成想的是竟然项虞反过來教育了他一顿!

而更可怕的是项虞的教育,却正好是宋端午急需的,也是刚好遇上的,并无法拒绝的!

这就有点让宋端午这犊子感到自己有点像被嫖了霸王鸡的娘们一样,临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丝毫都不介意人财两空,最后还爱上了那家伙一样的无力和荒诞。

茶馆老板是什么人宋端午不想知道,他也沒有那个耐心知道,从项虞口中得知他是一个能调的一手好茶汤的牛人这就足够了,不过当宋端午仔细的品味着那句化腐朽为神奇的意思的时候,悟性一向不错的他,就明白了敢情钟藜就是那个顽固不化的,让他束手无策的‘腐朽’!

至于说怎么化掉,显然项虞就是关键。

“想不到你人在北京,竟然能知道这上海的某处还隐藏着这种地方,看來我要尽尽地主之谊,恐怕是有心无力了!”宋端午抿了口茶汤,心里想着花茶能喝到这个份儿上,也知足了!

不过项虞在听到后却沒有宋端午那样的闲情逸致,因为宋端午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句有口无心,已然勾起了项虞的往事。

项虞深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像是在卸掉一个包袱一样,说道:“我第一次來这里,还是跟着叶志毅!”

项虞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宋端午清楚,她在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别看嘴上一点都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肯定是有所触动的,这点宋端午能十分确认,因为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项虞的眼神明显一动。

那种动不是一见钟情的动,也不是包含真挚感情的动,而是不想再去面对的动。

叶志毅对于项虞來说,似乎就像树干上的树瘤一般,放着碍眼,但割了又很痛!但是项虞却不顾痛楚的割了,这让宋端午在面对项虞的疤痕时,就有点愧疚的感觉了。

项虞跟叶志毅之间的分手,虽然说不上跟宋端午有全部的关系,但若说一点都沒有关系,那也是不可能的。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原因。(.Com)

有宋端午的横空出现,有叶志坚的处心积虑,当然也有项老太爷的溺爱!

有的时候强强联手确实是牢不可破,但是有的时候,也抵不住关键之人的一句话,而这个重中之重,就是一定要切到痛处!

很明显项虞的不情愿和不幸福就是项老太爷的痛处,而叶志毅以往的纠缠和纷扰就是项虞的痛处,那么谁又是宋端午的痛处呢?

是已经分手的聂小纤?还是让自己欠下了情债的莫青檐?再或许是这个跟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发展到那种地步的项虞?宋端午似乎是知道,但却也不知道。

“对不起!”

项虞跟叶志毅之间的事情,宋端午知道是脱不开干系的,但是这种往事偏偏好死不死的被宋端午给提及了,所以当宋端午颇有点蓦然的道歉的时候,不成想的是项虞在这方面的开朗却是比宋端午还要明朗许多。

只是不知道的是这妞是强作姿态,还是真的了无挂碍!

“往事如烟,已随风飘散!”项虞带着不乏揶揄的笑容看着貌似矫情的宋端午,突然戏谑的冒出來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词,可是就在宋端午一愣过后,随即明白过來项虞这是在调侃他的时候,项虞这个早就看穿了人情事故的女人,就已然再次开口了。

“说吧,这回又求我办什么事?!”

当邀约者的目地被有求之人说出來的时候,恐怕相信任何人的面子上都感到不好过。宋端午自然也是如此,虽然他明白,自己的目地迟早是要挑明的,但是这由自己说出口和项虞说出口,那就是两个感觉。

就像一个女人对陌生的男人说:“走,跟我回家吧!”这就是一个旖旎美好的故事,但若是一个男人对陌生的女人说同样的话的时候,这就是在耍流氓!

所以宋端午的尴尬可想而知,而事实上项虞也正是想要让宋端午尴尬一下,倒不是说项虞已经厌烦了宋端午一直的要求,而她气苦的是,似乎宋端午只有在有困难的时候才能想起自己。

‘就不能在沒困难的时候,也想起我么?’这是项虞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心底最深处的潜台词!只是本來应该能察觉到的宋端午却在愣神之中,将其忽略了而已,而最可悲的是,似乎项虞也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

宋端午知道,自己矫情的面具在已经被人戳破的情况下,如果再矫情下去的话,恐怕就不是惺惺作态那么简单,而是有如跳梁小丑般的可笑了,所以当宋端午干脆明人不说暗话,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前前后后的跟项虞一五一十的道來的时候,项虞的反应也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明明很矛盾,但为什么这么讲?

说是在意料之中,那是因为项虞在听到了宋端午的诉求之后,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的,这种沉默不是无语的那种,而是陷入了深思熟虑,直到半晌过后当项虞从深思中清醒过來之后,她的话语显然就是让宋端午早就猜到了。

“不好办啊!”这是项虞开口的第一句话语。

“你也知道,能身在国安部十七个局里的人,都是那种拿撬棍都撬不开牙关的顽固分子,更何况我哥还是在十二局,这事有难度!”这是项虞的第二句。

“但是怎么说呢,我跟我哥的感情很好,如果这件事我來问的话,是肯定能得到一部分的讯息的,但是这个信息的量到底有多大,是真是假,再就是时效性,我就不能保证了。而且我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來问及此事吧,否则的话不但显得唐突,更是别有目的,那就事与愿违了!”

这是项虞的第三句话。

如果说前两句是宋端午能想到的意料之中的难办的话,那么第三句恐怕就是让宋端午感到意料之外的话了,不管这件事项虞描述的有多难办,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她答应了下來。

宋端午不敢说如释重负,但起码是有了一丝的希望。

他知道项虞的哥哥项齐的身份,而他也知道若是从外人下手,那无疑就是在做无用功,所以当他找到项虞,并继续卖着自己这张老脸的时候,还真就应了一句西方俗谚。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

不敢说项虞时项家的叛徒,但她却刚好应了‘女大不中留’的这句话;而同理,不敢说项虞是宋端午的三根救命毫毛,但绝对能称得上是他解围的妙计锦囊!

所以说这真正感到前后矛盾的,其实是项虞!只是当她最终还是做出了倾向于后者的选择的时候,让她失望的是,似乎宋端午这个犊子,却依旧沒有明白她心底里的那句话。

“这事可能有些难办,估计需要几天,如果电话里说不清楚的话,也或许我要飞回北京跟我哥详谈,这个你要有所准备!”项虞在宋端午的期盼之中应允了下來,而她这句话虽然是实话,但是这在宋端午听來,意思无异于就是在说明,项虞在尽心尽力!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么宋端午便十分明智的不在这个令项虞作难的问題上多做停留,只是当他在最后依旧略带几分矫情,但实则是真情实意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的时候,项虞的一句话却刚好又让这个犊子感到了莫名的尴尬。

“每次都麻烦你,真是对不住!”

“对不对得住先放一边,重要的是,你每次的麻烦,是出于何种的目地!”

项虞这是话里有话啊,而这次宋端午却沒有错过了,而是当即就听出來里面的意思!

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而简单的方面,恐怕在幼年的时候就会表现出來,比如某个小男孩喜欢某个小女孩,就会使劲儿的捉弄人家一样。

项虞的弦外之音显然也是如此,意思就是如果你宋端午不断的麻烦我,是想拉近关系的话,那么我倒可以不介意,但是如果你宋端午麻烦我是出于纯粹的个人目的和利益的话,那么你就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所以当听明白了的宋端午,在眼珠一转坏笑浮上心头之后,所能做出的自然就是将计就计!

“嘿嘿,我这不是想见你嘛!”

宋端午大言不惭的调侃一出口,在这间小茶馆里的,除了老板表示不信服的撇嘴之外,恐怕就是当局者迷的项虞,那两坨绯红的脸蛋子了。

对付美人计,当然要将计就计!即便不是美人计,但只要有美人,这将计就计就极容易变成了假戏真做!

所以说当男人一旦抛开了自己心中的郁结,跟女人一旦玩起了勾心斗角的话,那么虽然说在胜负上互有输赢,但在某个诸如不要脸或者嬉皮笑脸的问題上,女人似乎永远都是输家。

···

第四百九十三章 茶馆里的重叠!

先不管宋端午和项虞最后的结果,到底是项虞揶揄了宋端午一把,还是宋端午那犊子厚着脸皮的膈应了项虞,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好的,也恰好在宋端午的期颐之中。(.cOM)

说实话,宋端午在來之前的时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毕竟这牵扯到了项虞的家人,而且还是在国安部工作的敏感人员,所以宋端午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会马到成功。

都说疏不间亲,宋端午虽然沒有离间项虞和项齐之间的关系,但是作为外人的他來说,跟项齐的关系孰轻孰重,孰远孰近这却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当宋端午在屁股挨在板凳上的前一刻,他还是心存忐忑,但是这种忐忑其实并沒有存留多久,因为项虞竟然答应了!

虽然沒有明说,但是这个意思却到了!宋端午不是那种浮于表面形式的人,所以当这个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时候,那么这个‘包装’到底是简陋还是精良,这就已然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

项虞沒有明说什么时候给宋端午答复,而宋端午也知道,项虞越是这样,则代表着越慎重,因为谨慎思考下的实施,总好过夸夸其谈的只说不做!

宋端午不是那种拖沓的人,项虞自然也不是,所以当两个人敲定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題后,正准备起身各自去着手的时候,却不成想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凡事都是讲究女士优先的,但是在会钞这件事上,似乎无论国内外,都是男士优先表示绅士风度的地方。而就在项虞示意就到这里,而宋端午也刚好掏出钱包,准备付账的时候,那个一直对人爱答不理,且一直昏昏欲睡的老板,竟然说了一句:“不用给了,免单!”

敢情这老板还真是如宋端午所想,不是不会做生意,而是压根儿就不想做生意啊!哪有放着钱不赚,反倒随心情的随机免单的道理?

这倒不是说钱财进账的事情,而是但凡做生意的都有讲究,和气生财!更何况像茶馆这类的生意,更是讲究开门广纳八方客,这不吸金就算是好的,可是偏生又把吃到嘴的钱财往外送,这可就有点触犯做生意的晦气和顾忌了!

宋端午稍稍一愣,便也沒在矫情的坚持,他懂得有句话叫做客随主便,虽然说这个对人爱理不理的老板压根儿也沒伺候过他俩,自然也就称不上什么主客之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谢谢!”

宋端午勉强挤出个笑容來,说道,可是就在他根本沒想着老板会答话,并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不料那个老板却忽然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但又兴趣非常的话。

“嗯,來到这喝茶的,能把茉莉都挑出來的人,你是第二个!”

本想离开这鬼地方的宋端午不禁停下了脚步,带着跟项虞一模一样的疑惑眼神,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那老板沉吟了片刻,用稍有不确定的语气说道:“那时我还小,听我爸说是也是一对儿男女,哦,对了,那个男的姓宋,而那个女的你猜是谁?就是现在的浦东白娘娘啊!”

老板说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是神采奕奕的,典型的那种小人物见了大人物后的,逢人便夸夸其谈的那种,好似见了别人少见的,就优越了一般,不过他这表现宋端午倒也沒怎么反感也沒怎么惊讶。

因为这犊子现在已然练就了,只要是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就已然跟自己无关的本领。

当宋端午和项虞迈出那个小茶馆门槛之后,似乎这间注定迟早要埋沒在都市里的奇葩,最终只能回归于往日的沉寂当中去,旁人自然想不到在这个茶馆里,竟然能时隔几十年的让一对儿父子重演了历史,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当这对儿父子从这里走出來的时候,似乎都有了点命运的转折!

‘西北虎王’宋执钺从这里走出來后,得到的是苏北大黑龙白远山的支持,虽然白家老头对于自己女儿只能当个二房有很大的意见,但是当时正处于情窦初开的白娘娘,却寻死觅活的非宋执钺不嫁!

而如果沒有这,相信虽然宋执钺一定还是会一飞冲天,但是推迟个把年头,却是一定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老子是如此,儿子亦是如此!

宋执钺背后有了苏北白家的支持,才能够迅速的在西北站稳了脚跟,而宋端午此时有了项家的支持,相信上海的这片土地上,将在不久之后,铭刻上他宋端午的名字。

项虞和宋端午出了茶馆,倒也沒有去别的地方。项虞说是去看几位跟家里走动颇近的长辈们,宋端午也就不好跟着,所以一个向南,一个向北的暂时分别了,至于说宋端午拜托她的事情,这犊子知道自己都不用刻意去催,因为项虞若是办好了,肯定第一时间的通知他。

所以当宋端午在坐进奥迪a6里,跟李鲸弘说道:“去老徐家!”的时候,李鲸弘这才知道,原來今天老徐家还有节目,不是别的,正是徐德帝一家款待狗娃子的父母!

中途宋端午下了次车买了点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最平常的糕点水果。这倒不是说宋端午小气,主要是他考虑的太多了,知道贵重的东西虽然拿出去好看,但是却让那对儿老实巴交的夫妇感到局促的!

不得不说宋端午就是想得周到!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好几年前,徐德帝就沒有相同此处的关节,而给狗娃子的父亲置办了一身西装!不贵,千把块钱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让狗娃子的父亲诚惶诚恐的就沒敢穿过那套衣服,一直压在箱子底下直到发霉变质了,也沒有一次上身过!

听着很可笑,但这是事实,同时也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小人物的悲哀!别人最平常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是有如宝贝一样的珍贵,而这,如果抛开來纯粹的个人原因來讲,也不知道是扇了谁的脸?!

肯定不是个人,也肯定不是百姓!

李鲸弘倒是对徐德帝家门清自來熟,所以不用交代,自然就开着车子在路上行驶穿梭,只是宋端午发现的是,这一回的车速比刚出來的时候快了一点!

宋端午微微一笑,心里不禁赞叹李鲸弘这犊子当真是天赋异禀,领悟东西就是快!

不过若是就这样受邀去徐德帝家,那可就太违背了宋端午凡事都喜欢利益最大化的性格了,这点倒是同牛春花很相似,不过前者是在进行主观思维时做的客观联想,而后者则是在主观能动下做的刻意为之!

这可是本质的区别!

就像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爱上了一个擦肩而过的妹子和走在大街上,就是为了爱上一个妹子这样的区别!前者是偶遇,后者是功利!

能跟徐德帝搭上关系的,相信不用明说,自然就知道是谁。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不参与打打杀杀,所以也就跟李鲸弘和周亚夫走的不算近,他当然也不参与出谋划策,所以跟老赖和老刘头也只是点头之交,但若说到保障后方安定和编织庞大关系网的话,那么徐德帝和另一个人当然就当仁不让的联系在了一起。

谁?

自然是帝皇修理厂的老板,被人称作‘真凤凰’柳成真的真姐!

想到这里,宋端午在经过了短暂的分析和考量后,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行性其实并不小,所以当他沒有半点迟疑的拨通了‘真凤凰’柳成真的电话时,这个犊子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开起了那个不苟言笑女人的玩笑。

内容很无脑,也很沒有营养,其中的过程,当然是宋端午在仅仅说了两句不着边际的话语时,就被柳成真的一顿抢白给顶了回去,不过当宋端午说道自己邀请柳成真的目地,实际上是去徐德帝家的时候,柳成真的反应还真是出乎了宋端午的意料。

她先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就是一阵忙碌的翻箱倒柜的声音,而当电话听筒里的盲音响起之前,柳成真的最后一句话语,赫然就是标志着十分妥协的言语。

“你在哪?我马上到!”

宋端午挂了电话,嘴角带着点阴谋得逞的味道,想道你柳成真即便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最致命的小辫子却抓在宋端午的手里,不愁她不听号令!

挂了电话不久,宋端午就來到了徐德帝住的那所小区里,只是在还沒有上楼前,这犊子却先给徐德帝打了通电话,意思无外乎就是自己要带着柳成真过來,让他好有个准备。

徐德帝在电话那头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只说了一声‘好的’!

这倒是出乎了宋端午的预料,要知道徐德帝以前可是最怕听到柳成真的名字的,更何况这是在他家,而且又要面对他的家人!

不过宋端午的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李鲸弘给解开了,因为‘银面少保’只说了一句话。

老徐这都是被你给弄习惯了,这叫习以为常!

···

第四百九十四章 儿子出息爹有光!

已经在徐德帝家楼下的宋端午并沒有急着上楼,而是和李鲸弘一样,靠在车边的小憩了片刻并吞云吐雾了小一会儿的功夫后,这才看到姗姗來迟的柳成真。(.coM)

当然,吞云吐雾的自然是宋端午,而不是李鲸弘,尽管后者有的时候对烟草这种东西抱有好奇的态度,但是当他每每下定决心,凡事都要尝试一下的时候,烟草的那种强烈的独特气息就让李鲸弘的决心顿时崩溃如土鸡瓦狗!

对于烟草这种东西,许淳仙对李鲸弘的要求,是明令禁止的!

实际上‘西北虎王’宋执钺也会,但是不怎么抽,同样宁朝珠老神仙和宁花翎老爷子都不是热衷此道的人士,可是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宋端午却偏偏的对此欲罢不能?!

有点奇妙,也有点讽刺,就像说人笑人到头來发现不如人一样的可笑。

在宋端午的团队中赖苍黄大狗腿子的烟瘾是最大的,这点从他满嘴的焦黄大烟牙就可以看得出來,而有一次程璐璐曾经问赖师爷,说“苍黄哥,为啥你们男人都喜欢有事儿沒事儿的叼个烟卷儿呢?”

面对主母的提问,赖苍黄自然是不敢不答的,只是在回答中若不带上点他老赖式的膈应,恐怕就违背了他做人说话的原则了。

“您不知道,其实这男人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老赖说这话的时候,正儿八经儿的样子确实让程璐璐感到好一阵的似懂非懂,只不过当她这种感觉并沒有持续多长时间的时候,早就看不过去这老货心口胡诌的李鲸弘就在暴打了他一顿后,对程璐璐解释道:

“嫂子!你别听老赖胡说!那有抽他妈寂寞的,这男人最初抽烟的原因无外乎就是那么几种,要么遇事想不开,要么被人带坏,要么就是玩深沉装逼!所以啊,我看老赖就是最后的那个!”

起初的时候老赖还准备反抗下,不过当李鲸弘的拳脚逐渐加重了力道的时候,老赖就已然承受不住,也可以说成是‘威武必能屈’的承认了自己当初学抽烟,确实就是装逼无误!

确定了这点的程璐璐虽然对李鲸弘和赖苍黄的相生相克抱有好玩的态度,但是最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宋端午到底是属于哪种呢?不过对此宋端午沒有解答,而以程璐璐的性格自然也是转头就忘的。()

不过程璐璐是忘却了,李鲸弘却在看到宋端午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时候猛然的想了起來,这有点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那种感觉。

所以李鲸弘在好奇的驱使下问出了程璐璐最感兴趣的话題,只不过当宋端午听到后只是惨然的一笑,说出的原因让李鲸弘感到不可思议之外,恐怕也有了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我小的时候抽的烟跟这个不同,拿张破草纸卷点干碎的树皮,饿的时候一口抽进去,晕半天也干呕半天,却不饿了!”

这话要是让程璐璐听到,那妞保不齐会为宋端午委屈的稀里哗啦的,然后肯定会梨花带雨的凑过來要抱抱!不过幸好这时让李鲸弘听到的,而这位性格跟滩死水似的‘银面少保’只是把拳头紧了紧,沒有说话,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受过大苦而不死的犊子,是沒有理由不出人头地的!

就像李鲸弘小时候一样,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的时候,他就已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日日苦熬扎马练功了,以前的过往对于他來说,似乎留下的只有磨练和苦难,但是这换來的结果却是丰厚的。

因为那些个撒娇的孩子,此时却仍在为生计犯愁,而当年那个汗水泪水往肚子里咽的孩子,此时已然成为了上海滩风头正劲的红棍大哥!

两个靠在车边的男人俱都是一样的苦逼,但是当另外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俩就知道,比他俩还要苦逼的人來了。

谁?

柳成真!

自古以來什么最令人痛心疾首?自然就是生离死别!但是这句词语里面自然也是分高下的,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死亡对于某些人來说似乎并沒有那么可怕,甚至可以说还有点解脱的成分,但是对于生的人來说却是一种磨难!可是当单方面承受悲痛的死别,一旦对上了双方面都要承受悲苦的生离的时候,这孰轻孰重,自然就一眼见分晓了。

很显然柳成真就是承受了生离之苦的典范!

年轻时候的柳成真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本以为自己和这个男人,会肩并肩的用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的时候,到头來却发现,原來自己和这个男人只不过就是两条平滑弧线,在某一个错误的时期和错误的地点走过了一段错误的路程,而结果自然就是当弧线完成了交汇后,却逐渐变得渐行渐远。

不过对此柳成真似乎并不感到后悔,他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时候,她都感谢那个深深伤害过她的男人曾经给她那么一段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光!

如果说结果就是如此的话,那么倒也是喜闻乐见,可是造成了情景急转直下的原因,恐怕就是徐德帝当初对柳成真所做下的债了!

把子女从他母亲的身边剥夺,这无疑就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刚巧就发生在宋端午的身边,而宋端午能做到的是,在不破坏整体关系的前提下,是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要求的。

徐若娴是不幸的,但是也是万幸的。说她不幸,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沒有同生身母亲生活在一起,而说她幸运的,恰好也是如此。

知道这件事的不多,加上当事人和宋端午,满打满算也就这三四个人而已。当然,徐德帝的妻子和徐若娴是不知道的。

本來在最初的时候,柳成真还想通过宋端午,把这件事情的始末给挑破,但是当宋端午意识到任由柳成真这样胡闹下去,最终只能以鱼死网破的结果收场的时候,宋端午的一句话语,就让柳成真顿时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真姐!你想挑破?可以!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挑破了之后,徐若娴恨不恨你俩我不知道,但是德哥一定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女儿!而你若是听我一句那更好,这样徐若娴不仅有一个温暖的家,更有两个深爱她的妈妈在呵护着她!你自己说,一个分崩离析的家和一个完整的家,哪个对徐若娴重要?孩子是沒有错的!错的只是大人,所以你对德哥怎样,我管不着,但若是无意间伤害了孩子,那我就不能不管!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是徐若惜的母亲,自然是懂得,她幸福就是你幸福的道理!”

宋端午这一番话句句都是围绕着徐若娴说的,而柳成真在冷静了下來后,也觉得句句都是实情!所以当这回宋端午带着柳成真踏入到徐德帝的家中时,迎接他们的就不是鱼死网破时的仇恨,而是徐若娴高兴的扑到柳成真的怀里,大叫着“柳阿姨,我好想你!”

柳成真差点当场泪崩!只不过让她有这样感情的,不是那句‘柳阿姨’,而是当她看到徐若娴那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时候,母女连心的感觉让她自然庆幸着自己当初的决定!

所以当这一顿分别由以宋端午为代表的心知肚明派,外加以徐德帝妻子为代表的蒙在鼓里派和以狗娃子父母为代表的不明就里派的聚会拉开的时候,就连一向以冷眼旁观看世人的李鲸弘都有点觉得自己的思维混乱了!

关系不复杂,但人心复杂!思想不复杂,但感情复杂。这就是众人所处的现状。

其实按理说这样的聚会宋端午是可來可不來的,按照徐德帝的意思是三哥现在这么忙,如果自己不开眼色的去邀请,那三哥是给自己面子呢?还是不给呢?

给了!耽误宋端午的大事。而不给,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的面子又过不去!

所以就在昨日徐德帝两难的时候,狗娃子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则搓着双手,一副生怕惹徐德帝不高兴的谨慎神情说道“大兄弟···您看···是不是把宋先生也给请过來?”

徐德帝笑着说:“三哥他很忙的!”不过当他说完这句话,猛地意识到狗娃子的父亲断然不会沒事提这种要求的时候,就下意识的问道:“怎么,老哥你有事?”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狗娃子的父亲连忙诚惶诚恐的摆手道:“我就是觉得,人家照顾咱狗娃子了,我虽然沒能力表示,但总的亲口道声谢吧!”

徐德帝顿时就动容了!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人家的一份儿心意,更是作为一个小人物,对自己有恩之人最大的表示!

所以当徐德帝拿起电话打给宋端午,并简明扼要的一说之后,宋端午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连磕巴都沒打,一口的应承了下來!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在一进门的时候,就一把抓住了狗娃子父亲的手,笑着对他说道:“老哥,你养了一个好儿子,我羡慕你,也替你感到荣幸!”

狗娃子的父亲在呆立了片刻后,差点沒感动的老泪纵横!

···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世荣华!

宋端午和柳成真的到來其实徐德帝的妻子是并不感到怎样惊讶的,女人嘛,难免都有点玲珑的心思,更何况这还是关于感情的方面。(.cOM)

但是老徐的妻子很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她十分明确的知道,徐德帝现在的真心是在谁那里的,而且关于老徐的往事,她很明智的选择了选择性的遗忘。

这对男人來说是一种解脱,但同时对老徐的妻子來说,也是一种维持幸福的抉择。

不过若说到所有人中,最高兴的自然是徐若娴莫属了,小姑娘心无杂念,虽然不人情达练,但是她却是能看出來谁是对她发自真心好的。

都说童言无忌,孩子的心地是最纯洁的,而不光如此的是,孩子的眼睛也是最纯洁的。

光棍汉子的眼睛里都容不得沙子,而孩子的眼睛里自然是连虚情假意都容不得的。

徐若娴是如此,狗娃子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后者比前者年龄大了少许,但是作为一个同样都对着这个社会有着无比憧憬的未成年人來说,似乎人和事都是那么的单纯!

宋端午也很向往这样的单纯,但是很可惜,他已经回不去了!

老徐的家自然是比不上宋端午住的那所大别墅的,而在这三室的房子里突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显得略有拥挤的,而在这不奢华,但绝对是充满了人情味和亲情味儿的聚餐过后,似乎人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忘却了工作的疲惫和不愉。

柳成真和老徐的妻子带着狗娃子的母亲和两个孩子在客厅嬉闹,而此时的宋端午却是同狗娃子的父亲一起,躲在了夕阳余辉照耀下的阳台上。

两个男人在这个狭小,但绝对自由的空间里默默静处着。说是自由是因为这里可以随意的吞云吐雾,而说是静处,则是前者压根儿就不喜欢嬉闹,而后者则是知道自己无法融入。

宋端午让了一根长白山过去,而狗娃子的父亲则立马双手的接住,沒有吸反倒夹在了耳朵上,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抽不习惯。

不过最让宋端午感叹的却不是如此,那是因为狗娃子的父亲在接烟的时候,脸上带着的那种诚惶诚恐的表情,这种表情宋端午知道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狗娃子父亲的表现突然让宋端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作为一个小饭馆的服务员,当碰到喝高兴的客人赏给他烟的时候,可能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的表情吧。(.COm)

宋端午突然很想笑,也很想哭!

想笑是因为他突然觉得那时的自己想要的真的是很简单,简单到可怜可叹可悲的地步,破屋瘦狗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已然是他当时最大的愿望。

沒有來上海之前的宋端午或许还有点自满的情绪,但是当他见识到了大都市的繁华与浮躁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么像只井底之蛙,不能说像,因为根本就是!

见识的多了,自然想要的就多了,这就是人的贪念表现!而以前梦想中的破屋瘦狗自然是已经沦为了宋端午此时的小兵,笑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想笑的原因。

至于说想哭,宋端午则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中一点是因为自己,以前的他野心很小,梦想很小,但幸福却很大。

被打赏了一根烟,他感到幸福!工资涨了五十块,他同样幸福!被老板王喜夸奖几句,他依旧幸福!

但是现在的宋端午却不满足了!烟?早就不是以前的奢侈品,而是变成了现在的消耗品,甚至是最好的那种!钱?泥头车队和索菲亚还有桃园等产业,让他说成日进斗金丝毫都不过分,至于说被人承认和夸奖,现在又有谁能够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或许现在能让宋端午唯一感到满足的,就是看着自己日益壮大的手下,管自己恭敬的叫一声三哥,也或许是有了给自己暖床的美人在怀吧。

至于说另外一点,恐怕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狗娃子的父亲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且土里土气的庄稼汉,但是宋端午清楚,让这个男人低下头颅的不是性格,而是命运和生活。

如果不是宋端午在王牛乡遇到了那个搅乱了他心境的男女,宋端午或许现在还是在春喜饭馆里打工的小服务员,而宋端午也坚信,如果把自己的经历换成了让这个男人去趟的话,虽不敢说比自己精彩,但也相信逊色不了多少。

因为宋端午知道,他和狗娃子的父亲都有着自己无比清晰的目标,并且始终朝着这个目标在不懈努力着!

只不过不同的是,前者是稍显自私的为了自己,而后者则是为了家人!

宋端午曾经清楚的记得《教父》里有一句经典台词,也是他曾经送给狗娃子的话。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即便是犯罪!’

虽然不乏为自己开脱的嫌疑,但是这却刚好标明了男人为了家人和目标的勇往无前的决心!

人只要有了信念,这才算是一个活的有价值和存在感的人,至于说那些个标榜着自己看破世俗或者心如死灰的人,宋端午倒是认为,如果仅仅是想要标新立异的超脱于众人之外的话,那么这跟行尸走肉并沒有多大的区别。

“怎么不抽?”

宋端午看了看狗娃子父亲满脸的沧桑风霜和沟壑纵横,再看看他耳朵上夹着的那根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不习惯的长白山,问出了一句堪称废话,但绝对是打开沉默的最好话语。

废话有的时候,只要说对了场合那就不是废话,同理,在席面上或者会议上说的官话,也不见得都是有建树的。

有的时候,甚至还不如废话,或者屁话。

狗娃子的父亲先是朝着宋端午腼腆的一笑,当时并沒有说出缘由,不过当他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并且有点不给宋端午面子的时候,这才在思想的辗转之下,说出了一个让宋端午感慨万分的话。

“想留着给村里人看看,咱不是在大城市里沒人的人!俺家狗娃子有出息了,能让他爹也抽上城里人的烟了···”

宋端午顿时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因为对于这个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磨砺的男人來说,宋端午的经历无疑显得稍有浅薄了些。

能独立撑起一片产业的男人不见得能撑起一个家,而能撑起一个家的男人却往往能撑起一片天空,这就是为什么古人有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缘故。

宋端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起一个家來,因为这对于他來说,似乎來的太过于困难和充满了未知数!但是他知道的是,假如说自己成家的话,那么程璐璐无疑就是能把妻子角色演绎的最到位的那个人选。

聂小纤可以是一个好女友,但绝对不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妻子,而莫青檐显然还有她的事业,至于说项虞,宋端午这个骨子里有着由极端自卑演变成极端自尊的犊子,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上门女婿的。

宋端午可是听说,在古时候驸马爷想要同格格圆房,都的要事先打报告的,而现在宋端午知道虽然早就沒有了这说,但是项家的侯门似海却足够宋端午在里面折腾的了。

甚至还有一不小心就淹死在里面的概率,一如侯门深似海可不是白说的。

宋端午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勉强说了一句话,而他之所以这么勉强自己,一则是出于就这样的再次陷入到沉默,似乎违背了他率先打破沉默的想法,而另外一点,恐怕就是这个真正苦逼的男人,用自己苦了一辈子的成果來换取某人的一世荣华了。

“老哥!你也苦了一辈子,都是为了家人,却从不为自己。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那么狗娃子的成年之后的路途不如交给我來打造怎样?虽然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比不得你这个做父亲的,而且我也无法许诺你们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狗娃子在这片土地上,一定会走出他自己的别样人生。”

宋端午的这番话甭管是不是在向狗娃父亲许愿,但是这在狗娃父亲听來,却是比珈蓝梵音还要动听的。

当父亲的苦了一辈子求的什么?不就是想给儿子争取个前途光明么!这点狗娃父亲自知无望,但老天眷顾他的是让狗娃子先是遇到了徐德帝,后又遇到了宋端午!

“宋先生,哦,不!大兄弟,咱啥也不说了!”狗娃父亲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在语无伦次之后,就果断的拉开了阳台通向客厅的门。

狗娃子赫然就站在门后!

“我的儿子我知道!”狗娃父亲先是憨厚一笑,转念却朝着早就已经神色闪动的狗娃子说道:“从今以后,宋先生就是你爹!还不快叫人?”

狗娃子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这般,先是咬了咬嘴唇,后果断的朝宋端午‘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一个头磕下去‘咚咚’作响的同时,那声脆生生的‘爹’也回荡在了宋端午的耳畔。

宋端午有点眩晕,而狗娃子的父亲却在旁人不注意之间偷偷抹着眼泪,而这一刻他的感受,恐怕只有柳成真能懂得了!

为了孩子的前程而迫不得已的将其拱手讲起攻受,这需要怎样的舍得?也是个怎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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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现实。

宋端午只用了短短的两句话,就让狗娃子成为了自己的义子,这显然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说是意料之外,主要是徐德帝以为狗娃子的父亲只不过是只想表达自己的谢意而已。

至于说情理之中,则是以狗娃子的品性和运气來说,再加上跟宋端午这么合拍,那么若不有点牢不可破的渊源的话,那么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狗娃子的父母來的很是突然,走的自然也是很突然。甚至连让宋端午表示表示的机会都沒有。

本來那犊子是准备在索菲亚开一场规模浩大的认子仪式的,一则是想把狗娃子真正的推到台面上來,按照他的那个年纪,自然有些事情是可以接触的。

而这第二,恐怕就是让这对儿命苦的夫妇俩放心而已!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宋端午这里,只有他们期颐的荣华富贵,而不是认贼作父!

但是当这对儿夫妇就这样的消失在了宋端午的周围,得知他俩回去的讯息只是源自于徐德帝的一通电话的时候,宋端午头一次的在电话里朝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发了火!

很显然徐德帝对于狗娃子父母的突然离去也是感到惭愧的,毕竟他作为主招待,客人走了而主人不知道,这从哪里讲都是极为失职!

但是这样就如果让宋端午毫无办法的话,那可真就小瞧了这犊子的脑筋了!

他徐德帝不知道狗娃子的父母行踪这不奇怪,毕竟他沒有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但是若说狗娃子不知道他父母的行踪的话,那可真就不可能了。

所以就在宋端午再三的询问狗娃子,而这跟他干爹一样倔强的崽子始终都是三缄其口的时候,宋端午就迫不得已的拿出了自己‘初为人父’的下马威。

宋端午一旦真的愤怒了,狗娃子实际上是害怕非常的,而就在狗娃子不甘心,但绝对顺从的说出了自己父母的去向的时候,坐在奥迪a6里的宋端午,就忍不住的对开车的李鲸弘苦笑。

“第一次就这么沒了?”李鲸弘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无可奈何的宋端午,笑着说道,言辞里有着不可名状的别样味道,但绝对不是暧昧。

宋端午揉着鼻梁,惭愧一笑,道:“跟他老子一样!这以后还真不好管教!”

李鲸弘闻言一愣,别有深意的问道:“哪个老子?”

宋端午知道李鲸弘这是在有意的卖傻装愣,所以啐了一口笑道:“还有哪个老子,自然是这个老子!”

宋端午这是话里有话啊,明着借着狗娃子的事情说话,但是暗地里却又占了李鲸弘的便宜。(.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李鲸弘白眼一翻,笑骂道:“滚蛋!”

“嘿嘿!”宋端午自然也是一笑,丝毫不以为忤,只不过当他在片刻过后叹了口气,重新说道:“苗是好苗,但成材却难!不是因为资质,而是我确实不知道怎么修剪嘛!”

宋端午说的这是实话,不过当李鲸弘在沉默了片刻过后,突然问道:“三哥,其实我倒是觉得,狗娃子跟你的经历很像的,倒是不妨借用下你的路子,当然,这里面的弯路自然是要避免的!”

有的时候往往是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李鲸弘的这话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是试探性的说的,不过宋端午听后却眼前一亮。

顺其自然!

当这一个词汇突然的跳到了宋端午的脑海中的时候,他就已然清楚了,与其捆绑太多的束缚,那么倒不妨借用下伟大的伟人一句话。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所以当宋端午的嘴角扯起一丝弧度的时候,李鲸弘就同样的露出个会心的微笑,因为他知道三哥想到办法了。

宋端午和李鲸弘最后还是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截到了狗娃子的父母,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跟李鲸弘和宋端午敏锐的眼光离不开关系,而另外一部分,恐怕跟狗娃子的父母分不开的。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两个背着蛇皮袋子的人在你面前晃悠,而且蛇皮袋子上还写着两个大大的‘尿素’二字,相信谁都会多瞧上两眼。

其实这身行头确实就是狗娃子父母來时的装扮,而老徐自然也不免让自己妻子给这对儿不舍的吃不舍的穿的夫妇置办了一身衣服,但是当这两个人想到穿那么好的衣服挤火车实在是白瞎了的时候,就又换回了自己的那身。

虽然说不上破衣烂衫,但绝对是过时土气的,不过好在胜在干净利落,看得出來那个肯为了狗娃子这个继子喝上热汤,而不惜把胸口都烫了的女人持家有方!

当宋端午站在狗娃子父母面前时,这对儿夫妇是局促非常的,显然他俩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不辞而别是有些失礼,不过宋端午却沒有表示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似乎就是这对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夫妇俩,所能表示的最大善意!

不给别人凭添麻烦,这就是狗娃子的父母尽到的最后一份心意了。

“路途漫长,得照顾好自己,毕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宋端午拿过李鲸弘匆匆买的水果,一边塞给了狗娃父亲,一边笑着说道。

“是,是。”狗娃父亲一边拘谨的应承着,而狗娃子的母亲则也是一脸局促的笑着,不过就在宋端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似得,朝狗娃子的父亲要过火车票一看的时候。

果然不出宋端午所料的是,火车票上那明显的两个‘无座’的字迹,像是在嘲笑着宋端午的大意,也想是在表达着这对儿夫妇无时无刻不在节俭着。

宋端午捏着火车票的手指不禁紧了几分,现在不是流动人口返乡或者出行,在或者学生开学毕业的时期,按理说买一张有座位的车票应该是不难的。

所以就在宋端午沒有急着让狗娃子父母走,而是抄起电话给宫嘉希打了个电话之后,果不其然在过了仅仅十分钟后,就有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男人快步跑到了宋端午的面前。

这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说不上白白胖胖,但看得出來还是活的挺滋润的,因为那满脸油光闪闪,且青春痘依旧坚挺。

“哎呀,宋先生您好!我是当日的值班站长张博,其实宋先生如果不嫌弃叫我老张就行!啊哈哈,对了,以后买票的这种小事啊,宋先生只要给我來个电话,不管是多紧张的车次,我老张一定给您办到!哈哈,我也就这点能耐了,您能找我,那就是给我脸呐···”

张博一边双手送上四张车票,一边对宋端午笑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只不过就连李鲸弘都能看得出來,这种笑不是发自真情实意,而是谄媚。

对于这号时刻都在苦心钻营的人,宋端午对于他们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是好感,但也不讨厌,因为宋端午知道,只要自己有他们想要的,那么他们就会对自己无条件的服务下去。

至于说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宋端午清楚,无外乎就是三个词六个字。

金钱,权利,地位!

宋端午先是对这个名叫张博的值班车长报以礼貌性的微笑后,只是从他手里接过车票看了一眼。

四张车票,俱都是软卧,显然是整个一个包厢的。

宋端午从里面抽出一张上铺,一张下铺的,然后把剩余的都还给了张博。

当然,这同时还回去的,还有补差的钱。

“两张就行!要那么多,我又不是黄牛,你若是想钓鱼执法,我可不是好目标哦!”宋端午开玩笑的笑着对张博说道。

“哪里,哪里!”张博听到这玩笑,自然也是高兴非常的,至于说他为什么高兴,恐怕就是像宋端午这种他自以为平易近人的上位者已然不多了。

不过当张博看到了补差的钱时,他的脸色就突然变了,变得很有点秉公执法的义正言辞。

“宋先生!您这是在恶心我呢?能给您办事是我的荣幸,还要您的钱,那我成什么了?再说了,这点小权我还是有的。你说不是,宋先生!”

面对张博的诚意,宋端午便不再推辞,现实就是如此,过于太注重了彼此的话,一则显得矫情,二则也不免落人面子的嫌疑。

所以当得到好处的宋端午把钱收了回來,并语重心长的对陈狗娃的父母保证着自己对狗娃的承诺,然后在接过张博递过來的一张名片之后,这才示意就此别过。

对于一个时刻醉心于钻营的人來说,宋端午的朋友就相当于自己的朋友,而宋端午的亲人当然就是自己的亲人,只是当张博把这对儿看着就土气的夫妇扔到了候车大厅,就自己逍遥去了。

因为他觉得这对儿土气夫妇怎么都不像是宋端午的那两者,而他以为宋端午之所以能够出面,可能也是收人所托。

不过当张博的心神似乎略有不宁的时候,他又不免折返了回去,当找到了狗娃父母并问清楚关系后,差点后悔的沒打自己两耳光的他,自然是谄媚的利用职权,把这俩人提前送上车,并嘱咐车长一定要好生照顾!

“哎!现实啊!”狗娃父亲坐在他想都不敢想的软卧车厢里,想着刚才张博那讨好的笑脸,不禁感叹道。

···

第四百九十七章 风风光光开学去!

如果说,是什么能让宋端午这犊子在繁忙之中感到欣慰的话,那么肯定就是狗娃子父母一路平安之后,所打來的那通报平安的电话了。(.COm)

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虽然打一个电话压根儿就谈不上什么难事,但是起码这表示着狗娃子的父母是个明事理的人,这点虽然他们认为是理所当然,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已然令大多数人所不及。

宋端午在接到那通电话时其实心情是蛮平静的,但是当事后他从狗娃子那里得知,在他家的那个小村落里,要打上一个长途电话,是需要跑二十里的路,要到县城去的。

听到这里宋端午不禁感慨了起來,感慨着某类人的命运多舛,时运无常。

狗娃子父母的出现就好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颗小石子,在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之后,最终只能归于平静。

人要活,事要做,日子依旧要照过。

一切似乎都看着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如果说柳成真和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一家是刚好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的话,那么宋端午这边,只能说成是波澜不惊的那种。

狗娃子的父母走后不久就赢來了新的一个学期,四虎子的女儿胡小娥和狗娃子当然好不例外的都在同一个班级里,交大附中最好的二年一班。

只不过两者的区别,后者是当仁不让的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稳坐钓鱼台,而前者,恐怕若不是宋端午,那么四虎子就是累掉他的半条小命,估计胡小娥也坐不到这里。

这就是人情的可怜和可叹之处,可怜的地方在于有的时候人情真的大过于人命,而可叹的地方,同时也是它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是大过于法律和道德!

不过要是这两个孩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出现在学校里,那也太违背了宋端午手下的那一票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了。

所以当在开学的第一天,在以白潇湘为主谋,其他人为参与者,唯独瞒着宋端午的计划下,一个嚣张中又带着点风光的送学仪式就这样被敲定了!

其实那些人也沒闹什么,只不过就是拉了服色俱都一致的几十号子人,开着清一色的黑色奥迪a6,在交大附中的门前一字排开壮声势而已。(.COm)

如果说陈狗娃在第一次见到宋端午给他撑场面的时候,他还带着点不敢置信的羞涩的话,那么已经顺理成章成为宋端午义子的他,在和胡小娥走在这百十号子人的面前,并享受着一路恭敬的敬礼和称呼,还有路人或惊艳或好奇或厌恶的眼神时,所表现出來的虽然沒有倨傲,但绝对称得上笃定!

“待此子长大,必定又是一个宋三猫啊!”这是老刘头当时对着老赖说的有感而发,不过当老赖在沉吟了片刻后,就不禁说道:

“未必啊!三猫出來的时候,其实早已错过了最好的时期,而狗娃,恐怕是青出于蓝。”

老刘头默然同意。

如果说在面对这震撼的场景时,狗娃子的笃定和胡小娥的拘谨是两种心境的对比的话,那么白潇湘闹的这一手,对于旁人來讲似乎同样是如此。

这样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浑路中人的场面,对于自己人來说,自然是司空见惯毫无在意的,但是对于一些个平民來说,似乎过于让他们感到忐忑了些。

当然,刁民自然也是如此。

似乎从学校的师生或者家长來说,他们好像都知道了狗娃子背后所靠的那座大靠山一般,但是即便如此,当这规模浩大的场面一摆出來之后,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当然,男生的眼里有艳羡,也有崇拜,而女生的眼里有恐惧,当然也有炙热,不过除了学生的态度外,恐怕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态度表现的无疑可以称作暧昧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狗娃子也是胡小娥的班主任穆秋实!

穆秋实一直都是一个传统观念很重的人,这点源自于严格的家教。事实上也就是这样的家庭,才能造就出姐弟俩一个是灵魂的工程师,而另一个则是法律的驾驭者。

不过别忘了还有物极必反这句话,因为在越是严格的家教下,其内心反叛的力量也是越强的,只不过在沒有显现出來,一切都只是被压制。

穆秋实虽然沒有那么强的叛逆心,但是宋端午作为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犊子,在仅有跟穆秋实两次的照会中,却无意间给了穆秋实一个很深很深的印象。

尽管这个印象说不上良好,但绝对深刻,所以当穆秋实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以一种最意外的方式登场的时候,她本能的就想找到这一切她自认为的始作俑者!

但是很可惜,还不知道自己被无端误解的宋端午并沒有在场,而穆秋实在看着狗娃子和胡小娥在一帮子社会人士的簇拥下,走进了学校大门走向了教室的时候,她甚至连身旁的教导处孙主任的话都沒有听真切。

“这···这太过分了!”

“啊!啊?你刚才说什么,孙主任?”

前者是孙主任对穆秋实抨击这种助长歪风邪气现象的话语,而后者则是穆秋实在沒有看到宋端午情况下,这才做出的本能疑问。

也不知道是穆秋实的冷漠刺痛了孙主任,还是孙主任对于这种事情的神经过于敏感了些,总之当孙主任在沒好气的瞪了一眼穆秋实,下一刻就去敲响了校长室的房门的时候,很显然孙主任是动了真气的。

“老校长,你看看,你看看!这学校都成什么样了?这还是校园么?这还是学生么?太嚣张了,太可恶了!”

很明显说这话的时候,孙主任是多么的义愤填膺,完全忘却了他在见到宋端午时,那一脸的谄媚。

可是尽管孙主任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捍卫尊师重道的卫道士,可是沒奈何老校长在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一切却沒有愤慨,甚至还有了一丝微笑!

微笑?

沒错!

“让只会闭门死学的学生们提前见识下社会的险恶,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再者说了,我向來都不反对学生中出现独树一帜的人物,而且更何况这个人物,还是像陈殇同学这样懂得进退和善恶的人物!你说是不是,孙主任?”

老校长的一番话让原本义愤填膺的孙主任立即哑口无言,这也难怪,上司都发话了,那么孙主任若是再看不出个所以然來,那可真就对不起他苦心钻营的这么多年了。

所以当孙主任微笑着退出了校长室,并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之后,任谁都沒有看到的是,在他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强烈的鄙夷!

老校长是很独具慧眼,资历自然也是首屈一指,但是这也仅仅限于旁人的眼光看來是如此,而在孙主任这样的人來看,老骥若不伏枥,那就与不知进退的挡道狗无异!

宋端午不知道在学校里会发生这么多精彩的事情,就像狗娃子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一开学之初,就会有了一大票上杆子鞍前马后效忠的小兄弟一般。

小孩子的团队往往都是建立在盲目崇拜的基础上的,很脆弱,但也很容易凝聚,而这种凝聚,恐怕就是对外面的憧憬和狗娃子背后靠山的敬畏了。

这里面,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那些个以前欺负过狗娃子的同学们,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存在,就是一直受李浩控制的曲兴亮!

李岩和宋端午的和解,对于李浩來说其实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本想通过自己的计谋,在主子面前小小的露个脸,可是当这一切都随着宋端午和李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时候,李浩就知道这里面恐怕就沒有自己什么事了!

李岩这个纨绔当的虽然有点窝囊,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思维!在沒有得到更大的实惠之前,贸然的跟盟友翻脸的行径可不是一句傻逼就可以形容的了,而是大傻逼!

更何况李岩还收了宋端午的好处,一个大大的,美其名曰零花钱的信封,当然还有一张索菲亚的至尊贵宾卡!

小人物的命运难免在有的时候不受自己控制,都说天子一怒血流千里,这怒的是天子,说明他有权威,但流千里的又是谁的血?

自然不是天子的,而是天子脚下的小人物的!

所以当宋端午和李家的联合,象征了李浩计划的流产,同时更是让曲兴亮那颗刚刚跳动起來的心又不免沉寂了下去。

曲兴亮是很憧憬外面的世界的,憧憬着翻云覆雨挥斥方遒的气概!以前他的这种美梦是源自于李浩给他的灌输,但是当李浩莫名的从曲兴亮的世界里消失了之后,狗娃子的出现,在曲兴亮看來,就无疑像是给瞎子重新可见光明一般。

“我一定要让人万人敬仰,让万人拜服!”

这是曲兴亮时刻告诫自己的话,而就连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多年以后,上海的头号大纨绔陈公子身边有着一条咬人最凶的狗,很凑巧,也叫曲兴亮!

···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有心无胆!

在白潇湘的带领下,众人瞒着宋端午给狗娃子壮了声势,而这件事情的最后虽然同样是纸包不住火,但是宋端午在听说过后,也仅仅是象征性的板着面孔呵斥了老赖他们几个几句而已。(.cOM)

这么做的原因无外乎就是想找回一点领导者的面子而已,所以宋端午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老赖他们几个也就是那么心不在焉的一听罢了!

事情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变成了云淡风轻,甚至烟消云散!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宋端午虽然明着训了老赖他们几个,但是这犊子在有一次私下里偷偷的对狗娃子和胡小娥说:

“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所以有人敢招惹咱的,打不过了只管跟干爹我说,我在后面给你撑腰!”

这是当时宋端午的原话,不过最令宋端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狗娃子虽然当时答应的倒很爽快的,但是转过脸來就把原话跟老赖他们几个透漏了,这可差点沒把老赖他们几个给笑死!

宋端午这犊子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所以当老赖他们几个又闹妖使坏的,并把程璐璐一同拉了进來开始对宋端午‘声讨’之后,已经彻底失了‘民心’的宋端午,不得不在晚上再次以‘出苦力’的方式,來换取了女皇程璐璐的欢心!

不过若是真让宋端午众叛亲离的话,那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有胖丫鬟在!

胖丫鬟这个把宋端午视作己出的女人,虽然在老赖他们几个对宋端午的‘声讨’中保持了缄默,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只能做无声的沉默,相反的,在当天的晚上,那顿明显缩了水的晚饭就可以看出,在这间别墅里,得罪宋端午可以,得罪程璐璐自然也沒说,甚至得罪了全部的人都沒关系,但惟独不能得罪这胖丫鬟!

为何?

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一天两天还行,但如果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所以当老赖等人发觉胖丫鬟存在的这个不得不正视的客观事实的时候,眉头一皱坏点子又计上心來,而这个坏点子的关键人物,自然就是狗娃子和胡小娥无疑。

狗娃子自小苦啊,胡小娥虽然比他好一点,但却输在了沒有个好爹的份儿上,所以当这两个命苦的孩子把自己的身世同胖丫鬟一五一十的道來的时候,那情景虽然说不上是亲人相认的痛哭流涕,但也绝对是老少三代人的清泪两行!

老赖到底是坏的流脓的货色,可是这手段虽然卑鄙了些,但是效果却是出奇的明显,尤其是当胖丫鬟在搂着两个孩子抱头痛哭之后,当天晚上的伙食就已然是大大的改善!

当然,胖丫鬟的目地自然是给两个苦孩子的,而众人只不过就是借机沾光而已,可就是这样,却也让众人美得冒大鼻涕泡!当然,宋端午依旧是不知道实情的那个人!

于是这样一场开学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狗娃子显然已经成了他们学校里说一不二的人物,虽然仅仅是在学生中间,但是论成绩还是背景再或者威望,已然都是出脱于众人之上的,正应了老校长的那句话,狗娃子懂得进退和善恶,所以原本想找宋端午谈一谈这样对狗娃子是否有影响的穆秋实,在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后,最终将找宋端午谈话的念头搁浅!

穆秋实不知道自己的准弟媳妇聂小纤跟宋端午之间的曾经关系,就像宋端午同样不知道自己还被穆秋实念叨一样,但是宋端午知道的是,项虞此时在家里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同狗娃子的父母一样,项虞走的也是匆匆忙忙的,只不过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前者是悄无声息的生怕惊动旁人,而后者虽然虽然也沒有大肆宣扬,但给宋端午打了通语气急迫的电话却还是有的。(.coM)

只不过这通电话里,项虞的语气明显失了往日的水准,虽然通知的意思多一些,但是宋端午却能听得出來,那里面还有些许的埋怨。

宋端午都不用问就知道是什么事困扰了项虞,而宋端午在电话里自然也沒有矫情的说什么歉意之类的话,因为这犊子知道,既然项虞选择了答应他,那么自己再说别的,只会让项虞的一腔真心变成了她伤心的理由。

项虞在电话里只传递给了宋端午两个信号,一个是宋端午拜托她的事情,估计要一些时间才能弄清楚,请他耐心等待,而第二个,则就是项虞匆忙离去的原因,那就是项齐在听自己妹妹打听这样事情的时候,果然生气了!

其实按照宋端午的思维惯性,是很容易就发现项虞言语中的破绽的。生气?仅仅就这一个不痛不痒的字眼,就能让两个亲兄妹之间感到这么的惶恐?

显然是不现实的嘛!

所以造成项虞匆匆离去的第二点,显然就是另有隐情的,不过当时的宋端午沒有发觉,因为这货在神经短路的问了一句“你在哪里?”而项虞也不知怎地的就告诉了他后,这个犊子就已然拉着李鲸弘出了大门!

这一趟出门,可谓是破了李鲸弘众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开车横冲直撞,第一次上高速飙到了两百多迈,第一次跟人家玩近距离的险些刮蹭···

李鲸弘的众多第一次就这样被宋端午和项虞给夺走了,而原本从别墅到机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李鲸弘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完了的时候,李鲸弘的腿虽然沒抖,但是手心里却都是汗水。

宋端午也是如此,只不过李鲸弘是紧张的,而宋端午则是激动的!

这是为何?

因为就在项虞即将过安检口的那一刹那,及时赶到的宋端午恰好出现在了项虞的面前,而当这犊子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外加一头的汗水,对着项虞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半憨厚半狡黠的说:“你走了怪舍不得的!”那一刻,项虞竟然做出了一个让宋端午顿感惊讶,也让李鲸弘撇过了头去的动作。

她竟然主动的拥抱了宋端午一下?

虽然仅仅是短短的片刻,但是这个既定的事实,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就在宋端午这个犊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项虞就已然送來了紧拥的双臂,这让宋端午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关键时刻,脑子怎能短路?!

宋端午举起的手臂只是刚刚到了半空,就沒有下面的动作,因为项虞都松开了,他总不能在恬不知耻的再抱了上去吧!所以当宋端午尴尬的讪笑着,想掩饰着自己的刁民本质的时候,项虞的一句话却让宋端午又陷入了纳闷。

“安静的等我消息!放心,一切有我!”

项虞的这句话看似很平常,但是宋端午却猛然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前半句很容易理解,宋端午完全可以解释为自己拜托项虞的事情,但是这后面的一句就有点透着玄乎了。

什么叫做“放心,一切有我”?这里面的‘放心’二字自然是可以忽略的,但是这个‘一切有我’里面包含的意思,却有点晦涩不明了。

就连宋端午一时都无法捉摸,只能靠无端的臆测,只是当宋端午最后绝望的发现,自己就连臆测都沒法得出个结果的时候,眼前更令他感到沮丧的事情,就是项虞在说完这句话后,沒等宋端午有所反应,就毅然决然的穿过了安检口,消失在了宋端午的视线里。

“三哥,项小姐走了!”李鲸弘看看宋端午,说道,眼里虽然写满了不解,但还是说了一句好心的废话。

宋端午仿佛魔怔了一般,喃喃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李鲸弘像是依旧不死心的说道:“三哥,那咱回吧!”

宋端午还是那副死德性,说道:“我知道!”

李鲸弘白眼一翻,差点沒被一口口水给呛死,不过他知道自己对付老赖的那种招数对付三哥肯定不好使,所以当李鲸弘耐着性子,用貌似不耐烦的口吻问:“那三哥你不知道啥?”的时候,宋端午这犊子倒是换了个词。

“不知道的多了!”

很显然宋端午的这句话就是直指项虞的最后一句,‘不知道’这句话虽然说着轻巧听着也轻松,但是这理解起來,还真就不容易琢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宋端午说的这句‘不知道的多了!’显然是意有所指,但是这在李鲸弘以外人的身份看來,这个不知道的含义其实就要简单的多。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我那样了,她一定不会拒绝!”宋端午叹了口气,转身摸着鼻梁对李鲸弘惨笑道,而他话语里的‘那样’是什么意思,显然指的就是拥抱!

李鲸弘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就差脖子上挂着一个‘我不认识他’的牌子,而宋端午则在看到李鲸弘的窘态后,在后面扑哧笑了出來!

“我当时要是再勇敢一点,那该多好!”

宋端午坐回到奥迪a6里,心里哀叹道。

这犊子显然还是一个刁民!

···

第四百九十九章 拨开云雾见月明!

项虞走后宋端午的生活一下子就陷入到了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指的自然就是相对的,而沒有绝对的。()毕竟老话说得好,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可不是宋端午一厢情愿,就可以办到的。

就好比项虞在临走时候抱的宋端午那一下,李鲸弘就很明智的保持了守口如瓶这一优秀的美德,虽然程璐璐不是那种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人,但是女人有的时候,这天生的醋意难免会让男人自讨苦吃。

所以李鲸弘的态度是很让宋端午满意的,不过当老赖这个猥琐的老货,以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跟老刘头狼狈为奸的算出宋端午这犊子似乎此段时间颇有些命犯桃花的时候,时刻跟在宋端午身边的李鲸弘自然就成了首要的拿下目标。

其实不能怪李鲸弘不仗义,主要是当老赖和老刘头这两个人精联合起來的时候,能不中招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当中了圈套的李鲸弘不得不把机场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全部和盘托出之后,老赖和老刘头这两个老货,自然悔的差点沒跳脚!

“好戏就这样错过了啊!”

“哎,到底是年轻人啊!该瞒的不瞒,不该瞒的瞎瞒!”

这两句话的前一句自然是赖大狗腿子说的,跟白潇湘一样的他自然是把恶心人和膈应人这两个伟大的事业作为毕生追求的,而后一句看那种倚老卖老的口吻,自然就是淮南刘青田无误。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都过去了,那么老刘头和赖大狗腿子再拿这件事來揶揄宋端午显然就说不过去了,值得一提的是,似乎同这两个金牌白纸扇保持少有的平静一样,宋端午的事业似乎也开始朝着正规迈进。

狗娃子和胡小娥在交大附中里学习的怎么样宋端午不太清楚,但是在一次校方举办的测验考试过后,宋端午倒是接到了学校方面來的一通电话,打电话的自然就是教导处的孙主任。

电话的内容其实倒也平淡无奇,无非就是说说陈殇同学在这次考试里又怎样怎样的表现出色,而新來的胡小娥同学虽然差强人意,但是学习劲头很足,且进步极为明显等等的场面话。

不过心思玲珑的宋端午却从孙主任零星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点别的味道,那就是狗娃子在学生中的地位随着自己的关系开始水涨船高,而胡小娥虽然**回头了,但是多年的社会痞气却还有少许的残留。(.Com)

所以当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俨然成了大哥大和大姐头的时候,校方的隐晦意思自然就是,不出事最好,出了事虽然我们拿孩子沒办法,但是最后你身为家长却是逃不过的。

这算是提前打的预防针了!不过宋端午在表面委婉的满足了孙主任的虚荣心,并且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坚决拥护校方的态度时,就连电话这头的宋端午都能听得出电话那头孙主任的洋洋得意!

其实这也难怪,宋端午走的路子虽然拿不上台面,但是他也算是一号人物,这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什么能让一个苦心钻营的男人感到自鸣得意的?不就是另外一个身份地位权力比他大的男人,却对他和颜悦色恭敬有加么!

孙主任虽然得意非常,但是他也知道宋端午之所以能够这般的对自己和颜悦色,只不过就是碍于他现在的身份罢了,可见这个孙主任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货色。

不过与孙主任截然相反的是,宋端午在挂了电话后却沒有任何的表示,因为这个犊子知道,无论自己外在的表现怎样,他都会坚守自己的原则,这也就是为什么宋端午一家子都是犟脾气的原因。

这來自于遗传,当然更有后天的培养。

其实孙主任话语背后的潜台词极其简单,简单到粗暴的那种程度,那就是‘你家熊孩子别他妈在学校里找麻烦,否则的话有你家长的好看!’

不过对此宋端午的态度明着是坚决拥护的,但背地里却是暧昧的,甚至还有些个人主义倾向的性质,那就是宋端午十分真切的明白,在牵扯到狗娃子的事情上,感性和理性要让宋端午做出选择,那么这个犊子肯定会选择前者!

帮里不帮亲虽然看似高风亮节,但是实则的情况却是,帮亲不帮理的占了绝大多数。

项家的那个对项虞溺爱非常的老太爷是如此,而宋端午显然也是如此!

宋端午虽然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是他闹不明白的是好端端的为何学校会给自己打电话,可是当他这个心思被另外一通电话给解答了的时候,宋端午就忍不住的感叹,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电话不是别人打得,正是那个已经有些许日子沒见的大纨绔宫嘉希,而宫嘉希给宋端午打电话有两个目的,其中一个自然就是毫无任何营养的寒暄,而另外一个,恐怕就有点邀功的成分了!

宋端午和宫嘉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有些话自然是不用拘谨的,更何况还有宋寒食的这层铁打关系!所以当宫嘉希笑着说“端午!怎么样?学校方面有沒有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宋端午自然就恍然了过來。

“敢情是宫大少做的幕后推手啊!”宋端午回敬了一句。

当时宫嘉希也只是笑笑,很显然这就是默认了,而就在宫嘉希解释说,自己无外乎就是跟教育局局长通了个气,让他多照顾照顾的时候,宋端午就明白了,现在这宫嘉希的人情已然今时不同于往日了!

人情可贵,而宫嘉希的人情更是金贵!

虽然宫嘉希的最初是好意,但是以他现在的职位來说,即便是有口无心,那么这放在下面,可就是旨意了,所以说当宫嘉希的一句随口之言被当做一个命令來执行的时候,难怪学校方面那么上心!

所谓來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宫嘉希都能为宋端午的事情这么上心,那么宋端午若不表示表示,也着实说不过去!

而就在宋端午在某一天,突然邀请宫嘉希來家里做客的时候,宫嘉希却像是在揶揄宋端午似的,说道:“怎么?连酒店都不去了?在家里对付对付?”的时候,宋端午就忍不住的骂了出來!

有句话,叫做‘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话放在宫嘉希这里显然非常适用,而宋端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宫嘉希不是一直对白潇湘情有独钟么?既然苦于沒有机会,那么我给你创造了机会,你若是不把握,到底是你傻逼还是我多管闲事?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只得十分隐晦的表达,而宫嘉希作为在官场上混迹了那么久的人精,自然第一时间是能了解宋端午的用心良苦的。

所以当这个犊子突然想起宋端午的别墅和白潇湘住的仅仅是挨着的时候,宫嘉希这犊子答应的就比谁都快了,表情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小朋友很上道嘛!”

这是宫嘉希大言不惭的当时对宋端午说的话,虽然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根子,但是这嘴上却还是要装装的,不过当宋端午甩下一句“爱來不來!”之后,这货就恨不得少生了两条腿。

宫嘉希虽然不敢指望只跑一趟就能成功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白潇湘,但是他却知道,仅仅能加点印象分也是值得的,所以当这货抱着这种孜孜不倦的心思欣然的接受了宋端午的邀请后,让他最感到惊喜的不光是再一次的见到了白大仙子的芳容,而且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白潇湘竟然答应了这犊子的进一步要求?!

当然这种要求仅限于约会吃个饭之类的,可就是这样,却差点让宫嘉希大纨绔感激涕零了!就好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般,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对此不光是宫嘉希感到了意外,就连宋端午都为之好奇,而当宋端午在一次私下里,偷偷的问白大仙子为何这般的通情达理起來的时候,白潇湘大仙子只给了宋端午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这句话其实很平淡无奇,但却是很多女人最怕的一句话。

“姐都二十七八了,连恋爱带结婚,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岂不是要到三十好几才生孩子?”

估计这话也只能由彪悍的白大疯妞说出口了,不过这却是实情。

所以老话怎么说的呢,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白潇湘的年龄就是天时,宋端午住的这里就是地利,而这个人和嘛,恐怕就要属于宫嘉希出现的及时了!

不敢说宫嘉希这犊子捡了个漏,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在对的时间來到了对的地点,至于说能不能遇到对的人,宋端午这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白大疯妞的真正疯狂一幕,宋端午也沒见过几面!

把这两个麻烦人物成功的放逐了,这似乎是让宋端午不禁感到轻松的地方,可是就在三猫的心情刚刚舒展的时候,一直把泥头车队治理的有条不紊的刘云长刘二哥却突然跑到了宋端午这里,并把房门敲的山响!

“二哥,有事?”宋端午摸着鼻梁笑着问道。

刘云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有事!司马青云那小子动了!”

···

第五百章 以静制动!

刘云长的突然到访,宋端午就知道沒好事,虽然不敢说刘云长是个扫把星,但是这位义薄云天的汉子每次从工地跑过來的时候,往往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COm)

刘云长说的那句话语可以说是在宋端午意料之外,但又能说是情理之中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司马青云现在可是宋端午的盟友,按理说宋端午应该相信他的一举一动才是,但是宋端午这个犊子偏生具有一个奸雄的本质,那就是除了自己,他谁都不相信。

这点更好同大奸雄曹阿瞒一样,只不过宋端午这犊子却沒有恶劣到要说‘吾梦中好杀人’这样的话!

可即便是如此,宋端午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那辆凯迪拉克赛威安装定位追踪器了。

说司马青云的动作又是情理之中,那是因为这个家伙虽然是司马流水的养子,但就是幼犬在老虎身边长大,也会沾染一身的狮虎之气!

所以说,当司马青云的心思开始活络的时候,宋端午自然是能猜到他想做什么的!

手里有资源,背后有人脉,头上有名头!这若是不出來挑大梁,那才是怪事!

“终于有所行动了!”宋端午在听到刘云长的话语后,摸着鼻梁的冷笑道:“只不过,我却沒有想到他会这样的急不可耐!”

宋端午的话让刘云长一愣,而这位耿直的汉子随后就醒悟了过來,敢情三哥早就知道司马青云会搞小动作,只不过区别的是这气球何时戳破而已。

其实按照宋端午的设想,他和司马青云这对儿各怀鬼胎的盟友,肯定是会在最后的阶段來翻脸的,因为如果按照宋端午的行为方式來说,肯定是要在最后的阶段來个绝地反攻才够看。

宋端午本以为司马青云会在自己全部收复了旧山河后,他才跳出來是从中作梗也好,是把自己三振出局也罢!但是当宋端午意识到,其实司马青云现在这么做也并不无道理之后,他就已然明白了那犊子是什么心思了。

司马青云是怕宋端午的实力太过于壮大了!虽然现在宋端午和司马青云的关系,一个是被架空了职权的皇帝和一个大权独揽的重臣,但是司马青云明白,一旦等宋端午真的‘权倾朝野’了,那可就不是功高震主这么简单了,而是易如反掌的黄袍加身!

所以司马青云的那点小心思很容易就猜得到,他是想在宋端午帮助自己到一定程度后,趁着根基尚浅对自己够不成太大的威胁时,就除之而后快!

司马青云这样想也沒有错,毕竟宋端午崛起的太快,势头也太猛了些,而有这样想法的不光是司马青云一个人,甚至还有别人,至于说这个人是谁,现在的宋端午肯定不清楚。(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但宋端午相信的是,离浮出水面已然不远了。

“动向知道么?”当宋端午把抚摸鼻梁的手指放下的时候,他就已然恢复了他往日的清冷表情,而这个时候刘云长的心里也是一紧,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失职的那个时候。

一个人若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就不是不长记性,而是愚蠢了。

已经失职过一次的刘云长自然不是不长记性,也不是愚蠢,所以当他赶忙的把自己整理的资料放在了宋端午的案头的时候,后者随意一翻,就不经意的笑了出來。

这种轻笑像是在笑刘云长的吃一堑长一智,也像是在笑自己的得意,但是沒人知道的是,这犊子其实是在笑司马青云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做派!

司马青云的座驾被宋端午定位了,所以他走到哪里宋端午都会知道,而当这区区几张纸的东西上面,赫然记录着司马青云这段时日的行动规律和约见谁在某个地点的时候,宋端午就冷笑着把纸张扔到了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來了一个象声词,外加两个字。

“哼!找死!”

刘云长听到这森然的语气不禁一凛,出身行伍的他自然是能感觉到宋端午这是起了杀心的,而这种感觉虽然看不到,但是刘云长却能体会到,因为这种东西,叫做气势!

“三哥,那用不用···”

刘云长知道自从宋端午对自家有恩的那一刻开始,就清楚了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是跟这个男人分割不清了,所以有的事情他自然是要考虑到宋端午前面的,这不仅仅关乎于报恩,更是源自于欣赏。

宋端午明白刘云长欲言又止的意思,这个汉子可是能为了给展老头报仇,而只身一人潜伏了好几日,一个人斩下七个人全部手指头的大狠人,也是大猛人!

所以他语言里的意思是什么,宋端午自然是非常明白的。把刘云长说成是匹夫自然是对他的污蔑,但是这汉子若是狠辣起來,却仍旧是能让人血溅五步的。

如果说宋端午现在是天子,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的话,那么刘云长就是他宋端午座下的刺客,五步之内有死无生。

“不!”宋端午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提醒刘云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和啥事:“我倒要看看他司马青云到底有什么本事,配不配做我宋端午的对手!”

既然宋端午都发话了,那么刘云长再在这里待下去也就沒什么意思,不过当他走之前,宋端午却给了他一个任务。

秣兵历马!

这可是个重中之重,而明白即将要有大动作的他自然知道宋端午交待下來的重要性,所以当他急匆匆的返回到了工地,并开始和李鲸源协调起各种后勤财务问題,并同‘黑白无常’开始梳理浑路上的事情的时候,宋端午其实也给了自己一个任务。

那就是,静观其变!

司马青云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其实早就已经暴露了,他甚至还以为宋端午直到现在都蒙在鼓里,所以当他更加卖力的联络着别有用心或者对他司马家不死心的势力的时候,殊不知他已然在宋端午的眼里,成了可笑的跳梁小丑。

在外面四方奔走的司马青云是繁忙的,但是稳坐钓鱼台的宋端午却不见得有多么的安逸,别看宋端午表面上沒有什么动作,但是实际上,这犊子已然打下了一根根的暗桩,就等着司马青云东拼西凑的那搜破船撞上來!

既然他司马青云首先无情,那可就别怪宋端午无义了!而这犊子的用心,自然是不光要把司马青云的破船弄翻那么简单,更重要也是更隐晦的是,这浑水里藏的,可不仅仅是暗桩,还有尖刀!

所以如果用另外一个词汇來描述宋端午此时的状态的话,那就是以静制动!

这显然不符合宋端午以往的那种主动出击的特点,但是突然改变的策略,除了麻痹敌人以外,更是能让自己的意图尽可能的隐藏深点。

如果说司马流水一死,司马青云的后台就塌了的话,那么姚汉桩的尸沉江底,则就标志着司马青云团队的分崩离析。

这恰好说明了一个问題,那就是他司马青云若是想重新凝聚起一帮子人來与宋端午对抗的话,抛开磨合期不讲,就单单找人的功夫,就足够让宋端午等待的了。

或者也可以说成是拭目以待!

但是这里又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事情,那就是属于宋端午自己的,那个典型的空壳皮包公司,在李响和宫大纨绔的通气下,再有李鲸源和白娘娘的技术支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以浦东国际风投下属公司的名义,出现在了社会上!

当然,像这样不要说名不见经传,就是仅有一个名头的公司,每天出现的频率比做成雨后春笋都不过分,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皮包公司,日后会成为标志着宋端午真正独霸一方的开始。

一切似乎都这样尘埃落定了,差的就只是让司马青云的暴风雨來的更猛烈些罢了,不过就在宋端午突然像是别有用心,也可以说成是未雨绸缪的拉开了书房里的一个抽屉的时候,他就像是猛然间想起什么來似得。

宋端午抄起手边的派拉蒙老电话,先是给李鲸源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公司账面上支取了十万元的现金交给李鲸弘,然后当他的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和自己的目地越來越清晰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这一役,要做到的不仅仅是谨小慎微,而是防微杜渐!

“喂!李大少,哈哈!还记得在下呢啊!对,对!怎么样,最近过得可好?沒事,沒啥事,就是咱哥俩好久不见了,怪想念的!”

宋端午对着电话就是一顿毫无营养的寒暄,不过电话那头所谓的‘李大少’却不是傻子,他自然是能知道宋端午断然不会沒事就登三宝殿的。

不过这也恰好正中了李岩的下怀,因为这个败家子最近刚巧手头紧,而这个时候,宋端午则刚巧的凑了上來!

这不是雨中送伞雪中送炭么!

“哈哈!有钱了!”

这是在挂了电话后,李岩对身边一个新认识的妖娆女子说的话,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沒有考虑到的是,自己多拿一分,他那个可悲的老子,在泥潭里就深陷一分!

···

第五百零一章 酒色财气!

对于主动送上门來的东西,相信只要是个人就会好好的检查一番,毕竟天上掉馅饼的概率实在是低的可怜。()

但是这对于李岩來说,似乎一切都有可能,这不光是说明他命好,而更重要的是,他有个肯无条件包容他甚至纵容他的好老子。

而这样的老子带给他的除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外,恐怕还有像宋端午这样别有用心的犊子!

李岩不傻,知道沒人会傻逼的送钱却沒有任何的目地,但即便是如此,李岩却还是照单全收,丝毫都沒有任何的顾忌和考虑!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相信除了他老子李响给他营造出來的一种‘天塌下來有老子我顶着’这样的假象外,恐怕还有李岩本身浪荡的性子了!

别说,宋端午还真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表面上看似是说明这蛋不好,但实际上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蛋若沒缝儿了,还哪有苍蝇去叮呢?真当苍蝇是傻逼?!

所以当李鲸弘拿着李鲸源塞给他的大信封的时候,他返回到宋端午的身边就再也沒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角色一定也要做到那几点。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三哥自然有三哥的计划,李鲸弘这是知道的,而他作为宋端午身边的贴身保镖和双花大红棍,自然又多了一个责任,那就是让某些阻挡三哥脚步的人,不该活的不活!

很显然李鲸弘这方面十分称职,而这也是让宋端午最为满意的地方,所以当宋端午和李岩约定了数日后的某个时间段相见的时候,李鲸弘甚至拉着周亚夫把约定的地点踩了个遍!

如果说周亚夫是心细如发的话,那么李鲸弘虽然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早就已经进入到角色的他,要做到的也就只有防微杜渐了!

三哥现在早已不是初到上海的那个毛头小子!虽然不敢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要说成是有头有脸,这却是一定的!

李鲸弘这点做的很到位,甚至赖大狗腿子在听后,还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赞许了一番,不过‘银面少保’李鲸弘显然不吃这套,只是翻着白眼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來一句“滚蛋!”就把老赖给打发了!

在宋端午亲自去喂李岩这个白眼狼加无底洞之前,倒是有一件事情让宋端午挺高兴!

什么事?!

河北王‘独脚仙’袁修缘突然造访了!

说实话,宋端午打心眼里都沒有想到袁修缘会來找自己,虽然在夜妆会所的那天宋端午的那句话说的是真诚无比,但是这种类似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客套话实际上是沒有半点作用的!

但是袁修缘却來了,这让宋端午不禁对他重新审视一番后,也更加坚定了要结交的心思!

袁修缘不愧是有着‘独脚仙’名头的人,独來独往的孑然一身,而他來拜访宋端午自然也只是一个人,行事固然潇洒,但可笑的是刚进门的时候,却吃够了白眼球。(.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为何?

袁修缘若是只身一人空手前來也就罢了,可偏偏好死不死的是这货虽然提了东西登门,可是这提的东西却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一兜香蕉!

香蕉是那种便宜处理的,歪七扭八不说还又软又烂的发着黑斑,就连那兜子也仅仅是个回收过好几次的彩色条纹塑料袋!

其实这倒也罢了,更让众人直翻白眼的是,本來就为数不多的香蕉,竟然还被人掰去了好几根?!那断茬那叫一个新鲜!

倒不是说这帮子人如何如何的小家子气,主要是这个礼数实在是缺的可以!

宋端午倒是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毫不在意,因为他懂得,那区区的几根香蕉跟袁修缘的主动到访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嘿嘿,來的时候饿了沒忍住,就吃了两根!”

袁修缘裂开嘴角,对宋端午人畜无害的笑道,只是宋端午却沒有被他的伪装所迷惑,因为袁修缘的眼睛里的狡黠,实在是太明显不过!

“哈哈!”宋端午一笑,随手又掰了两根下來,一根扒好了递给了袁修缘,一根留给自己,直到一口咬掉了大半之后,突然对袁修缘说了句:“不错!还是这烂香蕉够味!太新鲜的又硬又涩,这放老了才香甜软滑!”

袁修缘拇指一竖,也是笑着表示赞同,只是当这位沒有一丁点架子的河北王开始用这香蕉比喻女人的时候,他的诙谐和妙语连珠自然是能迅速的拉近了与其他人的距离。

当然,他的这番话却有两个人表示不敢苟同!谁?一个自然就是还残存有几分封建观念的胖丫鬟,而另一个当然除了程璐璐别无他人!

袁修缘见过胖丫鬟,所以对她的不屑一顾的表情也只能报以苦笑,不过当他在见到程璐璐的时候,眼里的那抹惊艳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袁修缘是何等的人,能称得上河北王的他相信除了武力值惊人外,智力值恐怕也是跟任何人不遑多让的,所以当他第一时间就猜的出眼前这个大美人恐怕是宋端午的什么什么人的时候,他再次看向程璐璐的眼神,就是恭敬有加的了!

“嫂夫人好!”

这是袁修缘当时的话语,他虽然在年齿上比宋端午要大不少,但是这样自贬身价的效果,除了让程璐璐听的一阵心花怒放以外,就是在预示着自己跟宋端午之间的关系了。

既然关系已经拉近,且气氛也都已经融洽,那么对于袁修缘的拜访,宋端午自然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的。

而这个招待的地点,自然是选在了索菲亚无疑!

索菲亚虽然不是上海最高规格的夜场,但是能拿下一个‘之一’也不是太困难!于是当宋端午和他的一票兄弟,拉着袁修缘把这里的娱乐地方走了个一条龙的时候,倒是有几点让宋端午很是上心!

第一点就是在酒桌上,袁修缘见闻的广博虽然都能让老赖和來刘头赞叹不已,但是最让宋端午感到惊讶的,就是自己带着一票兄弟竟然灌不倒他一个袁修缘?这就足够让宋端午惊讶的了!

要知道有几个男人在,就干掉了几瓶五粮液的这种喝法,想不醉都是困难的,而更别提这酒水大部分都进了袁修缘的肚子!

对于这点,宋端午当然不能当着面问袁修缘他千杯不醉的秘诀,而袁修缘自然也不会告诉宋端午,他从小的时候就开始跟邋遢男人的那几坛子陈酿较上了劲!

至于说第二点,无疑就是袁修缘对什么唱歌和蹦迪在或者其他的娱乐节目兴致缺缺,却唯独对宋端午的地下二层兴趣颇浓了。

地下二层是哪里?不就是整个索菲亚的核心,同时也是最吸金的赌场么!

袁修缘一來到这里就像鱼儿回归大海一般,只是宋端午在纳闷,这货是怎么做到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地步的!不过当袁修缘这回沒有藏私,直言道自己曾经在澳门葡京赌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输光了所有产业,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跟赌王软磨硬泡的借了一部分老本,后來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光把外债还清,又把自己输掉的产业赢了回來之后,不光是听的宋端午连连赞叹,就连一向不轻易夸人的老刘头都忍不住的伸出了大拇指,说了一句:

“高!”

男人喜欢什么?无外乎就是四个字,酒色财气!

气,袁修缘是河北王,这个自然不用宋端午操心。酒和财,宋端午也给了,只是沒奈何的是,酒,宋端午灌不醉他袁修缘,财,宋端午倒想借着袁修缘玩几把的份儿做个顺水人情,但是沒奈何袁修缘早就清楚宋端午的心思,所以虽然他对着满眼的赌具十分的眼热,但也忍住了!

这算來算去,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个色字,而就在宋端午叫过來一个资格经验最老道的公关经理,并嘱咐一定要给自己这位贵客物色一个让他满意的人选时,这位公关经理倒也沒让宋端午失望!

因为他对宋端午说,是自己亲眼目送袁修缘进入到五楼的贵宾休息室的!

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端着手下给他泡的热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像是不经意,但也像是别有用意的对老赖说了一句: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这袁修缘能连闯三关已然不易,就不知道这最后一关他能否把持的住!”

老赖闻言沒笑,而是眉头严肃的问:“三猫,有必要这么试?”

“有必要!”宋端午笑着抿了口清亮的西湖龙井,说道:“有诱惑,就有欲念,有欲念了,就有了破绽,有了破绽就容易被人利用!我不想别人从袁修缘这里來钻我的空子,所以我要看看!”

老赖这才恍然,问道:“那现在···”

宋端午看了眼腕间的老海鸥,距离袁修缘进入到贵宾房已然过去了十多分钟!

“哎!”宋端午叹了口气,道:“功亏一篑,看來是阵亡了!”

老赖听后也表示遗憾,可是就在老赖这一口气还沒有叹完的时候,袁修缘那洒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远处,并逐渐接近宋端午二人,直到最后一脸什么事都沒有的表情跟他俩坐在一起。

“这么快?”

“哇塞!床上小旋风啊!”

前一句是宋端午说的,后一句是老赖说的,虽然语句不同,但都是明显在质疑袁修缘某方面的能力。

“滚蛋!”袁修缘笑骂了一句,说道:“本來差点就范了,不过在临脱裤子之前,我想到了小翠···”

宋端午和老赖听后,嘴角不禁俱都动了一下,直到他俩相视一望之后,这才化成会心一笑!

···

第五百零二章 定心丸!

河北离上海很远,远的程度让宋端午都能时刻的记得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但是为什么宋端午还要跟袁修缘这个‘河北王’勾勾搭搭的眉來眼去呢?

相信这里面的道理,李鲸弘能懂五分,赖大狗腿子能懂七分,而若是宋执钺在的话,估计他能懂满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与袁修缘的结交中,其个人欣赏的感情占了一半,这也就是为什么李鲸弘能懂五分的缘故!而老赖多出來的那两分,则是基于江湖上常说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原则。(.Com)至于说宋执钺能得满分,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宋端午的心思了。

河北离上海是很远,说天各一方那是夸张,但是说到鞭长莫及,却是实实在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宋端午心里沒有计划,因为,河北离开封市栖凤村不远!

宋端午这么做并不是在引狼入室,也不是在吃里扒外,他只是需要一个时刻能够掌握栖凤村那帮子大猛人的动向而已,虽然说现在的宋端午做这样的事情为时尚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沒有这个心思。

有的事情,临时抱佛脚的效果,还真跟筹划有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宋端午给袁修缘设的那套‘酒色财气’的考验先不说高不高明,但袁修缘一一通过了,这是事实,所以当宋端午开始真的拿出了诚意跟袁修缘相处之后,这犊子这才发觉,原來袁修缘之所以能够当上‘河北王’并不全无道理。

至少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面,袁修缘的独到见解还是很能让宋端午眼前一亮的。

袁修缘的根基在河北,对于宋端午所托付的事情,他自然是分外上心的,更何况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沒有听说过栖凤村里面那票人物的名号,所以当袁修缘在跟宋端午短暂交流了几天后,就起身折返回河北,并着手此事之后,宋端午这回倒是真的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司马青云的身上。

当然,以袁修缘的性子,在离开的时候,当然沒有忘记嘱咐宋端午一句,“多替我在钟藜和小翠面前念叨念叨啊!”

当时宋端午在听了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不禁摇头苦笑的!他宋端午到现在都拿钟藜那个疯婆娘沒辙,又何來谈起在她二人面前念叨这一说呢?更何况小翠是谁,宋端午还未见过!

不过对于袁修缘答应这么快的态度,老赖倒是保持了他一贯的怀疑态度,所以当他问道:“三猫,这个袁修缘答应的这么痛快,是不是有些欠妥当?”的时候,宋端午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老赖恍然了过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河南是宋执钺的根基,而西北又是他的产业,那么你看河北,是不是想一块肉夹馍一样尴尬?”

老赖顿时恍然,因为他赫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袁修缘走后宋端午倒是沒有急着去找李岩那小子,而是着实的过了几天舒坦的日子,倒不是说宋端午这犊子开始好逸恶劳,而是他认为,要给外人营造出一种外松内紧的假象,就必须要把戏做足!

跟演戏一样,如果演员自己都融入不了角色,又何谈感动观众呢?

所以就在宋端午这货带着一票兄弟整日的消遣,当做是大战前的慰问一般着实的放松了一把后,还未等宋端午有所表示,李岩那小子就坐不住了!

宋端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起初宋端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货还在电话那头装大尾巴狼,姿态摆的高高的,但是宋端午一旦真的按兵不动了之后,已经兜里‘弹尽粮绝’的李岩就不禁慌了!

李响是溺爱他沒错,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响的零花钱就可以随意大手大脚,相反的,李响作为一个有认知度的人,自然是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当他一再克扣自己儿子的零花钱,为的就是不太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的时候,完全不明白老爹良苦用心的李岩却坐不住了!

所以当宋端午无比明白,李岩那一道道和颜悦色的请宋端午聚聚的话语背后,其实就是在说“老子沒钱了,赶快送钱來!”的时候,宋端午反倒不怎么着急了!

他想吊足了李岩的胃口,这才好下手!

宋端午现在的心态就像是一个开大烟馆的,李岩你个‘瘾君子’若是不犯烟瘾的时候,大可以对我无视蔑视加鄙视,但是你一旦有求于我的时候,就必须要重视且仰视了!

所以说,就带着这样的心态,宋端午又足足的熬了两个星期,直到李岩这小子再也安奈不住,给宋端午打电话的时候甚至都带着点哀求的口吻时,宋端午就知道,到自己该收杆的时候了!

虽然现在都说欠钱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但是这在交易沒有达成之前,这欠钱的依旧是孙子!

李岩自然也是如此!

宋端午吊足了李岩的胃口后,特地选了一个环境相对來说比较安静的撞球厅來跟李岩会面,地点虽然是李岩这种纨绔们比较喜欢,且也比较精通的场所,但是这世间却不怎么对!

上午,而且还是七点!

这个时间段对于宋端午來说,只是每天睁开眼睛后的时间,但是对于李岩來说,早上七点就睁开眼睛,似乎这辈子就从來沒有过!

不过当宋端午一手杵着球杆,一筹莫展的看着桌上分布凌乱的各色球等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李鲸弘始终都是站在宋端午身后的,把一个保镖的职责宣泄殆尽!

不过最让宋端午感到满意的,不是自己兄弟的尽职尽责,而是李岩的态度!

因为当李岩准时且带着一脸睡容,但却仍旧要装出一副努力讨好的面孔出现在宋端午面前时,宋端午在心里就忍不住的感叹,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李岩算不算得上鬼,宋端午不清楚,但是让他推磨,这货是绝对不敢不当驴的!

“三哥!”李岩带着点局促且刻意讨好的味道,笑着对宋端午说道。

宋端午莞尔一笑,显然一切都如他所料的那样,一指球台,说道:“玩玩?”

“斯诺克?!”李岩先是明显的一愣,从球台的大小和球的花色不难分辨,事实上对于这种东西,李岩也颇为精通,只是在闹不清楚宋端午意思的时候,李岩还是保守点好!

不过有的事情,宋端午是不能点明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别人就可以不向李岩透露,事实上李鲸弘之所以在这里,同时也是宋端午授意的。

“李公子,三哥他不会打斯诺克!所以他就喜欢斯诺克打的好的,如果你能在这讨三哥的欢心了,呵呵,你懂得!”李鲸弘不露痕迹的凑在了李岩的身边,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只是在说的时候,稍稍的将自己怀中的那个信封露出一角,同时脸上挂着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深意!

李岩顿时恍然,在朝着李鲸弘撇过來一束感激的目光后,果不其然的走到了球杆架旁边,耐心仔细的挑了一根,在几番比对之下,终于找到根勉强趁手的并用着极其标准的姿势趴在球台上的时候,他看向了宋端午,而宋端午也刚好看向了他!

“姿势不错!”宋端午笑道,虽然他是门外汉,但是沒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更何况李岩此时朝他谄媚一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宋端午看了看球台上的凌乱,突然问了一句:“能一杆收么?”

宋端午敢保证,他这句话是无心的,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句有口无心,却给李岩平添了莫大的压力。

“我···我试试!”李岩抿了抿嘴唇,说道。其实按照他的水准來说,斯诺克虽然不敢说一杆打到最高分完美收官,但是一杆收却还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的!但是现在的李岩心里却是忐忑的!

为何?

一则环境地点和球具都不是他所熟悉,这二则,恐怕就是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多的干扰因素了!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李岩越是想打好,可是偏偏却天不遂人意!

于是就在李岩刚刚开球的时候,那个原本闭着眼睛打都能进中袋的红球,却好死不死的在洞口晃悠了好几下,偏偏还就是不进!

李岩的额头一下子就见汗了,他不知道这球的进与不进会不会跟自己即将到手的钱的数目挂钩,但是他知道的是,宋端午当看到那球不进之后,脸色很微妙的变了几变!

“三···三哥!”

李岩一下子就结巴了,不过当宋端午看似无意,但绝对有心的走到中袋,四下张望下看看无人注意之后,伸出根手指,轻轻的一碰!

红球应声落袋!

李鲸弘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李岩却愣了,他不知道宋端午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在宋端午笑着对李岩说道:“还用我再给你吃定心丸么?”之后,李岩就瞬间明白过來了!

敢情宋端午这是在把钱主动的往他兜里塞啊!那李岩还矫情什么?!

···

第五百零三章 和盘托出!

宋端午弄的那一小手确实是出乎了李岩的预料,不过也正如李岩的设想一样,宋端午就是送钱來的!

这就是李岩的需求,也是李岩肯对宋端午和颜悦色最大的原因,这个有奶就是娘的纨绔,对于钱的抵抗能力无限接近于零不说,但是对于这个送钱的人,却是沒什么要求的!

李岩这么做也确实苦了李响,而事实上李响一辈子无可奈何做的事情,十有七八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宝贝儿子!

也正是因为这点,恰好让宋端午逮到了机会。(.com全文字更新最快)他不是沒把李响拖下水过,只是按照宋端午的思维,既然都已经下水了,那么倒不妨把你一家子都拖下來,而且还是泥潭深陷的那种。

这就有点像婊-子逻辑一样,接一个也是接,接一群也是接!但是至于说谁是接客的?宋端午知道,肯定不是自己,但是李岩或许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婊-子!

虽然不好听,但是这就是事实,不容得你李岩质疑或者不接受,但是对于现在的李岩來说,那个似乎在朝着他招手的大信封已经是志在必得的东西。

人一旦有了信念,或者心理有了底,这做起事情來,就是分外的上心,这一旦上心了,那水平如果不超常发挥,那才是怪事!

宋端午的手指一动,不光是给了李岩信念,更是给他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所以当李岩的内心真的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手里的球杆真的同磕了伟-哥一般坚挺的时候,一杆收似乎都是小case,而差别,只是分数的多寡而已!

斯诺克理论上单杆最高分一百四十七分,这个数值虽然一直都是业余好手李岩望尘莫及的,但是今天超常发挥的他,竟然能打出单杆一百二十三的分数!

斯诺克宋端午虽然一窍不通,但是当他看到李岩那潇洒的推杆,将各色球等一一推入袋中,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的时候,就连一向不喜欢这些消遣,只知道练功的李鲸弘都忍不住在内心里小小的羡慕了一把!

都说斯诺克是绅士的运动,这话不假,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李岩潇洒发挥的时候,旁边那些个陪练的美女们对他指指点点了,若不是因为宋端午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外加李鲸弘的长相太过于喧宾夺主,那些个陪练保不齐就会借着讨教的名义上前勾勾搭搭!

“不错!”

这是宋端午当时看到李岩卖力表现的第一句话,虽然这句话让李岩心花怒放,但是更让他感到激动万分的是,当宋端午跟他坐在撞球厅的高级休息区的沙发上,并在喝着咖啡的功夫将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偷偷塞在他的怀中之时,李岩的这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地!

“三哥,以后我李岩就是你的兄弟了!鞍前马后,供你驱使!”李岩一手捂着怀里,一手拍着自己胸脯的说道,颇有点义正言辞的感觉,只是这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感情,也未免太过于虚情假意了些。(.coM)

谁信谁是傻子!

宋端午抿了口咖啡,沒尝出什么门道來。他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茶几之上,含蓄的笑了笑,说道:“不忙!其实越李少你出來,一时好久沒见了,这第二,也确实有点事情,需要请教你这个专家!”

沒有什么能比收了人家钱,还能得到人家尊敬更爽的事情了!

虽然李岩知道宋端午这话里面的水分有多大,但是不得不说,不管是明目张胆的还是隐晦的马屁,只要是拍上了,那都是舒服非常的!

李岩哈哈一笑,忙说:“三哥,你可就别寒碜我了,什么李少不李少的,跟您一比,我就是个小李子!嘿嘿,有啥事三哥您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李岩兜里装了宋端午的大信封后,连态度都是不一样,宋端午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他第一次碰到李岩时,他那张可恶的嘴脸。

宋端午先是含蓄的一笑,后又是讳莫如深的点点头,先是在表达对李岩识相的满意。

“其实也沒别的事情,就是看了两部电影,突然对枪械这块有点兴趣,你也知道,咱们正经人家的百姓是接触不到的,所以第一个我就想到了你这个局长大人家的公子,毕竟比我们多些见识不是!”

宋端午这话其实仔细推敲起來是要多假有多假的,首先他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平民百姓,而一个走混路的人,对枪械感兴趣自然也不是出于两部电影那么简单。

李岩听后微微一愣,说道:“三哥你想玩枪了?”

宋端午并沒有急着表示否认,只是抿了口桌上已经微微发凉的咖啡,依旧还是喝不惯。

“我倒是想玩,但是也得有机会才是啊!”

宋端午这话是似进实退,明着表态自己的意思,但实际上是把自己给撇得一干二净,不可谓不高明,只不过李岩这等的酒囊饭袋自然是听不出來宋端午话里的玄机的。

“三哥既然想玩,那好说啊!我跟我爹一说就成了,每年提供练习弹的数量他们都用不完,你想打多少都成,虽然别的可能沒机会摸到,但是五四、六四、七七等这几种制式警用配枪还是管够的!”

李岩这话可谓是正中了宋端午的下坏了,他书房抽屉里藏着的那柄从钱福贵手里,缴获过來的六四式小手枪到现在都沒敢再动,因为按照老赖的话说就是,不动枪,再大的事也是小事,可是一旦动了枪,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

宋端午不是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他自然懂得顶着时局和原则做事的悲惨下场,他手里是有一大票让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资源沒错,但是这些资源一旦跟国家机器比起來,那就跟蚍蜉撼大树一样,可不是不自量力了,而是纯属傻逼!

既然李岩都把话題引到了这个问題上,那么宋端午干脆直接就接口道:“哦?我倒是听过这几种型号,就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区别。”

李岩一听就來了劲儿,对于这方面,平常人等自然是沒有他这个局长公子來的熟络,所以李岩说道:“其实也沒啥,只不过就是型号不同加上其他数值的一些不同而已,就像五四式有威力大,贯穿力良好等特点,但是缺点就是侵彻力不足,且后坐力大等,所以不好掌控,而六四虽然小巧且威力沒有五四强大,但是在近身制动方面,却是要好上不少的,但是这两者都有一些无法避免的缺陷,不过这也是难免,主要就是矬子里面拔高个而已。公安的佩枪要求你可能也清楚,制服第一,而杀伤才是第二,否则的话那就是军队标准了!”

宋端午点点头,说道:“那为什么国外或者国内的黑作坊大多做的都是这两样,而不是其他的型号?”

李岩笑着摇摇头,说:“这三哥你可就错了!首先第一,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高端的太过于精密,技术要求达不到,达到了的成本买的也高啊,而那些个需要这些东西的组织或者个人,自然都是追求性价比最高的,你说是不?再者说了,技术要求越低的,这保养起來就越简单,这是常识。不过就他们而言,做国内的型号,其中一大块都是以仿制五四为主,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三连发,五连发或者再牛逼点的作坊做七连发,很少做六四的!”

李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宋端午看似不经意,但实则有心的抽出根长白山來,亲自给李岩点上,后者在不无得意的心态中,这才接着道:

“就如刚才所说,六四的威力不大,而需要这些枪的人,都是抱着杀伤为目地的,所以不好买也就做的不多。再者,五四式咱发行量最大的手枪了,虽然枪械管理一直十分的严格,但是这仍旧避免不了一些个组织或者个人的原因造成的一些个情况,虽然每把枪的撞击点都是不同,但是这数目一多起來,难免鱼目混珠,所以出了事情也就不好查,但是六四不一样,本來发行的沒有五四多,且在社会流通的也少,所以一旦出了线索,甭管你枪号锉沒锉掉,自然也好查些!”

李岩吐出口烟气,在说完的时候,又续了句:“三哥,国外的哪有,咱知道,但是不好往里带,越境担惊受怕不划算,但是国内的还是可以找到的,三哥你要是有时间了,倒是可以去化隆那边转转,肯定有收获。”

李岩这一通话可算是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但这也正是宋端午想要的,而当这个犊子一回想起钱福贵的那把來路不明的六四的时候,他庆幸的只有自己当初沒有冲动。

鬼才知道那货的枪是什么來路,而这也正是宋端午才反应过來,当初钱福贵用这把枪考验四虎子当真是一石二鸟啊,不出事的话还好,出了事大可以推的一干二净!

所以当想通了这个关节的宋端午不禁开始起了慎重的念头的时候,柳成真手里的那柄曾经顶在过他脑袋上的东西,却猛然的映入到了宋端午的脑海里!

···

第五百零四章 外围关系!

不得不说,李岩的话给宋端午提了醒!

钱福贵的那件大杀器的來路到底是如何,宋端午不想知道也沒那个心思去打听,他一是怕打听打听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二來也着实不想费这个力气。()

眼下摆在他眼前的问題有两个,一个是尽快的从项虞那里弄清楚钟藜的情况,好尽快的拿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而第二,就是时刻在防备着准备反咬自己一口的司马青云!

司马青云对于宋端午來说,似乎就像那个时刻在身旁觊觎自己的癞蛤蟆一样,虽然咬不死也毒不死,但足够膈应人的,而李岩此时的及时提醒倒是对宋端午起到了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感觉。

宋端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纰漏,否则自己功亏一篑事小,被司马青云这个犊子占了便宜事大,而且宋端午也清楚,这个时候的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宋端午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了,抛开死心塌地跟着他的程璐璐不说,他的背后,扛着的还有李鲸源和胡小娥等指望自己的众多人士!

所以宋端午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对于李岩的话,宋端午倒是十分的上心,否则的话他的脑海里,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柳成真的那件事情。

十万块钱,对于豪门來说,只不过就是每天早上的漱口水的价格而已,但是对于李岩來说,虽然多么了不得的数目,但是也足够让他花上一阵子的了,至于说这个一阵子到底是一天,还是一个星期再或者一个月,这就不是宋端午所能关心的了。

重要的是这个关系的维持和交易!

宋端午清楚,区区十万块在李大公子的眼中并不算什么,甚至他老子李响一年到手的,各方进贡的灰色收入,都是这个数目的数倍、十数倍甚至数十倍,但是有句老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李岩虽然沒有给宋端午消什么灾,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老子不能!

宋端午的目地达到了,事实上送钱这等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愣是让这犊子弄成了这样充满玄机,也着实难为了他,至于说宋端午带着李鲸弘走后,李岩到底是重新找他那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姘头还是重新勾搭撞球厅的美女陪练,这就不是宋端午所要关心的了。()

不过不关心,并不代表着就可以将此事忘记,相反的,在这件事才过了两天,宋端午找了个机会请宫嘉希吃饭,并装作无意见透漏给李响知道的时候,李响这个已经尝到了甜头,现在已经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男人,果然就真如宋端午料想的那样,屁颠屁颠的主动凑了过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以前的宋端午是生怕自己和宫嘉希这个‘蛋’有缝儿,因为他怕发霉,但是现在的他生怕沒有缝儿,因为此时他怕招不來苍蝇!

男人在酒桌上的话題无外乎就是那么三个!权,钱,女人!

权,宋端午跟宫嘉希和李响谈不着,一个是混黑路的,两个是混官场的,即便是能谈到了那个层面上,恐怕宫嘉希的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就需要换成欧海洋的那个头衔,而李响的自然也需要把分局局长的‘分’字给去掉!

至于说女人,宫嘉希和李响又跟宋端午谈不到一块去了!宫嘉希是一门心思单恋着白潇湘,自然是想要在自己这个未來的小舅子面前表现的好一点,而李响的年纪做他俩的叔叔都够格,再谈女人,未免有点为老不尊的嫌疑!

毕竟不是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会像老赖和老刘头一样猥琐无耻的!

所以说,最后这个话題的归属,只能是在钱这个字眼上了。宋端午的手里现在多了好多的产业,索菲亚的灰色收入和泥头车队的日进斗金自然使得他有了酒桌上的谈资,而作为在机要部门工作的宫嘉希自然也是能将自己道听途说,或者第一手的资料分享给二人,只不过这二人,一个分享心得,一个分享资源,惟独苦了有钱,但不能也不敢明说的李响!

李响可不傻,作为一个在官场上混了数十个年头的老油条,见识了太多的翻脸不认人的案例,更何况宫嘉希还是一个能在领导面前递上话的人,甭管最后的话是美言还是谗言,李响的心思和宋端午是一样一样的,那就是防微杜渐!

既然有了‘只防守不进攻’的这样思想,李响在酒桌上的话自然就少了,而这话一旦少了,那么就给了宋端午的机会。

“李哥!前两天跟贵公子一起打台球,他球技真不错!如果不是我这两天忙,还真想跟李岩好好学学呢!”

这是宋端午在给李响夹了一筷子,说道,虽然说的是云淡风轻的,但是作为宋端午最好帮衬的宫嘉希却是能听得出來宋端午这话里面,其实是别有用心,所以这货也就干脆的接茬道:

“哈哈,端午你是不知道!李岩这小子,在咱们圈子里,可是有名的台球高手啊!怎么着?谁赢谁输了?别不会是输了请客吧!”

宫嘉希这摆明了就是在把事情挑明啊,而就在李响已经能从这俩人的双簧里品味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时,宋端午就故作姿态的摇头苦笑道:“可不是!被虐惨了!不过输了沒请客,倒是结算了下球费而已!”

说到这里,李响就顿时明白过來了,敢情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就是把自己儿子的那点劣根性抖搂给自己听呢啊!都说知子莫若父,李岩是个什么德行他李响自然比谁都清楚,说见钱眼开那都是轻的,说有钱就是爹,估计也不过分!

宋端午说的那个结算的球费,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响他不会不清楚,所以当李响在心里一边对自己儿子的不懂事而感到恼火的时候,也只能对宋端午和宫嘉希报以苦笑。

沒办法,谁叫自己的小辫子被人家抓在了手里了呢?!所以李响在不接茬的同时,若想不影响气氛,唯有转变话題!

“咳咳···呃,教子无方,惭愧啊!”李响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呃···端午你刚才给我夹的啥?”

李响这一句的转移话題可谓是一点都不高明,而宋端午在嘴角勾起一抹远算不上正经的笑容,说道:“淮扬名菜,和合腰子!”的时候,宫嘉希还真不愧是宋端午的拍档!

这位市委办公室主任说道:“沒错,李大哥!是腰子哦!”

宫嘉希这句显然是别有用意的,而重点不在于他咬的重重的‘腰子’二字,而在于最后那个‘哦’字的九转十八弯的拽腔!

目地达到了!显然通知李响,他的宝贝儿子李岩拿了人家手短的这件事情,也是需要个技术和策略的,而宋端午和宫嘉希将李响送走,最后这二人一同去做足底按摩的时候,宋端午永远都想不到,李响在坐上他局长座驾里的时候,那声叹息有多无奈!

有些人,有些事,虽然志向很高远,理想很伟大,但是在赤luoluo的现实面前,最终也不得不低头,这点屈原大夫不也是曾感叹“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之后,最终却跳了汨罗江么!

其实李响一直很想做一个真正的,纯粹的,有着高尚情操和职业道德的人民公仆,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现实不允许,他儿子李岩不允许,就连宋端午更是不允许,所以最后,他选择的只能是深陷泥潭,并无法自拔!

李响到家后,所能做的,只能是瘫在沙发里瞪了他那个对他视而不见的儿子一眼,满脑子的恨铁不成钢,不过对于宋端午來说,此时却是安逸的,因为正享受着足底按摩的他,身旁躺的自然是宫嘉希无疑!

“三猫!你把咱们的事情摊的这么开,就不怕这个李响反咬一口?”宫嘉希的穿着店方提供的柔软浴袍,躺在了柔软舒适的躺椅上,连眼睛上热敷的毛巾都沒有拿下,就对宋端午说道。

看得出來,宫嘉希显然是享受惯了的人物,但是宋端午在听到后,则拿下毛巾,直起了半边身子,笑道:“这个还真不怕!”

宫嘉希一听來了兴致,只用了一个字表达自己的疑惑。

“哦?”

宋端午笑笑,说道:“李响这一家,老头子,小儿子,老底子,破房子!都在我掌控之中,他若是想反水,可以!拿一家作为赌注,我看他还赌不赌得起?!”

宋端午这话说的轻松,但是听的人似乎却并不轻松,当然这里面除了两个给他俩专心致志按摩的正规足底技师外,就剩下宫嘉希了,不过当宫嘉希转念一想,为何那些个压在自己头上的大佬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个不为外人道也的浑路关系的时候,宫嘉希这才算是豁然开朗!

敢情某些个不方便出面的‘脏活儿、累活儿’,还真就需要有人去干!

虽然上面那些个大佬的外围关系是谁宫嘉希,但是很显然,宋端午现在却是他自己的关系线!

这点尤为重要!

···

第五百零五章 大苦与大甜!

大山里出來的犊子从來都沒有想过,被人按脚丫子会这么爽过!而他在山里的时候,自然更想不到的是,按按脚就可以挣钱这说!

虽然说以前宋端午每天都会给他母亲洗脚,但是他那个粗略的手法跟人家专业的一比,简直就可以说是拿不上台面的那种。(.COm)//. 随梦高速更新//()

所以说,当宋端午一边闭着眼睛舒服的直哼哼,颇有点被他压在身下的程璐璐的感觉时,这个犊子当然沒只顾着自己暗爽,而是拉着李鲸弘一起。

宋端午知道沒有自己这票兄弟就沒有自己今天的道理,所以他一直坚持的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但是很不凑巧或者说很不给面子的是,李鲸弘竟然丝毫不买他的帐?

“三哥,不是我不想按,是如果老赖知道我如果为了享受,而玩忽职守的话,那我以后可就沒机会也沒有理由揍他丫的了!”

这是当时李鲸弘的原话,宋端午听后在表示哭笑不得的同时,也默然不语!李鲸弘这么重的责任感当然不全是因为不能揍老赖的那个借口,而是在咖啡馆的那一幕,李鲸弘他不允许再出现!

李鲸弘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时不时的左右环顾下,把一个贴身保镖的责任演绎的尽善尽美,宋端午知道自己拗不过李鲸弘,索性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但是宫嘉希这个大纨绔却好像发现了某种值得一试的事情。

于是乎宫嘉希这个好死不死的犊子,开始百般的勾搭李鲸弘,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无论使出何种手段,给出何种条件,开出何种诱惑,李鲸弘始终都是牢牢的站在宋端午的身边,不要说是身形,就连表情都沒有动摇的时候,宫嘉希除了感到索然无味之外,就是深深的挫败感。

“真尽职尽责!”

“真特么尽职尽责!”

“真太特么的尽职尽责了!”

这是宫嘉希在三度诱惑下,三度说的话,意思虽然都一样,但是从这位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口中说出來,却是有点耸人听闻的,对此李鲸弘依旧沒有什么表示,至于说他心里的念头动沒动摇,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对此宋端午倒是表示无可奈何的一笑。(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宫哥,你就别费这个劲儿了,鲸弘他可是吃过大苦的人物,你这点的小恩小惠,在他这可都是免疫的!”宋端午笑着说道。

不过对于宋端午的话,宫嘉希却是表示不敢苟同,说道:“端午,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为什么开拓容易守成难?不是说守成怎么着,而是说守成的一是要敢于寂寞,二是要能抵御得住诱惑!”

宫嘉希似乎已经习惯了站在官家的立场上用着居高临下的口吻打官腔,在他对宋端午说完那句颇有点长辈教育晚辈的话语后,不禁又加了一句更加老气横秋的话。

“能吃得了大苦的,未必能耐得住大甜啊!”

说实话,宫嘉希这是有感而发,绝对的对事不对人,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宫嘉希的这句话他是说完就忘了,但是宋端午听了却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良久的默然不语!

能吃得了大苦的,未必耐得住大甜!

宋端午心里想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大苦,对于宋端午來说,吃的不少,而且似乎比别人都多,但是这个大甜,他虽然还沒有尝到,但是这些许些微的小甜头,就已然让他颇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

所以当宋端午被宫嘉希的一句有口无心猛然点醒的时候,说是振聋发聩谈不上,但要说成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却是真真切切的!

苦海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成就栋梁之才,但甜蜜之乡却百分之百的会成为腐朽的温床!

想到了这里,宋端午的背后就淋漓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能想象得到,如果以后的路途顺利了,那自己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但是他想象不到的是,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抵挡得住比现在要厉害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形形**的诱惑!

既然无心享受了,那么即便技师的手法再怎么高明,宋端午也感觉不到舒适,有的只有满肚子的惆怅!直到整个的足底流程走完了,宋端午带着李鲸弘,这才跟着宫嘉希出了足底保健的旋转大门!

宋端午到底是一个骨子里有着卑微自负的刁民,进了大门是稍有忐忑的,坐上了躺椅更是稍有紧张的,可是出了大门,却变成了浑身舒畅!

当然,更让宋端午舒坦的是,账单是宫嘉希结的!

宋端午不知道自己和宫嘉希谁有钱,但是按照他的话來说,就是花你宫嘉希的钱,我非但沒有愧疚,反倒天经地义!有一句话來总结,就是:

“宫哥,你的钱不花白不花,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宋端午这话要是搁在古代,保不齐就会给扣上顶大帽子打进了大牢了,但是现在虽然也有莫谈国事这一说,但是当宫嘉希听到后,也只能苦笑着,换來一句:“去你大爷的!”

当然,这是玩笑!

宋端午当然知道宫嘉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掏的是自己的腰包,否则的话那犊子,肯定会在最后的时候要**了!

收了宋端午信封的李岩倒是消停了一阵子,至于说是泡妞去了还是挥霍去了,宋端午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当李岩再次口袋空空的时候,是厚着脸皮朝自己要钱还是拐弯抹角的通知自己送钱。不过李岩虽然消停了,但是李响却在知道他自己深陷泥潭后,跟自己往來亲密又多了几分。

这件事过后,李响倒是回请过宋端午几次,每次虽然都是两个人,但这恰好能放得开!谁又能想象得到,一个堂堂的公安分局的局长,跟一个走混路的小子,在酒桌上酩酊大醉呢?说出去估计沒人信,但这还真就是事实!

项虞这一走,可就是两个月的渺无音讯,这两个月來可是把宋端午苦等傻了!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就差盼成了望夫石!

不过项虞沒有音讯,这倒恰好说明了一个现象,那就是项虞现在肯定遇到了连她自己都感到棘手的事情。项虞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人,而她之所以能拖这么长的时间,恐怕宋端午能联想的到,困扰项虞的事情,肯定跟宋端午有一定的关系!

宋端午能猜得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宋端午也只能做徒劳的无端臆测,直到连他自己都感到累了,这才试着将这件事情慢慢的忘却,最后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仿佛凭空消失了的项虞身上!

项虞沒信息对于宋端午來说,倒不是最雪上加霜的事情,而另外一个让他头疼的地方,就是莫青檐的突然出现!

莫青檐也是消失了几个月的人物,这几个月來,虽然对于宋端午來说有太多的谜团扑朔迷离,但是莫青檐的避而不见却像是把所有的问題都埋在了地底,可是当某一日宋端午带着李鲸弘和‘黑白无常’刚刚摆平了几个胆敢在索菲亚生事的家伙后,宋端午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莫青檐的弟弟,虫子打來过來的,宋端午甩甩那几个人残留在自己手上的血水,带着满头的雾水刚刚按下了通话键的时候,虫子那轻浮中又带着点畏惧的声音就响起了!

“姐夫?!”虫子开头第一句话依旧是这个称谓,只不过这次却好死不死的带上了个问号。

宋端午笑笑,只不过他自认为这种和煦的笑容,在那些个跪在他面前的混蛋们看來,却无异于恶魔的狰狞!在这样的场景下宋端午自然是沒法说什么太过于温香软玉之类的话,所以只能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啥事?你说!”

虫子自然是不知道宋端午所处的情况的,所以当他听到宋端午这两句冷冰冰的话语时,很自然的就是一个哆嗦,所以那些个寒暄的熟络也就沒敢说出口,只是目地很明确的给宋端午传达了一个讯息。

那就是他姐姐莫青檐想见他!

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最让宋端午感到头疼的是,莫青檐是邀请宋端午去她家,而且具体是什么事情还保持的讳莫如深!

这就让宋端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对于宋端午來说,他是想去的,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还沒有和莫青檐说清楚,而他又是不想去的,因为他不知道,那边等着他的是什么!

当然,陷阱和圈套这样的事情莫青檐肯定不会做,但是宋端午怕的是,万一在莫青檐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而莫青檐这妞脾气一上來把自己捆了做押寨夫人,到那时宋端午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这犊子当然知道,凭自己这点能耐是沒法同莫氏集团这样的金融巨鳄叫板的,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手指头都接不住,所以当他脑海中那个猥琐到堪称无耻的念头刚刚萌发时,另外一个念头却又好死不死的冒了出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第五百零六章 无敌老婆子!

莫青庭的电话,虽然是替他姐姐转达了思想,但是这对于宋端午來说,无异于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了一颗石子,说泛起涟漪那是小的,说激起惊涛骇浪,估计也不为过!

可见这颗‘小石子’的体积有多么巨大!

面对莫青檐的意思,宋端午的心情是矛盾的,他的这种感觉一方面來自于私人方面,尤其是程璐璐那里!不去的话倒还好说,可是去了,怎么解释?如何解释?这都是问題。(.COm)//最快更新随梦 .//()

而另外一方面,在公事的立场上,宋端午是不能不去的,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去是否就变成了‘此去经年永绝决’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既然宋端午打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头,那么即便前方是摆明了刀光剑影或者血雨腥风,宋端午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更何况这件事的前方站着的是莫青檐,一个漂亮且优雅如同古代仕女画上走下來的人物!

“青檐是不会害我的,她舍不得!”

这是宋端午恬不知耻的想法,虽然有点无端臆测的味道,但是不得不说,这犊子还真就猜对了!

莫青檐还真就舍不得,至于说这个妮子何來这样的想法,估计跟她主动把身子给了某个犊子分不开关系!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家伙曾经说过一句话:占有了一个女人的身,就迟早就占据她的心!

可见女人这种动物是感性的,因为她们常常把感情和身体分不开关系,这点从男人截然相反!世人见惯了太多男人玩过了之后,就拍屁股走人的画面,但是谁又曾见过女人玩过了男人就拍屁股走人的呢?

即便是有,也是极其稀少,稀少到凤毛麟角的程度!

所以,这也刚好说明了另外一个现象,男人可以跟沒有丝毫感情基础的女人上床,但是女人却不一样!

项虞也就是渺无音信,已经等到心焦气躁的宋端午最后还是决定去莫青檐那里看看。当然,在临走之前他自然是沒有忘记叮咛一番的,尤其是刘云长那边的情况。()

刘云长负责的是泥头车队和监视司马青云的动向,所以他的责任尤其重大,至于说其他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分工和责任,林小澈和周亚夫这两个‘黑白无常’简而言之就是古代军队里的游击将军一般,真正的做到了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革命队伍一块砖的责任。(7~8全文字更新最快)

狗头军师赖苍黄仍旧是在宋端午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独挑大梁,而他自然也是宋端午唯一放心的人选,至于说胖丫鬟虽然也想跟着去,但是宋端午只用了一句话就稳住了这个老太太的心。

“胖姑,你觉得是保护三猫重要?还是觉得保护小小三猫重要?”

宋端午这话其实是逗闷子的嫌疑,但是老年人最盼望的是什么?不就是怀中能有隔辈儿人的欣慰么!所以当胖丫鬟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会错了意的看着程璐璐的眼神中就带有明显的惊讶和惊喜的时候,宋端午只是朝着老赖他们几个会心一笑!

善意的谎言,有的时候是不需要戳破的,这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是宋端午打死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句谎话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个怎么情况,惟独只骗了胖丫鬟一个人,但是其代价就是苦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当然就是程璐璐无疑!

作为宋三哥女人的程璐璐來说,当然是不能主动戳穿自己男人的猪尿泡的,所以只得苦笑着不表态,但是她的这种态度却被胖丫鬟认为是默认了!所以就在宋端午前脚刚走,后脚胖丫鬟就十分好心的,只说了一句:

“闺女!胖姑我虽然沒有生过孩子,但是我伺候过月子啊!所以啊,有我胖姑在,你就安心的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保证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本來程璐璐也以为胖丫鬟这仅仅是好心,但是她错就错在了以为胖丫鬟只是嘴上说说,而当胖丫鬟把自己的行李卷儿不顾众人的强烈反对搬到了程璐璐的卧房里,开始全天候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照料的时候,本以为养胎是件幸福的程璐璐终于体会到了这其实是种痛苦!

一个沒有怀孕的人,偏生被误解为怀孕,非但如此,在胖丫鬟的照顾下竟然连床都下不了!这又是一种怎样的软禁?!

饿了?可以!想吃啥胖姑端给你吃,让喂到嘴里也行!内急了?可以!坐着别动,胖姑给你拿医用溺器,让我给你擦屁股也成!无聊了?可以!胖姑给你唱家乡小调!不好听?成!换豫剧!

起初的头两天程璐璐确实享受到了慈禧太后的待遇,但是当她发现,自己非但连床都下不了,而且每天硬要被胖丫鬟塞进无数的鸡蛋牛奶红糖等等等等益气养血的东西之外,还要喝什么人身阿胶等大补的东西时,程璐璐泛着红光的就不只有面皮,而且还有火气!

如果说连上厕所都被胖丫鬟全程监督的话这就不说了,最让程璐璐忍受不了的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娱乐都沒有了?!

电视?不行!太伤眼睛!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不好!电脑?不行!辐射太大!手机?更不行了,就连收音机这等的东西,也是要被严格控制时间的!

用胖丫鬟的话來说,就是不让她知道还好,可是她已经知道了,就必须要保证小小三猫的健康顺利降生!但是这小小三猫又从何谈起呢?!

程璐璐这下可欲哭无泪了,本以为是享福的,却不成想变成了比监狱还要恐怖的存在!而这个已经对宋端午开始有了怨念的女人每天所能做的事情,恐怕除了诅咒某个犊子的害人不浅以外,就是看着窗外远处的海平面傻傻的发呆了!

本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在宋端午的谎言和胖丫鬟的误会下,硬生生的变成了跟傻子沒什么区别,这是怎样让人痛心疾首的一副画面啊!对此,老赖他们几个不是沒有想过想要把这件事情挑破,好让程璐璐从无尽的苦海里解脱出來,但是当老赖他们一开口,还沒有下文的时候,胖丫鬟的做派就已然让他们把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其实胖丫鬟也沒有做什么,只不过就是把厨房的菜刀抽出來,砰的一下子砍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并说了一句:“你们都是程姑娘的手下,自然是听她的,这点别想瞒过我老婆子!你们想害她?可以!但是必须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胖丫鬟这做派实在是霸气侧漏啊,如果能换个场景和事情的话,保证会被写进了宋家青史里,但是当败下了阵來的老赖他们几个一合计,发现即便是众人抱团一起上,都不一定是胖丫鬟的对手的时候,沒奈何的这种解救大嫂的念头只得作罢!

胖丫鬟的武力值有多高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老刘头却不能不清楚!这个被宁朝珠老神仙训练了一辈子的女人,发挥好了能跟宁花翎老爷子玩个平手,能把宋执钺打的抱头鼠窜,能让脸不红心不跳的让李鲸弘竖着进來横着出去的女人,自然不是老赖他们几个可以招惹的!

本來周亚夫这憨货还仗着自己是个壮小伙子想试试,可是当他才刚刚往前走了一步,连胖丫鬟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只听得一阵爆豆似的连声脆响,浑身颤抖像过电了一样的周亚夫就倒飞了出去,轰然倒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过的时候,众人除了震惊还真就只剩下震惊了!

“你他妈的憨货,丢人就丢人了,咋还不起來?”

这是赖苍黄当时骂周亚夫的话语,不过就在周亚夫像一滩烂泥似的在地上呜呜咽咽的时候,胖丫鬟就悠然的开了腔:

“他全身的关节都被我拆零散了,能起來才怪!”

众人顿时毛骨悚然!

胖丫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当她走到了周亚夫的身边,在众人的极度恐惧的眼神中,又像是在组装玩具一样,把一滩烂泥似的周亚夫又组装成一个棒小伙子的时候,众人更加的毛骨悚然了!

这老婆子不是可怕,而是可怖!

“谁还想试试?”胖丫鬟把砍在了扶手上的菜刀拿在了手里,微笑着说了一句,而当她的这一句的话音还沒有落下的时候,说众人做鸟兽散那不确切,说是狼奔豚突的话倒是颇为符合!甚至连老刘头这样十分惯于见风使舵的主儿,还用上了自己保命的看家功夫----踏雪无痕來逃窜!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额外附加的情景,那就是除了老赖他们几个逃窜回各自的房间之外,还有一个关门的声音在这个别墅里显得的是那么的滑稽!

这个关门声不时别处,正是宋端午的卧房!

胖丫鬟抬头看了看二楼某扇后面藏着某人的房门,嘴角突然扯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心里得意的想道:“小妮子!怀了我们宋家的种儿,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正途,可别想闹什么幺蛾子!”

···

第五百零七章 有客到!

与本來沒有怀孕,但偏生要在家里受那份儿洋罪的程璐璐不同,莫青檐虽然沒有享受到二十四小时的全程监护,但是当她自打回到家中的那一刻伊始,她就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行程已然受到了眼中的监视!

她父亲是什么人?那可是西南金融巨鳄的大人物,虽然说资本和影响力比不上什么动动手指头,国际金融走向就要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顶级富豪,但是若说到动动脚让西南那块土地抖三抖,却还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的。(.coM)

莫青檐虽然不是他最唯一的女儿,也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但是能在众多的子女中,让莫青檐当上这个唯一的华东区经理,其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即便是唯一的儿子,莫氏集团的少东家莫青庭,在沒有正式的得到他父亲的认可之前,也只不过就是个纯粹的富家子弟而已!

所以说当莫青檐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莫家第三代里的翘楚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生理和心理的生活,就已然成了众人所瞩目的地方!

莫青檐的脾气秉性跟其他人很不一样,这点从她在**附中外面弄了一个名为‘轻言慢语’的小店就可以看出一二,而她作为一个最不喜欢衣冠楚楚的坐在写字楼里,扮着什么精英白骨精之类扮相的女人來说,‘轻言慢语’虽然在外表上仅仅是一个小众且沒什么赚头的小精品店,但是外人又哪可知,这背后所隐藏的大洞天呢?

这点就连宋端午那个精明异常的犊子都沒有发现,自然更别提旁人了!

莫青檐不喜欢挤在人堆儿里办公,这是她的怪癖之一,而这点刚好同她的父亲如出一辙,都是喜欢将一切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通过种种的指令來遥控下属做事,而这种独立出來,像一台终端的数据分析机器式的办公方式,当然跟传统式的融入式不一样!

莫青檐她老子当了一辈子的甩手掌柜,非但沒有家道中落,反倒愈加的如日中天,这不得不说明其手腕和能量,而莫青檐虽然还沒有将她父亲的本事学到家,但是对付个宋端午,还是游刃有余的!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让莫青庭,只用了一个电话,就把宋端午千里迢迢的从上海叫到重庆來了!

“宋端午他怎么说?”

这是莫青檐在出了医院大门,刚刚坐进自己的那辆法拉利F430里时,就对莫青庭说的话语,从语气和神态來看,显然她这是在期待着一个结果!

莫青庭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到确定电话那头已经彻底挂断后,这才笑着对莫青檐说道:“姐夫说,他马上就过來!”

听到这么一说,莫青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本能的将按在口袋上的那只手松了开來,莫青庭当然不知道自己姐姐有什么反常,但是莫青檐知道,如果宋端午那犊子说真的不來,那么她倒也只好使出杀手锏!

即便这个杀手锏來的有点令人难堪,但是对于莫青檐和宋端午來说,这个杀手锏肯定是一击必杀的那种,无可免疫,自然也逃脱不得!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題存在,那就是以往每当莫青庭当着自己姐姐的面,叫宋端午为姐夫的时候,莫青檐的表现总会是轻则微嗔的瞪目斜视,重则爆栗伺候!但是眼下的这个情景却是颇有点反常,莫青檐既沒有表现出什么凶悍的一面,更沒有流露出不悦。()

有的,就只有那似有似无的惆怅和失落的感觉,这虽然让莫青庭颇为感到意外,但是作为一个毕竟心智沒有完全成熟的大男孩來说,似乎他姐姐的状态來的实在是难以捉摸了些!

其实以一个过來人的眼光來看,莫青檐的状态无外乎就是受到了个人感情的纠葛,而莫青庭虽然也谈过几次要么死缠烂打,要么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对于一个女人來说,从医院里出來就变得颇有点失魂落魄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太嫩了一点!

“说什么时候到了么?”莫青檐将法拉利F430的引擎打着,沒有急着开出去,而是任由引擎在那里怠速运转,颇有点不符合她的风格。

莫青庭听后只是稍微沉吟了下,像是思索着说:“听姐夫的语气,好像是要开车过來,我估计从上海到咱这里将近两千公里,连吃饭休息等等,怎么着也得两天吧!”

虫子的话一点都沒有错,而对于这个事情,已经往返了上海到重庆之间无数趟的莫青檐自然是比谁都清楚的,但是她之所以还要把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題再问一遍,只不过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期待的借口和理由罢了!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尤其是在面对一个让她上心的男人时候。

莫青檐点点头沒有答话,从上海到重庆,一般的路途一千九百多公里,昼夜不停的话要走二十五个小时,而最近的也有一千八百多公里,虽然近了不少,但是高速走的也少,所以怎么着也得需要二十七个小时左右,但是对于莫青檐來说,宋端午走的路线不是问題,问題在于,宋端午他到底是一个人前來,还是有随行陪伴左右!

莫青檐比谁都清楚一个人开车在路上的痛苦,尤其是长途!她清楚的记得,在她离开上海的时候,宋端午还只是一个连油门和离合都分不清楚的人,但是眼下却听自己弟弟说,这货竟然要开车前來的时候,莫青檐原本稍微放下的心,就又不禁悬了起來!

其实莫青檐并不知道自己多虑了,而她自然也想不到自己其实是高看了宋端午那犊子的,开车这件事虽然对于宋端午來说是一件十分需要掌握的技术,但是当开车和坐车这两个选项摆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那个十分懂得好赖的犊子,很自然的肯定会选择后者!

莫青檐沒有将自己在医院里的小秘密告诉自己的亲弟弟,甚至连了解她胜过于她自己的闺蜜白潇湘都沒有告诉,而当这个外表温婉但内心极其坚毅的女人脚下一踩油门,回到了自己位于万科渝园的宅邸的时候,这栋价格不菲的屋子里除了有能让她感到些许安心的巴洛克式的温暖外,恐怕还有自己的母亲!

其实万科渝园的房子并不怎么贵,但是这里一则胜在交通便利,二则自己的父亲和万科的高层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那个有着四个老婆的男人,将这栋房子送给莫青檐母亲作为一些微薄补偿的时候,莫青檐就知道了,这里注定是栋缺少男主人的房子!

她的父亲不经常來,即便是來,也只是偶尔的小坐一下就走,聊表心意的意思大过于与家人间的实质感情,而对于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了的莫青檐母女两个,更是将这一切都看淡了许多。

一个在明面上就有着四个老婆的男人,在暗地里到底有多少个,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所以当这个男人每次阔绰的给自己这几位太太送各种价格不菲的东西时,所有人都能知道,这实际上不是心意,而是补偿罢了!

莫家的子女,无论年齿大小,在外面都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当家的高兴之下,大手打赏的结果!但是在这么多子女里惟独莫青檐和自己的母亲始终都是住在这里,这不得不说明莫青檐其实在骨子里,跟宋端午还是有点同类特性的关系。

莫青檐的母亲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妇人,虽然沒有白娘娘那样的保养有方,也沒有其它几个姐妹那样的气焰嚣张,有的只是那早就已经看淡了一切的平静如水,还有那富态面庞上,爬满了皱纹的眼角不时划过的怜悯目光!

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的儿子,这个命运也不知道是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女人,自然是要把莫青庭极力挽留吃了晚饭的,不过就在母子三口围坐在餐桌旁享用着充满母爱的晚餐的时候,莫青庭的表现依旧是老样子,把挑食的毛病发扬殆尽。

但是这话说回來,莫青檐的样子可就有失往日的态度了,虽然平日里这个温婉的女人在用餐的时候做到的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眼下她这个垂首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谁都能看得出來的。

都说母女连心,这话不假!而就在她母亲像是感悟到了什么,问莫青檐最近可否有心事的时候,早就在一旁按耐不住的虫子就像是在邀功似的说:

“姐这是在思念某人了!”

虫子的话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而就在他母亲将半惊半喜的目光投向了莫青檐的时候,莫青檐就知道自己必须要给母亲一个交代了,这是逃不掉的。

她先是白了多事的弟弟一眼,然后对母亲说道:“妈,过两天,是有个男人要來咱家做客!”

莫青檐这话就是在不打自招啊!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來说,什么事情能让她感到高兴且期待的,不就是儿女的感情之事么!

所以当莫青檐的母亲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你男朋友?”,而莫青檐沒有说话但莫青庭却抢先插了一句:“是姐夫!”之后,她母亲的眼角就明显的带上了点含笑的味道。

“嗯,是该见见了!”中年妇人莞尔笑着点头道,眉眼间颇有点莫青檐的温婉,临了在莫青檐羞涩之际,又说了一句:“把你爸也叫來,咱家好久都沒有客人到了!”

···

第五百零八章 嫂子!

在得知宋端午即将要來到的消息后,这几天对于莫青檐來说,等待的时候其心情,未免是焦躁的,但是此时对于宋端午和李鲸弘來说,他们虽然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和当初的莫青檐一样,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焦急!

老人们都说,嘴上沒毛,办事不牢。(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宋端午嘴上同样是沒什么毛的,但是从办事的牢靠程度上來说,却是比之莫青庭要好上好几倍的。

从上海到重庆,一千九百多公里,李鲸弘走的是高速最多的那条路线,虽然说比最近的长了一百多公里,但是对于一个拉着自己主子的谨小慎微的人來说,沒有什么能比安全最重要的了。

就这样的一千多公里的路,李鲸弘昼开夜伏的开了整整两天才到,当然,如果不是宋端午一再压缩睡觉和吃饭或者拉屎撒尿等等琐碎的时间,估计开到第三天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样磨磨蹭蹭换來的结果,自然就是宋端午和李鲸弘一路平安的到达了重庆,别人最多有惊无险,他俩倒是连‘惊’都沒有!

宋端午此时和李鲸弘站在解放碑前驻足观望,样子十足像个从乡下头一回來大城市的土鳖,如果不是身上的行头还算过得去,那么保不齐真就会被人当成土包子进城看哪都新鲜。

所以说这个人配衣服马配鞍果然不假,能在解放碑前用那样深邃的眼神观望的,除了头一次來的游客以外,恐怕也就只有失恋的小情人了,但是很显然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大男人在自身彪悍的气场下烘托的哪像是失恋?分明就是周身怨气的煞神嘛!

“三哥!虫子那小子到底还來不來?”李鲸弘瓮声瓮气的问道,虽然说宋端午的那辆奥迪A6里依旧沒有导航,而且凭李鲸弘少得可怜的上路经验,果不其然的在重庆市迷了路,但是若想找到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却还是很容易的。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问一边开,就來到了最著名的解放碑前,而宋端午在给莫青庭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已经到了,就站在解放碑前带着崇敬的心情仰视着的时候,电话那边的虫子就干脆无比的说了句:“姐夫你别动啊,我马上到!”

在宋端午开进重庆的两天时间里,他或许不知道莫青檐是带有一种怎样的心情來渡过这两天的,说是度日如年可能有点夸张,毕竟莫青檐工作上的事情就有一大推,但是若说到此时宋端午和李鲸弘的心情,估计就和那时的莫青檐差不多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那是一种叫做望眼欲穿的感觉!

宋端午无聊的围着解放碑足足看了四五圈,就差把每一条缝隙都给数落清楚了,而在他百无聊赖的等待的时候,最费的不是他的耐心,而是兜里的那包烟。

刚拆封不久的长白山已经被这犊子整包的干掉了,而当他在询问了好多家超市小卖店都不曾寻觅到长白山的身影后,也只得入乡随俗的买了包娇子以满足口腹之欲,但是很显然娇子的口味偏甜了一点,宋端午抽了半包,烟瘾沒怎么解决,饿劲儿倒是被勾上來了!

这犊子倒是个很有公德心的人,不忍经常往返于解放碑与垃圾桶之间的他最后倒是索性的站在了垃圾桶旁边,清楚内情的倒是知道这犊子在等人,不清楚的还以为这货是在守候着垃圾箱在等待着路人投下的瓶瓶罐罐。

宋端午倒是有烟抽可以解闷了,但是却苦了李鲸弘,本身就不抽烟的他,当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后,他就发现,自己若沒有个什么可以解闷的嗜好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其实李鲸弘本可以做在车子里小憩一会儿或者打开电台,听听重庆人民广播里,那女主播温婉娴静的声音,但是主子宋端午都在外面望眼欲穿的站着,他一个贴身的保镖又有何脸面在车里享清福?!

所以当李鲸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宋端午的身边,唯一的动作就是扭着脖子四下张望和不时的喝口水的时候,这不知不觉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实际上已经干掉了四五瓶农夫山泉了!

农夫山泉到底有沒有像广告里说的有点甜,李鲸弘倒是沒尝出來,他此时的感觉有点尿急倒是真的!

“这重庆又称山城,也是中国的雾都,三面环水的,空气可是温润的很,也能把你渴成这样!”宋端午看着李鲸弘一脸隐忍的表情不禁笑道:“快去吧,憋尿可是影响功能的!”

他口中的这个功能指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对于还是一个初哥的李鲸弘來说,宋端午的这句话无异于就是救命的旨意一般,不过李鲸弘在憋尿的煎熬和暂离岗位的不甘之间,很沒有原则的选择了前者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撂下一句“三哥我马上回來!”就落荒而逃!

宋端午曾经记得自己哥哥宋寒食说过一句关于忍耐三急的话,他说在部队中的那些个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大号可以忍七十二小时,小号可以忍三十六小时!宋端午不知道这话的真假,自然也沒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挑战这个数值,但是他能明白的是,在忍受的这段时间里,其感受肯定是常人所不能忍的。

所以说李鲸弘开始面目扭曲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原因,而就在宋端午轻笑着,想着李鲸弘这货喝了那么多的水,可不是放一次就可以解决的时候,突然从脑后传來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重庆是山城不假,是雾都也不假!但是你沒听过白天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说法么?”

试想,任谁的脑后响起一个侧隐隐的声音谁的感觉都不会太好!

所以就在宋端午带着几分惊悚的感觉猛然的转过來身來的时候,却发觉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果不其然的來自于一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之口。

莫青檐依旧是那么的温婉动人,可能是地处不同,身在上海的她给宋端午的感觉可能还有一丝干练,但是当身处川渝之地的时候,莫青檐不知不觉间,就已然把自身的贤良感觉发扬殆尽!

“來了?”

“啥时候來的?”

这两句话都是出自宋端午之口,前者是闹着后脑勺颇有点羞涩的说的,后一句则是在看到莫青檐含笑的眼神时,更加羞涩的说的,宋端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当初那个调戏人家大姑娘都不脸红心跳的犊子,在再次见到后,却猛然间不好意思起來?!

宋端午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叫做小女儿心态,总之当这个犊子在骨子里认为,自己已经和莫青檐有了那种关系后,他的脸皮就再也厚不起來了。

这点同跟聂小纤和程璐璐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前两者是光明正大的,且宋端午都处在一个主动地位,所以带有明显征服感的他自然是以一个成功的侵略者自居,所以压根儿就不需要顾及什么礼义廉耻,但是当他在经过了那模糊但又旖旎的夜晚后,他就猛然的发觉,自己在面对莫青檐后,仿佛自己却成了娘们?!

而且还是被人白玩了,临了扔下一句‘改天还來!’的那种苦命女子!

其实宋端午这句话等于是废话,而莫青檐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其实就在他的这辆挂着上海牌照的奥迪A6刚刚开进重庆的时候,她的电话就已然响起了!

李鲸弘选择的行走路线是怎样的,莫青檐都是一清二楚,这就是主场的优势之一!而莫青檐在电脑上看着李鲸弘七拐八拐的行走路线图的时候,还沒有动身的她就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因为李鲸弘这货迷路了!

莫青庭接宋端午电话的时候刚好是在他姐姐旁边,而宋端午同样不知道的是,虫子之所以迟迟沒來,完全都是授意于莫青檐的意思。

按照莫青檐的话來说,就是借此來考量下宋端午的耐心,如果能过的了这第一关那还好,若过不了的话,那么在她父亲和母亲那里,则基本等同于沒戏!

耐心,是一个捕食者必须要具备的基础,否则的话未等猎物上门,自己就首先忍耐不住了!这点可以说是莫青檐的用心良苦,当然也可以说是给宋端午的重庆之行添加点调剂罢了。

当然,莫青檐的种种怪异行径宋端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恐怕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莫青檐自然也不会把兜里的那张孕检报告随意的公之于众!

莫青檐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说在自己的一手操持下,蒙在鼓里的宋端午如果能够过的了家人这关的话,那么她会毫不介意的跟宋端午摊牌,但是如果宋端午这犊子连自家人这关都过不了的话,那么她也会摊牌,只不过前者的选择是保胎,而后者的选择则是直接去医院!

李鲸弘喝水喝的快,放水也放的快,而就在他屁颠屁颠的跑回來,猛然看到三哥对面站着的是莫青檐的时候,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莫小姐您好!”的他,却不知在未來的几个小时之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跟程璐璐一样的称谓。

嫂子!

第五百零九章 还不叫妈?!

为什么前來接驾的人选不是莫青庭而是他姐姐莫青檐,这个问題宋端午已然不想做过多的考量,因为这犊子知道,不管是谁前來,自己望眼欲穿的苦等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莫青檐沒敢告诉宋端午,自己前來其实是她遍布眼线的结果,而她装作巧遇的这个桥段其实宋端午也沒有戳破!

毕竟在一个拥有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在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地点巧遇的概率,虽然不是无限接近于零,但也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即便是有这样的巧合,宋端午宁愿去买福利彩票,也让自己感受一把天降横财的感觉。()

但是对于莫青檐來说,似乎只要是宋端午这犊子真真切切的站在眼前,那么其他的一切事情都已经不再是事情,她可以忽略自己那个在宋端午眼中比较拙劣的演技,也可以将这两日的日夜期盼渐渐淡忘,只为了能够看某人一眼足矣。

也不知道是哪位哲人曾经说过,女人一旦有了爱情,那么便沒了自己!

很显然莫青檐用自己的行径印证了这个道理,而这原因,恐怕除了她自身的原因外,还有兜里的那张足以让宋端午大吃一斤的报告单。

是大吃一斤沒错,不是大吃一惊!

至于说宋端午在见到那张报告单是一个怎样的心境,莫青檐恐怕已然沒有时间去揣摩了,因为就在她开始坐进自己那辆大红色的法拉利F430里,并示意让李鲸弘跟上的时候,她的这颗心就已然变得同机盖下的发动机一样运转不休了!

莫青檐最怕的不是宋端午翻脸不认人,因为她有好多种方法让宋端午不得不接受现实,而她怕的是这犊子在自家那里过不了关!

如果沒有经过自己父亲母亲的首肯,那么莫青檐即便是有一万种办法让宋端午不得不接受现实,可那又怎样呢?

不管多么强势的女人,一旦成为了某种生命的承载体后,即便这个生命是多么的意外或者不情愿,那么都是会让这个女人不忍心的将其抛弃的。

很显然莫青檐也是如此,即便她是莫氏集团的台柱子,即便是一个能用几句话就可以把李响说的一惊一乍的大猛人,但是在当她发现自己多了一份责任或者说是感觉后,那些个头衔或者光环都已然靠边站了!

沒有什么能比母亲这个字眼,更让一个女人感受到自身的伟大!

万科渝园,是重庆万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在重庆开发的第一个纯别墅项目。(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而莫青檐和母亲就住在这里,事实上这里的交通便利的程度也只不过是让莫青檐在坐上车子沒多久,连心境都还沒有整理好就到达了目的地。

宋端午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不多不少二十分钟!从解放碑到这里,很显然还是处在中心商业地带,于是就在宋端午前脚迈出车子,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郁郁葱葱的细致景色的时候,宋端午的脑海中就蹦出了几个字。

闹中取静!

这点殊为不易!

都说环境影响人,莫青檐娴静温婉的性子是不是在这里练就的宋端午或不猜不到,但是她自身给人的感觉同这里的景色刚好合拍,这却是除了宋端午之外,连李鲸弘都能看得出來的。

如果说宋端午的独栋海景别墅给人的感觉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的话,那么莫青檐住的这里,则给人一种静谧祥和外加点细腻的柔软了。

“三哥,这里倒也配得上莫小姐的性格!”

“附议!”

头一句是李鲸弘四下打量了景致后,对宋端午说的话,话语虽然一语中的,但是眼中的惊艳却是掩饰不住的,这也难怪,他一介典型的北方汉子,见惯了大气非常的宏伟,再看到这样的错落有致,自然是有种感觉叫做耳目一新。

至于说后一句的‘附议’,则就是宋端午典型的调侃口吻了,至于说当这个犊子带着沒有褪去的雀跃快步的走到了莫青檐的身边,跟她并肩而行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从刚才初见时的谨慎和尴尬里解脱出來了。

“青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宋端午嬉皮笑脸的问,言外之意就是在问,如果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有沒有会经常寂寞的时候,莫青檐则带着含笑的表情瞥了这犊子一眼,莞尔笑道:

“当然还有别人!”

听了这么一句的宋端午不由得一愣,虽然他知道莫青檐懂得他的话语是调侃的意思,但是当他也同样清楚莫青檐的也是玩笑的话语后,这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存在的。

宋端午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在男人占有欲下的醋意盎然,但是当莫青檐看到他尴尬的表情后,却嫣然一笑的说道:“这个别人,你沒见过,但是我很熟,因为她是我母亲!”

宋端午这才恍然大悟,一边在内心里检讨着自己的小肚鸡肠的时候,也只能一边讪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此时的宋端午清楚的是自己的尴尬,而他不清楚的是跟在他俩后面的李鲸弘其实倒是有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李鲸弘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很怪异的画面。

如果说程璐璐和宋端午的关系是藤缠树的话,那么此时跟宋端午并肩而行的莫青檐给李鲸弘的,恐怕就是一个双生树的错觉了!

树离了藤依旧是树,而藤离了树恐怕就得在地上枯萎腐烂,这点就是程璐璐和莫青檐最大的不同。前者让宋端午怜惜、怜悯和爱怜,而后者则是让宋端午这犊子付出了更多的尊敬和郑重!

这就是地位落差决定的,而如果非要让李鲸弘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做出个论资排辈的抉择的话,那么这个拥有着典型北方性格的汉子,恐怕则会认为拥有更多贤淑本质的莫青檐更适合做大太太这一角色!

至于说更漂亮也更甜腻的程璐璐,自然是只能轮到小妾这样的及宠爱于一身的角色!但是李鲸弘知道,这个选择最后还是需要让宋端午來做的,所以作为一个一心只想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的贴身保镖來说,李鲸弘的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罢了!

莫青檐住的那栋别墅既沒有在万科渝园的边角外围,也沒有在最深处的曲径通幽处,而是刚好坐落在一池碧水的人造湖旁边,一汪溪水潺潺的从三面环绕,刚好给这样到处都透着精致的地方凭添了一丝灵动!

“好位置,好景色!”

这是宋端午当见到莫青檐住所外面时,脱口而出的一句,也幸亏不是老刘头在此,否则的话那个老不修的老货肯定又会捋着三寸山羊胡子,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乱码七糟的东西才肯罢休!

其实老刘头的那些个‘疯言疯语’若是被懂得周易或者奇经八卦的高人听到,保不齐就会被唬得一惊一乍的,但是对于风水这方面宋端午实在是不怎么精通,而如果非要让这犊子给这里做一个评价的话,那么一个词四个字足矣。

藏风聚气!

说的很容易,写的很容易,但是做到却很难!宋端午不知道仅仅是这一个词四个字,就已经是众多地师们毕生追求的目标,而他同样也不知道,当初莫青檐的父亲是花了何等的高价请的何等的高人,最终在看了差不多整个重庆的楼盘后,最终选定的这里!

这些东西一则是玄而又玄的,二则以莫青檐父亲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对外人道也!所以直到现在莫青檐恐怕都还不清楚她父亲当初的良苦用心,而如果那位宋端午的便宜老丈人知道了这个初來此处,就一眼看破了心机的犊子是这等的精明凌厉的话,不敢说立即拍板同意,但绝对会留下个好印象不假!

莫青檐带着这两个一路对精致景色赞不绝口的家伙拾阶而上后,宋端午就一眼看到了那个估计早就守候在门前的莫青庭了!

看得出來,此时的莫青庭是一脸局促的,而当他看到宋端午真的來到后,仿佛局促则变成了不安,踌躇着也不知道是该表现出高兴还是歉意。

不过就在宋端午快步走上前,微笑着擂了莫青庭一拳,说道:“好小子!敢放我鸽子的,你可是头一个!”的时候,莫青庭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他知道,如果说宋端午是真的生气了的话,是绝对会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的,这叫隐忍于心!而此时宋端午却把这件事挂在了嘴边并当做了揶揄莫青庭的话題时,莫青庭这才解脱的笑了出來,赶紧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姐夫!”

听到这么个称谓,莫青檐是俏脸微红的啐了一口的,但是宋端午这犊子却好像很满意的拍了拍莫青庭的肩膀,笑道:“不错,沒忘了我对你的好!这称呼我爱听!”

宋端午这明着是在对虫子说,但是谁都知道这暗地里是在膈应莫青檐呢,可是就在宋端午看着这对儿姐弟俩的窘态破感到满意的时候,却不知自己刚好应了一句话。

人贱自有天收!

“哎呦,看样子,是我家青檐的朋友到了,这我得看看!”

随着一声沧桑但不乏慈爱的声音响起,一个明显带有福相的中年女人带着吟吟的笑意的就出现在了宋端午等人的面前!

宋端午一下子愣了,从话语不难听出,这中年女人肯定是莫青檐的什么人,而就在宋端午一时间脑子短路不知道该选择个什么称谓的时候,早就在后面憋了一肚子坏水的李鲸弘则好死不死的凑在了宋端午的耳边,揶揄道:“三哥,还不叫妈?”

“妈!”

宋端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听信了李鲸弘的话就是一句脱口而出,声音响亮且清脆·····

第五百一十章 老中青组合!

在推理界有一句名言,就是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幕后真凶。(.COm)

这句话如果变通一下,放在现实中也未尝不是如此!

如果说非要在宋端午的团队中选出一个最满肚子坏水的货色的话,那么这个角色肯定是老赖或者老刘头这两个老货之一无疑,但若说到谁最老实安分守己,那恐怕除了李鲸弘和周亚夫这两人,其他人还真就沒有异议。

可是现实的情况却是这个最老实,最安分守己的家伙实实在在的坑了宋端午一把,而且还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就连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宋端午都不曾想到。

隐藏最深的,往往也是害人不浅的。

宋端午在见到莫青檐母亲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一团浆糊别人不知道,但李鲸弘的反应之迅速却是众人都可以见到的,而就在宋端午的这句脆生生的响亮的‘妈’一出口的时候,惊讶的不光是只有莫青檐的母亲了。

众人皆都是一惊,只不过莫青庭在膛目结舌过后,则是一脸的揶揄,而莫青檐在惊讶过后,更是换上了一副羞涩无地的表情!

‘还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隔断你会变得陌生,但是沒想到却更加变本加厉了!’

这是莫青檐心里的想法,而就在她看了看母亲那惊讶莫名的表情后,就愈加的坚定了宋端午在她心目中的刁民形象!

其实李鲸弘此时也是惊讶莫名的,本來就像膈应膈应宋端午的他却不成想,一向精明的三哥竟然真的跳进了他挖的坑!

这典型不符合宋端午的性格和自己的预料啊!不过就在这货看到宋端午吃瘪后,不知怎地突然感觉到一阵暗爽的他就想着,有的时候能琢磨琢磨一向敬重的三哥似乎感觉也不错。

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让宋端午不禁想起了他高中时候的一件糗事,同样的桥段同样的过程,但是不同的却是场景和人,外带受害者而已。

记得那是某节英语课,是宋端午最为讨厌的课程,而且沒有之一,而就在那节堪称集无聊和脑残之大成者的英语课上,偏偏老师好死不死的让宋端午这个对英文一向不感冒的苦逼孩子回答问題!

“宋端午,英语‘帮助’怎么拼?”

“呃···”

前者当然就是老师当时所问的话,而后者自然就是宋端午所表现出來的尴尬和木讷,但是若是就这样结束了,那可就太对不起宋端午这个妖孽身边围着的那些个犊子了!

这些个犊子里面,当然首推的就是村长家的儿子大狗子了!

而当时的事情关键就在于同现在这个尴尬的场景一样,一个脑筋浆糊急于求帮助,而另一个灵光一现的坏念头初现!

大狗子不愧是一辈子都在矢志不渝的膈应宋端午的头号人物!

而就在宋端午那犊子面对老师的提问,使劲的就是想不出这个help的单词是怎么拼写的时候,相信本意是善良的大狗子终于见不得宋端午作难,而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端午,端午!是f,u,c,k!”

反正当时宋端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总之感觉就是有人帮助了,就得感激涕零,所以当宋端午这犊子当着全班同学和英语老师的面,带着异常高兴的劫后余生心情,脆生生直愣愣的说出了“f,u,c,k。(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这四个字母的时候,惊讶的恐怕就不只有英文老师一个了!

但是有一点不同的是,此时的李鲸弘本來是善意的玩笑,但当时大狗子却是处心积虑的使坏!

所以当时隔了好多年的宋端午重新找到了这份儿尴尬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这二人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

李鲸弘只是被宋端午讳莫如深的笑着瞪了一眼,颇有点‘小子,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的意思,而大狗子当年的境况则悲惨的多!

被罚站了整整一堂课的宋端午,在放学了之后的头一件事,当然就是拎着板凳满操场的追杀大狗子,而大狗子最后的境地自然也是被堵在了旱厕里,面对着满坑黄黄白白的东西,鼻青脸肿的哭着念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f,u,c,k。

对待对象的不同,造就了待遇的不同。

宋端午不知道当年那个被自己一句‘F,U,C,K’甩到了脸上的刚结婚不久的英文老师的心情,估计有愤怒,也有惊讶,可能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莫青檐母亲的道行显然要比当年那个青涩的老师要高上不少。

所以当这个中年女人微笑着,只用了一句“你就是我家青檐的朋友吧,呵呵,叫阿姨就好!”就化解了所有人的尴尬的时候,殊不知这一句才是令宋端午真正面红耳赤的原因所在!

见尴尬已解,莫青檐便上前做了下简单的介绍,当然,对于宋端午的身份,这个妞自然是含糊其辞的带过的,但是女儿的心意自然是母亲最懂,所以不需多说,莫青檐的母亲就已然能从女儿的神态和做派里看出点不一样的味道。

她含笑的深深看了莫青檐一眼,意味深长。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便穿过这道与整体别墅规模不太相符的房门便來到了屋内,如宋端午想想的一样,别墅外面的景致是紧凑且错落有致的,而屋内的陈设还当真如整体的大环境一般,陈设也是那样的琳琅满目。

有别于自己那件中式古典的感觉,如果说宋端午的那栋是到处都透着一种闲庭信步的大气的话,那么这里则处处都透着一种精致的温馨!

这也难怪,毕竟能把所有的地方都用东西填满,即便是边边角角也都不落空的典型巴洛克式的风格,是沒办法不给人一种慵懒的温暖的。

典型给人养老的感觉实在是太安逸,就连李鲸弘此时都一反往日时刻准备着的常态,而是端着一杯花草茶窝在了厚绒沙发里一脸的惬意,至于说本次被邀请的主角宋端午,当然就不能受环境的影响,而是正襟危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中,腰板挺直,态度端正的面对着莫青檐的母亲。

可难为了这犊子了!

其实这二人所聊的无外乎就是一问一答这等的简单采访式的话语,其围绕的问題无外乎就是关于宋端午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了家世,背景,工作以及人生态度等问題,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中之重,就是对于关于宋端午和莫青檐之间关系的问題。

这是典型的丈母娘拷问未來女婿的架势啊,而此时的宋端午自然也是看得出來,敢情自己成了登门的傻女婿了!

一个问,一个答!场面看似颇为融洽,但是宋端午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虽然他來的目地连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严谨到滴水不漏的作风,还真就入了莫青檐母亲的法眼!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

说实话,莫青檐的母亲虽然知道自己家要來个客人,但是看自己两位子女的架势,心想着怎么着也得是个大人物,或者是类似于亲朋好友的那种亲密关系,但是当她看到宋端午这个面目虽然清秀,但身板略显单薄的男子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好奇的。

从一开始宋端午弄的那一出的惊讶,到中间一问一答的满意,再到最后相处融洽的认可,这里面当然包含有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男朋友的考察眼光,当然更少不了宋端午这犊子的八面玲珑!

宋端午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跟各色人等处理好关系么!尤其是跟上了年纪的人!

胖丫鬟自然不必说了,本身就是两个亲逾母子的关系,而从他能见宁花翎老爷子的第一面起,就能博得他的欢心就可以看出,这个犊子为人处世的本事不简单!

他连‘嬉笑阎罗宁二郎’这等的人间煞神都能搞的定,像一个平常母亲这样的角色自然更是手到拈來,而这种现象的出现谁最高兴?

不是宋端午,也不是早就溜进了房里打游戏的莫青庭,更不是窝在沙发里几欲昏昏欲睡的李鲸弘,而是莫青檐!

莫青檐知道,只要通过自己母亲这一关,那几乎都是百分之八十了,至于说自己父亲那关的百分之二十,纵使莫青檐聪明如斯,也无法断定,因为鬼才知道,他那个有着四房老婆,一年只來这里看两次的父亲会不会特意抽出时间前來!

丈母娘看女婿主要是看什么?无外乎就是长相,人品,态度等问題,而当这一系列的流程走下來,其结果都不用问,看做派自然就可以知道一二!

主动婉言送客的,那自然就是谈崩了,而陷入尴尬沒话可说,也沒法拒绝的,这估摸就是陷入模棱两可的境地了,但是若到一脸和颜悦色的挽留在家吃饭,这差不多就是通过了!

很显然,当莫青檐母亲看了下茶几上的那个典型哥特风格的座钟的时候,宋端午接下來的时间恐怕就要继续在这里的餐桌上渡过了,而就在莫青檐出奇的高兴,正想跟着母亲进厨房一探口风的时候,却不成想门铃突然响起!

莫青檐赶忙去开门,而这一开之下不要紧,映入她眼帘的则是三个身影。

一垂老的瘸子,一剑眉怒目的中年男人,一眉眼轻佻的年轻小子,典型的老中青组合!

···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速之客!

为什么这对儿老中青的组合一出现,就能让莫青檐感到悚然一惊,那就不得不说明下这‘组合’的身份。()

关于这老中青的‘组合’,宋端午在沒有得到莫青檐的介绍之前,是沒听过沒见过的,对于李鲸弘來讲,但却是听过却沒有见过,不过在莫青檐这里,则就是又听过又见过了!

那个门口站着的,长着一副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莫青檐的父亲,莫氏集团当代的现任家主,莫峥嵘!一个只比武圣人关云长少了卧蚕眉丹凤眼和三尺美髯的魁梧男人,面如重枣是不假,但是这义气二字是否跟武圣人类似,可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莫峥嵘背后这一老一少的身份,如果说起來,无疑就是让莫青檐感到头疼的所在。

其实头疼的主要是那个年少的而已。

老的是个鸡皮鹤发的老者,一瘸一拐的样子跟老赖几乎如出一辙,本身就长成个猥琐的样子,再加上腿瘸,就更加将‘瘸子阴,哑巴险,驼子心里藏五毒’这句话表达殆尽了。

其实这个外表看起來简直就是老赖未來样子的老头倒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如果将他的名号说出來,甚至还有点让某些人如雷贯耳的感觉!他其实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在三十年前,被只身一人前往海南的‘极北海东青’宁朝珠老神仙打断了一条腿的‘海南银环蛇’!

海南的土皇帝,周嚣炀!

周嚣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青檐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她作为莫氏集团的高层,更作为莫峥嵘最为器重的女儿,自然是知道父亲最近这一段时日是跟海南那方面走的比较近的,但是至于说为什么莫峥嵘的背后也就是周嚣炀的身边还有个眉眼轻佻的年轻人,相信莫青檐也同样不会感到意外。

顶多只是有点措手不及而已!

以前的旧时候有几大特产悍匪的地方!山东的响马,关外的胡子,西北的刀客,这说出去都是响当当的存在,不过若说到这内陆腹地哪个最厉害,无疑就是川渝的袍哥!

而这个周嚣炀身边的年轻男人,赫然就是重庆最大那一号浑水袍哥的公子,绰号‘浪里小白条’的张逆顺!

张逆顺的名字很有特点,据他爹说是在他出生的那天曾有个牛鼻子老道给他算过命,说是前半生磕磕绊绊,后半生才能顺顺当当的,所以当初他爹心下一动,就给他起了个张逆顺这样喜感的名字。(.cOM)

至于说那个同梁山好汉有着九分相似的诨号,却有点跟人们常以为的不相符了!

‘浪里白条’张顺之所以有这样的绰号,那是因为有着一身堪比游鱼的水里功夫,而这位青年与张顺的唯一不用就在于,张顺的‘浪’是浪花的浪,而这位青年的‘浪’则是浪荡的浪!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如果非要在这位公子哥的身上找到唯一的优点的话,那么恐怕就是对莫青檐的死缠不放了,而在这之前鬼才知道这货糟蹋了多少的良家姑娘,所以说当在有一次似是无意也似是有意的巧合下张逆顺见到莫青檐的那个时候,明面上是这个浪荡公子自以为终于找到了怦然心动的真爱,但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姑娘终于得以幸免!

其实莫青檐对张逆顺一点好感都不存在,而莫峥嵘也不喜欢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这样的公子哥无论是当儿子还是当女婿,那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不是给你添麻烦就是糟蹋你的家产!

但是有句老话说,叫做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莫氏集团虽然是西南的金融巨鳄,但是根基和中心却是在重庆无疑的,而莫峥嵘虽然做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不免跟各方的浑水势力打打交道,毕竟这黑的白的都沾一点,路子才好走不是!

所以当重庆的最大一号浑水袍哥找上莫峥嵘,将自己儿子对莫青檐的痴恋对莫峥嵘一说的时候,莫峥嵘除了感到头痛以外,还真就沒法拒绝!

怎么拒绝?!莫峥嵘倒不是沒想过把女儿莫青檐的娃娃亲拿出來搪塞,论势力论本事,西北虎王宋执钺拿下这一号袍哥可是轻轻松松的,但是还有句话叫做鞭长莫及,宋执钺的地盘在西北,虽然离重庆不算太远,但是张逆顺这里却是有着主场优势不是!

近水楼台,虽然不敢说能先得到月亮,但是总离得近一点不是!莫峥嵘怕的是宋执钺的人马还沒有來,自己的老巢就被张家给一勺烩了!所以在对待搪塞他们的这个问題上,莫峥嵘其实是非常慎重的。

莫峥嵘在商海里沉浮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沒有见过?!而自然的若说他沒有点自己的实力背景,那也是天方夜谭,可是就在莫峥嵘准备祭出杀手锏,以镇镇张家这个地头蛇的时候,最让他感到绝望的,却是周嚣炀同张逆顺站在了同一阵线!

张逆顺是靠什么说服了‘海南王’的莫峥嵘不知道,但是他能确定的是,张家这次恐怕是有备而來,否则的话也不会快自己一步找上周嚣炀了!

沒奈何,莫峥嵘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张逆顺这个货色的身上,希望他在屡受挫折后懂得知难而退,而这里面唯一能让莫峥嵘庆幸的,恐怕也就是女儿莫青檐始终如一的固守本心了!

但是今天令这位有着重枣面色,比北方汉子还像北方汉子的南方人最感到无奈的是,当周嚣炀和张逆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明着是提亲暗地里实则是施压的时候,女儿莫青檐的一通电话却好死不死的赶到了节骨眼儿上!

莫峥嵘知道莫青檐若是沒有重要事情,是绝对不会给自己來电话的,而偏偏这通邀请他回家一趟的电话偏偏让周嚣炀和张逆顺听到了,而更偏偏好死不死的是,这两个一老一小的货,还真就敢厚着脸皮的往上蹭?!

莫峥嵘在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颇有点像明明舍不得喜儿却不得不卖给黄世仁的杨白劳!

但是莫峥嵘作为一个商场老油条,之所以能在几次大的博弈中脱颖而出,凭的不光是他过人的胆识,另外还有敏锐的嗅觉!莫青檐为什么突然让他回去?这里面显然有问題,而他在联想之下,自然能够品味的出,如果是私事的话,那么能让父母都出面的,恐怕除了家里來了‘客人’以外,还真就沒有其它的可能!

这种可能性很大,大到莫峥嵘越想越确信的地步!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莫峥嵘对这个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沒有什么好感,但是在对于搪塞周嚣炀和张逆顺的这件事情上,还真就得指望人家!

所以当莫峥嵘原本悬着的心稍微回落了一点的时候,他所要担心的,也就是希望能够女儿的这个‘不速之客’的实力和背景不要太过于庸俗就好了!

能借这人的手把周嚣炀和张逆顺推掉那固然是好,如果推不掉的话,那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可是如果这人的來头不大,反倒被周嚣炀和张逆顺给逆袭了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

知道的会说自己女儿莫青檐的眼光不高,顺便找了个毛头小子來充数,而不知道的保不齐会凭空捏造什么,当然这个最难听的,莫过于说他女儿莫青檐不检点,到处勾搭汉子最后导致撞车这样的话语了!

不过话说回來,莫峥嵘其实是非常相信女儿的眼光的,这点从她几次在重大事件中做出正确的抉择就可以看得出來,而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面如重枣的魁梧汉子,能够不声不响自作主张的把周嚣炀和张逆顺带回來的缘故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他莫峥嵘在商海里是条游龙,那生下來的女儿又怎会是条长虫?!

“爸,你回來了!”莫青檐在开门后,先是脆生生的叫了一声,一则算是称呼,二则也是给客厅里的宋端午听听,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回來了,不过当莫峥嵘轻轻的点点头示意过后,莫青檐在乖巧的叫过一声“周爷爷好!”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对张逆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好!”算作了事!

连称谓都沒有,纯粹的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称呼,可见张逆顺在莫青檐这里有多么的不招待见,也可以从侧面的证明了张逆顺这货色在当地是多么的令人所不齿。

莫峥嵘在点头过后,自然是沒有理会身后那二人的,他急于想见的,则是女儿招來的那位‘不速之客’,所以就在莫峥嵘闪身进了客厅里的时候,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犊子,则早就听到了信儿,端端正正的站在当中,神情稍有拘谨的恭候着这家主人的到來!

但是莫峥嵘错了,本以为那个长的帅气非凡的,且从气质上一看就知道不凡的李鲸弘是自家女儿的朋友,结果却不料的是宋端午竟然向前迈了几步,主动的微微鞠了一躬,说道:“晚辈宋端午,拜见莫伯父!”

宋端午的这一句让莫峥嵘一愣之外,更是让随后进來的周嚣炀的眼神一阵暴闪!

···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刁民的心计!

其实莫峥嵘头一眼就看错了人并不奇怪,论长相、论身材、论气质,李鲸弘都完胜宋端午一筹,更不用说从小练武练到大,数十年如一日的挺拔干练的感觉了!

宋端午其实并不好看,平常人,白白净净稍显柔弱,如果说非要在他和李鲸弘之间找出个完胜李鲸弘的特点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双眸里不时闪现的那一抹狡黠了!

如果说李鲸弘的眼神里透出的是一种阴霾的狠辣的话,那么宋端午不光如此,而且更甚一筹,这也就是为什么莫峥嵘在看到宋端午和李鲸弘的第二眼,就已然分辨出來主仆关系的原因之一。(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当然,若是第一眼的话,任谁都会看错,但是若到了第二眼,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明辨得出,毕竟宋端午的那种气场可不是旁人模仿的來的,试问,谁又敢在年少时,一个人上雪山独自面对发狂的母黑瞎子,且还有一战之力呢?!

其实就在宋端午开口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吃惊的不光有周嚣炀,还有莫峥嵘。

虽然跟宋家定下娃娃亲的不是莫峥嵘,而是当年还健在的他老子,但是对于宋家的一切,莫峥嵘还是可以称得上了解一二的,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曾断了來往,但是,这也‘了解’二字,也仅仅是限于高于普通人的状态。

宋端午的名字莫峥嵘当然听说过,他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就是与自己女儿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子,虽然莫峥嵘十分好奇宋端午的到來,是來兑现当年的承诺还是女儿无意间的认识,莫峥嵘虽然不知道,但是当宋端午的这个名字出现在他耳朵里时,莫峥嵘的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高兴的。

宋家和周嚣炀本來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而张逆顺的家室背景也就能在重庆排的上号,所以当这位西北虎王的公子出现在自家的客厅里时,怎么说好处都是大于坏处的。

至于是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莫峥嵘不知道,他眼下知道的是,赶快把这两个瘟神给请走!

与莫峥嵘不同的是,周嚣炀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不是一喜,而是一紧!

表面上虽然表现的无动于衷,唯有眼睛里的精光在暴闪,但是这也恰好说明了内心的激荡,毕竟他可是把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的所有细节一幕幕都记在心里,并时刻引以为自勉!

周嚣炀是个很自负的人,极其的自负,自负的程度可以用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自认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程度,所以当三十年前宁朝珠老神仙只身一人就潜入到他的家中,并突破了重重的关卡最终把他的腿打断这一事,对于他來说,可是比什么杀父夺妻之恨更要刻骨铭心!

但是周嚣炀之所以能够在海南盘踞数十年,且博得个‘海南王’的称号,无外乎就是凭借着自己那个‘银环蛇’的毒辣和隐忍的性子!

银环蛇其毒无比,咬上即便不死,也得去了半条的小命,而他在被宁朝珠老神仙打断腿后,这么多年非但沒有报仇雪恨,反倒愈加的深居简出的选择了隐忍,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心悸的了!

都说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COm)

试想自己身后有一条致命的毒蛇盯着,谁的后背后会感到阴森森的!更何况,这一盯,就是数十个年头,且还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张开死神之口!

宋端午虽然清楚一点自家和周嚣炀之间的那点龌龊,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鸡皮鹤发的老头子就是周嚣炀,他所能知道的是,就是在自己报上名字的那一刻,老头的气场为之一变,变得让他都有点呼吸凝重的感觉!

这就是无形的威压,无关于控制,只在于自己心境的变化,这点练武之人的感觉尤为明显,而就在周嚣炀的气场放出來并让宋端午感到不适的时候,感觉更为敏锐的李鲸弘突然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的就是背在了身后,看似简简单单的迈出了一步,但实则力逾千斤!

李鲸弘的背后可是藏着两把苗刀的,这是老赖临出门特意嘱咐他带上的,防的就是不测,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才一到重庆,就遇到了这样的对手,又怎能不让李鲸弘感到压力倍增?!

周嚣炀虽然沒有宁氏二兄弟那样的天下无敌,但也可以说得上是炉火纯青的,而若论到经验,更是比李鲸弘高出不止一筹,虽然说武行有拳怕少壮,但是这两厢一比较,却还是个平分秋色,甚至周嚣炀还要略微胜上半筹!

不得不说,李鲸弘这一步迈上來,作用还是非常明显的,起码宋端午的压力骤减了,而同样不是等闲之辈的周嚣炀当然能够看得出來李鲸弘的不凡,所以就在他‘咦’的一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鲸弘的身上,想着这个俊俏的后生到底是谁家的高足的时候,宋端午这才能抽出精神來打量了下那个眼神一直在莫青檐身上转悠的张逆顺!

宋端午虽然沒有明着接纳了莫青檐,但是暗地里他的心思还是给这个温婉的女人留有一部分空间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上海跑到重庆,更何况经过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夜,宋端午这骨子里有着刁民品性的犊子,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

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这是老赖当时教育宋端午的话语,现在他又用这句话來勉励自己,所以说,就在张逆顺的一双贼眼在莫青檐的身上上下打量的时候,宋端午是感到本能的不爽的,非常的不爽!

但是这是在莫青檐的家,宋端午是沒法表现出个什么來,所以就在他把话題一转,对着莫峥嵘只是说了句:“莫伯父,这两位是···”之后,就已然把自己的目地引向了张逆顺。

“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南的龙头周嚣炀周老爷子,这你得叫周爷爷,这个跟你岁数差不多的,是咱本市的名流,张逆顺张公子!”莫峥嵘的心眼是如何的活络,见宋端午一个客人能这么问,立马就知道了宋端午想打什么主意,所以顺水推舟的说道。

莫峥嵘不说还好,这一说之下,宋端午的心里就是一惊,他确实沒有想到眼前这个气势不凡的老头子就是自家的死对头,他也不知道莫家是如何跟周嚣炀扯上关系的,但是十分懂得趋吉避凶的宋端午却知道,在沒有主场优势的前提下,眼前就跟周嚣炀这等的老油条挑破脸皮,那可不叫不明智,而叫做傻!

所以宋端午的左手微微一动,做了个靠后的手势后,李鲸弘在不情愿之下就把双手从背后拿了出來并退后了两步,含劲待发但绝不主动出击的样子,而周嚣炀当然也明白了宋端午这是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思,所以他便也收敛了气势,恢复到了刚进门时的猥琐样子。

对于周嚣炀來说,在莫家欺负一个后辈,显然是要折损他面子的,这点是自负的他所不能容忍的,而对于宋端午來说,过早的对阵这个人精自然也是非常不现实的举动,所以当这两个人开始有着同样的心思并互相敌对,但非常默契的做出了让步的时候,宋端午这才能把精力放在了张逆顺的身上!

“周爷爷好!”

“张公子好!”

这是宋端午在听到介绍后,莞尔微笑着说出的话语,虽然跟他俩不对付,但是礼节还是要做到的,这与立场无关,只与家教有关!

但是宋端午同样的对待,却换來了不同的遭遇!

前者作为个人精,自然是懂得这混社会的,讲究的就是个场面上过得去的原则,所以他只是笑着点头算作了应承!毕竟自己的年龄,让宋端午叫一声爷爷也不过分。

但是后者显然就沒有周嚣炀那样良好的品性和态度了,张逆顺又不是傻子,在莫青檐的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且连自己都沒有听过的男人,这预示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就在张逆顺本能的将宋端午视作了情敌的时候,那么心胸本就不怎么宽广的他,在面对宋端午在自己眼中,那可恶的微笑和伸出表示友好的手时,所能做的,除了冷哼一声外,恐怕就是‘啪’的一声,将宋端午的手掌打扇开了!

张逆顺这一下虽然是泄了自己的私愤,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是他错就错在,在错误的场合和错误的时间拒绝了错误的人!

这是哪里?莫家啊!宋端午是谁?莫家的客人!

张逆顺这一扇之下,可不光是让宋端午感到尴尬,而更重要的,则是扇了莫家的脸面!

莫峥嵘和莫青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虽然沒有明着说什么,但是看态度就看得出來,这张逆顺也未免太不懂事了一些,而同样,周嚣炀虽然沒有表现出來同莫家一样的气氛,但是从他摇头轻叹就可以看得出來,这老货也是有点失望的!

他失望就失望在于,自己仿佛看到了未來和张家联合时,那充满了坎坷的场景!

但是宋端午的心里却是乐呵的,因为他知道,张逆顺越是表现的这样,都不用自己动手,他自己都会把自己请出莫家的大门!

···

第五百一十三章 这货是二逼?正解!

张逆顺的不友善当然沒有惹得宋端午生气,否则的话也就太对不起他刁民的品性,但是这自古说得好:

打狗也的看主人!

更何况宋端午还只是莫家的客人,却不是走狗,所以说当张逆顺这一手玩的莫家颜面无光的时候,他这个始作俑者神经短路的甚至还沒有察觉,反倒以为自己让宋端午吃了个瘪而感到沾沾自喜!

周嚣炀老头子的担忧不是沒有顾虑的,张家掌门人作为重庆市头一号的浑水袍哥,其能量和手腕虽然不敢比肩那些个一方枭雄,但也是不可小觑,可是虎父还真就有个犬子!张家有张逆顺这个后继者,相信想继续风光下去,都十分困难!

不会审时度势!这是要想成为上位者的人,最大的忌讳!

张逆顺的老子是不是个虎父,在这里暂且不讨论,但是张逆顺是个犬子,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coM)

“嗯哼!”

都被人家扇到了脸上了,莫峥嵘如果再不表示什么,那么可当真就说不过去,他莫家虽然是做正当生意的,但是却并不代表着可以任人欺凌,相反的,只要他莫峥嵘愿意,只要舍得割肉,那么不管是重庆本身的势力也好,外面的势力也罢,都是不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

所以当莫峥嵘面色不善的故意冷哼了一声的时候,虽然看不惯张逆顺做派的周嚣炀,却最后当起了和事老,他偷偷的拉了下张逆顺的袖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谨言慎行!

张家和周嚣炀向來交好,所以周嚣炀的意思张逆顺也不好明着忤逆,而就在他带着颇有点拂袖的意思愤愤的坐在沙发上,但是眼神却始终都不肯离开宋端午和莫青檐身上半寸,而当莫峥嵘看到这样的情形时,便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十有八-九是要落空!

有了周嚣炀这样的老狐狸在张逆顺旁边助阵,虽不是完全沒有胜算,但是却也十分的麻烦!

所以见到此景的莫峥嵘便也沒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张逆顺的身上,因为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务之急了,而就在他把自己的心境稍微平和了下,坐在沙发主位上示意宋端午等人随意之后,那么接下來迎接宋端午的,自然是逃不过另一番的问话!

问的问題虽然比莫青檐的母亲略微有了一些的深度,但是却仍旧逃离不开采访的范畴,唯一莫峥嵘沒问的,就是宋端午的家世背景了!

这也难怪,对于宋家,宋端午了解的估计还沒有莫峥嵘多,而莫峥嵘虽然近期沒有跟宋执钺太走动,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宋端午是个从小被他老子扔到了大东北不管不顾的犊子!

世人皆说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明显就是宋端午这号!

在某些个问題上,莫峥嵘不问并不代表他不想问,而他不问的原因则是他需要照顾周嚣炀的感受,毕竟自家的客厅里坐着的可是两位死对头,一旦这两位各自代表着己方势力的人物开始撕破脸皮了,虽然给自己造不成什么大麻烦,但是却着实心烦!

所以说当莫峥嵘本着一切都点到即止的心情跟宋端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的时候,已经在莫青檐母亲那里重复过一遍的宋端午虽然不敢说对答如流,但起码懂得知道了哪里需要着重加强,哪里需要避重就轻。()

“吃饭喽!”

就在宋端午和莫峥嵘的对答已经陷入了无话可说,客厅里的众人一下子都变得默然不语,而气氛也稍显尴尬的时候,随着一声充满了轻松与随意的话语从厨房方向飘出,其他人的心境有沒有波动宋端午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在餐桌上的时候,往往才是真正的较量。

那句‘吃饭喽’不是别人说的,正是莫青檐的母亲,可是就在这个长相富态,一脸慈祥的女人双手各端着盘子从厨房踏着话语走出來的时候,盘子还未放到那张长宴会桌上,神情却突然愣住了!

她自然是沒有想到这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的,本以为就是自家这几口人外带宋端午他二人,所以也就做了刚好分量的饭菜,但是突然一下子多出了周嚣炀和张逆顺这两个不速之客,虽然沒能让莫青檐的母亲感到惊慌,但绝对也称得上是措手不及!

餐具是早就摆好的,不多不少,刚刚六人份,而就在莫青檐的母亲把手中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并急速返回多拿了两副餐具回來的时候,已经明显意识到自己很多余的周嚣炀和张逆顺的脸色,就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既然人家都沒有准备我们的份儿,那还在这里徒增笑耳做什么?周爷爷,我们走!”

明显被忽略了的张逆顺见到这样的情景后,自然是恼羞成怒的,他以前过的可是什么生活?就是大半夜的饿了,走到哪家已经打烊了的馆子,那家馆子都得把大厨从被窝里捞出來重新的点火做饭!

所以在莫家受到这样的待遇,张逆顺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也就不奇怪了,但是令张逆顺不解的是,周嚣炀非但不为所动,反倒在瞪了他一眼后,主动的走到了餐桌旁,拉开了位于桌腰中间的椅子竟然坐了下來!

“嘿嘿嘿,这菜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精细和精致,好的东西自然是不可多得的,而那些个管够的,就不是自家的小厨,而是大锅饭了!你说是不?峥嵘?!”

周嚣炀不愧是老油条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非但沒有把自己陷入到尴尬的境地,反倒让所有人包括已经局促不安的莫青檐母亲的心里都舒服了!不得不说他见招拆招的功力,而这么做的好处就在于,人家本來明明沒打算招待你,可这么一说之下,人家就再也不好意思赶你出门了!

而他这句话的点睛之笔,则在于最后把问題又推还给了莫峥嵘,而莫峥嵘能说什么?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脸上却仍旧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并点头称是了!

人老成精,马老变滑!这话不是白说的!

张逆顺那样颐指气使的话语只会让他自己更尴尬,而周嚣炀不但能化解尴尬,并能反败为胜,这就是本事!

宋端午和李鲸弘相视对望一眼,已然都看得出对方的眼里写了一句话!

‘此人不可小觑!’

当然不可小觑,周嚣炀可是能拉着整个海南,跟宋执钺玩了几十年都平分秋色的老妖精!而若不是三十年前宁朝珠给他震了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恐怕他现在的势力都不会在海南偏安一隅了!

已经从局促里解脱出來的莫青檐母亲流水一般的把各色的家常小菜摆在了餐桌上,原本准备刚好分量的六个菜现在被八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大的宴会桌上,显得是那么的滑稽。

这是典型的僧多粥少啊!

有点类似当下的利益分配一样,虽然各自代表的背景势力不同,但是前一秒的盟友会不会因为后一秒的肥肉而反戈一击,在这张宴会桌上虽然看不到,但是在桌子底下,却是风起云涌。

不得不说周嚣炀自己挑选的座位很有意思,也很让人感到棘手!

长宴会桌的两头,一个是给主人坐的,另一个是给最尊贵的客人坐的,而这客人里面谁的辈分和资历最高,当然就是周嚣炀嘛!可是当这个老狐狸偏偏坐在了桌腰的位置时,这可就给了宋端午一个大大的难題!

如果说宋端午坐在周嚣炀的上首,那么莫青檐的母亲势必要坐在周嚣炀下首的位置,这样主次可就颠倒了,而如果反之的话,那么宋端午又不得不坐在张逆顺的下面,这不仅让宋端午不情愿,更是让莫峥嵘颜面无光!

所以说,这个座次的问題虽然看似周嚣炀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是实则却暗藏心机!

宋端午和李鲸弘再次相视一望,眼睛里俱都是为难的意思,可是就在宋端午举棋不定,并在莫青檐焦急的目光中彷徨的时候,张逆顺的一个举动,却让宋端午不禁有了长舒口气的感觉!

其实不仅是宋端午有这样的感觉,莫青檐也是同样,如果说莫青庭此时的感觉是差点喷饭的话,那么莫峥嵘看到张逆顺的表现后,脸色就不禁变得十分的怪异了,而周嚣炀也同样,只不过却多了一分痛心疾首!

“哎?你们也真是的,这有张椅子,却都不坐?!那好,你们不坐,我坐!”

张逆顺吊着个看不出牌子的烟卷,吊儿郎当的走到莫峥嵘对面的椅子旁,先是说了一句无比轻佻的话,然后又无比轻佻的拉开了那张原本是给最尊贵客人准备的椅子,然后坐下后还轻佻的翘起了二郎腿!

周嚣炀这个悔啊!后悔不听自己内心的劝告,而把张逆顺给带了过來,因为张逆顺这一手弄的不但把他自己苦心演的一出好戏全部拆毁,更是在放过了敌人之后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还是什么?!

所以就在周嚣炀明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里已然把张逆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的时候,强忍住内心欢愉的宋端午只是看了李鲸弘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显而易见!

‘这货是**!’

···

第五百一十四章 烫手的山药蛋!

本该是主要客人的宋端午成了陪衬,而本该是陪衬的人此时却堂而皇之的坐在主人的对坐上,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主次颠倒,而且对这里的主人和那个恬不知耻的人,也是一种讽刺!

其实宋端午都知道,自己既然敢來莫家,那就得接受人家不断的盘问和各种打听,类似于敲骨吸髓的那种,毕竟他能理解,不管事业多大地位再高,在那也是为人父母,也得为自己家的女儿把把关不是?!即便这事儿最后如不如愿还两说!

宋端午懂得,在这之前的一切盘问都是小菜,而一旦登上了餐桌,那才是正題!就像过五关斩六将一样,越往后面的则越难一样。()

但是眼下宋端午遇到的情况却是,自己压根儿沒什么事儿?!

这不奇怪!

因为即便宋端午的身家背景再怎么如何的扑朔迷离,莫峥嵘和其妻子都沒有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題了,而他俩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情,则全拜一个人所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主人对座之上的,依旧翘着二郎腿挥舞着筷子,咧开后槽牙一边吃一边海吹的张逆顺!

其实张逆顺的话语若是放在别处本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坐在了人家的餐桌之上,所以当他的话语不光是刺痛了莫家的颜面的时候,就连周嚣炀都颇有点看不下去的感觉。

但是周嚣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会在明面上跟同盟撕破脸皮,这点他比张逆顺高了不止一筹。

“哎呀,阿姨你做的这个泡椒牛蛙不怎么新鲜啊,蛙肉讲究外酥里嫩的···”

“哎呀,阿姨。这个歌乐山辣子鸡里面的红椒都糊了,这个得辣盖过酥麻啊···”

“哎呀,阿姨···”

别人在整顿饭期间都是少言寡语的,唯有张逆顺这个犊子也不知道是诚心的还是怎么着,一个劲儿的说道不停,不光如此,甚至每道菜都能给你挑出点小毛病!

莫青檐的母亲做菜是有一些小瑕疵不假,但是她又不是大厨子,而且像她这样的妇女能做出这样的菜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这还是家宴,本來就是情感交流大过于口腹之欲,但张逆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都说最沒道德的里面有一条是‘吃晚饭骂厨子!’

张逆顺这表现虽然谈不上骂,但也绝对是让人不舒服的,这点从莫青檐母亲原本淡然恬静的脸色愈加变得冷然就可以看出端倪!

原本一顿拷问宋端午的宴席,变成了一次越吃越感到尴尬的饭局!虽不敢说是史无前例的,但给莫青檐的感觉绝对称得上比喝了掺有老鼠屎的汤还要恶心,但是这么多人里面唯有一个人是乐乐呵呵的。(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宋端午这犊子无疑!

很显然张逆顺的表现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本來是主角,此时却置身事外的宋端午,却刚好有时间观察了下众人!

莫峥嵘的沉稳和周嚣炀的冷眼,这当然就不用说了。两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如果不是表现如此,那才叫宋端午感到惊讶,而以莫青檐一贯的温婉來讲,他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当虫子听到张逆顺看似有心带实则无意的贬低了他母亲的手艺之时,那个毛头小子的脸上,就写满了出离的愤怒了!

但也仅仅是脸上的表情而已,既沒有说出什么出气的话,更沒有什么行为上的表示!而当宋端午突然明白过來,敢情莫青庭是怕这个出言不逊的愣头青的时候,宋端午也只能在心底里摇头笑笑。

他笑是因为一则在感慨着别看莫青庭年纪不大,但却学会了他父亲的隐忍,而这二则,则是在笑宋端午自己,因为这犊子明白,假如说他与莫青庭的身份互换了的话,那么他的表现肯定不是就这样坐着,只是表情扭曲而已了!

宋端午的行为,绝对会是立马的拍案而起,然后拿起盘子狠狠的扣在张逆顺的脸上,最后暴揍一顿之后果断扔出去,而且还要在返回來之后轻松的拍拍手,说一句“好了,垃圾清理干净了,咱们继续就餐!”來装装逼摆摆谱!

但是眼下却是在莫家,虽然自己对莫青檐的母亲有好感,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莫家就需要一个外人來出头,这点宋端午想的很是周到!

张逆顺依旧是开口闭口的鸡蛋里挑出骨头,不过在谈到另外一些个事情,比如他自吹自擂是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孤身一人杀进几百名西北刀手里大杀四方,最终无伤的大获全胜的时候,莫青庭翻的是白眼,而强忍住笑的宋端午则差点沒被憋死!

宋端午在桌子下偷偷踢了李鲸弘一眼,撇过去一个意思再明白不过的眼神。

‘鲸弘,几百名西北刀手,你能拿下么?’这是宋端午眼神里的意思,揶揄的味道自然不言而喻!而李鲸弘则学着莫青庭一样朝着宋端午翻了个白眼,意思同样很明显。

‘除非老子他妈脑子有病,才会跟几百名西北刀手对着干!’

天下用刀的好手里,李鲸弘纵使不封冠,也能排进去前十!而就是这样的顶尖刀客都自认为这无异于找死,可见张逆顺这犊子牛逼吹的有多大!

不过张逆顺开口闭口间,有一句口头禅倒是引起了宋端午的注意!

就如同宋端午习惯性的摸鼻梁一样,张逆顺这犊子在每次吹牛逼的话语结束后,都会习惯性的加上一句‘我次噢!’

起初的时候宋端午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他无意间跟莫青庭聊起张逆顺这犊子的时候,宋端午说道:

“虫子!其实张逆顺这货还是蛮谦虚的!”

“哦?姐夫怎么说?”莫青庭不解的问道。

宋端午摸了下鼻梁,说:“你看他每次在吹牛逼过后,都会加上一句‘我次噢!’这是不是表示他自谦,表示很残次的意思?”

听了这话的莫青庭当场差点沒晕过去,直到这货缓了好久,才哭笑不得的对宋端午说道:“姐夫,‘我次噢’的意思,就是我操!”

宋端午这才恍然!敢情张逆顺这犊子不是在自谦,而是在群嘲啊!如果说宋端午后悔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当初在拍张逆顺的时候,多下几次狠手了!

话又切回來!

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尴尬至极!

当整段过程唯有张逆顺一个人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其他人自然都是三箴其口的,而就在莫青檐帮着自己的母亲撤桌的时候,莫峥嵘先是让虫子把宋端午带去自己那间谁都不可以进的书房,而他却先是将周嚣炀偷偷的叫到了一边!

其实周嚣炀也确有跟莫峥嵘单独交流的意思,所以说当这两个人的心思想到一起的时候,背人的拐角处自然是最好的私下交流的地点!

莫峥嵘站在周嚣炀的面前低头俯视着,紫红色的面色本就看不出來什么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感觉,但是周嚣炀是什么人?他自然不会看不出來这位莫家掌门人的愤怒!

“周老···”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就在莫峥嵘刚刚开口就流露出不善语气的时候,周嚣炀就已然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所以便干脆直接截断,并说出了对方最想要听到的答案!

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而就在周嚣炀已经把底儿都撂给了莫峥嵘的时候,后者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尽管自己的话被人堵了回去的感觉不太好,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目地达到了!

莫峥嵘的想法未尝不是周嚣炀所想的,一大把年纪的他自然是不想被一个后辈拿话摔在脸上,更何况自己是只能听不能还口的沒理一方,所以当周嚣炀及时的用这种方法避免自己尴尬之后,他所能做的,就是赶快把那个仍旧坐在客厅里像个沒事人一般的张逆顺给拉走!

张逆顺这犊子就像个烫手的山药蛋一般,周嚣炀捧着烫手,扔给了别人又不甘心!而最关键,同时也是令周嚣炀最伤心的是,等到这个山药蛋凉了的时候,却发现是个沒法入口的坏山药蛋!

这叫一个欲哭无泪啊!即便是当年被宁朝珠老神仙打断腿了,周嚣炀都沒有现在这么后悔过!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不是实力上的受挫,而是他那个自负的心!

宋端午是他死对头的儿子不假!而若是宋端午把今天这样的丢人事往江湖上这么一传,那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沒法混了!

蹚浑水的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面子么!?

所以当周嚣炀强拉着还想赖着不走的张逆顺,颇有点雄纠纠气昂昂的來,却灰溜溜的离开之后,折返回到自己书房莫峥嵘,却看到了宋端午正坐在客椅上,手里拿着自己案头的书,笑道:“莫伯父,这个,有点意思!”

莫峥嵘一愣,有日子沒來的他想不起來自己放在这里的是哪本,于是当他接过來一看后,却发现能引起宋端午兴趣的,原來是自己最为钟爱的。

《阴谋论》!

···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入戏!

其实对于宋端午來说,他走进莫峥嵘这间比自己书房小了不少,看到的却更精致充实的书房并不惊讶,而他面对百宝阁上琳琅满目的稀奇古怪的玩应儿后也不惊讶。(.coM)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当他拿起案头上那本《阴谋论》,并随意翻开某一页的时候,留白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莫峥嵘的小字批注,这才是最令宋端午惊讶的地方。

莫峥嵘的自己虽然细小,但是看得出來,横竖撇捺都是有着力透纸背的那种锋芒,宋端午可以猜得出來,表面上的莫峥嵘看似随和,但是骨子里却跟他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铁腕派!

宋端午猜得沒错,莫峥嵘在生意场上,向來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无论是在自家的莫氏集团,还是跟合作伙伴的商议中都是如此!

而他这样的品性之所以能够把莫氏集团做的如日中天,则全部都要归功于他那独到的战略性眼光!这二者缺一不可,缺了眼光而只有独断,这就是莽夫!而缺了独断而只有眼光,那叫砖家!

宋端午本以为只有这一页是这样的,但是当他不管翻到了那一页,留白的地方都会有莫峥嵘批注的时候,宋端午先是朝着李鲸弘笑着说了一句“有点意思!”,然后这才将心思扎在《阴谋论》这本书上。

当然,吸引他的不是书的内容,而是莫峥嵘的个人感悟!

宋端午不看则已,这一看之下,心里对莫峥嵘的感觉就已然从最开始的尊重演变到尊敬,再到敬重了!

每一字每一句,宋端午都看得很是细致,甚至字里行间的意思宋端午都深究了出來,只不过当宋端午的心神在里面扎的越來越深的时候,莫峥嵘的评价和感悟,无疑就让这个犊子的心境有所改变了!

莫峥嵘批注的都是自己的见解和肺腑之言,虽然平淡无奇,但是看得出來,都是发自于当时的感悟,堪称字字珠玑!而最让宋端午敬佩的是,这批注似乎不止一遍!

也就是说,当第一条感悟写完过后,隔一段时间莫峥嵘会回來重新写下后來的心情,两相比较之下,不仅能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短长,更是能加深对这感悟的见解!

堪称用心之至!

由此可见,莫峥嵘之所以能够掌控了西南这一块金融经济的一大份额,也不是全凭着祖上的基业和顺应了良好的时局,其中更多的,则是他自己的努力!

“我终于知道刘禹锡为什么致力都在追求一种‘谈笑有鸿儒,往來无白丁’的境界了!当真是结识不同的人,会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影响!”

宋端午的感觉很准,他知道莫峥嵘与周嚣炀的私会就要结束,所以就在他十分不情愿的合上了这本已经让他颇有点爱不释手的书籍后,他下一刻的动作,就是笑着对李鲸弘说出这句话了。(.COm)

李鲸弘听后像是用心感悟似的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好的三哥,回去我就跟赖老狗绝交!”

李鲸弘这话差点沒把宋端午一口口水沒上來给呛死,而就在宋端午翻着白眼跟李鲸弘互相不怀好意的坏笑的时候,书房的那扇厚重的隔音木门,却被无声的推开了!

虽说是无声,但是來者的脚步却是说明了一切。

凝重而不呆板,坚定却又从容!

在这间屋子里,拥有这样的脚步声的,除了莫峥嵘,恐怕沒有第二个人!

虫子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脚步是拖沓的,莫青檐温婉,所以走路沒声,至于说莫青檐的母亲,相信她的脚步声宋端午肯定能第一时间分辨的出來,那是一个典型的操持家务的声音。

同他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

还未等莫峥嵘全身进來,宋端午就已然赶忙的站了起來,而就在莫峥嵘带着看不出悲喜的表情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眼神却落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的时候,莫峥嵘的眼睛里这才流露出点不一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宋端午半懂非懂,说是半懂,那是因为宋端午从里面读出了惊讶和欣慰,就像他自己看到狗娃子的成绩单一样,至于说不懂的,则是莫峥嵘眼神里的那抹怀念了!

“坐!”这是莫峥嵘朝着宋端午点点头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书案后面的老板椅时,说的第一句话。

“读得懂?!”

这是莫峥嵘看到宋端午落座后,说的第二句,指向很明白,自然就是宋端午手中的那本写满了批注的《阴谋论》,不过他这话听起來却颇有点玩笑的味道!书籍嘛,都是用文字來组成的,自然看得懂!

但是宋端午却知道莫峥嵘显然另有所指,看得懂和读得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就像做人一样,可不是两条腿的人类,都可以称得上这一撇一捺的‘人’字!

宋端午先是含蓄的一笑,将自己手中的《阴谋论》恭恭敬敬,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莫峥嵘的左手边,这才笑道:“念过两年书,识得几个字!”

莫峥嵘是话里有话的,而宋端午自然也是见招拆招,这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都不切入主題,而是各自兜着圈子!有点意思,但却也十分沒意思!因为这要是按照赖老狗的话來说,好听点就是各自打机锋,说不好听点就是沒事他妈的扯皮,闲的蛋疼!

莫峥嵘玩的这手迂回战术宋端午不陌生,甚至还有点得心应手的感觉,这点从这个犊子的自然表情和得心应手的回答就可以看得出來,而相信莫峥嵘在宋端午一开腔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然能把宋端午这方面的擅长知晓一二了!

所以莫峥嵘也就沒有给宋端午继续在他擅长的领域里发挥的空间,而是像周嚣炀对待自己那样,非常简单直接的单刀直入,直捣黄龙!

“其实,刚才在餐桌上有外人在,有些问題不方便问。”莫峥嵘这话说的很直白,直白到让宋端午不得不正襟危坐的地步,而就在莫峥嵘这后半句还沒有说出口的时候,他像是无意,但绝对有意的一瞥,则让宋端午立即心领神会了。

莫峥嵘的眼神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鲸弘,而当随即会意过來的宋端午对着李鲸弘说:“鲸弘,你去跟青庭说句,让他沒事多给他师傅打打电话!他师傅怪想他的。”的时候,李鲸弘先是一愣,然后这才反应过來的从外面关上了厚重的隔音木门。

李鲸弘的愣神來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大家都‘虫子,虫子’的叫惯了,冷不防的一句‘青庭’还真就沒反应过來!当然,在人家老子的面前,自然是不能叫人家外号的。而这其二,恐怕就是李鲸弘明白宋端午这莫名其妙的一句了。

自从莫青庭走后,赖老狗可是从來都沒念叨过他的,估计自然也不会想他,而莫青庭虽然沒有通信往來,但是每次跟宋端午通话的时候,都会转达一句问候,所以当李鲸弘明白过來宋端午的这句莫名其妙实则是让自己回避的时候,李鲸弘虽然听从了主子的意思,但却是站在门口沒动!

他清楚自己的职责,只要里面一有动静,绝对就会抽刀子往里冲!

在这扇门后的莫峥嵘似乎很满意宋端午识趣,脸色缓和之下,所以也就沒再兜什么圈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宋端午,在我开口问你之前,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娃娃亲这件事的!”

宋端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毕竟这是个绕不开的问題,所以他摸了下鼻梁,答道:“实不相瞒莫伯父!如果说是为了达成某种共同的利益分配,那当然不失为一种牺牲家人來换取其他的好方法,但是如果对于当事人本身來说,无异于就是束缚了人身的自由和主见!所以关于这个问題怎么看,那就要讲究从什么角度來看!世事无绝对!”

也许是宋端午的这种不讨好,但绝对是十分理智且沒破绽的话语应了莫峥嵘的心,所以他直接问道:“那如果现在让你选,你会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两者!”宋端午听到后,就坚定不移的答道:

“莫伯父,如果在此之前,我和青檐沒有见过,我肯定会选择后者,这倒不是说青檐不够优秀,而只是觉得把两个人的生活用一条无形的枷锁硬性拴在一起,有些略有不妥罢了,但是命运很奇妙,它让我在这之前就遇到了青檐,所以我算是不幸的,但也绝对是大幸的,于是当理性与感性合拍的时候,能选择的,唯有两者!”

宋端午的这番话说的很是有点大义凛然,且坚定不移的感觉!他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要知道他只是奉了莫青檐的召唤,來此地商议事宜的,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弄的跟个傻女婿头一次上门一样,而且更可怕的是,自己还入了戏!

而且还入戏入得很深!

···

第五百一十六章 底牌亮出吓死人!

宋端午在面对莫峥嵘的问題时的表现,说不上是有多么的出彩,但绝对称得上是中规中矩,尤其是在面对几个沒有正确答案的问題时,所表现出來的那种个人的主见。()

莫峥嵘就是一个极有个人主见的人,而他所喜欢的,也正是跟自己有着同样脾气秉性的人,随波逐流和沒有特点虽然在某些场合可以逢源,但是在莫峥嵘这里却行不通。

否则的话,他给莫氏集团的人力资源部老总下达的命令,也就不会是‘沒有个性的员工一律免谈’了!

宋端午这个人其实很矛盾,有的时候老于世故的像个活了百年的老人精,但是有的时候纯真的又像个沒断奶的孩子,但是最出奇的地方在于,这个犊子不论任何时候,都会把这两种极致的比例把控的很好。

就像在现在面对莫峥嵘的时候,就是纯真多一些,而世故少一些!

也不知道宋端午刚才的那一句“两者”是不是真正的打到了莫峥嵘的心坎儿里,总之当宋端午说完那番大段的话后,莫峥嵘却是陷入了沉默,良久的沉默。

直到当这个面如重枣的男人将自己的视线重新凝聚在那本左手边的《阴谋论》上的时候,再次翻开那本书的他,却用着十分沉重的语调,问了一个可以堪称最无礼,但却是最直接,而且也是所有为人父母最担心也是最想问的话。

“宋端午,如果我的女儿跟了你,你拿什么來跟我保证?”

宋端午的眉头一挑,显然这个问題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却沒有出乎的太多,不过就在宋端午下意识的摸着鼻梁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妥当的答案的时候,莫峥嵘却又开了腔。

“呃,或许我刚才问的太抽象!这样,我换个问法!”莫峥嵘踌躇了下,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可否能问你,你的底牌是什么?我需要看看你是否有能力保护我的女儿,或者说有沒有能力给她幸福!”

这个问題也太赤luoluo了些!

哪有直接打听人家老底的?!

宋端午清楚,如果自己实话实说了,那可就是把自己手里所有的明牌和暗牌外加王牌和底牌都亮了出來,这要是被有心人和工于心计的人知道,那想要制约自己就是个轻轻松松的事!

不过宋端午也清楚,若是自己扯谎的话,那么以莫峥嵘的阅历和能耐,相信揭穿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題!

而同样,如果宋端午闭口不谈,那么他更清楚的是,自己的待遇,恐怕就是下一秒的离开这里,并且以后只能跟莫青檐偷偷摸摸的联系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当然,这种联系是正常层面上交流的,但不得不承认,偷偷摸摸的确实有种刺激!

莫峥嵘等了片刻,见宋端午依旧是跟他老子一样,摸着鼻梁不说话,便索性眉头一皱,貌似平和的说道:“当然,如果这个问題确实让你为难,你自然有权利不说,毕竟这有点过分。”

莫峥嵘说完这话时,脸上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从他紧握的手指关节可以看出,这显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感觉。

但是莫峥嵘这次却预料错了,因为就在他最后的那个字的尾音刚刚落地的时候,宋端午就已然将手从鼻梁上拿开,用一种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口吻说:

“我父亲是宋执钺,外号‘西北虎王’,明面上的称谓是海川集团的董事长,势力范围在陕甘宁青三省一区;而我的继母是白素贞,上海浦东国际风险投资有限公司的所有人,‘淞沪三强’里的白娘娘就是她,我想这点,莫伯父你肯定知道,甚至在某些环节处,比我更清楚!”

宋端午说完这话后,莫峥嵘点点头,其中的欣慰占了九成!

“小可不才,现在在上海讨生活,成立了一家小公司,手下沒多少人,势力范围也就是在宝山区以及浦东的那一块!进账方面也就仅限于一个大的娱乐场所和几个零星的小门面,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有一个旱涝保收的项目,我想莫伯父您的集团这么大,一定会涉及地产这一块,其中的进料和废料运输如果被人捏住,会是个怎样的后果,我想您比我还有清楚。”

宋端午说完又停顿了下,莫峥嵘再次点头,不过这次的欣慰却占了七成,而那三成,却变成了认同。

“家人和我自己这块我说完了,但是我认为对我帮助最大的,却是朋友这一块!上海叶家的大公子,‘淞沪三强’之首的吴淞小白龙叶志坚和我算是盟友,毕竟眼下都摆着同一块难啃的蛋糕!另外不得不说的是司马家的公子司马青云眼下却依附在我的势力之下,至于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用意,我想您若是熟知三国的话,肯定不用我多说!当然,这也仅仅是明面上的!”

宋端午清了清喉咙,接着道:“如果说阴影里的,那我相信,我的师傅华东第一高手‘嬉笑阎罗’宁花翎宁老爷子的面子在那里摆着,相信别人也不会长了雄心豹子胆去触犯霉头吧?!更何况我还有一堆的兄弟,站在门外的,‘一品太傅’许淳仙的关门弟子‘银面少保’李鲸弘!军师一个是十几年前名满天下的侠盗‘沙口燕’赖苍黄,而另一个则是铁口直断的淮南刘青田!当然,我最近还结交了河北王‘铁脚仙’袁修缘,感觉不错,应该也可以值得信赖吧!”

宋端午说完这话后,明显的停顿了时间很长,因为他在给莫峥嵘思考的机会,而宋端午这话的潜意思,无外乎就是像借助莫峥嵘之口,來警告周嚣炀,若想打他的主意,还得需要掂量掂量!

莫峥嵘听沒听明白宋端午的用意不知道,但是莫峥嵘知道的是,当宋端午一下子抛出这么多的好牌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震撼的,但却不是震惊!

所以莫峥嵘继而的点头,其中的欣慰,仅仅占了半成!

“如果说莫伯父您认为这些都上不了台面的话,那我还有!”宋端午知道,是该扔出重磅的杀手锏的时候了,即便是一下子轰不开莫峥嵘心里的壁垒,但也要给他一种无形也好,些微也罢的压力。

“您是做正当生意的,混路肯定有所涉及,但是绝对沒有正路涉及的那么多!而我现在所要说的,正是关于正路方面的。”宋端午咽了下口水,直到看到莫峥嵘面色凝重的盯着他,这才说道:“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关系很铁,他现在是上海市委办公室主任,官衔虽然不大,权力也沒有几个,但是我敢保证,他以后的官路肯定不止上升三级这么简单!因为,上海市委秘书长欧海洋是他的世伯,而他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中组部的副部长!我想,这个吏部侍郎的官衔,拿出來应该可以唬唬人了!”

宫嘉希绝对想不到宋端午会把他抬出來吓唬人,但是宋端午很聪明的是沒有挑明,毕竟儿子当官老子也是官的这种现象虽然不少,但绝对会被小人添油加醋的,中组部的副部长不止一个,至于说这个人是谁,不难查,但也不好查!

不过这回让宋端午感到欣慰的是,莫峥嵘的脸上果不其然的露出个被震撼到了的表情!中组部副部长的官衔不小,但也绝对沒有让莫峥嵘这么震惊的程度,因为他经营了这么多年,手里也托着几个同样是正二品的大员,但是这个京官和外派虽然官衔一样,但是地位却不一样。

朝中有人好办事和天子近臣这两句话,可不是空口白话的沒什么分量的!

不过莫峥嵘若是以为这就是宋端午的底牌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当宋端午再一次的开口的时候,莫峥嵘的心里就已然翻江倒海了!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那是出于对宋端午的五分尊重,三分赞许,一分欣赏,还有一分嫉妒!

“不过这些都只是给我助力的罢了,如果说真正的作为依靠的话,那我还是希望把他们抬出來!”宋端午裂开嘴莞尔笑道,颇有点志在必得的云淡风轻:“开国元勋的项家,不知道莫伯父您听说过沒有!就是出了三个上将,两个中将,一个少将和一个大校的那个项家,当然,可不能忘了那个已经隐退了,但却是打过鬼子赶过老蒋揍过老美的那个老太爷!如果您想要知道,我是怎么攀上这面免死金牌的,也不是不能说,就是项家的大小姐是我的干姐姐,嗯,跟亲姐姐差不多的那种,而更重要的是,老太爷还托我办了件事,这件事沒办成之前,我死不了,办成了老太爷欠我个人情,我更死不了!您觉得呢?莫伯父!”

莫峥嵘沉默了,比之前还有良久的沉默,甚至当已经站在门外良久的莫青檐开始担心的敲门时,他这才猛然的意识到,原來宋端午还坐在他面前!

···

第五百一十七章 高开衩的旗袍!

项家是个大靠山!

这点毋庸置疑。()

这点宋端午看的很清楚,当然,莫峥嵘更清楚!

估计宋端午不知道的是,早年莫峥嵘就是想攀上这颗参天大树,但是一直苦于上天无门,所以这才转战西南一隅,却不料这里才是他的福地,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不得不说命运是一种很奇妙的安排,莫峥嵘打死都沒有想到,当年他沒有攀上的那颗大树,如今却成了眼前这个男人最名正言顺的靠山。

虽然宋端午口中的那句‘干姐姐’的成分十分值得怀疑,但是在商海里沉浮了那么多年,且同样是男人的莫峥嵘,自然是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毕竟莫峥嵘自己都有四个老婆在先,虽然只有莫青檐的母亲是受法律保护的,但是莫峥嵘作为一个典型的,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的卫道士,向來都不拒绝红颜知己,各路送上门的小妖精!

所以别说宋端午口里的是‘干姐姐’,就是‘干’姐姐,相信莫峥嵘也顶多就是在保持一阵怀疑态度之后,然后就会将此事随风逐渐淡忘。

所以说不管宋端午怎么解释,或者说他甚至连解释都不用解释,只要把项家这个红色侯门抬出來,即便他是个张逆顺那样的浪荡公子,那么莫峥嵘都会点头同意,更何况他还不是张逆顺,而且他还是宋执钺的儿子,白娘娘的继子。

所以说,当莫峥嵘被敲门声所惊醒,并头一次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个后辈略有失态了之后,那么怎么掩饰他自己的尴尬,相信不用别人教,莫峥嵘就会做得比谁都來的熟络!

掩饰自己是门极为高深的学问,里面不仅仅有藏拙,更有掩饰自己的意图,这点在生意场上尤为的重要!当对手摸不清楚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们在不会坐地起价之外,恐怕也会自乱阵脚,所以当莫峥嵘知道,在面对宋端午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掩饰的时候,那么从宋端午所感兴趣的地方切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听青檐说,似乎你很喜欢看一些对人有所触动的书籍,那最近在读些什么?”莫峥嵘从抽屉的雪松木雪茄盒里拿出两根正宗哈瓦那雪茄,一根剪开雪茄帽自己叼在嘴上,一根抛给了宋端午说道。(.Com)

不过后者沒剪也沒抽,而是放在了鼻子下面嗅了一嗅,收了起來,说道:“回莫伯父,最近又重新温习了几遍《曾文正公集》,获益匪浅。”

莫峥嵘点点头,说道:“嗯,不错!曾国藩的文章对修身养性和为人处世很有帮助!大丈夫在世,修身治家平天下,曾文正的文章修身治家是足够了,但是若要平天下,还得指望这个!”

说着,莫峥嵘的手指头就重重的点了点左手边的那本《阴谋论》的封面之上,而手指的位置,赫然就是‘阴谋’二字!

“谢莫伯父指点!”宋端午笑着说道,可是在他这句话的话音还沒有落地的时候,莫峥嵘就已然做出个让宋端午颇感受宠若惊的动作!

他把那本写满了蝇头小字批注的《阴谋论》推到了宋端午的面前,然后身子往老板椅里一窝,轻松的说了一句:“送你了!”

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宋端午知道这可不仅仅是送一本书这么简单,重要的是这书里面可是包含有他莫峥嵘一辈子对心路的记录,更有他的整个的人生感悟,当然,最重要的,则是代表着莫峥嵘对宋端午的认可!

所以当宋端午颇有点无所适从的双手接过了那本意义非同小可的《阴谋论》,并颇有点语无伦次的时候,莫峥嵘的表现倒也大方得体。

他看着宋端午惊喜的表情只是随意的笑笑,然后大手一挥,笑道:“好了,你在我老头子这里耽误的时间也够长了,估计青檐都等急了,去吧!以后在你莫伯父这里,虽然不敢说让你在你父亲那里呼风唤雨,但是这招待,我还是可以做好的!”

这可不是变相的逐客令,而是代表着对宋端午敞开了另一道大门!而宋端午这犊子倒也干脆,直接站起來,朝着莫峥嵘微微鞠了一躬之后,仅仅说了句“谢谢莫伯父,保重!”后,就拉开了那扇厚重的隔音木门!

如果说,刚才宋端午推开这扇木门的心情是忐忑的话,那么此时的他则是轻松明快的,而就在宋端午的身影出现在一直守在门口的李鲸弘和莫青檐的视线里的时候,李鲸弘倒沒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站在了宋端午的身后,不过从他眼神里的可以看出,这位肩负重任的‘银面少保’,此时才是轻松的。

同李鲸弘一样,莫青檐也是沒有话的,但是她比李鲸弘多了一样,就是那笑靥如花的面容,因为当这个温婉的女人看到了宋端午手中的那本《阴谋论》的时候,她就已然知道了宋端午是经历了怎样的一个重重考验,并带着一身的杀伐之气过五关斩六将的!

要知道那本书,可是连莫青檐都碰不得的东西,而此时出现在宋端午的手上,不敢说是代表着接力棒的交替,但是却可以说是一种认可的标志。

出了书房的宋端午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就回上海去,一则长时间的旅途疲惫还沒有适应过來,二则莫青檐自然也不允许,因为当宋端午意识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莫青檐的父母一厢情愿,而自己前來的真正目的却被遗忘并忽略了的时候,宋端午顿时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其实对于宋端午來说,跟莫青檐相处自然是要比跟她父母相处來的更轻松愉快的,而就在莫青檐早就事无巨细的给宋端午安排好了住宿,第二天并带着宋端午和李鲸弘重庆市一日游之前,本想自己好好逛逛的宋端午,却不得不听从了莫青檐的安排!

“嗯,解放碑步行街无外乎就是看个地标性的建筑,我想你俩昨天都已经看吐了吧?再说,步行街嘛,跟上海的东西也差不了多少!景点倒是不少,不过渣滓洞和白公馆这样的红色地方,估计你是不想看的,那么除了这些,你若是不听我这个本地人安排,又能溜达到哪里去呢?”

莫青檐的话很中肯,也很一语中的,但是让宋端午很无力的是,他似乎沒有办法反抗!

所以当这两个有种上了贼船感觉的家伙,起了一个大早,跟着莫青檐从洪崖洞看过了江景后,这中午的饭食竟然不是在高档餐厅,而是在八一路的风味小吃摊解决的!

起初的时候,饿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宋端午和李鲸弘,还以为自己会张开大嘴吃四方,但是当他俩听到莫青檐说“一个摊位只吃一口就好了!”的时候,本來还不信的这两个犊子,当这一条街走下來之后,差点就真成了扶墙进扶墙出的案例!

扶墙进是饿的,而扶墙出是撑得!而这两个明显低估了重庆小吃魅力和分量的犊子,当真应了那句老话。

眼大肚子饱!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犊子从第一口开始,就爱上了这里的风味小吃,典型的西南特色的风味,使得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典型的北方汉子顿时有种被味蕾上惊艳了的感觉,而就在宋端午和李鲸弘坐在路口稍事了片刻,从相视一望中都看出了对方眼睛里,有种再进去杀了來回的快感的时候,已经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肚汉吓坏了的莫青檐,所能做的,自然就是赶紧带他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莫青檐怕这两个吃货撑死在八一路,而成功把他俩带出來的目的地,自然就是磁器口的某家挂着百年老店的茶楼了!

宋端午在上海也去过不少的茶楼,但是这里却同往常那些不一样,大不一样!

如果说上海的茶楼,再怎么中规中矩,也难免会受大环境的影响带上些时尚和现代的气息的话,那么这里,则完全就是一种以前弥散着恒久古老气息的感觉!

而坐在这里一边听着民乐,左手美人,右手兄弟,口中含着不甚名贵但唇齿留香的峨眉毛峰,听着店小二极有特色的方言吆喝,再加上肚里有货心里不慌,这实在是一件人生极大之惬意!

如果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宋端午稍微有点不适应的重庆气候了!这里夏天的温润和闷热,使得适应了北方干热气候的这货,一时间还真无所适从!

可就是这样,宋端午这犊子这一天过得依旧是十分的逍遥自在,上午的临江观景和中午的饕餮一通,再加上下午的‘皮包水’,如果晚上再有‘水包皮’,那么用赖老狗学的半生不熟的上海普通话來说,恐怕就是不要太安逸的喽!

但是莫青檐是什么人?这个代表着贤良淑德,但并不代表着戏闹大过于正事的女人,当在宋端午美美的洗了一通澡,刚准备打电话给老赖,询问上海那边的情况时,莫青檐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就回响在了万豪酒店的高级套间里了!

宋端午裹着条大浴巾就把门拉开了,精壮上身的他还带着些许的水珠,有点诱惑,而此时站在宋端午眼前的莫青檐似乎也有点不一样。

白天一身运动装束的她显得的是那么的阳光洋溢,而此时一身玲珑有致的紧身旗袍,却有种莫名的暗香浮动,而且,那开衩开的很高···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好自为之!

宋端午这天早上起的很早,倒不是出于他一贯的习惯,主要是因为这犊子在小憩了片刻后,实在是睡不着。(.COm)

这不像他的风格,要知道这个犊子一旦沒心沒肺起來,就是在战火连天的战壕里,都是可以去会周公的,而他眼下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其最主要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一个人和一件事外加一个词!

一个人指的自然就是莫青檐。

而一件事自然就是他和莫青檐做的事。

而一个词当然就是用來描述他与莫青檐做的事的程度!

稀里糊涂!

昨晚上莫青檐是怎样稀里糊涂的敲响了宋端午的房门,莫青檐沒说,宋端午当然也就无从得知,但是这个犊子是怎样稀里糊涂的把莫青檐请进了房中,然后稀里糊涂的听着莫青檐说了许多稀里糊涂的话,然后两个人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滚到了大床上,这一系列宋端午却是知道的,且清醒的。

如果说上一次在希尔顿的情形,宋端午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角色的话,有那么一丁点的不敢见人的话,那么这次却要显得顺理成章的多。

那晚到底有沒有发生什么,宋端午不知道,但是莫青檐知道,而这晚发生过什么,两个人却都知道了!好像沒有什么先兆,就已然知晓了会这样一般。

所以说当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且自己还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时,宋端午的感觉想不稀里糊涂都难!

所以他现在睡不着,所以他失眠了,所以也就造就了他侧着支起半边身子,看着熟睡中莫青檐光洁的后背,眼里虽然是写满了平静,但是小腹下面却是一阵阵的热流滚过!

宋端午赶忙眨巴了两下眼睛把注意力从那白的耀眼的后背拿开,他不是怕自己一冲动再次做出羞人的事,主要是他怕再次面对莫青檐的眼睛,那是一种温婉到都能把人看到羞涩的眼神!

如果说聂小纤在看宋端午的时候,眼神里是写满了纯净,让人忍不住在她那张洁白的画布上挥毫泼墨的话,那么程璐璐的则就变成了一种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的诱惑,但是莫青檐的却跟前两者都不尽相同。(.cOM)

那是一种领证之后会庆幸自己幸运,而领证之前只能感慨自己不是东西的感觉!

能让男人在做的时候爽,而做过之后后悔的事情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恃强凌弱和玷污圣洁!很显然,莫青檐就是后者。

所以当宋端午把自己小腹下的冲动克制了下去,叹了口气并翻身穿好了最基本的装束之后,偷偷将厚重窗帘拉开小小一道缝隙,被洒进來的一米阳光刺痛了双眼的他,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别拉开窗帘!”

就在宋端午准备一把将印有波纹纹理的厚重丝绒窗帘扯开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來的莫青檐却突然开口道,吓了宋端午一跳的同时,也让这个犊子的脸色顿时绯红。

“太刺眼了不习惯!”莫青檐倒是沒有宋端午那样的矫情,反倒大大方方的从床上坐起,边找衣服边说,直到她看到宋端午那张略显垂涎,但又明显带有局促的表情后,突然揶揄心大起,笑着说了一句:“哎呦?还害羞了不是?”

作为一个男人,最屈辱的事情之一是什么?不就是被女人玩了之前,听到一句“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來救你!”,而在被玩了之后,又听到一句“哭什么哭嘛!放心啦,我会对你负责的!”吗?!

而很显然的是宋端午现在还真就有这样的感受!虽然说莫青檐沒有说出那两句最经典的台词,但是她的那句“害羞”还是让宋端午有了种被扒了衣服,且被人不怀好意指指点点的感觉!

“嘿嘿!”从尴尬里清醒过來的宋端午先是不怀好意的笑笑,他是什么人?这犊子可是睚眦必报的家伙!所以当他说了一句:“人面春光相映红!”的时候,这个犊子就一把将窗帘给全部扯开來了!

顿时满屋都充满了金灿灿明晃晃的阳光,连角落里都不例外,而宋端午的这一手,不光是不顾莫青檐的劝阻,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是让莫青檐真正羞涩无地的,则是宋端午这货刚才着重咬的‘春光’二字,和他现在一脸迷离的看着莫青檐春光乍泄的身材,喃喃的嘀咕了一声“好美!”

莫青檐大窘!

急忙找衣服穿的她,此时却发现偏偏事与愿违!而就在她忙着遮挡自己的重要部位对着宋端午娇嗔的时候,那个作孽的犊子却一样一样的把昨晚剥落的衣衫都拾起,抖掉灰尘后一件件的,带着值得玩味,但绝对不是轻佻的表情和眼神,帮莫青檐仔仔细细的穿戴整齐!

莫青檐一时无语,她看着宋端午的表现,感受着他的动作,偏偏有话说不出。

“放心!昨天我扒了你的衣服,总有一天,我能给你亲手穿上!”这是宋端午这犊子当时说的一句极其矫情,也极其肉麻的话!用这个犊子事后的话语來说,就是当时脑子里同样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怎地突然想起了一句脑残肥皂剧的台词!所以就现学现卖了起來,但是这个效果,却是不敢恭维!

脑残肥皂剧里的剧情虽不敢说都是扯淡的,但是宋端午说的这句,在电视剧里是感动的女猪脚稀里哗啦的,但是在现实里,让莫青檐听了却是哭笑不得!

而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则完全是出于宋端午的动作,和他刚才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

“端午!这个硅胶的胸贴,是要贴好再戴,而不是先戴后塞的!”

莫青檐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宋端午在自己胸前忙活着,终于忍不住的出言提醒道。而她这一出口不要紧,让宋端午在尴尬到要死的同时,也令自己笑到了前仰后合!

“怎么!璐璐沒用过?”直到莫青檐笑够了,看着仍旧尴尬的宋端午,笑着问道。只不过当她看到宋端午微微一愣过后,只是笑着摸了摸鼻梁的时候,莫青檐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題。

这个问題不该问的地方在于,不是膈应了宋端午,而是膈应了她自己!

宋端午讳莫如深的态度当然就是答案,而莫青檐也同样从宋端午的表现得知,程璐璐当然不需要这个东西,因为她的尺寸比莫青檐的要大!

这下宋端午沒事了,而莫青檐却自讨了个沒趣,不过这个出身富贵的妞自小跟着父亲在商海里沉浮,什么尴尬沒见过?所以就在她面色绯红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并重拾心态面对宋端午的时候,就已然恢复到了,那个让宋端午一直都对其保持礼遇的莫青檐了。

“什么时候走?”莫青檐问。

宋端午一愣,按理说关于离开的问題,怎么着都轮不到尽地主之谊的她问啊,不过当宋端午转念明白过來,莫青檐这话里估计别有隐情的时候,忙问道:“有事?”

“呃···”莫青檐沉默了,下意识的就是看向了放在梳妆台上的宝格丽的手包!经典款,价格虽然不甚昂贵,但里面的东西却是能把某个犊子震撼到外焦里嫩的!

不过就在莫青檐沉吟的片刻,宋端午却接了一个电话,莫青檐看得出,那犊子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轻松,到中途的惊喜,再到后來的凝重,她就已然知道,似乎从自己的感觉还是理性上都可以看得出,似乎又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宋端午了!

“青檐你有事?”宋端午放下电话后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过这次莫青檐却沒有沉吟,而是直接的说出了口,只不过,却不是挑明,而是选择了隐瞒。

“我沒事!”莫青檐强挤出个欢笑,但却是很逼真,说道:“就是想确定下,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好给你践行!”

莫青檐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微笑的,但是心里却是苦的!

对于一个女人來说,沒有什么,是能比兜里揣着孕检报告,而面前却站着始作俑者却不能说的苦楚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莫青檐却最终选择了把这样的事情往自个肚子里咽,这里面的原因宋端午肯定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却知道,因为她清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旦让宋端午分心,如果一旦翻船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永难翻身了!

所以当莫青檐最终随便找了一个低劣的托辞,说自己下午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就急急忙忙的辞别了宋端午,好让自己隐藏的感情不至于暴露的时候,这个一切都为了宋端午着想的女人,临了扔给宋端午的一句话则是:

“小心张家的心胸!一切好自为之!”

莫青檐临了放下的一句话让宋端午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知道,以张逆顺那样跟叶志毅一样的脾性,若不找自己讨回场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就在宋端午坐在莫青檐刚才坐的位置上,细细的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时,猛然抬眼间,却瞥见了莫青檐遗忘在梳妆台上的,那个宝格丽经典款手包···

第五百一十九章 朽木!

从莫家出來的周嚣炀和张逆顺,走在万科渝园绿意盎然的甬道里,从始至终都沒有说过一句话。(.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前者是心胸郁结的沒法开口,而后者虽然也有点心胸郁结,但是与前者不同的是,周嚣炀的郁闷是张逆顺造成的,而张逆顺的抑郁则是宋端午一手促成的!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宋端午虽然不敢说是那种神一样的对手,但是张逆顺却是不折不扣的猪!这点起初的时候周嚣炀还深以为然,但是到了最后他却绝望的发现,把张逆顺说成是猪一样的队友,似乎是对那种为了人类做出了莫大贡献的憨态可掬的生物的一种侮辱!

周嚣炀的雷克萨斯和张逆顺的路虎揽胜是停在一起的,但是别看周嚣炀的腿脚不利索,可是当他快步的超越了张逆顺,并在即将登车的时候,回过头來猛然的对张逆顺说了一句:“你回你那,我回我那!”就沒有后话的时候,可见周嚣炀的心里,是有着多么深的怨念。

但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

周嚣炀所表现出來的,可以说是眼下最友善的态度了,但是偏偏张逆顺这货看不出來个眉眼高低,而就在周嚣炀的车门要关上的那一刻,张逆顺却突然说道:

“周爷爷,那姓宋的小子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我一定要弄他!”

“周爷爷,咱啥时候还來?我看莫老头子似乎对我挺满意!”

前一句是张逆顺咬牙切齿说的,而最让周嚣炀受不了的是这后一句,张逆顺竟然立马换上了一副十分猪哥的嘴脸!这让周嚣炀在白眼狂翻之余,猛然的关上了车门,对着司机吼了一句“开车!”之后,自己无力的靠在座位上,揉着眉头说了一句:

“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周嚣炀无力是无力,但是张逆顺的话语却并不代表着他沒有听进去。

虽然第二句明显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嫌疑,且这句被周嚣炀老头子自动给屏蔽了,但是第一句却刚好入了周嚣炀的心!

宋端午可是‘西北虎王’宋执钺的儿子,这点毋庸置疑!张逆顺说要弄他,这点也不用质疑,就是张逆顺不出手,周嚣炀也会从中横插一刀,但是关键的地方在于,怎么弄?如何弄?让谁去弄?弄后如何收场?弄后怎样把屁股擦干净?

这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当第二天宋端午还和莫青檐懒在床上的时候,周嚣炀就已然睡不着了!

上了年纪觉轻是一方面,而另外一个方面,则是周嚣炀在思考,一会儿在面对张逆顺父亲的时候,是该用怎样的方法,來说通这个不肯轻易涉险的男人对宋端午出手!

高度决定视野,野心决定魄力!

张逆顺的父亲虽然是重庆市的第一大浑水袍哥,但是这在周嚣炀看來,也就止步于此了!其实他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称霸整个川渝之地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当他稳扎稳打的谨慎性子和患得患失的过于追求细节的习惯在使然的时候,周嚣炀当初在十几年前就对此人做出了评价。()

“细腻有余,而大气不足!”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止步于此的男人,却能如此引起周嚣炀的重视,其原因不在于他的能力,也不在于他所能提供的助力,而在于他所能提供的一个要素!

那就是地利!

要知道,周嚣炀和宋执钺可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这当然不假,但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海南,虽然称不上是天各一方,但是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却还是有的!

所以当两个人的冲突开始升级,并你來我往的互相过招的时候,这地方的选择可就尤为重要了!

以前这俩人在其他省份不是沒玩过‘神仙掐架’的把戏,但是当‘凡人’一旦遭殃的时候,先不说那些个联合起來抵御‘外辱’的地头蛇们是如何的势力庞大,就连上面高层的人都忍不住的跳了出來点醒这二人!

所以说,当两个人最终就像美国与苏联一样,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最终只能隔海相望!

正面战争一旦打不起來,那么就会标着着‘冷战’的开始,所以当宋执钺和周嚣炀互相标着劲儿的发展‘军备’的时候,其联合周边的主要势力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前一阵子‘湛蓝毒蝎’于夫人可是告诫过宋执钺湖南湖北还有川渝之地不怎么安生的情况的,而造成这动荡的始作俑者,当然就是周嚣炀,这也就直接成就了宋执钺派出于夫人于依娆的两湖、川渝之行了!

湛蓝毒蝎于依娆可是宋端午的王牌,而这个王牌在安抚了两湖的势力和川渝部分的势力的情绪后,其下一步的动作,自然就是那次让宋端午感到咬牙切齿且心惊肉跳的场景了!

两湖地方各有他们的龙头,所以于依娆直接找上门带着宋执钺的诚意就够了,但是之所以说只是平复了部分川渝,那则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人于依娆沒有去见,也不用去见,因为于依娆知道,自己即便去见了,也是徒劳无果!

而这个人当然就是跟周嚣炀一直眉來眼去的张逆顺的父亲!

周嚣炀若想把自己的手爪子伸到西北宋执钺的地方,就必须经过川渝之地,而虽然张逆顺的父亲给不了周嚣炀提供什么有力的条件,但是当他的这块地盘就是最有力的助力的时候,周嚣炀对于张逆顺的父亲就有了个称呼!

跳板!

沒错,张家父子从始至终都是被周嚣炀别有用心的利用着,而他俩唯一值得周嚣炀上心的地方,估计也就只有这块可以当做跳板的川渝之地了!

一市的势力自然是沒法同三省一区相比,即便还是个直辖市,但是他张家在这么多年与宋执钺反着來却沒有被其他袍哥所取代,则全部都要归功于‘海南王’作为幕后支持了!

所以当周嚣炀天还沒亮就起了个大早,穿戴的尤为正式坐在客厅里,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饮着功夫茶的时候,这一品可就是整整六个小时!

期间他整整喝掉了三壶可以冲七泡的普洱,但是周嚣炀却沒去过一趟卫生间!这是他的乖僻,直到自己的想法最终确定了,这才去洗手间一泄如注!

按照他的话來说,在沒想好之前,一切的心思都得如同尿一样憋着!而一旦确立好了之后,这实施起來,就要像撒尿一样痛快淋漓!

比喻的似乎颇为有点道理,但是至于说有这样乖僻的他,在长年累月憋尿的情况下,到底有沒有憋出个前列腺炎來,这外人恐怕就不知道了!

上午将近十一时许,当宋端午猛然拉开窗帘,在灿烂的阳光下欣赏莫青檐含羞带臊的美丽**的时候,周嚣炀就已然坐进了自己的座驾,雷克萨斯LX570里的时候,都不用他开口,坐在驾驶席上的那个被他一手培养出來,武力和心力俱佳的司机,就已然心有灵犀的启动了车子,缓缓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行驶着。

这个方向不是别的地方,赫然就是张家所在,而实际上周嚣炀在重庆市也沒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上了年纪,难免会原理喧嚣,所以当刨除了娱乐场所之后,能让周嚣炀主动登门的,也就只有张家了!

正午十二时整点!

就在莫青檐对宋端午说出“小心张逆顺!”的时候,周嚣炀就已然推开了张逆顺父亲的书房门!而这个不让张家下人通报,而是自己直接的來到这里的周嚣炀其实是有着自己的目地!

假如说张逆顺的父亲,在这个正午十二点整的时间是在工作的话,那么周嚣炀不介意在借助了这块‘跳板’之后,再拉扯他张家一把,让他们再上一个台阶,毕竟有上进心的人现在不多了!

而如果此时他是在和家人在一起,不论如何的话,那么周嚣炀倒也不介意在他与宋执钺神仙掐架的时候,保得他张家免遭宋执钺的报复。

可是如果此时张逆顺的父亲若是在享乐的话,那么周嚣炀绝对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当一块‘跳板’被用过了之后,非但沒有再次利用的价值反倒会成为绊脚石的时候,那么将其弃之如敝屣,都是轻的!

所以当带着这三种心情,或者说带着这三种顾虑的周嚣炀推开了房门,映入他眼中的却不是自己预定的三个设想,而是另外一幅令他先是一愣,而后又是窃喜的场景!

“周叔叔,车子和人手我都准备好了!你放心,都是熟悉的这里一草一木的心腹,绝对可以信任!”这是当周嚣炀推开门后,张逆顺父亲一脸阴沉,但绝对语气坚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而就在周嚣炀一愣的时候,他的第二句就已然说出口:“周叔叔,我张渝川沉浮了大半辈子早就沒有遗憾,但是逆顺这孩子还沒有见过大场面,所以还望您老多提携!”

如果说第一句是张渝川在向周嚣炀表达自己忠心的话,那么这第二句,怎么听都有点像托孤的味道了,可是不管怎么说,眼下的情况却是个不言而达目地的情况,这是个好兆头,对于周嚣炀來讲!

不过有个问題却让周嚣炀稍有困惑,那就是张渝川是怎么先自己一步而洞察先机的?

但是当周嚣炀的这种念头刚刚出现,就已然看到了满身尘土且泪眼汪汪的张逆顺的时候,他就已然明白了一切!

朽木虽然不可雕,但朽木,也有朽木的功用和好处!

···

第五百二十章 一炮而中!

其实宋端午倒是想在重庆多呆两天,一则沒來过,对于这川渝之地的风土人情更是有着了解的**,先不说那八一街的小吃对宋端午和李鲸弘的诱惑,就单单说那早上睡个大懒觉,吃饱喝得的去茶馆听戏,这就是人生一大美事!

而这其二,自然就是有美人在旁的情调了,宋端午这犊子本就不是什么柳下惠类型的良民,既然人家都送到嘴边了,那不吃的话可就太对不起天地良心!

所以当宋端午接到了上海方面的电话,其内容也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时候,这个犊子就知道自己在重庆的好日子到头了!

莫青檐走后宋端午便沒有迟疑,同李鲸弘到了前台退房的时候这才知道原來莫青檐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不过就在这个犊子坐进自己的奥迪A6里的时候,望着手中的那款宝格丽经典款手袋,却寻思了半天!

莫青檐不是那种习惯性丢三落四的人,而此时却把手袋遗忘在这里,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宋端午不知道!但是宋端午清楚的却是,自己该不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它,这却是一个问題!

打开吧,未免太不尊重人家,而不打开吧,自己的心里弄的跟猫挠的似的,万一这里面就藏着莫青檐想对自己说的话呢,那不就错过了?!

所以当一向果敢绝决的宋端午,头一次的开始对着这个小小的手袋开始为难的时候,一直坐在驾驶席等待命令的李鲸弘倒是回过头來,说道:“三哥,既然纠结,不如抛个硬币决定下?”

“好主意!”

宋端午一拍脑门,对这个可以堪称是最不用负责任的建议大加赞赏,可是当这个犊子将自己和李鲸弘的浑身上下都摸索个遍,也沒有找出个可以充当硬币的东西的时候,宋端午就忍不住的绝望并哀嚎着。()

“那,三哥,那你不如找个东西数数单双!”李鲸弘再次提议!

“哎呦?!”宋端午一愣,随即反应过來:“好主意啊!”

于是宋端午掏出自己前天买的,但由于抽不惯而一直沒有抽完的娇子香烟,撕开个大口子全部倒出,先是双手合十的闭着眼睛嘀咕了什么,神神叨叨的样子,然后这才带着无比虔诚的表情,开始一根根的数着“一,二,三,四···”

良久,寥寥的十数根烟,让宋端午数了良久,甚至让李鲸弘都忍不住的数次回头张望,看看原本一向英明神武的三哥是不是失心疯了!

可是当他发现宋端午这犊子,在面对着那最后一根烟迟迟的不肯数下去的时候,他就忽然明白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宋端午心里原本是有决定的,只是惟独少了一个催眠自己的借口而已!

“单啊!再來一遍···”

这是宋端午在沮丧的又把香烟放回之后,说的一句话,差点沒让李鲸弘一口口水给喷死!想打开人家的手袋就直说嘛,偏的弄个这么个无聊的借口來催眠自己,更何况还是个已经得知的结果!

“嗯,这回就是双了!”

这是宋端午在心满意足的把散烟都装进了烟盒后,自言自语说的一句话,足够无耻,也足够无聊,当然更是让李鲸弘白眼直翻!

但是李鲸弘很幸运的是他看到了宋端午十分罕见的一面,而他自己也意识到,如果把宋端午的这个表现回去跟某人一说,保不齐就会被某人编纂成另外一个可以用來调笑的段子!

但是李鲸弘的这种想法才刚冒出头,就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吸住了!

因为他从后视镜突然看到,宋端午当拉开了莫青檐的那款经典宝格丽手袋,并从些许的女士用品里翻出來一张纸,一眼数行的看过之后竟然表现的异样起來?!

那是一个怎样的异样?

双目呆滞手微颤,表情凝重身僵硬!

李鲸弘不知道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他能从宋端午的表情里得知,那上面记载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就在他刚刚开口想要询问的时候,已经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的宋端午,却像是突然心有灵犀的开口说道:“你别说话,我想点事情!”

李鲸弘张了张口,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三哥的另一只手又开始情不自禁的捏着鼻梁了,而李鲸弘虽然沒言语,但是宋端午却不拒绝他从自己的手中抽过了那张纸!

李鲸弘沒有宋端午那一目数行,且还能保持条理清晰的能力,所以他看的很细致,不过当他看到了孕检报告上那呈现阳性的大大的加号,并附加诊断妊娠日期的时候,就是身为一个局外人的李鲸弘,都忍不住的从背后感到了一阵冷汗淋漓!

莫青檐怀孕了?!

这对于某个犊子來讲,确实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当然对于某个团体或者两个家族來说,也足够引起波澜!李鲸弘的记性很好,他当然清楚的记得三哥和莫小姐在希尔顿的那天是几号,而他也确信宋端午此时想的,就是这个日期的这个事情!

所以说当宋端午和李鲸弘都明白无误的确信莫青檐肚子里的小东西是谁的崽子的时候,李鲸弘在看向宋端午的眼神,就带着点七分凝重三分喜悦了!

这也难怪,毕竟在得知每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的时候,正常的都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悦,哪怕是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李鲸弘倒是十分想听听被叫叔叔的感觉,这点即便是管宋端午叫三叔的狗娃子或者胡小娥,都沒能满足他而一直叫他鲸弘哥!但是如果此时宋端午若是知道李鲸弘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的话,保不齐就会哭笑不得!

因为这个犊子此时在纳闷,咋就一炮而中了呢?

如果说聂小纤的无异状是因为再一次的次数比较少的话,那么可是跟程璐璐始终都是‘坦诚相待’的,但是眼下却是宋端午这犊子在程璐璐的肚皮上奋斗了无数个夜晚而沒有结果,反倒在莫青檐这里一举中的?!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巧合,也可以说成是老天跟宋端午开了一个不大的玩笑,但也绝对不小!

宋端午的年纪不小了,若是放在农村的话,早都已经子女绕膝,但是眼下这个不凑巧的事情偏生发生在这个多事之秋!这让宋端午这个犊子,又怎能在一边防备着各方群狼之间,而顾及其他!

所以当宋端午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莫青檐都会有自己的主见的时候,他所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下一切,抛弃前期奋斗的所有结果而专心致志的当个好父亲,而另一个则是自己继续奋斗,对于莫青檐沒有尽到的责任,日后在做补偿!

头一个选择,很保险,也很实际,但宋端午知道莫青檐肯定不会同意。而后一个选择,有风险,保不齐就会鸡飞蛋打,但这却是莫青檐所要宋端午选择的。

否则的话,莫青檐就不会在宋端午的面前表现的依旧娴静,也不会隐瞒自己的父母,更不会放任宋端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确信了这点,宋端午就抽出了自己那管英雄100的老钢笔,在莫青檐的化妆棉巾上,工工整整、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写了一段话。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再换取寒窑浮华现!’

宋端午写完了之后,愣愣的看了这张化妆棉巾半天,塞好,放回,合好手袋,轻轻的在心底里默念一句“对不起!”后,这才下车将手袋寄存在酒店前台,给莫青檐发了条明着是道别,但意思很隐晦的短信后,折返回奥迪A6里,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李鲸弘知道三哥此时的状态,虽不敢说是心力交瘁,但绝对是身心俱疲!孩子这件事可不是仅仅多了一双筷子这么简单,更像是在你玩游戏即将通关之前,突然被告知得一切重來,并且难度加倍,且无法读档沒法抗拒的事情!

这比gameover都要來的令人无力!

李鲸弘缓缓的启动了车子,很稳,直到出了闹市即将上了高速之前,这才将车子与路边之间的摩擦,通过颠簸告诉了宋端午!

“回上海!”

“呃,先不回家,直插佘山高尔夫!”

这两句都是宋端午闭着眼睛,无力的对李鲸弘说的话,前一句或许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废话,而在他想了片刻后,这才又有了后面的一句。

不过就在宋端午说出这两句,并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李鲸弘的一句话,却让宋端午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并清醒了过來!

“嘿嘿,三哥,恐怕咱这次,要回不去了!”

李鲸弘苦笑着摇头道,而副驾驶席上摆着的,赫然就是李鲸弘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的两把尺长苗刀!

宋端午心头巨震,忙向四周张望后,这才发现,原來早有一辆花冠和一辆雅阁,外加一辆自由舰紧紧的咬在了自己的屁股后面!

怪不得李鲸弘越开越快!

“來的好快啊!”宋端午眯着眼睛说道,一扫刚才的阴霾,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煞气!

“别上告诉,下省道!”宋端午命令道,而随着李鲸弘一声“好嘞!”,方向盘一打的奥迪A6,在呼啸着冲下了省道的时候,就又预示着一场好戏开始了!

···

第五百二十一章 切纸刀对苗刀!

() 宋端午早就能料到,以张逆顺那样的心胸,是迟早要找自己麻烦的,但是沒有料到的是竟然來的这么快!

如果说从自己一出酒店或者在中途的时候就被黏上了‘尾巴’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題,这是人家早就预谋好了的!

说不定就在自己搂着莫青檐滚大床的时候,人家就已然决定了,要拿自己开刀!

所以说当宋端午开始正视现实,而从容不迫的命令李鲸弘不上高速,而改走省道就可以看得出來,这犊子是准备玩个反客为主了!

其实以白潇湘的这辆爆改过的奥迪A6,在高速上若想甩掉那辆破花冠和雅阁,就是拍拍屁股跟玩儿一样,当然更不用说那辆性能不怎么样的自由舰了!

但是宋端午之所以不用这种比较平和的解决方式,而改走颠簸且提不上速的省道,无外乎就是照顾了两个方面,一是李鲸弘的开车手法,还有就是想给周嚣炀和张逆顺瞧瞧,自己既然敢当这条过江的猛龙,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青虫!

其实宋端午都不用脑袋想就知道,想要自己小命和能在这里埋伏的,肯定就是周嚣炀和张家联手下的结果!

周嚣炀有这个心,也有这个胆儿,但是沒这个地利的条件,而张逆顺有这个地利的条件,但沒有这个胆儿,至于说有沒有这个心,相信若是张逆顺知道宋端午睡了莫青檐的话,那杀心肯定会比周嚣炀的还要大。()

所以说,当这两方面联手下开始对宋端午追击的时候,这个犊子非但沒有表现出惊慌,反倒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也难怪,自打宋端午开始上位一來,鲜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而这个血管里流淌着‘西北虎王’宋执钺基因的虎崽子,若三天两头不尝点血腥味,还真有点想得慌!

李鲸弘知道三哥在想什么,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把两把苗刀抽了出來而放在副驾驶席上。于是就在他说了一声“三哥,坐好喽!”之后,就猛然的一打方向盘,堪堪的距离后车车头仅有数米的距离冲下了省道的时候,后面除了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啸声以外,恐怕还有就是注定听不见,但肯定存在的辱骂声了!

公路上不比别的地方,前面的车一旦急刹车,后面的若不想亲了屁股,要么猛打方向盘绕过去,要么也学学玩玩紧急刹车的那套!

但是就在李鲸弘故意的将自己后面的车逼停,并以为更后面的花冠和雅阁也会随之停下的时候,却猛然的发现那三辆破车非但沒有停下的趋势,反倒撞破了隔离栅栏直愣愣的朝着自己开了过來!

学过数学的都知道,三角形的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如果说李鲸弘开车走的是正常的路,正是两边之和的话,那么花冠和雅阁明显就是不走寻常路的直插第三边,纵使奥迪A6的速度明显占优,但是被那两辆破车这么横插一杠子,还真就有点被追到落荒而逃的感觉!

“呦喝!敢情这是要拼命啊!”宋端午看着后挡风玻璃外,那前脸明显瘪下去的花冠,突然笑着对李鲸弘说道,而李鲸弘也当真不愧于‘银面少保’的称号,他只是轻描谈写的看了眼后视镜,酷酷的说:

“急着送死而已!”

这话说的霸气,而也只有李鲸弘能有这样的资格说这句话,可是李鲸弘的气势似乎并不能掩饰事实的真相,因为就在他这话刚出口的时候,已经后來者居上的花冠,就狠狠的咬了口奥迪A6的屁股!

这一下咬的太狠了,即便是宋端午有所防备,可也差点沒从后座顶到前排去,而本身手法就不怎么熟练的李鲸弘自然更是被这一下子顶慌了,本身就扶不稳的方向盘,此时更如个浪妞的屁股一样,左右乱动的频率那叫一个风sao!

“我擦,够狠的啊!”李鲸弘刚刚一边用出吃奶的力气把稳方向盘,还未等这一句话的话音落地的时候,后面的花冠就又是一下子!

“咣当!”

这一下子可比刚才的还要厉害,直接就把奥迪A6差点沒顶到路基下面去,而就在连李鲸弘都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的时候,宋端午却突然看见,对面车道上,正好过來一辆前四后八的泥头车!

宋端午顿感亲切啊!

以前从來沒有看泥头车这般感受的他,突然心生一计,说道:“鲸弘,朝着那车,直接开过去!”

‘银面少保’李鲸弘悚然扭头看向了宋端午,不过当他看到这犊子眼睛里充满了笃定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李鲸弘一边承受着后面花冠的撞击,稳稳的把住方向盘就朝着泥头车冲了过去!他不是沒有忐忑,只是他最后却是选择了相信宋端午,因为他知道,三哥断然不会拿自己和兄弟的小命开玩笑,而这点,从他与三哥被郎戈围追堵截的时候,就已然能够看得出來了!

奥迪A6和迎面而來前四后八的泥头车脸对脸的行驶着,如果说还有五十米的时候,泥头车只是暴闪了几下大灯的话,那么三十米的时候,就已然开始鸣笛示意了!

李鲸弘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手心里都是汗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被泥头车撞上是个怎样的后果,而就在随着距离越來越近,从三十米变成了二十米的距离时,后面那辆花冠像是明白宋端午的意图,却又像是想要反过來阴宋端午一把一样,再一次的猛然加速,想要将奥迪A6推进泥头车的‘怀抱’!

“就是现在!”宋端午的身形一晃,后面的花冠已经结结实实的咬在了奥迪的屁股上,而宋端午的眼神里精光一阵暴闪,猛然就是一句命令出口:

“刹车踩死!”

李鲸弘二话沒说,脚刹手刹一起开动!而就在奥迪和花冠的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一阵阵的尖啸的时候,宋端午却已然一脚踹开车门,对李鲸弘吼道:“傻逼,还不快跑?!”

宋端午的动作快,李鲸弘的动作更快!

而就在宋端午钻出了车子的时候,抓过副驾驶席上两把尺长苗刀的李鲸弘,连车门都不用开,直接就从车窗中,一个饿虎扑羊,像条极其矫健的猛虎一样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窜到了比宋端午还远的地方!

宋端午他俩前脚刚刚离开车子,后脚泥头车就已然轰然的撞在了奥迪A6之上!惊心动魄,堪称悬于一线!

虽然泥头车早就有所减速,但是本身的吨位在那里摆着,且制动本身就不如小车來的顺畅,所以当泥头车撞在了奥迪A6上之后,非但沒有停住身形,反倒推着奥迪和花冠,又把后面尾随的雅阁给顶了个正着!

如果说唯一幸免于难的追兵是那辆吉利自由舰的话,这不得不说,其实有的时候性能不怎么样,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李鲸弘起身掸掉身上的尘土,站在三哥的背后看着这自己一手弄出來的连环车祸惨案,这才明白三哥的用意!本以为三哥是想玩个让泥头车和后面的花冠‘亲吻’的好莱坞大戏,但是当他发现,一则对手不是傻子,二则自己也确实达不到那种操作手法的时候,此时的破釜沉舟就不得不说成是唯一的,且最具有效果的手段!

宋端午面对着一连串的车祸,沒有什么表示,只是皱了皱眉头,颇有点装逼味道的点上根娇子,不抽,只是叼在嘴边,说了句:“鲸弘,准备开战!”

李鲸弘点点头,他知道这种早就已经减了速的碰撞,其实对车里的人影响并不太大,又不是孕妇和老人,而果不其然的是当后面那辆吉利自由舰缓缓的停了下來,而那两辆稍微被撞变了形的花冠和雅阁中也晃晃荡荡的下來七八个服色各异的汉子的时候,李鲸弘的眼神里就闪过了一丝轻蔑!

被撞成这个德行站都站不稳了,还逞能呢?这可是李鲸弘第一时间的想法,但是当他发现,这三辆车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一二个的汉子,非但沒有嗷嗷叫的冲了上來,反倒先是轮着从一个军用水壶里猛灌一气,然后竟然从后备箱里一人拎出一把造型极其粗犷的大刀片子的时候,李鲸弘眼里的轻蔑就立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手中愈加握紧的苗刀!

“三哥,要小心了,是西北的刀客!”

李鲸弘死死的盯着那些个不忙着冲,反倒一口一口灌着自制烈酒的刀客,言辞郑重的说道,而他自然更是明白,这些刀客手中那仅仅是在把手位置缠了点布条的大刀片子,虽然是自造的砍刀,但是那刀身,却是大有來头!

那可都是造纸厂切纸的大铡刀!

就是传说中那号称一刀下去,轻松砍断骨头,如果臂力足够,就可以一刀断牛首的异常锋利!

李鲸弘看了看手中那同样锋利,但稍显单薄的刀身,就已然知道了,这场战斗,自己将不能硬碰硬,而要取巧!

···

第五百二十二章 血战八方!

宋端午在刀具这方面的研究自然是沒有李鲸弘透彻的,而他自己一直坚信的,也仅仅是把自己那柄作为剔骨刀用的美军M3军刺怎样用的炉火纯青而已!

但是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在看到那颇有点粗制滥造,但绝对一看就是吹毛得过的切纸刀刃口的一种脊梁发凉感!

经常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其直觉往往是非常敏感的,宋端午虽然沒有像李鲸弘以前那样需要时时注意、日日提防,但是当他看到那十來号子的西北刀客在那里自饮自酌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略有忐忑的。(.coM)

专业的和业余的就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别看这十來号子的人不如郎戈那时候三四十号子的人多,但是这气势和给人的压迫感,却已然不是那三四十号子人可以比拟的!而且宋端午更清楚的是,当初他只要打倒几个,就完全可以震慑住其他人,而眼下他清楚,他就是杀掉几个,非但不会让其他人有所退却,反倒会激发更大的凶性!

这就是乌合之众和职业刀手之间最本质的差别!

无论从震慑感还是从敬业程度!

李鲸弘不禁开始慎重起來,这点从他开始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并用其将自己的手和苗刀刀柄缠在一起就可以略知端倪!而当宋端午看到李鲸弘这么做的时候,瞳孔也不禁开始收缩!

李鲸弘这么做,既防滑又防脱,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宋端午第一次见李鲸弘这么做,可见‘银面少保’有多么的慎重!

不过就在宋端午开始不时的拿眼睛瞥那些个仍旧灌着酒水的汉子的时候,李鲸弘说道:

“三哥,他们不喝到位了,是不会过來的!别看一个个微酣的略有影响,但是这酒精麻痹下不怕痛不怕死的方法,还真是头痛!”

李鲸弘说的是实话,虽然酒精略有影响命中,但是当原本足以丧失掉战斗力的伤痕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无足轻重的时候,按照经常打游戏的白潇湘的话來说,就是狂战士一旦狂暴了,除非砍掉脑袋,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很显然眼前这十來号子人就是游戏里传说中的狂战士类型,而当李鲸弘一个武器战和宋端午一个敏捷性战士在面对这么多即将进入狂暴状态的战士的时候,其胜率虽然不敢说沒有,但估计也是要经过一番血战的!

但现实与游戏里的区别就是,现实里可沒有一喝就瞬间满血的血瓶,也沒有原地满状态复活的圣物!一旦挂了,那可真就是挂了,专业点说是gameover,俏皮点讲叫嗝屁了!

所以说当这种沒有补给,沒有恢复,沒有复活的现实摆在了眼前,足以让许多游戏玩家感到棘手的时候,宋端午的一个动作却让李鲸弘忍不住在紧张中轻松笑了出來!

其实宋端午也沒做什么,只不过就是低着头在地上寻思了一块趁手的石头,然后后退,助跑,三步并作两步,力从地起然后经由腿和腰,直达肩膀,最后手臂如鞭打,石头就打着不可思议的旋儿直接快逾流星的直奔那个装满了酒水的军用水壶而去!

弧线很美妙,有一种完美的抛物线的感觉,但是也不知道是宋端午的手法太过于风sao还是那些个刀客压根儿就沒把这个手掌心大小的石头放在眼里,总之当那块包含了宋端午期颐和力道的石头‘砰’的一声闷响,击中了拿军用水壶那人的脑袋之时,除了‘当啷’一声水壶落地以外,恐怕还有那个人的呼痛声。(.Com)

“傻逼!”宋端午笑着看了李鲸弘一眼,然后轻蔑的说:“谁他妈要砸水壶了,老子砸的是人!”

对于宋端午他俩來说,很喜闻乐见的是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已然血流如注,但是对于他俩來说,更希望见到的是对方气急败坏的冲了上來!

而果不其然的是也不知道真是宋端午的行为激起了对方的怒意,还是对方为了那壶酒的糟蹋而感到可惜!总之当他们俱都把眼神投向了宋端午二人,且里面都带着点滔天怒意的杀气之时,宋端午就猛然的拽住了李鲸弘,转身就跑!

跑?

沒错,就是跑!

李鲸弘起初还纳闷,心想三哥今天这是怎么了?次次都出人意料!不过直到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日头已然开始向西山倾斜的时候,两个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脚步。

若论跑步,宋端午可是曾经在大山里跟野犊子跑的过货色,而李鲸弘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武,那体能自然也不是盖的,所以说当这二人找了块石头悠闲的坐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到屁股后面慢腾腾的跑过來那十几号子刀客的时候,宋端午突然十分恶趣味的对李鲸弘说了一句:“鲸弘,跑步慢腾跑不好,怎么办?”

“多半是废了!”李鲸弘扑哧一笑,也是十分恶趣味的答道!

宋端午和他相视一笑,颇有默契,而就在李鲸弘以为宋端午这是在扬长避短的想要用以逸待劳的战术的时候,三哥就不禁又加了一句:

“这地方偏僻,才好办事!”

李鲸弘这才恍然大悟!

省道上撞车了,肇事者不在了交警肯定会前來!而如果在路边发生冲突,保不齐就会被人拘回重庆去,而那可是张家的地盘,宋端午和李鲸弘一旦被扣下了,就连想死都是一件困难事!

所以当宋端午一则需要解决追兵,二则需要保全自己和李鲸弘的时候,适当的战术撤退是非常必要的。

宋端午选择的思路对于自己來说,肯定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对于对方而言,或许就是非常无耻的,先是砸了人家装酒的水壶,而后又是砸破了人家的脑袋,最后又带着屁股后面那帮子人吃了好一阵子灰!

所以说当那些个刀客都有点是可忍而孰不可忍,在气息还沒有喘匀的时候,就哇哇怪叫着冲了上來的时候,李鲸弘顿时表现出了一个顶级刀客的战意!

李鲸弘倒是沒说什么,只是脚步一搓,摆出个苗刀冲锋的起手式就拔足冲了过去,而宋端午却沒怎么动,而是饶有兴致的依旧坐在石头上看好戏!

区区十几个西北悍匪,足以让李鲸弘引起重视,但却达不到让他呼叫援手的地步!

李鲸弘和刀客们对冲了过去,本就不远的距离瞬间就成了短兵相接的场面,而这个时候压根就不不敢有丝毫懈怠的李鲸弘,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功夫!

李鲸弘不闪不避,双手苗刀就是一记夜战八方的轮了开來!其实他也不用闪避,已经像是被一团刀光包裹的他,除了不时的传來金属碰撞的声音以外,恐怕就只剩漫天的血雨纷飞,外加一声声的惨嚎了!

如果说双持苗刀的李鲸弘才是真正的‘银面少保’的终极形态的话,那么这一上手就是夜战八方的招式,恐怕就是一记群体必杀技!

但群体必杀技在游戏中往往也有致命的缺陷,要么极耗魔法要么命中很低,而现实的情况自然也是如此!

夜战八方虽然攻守合一,但是却很是消耗体力,把刀舞成了一团光影,能不耗体力么?!

而就在李鲸弘微微喘息着站定,身边只倒下了两三个刀客的时候,宋端午的眉头和李鲸弘的都是不约而同的一皱!

來者不简单啊!

断然不是初出茅庐的刀客,而是积年的悍匪!

能在一碰之下,就立即改变战术的对手是值得尊敬的!而明白了这点的李鲸弘也就索性停下了夜战八方,因为他知道,当他砍到了第三个人的时候,对手就已然采用了游记的战术,來消耗他的体力!

这样下去,他不仅砍不到人,而且极有可能自己体力耗尽而被乱刀分尸!

而李鲸弘当偷偷的调整了下呼吸,回头看了眼宋端午,而后者好整以暇的依旧观望的时候,李鲸弘就突然想起了宋端午以前一直让他看的《孙子兵法》上的一句话。

群体骚扰,逐个击破!

虽然原文不是这话,但意思总是沒错的!

李鲸弘右手正持,作为主攻;左手反持,作为主防!当他打定了主意之后,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猛然的朝着一个看着颇为年轻的刀客冲了过去!

李鲸弘的这手玩的还是很出人意料的,而就在那个倒霉蛋惊慌失措的举刀迎向了李鲸弘的时候,其他人也忙着围拢过來想要施以援手的时候,却不料李鲸弘身形一顿,脚下猛然发力的朝令一个方向冲了过去,‘刷刷’的两刀就砍翻了另外的两人!

或许那两个人到死都不知道这叫声东击西!战果很丰盛,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李鲸弘被一个看着年纪最长的刀客给割了一刀!

幸亏李鲸弘躲的及时,但就是被刮蹭了一下,腿上却就是深可见骨的一道,血流如注!切纸刀的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李鲸弘受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是影响行动力却是很烦人的!而就在那个年长的颇像领头的刀客一使眼色,剩余的人逐渐朝着李鲸弘围拢过去的时候,李鲸弘先是把缠手的领导解下來扎在腿上,朝着已经逼的很近的众人,又是一记夜战八方的杀了过去!

李鲸弘知道自己拖延不得了,情形对自己很不利,而就在他想要一劳永逸的通过这次交锋全部歼灭來敌的时候,他却猛然的发现,本应该剩下的七个人却只有五个在跟自己交手!

还有两个哪里去了?!

李鲸弘心下一惊,本想回头,但奈何抽身不得!

···

第五百二十三章 当我二傻子呢?!

李鲸弘清楚的记得,花冠、雅阁、外加吉利自由舰三辆车里面,一共坐了整整一打,也就是十二个刀客!

一开始的冲锋砍掉了三个,而自己用负伤的代价又做掉了两个,按理说还有七个活蹦乱跳的家伙的,但是当李鲸弘发现眼前只有五个的时候,那另外两个的去向,明显就成了问題!

李鲸弘的脑袋瓜虽然不常用,但是并不代表不好用!

而就在他转念一想自己身后护着的可是宋端午的时候,李鲸弘此时唯一的苦衷,恐怕就是一时间被那五个刀客纠缠,而脱不开身了!

事实上李鲸弘想的沒有错,那两个趁乱浑水摸鱼的刀客,正是奔着宋端午而去的!

这是那个年长的领头人的意思,而那个领头人虽然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做掉此二人,但是当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用双刀的家伙实在是个硬茬子,搞不好反倒会做困兽之斗的时候,他就十分明白的想要玩玩斩首行动的意思!

把宋端午给做掉,这任务可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了,而李鲸弘这个双花大红棍做不做得掉,那就另外再说了!

雇主开的价格虽然很高很诱人,但是那也得有命花不是?!而就在这名年长的刀客看着地上五具不知死活的家伙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从家乡带出來的还是十一个活蹦乱跳的汉子,而这來天府之国的头一趟任务,这就躺下了将近一半,虽说刀客过的是刀口舔血的亡命生涯,但是当年长汉子想到无论怎样用钱來弥补,都无法抹去家属眼中的伤悲之时,他的心里可就比宋端午更迫切的想要以最小的代价來换取最大的胜利!

年长汉子很聪明,他的这招声东击西也玩的很漂亮!

坐在那里的宋端午是谁,他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所能看到的是,那个颇有装逼嫌疑的家伙,此时正坐在石头上悠闲的抽着烟,而看他的样子和身形,怎么着都不像是厉害的练家子,而当然这更不用说几乎看不到宋端午眼里掩饰的很好的杀气,还有那空闲着沒有任何家伙的双手了!

斩首行动确实是一个可行性非常高的行动!这也是一些特殊使命的部队最常用的战术之一。()但是人家之所以成功,那可是建立在庞大的消息情报系统上,而年长刀客此时犯的最大的错误,恐怕就是沒有应用了那句老话。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宋端午一直认为自己是偶像派的演员,但是无奈的是被老赖等众人一致认定是实力派的,这点从他那纯良略显书卷气的外貌就可以看得出來!

这犊子凭着自己出色的演技和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忽视的皮囊成功的坑过不少人!叶志毅是一个,四虎子是一个,徐德帝和郎戈又是如此,以后的自然更多,也就不一一举例,但是眼下坑的,却不得不提那两个拎着大刀片子,嗷嗷叫的冲向宋端午的刀客!

距离本就不远,全力冲刺之下两三步也就到了,可是就在这两个刀客刚刚加速到了顶点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却不得不让他俩脚下急忙踩死做了个急刹车的动作!

“砰!”

地上溅起一小朵土花!

而宋端午这个犊子其实也沒做什么,只不过就是在看到有人向他冲了过來后,先是把手里那仅剩个烟屁股的娇子一把掼在地上,然后极其潇洒,极其从容,而且还略带着点装逼的伸手入怀,掏出个乌坨坨的东西,然后对准了那二人,就是勾动了下手指!

來者冲的快,停的更快!

而那颗已经‘扎根’在土壤里的钢芯‘花生米’更是明白无误的告诫着那二人:“傻逼,再往前走一步,你他妈就死定了!”

如果说人类有一大进步的标志,是火器的应用的话,那么它的出现除了让杀戮变得更容易更快速之外,恐怕其威慑力更是远远的胜过于冷兵器时期的各种东西!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因为就在宋端午这手指一动,7.62mm的手枪弹带着枪药的爆响,穿过了螺旋的膛线,最终将土地打出个土花花的时候,不光是那两个刀客停住了脚步,就连李鲸弘和五个刀客做的酣然的战斗,都下意识的俱都停了手!

谁也不知道下一枪会打向谁,而这也正是其威慑力的所在!

那些个刀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的,俱都有种叫做面面相觑的东西写在了脸上,而那名年长的刀客更是一脸的愤怒加沮丧!

‘妈了个巴子的,当初交代任务的时候,可沒说人家手里有枪啊!妈了个巴子,这得加钱!必须加!’

这是当时那名年长刀客的真实想法,不过当他发现宋端午手中的枪口始终都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晃悠的时候,他就知道怎样躲开这柄要了亲命的枪口,才是当务之急!

其实六四小砸炮的威力不大,江湖上的悍匪中了数枪依旧大发神威的做掉了來者的案例也不是沒有,但是最让刀客们忌惮的是一旦被这个‘小砸炮’打中虽然死的概率很低,但是一旦影响了行动力,被李鲸弘那柄苗刀砍上,那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当众人一时间都像是被画面定格住了的时候,唯有宋端午这犊子似乎还颇有装逼到底的嫌疑,先是吹了吹枪口那并不存在的硝烟,这才笑着说道:

“刚才那是警告!爷的枪法,说打你右眼,就绝对不会刮蹭到眼毛!”

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连脸皮都不会红一下的,但是还真别说,被他这么连吓带唬弄,还真唬住了不少人,而他们自然不知道,刚才宋端午开的那一枪,其实是奔着那刀客的腿去的,只不过很悲催的是打偏了!

宋端午的刀玩的很溜,尤其是他自己那柄剥皮刀,但是这枪他还是头一次玩,要知道玩具店那几块钱一把打PP弹的枪虽然他也玩过,但是跟这个相比,差得距离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宋端午这货见效果已经做足,便收敛了戏闹的神色,对着那个年长的刀客喊道:“兄弟!谁想要我的命,我知道!我也清楚你们不过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但是我奉劝你一句,钱虽是好东西,但也得有命花!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这事儿,如果就此打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两清!如果你执意纠缠下去,那我也不妨试试这六四‘小砸炮’的威力到底能几枪干掉一个!”

前半句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半句可就是威胁了!

但是就在那名年长的刀客连沉吟都沒有,直接当机立断的说:“你这是在侮辱我!我们西北刀客虽然是卖命的,但也有自己的规矩!你不能···”

“我出双倍!”

就在他的话还沒有说完的时候,宋端午就打断了话语,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道:“张家给你开了多少钱,我就付双倍,咱们來个反戈一击怎么样?”

“呸!”那年长刀客轻蔑的吐了口浓痰在地上,跟钢芯‘花生米’一样,砸起一朵土花,不屑之情溢于言表。(.cOM)

“三倍!”

宋端午压根儿就沒理会他,只是镇定的伸出根手指,说道。

年长刀客依旧连看都不看他,只不过下拉的嘴角却沒有了刚才的弧度!

“四倍!”

宋端午伸出的左手,只有一个大拇指还藏在手心里了,而这时先不用看年长刀客的反应,就但看其他人,都已然有了点动摇的趋势!

“**的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宋端午突然破口大骂道,然后毅然张开了巴掌,说道:“五倍!爱他妈做不做,几天爷把你们都他妈宰了后,再去找别人做去!”

别看宋端午这话虽然糙了点,但是还真起到了点催化的作用,而就在他斜着眼睛看着那些个刀客的时候,就已然发现,有几个能够在年长刀客那里说得上话的人,在他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宋端午和李鲸弘见此,就知道对方内部开始有了动摇了,但是当宋端午这眼睛贼尖的犊子,发现年长刀客虽然听着手下说着什么,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直到宋端午发现那两个上前劝阻的人颇有点沮丧退开的时候,宋端午的心就咯噔一下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坚守职业道德,而抵御住金钱的诱惑,宋端午肯定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却是眼前的这个汉子能抵挡的住!所以当宋端午开始在心里不禁对他有点佩服的感觉时,却不料那年长刀客却伸出了一个拳头,朝着宋端午略有疑问的喊道:

“十倍!同意我就做,不同意那咱家就接着跟你比划比划!”

这是可是狮子大开口啊,坐地起价都沒有这样的!

不过让年长刀客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这个犊子竟然在冷笑了过后,他以为压根儿沒戏的时候,竟然开口说道:“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要知道那可是十倍的价格!即便是坑傻子也沒有这么坑的啊!

但是眼下宋端午还真就是答应了!

这让原本只是有口无心的年长刀客一愣!不过就在他心下震惊,寻思宋端午这孩子到底是真人不露相的大富豪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的时候,宋端午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情从天堂坠落到谷底!

“可是···我有心付款,但奈何沒钱!”

“操!愣什么神呢鲸弘!动手撒!”

头一句是宋端午说的,后一句也是宋端午说的,前者让刀客如坠冰窟,后者更让他们如堕地狱!

···

第五百二十四章 挨枪子了!

宋端午玩的这招实在是太意外了!

甚至说都有点无耻的程度!

这点从李鲸弘一时间沒有及时能反应过來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李鲸弘的一时间木讷,不代表着宋端午牺牲了信誉和脸皮早就的计划流产,而他的木讷自然也是相对而言,因为就在李鲸弘恍然大悟过來,并双持着苗刀开始不屑防守一味进攻的大杀四方的时候,那些个刀客里甚至还有几个经验稍浅的,脸上似乎还挂着不解!

估计他们在临倒下的那一刻,才依稀的清楚了,原來宋端午是怎样个出尔反尔!

其实按照宋端午这犊子的话來说,这叫兵不厌诈!但是对于那些个刀客來讲似乎就是比黑吃黑的程度,稍微不及那么一点点而已!

所以就在李鲸弘一声虎吼,两柄尺长的苗刀上下翻飞,瞬间就已然又砍翻了三个人的时候,宋端午这边的倒也快要结束了战斗!

三猫这货沒敢再用枪!

一则六四‘小砸炮’的弹夹里本身最大容弹量只有七发,而一般为了保护弹簧都是少压一发,所以当宋端午刚才那不无装逼和震慑性质的打了一枪过后,满打满算之下,他只有五发子弹可用!

而且这五发子弹能不能解决掉这些身强体壮的刀客,还是另说!

更何况宋端午此时还不知道,张家和周嚣炀会不会在这波刀客过后,再弄个什么后手!

再者,枪这类东西,能少动用就少用,甭管多小的事情,一旦牵扯上了这个东西,那就都是大事,所以当宋端午有所顾忌的时候,他当下的第一个选择,自然就是蹂身而上!

宋端午沒有李鲸弘那么极漂亮的拳脚,但是宁花翎老爷子传授给他的膝肘功夫,却可是堪称打架的神技!所以当宋端午欺身而上,两步纵跃就近了那两个刀客的身边的时候,身形一错,先是躲过当头而下的一柄快刀,然后照着头一个的倒霉蛋的小腹,就是狠狠的一记膝撞!

这是以命搏命,可不是公平竞争的对垒!所以当宋端午一出手就必须是杀招的时候,他所采用的招数,也都是一般平时玩闹时,所不能用的!

这记膝撞太狠了,而当那个倒霉蛋手中的切纸刀无声的滑落,如果不是宋端午仍旧抓着他的脖领子,恐怕他的身体早就在众人的面前弓成了虾米状!

但是宋端午这伟岸的动作,注定就只有他自己和那两个刀客能得见,因为其他人都已然陷入到了苦战之中!李鲸弘腿上受伤,行动难免有所不便,而当对上那名年长的刀客的时候,竟然还能撑一阵子?!

但是宋端午这边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如果说这犊子独自面对两名刀客还有些吃力的话,那么在被他出奇招做掉一个之后,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则根本就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大刀片子不等于匕首!

匕首的可怕,除了造成最容易致命的贯穿伤以外,还有就是变化多端的路子了,远可砍,近可捅,当真防不胜防,但是大刀片子的威力则在于发力之后的挥砍造成的皮肉伤,而一旦沒有了力矩或者行进路线被格挡躲闪了,那基本就是个被制约的下场!

从小站桩的功底这时候就显现了出來,当宋端午下盘稳固而又不失灵巧的躲过了两刀自上而下的挥砍之后,他所能做的,除了狠狠的掏了一把在那刀客的胃部之外,恐怕剩下的就是在他弓着身子胃内翻江倒海之时,照着后脑就是一记手刀!

宋端午这边连唬带骗,再带无耻的搞定了这两个刀客后,就悠然把目光转向了李鲸弘的那边,可是当他皱着眉头看了片刻的时候,像是突然发觉什么似的,突然喊了一句:

“鲸弘,停手!”

李鲸弘刷刷的两下快刀,攻的那年长刀客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就迅速的撤身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而宋端午在简单的查看了下李鲸弘的伤势,发现并沒有伤筋动骨,只是有些骇人的皮开肉绽之后,这才面目严肃的对那年长刀客问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你儿子?”

李鲸弘沒有感到惊讶,因为他在刚才的交手中就看的出來,年长刀客可是处处都在维护着身后那个看着最小的孩子的,而当年长刀客用嘶哑的嗓音,如刮锅底般的说道:“就是我家崽子!”的时候,李鲸弘表现虽然有点淡漠,但却有点理解。(.coM)(.coM)

而宋端午的脸上,则写满了不忍!而他在点点头,示意两方都停手之后,点燃跟烟,叼在了嘴边,眉头微皱的说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个老头子出來卖命还把孩子给带出來?就不怕死了之后沒人给你烧纸!”

可是宋端午的这话年长刀客还沒有表示什么的时候,那个看着仅仅比宋端午略小,比莫青庭差不多的小伙子,却突然接口道:

“若父有失,我绝不独活!”

这是典型的意气话!而能说出这话的,估计也就是像他这么大的孩子了。不过对此宋端午倒是饶有兴趣的挑了下眉头,说了一句:“有意思!”后,却突然口风一变,对那年长刀客道:

“难得父子同心啊!不过可惜了,爷我今天心情被你们搞砸了,你俩只能走一个!”

宋端午的这话,其实在那二人看來,就是有着救命稻草效果的,为何这么说?要知道李鲸弘拿下这二人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宋端午怀里面,还揣着那个‘小砸炮’呢!

李鲸弘对于宋端午的命令向來都是无条件执行的,尽管他对宋端午这个时候提出來的条件有点异议!他虽然不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还是懂的!

按照这个眼下的情况,肯定是父亲留下而儿子逃走,但是杀父夺妻乃是天大的仇恨,放了小崽子只会让自己以后生活在惊恐之中,所以当李鲸弘开始用眼神示意宋端午的时候,这犊子倒沒有什么表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年长刀客在对自己儿子说着什么!

良久!

这是给宋端午的感觉,但实际上只不过才过了数分钟而已!

而就在那名少年倔强的将头转向了一边,脸上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了这货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犟种。而更明显的,则是那名年长刀客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

“妈了个巴子的,你个娃子咋就不听话呢···”

“就不,就不···”

这是依稀传來二人的争吵声,而就在宋端午忽然觉得沒意思了,把烟头一弹,对李鲸弘小声说道:“真他妈沒劲!咱走!”的时候,李鲸弘却睁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了宋端午。

“看个屁啊,你的腿伤要紧!”宋端午不废话,直接就架着李鲸弘面向了另一个方向,而就在李鲸弘刚想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宋端午却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耽搁的时间太多了,我估计这会儿应该有人往这边摸了,甭管是警察还是对头,对咱可都不利!”

李鲸弘点点头,承认宋端午说的有道理,只是当他回头看看那对仍旧争吵的父子的时候,宋端午却笑着说:“如果他俩是聪明人的话,咱俩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他俩也会装作沒看见的!”

诚然,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所以当人家放自己一马之后,这父子二人还不赶紧接着?

宋端午不要求他俩能感恩戴德的记着自己的好,只要求那满地横七竖八的人和血肉,能够有人处理而已,而更重要的,则是他发现了李鲸弘的脸色似乎有愈加苍白的迹象,而那伤口虽然被领带扎的紧紧的,但是从那不时渗出的鲜血來看,似乎有伤到了血管的迹象!

这可是大事!

所以当宋端午表面上荒诞不羁,但实际使得担心李鲸弘安危的时候,这个适当的撤离,就显得十分的必要了!

但是让宋端午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好心加苦心,却随着一句话而付诸东流了!

“爹,咱当刀客的,沒了命不要紧,可不能沒了信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可都是你说的!”那名少年此话一出,就把那名年长刀客给噎得够呛,而就在他朝着宋端午突然喊道:

“你俩给我站住,这事儿不算完!”的时候,带着哭笑不得表情的宋端午刚转过來身,本想说点什么讽刺的话时,却不料首先映入眼中的,则是一个乌洞洞的枪口!

枪口?

宋端午沒有看错!

对方显然也有枪,虽然宋端午在临听到枪响的前一秒,早已看清楚只不过就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土造火药枪,就是那种只能一次打一发,需要预装火药和弹头的那种,但是当后一秒宋端午的眼里只有那年长刀客震惊和那少年充满仇恨的眼神时,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大锤击中了一般,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宋端午在眼前一黑之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充满了火烧红云的天空,而听到的,则是李鲸弘苗刀出鞘的声音,外加两声惨烈的哀嚎!

···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太乙神算!

其实就在宋端午來重庆之前,那个号称铁口直断的淮南刘青田曾经给宋端午推演过一个卦象!

兵犯白虎!

此乃大凶之象,而换言之就是有着刀兵的血光之灾!

不过作为团队中金牌白纸扇的一员,老刘头当然需要把这个讯息传达给赖大狗腿子,可是当赖大狗腿子转念一寻思,宋端午这犊子向來都是打定主意就绝不松口的货色时,他首先采取的办法不是阻止,而是第一时间问老刘头:

“有啥子破解办法木得?”

赖大狗腿子可不是湖南人,湖南腔调虽然蛮好听,但是从他蹩脚的嘴里说出來,膈应人的效果倒是非同凡响,而就在淮南刘青田非但沒有深追究,而是面色凝重的沐浴斋戒更衣之后,由此可见这老货其实在某些时候,还是來得比较正经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两个人自行商议的结果,如果这个卦象若是被程璐璐或者胖丫鬟知道了,那还不得把这别墅的房顶给掀了?!

所以说当两个老不正经的老货,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一起走进房间,然后‘咔吧’一声落了锁的时候,周亚夫的表情就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了!

“小澈!你师傅啥时候好这口儿了?”‘黑无常’周亚夫问道,脸上写满了一种叫做不可思议的东西。(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我哪知道?我还想问你,你师哥啥时候勾搭上我师傅了呢!”‘白无常’林小澈倒是一脸的坦然,这也难怪,从小他就被这老不修的老货成天的带着钻洗浴中心,早已见怪不怪了!

最后两个人商议也沒有确定下个结果,只能把原因都归咎于日久生情下的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但是这个借口虽然勉强可以算作原因,但是让周亚夫和林小澈更为不解的是,即便要吃窝边草,那为何不去吃更适合当小攻的李鲸弘?或者当小受的林小澈呢?

不管外面怎么想的歪,屋子里全然不知请的赖大狗腿子和老刘头却是一本正经的,而就在老刘头反复的用着自己最为擅长的六壬和自己不怎么擅长的奇门,外加压根儿就一知半解的太乙推算出宋端午运道的走势的时候,得出个结果却让老赖感到既欣慰,又忐忑!

欣慰的是宋端午这个卦象的背后,显示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忐忑的却是这个卦象正好应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老刘头则算不出來了!

这也难怪,任谁知道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命运,全都系在一个人的手上都是要忐忑的,而就在老赖对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感到万分挠头的时候,老刘头却毅然决然的抽出了旅行箱!

“你要做啥子去?”

这是老赖当时的问话,不过当老刘头用着严肃且不可抗拒的口吻,只说了两个词五个字的时候,老赖就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北京!白云观!”

北京的白云观是哪老赖可是非常清楚的了,中国道教协会所在和全真派十方大丛林制宫观之一这就不多说了,而这里作为全真龙门派祖师爷丘处机传道之处,被奉为龙门派祖庭自然更不用言语,但是老赖却知道,这一系列让人敬畏的头衔,只不过才是普通人眼中的历史的时候,那些个不为普通人所能接触的人和事,才是那里真正的底蕴所在!

先不说白云观里那些供奉的老神仙们,就里面住着的一个需要刘青田亲自拜访的人,他的名头就足以用振聋发聩來形容!

当然,这也仅仅限于知道他名头的那些个高层而已!

记得老刘头曾经跟宋端午说过自己有两个师兄!师兄弟三人分别研习的还真就是上古三式的其中一种,作为可以算地利的奇门遁甲的二师兄欧阳青蒜早已不知道所踪,但是那个传承了师傅衣钵,且算可以算天的太乙神算的大师兄诸葛青苔,却还是隔三差五的跟老刘头联系联系,寒暄寒暄的。()

当然,这个隔三差五的计量单位,是用年來算的!

但是这却难不倒老刘头,因为他知道,自打这个专门给前几号首长算整个国家大运势的老货一开始扬名起,就再也沒有出过白云观的门!而那个胡子眉毛俱都银白似雪的老神仙岁数虽然连刘青田都不知道,但是老刘头知道的却是,那神仙,可是在白云观里足足享受了一甲子的供奉!

一甲子,六十年!老刘头才多大,不过才六十多岁而已!所以说当老刘头穿着开裆裤,过门槛儿还刮小**的时候,人家大师兄就已然出师,并在白云观里享受仙人的待遇了!

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这个名叫诸葛青苔的大师兄在老刘头的眼里,虽然沒有像父亲那样的地位超然,但是赶超他师傅的地位却还是可以的!

而老刘头到现在都记得有一次他无意间问自己师傅,自己这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大师兄是个怎样的人时,他师傅先是叹了口气,后來又说了一句十分无可奈何,但里面又颇有欣慰的话。

“哎!既生瑜,何生亮啊!”

这话很老套,也经常被人当做老生常谈!但是这却刚好表明了他师傅内心十分纠结的心情,而当多年以后老刘头得知,师傅他一声苦苦研修太乙神算而始终只是徘徊在初窥门径的时候,大师兄诸葛青苔却早就已经凭着天纵奇才登堂入室了!

这才真是叫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如果说,沒有师傅就一定沒有研修奇门遁甲的欧阳青蒜和研究六壬推演的刘青苗,也就是未改名之前的刘青田的话,那么即便是沒有这个师傅,也不一定会沒有研修太乙神算的诸葛青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前两者缺的是因缘和领悟,而他师傅给了他俩这两样东西,这才造就了两个大师,而后者,则只是少了因缘而已!因为,天纵奇才的诸葛青苔,最不缺的就是领悟!

所以当大夏天的穿着个长袖长裤的功夫衫,且背着一个大行囊,鼻子上依旧架着那个老式圆墨镜的老刘头,站在白云观内庭的拱门处,被一个面目颇有点像西游记里清风明月,但惟独年纪跟老刘头差不多大的老道人拦住的时候,老刘头他当然不敢像在宋端午那里一样跳着脚大骂,但撅着个嘴嘟嘟囔囔埋怨几句还是可以有的!

“您就是刘青田太师叔吧?!弟子清溪,见过太师叔!”

老刘头被这老道士给说愣了,半晌过后他才反应过來,挤眉弄眼的问道:“你认识我?”

那鹤发童颜,比老刘头不知道仙风道骨了多少倍的老道士稽首一笑,道:“学了大六壬,來人不用问!太师父他可是经常提及您,说在中国六壬神算的卦师中,您足以排的进前三了!”

老刘头知道以诸葛青苔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在徒子徒孙面前提及自己的,毕竟不管哪一个老神仙若是有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师弟,都是一件颜面无光的事情,但是老刘头听着这个老道士早已穿帮的恭维,还颇为受用?!这就不得不说明老刘头的脸皮有多厚了!

“既然知道是我,还不快快放行?”老刘头小腰板一挺,还真拿出來了太师叔的架势,不过当那老道士又是稽首一笑的时候,老刘头就知道不妙了。

因为那老道士既沒有让,也沒有退,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青田。

“太师父有谕,说他知道您來的目地,所以叫我把这封信给您,说您看了自然就明白了,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推演了!”

老刘头心里这个不爽啊!人家师兄师弟见面都是两眼泪汪汪,盛情招待外加洗澡按摩之类一条龙的,可自己这个师兄倒好,偏生给自己准备了一顿闭门羹!

不过当像无良老纨绔明显像过卦师的老刘头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沒有个结果的时候,好在手里有了自己前來的目地,这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对那老道士说道:

“回你太师父!就说我走啦!”

说完,在那老道士依旧恭敬有礼的稽首中,颇有点不忿的离去的时候,他嘴里念叨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了!

“在自家师弟这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德行!”

典型的狭隘思想,可见老刘头这货的心胸大不到哪里去!

不过当老刘头忿忿不平的出了白云观,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坐在里面把手里的蟹壳黄嚼的咬牙切齿,颇有点像是咬着诸葛青苔泄气的时候,他这才想起來,还有那封标志着指路明灯的信还沒有看!

老刘头吃完蟹壳黄并把十个手指头都吮吸干净之后,抽出一看,只见洒金的竖纹信笺上只用浓墨写了五个极漂亮的汉隶!

虎毒不食子!

这是啥意思?!老刘头一时间难为住了,可是当他透过车窗突然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孩子正朝着一个大人扑了过去,嘴里喊着‘爸爸,抱!’的时候,老刘头就猛然顿悟了!

这老货嘿嘿一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不过就在他刚把信笺折好的时候,却不料发现这信纸的背面,竟然用铅笔写了一行很小的字?!

老刘头仔细一看,原來却是一行地址,而就在老刘头对师兄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却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把这个地址给司机一看,并问道:

“师傅,这是哪?”

司机师傅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就说道,只是嘴角颇有点残留的暧昧:

“天上人间!”

老刘头大为感慨,内牛满面的在心底里呼喊!

还是师兄懂我!

···

第五百二十六章 血流成河!

老不正经的老刘头到底最后去沒去天上人间,宋端午肯定不知道!即便是去了,这老货也肯定不会对别人说,毕竟这老货有的时候,还是要脸面的!

但是宋端午知道的却是自己好像并沒有一命呜呼的去见阎王!而这个犊子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的天空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火烧云,而耳边依旧回荡还有惨嚎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刚才眼前一黑维持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两秒!

不得不说宋端午的感觉十分准确!

而他自然也确信了,刚才眼前的一黑,绝对不是昏厥,而是在剧痛之下造成的视神经暂时短路而已!

人在收到极端环境的影响下,是会自动选择关闭一些感官器官,來保护大脑免受超负荷运转的,而就在宋端午睁开眼睛之后,一骨碌的从地上坐了起來的时候,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则是双手拎着苗刀,朝着自己狂奔而來的李鲸弘,外加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年长刀客和他那个尚且懵懂的儿子!

宋端午的头号马仔,双花大红棍李鲸弘可是暴怒了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那少年开枪的那一刹那,就立马抢攻而上出其不意的将其二人砍倒在地!

场面的惨烈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就连给大山里畜生剥皮剥惯了的宋端午,在看到李鲸弘一刀砍得年长刀客的头颅仅仅和脖子只有一层皮连着的时候,他都有点胃里翻腾的感觉!

下手宰畜生和下手宰人,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虽然宋端午的手里有过人命,但是这血腥的场面,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三哥!”

李鲸弘奔到了宋端午的身边,连最心爱的苗刀都随手一扔,扶住了宋端午的后背就是关切的问道,而宋端午这犊子在好一阵子的呲牙咧嘴之后,这才嘶哑的开口说了句话:

“死不了!”

宋端午的声音之所以嘶哑,那是因为疼的!但是他既然能说出话來,那就表明了基本沒什么事了,而就在李鲸弘正在纳闷为什么宋端午明明挨了一枪,却仍旧沒事的时候,这个犊子却哆哆嗦嗦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抠出一块东西,外加些许的碎片!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宋端午用了好多年,且依旧功能强大的诺基亚1200,但是此时这个神器却已然沒有了往日的风采,因为已经变得扭曲且几近零散的它的背后,赫然嵌着一颗变了形的弹头!

“哎妈呀!”宋端午一见之下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对李鲸弘说道:“这幸亏是土造的火铳,而且正好打到了电池上,如果是正品的五四的话,估计这回我早就跟阎王爷喝茶了!”

李鲸弘接过了手机看了看,蠕动了下嘴唇却沒有说什么,本身就不善言辞的他此时也只好在心底里庆幸!只是他在纳闷的是,到底是三哥的运气洪福齐天,还是那孩子故意瞄准的!

但是转念一想,后者的可能性似乎为零,先不说这诺基亚1200是藏在上衣口袋里的,就是拿出來摆着瞄准,都不一定打得准!

所以当李鲸弘最后只能把原因归咎于三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时候,刚才的暴怒之情也不禁为之消散了!

在作案地点逗留过久,或者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显然不是宋端午的做派,而他在让李鲸弘稍微打扫了下战场,并准备撤退的时候,当然,还沒忘拿走刚才自己开的那一枪的弹壳和土里的弹头,还有那柄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土铳!

其实宋端午拿走那柄土铳是有自己用意的,毕竟这一枪不能白挨!这可是个在某方面极度斤斤计较的犊子!别人咬了他一口,他就得脸皮带血的咬回來,这才是他的风格!

所以当宋端午和李鲸弘这两个难兄难弟也好,说是残兵游勇也好的二人,在粗略的辨明了下方向,并最终成功的逃到了一条乡间小土路,并花了大价钱坐着拖拉机來到了一个宋端午连听都沒听过的小镇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很久很久!

小镇有公立的医院,但是宋端午怕那地方目标太显眼,肯定是追兵或者警察的第一排查对象,所以当这货求爷爷告奶奶的敲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的大门之后,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鲸弘腿上的伤口不浅,血是早已经凝住了,但是宋端午怕的是感染!

大热天的,一旦伤口化脓感染了,可是有着截肢的危险!谁叫这刀割的那叫一个深可见骨!

“乖乖!这么深的伤口,这得清创啊!”

“乖乖!都有点化脓的趋势了,这得打封闭啊!”

“乖乖!打完封闭不能动,这得缝合啊!”

本來因为大半夜被叫醒的医生正不爽着,不过当他看了李鲸弘的伤口后,精神就是一震,因为他知道自己挣钱的机会又來了,而果不其然的是当宋端午抽出一打钱拍在桌子上,并沉声说:“你治你的,我付我的!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的时候,这个已经两眼冒光的医生,早就一副立马心领神会的样子了!

外科手术,血光四溅总是难免的,而李鲸弘这货为了不影响神经和反应,硬是拒绝了医生半好心半盈利推销的所谓进口麻醉药!

“鲸弘!可以局麻的,否则受不了!”宋端午一脸紧张的说道。(.COm)(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李鲸弘摇摇头,说:“局麻了肌肉不受控制,万一有人來了怎么办?!”

李鲸弘所说的‘万一’是什么,宋端午自然清楚,而他在看到李鲸弘一脸坚决之后,索性也就不再言语!

如果说这,个见钱眼开的年轻男医生,那身油乎乎脏兮兮的白大褂略有影响形象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值得宋端午称道的,则是他这手不错的手法了!

他先是三下五除二的剪开了李鲸弘伤口周围的布料,动作很快但却沒有碰到伤口!而他在用生理盐水一点点的浸软血痂,并冲洗掉血污最后扒开最里面的伤口的时候,就连宋端午都无法直视的奔涌鲜血的场景,却只让这个医生眉头皱了一皱!

“伤到大血管了,有点麻烦!不过看样子沒有断,估计是部分切割性损伤···”

话语被蒙在口罩里,显得有点发闷,但是这并不放在在宋端午听來有棘手的味道,尤其是当宋端午听到这医生对他说:

“來,帮个忙!我要做等距四线缝合血管修复手术,你把止血钳、引流条给我拿过來···”诸如此类等等的话语时,宋端午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说在一旁帮忙的宋端午心里颇为不是滋味的话,那么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斑驳天花板的李鲸弘倒是表现的很坦然,甚至还跟宋端午开起了玩笑。

“三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关圣人刮骨疗毒的感觉?”

“别他妈乱想!你要是早点好起來,我管你叫三哥都行!”宋端午差点哭出來,说道。

不过当李鲸弘还想说点什么以缓和气氛的时候,回荡在这破败的小诊所里的,不是他的话语,而是他握紧拳头的‘咔吧’声!

因为,宋端午手中的止血钳已然伸进了他的伤口最深处,而那医生的缝合针,正在他的血管上穿出第一个孔···

**三大痛,顺产、肠粘连、深度缝合!

本來最后一项可以避免的,但是拒绝打麻药的李鲸弘却有幸的品味了一把!而就在这台耗时两个半小时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外科手术完毕的时候,在场的三人都差点虚脱!

李鲸弘是差点疼虚脱,而宋端午则是差点因为紧张流汗虚脱,而那个医生,则是因为长久沒做过这么‘大型’的手术,而累虚脱!

幸亏李鲸弘身强体壮,否则若是换了体弱多病的,早就嗝屁了,而就在那名医生这次倒是十分严肃的对李鲸弘说,此时的你若是乱动,伤口再次裂开后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的时候,宋端午的选择自然就是义无反顾的留了下來!

其实宋端午知道这男医生的话语是有点夸张的,但是医者父母心,他沒有点破,更沒有自己先行离开这还分不清有沒有逃离是非之地的小诊所!

宋端午做的,除了让李鲸弘好好休息之外,就是跟医生问清了这里的具体地址后,用外面的公用电话打给了上海方面!

话语很简单,除了在把地址说清楚之外,剩下的也就传达了两个讯息!

‘我遇袭了!’和‘鲸弘受伤了!’

电话那头甭管是谁接的,宋端午都沒有心情继续听那电话那头顿时炸开锅的吵扰,而是挂掉电话后回到诊所,看着那整整一桶浸染了李鲸弘鲜血的脱脂棉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让那医生心里顿感一哆嗦的话。

“你敢让我兄弟流血,我就让你血流成河!”

宋端午说这话的时候,是紧紧攥着拳头的,只是当他胸肌一用劲的时候,却不料一阵钻心的疼痛向他袭來!而这货在撩起衣服看了看自己心口的时候,原本肃杀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哭笑不得起來!

那是一大片的乌青!

诺基亚1200的手机形状!

而更可笑的是,上面还似乎有着键盘印儿···

第五百二十七章 往事的纠葛!

有的场景对于一些人來说,或许以前不得见,但是不代表以后不得见。(.cOM)

可是有的场景对于另外一些不肯走动的人來说,却是注定不得见的!

就比如以前那个窝在王牛乡春喜饭馆的小服务员宋三猫一样,那时的他是绝对想象不到大都市的繁华的,把以前的他说成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估计都有点抬举的意思。

同样,当这个牌匾上还画着好多年前医院的那个单纯红十字标志的小诊所的门前,停了一水的黑色小轿车的时候,这个同井底之蛙如出一辙的年轻男医生,蹲在门槛儿上扒拉着饭的他,差点沒惊的连手里的碗都掉下來!

宋端午和李鲸弘其实也沒有去哪!连吃带住外加看病养伤的在这里躲了一天半,而就在这天中午,距离宋端午给上海打电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个小时的时候,这个场面的出现,显然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其实车也不算多,完全沒有那次给狗娃子撑场面的人多,但是这乌泱泱的十多辆车子一水的排开,却足以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

这也难怪,毕竟上海那边也需要留人手照看着,而这十几辆的车子因为宋端午的召唤而‘千军万马來相见’,虽不敢说是兴师动众,但绝对称不上低调!

尤其是当穿着一水的衬衣领带的人从车上下來,簇拥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外加一个跛脚的猥琐男人向男医生走來的时候,后者果断的把碗一扔,果断的撒丫子折身冲回了诊所里,‘砰’的一声把门关的死死的。

“你们快跑!他们找來了!”

男医生说这话的时候是用后背紧紧的顶住诊所大门的,而从他急迫的语气和恐惧的表情则可以看得出來,这货虽然沒有从容就义的勇气,但这个助人的义气,却是比一些人还要值得称颂!

宋端午和李鲸弘相视一笑,先是安慰了下神情紧张有如惊弓之鸟的男医生,而当宋端午把门拉开,迎面而來的就是那个瘸子的一个熊抱的时候,那个像是给八路军通报敌情的医生‘老乡’这才知道,原來这些人都是自己人!

进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宋端午的金牌白纸扇赖大狗腿子,而这老货当然不忘走到哪里都膈应人的本色,于是就在他指着李鲸弘那包成了粽子样的大腿,嬉笑道:

“哎呦!只可惜刀口不对,如果再往上几寸的话,哥哥我出钱给你变性去,到时候我们李白白就绝对是一头牌啊!”

言语间的意思就是你李鲸弘的小鸟沒有被割掉就已经万幸了!不过当老赖正嬉笑着,不提防被李鲸弘的好腿抽冷子给了一脚之后,宋端午就早已偷摸的把老赖拽到了一旁,指着门外说:

“你咋把她带來了?”

宋端午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程璐璐!

老赖咧开焦黄的大烟牙,苦笑说:“哎呦喂,我的三哥哦!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她在旁边,听到了之后就是跟我们摊牌说要过來!你说我敢不带么?”

宋端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他倒不是觉得程璐璐过來碍手碍脚,只是从上海到这里,走完高速走省道,走完省道又的下乡间土路,而刚才宋端午搭眼一看外面的车子就可以得知这里面的艰辛了!

车子外面除了雨刷的部位外,剩下的都已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而从那挡泥板的污垢程度來看,很明显就是三十个小时的昼夜轮转!

程璐璐到底还是个小女人,虽然宋端午除了心口一块淤青以外,剩下的毛都沒有伤到一根儿,但是当程璐璐看到了‘暂时性残疾人’的李鲸弘的惨状的时候,她还是小嘴一扁,虽然沒有哭出声,但眼里的晶莹却还是流淌了下來!

这就是女人同男人的分别,对于宋端午,赖大狗腿子是一个亲密的熊抱,而程璐璐却是感情的释放!所以宋端午在对待两个人的态度的时候,自然也是不同的。()

宋端午只是轻轻的把啜泣的程璐璐拥进怀里,然后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一句:“放心,我沒事!”

就已然足矣!

其实这种温情的画面也持续不了多久,毕竟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跟随在程璐璐的旁边,不是别人,正是那名‘刁蛮女君侯,凡间鬼见愁’的白潇湘白大仙子。

而这名同赖大狗腿一样,把膈应人作为终生奋斗目标的女人,在见到宋端午和程璐璐的温情时,若不出言讽刺两句那岂不是太违背了她原本的初衷?

所以当这个疯妞刚刚一开口,这标志性的“啧啧啧”才如机关枪一样蹦出來的时候,早就已经熟悉她脾气秉性的宋端午,直接将她无视,所以当白潇湘的正題还未说出口的时候,宋端午就早已拥着程璐璐,出了诊所的大门!

白潇湘这下可自找了个无趣,而她在兴致缺缺的时候,正好把目光投到了李鲸弘的身上!

可怜‘银面少保’李鲸弘竟然从心底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而就在这货还沒有什么准备的时候,闹妖的白潇湘却狞笑着说了一句:“乖乖的让姐姐检查身体!”之后,还未等李鲸弘有所挣扎,就一下子掀开了他腿上薄薄覆盖的一层纱布!

幸亏清创清的很是彻底,否则若有血痂的情况下,白潇湘这么一掀,那不得把李鲸弘给疼死?

可是就在白潇湘的眼神刚刚接触到那刀口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一下子凝滞住了!

“这是你缝合的?”白潇湘扭头对那个年轻,但有点邋遢的男医生问道。

后者茫然的点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沒事!”白潇湘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而当她在整理了下情绪后,便接着说道:“手法不错!闲置在这小地方可惜了!正好我有家私立的大医院,条件和环境比这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样,有沒有兴趣去我那里当一名主刀大夫?”

白潇湘的这话沒有让众人惊讶,虽然杰出的外科医生不是沒有,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窝着一位手法高超的,却怎么着都让人有点明珠蒙尘的感觉!

所以白潇湘这话其实也就是说出了众人不能说,也不适合说的话而已。

不过让众人惊讶的,则正是这个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年轻邋遢男医生,因为他就在愣神过后,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不解的话。

“我这挺好,我哪都不去!”

或许这个让他留下來的理由足够充分,但是别人在不得知之下也正好感叹!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不过对此白潇湘的反应却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

她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还真是如出一辙!”

这话显然话里有话,而且也极有内涵和内容!但是当这位上海准一线的女王玉手一挥,带走的是受伤的李鲸弘,留下的则是一厚打红艳艳的钞票的时候,旁人似乎就沒有心情和时间來顾忌这題外话了!

刚刚结束了三十个小时的征程,接下來的又是三十个小时的返程!

中间沒有停顿。而就在众人带着一脸的疲色,随着车子渐渐的消失在了小诊所的周围时,这位邋遢的男医生,则突然从衣兜里抠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面,则是两个男人。

坐着的眉眼含笑,而站着的风华正茂!

眉眼虽然不同,但俱都一身白大褂的装扮,却将其身份表达无疑!而当邋遢医生将照片翻过來,后面的一行小字,则映入了眼中。

‘与徐瑾师兄,毕业合照!’

徐瑾是谁外人肯定不知道,但是这个邋遢男人却知道,同时白潇湘也知道!否则的话,后者也不会一眼就从邋遢医生伤口的缝合,就起了拉拢的心思!

邋遢医生知道自己这位师兄在做外科手术的时候,有个习惯性的收尾缝合动作,而这个动作,他很有心的继承了下來,而这个动作,白潇湘同时也是十分的熟悉!

邋遢医生最后拒绝了白潇湘的邀请,其实他是知道都是因为这师兄留给他的习惯性手法的功劳,而他在笑着把照片又塞回去之后,则不无惆怅的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我能不生活在你的光环下,而受人邀请呢?”

邋遢医生这惆怅的面目注定是不被人所见的,但是坐在车里,已经离开这穷乡僻壤小镇有了好一段距离的白潇湘,却始终都无法从泛起涟漪的心境里自拔。

她沒有同宋端午和程璐璐坐一辆车,用她的话來说就是不想当电灯泡,这有违背她的行事准则!但是她又沒和老赖鲸弘坐一辆!其实这原因她比谁都清楚,那就是她的心在看到那缝合的手法后,已经有点乱了!

她需要静一静!

不过当她最终知道,自己始终都无法从思想的海洋里自拔的时候,她就只能对着手下人说了一句:“记着刚才那个地址,回头把浦和医院的详细资料寄过去一份儿!”

手下顿时应允,而说完这话的白潇湘,则又黛眉微蹙的自言自语道:

“我就不相信了!你师弟知道的,你会不知道?!”

···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两份儿礼物!

宋端午的这次重庆之旅,來是舟车劳顿的來,走是仓惶逃命的走,虽然中间的过程足可以堪称是幸福且惬意的,但是当最后的历程却成为影响结果最重要的因素的时候,那么这犊子的这趟出行,就可以用四个字來形容。()

有惊无险!

这个说法可能也有不妥当的地方!应该改成有惊有险才对!

而当宋端午在回到了上海,亲手安排了下李鲸弘的医疗问題后,浦和医院的外科主任在看了李鲸弘的伤口后,仅仅是一句话,就彻底的让宋端午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伤口处理的很完美!不用动,只需静养就可以!”

这是外科主任当时的原话,而在他说完这句后,便又不禁加了一句,虽然纯粹是个人的感慨,但是却像是在表达着什么!

“哎,如果让我來缝合,估计也就这水准了!”

宋端午听后悚然一惊,说实话,他确实沒有想到那个邋遢的年轻男医生有这水准,而在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能有这样的外科医生,也着实匪夷所思,不过当他知道,那个人出现在那里,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的时候,这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犊子,肯定就不会像白潇湘那样,贸贸然的去邀请人家了!

宋端午回來后首先先去白娘娘那里露了个面后,哪里都沒去,而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先是把这段时日的营运报告看了个遍!

除了索菲亚有几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闹事事件,剩下的依旧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钱财虽然不敢说日进斗金,但是当宋端午看到李鲸源呈上來的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在每个月都呈阶梯状的上升趋势之后,嘴角就差裂到了耳朵根!

倒是刘云长那里的状况倒是出奇的良好,以前的泥头车队现在在刘云长的治理下,变得更是井井有条起來!宋端午知道这个行伍出身的人骨子里就有着一种领导部下的**,所以把那些个桀骜的泥头车司机交给他治理,不失为一种相得益彰的办法。

不过倒是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值得宋端午注意,那就是以前几个或明里或暗里对他有些刁难的人和势力,在见到这犊子近期跟夜妆会所有的非常近之后,反倒都有点收敛的趋势?!

宋端午不知道这是不是夜妆会所给他们造成的压力,或者说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见风使舵,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只要拿下夜妆会所,那就基本等同于确立了自己在上海的地位时,那么这个时候,这犊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日后如何的风光,也不是怎样的呼风唤雨,而是在想着远方的一个人。(.coM)

一个女人。

一个跟他有着些旖旎,但打死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女人。

宋端午不知道那个住在北京,出身似海深般侯门的女人最后给自己带來什么样的消息,但他能猜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长的时间渺无音信!

宋端午的直觉很准,所以当他一旦想到了这个关节的时候,习惯性未虑胜先虑败的他,就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临时抱佛脚,而是未雨绸缪。

而当宋端午放下手里一厚打的报表,并将它们仔细的收好之后,这才从兜里掏出那个早已报废了的,却救了宋端午一命的诺基亚1200手机。

说实话,宋端午是颇有点心痛的,毕竟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感情总是有的,而此时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看着这个键盘已经几近被磨秃了,但通话质量曾经十分犀利的手机中的小强,不由得感到了一阵阵的庆幸!

也幸亏是自己这手机,如果当时宋端午怀里揣的是老赖那个山寨中的山寨爱疯四,说不定宋端午那时即便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被手机电池给炸死!

宋端午深深的看了眼依旧镶嵌在手机里的弹头,想了想还是沒有抠出來,而是又拿出那柄缴获的土铳,撕了两张纸分别在上面写了两个工工整整的地址,然后交给了林小澈。

“小澈,把这柄土铳和这个手机,按照纸上的地址分别邮过去!是快递还是邮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务必要送达!”

林小澈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不难,便点头应承了下來,不过当他拿着这些东西回头找到赖大狗腿的时候,老赖仅仅是看了眼地址,就莞尔笑了出來,只不过人家莞尔微笑是温暖的,可出现在这货的脸上,却是惊悚的。

能难看到这个地步,倒也是一种奇迹!

“三猫这小子是真准备大开杀戒啦!”老赖先是笑着自言自语道,而后这才对林小澈说:“这事一定不能出岔子!所以不能邮寄也不能快递,这样,你去老展那里挑几个伶俐的兄弟,让他们一路护送过去!”

林小澈领命下去了,而老赖却直接來到了宋端午的书房里,他先是把在宋端午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各方消息汇总在自己这里情况都通报了一遍后,这才给宋端午留足了思考的空间,准备起身离去。

不过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宋端午却突然问道:

“苍黄!老刘头去哪了?”

一提起老刘头,赖大狗腿子明显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说:“他啊,估计现在在北京白云观里挨高人的训斥呢!”

不得不说的是,老刘头在宋端午这里可是不折不扣的高人,就连资历如赖大狗腿之流,在他的面前也只有被训斥的份儿,所以当赖大狗腿子想到原本不可一世的老刘头这一去肯定是挨训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汗毛孔,就犹如吃了人参果那般的舒畅!

但是他的这种舒畅的感觉并沒有维持太多的时间,因为若是论到了解老刘头的人选的话,宋端午无疑比老赖要强的太多!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那老货现在正在享受呢!那个啥,不是有个销金窟叫什么,什么,天什么人间來着?”

赖大狗腿子这才算是恍然大悟!而他在仔细一想之下,果不其然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当对那个地方一直充满了神往之情的老赖开始对老刘头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宋端午倒是笑着对他说:“行了行了,看你那点出息,赶明儿安定了下來,你组团去,我给你报销!”的时候,老赖这才欢天喜地的撒欢儿的离去!

到底还是宋端午了解那个老不正经的老货,虽然宋端午不知道自己这话当真一语成箴了,但是当老刘头第二天从北京回來的时候,满面红光倒是真的!而跟他一起逛过洗浴中心的老赖自然知道,老刘头只有春风得意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老刘头倒是得意了,宋端午这犊子倒是沒幸福着!

本來当晚宋端午搂着程璐璐滚到了大床上的时候,其心口部位的那片大块的淤青却足以引起这个把宋端午视作为生命全部的女人注意,而这个在宋端午眼里颇有点大惊小怪的女人,当拉着对跌打损伤极为在行的胖姑來到卧房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这一晚上不着消停了!

按照胖丫鬟的话來说,就是心口部位不同别的地方,乃是人中的重中之重,用兵家的话來讲就是要害腹地!而当宋端午的这间卧房里随后被刺鼻的药酒而充斥着的时候,这个犊子不光是睡不着那么简单,更是被胖姑用不时沾着火酒的双手反复揉搓着!

不得不说胖丫鬟的手法还真是一绝!

本來宋端午已经乌黑的心口,经过她那么一折腾之后,第二天早上就已然化开了淤结,从乌黑变成殷红的颜色虽然不敢说全好,但起码比自行痊愈的时间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用血管钳和柳叶刀可能是西医十分超前的地方,但是对于这种跌打损伤的方面,不得不说中医的手法和理疗,也有着外人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一面。

不过当宋端午早上起來的时候,吃着早点却不经意间发现胖丫鬟的手背上满是被灼伤的痕迹的时候,这个犊子的心里就是猛然的一抽,瞬间嘴里的美味就变得不是滋味起來!

被火酒灼伤是个什么滋味宋端午自然比谁都清楚,而此时的他,当真可以用一个词汇來形容心中的感受。

感同身受!

所以说当宋端午接过來胖丫鬟递给他的一碗皮蛋瘦肉粥的时候,这个犊子虽然沒有哽咽,但眼神里的那抹不忍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

“这才哪到哪啊!想当年你宁爷爷让我连小擒拿的时候,可是在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里,手伸进冰水中一颗颗的捡豆子呢!”

胖丫鬟肯定是看出了宋端午的心思,所以便和颜悦色的笑着安慰道,只是她越是这样,宋端午的心里则越不是滋味。

这顿早饭或许是宋端午吃的最为艰难的一顿饭了,而就在他草草的将自己这份儿胡乱塞完,并驱车來到索菲亚的时候,却不料刚一进门,易飘摇就迎了过來!

“三哥,有个女人等你好久了,说是有事找您!”

宋端午不由得一愣,因为他猜不到,这个时间段來找他的女人,究竟是哪一个!

···

第五百二十九章 雷霆之怒!

栖凤村宋家大院的叶赫那拉老太太最近生活的很不痛快。(.cOM)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一则是身边沒有了伺候她伺候的得心应手的人,毕竟自从胖丫鬟离开了这里之后,作为被胖丫鬟伺候了将近半个世纪的老太太,是很难适应别人从中间接手的!

所以当老太太以各种理由辞退了宋执钺给安排的各路贤良的侍从的时候,老太太的一切都唯有自己出马了!

原來诺大的宋家大院就胖丫鬟一个伺候人的主儿,服侍完了叶赫那拉老太太,就又得跑到宁朝珠老神仙那里驱寒温暖,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这个大宅子只有两个老家伙坐镇!虽然后院里有一票连宋执钺都指使不动的大爷们,但是那票注定不会出现在任何记录在册的人,让他们杀人放火绝对是行家里手,但是若论到伺候人,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宁朝珠老神仙倒是很好说,一直修炼道家心法的他倒是清心寡欲的很,所有有人伺候和沒人伺候对于他來说根本就是同一回事!但是叶赫那拉老太太却是不一样,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她长大了依旧是物质优越,所以身边沒有个趁手的人还真不是长久之计!

而这天正在为整理脑后的发髻而苦恼不堪的老太太,正想大发脾气而把那柄小叶紫檀的雕花木梳给扔在地上的时候,却不料自己正房的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极有规律,就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且间隔的时间也极为规整,叶赫那拉老太太知道这是宁朝珠老神仙的习惯性动作,所以连‘进來’这样的话也懒得说,直接说道:

“有话直说!”

此时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保不齐就会对这俩人之间为何有这样的表现感到纳闷,但是就连宋执钺都不知道的是俩人之间的纠葛,所以时间一长,也就见怪不怪。

而宁朝珠老神仙听到这句语气不怎么友善的话语时,表现的倒也真如道家的养气功夫一样,冲虚圆融一般。

他只是把手中的一个东西放在了门外,说道:“三猫那孩子托人从上海捎带过來一样东西,我给你房门口了!”

说罢,折身就飘然离去,而叶赫那拉老太太在一愣之下,放下了手中用來保持容颜的玉碾,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地方赫然出现的正是一个小盒子,而这个盒子则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叶赫那拉老太太不疑有他,可是就在拆开包裹的时候,盒子中躺着的东西却着实令她心头一紧!

她当然认得这个已经变形扭曲的诺基亚1200手机是宋端午的,而手机中嵌着的那颗变了形的弹头,更是让这位手拄着乌木凤头杖的老太太眼睛里精光暴闪!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而老太太连自己未整理好的发髻都顾不得,直接拿着这变了形的手机冲到了东跨院,一脚踹开宁朝珠老神仙的房门,然后把这手机一把扔到了宁朝珠老神仙的面前,狠声说道:

“看看,看看!已经都有人把枪口对准咱家人了,你还窝在这里,是不是你‘极北海东青’的名头已经变成了‘极北菜青虫’?”

宁朝珠老神仙倒也丝毫不以为忤,他只是默默的将这款手机翻來覆去的看了良久,在交还给叶赫那拉老太太后,这才走到了墙边,摘下了挂在墙上一挂就是三十个年头的清顺刀,然后像是出尘一笑,说道:“这宝刀虽好,但不出鞘,就始终都是凡铁一块!嗯,是时候了。(.COm)大小姐,我这就陪你去西安!”

叶赫那拉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权当算作对宁朝珠老神仙的满意,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当她转身离开这间极为简谱的房屋的时候,那柄乌木凤头杖,顿挫在青石地面的声音,却是比往日來的都要响亮!

···

西安,海川集团总部顶楼!

宋执钺依旧喜欢坐在他的那张价格不菲的老板椅上,脚搭在办公桌而头却倚在背后那扇价格更不菲的楠木雕花屏风!尽管宋执钺很不情愿的在心底里承认,这扇屏风是自己这一生中仅有的败笔,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将其‘废物利用’的心境。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宋执钺的‘哼哈二将’,只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杨智勇自从上海归來之后,倒是性情大变的多,以前的他虽然面对宋执钺的时候是毕恭毕敬,但是若谈到其他人的时候,却往往容易露出玩世不恭的品性,但是从那一刻开始,能让杨智勇毕恭毕敬的名单上,却多了一个人名。

宋端午!

由此可见,宋端午当时给杨智勇造成的印象有多深刻!

而后來宋执钺曾经笑着问杨智勇,自己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如何的时候,杨智勇在思來想去之后,只得说出了自己心底里最深的想法。

“有其父必有其子!”

杨智勇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慷慨就义的勇气的,但是宋执钺听了之后却哈哈大笑,而且还小小的赏了杨智勇一笔,因为按照宋执钺的话來说,就是那犊子能有老子三分之一的能耐和水准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能当个甩手掌柜的了!

有的时候,人沒变,但人心变了,就像杨智勇。可又有的时候,人心沒变,但人变了,就像于依娆!

这位只身前去两湖川渝,就摆平了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给宋执钺做下汗马功劳的‘湛蓝毒蝎’,虽然别人不懂她为什么从以前的沉静如水变成现在这样的绝世妖娆,但是这里面的关节宋执钺却一清二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她在海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然地位!

这可不仅仅是与实力有关!相反的,在海川比于依娆厉害的能人比比皆是,先不说别人,就单单宋执钺随身‘哼哈二将’之一的范忠义,其出神入化的枪法就足以让于依娆在几百米开外就变成了漏勺!

所以说,当实力在海川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见证,但绝对不是唯一的标准的时候,这位‘湛蓝毒蝎于夫人’自然就成了一个比宋执钺还要例外的例外。

而这种例外,其中自然就包括了他可以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可以不敲门而直接面见宋端午的权力!

“好事?还是坏事?”

宋执钺知道,在诺大的海川集团里,能不敲门而进來且有这个胆子的,唯有于依娆一人而已,所以他连眼睛都懒得睁,直接开口问道。

于依娆看着宋执钺丝毫不变的慵懒姿势,倒也沒表现出往日的妖精形象,直接开口道:“老板!有您的一个包裹!我给您放到这里了!”

宋执钺‘扑哧’一笑,睁开眼睛坐好后,看着于依娆那狐媚的双眸,笑道:“是什么东西你就直说就是了!我能猜得到,如果不是什么刺激性太强的东西的话,你于依娆也不会推门而进!”

“还是老板聪明!”于依娆妩媚一笑,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这也难怪,两个人对互相对彼此都太过于了解,想有所隐瞒都有困难,自然更不用说揣摩对方的行为动作了!

于依娆倒也干脆,直接从身后抽出了一把枪放在了宋执钺的办公桌上!

宋执钺一愣,心想是什么人能送把枪过來,而出身行伍的他自然一打眼就能看得出,这还是柄土造的玩应。

“老板,是上海方面送來的!”于依娆知道这东西已经勾起了宋执钺的兴趣,所以她便又抛出了诱饵。

果不其然的是宋执钺表现的更有兴致了,他问道:“上海?是那小崽子还是那娘们?”

于依娆风骚的一笑,道:“绝对不是后者!”

这么一说宋执钺更感到好奇了!自己儿子给自己送把枪过來是什么意思?是在向自己示威?还是想说点什么?

不过就在宋执钺下意识的拿了过來,并熟练的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拆成了零件之后,他先是喊了一声“范忠义!”再就是往桌子上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推门进來的范忠义都不用把玩,眼角余光一打量就说道:“老板!是咱化隆产的东西。用的是后膛装药的点火式激发法,威力还比不上六四‘小砸炮’,但十米之内打伤个人还是可以的!”

对于枪械方面,范忠义可是大行家!而宋执钺在听后之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就在宋执钺还一时间搞不明白宋端午这是闹哪一出的时候,老板桌上的内线电话却突然响起了!

宋执钺皱了皱眉头,他讨厌在自己思考的时候被打扰,而就在于依娆接了电话,赶紧对宋执钺说道:“老板!老夫人和宁老爷子來了!”的时候,那扇注定不会被于依娆以外的人擅自打开的房门,突然间可就又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踹门的是宁朝珠宁老爷子!极北海东青这仅仅是一成功力的一脚,却差点把门都踹掉,而首先迈步进來的却是叶赫那拉老太太!

尊卑有别!

“妈···”

顿时站起的宋执钺这一声刚出口,就突然被叶赫那拉老太太伸手制止住了,而后者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就扔在了他的面前。

“宋执钺,亏你被人叫做‘西北虎王’,现在有人要弄死你的虎崽子,我估摸着,下一步就是要扒了你的虎皮!”老太太说的是不急不缓,但是最后那个‘皮’字,却刚好让凤头杖的顿地声更加动人心魄!

宋执钺心头一紧,抽眼看了看面前这个母亲扔出來的东西。

那是一个变了形的老款诺基亚手机,而手机的背面,则嵌着一个变了形的弹头···

第五百三十章 剑指东方!

叶赫那拉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然说的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宋执钺再去质疑!

只不过这个同宋端午一样,骨子里流淌着谨小慎微的男人,若不把事情的不确定性都排除的话,那么他是不会轻易有所动作的!

就像那句俗语说的一样,要么不鸣则已,要么一鸣惊人!

所以说当宋执钺看了看桌子上那已经成了零件一堆的土造手枪,又看了看诺基亚1200背后嵌着的那颗弹头,却朝范忠义使了下眼色!

范忠义和杨智勇作为宋执钺最早期的人马班底,自然对他的一举一动是了如指掌的,而这个在中国沒人敢质疑他枪械水准的行家,在抠出那枚变了形的弹头,又拿起枪管两厢一对照之后,就对宋执钺说:

“沒错,老板!是这枪击发的!”

宋执钺点点头,沒有后话,因为他已然知道了自己那个儿子的意思!

敢情这是宋端午那小子给自己提的一个醒啊!而且还怕这个醒儿不够震撼,还特意把两个东西分开送达!而最后竟然还把栖凤村这两个老神仙给请了出來!

所以当宋执钺知道,宋端午玩的这一手,不管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最终都得出头的时候,宋执钺就清楚了,假如说自己嘴里胆敢吐出半个‘不’字來,那在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面前,那绝对就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下场!

“这事儿得管!”宋执钺严肃的说道。()

“动咱家人还了得了?必须管!”刚才宋执钺说完,偷摸的瞄了母亲一眼,生怕语气不够严肃后,便又加了一句。

可是就在他本以为自己母亲会稍感欣慰,并最后只是唠叨几句后,就打道回府的时候,却不料叶赫那拉老太太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坐到了宋执钺的客椅上!

这可把宋执钺给唬得不轻!

他连忙站起身來,请母亲上座之后,而叶赫那拉老太太却抢先开了腔!

“小钺,你从小到大是娘一手伺候大的,所以你那点小心思,一撅尾巴拉几个粪蛋儿我都知道!你不就是想说点好听的把我这个老太婆打发走了,然后你仍旧自行其事么!所以,老太婆我改改路子,还真就不走了,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情处理清楚了,那再提撵我的事!”

老太太说着的时候,乌木的凤头杖可是把诺大的老板桌敲的山响的!而宋执钺自然也清楚,自己母亲敢情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宋执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还真被母亲给拆穿了,这个凡事以大局观为重的男人,按照他自己的做法,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对方一些压力,好让宋端午喘足了气之后,再让其自行面对!

但是眼下的情况在被叶赫那拉老太太横插了一杠子之后,却变成了凡事他必做的面面俱到,就差事必躬亲了!而且更让这个西北黑道王者感到头痛的是,这个局面还无法改变!

先不说这命令可是他老娘亲自下达的,就单单说自家后花园里养的那一票连自己都沒见过的死士,就足够吓人的了,而他更清楚的是,假如说这件事自己拒绝了,那么凡是老太太的凤头杖敲过的地方,都会化作一片焦土瓦砾!

其实宋执钺也或多或少的清楚一些那些死士的情况,人数不多,顶天二三十个而已,要是说把诺大的海川或者西北搅得天翻地覆或许有点不现实,但是宋执钺却清楚,当二三十个跟胖丫鬟功夫不遑多让的汉子若想偷袭谁,那可是手拿把掐般的容易!

所以明白了自己母亲手里捏的不仅仅是震慑自己的王牌,更是自己大靠山和依仗的时候,宋执钺就知道自己这回是该到了一个主动出手的时候了!尽管有点赶鸭子上架般的不情不愿!

其实说实话,宋端午并不知道自己的这样一个动作,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而他原本的设想,只不过就是想引起下西安和栖凤村这两个地方的重视而已,免得日后真的碰上了硬茬子而沒地方求救!

但是宋执钺比宋端午明白的地方在于,自己虽然和其他地方的势力开战在所难免,可那却是以后的事情,但是当宋端午的这间突发事件成为了导火索,并且自己的母亲又给自己火上浇油了之后,他就知道这场战斗必定要提前拉开序幕了!

尽管他还有些沒准备的尽善尽美,但是这却恰恰标志着,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兵者,诡道也!

刚出道的时候宋执钺确实像宋端午那般,以奇招和聪明取胜,但是当他的基业稳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已然沒法冒险而改为稳扎稳打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当宋执钺意识到,‘阵地战’已经使老,开始转变到‘拉锯战’和‘消耗战’的时候,那么他再弄一手奇兵,可就十分的必要了!

所以当宋执钺习惯性的摸着鼻梁,在面积颇为不小的办公室里踱步半天,在思虑周全之后,这才面色凝重的把于依娆和范忠义叫到了跟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低言吩咐了好半天!

很显然宋执钺是在安排诸多事宜,而当于依娆和范忠义俱都是面色严肃的拜别了老太太和宋执钺的时候,这头‘西北虎王’这才勉强挤出个微笑,说道:“娘!我都安排好了!您好就擎好吧!”

老太太‘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不过就在宋执钺讨好般的说“娘!该撒出去的我都撒出去了!保证把这件事办好!您就在这安心的住着,我派手下的‘十八罗汉’保护您!”的时候,却不料叶赫那拉老太太枯手一挥,说道:

“不必了!还是留你身边听用吧,我后面有老宁跟着就够了!”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是十足的,而让她之所以有这般底气的,则刚好映衬了宁朝珠老神仙的一句话!

“十八罗汉?哼哼!我让他们一手一脚,看能近我周身三尺否?!”

这话说的何其霸气!而宋执钺在听了感到一阵阵的汗颜时,心底里不得不承认,他‘极北海东青’宁朝珠老神仙确实有这个资格和能耐!

老太太算是在西安暂时性的住下來了,不过却不是同宋执钺一样住在海川的总部,而是住在了宋执钺位于离老城外不远的一处宅子里!

说是宅子,其实就是一个老式的单位家属院,从外面看是有些年头的,但是好在住户人员单纯,换言之就是每天送报纸牛奶的若是换人了,那么肯定会在家属院里第一时间被认出來!

所以说当安全成为了最主要的要素的时候,老太太住这里倒也能让人放心。(.coM)

三楼,不高不低,难得的是阳光充足!两室一厅的格局也刚好让老太太和宁老神仙一人一间,只不过当老太太刚刚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的时候,宋执钺对此也只能含糊其辞过后报以苦笑和傻笑!

别看家属楼外面稍旧,但是屋子里装修的虽然不敢说富丽堂皇,但绝对是用心之至的!而就在老太太看着这里一尘不染的环境,颇有点怀疑的看到衣柜里还残存着一只女士的丝袜的时候,她瞪向宋执钺的眼神就有点哭笑不得加无可奈何了!

“你好自为之!”

这是老太太当时的话,只不过换來的,却是宋执钺的装傻充愣!

但是不管怎么说,老太太是安定了下來,先不管这个房子里住过哪个女人或者说住过多少个女人,但是老太太相信宋执钺的地方在于,他既然敢做,那就一定有办法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

不过相对于叶赫那拉老太太的安逸,作为‘哼哈二将’之一的范忠义却不那么舒坦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宋执钺的安排下,范忠义刚好被安排去了上海,而这货在临走的时候,自然沒忘跟别人打听下宋端午的情况!

其实宋端午作为宋执钺的儿子,接触过他的人还真就不多,诺大的海川挨着个的数下來,满打满算还不足一个巴掌的数目!

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湛蓝毒蝎’于依娆,‘武大金刚’武腾栏,同样是身为‘哼哈二将’之一的杨智勇,外加一个‘十八罗汉’的领头人老鬼!

当然,在这堆人里面,王喜和牛春花是最具有发言权的,但是他俩人在上海,所以当范忠义把自己需要询问的目标锁定在这四个人身上的时候,四个人给他的答案却都完全不一样!

“他啊!呃····怎么说呢?当弟弟是不错,但是当老公嘛,人家还沒试过,又怎知行不行?”这是疯婆子于依娆的话语,从來都沒个正形!而范忠义对此也只能翻翻白眼表示无奈,他当然懂得于依娆话语里‘行不行’的含义!所以本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又去问了杨智勇。

“嗯,小公子人还是挺好的,起码对人恭敬有礼!”

这是杨智勇的话,虽然是褒奖,但是却等同于废话,不过当武腾栏武大金刚面对范忠义的疑问,反问道:“啊?谁?宋端午啊!呃,我忘了!”的时候,范忠义只能白眼一翻,在给了武腾栏一脚之后,最后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扔给了老鬼!

但是别看老鬼平时不善言辞,可关键时刻,却给范忠义传递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宋端午?操!他妈的,他就是一疯子!”

老鬼想起自己在春喜饭馆的一幕,心有余悸的说。

···

第五百三十一章 结党营私!

在索菲亚等宋端午的那个女人不要说易飘摇不认识,就连宋端午刚刚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好一阵的回忆!

但最终让人失望的结果却是宋端午在记忆的海洋里遨游了好久,都沒能搜寻出这个女人的來历!

直到当宋端午礼节性的请这个女人在大堂里的某个僻静的沙发上落座之后,这个画着明显浓妆的女人,这才悠悠的点燃跟女士香烟后,朝宋端午说道:

“宋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呵呵,那我给您一个小小的提示!”

宋端午眉头一挑,显然在他看來,这是个颇有意思的女人,而在宋端午的眼神余光瞄到桌子上的烟盒的时候,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看法。(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长寿!

这是个香烟的名字,宋端午当然早就从白马老帅哥徐德帝那里知道,这是个在台湾人尽皆知,但是在这里却不怎么常见。

不过对于这个女人的提示,宋端午倒是饶有兴致,先是指着桌子上的长寿烟,说了一句“烟虽是好东西,但抽多总归是不好!”的矫情话语后,这才在呲然一笑后,说道:“提示?好!愿闻其详!”

很显然那个女人在看到宋端午的识趣后,也是微微一笑,用手指在茶几上划拉了几下!

起初的几笔可是把宋端午看的是云里雾里,但是越往后,宋端午的心里则越明朗,直到这个女人的纤纤玉指将最后一笔顿挫完成之后,宋端午这才恍然大悟!

浓妆女人其实只写了两个字,而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宋端午自然也是清楚!

这两个字不是别的。

郎戈!

见到云雾已经散去,宋端午爽朗一笑,虽然他此时已然想起,面前这个画着浓妆的女人,正是他与郎戈和解的那天,坐在郎戈旁边的那个女人,但是宋端午不知道或者也可以说半知道的是,这个从未打过交道的女人,來找自己究竟是所为何事?!

之所以说宋端午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女人心里揣的是什么心思,而又说是半知道,则是因为他清楚这女人跟他之间的唯一交集和联系,只有那两个字而已!

郎戈!

“原來是嫂子!”宋端午莞尔说道,其实对于这个称谓,真的可以说是牵强,只不过当宋端午心下明白,凡事都要在台面上给足人面子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却是那个女人非但沒有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反倒浮现出有点反感!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信息!

眼神一贯锐利的宋端午,很容易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而就在他欲擒故纵般的一直看着这个女人,而后者终于调整好了心境开始跟宋端午真正的面对面的时候,这个最善于把握人心的犊子,就知道对方该摊牌了!

“宋先生!我想您猜得出來,我前來见您,是瞒着郎戈的!”这女人刚开口,就是实话实说。()宋端午除了点点头表示认可之外,还真就别无所说。

这女人接着说道:“那既然宋先生都明白,我也索性直说好了!我此次前來,是來求您一件事,也是來跟您做一笔交易!”

宋端午听后眉头果不其然的就又是一挑!

如果说刚才她表明身份是令宋端午的心湖产生了一丝波澜的话,那么这次抛出來的话语,却是足够让这湖水泛起浪花!

宋端午沒抽过长寿烟,但是听白马老帅哥徐德帝说,像宋端午这种抽惯了长白山等烤烟型的人,是沒办法接受混合型香烟的,所以宋端午对于茶几上的那包长寿烟,也仅仅是感到好奇,却并沒有品尝的**。

所以当宋端午从自己怀中抽出根长白山,点燃并叼在嘴边之后,这才拿出了点自己该有的架势!

这也难怪,宋端午叫她一声嫂子,那是出于礼貌,但是可别忘了,郎戈眼下可是宋端午手下的人!

“交易!我喜欢,不过那也要看是什么交易!赔的不做,让我一家独大的,我宋端午也承受不起,所以说双赢的才是最好的!而你要求我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看你在拿出诚意之后,这求我的事,我值不值得去干!”

不得不说宋端午这话已经是把言语都挑明了!正所谓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头总比事后抱怨要來的有用的多。

见到宋端午既然快人快语,那这个浓妆女子倒也沒有矫情下去,看得出來,跟在郎戈身边的她,是见识过一些风浪的,否则也不会表现的这般!

宋端午知道有个词汇能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

气定神闲!

“宋先生,其实我的要求对于你來说,很简单,翻翻手就可以办到的!其实也沒别的事情,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我的个人安全,并麻烦您稍微拔根汗毛,让我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坦点!”

宋端午听后心下暗道果然如此!

人生在世求的是什么?有的人或许会说财富、地位、权力,但这三者可是高一等级的要求,如果再第一等级呢?无外乎就是活得好点而已,而把要求在降低到底限,当然也就仅剩下活着,这一最低的要求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原因。

这浓妆女人的要求,正如她自己所说,对于宋端午來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宋端午需要注意的是,在保护这个女人的前提下,自己需要知道是谁想要她的命,而再或者,她口中的这根‘汗毛’到底有多粗,别到时候狮子大开口,那可就尴尬了!

所以当宋端午一边小口吸着长白山,一边说出这些症结之所在的时候,这个浓妆女子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宋端午的瞳孔一阵紧缩。

“郎戈···最近倒是和一个叫什么司马青云走的挺近的!”

仅此一句足矣!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十分懂得利用当前的矛盾关系!

摆在宋端午眼前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什么?不就是司马青云的蠢蠢欲动嘛!所以说当她把郎戈最近的异动虽然沒有一五一十的全部透露,但仅仅这一条类似于古代‘结党营私’的罪名,就足以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了!

当然,结党营私的后续,自然离不开谋逆的大罪!

不过此时宋端午倒是有一个问題想不开,那就是为什么身为郎戈的女人,而她却又偏偏出卖了自己的靠山呢?

但是宋端午纳闷归纳闷,他却知道自己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來,因为他清楚,一个选择了背叛的女人,那么她背后所蕴藏的苦楚也好,心机也罢,都是不为外人道也的。

所以在这名女子说完话之后,宋端午就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直到这个犊子将第三根的长白山按灭在了水晶烟灰缸里的时候,嘴唇才微微一动,这话还未到喉咙的时候,那个看样子颇为紧张,一直在观察宋端午表现的女人,却强先开了口。

“别问我原因,我有苦衷!我只想知道的是,宋先生你跟不跟我做这个交易?”

浓妆女人的紧张不是沒有道理!说实话她这是在冒险,如果宋端午最后沒有选择相信,而是把这件事对郎戈说的话,那么她的下场,宋端午就不晓得有多么的凄惨了!

但是这话又说回來,结党营私这类的事情之所以从古到今,都是一个令人十分忌讳的话題,那正是因为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特性!若是抱有侥幸的心里,一旦上位者押宝押错了,那可就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而这个浓妆女人正是抓住了宋端午的这个心思和尴尬的地位,所以才敢冒然的找上门來,尽管她还有所忐忑,但是这猜中的把握,却有七分之多!

值得庆幸的是,她押中了!

宋端午坐在那里又抽了两根长白山,只不过他在这段时间里沒有想别的,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那个浓妆女人,眼神锐利如刀,但是让他放心的是,似乎并沒有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有什么不妥。

所以当宋端午按灭了手中的烟蒂,在对方期待和纠结的目光中呲然一笑,虽然沒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其作用,却让这个女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嘿嘿嘿!”宋端午摸着鼻梁笑道:“您既然能坐在这里,那就说明你相信我宋端午!那么我又怎会不相信你呢?你说是吧,嫂子?”

这话虽然隐晦,但意思很明白,而就在浓妆女人的面色为之一缓的时候,宋端午却像是想起什么來似的突然说道:“还未请教您贵姓?”

浓妆女人一愣,随即说道:“免贵,姓郑!”

宋端午露出个会心的表情,说道:“恐怕以后不能叫你嫂子了,你说是不是,郑小姐?!”

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啊!从‘嫂子’变成了‘郑小姐’,可不仅仅是称谓的变改,更重要的是其中纽带的断链,而这个纽带是谁,相信不用直说,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浓妆女人最后在告别了宋端午后,就带上个足以遮住大半张面孔的墨镜匆匆走了,不过对此宋端午却是忍不住摇头轻笑,因为他知道,浓妆女人戴墨镜只不过就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罢了,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掩饰的工具一旦太过于招摇,就变成了幌子!

宋端午透过大厅落地的玻璃窗看着那浓妆女人渐行渐远后,果断收起笑容,打了个响指而易飘摇立马出现在了他背后,而就在宋端午在易飘摇的耳边低声附言几句的不久,浓妆女人压根儿都想不到的是,自己身后竟然粘了条‘尾巴’!

那‘尾巴’身形荡漾,脚步飘忽!

···

第五百三十二章 背后捅一刀!

姓郑的浓妆女人到底只是一个依靠着姿色,依附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这点即便是她戴上了能遮住半边面孔的硕大太阳镜也沒有什么改变。(.Com)

这点是宋端午从易飘摇口中的话语听出來的,而在小易的语气中,宋端午明显得到了几个讯息!

除了通过跟踪郑姓女子而得知郎戈最近一段时间的落脚之处之外,恐怕还能间接的知道,郎戈似乎对自己身边的女人并沒有什么防备,同时这个女人对宋端午的形式做派也并不了解!

宋端午是个极其谨小慎微的犊子,这点郑姓女子跟了郎戈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而她之所以一路走來并沒有发现身后的易飘摇,这就足以说明她对宋端午似乎并沒有什么防备之心!

要知道宋端午这货的谨慎程度,可是连确定下來的信息都能确认再三的,其缺点虽然有些耗费人力物力,但是其优点就是他这一路的上位历程,有惊但绝对无险!

易飘摇最后只能跟到郎戈落脚点的附近,因为宋端午知道在那附近,一定零散的分布着郎戈的手下,所以沒有探听到郎戈是个怎样吃里扒外的具体细节,这是肯定的!但是可别忘了宋端午还有另一条眼线。

于是当这货一打电话大老远的把刘云长从工地上叫了过來的时候,刘云长那一身满是泥土的蓝卡其布工作服,就已然说明了堂堂刘二哥最近的工作事宜。

不过从精神状态上來看,这货倒是真的把‘融入到群众中去’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这两句话实践的很好!

依旧是在索菲亚的大厅里,主要是这里空旷,说点什么离得稍微远点别人就听不到了,而宋端午先是请刘云长落了座之后,易飘摇果不其然就很有眼色的倒了两杯咖啡过來。

易飘摇这孩子可是很有心计的,他当然认得宋端午面前坐的就是刘二哥,而他在此之后自然也免不了对索菲亚的一些个门童和前台好一顿交待!让他们记好刘云长这张面孔,免得以后闹出什么误会和尴尬就不美了。

当然,易飘摇自然是沒忘交待一句最重要的,“如果刘云长问起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时候,一定要回答,是易飘摇易哥特意嘱咐下來的!”

易飘摇将‘特意’那两个字咬的很重!

与这边的面授机宜不同的是,宋端午那边倒是显得单纯且和谐许多,因为就在宋端午看似无意,但实则有心的对刘云长旁敲侧击司马青云的情况的时候,曾经说过永不再犯此类错误的刘云长,这回倒真是用心!

他只是拿出一个U盘,轻轻的塞在宋端午的手心里,说道:“三哥,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了!”

宋端午握紧了手,感受着手心里U盘的存在,突然笑道:“二哥,你可一定不要搞错了啊,否则你可就出名了!”

宋端午指的是什么刘云长自然知道,而刘云长在扑哧一下笑了出來之后,说道:“三哥,你放心吧,我电脑就是坏了,也不拿出去修理,再说了,我哪里是无聊到拍那个东西的人!”

说完两个人俱都哈哈大笑,搞得大厅里的旁人一阵阵侧目,不过当有的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发现,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宋三哥一个是刘二哥的时候,所表现出來的,却都是连忙扭过头去,生怕惹得这两个煞神一不高兴把自己丢到黄浦江里喂王八!

刘云长走后宋端午当然沒忘跑到王剑华那里去叨扰一番,他从李鲸源给出的财务报表上可以看出,自打王剑华真的被自己给震慑住了之后,其手脚确实干净不少,而且账面上的东西也透明了不少,虽然说还有那么些许的灰色地带,但是宋端午懂得,若是把一切东西都弄的太清楚了,那就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題,而是把人家往死里逼!

适当的给人一点甜头,这才能保证这所‘机器’的顺利运营下去,而王剑华自然也懂得这一点,所以他虽然拿,但是拿的很少,且在宋端午的承受范围之内,而对此宋端午也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看破不说破,正好有点郎有情來妹有意的勾搭成奸的味道!

宋端午在王剑华的办公室里小坐了片刻,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只是说了一通沒什么技术含量的废话而已,此外宋端午在临走的时候胳膊下面夹了盒古巴雪茄,当然,这是王剑华孝敬的。()只是当宋端午从索菲亚的顶层路过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那就是原來那间特意给程璐璐准备的办公室,却早已易主了,而宋端午却从人员的编制单上仍旧看到了程璐璐的大名,而且还是从公关经理提升到副总经理的那种!

所以说当宋端午苦笑着,想着自己的女人还真就成了旁人眼中吃空饷的那种存在的时候,他就寻思着是不是应该跟程璐璐说说,把这个位置腾出來,免得别人说咱站着茅坑不拉屎!

所以当宋端午回到家中,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跟程璐璐一说之后,程璐璐的反应倒也沒像宋端午设想的那样,既沒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沒有立马就痛快答应了,而是歪着漂亮的小脑瓜想了半天之后,说了一句: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女人若是沒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依附于男人,那可是容易变成花瓶的!”

这是程璐璐的原话,听得宋端午是一阵阵的瀑布汗,心想你这个事业全然就是有跟沒有沒什么分别嘛,不过当他想到程璐璐长此以往下去,迟早会变成一只无法自立的笼中‘金丝雀’的时候,宋端午还是下意识的问道:“你想做啥子,只要不太出格,我都依你就是!”

宋端午这么说,一半的原因是出于上面的考虑,而另外的一半,则是他早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能陪在程璐璐身边的时间已经越來越少了,所以这也权当是一种弥补。

但是让宋端午沒有想到,或者说压根就沒有往那边去想的是,当程璐璐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宋端午除了感到棘手之外,恐怕还有一丝尴尬!

“呃···让我想想!”程璐璐依旧歪着漂亮的小脑瓜说:“其实我倒是一直想弄一个自己的小店,不用太大,能够自己吃喝就好了,这样多有成就感!其实我倒是觉得那个什么‘轻言慢语’就不错,哎老公,我好想听说,那现在可是闲着呢···”

其实就在程璐璐一说出自己想弄个小店的时候,宋端午就猜到了她会往轻言慢语那里拐,只不过当这个犊子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了的时候,首先让他感到头疼的,是怎么能打消掉程璐璐这个念头。

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这压根儿就不算出格的要求迫使他根本就沒法拒绝的时候,那么在此让他感到棘手的,是怎么对莫青檐开这个口!

怎么对莫青檐说?

说我的女人想开个小店,她看中了你一手操办下來的心血?!那莫青檐即便再温婉,不炸庙了才怪!

说我自己想把你那个小店盘下來?!这也不可能嘛,自己那摊子乱事都忙不过來,更何况还要照顾一个小精品店!

所以当宋端午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无限期的拖延下去!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程璐璐刚刚萌动的小心思之后,宋端午自然沒有忘记那个U盘的事宜,所以就在他快步的走到书房,中途把老赖和众人当中最为精通电脑的林小澈叫到了房间内,第一时间调取了U盘内的资料后,宋端午的脸色可就不仅仅是难看,还有煞气!

U盘是普普通通八个G的那种,里面的东西虽然只是占了仅仅的四分之一,但是这分量却颇为不轻!

其中大半部分是照片,颇为精细的分辨率自然是能让宋端午清清楚楚的认出來里面的两位主角,一位是司马青云,一位就是郎戈,只不过当宋端午看得出來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是**的时候,这个真实性就已经不容怀疑了!

但是最终确定下來的,却不是这些照片,而是在几十來张照片后面,那唯一的一首音频文件!

音频文件也是同照片一样,都是通过非正常渠道弄來的,只是当三个人俱都怀揣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点开來,里面的声音早就已经确定是郎戈和司马青云的嗓音的时候,这里面谈话的内容,不光是让赖大狗腿子收敛了猥琐的面容,更是让宋端午的手指关节泛起了青白。

音频文件不大,仅仅几分钟而已,但是宋端午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里面的一句话,那是郎戈刻意压低声音说的。

“你若正面发难,我必背后捅他一刀!”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只是当宋端午想到,这个具体的发难时间自己尚且不知道,而且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

···

第五百三十三章 俄罗斯转盘!

宋端午这货对于所有事的态度都是防患于未然,要大于临时抱佛脚的!

所以说当他看过了那些个照片和听过了那段音频之后,已经霍然站立起來的他自然不是在书房里踱步那么简单,而是带着自己的金牌白纸扇赖大狗腿子,外加得力干将‘黑白无常’立马杀向了司马青云那里!

其实宋端午之所以这么冲动,虽然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一贯的稳扎稳打的作风!

但是当宋端午想到,适当时候的出人意料,非但不是孟浪而是一种攻敌之措手不及的另类自保手段的时候,那么宋端午倒不妨效仿下,官渡之战中,曹孟德乌巢火烧袁绍是万大军粮草的那一段好戏!

就这样,本來应该是义旗高举,带着虎狼之师的杀向司马青云那里的宋端午,此时却变成了轻装简行的直捣黄龙!而这一去,可不是什么送死,而是志在必得!

宋端午从柳成真那里高价弄过來的GPS定位跟踪器可不是白弄的,而把这件事交给刘云长,并时不时的敲打下和检查下,这费心费力自然也不是全然沒有成果!

而这个成果当一旦成熟了,被宋端午摘下的时候,那么当宋端午表现的十分轻车熟路指点着周亚夫将车往哪哪开,在某个地方停留几秒可以躲过司马青云的几个眼线的时候,众人无疑就开始对宋端午这犊子放长线钓大鱼的良苦用心表示敬佩了!

赖大狗腿子早就说过,宋端午这货若不去从事情报工作,那实在是一大损失,只不过在他再次有这样想法的时候,宋端午心中真正所想的是,刘云长到底是怎么弄來这样的情报的!?

倒不是宋端午信不过刘云长,相反的他若是信不过的话,也不会把放置在凯迪拉克赛威车下跟踪器的显示交给刘云长了,而真正让宋端午担心的是,既然刘云长都能做到**照片和窃取音频,那是不是就可以代表着,对方大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想到这里宋端午的心情不禁就又紧张了,不过这一则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二则宋端午的脑中灵光乍现的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刚好可以帮助他克服这个问題!

宋端午知道,纵使一柄宝剑再怎么精良,但是若沒有好的磨刀石为其开封,那也只是一柄只吓人却不能杀人的凡铁!就有点像零零七,纵使詹姆斯邦德再怎么英武不凡、再怎么会泡妞,如果沒有高精尖的武器装备支持,那么也早就废材了!

所以说,当宋端午这个‘特工’开始真正需要思考到某些特殊的问題时,那么这个特定的人选,就尤为重要了!

能信得过的人有几个?不多!而且一定得是自家人!

所以当这个人选在宋端午的脑海中浮现出來后,那么宋端午所做的决定,自然就是在解决司马青云这件事后,着手要办理的事情!

刘云长果然沒有让宋端午失望,而宋端午也果然沒有让众人失望!

因为就在宋端午的指引下,众人一路无惊也无险的避开了所有司马青云撒出去的眼线,最终來到一栋毫不起眼的地下室的门前的时候,宋端午只是看了下腕间的老海鸥,时值晚上八点零七分。(.Com)(百度搜索:随梦,最快更新)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宋端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纯粹是感慨而已,但是老赖又十分恶趣味的接了一句:

“哎,日上三竿灭口时!”

这纯粹是老赖信口胡诌的,但是却惹得众人一阵哄笑,也算是调节了气氛。

四人下了车,鱼贯的穿过了马路径直來到了地下室的门口,而果不其然的是当两个把门的男人见到來人竟然是宋端午的时候,竟然直接伸手阻拦?

这其实怪不得他们,主要是司马青云的命令说,凡是沒有邀请或者被外围兄弟通报的,來者一切阻拦!

这俩人虽然尽心尽责了,但是不凑巧的是阻拦的却是宋端午这个來找麻烦的煞神!所以当宋端午不光在老赖眼中是一名合格的‘特工’外,他此时所展现出來的,自然还有他骨子里的另一个潜质!

土匪!

其实本來这种小事不需要宋端午出手的,但是当宋端午想到当初是哪个杂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自己救他,而此时又玩出吃里扒外这一套的时候,宋端午就是个泥人,也得生出三分火气!

所以说当这犊子运了五成力道,一人赏了一脚后,那么周亚夫等人能做的事情,无外乎就是用暴力打开房门,然后摆平几个闻声而出的小角色,最后让自己老大一路通畅的顺利坐在司马青云的面前!

地下室不小,属于那种狭长形状的,两边几个房间看样子就是手下人住的地方,而最里面的那间虽然不敢说装修的有多豪华,但足够舒适却是真的!尤其是当宋端午身处在亮如白昼的房间内,一边感受着空调适宜的温度,一边冷笑着看着对面的司马青云!

司马青云很淡定,淡定到他似乎知道宋端午会在这一刻这一秒前來一样,只不过当他的余光看到宋端午身后,那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手下的时候,他握着银白色转轮手枪的手指关节,就有点泛着青白!

沒错!

司马青云是握枪在手,而且枪口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宋端午的脑袋,而宋端午身后那一脸焦急的可不光光是赖大狗腿,还有后悔沒有谨慎小心,而只想着冒进的周亚夫!

宋端午也是大意了,他自然沒有想到司马青云会狗急跳墙的拿枪指着自己,而从他的眼神里虽然可以看出恐惧大过于戾气,但是宋端午怕的是做困兽之斗下的两败俱伤!

“出息了!都敢拿枪指着我了!”宋端午无视枪口的存在,叼上根长白山,扭头让林小澈点上,派头十足的说道。

司马青云惨然一笑,道:“沒办法,都是被你逼的!”

宋端午听后点点头,仿佛对这句话有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说道:“沒错!我早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从春喜饭馆里把你弄出來开始就应该有准备了!只不过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些之后呢,呵呵··”

也许是宋端午死到临头的轻松惹恼了司马青云,后者在面对宋端午的微笑的时候,反倒勃然大怒起來:“妈的,还笑?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说着,手上用力,将枪口死死的顶在宋端午的脑袋上,一戳一戳,气焰嚣张绝对嚣张,但偏生让宋端午不敢反抗!

“史密斯威森?!”宋端午瞄了眼银白转轮手枪上的商标,说道:“好枪!不过在你手上却糟蹋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宋端午这话一出,赖大狗腿心里就是一惊。三哥为什么会说这种刺激敏感神经的话,赖苍黄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能看到的是司马青云的手指动了一动,而银白色转轮手枪的击锤却张了一张,颇像死神之口,只要大开,就是一条人命!

“你他妈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老子今天就是要杀了你!”司马青云霍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來,神情激动的说:“要他么不是你,老子的家产会成为你公司下的产业?他妈的,想玩挟天子以令诸侯?告诉你,你还太嫩,我他妈从国外高价买了这把枪,就是有朝一日能他妈一枪打爆你的狗头,沒想到你今天倒送上门來了?那可就别怪我了!”

司马青云有这样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始终都沒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个错误,就是操之过急。

“你认为你杀了我之后,真的就可以顺利的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了么?”宋端午轻蔑的瞥了一眼,然后示意他稍安勿躁的坐下。

只是司马青云与宋端午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理性压根就沒有宋端午那样的高度,而就在他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宋端午便又接着道:

“你这款史密斯威森的型号我虽然不清楚,但是从他的口径和枪管上來看,似乎威力大到打爆我的脑袋就像打爆个西瓜这么容易!但是司马兄请你别忘了,在枪械的反作用力之下,这么近的距离,时间估计也就只够你扣动两下扳机而已!也就是说你在打死我之后,只能再打死我身后的其中一个!但是请你别忘了,那剩下的两个,可是能瞬间制服你的!”

宋端午说的是实话,而司马青云虽然不怎么理智,但也并不代表他是个白痴!相反的,他原本买了这把威力巨大的史密斯威森,就是为了日后抽冷子给宋端午一枪,然后一劳永逸的永解后患,但是眼下的情景却正如宋端午所说的那样!

司马青云完全有机会一枪打死宋端午,但绝对沒有机会活到他拿回属于他自己东西的那天!

所以当怀揣着既想弄死宋端午,又想保存自己这样想法的司马青云终于开始变得冷静的坐了下來之后,他所能说的话,无非就是那句: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宋端午呲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实话实说好了!你司马兄想弄死我,而我也想弄死你!那么倒不妨咱俩玩个游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赢了,你认栽!而你赢了,那么你不仅仅可以拿回你的一切,而且我保证我的兄弟日后绝对不会对你为难!”

宋端午笑的很是有几分妖孽的潜质,只是当孤身一人的司马青云在面对宋端午他们四个人的时候,也只能沉声的问道:“什么游戏?”

宋端午笑笑,吐出了五个让司马青云顿时一惊的字。

“俄罗斯转盘!”

···

第五百三十四章 你死?我亡?

俄罗斯大转盘是什么,宋端午相信,以司马家大少司马青云的脾性不可能不知道。(.Com)

而司马青云当然也懂得宋端午指的是什么,能称得上这个名字的游戏总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极**的游戏,而另一种则是极玩命的。

所以当司马青云第一时间就排除了前者的时候,那么宋端午指的,自然就是后一种玩命的游戏了。

司马青云不是沒玩过前者的,头一次见识到那种场面的他说实话,当时确实是被震撼到了,十几个一丝不挂的女孩带着眼罩撅成了一个圆圈,而当音乐响起的时候,來参加游戏的男子就从后面开始做着一种最原始的活动,音乐一旦换了,那么男人就要换到旁边的女孩身后继续游戏,直到所有的男人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坚持最长的,这才是胜利者。

司马青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刺激且变态的游戏,但是他自打玩过一次之后却只字不提,那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的内情了。

那是因为司马青云在音乐刚刚响起沒多久之后,就第一个被淘汰了。

所以当宋端午说出那句让他既感到害怕,又感到惭愧的五个字的时候,司马青云的脸色先是一红,然后紧接着就是一白。

红是因为司马青云突然想起了那刺激的一幕,而白则是司马青云又突然想起了接下來要刺激的一幕。

“敢不敢玩,司马兄,。”宋端午斜着眼睛看着他,颇有点鄙视的味道说:“司马兄,男子汉大丈夫,要死鸟朝天,不死翻过來,玩不玩随你,但是可别叫你那些兄弟们泄了气。”

宋端午这话可是不折不扣的激将法,但是这种越是低劣的手段,放在司马青云这里则越是管用,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只是当司马青云沉吟了片刻,知道宋端午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同意了宋端午的要求。

司马青云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來就是眼下意气用事打死了宋端午,那么他自己肯定也活不了,倒不如听了宋端午的建议,去赌一把这犊子到底是否真的说话算数。

赌中了,那么自己就赚了,赌不中,那么也不赔,反正他知道杀了宋端午自己也得搭进去。

所以说,当那乌洞洞的要人老命的史密斯威森的枪口渐渐的从宋端午的脑门上撤下來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的不光光只有宋端午,还有他身后的三个兄弟。(.cOM)

“史密斯威森,点357口径的马格南,容弹量六发,你看好了。”司马青云像个老手一样右手食指一顶弹仓,咔嚓一声转轮手枪的弹仓就跳了出來,而在他一边科普一边往外倒着子弹的时候,宋端午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似的,说了一声:

“慢。”

宋端午的这一嗓子可是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而当司马青云的手一哆嗦,差点沒把枪都掉在桌子上的时候,后者自然是嗔怪的看着宋端午,说道:“怎么着,你堂堂的宋三哥若是想反悔,还來得及。”

宋端午笑笑,说道:“司马兄,你可曾何时看到过我宋端午怕过,我只是觉得,平常的玩法未免不够刺激,倒不如换个方法。”

这么一说,不光是众人,就连司马青云都愣住了。

换个玩法。

这俄罗斯转盘还能有什么玩法。

不就是在弹仓中只留下一颗子弹,然后飞速将弹仓转动随机上膛,两个人轮流往自己脑袋上扣动扳机么,命大的且运气好的,打的就是空膛,而若运气不好的,那么迎接他脑袋的,则是那颗唯一的子弹。

可以说,这是一个勇敢者的游戏,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疯子的游戏,但更多的时候,这个游戏却偏生能解决许多的问題。

就比如现在。

只是宋端午提出的换个玩法是怎样的离经叛道,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宋端午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轻轻一笑,说道:“两个人争一发子弹未免太沒意思,也不够刺激,倒不如这样,刚开始的时候就只装一发,以后每空膛一次,就往里塞一发,然后重新转仓,以此类推,这样越往后丧命的机会越大,怎么样,司马兄,我的提议如何。”

宋端午的这话一出可是满座皆惊啊。

这哪里是改个玩法,这就是**裸的在玩命啊!如果说开的第一枪是只有百分之十五点几的概率碰到子弹的话,那么第二枪可就是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了,那么第三枪则立马变成了半成···

这概率显然要比传统的玩法要高的太多了,而且也让中弹变得更加的容易。

先不说司马青云是个怎样的反应,就连一向对宋端午盲目崇拜的周亚夫都忍不住的将手放在了三哥的肩膀上,想说点什么,只是当宋端午头都沒回,只是轻轻的拂掉了周亚夫手的时候,此时十分明白宋端午心意的赖大狗腿,就轻轻的朝周亚夫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白。

‘三哥的意思,旁人无法改变,’

如果说林小澈、周亚夫和赖苍黄这三个人的心思,是忐忑中又带着点焦虑的话,那么倒不如说司马青云的心情是既想当了**又想立了贞洁牌坊。

他一方面非常想让宋端午第一枪就打死自己,而同时又想让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宋端午最后的那句疑问和他挑衅式的语气语调,却不得不让司马青云面对现实起來。

那犊子说的确实沒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死鸟朝上,不死翻过來。

于是当司马青云想到这句话之后,倒也涌现出了几分光棍的气概。

“操他妈,赌了。”司马青云狠狠的啐了一口,然后猛然把那点357口径的史密斯威森拍在了桌子上,狠声说道。

宋端午立马一挑大拇指,赞道:“司马兄快人快语,兄弟佩服。”

说着,宋端午二话不说拿过枪,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直接就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沒人能想到,这个犊子竟然真的是在动真格的。

而就在司马青云睁大的眼神中,宋端午这压根儿就是在作死的犊子只是微微一笑,笑过了之后随着手指力道的加大,而那逐渐张大的击锤,正如众人的瞳孔和心跳一般,将所有人的神经都拉到了一个极致。

手指上的触感,很清楚的在告诉宋端午扳机已经过了一道火,而只要继续用上几分力道,就过了二道火完成了击发,所以,就在这一刹那,宋端午非但沒有闭上眼睛反倒睁得更大,然后手指上猛然用力。

‘咔吧,’

像是心跳的骤停声,也像是神经的短路声,但真实存在的,却是打空仓的声音。

宋端午微微一笑,将转轮手枪的弹仓顶出,压进去第二发子弹并重新随机挂仓后,这才将手枪往桌子上一拍,叼起根长白山将头一偏,眉眼间不仅有劫后余生的痛快,更有风轻云淡的潇洒。

如果说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林小澈给三哥点烟时,那手抖得有点过分了,而就在宋端午十分不满的瞪了林小澈一眼,而后者立马被赖苍黄拉开并由老赖亲自给宋端午点火的时候,宋端午自然也瞧见了老赖手心里那如水洗般的汗水。

宋端午敢打保票,就是当年老赖第一次出去做活儿的时候,其冷汗都不一定有今天的多。

司马青云此时倒是有点纠结了,他所希望宋端午第一枪就被打死的期待自然是落空了,而此时中枪的概率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三点多的他,当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枪,并顶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他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估计他都不知道了,因为,那里面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滋味谁也受不了,宋端午也不外如是,只不过在外在表现看來,宋端午是要比司马青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的,至少宋端午刚才才不会像司马青云这样,额头的冷汗淋漓而下。

“我说司马大少,你就开吧,周仓不就是这么开的么,唐塔不也是这么开的么···”十分具有痛打落水狗觉悟的老赖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样奚落他的机会的,但是当宋端午眉头轻轻一皱,说了声“苍黄。”之后,闭嘴的是赖大狗腿,而赌气的却是司马青云。

他堂堂的司马家大少何曾受过手下人的奚落,。

所以当司马青云眼一闭心一横,手指猛然用力,连一道火二道火都沒有感觉出來,只听得耳边‘咔吧’一声脆响的时候,他不敢说自己往桌子下面滑,但却绝对称得上是瘫坐在椅子上。

这也太他妈吓人了。

此时的司马青云倒是十分佩服能把这游戏玩到最后的猛男,因为他此时已经十分清楚,如果换了他,即便是运气超好的情况下,那么即便是不被打死,那他自己估计也得被活活吓死。

不过这种负面的情绪很快就一扫而光了。

因为就在司马青云顶开弹仓,并借着往里面压了一颗子弹的时候,六发容量的弹仓此时已然有三发子弹在里面,而当他将其转动起來并挂上去之后,他将手枪推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脸上就带着点胜利者的微笑了。

因为他清楚,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遗嘱!

宋端午从不认为眼前的这种情况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司马青云却不这么认为。()

后者自然十分想让宋端午一枪崩了他自己的脑袋,但是这六发容量的弹仓里的三发子弹,毕竟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在里面。

此时司马青云的心情是忐忑的,说实话他比宋端午还要紧张,但是宋端午这个犊子此时表现的倒是十分的轻松,因为经过刚才两轮的游戏,这个犊子已然渐渐的适应了眼下的环境。

用项虞的话來说,就是宋端午是个十分能调整自己心态的家伙,而且还是她见过最为擅长此道的。

宋端午拿起桌子上的转轮手枪,身后的老赖几欲张口,但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而宋端午虽然沒有急着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但是不难从他蠕动的嘴唇可以看出,他自言自语嘀咕的一句,不是别的,正是: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是一句自我的安慰,同时也是克制心底恐惧的自我催眠。

也就是在这自我嘀咕的一句刚刚说完的时候,宋端午猛然的将枪口顶在脑袋上,在众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就已然扣动了扳机,倒是吓了众人一跳。

咔吧。

又是一声脆响。

这声脆响的意义可非同小可,因为老赖他们几个在听到后,竟然俱都面露喜色,年纪稍小的林小澈竟然还雀跃的跳了起來,诚然,他们的表现自然可以看得出來,宋端午的这枪打空,完全可以说得上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风水轮流转,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端午这边倒又是欢呼又是雀跃的,兴奋和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但是司马青云这边倒是小脸煞白的面如死灰,而就在宋端午狞笑着顶开弹仓,好整以暇的看了看里面躺着的三发子弹后,又十分有深意的看了司马青云一眼后,这才塞进去第四发,然后狞笑着转动弹仓并合上。

这回宋端午倒沒有将枪拍在桌子上,而是略带恭敬的双手把枪呈到了司马青云的面前,但是宋端午的这种姿态,司马青云却注定沒有办法理会了,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在那柄银白的转轮手枪上。

宋端午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叫做惺惺作态,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司马青云此时也有一个词语來形容,那就是故作镇定。(.coM)

至于说这位司马家的大少有沒有急的有尿感宋端午不知道,但是从司马青云那已经开始呆滞的眼神中不看看出,此子心内必定恐惧非常。

六发容量,四发子弹,仅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能侥幸生存。

以前虽然司马青云总是认为自己鸿运齐天,能绝境逢生,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却沒法让他有乐观的心态,尤其是当他直愣愣的看着手枪,就是迟迟的不肯接过來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无疑就更是被无限的放大了。

“司马兄,。”

宋端午微笑着说了一句,只是略显恭敬的姿势却沒有变,而当宋端午看到自己这一句话出口,司马青云只是眼珠动了一动,却并沒有拿枪的意思时,他这才又加了一句:

“如果司马兄沒有胆子朝自己开枪的话,那么小弟我不介意代劳之。”

这话的刺激性可是非常大的,对于某些支持身份的人來讲,因为就在这话刚刚出口的时候,司马青云的身形果然震了一震,随之而來的则是脸上的愠怒。

“哼,我司马青云是什么人,就是死,也得站着死,何劳你代劳,。”司马青云面色不善的说道,而他在困境中竭力维持着自己面子的同时,却也忽略了宋端午说这话的用意。

那个犊子本就是要用话逼的司马青云自己往坑里跳嘛。

司马青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端午,一眨都不眨,看似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但是宋端午却知道,他那是在转移注意力,因为宋端午十分清楚的记得,就在自己那一枪落空之后,司马青云可就再也沒敢瞧上这把枪一眼。

既然这胆小鬼这么说,宋端午可算是逮到了机会,他赶忙的把史密斯威森.357马格南塞到了司马青云的手中,然后朝他讳莫如深的一笑,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请便吧,’

这就是宋端午微笑的含义。

而就在司马青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的双唇竟然开始颤抖,双目也随之也不知道是恐惧的还是愠怒的开始泛红的时候,那乌洞洞要人老命的枪口,就已然缓缓的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司马青云的手也抖,眼神也闪烁,而就在前两者的抖动频率达到了一种极致的时候,他的嘴唇却像是被胸中的一口闷气冲开似的,然后紧接着他表情的表现就已然一丝不落的全然落进了宋端午的眼里。

嘴角下拉,眼神黯然,而且还有水光闪动。

敢情这货是要哭啊!。

而就在这货的双眼一闭,颇有点英雄陌路般无力的抬起头,努力的不让眼角的晶莹留下來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已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转轮手枪的两道制动提示了。

一道火,过了,而再用一分力,过了第二道火,就完成击发了。

宋端午不知道司马青云此时内心的活动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悔不当初。

至于说悔不当初的内容是什么,宋端午已然沒有那个心情去考虑,因为他眼下需要思考的是,当司马青云的脑袋被威力巨大的手枪弹轰爆之后,自己应该怎样收拾这个摊子。

但是宋端午明显想多了,也可以说想的过早了。

因为就在宋端午已经把收拾摊子的思路捋顺清楚了的时候,从司马青云那边,却传來了一声让宋端午如坠冰窟的声音。

咔吧。

也不知道真的是司马青云鸿运齐天,还是他那个死鬼老爹司马流水在天保佑,总之这三分之一的概率还真就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而就在宋端午已然有点目瞪口呆的时候,司马青云这货竟然在不敢置信之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來,瞧那情景,若是被不明就理的外人瞧见,保不齐就会以为他是从哪个精神病院里偷跑出來的病患。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宋端午,我这叫什么,爷我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哇哈哈哈,宋端午你知道你那叫什么么,你那叫人贱自有天收。”

司马青云一边张狂的笑着,一边往弹仓里又压了一发子弹,而这货最气人的地方在于,他看着仅有的一发象征着生存的空仓的时候,竟然还故意的给宋端午瞧了瞧,然后这才合上弹仓,典型的一副你若不死我就去吃屎的小人嘴脸。

司马青云几乎可以断定,宋端午这下可是死定了的,毕竟六发的容量装着五发的子弹,无论怎么打,宋端午这颗‘花生米’可是吃定了的,而就在他哼着小曲提前预祝着胜利的时候,宋端午身后的周亚夫却有点坐不住了,双拳握的一阵脆响后,抬脚就要给司马青云好看。

“哎哎哎,宋三哥,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啊!”司马青云一见如此,连忙把称谓一变说道,他指的什么宋端午自然知道,不就是刚开始时,宋端午说的那句‘我要是死了,我手下绝对不与你为难’的意思么。

“亚夫,退下。”宋端午面无表情的喝道,而周亚夫在愤愤不甘心的重新站好后,宋端午这才又说:“既然敢玩,那就要坦然接受任何结局,临时变卦的,不光是玩不起的让人瞧不起,更是沒胆的孬种。”

宋端午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前半句是说给自己身后的兄弟听得,意思就是无论结局如何,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至于说后半句,则像是说给司马青云听得,但是众人都听得出來,他的后半句的意思,同样是说给自己。

宋端午的心理倒是不知道比司马青云强大了多少倍,这点从他枪口纹丝不动就可以看得出來,而就在宋端午坚定的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的力道停留在一道火的时候,这犊子想了想,还是小声的对老赖说了一句:

“苍黄哥,我走了之后,璐璐就麻烦你了。”

这货敢情是在交待遗嘱啊。

而被委以托妻寄子重任的老赖却沒有郑重的应允,反倒是突然对宋端午破口大骂起來:

“我操你大爷的宋三猫子,你他妈这是说啥呢?还沒定论呢就他妈留遗嘱啊!你给我赶快死,麻溜痛快的,别让爷看着心烦。”

老赖虽然是嬉笑怒骂,但是这在宋端午听來,却像是最美妙的回答一样,因为他知道,老赖越是这样,则代表他心里越是痛苦,因为宋端午清楚,赖苍黄可是一个从來都把悲痛化作猥琐,并藏在心底里的苦逼男人。

宋端午坦然一笑,终于心无挂碍。

手指一用力,扳机已然过了二道火,而就在那个大张的击锤像个择人而噬的死神之口,在最高点时急速落下的时候,那仿佛瞬间凝固的时刻,其众人的心跳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

第五百三十六章 心比天高!

咔吧。()

这是一个回荡在这间地下室里的具象的声音。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在众人耳中和脑海中回荡的时间,却要比现实中听到要晚的太多太多。

这不是说某种非自然的现象,或者其他之类外在的原因,而是充分说明了,在场的众人,其自身内心对所有外界声音的抗拒,当然,这里面首推赖大狗腿三人。

之所以抗拒,无外乎就是不想见到和听到宋端午脑袋开花时的样子而已,但是当这个标志着劫后余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众人的表现却是截然迥异的。

先不说宋端午,就单单说宋端午对面的司马青云,他就是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如果不是嘴巴尚且闭的紧,估计此时就是被人塞进去一团狗屎,估计他也会沒什么表示。

而反观赖苍黄他们几个,从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的毫无反应,到声音落地后的相视一望,再到声音已经开始进到他们耳中和心里之后的恍然,而此时,他们虽然沒有表现出來欢呼庆祝的样子,但是那下面紧紧握着的双手,还有手中那如水洗般的汗水,却在说明着一切。

六发的弹仓,压了五发的子弹,而高速旋转之下的随机击发,那唯一的一个空仓竟然能让宋端午碰上,,这点连宋端午都难以置信。

往常这种狗血的桥段也就只有在电影里和庸俗中才能一见,而此时却真的让宋端午好死不死的给抓到了,不得不说这是命运的一种安排,也或许说是宋端午才是真正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这个概率有多低,相信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而宋端午此时已经不相信什么概率不概率的了,因为他知道,这才叫做真正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把枪口从脑袋上拿下來的宋端午先沒有什么动作,而是静静地,轻轻的把那把史密斯威森.357马格南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不带丝毫感情,也沒有丝毫感情波动的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司马青云,而后者此时竟然也用同样的表情回望。

两个人就这样愣愣的望着对方许久。

如果不清楚内情的人见到,保不齐就会以为这两个二货是不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但是作为宋端午金牌白纸扇和狗腿老妈子的赖苍黄却清楚这里面的含义。()

宋三哥眼中沒有感情,那是因为他想深深的记住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死人;而司马青云的眼神沒有感情,那是因为他眼中所见到的却不是宋端午,而是他预知的,即将死亡的画面。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城市,也可以说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男人虽然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但是命运却截然不同,因为一个即将大放异彩,一个却要去赴死。

许久,真的过了许久,直到林小澈看到三哥叼起一根长白山,而他赶忙的去点烟的时候却发现,长时间的站立已经让他的肌肉开始僵硬麻木了。

而此时宋端午才把看司马青云的目光收了回來,先是给身后的三位兄弟报以一个歉意的目光,然后从林小澈的手中拿过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将烟点上,不过却沒有抽,而是静静的夹在手指中。

宋端午拿起桌子上最后一发子弹,将弹仓顶开后,将最后一个空仓填满,继而重新合上,这次宋端午倒沒有旋转弹仓,因为他清楚,此时旋不旋转弹仓都已然一样了。

最后宋端午在仔细的看了看这把.357的马格南后,竟然把手中的长白山插入到枪口中,推还给了司马青云,因为按照游戏规则,这既是司马青云的最后一枪,也是他死前的最后一轮游戏。

很显然,司马青云也从愣神中清醒了过來,值得说明的是此时他的态度和神智,却比刚才要镇定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是既然知道自己的死期而把一切都看开了,还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但是起码此时司马青云又恢复了他往日司马大少的形象,这却是真切的。

司马青云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白色转轮手枪,本來这是给宋端午预备的,但是现在却成了送自己上黄泉的刽子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而他在沒有拿起手枪,却先是把插在枪口处的那根长白山拿了下來,静静的抽了一口,然后朝着宋端午惨然一笑,十分镇定的说:

“宋三哥,这算是送我的最后一程么。”

此时的宋端午倒是对司马青云的表现很满意,至少现在看來,坦然的面对一切,才不枉对他司马家大少的威名,所以片刻之后,宋端午点点头道:“如果司马兄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不妨说出來,小弟我虽不敢夸口在你有生之年让你亲眼得见,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它亲手送到九泉让你相见。”

宋端午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其明面上的意思自然无外乎就是答应了司马青云的临终要求,而这背地里的意思,当然就是在说,今个儿你司马青云不死也得死了,总之摆在他面前的,就是黄泉路一条。

已经恢复了理智和清醒的司马家大少司马青云当然能听得懂这话的意思,此时的司马青云突然裂开嘴大笑起來,但是这笑声中却不止有惨然,还有一种叫做英雄末路的东西。

“哈哈哈,好吧,好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我司马青云终究逃不过这一劫,那么我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三哥你想不想听了。”司马青云笑够了,突然面带微笑的正色对宋端午说道。

宋端午一愣,不过还是应允道:“既然是司马兄的临终之言,宋端午当然洗耳恭听。”

见如此,司马青云点点头,说道:“宋三哥,我知道,我和我的司马家族在你前进的道路上,是迟早会成为绊脚石的,这点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然预料到了,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之前我跟你的诸多为难,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司马青云能够活到现在,并在我父亲去世后享受了一段安逸的生活,这都是承蒙你宋三哥所赐的,否则的话我早就死在春喜饭馆里了,所以这点恩情我的记着,此时既然我已经注定死亡,那么临终之前所能做的不敢说是寄言,但是这个恩情,我却是要报答的,否则我上路了都会不甘心。”

司马青云此话一出,宋端午的心里就已然捉摸不清了,不过司马青云并沒有给宋端午仔细琢磨的时间,他又开口道:“三哥,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我也自认为,在我死了之后,唯有你才能够不至于让诺大的司马家的产业涣散的如同一盘散沙,所以在死之前,我以我司马家继承人的身份,给你写一纸委托,恳请你來接管,这样我既走的安心,又能坦然面对九泉下的父亲,至少我能跟他说一句,咱司马家的产业托付给宋端午,至少不会垮。”

司马青云的这个提议一出口,宋端午的神色就是一变,诚然,宋端午是无论如何都沒有想到司马青云最后竟然开窍了的,而就在老赖十分有眼色的找來纸笔放在司马青云面前的时候,司马青云片刻之间洋洋洒洒数百字写完委托之后,宋端午的灵台这才有一丝清明。

宋端午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要接管他司马家的产业和势力范围,那么既然司马青云有此一说,那此时又何必让司马青云一死呢。

所以当死亡变成了一种无意义的事情的时候,那么宋端午当然不想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血溅当场的下场,更何况还是一个脑浆迸裂的场面。

所以当宋端午刚要开口,想要终止这场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的游戏的时候,司马青云却微笑着伸手阻止了宋端午的话语,他说道:“三哥,我委托状都写好了,你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说着,站起來双手呈了过來,而宋端午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连忙也是站起來双手接过,表现的郑重的很,因为宋端午清楚,他奋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么。

可是突然异变的情况,却当真应了司马青云心比天高的比喻。

因为就在宋端午把心神都沉浸在委托状上面的时候,司马青云突然发难了。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那柄填满了子弹的.357马格南,左手抓住宋端午的手腕隔着桌子使劲的一拽,而宋端午在不提防的情况下则差点沒趴在桌子上,而就在宋端午感到情形不妙想要挣脱的时候,却不料后脑上突然被顶了一个东西。

硬邦邦冰凉凉的。

显然就是那柄要人老命的枪口无疑。

而此时,老赖他们三人,虽然俱都脸色大变,但由于离得稍远且事发突然,自然都是只能干着急的无可奈何。

情形急转直下,而此时的宋端午,却以一种十分不雅观的姿势,被人用枪顶在了脑袋上,且趴在桌子上不敢动弹。

胜利的天秤仿佛开始向司马青云一边倾斜了,而就在司马青云一边狂声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宋端午啊宋端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沒错,我司马青云知道今天是活不了了,但是他妈的,我就是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我司马家的产业,就是让它四分五裂,也不能便宜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宋端午,我们黄泉路上见。”

很显然,明知道逃不过一劫的司马青云已经陷入癫狂了,而就在他双目尽赤开始疯癫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血液和脑浆顿时四溅,给那张委托书撒下了猩红点点。

···

第五百三十七章 命比纸薄!

这突如其來的一声枪响,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心胆俱寒。(.Com)

只不过当老赖他们三个俱都目眦欲裂的抢到了桌边,拉起还用那个不雅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的宋端午的时候,这个犊子却说了一句让他们三个大跌眼镜的话。

“操,幸亏我护得及时,否则这委托书被血模糊了,可就不好辨认了。”

敢情这犊子一直保持着那种姿势是为了这个事情,害的老赖等人白白的揪心了一场,可是眼下宋端午显然是个沒事人的状态,那么刚才的血光和脑浆四溅,那就肯定是司马青云那个倒霉蛋无疑的了。

原來的上海滩一线公子,诺大的司马家大少司马青云,此时除了身材还可以辨认的出以外,脑袋还真就不成个人样,而从左至右被大口径子弹掀开的天灵盖,则无疑在说明,这货的死相有多惨。

宋端午的心志坚定和老赖的见多识广倒是看了两眼沒觉得什么,只不过就是不忍再看而已,不过从沒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的林小澈却是有点忍不住了,而就在他捂着嘴转身冲了出去的时候,宋端午在把那张委托书仔细叠好并放进裤袋之后,这才脱下身上的外套,覆盖在了司马青云的尸体上。

“出來吧。”这是宋端午在蹲下身去,盖住司马青云那扭曲面容时说的第一句话。

“都出手了,再藏着掖着也就沒意思了。”这是宋端午站起身來的第二句话,而就在这话的话音刚落之时,从这间地下室的透气窗里,竟然挤进來一个人。

狭小的透气窗仅有一尺见方,而就是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孔洞里,竟然也能挤进來个人,可见这货的身形沒有多魁梧,但是当他那仅仅比宋端午矮了一点点的身高杵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任谁都沒有办法不承认,这是条汉子,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柯尔特1911的枪口,还散发着硝烟的余味。

很显然,射杀了上海滩大少司马青云、救了宋端午小命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好汉,而就在他刚刚开口,仅仅说了几个字“老板让我來···”的时候,宋端午却突然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來了,。”这是宋端午笑着伸出手去,说的话,不过就在他和这名汉子握手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虽然來得有点晚,但是时候却凑得很巧,看來老天对我还是不薄的。”

说实话,宋端午压根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从他出手的时间再加上自己的推断,不难得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更何况,宋端午确实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种某个男人特有的气质,而这种气质是一个身为上位者,长年累月最下属潜移默化所浸染的。()

这种气质,叫做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霸者气息。

所以当宋端午连想都不用想,就明白这就是自己寄出那柄破土铳和破手机所要换來的人后,他的话语里透着的不是寒暄也不是生疏,而是自然而然的平易近人。

“虽然你清楚我的身份,但是我还是要介绍下我自己。”这名汉子松开握住宋端午的手,说道:“我叫范忠义,是老板的‘哼哈二将’之一,其实说实在的就是保镖而已,我这个人擅长玩枪,所以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范哥,我想我能当得起。”

范忠义说话的姿态估计他自认为是很得体的,但是这在老赖等人眼里看來,却是有点嚣张的味道,可宋端午却丝毫不以为忤,反倒哈哈一笑,算作了事,既沒有张口叫人,也沒有出口反驳,态度模棱两可的很。

宋端午表现如此,范忠义倒是仔细的看了看这犊子,半晌过后,突然说了一句:“杨智勇说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这点我同意,但是老鬼说你是个疯子,这点我却不敢苟同。”

范忠义的话引起了宋端午的兴趣,宋端午眉头一挑,颇有点好奇的问:“这话是怎么说的。”

范忠义十分隐晦的一笑,说道:“因为在我看來,疯子这个称号可配不上你,而是应该叫做丧心病狂。”

宋端午听后一愣,随后却哈哈大笑,不过范忠义却接着说道:

“其实早在你朝自己脑袋开最后一枪之前,我的枪口本來是瞄准你的,想着你若是运气不好的话,那么我打爆你的手腕也总比你自己打爆自己的脑袋要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你,这也许是天意,沒想到你真的运气奇佳,而刚才,我是看到了这小子已然动了杀心这才迫不得已出手的,否则我还真想接着看看事态到底如何发展。”

范忠义说的是实话,而宋端午此时虽然说不上对范忠义有多么信任,但至少一个实话实说的汉子确实能博得宋端午的好感,也就是如此,宋端午这才从裤袋里拿出那把机头早已大张的六四‘小砸炮’,笑道:

“幸亏你沒有打我的手腕,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和这个倒霉蛋把枪口一起对准你。”

说着,指了地上司马青云的尸体一下,而范忠义在错愕之后,终于苦笑道:“看來还是我错了,老鬼说的真对,你的确是一个疯子。”

能把枪口对准前來帮助自己的人,这事宋端午自然做不出,但是不代表他就可以不以此吓唬别人,但是很显然的是范忠义这个二货在宋端午的连蒙带唬和老鬼的先入为主的思想下,竟然信了宋端午的话,。

这不得不说是对宋端午这个外冷内热、外硬内软的犊子一个莫大的讽刺。

对于疯子这个称号,宋端午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既沒有拒绝自然也就沒有了认同,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对这个称谓一点都不反感,因为他记得一句话。

天才在未成功之前,都是被人叫做疯子。

宋端午绝对不敢说自己是蹚浑水的天才,但至少不是蠢材。

范忠义走到司马青云尸体旁边,仔细的对比了下刚才宋端午和他站的位置后,突然像是恍然过來似的笑道:“如果沒有我刚才的一枪,你那把‘小砸炮’是不是就要搂火了。”

宋端午莞尔一笑,沒有说话,但是从他把六四‘小砸炮’的保险关上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范忠义言语的正确性,只不过当范忠义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地上那把史密斯威森.357马格南上面的时候,早就知道这货有枪痴称号的宋端午清楚,恐怕沒有什么东西能分散范忠义的注意力了。

司马青云已死,那么他这里的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由于不是在闹市区,所以刚才的动静也就沒有引起什么骚动,而宋端午则把这个第一现场交给了他的金牌白纸扇兼头号老妈子赖苍黄來清理,因为按照宋端午的意思來说,就是这种事无巨细的活儿,就得交由老赖來做他才彻底放心。

事实上老赖也确实喜欢做这种给被人擦屁股的事情,并且还乐此不疲,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怪癖。

但是别忘了,在这间最大的地下室外面,还零零散散的躺了不少的人,而宋端午在对着周亚夫和林小澈说道:

“这事儿你俩去办,把委托书的事情散播出去,原先跟着司马大少的这些人,愿意留下來的就说我宋端午双手欢迎,待遇只高不低,不愿意留下來的呢也不勉强,支付一笔遣散费就是了,不过我想这事儿应该不难办,毕竟你俩‘黑白无常’的名头在先,我想只要有脑袋的都应该不会拒绝。”

宋端午在话语的最后还小小的给周亚夫和林小澈这俩货戴了顶小小的高帽,而这个效果自然就是周亚夫这憨货竟然端起了架子,而林小澈自然也兴冲冲的前去招安,全然沒有了刚才见到尸体时那承受不住的窘态。

因为即便这俩货再笨,也清楚宋端午的意思,他俩‘黑白无常’招安的手下,自然就归他俩领导了,而一向有着想当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角色的林小澈,自然更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宋端午看着他俩雀跃离去的身影就知道自己这活儿找对人了,因为他清楚,以林小澈心目中的理想來说,肯接受招安的,他自然是欢迎,那么不肯接受招安的呢?按照林小澈的说法肯定就是:对不起,遣散费沒有,我得给三哥省钱,什么,还想走,好说,亚夫哥,上,打到他肯招安为止。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一定要主子会想事儿,而手下则要会办事儿,很显然,宋端午和他这对儿‘黑白无常’自然就是如此。

宋端午和范忠义出了地下室,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茶馆一坐就是半天,其目地有二,一是等待老赖等人把第一现场彻底的清理干净,这叫不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迹,这点殊为重要,而其二,自然就是跟范忠义打听一些宋端午感兴趣的事情了,而这个感兴趣事情的设计方面,恐怕现在如论如何都逃脱不开宋执钺怎样对待重庆方面的问題。

宋端午请的这一顿小小的茶钱自然不能算是给范忠义接风洗尘,而就在宋端午透过茶馆的玻璃窗看到赖大狗腿子搓着双手一脸猥琐的向自己小跑过來后,他就知道他交代下去的事情办妥了,这才起身对范忠义说道:“范哥,走吧,兄弟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这正主儿到位了。”

说实话,范忠义这个直肠子还是很对宋端午的脾胃的,至少不矫揉做作,而范忠义在衣兜中的双手终于不抠抠搜搜的摩挲那把.357马格南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宋端午说了一句话,其语气像是鼓了半天的勇气似的:

“老弟,过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会喜欢。”

宋端午一愣,面带微笑的沒有直接答应,而是敷衍的说了一句:

“再说。”

···

第五百三十八章 乐极生悲!

范忠义正如宋端午所料和所想的那般,是个直性子的人。(.cOM)

这个‘直’到底是什么程度,本來宋端午以为不过就是说话办事敞亮而已,但是经过当晚的一系列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接风洗尘后,他就已然发现,范忠义的‘直’简直就可以称之为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程度。

这也难怪,本來范忠义从一出道开始,几十年就从來沒有离开过宋执钺身边半步,堪称宋虎王的第二个影子,而在这几十年里,他压根儿就不需要考虑任何的事情,而他的职责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保护宋虎王的周全,而另外一个就是充当宋执钺的一杆枪,指哪打哪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所以说当宋端午和他的一票坏到流脓的兄弟变着法的套范忠义的话,套完了还变着法儿的灌他的酒之时,就连怨气滔天的宋端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说宋端午看不下去自己这票兄弟的‘恶行恶相’,主要是他实在是对范忠义感到一种既无奈又好笑。

人家敬他满满一杯的酒,分量足的足可以沾沾就是,但是这货偏要将其干掉,而且还要一口闷下去连点底儿都不剩,最后还要倒过杯子几秒钟,不滴下來才算是收尾,。

所以说当仅仅的几杯下來,菜还沒有上全的时候,范忠义就很情理之中也很意料之中的钻到了桌子下面。

对此,刚刚伤愈出院的李鲸弘对范忠义的评价自然逃不过傻逼二字,而一向自诩为江湖老前辈的赖大狗腿子,则称之为好汉子,而至于说宋端午,倒是沒有褒奖也沒有贬低,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哎,实诚人呐。

所以说当诺大一桌子接风宴席沒有了正主儿,变成了宋端午自家兄弟的团圆饭的时候,老赖的一个提议倒是让宋端午颇感欣慰。

“我说三猫,既然范兄弟已经趴了,那么咱倒不如索性借花献佛,招待下新入伙的兄弟如何。”

这是老赖当时的话语,宋端午在听后沒有丝毫延迟的就欣然应允了,这犊子自然明白老赖的用心良苦,邀买人心嘛,谁都懂得。

打个巴掌,然后摸摸毛安抚安抚,最后塞个甜枣并许以一个美好的未來,这是招安一系列流程里最不可或缺的条件,而这些随着老赖最后的提议刚好完成一条龙,不得不说赖大狗腿子这个白纸扇有的时候虽然不怎么靠谱,也不怎么着调,但是关键时刻,他的猥琐却是掩盖不了他丰富的江湖阅历的。(.COm)

先吃、再唱、蹦跳、再洗,带按摩,这一系列的流程走下來,在索菲亚里自然是全部都能满足的,只是花费却也不少,尤其是当王剑华拿着厚厚的一摞清单让宋端午签字的时候,宋端午看着那六位数的数字无疑就感觉到有一点蛋疼了,当然,离蛋碎还差了一点点。

不过他的这种感觉很快就被那些个酒足饭饱且舒服惬意的一口一个‘三哥’给叫醒了,尤其是当这货在自己一票亲信的陪同下,从索菲亚的楼上缓缓的走下來的时候,看到大厅里满满当当的站了一票的汉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俱都毕恭毕敬的朝他鞠躬,并轰然齐声叫三哥的时候,这个犊子的感觉,先是震撼,然后是惊讶,最后则是满足。

不得不说,身为上位者的感觉就是良好。

而这齐刷刷聚集了百十來号子人的举动,自然是十分能吸引旁人的注意的,尤其是当索菲亚一楼迪厅里的那些个男女俱都涌出來,溜着边儿的看这么一出的时候,甚至还有几个异样心思的女孩子对威风凛凛的宋端午芳心暗许,。

当然,这都是題外话,宋端午自然不知道会有一个这样的场面,当然更不知道那些个女孩子是什么心思的,而就在宋端午面带笑靥的回头看看自己的班底的时候,却发现周亚夫和林小澈这两个货不仅比他人更得意,而且在跟宋端午对望的时候,眼睛里还带着点狡黠。

宋端午瞬间明白过來,敢情这一出儿是这两个货故意弄出來的,宋端午含笑的瞪了他们一眼,意思是弄这么大的阵仗搅得四邻不安的也不怕吓到客人,,而又之所以态度和善,那意思则是在说,做的不错,不过下不为例。

从來都沒有享受过如此待遇的宋端午不得不说这天他的心情很是高兴,而似乎老天爷也像是要应景一般,就连宋端午在安排好了一切,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中的时候,连程璐璐都表现的要比往常一样的温婉可人,当然在夜里也更是比往常表现的更加热情似火。

情场得意,战场也得意,宋端午这犊子就差要架着自己鸿运的小马驹一阵春风得意马蹄疾了,而就在这件事过了沒多久,宋端午突然在短时间内接到了数个邀请,中间人无外乎都是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比如宫嘉希,李响,孙胖子之流等等等等,而借口和托辞也无外乎都是请罪或者求认识的时候,宋端午再透过这些线索看來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題。

而这个问題却不是坏事,而是让宋端午心中一喜的问題。

因为这些托关系走门路想要巴结宋端午的人,都是以前司马流水的元老。

这预示着什么自然不用宋端午多想和多说,只不过这犊子纳闷的是,这帮子人怎么像个嗅觉敏锐的蜜蜂一样,能在事后第一时间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的呢。

不过当宋端午想到,自己高调的打掉了钱福贵和姚汉桩,紧接着又积极的与钟藜和夜妆会所靠拢,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了司马家的大少,并成功的拿下了委托书的时候,宋端午的灵台就一片清明了。

那些个老家伙之所以尚且能苟延残喘,无外乎就是借着他们多年打下來的根基么,而当这种根基变成了窥探风云时势的最佳眼线的时候,谁家崛起谁家沒落他们自然能够一眼分辨得出。

更何况,宋端午现在可是有司马家的委托书在手,从以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现在的名正言顺,再加上这犊子背后诺大的背景实力,如果再站错了队,那可就不是脑残,而是自寻死路了。

所以说当名下的产业呈几何形状开始膨胀的时候,给这个犊子高兴的,连跟老赖他们几个说话,都沒有了往日的矜持。

“早知道弄掉司马青云是个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那么费心费力的把他弄出來了。”

这是宋端午说的话语,只不过当从北京回來不久的老刘头以一句反问“真的吗?”问倒了宋端午的时候,后者在一愣之下则顿时陷入了沉思。

果然正如老刘头所问的那样,宋端午在仔细一思虑之下,这才得知,原來这里面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务必要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才可以顺利的收复和接手,缺一不可。

沒有了天时,早了,宋端午羽翼未丰,只会引起司马家的疯狂反咬,晚了,却又让人先行吞之,若沒有了地利,只会让那些个老家伙们固守堡垒,至于说沒有人和,那么则全都免谈。

沒有了人手还说什么,趁早洗洗睡吧得了。

不过宋端午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被自己视作珍宝的那张委托书是怎么宣扬出去的,这是个问題,不过当他在收敛了胜利带给他的轻浮和虚荣之后,恢复了往日正常的面目再面对老刘头的时候,老刘头好死不死的一句话,则让宋端午在翻着白眼感到无力的时候,也感到了一阵的轻松和愉悦。

“赖老狗那老货会借花献佛,我淮南刘青田就不会,哼哼,他能用一顿便宜饭局给你小子收买人心,我淮南刘青田就能用一张破纸给你弄回來诺大的家业,哼哼,看看谁更厉害。”

这是老刘头当时的话语,说的宋端午一阵阵的无可奈何,敢情老刘头也有邀功的时候,不过当宋端午明白,老刘头这么做可不是跟赖苍黄互相争功,而是同样为了团体和公司而努力的出谋划策的时候,宋端午的轻松就不无道理了。

有下属如此,夫复何求,。

老刘头只不过就是拉不下來脸面而已,故此找了一个跟赖大狗腿互相攀比的烂借口而已,这点宋端午早已清楚,只不过是只看破不说破而已。

既然都是为了公司办事,那么宋端午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他用什么借口呢?不过就在宋端午把李鲸源叫了过來,让她赶紧把司马流水以前的摊子整理组合,并尽快上报上來的时候,宋端午却突然接到了一个他期盼了许久,但却一直渺无音讯之人的电话。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宋端午发于情,却止于礼的侯门之女,项虞。

而从这通电话里急迫和喘息的语气里不难听出,项虞是冒了多大的困难才拨通的,至于说电话里的内容,则更是让宋端午感到一阵阵的脊背发凉。

内容有两个。

“你有难了,是上面的人···”

“赶快洗白,或许还有救···”

仅此两句。

···

第五百三十九章 祸不单行!

项虞的突然來电确实是让宋端午由衷的感到了意外。(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一则这个犊子是十分希望接到项虞电话的,因为项虞那里还有他拜托的事情,而二则项虞动辄消失了好几个月,但此时又突然的冒了出來,这无疑就说明了一个问題。

事出无常必有妖。

而项虞在电话里的内容也果不其然的应了这句话。

宋端午有难了,这已然无疑,而且是有人想办他的那种。

但是让宋端午不解的是,这个难到底有多大的程度,而且这个‘上面’到底有多高的层次,这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至于说那个上面想办他的人是谁,相信宋端午更不清楚。

不过宋端午清楚的是,项虞能在消失了这么久又重新出现,并带给他这样一个震撼的消息,这无疑就在说明这个‘难’的程度有多大。

现在的宋端午已然不是几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虽然不敢说锻炼出遇事不慌的境界,但是见招拆招总还是有的,毕竟他手里还握着那么多的牌沒有打,就此束手就擒,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宋端午把赖大狗腿子和老刘头叫到了跟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清楚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老赖和老刘头俱都是表现出一副极其慎重的态度,而这个态度无疑则说明了一切。

连一向猥琐的老赖和一向随性嬉笑怒骂的老刘头都能感到如临大敌,可见这个事情有多么棘手。

“三猫,我认为啊!在事情还沒有先弄清楚之前,你还是出去躲躲的好。”这是赖大狗腿子琢磨了半天之下,说出的一句,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可以说堪称是废话。

但如果宋端午是这种仅凭着别人一句话,就容易被吓退了,而被自己人一句劝,就能够劝住的犊子的话,那么恐怕他今天也坐不到现在这个可以同白娘娘和叶志坚分庭抗礼的地位了。

所以说当这个犊子先是安慰性质的看了眼赖苍黄,眼中的意思是稍安勿躁之后,他再把目光投向老刘头,无疑就有点询问的感觉了。

老刘头沉吟了片刻,说道:“老夫以为,关键的问題,是这个‘上面’的层次有多高和这个人的背景到底如何,端午,你一向都是知己知彼的,但是为何现在却自乱阵脚了。(.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老刘头的这句话对于宋端午來说,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而宋端午这时才终于清楚了自己的目标。

于是宋端午立即刻不容缓的打电话给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子在中组部担任副部长,对于官场上的人头和资源比谁都要來的熟络的宫嘉希宫大公子。

但是有句话说,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而就在电话的那头并沒有响起宫嘉希那略带玩世不恭的声调,而是回荡起了一个冰冷的系统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的时候,第六感一向很准的宋端午心里,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了。

但坐以待毙一向都不是宋端午的风格,而他在心存侥幸,并一刻都耽搁不得的让李鲸弘带着他驱车來到了市委大院的时候,却被门禁告知,市委办公室主任宫嘉希被宣往北京述职去了。

宋端午不知道这是不是不凑巧,但是他却知道,宫嘉希就是述职,也是首先要想顶头上司上海市委秘书长來述职的,怎么着都轮不到去北京啊。

所以当宋端午略微一思索,就知道宫嘉希被叫到北京述职是假,实际上被大菩萨捞过去避难是真的时候,宋端午就清楚了估计明面上的官场是走不通了。

牵扯到自己的这件事,宫嘉希都无法自保尚且需要他老子充当保护伞,那么其他诸如李响、王所、孙局之流的就更不用提了。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菩萨,那就是跟莫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任老爷子,不过就在宋端午拨通了电话,把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想法跟莫青檐一说之后,莫青檐倒是很上心,对宋端午说了句:

“端午,你先别急,按照以前的经验來看,凡是能实现透出风儿來的事情,基本都不是沒有解决办法的,我给你打听打听,应该不超过三天,你等我的消息。”

莫青檐的这一句话可谓是救命稻草了,而宋端午自然也是紧紧握住毫不放过的,而莫青檐的办事风格倒也干脆,都不用等三天,其第二天就已然给宋端午打了回來。

不过传递回來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端午,恕我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任老爷子倒是联系上了,但是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最上面的某个机构因为某些事情而要查办你,具体时间和事件就连一方封疆大吏任老爷子都不得而知,可见这触动的层次有多高。”

宋端午很明显能从电话里听出莫青檐语气里的落寞和无力,而他的心在感到拔凉拔凉之前,却仍旧沒忘多问了一句:“那任老怎么说。”

莫青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说道:“任老说,上面早就有人通知他,叫他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也偷偷的关照过我父亲,叫莫家不要跟你牵扯太多,否则容易徒遭横祸。”

莫青檐的声音越说越低,正如宋端午的心情一样,像是往谷底滑落一般,越來越低,而就在宋端午抿了抿嘴唇,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颇有点到头來竹篮打水一场空似的苦笑的时候,莫青檐说了最后一句满含歉意的话:

“对不起,端午,这次恐怕帮不了你了,因为我沒办法把整个莫氏集团牵扯进去,对不起···”

莫青檐自然有她的苦衷,宋端午不是不理解,只不过他在同莫青檐最后说了几句互相勉慰的话语后,就挂掉了电话,而就在他刚刚合上了手边那台派拉蒙的复古电话后,宋端午这犊子的眼神就变了几变。

如果说初闻噩耗的宋端午,那时他的眼神是慌乱,而到了中途四处求援时的时候是充满期颐的话,那么现在已知自己求助无门后,那么这犊子的眼睛里虽然不敢说完全沒有颓废和失落,但那仅仅也是只占了一小部分。

很小的一部分。

而大多数的,则是一种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视死如归的狠戾。

“哼哼,想啃我,先试试你的牙口够不够利吧。”

这是宋端午在明知自己十有八-九会失败的时候,心底最深处的一种困兽之斗的想法,而就在他的斗志不断高涨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灵光一现,想通了一个问題。

那就是从项虞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似乎來者只是朝着他一个人开火而已,似乎跟旁人毫无关系。

想通了这点的宋端午就已然知道了,想要弄自己的断然不是一个部门,而是某一位专门针对自己的人。

宋端午清楚自己的底子不干净,而如果真是因为这个而來的话,是断然不会只抓和尚而不毁庙门的,但是眼下还真就是个只抓和尚,且只抓一个和尚的问題。

所以说当宋端午以为是最开始的‘门派恩怨’而转变成‘江湖私人恩怨’的时候,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既然是冲着我自己,那我在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时候,倒是不妨跟你玩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这是继刚才的想法后,宋端午的第二个心思,尽管宋端午此时还不知道也想不到要弄他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清楚的是,自己眼下需要有条不紊做的事情有哪些了。

既然是有针对性的,那么公司的事情可能就暂且顾及不到了,而宋端午在吩咐下去,公司的运营一切照旧的时候,他自然也沒有忘了通知王剑华等人,把一些有争议的收入暂时停掉,有备无患总沒错,更何况这段时间更是不能落人口实。

这里面索菲亚的地下赌场是一个,刘云长的违规运输和暴力垄断也是一个,至于说剩下娱乐场所里的涉黄和假烟假酒的小打小闹,宋端午知道要想彻底断绝那是不可能,但只有竭力收敛了。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在宋端午之后,由谁來主持公司的业务。

白潇湘,让那疯妞花钱、找茬、膈应人那绝对是宗师级的人物,但是若让她來管事,那还不如直接把摊子败掉算了;白娘娘和叶志毅再或者王剑华,倒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只不过宋端午知道,把公司托付给他们,不用想就是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下场。

至于说老赖、老刘头等人,自然更是沒有企业管理的半毛钱经验,不过这里面倒是有个矬子里面拔高个的人选,那就是李鲸弘的姐姐,厦大会计系的高材生李鲸源。

但是当李鲸源听了宋端午的意思后,非但沒有勇敢的接下來,反倒极力的推辞,宋端午不敢到意外,因为在李鲸源推辞的那一刻起,宋端午就清楚了,李鲸源一介女流自认为担当不起是其一,而避免功高震主是其二。

这是实话,李鲸弘已经是宋端午的贴身保镖了,再加上当家双花大红棍的身份,让他一直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连金牌白纸扇老赖的命令李鲸弘向來都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走的超然地位,如果再加上李鲸源的接手,那么若说不引起其他兄弟的意见,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就在宋端午对这个暂代人选颇为头痛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几乎快被他遗忘的人选渐渐浮现在他脑海里。

谁。

徐德帝。

···

第五百四十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对于项虞带给宋端午的坏消息,不管旁人信不信,宋端午反正是信了。(.cOM)

所以当他一旦找好了暂时可以替代自己主持公司日常事务的人选后,他就立马跟随一个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尽管來的有些荒唐,也有些急迫,但这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徐德帝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最好的人选宋端午却又信不过,所以最后也就只有矬子里面拔高个的让白马老帅哥担此重任。

不过对此白马老帅哥徐德帝倒是表现的出人意料的淡定,甚至在听到宋端午的嘱咐的时候,白马老帅哥徐德帝既沒有表现的很惶恐,也沒有表现出得意的神色,而是态度庄重的只是对宋端午说了一句:

“放心吧,三哥。”

别人不理解徐德帝为何这般,但是不代表宋端午不清楚,甚至相反的宋端午十分能够理解徐德帝内心的想法,因为那犊子知道,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之所以沒有表现出对待他粉丝那般的夸夸其谈,主要是因为这个人过中年的男人,是最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说实话,宋端午所料的一点都沒错,而旁人和宋端午不知道的是,当老徐接下这个重担之后,可是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是夜不能寐,这不是兴奋,而是他已然能够感到了各方面的压力和重任。

这种压力不光來自于自己,也是來自于旁人,而这种重任不光是一种叫做临危受命的东西,更是一种恰逢逆境的信任。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看样子是豁出命去接下宋端午的嘱咐了,但是当他的妻子看着老徐日渐消瘦,并常常踌躇,哪里还有往日半分英俊潇洒、倜傥不凡的风姿的时候,真可谓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德帝,实在不行咱就不做了,看把你累的,我看着都心疼,其实咱现在守着桃园不也是挺好的么,又何必老了老了,再去像年轻时一样的奋不顾身呢?”

这是徐德帝妻子在看到他憔悴的模样时说的话语,只不过当老徐听到后,却一反常态的沒有表现出温柔,而是眼睛一瞪的说道:

“什么话,,三哥之所以能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摊子托付给我,那就是对我的信任,我徐德帝好歹早些年也被人叫过一阵子德哥的,正象你说的那样,老了老了我不能提不起。”老徐说到此处,口风一转,柔声说道:“媳妇啊!可别忘了,咱还承者人家的情儿呐,若沒有当初三哥的一句话,恐怕现在咱家早就已经喝西北风了,所以这做人啊!得知恩图报。(.COm)”

白马老帅哥徐德帝这一番话可谓是于情于理都把妻子说的哑口无言,而他妻子既知自己劝阻无果,便索性也就不再给徐德帝徒增烦恼。

不得不说徐德帝的老婆就是要比柳成真要贤惠许多,这点宋端午倒是一直很佩服老帅哥的眼光,而就在徐德帝勇挑重担的这段时间里,徐德帝的老婆虽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她所能表现出來的,唯有自己一个人坚强的扛起家庭之外,不给徐德帝增添一丁点的负担了。

所以,对于宋端午來说,是有下属如此,夫复何求,但是对于白马老帅哥徐德帝來说,就已然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了。

海湾镇路六十八号的独栋海景别墅内,原本热热闹闹的一楼大客厅此时已然是冷清非常了。

本來作为能给这里平添许多姿色,且是这里女主人的程璐璐,恐怕此时已经跟随胖丫鬟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栖凤村的宋家老宅,而宋端午这么安排的用意自然也是十分明显的。

现在哪里最安全,自然就是那里了,而宋端午也清楚,如果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胆敢动栖凤村老宅的主意,那么都不用他动手,就单单惊扰叶赫那拉老太太的罪名,就已然能够让大孝的宋虎王爆发雷霆之怒了。

所以说当栖凤村宋家老宅从宋端午心目中最不讨喜的地方,一跃成为最安全的所属的时候,那么面对程璐璐的就只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如何让叶赫那拉老太太接纳她而已。

但是对此宋端午都早有交代,那就是在隐瞒了程璐璐出身的同时,凭借她那漂亮的小模样和很会做人办事的眼力价儿,是不难讨得老太太的欢心的,再加上有胖丫鬟在旁边的推波助澜,不愁拿不下叶赫那拉老太太。

即便是退一万步讲來讲,宋端午也给程璐璐传授了一个百发百中,百试不爽,百用百灵的杀手锏,那就是消防《骆驼祥子》里的一段场景,让程璐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叶赫那拉老太太面前控诉宋端午的种种‘恶行’,最后千万别忘再加上一句最为关键的点睛之句。

”老奶奶,我有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俗语都说隔辈儿人亲,但是什么能比隔辈儿人更亲的呢?那就是隔了两辈儿的人。

不管程璐璐是不是宋端午明媒正娶的媳妇,也不管程璐璐是不是被八抬大轿抬进宋府大门的的少奶奶,但是只要她肚子里的那个种儿是宋端午亲生骨肉,那地位简直就直接可以拍板落定,且板上钉钉了。

有什么能比让老太太抱上重孙子更重要的事情了,当然沒有,所以说当宋端午知道,只要程璐璐扔出这招杀手锏,叶赫那拉老太太一定会像疼心肝宝贝儿肉肉一样对待程璐璐的时候,宋端午想想都觉得自己简直是他妈的天才。

尽管程璐璐肚子里的‘骨肉’完全是莫须有的东西,也尽管真的怀有他骨血的则是另外一个叫做莫青檐的女人,但是事急从权,宋端午也只好顾及不了许多,至于说若干个月份之后事情会不会败露,那也只能按照宋端午的说法,那就是: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

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

而另外有一句也恰好从另外一个角度阐述了上面的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宋端午给程璐璐指定的‘战术’和‘方针’堪称完美,且有着极强的针对性,但是当这个目标一旦消失了的时候,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已然成了无用功。

而就在胖丫鬟带着程璐璐一路小心谨慎的摸回了栖凤村宋家老宅的时候,却发现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俱都不在府内,而就连一向神秘莫测的后花园中的那些个只听命于老太太的死士们,都已然沒了踪影。

这预示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而就在胖丫鬟当机立断的把这个现象报告给宋端午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任由范忠义拉走的宋端午,则瞬间明白过來,敢情是自己先前寄出的那款镶嵌了子弹的诺基亚1200手机起了作用了。

“老太太不在家,那不正好。”这是宋端午当时笑着说出的第一句话,不过当他片刻之后就转变了语气,说道:

“哎呀,那偌大的宅子就剩你俩人了,我有点不放心,要不我给你俩再派点人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胖丫鬟则呲然笑道:“三猫啊!你以为保护老太太的就当真我和宁老神仙外加后院一票武夫这些人,可别忘了,你胖姑姑我还是你爹的’左右肋侍‘之一,手底下若沒有点人手,对得起这个称号么。”

胖丫鬟以前对宋端午说话向來都是温声软语,但是这一番话说來,却是颇有点自负且自傲的,而就在宋端午终于放下心來,且略有惭愧的笑着说话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知道了敢情是他自己多虑了。

栖凤村被自家老太太的祖上治理了那么多年,虽不敢说固若金汤,但安全这二字,却绝对称得上有保障的,而胖丫鬟虽然沒有对宋端午透露她手下到底有多少能量,但是仅仅凭着当初一村子的人围殴王喜夫妇,最终却让胖丫鬟出面解决就不难看出,胖丫鬟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有多超然。

如果说叶赫那拉老太太是栖凤村村民的精神领袖,而宁朝珠老神仙则是不出世的世外高人的话,那么胖丫鬟则就要生动且有血有肉的多。

所以当不是村长的胖丫鬟,挥挥手就成为了栖凤村名副其实的领袖的时候,那么整个村子的千十來号子壮劳力,可都是唯他马首是瞻了。

但这也仅仅是人们心里的一厢情愿罢了,而就在宋端午坐在车里揉着鼻梁,一边看着程璐璐给他发來的短信,上面写道:

“老公,请勿担心,胖姑可是村里的治保主任。”

完了后面还加上了一个微笑的小表情的时候,宋端午的这颗心这才算是终于放下了,可不仅仅是因为胖丫鬟明里暗里都算数的身份,更主要是因为只要程璐璐安心,那么就是宋端午最大的心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虽然有点酸,有点肉麻,有点矫情,但说的当真不错。

而就在宋端午微笑着关掉了白潇湘送给他的爱疯四手机后,再次投向车窗外的目光,就已然带上点疲倦了。

出发的时候是清晨,而此时却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宋端午他整整的在车里坐了一天,就在他对开车的范忠义问道:“范哥,咱还有多久。”的时候,范忠义只是抽空的扭过了头,笑着说了一句让宋端午一惊的话:

“老弟,欢迎來到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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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太极!

宋端午不知道范忠义会一路驰骋的拉着他从上海跑到了西安,按理说从清晨到午夜,是断然不会跑这么远的,但是当一切都归功于这辆被白潇湘爆改过的奥迪A6的时候,似乎一切的不可能都会为之变成了可能。(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范忠义事前沒说会拉着宋端午去哪,而宋端午也恰好沒问,所以这就造成了人都到了西安了,可宋端午却仍旧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地的窘状。

颇有点像被人拐卖了,还傻乎乎的跟着的局面。

但是与拐卖不同的是,前者是损人利己的牟利,而范忠义则是劳苦功高的保护其周全,这不得不说是同一种境界,但却不适合同一种待遇。

有句话说,叫做既來之则安之。

既然宋端午已经知道上面有人只是对他‘感兴趣’而已的时候,那么这犊子就清楚身边的其他人是安全的,否则他也不会任由范忠义满世界拉着他乱跑了。

而就在宋端午想明白了,只要自己远离上海那块沾染了他太多不干净的地方的时候,那么离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终结局就更进了一步。

因为宋端午十分清楚的记得宫嘉希大纨绔曾经说过一句话:

“公家办事嘛,就是那么回事,文件下來一阵风,摆放一阵冷冰冰。”

这话说的好讽刺,但也真贴切,这做事和做官同理,都抵不过一个金玉良言的‘拖’字诀,而这也正好印证了一句俗语。

时间会磨掉世间所有的一切,包括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有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恨。

所以说当宋端午开始打定了主意,跟那位还不清楚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家伙玩玩‘拖’字诀和持久战的时候,那么到哪里对于宋端午來说,还真就是一样。

这不正好印证了既來之则安之的这句话么,所以当宋端午在听了范忠义的话,非但沒有表现出來惊讶,有的只是随意和无所谓姿态的时候,那么宋端午此时倒是十分轻松的两眼一闭,脑袋往后一仰的闭目养神起來。

西北地区的三省一区不是宋端午的‘根据地’,所以他只好牢记一个叫做客随主便的词汇,但是就在宋端午已经几次三番的从闭目养神中醒來,却发现沒有到传说中的海川总部,而是一直在某几个地点兜圈子的时候,范忠义扭过头來说的一句话,则让宋端午顿时陷入了沉思。()

“老弟,你当真以为,尴尬之地不安全,自家檐下不危险。”

范忠义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对此,宋端午听后倒是不难理解,只不过就在他略带疑问的回头张望的时候,范忠义就又开口了。

“老弟,这越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则越要小心,这是老板一直教育我们的话,这叫避免阴沟里翻船,不过老弟你当真以为,在宋虎王的地盘上,就真的安全了,哈哈,恰恰相反,这里其他势力的眼线不知道比外面多了多少,而就连在海川内部,老板他自己都不一定敢保证全部都干净,所以说,还是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光是讲究一个出人意料,而更重要的,则是这个地方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一亩三分地。”

范忠义的话说的有点长,但是这在宋端午听來却是不难理解,前半句讲究的是一个谨小慎微,而半句口风一转,则又在说着一个张狂,看似有点自相矛盾,但实则恰恰相辅相成。

就像阴阳一样,虽然对立,但却互相彼此依附,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二者虽然无法融合,但却又缺少对方不得,而有阴阳相辅相成的地方,则有了一个十分神秘且玄奥的词语。

太极。

宋端午不知道范忠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有沒有意识到自己言语里的高深含义,但是宋端午知道的是,即便范忠义是无心的言语,他也会当做醍醐灌顶的精华來听。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宋执钺给宋端午留下來的宝贵财富,即便不是直接的,但这并不妨碍宋端午吸收并加以利用。

而就在宋端午终于理解了治下和办事这两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以前那种过家家式的小打小闹的时候,他再看待西安这块自己视作敏感的地方的时候,就已然带上了点不同的眼光了。

“范哥,去海川总部。”宋端午摸着鼻梁看着窗外如墨的夜色,突然像是有所感悟似的说道:“有尾巴又能如何,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宋端午的话让范忠义忍不住的把注意力从外面转移到了车内,而范忠义不得不承认的是,宋端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表情和眼神,已然同他老子如出一辙。

有自信,也有张狂,当然更有那雄视天下的不可一世。

范忠义沒再犹豫,而是方向盘一打,其转向赫然就是海川总部的方向,而就在此时,后面的黑暗中,竟然也有车子尾随着变了方向,。

范忠义透过后视镜朝宋端午咧嘴苦笑了一下,但是当宋端午变戏法一样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瓶子液体,然后从衣服上撕下布条三两下的堵住了瓶口,按下车窗在范忠义惊讶的目光中,点燃了这个瓶子后,连半点犹豫都沒有的就朝后面甩了过去。

‘嘭,’

伴随着瓶子落地声的,不光是那腾空而起的几尺高的火焰,还有那随之而來汽车轮胎跟地面的急速摩擦声,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的是那么的突兀和刺耳。

范忠义看看后面已经不见的‘尾巴’,又看看好似沒事人一般的宋端午,突然裂开嘴笑了,而宋端午则依旧平静的回望了他一眼,说道:“防备蛇咬总沒错,但适当的时候,引蛇出洞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范忠义微微一错愕,但随即恢复过來的,则是满眼的欣赏,当然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欣慰。

说到底,范忠义只是个保镖,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促使他凡事都要往最谨慎的方面去想去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是宋端午却不一样,所以说当宋端午玩的这一手不仅仅是给自己赢得了通往海川总部的敲门砖,更是拓宽了范忠义的思路的时候,这对儿年龄相差并不太悬殊的男人,都对彼此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海川集团总部,当晚时值十二时许,沒有了往常那样的寂静和幽暗,有的,只有比白天更加明亮的灯火通明。

而这里一反常态是因为什么,相信除了几个知晓内情的人以外,旁人都是蒙在鼓里,但这知晓之人的数目,相信也是寥寥无几。

宋执钺沒有特意让众人留在这里,但是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沒有离开,因为他们知道,能让海川为之彻夜不眠的人物似乎好久都沒有來过了。

有些元老级的人物似乎还记得,上一次的灯火通明还是在十二年前,能让宋执钺亲自接待的,则是一名姓许的男人。

良久。

似乎海川的那扇硕大的玻璃门注定今晚是不会被推开的时候,门外面却突然停下來一辆车子,上海的牌照让眼尖的几个人心里一紧,莫非这个大人物驾到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从驾驶席上下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范忠义的时候,他们原本吊起來的心就又落了回去。

范忠义是自己人,而那些个大人物,通畅可是都用自己的亲信來驾车的。

更何况,此时宋执钺并沒有站在海川集团总部的大厅里,恭恭敬敬的迎接,而是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

海川集团的大门很重,高三米宽两米的加厚玻璃门甚至让一些个内部员工都不想碰触,而宋执钺故意这么弄,主要则是向外界宣告着,我的地盘,可不是你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而若要推开它,沒有点实力的话,就别自取其辱了。

厚重的大门被无声的推开了,就像不惊扰众人心湖的想法一样,而就在大厅里零散的几人依旧打着哈欠刚想要对范忠义说点什么的时候,却不料范忠义首先开口的,却是对宋端午说道:

“來,进來,老弟,这就是你的家。”

宋端午倒是很听话,乖乖的从门缝里挤了进來。

而他在迈入到这个未來注定要属于他的建筑的时候,所表现出來的样子,不敢说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瞧那都新鲜,但绝对称得上是四处打量。

不得不说是范忠义刚才的那一句“老弟”和宋端午自己的做派害了他,那几个零散的闲人虽然对宋端午的面目略有疑惑,但又有谁能够想到,范忠义就是那个胆敢叫自己少主子为‘老弟’的奇葩,而这个看着跟宋执钺有着六分相似的年轻男人,却又如何表现出这般的土包子进城呢。

更何况,当这个年轻男人,在范忠义的一路带领下,从大门穿过大厅,最后來到了内部员工专用电梯的这一系列过程中,在面对每一个人的时候,竟然都会报以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

这样做是很有礼貌,但是这在一向眼高于顶的海川员工看來,几乎与刻意讨好的傻子无异。

于是宋家的少主子,这里未來的主人宋端午,在自家员工的一致鄙视下,完成了他这晚本应该隆重,但阴差阳错弄成了颇为狼狈的粉墨登场。

···

第五百四十二章 我要你的人!

其实对于外人來说,海川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就像个衣冠楚楚,但满手血污的恶人一般存在。(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其实这也难怪,宋虎王的发迹之路是怎样的,不用多解释,人们自然就有论到,虽然他经过这些年的一系列的洗白过程,已经成功的从一名不折不扣的涉黑份子转性成了一名白手起家的商人,但是谁都清楚的是,背景不干净就是不干净,即便洗得再白,也会留有污点。

对于宋执钺來说,以前的那些个手段现在他虽然是不经常用了,但是却不代表他可以放弃那些个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而在某些适当的时候,他仍旧毫不介意的采用某种特殊的手段來达到自己的目地,就是单单这一点,就已然能将他和普通老实巴交的商人分割开來。

所以说,当海川在众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外衣,且嘴里吃着牧草,但是适当的时候却会露出狰狞牙齿咬人的一匹饿狼的时候,殊不知,这样的想法,却冤枉了一大票的好人。

其实海川集团总部能堂而皇之的立在这里,其里面的业务自然都是能拿得上台面的,换句话说这里处理的都是一些个真正正经的生意,宋执钺又不傻,自然不会把那些个见不得光的玩应儿,堂而皇之的摆在自己集团总部,等着让别人來查。

所以说,当仅有的几位高层才是宋执钺最早期经历过刀光剑影的原班人马,剩下下面的手下都是一些正儿八经的小白领的时候,他们对宋端午的身材自然是要经过一番揣测的。

估计也就是这些个走正路的人士,才喜欢无端的猜测这些个东西,而那些个生活在海川阴影里的人物,按照他们的想法,那就是宋端午这犊子爱谁谁,他们只要不想搭理,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

宋端午跟随着范忠义直到站在内部员工电梯前,还是懵懵懂懂的,他不知道午夜零点海川内部依旧灯火通明是个怎样的状况,而且这个眼睛很毒辣的犊子已然发现,就在他跟着范忠义一路走來,众人看他的眼神和态度竟然随着步伐而转变的时候,这个心思玲珑的家伙就已然明白过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能怪海川的员工眼高于顶,只能说是宋执钺把他们的见识锻炼的太高了。

对此宋端午只能摇头轻笑,而就在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宋端午和范忠义站在急速上升的电梯里感受着速度带來的内脏位移时,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恐怕就让宋端午有了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coM)

出现在电梯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以‘湛蓝毒蝎’于夫人为首,再配以杨智勇和武腾栏还有老鬼等人,齐刷刷站立在过道两旁的众人。

这可是宋执钺大半的班底了,而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明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尤其是当宋端午听到带头的于依娆说的那句“您回來了。”的时候,这个犊子的感觉说不上后背发凉,但绝对有点耸人听闻。

于依娆于夫人竟然转变了态度,这简直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虽然宋端午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但是内部人员都知道,能让于依娆转变了态度的,除了宋执钺的命令外,恐怕还真就沒有其它的原因。

所以说,当众人从于依娆的态度中,就可以得知宋端午此次前來恐怕是正如他们想象的一样的时候,那么当他们听到了于依娆召集的命令时,一个个不敢说來的十分积极,但绝对不敢怠慢。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虽然宋虎王现在正值当年,但提前的未雨绸缪还是有必要的,而这帮子人虽然跟着宋执钺鞍前马后的劳苦功高,但是他们却知道,一旦海川变了主子,那么以前的功劳也好苦劳也罢,不敢说一笔勾销,但在宋端午这里,毕竟是沒有在宋执钺那里好用的。

所以说当众人都揣着一个有刻意讨好未來少主子嫌疑的想法而站在这里的时候,怎么能不让感觉一向敏锐的宋端午察觉不出呢。

而且,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于依娆连宋执钺都从不称呼的‘您’,此时却用在了宋端午的身上。

宋端午跨步间出了电梯,先是朝着于依娆等人微微的鞠了一躬,角度不大,还不到三十度,但是这仅仅是类似于点头的动作,就已然能把宋端午的敬意表达出來了,因为宋端午猜得到,别人给他还礼的时候,角度是更大的。

宋端午清楚他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待遇是因为谁,所以就在于依娆挨着个的给宋端午介绍了一圈这些人,而宋端午也挨着个的报以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和握手之后,來到宋执钺办公室的他,自然而然的就见到了那个以前他所不齿,曾经他所不见,而现在却有点让他佩服的那个男人。

当然,还有那一对儿老迈,但绝对能量十足,且被他仅仅邮寄了一个破电话,就召集到这里的那对儿的活神仙。

曾几何时,宋端午以为王剑华的办公室就足够大了,因为那个时候还窝在桃园后面一间小破房里的宋端午,可是沒什么大见识的,而当宋端午随后又见识了白娘娘和叶志坚的办公室后,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当宋端午一脚迈入到宋执钺的办公室的时候,却让他有种踏入到网球场的感觉,。

先不说那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紫檀屏风有多么的巨大,但是在这间办公室一映衬之下,就立马变得渺小无比,而当宋端午一眼望去,就清楚这里比自己那栋海景别墅一楼的总面积只多不少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在心底里暗暗的叹一句‘真奢侈’。

对于宋端午的到來,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宁朝珠老神仙倒是表现的很高兴,因为自从他俩看到了那块变了形的诺基亚1200手机开始,就一直对宋端午的安全十分担心,但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站在面前,虽然面色略有憔悴,但总胜过有惊无险。

不过宋虎王的表现就沒有那般的热情了,而就在宋端午恭敬的叫过一声‘奶奶和父亲’的时候,宋执钺也仅仅是淡然的点点头,然后往桌子上甩了一个信封,说了一句:“看完记得烧掉。”

宋端午一愣,不知道宋执钺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当他最终拿起信封,并看了眼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他与叶赫那拉老太太相视一望中,就已然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种叫做欣慰的东西。

信封里装的仅仅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上所呈现的,则是两个男人倒在血泊之中,而这两个男人的面目宋端午仅有一个认识,那就是重庆人人所不齿的纨绔张逆顺那犊子。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不相信真伪性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求证。”直到宋执钺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情变了几变,并且把照片烧掉之后,这才微笑着说了第二句话。

那种微笑有种叫做不留下任何作案痕迹在里面的自信,而就在第二天宋端午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打给了莫青檐的时候,莫青檐的电话倒是沒接通,只不过在数分钟过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來一条信息。

‘张家已倒,川渝现正处变天,你自己珍重,’

宋端午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莫青檐发过來的,他清楚莫青檐之所以不接自己的电话,主要是不想连累了莫氏集团而已,但是莫青檐又放不下宋端午,所以用了个陌生号码发条信息过來,也算是有心了。

莫青檐证实了那张照片的真伪性,而就在宋端午在西安的这段日子里,不是陪着老太太以尽孝道就是跟着范忠义看似无心但实则有意的逛遍了宋执钺治下的地方的时候,那么当宋端午再次心甘情愿的站在宋执钺前面的时候,后者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已然把宋端午将死,并逼入了绝境。

“你让我做的,我都办妥当了,那么,我让你做的事情呢?”

这是宋执钺坐在老板椅上,用着他最舒服的那个姿势对宋端午说的话,而当宋端午自认为亏欠了宋执钺一份儿人情的时候,那么他所能说的,也仅仅是一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就是。”

这对儿父子很奇怪,彼此不对付,但却又互相依附,但却绝对不是藤和树的关系,可又不是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所以说当宋虎王听到这句话后,微笑着一拍老板椅扶手而站起來时,所说的话,就已然让宋端午更是一惊了。

“我让你办的事,就是在你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后,我要你开始着手参与海川的事。”

宋执钺这么一说代表着什么,不就是代表着让宋端午正式的融入到海川,以方便日后顺利的接管么,这层含义不难理解,可是宋端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又要让他自行度过难关,。

这个难关指的是什么,相信都不用挑明,而就在宋端午猜测,其父的用意到底是锻炼自己还是有意的回避‘上面’的锋芒的时候,殊不知宋虎王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对着供桌上那张黑白照片自言自语道:

“爸,你也忒偏心了,免死金牌都只留给孙子而不留给我···”

···

第五百四十三章 真正的六扇门!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cOM)

宋执钺虽然沒有老到成了宝贝或者人精的那种地步,但是毕竟怎么说,这么多年下來的饭不是白吃的,路不是白走的,而资源,也不是白积累的。

所以当宋执钺当真手眼通天的打通了各个关节,旁敲侧击的打听出了想要拿自己儿子开刀的究竟是所谓何人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宋执钺在得知后并沒有表现出愠怒或者恐惧。

相反的还有一种叫做置身事外的态度在其中,这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尽职,如果那样的话宋执钺也不会花了大价钱和大资源外加搭进去大人情的來知己知彼了。

但是相反的是从宋执钺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似乎并不想介入此事,而诺大个海川中能揣测出宋执钺心思的恐怕也就只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叫宁朝珠,而女的却不是叶赫那拉贤淑,而是于依娆。

都说知子莫若母,宋执钺想到什么叶赫那拉老太太自认为只能猜测到八成,但是若说到真正能领会‘西北虎王’全部精神指示的,恐怕就要非‘湛蓝毒蝎’于依娆莫属了。

于依娆在他的手下足足做了二十年的心腹,不敢说连宋执钺的毛有几根都清楚,但至少能做到闻弦歌而知雅意,这点殊为可贵。

对于这点,宋端午的头号老妈子兼狗腿子赖苍黄也可以做到,只不过比之于依娆,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于依娆站在宋执钺的身后,陪同他一起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居高凌下的看着脚下那些芸芸众生,而这个衬衣扣子永远比正常穿法要多解开两颗的女人,却沒有了往日狐媚的姿态,有的只是介乎于严肃和忧虑之间的慎重。

“你真准备袖手旁观了,要知道被那里的人盯上,就是跑到国外也得想方设法给你弄回來,更别说藏在你这个最显而易见的地方了。”于依娆捏着宋执钺肩膀上的黄牛筋,不无担忧的说道。

宋执钺的眼神倒是沒有收回來,对于于依娆那并不专业的揉捏似乎也沒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纠正你一点,那不叫袖手旁观,而是放手磨炼,如果这小子真的能渡过了这一道难关,相信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然不在话下了,我记得当初这崽子在出生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说过一句话,‘虎生三子必有彪,幼崽难过及笄腰,尚若耐得罹难去,必定噬尽虎狼妖,’我想,这件事对于他來说,就是那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劫了吧。()”

于依娆听后倒是沒有急着表态,也沒有反驳什么,而是在略微一沉吟过后,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您可别忘了,当年叱诧东三省的乔四爷他老人家,可就是栽在这帮人手上的,我是怕···”

于依娆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而她自然也知道,乔四爷一直都是宋执钺心目中最崇敬的一位人物,而果不其然的是当于依娆这话一出口的时候,宋执钺就霍然的转过了身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那小子有四爷一半的本事,他就是被那帮人玩死,我也只会感到欣慰。”

这是宋执钺沉声说的一句话,只不过就在于依娆刚想着辩驳的时候,宋执钺却又加了一句,像是说给于依娆听,也像是说给自己的安慰。

“放心,人各有命,我相信那犊子死不了。”

人各有命是不假,但是,这也仅仅是宋执钺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

不得不说,宋执钺在这段日子里很烦,他虽然跋扈也固然嚣张,但是同某些个机构比起來,宋执钺就十分清楚的自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个蝼蚁而已,诚然,再强大的个人一旦同国家机器相对比,那简直就不是一个量级。

打发掉了于依娆之后,站在宋执钺面前的,就是那个让他这么多年來,一直诚惶诚恐的宁朝珠老爷子了,不过宁朝珠老神仙倒是沒有于依娆那般的小女儿姿态,仅仅是问了一句话。

“能有事么。”

别小看这区区的四个字,虽然说得快,但是宋执钺却清楚这里面的意思却不简单,而这个‘有事’的含义,自然包括了死亡,拘禁,伤害等等一系列宋端午可能遭到的待遇。

对于宁朝珠老神仙,宋执钺可不敢像面对于依娆那般的敷衍了事,而是只能实话实说。

“牵扯的层面太特殊,我也不好判断,只能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

宋执钺实话实说的结果,只能给宁朝珠老爷子带來一声感叹,老神仙虽然武功已臻化境,但是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却不还不如旁人,所以就在宁朝珠老神仙不无担忧的问了一句“三猫那孩子做的事大不大啊!可别进了秦城号子,那可就出不來了。”的时候,这话倒是惹得宋执钺呲然一笑。

“你想太多了,师父,秦城监狱里关的那都是些什么神仙级别的人物啊!我想进,还不够格呢?又哪里轮得到他个小毛孩子。”

宁朝珠听后这才惭愧一笑,不过也就是在这两位谈天说地的时候,任谁都想不到的是,刚刚跟着范忠义从化隆赶往西安的宋端午,却不料在马上就要进市区的时候,被人截住了。

范忠义一愣,想着胆敢在自家地盘上截住自己的,估计这辈子还沒有几个,可是就在范忠义把车停稳,眼尖的宋端午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明白过來的范忠义这才顺着宋端午的眼神看去,原來截住自己的那几辆车挂的车牌,可都是白底黑字的警牌。

宋执钺在西安经营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只手遮天,但绝对称得上黑白通吃,而此时的状况却是往常见面都要笑脸相迎的那老几位,此时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这怎生不让范忠义有了疑惑之心,。

“莫非出事了。”

这是范忠义当时的第一个想法,而就在这老几位把证件一亮,越过了范忠义直接对宋端午说着,类似于有事情请协助调查等等老一套的说辞的时候,范忠义的脸色就不禁变了几变了。

要知道宋端午在这里的安全可是他全程负责的,而当着他面把宋端午带走,这可就不仅仅是抽他耳光这么简单了,更是砸了他范忠义在江湖上的名头。

所以说,就在范忠义刚刚想要翻脸的时候,宋端午却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那些人说道:

“我跟你们走。”

宋端午的意思是不想激化矛盾,毕竟人家已经找上门了,那么在刻意的回避也不是问題,说不好还会扣上一个拒绝配合调查,甚至拒捕的大帽子,所以说当范忠义明白宋端午拍他的含义指的是稍安勿躁的时候,那么范忠义眼下首要的事情,就不是在这吹胡子瞪眼的置气,而是回禀宋执钺。

范忠义懂得轻重缓急,所以当他目送宋端午被带上,或者说被押上那辆挂着警牌的小轿车的时候,这个汉子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而已。

谁都知道范忠义是出了名的枪痴,什么时候他身上若是沒有这种极端违禁的东西,那才叫做奇怪,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明白宋端午的良苦用心。

折进去一个不能再折进去另一个,而两个人同时因为意气用事而都被人带走了,那么只会延误宋执钺得知信息的时间。

所以当范忠义一路横冲直撞的从市郊开回了海川总部,并且这辈子第一次连门都沒敲就直接闯入的时候,坐在老板椅上看着一本名叫《阴谋论》的宋执钺连头都沒有抬,看了良久,范忠义也站了良久。

宋执钺在看到精彩的地方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喝彩,这哪里是一个当父亲的样子,不过若是宋端午在场的话,那么一定会看出,这本《阴谋论》正是莫峥嵘送给他的那本,而能博得宋执钺喝彩的,自然不是内容,而是旁边莫峥嵘花了半辈子时间写的心得和批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当宋执钺觉得是时候休息一下的那一刻,他抬起眼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小子被抓了。”

范忠义心中一凛,忙答道:“是。”

“以你的性格,当时沒翻脸,嘿嘿,这倒是奇怪。”宋执钺笑了笑,说道。

范忠义忙道:“端午他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这才回來跟您禀报。”

宋执钺听后点点头,说道:“嗯,这才像是一个做大事之人该有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能看透这一点,倒是挺好的。”

也许是宋执钺不愠不火的态度有点让范忠义模棱两可,而就在他问自己主子我们应该采取个什么办法的时候,宋执钺只是轻轻的摇了摇手指头,然后一指手旁的电话,说道:

“其实在你回來之前,就有人跟我报信了,只不过,意思却是无能为力,所以我也准备先冷眼旁观一段时间,似乎來者只是针对那小子一个人的,这倒是有点意思。”

“那就当真一点办法沒有了么。”范忠义问。

而听到这话的宋执钺,却收敛了刚才的微笑,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句:

“他们,才是真正的六扇门啊!”

···

第五百四十四章 千里缉拿!

也不知道宋端午这犊子的与生俱來的淡定,是不是遗传自他父亲宋执钺那里。(.coM)

总之当宋执钺站在诺大的落地窗前,静静的听着范忠义的回报的时候,宋端午这小子则是坐在那辆挂着警牌的车子后座中间,且一左一右的被人夹着。

车子是日系的经济型小车,也幸亏宋端午不是周亚夫那种体型,否则的话保不齐就会被夹成了肉夹馍。

而就在宋端午讪笑着,左看看右瞧瞧身旁的两位人士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位俱都是一副死板的死人脸,这让宋端午几次三番的张了张嘴,最终却无可奈何的只能选择了闭嘴。

其实宋端午倒不是想缓和气氛,他是想试试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掏出些有用的东西,但是有句俗语叫做热脸贴上冷屁股,很显然宋端午就是那张热脸,而这些个面如表情之人的脸蛋子,就很不幸的成为了冷屁股。

“你给我老实点,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会接待你。”

也许是宋端午的行为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总之就在宋端午感到无聊且沒劲的时候,右手边的那个人却突然的开口说道,吓了宋端午一跳但是旁人却仿佛无动于衷一般,而这也恰恰说明了宋端午的这种心态,是所有被请之人都有的惯性,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揣测出宋端午的心理,自然也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经验。

宋端午扭过头瞥了眼说话的这货,除了一脸的可以称之为正气的东西暂且能让宋端午记住以外,剩下还真就沒有什么特色,纯属与丢到了人堆儿里就立马找不着的那种。

既然人家都那么说了,宋端午便索性不在动什么心思,一则他是在提不起來什么兴趣面对这几个死人脸,二则他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最后面对自己的,到底是所谓何人。

这就像看悬疑片一样,凶手是谁这个想法,是始终贯穿整个影片的线索和关键,而如果一旦凶手被人十分恶趣味的提前告知的话,那么对于某些珍爱这类影片的人,无疑就是一种无聊且无耻的行径。

真正的**,其实就在于恍然大悟的那一刻。

所以说,当宋端午这犊子把这趟许多人眼中恐惧非常的行程,当做了观摩一部悬疑片的时候,那么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把眼睛闭上,看似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但实际上这货是在闭目养神,好面对最后的凶神恶煞。()

也许是路途太长,让宋端午有了颠簸的疲倦,也或许是范忠义带着他最近的观摩,让宋端午的心底里有了震撼,但是不管怎么说,当这个犊子闭着眼睛脑袋往后一靠,不多时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的时候,车子里的几人就已然哭笑不得的相视一望,俱都有种这货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沒心沒肺的想法。

“操,都到这儿了,还能睡得着,这货也够沒心沒肺了。”这是宋端午左手边那人说的话。

“嘘,小声。”右手边的人又开口说道:“小心假寐。”

看得出來,很明显右手边的那个人比宋端午还要谨小慎微,而从他那一脸依旧沒表情的脸上可以看出,有种叫做经验的东西在蔓延,而其他人在听到这话后却都收敛了戏谑。

显然这个人是几人中地位身份最高的,但是这一切宋端午注定见不到了,因为这犊子当真睡着了。

从化隆的黑枪小作坊,到山坳坳里规模很小,但绝对日进斗金的私矿,从小到街头巷尾的小吃铺子,到比索菲亚还要高档的顶级私人会所,宋端午跟着范忠义的这一段时日的行程,让这个犊子在彻彻底底的了解了他父亲的家底的同时,也让他懂得了这条路最后的殊途同归。

一条路走到黑永远不行,尤其是宋端午趟的这条不归路,所以就在宋端午发现,在这三省一区的地盘上,宋执钺干净的生意远远比见不得光的要多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时候,他就清楚为什么自己这般容易招人眼球了。

那些个见不得光的手段在宋执钺这里虽然不是主流,但绝对是或缺不得的,虽然那构成了宋执钺早期的家底,但是当越到后來,越变成了一种保证正当生意的依仗的时候,宋端午就明白了洗白的重要性。

所以说,当宋端午一边思索着自己那摊子生意如何转型,且如何度过眼前这样的一道难关的时候,身心俱疲的他能睡着自然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当宋端午在车上醒來了又睡去,睡去了又醒來如此这般的三番两次,且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意识模糊的昏厥状态的时候,他就猛然的感到了有人在拉扯自己。

本能反抗意识十分强烈的他下意识就是一阵挣扎,直到耳中依稀听到了呼喝的声音时,他这才猛然的清醒过來,敢情是那几位在把自己往车外拽。

宋端午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出现在眼前的不光有揪住自己衣裳的好几双手,还有那几位一脸疲惫不堪的脸色。

“对不住几位,睡懵了。”宋端午裂开嘴一笑,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表示着自己的清白,而这几位在不满的看了看宋端午几眼后,最终也只得放开手,这才让宋端午有了整理自己那已经成了皱巴巴的衣服。

这货在下了车之后首先的事情就是抬头看了看天,乌漆麻黑的一片,也不知道到底是几点,而就在宋端午刚想抬手看下腕间的老海鸥的时候,却不成想正好被人推了一下。

那人头一偏,仅仅说了一句:“进去。”

宋端午心有腹诽的看了眼这个人,然后就朝着他说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望可不要紧,宋端午竟然笑了出來,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个规模不大,但绝对有模有样的四合院,。

四合院对于宋端午來说可不陌生,宋家老宅是如此,项府也是如此,差别也就是几进的规模而已,但是当宋端午笑道:“你们找了这么久,就找了这么个地方啊!”的时候,这犊子还以为自己是在宋执钺的势力范围之内。

“也难为你们了,能在陕西找到这么标准的四合院,确实不容易。”这是宋端午笑着说出的第二句话,不过很显然他又自讨了个沒趣,因为那老几位依旧是一副爹死娘改嫁的死人表情。

四合院很小,二进的规模连耳房都沒有的那种程度,而宋端午自然就被安排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里。

屋子不大,里面的陈设也仅仅是一张床,一套桌椅板凳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倒也不显得拥挤,而当宋端午走进这间屋子后,在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后,直到宋端午检查了下门窗后,这恍然过來,敢情自己是被软禁了。

屋子里除了头上高悬的那盏日光灯以外,还真就沒有别的什么有生气的东西,而就在宋端午刚想摸出电话來试试这里是不是像电影中的那样被高科技隔绝了的时候,这才猛然想起,原來早在上车的时候,他的一切通讯设施就被搜走了。

宋端午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经历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幻般存在一样,好像一脚踏进了这间屋子,一切的奋斗都付之流水又回到了从前,而就是在这阴差阳错之下,宋端午无意间的一个抬腕动作,却不禁让他陷入了沉思。

腕间的老海鸥指针,可是指向了三点一刻,而当宋端午再仔细的看了下日历窗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距离自己被抓的那天下午,已经过了整整的十四个小时。

要知道宋端午可是在西安市郊被塞进车里的,而就是地方再隐蔽,也不用开车开了十四个小时吧,所以当宋端午一个激灵的回想起自己在朦胧中,透过挡风玻璃看到的本地车牌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宋端午在朦胧中看到的路上的车牌,可都是挂着‘京’字打头的。

再联想下从陕西到北京的距离,在加上这像模像样的四合院,宋端午就得出了一个真切存在的事实。

这货现在不是在他老子的势力范围内,而是几千公里之外的首都。

要知道到了这里的宋端午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满打满算能跟自己拉上关系的,除了一个不知所踪的项虞外,还真就沒有其它人,自然更不用说那位自己得罪了的曹阳曹大公子一伙了。

一想到这里,宋端午就忍不住的猜想想弄自己的是不是这个曹阳,但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來,却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一则曹阳的后台只是他的伯父,要知道伯父可不比亲爹,关系可沒那么铁,二则就是以他伯父的地位,恐怕弄出这样一个跨省的行动,似乎有点力有未逮啊。

所以当灵台刚有一点清明,但随后又陷入到混沌中的宋端午颇有点无力的倒在床上的时候,这个犊子的心思就十分显而易见了。

“养精蓄锐后,我倒要看看,你这座庙里贡的是哪尊大菩萨,。”

···

第五百四十五章 软禁!

宋端午和衣躺在床上,可以用一个词汇來形容,那就是孤枕难眠。(.com全文字更新最快)

但是这个孤枕却不是因为身旁沒有佳人在侧,而是这个‘孤’字的解释,实为他从这空旷的屋子里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

从小到大宋端午从來都沒有想过绝望这种感觉,或者说沒有这种感觉,当然,除了那个雪夜被疯狂的母熊重伤那时以外。

而此时宋端午躺在床上,一只手抚摸着床上那雪白的床单,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好让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突然一个让他十分无力同时也十分枯燥的词汇浮现在脑海里。

软禁。

想到了这个关节的宋端午一下子睡意全无,一骨碌翻身坐起的他当再次检查了下窗子,发现外面早已安装上防盗栏而门外不时有人影晃过的时候,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这个念头。

但是怪就怪在,宋端午一旦真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反倒觉得坦然起來,因为他知道,既然对方能把自己软禁了,那么说明对方还暂时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否则若是真的铁证如山了,那么宋端午此刻待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扔进了某个号子,当真成了名符其实的‘二进宫’。

折返回床上躺着的宋端午这回倒是恢复了沒心沒肺的状态,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中虽然一直有休息,但是一旦安顿了下來,那么沉沉的倦意便如潮水一般涌來。

不多时,宋端午便睡去,只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犊子短暂的睡眠中,做了两个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但颇有意思的梦。

一个是梦到了自己被推上了断头台,而另一个则是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宋家老宅,左手拥着程璐璐右手搂着莫青檐,身后还依偎着项虞,而最荒诞的,恐怕则要数给自己捶腿的聂小纤,。

这日,宋端午睡得很短,入梦的时候是清晨三点二十五分,而醒來的时候却还不到四点,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宋端午回味着自己刚才做的两个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个好。

都说梦是反的,一向信鬼神的他自然也相信这话,但是当两个结局截然相反的梦境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么宋端午可不想随便抛个硬币猜正反面一样草草了事。(.cOM)

所以说,当宋端午一边嘬着牙花子大呼自己做的梦有够蛋疼,一边透过窗户看着东方渐渐露出的鱼肚白突觉时间过得太慢的时候,这个犊子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无助。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要知道他一天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了八瓣儿用,但是现在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了对他的煎熬。

沒奈何的宋端午只好把以前每天早上的锻炼作为可以打发时间的唯一途径,但是当他拧了下门把手,发现早已锁的死死的时候,这才苦笑着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内,压马、站桩,打了一整套的套路八极拳。

拳路倒是虎虎生风,但是宋端午的心里的戾气却是越打越浓重,他宋端午虽然不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但是他清楚的是,即便是一只老鼠,一旦被困的太久了,要么会变成一堆白骨,要么就会成为了困兽之斗的老虎。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宋端午怎么看都不像是前者,尤其是当宋端午将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套路练习到第八遍的时候,这时候门锁‘咔嚓’一响,宋端午就急忙的收敛了架势,快速的整理了下衣衫,面色凝重的看着渐渐被打开的房门。

天色早已大亮,可是让稍微燃起了希望的宋端午失望的是,來者似乎不是宋端午想要见的人,尤其是当这个进來的年轻男人将两个馒头,一碗清粥还有一些个清淡小菜放在桌子上,沒有一句话就转身离去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犊子看着那碗清粥,倒是很像一把掼在地上,然后大喊一声:“你们这是他妈的要闹哪样,。”

但是当宋端午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自己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时,宋端午就很明智的选择了就范。

馒头虽然不是很软,但是比在宝山区看守所时吃的要好太多,而那碗清粥自然也不是邢麻子‘赏’他的那碗‘水上漂’可以比拟的,尤其是那两碟小菜,虽然量少了点,但是让最近一直大鱼大肉的宋端午眼前一亮。

吃饱喝得,自然有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而宋端午此时就像一个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幸福人士一样,但是唯独缺少的就是自由而已。

用过了早饭的宋端午躺在床上本想睡个回笼觉,但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的他最后在坐起來的时候,时间就已经到了中午了,而这犊子同早上一样,用过了午饭之后,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宋端午瞧了瞧房门,喊了句“上厕所”之后,就听得‘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站在门口的一位面目冷峻的男人一指仅仅两步之遥的另外一扇房门,一句话都沒有,但是意思却很明白。

宋端午白了他一眼,本身沒有三急的宋端午硬着头皮在上了个厕所之后,在那人的监视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不料的是被那人眼睛一瞪,说了句:“不该问的别问,想明白了之后,到时候自然有人问你。”之后,就‘咔嚓’一声,把宋端午重新锁回了暂时属于他自己的,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世界中。

宋端午这回倒是爆发了,不敢说破口大骂,但绝对称得上讽刺有加,但是当宋端午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的无理取闹或者苦声哀求,门外的人就当真如老僧入定般依旧不鸟他的时候,这犊子就知道自己想引人注意的计划失算了。

此时的宋端午不敢说是无计可施,但绝对称得上是有心无力,任凭他怎样的嬉笑怒骂反复无常,门外之人就是不理不睬,不过就在他假装闹的最凶的时候,那些人倒是有了反应,只不过这反应却让宋端午哭笑不得。

门开了,仅仅送进來了几张白纸和一支铅笔,铅笔还是一头带橡皮擦的那种,只不过就在宋端午看着这两样东西发愣的时候,那人仅仅就扔下一句“老实交代。”,就重新锁上了房门。

宋端午这下可怒极反笑了,他虽然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却不清楚对方想要知道些什么,又何谈交代呢?全都一五一十的写出來那是傻逼,所以当宋端午的目光再也沒有在那纸笔上停留片刻的时候,这犊子就重新回归到空虚寂寞冷的怀抱。

一连七日,宋端午每天都是像这天一样,早中晚的清淡饭菜外加每天不定时的上厕所时间之外,恐怕宋端午就沒有了其他的活动,而那个每天送饭菜的男人在进來看到那几张白纸上依旧沒有半分墨迹之后,也只是冷笑一下沒有其他的表示。

所以当意识到自己这回是真的被软禁了的宋端午想到,对方这么做不是单纯的限制人身自由而是要磨一磨他心性的时候,殊不知宋端午在坐上那辆车的时候,就已然心如止水了。

用对付一般人的办法对付宋端午当然行不通,因为这个犊子刚好利用了别人用來彷徨的时间,來让自己的思路更加的清明。

于是宋端午这犊子就这样每天看似浑浑噩噩,但实则等待个厚积薄发的生活着,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将近一个月,直到天气渐渐转凉了,宋端午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正主儿就要到了。

北京的四季可是极其分明的,而刚刚进入了秋末,气温就已然能说明了一切。

四合院还沒有供暖,而就在宋端午刚刚完成了这天早上的热身运动,感慨着今年秋天的红叶,自己注定无缘得见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响起了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宋端午心中一顿,知道八成是正主儿來了,而就在他刚刚整理好衣物,迅速的调整了下心态开始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來面对的时候,那扇每天开不了几次的房门,就从外面‘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进來了两个男人,一中年,一青年,按身份和进屋的顺序來说,自然是中年在前,青年在后,而就在那青年将手中提的皮箱放在角落里,并给那名中年男子搬过來一把椅子的时候,宋端午看着他的眼神就已然从开始的疑惑,到中间的恍然,再变到最后的淡定了。

“沒想到是我吧。”这名中年男子坐下后,先是看了看那几张落满了灰尘的交待纸,又看了看表情温润如水的宋端午,笑道。

“仔细说,想到了一半。”宋端午也是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能支配当地公安配合调查和抓捕,且能让某些人噤若寒蝉,且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的,除了国安部第十二局,恐怕就沒有旁人了,但是至于说猜不到的另一半,恐怕就是你了。”

宋端午的话里有话,且听着颇有点幽怨的味道,而让他之所以有这样感觉的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项虞的哥哥,曾经替宋端午摆平过曹阳一伙儿的项齐。

···

第五百四十六章 妖孽的心思你别猜!

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COm)

项齐对于宋端午來说,不敢说是萧何对于刘邦那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起码看在项齐曾经帮助宋端午脱困的面子上,宋端午还是本能的将其视作自己人的。

更何况项齐还是项虞的哥哥,而从爱屋及乌的这点來看,似乎项齐怎么着,都会是成为宋端午自己麾下的一员。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这个中年的男人当坐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宋端午就知道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项虞曾经说过自己哥哥所在的单位,虽然沒有细致到具体的那一块,但是这么多年來宋端午在江湖上的摸爬滚打和耳闻目睹,再加上自己八成把握的猜测和联想,不难得知项齐所在的地方。

国安部下属第十二局,负责范围就是监管社会上的动态和事情,说明白点就是专门看着宋端午这类性质的存在,所以说当宋端午坐在这里,其实就是面对着自己的天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不能轻举妄动的苦衷了。

别说是‘西北虎王’宋执钺不敢动弹,就是牛逼到‘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因为只要屁股后面还有屎沒擦干净,那么就永远落人把柄。

有浑水起家的,有几个敢说自己屁股后面连点味儿都沒有,。

所以说,当项齐出现在宋端午面前的时候,这个犊子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就变成了最后的落寞。

项齐倒是表现的挺淡定,或者说这是他一向如此的工作态度,但是宋端午分不清楚的是,项齐带过來的一些个衣物和食品,到底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还是他个人的原因。

再或者,是项虞的关系。

宋端午一时不得而知,但是项齐开口的一句话,却又让宋端午不禁提起了心思。

“还住得惯么。”项齐说道,但是明显是废话,在这样一个变相的监牢里,住得惯的除了沒心沒肺的极致之外,恐怕就有鬼了。

宋端午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娘,但是表面上却表现的很淡然,莞尔笑道:“不错,有吃有喝有觉睡,不担心夜里被人突然拿了脑袋,也不操心天天出去奔波,主要是还有你这个朋友來探望,倒是让我的生活更惬意了许多。(.Com)”

宋端午再说这话的时候,把‘朋友’那二字咬的格外的重,意思不用明说,项齐都懂,因为后者在听到宋端午的话语后,先是惭愧的一笑,这就说明了一切。

项齐沒有在这个无聊且俱都言不由衷的问題上做过多的纠结,而是扭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张落满了灰尘的白纸,他轻轻的拿起來,掸掉了上面的浮灰,别有深意的说:

“这张白纸,看似蒙尘,但总有一天上面的灰尘会被掸落,露出里面的本质,而这张白纸上面虽然一个字迹都沒有,但是不代表它洁净如初,入了尘世,就沾染了灰尘,只不过分别就是沾得多和少的问題,还有那白纸想不想被掸掉灰尘的意向。”

项齐这话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给宋端午听,而宋端午自然也是明白他敢情这是拿白纸來比喻自己,拿灰尘來比喻自己做的那些个事,而更深层次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在告诉宋端午,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而眼下你所能做的,就是坦白一条路可走。

项齐的话说的是半隐晦半明朗,这也是他们的一贯说辞而已,但是项齐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这犊子恰好十分擅长的就是装傻卖呆。

既然项齐跟自己打哑谜,那么宋端午倒是十分乐意的继续把二傻子这个形象装下去,所以说道:“白纸就是白纸,即便落了灰尘,也掩盖不了它洁白的本质,而换言之,不是白纸想蒙尘,而是入了尘世,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殊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再者说,即便是白纸不幸蒙了尘,那么白纸可否能自行掸掉灰尘,要知道白纸可是不会动的,而能掸掉灰尘的,不光是人,还有人有向往洁净的那颗心。”

宋端午这货开始跟项齐打机锋了,而如果此时莫青檐若是能在场的话,那么保不齐就会惊讶于宋端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本事又上了一层楼,而相应的,这个打机锋的本事,自然更是大有进展。

项齐听后一愣,几次三番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沒奈何宋端午这话的针对性实在是太强,而且把各个可能性的出路都说尽了,所以项齐一时间无言以对。

宋端午见自己的一通抢白已经初见成效,便笑着从项齐手中拿过了那几张白纸,揉做了一团,扔在了桌子上,说道:“若不想让白纸沾染尘埃,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它进入尘世,但是沒办法,人类需要,那么它就不得不入世,而我也知道,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掸掉灰尘,保持洁净,但是我想说的是,是否你们在掸掉这次灰尘后,以后就永远不会蒙尘,而这个洁净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

宋端午话语里的最后一个字刚刚落地的时候,项齐的眼神就是一变,他自然听得出宋端午略带质问的意思,而他仅仅所能说的,只是一句:“这是我的工作。”,然后眼神就平缓了下去。

从这一点上看,宋端午就不禁开始对项齐感到佩服了,从一开始的情绪波动到克制平稳,只用了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这点宋端午自认为做不到,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宋端午才清楚,用理论和挑拨是沒法达到自己拖延时间以争取更大胜算的目地。

因为项齐的心理,显然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拟。

“哦,这就好说了。”宋端午眉头一挑,眼睛瞥了眼地上的那些个东西,口风突然一转,说道:“那这些,也是你的工作么,什么时候您也变成送货的了,。”

说着,眼睛轻轻一扫那些个东西,揶揄的意思表达无疑,而项齐在微微一愣过后,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不错,不错。”项齐笑着指点着那些个衣物和食品,笑道:“今天我來,还真就是只念旧情,不谈工作。”

这话说的有点牵强,两个人只见过一面,打过一次交道,何谈旧情,只不过当宋端午意识到,这只不过就是项齐的缓兵之计的时候,那么宋端午所要做的,自然就是打蛇随棍上。

这可是老赖的看家本事,虽然这么做有点无耻,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对付特定的人,却有奇效。

项齐前來断然不是叙旧情这么简单,而当宋端午开始混淆视听的把感情和工作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不断的搅浑的时候,那么对于一门心思只想着攻破宋端午这个堡垒的项齐來说,无异于就是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无力结局。

宋端午把身子往项齐跟前凑了凑,以一个外人看來十分暧昧,但让项齐感到十分别扭的距离悄声问道:

“齐哥,你说我这次,还有救么。”

宋端午这话是故意示弱,以探敌之虚实,但是在项齐看來,他的这个问題无疑是让他十分作难的,碍于身份和职位的限制,项齐自然是沒法多说什么的,但是刚才自己明明说的是叙旧,那么按照感情的方面自己又是不能不说,所以当陷入了两难境地的项齐突然明白,敢情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时候,那么他再看向宋端午脸庞,眼睛里就带着点玩味的味道了。

他自然沒有想到,一个跟自己妹妹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心思竟然阴沉到这个地步,现在虽然不敢说是老狐狸,但若积累了一定的人生阅历,那一定就是个妖孽。

“这个···这个···这个···”项齐连声说了三个‘这个’,依旧沒有找到一个权衡点,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虽然谈不上阴沟里翻船,但这一时语塞的感觉,却也是很不爽的,而他在宋端午的盯视中,最后也只得以一种更加亲近的距离趴在宋端午的耳旁,无奈但有些敷衍性质的说:“有沒有救这个我不敢说,但是我能做到的是,你只要都坦白了,我尽力给你争取就是了。”

这话可不敢让同事听见,否则的话即便是敷衍宋端午的言辞,项齐保不齐也得挨一顿批评外加检讨,这也就是为什么项齐在说这话时表现的十分别扭且尴尬的原因。

不过项齐沒有想到的是,这也正是宋端午想要的结果。

这犊子坐直了身子,恢复了以前的距离,笑道:“齐哥,你可拉倒吧,你沒听过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么,。”

宋端午这话是笑着说的,但是那个始终都站着的年轻男人却是勃然变色,不过项齐此时的表情却是能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见自己的目地已然达到,宋端午便知道自己该收网了,他突然又拉近了与项齐之间的距离,用一种很小,但绝对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齐哥,其实你不用瞒我了,能住进这里的,出去的把握都不大,而你们若是沒有十足的证据,自然也是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我也沒那个奢望,只不过在坦白和等待最后结局之前,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如果了了,就死无挂碍了,那么交不交代对我來说,已经不重要了。”

宋端午这可是给项齐砌了一个台阶下,而项齐自然就是忙不迭的赶忙借坡下驴,问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好了。”

项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沉重且富有正义的人道主义精神的,但是宋端午听后,眼睛里却是划过一次狡黠,说道:

“我想见项虞。”

···

第五百四十七章 探视!

宋端午拜托自己的事情,项虞当然沒有忘记,而这个一向最遵守承诺的女人,在回到北京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发动自己所有能影响的力量,來调查钟藜和夜妆会所的事情。

虽然项虞从沒有涉足政坛或者其他的一些个体制体系,但是可千万不要小看了一个女人的能量,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出身红色贵族的侯门子弟。

所以说当项虞或直接,或委托,再或者从自己那个专门从事此事的哥哥口中旁敲侧击的打听到有关与钟藜的一切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项虞就已然知道自己这回又沒有辜负宋端午的委托。

正如宋端午所说的那样,女人是可怕的,尤其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虽然项虞沒有从她哥哥项齐口中得到什么直观的线索,但是当她把自己打听到的,和从项齐那里探听到的一些个只言片语和零散的片段加以拼凑的时候,那么钟藜和夜妆会所的本质自然也就暴露无遗。

项虞很聪明,这点毋庸置疑,否则的话她也早就像程璐璐和莫青檐那样跟宋端午纠缠不清了,而这个女人在对待感情的问題时,最大的优点或者说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懂得什么时候该暧昧,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刻意保持距离。

若即若离,就是最大的高明之处,而即便是项虞沒有承载了宋端午的委托的话,那么即便只做到了这一条,那么也会让宋端午念念不忘。

而事实上也恰恰正是如此,虽然宋端午在众人面前每次或有意或无意的提到项虞,总是会拿出自己的事情作为借口,但是当宋端午开始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么他在联想到项虞的时候,恐怕个人的思念就要比单纯的委托的份额多得多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也就是在项虞穿针引线的查探出钟藜和她的夜妆会所内幕的时候,从她哥哥项齐那里却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宋端午所有的发家路线,项虞可以说都略知一二,但是当宋端午的种种事件事无巨细的都罗列在一打厚厚的报告上,并且这份儿报告被项虞无意间得见的时候,那么项虞就知道,什么钟藜什么夜妆会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钟藜和她的夜妆会所,说明白了也就是司马流水在世期间,在上海设立的一个私人会所而已,而这里面的负责人,自然就是钟藜。

一则以钟藜的性格,來管理这样的产业自然最为合适,而另外更为重要的一点,自然就是钟藜和宁花翎老爷子之间的关系了。

而事实上司马流水这张牌打的确实非常精明,以前他的每一处产业或多或少的都曾受到对手的骚扰和打压,但惟独夜妆会所从始至终沒有受到一丝干扰和困境,相信这也是跟钟藜和宁花翎老爷子的祖孙辈分分不开关系。

其实不是司马流水的对头不想骚扰夜妆会所,只不过是碍于宁花翎老爷子的威名罢了,而他们自然也不是不想打压,只不过当他们真正的了解到了夜妆会所里面所涉及的人和事的时候,那么有一个词语刚好可以用來形容。

投鼠忌器。

或者再难听点,也可以说成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夜妆会所招待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与司马流水有來往或者有利害关系的头面人物,而这里面的除了涉及到江湖中人之外,自然也涉及到了官场中人。

会所可能在一些牛人眼里看來确实上不了什么台面,但是这‘主以客荣’的事情一旦摆出來的时候,那么再想动钟藜和夜妆会所的,就要掂量掂量这里面招待的人物了。

但是这对于项虞來说,似乎來的远沒有记载了宋端午所做所行的那份报告來的重要,而从小生长在侯门,听惯了朝荣夕败的她,自然更是能知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以项齐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在沒有确定这件事之前,是断然不会把宋端午的事迹罗列的这么清楚的,而项虞自然也是清楚自己哥哥所在的单位。

国安部下属第十二局,就是以收集和处理社会各类事件而设立的,而里面的几个最为重要的工作组其中的重头戏,就是针对走浑水的人而存在的。

所以当项虞意识到,宋端午已然渐渐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关卡的时候,那么项虞所能做的,就是及时的对宋端午通报此事,好让他及时的悬崖勒马也好,掩饰应对也罢,总之帮助其渡过就是项虞的目地。

但是项虞沒有想到的是,当她发现了自己哥哥接下來的工作目标和重点,并想着及时报告给宋端午的时候,不成想的是项齐竟然发现了项虞的目地,。

女人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感情,那么其他一切的理智和原则都要靠边站了,而项齐在知道自己妹妹想要把这个讯息透露出去的时候,项齐所能做的虽然称不上是大义灭亲,但绝对是要堵住所有可以走漏风声的渠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打项虞跟宋端午分别后,就渺无音信的原因。

而远在上海的宋端午当然不知道北京发生的一切,本能以为项虞有难言之隐的宋端午,更是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人觊觎,所以当他面对项齐,说出那句“我想见项虞”的时候,殊不知那个时候,项虞刚刚在项家恢复了自由。

既然宋端午此时已经是笼中之物,那么再拘禁项虞便沒有任何意义,事实上项齐比谁都疼爱这个妹妹,所以当项齐一边在宋端午这里吃了瘪,最后还不得不按照对方砌的台阶下的时候,那么当项齐在面对项虞的要求的时候,他内心的坚持就已然松懈了。

其实项虞的要求跟宋端午一模一样,如果说宋端午的要求项齐还能坐视不理的话,那么当再加上一个项虞,起到了一种双管齐下的效果的时候,项齐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了。

也幸亏是项齐在工作组中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且这件事还沒有正式的提交到上面进入日程,所以就在项齐思來想去了好久,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这才点头同意了这俩人的要求。

项齐可谓是谨慎之极,而这观察的时日,一过就又是两个月。

转眼,就已然到了年末。

宋端午穿着项齐送來的衣物,虽然不怎么合身,但却聊胜于无,而这个时节的小四合院的供暖倒也足够,只不过穿着不合身材且明显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气质的衣物,显得倒是平凡了许多。

如果说在这段时间里,宋端午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这犊子唯一的改变,恐怕就是他愈加的不苟言笑,但是眼神却更加的深邃。

沒人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想了些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当项虞敲响了那扇锁闭的房门的时候,宋端午眼神里的精光就一闪而过。

能敲门的來者,除了项虞以外还真就沒有旁人,而那些个已经把自己视作阶下囚的人,是断然不会这般的。

“请进。”

宋端午从床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下床单后,就笑着说道,他虽然知道这句话比废话还要废话,因为如果外面不解锁,那么他再怎么说‘请进’也是于事无补。

但是这犊子还偏生想要营造成一种良好的氛围和形象,这就有点像他的希望一样,虽然渺茫,但从沒有抛弃。

门‘咔嚓’一声从外面打开了,进來一个浅笑嫣然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就像宋端午不曾抛弃过的希望,当她突然敲响了房门的时候,宋端午所要做的,虽然沒法自己打开门,但也要端正自己的态度。

“你瘦了。”

“住的还习惯么。”

这是项虞在看到宋端午时,本來微笑的嘴角在逐渐低沉下去后,说的两句话。

当然,项虞肯定不止说了这两句,只不过能让宋端午印象深刻的,却只有这两句而已,虽然看似是废话,但是却要比什么都要暖心。

其实项虞來探望宋端午,或者说宋端午要求见项虞的目地,当然不是仅仅叙叙旧这么简单,而当项虞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那一厚打写满了宋端午种种事迹的报告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的时候,宋端午的眉头先是一皱,他当然想到对方早就是有备而來,只不过在亲耳听到后的感觉确实不爽而已。

但是宋端午的眉头马上就缓和了下去,因为这也正好打消了宋端午原本一切不切实际的设想,而此时,他便知道,不用出自己最后的一张王牌是决定不行了。

所以当宋端午附耳在项虞颈旁,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的时候,聪明如斯的项虞就立马知道了宋端午的目地,只不过她沒有想到的,则是宋端午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家的身上。

···

第五百四十八章 往事硝烟!

如果说,普通人家大门上,贴的最常见的一副对联是‘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的话,那么项家的那个小四合院,恐怕就是这一副对联在现实中的写照了。(本章节由随梦网友上传 .com)

宋端午虽然來过项家,但那次却是在大晚上坐着专车从后门而进,所以这项家正门的光景,自然是无缘得见的。

但是即便是宋端午这样福泽深厚的人虽然不得见,却也不能说别人就沒有此机缘,而这个人,自然就是跟宋端午有着莫大关系的人。

而这个人是谁,相信只要是宋端午略知一二的话,恐怕就会立马猜出这个人的身份。

号称铁口直断,一身江湖骗子打扮还偏生带着个老式圆墨镜,并且乐此不疲的淮南刘青田。

为什么说老刘头能有这样连宋端午都不得见的机缘呢?恐怕这也跟他常年的在外奔波不无关系,而北京这个王气浓郁之地,相信以老刘头的了解程度,自然是要比老赖他们几个高出一大截的。

更何况,在宋端午团队中,论资历论辈分,自然也是老刘头最高,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可前往别忘了,老刘头曾经当过好一段时间的某位封疆大吏的座上宾,而这位封疆大吏现在到底是身居何要职旁人不得而知,但是若论到同这些个顶级人物打交道的关系经验,恐怕也就首推老刘头无疑了。

“云开闾阖三千丈,雾暗楼台百万家。”老刘头站在项家四合院的门前,虽然望着门口的卫兵有点胆颤,但是却仍旧不忘念叨这一句感慨。

京城人家的高门深院,自然不是平常百姓和普通人家可以想象的,老刘头自然也是如此,出身贫苦的他虽然后天机遇超群,得到了那个半仙儿师傅的真传,但是纵使老刘头的铁口直断再怎么令那些个大菩萨小心伺候着,但却仍旧改不了他最原始骨子里的那种自卑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刘头虽然是迫于林小澈的关系才跟着宋端午,但最终还是肯接纳了这个犊子的原因。

因为这俩人本身就是一种人。

项家小四合院的景致依旧,门前的那颗歪脖子大石榴树依旧是挺拔如初,虽然说是刚刚到了春天,但是门口若隐若现的金桂、玉兰、牡丹、海棠等等,却是能把‘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意境给表达出來。()

老刘头鬼头鬼脑的在项家小院门前转悠了半天,碍于卫兵的震慑还真就不敢近身,直到这老头看到这些花花草草顿感爱不释手的时候,这才主动凑了上去。

“好一个‘金玉满堂’啊!看不出來这摆弄花草的人还真讲究。”老刘头砸吧着嘴,不无艳羡的说,不过随即口风一变,道:“这门口的大石榴树虽然好,但是也未免挡的太正当了些,殊不知虽然多子多福,且还能挡灾,但是这也把子嗣后代的活风活水给挡住了,成了闷龙之局,虽然后代子孙繁盛,但是却鲜有能人了,哎,一代不如一代啊!”

老刘头到底还是江湖术士出身,三句话不离本行,假如说他的这番高谈阔论若是被当年指导建造这间四合院的前辈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來。

但是从树与大门的位置來看,似乎当年那位前辈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当树逐渐长大且在自然的环境力量下发生了变改,这就未免让人感到唏嘘了。

虽然说事在人为,但是最后却还是拗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天意不可违,’这是老刘头以前经常对林小澈说的话语,而此时这句话,却被老刘头用來勉励自己,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怀揣着宋端午最后的希望來到了这家门前,那么自己若不试试,又怎知老天爷的意思,。

其实老刘头在出行之前,不是沒有推算过卦象,只是这里面自己牵扯到其中,江湖惊门里面首要的一条就是关己则乱,所以当老刘头的卦象怎么着都算不准的时候,那么他所能做的事情,自然就是亲自登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老刘头整理了下衣冠,自以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变朝着门口走去,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老刘头自然是要被拦下來的,即便老刘头自认为自己已然拿出了一副仙家派头。

“这位同志,麻烦你跟项老太爷说一声,就说我受一位故人所托,來给他老人家送东西。”

见到卫兵同志的阻拦,尽管人家态度良好,但是老刘头也未免感到胆颤,立马摘下了墨镜,生怕让人误以为他是坏蛋一般的赶忙说道。

“你稍等。”

卫兵转身用门岗电话通报,片刻之后便有了消息,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当老刘头被告知,项老太爷近日并么有什么故人预约或者提前交代下來的事情后,老刘头就很不幸只能沦为在门前站着。

老刘头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么傻站着,直到老刘头第二次拜托卫兵通报,并着重加强了是一个熟人,给项老太爷來送东西,但是老刘头的愿望是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而那位接听电话的生活秘书在仔细确认了真的查无此事之后,老刘头就很不幸的再次沦为了人家门口的守望者。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老刘头知道自己如果这事办不成,那么宋端午十有八-九会凶多吉少,但是眼下的情况却是真的让老刘头束手无策。

可是有句诗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老刘头唏嘘感叹着到底是宋端午时运不济还是自己办事不力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耄耋老头,却引起了老刘头的注意。

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先是摆弄了几下那些象征着‘金玉满堂’的花花草草,北京的初春还有些春寒料峭,那些花花草草虽然还未繁盛,但却已经能看出点生命的迹象,而这位老头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门口那颗老石榴树的时候,老刘头的身影却刚好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耄耋老者一愣,虽然身板沒有以前的挺拔,但是眼中的精光却是不断闪烁,尤其是在看到老刘头的时候。

“刘青田。”

耄耋老头笑着走到了门口,开口就是一句让老刘头一惊的话,而就在老刘头纳闷这个老人为何认识自己的时候,这位老者却又开了口:

“哈哈,还真是你,想不到当年在乔书记家见过一面后,再次见到你就是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了。”

老刘头想了半天,这才恍然过來,而他在恍然过后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赶忙上前给这位老者请安,因为老刘头记得,当年自己当初第一次和乔书记见面的时候,旁边就只有一位客人陪同,而这位客人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只不过老刘头当时虽然知道这位老者姓项,但是却不知道他就是项家的老太爷。

既然身份已经确认,那么老刘头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迈入到项家的大门里,而老刘头直到坐进项老太爷的书房中,表示惭愧过后,那么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要交代宋端午的委托了。

项老太爷不是沒问过老刘头前來所为何事,只不过当老刘头不发一语,只是送自己的怀中取出來一个布条包裹的长条物体,并毕恭毕敬的放在项老太爷面前的案头时,老刘头眼睛里面就写满了期待。

项老太爷一愣,因为他想不出來老刘头这又是闹的哪一出,直到当他带着六分好奇三分期待和一分忐忑的掀开布条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刚一出现,就让项老太爷的眼中立马出现了一种叫做震惊和感叹的东西。

那是一柄锈迹斑斑但刃口雪亮的美军制式M3军刺,而在这把军刺的刀体上,则刻了一行依稀可辨的小字。

赠戊辛,52,10,14.

前面是汉字,后面是数字,而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项老太爷可是终生铭记,因为,这正是打响了上甘岭战役的第一天,一九五二年,十月十四日。

戊辛是谁,老刘头或许不知道,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项老太爷不知道,相反的项老太爷甚至十分清楚这把刀的來历,而此时,这把代表着往事如烟的东西,则瞬间的就把项老太爷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战火硝烟的时期。

那是在一九五一年的冬季,受伤而住进前线医院的项老太爷在养伤期间,曾经碰到了一个姓宋的年轻战士,也许都是志向高远的革命者,也或许都是光荣负伤的战斗英雄,两个人虽然年龄稍有差距,但在那个特殊的硝烟战火的日子,两个人经过了短暂的相处过后,却情同莫逆。

项老太爷欣赏这战士在同辈人中出类拔萃的学识,而这位姓宋的年轻人自然也是对项老太爷的战斗事迹十分向往,于是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年。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姓宋男子的伤愈归队,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了,而项老太爷始终都记得这位年轻男人的一个心愿,那就是能有一柄美军的M3军刺作为纪念。

又过了一季,伤愈出院的项老太爷,在归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战场上缴获了这把军刺,并认认真真的刻上了自己的赠言和日期,可是令项老太爷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满心欢喜的寄出心意的时候,却不知,正是打响了惨烈异常的上甘岭战役的第一天。

而更让项老太爷痛心的,则是那个名叫宋戊辛的年轻战士,从此杳无消息。

···

第五百四十九章 蟊贼与国贼!

其实宋端午所托付项虞的事情也沒有其他,只是兑现了当年的一个承诺而已。(.cOM)

这个承诺项虞也知道,只不过项虞沒有想到的是宋端午托付自己的竟然是这个事情而已。

那就是在宋端午第一次踏入到项家,第一次真正面对项老太爷时,所承诺的一定要把那柄剥皮刀带给老太爷看看而已。

所以沒有想到里面竟然还有故事的项虞,自然在跟宋端午分别后,找了一个空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在上海主持大局的赖苍黄,而赖苍黄当然知道宋端午的用意,所以这也就出现了揣着把刺刀在项家门口晃悠的情节。

正如宋执钺所说的那样,他爹宋戊辛确实有点偏心,把剥皮刀那样的免死金牌传给了孙子而沒有传给儿子,但是剥皮刀是免死金牌这件事,相信除了宋执钺知道以外,恐怕也就只有宋端午尚且懵懵懂懂了。

不得不说宋端午下的这一步棋很险,颇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但是很幸运也很凑巧的是宋端午这犊子还真就摸对了项老太爷的脾气。

这可不是单纯的个人喜好问題了,而这里面包含的,更有项老太爷对当年战火硝烟的一种回忆,还有对故人旧事的一种追思。

所以说宋端午的这步棋虽然不敢说是歪打正着,但却是在无心和有心之间促成的,而宋端午虽然早就知道刀身上刻得有字,但是他却不知道‘赠戊辛’这三个字出自谁手而已。

宋端午不知道,不代表项老太爷就可以忘记,相反的,项老太爷自从跟那个姓宋的小战士分别后,就是半个世纪的杳无音信,而在这半个世纪里,项老太爷虽不敢说是时时惦记,但绝对是铭记在心。

所以当项老太爷送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刘头后,他所能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他一直最为疼爱的‘小金鱼儿’项虞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如果说项老太爷见宋端午第一面的时候,仅仅是不反感的话,那么在与宋端午经过简单的几句交流后,发现这个后辈不仅不卑不亢而且也丝毫不矫情,那这种‘不反感’自然就上升到一种认同了。

但是这也仅仅是发自于自身的感受罢了,可是这人一旦涉及到了感情方面,那么其他的一切原则,都是可以归拢到无关紧要的因素里的。()

项老太爷对宋端午的感觉现在就是如此,尤其是当他得知宋端午是故人的后代的时候,那么他的那种认可,就差点沒衍变成视如己出的那种亲近。

当然,项老太爷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感觉,自然也是少不了项虞在旁边的推波助澜,而当项老太爷在听了项虞一顿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叙述后,那么再听到了自己重孙子项齐的种种安排和行径后,说勃然大怒可能有点夸张,但义愤填膺倒是真的。

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的。

这话一点都不假,尤其是当项齐被老太爷一个电话,从国安部下属第十二局的办公室里叫回了自己面前的时候,项老太爷只是闭着眼睛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手上青筋错结。

“拿來。”老太爷仅仅就这一句话,语气不急不缓,但绝谈不上平静。

项齐一愣,猜不出老太爷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亲妹妹站在老太爷身边的时候,他就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小时候的项齐沒少挨老太爷的呵斥,而自己每一次做错事的时候,似乎妹妹都是站在老太爷的身边,而如今,似乎历史又将重演。

“太爷,您想要啥,跟我说就是了,我都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项齐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为稳妥保险的说辞,可是自认为回答的很模棱两可的他,却想不到迎來的却是老太爷的雷霆。

“砰。”

这是项老太爷拍桌子的声音,如果熟悉项家的人在场的话,肯定知道老太爷这是动了真怒了,正如有个老总一生气就喜欢摔茶杯一样,这位杀过鬼子打过老蒋也揍过老美的老革命,一生气就是会狠狠的拍桌子。

“我想要啥,我想要的是你能不能对得起革命前辈,能不能对得起天地良心,能不能不残害忠良,。”老太爷怒气勃发的指着项齐说道。

项齐这一下可更纳闷了,心想自己到底是哪步路沒走对,踩到了老太爷的尾巴上了,可是就在项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一直神情闪烁的项虞的时候,他就似乎明白了一切。

项齐不是傻子,甚至在逻辑推理方面甚至都要比平常人超出很大一截,能进入到国安部下属第十二局就是很好的说明,当然,这也跟他出身革命世家分不开关系。

要知道项虞前一阵子可是被严密监控起來的,而监控她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被自己关起來的犊子,而如今在项虞刚刚探视过那犊子仅有一两个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能不让项齐把原因往这方面联想。

于是项齐改变了策略,他沒有再对老太爷解释什么,而是要把矛头对准项虞,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三言两语,就能从项虞的口中抓住破绽。

但是就在项齐还沒有转变自己战术的时候,项老太爷的一句话,无疑就证明了他的猜测。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调查一个叫宋端午的年轻人,。”

项齐恍然大悟,敢情还真是自己妹妹搅得局,不过老太爷的问话他不敢不答,所以应道:“不瞒太爷说,我正是在调查一个叫宋端午的男人,据我们查证,这个男人跟数起涉黑涉暴案件有关,而且情节恶劣,社会影响极大···”

老太爷听后冷笑连连,沒有等项齐说完,就直接插话道:“证据都查实了。”

项齐再次一愣,沒有想到老太爷会如此直接的插手此事,而就在他略显底气不足的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时候,老太爷就拍了第二次的桌子。

这可是罕见的,要知道老太爷上一次拍两次桌子,可是在几十年前被扣上了大帽子的那个年代,而就在老太爷指着项齐的鼻子,先是说了他一通任性妄为之类的话语时,项齐敏锐的直觉就感到此事要大事不妙。

确切的说,项老太爷确实有点爱屋及乌,但是当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的项老太爷,略有喃喃自语的感觉说着什么自己愧对革命前辈的子嗣后代,而一个出身革命家庭的男人即便是再坏,也不会残害百姓和人民的时候,项齐就从老太爷的话里不难听出,那个名叫宋端午的男人,跟自家似乎还有点渊源。

老太爷最后还是从项齐那里要來了罗列着宋端午种种事迹的报告,而上面最显眼也是最触目惊心的是宋端午的罪名。

不得不说,项齐的工作做的很详细,而上面记载的也很属实。

从那犊子初到开封将四虎子捅伤逃逸,最后到秘密杀害上海小开司马青云毁尸灭迹,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录在册,不过当老太爷看到这些后,仅仅是问了项齐一句话。

“聚众斗殴,非法敛财,暴力抗法,涉黄涉赌,致人伤残,谋杀···呵呵,罪名不少啊!但是我问你,这人所伤的人里面,可有一个安分守己的百姓,可有一个善良之人。”

项齐几次三番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言以答,因为他清楚,老太爷确实问到了实处,而他也知道,宋端午手上沾的那些个血腥,还真就不是出自什么善男信女之辈。

“哎。”老太爷看项齐无话可说,口风一转,便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知道,这是你的工作,而我也承认,这个年轻人做的有些事情,确实是触犯了法律和道德准则,当然,这点他是应该受到些惩处,但是这话又说回來,不能因为一些个污点,就把一个出身革命家庭的孩子给划归到阶级敌人的行列去嘛,该惩罚该教训,但不能剥夺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样是违背了我党的原则的,再者说,从古至今,他这样的人可谓是历朝历代都层出不穷的,与其花大力气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还不如多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项齐,有句话你记得,盗一人者,谓之贼,可惩处,但罪不至死,而盗万人者,谓之国贼,必惩处,无可赦,但谁人敢触之。”

老太爷的意思很浅显,项齐自然知道归纳为一句话就是叫他不要舍本逐末。

项齐很挣扎,因为他懂得老太爷的良苦用心,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老太爷竟然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而这个号码项齐很熟悉,尤其是当老太爷说了句“小乔么。”而那边则传來了一句颇为激动的“您好啊!老首长。”的时候,项齐就知道自己这一年的努力白费了,而这件事,也跟自己沒什么关系了。

老太爷口中的那个‘小乔’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做过一省书记,跟老刘头颇为熟悉,而现在任项齐顶头上司的上司的那个人,而当年项老太爷任师长的时候,这个乔部长则只是师部警卫连的一个普通小兵。

项齐知道,只要自家老太爷一动用自己的关系,那么就沒他什么事了,而就在他略显失落的看着桌子上那柄颇为眼熟,而后猛地想起原來是在报告上提到过的‘作案凶器’的时候,他就幡然醒悟了,原來是一把缴获的刺刀,换了某人一条性命。

···

第五百五十章章 涅槃!(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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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

一晃眼,在秦城监狱里面待了整整一年半的宋端午此时正凭栏远眺,思绪却早已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的江南之地。

三月的上海此时应该是春暖花开了,但是北京的气温却还有些春寒料峭,宋端午裹了裹身上那颜色怪异的衣物,颇有点唏嘘的感觉。

“嘿嘿,好一个涉嫌妨碍公共治安啊!”宋端午摸着稀拉的胡茬子,仿佛在感叹。

宋端午像是在感慨着自己劫后余生,也像是在感叹着世事无常,事实上他此次能逃过一劫,全都是爷爷留给自己那柄剥皮刀所赐,而这也恰恰证实了宋端午最后那步险棋的独到之处。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深知自己手上多少鲜血的宋端午其实压根儿就沒有想过逃过法律的制裁,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沒有,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最终让自己一头扎进这座中国最闻名监狱里的名头,却是他口中那个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说法。

宋端午不禁有点苦笑。

正如宋执钺说的那样,老子都沒有资格进秦城这座专门关押大菩萨的地方,那儿子又何來的资格呢?但是可千万别忘了,项齐作为国安部下属第十二局的得力干将,若是想把某个罪名一大堆的犊子扔进來,虽然不能说轻松,但也绝对不费劲。

项老太爷打给乔部长的那通电话如果说有三分是看在宋戊辛的身上,有三分是看在项虞的面子,还有三分是认定宋端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的话,那么那余下的一分,恐怕就有点小惩大诫的意思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项齐选择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罪名,却最终在众人一致的默许下把宋端午扔了进去的部分原因。

不是让他吃苦受罪,而是让他改过自新。

对此项虞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隔三差五的过來探视一下而已,除此之外,宋端午再也沒见到过除了狱警以外的任何人。

前年的夏末,宋端午在西安被千里迢迢的押回了十二局位于北京某处的小四合院,这一调查就是半年,第二年年关刚过,宋端午就被项齐一脚踹进了秦城,而这一待,就又是春夏秋冬一个轮回,宋端午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待多久,也沒有人跟他说过,而这个犊子除了在睡梦中追忆在外面的时光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在放风的时候,看一看那巴掌大的天空。

如果此时有熟人见到宋端午的话,那么肯定会说他瘦了,也沧桑了,但是随后而说的,那么一定会看得出來,这犊子的眼神更深邃了,深邃的像极了他的父亲。

锋芒内敛过后,除了厚积薄发以外,剩下的恐怕就是大智近妖了。

差不多将近七百二十个日夜的与世隔绝,非但沒有让宋端午对外界社会有了鲁滨逊式的生疏,反倒让他想明白了曾经怎么想都不懂的道理,如果说老人们常念叨的‘有些弯路是必须要走的,不走永远不成熟’的话,那么宋端午在这段时日里走的‘弯路’,恐怕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无法积累到的财富。

七百二十个日夜的与世隔绝,宋端午断绝了一切与外面的联系,当然,前來探视的项虞除外,只不过身在北京的项虞对上海和西安还有宋家老宅那边的情况却不怎么尽知,所以对于宋端午來说,外面的情况一直都是一知半解。

其实早在宋端午被押赴北京的时候,叶赫那拉老太太就和宁朝珠老神仙返回了栖凤村,而这两位神仙级的人物刚刚踏进宋家老宅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家里回來人了。

只不过这两位神仙都只猜对了一半。

胖丫鬟回來是沒错,但是当叶赫那拉老太太听到自己的佛堂,竟然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被外人私闯的时候自然是勃然大怒,只是当胖丫鬟和宁朝珠赶紧边走边劝赶往佛堂的老太太的时候,从佛堂里却传出了一阵阵低语的祷告。

跪坐在三世佛面前的当然就是程璐璐,而这位对宋端午死心塌地的女人,所祈求的,除了保佑宋家祥和安康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希望宋端午逢凶化吉了。

叶赫那拉老太太原本愤怒的心立马就软了下來,而后面的事情当然就正如胖丫鬟所期盼的那样,在某个问題有着共同期盼的这一老一少,自然在早晚晨钟暮鼓过后,双双出现在佛堂里为某位犊子祷告上苍。

叶赫那拉老太太最终是接纳了程璐璐的,而这位模样和身段还有脾气秉性都颇为符合老太太标准的女孩子,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太太眼中未过门的准孙媳妇。

一切看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宋端午同样不知道的是,就在宁朝珠老神仙刚刚返回到栖凤村的时候,早就不满自己在重庆辛苦布下的局被宋执钺搅乱的周嚣炀,终于忍不住的动手了。

那老瘸子先是煽动了其他省份的一些跟宋执钺不对眼的势力在旁虎视眈眈,然后自己竟然玩起了派人千里奔袭的把戏。

也幸亏是宋执钺本身武力值高超,外加强将手下无弱兵,所幸只是伤亡了几个随从而已,而这里面宋端午认识的,也就伤了一个武腾栏而已。

宋端午不知道武腾栏受伤是不是因为他依旧在显摆他那把塑料手枪,但是宋端午知道的是宋执钺一定会震怒。

而事实上也恰恰如此。

就在武腾栏前脚被抬进了医院的时候,后脚宋执钺就火速派人抄了周嚣炀的老巢。

能这么快反应且纠集的人手自然不是宋执钺的手下,而能担当这个重任的自然也不是他手下豢养的几万人混混所能达到的,而这一群能昼夜赶赴海南,并一举成功的打掉了周嚣炀三十年元气的队伍,不是别人,正是叶赫那拉老太太的乌木凤头杖才能指挥的宋家几十个死士。

而这领队的二人,说出來则更是骇人,一个叫宁朝珠,另一个叫宁花翎。

能把叶赫那拉老太太和‘极北海东青’请出來,宋执钺可是花了一点点的小心思,但是当他发现什么阴谋诡计都抵不过自己在手臂上划了深深一刀的时候,他就知道骨肉亲情还是超越一切的,而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宋执钺对‘嬉笑阎罗’宁花翎老爷子说的一句谎话。

“师叔,三猫那孩子之所以被弄了进去,都是因为周嚣炀捅到上面去了。”

甭管这话的真假与否,反正宁花翎老爷子是信了,而当这两位阔别了半个世纪才相见,破例联手一次的亲兄弟在打的周嚣炀从此一蹶不振之后,只身出现在叶赫那拉老太太和宋执钺面前的宁朝珠,很奇怪的是竟然一条腿瘸了,。

对此宋执钺表示疑问,但是叶赫那拉老太太却对此保持沉默,而当宋执钺问了问随行之人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让人有点无可奈何。

这俩老神仙见面就开掐,从出发掐到归途,最后终于忍不住拳脚相向,而当这两位老神仙终于打的对方一个腿瘸、一个胳膊折了之后,这才就此作罢。

只不过后來的情节并沒有像电影里那样英雄惜英雄或者相逢一笑泯恩仇,而是依旧各走各的阳关道,依旧老死不相往來。

周嚣炀那边算是摆平了,而宋执钺周边的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势力,在看到周嚣炀的一蹶不振后,也都很明智的选择了偃旗息鼓,当然,这里面的功劳自然有着‘湛蓝毒蝎’于依娆的一部分。

但是这位宋执钺最为信任也是最为得力的部下这次却办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那就是当她很凑巧的又跑到了上海的时候,刚巧碰到了赖大狗腿带着李鲸弘和展鹏程他们几个,在跟郎戈吹胡子瞪眼的那一部分。

自从郎戈跟司马青云勾勾搭搭的时候,宋端午就猜到这货迟早的反水,只不过当时看他还算老实,也沒有多余的精力顾及,所以这件事就一拖再拖,不过当郎戈听到宋端午折了进去的时候,他就立马按耐不住的跳了出來了,正如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对宋端午所阐述的那样。

什么叫做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很显然就是于依娆和郎戈这样的,虽然外人不知道这两位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当于依娆二话不说就拿刀抹了郎戈脖子的时候,似乎郎戈这倒霉蛋闹的这出闹剧,就以一个十分喜闻乐见且荒诞不经的情景结尾了。

对此老赖还想追问,但是最终还是沒有开口,而郎戈在死前最后睁大眼睛的那一句“啊!是你。”,则像是在表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曾经。

狗娃子高中毕业了,顺理成章的考进了**,用他的话來说,就是即便是走浑路,那也要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就像三叔那样慧眼如炬,但是狗娃子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三叔手里也就寒碜的捏了张高中文凭。

大纨绔宫嘉希早在去年就从北京述职回到了上海,只是官衔却从市委办公室主任一跃成为了欧海洋的副手,上海市委副秘书长,这里面的道道具体有什么,恐怕除了他和他父亲之外,谁也说不清,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这位宫大纨绔,似乎变得有点心如止水了。

与其说心如止水,倒不如说是对感情落寞后的自我痊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从海外留学多年,终于归來的人。

徐瑾。

白潇湘的青梅竹马,也是她人生中正儿八经谈过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仅有的一个。

宫嘉希虽然不敢说回归的徐瑾和白潇湘最终能走到一起,但是他清楚的是,自己这回恐怕绝逼沒戏了,而当这位感情受挫的宫大纨绔开始真正的遵循他老子的教诲,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时候,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然就从宫大纨绔,摇身一变成了前途无可限量的上海市党委副秘书长,距离封疆大吏,只有仅仅的几步之遥。

感情生活突然丰富起來的白潇湘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偏执且疯狂了,而随着年龄的渐渐增大,白娘娘也开始试着让自己的女儿接手公司的生意,不过当原來的‘淞沪三强’里面唯一的老字辈白娘娘的渐渐放权,那么上海的地下势力都逐渐看清了,新的‘淞沪三强’已然形成了。

这回的组合倒都是平辈,‘吴淞小白龙’的叶志坚依旧独占魁首,而紧随其后的,就是‘刁蛮女君侯’的白潇湘,还有那在秦城里面壁思过的宋端午。

叶志坚很老实,也可以说是很信守承诺的守着自己的地盘,对于宋端午的那块领地,别人不知道他动沒动过心思,但确实他沒有动过一丝一毫,而关于这里面的原因,恐怕也就只有宋端午和叶志坚二人知道。

那就是叶志坚始终割舍不下项虞,而宋端午作为他俩之间唯一的纽带,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开罪或者断掉的。

所以说,当宋端午进去之后,最急的不是自家人,而是叶志坚这位外人的时候,那么为宋端午四处奔走且打探消息的,恐怕就要数这位叶大公子最为卖力了。

于是就在宋端午在秦城里被关了整整一年零两个月,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的这天,前來参加自己公司特聘律师婚礼的叶志坚,刚刚走到写着‘新郎穆春华,新娘聂小纤喜宴在某某厅’的迎宾牌前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除了让自己感到欣喜外,恐怕也让整个宋家老宅为之雀跃。

宋端午那犊子于近期就要被释放了,,据说是某位背景极大极深的老首长亲自出马才办到的,虽然说具体的时间还无法确定,但却已然让明日充满了希望。

所以这婚礼上,叶志坚表现的尤为高调且高兴,即便别人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同样,在百里之遥外的栖凤村,当程璐璐听到电话那头赖大狗腿高兴的声音时,几百个日夜思念累积下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的扶住门框潸然泪下。

叶赫那拉老太太、宁朝珠老神仙,外加宋执钺和胖丫鬟都不禁被这种情绪感染,而就在他们几人唏嘘感叹并欣慰的时候,突然一个温柔且清丽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过來。

“请问,宋端午回來了么。”

众人循声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一袭绿牡丹旗袍,面容娴静如古代仕女,神情温婉并贤良淑德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怀中,则抱着一个鬼头鬼脑,且眉眼天庭跟宋端午极像的岁余男婴。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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