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龙戏珠 - xp1024.com
《四龙戏珠》


楔子

是夜,四名华服男子出现于栖凤阁的门口,给这个平静的小镇、平静的阁楼带来一些波澜。

四人虽然风格迥异,但是却有着相似的气场,挺拔卓绝的身姿无形中散发慑人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尊贵的气息流露而出,眉宇之间尽是倨傲之色,挑眉勾唇,眼波流转,是天然的霸气,一如帝王般睥睨天下。

于无声处慑人心,此等的强势绝不是一般的普通角儿能做到的,厉害的主儿不是没见过,但是一如这般齐齐出现了四个倒是难得一遇的稀奇事儿了。

一时间,大堂静默一片,客人和姑娘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事情一动不动的瞅着他们瞧,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花巧巧也不免被震慑住了,就那样怔愣在原地。直到其中一个男子冷哼一声,以森寒的眼神环扫一圈,众人才细细颤了一下,脸上皆闪过痛苦的神色,慌乱的低头躲避那令人胆寒的视线,终是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那看似轻微的一记冷哼,实则蕴含了极深的内力,足以将人震得X口生疼。

花巧巧不敢怠慢,敛了敛心神后移步上前。

“小婢见过各位爷,不知各位爷今日到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就此先随小婢上楼歇息,不知各位爷喜欢何种类型的姑娘………”柔柔的欠了个身,她低眉顺眼恭谨道。

“得。”慵懒的男低音打断她的话,“不必费事,今儿个来是见你们家主子,你去通报即可。”

她不自禁抬眼看向那说话的男子,意外间生生望进一双幽邃狭长的墨黑凤眸,漂亮得近乎邪气。那样的容颜,芳华绝代得令人心惊,相信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比之不及的,同时又是让全天下的男女都为之疯狂趋之若鹜的。

只是………

她心神一凛,栖凤阁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这个事儿除了阁楼里的姑娘之外,外人并不知情,她当下寻思起这一行人的来意,瞧这个阵势,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如此贸贸然,她是断不会随意行事的。

“小婢便是这阁楼的主子,不知…………”

男子斜了她一眼,“别让我说第二遍。”

淡漠轻柔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花巧巧不由呼吸一窒,没敢再坚持,“马上为您通报,还请各位爷随小婢进厢房稍候片刻。”语毕,她招来一名小丫鬟,低声交待了几句,而后便恭敬地领着四人往内阁走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隐没于玄关处,不知是谁开的口,大厅蓦地如炸开了锅一般哗然一片,纷纷议论起来。

当门扉被叩响时,内室里头绿苏正在给孩子喂N,红绡和蓝衣站在床榻的边沿守着蹒跚学步的莫离,紫袖守在绿苏身后,而青绫则握着小巧的拨浪鼓逗弄着躺在小床里的另一个娃儿,许是被逗得开心了,时不时能听得小娃儿的咯咯轻笑。

听到敲门声,小莫离停下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的歪着小脑袋,肥肥短短的小手指着声音的方向,对着红绡软软糯糯的唤,“姨姨,咚咚。”

红绡柔柔轻笑,“莫离乖,姨姨知道,姨姨这就去开门。”

她转身掀了帘子出去,将那敲门的丫鬟领了进来。那丫鬟立于纱帐外,略福了福身,脆声说道,“绿苏姑娘,外面有四位客人要求见您,巧姐让我过来请示您的意思。”

绿苏没有抬头,敛在眼皮下的眸子动了动,她开口,“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毋需回复巧巧。”

“是。”

那丫鬟颔首,退了下去。

孩子咕咕的吮着N水,鼻头哼哼支吾着,眼儿微微眯起,似是极享受,喝N的同时小手轻轻触着绿苏浑圆的XR,没什么力道,只是轻轻碰着,想来是极为贪恋那种柔软的触感,属于娘亲的柔软。

绿苏柔美的脸上满是爱怜之意,她静静看着怀中的孩子,素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约莫半刻钟后,小娃儿吐出嘴里含着的R-尖儿,小脑袋轻轻蹭动,小手也抗拒的推着本来极为贪恋的一方柔软。

该是喝饱了。

绿苏将他交给迎上前的紫袖,顺势拢了拢衣衫。

眸子转了转,她动了心思,红唇轻启,“红绡,紫袖,青绫,你们把孩子带过去,蓝衣,你留下来帮我准备热水。”

四名女婢互相看了一眼,了然,便点头领命,“是。”

另一厢,花巧巧立于一侧,脸上虽然没有表露任何神色,心头却急如火焚,不时翘首以盼,不时观察那四人的反应,虽说他们并无不耐之色,但是同样看得她胆战心惊,背脊发凉。

高深莫测的神秘带来的恐怖令人战栗。自进房之后,他们便不曾说过一句话,也无法从他们脸上窥得一丝情绪的变化,气氛是异常的诡异,想她一个小女子要顶着这沉压压的气势呆上几刻钟,实非易事,那感觉就好似耳边听到有人用指甲在金属片上不停的来回刮所发出的尖锐刺耳声音,让人浑身难受。

绿苏姑娘要是再不派人过来回复,即使这四人不拿她开刷,她也怀疑自己会因为J神压力过大,心弦过于紧绷而最终酿制心神错乱的悲剧。

就在花巧巧J神恍惚之际,门扉响了,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快步过去打开房门。

房门口站着绿苏姑娘身边的三位婢女,手中各抱了一个孩子,她点头打个招呼,她们鱼贯而入,更让她意外的是,她们一进屋便单膝跪下,同时唤了声,“主上。”

花巧巧察言观色,发觉他们并无不悦。当中那个艳绝天下的男子略略挑了挑眉,对着红绡微扬了下颚,“把孩子抱过来。”

“是。”红绡颔首,起身将怀中的小莫离递交给他。

青绫和紫袖对视一眼,下一秒同时起身,竟是将手中的娃儿交给了同一个男子,那个如玉般温润柔和,如白莲般清雅脱俗的男子。

那白莲男子接过孩子,勾唇浅笑,直教人心驰神醉,炫目不已。花巧巧看得入神,忽而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左眼眼角处一抹血红的细长凤凰尾翎,如此显眼的标志,全天下还能有谁人。天呐,她刚才是怎么了,竟然没有看到。

她一直以为两个小主子眼角处那一点血红是先天带来的朱砂胎记,如此看来,应该是与那白莲男子一样的凤凰尾翎,只是由于甫出生,还没化开而已。

“莫离、莫离我的乖孩子。”那艳绝男子喃喃的念,拥紧了怀中的孩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觑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邪肆男子,笑得意味不明,“虽说之前是你占得便宜,如今倒换成是你略输一步了。”

那邪肆男子斜了他一眼,淡哼一记,“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呢。”

他嗤笑一声,松开怀中软软的小身子,让他在他大腿上站直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那小小脸蛋上的眉眼,“瞧这眉、这眼,不是我的种,难不成是你的?来,乖孩子,叫一声爹爹。”他以着拇指指腹轻抚那细嫩的脸蛋儿,柔声诱哄。

小莫离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咯咯的轻笑,下一刻扭转了身子,对着旁侧另一个不发一语的冷傲男子伸长了短短的手臂,糯糯的唤,“爹爹、爹爹”

那冷傲男子接过小莫离,眉眼处的冰霜瞬间化了去,竟奇迹般的漾出一丝丝暖意,看得花巧巧一惊一乍。

邪肆男子戏谑的嗤笑出声,心情似乎大好,那艳绝男子Y沉了一张脸,抽出腰间的玉骨扇刷地下打开,极为不悦的摇着。

扇面泛着莹莹蓝光,引起了小莫离的好奇,他骨碌碌的大眼盯着它看,胖胖的小手指着它,“要,离离要”

那艳绝男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拿不动。”

“离离要爹爹”他扯扯身前男子的袖口,扁了扁红润的小嘴,“爹爹帮离离要”

左一个爹爹,右一个爹爹,听得那艳绝男子更为愠火,对上小莫离那双似极绿苏的水润大眼,却也莫可奈何,心下一软,将玉骨扇合起递了过去,由那冷傲男子拿在手中给他玩,而他,怨怼的视线落在了那逗弄着怀中两个娃儿的白莲男子身上。

一旁的花巧巧视线来回于艳绝男子和冷傲男子之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终于知道初见他们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小莫离的眉眼与他们有七八分的神似。

她不禁琢磨起绿苏姑娘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一直知道绿苏姑娘来历不简单,如今看来,更是不可估M了。

下一秒,她摇头笑了笑,不管如何,这都不应该是她能够涉足的领域。有红绡她们在这儿侯着,应该是没有她的事了,她移步悄声退开。

“绿苏姑娘。”

拉开门扉竟不期然看见了自家主子,花巧巧福身低唤。

绿苏浅笑,点了点头,“嗯,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是。”花巧巧颔首,侧身让绿苏进房,而后出了房门,顺势将门扉掩上。

绿苏抬起水润无波的杏眸在四人身上柔柔转了个圈,红唇微弯,浅淡如水,暖意流泻了一身。

四人炙热的眼神自绿苏进屋之后就一直胶着在她身上,或邪肆,或冷傲,或艳绝,或温润,如今,他们墨黑幽邃的眸中闪着的是同样变幻莫测让人琢磨不明的深意,那目光如同猛兽看见猎物般,誓要将对方吞噬殆尽方愿罢休。

小莫离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脸好奇,不过他很快便耐不住了,在男子身上乱扭着,同时向门口的绿苏伸出手,“娘,娘抱离离抱”

“苏苏,约期已满,我们来接你了。”

艳绝男子开口,微哑沉魅的嗓音在房中回荡,让人心颤。

1、忆往事

绿苏一直以为爹娘不疼她是因为她是长女,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无意中听到,她不会知道事实。

北方的寒冬冷得彻骨,那一夜她如往常一般,睡到半夜被冻醒,她捏着身上那条又薄又硬的褥子冷得瑟瑟发抖,旁侧熟睡的弟弟妹妹都裹得厚厚实实的。她不怨,因为知道家里穷,她身上那条褥子还是娘亲早些年从某个人家后巷里头捡来的,她是姐姐,吃些苦是理应的。她轻手轻脚的爬下了炕头,打算出外面跑几圈暖暖身子。

屋外黑蒙蒙的,只有如银雾般的浅浅月色洒在那皑皑白雪地上,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刀刮一般,她冷得全身僵硬,指尖已经完全麻木,牙关唯有紧紧咬住才能制止它们不停的哆嗦。

“不行!这次说什么都留不得那丫头。”

蓦然响起的尖细女音让绿苏心头咯噔一下走岔,她认得那声音是娘亲的。丫头,娘亲平素就是那样唤她,她知道偷听是不对的,但是娘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留不得她。

等她反应过来时,双脚已经不由自主朝着爹娘睡的小屋走去。

她告诉自己,她就只听一点点。

“嘘小声一点,莫要被她听到了。”

“嗤!隔了那么远,她要能听到就有鬼了。”

“隔墙有耳,话说回来,家里真困难到要卖掉那丫头了吗?”

“那可不是,再过不久,三娃也到岁数上私塾了,加上二娃,家里两个孩子读书,银两哪够用?只出无进,这日子是越过越苦难了。我要不是嫁了你个穷酸书生,我用得着挨着苦吗?呸!没用的男人!”

“是是是我没用,娘子你辛苦了,这些年全靠娘子持家有道,对了,那丫头亲娘不是留了百两白银吗?”

“见鬼的!那些银两早些年早已被你赌得连渣都不剩了。你明儿个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大富人家要招丫鬟,要是没有,就索X把那丫头卖给那些小阁楼,她那姿色或许能卖不错的一笔。”

“万一她亲娘找过来要回那丫头,你怎么交代?”

“她要是真找过来,八年前就应该接回去了,她当年说好一年后来接孩子,结果呢?九年了没个影儿,我替她白白养了九年的孩子。更何况,她要真找过来了,我也不怕告诉她实话,她孩子当年早”

“行行行,随你,我倒还是觉得养着那丫头也不错,还能帮你干点活儿”

“哼,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我看你是想把她养大了,过几年好纳做小妾吧!”

“瞧你说的哪儿话,得得得,睡吧,明早再说。”

屋里没了声响。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呼啸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得心里发麻,门窗被吹得吱吱作响。

那夜的寒浸人肺腑和骨血,将人的心都凉透了。以至于那之后不管经过多少年,她都清晰的记得那夜的一切。

绿苏倚着窗台,失神的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绿苏姑娘,天寒,莫要冻着了。”

身后,一少女柔声细语道,肘弯处挽着一件白色裘皮披风,走上前将它披在她肩上。

“嗯,谢谢。”绿苏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什么时辰了?”

她伸出一手露于窗外,掌心翻上,一片雪花掉落在她素白纤细的食指指尖,只是一瞬间的凉,雪花遇到体温立即融成了一点水渍。

“辰时一刻(注①)。”

“是吗?”她喃喃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竟也发呆了半个时辰(注②),她正了正色,“这个时辰夫人该是起床了,堇儿,你随我过去。”

“是。”

绿苏如今已是双十年华,自九岁那年被送入落云山庄做丫鬟,十一个寒暑似乎只是眨眼间的事。她由衷庆幸自己当年没有被卖入青楼楚馆,不用以色侍人。

落云山庄是江湖一大世家,有着两百多年的历史,现任庄主骆展弘是第七代庄主,为人宅心仁厚,平素乐善好施,仗义疏财,慷慨豪爽,颇得江湖中人赞誉,不失为一代豪杰。

站在房门口,绿苏抬起素白的手轻叩门板,听到门内的回应后推门而入。与堇儿一道福身施礼,曼声道,“见过庄主。”

“免礼,免礼。”骆展弘停下手中的动作,豪气的摆摆手,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用白色丝巾擦拭剑身。“绿苏丫头,快进去吧,如涵等你一会儿了。”

“是。”绿苏一欠身,款步轻移,纤细的身影进了内室。

“绿苏(堇儿)见过夫人。”

“苏苏。”杜如涵一见她,立刻笑开了眼,“都说不必见外,让你叫我涵姨,你这丫头硬是不听。”

绿苏摇摇头,“不行,不可失了该有的礼数。”

杜如涵拿她莫可奈何,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啊”

“堇儿,你把毛巾沾过热水后拿过来给夫人洗脸。”她轻声吩咐,自己则绕到杜如涵身后,取了桌上的木梳为她细细梳理那一袭长发。

“夫人,给。”

堇儿将冒着热气的毛巾递上前,在杜如涵擦拭过之后接过手退了开去,而后静静的站在一侧。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寒,苏苏,棉被够暖吗?晚上睡着会不会觉得冷?需不需要再添置一床被子?还有衣服,我看你来回就两三套衣服,明儿个有师傅过来量身裁制衣袍,你也跟着订几套吧。”

绿苏心头暖暖的,“谢谢夫人关心,绿苏一切都好,前几年定做的衣服全都还堆放在箱底没排的上穿呢,绿苏是瞧着这几套衣服喜欢,才会比较常穿。”她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手法娴熟的为杜如涵挽发髻,挑了几个杜如涵比较喜欢的碧玉簪C在髻旁,再以串珠布摇C在髻前,最后在头顶别了个素雅简单的牡丹花,不消片刻,便挽出了一个端庄典雅的簪花高髻,衬得杜如涵更加的雍容华贵。

杜如涵一脸不赞同,“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照顾自己。”

绿苏但笑不语,打开了桌上的脂粉盒子,微弯着腰为她描眉扑粉,化了个淡淡的粉妆。

“夫人,您脸色不太好,是腿脚毛病又犯了吗?”

她关切的问,蹲*子,以着适中的力道捏揉杜如涵的小腿。

杜如涵蹙了眉头,“这天气一寒,毛病就犯,昨夜疼起来,折腾了大半夜,真让人闹心不已。”

“要是能请到冥谷的神医,或许就能治好您的腿疾。”

“那冥谷到底存不存在都还是个谜,要找一个虚无的神医又谈何容易,展弘派人寻了几年了,也没见个影儿。”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传闻,冥谷自是存在的,夫人您那么好,上天怜见,一定会让您遇到那神医的。”

“你这丫头小嘴甜得跟抹了蜜糖一样,真会哄人。”

绿苏仰起素净柔美的脸,神情再认真不过,“夫人,绿苏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情假意。”

“我知道,我知道”杜如涵笑着点头,拉着她一道站起来,手心搭在她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

“夫人,您的腿方便吗?需不需要让她们将早饭端进房来?”

杜如涵摇头,“不必,就在大厅用吧,省得那三个孩子又跑过来问这问那,叽叽喳喳的反而闹心。”

“嗯,那我扶您过去。堇儿,你把夫人的披风捎上。”她回头嘱咐了一句。

“欸,好的。”堇儿取了屏风上挂着的披风,快步跟上绿苏和杜如涵步伐。

绿苏小心翼翼的掀开珠帘,“夫人,您小心。”

杜如涵失笑,“用不着那么小心的侯着,我还不至于一碰就碎。你这丫头如此善解人意,又心灵手巧,我更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了。”

“那绿苏就一辈子陪在夫人身边伺候您。”

“哈哈”圆桌前的骆展弘听了两人的对话爽朗大笑,“把绿苏丫头收做媳妇不就成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道我不想啊?就不知道苏苏丫头怎么想了。”

绿苏假装看不到杜如涵频频飘过来的眼神,恭谦的笑,“庄主和夫人又拿绿苏开玩笑了,两位少爷都是人中龙凤,绿苏又怎配得起。”

杜如涵和骆展弘对视一眼,莫可奈何,知道她无意,也便没有继续那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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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辰时一刻即现在的早上七点十五分。

注②:半个时辰即现在的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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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2、斥是非

骆展弘一行人来到大厅,丫鬟们恭谨的施了个礼,坐在桌前已有一些时候的骆二少主骆楚轩和骆三小姐骆瑶站了起来,齐齐唤道,“爹,娘。”

骆二少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蓝衫衬得他玉树临风,是芙蓉镇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惹得不少待嫁闺中少女芳心暗许,那骆三小姐今年刚过二八,眉目清雅,娇小可人,肤色白里泛红,水灵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甚是娇美可爱。

“堇儿见过二少主和三小姐。”堇儿略福了福身。

绿苏没有行礼,在落云山庄,她是等同于少庄主和小姐一般的存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地位仅次于庄主和夫人,所以除了骆展弘和杜如涵之外,她可以不必向其他人行礼。这是因为绿苏十五岁那年,在随杜如涵上山前往法灵寺的途中,救了被青蛇咬了一口的杜如涵,后来据大夫的说法,那蛇是白唇竹叶青,如果不是绿苏及时将毒Y吸了出来,杜如涵怕不能活着回到山庄。也是打那时候起,她从山庄一个默默无闻的不起眼的小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庄主夫人身边的大红人。

骆瑶转了转眸子,视线落在绿苏挽在杜如涵肘弯处的双手上,不悦的抿了抿粉色的唇,迎上前去,“娘,今天怎么来得比平日晚了一刻钟?”绿苏在她走近跟前时早已先一步退到了一侧。

疼了一夜的腿实在不适合多走,杜如涵有些不适的皱着眉头,“昨儿个没睡好,卯时才睡着,所以起得比平时晚了会儿。”

闻言,骆楚轩一脸担忧,“娘,您是不是腿又犯疼了?”

“老毛病了,不打紧,对了,你们大哥呢?怎没叫他?”她坐下后,问起了本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大儿子。

“先前已经让人去唤过了,大哥他在书房,他说他要再看一会儿账本。”

落云山庄名下略有经营一些茶楼商行,近几年,骆展弘已逐渐将山庄的一切交由大儿子骆楚恒打理,不得不说骆楚恒是个商业奇才,在他的管理下,名下的产业经营范围扩展得更广,茶楼商行越做越大。

“那孩子”杜如涵摇摇头,不置可否,“要看也不急这一会儿呀,怎不先用过早餐?展弘。”她转头看着坐在她一侧的骆展弘,“是不是山庄事务太过于繁忙了?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过早将山庄交给孩子,我说让楚轩也跟着楚恒学着如何处理事务,你也不让,若是”

骆展弘拍拍她的手背,瞥了一眼苦着脸的骆楚轩,“你又不是不知道楚轩那孩子没那心思,要他帮着点,说不准楚恒还会嫌他碍事,再说,我当年也是二十五岁接管山庄,不早了,你别瞎*心,一个早饭而已,饿不坏的,来来来,你先喝碗汤,趁热。”

杜如涵嗔了他一眼,“怎么饿不坏?早饭不用,容易伤胃。”

“夫人,要不我把早饭端去书房给大少主用吧!”

站在一侧的绿苏柔声道。

“也好。”杜如涵眼神一亮,“还是苏苏你想得周到,那就麻烦你了。”

骆楚轩看了绿苏一眼,意味不明,骆瑶则低低的冷哼了一记。

“哪儿的话,这是绿苏应该的。”

绿苏看着杜如涵异常兴奋的神情,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说到底,夫人还是努力想撮合她和大少主。她以眼神示意,让堇儿上前收拾了一份早点。

“如此,绿苏先过去了,还请庄主和夫人慢用早点。”

语毕,她躬身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出了大厅。

“来。夫人你尝尝这个。”

“我自己来,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R麻。”

“就是因为老夫老妻了嘛,难不成你还难为情啊?”

随着绿苏的行走,身后的声音渐渐微弱,她拐了个弯,终至听不到任何声响。

绿苏是极羡慕杜如涵的,这个世道,稍大一点的世家里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骆展弘却对杜如涵三十年始终如一,深情不改。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她不奢望能嫁入豪门世家,她只求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从此长相厮守,生几个孩子,就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骆楚恒骆楚轩那样的存在是她不可高攀的,所以无论杜如涵怎样撮合,她都不为所动。

落云山庄占地面积蛮大,其中,假山和房屋面积约占四分之三,水面占四分之一,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山庄内景色雅致,幽深自然又不乏气派之势,布局设计巧妙得宜,六个院落以错综的回廊相接,望全貌,池水缭绕,绿树掩映,入其境,移步换景,变化万端。时值寒冬,腊梅开得*芬芳,翠绿的松柏迎风傲雪不改色。

绿苏和堇儿弯弯绕绕过了几处长廊和拱门,穿过景园,踏过池面曲桥,往骆楚恒所在的玄豫院走去。

回廊的拐弯处,倚着雕花圆柱坐在阑干上的是偷懒的两个小丫鬟,聊得起劲时顺带说起了别人的是非,一脸愤慨不平。

“同人不同命呐!你说凭什么都是丫鬟,那人却高我们一等?”

“哼!有何了不起,那人不就仗着救过夫人一命吗?”

“我看没那么简单,听别人说”那丫鬟压低了声音,“那人兴许是夫人早些年在外头与哪个野男人苟合生下的种。”

“你听谁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庄主总会怀疑吧?可是我看庄主对她也好得不一般。”

“谁知道呢?说不准那人并不如表面装的那么清高,暗地里是个狐媚子。”

“呵呵”那两人笑得暧昧。

“我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但自问还是比你们厉害了些许,至少你们只会耍耍嘴皮子,而我,有权力让你们现在立刻收拾包袱回家。”

清冷寒洌的嗓音蓦地响起,两个丫鬟脸色刷的褪尽,瞪大了眼惊慌的看着从拱门走来的绿苏和堇儿。

两人对视一眼,砰的一声跪下,不敢抬头,背脊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开口,“绿绿苏姑娘奴婢知错,请绿苏姑娘恕罪,奴婢再不敢乱嚼舌G了。”

绿苏冷冷的俯视她们,“有时间在这儿造谣生事,蜚短流长,还不如规规矩矩的做好分内之事,既然领的都是落云山庄的奉银,就应该对庄主对夫人尽忠职守,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胡乱编排谁的是非,休怪我不讲情面。”

“奴奴婢知错谢谢绿苏姑娘”

两个丫鬟吓得脸色都白了,心有余悸的,不知所措,只有不停的磕头,待再抬起头时,绿苏和堇儿已经远去了。

绿苏心里愠怒,敲门的时候手下的力道不免重了。

堇儿站在绿苏身后,不免有些担心,视线来回于绿苏柔美的侧脸和门板。跟在绿苏身边三年,她从未见过她发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噙着一抹浅笑,看来今天那两人真惹怒她了。

绿苏怎能不生气,别人怎么说她的不是,她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她却容不得别人冒犯了庄主和夫人,那两人待她确实是如待亲生孩子一般,她在夫人身边所受的关爱远比幼时好了不知千万倍。

“进来。”

门内响起低沉洪亮的嗓音。

绿苏推门而入,示意堇儿将早点放在书桌上,“大少主,夫人让我送来早点,还请少主趁热享用。”平素好听的声音不见波澜。

“嗯,放下吧。”

书桌前的男子翻着手中的账本,没有抬脸。

“那绿苏先行告退。”

语毕,也不待骆楚恒回应,她躬身退了几步,转身离去,骆楚恒这才抬起头掀了眸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脸与骆楚轩有七八分的相似,同样的俊美,只是气势显得更为迫人,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J光让人不敢小看。

薄唇轻启,“堇儿,你留下,待我用过早点后将托盘收走”

“绿苏姑娘”堇儿咬咬唇,为难的看着绿苏。

绿苏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嗯,你留下吧!完了就过来找我。”说完,迈开步子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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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3、受伤男子

夜色如墨,月色如银,如烟如雾的月光淡淡袅袅的笼罩着这一片冰天雪地。

凉亭下,绿苏倚着圆柱坐在阑干上,微仰着脸出神的看着天上那如钩的半弯弦月,颊畔两缕发丝随风轻拂,凭添几分柔弱的诱人风情。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浅淡的月华洒照在她身上,氤氲着一层冰冷的银色,一尘不染,如傲雪的寒梅,如*的青莲,显得那样清冷,似超脱于这个红尘乱世,让人触M不着,然眉眼间流露出的落寞神色又为她添了几分脆弱,让人情不自禁想将她搂入怀中掏心掏肺的呵护。

就是那样一个同时透露着清冷和脆弱的女子,明明无心,却在不经意间掳掠了男人的目光,让人血Y沸腾,让人想呵护她,却让人更想将她占为己有,再狠狠摧毁撕碎那份孤傲清高。

莫怪乎

堇儿站在门槛处,神色复杂的看着亭中的绿苏,脸上情绪百般变化。

堇儿原本是骆瑶身边的丫鬟,只是那三小姐并不如表面那般温顺乖巧,X子甚至有些娇纵刁蛮,平时没事的时候便爱挑底下丫鬟的刺。那天骆瑶因为丢失了心爱的小兔子正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却因为不小心崴了一脚而将热茶水洒在了骆瑶身上,自然免不了了一顿教训。她被鞭罚的时候恰巧被绿苏姑娘看见,她帮她挡掉了剩下的二十鞭,后来绿苏姑娘看她可怜,便向夫人请求将她要了过去,留在了身边。

对绿苏,堇儿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她,当初若再挨个二十鞭,她肯定不会活命,若不是她,留在三小姐身边,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如此舒心,若不是她,她不会有机会与

跟在绿苏姑娘身边三年了,她却始终无法接触到真正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脾气,无欲无求,绿苏姑娘是她见过的人中最奇特的一个。她一直很好奇到底要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的心起一丝波澜。

今天早上的那两个丫鬟被大少主遣散出庄了。

堇儿挽着披风,仍在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个事儿告诉绿苏姑娘。

正要迈出步子走上前去,她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蓝影。

“堇儿。”

绿苏先一步出声唤她。

堇儿知道她的意思,走了前去将手中的披风披于她肩上,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您稍等一下。”

说完,她转身往那蓝衫男子来的相反方向走了开去。

绿苏拧了拧眉,不胜其扰。

这个小小的院落位于山庄的西北面,只住了她和堇儿两人,除了打扫卫生的丫鬟,平素鲜少有人来,会在这个时候来的除了骆楚轩,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侧过身看着不远处的男子摇晃着身子,步履不稳的朝她走来。

骆楚轩踏上亭子,倚着朱红色的圆柱,眯了一双被浓浓醉意熏染的星眸,唤道,“绿苏。”

绿苏伸手掩了掩鼻,满身的酒气,估计是刚从花楼里回来。

“二少主这么晚了还不回房歇着,有什么事吗?”

“绿苏,绿苏”骆楚轩喃喃的重复念着,伸手想要去拉她,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起身站到了另一侧,他晃了几步,扑倒在栏杆上,“呵呵绿苏,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从了我呢?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说,我哪里不好?多少姑娘盼着爬上我的床,她们眼巴巴等着我,无非是希望我看她们一眼,你却嗝”他打了个酒嗝,意识不清的念念叨叨。

绿苏拧眉看着地上醉成一滩泥的骆楚轩,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二少主,你醉了。”

男人,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一旦到手了,便弃之如敝屐,到时候,一见新人笑,又怎闻旧人哭。

“我没醉,绿苏,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堇儿领着两名侍从走了过来,走近绿苏身边低声说,“绿苏姑娘,我把人带过来了。”

“嗯。”绿苏点头,对那两名侍从点头示意,“你们两个送二少主回房,他醉了,你们要小心搀稳了,可别让他摔着了。”

“是。”那两名侍从点头,上前将趴在栏杆上的骆楚轩扶起。

“别碰我!”骆楚轩挥开伸过来的手,甩了甩头,努力想要睁开迷蒙的眼,“我没醉”

推推搡搡了一番,那两名侍从终是把他给扶走了。

绿苏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转过头对堇儿说,“堇儿,你也回屋歇着吧,夜了。”

“那您呢?”

“我还不睏,再坐一会儿。”

堇儿点头,“嗯,那我先回屋了,您有什么事就唤我。”

“嗯。”

堇儿走后,绿苏在凉亭里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屋,拾级而上,正要拐个弯儿时。

“别乱动!不想死就乖乖闭嘴。”

Y冷如冰珠子的男低音响起,在这悄寂冷寒的夜里让人觉得如鬼魅般的寒栗。

绿苏停下了脚步,因为那话,也因为脖子处突然横出的一柄剑。那剑的主人隐身于朱红圆柱后,只持一柄剑直直的指着她。那剑轻轻的触着她的脖子,比雪还要冰凉,叫嚣着,只要她动一分毫,下一秒就吞噬她的生命。

她垂眼看,那锋利的剑身在黑夜里泛着淡淡银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再抬眼看,意外间撞进一双Y鸷肃杀的眼眸。

她莫名的一颤,心头没由来的充斥着不安的情绪,脑袋昏昏沉沉的刺痛,一瞬间竟恍若天旋地转。

“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另外,给我找一套换洗的衣物,还有”

绿苏听着那男子以着低冷的语气说着命令的话语,蓦地,她听得一声低沉的闷哼,抵在脖子上的剑在眼前银光一晃,接着是重物摔地的闷响。

绿苏绕过地上的物体进了屋,随即她又回到了原地,手上多了一盏烛火。

她蹲*子,将烛火在地上那男子身上照了一转,并伸手在他鼻下探了探鼻息后,方打量起他来。

冷酷俊美的外表,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即使是昏迷中也不掩狂狷不羁的凌人傲气。

大寒天的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衫,不难猜想应该是个有几分武功的练家子,而他腹部的衣衫被血染湿了大片,则有可能是卷入了某场江湖打斗或者被仇家所伤。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救他,或许会卷入一场江湖是非,给山庄带来不可估量的危险,理智告诉她应该唤来侍从将他抬出山庄,可是她心里却有另一种莫名的预感,将他放任不顾的后果绝对不是她或是整个山庄能够承受的。

就这样,在这个寂冷静默的夜里,鬼使神差的,她选择了将一个素未谋面尚不知是善是恶的男子抬回屋里。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那么一条线*控着这红尘中的每一个人的命运,也许在绿苏决定将男子抬回屋中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开始朝着预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又或许,早在她甫出生之际,上天已经决定好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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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4、意外

卯时三刻,天刚蒙蒙亮。

侧卧在软榻上的绿苏翻转了个身子,悠悠的睁开了双眼。

不管夜里多晚睡,她总会在这个时候自然醒来。

她掀了被子下床,站起身却觉得一时间天旋地转,她轻揉着太阳X缓缓坐回床沿,闭上眼睛靠着床柱等着那眩晕的感觉过去。

大夫说,那是小时候营养不够落下的病G,那种眩晕的感觉让她觉得恶心作呕,她每晚都会提醒自己下床起身时动作不能太急,但是她常常会一觉睡醒就忘了。

她想起昨夜那个男子,遂睁开眼往左斜下方看去。

那男子躺在地上毫无动静。

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或者冻死了吧?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心跟着咯噔一颤。

她走过去蹲*子去探他的鼻息,还有一息尚存。她掂量掂量他身上盖着的那床棉被,寻思了一下,索X将床上的那床也铺在他身上。要是冻死了可就不值了,难为她昨夜那么辛苦拖他进屋,帮他止血上药外加包扎。

“绿苏姑娘,您起床了么?”

屋外头响起堇儿的声音。

她站起身,对着门口扬声回应,“起来了,你进来吧!”

堇儿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梳洗的热水。“绿苏姑娘,先趁热洗个脸吧!”

“嗯。”绿苏点头,微微一笑,“有劳了。”

堇儿款步轻移,将脸盆放在梳妆台附近的架子上,一转身,忽然惊呼了一声,她指着地上陌生的男子,对着绿苏讶异的问,“绿苏姑娘,他是”

绿苏将毛巾沾湿后拧干,刚要擦脸,听到堇儿的问话,随意瞥了地上的男子一眼,“不认识,昨夜受伤昏倒在我房门口,便把他拖进来了。”

堇儿听她说得云淡风轻,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您不知道他是谁,就贸贸然救他。”她指指地上那男子,又指指绿苏。“您不怕”

绿苏知道她的顾虑,但仅是耸耸肩,没有说话。

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疯狂,可是她昨夜就是鬼使神差的将他拖进屋了。天知道,她以前并不相信什么所谓的预感。

她将毛巾挂回架子上,回到床边拿起一早放置在床头的衣物,绕过地上的男子走向屏风,蓦地,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堇儿,“对了,堇儿,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还有,等会儿你不用随我去夫人那儿了,你帮我去大少主那儿拿一套衣物过来,注意不要给别人瞧见,包括大少主,若是真让人瞧见了,他若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是我让拿的。”她指指地上那男子,“那衣服你放在他身边就行了,之后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屋歇着吧,在我回来之前不要接近他,免得真有什么危险。”

堇儿点头。“嗯,好的。那我先出去了。”她端起架子上那盆梳洗过的水,临走前又再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绿苏如往常那般,先到庄主寝房里服侍杜如涵绾发化妆,然后陪同他们两人前往大厅用餐。

但是今天出了一点意外。

路过三小姐骆瑶所在的邀月居时,听到了她愤怒的娇斥声。

杜如涵与骆展弘对视了一眼,拧了拧眉,“出什么事了?那孩子今儿个怎么那么生气?”

骆展弘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的神情,“进去看看吧!”

“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现在拿出来我就不再追究,要不然,哼,别说我不讲情面,你们的皮就要绷紧一点了,我想,三十鞭子应该不算多吧!?”

“混账!”

骆展弘大喝。

“爹!”

骆瑶惊慌的看着推门进来的骆展弘,还有杜如涵和绿苏,“娘。”那门板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她轻颤了一下。

庭院中,七八个丫鬟跪在地上,骆瑶身后是两个手持鞭子的侍从。

骆展弘皱紧了眉,“像什么话?都给我起来。”

落云山庄虽然注重礼节,但是从来没有将丫鬟当作丫鬟,也从未出现过鞭罚丫鬟的事情。

闻言,那些丫鬟抬起头怯怯的看了看骆瑶,而后又低下头去,跪着不敢起来。

骆展弘气得沉了脸色,“我说都起来,你们到底听庄主的还是听小姐的?”

那些丫鬟互相看了看,犹豫不决,然后才一个一个站了起来,默默的退到一侧。

“瑶儿,你给我跪下。”

骆展弘看了骆瑶一眼,冷声道。

“爹”骆瑶咬了咬唇,求救的视线投向杜如涵,“娘”

杜如涵轻叹了口气,对她的做法表示不认同,但倒也没有向骆展弘一样暴怒,反而帮着劝他,“你冷静一点,先听听瑶儿怎么说,瑶儿,告诉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糊涂!”骆展弘低喝。“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能鞭罚下人!瑶儿,你是把我从小教给你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我没有”骆瑶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骆展弘一向疼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凶过她,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骆瑶觉得异常委屈。她凑近杜如涵身边,低低的唤了声,“娘。”

杜如涵看见女儿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她的背,“乖,告诉娘,怎么一回事儿?”

“瑶儿瑶儿不是故意的,瑶儿今晨起来,发现爹爹去年从清江镇带回来的碧玉珠花簪不见了,瑶儿想,它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见了,前天还刚用过呢,肯定是哪个丫鬟偷了,可是她们却不承认,瑶儿便”

“简直鲁莽!”骆展弘听了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生气了,“你有证据吗?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随便诬蔑人的吗?”

“你冷静一点”杜如涵拧眉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不知道,瑶儿把你送的那珠花簪当宝似的,可能这次是她太心急了,免不了糊涂,你就”

“哼。”骆展弘重重一哼。

杜如涵见他态度略有松动,赶紧向骆瑶使了使眼色。

骆瑶机灵的上前,拉着骆展弘的手臂撒娇的摇着,甜甜的唤了声,“爹瑶儿知错了,瑶儿下次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静默站在一侧的绿苏勾唇淡淡的笑了,颇有嘲讽的意味。

骆瑶正好眼尖撞见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嗯,下次不许了,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动用家法了。”骆展弘的脸色稍微变得和缓,“你要是能学得来绿苏丫头的一分稳重得体,爹就”

“爹!”骆瑶沉下俏脸,她本来就觉得委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就那样没经过大脑思考,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那狐狸J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啊!?你为什么”

“啪!”

结实的一声脆响打断了骆瑶的话。

丫鬟们愕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夫人”

绿苏惊呼,她也被吓了一跳,她凑上前扶住杜如涵的身子。“您别激动”

杜如涵X膛剧烈的起伏,看来是气得不轻。

从未见过慈善的夫人动怒,丫鬟们眨了眨眼,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幕。

“娘你打我!?”骆瑶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杜如涵,伤心欲绝,“娘你是最疼我的,可是你几天却为了一个下人打我!?”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某猪:这一幕很搞笑,电视上常这么演来着,话说这可是大大的满足了某猪的恶俗趣味呀哈哈哈(叉腰仰天狂笑)】

“给苏苏道歉!”杜如涵冷声道。

“我不!我讨厌你们!”

骆瑶大喊一声,哭着跑开了。

“小姐”绿苏露出担忧的神色,想追过去,被杜如涵拦下,杜如涵捏捏眉心,“不用追,让她自己冷静,再反省反省。”

“糊涂啊!”骆展弘摇摇头,“那孩子怎生得如此糊涂!?”

“都下去吧!”杜如涵对那些丫鬟和侍从挥挥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今儿个这事不要对外说。”

免得伤了那孩子的自尊心。

“是。”丫鬟们点头,福身各自散了开去。

杜如涵抚着额头,“苏苏,你回屋歇着吧!被那孩子搞得都没胃口吃早饭了。”

绿苏摇摇头,“不可以这样,夫人,您不吃早点会没有J神的,您不是还约了李府的夫人去逛玉器吗?”

“你不说我倒给忘了。唉被那孩子搅和的苏苏,真抱歉,我待瑶儿给你赔不是了。”

“夫人您快别这么说,绿苏并不介意,绿苏知道小姐是无心的。”

杜如涵拍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就是善解人意。”

之后,绿苏陪着杜如涵和骆展弘在大厅用完餐后,回到了居住的院落。

她推开房门,一时间怔住了。

先前昏迷的那男子坐在床头,靠着床柱,慵懒而惬意,一双邪肆狂狷的眸子直直的看过来

5、狂妄

绿苏就那样站在原地定定的与他直视。

时间仿若定格在了这一刻。

直到绿苏率先眨了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下意识的想要后退。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再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他戏谑的笑意。

她抿了抿唇,略带警惕的缓步走到圆桌前坐下,好在那男子移开了视线,不再盯着她看,方便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清醒的他看起来更俊美几分,一袭紫衫衬得他尊贵不凡,虽然腹部的衣服染了大片的血污,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柳眉入鬂,眼尾微微上翘,狭长的漂亮凤眸微眯起,十分惬意慵懒,直挺的鼻梁下,魅惑人心的薄唇似勾未勾,俊逸的脸上带着极淡的笑意,却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

绿苏莞尔一笑。

他倒自在,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倒让她觉得拘谨不自然。

两人都不发一语,就那样静静的坐着,颇有几分斗法的意味,就看谁先出声。最后终是绿苏没忍住,率先开了口,“既然醒了,为何不走?”

“给我准备一些吃的还有一套换洗的衣物。”

男子的嗓音略显得低沉微哑,估计是昏迷了一夜的缘故。

绿苏略皱了皱眉,神情有些担忧。

听他这么一说,她方才想起不久前被她唤去取衣物的堇儿,至今还不见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敛眸思索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他,“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要保证,用完餐,换过衣服后便离开这里。”

男子扫了她一眼,似是嘲笑她多余的担忧,“那是当然。不过,现在还有劳你提供另一项服务。”

闻言,绿苏不自禁的拧了拧眉。“什么服务?”

“给我揉揉肩膀。”男子云淡风轻的说。

又是一个被人服侍惯了的主子。

绿苏没好气的瞪他,“我为什么要给你揉肩膀!?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你会做的。”男子直直望进她的眼睛,幽邃锐利的眼神像看穿了她的内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既然救了我,说明你对我是有所顾忌的。而那一层顾忌,足够让你对我言听计从。”薄唇微勾,他笑得邪肆。

绿苏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颤,她沉了俏脸,不悦的抿着唇瓣。

那男子真是狂妄到一定境界了。

同时却该死的点中了她的痛处。

“现在,过来吧!”男子对她扬扬下颚。

绿苏咬了咬牙,不太情愿的起身走过去。

“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揉?”她绷着一张脸,脸色不太友善。

男子似乎心情不错,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将腿从床上放下,并坐直了身子。

绿苏取了软靴,爬上床,跪在他身后,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捏揉肩膀,丝毫没有发觉此情此景似乎过于亲密暧昧。

“下次既然要救人就要做全套,莫要随意把人往地上一丢,别人腰酸背痛不说,到头来辛苦的还是你,吃力不讨好,这是爷免费给你上的一课,你可要好生记着了。”

那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绿苏在心里嘀咕,她拧了眉,她怎听着有种被耍的感觉。有谁救了人却反而被人指责的吗?她再一次感慨自己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自作自受,自讨苦吃,作茧自缚,自掘坟墓,自食其果

绿苏开始了神游,在脑海里将所有能形容她此刻处境的成语翻了个遍。

“女人,你的名字。”

男子出声,打断了她的神游。

“区区一个小丫鬟,爷没有必要知道小婢的名字。”她在说爷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男子微眯了眼眸,突然冷下了语调,“莫让我说第二遍。”

绿苏翻了个白眼。

她发觉对上这个男子,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耐心和脾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问别人的名字前,应该自报”

门扉被推开发出咿呀一声,绿苏停了声抬眼看过去,来人正是捧着衣物的堇儿。

堇儿看见绿苏似乎有些吃惊,“绿苏姑娘,您回来了?”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幕,她的神情更加惊讶了。

“堇儿,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怎么回来得迟了一些时候?”绿苏有些担心的问。

堇儿敛下眼眸,“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先前肚子不太舒服,休息了一些时间。”

男子掀眸觑了她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

“现在好些了吗?要不你今天就回屋歇着吧。”

“谢谢绿苏姑娘,现在已经没事了。”堇儿弯唇微笑。

“那”绿苏有点迟疑,转了转眸子,“既然没事的话,那就麻烦你先去厨房跑一趟,让兰姨准备一份饭菜送过来,再去北苑让人抬一桶净身的热水过来,行吗?”

“嗯,好的。”堇儿点头,“我这就去。”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福身退了出去。

骆楚轩在南院的小湖边找到骆瑶,他勾唇一笑,放轻了脚步声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弯下腰两手伸至她面前捂住她的眼睛,怪声怪气道:“猜猜我是谁?”

“二哥,别玩了,我心情不好。”

骆瑶的声音无J打采的。

骆楚轩松了手,在她身侧坐下,“告诉二哥,谁惹我的宝贝妹妹不高兴了?”

骆瑶转头瞥了一眼他嘴角戏谑的笑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拾起地上一颗鹅卵石,泄恨般用力的扔进湖里,*起一圈圈波纹。“明知故问,二哥最讨厌了。”

“二哥最讨厌?”他狐疑的重复了一句,“那我走了。”他作势要起身。

“别,二哥。”她赶紧拉住他,“我说笑的,不要走,陪陪我。”她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看着他,眼眶蓄了泪雾。

“乖。”骆楚轩MM她的头,“二哥不走。”

“二哥,你觉得我错了么?”骆瑶语调幽幽的问,望着恢复平静无波的湖绿水面,随后她将脸埋进膝盖里,“其实我没有错,最讨厌是那个女人,我讨厌爹和娘老是拿我跟那个女人比,每次都说我要是学得来她的几分几分就好了,我是他们的女儿耶!再怎么样也比那个女人好吧?那女人只会装乖巧装清高,每次都一副全天下她最温柔最善良的嘴脸,真是恶心,娘今天还为了她打我,还要我跟那个女人道歉,娘不疼我了。”她的声音带有浓浓的鼻音。

“莫有的事,瑶儿,这次确实是你做得不对,你不该说出那种话,听娘的话,去跟绿苏道个歉,然后再去跟爹娘请罪。”

骆瑶哼了哼。

骆楚轩眼中闪过一抹异光,他状似极其无奈的叹了口气,“二哥知道你不喜欢绿苏,要不二哥帮你整整她?”

闻言,骆瑶迅速的抬起脸,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怎么整?”

他自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她睁着泪眼好奇的看着那个东西,“二哥,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以后再告诉你,你只要按照二哥教你的,二哥保证帮你出一口气。”

骆瑶点头如捣碎。

骆楚轩勾勾手指,“附耳过来。”骆瑶乖乖的凑过去。

他轻声交待,俊秀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6、媚药

绿苏站在屏风前头看着婢女们接替着将小桶里的热水倒进浴桶里,转头看了眼屏风,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不由觉得好笑。

依那男子狂妄的X子,要他躲在屏风后头,肯定会觉得很窝火吧?活该!

倒完水的婢女们站在一侧等候,直到最后一个婢女倒完,绿苏朝她们点头微微笑了笑,“辛苦你们了,下去吧!”

“是。”婢女们点头,陆续走了出去。

绿苏示意堇儿关上门,方才出声,“出来吧。”

果不其然,那男子从屏风后走出,Y沉了一张俊美的脸,神色微愠。

她弯唇笑,“爷在后头等了那么久,想必是饿了吧?”她指指已经送上桌的菜肴,“爷是想先用餐,还是先净身?衣服在床头。”

男子觑了她一眼,“怎么?姑娘是迫不及待想看在下净身?”

闻言,绿苏没了笑意,咬了咬牙,“是啊,不知道小婢有没有这份殊荣伺候爷沐浴更衣?”

男子低笑出声,瞬间柔了脸上的冷硬神情。

绿苏觉得出奇,一时间看呆了。

“姑娘是被在下迷住了吗?”男子唇角扬着一丝玩味,在圆桌前坐下,举筷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绿苏哼了哼。

这男子狂妄不说,还不要脸。

一旁的堇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前碰了碰绿苏,低声道,“绿苏姑娘,我刚在路上遇到了三小姐,她说您有空的时候请您去一趟她那儿,还说让您一个人去。”

“是吗?”绿苏沉吟了片刻,心里有了个底。

堇儿想起骆瑶趾高气扬的神情,不禁好奇的问,“绿苏姑娘,那三小姐怎么会突然找您?她不是一向与你没有往来吗?”特别是三年前她跟夫人请求将她从三小姐那儿要了过去,三小姐更加怨恨绿苏姑娘了。

“或许有什么事情吧?”绿苏说得含糊。

她看了眼桌前那个连吃饭都显露出不凡雍容气度的男子,转头对堇儿吩咐,“堇儿,你留在这儿,看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男子淡淡的朝她们看了一眼,“不需要,下去吧。”

“那爷您慢用,小婢先退下了。”

绿苏虽这么说,但却不似在杜如涵面前那般走前先福福身,而是直接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之后,她跟堇儿交待了几句话,让她留意屋里头男子的动静,方才朝着骆瑶所在的邀月居的方向走去。

那头,骆瑶在房里来回的转,翘首以待绿苏的到来。她先前听骆楚轩说要帮她整绿苏之后,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实行计划。

在她开始变得不耐烦,正打算自己过去找她之际,一个丫鬟领着绿苏进来了。

她笑逐颜开,快步迎了上前,察觉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热情了,她收住了脸上的笑容,故意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绿苏”她张口,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瓣,终是下定决心,“绿苏姐姐。”

绿苏微挑眉,略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低下脸,“叫姐姐不敢当,三小姐找绿苏有什么事吗?”

不过是个丫鬟,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多大牌呢!

骆瑶在心里腹诽,脸上神情一下子变得愁苦Y郁,她大大的叹了口气,“唉绿苏姐姐,瑶儿一直以来太不懂事了,直到今天早上被娘打了一巴掌,我才清醒过来,我真的有好好反省的,我承认我以前一直对你怀有偏见,但是我现在知错了,绿苏姐姐,你要原谅我。”

她拉着绿苏的袖口,以乞求的眼神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再认真不过。

绿苏抿了抿唇,“三小姐别这么说,绿苏并没有怪过小姐。”

“真的吗?”闻言,骆瑶顿时一扫黯淡的神色,水亮的眸子恢复炯炯有神,改而拉着她的手,“绿苏姐姐,你过来坐,瑶儿要给你奉一杯茶为今早的事情道歉。”

绿苏皱了皱眉,挣脱了拉着她的手,“不用了,三小姐毋需”

骆瑶敛下眸子,一脸委屈,无J打采的说,“绿苏姐姐是还没有原谅瑶儿吗?”

绿苏于心不忍,“不是那样”

“那绿苏姐姐就喝了瑶儿奉的茶。”

哎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绿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脸对着骆瑶浅浅一笑,“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

骆瑶拉着她走到圆桌前,将她按坐在圆凳上,“来,绿苏姐姐,你坐这儿。”然后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着递到绿苏面前,一脸讨好的表情,“绿苏姐姐,喏,这茶是刚泡不久的,喝完这杯茶就要原谅瑶儿了。”

绿苏接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谢谢三小姐。”

“叫小姐太见外了,绿苏姐姐就叫我瑶儿吧!”骆瑶在她对面坐下,两手托着下颚甜笑着看她,见她把茶放在桌上没喝,便忍不住催她,“绿苏姐姐,你快喝呀!”

绿苏不疑有它,就着杯沿把茶喝完了,“既然如此,绿苏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别那么快走嘛!”骆瑶挽留她,“前儿个几天,二哥送了几本很有意思的书给我,我让丫鬟拿过来给你看看,你”

“不用了”绿苏不自禁的皱眉,骆瑶难得的热情让她招架不住。

“真的很有意思的,绿苏姐姐你肯定会喜欢的,玉儿”她扬声唤守在门侧的丫鬟,“你去书房把那三本书取过来,算了,还是我去吧!绿苏姐姐,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她也不听绿苏回应,起身就往外走。

“我说不用了唉”绿苏极无奈,却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坐着等她回来。

其实骆瑶会这么干脆的认错道歉,是她始料未及的。她G本没在意,她只当她是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小孩子。

她捏着瓷杯*,细细打量上面的缠枝花纹,然后又在桌上百无聊赖的转起了杯子。

按理说,书房在隔壁几个房间,骆瑶应该不会去了那么久,绿苏皱眉,心里莫名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站起来,熟悉的眩晕感让她复又坐了下去,她当那是与早上起床相仿的情况。只是,眼前的景物却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那种模糊感还是挥之不去,她握了握拳头,感觉全身的力气一点点的消逝。

她抬头扫了房间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守在屋里的丫鬟都出去了,她开始觉得不对劲,起身忍着眩晕无力的感觉走向房门。

莫名的*从腹部源源不断的扩散至全身,*泛起阵阵酥麻,她夹紧了腿G,呼吸变得又重又深,那感觉让她羞得想放声哭泣。

清亮的眸子染了水雾,她望着房门,忽然觉得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房门咿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绿苏心一颤,警惕的看着来人。

骆楚轩看见绿苏,故作讶异的问,“嗯?你怎么会在这儿?瑶儿呢?”

绿苏稳住气息,尽力平静的开口,“回二少主,三小姐在书房。”她一边说,一边移动脚步往门口走。

骆楚轩却反手把门关上了。

绿苏皱眉,“请二少主让让。”

骆楚轩不动声色的站着,上下打量起绿苏。

绿苏咬了咬牙,终是抵不住那种无力感,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骆楚轩低低的笑了,蹲*挑起她的下颚,看她脸上布满了红潮,“我还以为那药失效了呢!”

“你!”绿苏打掉他的手,愤怒的看着他。

骆瑶竟然合着骆楚轩算计她。

骆楚轩也不生气,笑得奸险,“你现在一定全身*无力,下面还”

绿苏脸色一变,低喝一声,“你住口!”

“呵呵”骆楚轩握着她的肩,“让本爷给你降降火吧。”他轻而易举的推倒她,下一秒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处吮弄起来。

“别碰我”她的声音变得软弱无力,身体因为觉得恶心而细细打颤。骆楚轩却以为她有感觉,双手开始解她的衣衫,“别急,本爷一定会好好的满足你。”

原本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因为愤怒而恢复清亮,似燃了火焰,她握紧了拳头,双腿不驯的乱动着。

骆楚轩压制住她乱动的双腿,伸出*在她素净的脸上轻舔了一下,“别挣扎了,这‘噬情’可是青楼妓馆的鸨娘对付不听话的姑娘时最喜欢用的一种*,无论她之前多么清高多贞洁,只要吃了这‘噬情’,她最后都会*地张开双腿哭着让男人狠狠的玩弄她。我劝你最好乖乖享受,惹毛了我,我可不跟你讲什么怜香惜玉。”他沉下脸,表情Y狠。

闻言,绿苏放弃了挣扎,伸出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红唇微启,并微眯着一双氤氲的眸子柔柔的看着他。

骆楚轩失神的看着,而后勾唇一笑,“不愧是聪明的女人!绿苏,你以后便随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好热好难受爷你快帮帮我”绿苏凑近他耳际,软软的呢喃。

那一句爷唤得他心神荡漾,傻傻一笑,“别急,我马上来。”

她敛下眸子,遮掩了其中的情绪,“爷地上好硬,我们去床上吧!”

“好好好”骆楚轩连声道好,撑起了身子。

就在那一瞬间,绿苏看准了时机,屈膝往上一顶,正中骆楚轩的*。

骆楚轩低吼一声,捂着下腹倒在了地上。

绿苏趁机爬起来,在骆楚轩反应过来之前开了门跑了出去。骆楚轩一脸痛苦,脸色都刷白了,可见痛楚之深,他咬紧了牙关,在地上爬起来,欲追出去,下腹的疼痛让他寸步难行。刚想喊人,方才想起先前那些丫鬟已经被他遣散出了邀月居。

他低咒一声,发狠的一拳捶在门框上。

绿苏拉紧了X口的衣襟,跑得跌跌撞撞,所幸并没有人出来拦她。她没命的跑,出了邀月居也不敢松懈半分,直到回了自己院子,她才放松下来,身子一软,跌倒在雪地上。

雪的冷气带走了她部分的*,她趴在地上,怔怔的发傻。

坐在亭子里的堇儿听见动静,扭头一看,惊呼一声,忙不迭的跑过去欲扶起她,“绿苏姑娘,怎么回事?啊你身上好烫,你没事吧?”

绿苏在她的扶持下慢慢站起来,她格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她走了几步,停下来,没有回头,“我回屋了,如果看见二少主过来,想方法拦住他,要是不行,就请庄主和夫人过来。”

“绿苏姑娘”

堇儿在身后皱着眉轻唤一声。

绿苏推开房门,不意看见正在穿衣袍的男子,她一愣,“你还没走?”

7、解药性

换上一袭黑衫的男子多了几分莫测高深的神秘感,他淡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语,取了床头的暗红*系扣在腰间。

绿苏倚着门框而站。

一排整齐的贝齿深深陷进下唇瓣,她纤细瘦弱的身子细细打颤。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愈加强烈,整个身体仿若置于火炉里被火炙烤着,全身皮肤像爬满了蚂蚁,刺痒难耐,尤其是*陌生的抽搐感和空虚感更是逼得她几欲发疯。

终是忍不住,她蹲*子,两臂紧紧环抱着身体,止不住的细颤着。

男子走了过来,伸手搭在她肩上,沉声问,“你没事吧?”

“别碰我!”绿苏反应过度的打掉他的手,只是声音虚软无力,没有一点震慑力。

身体发烫,脸色潮红,呼吸急促无一不是典型的征兆。

男子俯身看着她,了然于心。

他略一挑眉,“你被人下药了?”

绿苏使了力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在下一秒跌落在地上。

男子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弯下腰将地上瘦弱的身子打横抱起,随手一挥,门扉咿呀一声关上。一瞬间腾空的感觉让绿苏难受得欲呕,她推搡着他的X膛,摇着头喃喃的念,“不要不要碰我放我下来”

他刚将她放在床上,她立刻蜷缩起身子,红唇微启,急促的*,双手乱扯衣衫的襟口,迫不及待的想要褪去身上的衣物,身体扭动着轻蹭着床板,希望能够就此减轻身上的麻痒。

她的手颤巍巍的伸至*,蓦地,她眼角瞥到一抹黑影,不由身体一震,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刺痛些微唤醒了她的神志,她拧紧眉,咬着牙开口,“不要看你出去”

男子在床沿坐下,修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颚,直视她的眼眸,“你这药X若不通过*,怕是解不了,我可以帮你解除药X,若是不愿,你便摇个头。”

她撇开了脸,眼眸紧闭,遮掩了其中的想法,只是怎么也遮不住脸上的羞耻表情,片刻后,她睁开水柔的眸子看着他,颤声道,“抱我”

泪水无声的滑落眼角,滴落在床单上,晕湿了一方。

解不了药X,难道她要为此寻死吗?不她做不到那她唯有选择将身子给了这个陌生的男子她不怨天,不怨命运,不怨骆瑶和骆楚轩怨只怨自己不够J明

男子伸手解了她的衣衫,过程中,她紧闭着双眼,双手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泛着粉红色泽的莹白**于空气中,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羞耻,细细的战栗着。

随后,他褪了自身的衣物,覆了上去。

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她的眼皮微颤,长而密的睫毛如小扇扑闪着,抚过*秀气的鼻梁,抚过滑嫩潮红的双颊,最后停留在微启的红唇上,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以着轻柔的力道摩挲着,唇瓣在之前被她咬破了。

蓦地,他俯低脸,攫住她的红唇,她略挣扎想要逃离,奈何被他箍住了下颚动弹不得。

他含着那两瓣柔软的红唇轻吮,间或以*轻轻描绘她的唇形,随后,他以*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其中吮弄她的软舌。

“嗯”绿苏不由自主的*出声,温柔的吮吻让她觉得舒服,也减缓了身上的*和麻痒,她不禁放松了身体,试探X的移动*,羞涩的回应他的逗弄。

蓦地,她睁大了眼,他罩*左ˉR的大掌让她猝不及防,一时难以接受,她的双手无力的搭在他的手腕上,不能撼动分毫,她的眼神染上乞求,哀怜的看着他。

他不予理会,薄唇渐渐滑下,吮过她尖削的下巴,莹白纤细的脖颈,玲珑瘦削的锁骨,浑圆莹白的酥ˉX,最后滑至浑圆顶端,薄唇微启,含住了那一方艳红。

“啊不要”她慌乱的摇着头,那一方私密平日里连她自己都羞于碰触,如今却被一个男子以轻薄姿态亵玩。

她忽而一笑,苍凉而凄艳,带着浓浓的哀伤。

既然是她的选择,又何必再装矜持?

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把脸偏向一侧,选择将自己游离于这场情事之外,可是越是极力忽视,身体感官越是明晰。

她可以感觉到他湿滑的*略带力度灵活的刷着她的Rˉ尖儿,待它变得硬挺起来,他便以牙尖忽重忽轻的啃咬,间或像小娃儿吮ˉR般含着吮弄。

这等亲昵私密之事,在她认知范围内,那是只有夫君才可以做的,如今只是想着,她就感觉羞愧得无地自容。

酥麻的快ˉ感自XˉR泛开,全身的*逐渐形成一股热潮,在腹部盘旋,挥之不去。*的空虚感更甚,她甚至感觉到那羞人的地方泛着阵阵的颤栗,叫嚣着要什么东西填满。

她嘤咛出声,不适的攥紧了眉心。

恍惚间,她感觉到某种滚烫硬ˉ挺的物体抵着她的Xˉ口轻轻磨蹭,她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男子眼神一黯,握着她的膝盖打开她的两腿,下腹往前一挺,硕大的男ˉX送入她体内。

“啊”她纤白的身子猛然一颤,呼吸微梗在X口,险些喘不过息,“痛”下ˉ体好像要被撕碎成两半一样的疼痛。

男子不再动作,掀眸扫了眼她刷白的脸色,顺势俯下脸攫住她的红唇轻吮,同时大掌柔柔的抚ˉ弄揉捏她的全身,感觉到她的紧绷逐渐缓解,他开始缓缓的抽ˉ动埋在她体内的男ˉX。

“唔嗯”

绿苏拧眉*。

果然初次尝欢对她来说还是过于疼痛。

渐渐的,身体的*复又盖过了那股疼痛,被填满的充实感取代了一直叫嚣的空虚感,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快ˉ感自两人*的地方传至四肢百骸。

绿苏紧紧咬着唇,极力不让荒ˉY的浪声逸出喉间。

他逐渐加大了力道和速度,绿苏纤弱的身子被顶弄得略有起伏,一如湖中不胜凉风摇曳生姿的水莲花。

“嗯啊慢点唔”她哭喊着,甩乱了一头青丝。

Yˉ荡地张开双腿哭着让男人狠狠的玩弄。

绿苏神智开始游离,不禁想起骆楚轩的话,恍惚间,竟好似看到了自己大张着双腿*着身上男人的Yˉ荡模样。一时羞愧难当,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眼角。

她紧闭起双眼,长睫凝着泪珠,白净的小脸泛着桃花色的*,微微凌乱的青丝半掩着她的小脸,低咬着红唇微哽着哭意,更添一丝凄楚冶艳的美感。

男子眸色黯沉,他下颚紧绷,似愉悦又似痛苦,他俯身凑近她的耳际,低喃,“青城,唤我青城”

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际,激得绿苏细细打颤,她失了神,喃喃的念,“唔青城青城”

房间里持续进行着最古老最原始的律动,同时那般Yˉ靡得让人脸红心跳。

柔若无骨的身子跪趴着,如果不是身后那双大掌,她怕是无力支撑,散乱的墨黑青丝半掩住了泪湿的小脸,红唇逸出细碎的呻ˉ吟。

身后的男子两掌箍着她细软的腰肢,下腹狠力的挺动,硕大硬挺的男X飞快的进出那嫣红的Xˉ口。

女子紧紧咬着下唇,泪水滴落在软枕下,冷得沁人心肺。

男子幽深黯沉的眼眸染了情ˉ欲的火光,这已经不是单纯替女子解除体内的药X,*加上身下女子柔弱凄楚的模样激起了他掩藏的肆虐兽X,身体叫嚣着要狠狠撕毁身下的女体。

不知什么时分,绿苏隐约听到外头响起堇儿的声音,听不真切,没来得及细想,只听到身后男子微哑的低吼。“滚!”

屋外头复又恢复平静。

天色渐渐变黑,男子终是餍足的松开对身下女子的禁锢,待翻转过来,女子已经昏睡过去,素净的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男子低头看了眼腹部,绷带染了血,估计是伤口裂开了,隐隐的泛着刺痛。他微皱眉,不悦自己竟然失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

躺在女子身侧,他拉高棉被为两人盖上,随后闭上了眼。

待他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晚上。

他拾起地上的衣袍和单裤穿上,在床沿上坐下,衣衫半敞,*一片结实平坦的X膛,带着几分睡眠充足和*过后的随意的慵懒,掀眸扫了眼窗外,他轻启薄唇,“进来吧!”

门扉咿呀一声开了又合上,一条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如鬼魅般无声无息,下一秒,柳青城面前跪了一个黑衣男子,与黑夜相融,如不细看,定不会察觉。

“属下龙七来迟,请G主降罪。”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低头恭谨的说道。

柳青城状似漫不经心的俯看他一眼,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玉戒上头的龙纹,面无表情,却让地上的黑衣男子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那只老狐狸派的人呢?”

“回G主,属下等人追上之时,已经没有活口,据属下进一步探查,他们并不如往常那些人是自行了断,而是遭人一掌击毙。”

“哦?”柳青城掀眸,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进一步跟踪此事。”

“是。”龙七颔首。

“什么时辰了?”

“回G主,戌时三刻。”

“已经这个时分了”柳青城低喃,握了握拳,感觉内力还未恢复,*事再加上失血,难怪会昏迷一天一夜。眼角余光扫到床单上突兀的暗红血渍,不由想起了昨夜里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泣不成声的女子,那张泪湿的小脸莫名揪紧了他的心,“这屋里的姑娘呢?”

“恕属下不知,属下自午时赶到这儿之后,在屋外守了一个下午,并未见有人出入这个院子,所以不知G主所指姑娘。”

那便是朝早时分出去的,只是,到了现在还未回来

柳青城低头看衣衫外露出的一小片白色,眼神复杂。

昨夜染血的绷带早在他醒来之前已被换下

再掀眸,他的眼神恢复平静无波,幽深莫测。

“龙七,你先去探查一个名叫绿苏的姑娘”

低沉富有质感的嗓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魅惑,摄人心魂。

8、解签

话说回来,晨早卯时三刻时分。

情事消停过后的屋里仍旧弥漫着淡淡的*过后的气息,床上,绿苏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最后睁开了双眼,即使是一夜的情事之后,她仍能在这个时分自然醒来。

看着眼前突兀的平坦的X膛,她没反应过来,眼神迷茫。

待头脑更为清醒之后,昨夜里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闪过,她一时间百感交集,百味杂陈。

她推开搁置在她腰上的手臂,缓缓坐了起来,感觉某种陌生不知名的温热Y体从那承欢一夜的X口流出,她脸色微变,羞得迅速夹紧了腿G,抓起棉被的一角掩盖*了的X口。

没了,处子之身没了,她打算等到洞房花烛夜再献给未来夫君的处子身给了一个初次见面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青城,唤我青城

她忽而想起,昨夜里,神智飘离之际,他似乎是这么说过的。

“青城”她喃喃的念,不由伸手抚上身侧男子的脸,细细描绘他的脸型。

身子给了这样的一个男子,她知道,她并不该有什么怨言,她不恼不恨,只是,心头浓浓的失落感如潮水快要将她淹没,X口仿若压了一块大石沉得她快要喘不过去来。

她并不讨厌他,如果可以,或许她愿意跟他一辈子。

视线触及他食指上一看即知价值不菲的玉戒,她恍然,动作一顿,慢慢收回了手,握成拳搁于X口。

不她能奢望呢?这样的男子,只消一眼,即知非富则贵,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又怎会喜欢她?即使是喜欢了,又怎么可能只钟情于她一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而那样的情形,是她最不愿看见的。与其和几个女子共侍一夫,她宁愿孤身一人。

她轻笑,飘忽而苦涩,敛了心神,她起身跨过旁侧的男子下床,温热的Y体沿着腿G滑落,她咬了咬唇,选择漠视。

她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刚踏出步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身,掀开男子身上的棉被,果不其然,见到染血的绷带。

她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在屋里寻了药散和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男子换了包扎,途中,男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清醒过来,可见伤口失血对他有一定影响,再加上*事,消耗的体力比她更甚。

她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出了房,不意外在院子里看见堇儿,堇儿看见她,疾步走了过来,扶着她,“绿苏姑娘。”

“嗯。”她点头,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喉咙干涩得难受。

“绿苏姑娘,我让人备了热水,您先净个身吧!泡泡热水或许对您”她没有说下去。

但绿苏懂,她浅浅微笑,带着真诚的谢意低声道,“谢谢你,堇儿。”

果然她昨夜还是过于忘情了吧?

“这是堇儿应该做的。”她扶着绿苏进了屋,让她坐在圆凳上,随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绿苏姑娘,您先喝杯热茶吧!润润喉。”

“嗯。”绿苏点头,接过茶杯小小饮啜了一口,“堇儿,你出去吧,不用留下来”

堇儿摇头,“绿苏姑娘,还是让我伺候您吧,浴桶高,我怕您没力气跨过。”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绿苏抿了抿唇,终是点头应允。

她褪了衣物,堇儿善解人意的别开脸,搀扶着着她进了浴桶,她才转身默默站在一侧。

泡在热水里,绿苏满足的喟叹一声,确实酸软的感觉消退不少,她懒洋洋的趴在浴桶边沿上,怔怔的发愣,她发觉她只要是手上没活,神智就容易游离。

“绿苏姑娘”

身后堇儿出声轻唤。

她欲言又止,想问又怕逾矩,终是张了张嘴,没有接下去,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绿苏颈项和肩膀处明显的欢爱痕迹。

“只是一个意外。”绿苏淡然道。

她知道她要问什么,但是她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事已至此,多说已无意义。

“昨儿个二少主有过来吗?”她问。

“有,一开始拦他不下,他硬是想闯进院子,后来,我便说如果他真要进来,我便去请示庄主和夫人,他便回去了。”

可以料想骆楚轩的窝火,绿苏一笑,点头表示嘉许,“嗯,做得好。”

“绿苏姑娘,您这身子,要不,您看今天咱就别去法灵寺了吧?”

每个月的十五,落云山庄都会定期上法灵寺烧香请愿,自五年前庄主夫人杜如涵因为上山被青蛇咬过之后,因为残存的毒Y致使她天气一寒就会腿脚发疼,所以打那开始,只要是冬天,都是交由绿苏代办。

绿苏摇头,“不碍事儿,还是去吧,免得夫人担心。”

简单梳洗一番,用过早饭之后,绿苏领着堇儿给杜如涵请安,因为不想看见骆楚轩,她请示过后就打算直接出庄上山,结果骆楚轩还是追出来了,在大门处拦住她。

“请让让。”绿苏脸上没有表情,视线直直投向前方。

“绿苏我”骆楚轩一脸愧疚,“你昨夜”

绿苏冷冷的看着他,“不关你的事吧?二少主!”

她一字一顿的冷声道,那话语如锤子敲击在骆楚轩心里,一下一下的泛着钝痛。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奴婢不想误了时辰,请恕奴婢先行告退。”绿苏绕过他,走向山庄外停放的马车,留下了身后Y沉了脸色的骆楚轩。

芙蓉镇的法灵寺远近驰名,香火鼎盛,每天都有众多信男信女从各地慕名过来,尤以初一十五更甚,寺中侍奉的观音有三座,千手观音,渡海观音和送子观音,据说相当灵验。求福,求寿,求子,求婚,求财,求官,求平安,求消灾,只要心诚,无有不变。

神明之说,信则灵,不信,绿苏也不会随意亵渎。

她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看着上方端庄肃穆,栩栩如生,宁静而秀美的观音菩萨,她左手持净瓶,右手持杨柳枝,慈眉善目的看着底下芸芸众生。

她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在上,信女绿苏在下,祈求观音娘娘能够保佑落云山庄平安无事,消灾消难,保佑庄内男女老少健康长寿,事事顺心。保佑夫人能够早日遇到冥谷神医,医好她的腿疾。信女绿苏感激不尽。”

她虔诚的三叩首后,拿起地上的签筒,闭上双眼轻轻上下摇动。

“啪”一只签从签筒里掉出来,她睁开双眼,放下签筒,拾起地上的竹签,刚欲起身,旁边的堇儿拉住了她,“绿苏姑娘,不如再求求您的姻缘吧!”

姻缘?

绿苏一愣。

失了贞节,有哪个男子会要这残破的身子,又何来姻缘之说?

她摇头,堇儿拿起地上的签筒塞到她手里,“您就求求看嘛!”她摇摇手中的竹签,俏皮的眨眨眼。

绿苏抿抿唇,倒也没再坚持,闭了双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签筒。

她拾起地上掉出来的竹签,站起身,示意一旁的堇儿,“走吧。”

求解签的地方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法灵寺远近驰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解签的智善大师,据说他解的签百灵百验。

约莫排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绿苏和堇儿,堇儿道,“绿苏姑娘,您先吧!”

绿苏摇头,“不急,你先吧,我有两个签。”

“失礼了。”堇儿点头致歉,转身将手上的竹签交了过去,“智善大师,这是我的签。”

“姑娘是求财运还是姻缘?”

桌前一名和尚鹤发童颜,宽眉大额,一身道袍,轻捋花白的长须,儒雅之余从容不迫,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风范。

堇儿略显羞涩,“求姻缘。”

“姑娘这签不太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注定没有结局。”

闻言,堇儿脸色刷白,咬着下唇低下了脸,绿苏见状,握着她的肩膀给以安慰,“不必过于在意,事在人为。”

智善大师听了,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姑娘的姻缘确实不太妙,虽说事在人为,却是命由天定。”

感觉身侧的人一颤,泫然欲泣,绿苏拧了拧眉,不由埋怨眼前的智善大师太不近人情。堇儿抬起脸,微微一笑,“我没事,绿苏姑娘您的签给大师看看吧!”

绿苏把手中的两支签递过去,“这支求的是落云山庄的运势,这支求的是小女子的姻缘。”

智善大师捋了捋长须,煞有其事的研究着手中的两支签,脸色有些凝重,期间若有所思的眼神不时投向绿苏。

绿苏不耐,出声催促,“大师,小女子这签作何解?”

“预示落云山庄平衡的星位略有移动,这表示落云山庄不久将会有一劫”

“什么劫?”堇儿脱口而出。

智善大师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至于姑娘你的姻缘

四方霸主尽风流,

龙翔天际,凤舞云端,不肯断相依。

戏罢人归伴月倚,

珠帘轩窗,兰房绣被,无语暗攥眉。

简而言之,便是四龙戏珠。”

绿苏有种不太舒服的预感,攥眉,“什么意思?”

“即是说,姑娘命中注定会有四个男子,四龙夺珠,是幸,抑或不幸,且看姑娘的造化了。”

简直荒谬!

绿苏想大声斥责,后来想想,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猜测得罪了大师,更何况后头还有人排着队等候大师解签。

她浅笑,点头,“既然如此,谢过大师,小女子就此拜别。”她自腰间锦囊里取出几两碎银作为香火钱放进桌上的小箱子里,转身欲走。

智善大师看出她眼中的轻嘲,倒也不怒,捋了捋长须,笑道,“命里富贵莫强求,莫强求,然而,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绿苏一笑置之,没有说话,示意旁侧的堇儿,“走吧!我们该下山了,莫要让马夫等久了。”

法灵寺位于半山腰上,除去一些崎岖的小路,就是台阶,马车上不了,只能在山脚下等候。官府曾说要为法灵寺打通一条官道,被法灵寺以莫要惊动了神灵为由拒绝了。所以,尽管来法灵寺的游客络绎不绝,通往寺庙的道路仍旧比较原生态,满眼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乏一些供行人休憩的凉亭,正值中午时分,山道上没有多少行人,远道而来的游客都留在法灵寺用斋饭。

绿苏看了看身侧的堇儿,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堇儿却依旧低着头往前走。她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便出声唤她,“堇儿。”

没反应。

估计是想什么想得太入神了。

她再唤了声,堇儿一震,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愧疚的看着她,“绿苏姑娘,您唤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了?从下山开始就心不在焉的,还在想着刚才那大师的话?其实你大可不必理会他的话,听听则已,姻缘这种事,自己都估M不着,别人又怎么看得透。”

堇儿摇头,“不是,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绿苏姑娘,我们在那个亭子歇会儿吧!”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

“嗯。”绿苏点头,“堇儿,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你最近老说肚子不舒服,让大夫看看是什么原因,然后开点药吃。”

“不用,可能是肠胃不好,这两天老是拉肚子,过几天就好了。”

绿苏不甚赞同,“那怎么行,有病就要及时医治才不会酿成大病。”

两人步至凉亭,刚坐下不久,堇儿捂着肚子皱紧了眉,“绿苏姑娘,我肚子不舒服,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绿苏一脸担忧,“很疼吗?要不要紧?我陪你去”

“不用了,您等我,我很快。”

她捂着肚子快步出了凉亭,往林间走去。

待她回来时,凉亭里不见绿苏的身影。

“绿苏姑娘”她低喃,抬头望着天,透过树叶缝隙洒照下来的阳光刺眼得让她不禁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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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卖

冬天太阳下山比较早,天色很快便暗了。

时至戌时(现在的晚上七点),落云山庄的大厅里,庄主骆展弘分夫人杜如涵坐立难安,心焦如焚。

“还没有消息吗?”

杜如涵皱了一双柳眉,不自觉揉皱了手中的绣帕。

一个下午,她问这句话已经不下十次了。

“如涵,你别急。”一旁的骆展弘握着她的手给予安慰,“侍卫们正在努力搜寻,你干着急也没用。”

“可是已经找了一个下午了,你说人到底去了哪儿?那孩子从来不会让人担心,她要是想去哪里,她也会提前告知一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杜如涵脸色一白,她一想到那个可能X就不忍再说下去。

“如涵,你冷静一点,或许那丫头只是只是唉”骆展弘叹了口气,想不到其他可能X,任谁都不能避免往坏处想。

杜如涵顿觉心一凉,“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你一定要保佑那孩子平安无事,那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

“爹,娘,听说绿苏失踪了是吗?”

在外头刚回来的骆楚恒一进门便是一问,酷冷的俊颜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嗯。”骆展弘点头,神色稍嫌凝重。

“不见了更好,管她去了哪儿,最好被人掳走了。”

骆瑶撇撇嘴,小小声的嘀咕。

骆楚恒一记冷眼扫视过去,她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怎么回事?”

“这唉”杜如涵叹了口气,“堇儿,还是你说吧,当时的情况你比较清楚。”

“是。”站在一侧一直沉默着的堇儿点头,“今天中午奴婢陪绿苏姑娘在法灵寺烧香过后,就直接下山,步至凉亭,奴婢肚子不甚舒服,便让绿苏姑娘在凉亭等候,奴婢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便不见了绿苏姑娘的身影。”她脸色苍白,也是一脸的担忧神情,而更多的是浓浓的自责。

骆楚恒不动声色的审视了她一眼,“她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或者周遭有没有不寻常的人物出现?”

闻言,一旁的骆楚轩神情微微一变,恰巧被眼尖的骆楚恒捕捉到。

堇儿低下头,“奴婢不曾发现。”

“来人。”骆楚恒扬声下令,“把那丫鬟带下去。”

“是。”两个侍卫走上前,打算将堇儿押下。

杜如涵和骆展弘显然吃了一惊,“慢着,楚恒,你在怀疑堇儿吗?”

“只是做进一步的细节调查。”骆楚恒淡淡道,一挥手,示意侍卫们将堇儿带走。接着,他转身步出了厅门,脚步一顿,他道,“楚轩,你跟我过来。”

骆楚轩低咒一声,起身跟上骆楚恒,留下杜如涵和骆展弘面面相觑,骆瑶心里打着小鼓,惴惴不安。

所有的丑陋和罪恶都是在夜色的掩护下进行的。

绿苏皱了皱眉,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晕晕沉沉的G本找不到思绪。身体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她想动却动不了,全身酸疼,好似骨架被拆散过后重装了一遍。

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花满堂一千两白银保证没破过身子

谁在说话?什么意思?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绿苏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有些力不从心。半晌后,她双眼睁开了细细的一条缝,隐约能看见几个人背对着她而站。

“你最后不要骗我,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

“我用X命担保她确实只是一个丫鬟,不见了一个丫鬟没人会追究的。”

“哼,最好是那样。”

“三娘,至于价钱”

“没得讲,说了一千两就是一千两。(一千两白银等于现在的二十万元)”

“三娘,做生意可不能这样,买卖双方要利益均衡才能有回头客不是吗?可不能只有你赚呐!这女人不是普通货色,少说也要二千两吧!你道我们干这行容易啊?底下有一干兄弟要养活,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

“得得得,暂且打住,普通不普通由我说了算,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什么病,脑子正不正常,是不是处子之身。”

“那这样吧,我赵大头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等三娘你验了货再说,咱也不啰嗦,你要觉得好,就干脆点二千两成交。”

“行。”

如果还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就活该被人卖了还笑着帮他们数银两。

绿苏的心如坠入冰窖,她自问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老天要这般作弄她。她想赶紧爬起来,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动弹不得。

蓦地,一盆冷水猛地迎面泼来,绿苏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彻底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被缚了手脚。

前方站了几个人,一个有点年纪但仍艳丽妩媚的女人,身后站着两个类似随从的年轻男子,与她并排站着的还有两个略显chu莽的汉子。

十一年前,她有幸*落云山庄,免于沦落风尘,十一年后的今天,她不知道上天还会不会庇护她,但是她知道她绝不会屈服。

她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撑起了身子,挺直了背脊无畏的直视他们。

即使处境狼狈,也不失冷静沉稳,清冷的气质丝毫没有磨灭半点,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三娘眼中闪过一抹激赏,她最为满意的是她那不驯的眼神。她开口,“聪明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了解你的处境了吧?我知道这个事实对你来说可能一时间会难以接受,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我希望你能够看开点。”

“抱歉,我可能做不到,您不觉得您的要求似乎太过于强人所难了吗?我知道您有一层顾忌,我虽说只是庄内的一名丫鬟,但是怎么说也还有点举足轻重的作用,落云山庄想必您听说过吧?我想庄主和夫人定不会坐视不理。”绿苏心里有些忐忑,说实话,她没有筹码握在手,这场战斗她没有胜算的把握,她只能试着从他们刚才的对话里找出一些弱点作为工具。

事实证明,绿苏的话起到了效果,三娘脸色一变,不悦的看着旁边的汉子,“赵大头,你没有跟我说她是落云山庄的丫鬟。”

“那那又怎么样?”赵大头有点心虚,随即变得理直气壮,眼神怪异的看着三娘,“三娘你莫不是怕了吧?区区一个落云山庄,你的后台那么大,你难道怕了他不成?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你真当她地位有多大?琉苏城离芙蓉镇那么远,鞭长莫及,落云山庄即使倾全庄之力,也不一定能找上这里。”

闻言,绿苏的心更凉了。

琉苏城?她只记得当时有人用手帕捂住她的鼻子,接着便不省人事,没想到一醒来竟然到了琉苏城,琉苏城与芙蓉镇约莫三个时辰(现在的六个小时)的车程,一下午的马车颠簸,难怪她会觉得骨头散架了一般,想靠山庄之力怕是不可能了。

她拧眉,看着赵大头,“我到底与你有何恩怨,你为何要陷害我?”

三娘和赵大头对视一眼,一愣,三娘笑了,“小姑娘,你还太单纯了,你跟赵大头谈什么恩怨,干那行的,只要是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他都不会放过,怨,你只能怨自己太不小心了。”

绿苏寒着一张脸,“三娘,我敬您是明理人才用个敬称,您莫要忘了您也是个女子,难道女子就不是人吗?难道女子天生就该被论斤称两的买卖吗?”

三娘眼中的痛楚稍纵即逝,她笑道,“世风便是如此,我无力帮上什么,我只是花满堂的负责人,有人卖,我便买,生意罢了。”

“三娘您的目的无非是想赚钱,只要放了我,您要多少我都给。”

“呵。”三娘轻笑,嘲弄的俯看着地上的绿苏,“好大的口气,莫要忘了你只是一个丫鬟,丫鬟能有多少钱,还不如留在花满堂,这儿赚的银两绝对比你当个丫鬟赚的多,说不准哪天傍上一个达官贵人,飞上枝头变凤凰自不在话下。赵大头。”她看向赵大头,“这姑娘我非常满意,二千两成交,银两你去账房管老张要。”

“谢谢三娘,那在下便先行告辞。”赵大头抱拳,领着他的兄弟转身离去。

三娘打量着绿苏,心里略有了个底。

她的姿色虽不是倾城,但也属上乘,只要加以调教,不出一个月,绝对会成为花满堂的当家花魁。

“小陈,你过去解了她手脚上的麻绳。”

“是。”

绿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三娘第一次有了怜惜之意,轻叹了一声,“你只要乖乖的服侍好客人,定能”

“不可能,你干脆杀了我快一些。”绿苏面无表情冷声道。

三娘脸色一沉,“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入了我花满堂,还没有哪个姑娘敢不听话的,你也不例外。”

绿苏无所畏惧,一脸坚决。“还是那句话,你杀了我吧!”

三娘气得握紧了拳头,她忽而一笑,自腰间锦囊取出一粒红色丸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噬、情’。”看到绿苏冷静的脸色瞬间崩塌,闪过不甚明显的惊慌,她脸上的笑容更甚,“哟*想必你对这东西有了一定的了解,吃了这‘噬情’,我就不信你的脾气还能硬下去。”

她一步步的走近,像逗弄笼中猎物一般享受的看着绿苏脸上明显的抗拒,捏住她的两腮,试图将丸子喂进她嘴里。

绿苏咬紧了牙关,眼神愤恨的瞪着她。

屡试都不成功,三娘恼了,“小陈,拿一条鞭子给我。”

“是。”那名随从旋身出了门,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条鞭子。

三娘拿过鞭子,发狠的一下抽在绿苏腿上,绿苏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刷的变白了,但也仅是闷哼一声,闭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三娘使了劲的抽,一下一下,饶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挨不住,更何况是纤弱的绿苏。

三娘扔了鞭子,在她面前蹲下,轻而易举的将红色丸子塞进她无力闭紧的嘴里,逼她吞了下去,“你不吃也得吃,你若肯乖乖合作,刚才就不用受一顿皮R之苦了。我不急,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叫我,你们两个,守在门口。”

门咿呀一声关上了。

绿苏的气息微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唯独唇瓣突兀的鲜红,之前因为忍受剧痛,被她咬破了,血滴溢出,染红了唇瓣。

蓦地,她低低笑出声。

‘噬情’、‘噬情’,又是‘噬情’!可悲可笑连着两天,她两次被下了同样的药,要她求饶?不可能!那就死吧!

不她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种不干净的地方。

她不能坐以待毙,‘噬情’的药X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她一定要趁这段时间逃到外面。

她撑起身子,只是这样,她就已经痛得冷汗涔涔,裤腿被鞭子抽裂了,变得残破不堪,被渗出的血Y染红了大片。

她解开外衣,撕下里面的衣服简单的进行了包扎,防的是还没走出这鬼地方便因为失血而死。

扫视了房间一眼,她看到桌上摆放的花瓶,计上心头。

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她咬牙站起来,接连几次,都因为腿伤支撑不住体重而摔回地面,好不容易站起来,每走一步,小腿就泛起锥心的刺痛,如踩在了刀尖上。

待她拿到桌上的花瓶再回到原地躺下,她后背的衣服早已因为疼痛而被冷汗浸湿。

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门外的大哥,请进来一下好吗?”

连喊一句话都消耗了她很多的体力,她觉得自己极有可能没有逃出去就倒下了。

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硬着声音,“什么事?”

“我想通了,我保证以后绝对服从三娘,还望大哥向三娘通传一声。”

“嗯。”

“这位大哥,求你发发善心,能请你扶我到床上吗?地上又冷又硬,躺着难受。”

“嗯。”

就在那男子弯下腰欲扶她之时,她又道,“算了,这位大哥,你还是别管我了,劳烦你快请三娘过来,我的腿好疼,若是再拖一时半会儿,我怕”

男子皱眉,“*!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小陈,你去找三娘过来,就说这女人想通了。”他对着门口喊,随后弯下腰扶起她,所幸花瓶体积不大,她左手握着花瓶勉强能够藏进厚实的衣服里,她弯着腰,那男子只当她是疼得厉害。

那男子扶她到床沿坐下,转身要走,就在那一刻,绿苏抓准了时机,猛然将花瓶砸在他的后脑。

那男子闷哼一声,砰的倒下。

“抱歉,还有,谢谢你。”绿苏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咬紧了牙忍着锥心的痛跑出房门。

可能这里是花满堂的后院,走廊上人并不多,再加上烛火不太亮,她又是低着头的,所以没有人拦下她。

没走多远,就听到后头响起三娘气急败坏的声音,她心一慌,看到旁侧有一扇门,便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

“啊!”一声尖锐的女音。

绿苏抬头一看,床榻上一对男女裸体相拥,她脸一红,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带上门退了出去。

“那边有声音。”

“快去,给我追回来。”

绿苏咬咬牙,发狠的跑,跑到尽头推门进了一个厢房。

一进门便重重的倒下。

她苦笑。

跑不动了,实在没办法了,若是被逮住,她就只能认命了。希望这房间的客人能大发善心,能够掩护她一下。

许久,房间里没有动静,她抬头一看,屋内暗黑一片,估计是没有人。

外头响起纷杂的脚步声,搜寻的人到了房门口,绿苏心一紧,闭紧了眼。但是却不见他们推门进来。

“这房间”

“三娘说过不能乱闯。”

“那我们回去请示过再来吧!”

闻言,绿苏松了一口气,暂且松懈了下来。

因为剧烈的跑过之后,那‘噬情’的药X似乎开始散开了,绿苏开始觉得昨天那种无力又麻痒的感觉复又出现了。

*外加失血过多,如果这样子死去,肯定是非常的难看吧

绿苏晕晕沉沉的想着,不由觉得好笑。

罢了,如果这样子死去,倒也干净。

恍惚中,好像听到门扉咿呀一声被打开,外头的光线照进来,绿苏眯了眯眼,已经无力去看。

直到一双手碰*的肩膀,她一震,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来人。

那是一双如同坚决捍卫自己领土的小兽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毅然的光芒,比绚烂的烟火还要璀璨夺目。

坚强隐忍而又脆弱。

以至于,多年后,每当君慕白忆起和绿苏初见面的情景,他都万分感慨,直抱怨自己败给了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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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啊虐啊*~相当滴虐*~某猪都写不下去了*~三娘*赵大头*~迟早有一天*~某猪会狠狠的虐回来的*~狠狠的虐回来的**~虐回来的*~回来的**来的**的**(传说中的回音)于是*某猪告退*客官们看文愉快*~

10、逃了虎穴,掉入狼窟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叫嚣着破腔而出。

那样的眸子,若染上*,该是怎样一种风情?若盈了泪雾,又是何等凄怜?

君慕白起身绕过地上的物体,径直走过去点燃了墙上的四盏烛火,室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绿苏闭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绷紧了心弦,敛了敛心神开始警惕起来。

君慕白回到原处,双臂环抱于X,不发一语地审视地上女子一身的狼狈,随后,他蹲*以玉骨扇挑起她的下颚,一脸轻佻玩味,“你便是三娘送来的女子?虽说姿色一般,不过,这次倒真对了我的脾胃,挑起了我的兴趣,看来三娘的眼光确实有所长进。”

下颚蓦地被抬高,绿苏一睁眼,对上说话的男子,不由自主便怔愣住了。

不知该怎么形容,反正那是一张比她所见过的女子都要美艳的脸庞,*俊美却不乏英气,眼角微微上挑,一双漂亮的凤眸盈着盎然的趣味,妖魅带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一袭红袍更衬得他艳绝天下,但她知道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因为他微微张合的薄唇吐出的话语是男X才有的低沉。

只是听他的话,他应该与那三娘有些交情,或许她可以求求他,她态度恭谦,“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这花楼的姑娘,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够带我离开这里。”

君慕白略挑眉,“不是这花楼的姑娘,那怎么会在这儿。”

她苦涩一笑,“我本是落云山庄的丫鬟,今日在下山途中,不幸被歹人迷晕,醒来便在这花楼里,还请公子大发善心,把我送回庄内,小女子定感激不尽。”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噬情’的药X发作,那种难堪羞人的痛楚开始弥漫全身,她的时间不多,很快她便会迷失神智,气温又低,再加上腿上的伤,她估计撑不了多久。

“落云山庄?”君慕白略作沉吟,而后一耸肩,“抱歉,请恕在下不知道落云山庄在何许地方,话说回来,姑娘既然被卖入这花满堂,你便理应算是这堂里的姑娘,三娘把你送来服侍我,这是你的福分。”他神情狂肆,刷的甩开玉骨扇,优雅的轻摇。

“不!我绝不承认我是堂里的姑娘。”她语气虚弱,但是神情坚决,“我只是被人所害,你们无权逼良为娼,更何况,我并不是三娘送进这房的,我只是刚好逃出来,无意进了这间房。”

“既是如此,那更加证明你我有缘,送上门的美食,焉有不好好享用之理?”

“你!”绿苏气结,“简直不可理喻!”

到头来,她只不过是逃出了虎X,掉进了狼窟。

君慕白无所谓的轻笑,将玉骨扇挂回腰间,弯腰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你这小脸蛋红起来倒比先前艳了几分。”他俯下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绿苏沉住气,放软了态度,“公子,我不求您带我离开这花楼,只求您能够放过我,无论您要什么,小女子都答应您。”

君慕白唇角微弯,好笑的逗弄她,“那我说我要你的身子呢?你给是不给?只要你服侍我一夜,明儿个我便送你回庄,如何?”

“你干脆杀了我吧!”绿苏完全放弃了,她眼神死寂,不再起波澜。

“想死?”君慕白尾音上扬,把她放在床榻上,“那也要等我玩过一夜再说。”

他眼神冰冷,无情的话语简直让人心寒。

随即,他浅笑,竟让人有种错觉,仿似先前的冰冷完全不曾出现过。

绿苏蜷缩起身子,细细的打颤。

君慕白觉得不对劲,便坐上床沿,两指搭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收回手,他道,“‘噬情’是全天下最烈的*,它不是单纯催动人体内的*,若不及时解了药X,会有生命危险,我若不要了你的身子,你的体质绝对承受不了那药X,轻则心脉受损,重则七孔流血。”

绿苏用力咬紧牙关,“不用你管。”

他不甚赞同的摇摇头,“你就是X子太硬,三娘才会对你用那药,再这样下去,你要吃的苦还多着呢。”他握着她染血的小腿,略用了力道一捏,绿苏痛得皱了一张脸,嘶嘶的抽着凉气。他斜睨了一眼,“很疼吗?三娘也真是的,下手不知轻重。”他虽这么说,但却听不出其中的怜惜。

他大掌一挥,用了几分内力,她身上的衣服裂成碎片,被挥落地上。

一具纤弱莹白的**于冷空气中。

她蜷起身子,环抱双臂,试图遮住私密。

君慕白脸色一变,又是一挥手,将绿苏从床上打落于地面,俊美的脸上掩不住愠怒之色,“三娘是越来越放肆了!刚被别人用过的女人也敢送过来。”

绿苏趴在地上大张着口急促的*,狠狠撞在地上,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皮R有些绽开的小腿蹭到地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好似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R。

不过,庆幸的是,她似乎可以逃过一劫了。

君慕白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脸色Y沉的看着地上的女子,语气森冷道,“别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我偏不如你愿。”

他轻而易举的捞起地上没什么重量的绿苏,将她丢到床上,指腹轻轻摩挲她身上的瘀痕,“这痕迹是哪个男人留下的?你的夫君?这么说来,你便是要为你夫君守贞咯?识过*滋味的女子服食‘噬情’,绝对熬不过一刻钟,而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接下来,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吧!”他俯低脸在她耳际魅惑的低语,大掌罩*的左R,chu暴的揉捏。

“不!不不要碰我!”

绿苏一脸羞辱,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费力,默默地在手上攥了力道,她毅然决然的挥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结实的扇在君慕白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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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万分仰天无语这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罢罢罢三分虐身,七分虐心,于是下章继续0某猪闪看官们看文愉快*

11、解救

君慕白脸色一沉,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绿苏的脸偏向一侧,苍白的脸颊很快浮现清晰红痕。

君慕白微微眯起凤眸,其中蕴含着浓浓的肃杀残虐的危险意味,他捏着她的两腮,神情Y狠,“女人,别以为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得意忘形开起染坊了,敢在我面前拿乔,我只要一个手指就能弄死你。”

绿苏无畏的直视他,水润的眸子燃着愤怒的火光,她咬牙切齿的说,“那就杀了我。”

“你就这么想死?”他挑眉,尾音轻扬,手背轻柔的刷过她的脸颊,“那我就成全你。”绿苏还没来得及庆幸终于可以解脱了,他的下一句话狠狠的将她踩入谷底,“等我玩过之后。”

君慕白覆上前,只是随意解了裤头,便打开她的双腿,挺动窄臀将硬挺的男X送了进去。

“啊!”绿苏一仰头,一声长长的惨呼不可遏制的从喉咙迸出,悲怆而凄楚。

速度快到完全看不清君慕白的动作,只听‘喀嚓’一声,他轻易卸掉了她的下颌骨,他无情的冷哼,“先别急着死,我还没有开始呢!我要你清醒的看着自己如何的被我玩弄。”

说罢,他发了狠的在她紧窒狭窄的体内来回*。

绿苏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上方艳红如血的纱帐,泪水自眼眶溢出,只是刹那的温热,流经眼角没入发丝,只余刺骨的冰凉。

“爷,三娘来迟,请恕罪。”

屋外头三娘清脆的声音传进来。

“说!”

“爷,三娘把给您准备的姑娘带过来了,您看”

君慕白看着身下惨白无神的小脸,低吼一声,“给我滚!”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

夜,静静。 月,冷冷。

寂冷的寒风无情的卷落了树上的枯叶,浅淡如水的月华如轻纱薄雾般柔软倾泻而下,却是万般的悲凉寂寥,只道是,月上柳梢头,寒风冷残月,愁怅然,空余寂。

R刃在X内*特有的黏腻声响,混杂着R体相碰撞的清脆拍击声和男Xchu重的*,响彻在这洒着晕黄光亮的室内,如果忽略男子Y狠的眼神和女子空洞飘忽的眼神,这会是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欢爱,如今看来,却是惨不忍睹的折磨。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君慕白蓦地出声。

回应他的是沉沉的低笑。

桌前赫然坐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男子,儒雅俊美,温润如玉,飘逸出尘。他径自*着指间的茶杯,眉眼温顺,浅浅一笑,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柔光,仿若能消融漫天的冰雪。

半晌,他掀眸瞅着床上的一幕,笑意盎然,“看来我撞上了一桩好事啊,难得看见阎门门主这么急色,连衣服也不褪,只是可怜了那女子,似乎不太情愿呐,怪哉!这天底下竟也有不愿伏于你身下的女子。”

——————————夹一个,某猪来解释,君慕白才是门主,第七章已作修改,柳青城是G主———————————

君慕白一记冷眼扫过去,“废话少说,你来干什么?”

白衣男子浅笑着摇头,“啧啧,火气那么大,你身下的女人满足不了你吗?”

“慕容翎!”

君慕白低喝,身下的女体不甚明显的颤了颤,眼珠子动了一下。

“嘘”慕容翎伸出食指抵着薄唇,做出噤声的动作,戏谑道,“小声一点,莫要吓坏了你身下的女子。”

绿苏偏过头,无力的向慕容翎伸出手,费力的出声,“救我”

君慕白觑了她一眼,邪邪一笑,看向慕容翎,“既然来了,一起,如何?”

慕容翎所有的心神都凝在了那双含泪而绝望的眼眸上面,他微微眯了眼眸,眼角处一小段指头长短的血红细长凤凰尾翎给他温润的气质平添了几分莫名的诡邪。

他起身,缓步走过去。

握住了绿苏伸过来的手,微俯下脸,在那素净白皙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君慕白笑得耐人寻味 ,拉过绿苏的双腿盘在他腰侧,就着两人*的姿势跪坐了起来,挑衅的睨着他。

慕容翎回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更为残虐嗜血的笑痕。

他贴上绿苏的后背,撩起她的发丝吻上那方宛若白玉莹白柔滑的脖颈,沿着细长的青色血管往下轻轻吮弄,直至圆润细腻的肩头。他眼眸一眯,蓦地张口,牙尖狠狠嵌入皮R。

挂在君慕白身上的身子一震,白皙肩头上沁出几滴鲜红的血珠。

慕容翎清冽的眸子里头杀欲的残光一闪而逝,他低头伸出*轻轻舔舐那几滴血珠,感受腥甜的味道在*弥散。

君慕白径自律动着,慕容翎的一双大掌爱怜的抚过绿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包括渗血受伤的小腿。他将染了血的两指探进绿苏紧闭的后X,一番搅弄扩张,随后解了裤头,硕大愤涨的男X轻轻抵着那褶皱的X口,握着她细软的腰肢,忽的用力送了进去。

君慕白闷哼一声,皱了眉,不由细细抚弄身上的女子,无果。他恼了,瞪着对面的男子,一字一顿的道,“慕!容!翎!你给我出去!”

慕容翎一脸冷硬,绷紧了下颚,没好气的说,“那也要我出得去才行啊。”

本就不适合用来*的后X太过于紧窒,再加上绿苏绷紧了身子,慕容翎只觉*被箍得难受,动一分都是锥心的痛。

“杀了我”绿苏气若游丝,可是神智却依然清醒,她的手脚冰冷,大寒天的,额上竟严严密密的蒙上了一层冷汗,痛楚就像毒药一点一点的侵蚀她单薄脆弱的灵魂。

慕容翎低咒一声,脸色一沉,挥手在她后颈落下一记手刀,紧绷的身子终是软了下来。

终于可以解脱了。

绿苏来不及感到欣慰,便沉沉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君慕白看着昏迷的绿苏,没好气的白了慕容翎一眼,“被你这么一弄,什么乐趣也没有了。”

慕容翎一挑眉,嘲弄的撇撇嘴,“要不然呢?你比较乐意被夹断?”

他尝试着抽出分身,感觉带出一些温热的Y体,他低头看去,鲜红的血Y自两人相连的X口留了出来。

他握着她的腰肢,蓦地动作了起来,有了血Y的润滑,那紧窄的后X进出得顺利了一些。

君慕白啧啧摇头,笑得玩味,“你这小子还是那么嗜血,见血就起兴。”

几番*,慕容翎退了出来,气定神闲的拂了拂衣角,下了床,“客气了,说起嗜血,在下自然比不过你。”他回到圆桌前坐下,看着床上某只不知餍足的兽类,莞尔一笑,若有所思,“如果不想弄死她,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开她。”

“有你这冥谷谷主在,阎王哪敢收她?”

君慕白虽这么说,不过也在几下*后退了出来,不再看床上的女子一眼,下了床坐在慕容翎的对面,倒了一杯水,“对了,你还没说呢!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过来了?”

慕容翎抚着眼角的尾翎,神色淡然,“命运的牵引吧!”

君慕白昵他一眼,“少来。”

“呵。”慕容翎轻笑出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人在这琉苏城查到那老头的踪迹,我便过来看看,听说你也在,就顺道进来了。”

“这位爷,您不能进去。”三娘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门咿呀一声,下一秒,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于两人面前。

随后进来的三娘有些为难的看着君慕白,“爷”

君慕白下颚一扬,“下去吧!”

“是。”三娘颔首,临走前视线触及艳红纱帐下的女子,略有些讶异,有些忐忑的退了出去。

来人正是柳青城,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与君慕白和慕容翎对视。

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沉闷,三人不发一语冷冷相对互相审视,君慕白率先将视线移开,取出腰间垂挂的玉骨扇刷的打开。

柳青城迈开脚步,竟是朝着床上的女子,眼前所见让他不由得蹙了一双剑眉,他用床上的软被将她裹住,然后打横抱起。

君慕白也不拦他,由着他带人出了房间。

之后,房间恢复静默,半晌后。

“慕白。”慕容翎开口,“你怎么没有跟我说她是他的女人。”

君慕白摇着玉骨扇,“我也是刚知道,三娘好样的,竟然把他的女人给弄来了。”

“不太像吧。”慕容翎撑着下颚,沉吟,“若我们真动的是他的女人,又怎会如此平静?”

“谁知道呢!”

君慕白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与慕容翎对视一眼,蓦地两人同时轻笑出声,似乎心情极好。

马车前,龙七看见柳青城出来,上前想要接过他手上的女子,“爷,请让属下来吧!”

柳青城绕过他,抱着怀中的女子上了马车,沉声道,“去别院。”

“是。”

龙七利索的翻身上马,一声低喝驾着马车驶出幽深漆黑的巷子。

“青城青城”

听到细碎的低喃,柳青城以为怀中的女子清醒过来了,低头看去,却见她仍是闭紧了双眼,只是那毫无血色的小脸上,一双柳眉攥得死紧,额上密密的一层细汗,苍白的唇瓣微张,无意识的喃喃低语,即使昏睡过去也极不安稳。

“不不要青城救我我疼”

他以拇指指腹轻轻揩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不自觉放低了声音,“没事了,我在这儿,我不走,你安心的睡吧。”

语调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低柔的嗓音安抚了极度不安的女子,她紧锁的眉慢慢舒展,最后沉沉睡过去。

12、送回庄

临近中午,落云山庄底下的探子探得绿苏的消息,立马报回山庄,于是,骆楚恒带了几名侍从准备前往琉苏城。

“楚恒。”听到消息从内院赶出来的杜如涵唤住骆楚恒,小心嘱咐,“救了人便回来,莫要额外生事。”

“嗯。”骆楚恒颔首。

还未走近,朱红色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门卫疾步走进来,单膝跪下,“回禀大少主,门外停了一辆马车,来人称马车上有绿苏姑娘,属下特向您”

话还没说完,骆楚恒的身形一闪,绕过门卫径直出了大门。

杜如涵和骆展弘面面相觑,略感诧异,下一刻,却也同时迈开了步子跟着走出门。

“人呢?”骆楚恒沉声问。

马车前站着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神情淡漠,他看了骆楚恒一眼,随后掀开马车的帘子,低声恭谨道,“G主,人已来到门口。”

“嗯。”只听得低冷的一声回应,一名紫袍男子步下马车,以神祗般高贵慑人心魂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怀中抱了一个女子,却丝毫不显费力。举手投足间颇有王者风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气质内敛深沉,眉眼一扫,带着俯瞰众生,睥睨天下的倨傲,让人不由自主打从心底生出一种臣服感。

“苏苏!”杜如涵惊呼一声。

骆楚恒沉了脸色,置于两侧的大掌握成拳,下意识的防卫起来,他嗅到相同的气息,不或者说,是更为危险几分。

骆展弘一行人包括随后出来的骆楚轩和骆瑶,纷纷在心里揣测着那男子的身份。

柳青城抱着怀中依旧昏迷的女子径直走到骆楚恒跟前,心里竟是有些不愿,低头再看了一眼怀中女子惨白的小脸,他将她交给伸过手来接的骆楚恒,轻启薄唇,淡淡道,“若不想她断气,就不要乱动她。”他自腰间取出三个玉质瓷瓶,骆楚恒示意一侧的侍卫上前接过,他接着道,“她染了风寒,病情不稳定,若是出现体温时高时低的情况,就给她服用白色瓶中的药丸,她的腿伤用红色瓶中的凝露涂抹,十天后自会消除疤痕,至于那个青色瓶中的药丸,每天一粒,用于调养身子。”

“嗯。”骆楚恒冷冷应了一声。

身后的骆楚轩一脸愠怒,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你对绿苏做了什么?”

柳青城不发一语,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站住!”骆楚轩沉不住气,拔了鞘中的剑,轻点地面,借力向前,朝柳青城刺去。

‘哐’的一声。

骆楚轩还未靠近柳青城,先前那站在马车前的黑衣男子身形一闪,动作快到完全看不清动作,骆楚轩没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黑,手腕一软,手中的剑掉落地上。

众人一惊。

龙七蔑视的看着骆楚轩,Y冷一笑,“简直不自量力!再敢放肆,下一次就不是这种下场了。”

说罢,他转身跟上柳青城的脚步,无声无息,可见内力之深厚。

骆楚轩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马嘶叫一声,车轮碌碌作响,随后马车徐徐驶离众人的视线。

绿苏的呼吸极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停止,脸色惨淡毫无血色,竟比雪更甚,左脸颊上有些暗红的指痕赫然醒目,嘴角亦有些淤青,能看到的地方已经如此惨不忍睹,竟让人不忍心猜想隐于衣物下的肌肤有几处完好。

杜如涵走近骆楚恒身侧,看到他怀中的绿苏,倒抽了一口凉气,捂着嘴震惊的摇头,眼看就要昏倒,骆展弘及时上前扶住她,扫了一眼大道上逐渐多起来的看热闹的路人,道,“有什么事先回庄再讨论吧!”

“嗯。”骆楚恒点头,抱着绿苏率先进庄。

俊脸仍是一贯的酷冷,然而又有什么地方与往常不太一样,似乎阳光照S在他身上,也驱不走那份深深的Y霾。

本就是来看好戏的骆瑶在骆楚恒走过时,趁机探头瞄了一眼,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那之后,绿苏又足足昏迷了两天才苏醒过来。

守在她床侧原本百无聊赖的丫鬟一见她眼睑动了动,惊喜的瞪大了眼,蹦了起来,冲出房门,远远便听她嚷着,“绿苏姑娘醒来啦!绿苏姑娘醒来啦!”

绿苏眨了眨眼,待能适应光亮后睁开一双水润的眼眸,茫然无措的看着上方洁白如斯的纱帐,连骆展弘和杜如涵进来了也没察觉。

看着这样的绿苏,杜如涵有些心酸,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她出声唤她,“苏苏”语气轻柔,有些迟疑,就怕吓着了绿苏。

绿苏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是庄主和夫人,急着想要下床行礼,杜如涵忙按住她,“别忙活,你身子虚便躺着吧,那些礼节就免了。”

“夫”

绿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确实低哑难辨,她的喉咙干涩得像要着火。

骆展弘示意一旁的丫鬟倒杯水过来。

杜如涵接过水,在床沿坐下,小心翼翼的凑近绿苏嘴边,怜惜的柔声道,“苏苏你慢点,别急,慢慢喝,别噎着了。”

绿苏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至少呼吸平稳了,脸上的瘀痕也消褪了不少,杜如涵这才安下心来。

温热的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绿苏觉得舒服,清了清嗓子,微微抿唇,“谢谢夫人。”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感觉被千斤石头压住了一般难动分毫,她带着歉意的眸子羞愧的看向骆展弘和杜如涵,“抱歉,请恕绿苏无法起来行礼。”

骆展弘摇摇头,“不打紧。”

杜如涵给她掖了掖被角,握着她的手,“都说不必在意那些礼节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你这孩子”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温热的Y体滴在手背,绿苏叹了口气,费力的伸出手抹去杜如涵脸上的泪水,“夫人,您别哭啊,绿苏不敢了,绿苏一定听夫人的话。”

闻言,杜如涵眼泪掉得更凶了,“你这孩子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让你上法灵寺,你便不会遭遇”

“如涵!”

一旁的骆展弘低声打断她。

杜如涵噤声,没再说下去,有些顾忌的低头观察绿苏的反应,有些迟疑的开口,“苏苏,要是觉得心里憋屈,觉得苦,就哭出来吧,我会一直守着你。”

绿苏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是一脸柔柔的笑,她摇了摇头,“夫人不必担心,绿苏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杜如涵很想大喊,但是她最后只能牵强的苦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会没事呢?想她当时听到探子报回的消息,心都寒了,花满堂,琉苏城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被卖入那里,那将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即使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她的惨状时,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尤其是她腿上绽裂的伤口更是让人揪心,那些泯灭人X的歹徒怎么会忍心伤害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老天何其不公!

身体受了伤,更遑论心理呢?她倒希望她能大哭大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得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闷在心里,到头来反而更伤神。

不自觉又湿了眼眶,杜如涵强忍着没有流泪。

“夫人,我睡了多久?”

“两天。”

绿苏恍然,低喃,“竟然睡了这么久”她抬眼瞅见杜如涵的脸色不太好,一想便知是这两天没睡好,万分歉意,“绿苏何德何能,竟让夫人如此挂心。”

杜如涵佯装发怒,板起脸孔,“苏苏,你要再说这话,夫人可要生气了。”

“呵呵”绿苏轻笑出声,“夫人您装得一点都不像。”

“你这丫头。”杜如涵作势要打她,她闪躲,却不想触动了酸疼的身体,一下疼得攥紧了眉。

“苏苏你没事吧?”杜如涵看她痛苦,关切的问。

绿苏摇了摇头,苦笑,“估计是躺太多天了,身子乏得很。”

“我让丫鬟给你熬了热粥,你等会儿趁热吃点,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

“嗯。”绿苏点头。

“如涵,绿苏丫头刚醒来,身子还虚弱得紧,我们就不要在这儿吵着她了,有什么话待她身子好了之后再聊吧。”骆展弘说道。

“嗯,那好,苏苏,我们先回房了,你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差丫鬟去做,我给你留几个手脚灵活的丫头,迟些时候我再来看你。”杜如涵起身,对屋里的丫鬟细心嘱咐了几句。

绿苏突然想起,“夫人,堇儿呢?”

“她”杜如涵有些迟疑,“她被楚恒扣押起来了。”

绿苏拧眉,“怎么会?”

“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我便让楚恒把她送回你身边吧!”

13、吹风

骆展弘和杜如涵走后,绿苏唤来就近站着的丫鬟,“妹妹,你过来。”

“欸。”那小丫鬟甜甜一应,碎步走近跟前,“绿苏姑娘有什么吩咐?”小丫鬟长得唇红齿白,噙着一抹甜美的笑容,溜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绿苏看,透着十足的机灵劲儿。

“扶我到院子里走走。”

小丫鬟听了,一正色,连连摇头,“不行的,夫人吩咐了,您现在的身子弱,要在屋里好生养着,不能让您乱跑。”

“不碍事,我想出去吹吹风。”既是醒了,便躺不下去了。

“吹风!?”小丫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可是外面在下着雪耶!好冷哦!”

“我不怕冷。”

“不行!”

“再躺下去我的背要长疮了。”

“不!行!”

“我躺得腰酸。”

“还是不行!”

两人僵持不下,小丫鬟硬是不肯松口,逼得绿苏最后板着脸孔,“放肆!谁给的你资格竟然违抗我的命令?快扶我起来!”

小丫鬟一抖,睁大眼睛,显然被吓了一跳,她低下头连声抱歉,忙不迭的上前扶起绿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床。

绿苏看她一脸委屈,不由笑出声,“看你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

小丫鬟停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她,无意识的低喃,“绿苏姑娘,您笑起来好美哦!”随即,她反应过来,“讨厌,绿苏姑娘您真狡诈!要知道您是故意的,我肯定不会让您下床。”她嘟了嘟嘴,继续说道,“只能出去转一下下哦!只是一下下哦!要是让夫人知道我带您出去吹冷风,她肯定饶不了我。欸小心脚下的门槛。”她细心提醒。

绿苏觉得这小丫头挺逗,不由跟她说多了几句话,“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哪个院子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回绿苏姑娘,小婢叫竹桃,是昨儿个才进山庄的,目前被分配到二少主院子,夫人说我机灵,就把我暂时调来这儿服侍您。”

“嗯。”绿苏微笑,“你这丫头确实挺讨人欢喜。”她停顿了下又道,“你想不想跟在夫人身边做事?难得有一个机灵活泼的丫头,有你跟在身边,我想夫人或许不会那么闷。如果你愿意,我就跟夫人说说。”

竹桃巧笑倩兮,“那竹桃先在此谢过绿苏姑娘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院子里一片雪白,徒留几棵松柏泛着青葱绿郁,上头压着的雪团显得有些突兀,不过颇有几分‘雪压霜欺不折腰’的意味。

有两三天没有看见这种白了。

绿苏站在台阶上,不由心生感慨。

“小竹桃,扶我到下面走走。”

“欸,好。”竹桃点头,“您等等。”她转头扬声喊道,“珺姐姐,麻烦你过来撑个伞。”

里头的丫鬟应答一声,不一会儿撑了把油纸伞出来。

竹桃小心翼翼的扶着绿苏下台阶,一边观察她的脸色,“要不我们改天再出来走吧,我看您实在疼的紧。”

她摇头,虽然疼得攥紧了一双细致的柳眉,还是莫名坚持,在竹桃看来,实在无法理解,她那是不爱惜身子,是自虐。

绿苏觉得每走一步,小腿就泛上一股钻心的疼,如今没有其他事情分散她的心神,那疼痛更是一股脑儿的全往她脑中传送。

她看着院中熟悉的景致,嘲弄一笑。

呵,她该心怀感恩吗?毕竟那男子最后还是把她送回了山庄,而不是留在花满堂,他要是真的良心发现,过意不去,为何不干脆杀了她?若是死了,倒也干净不怎么干净得了呢?脏了脏到骨血里了这漫天的白雪也洗刷不尽的肮脏

她仰着小脸无言的看着高挂于空中的太阳,微微眯了眼,一脸不解。

什么时候冬天的阳光变得如此Y冷了?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她一直没有发觉?

她全身散发出微弱的不容他人靠近的抗拒气息,同时又是那么脆弱,让人心疼,于心不忍。

竹桃看着这样的绿苏,莫名心惊,她明明扶着她,可是却有种触M不着,遥不可及的感觉。

堇儿到来时,看到的便是绿苏在伞下怔怔发愣的情景,她一张苍白的小脸毫无生气,神情凄楚,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忧伤,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

她走过去,轻声唤道,“绿苏姑娘。”

绿苏回过神来,看着堇儿,柔柔一笑,“堇儿,你来了。”

堇儿敛下眼眸,不由避开她的视线,抿了抿唇,她抬头说道,一脸担忧,“听夫人说您的身子还虚得紧,怎不在床上好好歇着呢?”

“躺了两天了,身子骨酸软得难受,便想下床走走,出来透透气。”

“雪地里寒气重,我怕您的腿受不住,若您想透气,我扶您到亭子里坐坐吧!”堇儿走上前代替竹桃扶着绿苏,对竹桃吩咐,“你去厨房看看给绿苏姑娘熬的粥好了没有?顺便催催兰姨早点把草药煎好。”

“是。”竹桃颔首,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在凉亭里坐下,堇儿看风大,又让先前那个撑伞的丫鬟进屋拿了个羊毛毯,细心的给绿苏盖在腿上。

绿苏注意到石桌上摆放的三个J致小瓷瓶,那是堇儿先前放下的,不禁好奇的问,“堇儿,那三个瓶子里头装的什么?”

“那是夫人让我带过来的,说是送您回来的男子给的,用来调养身子和治您的腿绿苏姑娘别”

堇儿反应过来之后没来得及阻止,便看见三个小瓷瓶摔落在石板地上,碎裂开来,里面的药丸和凝露散在地上,有些弹到雪地上。

堇儿忙蹲下去想捡起来。

“不许捡!”

绿苏冷冷说道。

“我说不许捡,你听到没有!”

听到绿苏有些失控的声音,堇儿不得不站起来,她有些吃惊,她不知道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堇儿示意一侧站着的丫鬟退下去,低声致歉,“对不起。”

绿苏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反应太大了。”她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止住细细的颤抖。

堇儿在她面前跪下,一脸愧疚,“不是的,绿苏姑娘,要不是那天我走开了,您便不会”

绿苏扶她起来,“起来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堇儿不肯起来,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不是我”

绿苏闭了闭眼,疲惫的捏捏眉心,“当时你若也在场,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不要再自责了。”

“不是的,不是的”堇儿连连摇头,哽咽道,“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

“乖,别哭,事情过去了,我这不是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吗?”绿苏柔声安慰,以手袖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硬是将她拉起来,耗了她不少力气,如今更是虚弱。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追究是谁的错,又有什么意义?她并不怨谁,或许命运一早便已注定,早在她出生又被丢弃之际。

“你坐吧!”她把她按在石凳上,转移开话题,“大少主怎么会把你扣押了呢?”

堇儿有些迟疑,咬了咬下唇,道,“大少主怀疑您的失踪与堇儿有关。”

眼看她又要跪下,绿苏伸手拦住她,她急切的解释,“绿苏姑娘,请您相信我,我没有理由伤害您,我”

绿苏安抚她,“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你别急,那大少主有为难你吗?”

堇儿摇摇头。

绿苏将视线投向飘洒的白雪,“堇儿”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那个男人呢?”

堇儿知道她要问的是谁,“回绿苏姑娘,那天堇儿回到山庄,您的房门还是上了锁的,之后堇儿便不知道了,不过您不用担心,估计他是走了,山庄内也没听到什么消息,看来是没人发现他。”

“走了啊”绿苏低喃,心里头竟有种莫名的怅然失落。

随即,她嘲弄的笑笑。

她在奢望什么呢?是奢望那男子因为一夜欢爱而留下来吗?什么时候她竟变得如此幼稚了?

约莫去了一刻钟,竹桃端着一个托盘回来,搁在石桌上,她掀开朱砂色沙煲,舀出一小碗热烫的粥放在绿苏面前,“绿苏姑娘,这是刚熬的杞子红枣乌**粥,对身子很补的,兰姨嘱咐我,一定要看着您喝完,不是这一小碗哦!是这一大煲。”她夸张的拉长了‘大’字。

绿苏被逗笑了,打趣道,“那么大一煲,兰姨当我是母猪啊?”

竹桃一脸认真,“绿苏姑娘您若真的是母猪,那也是全天下最美的母猪。”

堇儿噗哧一声笑出来,绿苏难得无言以对,哭笑不得,最后也是摇了摇头宠溺的一笑。

14、梦魇

残云半掩残月淡,窗前只影,伊人如玉,数点夜星稀。

已过亥时,绿苏屋里的灯仍亮着,她半躺在窗前的软椅上,手上拿着一本词集,聚J会神的翻看,抽了空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堇儿,见她频频掩嘴打呵欠,想来是睏了,她柔声道,“堇儿,你若是睏了,便回屋歇着吧,不用守在这儿了。”

堇儿眨眨眼,强自打起J神,“不,我还不睏。”

绿苏微笑,“乖,回屋去睡吧,你看你的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再说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我估计再看一会儿书也睡了。”

“那”堇儿抿抿唇,“您也早点休息,我便先回屋了,您若有什么事,便唤我。”

“嗯。”绿苏点头。

堇儿福了个身子,退了出去,顺道掩紧了房门。

走在悄寂的走廊上,本来昏昏欲睡的她,被圆柱后多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顿时变得再清醒不过,她忙捂住嘴止住差点就要出口的惊呼。

待她看清来人,她垂下脸恭敬的低唤,“堇儿见过大少主。”

骆楚恒面无表情,低应一声,视线没有离开过正前方,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在窗台附近看书的绿苏侧脸。

堇儿见他没有反应,便福了个身子退了下去。

寒风吹过,吹动了走廊上天花板垂挂的红灯笼,摇曳了一地的淡红光晕,骆楚恒的身影隐在圆柱后,脸上投上了一层Y影,看不清他的情绪变化。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视线直直瞅着绿苏,看着她神情柔和的翻看手中的书页,看着她不时蹙着眉心低叹一声,看着她从软椅上站起来,踉跄的扶着窗台以稳住身子,看着她吃力的一步一步走,因为腿伤,脚步有些不稳。他搁在身侧的大掌不由得握紧了,复又松开,复又握紧。

直到她屋里的灯灭了,变得漆黑一片,他才转身离去。

他身上散发的Y冷气息竟比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不够,远远不够,即使落云山庄江湖排名第十那又怎样,即使他骆楚恒江湖排名第三那又怎样,事实证明,他一样无能,如果他足够强大,他就可以保护心爱的女人不被伤害。可是,他什么都无法为她做到,哪怕是查出那个男人的来历。

那天中午送她回来的男人到底是谁,那夜伤她的人又是否是他,花满堂的后台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派去的人不是死了便是负伤极重,若真是传言中的阎门,那它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出了院子的拱门,余光扫到一抹鬼祟的身影,他冷喝,“你站住。”

没来得及开溜的骆楚轩暗咒一声倒霉,停下脚步回过头讪讪一笑,唤道,“大哥。”

“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骆楚轩MM鼻头,指着天上的残月,“这夜色不错,出来瞎逛逛。”

“回去。”骆楚恒冷睨他一眼,“若是还有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夜里踏进这个院子,届时,即使是兄弟,我也不会跟你客气,别忘了上次下药那件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大哥,你不提我倒给忘了,我上次下的药必须要有男人*才解得了,若没有经过*,隔天起来绿苏绝对不可能没有事,这里头肯定有鬼”骆楚轩在骆楚恒的冷眼下越说越小声,他蓦地嗤笑一声,“不就一个女人嘛!犯得着你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吗?我知道你也喜欢绿苏,我也不输你。”

骆楚恒不屑的冷哼,“就你一个只靠*思考的败类,也配讲‘喜欢’二字?是你太讲情调了,还是我太低估你了?”

骆楚轩气恼,“那你又高尚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儿干什么吗?让给兄弟玩玩又何妨,不过是一个被玩烂的女”他闷哼一声。

骆楚恒收回掌,冷冷丢下一句话,“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噗!”骆楚轩吐出一口血,神色痛苦的捂着X口,怨恨的瞪着骆楚恒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声,“还真是不留情面。”

夜,深沉。黑暗,无尽头。

长夜漫漫梦难醒,愁肠百转,谁解此中忧,无语泪千行,湿了枕巾,凄凉如许。

床上,绿苏无意识的摇晃着脑袋,双眼紧闭,一双细致的柳眉紧紧攥着,大冷的夜里,她光洁素净的额头沁出一层细细的薄汗,苍白的*微微开着,无意识的呓语,听不真切。

无边的暗黑,逃也逃不掉,她睁着一双眼睛恐惧的看着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她想逃,可是动不了,她想喊,却喊不出来。

不要不要碰她把手拿开

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感觉有两双手不停的*着她,从头到脚M遍了她的全身,眉、眼、嘴、XR、*、腿G、还有那个最私密的地方呜好恶心快拿开

疼好疼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身体要被撕成两半了谁来救救她

“啊”绿苏惨呼一声,猛地自床上坐起,一双水眸染了浓浓的恐惧,她曲起膝盖,环抱着身体,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一脸,她颤抖着双唇喃喃的念着,“走开不要过来别碰我好脏好恶心”

听到绿苏的声音赶过来的堇儿,忙爬上床安抚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在这儿,没有人会过来的,没有人会碰你。”

“堇儿堇儿堇儿”

绿苏颤抖着,紧紧抱住堇儿,哽咽抽泣着重复地唤。

她以为她可以放开,可以不当一回事,午夜梦回之际,才发觉,那夜的痛那夜的冷已经浸入骨血,撕扯着她的神经。

那凄惨的呼喊听得堇儿心都碎了,她紧抿着唇,握紧了拳头,伸出手轻柔的*她的后脑,“嘘没事了,堇儿在这儿,堇儿会保护你,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绿苏仍细细战栗着,她抬起脸睁着一双空洞茫然的眼无神的看着堇儿,低喃,“堇儿,我好脏。”她的双手用力的搓着手臂。

堇儿鼻头一酸,眼眶不自禁便湿了,她抓住她的双手,颤声道,“不,你不脏,你一点都不脏,脏的是堇儿,堇儿不该,是堇儿的错,乖,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堇儿会在床边守着你。”她下了床,扶她躺好,并细心的给她掖好被子。

好不容易,等绿苏再睡着,已经是寅时一刻了(凌晨三点十五分)。

15、迎接

绿苏失踪的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绿苏绝口不提,也没人敢问,其实大家都心中有底,只是没人敢当面拿出来闲磕牙,连私下里也不敢,因为庄主夫人为了绿苏曾下令禁止庄内丫鬟闲言碎语,如若听见半句便赶出山庄。

时间如白驹过隙,恍然如梦,稍纵即逝。那之后,悄然过了半个月。

转入腊月,天气又寒了几分,人们冷得不想出门,只想窝在屋里盖着棉被取暖,屋外头鹅毛大雪仍兀自飘飘扬扬的下着,哪管人们冷得半死。

绿苏的身子养了半个月,终于有所好转,除了有些伤痛是无法治愈的,她的生活倒也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如水。

这天,她陪杜如涵在景园散步,一个丫鬟快步走过来,福了个身子,“奴婢见过夫人和绿苏姑娘,绿苏姑娘,有几位客人说要见您,此刻在偏厅等候。”

“要见我?”绿苏喃喃重复。

会是谁找她?

她拧了眉寻思。

杜如涵拍拍她的手背,“你去吧,我在亭子里坐着等你。”

她点点头,“好,那我去去就来。”

偏厅里,坐了四个来客,绿苏一眼便认出那对养了她九年的夫妇,几年不见,那女人老了许多,那男人还是一副酸腐的秀才打扮。

打从十一年前,他们将她卖入落云山庄,她便发誓与他们再无瓜葛,早些年,他们会厚着脸皮过来跟她要银两,她看在他们养了她九年的情分上,便也没有计较,但是他们实在贪得无厌,每个月都来,还要得越来越多。算来也有五年没来过了,估计是那时候他们指责她不孝,对爹娘态度冷淡,她气不过,讽刺的摊开了事实,或许他们觉得羞愧吧,谁知道呢?她由衷庆幸他们不再出现在她眼前,看见他们,她只觉得心寒。

她挑了个位置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另外两个男人。

冷酷不苟言笑,黑衣劲装,染了几分江湖气,一看便知是行走于江湖的。他们何时招惹上这样的角色?莫不是赌钱赌输了,打算把她卖给他们抵债吧?

这个想法让她不由觉得好笑。

不期然看到其中一个男人拿了几绽银两给那女人,她谄着一张脸卑*的连声道谢,绿苏冷下脸。

最好不要让她猜对了。

那两夫妇见她脸色冷淡,也不敢跟她搭话,瑟缩了一下,赶紧起身出了门。

绿苏淡淡扫过他们,“可否请两位说明来意?”

“这样说话不便,不知道可否请”其中一个男子开口,眼睛有意的瞥向绿苏身后的堇儿。

绿苏冷着脸,“不必在意,堇儿不是多嘴的人。”

那两个男子对视一眼,交换彼此眼中的讯息,忽而起身走向绿苏。

绿苏警惕的看着他们,下意识抓紧了椅子的把手,却不想,那两人竟蓦地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恭谨说道,“属下拜见小姐,今日尔等奉二爷之命特来迎接小姐回谷。”

绿苏一愣,皱了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并没有错,据属下调查,小姐确是无尘谷二爷失散在外的女儿。”

无尘谷?

绿苏又是一惊。

天下只有一个无尘谷,不无尘谷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一个争议。她曾在武林外史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相传四百年前,前朝皇帝在叛军进城之前便已带着一众部下逃离国都,逃到一个叛军找不到的地方,得以存活下来,后来在那个地方建立了另一个王朝,取名‘无尘谷’,寓意永生永世不踏进尘世,然而,接下来的一百多年,当朝每个在位皇帝派了无数人搜寻,翻遍了每一寸土地,仍是无果。后来,无尘谷便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成了一个只在书中有记载的传说。

如今却出现了两个人跪在她面前说她是无尘谷失散在外的小姐,岂不让人震惊。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是无尘谷的人,又凭什么认定我即是你们口中的小姐,有何证据?”

绿苏敛了心神,冷静的发问。

“不知小姐所持的那半片玉佩还在不在?如若在,请拿出来,属下将为您证明。”

半片玉佩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东西,连那两夫妇都不知道。说来也巧,那玉佩缝在一件襁褓里头,那女人说那是她小时候用过的,她在*山庄之前收拾衣物时,顺手拿了那件襁褓,却在里头发现了那半片玉佩。

绿苏沉吟了片刻,唤来堇儿,“堇儿,你去我屋里,衣柜内格里头有一个用红绸缎包着的东西,你帮我取过来。”

“是。”堇儿点头。

“你们起来吧。”绿苏对那跪着的两人说。

“谢小姐。”

那两人拱手作揖,道声谢后站起身。

一刻钟后堇儿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红色小包,她将那东西递给绿苏。

绿苏接过,将那小包东西摊在掌心,掀开包裹的红布。

半片通体莹润的翠绿色玉佩赫然现于众人眼前,因为不完整,所以看不出玉佩的本来图案,只大致看出一条类似于龙鳞的盘曲的尾巴。

其中一人自腰间取出一样东西,竟是与绿苏手中半片玉佩同样材质不同纹路的另外半片玉佩,两片玉佩拼凑起来意外的吻合,更神奇的是它们竟然慢慢的接合起来,最后形成了一快完整无暇的龙形玉佩,晶莹透亮,其上萦绕着一道道灵动的莹莹绿光。

不仅如此,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还用小刀划破了指尖,在玉佩上面滴了一滴鲜血,霎时,翠绿玉佩变成血红色,透着几分诡邪。

“小姐,这便是证据。”

绿苏怔愣的看着掌心上的血色龙玉。

书上确实有记载,龙形翠玉乃是无尘谷的特有标志,遇血成通体鲜红的血玉。

她不太相信的摇了摇头。

这事太荒谬了!在她被丢弃了二十年的今天,竟然有人告诉她,她是无尘谷流落在外的孩子。

“小姐,请收拾好细软,我们近日便启程回谷。”

“如果我说不呢?”

“恕难从命。”

“怎么?”绿苏掀眸,冷冷看着他们,“难不成你们还打算强行把我带走?”

“属下只听二爷的命令,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若不是万不得已,属下也不愿动chu。”

绿苏盯着他们看,不发一语。

那两人不敢直视,双双低下头,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绿苏转念一想,既然被视为传说的无尘谷都存在于这个世上,那么冥谷呢?当今世上极富盛名的冥谷,人人向往苦苦寻觅的冥谷,相传长满各种珍贵罕见药草的冥谷,流传绝技神乎医术的冥谷那个神秘的冥谷,是否也同样存在?

她抿了抿唇,道,“恕小女子直言,敢问,无尘谷与冥谷可有往来?”

那两人对视一眼,颔首,“回小姐,无尘谷与冥谷是姻亲关系。”

绿苏不再犹豫,“好,我随你们走。”

“绿苏姑娘!”身后的堇儿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她G本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云里雾里的状态下便听到她说要随他们走的决定。

翌日早晨,马车在落云山庄等候。

骆展弘杜如涵和骆楚轩骆瑶以及庄内一干平时与绿苏有往来的丫鬟站在山庄门口为她送行。

耳边听着绿苏对竹桃细心嘱咐,杜如涵潸然泪下,靠在骆展弘怀里哭得不能抑止。

她曾今想过绿苏总有一天会嫁出落云山庄,但是没想到真到了她离开的这一天,她会如此不舍,时间过得真快,算来她也在她身边陪伴了五年了。

她一手握着绿苏的手,一手执绣帕擦拭眼角,哽咽道,“苏苏,你的房间我给你留着,你有空便常回山庄看看,回了家,有时间就写信过来,让我们都能知道你的情况,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绿苏并没有跟她说明去的是无尘谷。

杜如涵不舍,绿苏又何尝不是,是杜如涵给了她不曾奢望的关爱,她不是冷血无心的人,谁对她好,她铭记在心,正因为如此,她选择去无尘谷,只要存在能见到冥谷神医的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只是,要她离开生活了十一年的熟悉地方,她何其忍心。

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说不出来,绿苏红了眼眶,“夫人,您等我,我会再回来的。”

杜如涵点头,“好,我等你。”

“绿苏姑娘”

绿苏抬眼看去,微讶,“堇儿?”门口,堇儿挎着包袱,有些迟疑的不敢靠近。

“我可以随您一起吗?”

绿苏不解,“为什么?”

“不可以吗?”堇儿抿着唇,有些乞求的望着绿苏。

“不是,只是我以为你会选择留在山庄,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便随我一道吧。”

堇儿顿时眉开眼笑,迈开步伐走到绿苏身后,“谢谢绿苏姑娘。”

杜如涵握着绿苏的双手,“有堇儿在你身边,我就比较放心了。”她继而对堇儿嘱咐,“堇儿,你跟在苏苏身边也有三年了,她的喜好你比较清楚,你要好生照顾她。”

绿苏柔柔一笑,“夫人您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娃了。”

“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骑马的男子恭声提醒。

“庄主,夫人,绿苏该走了,你们保重。”

绿苏深深的鞠了个躬。

骆展弘朝她点头,“你也保重。”

绿苏抿抿唇,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她又转头,再次深深鞠了个躬,“大家保重。”

“保重。”

丫鬟们一脸怅然,亦是心中不舍。

绿苏和堇儿上了马车,马车渐渐驶离。

绿苏坐在马车上,看着身后众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方才放下了车帘,M出了腰间的龙形玉佩,她细细*其上的纹路,不由怔怔发愣起来。

那传说中的无尘谷,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16、无尘谷

出了芙蓉镇,马车一路往西北方向走,除了中午停下打尖和夜里在客栈留宿,其余的时间都在马车上,这一路上可让绿苏和堇儿吃足了苦头,虽说两人都不是什么身娇R贵的千金大小姐,却也属体质偏弱一类,如此五天马车颠簸下来,尽管刻意放缓了脚步,对平素不曾出过远门的两人来说,实在吃不消。

绿苏掀开车帘,打量窗外的景象。

“冰糖葫芦嘞!蘸了蜜嘞!不酸嘞!来尝尝嘞!”

“姑娘们小姐们快过来瞅瞅哟!胭脂水粉哟!五彩香囊哟!”

“洋葱诶,黄瓜诶,柿子椒诶,豆腐诶,买个白菜,送个茄子诶!”

小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宽敞的街道上走动的行人络绎不绝,穿着与外界无异,两旁除了装修华丽的林立店面,更多的是摆着各种小玩意的摊档,小商贩们敲着梆子,吆喝着,意图吸引行人的驻足,行人看见马车过往,自动让出一条道,而后继续往前行走。

听孟大哥介绍,这里是南塘镇,接近无尘谷谷中心帝锦城的一个小镇。

天子脚下的城镇,莫怪乎繁华之处,比之外界更甚。

绿苏放下帘子,倚着软榻,不禁舒了一口气,坐了五天的马车,终于到了无尘谷。她们现在坐的马车是入谷后换过的一辆,比先前那辆宽敞舒适一些。

堇儿半躺在软榻上,脸色不太好,绿苏握着她的手,担忧的问,“会觉得很难受吗?要不要让马车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堇儿摇摇头,“没关系,我还能坚持住。”

“要是很难受你便说,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孟大哥说只有半个时辰了。”

绿苏自己也不太舒服,头脑犯晕不说,还恶心反胃,她闭了闭眼,拉开马车的小格子拣了一粒酸梅含在口中。

本来以为进了谷就不用再乘坐马车了,没想到无尘谷会如此之大,晨早进的谷,到现在马车也快走了四个时辰了(现在的8个小时)。无尘谷占地之广,生活之繁华富足是她没有料想到的,外史记载一点不假,这无尘谷俨然是当代王朝下的另一个王朝。

无尘谷的入口是一座山,以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与外界相连,但是从外界看,只能看到一片密林,无法看到入口,常人进了林子,不管怎么绕,最后都会回到原处,据孟大哥解释,那是由四百年前一位擅于奇门遁术的老前辈布下的八卦迷阵。当朝炎龙王朝的国土最西端便是龙隐镇,而无尘谷位于龙隐镇西侧,已经出了国界,也难怪人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无尘谷的所在。

到了目的地,已是酉时二刻(下午5点半)。

门口已经有人等候,见方子文和孟海下了马,便负责上前将马牵走,方子文站在马车前恭声提醒,“小姐,到府了。”

“嗯。”

绿苏掀了帘子下马车,刚着地,一阵天旋地转,她干呕一声,忙用绣帕捂住嘴。随后下车的堇儿走上前扶她,关切的问,“绿苏姑娘,您没事吧?”

她摆摆手,“没事。”

她抬头看,朱红色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青慕府,青慕,慕青,想来应是取自府邸主人的名字,君慕青。

门里头走出来一名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尾随两名侍女,绿苏没有错过他们脸上的惊讶表情。

那中年男子抱拳作揖,“属下恭迎小姐回府。”

“小姐,这位是执掌府中大小事的邢总管,邢总管,这位便是绿苏小姐,后面那位堇儿姑娘是小姐的随侍。”孟海为两人介绍。

堇儿略福身,“堇儿见过邢总管。”

“绿苏见过邢叔叔,绿苏初来乍到,很多不懂之处,以后还请邢叔叔多多照顾。”

绿苏浅笑盈盈,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闺秀的婉约端庄风范。

即使贵为小姐身份,也不忘给足长者应有的尊重。

邢剑对绿苏的大方得体颇为赞赏,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哪里的话,如若小姐有用得上属下的地方,属下定当竭力为小姐完成,舟车劳顿,想必小姐也累了,请让属下为您带路,先到屋里休息一番。”

绿苏轻点头,“有劳了。”

“小姐慢走,属下二人还要赶去向二爷复命,便护送于此了。”

“嗯。”绿苏朝他们感激的微笑,“谢谢孟大哥和方大哥一路上的照顾,就此拜别。”

方子文和孟海抱拳,“属下告退。”

进了府,绿苏一路打量,这青慕府的构造比之落云山庄还要错综复杂,到处可见雕龙画凤,装潢也来得更豪华一些,奢华之余又不显庸俗,彰显霸气,恰到好处。如果把无尘谷比作一个王朝,谷主便是皇帝的话,那贵为二爷的君慕青便是皇亲国戚了,如此说来,有这样的府邸也不奇怪。

只是这府里的人

绿苏边走,边转过脸仔细的打量了堇儿一番,堇儿好奇她突然的审视,又见她一副沉思不解的模样,不禁小声的问,“绿苏姑娘,怎么了吗?”

绿苏拉拉她的衣袖,“堇儿,你看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我的衣服哪里没有弄平整?”

堇儿摇头,“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绿苏喃喃道,顿了一下,又问,“你觉不觉得那些丫鬟都在盯着我们看?”

堇儿自进了府便低着头在想心事,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抬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丫鬟都一脸惊讶的表情,时不时朝她们方向看过来几眼,时不时低下头窃窃私语。不她们的焦点应该是绿苏姑娘

于是,知道了这个现象,堇儿便特意关注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一路走着,看到的丫鬟都是一副同样的反应,不禁也有些纳闷。

远远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走在前头的邢管家停了脚步,侧过身子,似是打算给他们让道,想来应是府中的什么人物。

绿苏也跟着停下,待那两人走近,她看清前面那个华服男子的长相,竟不由自主的细细颤了一下,没由来的不安揪紧了她的心房。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那男人好像在哪里看过,陌生却又熟悉。

绿苏拧紧了眉心,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快要抓狂。

“属下见过三少主。”

“奴婢见过三少主。”

恍惚中,她听到邢管家和那两个侍女这么说。

三少主?如此说来,那他岂不是她的三哥?

绿苏抬眼看他,不意对上他的眼眸,从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讶异之色。

又是讶异,为什么每个人见了她都是这副莫名其妙的反应。既然派了管家相迎,那么对于她的到来,府中人应该是知道的,再者,她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看见她吃惊说不过去啊,难道她长了三头六臂而她一直不知道?

想到这,她不由在心底嘲弄了自己一番,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有心情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位绿苏小姐便是刚才孟海他们带回来的小姐。”邢剑低头禀告。

绿苏觉得自己有必要打个招呼,刚张嘴,还没来得及跟他打声招呼,那个被称为三少主,很有可能是她三哥的男子冷冷应了一声,神情淡漠的走了。

绿苏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耸耸肩,见怪不怪,骆楚恒便是这么一类人,在落云山庄早习惯了。

在绿苏猜想还要走多几刻钟的时候,邢剑终于领着她们在一个比较素雅宁静的院落停下了,他恭声道,“小姐,您先在这个院子住下,如果有更合适的,属下再给您安排。”

“谢谢。”绿苏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院落,风景雅致,虽然大了许多,但是跟她以前住的那个院子感觉蛮相近,她感激的微笑,“这个院子我很喜欢。”

“那小姐您先进屋稍作休息,稍后我让人准备好饭菜和热水给您,这两个侍女留给您,稍后我再派几个人手过来,您初来乍到,可能对府中的环境不甚熟悉,短期内还请不要随意走动,真要有什么事,您可以让大小双过来唤我。”

他说得委婉,言下之意便是,暂时禁止她的行动。

绿苏心里头明白,也不介意,便也礼貌的点头微笑,“既是如此,那就麻烦邢叔叔了。”

“奴婢大双见过小姐。”

“奴婢小双见过小姐。”

大小双纷纷施了个礼。

之后,邢剑又嘱咐了几句,说完,他打算离开,绿苏听他的话语,完全没有捕捉到她想要的讯息,于是便出声唤住他,她抿了抿唇,“邢叔叔,绿苏斗胆问个问题,希望您不要介意,绿苏什么时候能见着这府中的主人?”爹娘这两个词对她来说太生疏,感觉十一年没唤过了,别扭。

邢剑沉吟了片刻,似在斟酌用词,“时候到了,二爷自会安排,还请小姐静候。”

“如此,绿苏谢过邢叔叔,您慢走。”

她浅笑。

看来,她所谓的爹娘并不急于见她,那她便只有如他所言,静候了。

17、北堂绛云

绿苏很困扰,极其困扰。

这两天她所在的挽香院都快被踏平了。

从早上用过早饭开始,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不同的丫鬟过来,或一个人来,或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一开始,她没当一回事,只当她们是来打扫院子或者收拾屋子,但是她们的行为实在太诡异,竟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她周围绕着打圈,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盯着她看,她们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不然。

整整两天下来被别人当成稀有物种看待,还不知道原因何在,天知道有多难受,她也很想选择漠视之,偏偏,她们太张扬,一个人来的时候还好,她顶多绕几个圈看几眼就走,三三两两结伴来的丫鬟们就不一样了,或许她们认为人多壮胆,她走到哪,她们就跟到哪,虽说是远远跟在几十步之后,但是总能感觉后背一道道盯着不放的视线,更甚者,还指着她窃窃私语。以至于她晚上做梦,竟梦见黑暗中有数十只眼睛盯着她看。她瞪了瞪过了,说了说过了,可是完全不管用,走了一批,来了另外一批,问大小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说,她很困扰。

绿苏撑着下颚,一想到那种窘况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堇儿从屋里头出来,手上端了一盘茶水,她走进亭子里,见到怔怔出神的绿苏,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绿苏姑娘,您又在发呆啦?”

绿苏懒洋洋的没有什么活力,她掀了眸子看她一眼,复又垂下,“闷在院子里两天了,闲得发慌,这手头上一没有事情,就容易走神。”

“来,喝杯热烫的茶暖暖身子。”堇儿递给她一杯茶水,“小心烫。”

“谢谢。”她接过茶杯,柔柔的笑开。

堇儿有些无奈,大大的叹了口气,“我说您啊,就整一怪胎,大寒天的,别人都喜欢窝在屋里暖和,您却喜欢在屋外头吹冷风。”

绿苏但笑不语,热茶升腾起袅袅的雾气,她两手捧着茶杯小小的轻啜了一口,眯了一双水润的眸子。

堇儿在她对面坐下,环扫了院子一周,“绿苏姑娘,您说今天还会不会像昨两天一样?要真那样的话,咱跟邢总管说说情况吧,让他出面解决。”

“算了吧,别麻烦他了,那些丫鬟也没有恶意。”

“但您会很困扰啊,您就是太”

“啊”

一声尖细脆嫩的尖叫响彻院子。

绿苏和堇儿被吓了一跳,不由同时看向声源处。

亭子旁侧不远处一棵高耸的榕树,一个娇小的雪白身影从繁茂的枝叶间掉了出来,看得两人心一紧,赶忙起身想冲过去,却见那身影在空中翻了一圈,足尖轻点chu壮的树干,娇小的身影飘了起来,两人不由松了口气,以为她没事了,却在下一秒听到比先前更大声的惨呼。

天呐,一定很疼。

绿苏抽了口凉气,闭紧了眼不忍看。

“哎哟喂,疼死姑NN了。”

听到那人*的抱怨,绿苏睁开眼,示意堇儿一起过去。

一个玲珑J致,娇小可爱的小妹妹。

她蹲*,关切的问,“小妹妹,你还好吗?能不能起得来?”

她伸手想去扶她,还没碰到,那原本一脸痛苦的小女娃跳了起来,退了几步,拍拍屁股,脸上挂着灿笑,“没事没事,已经习惯了,嘿嘿”

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绿苏怔了一下,不太相信,又问了一遍,“真没事吗?”

那小女娃摆摆手,傻傻的笑,“没事没事,呵呵”

绿苏宠溺的笑笑,“要摔伤了你就跟我说,我们找个大夫看看,或者我给你上药也行,如果没事,那跟我到亭子里坐坐吧。”

“好。”那小女娃欣然点头,跟在绿苏身后踏进凉亭,在石凳坐下之后便自顾自的说起话来,“我会摔倒,其实都怪爷爷他不让我学武功啦,这轻功还是我偷学的,要是我轻功再厉害点儿,我就不会摔倒了。”

堇儿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来,喝杯热茶。”

那小女娃扬起一抹灿烂的笑靥,“谢谢。”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一双滴溜溜的灵动大眼直直的瞅着绿苏看。

绿苏被她瞅得浑身不自在,不禁想用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北堂绛云。”她甜甜的答道,随即又道,“我可以叫你绿苏姐姐吗?”

“可以啊。”绿苏不禁在心底猜测她的身份。

看装扮应该不是丫鬟,北堂如果她没有记错,北堂应该是前朝四大将领姓氏之一,其余三个分别是东方,南G以及西门。

“对了,绛云,你爬树上做什么?”绿苏好奇的问,想起了某个关联,她揉了揉太阳X,“不要告诉我你是特意躲在树上看我的?”

“嘿嘿”北堂绛云MM鼻头嘿嘿一笑。

绿苏极其无奈,想要尖叫想要仰天长叹,她低低叹了口气,弯唇浅笑,“好吧,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想来看我吗?”

“因为你跟御天哥哥喜欢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啊!”北堂绛云一脸天真可爱,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忽而又装得神秘兮兮,“我跟你说哦!我们无尘谷的入口不是一座山吗?所以经常会有外界的人不小心从崖山掉下来,便进了我们无尘谷”

绿苏和堇儿对视一眼,不禁会心一笑,那北堂绛云是极活泼的一个小女娃,似乎讲开了就停不下了。

“半年前,有一个姐姐掉进了无尘谷,是御天哥哥救了她,正所谓一见钟情,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两人爱得如火如荼,每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但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那姐姐告诉御天哥哥,她在家中早有婚配,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违抗,所以她不得不离开无尘谷,于是,御天哥哥只好含泪斩断情丝,最后将她送出了谷,真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凄美爱情,唉”她一脸伤感,长长叹了口气,哀悼他们逝去的爱情,忽而又灿笑开来,“我听底下的丫鬟姐姐们说二爷府里来了一位与那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姐,便过来瞧瞧,嘿嘿我本来打算偷偷看几眼就走的,没想到躲树上竟不小心踩空了。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陌生人,好神奇哦!更神奇的是,你知道吗?那姐姐叫绿萼,她的名字里面也有个绿字哦!对了,绿苏姐姐,我觉得你暂时先不要在御天哥哥面前走动,免得他伤心。”

绿苏莞尔一笑,“不用担心,我短期内不会出青慕府,再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御天哥哥长什么样。”

北堂绛云张大了嘴,一脸愕然,“绿苏姐姐你还没有见过御天哥哥啊?他就在府里啊,如果排下来,他应该算是你的三哥,御天哥哥可帅了,谷里的姑娘都特喜欢他,你不知道啊,当时姑娘们知道他喜欢那位姐姐的时候,芳心可是碎了一地又一地,好在那位姐姐走了,于是姑娘们又复活过来了,可是,你又来了,所以,她们都怀疑是不是那位姐姐回来了。”

她说得夸张,却听得绿苏和堇儿哭笑不得。

三哥?初来时见到的那男子

绿苏忆起与他初见面时的情景,照北堂绛云如此说来,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讶异就情有可原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北堂绛云将他的故事说得声情并茂,极煽情,极动人,可是为何她却怎么想怎么别扭呢?她总觉得那男子并非她口中所述,他看见她时,除了稍感惊讶之外,别无反应,平静冷淡得G本不像看见了与心爱女子一样的面容。

“绿苏姐姐,你是哪儿来的?”北堂绛云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北方的落云山庄。”

“落云山庄?”北堂绛云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里面是不是特别多大侠啊?”

绿苏被问得一怔,“呃,这个庄主和少主算是江湖上位列前十的高手,除此之外,也不算很多大侠吧。”

“唉”北堂绛云惆怅的叹了口气,气势一下子蔫了,“我要是能出谷就好了,可惜谷主下过命令,非正事不许擅自出谷,真是讨厌呐!”

“你为什么想要出谷?其实外界跟无尘谷没有什么差别,不要真说起来的话,应该是无尘谷的民风比较淳朴,外头太杂太乱了,朝廷和武林向来水火不相容,各个帮派也彼此看不顺眼,打斗之事司空见惯,常会为了江湖排名打个你死我活,更甚者,会有”绿苏说着说着不禁止了声。

对面的北堂绛云兴奋异常,跃跃欲试,点头如捣蒜,“绿苏姐姐,你继续说啊。”她一脸憧憬,“我要是能出谷就好了,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到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一代侠女,受万人景仰,哈哈哈哈”

绿苏按着太阳X,她觉得头疼。

看来谷主下令实属英明之举,免得谷里像北堂绛云这么一些天真不解世事的小女娃出了谷被起了歹意的坏人捉了去。

北堂绛云从绿苏的对面换到她旁边的位置,拉着她的手臂轻摇,“绿苏姐姐,你再给我讲讲谷外现今的江湖排名吧!我问过曾出谷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

绿苏无奈的看她一眼,那是自然的吧!没说之前她已经那么向往了,说了还得了。

“好嘛,绿苏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北堂绛云撒娇道,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着,“我求你了,告诉我嘛!”

绿苏被缠得无奈,不得已只好开口,“一G,一门,二殿,三堂口,四山庄,五大教,九大派,这是现今武林中比较有名声的派别。其中有上百年历史的,也有近几年才兴起的。一G指的是天碧G,百年前创立,因为手段比较残忍毒辣,所以被正道人称为邪道,但是它门下的人都有一身莫测高深的武艺,所以百年来稳坐江湖第一。一门指的是阎门,十年前创立,作风亦正亦邪,让人不好将它分类,短短十年,能跃到位居天碧G之下,各派之上的地位,也是一件让世人费解的事。剩下的那些,因为没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我就不说了。另外,还有几个无门无派的高手,鬼手尹天绝,白面书生玉狐,素衣仙子叶飘雪,千剑少侠沈钰。”

“哇!”北堂绛云听得入迷,忍不住惊叹一声,恨不得立刻出了谷到外头去。她一双灵动的眸子左右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古灵J怪的事情,“绿苏姐姐,还有没有啊?再说点让我听听吧!好刺激哦!我”突然,她“啊!”的尖叫一声,从凳子上跳起来,嘴里直念叨,“惨了惨了。”

绿苏一脸不解,“怎么了?”

北堂绛云急得在原地打转,“我是偷溜出来的,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肯定被他念到耳朵生茧,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她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跑,出了亭子,她猛地刹住脚步,回头灿笑,“绿苏姐姐,谢谢你,我下次可以再来找你玩吗?”

“随时欢迎。”绿苏柔柔的笑看着她。

北堂绛云挥挥手,“拜拜。”

“嗯,路上小心。”绿苏也朝她挥挥手,见她足尖轻点,却只飘出了一丈远,如此重复,看来她的轻功确实不怎么样,学了一成都还不到。

绿苏不禁轻笑出声,这轻功使得那么累,还不如直接跑来得轻松。

堇儿看着她不甚灵巧的背影,笑道,“这小姑娘挺有趣。”

“确实。”绿苏笑着点头,深表同感。

18、温泉

启信悦!转眼已过了十来天,夫人身体可好?庄内一切可好?绿苏于六天前到家,今日得空特给您写了这封信。夫人,我在家中一切安好,虽然刚开始时有些生疏,但是爹娘和兄长都很疼我,所以我很快便习惯了,您不用挂心。芙蓉镇有下雪吗?我们这边天气比较干燥,没有下雪,天气暖和一些,您要保重身体,莫要冻着了,您的腿病犯得严重吗?大夫给您开的驱寒药要记得按时服用。暂时就这些了,有什么事绿苏再给您写信,愿夫人身体康安。绿苏叩上。

绿苏写了信,将它折好放进信封里,静静坐在一旁认真绣着手中一方嫩绿色手帕的堇儿也刚好收线,她起身走到绿苏身后,看她在封面上写下地址,“写好了?”

“嗯。”绿苏点头,用纸张卷成的小棍子蘸了一点浆糊,粘稳了封口,她晃了晃手中的信封,问,“大双小双呢?”

“在院子里头。”

“正好,那我们出去吧。”她站起来,拿着那封信,正欲迈步走,见堇儿动作迟疑,捏着手中的绣帕,脸上神色不太自然,绿苏不解的看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她摇头,“不是。”抿了抿唇,她将刚绣好的绣帕递给绿苏,“喏,给您的。”

绿苏有些吃惊,“送给我的?”

堇儿有些羞涩的点头,“嗯。”

“谢谢你。”绿苏真心道谢,柔柔笑开,水亮的眼眸弯成了幸福的半月形,这个意外的惊喜将她连日来的Y郁心情都扫光了。

她捧着那方绣帕细细的*,嫩绿色的柔软绸缎上头怒放了一朵*美丽的并蒂莲花,看着煞是讨人喜欢。“好漂亮,我很喜欢,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堇儿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呵呵”

绿苏捏着那方绣帕,竟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般纯真,不禁让堇儿看呆了,她不知道原来她竟如此容易知足,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她就能开心成这样。

绿苏小心翼翼的折好那方绣帕揣进兜里。

出了院子,绿苏唤来小双,把信递上前,“小双,你知道府内有信差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他。”

小双恭谨的低下头,“请问小姐,这封信是送往哪儿呢?”

“北方落云山庄。”

“回小姐,无尘谷有规定谷内人不能与外界人有书信来往。”

“不行吗?”绿苏拧了眉,“可是我的信里并没有写什么关于无尘谷的内容,只是报个平安,这样也不可以吗?”

“是的,不管什么内容。”

绿苏心里气不过,禁不住收紧拳头,捏皱了手中的信封,她面色冷沉,扔了被她揉皱的信,低冷道,“堇儿,我们走。”

小双拦住欲出院子的她们,“总管有令,小姐不能擅自出院。”

“那我偏是要出去呢?”绿苏清冷的眸子冷冷看着小双,挑衅的问,“你打算如何?”

小双低眉顺眼的恭谨道,“请小姐不要为难奴婢。”她直直站在绿苏面前,大有要出院子便踏过她身体的意味。

“你!”绿苏握紧了拳头,气得X口起伏。

堇儿见她失了平日的冷静和理智,不由得上前轻声安抚,“绿苏姑娘,您冷静一点,别气坏了身子。”

绿苏搁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柔了脸色,“我只是出去逛逛青慕府,我保证不会乱走,也不会进其他院子。”

她态度一软下来,小双也不好意思生硬拒绝,只是咬了下唇,迟疑道,“这”

绿苏见她略有松口,便又说了一句,“小双,你就让我出去逛逛吧,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无端生事,每天窝在院子里好闷。”

小双思考了一下,终是松口,“那好吧,但是不要出去太久,您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来。行吗?”

“好。”绿苏点头,“谢谢你。”

小双站到一侧,为她让开了路。

堇儿跟在绿苏后头出了挽香院,不禁好奇的问,“绿苏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绿苏耸耸肩,一脸莫可奈何,“瞎转转,再窝在院子里我都快疯了,出来走走或许能让我撞见这所谓的二爷也说不准。”她嘲弄道。

足足六天,来了这无尘谷,足足六天她呆在挽香院里,虽然挽香院地方是大,但是每天呆在同一个地方,不把人逼疯着实说不过去。 这下令接她回谷的二爷,六天没个影儿。实在耐不住X子,昨天她找来邢总管,忆起与他的对话,她更气闷。

“邢叔叔,我何时能见到爹娘?”

“回小姐,时候到了,二爷自会召见您,您请静候。”

静候!静候!还要候到什么时候!她不是一个心浮气躁的人,但是这一次,她再好的耐心也给磨光了。

那邢总管叹了口气,“小姐莫气,最多再等个两三天吧,因为还有一位少爷和一位小姐没有到。”

“听邢总管的言下之意,是指你们二爷失散在外的孩子不只我一个,他打算等人全到齐了再一起见个面,省得一个一个见费时间,是吗?你们二爷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她冷笑。

“小姐,不得对二爷无礼。”

她冷冷拂袖而走。

如果真是失散多年的孩子,肯定会迫不及待想要见个面吧,她的爹娘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人?他们真是有心想找回失散的孩子吗?如果不在乎,那为何还特意派人接她回来?他们这样把她丢在一个院子里到底什么意思?

绿苏第一次尝到怨恨的滋味。

一路走过,那些丫鬟见了她会行礼,可能因为先前都看过了,所以她们见着了她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有奇怪的举动。

绿苏坐在湖畔边上的石板凳上,静静看着那一池无波澜的碧绿湖水,心中莫名的躁动慢慢平复下来,纠结的心绪散了开去。堇儿站在她身后,默默的陪着她。

绿苏幽幽叹了口气,抿抿唇,复又挂上一抹柔情似水的淡笑。“堇儿,我们回去吧。”

堇儿点头,“嗯,好。”

绿苏和堇儿照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走着走着,看到了一片翠绿色的竹林,绿苏不自觉的拧了拧眉,堇儿也察觉到了,不禁问出口,“绿苏姑娘,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个地方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过。”

“可能吧。”绿苏沉吟,回头看看来路,望了一眼四周,却没看见一个丫鬟,再看看前方,她道,“我们接着往前走吧,出了竹林找个人问问路。”

于是,两人往里头走。半刻钟后,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一脸惊叹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好美”绿苏无意识的低喃。

一池灼灼温泉蒸腾起飘飘渺渺的雾气,云雾朦胧,缭绕在翠微四合的林梢间,竟宛如仙山圣境,温泉池畔几颗梅花树亭亭玉立,满枝头血色的梅花,开得*似火。

小双说要在一个时辰内回去,绿苏算算时间,她们出来不久,应该还有剩,她看着雾气蒸腾的温泉,有些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堇儿,我们在这儿泡个澡再回去吧!”

“在这儿?”堇儿不太放心,“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万一这个温泉是府里哪个少爷或小姐专属的,我们没经过人家同意就乱用,那岂不是会惹出祸来?”

闻言,绿苏一心的期待没了,她咬了咬唇,打消了念头,“算了,那我们走吧。”

堇儿不忍见她一脸失望黯然的表情,遂道,“其实就算这个温泉是有主人的,但是这个时辰一时半刻应该不会有人过来,要不我在外头守着,您泡一刻钟,咱再走。”

“可以吗?”绿苏一听,一双水眸染了兴奋,闪闪发亮,“谢谢你。”

堇儿一脸笑意,“那您尽情享受吧,我出外面守着。”

未免头发浸湿,绿苏将及腰青丝盘起,用发簪固定好,之后,她褪了衣物,撑着池边的石头,小心翼翼的伸脚探进温泉里。踩在热呼呼的鹅卵石上,身上寒意尽去,热烫的水温让她情不自禁喟叹出声。泡温泉的好处就是能够适当缓解全身肌R的酸硬。她坐下来,靠着池畔舒服的眯起眼眸,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忽又睁开双眼,打量起雾气弥漫的前方,不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温泉越走越深,待水没及肩头时,她停下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皇亲贵族过的生活就是跟平民百姓不一样,连一个温泉都造那么大。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枝头的梅花,绿苏抬头看着几瓣梅花在她上空飘过,觉得有趣,她伸手抓了一片握在手心。收回手,摊开掌心,其上一片红色梅花艳得像染了血,怵目惊心。

忽然,听得前方‘哗啦’一片水声,绿苏的心咯噔一跳,毛骨悚然,全身僵硬,竟然没胆抬头看。终是狠了下心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背影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虽然模糊,但是仍能看得出个大概。

那是一个男子的后背。

她握紧了拳头,想逃开,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双腿如灌了铅,沉重得无法移动分毫。

那男子转过头来。

如鹰般锐利冰冷的黑眸直直看过来。

那眼眸让她不敢直视,绿苏大脑立时一片空白,颤栗不已,再不能冷静的思考,她急急后退,却一个踉跄没站稳,直直向后倒进水里。

咕噜咕噜

绿苏呛进去几口水,她惊恐的瞪大了眼,不停的挥动双手想要抓住依靠的东西,除了水,什么也没有。下一秒,一双大掌将她捞起来,她趴在那片平坦温热的X膛上剧烈的咳嗽着,一只大掌力道适中的拍着她的后背,蓦地,她瞪大眼,猛地一推,整个身子如惊弓之鸟般向后逃开,她双手环着身子,细细颤抖着。

抬头见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张了张嘴,有些颤抖的唤,“三三三哥”

君御天薄唇紧抿着,眯了眼眸,深邃狭长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绿苏莫名紧张,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发神经才会陷入如此的窘迫境地,所幸有朦胧的雾气遮挡,身子浸没在水里看不清什么。她攥着眉,一脸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儿,我是无意的,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马上”

“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是我的院子吗?谁让你进我的院子?”

浑厚偏低的声线煞是好听,可是在此刻的绿苏听来却如受罪,那一字一句如冰珠子般自他薄唇吐出,如千年寒冰不带任何感情。她咬着唇,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她硬着头皮远远的绕过他走向池畔,扶着池畔的石头撑起身子,右腿膝盖跪在池畔,眼看就要上岸,突然,左腿小腿被一只大掌握住。

她浑身一颤,一颗心瞬间吊在了嗓门眼,她狠狠咬住唇,方才止住差点爆发的尖叫。

“你放放手”

她欲哭无泪,不敢转头看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君御天,心里头打着小鼓,猜不透他的意图。

“这是什么?”

君御天单掌握着她的左脚脚踝,另一掌轻轻抚过她腿上的纵横交错的淡粉瘀痕。

冷静!冷静!别紧张!这只是兄长对妹妹表示关心!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绿苏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三哥你先放开我,这样讲话不方便。”

猝不及防的,君御天大掌一揽,抱着她细软的腰肢将她放于池底,绿苏喘着chu气,柔弱的身子细细的颤抖着,她抬眼怯怯的看着覆在她上方的冷漠男子,不意见到他眼中陌生又熟悉的异光,她的眼眸一瞬间的空洞无神,她慌乱的用力推挤他的X膛,急道,“别开玩笑了!快放开我!”

他俯下脸,蓦地攫住她的红唇,她瞪大了眼眸,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下便伸了手甩他一巴掌,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她冷沉着一张俏脸,怒瞪着他,“我不是绿萼!我是绿苏!”

见他一怔,绿苏赶紧爬起,上了岸,捡了地上的衣服便跑,好在他并没有追过来,她躲在一个地方,吓得她连亵衣亵裤也没敢穿,急急忙忙的穿了剩下的衣服,理了理头发,把亵衣亵裤藏披风里头,便跑了出去。

守在外头的堇儿见她出来,一脸疑惑,“嗯?怎么那么快便出来了?”

绿苏缓了缓气息,强自镇定下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微微一笑,“温泉的水太烫了,泡得不舒服,便出来了。”

“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堇儿关切的问。

“没事。”她摇摇头,“我们快走吧!莫要回去晚了。”

临走前,她心有不安的复又转头望了一眼,脸上神情复杂。

19、怪异老人

悔!万分的悔!不是青,这次是悔得肠子都紫了!

绿苏拧紧了眉,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瓣,心头的懊恼明显表露在脸上。

恨呐!太*了!不应该甩他一巴掌的,男人这种生物,本就心高气傲,怎么能够忍受让女人甩巴掌呢?尤其是君御天那种只消一眼便知不能招惹的狠角色。

不经意联想到某个噩梦,她不自禁的颤了一下,甩了甩头,拒绝再想下去。

那君御天她所谓的三哥会怒到何种程度?又打算如何惩戒她?皮R之痛她不怕,怕只怕

因为经历过某些事情,如今的她已对男人寒了心。

*归*,可是,确实是三哥做错了,按理说,她是他的妹妹,他本不应该对她起了*,如果是因为她长得跟他心爱女子绿萼一样,他更不该了,所以,受了她一巴掌那是他活该,可问题是那男人能想清楚这一层吗?

绿苏非常纠结,总之,悔恨如汹涌潮水般快要将她淹没殆尽。

身侧的堇儿一直在观察她,见她自出了竹林后便怔怔的发愣,两手不安的绞着,脸色乍青乍白,连路也不看,便直直往前走,她不由出声唤她,“绿苏姑娘”

没有反应。

“绿苏姑娘。”她再唤了一声,同时伸手拉住她。

“嗯?”绿苏回过神来,抬起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朱红色圆柱吓了一跳,反SX的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的抚着X口。

‘噗哧’一声,堇儿轻笑出声。

绿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看我出糗很好笑吗?”

堇儿以手背掩嘴,满眼的笑意,“是很好笑,第一次看您在路上也能发呆,我要不拉您一把,您就撞上去了。”

绿苏咬了咬唇,脸上闪过羞赧的神色。

“我说绿苏姑娘,您到底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堇儿不解的问。

绿苏避开她的视线,云淡风轻的微微浅笑,“我是在想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再回落云山庄。”她环扫了一眼四周围,看着长长的走廊,转移了话题,“这是哪儿?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一个人?”

堇儿知道她有事瞒着,但是她不肯说,她也不好逼问她。

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这青慕府太大了,没逛过还真容易迷路,您不觉得我们现在又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吗?我们出了竹林后明明是按着来时的路走,可是走着走着就成这样了。”

绿苏幽幽叹了口气,“惨了,这次要是没有按时回去,下次小双就不让我们出来了。”她一抬眼,蓦地一愣,反应过来后拉着堇儿躲到柱子后,堇儿不解,“怎么了?”

“嘘。”她示意她小声点,“外头有人。”

“有人不是正好可以问路吗?”

“那人”绿苏沉吟,寻思了一下,斟酌着用词,“那人很奇怪。”

“怎么奇怪啊?”

略显苍老沙哑的嗓音幽幽在身后响起。

“啊!”

绿苏和堇儿同时尖叫出声,忙转过头惊恐的瞪着圆柱后头突然出现的人。

那是一个极其怪异的老人,看年纪应是过了古稀之年,但是脸色异常红润,J力旺盛,似乎体质很好,只是,大寒天的,他身上却仅着了一身单衣单裤,一头花白的发丝披散着,也不梳理,更甚者,耳边还别着一朵大红的杜鹃花。

绿苏咽了口口水,瞪圆了眼睛,有些毛骨悚然。

不是因为他的装扮,而是,她刚才明明还见他趴在一扇窗前鬼鬼祟祟的想偷看什么,可是一转眼,他却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们后背。

“你刚才是说我很奇怪吗?”那老人咧着嘴笑得如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不不是”绿苏摇了摇头,一脸尴尬,意图扯开话题,“晚辈叫绿苏,老爷爷您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嗯这个嘛”那老人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灿烂的笑开,“小影,姐姐你可以叫我小影。”

绿苏一愣。

被一个已过古稀之年的老者叫姐姐,这感觉

“绿苏姑娘”身后的堇儿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小声的说,“他是不是J神不正常?”

“你说谁呢?”

那老人幽幽问道,一双眼睛凶光毕露,吓得堇儿瑟缩了一下,忙躲到了绿苏身后。

绿苏出来圆场,柔柔的微笑,“小影别生气,她是开玩笑的。”

那老人复又变得笑眯眯的,“对了,姐姐,你怎么会在御天哥哥院子里?你有没有看到他?”

绿苏被他问得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口出不来,有点心虚的摇头,“没有见到。”

“哦”那老人长长的哦了一声,突然做出噤声的手势,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看,“有人来了,我要走了。”他摘下耳畔别着的杜鹃花,递给绿苏,“喏,姐姐,这朵花给你,很好吃哦!我只给你一个人吃。”

绿苏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伸出手接过那花,道了声谢,“谢谢。”

却见那老人身形一动,一眨眼,他已经落在了对面红色屋檐上方。

“呵”绿苏不由得一笑,转着手中的杜鹃花,觉得有趣。

这二爷没见着,稀奇古怪的人倒是见了不少。

堇儿见他真的走了后才舒了一口气,“绿苏姑娘您还有力气笑,我都快被吓死了,好恐怖的人。”

绿苏但笑不语。

不消一瞬间,拐角处竟真来了两个丫鬟,绿苏打算等她们走近后再向她们问路,却见她们朝她方向看了一眼后,碎步疾走了过来,一脸惶恐,“绿苏小姐,您怎么会在三少主院子里?没有人告诉过您,三少主的院子不能随便进出吗?”

绿苏有些尴尬,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小心迷路了,我这就走,还请二位告知出口。”

“您从这边直走,会看见一道拱门,进了拱门然后往右拐,再走约莫半刻钟,就能见到院子出口了。”

“谢谢。”绿苏点头致谢。

按她们指的方向,绿苏和堇儿终是出了院子。

沧澜院。

绿苏回头看了眼拱门上方苍劲有力的雕刻字,在心里暗咒一声,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偏是进了他的院子呢?

接下来的时间,绿苏一直忐忑不安,草木皆兵,随便一点声响她就变得疑神疑鬼,晚上睡觉也极不安稳,就怕睡到一半,床边多了一个男人。

所幸,两天下来,她一直惧怕的君御天并没有什么动作。

第三天,终于,那传说中的二爷下了令要召见她。

绿苏心里头气愤,却也是乖乖随丫鬟到了他指定的偏殿,这是别人的地盘,由不得她恣意撒泼,更何况,她还希望靠他代为引见冥谷的神医。

她进殿的时候,那二爷还没来,里头已经坐了五个人,左侧三名男子,右侧两名女子。在门口侯着的邢总管见她来了,躬身施礼,“属下见过小姐,请就坐。”

她回以浅浅一笑,莲步轻移,在右侧空出来的位子上坐下,随后打量起在座的五人,不由得在心中频频冷笑。

这五人加*一共六人,便是无尘谷二爷君慕青失散在外的孩子。一开始,她听说君慕青只有一个原配夫人时,还曾以为他也是和庄主一样痴情的人,却不想,他的风流种子都撒到谷外去了,这么说来,她倒有些同情起自己的亲生娘亲,或许她并不是有心将她丢弃,只是因为所遇男子并非良人,为他生了孩子,到头来却不见个人影。

20、接见

殿里没有人说话,绿苏也兀自沉默着,八日下来,她早有感悟,在无尘谷,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耐心不可缺。

在这个等人的空档,她再次抬眼环扫了一转,五人气质稍显稚嫩,应是与她年纪相仿,斜对角的少年和旁侧的女子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斜对角的少年,虽生得纤秀J致,脸色却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体格也稍嫌单薄瘦弱,一双黑檀眼眸带着如同小动物般的怯懦羞涩,抬起脸畏缩的打量了一下,复又迅速低下脸,一双手不安的绞弄着。而旁侧女子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含情,如一枝艳艳碧桃,十分*,可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是,她的视线落于她身上时,那人正好看了过来,却是瞪大了一双丹凤眼看她,眼色不善,极富挑衅意味。

绿苏挑了挑眉。

这世间还真是千姿百态,什么人都有。

门口鱼贯走入几名侍女,分别在手中托着茶水和点心。

一侍女斟了一杯茶水,恭声道,“小姐请慢用。”

“谢谢。”绿苏轻点头,浅浅一笑。

“啊!”一声尖细的大叫,伴随一声瓷杯碎裂的声音,吸引了绿苏的注意,她侧过头看向声源处,正是那让她莫名其妙的女子,只见她站起来,一脸气急败坏,一时呼呼吹着指头,一时抖着身上赤金色的狐裘,娇喝道,“你没长脑子啊!?这么烫的茶水你端给我!?你想烫死我啊!?”

那侍女一脸惶恐,立即跪下,颤声道歉,“对对不起请小姐恕罪。”

“你这*蹄子!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那女子厉声娇喝,一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掌剮下去。

绿苏不由皱了皱眉,想起身阻止,立于门口的邢总管动作快了一步,他身形一闪,下一秒人已经站在那女子跟前,扣住了她的手腕,不卑不吭地说道,“她应是无心之失,还请想衣小姐宽恕她一回。”看似恭敬,实则强硬。

绿苏暗暗吃惊,他的武功之深若放在外界,应是江湖名列前茅的高手,那女子估计也是有碍于他的强势,愤愤的放下手,重重哼了一记。

邢总管扫了依旧跪着的侍女,沉声道,“还不谢过想衣小姐?”

那侍女叩了个头,“谢谢小姐饶恕之恩。”

云想衣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哼,邢总管觑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些不易察觉的冷笑及轻视,复又对那侍女吩咐,“收拾好地上的碎片,下去吧!”

“是。”那侍女颔首。

仅仅只是一瞬间,绿苏敏感察觉到一丝莫名的冷意,一丝染血的煞气,她猛地抬头扫视,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脸上有异常之色,不由怀疑只是自己的错觉。

片刻后,门口走进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五十出头的年纪,雍容高贵中带着祥和,潇洒倜傥中带着冷峻,内敛深沉中带着豪放,依稀能够看得出年轻时的俊美风流。

“属下见过二爷。”

殿内一干丫鬟以及邢总管恭声唤道。

绿苏等六人纷纷站起来,君慕青锐利的眼神环扫了一圈,似乎甚是满意,脸上带了笑意,他走上正座,坐下后摆了摆手,“都坐下吧!”他端起茶杯,用杯盖刮了刮漂浮其上的茶叶梗,轻轻啜了一小口,一双有神的黑眸看着底下众人,“除了后面到府的两个,其余四个在府里也住了几天了,还习惯吧?从今天起,这青慕府便是你们的家。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对于我把你们接回谷的命令不甚满意,没办法,我也是服从老太爷的命令,无尘谷的子孙不容许流落在外。所以,我允许你们抱怨,但是不容抗拒,这辈子,你们便是死也是死在无尘谷。”他的语气蓦地冷下,话语一顿,冷眼扫了一圈,接着又道,“当然,你们既然被接回府了,我便是承认了你们的身份,今后,你们便是青慕府的少主小姐,这无尘谷受人敬仰的主子,想干什么自是无人敢阻挠,不过,这无尘谷中有些人是不能冒犯的,即使你们贵为青慕府的少主小姐。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若惹到了,到时候,便是我,也难替你们求情,至于哪些人你们以后自会清楚。除此之外,若”

之后,君慕青在说什么,绿苏已经无心再听,她凝着一张俏脸,心绪开始神游。

正值腊月中旬,北方天气更寒了几分,夫人的腿病应该是犯得更厉害了吧?信又寄不出去,不知道夫人会不会一直挂心着她的情况,再过几天,兰姨的小孙子应该满周岁了,小乔曾跟她说过她喜欢陆大哥,不知道她有没有得偿所愿,她屋子里养的那盆君子兰,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它浇水,府中的

“绿苏小姐,二爷在问话呢!”

邢总管凑近绿苏跟前,轻声提醒。

“嗯?”绿苏回过神来,茫然不解的看他,他叹了口气,“二爷问,谁是绿苏。”

绿苏一扭头,果然看见上位的君慕青沉了脸色,有些愠火,她赶紧站出来,福了身子,垂下脸“对不起。”

君慕青冷哼了一记,倒也缓了脸色,打量着她,“你便是绿苏?”

“是。”绿苏点头。

君慕青挑了挑眉,看她的眼眸里含着深意。“没事,你回座吧!”

“是。”绿苏一点头,回到位置上,一抬脸刚好看到君慕青不明的眼神,不甚在意,只当他也和底下的一众丫鬟一般,对她与君御天的心爱女子绿萼一样的容貌感到惊讶。

“今天到此为止,若没什么事情便散了吧!”

君慕青朗声道,率先从上位走了下来,出了偏殿。

其余五人不由好奇的多打量了绿苏几眼,因为,君慕青只叫了她的名字,但是绿苏不知道,她对他们的注视不甚自然,迈开步子便想要出殿。

其中一名女子跟*的脚步,走近了她身边,友善的微笑,“你好,我叫晚晴。”

绿苏回以暖暖一笑,“你好,我叫绿苏。”

“喂!你站住!”

一声娇软的嗓音让两人停下了脚步,绿苏转过头看她,一双水眸无言的发问。

邢总管在君慕青出殿时,已先一步跟随而去,余下的侍女们见这一情形,也不敢多管,便鱼贯出了殿。

云想衣趾高气扬的斜睨着她,“你便是那个下人们挂在嘴边议论了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绿苏?”

绿苏不由轻皱了下眉头。是否被议论了几天,是否闹得沸沸扬扬,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听不惯她说话的语气,她上下打量的目光更是让她打从心底不舒服。所以,她没有打算搭理她,转过头想继续走。

“放肆!我在问你话呢!”云想衣娇斥。

又是一个被娇纵惯了的刁蛮小姐,绿苏更不想搭理了。

其他四人见状,不想卷入其中,纷纷想要出殿。

又是一声尖叫,绿苏拧了拧眉,头痛不已。

“你干嘛啊?走路不长眼睛的?没看见我的脚吗?你想踩死我啊?”

云想衣瞪圆了一双漂亮的的丹凤目,X口急剧起伏着,气得快炸了,她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一脸惊慌怯懦的少年,越看越不顺眼,她竟伸了手去推他,他瘦弱单薄的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绿苏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后倒的身体,被那冲力撞得踉跄了一下才稳住,她彻底寒下脸,逼视云想衣,“你撒泼够了没有!?我不管你以前是哪个府哪个山庄哪个帮派的小姐,即使你曾今是当朝皇帝的千金,到了这儿,也轮不到你来撒野!这儿在场的六人都是这府里的少主小姐,你没有资格对着我们颐指气使,我若不想回答你,你能奈我何?若不想闹到上头去,你就给我收敛一点!”

其余四人都被绿苏身上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势震慑到了,云想衣被她冰冷的眸子逼视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听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脸色青白交错。

“你没事吧?”绿苏关切的看着被她扶住的瘦弱少年。

她本不想生事,是她欺人太甚。

那少年摇了摇头,嗫嚅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绿苏浅浅微笑,有意的瞥了一眼独自气恼得咬牙切齿的云想衣,柔声嘱咐,“下次走路当心点,这无尘谷里有些人是不能冒犯的,譬如蛮不讲理的人。”她放开他,转身出了殿门。

“那个”少年追出了殿门,有些迟疑,不安的揉着衣角,“我我叫小夜”

站在台阶上的绿苏仰着脸看他,他脸上绽放的那抹笑容是那样纯真那样无暇,让她微微怔了一下,她回以友善一笑,“我叫绿苏,有空过挽香院来玩。”

“嗯。”那少年重重点了个头。

堇儿在殿外等候,下了台阶,堇儿迎上来,“绿苏姑娘,见过二爷了?”

“嗯。”绿苏点头,心里头有丝丝的失落。

仅仅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她所谓的亲爹,二十年未曾见过的亲爹接见她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绿苏仰高了脸望着一望无际的碧蓝晴空,随后低下头拢了拢披风,一脸无所谓的微笑。

算了,这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有没有爹娘她不在乎,爹娘是何人她也无所谓。

“绿苏姑娘”

堇儿唤了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姐姐,你不开心吗?”

堇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不免小小吓了一跳,绿苏侧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怪异老人,早已见怪不怪,这两天,他时不时便是这样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身边。

“没有啊。”她摇了摇头。

那怪异老人黑着脸,“你骗人!你虽然在笑,可是你却也在流泪。”

“是吗?”绿苏低喃,伸手往脸上一抹,竟真有水渍,她低笑出声,“呵呵风太大了,吹得眼睛干涩。”

那怪异老人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X口,“姐姐你要是伤心,你就哭吧,小影给你依靠,告诉小影,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杀了他。”

绿苏哭笑不得,他前面的话真的让她很感动,鼻头发酸,差点就止不住想大哭起来,可是他后面的话就吓人了,尤其是他身上突然弥漫起来的浓浓杀气,她推开他,抹了抹脸,没好气的笑道,“没有人欺负我,都说风太大了。”

“哟,我说绿苏小姐,您倒是逍遥啊,您上哪儿这么快便勾搭上了这么一个老不死的?”那云想衣下了台阶,看到绿苏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动作亲昵,便不怀好意的说起了风凉话,“而且还是这么怪异,莫不是J神不太正常?”

“老爷”绿苏情不自禁想唤老爷爷,想起这两天他一直强调要叫他小影,便及时改了口,“小影,别。”她死死拉着他的手臂,“不要杀人。”

他眼神凶狠,眼里起了残虐的杀欲,云想衣被他盯得不寒而栗,簌簌发抖。

绿苏一脸紧张,诱哄道,“小影,去我院子里吃桂花糕吧,你不是很喜欢吃吗?我让小双准备了很多。”

“嗯,好。”他点头,笑得憨厚纯真。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云想衣打了个寒颤,腿一软,竟生生瘫倒在了地上。

背后,还有一道视线若有所思的盯着那远去的三道背影。

21、夜宴

时近酉时,太阳快要下山,天色渐渐变得昏黄。

今天的无尘谷异常躁动,因为老太爷下了令今夜要在云霄殿为新进谷的孙女举行庆典,绿苏不认为事情与自己有任何关系,所以,当大小双进屋的时候,她半躺在窗前的软椅上兀自看书看得入神。

侍女们鱼贯而入,均在手上捧了一个托盘,“就放桌上吧!不要叠在一起,切莫弄乱了。”大小双让她们将托盘放于桌上,又指挥着随后进来的侍女们将浴桶和热水准备好,“动作快一点。”

绿苏甚感疑惑,放了书从软椅上起来,看着堆满于桌上的檀木盒以及奢华的衣物,将视线投向大双小双,“这怎么一回事?”

“回小姐,这是老太爷特地吩咐下来给您穿上赴晚宴的。”

绿苏挑眉,“我也要赴宴吗?”

大双颔首,“那是自然,小姐您是主角啊!今晚的庆典是老太爷特地为您举办的。”

“特地为我?”绿苏一愣,“为什么?我又不认识老太爷,为什么他要”她突然消了声,猛然想起,“莫非莫非那个老爷爷”

大双小双一脸怪异的表情,半晌才说道,“那每日来找您的便是老太爷啊!您不知道吗?”她们对视了一眼,“我们以为您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绿苏茫然的摇了摇头,“可是”她皱眉,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如果他是老太爷,那为什么府里的丫鬟见了他都不曾行礼?”

“这个”大双有些迟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抿了抿唇,她道,“小姐您应该看得出来老太爷不太正常吧?”见绿苏点头,她接着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十年了,当年老太爷为突破残月功第十一层强行修炼,结果不慎导致走火入魔,不过,老太爷并非一直异常,平日里他正常的时候居多,只是他一旦异常起来,偶尔会丧失心智,曾经有不少丫鬟因为靠近他而被杀了。所以,谷主有下令,若看见老太爷不正常,切勿靠近半分。”

“原来如此。”绿苏点头。

她道那位奇怪的老爷爷是何方神圣,不想,他竟是这无尘谷的老太爷,现任谷主的爹亲,前任谷主。

“小姐,请让奴婢先伺候您沐浴更衣吧,莫要让水凉了。”

小双躬身请示。

绿苏摇头,“不必,你们出去吧,让堇儿留下便可。”

大双和小双点头,“那奴婢便出外头等候,您若好了便唤我们。”

于是,她们躬身退出房门,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门再次打开,堇儿点头示意,“绿苏姑娘已经沐浴好了。”

绿苏着一身单衣坐在圆桌前,一头乌黑的发丝刚洗过,披散了一个后背,还滴落着水珠,虽然屋里燃了暖炉,但是大双小双仍是不敢怠慢,生怕慢了一分让绿苏冻着了,急忙取了一条薄毯给她裹上,堇儿换下绿苏后背那条已被湿发打湿的毛巾,用另一条干的柔软毛巾动作轻柔的为她擦干头发。

待头发干得差不多后,绿苏站起来,敞开了双臂,任由大双小双拿起桌上堆放的衣服给她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叠下来,纷繁复杂,先是抹X,罗裙,后是束*,再来是绣着暗花卉云纹的翠绿色长及曳地的大袖对襟纱罗衫,正所谓‘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丝,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形容的或许就是她这种情况。

大双让绿苏坐到梳妆台前,熟络的为她绾了一个素雅的发髻,留了一些发丝披散于背后,后脑髻上C了一支嵌玉点翠凤尾步摇,右侧缀着串珠长穗,又于头顶别了一个镶嵌红蓝琉璃石的金钿,小双拿了先前放在圆桌上的檀木盒,回到梳妆台前,用粉扑沾了点胭脂就要往绿苏脸上抹,被绿苏眼疾手快的拦下,“别,我不抹胭脂。”

“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化妆,但是,就这一次,还请小姐将就一下,毕竟是个比较大型的夜宴。”小双柔声劝道。

绿苏也不为难她,便点头。

扑粉、描眉、画眼影、点朱唇,最后,终是妆扮完毕。

绿苏拧了一双眉,虽是淡妆,但是平素没有化过妆的她还是觉得不甚舒服。

她站起来,抬眼一看,却不想,那三人都看呆了,怔怔的看着她。

“怎么了?很奇怪吗?”绿苏蹙了一双柳眉,“早说了不要化妆了。”

“不不是。”堇儿忙摇头,“没看过您化妆,今日一化,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您是素雅的,而今却显得美艳。”

绿苏轻笑出声,“堇儿,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滑舌了?”

“堇儿实话实说,绝无半点虚假。”堇儿一脸真诚。

绿苏唇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痕,两手轻轻叠在腰前,指如青葱,唇如初樱,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浑身散发出一种逼人的贵气,眼波盈盈处,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柔柔的,暖暖的。

大双收起怔愣惊艳的表情,恭声道,“既是如此,轿子已在府外等候,请小姐随奴婢前往吧!”

“嗯。”绿苏点头。

临走,小双取了桌上的朱红色绣金缎面披风给她披上,边缘的镶滚工艺在在体现了这件披风的华丽之处,只消一眼,即知价值不菲。

堇儿生X怯懦,怕极了大场面,便没有跟去。

谷主的府邸离青慕府不远,只约莫一刻半钟的脚程。

绿苏掀了轿帘打量,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地面,建筑规划严整,气魄宏伟,极为壮观,俨然是一座G城,应是沿袭了前朝帝王时期的房屋建筑。

轿子上了一座汉白玉拱桥,然后在一个大殿门前停下。

绿苏仰头望去。

一整排的G灯照亮了屋檐下三个灿金的大字,云霄殿。

邢总管在殿前守候,见她来了,走上前,恭声道,“小姐,客人基本已经到齐,请随属下上去吧!”

绿苏点头微笑,“有劳了。”

一级一级的踏上台阶,绿苏莫名的有些紧张。

云霄殿内宽敞宏伟,砌玉镶金、富丽堂皇。地板是雕成巨大龙图腾样的白色大理石,墙壁更是J雕细琢,十数G圆柱整齐挺立四周,雕龙画凤、栩栩如生,青纱黄缦纵横交错,几十盏长明灯把整个大殿照得金碧辉煌,大气而不俗气,御座设在殿内高2米的台上,前有造型美观的仙鹤、炉、鼎,后面有J雕细刻的围屏。

本来喧哗吵闹人声鼎沸的大殿,在绿苏一出现在殿门口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突然变成众人的焦点,绿苏不甚自在,她抬眼看去,正上座那个熟悉的老人一脸慈眉善目的看着她,眼里含了笑意。

“丫头,你过来。”

君无影虽有些苍老但是仍旧浑厚苍劲的声音响彻在偌大的云霄殿。

绿苏一挑眉,眸里染了笑意,看来他应恢复正常了,听他叫丫头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敛了眼眸,迈开步子,在众人的视线下拾级而上。

君无影笑看着她。

她略福身,恭声道,“绿苏见过老太爷。”

“哈哈”君无影轻捋下颚花白的胡子,爽朗的大笑,“丫头,你应该改口叫我爷爷。”

底下众人抽了口凉气,君无影一共四十七个孙子孙女,但是从没让人这么唤他。

君无影往旁边挪出了一点位置,拍了拍,“来,丫头,到我旁边坐。”

这一举动更是吓煞众人。

绿苏可能不知道,但无尘谷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君无影X子残暴,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年轻时更是,只因为侍寝女子一句话听不顺耳,他便会面无表情的了结她的X命,虽然年老之后有所改善,但依然是喜怒无常,没人敢轻易招惹。

绿苏看着底下一众人过于惊愕的反应,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她摇头浅笑,“谢谢老太爷,绿苏站着便可。”

“让你坐,你便坐。”君无影竟主动起身拉她,绿苏有些受宠若惊,却也不好推拒,便在他身边坐下了。

“从今天起,君怜苏便是你的名,你便是我君无影的孙女,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那便是与我君无影做对,我决不饶恕。”

君无影虽是对着绿苏说,但是底下的人都知道,这是给整个无尘谷所有人的警告。

“老爷爷。”绿苏被他一瞪,无奈只好改口,“绿苏知道您是好意,但是绿苏可不可以继续用回绿苏这个名字?”

底下众人再一次倒抽了一口凉气,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在他们看来,她无疑是不识好歹自寻死路。

“当然可以。”君无影又是朗声大笑,“我就喜欢你这丫头直话直说的X子。”

底下众人这下终是确定了绿苏的不同地位,直话直说的人多了去了,又怎见得这老太爷对人家另眼相待?

于是,他们齐声道贺,“恭喜老太爷,贺喜老太爷。”

贺声震耳欲聋,绿苏扫了一转,这大殿上竟容了三百来人,一眼便对上一双冷若冰霜没有波澜的眼眸,她一颤,泄露了内心的不安紧张。

糟糕!她竟然忘了他有可能出现。

22、醉酒

君无影敏锐察觉到身侧女子的不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得别有深意,却惹来君御天冷冷的一眼。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衣袖一挥,豪气干云的朗声道,“接下来,大家请尽情吃喝吧!”

消停了片刻的大殿复又变得热闹起来。众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阔声交谈,欢声笑语不断,侍女们手捧托盘穿C于众人之间行走,其上盛放了一杯杯琼浆玉Y,大殿门口鱼贯走入十几名打扮妖娆妩媚的舞姬,在宽敞的殿中央随着悠扬的丝竹声乐翩翩起舞,舞姿极优美,步伐轻盈,举手投足间,手腕脚踝处*的银制铃铛发出细细的清脆悦耳的声响。正可谓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君无影拍拍绿苏的肩膀,“来,丫头,让爷爷带你下去走走,正好趁此机会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却见她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迟疑,“丫头,你是不是对我今日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绿苏摇了摇头,抬起脸分外诚挚的看着君无影,“谢谢您,爷爷。”她秀致的鼻头微红,眼角依稀见到星点盈盈泪光。

君无影笑得一脸戏谑,故作狐疑道,“奇怪了,这儿没有风啊!”

绿苏被逗笑了,随即感伤的幽幽叹了口气。

爷爷,爷爷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还能用到这个词,心里头暖意充盈,这种感觉很陌生很舒服,却是让她没由来的鼻头发酸。

“好了,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君无影宠溺的拍拍她的后脑,领着她下了御座台,立刻便有一干人走了过来,均是华服在身,乍看之下眉眼不太相像,细看却有几分神似,他们见了君无影,齐齐唤道,“爹。”

君无影一一为她介绍,“这个是你大伯,也是这无尘谷的谷主,那是你五叔、七叔、八叔、九叔、十一叔。”

绿苏福了个身子,浅笑盈盈,“绿苏见过大伯,五叔,七叔,八叔,九叔,十一叔。”

寒暄客套了一番,他们各自散开,随后,君慕青也过来了,旁边是一个婉约贵气的妇人,应是二夫人阮惜玉。

“爹。”

“妾身惜玉见过老太爷。”那两人恭声唤。

绿苏迟疑着该怎么称呼君慕青,爹这个名词于她而言实在过于陌生,她叫不出口,抬眼却见君慕青直直的看着她,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唤了一声,“爹,姨娘。”

阮惜玉朝她点头微笑,绿苏分明瞧见了她眼中的厌恶之色,她不甚在意,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是夫君在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二夫人对她没有好脸色是自然的,如今碍于君无影的存在,才强自对她露出一抹微笑。

君无影知道绿苏不自在,便指着桌上的食物,“丫头,我饿了,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

绿苏甚是感激的看他一眼,朝君慕青和阮惜玉福了福身,“失陪了。”

桌上食物琳琅满目,但是绿苏没有胃口,君无影也并不是真过来吃东西的,他端起两个白玉瓷杯,递给绿苏一杯,“来,尝尝。”

绿苏摇头,“我不会喝酒。”

“来,拿着。”君无影硬是将酒杯塞进她手里,“作为我君无影的孙女,怎能不会喝酒呢?你不用担心,这是特别酿制的桂花酿,浓度不高,不会喝醉的。”

绿苏推不过,就着杯沿浅啜了一口,下一刻惊奇的睁大了一双水润的眼眸,“这酒好甘甜。”而且喝完之后还会有一股馥郁的桂花芬芳在口中弥散开来,她极喜欢,“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君无影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当然可以。”他拿了桌上的酒壶,给她满上一杯,看她眯了一双眸子,轻轻咂舌,细细回味化在*的酒Y,喝得甚是享受,他笑得极开心,视线若有意似无意的扫过君御天,嘴角勾着一抹狡如狐狸的笑痕。

“还要吗?”他笑眯眯的问。

“嗯。”绿苏点头,一双水漾眸子比平日里亮了几分。

她觉得那酒喝着反而清醒了,还能解渴。

她捧着白玉瓷杯,一双眸子竟下意识的搜寻起来。

那孤身一人倚靠着圆柱的男子神情淡漠冷然,在这喧闹的大殿,竟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将他与外界隔了开来。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她有些心虚的避了开去。

眼尖看到一抹白色身影,绿苏扬手跟她打招呼,那人也回以一抹灿笑,随即便看见她跟着一名老者走过来,陪同的还有另外三名老者。

“属下见过老太爷和绿苏小姐。”

“绛云见过老太爷和绿苏姐姐。”

北堂淳皱眉,“绛云,不得无礼。”

绿苏忙摇头,“不碍事,绛云和我熟络,我们聊过几回,便如此唤吧!”

北堂绛云在北堂淳身后朝绿苏俏皮的吐了吐粉舌,被北堂淳逮到,于是一个瞪眼,她乖乖的收敛起来。

绿苏觉得好笑,却是生生忍住了,她点头微笑,曼声道,“绿苏见过四位长老。”

“哦?”君无影挑眉,“你见过他们?”

绿苏摇了摇头,“约莫猜到几分,常听绛云提起。”

“爷爷,我留下来跟绿苏姐姐玩一会儿行不行?”北堂绛云眼巴巴的看着北堂淳。

“可以。”北堂淳点头,不忘叮嘱,“但是别忘了分寸。”

“知道了啦!”北堂绛云不满的嘟囔,蹭到绿苏身边,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甜甜唤了一声,“绿苏姐姐。”

君无影一捋长须,“既是如此,你们两个小丫头聊吧,北堂,东方,我们走,找张桌子坐下来好好拼拼酒量,咱有几年没有痛快喝过酒了。”

“爷爷。”绿苏唤住他,“别喝太多酒,伤身。”

“哈哈”君无影爽朗大笑,引得众人侧目,“不愧是我的宝贝孙女,今天趁着高兴,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绿苏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柔和的笑意,她侧过头看着北堂绛云,“绛云,这两天怎不见你过来挽香院玩了?”

不提还好,一提,北堂绛云的俏脸立刻变臭了,“都怪爷爷啦,要人家绣什么牡丹啊凤凰啊,我哪是那块料啊,一只小鸟都绣不出来,还凤凰咧!结果把爷爷惹毛了,硬是逼得我禁足了两天。”

“呵呵”绿苏听她童稚的话语,不由得轻笑出声,“你啊,就只爱做一个侠女,刺绣这种活儿还真是难为你了。”

“可不是嘛!”北堂绛云鼓着粉腮,“连着两天憋在房里可闷死我了,还真多亏了这个晚宴,我才能出来透透气。”她环视了一圈,“除了年三十,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多人了,要是十四爷也在的话,这场面估计就是过年了。绿苏姐姐,我跟你说啊,我们十四爷可美了,他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个男子,比谷里所有人都要美上几分。”

绿苏脑海里闪过一张艳绝的俊美脸孔,眼神有些涣散。

她也曾见过一个她觉得比世间女子都要美上几分的男子

“半个月后便是年三十了,我想,再过几天,估计十四爷就会回谷了,真是羡慕十四爷啊,他倒好,年年在谷外逍遥快活,就是不肯捎上我。”

绿苏不解,“不是说无尘谷有令不能擅自出谷吗?”

北堂绛云皱皱小巧的鼻头,“他哪一样啊?十四爷可是老太爷最疼的小儿子,谷里谁不是宠着他,我猜他要是想要月亮,无尘谷的人都会想办法给他弄下来。”

“绛云,我听说无尘谷和冥谷是姻亲关系,平素两谷会有往来吗?大年初二,会不会有冥谷的人过来省亲?”

北堂绛云捏了一块酥糖塞进嘴里,喀嚓喀嚓的咬着,随X无比,按她的说法,这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是当然啦!冥谷的现任谷主便是我们姑爷,他可疼怜卿小姐了,只要怜卿小姐想家了,他二话不说立马带她回无尘谷,大年初二,你应该可以看到他。”

“哦。”绿苏沉吟,喜上眉梢,“既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她低喃。

北堂绛云没有听清,“绿苏姐姐你说什么?”

绿苏摇头,“没,没什么。”

无尘谷的少主小姐们各个都是人中龙凤,生得俊俏自不在话下,绿苏的模样放在人群里,丝毫不显突出,但是,她却总会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的焦点,估计这跟她平素里博览群书养出来的娴雅温润气质有关。

当然,对于这一点,绿苏本身并不知道,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倒了一杯,递到唇边就要喝下,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掌扣住了,随即她手中的酒杯被拿走,同时听得一句淡冷的话语,“别喝了。”

绿苏只觉那握在手腕上的大掌冰得吓人,她细细颤了一下,微用了力道抽出手,嗫嚅道,“三哥。”

“御天哥哥。”北堂绛云本来醉心于吃糕点,看见来人,她仰起脸绽出一抹灿笑,甜甜的唤道,但见君御天神情淡漠,不怎么理会人,她自觉没趣,暗地里吐了吐粉舌,侧过头对绿苏道,“绿苏姐姐,我去找点别的东西吃,等会儿再回来和你玩。”

“别”绿苏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北堂绛云娇小的身形滑溜的穿C于人群中,走了。

她走了

绿苏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也打算走。

“去哪?”君御天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没有情绪的眼眸俯看着她,她身子一颤,手臂猛地一甩,人如惊弓之鸟的弹开。见他眯了眼眸,浑身的气息突然骤冷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了,她一脸愧疚,“对对不起。”

“我很可怕吗?”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冷,如今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她摇头,“不是,对不起,是我的原因。”她对男人的触碰莫名的恐惧。

君御天还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绿苏顿觉头皮发麻,时间似乎流逝得极慢,她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三三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他审视她绯红的脸颊,“哪儿不舒服?”冰冷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连他也没意料到的,下一秒,他的手竟然自动抚*光洁的额际。

绿苏被吓得怔愣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手掌好冰,贴在额上好舒服,可是很快便没感觉了,身体好热,感觉脸快烧起来了,头脑开始变得晕乎乎的,三哥干嘛把手放在她额上?她又没有发烧。

绿苏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迷蒙水雾,眼波流转间,不经意露出勾人心魂的妩媚,所谓媚眼如丝,也不过如是,君御天微微眯了眼眸,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绿苏觉得自己应该是喝醉了,她敲着脑袋,意图让自己变得清醒,甩了甩头,她歪着脑袋呵呵傻笑,“怎么会有两个三哥?我是不是真喝醉了?爷爷不是说过桂花酿不会喝醉的吗?”

笨蛋。

君御天脑海不自觉浮现出两个字。

虽然桂花酿酒劲极淡,但是连喝四杯下肚,对于一个不曾沾过酒Y而且还空腹饮酒的女子来说,显然是有些过头了,桂花酿的后劲极烈,饶是一个男子也抵挡不住。

绿苏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撑不住了,缓缓闭上了双眼,身子跌进一具温暖平坦的X膛。

君御天打横抱起她,不理会众人好奇的视线,回过头瞥了一眼那个一脸看好戏的玩味表情的老顽童,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恰逢腊月十五,夜空中圆月如盘。

君御天抱着绿苏回了府,怀中的人一张粉颊早已爬满红潮,红唇微启,连吐出的气息都带了一股馥郁的桂花香。一路上,她极不安稳,不是扯弄着自己的衣襟,便是胡乱蹭动身子,君御天可以清晰明显地感觉到从下腹开始蔓延的热流悉数逼向同一个部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为何?

为何他会对她起了情-欲?

君御天冰冷沉寂的墨黑瞳眸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与不解。

那天温泉池畔她的话提醒了他,他才想起,同是一张脸孔,为何他偏是对她起了*?

进了挽香院,堇儿听见异响,迎了出来,在君御天进屋的时候想跟着进屋,被他冷眼一扫,“你出去。”他一挥手,门扉自动关上,同时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

他将她放于床榻上,一沾床,她扭动得更厉害了,估计是酒气散不出来,憋在体内难受。

“嗯”她无意识的嘤咛一声,那轻细软糯的一声,如一G羽毛掻弄君御天的心,无疑是斩断了他的理智,彻底点燃了他苦苦抑制的情-欲。

他坐上床沿,单掌捧着她的后脑,略显冰凉的薄唇吻*的红唇,她先是抗拒了一下,被他箍住动弹不得,他以*撬开她的牙关,探了进去,吮着她沾了酒气的津Y,而后挑起她的*吮弄。

绿苏没有醒过来,仅是皱了眉不依的晃着脑袋,*出声,“唔嗯”

她的味道甜美得让君御天欲罢不能,沉迷其中,他不禁想要得更多,他让她靠在他身上,一手揽着她,一手褪了她身上的披风和外衣,很快便只剩下亵衣亵裤。

绿苏蹙紧的眉慢慢舒展,应是接触了冷空气,体内的热气得以消解。

他将她的亵衣推高,露出一对圆润饱满的椒-R,他的眸色更显黯沉,蓦地俯下脸靠近她*张嘴含住其上绯红的R-尖儿。

“嗯唔”

她不适的蹙眉扭动身子,双眸依旧紧闭,一双手无意识的推拒埋在她X口的头颅。

他以一掌扣住她的两个手腕高举于头顶,另一手顺着她左-R慢慢往下*,途径平坦的*,最后没入她的亵裤内,寻到那隐藏的狭小-X-口,蓦地伸出中指探了进去,紧窒的X-道温热但显干燥,他中指一探入,X-内的嫩R便层层*上来,他拨弄着指节,有些困难的进行扩张,直到那X-道泌出一丝湿滑的黏Y,他方才探入第二G手指。

“不不要放开我疼”

君御天以为她醒来了,抬眼一看,她仍是闭紧了双眸,一双柳眉紧锁着,原本绯红的脸颊变得苍白,眉眼间染上的是浓浓的不安。

他抽出了手指,在衣摆处随意抹了一下,以食指指腹勾起她眼角的一滴晶莹泪珠,微微眯起了眼眸,其中的*火光渐渐隐退,他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将她的亵衣拉拢好,又给她穿上原本被他褪下的单衣单裤,最后给她盖上了软被。

他一挥手,屋里的烛火熄灭,他以手背轻抚过她细嫩绯红的脸颊,低喃,“下一次下一次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冷冽如泉的嗓音如鬼魅般回荡在漆黑静默的室内。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以后再不会让她沾半滴酒Y,如此不设防,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23、莫名

自那夜晚宴之后,绿苏这个名字便在无尘谷彻底传开了,她的地位不言而喻,青慕府的侍卫和丫鬟见了她,态度愈发的恭谨。

于是,这两天,不断有人往挽香院送东西,珍珠玛瑙、翠玉琉璃、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筝琴笛萧、胭脂香料、药材补品,各种奇珍异宝多到必须另外空置出一个房间来堆放。其中一些是老太爷送过来的,更大一部分是由那些叔父姨娘堂兄堂姐以及各个城的城主送过来的。

那些东西绿苏G本用不着,她也不懂得欣赏什么古玩玉器,收了纯粹是浪费。一开始,老太爷派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她让人送了回去,结果,那东西又原封不动的被送了过来,负责的人还带回了老太爷的一句话:若是再送回去,他便把它们全烧了。绿苏无奈,也只好收下了。至于另外那些,她推脱之后,没想到那送礼的主人竟登门亲自找来了,直到出现了三次一样的情况,她实在没办法,之后送来的东西便由着他们去了。

但是总不能干放着浪费,绿苏想着,若是府里的丫鬟看中了喜欢便拿去,或者哪天出了府将它们派发给城外生活比较困顿的老百姓。

冷,天气依旧寒冷,冻得人指尖生疼,但是阳光却是和煦的,洒在脸庞上和背脊上,周身洋溢着一股暖意,懒洋洋的,很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挽香院的亭子里,绿苏撑着左侧脸颊聚J会神的看书,素净的侧脸一片柔和宁静,颊畔滑落了几缕发丝,平添几分诱人风情。

圆桌对面,是闹腾的北堂绛云,先前,她缠着堇儿教她刺绣,但是毕竟是活泼跳脱的小孩子心X,对于那繁复的一针一线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好奇,然而很快便坐不住了。堇儿耐心指点着如何将针脚线头上面的结扣死以便绣出小花朵和小叶子,北堂绛云虽然两眼直直盯着她展现的针法,乌黑明亮的眼珠子却是随着那纤细的银针一上一下的游移,至于她在说什么,一点都没听进去。

片刻后,她嘿嘿一笑,站了起来,“堇儿姐姐,今天就先教到这儿吧,好复杂哦,教太多了实在记不住。”

堇儿拿她莫可奈何,“你啊,一刻钟都坐不住,我才说了一个针法,这样下去你要学会刺绣那得何年何月啊?”

北堂绛云俏皮的吐吐粉舌,“没办法嘛!我就是不喜欢这种闷死人的东西,还是打打杀杀的好玩。”她看着对面的看得入神的绿苏,不解的问,“绿苏姐姐,你在看什么呀?”她凑了过去,探头看她手中的书。

“欲织锦帕巧心期,肯将此心相付与,我自无悔,他却回避,怎舍轻别离。”本是透着淡淡忧思的诗词却被她念得甚是欢快,“绿苏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绿苏莞尔一笑,宠溺的看着她,“你现在还小,以后遇上了你自会明白。”

还只是一个不识情滋味的小丫头啊

北堂绛云不满,嘟了一张粉嫩的小嘴,“我不小啦,我都十七岁了。”

“哦?”绿苏一挑眉,“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二岁呢!”她打趣道。

“讨厌啦!”北堂绛云娇嗔,“你取笑我。”她就是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所以爷爷才会老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

绿苏轻笑出声,“看来你还不笨嘛!”

堇儿从屋里端了一些茶点出来,给绿苏和北堂绛云各倒了一杯茶,“绿苏姑娘,绛云小姐,先吃些糕点吧!”

“谢谢。”绿苏浅笑。

北堂绛云也扬起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堇儿姐姐你真体贴,我正好饿了。”她拿起小瓷碟里的一块红豆糯米糕咬了一口,圆亮水灵的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

最近,北堂绛云特别开心,因为她只要跟北堂淳说她出来找绿苏玩,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出府,至于是不是真的来找绿苏,那就由着她自由把握了。

转着乌黑的眼珠子,北堂绛云开始思索着等一会儿去哪儿溜达,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把余下的那一半糕点塞进口里,又伸手拿了两块,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绿苏姐姐,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绿苏睁着一双柔柔的眸子看她,“怎么那么早走?不留下来吃午饭吗?”

北堂绛云摇头,“不了。”她凑到绿苏耳边低声道,“御天哥哥过来了,嘿嘿。”她坏笑一声。

闻言,绿苏面有难色,下意识的攥了眉,拉住北堂绛云的衣袖,“绛云,不要走。”

“不要啦”北堂绛云拉开她的手,“我跟御天哥哥不熟,留下来又没话说啦。”

“我也”绿苏启唇,北堂绛云已经转身出了亭子,衣袂翻飞,脚步一顿,朝她咧开了一抹灿笑。

她又走了

绿苏咬着唇。

她也跟他不熟啊

“御天哥哥。”

北堂绛云笑眯眯的跟迎面来的君御天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院子。

那个冷然如雪的男子踏进了亭子。

堇儿福身恭声道,“奴婢见过三少主。”

“三哥。”绿苏站起身低低唤了声,垂着脸没敢看他。

君御天觑了她一眼,沉冷道。“坐吧。”

她依言坐下。

随后,君御天在她对面坐下,却是不发一语。

堇儿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三少主请用茶。”

绿苏掀眸看他,他一双狭长的黑眸望着亭外,侧脸线条冷硬,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冷漠,或许是察觉到了她在看他,他视线投过来,她复又低下了脸。

她G本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只是这般沉默坐着,会很有趣吗?昨日也是,来了她院子,却是不发一语,结果两人坐在亭子里,别提那情景有多尴尬。

徐徐寒风吹过。

绿苏垂着脸,眼观鼻,鼻观心,直直的盯着石桌看,突然感觉桌上被一片Y影覆盖,她猛然抬头,见君御天站在石桌那侧,伸长了手臂,那大掌眼看就要碰*。

她瞪大了一双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急的退了几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干什么?”

君御天收回手,仅是淡扫了她一眼,薄唇亲启,“你发上落了一片枯叶。”

绿苏俏脸立刻爬上红潮,她一脸尴尬,嗫嚅道,“对对不起。”她回到座位上坐下,竟忘了要将发上的枯叶取下,君御天再次伸手将那片枯叶拿下。

她愣愣的看着上方那只大掌,心竟不由自主的擂动起来,脸变得更热了。

仅是一个小C曲,之后,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绿苏很是纠结,她总觉得该找点什么话题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与他有种莫名的隔阂,或许是因为那天温泉发生的事,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冰冷待人,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反正她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与抗拒。

所幸,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过来,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诡静。

“属下叩见三少主,九小姐。”

原本府中四人,算上新进府的六人,绿苏在青慕府排行第九。

“属下在院子外头看见一个可疑少年,他自称是府中少主,还说要见您,属下特来请示您的意思。”

绿苏一想,恍然,“快带进来。”

不消片刻,那个侍卫身后跟了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

“小夜。”她唤道,朝他招手,“过来坐。”复又对那个侍卫道,“他是你们的十少主。”

他平时只窝在房间里,也难怪挽香院的侍卫不知道他是谁,而且可能因为胆怯,跟侍卫解释不清,一时忘了将所持的翠龙玉拿出来证明他的身份。

那侍卫一愣,蓦地单膝跪下,“恕属下无知,请十少主责罚。”

小夜不安的绞着双手,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绿苏叹了口气,“十方,你先下去吧。”

“是。”那侍卫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小夜走进亭子,先是看了绿苏一眼,而后看见一旁的君御天,他又有些紧张不安了。

“小夜,来,过我这边坐。”

绿苏拍拍她旁边的石凳。

“来,吃一块糕点。”

“谢谢谢。”

小夜低声道谢。

绿苏柔柔的看着他,对他,她莫名的疼惜。

君御天没有说话,瞥了一眼绿苏和她身旁的少年,起身出了亭子。

绿苏不解,攥了眉。

为何她觉得他身上的冷意更甚了呢?

24、叵测

人心是非常复杂难测的,对于这一点,绿苏开始有所了悟,有一些人的想法是她想极也想不透的,君御天是一个,云想衣也是一个。

第一次,当云想衣兴致**的跑来找她去城郊散心的时候,她没有给好脸色,坚决地回拒了。

第二次,云想衣踏进挽香院,她索X选择回避不见。

第三次,云想衣再一次过来,她无奈,却也见了她,甚为委婉的再一次拒绝。

正所谓事不过三,她想,再怎么厚脸皮的人被三次拒绝之后,也应该懂得知难而退了。

偏偏云想衣出乎了她的意料。

于是,她第四次来的时候,她实在不好推拒,便也答应了她。

她与那云想衣G本不熟络,她突然跑过来与她套近乎,献殷勤,她自然会多长一份心眼。吃一堑长一智,如果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到头来被人害了那就只能叹声活该了。骆瑶那件事始终是她心里头的一G刺,每每不经意想起便隐隐犯疼。人的X子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过来的,一件小事便能看出云想衣的X格,所以,她不愿与她有更多的接触。

堇儿说,云想衣可能是看她深得老太爷的宠爱,所以才会想来巴结她。

如果真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怕只怕她不安好心。并非对她有成见,而是她内心有种不安。她发觉,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时,总会有一些前兆,或许那就是所谓的预感。她无法找出那个让她不安的源头,可能是因为云想衣,也可能不是,所以,她总不能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当面跟人家说:“我觉得你很有可能会对我不利,所以我不想跟你出去。”如果她真的只是单纯想约她出去,倒显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事先跟大双小双打了声招呼,也把堇儿带上了。

帝景城依山而建,城郊外是一个小山谷。

绿苏站在一片青草地上,后面是宽阔的平地,对面是耸入云霄,壁立千仞的山峰,像一道巨大的屏风,又似一座牢不可破的古城墙,山顶覆盖了一层白雪,半山腰上则是点缀着芊芊莽莽的松枝、黄花、红叶,白云似一团团棉絮,飘忽在山峰顶端,千仞的悬崖上面,瀑布像一道银河一般,咆哮着冲刷过崎岖的山石,跌落这万丈崖底,汇成一道湍急的河流,略显任X、骄纵和chu野,有些迫不及待的往不知名的方向流去。

差异如此大的景观,这边平和而静寂,那边雄浑而壮观。

绿苏从未见过此种景观,不禁看呆了。

却不知在她身后,先前一直笑脸迎人的云想衣一脸面无表情,一双丹凤眼盈了狠毒之色,她使了一个眼色,她身后的两名侍女悄声上前,一左一右,猝不及防的抓住了绿苏的双臂。

这一架势,明眼人一看便知来意不善。

“绿苏姑娘!”堇儿惊呼。

绿苏沉着一张俏脸,看了眼架在她两侧的侍女之后,才将视线投向那个走到她面前的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云想衣有些嘲讽的斜睨她,“聪明如您绿苏小姐,会猜不出我想要干什么吗?”她狡诈一笑,对着那两个侍女下令,“给我带过去。”

很明显,她是想让那两个侍女将她带到那条河流前,至于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绿苏咬着牙,开始用了力的挣脱。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她心太软。

绿苏,你要在这里栽了,你真的怨不得人。

绿苏在心底嘲弄。

一旁的堇儿急了,她没料到云想衣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冲上前去推打其中一名侍女,“快放开绿苏姑娘!”

那两名侍女不为所动。云想衣进谷前是流云派的千金,流云派是江湖一大武林世家,武学研究自是不在话下,那两个侍女从小跟在云想衣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懂了点皮毛功夫,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但是比起绿苏和堇儿两个瘦弱的女子,却是绰绰有余。

云想衣眯着眼眸,走近了堇儿跟前,一手搭*的臂膀,狠狠揪了一把,揪得堇儿痛呼出声,皱了一张脸,“你别在这儿碍事!给我在一旁乖乖呆着,若是乱动,我便杀了你。”她拿出一把小刀抵在她脖子上。

绿苏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别乱来,不要伤害堇儿。”

云想衣邪气的看着绿苏,“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便不动这个可爱的小丫鬟。”她以刀身贴着堇儿的脸颊轻轻拍打了几下。

绿苏凝着一张脸,却是没了动作,冷冷的看着她,“我到底何处招惹了你,为何你要如此对我,今日我跟你出来之事,大双小双都是知道的,我若遭遇不幸,你脱不了身。”

云想衣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你以为我很笨吗?难道我不会说是意外吗?有谁能够作证是我害了你?至于原因吗?”她拖长了语调,“没有。”她耸耸肩,“我云想衣做事,向来不需要理由。要怨,就怨你太招人嫌了。你说,凭什么你我都是新进谷的小姐,为什么你就可以成为这无尘谷的焦点,凭什么老太爷把你当宝一样,你还真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呐?我偏不把你当一回事。”

绿苏拧眉。

就只因为这个吗?

那她未免太过于心X狭窄。

25、情动

“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绿苏冷静的看着云想衣,心里寻思着或许可以拖延一点时间,找到一个自救的办法。

云想衣轻嘲一笑,“不跟你废话那么多,给我带过去。”她示意那两名侍女动作快点,她自己则是一手抓着堇儿的胳膊,一手持一柄闪着银光的锋利小刀抵着她的脖子,“你们两个都给我安分一点,惹急了我,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啊”堇儿突然扯开嗓子喊,“救”被云想衣反手甩了一巴掌,她狠狠的瞪着她,“你这*!想死吗!?”

云想衣有些紧张的往后头张望了几下,马夫和几名侍卫就守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生怕堇儿突然的大叫会引来他们的注意。

怕再拖几分会出什么差错,云想衣催得更紧了,那两名侍女挟持绿苏往目的地走,绿苏不甘心,她用尽了全力的挣扎,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竟是真的挣脱了,一挣脱束缚,她开始拼了命的跑。

云想衣的目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并不会对堇儿不利,她有顾忌,因为按她所说把事情伪造成意外的话,同时除掉她们两个就会惹人怀疑了。

却不料,那两名侍女很快追*,将她扑倒,然后合力将她擒住,拉起来带到河边,竟生生将她推了下去。

“不要啊!”眼睁睁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掉入河中,堇儿瞪大了眼,一脸惊恐,“绿苏姑娘!”她扯破了嗓子呼喊,挣脱了云想衣的钳制跑了过去,趴在河沿,怔愣地看着那条湍急的河流,里头早已看不见绿苏的身影。

云想衣慢步踱至河边,看着底下漩多流急、水滚浪翻的水面,一脸报复过后的快意,她冷笑一声,“活该啊活该,让你不告诉我!明知道那老头是这无尘谷的老太爷,却不告诉我,只要除去了你,我再稍加施展我的魅力,这青慕府,这整个无尘谷的焦点就将会是我。”她一双柔媚的丹凤眼竟染了些许疯狂之色。她没有什么表情的俯看趴在地上的堇儿,“如你所见,跌进这河里,这么急这么冷的水,你主子就算是会游泳,也难有有活命的机会,我现在还不会动你,可若是你敢告密,我便杀了你!你要知道,我云想衣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堇儿瞳孔缩了缩,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难以想像,她的心X狭窄Y狠毒辣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比之她更甚

云想衣眼一眯,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那是什么眼神!”她冷哼了一记,“跟你主子一个德X,看着就让人生厌。”她趾高气扬的转身,一扬手,“我们走。”

河面波光粼粼。

原本有些惊慌的堇儿如今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两眼虽然盯着河面看,却是无神飘忽的,不知透过河流望向了哪个不知名的地方。

有快意,有愧疚,有不安,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措

她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眼神稍嫌复杂。

曾经,她也有想过置她于死地,却是不敢付诸行动。如今,别人代替她做了,可是她却没有原先料想的那种畅*。

绿苏何其无辜

那一头,云想衣原是慢吞吞的走着,快到马车和侍卫们所在的地方时,她才和她的两个侍女假装慌乱的跑过去,直嚷着绿苏掉进了河里,那些侍卫一听,急了,留下两人负责救绿苏,其余人快马加鞭先回府,希望能找一些人手过来。

这一场躁动吓坏了府里的人,连带惊动了君御天。

只见他身形一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边一阵风掠过,便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出了府,君御天以着极高深的轻功行走在屋顶上,走在大街上无意间抬头的行人,忽然看见绿瓦上方黑影一闪,待揉了揉眼睛打算看得更清楚时,早已没了那抹黑影,只道是眼花了。

约莫两刻钟的路程,君御天用了一盏茶时间不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如同阿鼻地狱来的鬼魅一般的冷冽Y鸷气息。他到达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绿苏。

绿苏命不该绝,这条河流下游水速较慢,她被湍急的水流冲到下游的时候,恰巧撞上一块巨石,被拦了下来,被侍卫及时救了起来,但是却因为溺水和撞击至今昏迷不醒。

她全身的衣服有几处被割破了,血Y渗出来染红了周边的衣料,一张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如果不是那轻微起伏的X口,君御天几乎都要以为她没有气息了。

心好像被无形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泛着钝钝的痛。

从未体验过的感受让他不禁皱了眉头,搁在身体两侧的拳头被死死握紧,骨节处泛着赫人的白。

那两名侍卫看见他,恭谨道,“属下见”他扬袖一挥,掌风带着狂暴的戾气,还没说完,一声闷哼,他们紧抿的嘴角流出一丝猩红的血,却仍是恭谨的垂着头。

君御天黑眸微眯,又是掌风一扫,双手按在绿苏X口给她压出X腔积水的堇儿被扫落一边,他打横抱起地上昏迷的女子,身形一动,如来时般走得无声无息。

怀中的身子轻得仿若没有一点重量,她身上的寒气渗透他的衣服,丝丝渗进他的X口,曾被困在冰窖两天都不觉得冷的君御天第一次尝试到冷的滋味,他的指尖竟有些微的颤抖。她微弱的气息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停下,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提升了十分的内力,恨不得下一秒便回到府里。

一回府,邢总管和早已准备好的大夫迎上来,想要接过君御天怀中的绿苏,被他冷冷一瞪,他抱着她径直往沧澜院后院的温泉方向走去。

急切的褪除两人身上的衣物,他抱着她踏入温泉池。

热水烫到了被割破的伤口,绿苏皱着眉低哼了一声,却是没有醒过来。

君御天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掩在水面下的身体除了一些裂开的伤口,腹部还有一大块青紫瘀痕,细看之下,手臂上的瘀痕更像是指印,他的眼眸细细眯起,身上浓郁着肃杀之气。

怕她体内的寒气驱不出来,他让她背对着他,一手横过她腰腹,揽紧了固定住不让她滑入水中,另一掌贴在她后背,源源不断的往她体内输送内力。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看她脸色渐转红润,他才收了掌,将她抱紧了,让她枕靠在他X口。

绿苏悠悠的睁开了双眼,下一秒却突然瞪大了眼,慌乱的挣扎着,无意识的呼救,“救救我不要”

周围都是水,她以为还在河里。

君御天抓着她的双手,轻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闻言,绿苏的身子松懈了下来,因为累极,她安静的枕靠在他温热坦实的X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赤-裸-裸的,还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复又瞪大了眼,一脸惊慌,“你我怎么会我你”她咽了口口水,紧张起来语无伦次,青葱的食指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君御天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语。

绿苏伸出*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唇瓣,“三三哥,你怎么会”

她明明被推下了河里,是他救了她吗?

“谢谢。”她道了声谢,突然想起,“堇儿呢?”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她无奈,试图从他身边退开,可是他的大掌牢牢箍在她腰侧,她动弹不得,她羞红了脸,一手环着X,一手抵着他的X口,“三哥,你先放开我。”

“为何?”他问。

绿苏抓狂了,他竟然问为何!?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即使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也毕竟有二十年没见过。“我想回去了。”

“你身子寒气重,在这儿泡久一点。”

她摇头,“不用,我已经没事了,回屋泡热水澡也差不多。”

“是吗?”他淡冷的问了一声,眼神愈发的冰冷,她没察觉出来,还一个劲的猛点头,表明自己真的没事了。

“如此甚好。”他道,她还没明白过来,只觉身体突然腾空,吓得她忙揽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走向池畔,把她放在略高出半丈的台上,而他则是站立着。

她环着X滑*子,让水面盖过X口,双腿被他分开架在他腰侧,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亲昵暧昧,她挣扎着要爬起来,被他按住了,她攥眉,“三哥,不要这样。”

她越是想逃离他身边,他越是不从她意愿。

他双手环着她的腰,覆上前埋进她的颈侧,切切实实感觉到她清幽的体香和温热的体温,他一直紧绷的心方才松懈下来,他叹了口气,几不可闻,低喃,“差点被你吓死了。”

闻言,她微微一怔,不解他为何说出这话,她心有不安,推拒着他的X膛。

温香软玉再怀,君御天只觉热潮往*纷涌而去,他收紧了双臂,感受着怀中柔若无骨滑腻温软的身子,眸色渐渐变深,一双眸子定定的望进她的眼底,深邃得可怕,“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声音低沉喑哑,透出丝丝的魅惑,充满的*的味道。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即使泡着热水,却仍感到冷意,思绪混乱,水眸慌张的紧盯着他的冷颜,“三哥,你冷静一点,我是你的妹妹绿苏啊,我不是绿萼!”

“我知道。”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颊畔沾湿的发丝,“我要的便是你。”

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对自己起了*,“不是,你只是把我当成了绿萼。”她慌乱的摇头,有些不知所措,“你爱的是绿萼,我只是长了跟她一样的脸孔,你不能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你这样对得起绿萼吗?”她试图用绿萼来说服他。

他俯低脸攫住她的红唇,有些chu鲁迫不及待的啃咬着那两瓣柔软,大掌箍在她后脑,紧紧按住她拼命摇甩的脑袋,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从头到尾,从始到终,他G本就没有爱过段绿萼,那只是北堂绛云的臆想,平素异想天开惯了,便胡乱编造了那么一个故事。而事实是,段绿萼只是君书远从外界寻求助援时,对方*来的一枚棋子,君书远妄想以外界之力除去他,却不曾想对方意图反噬无尘谷,那段绿萼缠上了他,只因为他是无尘谷下一任的谷主,而他打算靠段绿萼查明她背后的组织,她却在一个月后自动消失了。

他以*撬开她的唇瓣,钻入她的蜜腔内,有些生涩地急切地*着她口中甜腻的津Y

她狠狠咬了他的*,腥甜的味道立刻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他不为所动,血的味道反而激起了他体内的嗜虐。

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腿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蛮横地分开她X-口前的R瓣,刺进一指,她的X-径紧窒而干涩,一探入便一层层的包覆上来,缠绞着他的指头。

绿苏羞涩盈心,感觉他的手指在她私密的地方困难地*着,她被逼极了,一边疯狂挣扎,踢着两腿,一边尖叫着, “不要啊!我求求你,三哥,你放开我!”

挣扎下,她饱满圆润的嫩白双-R每一下轻颤都晃成一波R-浪,她的脸如此的清冷,身子骨却是如此Y-媚,如此极致的两种结合让他眸色变得愈加黯沉,喉头上下滚动,*绷紧得生疼,他不想再忍,“嘘我会温柔一点。”他俯身在她耳际低声道,温热的气息轻轻抚过她素白的耳际,激得她细细一颤。

“我们这是乱-伦呐!你放开我!不要逼我恨唔”她闷哼一声,头一仰,甩乱了一头墨黑的青丝。

那硕大硬挺的火热-R-刃毫不留情地凶猛贯入,身体被撕裂成两半的痛楚再度重演,虽然有过两次情事,但是窄小紧窒的X-道还是远不能容忍如此硕大的男X,绿苏痛皱了一张俏脸,浑身僵硬。

君御天凝了一张俊美的冷颜,浑身扬起一股煞气,他埋在她体内没有动作,冰冷不含感情的眼眸死死盯着身下的女子,他扯着她的发丝逼她直视他,“到底是谁!?”那一字一顿的话语仿若来自地狱最底层,“是哪个男人占了你的身子?骆楚恒?骆楚轩?抑或两者皆是?”

他没想过,她竟已不是处子之身,一想到她也是这般*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而那不知名的男人也像他这般,恣意品尝她的甜美,*她,贯-穿她,他就不由怒火上升。

动作变得暴烈,他开始*起来,不管身下的女子如何痛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强迫她承受他凶悍的吻,直到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他松口,“我不管你以前有过什么男人,从今以后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他一脸冷刹,薄唇上些微的血丝使他看起来有些诡邪。

26、侵犯

“啊不要你这个恶魔!你放开我!你何不杀了我?我恨你!我恨你!啊”

*被chu长的R-刃不断抽-C着,混着热烫的泉水,那R-刃就好像一块烙红的热铁一下一下打入她体内,摩擦着她体内脆弱的X-R,泛开一阵阵辣痛,却仍是比不上心头撕心裂肺的疼。

不明白上天为何这么待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不明白自己为何屡屡遇到这种事情,不明白自己为何一次次的跌进地狱,她想极都想不明白,她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女子,只希望过一种很平凡的生活,什么时候开始,于她而言,连这般平凡的愿望都成了一种奢求呢?

她尖声哭喊,脸上泪水肆虐横流,身上的男子却不为所动,充满侵略X地,凶狠暴烈地掠夺着,窄臀挺动,深深贯入她的体内,每一下都直直抵到最深处的子-G-口。

灼灼温泉蒸腾着迷蒙氤氲的水雾,池畔的血色桃花依旧开得冶艳,君御天每一回抽-送都带出一片哗啦的水声,交织着他chu重的*和绿苏悲痛的哭喊响彻在这个小竹林,这个绿苏曾觉得是仙山圣境,如今却恍若阿鼻地狱的小竹林。

君御天X子极冷,然,一旦动情起来,却是极为炽烈狂肆的,原本一片冰霜的眸子里早已卸下了冰冷,染了*的火光,渐渐腾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热色泽。

他将她抱起,直直站立在水中,握着她浑圆的膝盖,狠狠分开架在自己腰侧,一掌揽着她的腰,一掌托着她的臀,*狠狠向上耸动,撞击着那方让他几欲疯狂的柔软,强势抽-送下,她纤弱无力的身子被顶弄得上下晃动。

“啊啊唔”她哭得不能抑制,忽的张口狠狠咬上他的肩膀,发了狠的咬紧了不放,尖牙穿透那层肌肤,深深陷进他的肌R。

他仅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男-G愈发chu暴的*贯穿着,她的甜美让他G本舍不得放开,身体因为*,从内心深处泛起些微的刺痛,不管怎样都无法满足,只想将她揉碎了融进体内。

她累极,渐渐变得无力,终是松开了牙关,唇瓣沾了些微血丝,一双水润的眼眸从愤怒,到憎恨,到心慌,到无力,到麻木,最后终究划归为无望。失去焦距的茫然空洞眸子怔怔的望向不知名的地方,却不知其间流露而出的是怎样一种让人心尖发颤的无遮无掩的脆弱无助。

君御天的肩膀上一个牙印赫然在目,子夜般墨黑的眼眸瞬间变得更加幽暗深邃,他的喉结难耐地上下移动着,*男-G以着狂放的力道狠力抽-C,他俯低脸,薄唇一张,含住她不断晃动的R-尖,含在口中吮弄啃咬。

如墨如缎的青丝随着身子上下晃动,在空中摇曳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虽然绿苏的X-径略显窄小紧窒,但是因为在温泉里的关系,君御天在她体内进出得较为顺畅,感觉她稚嫩的X-R蠕动着,像无数张小嘴*缠绞着他的男X,一阵又一阵雷殛般的战栗快-感自他腰脊深处飞速蔓延开来,他整个身体绷紧了,无法自抑的一阵急遽抖颤。

他从来没有想过情事也可以如此酣畅淋漓,欲望得到纾解,身体似要化掉了。

他狠狠吻住她柔软微肿的红唇,略有些疯狂的*,*探入她无力闭紧的牙关,强势地挑起她无助躲闪的粉舌,逼迫她与他纠缠缱绻,以此发泄致命的*。

柳腰纤细,弱不盈握,仿似随随便便一折便断。

绿苏上半身往后仰,若不是君御天揽着她的腰,她怕是早已无力得滑进水里了。

他的欲望既凶且猛,让人无法承受。

她闭紧了眼眸,红唇微启,呼吸稍嫌急促,脸上飞扬着媚人的*之色,“唔嗯啊啊”被压抑在喉间的甜腻低细的*自她口中模糊溢出,“不嗯啊难受放”她仰着头无意识的低喃,声音因为染了*变得甜腻煽惑。

幽-X抽搐痉挛着绞紧了硕长的R-刃,君御天的呼吸变得紊乱沉重,揽在她腰侧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一次又一次重重的冲击。

他拥紧她的身子,低吼一声,抵着她身体深处喷溅出粘稠滚烫的热Y。

她一阵哆嗦,缩紧了小-X,稚嫩的X-R重重包绕缠绞着还埋在她体内的火热男体。

刚消褪些许的欲-望复又燃起,君御天有些失控,不知餍足地开始新一轮的律动。

抽C之下,带出丝丝缕缕黏腻的R白色浊-Y,在水里摇曳开来。

已然将自己封闭起来的绿苏,在意识涣散中听到身上男人的chu重*和自己恬不知耻的Y-媚呻-吟,撕心裂肺的酸楚席卷她的神志,意识渐渐飘离,她昏迷了过去。

眼神复杂地看着怀中女子挂着泪痕的小脸,君御天心头忽闪过刺痛,万般不忍。

到头来还是伤了她

给她细心清洗了一番,他用狐裘大衣将她包裹起来,带回了寝房。

偌大的寝房似极它的主人,灰黑的色调,有些冰冷没有人气。

之后,君御天给绿苏先前割破的伤口上药,包扎,又用内力给她活血化瘀。

他拿过枕边小巧的青花瓷瓶,往指尖倒了一点。

那凝露晶莹剔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正是极为罕见的寒玉凝露。

他拉开她的腿G,沾着凝露的手轻轻抚上那方些微红肿的窄小-X-口,之后,他又倒了一些在指尖,探入她的X-内,指尖感觉到那份细腻稚嫩,他忆起先前的那种浑身战栗的快-感,只觉身体某个地方硬得生疼,他绷紧了下颚,竟是有些慌乱的将手指从她X-内抽出,给她穿上了亵裤。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握着她的左腿,撩高了裤脚,眼眸微眯,略带审视的目光盯着她腿上错杂的淡红疤痕看了好一会儿。

那疤痕弥留的时间不久,如果每天坚持用寒玉凝露擦抹,不出十天,应该能够褪去。

他复又倒了一些凝露在掌心,在那些疤痕处轻柔均匀的涂抹,一双冷寂的眸子若有所思。

或许,他还应该让苍魂去调查一下她回谷前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床上的女子嘤咛一声,皱了一双柳眉,有些干涩的唇瓣微开,低细的喃喃呓语,听不真切。

他附耳凑近她唇侧,蓦地脸色一沉,墨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妒意。

27、泄恨

Y冷,潮湿,黑暗,粘稠。是谁一直拽着她的脚往下拉,周围都是水,快要呼吸不了了,有谁能来救救她?

突然,上方透下来一丝光亮,模糊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是三哥!她有些迫切的向他伸出了双手。他将她带离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她本欲道声谢,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魔,他染了血的利爪朝她直直辉过来。

“啊!不要!”

她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

额上冷汗涔涔,急促紊乱的呼吸让她的X口起伏于形。

原来只是梦

她舒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浑身僵硬,瞪大了双眼。

不不是梦现实比方才的梦境还要可怕她那同父异母的三哥生生撕裂了她以某种*不如的方式硬生生的撕裂她的身,她的心

视线所及,是一片暗冷的色调,黑色的桌子,黑色的地毯,连头顶上的纱帐身下的床单都是黑色的,冷冰冰的,依稀有几分那人的气息。

绿苏顿觉一阵厌恶。

房门被推开的咿呀一声将她从恍惚的意识中扯了回来,她面无表情,一双水润的眼眸竟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君御天进屋,本来就脚步极轻,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托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置了一个紫砂煲和碗勺。

他看着床上默不作声,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担忧神色,将手中东西放于桌上,他走近床沿,拨开她额上的发丝,掌心贴上,试探她的体温。

她的指尖微动了一下。

他没有错过那细微动作,将视线移到她脸上,除了略显苍白,倒没有什么其他情绪。体温没有异常,他安下心,在圆桌前盛了一小碗热粥回到床沿坐下,舀了一小勺递到她紧抿的唇侧,薄唇轻启,“张嘴。”

她敛着眸子,仍是没有反应,让他没由来心惊,他微皱了下眉头,“你一天没有进食了,喝点粥暖胃,听话。”

闻言,覆在眼皮底下的黑瞳动了动,她猛地一挥手将他捧在手中的小碗打落。

碗落在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粥Y撒了一地,兀自冒着热气。

“不用你假好心。”她冷冷说道,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掀了被子,她下床,双脚着地,身子离开床沿刚要站起,不料,双腿虚软,无力支撑身体,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君御天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转瞬却被她用力甩开,而她因为幅度过大,用力过猛,重心不稳之下,狠狠摔倒在地。

他皱眉,上前一步,弯腰欲将她扶起,手还没有碰*,她胡乱挥动双手,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啊不要碰我!”

染了寒气,她本就体弱,君御天不忍她消耗过多体力,也就静静退到一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费力从地上站起,几次想上前,都被生生抑住了。

她拖着虚软的身子往门口走,君御天终是不忍,开口,“你身子弱,先在这儿”

她的身体不甚明显的一震,终是转了身看他,一双眸子盈满无尽的憎恨和嫌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留在这个地方,跟你呆在一起让我觉得恶心,连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不放过,你简直*不如!”她淡漠的语气里掩饰不住浓浓鄙夷。

君御天宛如子夜般漆黑幽深的眼眸闪了闪,冷硬俊美的容颜一闪而过疑似脆弱的神色,搁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得发白。

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她转身要走。

屋里烧了炉火,所以不觉冷,但是屋外头寒风凛冽,绿苏又仅着一身单衣单裤,他怕她会染上风寒,遂走上前脱了身上的狐裘披风披在她身上,她极力挣扎,他不从她愿,硬是给她披上,“外头很大风。”

狐裘披风上残存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浓郁的气息,她狠狠咬着牙,扯下披风,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愤恨的瞪着他,“我说不要碰我,你听不懂吗!?不要再拿你的东西来恶心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神情决绝,眼神冰冷。

君御天呼吸一窒,心剧烈的抽痛,那三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地戳刺他的心房,那个他以为早已麻痹没有知觉的心房,狠狠地戳刺,一下又一下。

清冷的眼眸中燃起滔天的狂躁怒火,他语气森冷,“是因为柳青城吗?你与柳青城,与天碧G到底什么关系?”

绿苏充耳不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捏了捏眉心,轻叹了口气。

“苍魂。”他淡冷低唤。

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门口虚晃而入,单膝跪下,“属下在。”

“护送她回屋。”

“是。”苍魂颔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御天站在门口,冷风吹动了他的衣袂,墨发也随之缓缓而动,他的神情极冷,可是他的身影却莫名让人觉得孤独无助,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崽。

一路上,绿苏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的冰冷抗拒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半分,丫鬟们无不感到疑惑。回到挽香院,一直守候着的大小双和堇儿一见她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天呐!”大双惊呼一声,“小姐您怎么穿得如此少?”而且她脸色如此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她忙伸手扶她,那冷如冰霜的体温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绿苏推开她的手,不发一语,绕过她们径直往房间走。

大小双和堇儿在她身后面面相觑。

一回到屋里,再无法维持冰冷的伪装,一直压抑的悲伤终于爆发出来,绿苏沿着门板慢慢滑落在地上。

“呜呜”她环抱着膝盖低声呜咽,指甲隔着薄薄的一层单衣紧紧掐着手臂。

好脏

“啊”

满心的愤恨和悲痛无法宣泄,她终是仰头嘶吼,素白的小脸泪水横流,那一声划破天际,如一头受伤的母兽,凄楚惨厉,听起来格外的悲凉。

守在门外头的大小双和堇儿不知所措,想进屋,却又知不该。

屋里头,绿苏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屋外头,大小双和堇儿听得鼻头发酸,心如刀割。

月儿依旧那般孤傲清冷,高悬中天,周围,云滞星停。

约莫子时了。

大小双和堇儿早已睡下。

绿苏了无睡意,披了衣袍出门,踱步至院中亭子,微怔了一下,启唇嗫嚅道,“爷爷”

亭中,君无影一脸慈爱笑意的望着她,朝她招了招手,“来,丫头,既然睡不着便过来聊聊天吧!”

绿苏抿了抿唇,慢慢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眼神有些躲闪,半敛着没有看他,“爷爷来多久了?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她的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应是哭了不少,连眼眶都是红肿的。

君无影在心底叹了口气,表面却若无其事的微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过来你院子了。”

“是吗?”绿苏低喃,眼神幽幽地投向了悬于中天的半弯月儿。

很明显,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君无影只消一瞬便察觉出这一点。

两人对坐无言。

绿苏是因为不想说话,而君无影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今日的事他是知道的,云想衣谋害她的事,还有御天小子和她之间的事。那小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表面看来X子极冷极无情,实则极单纯极别扭,他只要撅撅屁股,他便能猜出他的下一步动作,那夜从他看她的眼神,他便已猜出几分,只是

他觑了一眼绿苏没有表情的侧脸。

或许那小子过于急了一些而且方法不对头,那丫头不能逼。

他MM鼻头,讪讪道,“丫头,我已经下令将云想衣关起来了,随你想怎么解恨都行。”

绿苏有了一丝反应,她眸中闪过森冷的恨意,极快,快到连君无影都没有察觉出来,她淡淡道,“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他一挑眉,“现在?”

她点头。

帝景城有一个特定的牢城,用于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君姓族人,由负责刑罚的西门世家直接掌管。

本来如果君无影一个人的话,要从青慕府到那个地方,稍加施展轻功,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如今考虑到绿苏的身子虚弱,他让人备了马车,两人约莫用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

牢城里本就Y森,夜里更甚,君无影是不愿这个时候带她来的,奈何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唯有在心底悔恨了。

牢里看守的侍卫见到君无影,莫不吓了一跳,毕恭毕敬的领着他们来到关押云想衣的地方。

一向趾高气扬的云想衣而今甚是狼狈,头发散乱,蜷缩在角落里,听见异响,她抬头,看见面前的绿苏,她瞪大了眼,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真没有死。”她的面容憔悴,早已不复之前的柔媚。

突然,她以极快的速度爬过来,抓着铁栏,仰头乞求,“求你救我,绿苏,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害你,我求求你原谅我,帮我求求情,让我出去。”极是可怜。

“爷爷。”绿苏侧过头看着君无影。

君无影沉着脸,“不行,即使是你求情,我也不允许。”

绿苏抿着唇瓣摇了摇头,“您刚才不是说随我怎么解恨都行吗?如果我说,我想抽她鞭子呢?”她歪着脑袋,语气淡然,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君无影先是一愣,蓦地朗声大笑,“当然没有问题,来人,给小姐准备一G鞭子。”

云想衣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一脸惊恐,看着那侍卫将鞭子交到绿苏手上,并开了牢门,她不断的往后退,最后,无路可逃。

君无影冷冷瞥了她一眼,“来人,将那女人绑起来,免得她伤了小姐。”

“是。”两名侍卫颔首,将四处逃窜的云想衣抓住,正欲将她绑在木桩上,绿苏开口了,“把她翻过来绑。”

“是。”

“不要!救命呐!不要打我!我怕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云想衣扯破了嗓子的呼喊。

绿苏不为所动,握紧了手中的鞭子,高扬起手,忽的一下抽在了云想衣的后背上。

“啊!”

一声惨叫。

云想衣痛皱了一张脸,“绿苏你这个*!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绿苏眯了眼,愈发用力的抽。

她恨!恨极了!恨极了云想衣!恨极了君御天!如果不是云想衣将她推入河中,她不会被君御天那样对待,她不能对君御天怎么样,所以她只能在云想衣身上发泄。

她甚至将她想象成了君御天,手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云想衣后背血R绽开,夜半时分,Y冷的牢房里只听得到她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君无影有些担忧,绿苏脸色苍白,呼吸紊乱,身子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绿苏扔了手中的鞭子,看着云想衣渗血的后背,眸子竟染了些许癫狂之色,“哈哈哈哈哈”她蓦地放声大笑。

心头剧震,血气上涌,她一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身子一软。

君无影还没动作,一抹身影快过他,先一步接住绿苏瘫软的身子。

君御天打横抱起绿苏,凝着一张冷颜,转身就走。

“莫要将她逼急了。”君无影在后头皱着眉提醒。

君御天身形一顿,低头看着怀中女子,眼神复杂。

黯然,不解,忌妒,茫然,无措,不安

死死盯着怀中女子,她那苍白得吓人的脸色,唇际沾染的怵目惊心的嫣红血渍,还有颊畔那两道泪痕

最终,君御天眸底掩藏极深的怜惜心疼渐渐浮出,盖过了其他情绪。

28、昏迷

那夜之后,绿苏染了风寒,高烧不断,在床上昏迷了两天一夜。

直至第二天夜里她仍未醒来,君御天心慌,终是沉不住气,于子夜时分硬是派人将府上的大夫找来。

大夫给绿苏把完脉,恭谨退到一侧,瞥一眼立在床侧面无表情的君御天,低下头,“回三少主,小姐已无大碍。”

“无大碍?”尾音轻扬,君御天眯了一双黑眸,其中闪过危险意味,“既无大碍,那她为何昏迷至今仍未醒来?你不是说熬过昨夜便没事吗?如今此种情况,你又作何解释?”他的声音低冷。

“回回三少主。”大夫低着头,实在没有勇气抬头直视面前男子冷厉的目光,他颤着声,“属属下的意思是,只要熬过昨夜,高烧退下的话,便没有生命危险,并并没有保证保证小姐能够醒来。”他越说越小声。

“混账!”

君御天冷喝,将大夫吓得一颤,慌忙跪下,一脸惶恐,“三少主息怒。小姐确实已无大碍,至今仍未醒来的原因,有有可能是小姐主观意识使然,可能可能是因为现实中有什么事情让她无法接受,以至于她下意识拒绝醒来面对,正如前夜吐血之事,恰恰好能够说明小姐受到过极大的打击,才会导致心神受创。”

大夫小心翼翼的抬头,偷觑了一眼君御天,这一看,更是吓得魂都散了,他苦着一张脸,开始后悔说出前面的话。

为什么他解释过后,他反而更生气了呢?

君御天握紧了双拳,他身上散发的Y冷气息比寒冰更甚,感觉整个空间都要被冰冻了一般,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就在大夫以为自己会因为过于害怕紧张而肝胆破裂的时候,方听得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清冷的嗓音响起,“有什么法子?”

大夫一脸羞愧之色,“恕恕属下无能。”

君御天神情稍显疲惫,他挥挥手,“你退下吧!”

“是。”大夫颔首,“属下告退。”他如得了特赦令一般,迫不及待的疾步逃离。

床上的女子双目紧闭,呼吸平稳,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安静宁和,看起来睡得极深极沉。

君御天眸中闪过痛苦之色,他在床沿坐下,握起她如青葱般素白的小手贴于脸侧,有些恍惚,低喃,“对不起对不起你快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醒过来”他握着她的手往下移到心窝处,“只要你醒过来,在这儿,你想刺多少刀,都随你。”他的声音染了浓浓的自责。

他不该

方才,出谷调查回来的苍魂向他复命

如果早知道,她曾经历过那种事情,他断不会

门外,小双轻轻叩门,没有得到响应,她径自推门而入,捧着温热的药汤轻声走近床沿,她恭谨道,“三少主,药汤凉得差不多了。”

君御天放下绿苏的手,微侧过身端起那碗药。

他的下颚长了些许胡渣,绿苏昏迷的这两天一夜,他一直守在她床侧,不曾进过一粒米,也不曾闭过一下眼。

小双有些不忍,“三少主,您回屋歇一会儿吧,让奴婢守着小姐,若是她醒了,我立即唤您。”

君御天充耳不闻,他以口就碗喝了一口药汁,俯下脸凑近绿苏唇瓣,一点一点地哺喂了进去,有些许从她唇角溢了出来,他拿过小双递上前的绣帕,轻柔地为她拭去。

小双怔怔看着他重复给绿苏小姐喂药,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不免在心底小小惊愕了一下。

从未见过三少主对谁这般温柔过,如情人般的温柔,而对方却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看不说不打听不乱传,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丫鬟能管的。

小双敛敛心神,默默退出了房间。

“绿苏,我该拿你怎么办”喂完了药汁,君御天以着薄唇轻轻摩挲绿苏的唇瓣。

翌日晨早,绿苏终于醒了过来。

君御天在察觉到她的苏醒征兆时,为了避免刺激到她,已先行一步离开。

大小双和堇儿围在床沿,担忧的看着坐在床上默不作声的绿苏。

“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绿苏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表情。

三人对视了一眼,暗叫不妙,“奴婢让她们熬了热粥,小姐您趁热喝一点吧。”

绿苏仍是摇摇头,她掀了被子下床,堇儿忙扶住她。

“小姐,您先别急着下床,您刚醒来,身子还虚。”

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绿苏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如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娃娃,她径直走到窗台前。

大双无奈,也只有取了狐裘披风给她披上。

这之后便一直是这种情况,绿苏没有说过一句话,两眼直直望着窗外,到吃饭时间了,她们苦苦哀求许久,她才勉强吃上几口,到睡觉的时间了,她也是到了子夜才睡下,连君无影过来也是如此。

整个人瘦了一圈,本来人就纤瘦,如今,身子更是单薄得到了风一吹就倒的地步。

29、后山(只是修改了名字)

绿瓦红柱,亭台楼阁,红漆的长廊,弯弯曲曲消失在绿树掩映处,假山荷池,错落有致。

所有景象囊括眼底。

绿苏坐在一棵苍劲葱郁的大树下,双臂环膝,睁着一双水润眼眸静静眺望正前方。

这里是青慕府的后山,自从小夜带她来过一次之后,她便喜欢上了这儿。

暖阳,微风,蓝天,白云,青草地。

一切都让人觉得舒服。

在这儿,幽静祥和,没有人打扰,而且,感觉和天空离得是那么近,静静的坐着,心情便能恢复到淡然。

她将左手高高举起,五指张开,微仰起脸眯着眼透过指缝看着蓝天,任由暖暖的冬阳轻轻摩挲她的脸。

那两日的昏迷,她是极不愿醒来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就此沉睡下去,但是不行,她心中仍惦记着一些事情,她没有忘记,远方的落云山庄,夫人还需要她为她找到冥谷的神医医治她的腿疾,只要能够治好那之后,她方才无所牵挂。

她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冷空气从鼻间呼入,连X腔都有些发凉。

够了,已经够了,要恨,要悲伤,睡了两天,发呆了两天,也该够了。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

现实终究是现实,再怎么逃避,它终究是发生过,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日子也总是会往前走,时间并不会因为她心中有恨有痛而停滞,也不会逆流,而她,更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将自己一辈子关闭起来。

所以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竭力忽视心头的那抹刺痛,她硬是弯出一抹浅笑。

不经意转头,看见左侧石阶上一抹几日未见的熟悉身影,她开口唤他,“小夜。”

那秀致的少年转过头来,愣愣站着,估计是没有料到她会出声叫他,眼神似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不知所措,有些羞涩,有些怯懦,有些惊慌,最后,微微一笑。

又是那种纯真的笑容

绿苏微眯了眼。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白色了,那种纯洁无垢的白。

她轻声道,“既然来了,便上来吧!”

小夜慢慢走上前,有些不安,“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

她摇摇头,“别介意,这又不是我的专属地方,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青慕府有个这么B的地方。”她拍拍旁边的地方,“坐吧。”

小夜抿抿唇,在她身边坐下,不敢靠太近,坐得极正经。

她不禁莞尔一笑,“你当我是老虎还是豹子?离得那么远,怕我会吃了你吗?”

“不,不是。”他忙摇头,有些慌张,“我我只是”

“好啦,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她靠着树干,仰着脸微眯着眼眸看着天上移动极快的云朵。

笑对云卷云舒,这是她极渴望的一个境界。

小夜呆呆的看着她的侧脸,她转头看他,他忙低下脸,绿苏不禁觉得无奈。

这孩子到底是在怎么一个环境下长大的?不明白他为何每一动作都如惊弓之鸟。

“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身体好些了吗?”

小夜的声音是极好听的那种,很柔很清澈,没有什么杂质。

“嗯。”绿苏点头,“好些了。”

“本来想去你院子探望你的,可是,三哥下了令,不让任何人进你的院子,所以我就”

绿苏指尖微动了动,她敛下眸子,“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染了风寒。”她转过头看他,“你以前在哪里?嗯我的意思是,你进谷之前,都跟谁呆在一起,*亲呢?”

小夜低下头。

绿苏有些愧疚,“对不起,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

小夜摇了摇头,仰着脸怔怔的望着蓝天,脸上的神情有些脆弱悲伤。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开口了,“从小到大,我没有朋友,所以,我不懂得如何跟别人交往,娘娘在我七岁的时候死了,因为偷了人家馒头,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绿苏倒抽了一口气,很不忍,“对对不起,触及你的伤心事。”

30、不简单

他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一直到七岁,我都是与娘亲两人相依为命,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总是带着柔柔的笑意,每当我问起爹的时候,她总会亲吻我的额头,用温暖的怀抱拥着我。”他眯着眼,眼神变得恍惚迷离,想起了记忆中的娘亲,唇角弯着一抹浅笑,渐渐的,那笑淡去了,他握紧了双拳,“可是,周围的人都骂我娘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他们说我是没有爹要的小杂种,不仅如此,他们还用石头丢我,七岁那年,娘走后,村里的大叔将我卖到镇上的员外家里,那里的人对我很凶,他们让我睡柴房,一天只给我吃一餐,不仅如此,丫鬟姐姐在主子那儿受了气,便喜欢拿竹条打我。”

听他幽幽的讲述过往的童年,绿苏的心一阵扯痛,她闭了闭眼,揽着他的肩膀,“别说了,别再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再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

为什么那些人可以那么狠心,竟那般伤害一个幼小的孩子。

她是真的对他起了怜惜之情。

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以后,在这里便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他不再说话,脸上自然流露出的脆弱神情衬着他无暇J致的脸孔,就好像一尊陶瓷娃娃,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成片。

她也没有说话,仅是揽着他的肩膀,默默地给予安慰。

“我很久不曾像这般放松过了,谢谢你。”他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很干净很亲切的气息,让人觉得很舒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绿苏但笑不语,双目望着那片洁净的蓝空。

干净亲切吗?她的身子被罪恶污染,心也沾染上了怨恨,如此肮脏的她,又如何干净得起来?说她干净岂不可笑?

“我”小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嗯?”她浅笑着看他。

“我我可以枕着你的大腿躺一会儿吗?”

绿苏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可以啊。”她伸长了腿,轻拍了拍,打趣道,“承蒙您看得起,爷您慢用。”

小夜被逗笑了,他笑得极舒心,极灿烂。

“你就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闻言,他脸一红,眼神躲闪,神情不太自然,很明显是害羞了。

“第一次有人说我好看。”

绿苏咋舌,“怎么可能?你的脸孔是我见过的人中最J致最好看的了。”

“谢谢。”小夜羞涩的敛下眸子。

他躺下,脑袋枕着绿苏的大腿上,左腿伸长,右腿曲起,全身放松下来。“小时候,我常常是这样枕着娘亲的大腿睡着,望着蓝蓝的天空,很舒服。”他喃喃说道。

她低下头看他。

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一脸柔和,白净如玉的J致脸孔纯洁无暇,宛如一个坠落凡尘的J灵。

她没有说话,遥望着蓝天,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这边的天气比较干燥,云层很薄,天很蓝,风有些微的冷,柔柔的吹着,暖暖的冬阳照得人昏昏欲睡。

绿苏掩嘴打了个呵欠。

“娘”

一声极细极轻的呓语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那少年拧着眉头,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伤感和脆弱。

她本能的将手放在他搁于腰腹的双手上,轻轻的打着拍子,他的眉头方才渐渐疏开。

蓦地,他瞬间坐了起来,绷着脸,眼眸微微眯起。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绿苏确确实实感觉到了。那一刹那的煞气,染血的煞气,确确实实从眼前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乌黑眼眸看着她,让她几乎都要以为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那么快就醒过来了?”她若无其事的回看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然,心里却生了芥蒂。

这少年绝对不若表面那般简单。

他敛下眼眸,“做噩梦了。”

堇儿从左侧台阶那边走上来,见着两人,福了福身子,“见过夜少主。”继而对绿苏姑娘说道,“绿苏姑娘,快到午时了,轿子也已经准备好了。”

“嗯。”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侧过头看着小夜,“我要去趟皇府,一道吧!”

老太爷约了她吃中饭。

“可以吗?”他有些向往的看着她。

她微笑,“当然可以。”

皇府名字就叫皇府,是无尘谷历代谷主所居住的府邸,说是一个府邸,其实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一座G城,红墙绿瓦青砖,举目望去,全是一些大大小小排列严密整齐的G殿。

上殿,同样位于皇府内,因为位置略高于其他G殿,俗称殿上殿,是历代退任谷主居住的地方,君无影便是住在那里。

绿苏到之前,君无影已经坐在圆桌前等她。

还没踏进门槛,她已经转身想要离开。

君无影忙叫住她,“丫头,你过来呀,怎么又走了呢?”

绿苏冷着一张脸,咬了咬牙,终是回转身进了屋,咕哝着唤了声,“爷爷。”

屋里恭谨站着的侍女们一见她,福了个身子,“奴婢见过绿苏小姐。”

“丫头,你坐啊。”君无影扬了扬下颚指指圆凳。

她捏紧了拳头,紧抿着红唇。

屋内还有一人,恰是君御天,她恨不得刺他几刀的君御天。

跟在她身后的小夜显得有些局促,她拉过他,将他安置在一个位置上,然后自己坐在他与君无影两人中间,侧着头对君无影说话,“爷爷,这是小夜,您的孙子,您不介意我带他一起来吧!您介意也没用,因为您也没有说过还会多一个多余的人。”她淡淡说道,眼神里盈满控诉和不满。

君无影讪讪一笑,MM鼻头,“当然不介意。”

这丫头,真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丫头,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

随后,侍女们鱼贯而入,将一碟又一碟的佳肴奉上,君无影拿过侍女手中的勺子,亲自给绿苏舀了一碗汤,“来,丫头,这是特别为你熬的当归杞子R骨汤,补血养体虚。”

“谢谢。”绿苏点头。

君御天的位置在小夜右侧,绿苏一直将脸侧向君无影的位置,分明是不想看见他。

君御天不发一语,沉着一张脸,冷魅的眼眸一直凝在绿苏身上。

绿苏夹了一块鱼R,小心翼翼的去了骨头,然后夹到小夜碗里,“你吃。”

“谢谢。”小夜低声道谢,始终拘谨着,不知所措。

绿苏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紧张,有我在,没有人会吃了你。”

君无影挑眉。

这丫头口气倒是挺大。

绿苏拿出绣帕,温柔的给他擦拭嘴角,一脸宠溺,“看你吃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君无影好整以暇的撑着下颚 ,视线在君御天和绿苏之间来回移动。

君御天冷冷扫他一眼,起身,一拂衣袖,出了房。

绿苏舒了一口气,她这才发觉自己竟是一直屏着一口气。

31、小叔

再过几天便是年三十了,帝景城里张灯结彩,城里每一个店铺的屋檐下都挂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连空气中都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气氛,人们开始忙着采购年货,所以大街上随处可见人头攥动的热闹景象。

北堂绛云看绿苏每天呆在院子里无聊,便拉了她出街。

街上过往的行人手中均捧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盒子,绿苏想起往年在落云山庄,这个时候都是由她陪着夫人办的年货,而今,她却身处无尘谷中。

世事无常,去年这个时候,她哪曾想过除了嫁人之外,她会有一天离开落云山庄,她以为会一直在山庄里平平淡淡的过着普通但温暖的生活,哪曾料想过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皆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忆起智善大师曾说过的话,也不知道落云山庄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低下头以袖口抹去。

“你怎么了?”

站在她旁侧的小夜细心看出她的异常,关切地问。

她摇头,“没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情绪变得如此容易波动。

“绿苏姐姐,小夜哥哥,你们快过来呀!”

北堂绛云站在一个小摊口前朝着他们招手,粉嫩的脸蛋上,一双圆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笑容极灿烂极甜美。

她献宝一般,将手中的五彩泥人递到绿苏面前,“喏,绿苏姐姐,你看,这个泥人像不像你?”

绿苏接过一看,失笑,在她额上弹了一指,“净瞎说,这泥人是观世音菩萨,不可随意冒犯。”

“嘻嘻就是感觉像嘛!”北堂绛云一副嬉皮笑脸的调皮样。

小小的档口,其上C了很多五彩的捏面人,喜怒哀乐,芸芸众生相,男女老少,婀娜多姿,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以前在芙蓉镇,绿苏很少出街,即使出了街,也是给夫人办事, 很少留意这些小玩意儿,她对着那个笑眯眯的老师傅说道,“老师傅,可以给我捏一个小娃儿吗?”

那老师傅将毛巾往肩上一搭,爽快道,“好嘞,您稍等。”

只见他拿了几团着了色的面团几经揉捏搓拉,手法极娴熟,用小竹刀灵巧的切刻几下,身体,手臂渐渐成形,再饰之以一件小肚兜,顷刻之间,一个可爱的小娃娃便成形了。

“喏,姑娘,给您。”

“哇,好神奇。”北堂绛云虽然看过几次了,还是不免和绿苏小夜一般看呆了。

绿苏接过那泥人,轻点头,“谢谢。”她自腰间取出一绽碎银给他,“老师傅,给您。”

老师傅有些惶恐,“不不不,不用那么多,这泥人只要几文钱。”

“您便拿着吧!”

“谢谢姑娘。”

“不客气。”

绿苏还想问北堂绛云要不要买一个,一转头已不见了人影,搜寻之下,她赫然已经站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她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小夜,你喜欢吗?”

他摇了摇头,将拿在手中的小兔C回了原地,“走吧。”

北堂绛云递给绿苏和小夜一人一串冰糖葫芦,她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甚是享受,“嗯,真好吃。”她指着对面那个档口,“绿苏姐姐,我们去喝豆腐花吧,很好喝哦。”

“你这一条街下来吃了不少东西,还吃得下吗?”

北堂绛云拍拍肚皮,“当然啦,我这肚子可是无底洞。”

绿苏没话说了,与小夜相视一眼,无奈地缓缓摇头。

在小矮凳上坐下,北堂绛云招招手,扬声叫唤,“小哥,来三碗豆腐花。”

“欸,好嘞,客官稍等。”

北堂绛云双手托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绿苏和小夜,“你们一定要尝尝这儿的豆腐花,这可是帝景城出了名的,很多人走过路过都会停下来喝一碗,不仅因为豆腐花好喝,更因为这里的老板娘是个大美女哦!”

绿苏和小夜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柔美少妇,看得出来,这个小摊口生意很好,顾客络绎不绝,走了一拨,立刻又来了一拨,只有一个老板娘和两个小哥,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这个帝景城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今天先带你们逛逛这条街,改天再带你们去逛西街,那条街更热闹更好玩,更多好吃的东西。”

片刻后,一个俊秀的少年端着一个托盘过来,见了北堂绛云,有些惊讶,“哟,这不是北堂小姐吗?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北堂绛云圆眼悠悠一瞟,故意挑衅的问道,“怎么?不欢迎本小姐?”眉眼间含了情,竟有种娇嗔的味道。

“哪儿的话,您可是小店的贵客稀客呀,最近又被北堂老太爷禁足了吧?好些天没见着你了。”

“可不是。”北堂绛云嘟着一张粉唇,“爷爷最不讲理了。”

绿苏看着北堂绛云和那个少年说笑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女儿家的娇态,了然于X。

那少年躬了躬身子,“您三慢用,小的先退下了。”

豆腐花冒着腾腾热气,北堂绛云双手贴在碗的边沿取暖,一双水灵的大眼有意无意的乱瞟。

绿苏掩嘴轻笑,“我看呐,这儿不仅豆腐花好喝,老板娘是大美女,而且还有一位俊俏迷人的小哥。”

“讨厌。”明白绿苏所指何意,北堂绛云一声娇嗔,“绿苏姐姐你取笑我。”

“嗯”绿苏假装一本正经的思考,“让我猜猜。”

北堂绛云一脸好奇,“猜什么?”

“你说呢?”绿苏觑她一眼,浅笑盈盈,“猜你是不是每天都溜出来喝一碗豆腐花。”

北堂绛云不停的用手袖扇风,本就粉嫩的脸蛋儿愈发*,“你快吃啦,豆腐花凉了就不好喝了。”

绿苏不再闹她,舀了一口送入口中,果然滑腻爽口,点点头,“的确很不错。”侧头看一眼旁边静静看着她们的小夜,她从小盒子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他,“喏,给你。”

小夜接过,怔了怔,“你什么时候?”

那个东西正是他先前在摊前捏着玩了一会儿的小兔。

“我看你喜欢,便跟老师傅要了过来给你,你不喜欢?”

“不不是。”他摇头,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注意到,“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宠溺的MM他的头,“对我不用那么客套。”

他敛着眸子,细细M着竹棍上的小兔,一点一点的描摹。

“小夜哥哥,你可不要感动得流眼泪了哦!”北堂绛云笑嘻嘻地开玩笑。

绿苏在她额上轻轻一弹,“瞎闹。”

北堂绛云捂着额头,不满的大叫,“哎哟喂,你老弹我,人家都快被你弹傻了。”

“你本来就傻。”

小夜很认真的说。

“呵呵”绿苏轻笑出声,北堂绛云气得鼓起了粉腮。

喝完后,北堂绛云将碎银放在桌上,扬声喊了句,“小铮哥哥,钱放在桌上了,我们先走啦。”

那少年抽了空挥挥手,“欸,慢走。”

“我带你们去听故事。”吃饱喝足,北堂绛云又来了劲儿,绿苏和小夜身不由己,被她拉着左窜右窜。

进了一个茶楼,八仙桌前坐满了人,手里端着盖碗茶,嘴里嗑着瓜子,不时发出一声惊叹,中间一位老先生摇头晃脑的讲着故事。

她们三人静静站到一侧。

“正所谓一见钟情,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们两人爱得如火如荼,每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

绿苏听得直攥眉。

为何这台词听起来竟是那么的熟悉。

“许官人哪曾料到,那*竟是他当年救过的一条小白蛇,她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可是后头法海老和尚仍旧穷追不舍,究竟人妖殊途,他们两人能不能在一起呢?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人群散了去,绿苏三人出了茶楼,北堂绛云痛心疾首,“可惜啊今天来迟了,都没听到前面的故事。”

绿苏一脸怪异的表情,“绛云,你经常会来这里听那老先生说书吗?”

“是啊。”北堂绛云睁着一双圆亮的眼眸,一脸天真,“怎么了?”

“没什么。”绿苏觉得头疼,莫怪乎她能将君御天的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只是那可信度倒让人怀疑了。

素色的大马车慢腾腾的行驶在大街上,车轮咕噜噜滚动着,行人纷纷让路,绿苏一把拉住从出了茶楼便一直在嘴里念念叨叨的北堂绛云,“迷糊蛋,小心出去让马给踢飞了。”

北堂绛云俏皮的吐吐粉舌,她抬头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突然眼睛一亮,“啊!那马车上有玉骨扇的标志,应该是十四爷白莲府中的马车,咦?难不成是十四爷回谷了?”她不解的歪着脑袋。

似乎阵势还蛮大,前面一辆马车,随后跟着一辆,前前后后十几名侍卫骑马随行。

北堂绛云拽拽绿苏的袖口,指着后面那辆马车前头的两个人,“我认得他们,黄衫那个是怜卿小姐的贴身丫鬟胭脂姐姐,黑衣大哥是冥谷姑爷的随侍,难道他们也回谷了?可是好奇怪哦!他们往年都是年初二才过来的。”

冥谷谷主?

绿苏眼眸亮了亮,那她不是可以早几天看着他了?跟他套套交情,问他借个人用用。

北堂绛云果真带着绿苏和小夜逛遍了整条街,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全见识了一遍。

临近午时,绿苏方才回到青慕府,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邢总管看见她,忙道,“绿苏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太爷找您呢,让您回来了去他那儿一趟,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您请上轿。”

绿苏一脸不解,“有说什么事吗?怎么好像很急的样子?”

“老太爷说给您引见十四爷。”

果真是十四爷回来了。

她转过头对小夜说道,“小夜,你先回院子吧,我去一回上殿。”

“嗯。”小夜颔首,看着她上了轿子。

轿子到了上殿后停下,绿苏在走去偏殿的路上,与一名白衣男子擦肩而过,银制面具掩盖了他大半张脸,他身上的淡淡药草味道让她有一点印象,但是又想不出具体在哪儿闻过,于是便也没有在意,摇了摇头便继续走。

殊不知身后那白衣男子以着一种略带深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进了偏殿。

绿苏看着御座上一脸笑意的老人,先是福了个身子,才道,“爷爷,您找我?”

“丫头,来来来。”君无影朝她招招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扬起下颚直直旁侧的男子,“你的小叔。”

绿苏仰起脸看去。

一个红衣如火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她心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薄唇微勾,似笑非笑,风华绝代,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一种危险而尊贵的野X气息。

绿苏的手脚一瞬间变得冰凉。

君慕白浅笑着从台阶上缓步而下,那眼神像是看见猎物的老鹰一般,充满侵略X和掠夺X。走近了她跟前,他执起她的右手,在那素白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很荣幸见到你,我的小侄女。”

末了,他轻轻拥抱了她一下,附到她耳际轻声说了一句。

感觉怀中身子一软,他伸手揽着她的腰,看着她闭紧的双眼,他微挑了挑眉,“竟这般不禁吓。”

听闻消息赶来的君御天看着眼前的一幕,自知是晚了一步,他冷冷的看着君慕白,“把人给我。”

君慕白收紧了手臂,“我偏是不给呢?”

君御天身上弥漫起一股Y鸷冷肃的气息。

两人冷冷的对视。

君慕白一耸肩,“一点都不好玩,给你吧。”他就这样松开双手,也不管会不会伤了怀中的女子。

君御天在她快要落地时将她揽入怀中。

临走前。

“你要是敢动她一分,我会杀了你。”他森冷道,一双黑眸不带任何感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

“啧啧。”君慕白无奈的缓缓摇头,极有一种恨不成材的意味,“这小子还是这般无礼,以这种态度对小叔,也不怕遭天谴。”他一挑眉,优美的薄唇勾起一抹邪气凉薄的笑痕。“杀了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邪美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嗜虐。

一回头看见上座的老人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以为自己笑得跟老狐狸一样,其实像个呆瓜。”

他一挥衣袂,转身出了偏殿。

留下君无影一个人气得对着空气吹鼻子瞪眼。

两虎相争,究竟谁胜谁败呢?

君无影有些期待。

那两个混小子实在太无法无天,或许以前是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他们,但不表示将来也没有,或许绿苏是不一样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好好期待一下将来绿苏如何整治整治、折磨折磨那两个混小子?但前提是,绿苏丫头可要足够坚强啊。

忆起上次发生的事情,他有些怀疑。

单手支着脸颊,他忽又叹了一口气。

是他一直都唯恐天下不乱呢?还是最近日子实在太过于无聊了?

32、疯

上一次你昏迷了过去,实在有点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继续。

煽惑人心的低沉嗓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她恼火了,攥着眉心,厉声斥责,“闭嘴!给我闭嘴!别再说了!”

然而,无论她走到哪里,那声音依旧Y魂不散地跟着她,她快要被逼疯了,终是忍不住尖叫一声。

再一睁眼,入目所及是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黑色纱帐。

她舒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噩梦

忆起当时的情景,她又是一声叹息。

真是丢脸她竟然被一句话给吓晕了过去。

从床上坐起,她有些不解,她明明是在上殿昏倒,按理说,不是被那十四爷带走,就应该是被送回挽香院,为何醒来却是在君御天房里?

她掀了纱帐下床,不意对上一双幽邃的黑眸,她微怔了怔,随后移开了视线,当作没有看见他一般若无其事的弯下腰穿白靴。

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四荤三素一汤,香味四溢。

君御天拉住往外走的绿苏,“先在这里吃过饭再走。”

她淡淡瞟了一眼他的大掌,“你放手。”

掌中握着的那臂膀瘦弱得让他心疼,比起初见面的时候,她很明显瘦了一圈,下巴尖削,没什么R,他皱了皱眉,“都快申时了, 你还没用午餐,不可能不饿。”

“我、就、是、不、饿。”她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只听得‘咕噜’一声,虽然不响,但在这静默的房间里仍是显得分外清晰。

素白的俏脸立时染上了淡淡的*,绿苏尴尬不已,垂下了脸,恨不得能够瞬间消失。

君御天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将她按坐在圆凳上,“吃吧。”

跟绛云逛了一上午,期间就只喝了一点豆腐花,也着实饿了,再者,这个时间点了,也不想再麻烦厨房的阿姨,她便也不再推脱,索X就坐了下来。

只是,很快她便后悔了。

吃饭被人盯着看真的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尤其那个人还是她之前深恶痛绝的人。

于是,夹一口菜扒三口饭,她只想快点吃饱了走人,却不想,吃太快而噎着了。

“唔”她捂着喉咙,猛吞口水,卡在喉口的饭噎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君御天摇了摇头,忙舀了一小碗汤递给她,“喝下去。”一边运了内力顺着她的喉咙往下抚。

她极排斥,一皱眉,打掉他的手,“别碰我。”她捂着X口咳嗽了几下。

这么一折腾,什么胃口也没了,她起身准备离开。

他看着她的背影,开口,“这几天便在我院子住下吧。”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子冷冷看着他,唇角勾着一抹讥诮的笑痕,“怎么?住在你院子里方便你继续逞兽欲吗?告诉你,除非我死了。”

“绿苏。”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苦涩和受伤。

然而她宁愿相信那只是她的错觉,她不再看他一眼,旋身离去。

君御天原本想拉她的手定在半空,终是慢慢收回,握成了拳搁于身侧。

绿苏不是不明白,她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理清,君御天既然调查了她以前在落云山庄的过往,便不可能没有调查出那夜的事情,她知道,他让她住在他院子里是出于好意,就好比他今日从上殿里将她从那男子手中带了回来,但是一想到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冷嘲热讽。

为什么她要愧疚!?明明是他的不对,凭什么他反而一副被伤害到了的样子!?

竭力忽视心头异样的感受,她冷着一张脸。

简直莫名其妙!

忆起那名红衣如火,美得不像话的男子,她捏了捏眉心,甚是疲惫。

为什么最近老是这般不平静?烦心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这桩还没解决,那厢又多了一桩,老天是不是不满她前二十年过得太过于平淡了所以这样捉弄她?

那夜的痛是浸入骨血的,她想,无论经过多少年,她都会刻骨铭心的记得,她从未想过还会再见到那夜的男子,然,世事弄人,他竟然是她的小叔。

只是想到那一层关系,她就手脚冰冷。

绿苏恍惚地想着。

进了挽香院,堇儿看见她,忙迎上来,神色有些焦急,“绿苏姑娘,您可回来了。”

绿苏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前不久来了一些侍女,说奉了命令要把你的衣物搬到白莲府,我说等您回来再看,可是怎么等,都不见您回来,她们便径自动手了,现在在屋里收拾呢!”

绿苏一听白莲府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找上门。

她进了屋,大双和小双走到她跟前,福了个身子,静静站到她身后,她冷冷看着在梳妆台前和衣柜旁收拾的侍女们,半晌才出声道,“都给我停下。”

那些侍女一见是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福了福身子,“奴婢们见过绿苏小姐。”

“都给我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我不会搬去白莲府,让他有本事就来抬我的尸体过去,务必一字不漏的转达。”

那些侍女对视了一眼,蓦地齐刷刷跪下,“请小姐不要为难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若没有完成命令,十四爷不会饶过我们。”

绿苏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抑制住满腔的怒气。

不要为难!不要为难!这对她们来说是为难,那对她而言就不是为难了吗?她可以体谅她们,那谁来体谅她?

绿苏一拂衣袖,出了屋,干脆眼不见为净。

大双跟在她身后,“小姐,您怎么打算?”

绿苏冷哼一声,“他要是喜欢我的衣服,那就全送给他好了。”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衣服搬过去了,人也不会过去。

大双和小双心下惴惴然,堇儿仍是一头雾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那所谓的十四爷是何许人,但是从小在无尘谷长大的大双和小双不可能不知道,十四爷君慕白是无尘谷最不好惹的主子,比之君无影更甚,虽然不知道刚回谷的十四爷怎么会和绿苏小姐扯上关系,但是如此公然与十四爷对抗,她们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绿苏本来是打算跟他耗的,衣服搬过去了又如何,再定制不就有了,脚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便去哪,谁也强迫不了她。但是转念一想,他既然能够派人过来搬衣服,自然会阻止她另外去定制衣服,如果她不想裸着身子,她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去找他,虽然这么做不亚于羊入虎口。

所以,她制止了那些侍女将她的衣服带过去,改而让她们把她带过去。

与君御天房间的冷色调截然相反,君慕白的房间是偏朱红色的色调,朱红色的地毯,朱红色的纱帐,朱红色的床单。

屋里燃了炉火,暖意洋洋,圆顶上吊下的丝质薄纱帐长长的拖到地毯上,君慕白摊开了双臂,躺在垫高的软枕上,慵懒惬意,妖冶绝伦而又冷艳,跪在他身旁的美艳女子极尽挑逗之能事,饱满浑圆的XR有意无意的蹭着他的手臂,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在他平坦的X口暧昧的划着圆圈,娇软道,“十四爷,快一年未见,您都不想念月姬吗?”

绿苏被带到君慕白面前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她紧攥着眉心。

软玉温香在眼前,君慕白却提不起任何兴趣,正百无聊赖之际,他看见了绿苏,他邪邪一笑,在床上坐了起来,推开了黏上来的月姬,“你出去。”

“不要嘛”月姬软软的撒娇,“人家还没有跟十四爷好好叙”

君慕白斜了她一眼,“别让我说第二遍。”语气极轻柔,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月姬一颤,惶恐,“十四爷恕罪,月姬逾矩了。”她不敢再拿乔,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的疾步退下。

视线一直追随着那女子背影的绿苏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一睁眼,人已经在君慕白身下,他抚着她素净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邪笑,“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注意别人?我没料到你会这么快便过来,难不成你也迫不及待想要和我叙旧了?”

她攥着眉,直直瞪着上方那张比世间女子还要美艳的脸,他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她双手抵着他的X口想推开他,下一秒却像碰着烫手山芋一般弹开,他仅着了一件薄衫,此刻敞开着,她刚才便是直直M上了那片*的X口,“你起来,我找你谈正事。”

“正事?”他挑了挑眉,“在我看来,这便是正事。”

她懒得听他强词夺理,“为什么我要搬到你府中?”

他以拇指指腹摩挲她的红唇,“不,正确的说法是搬来我莲华院。”

她咬了咬牙,“为什么我要搬到你院中?”

“方便我们两人联络感情不是吗?”

他凑近她耳际低喃,温热的气息激得她细细一颤。

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眼眸一亮,轻笑出声,“看不出来小东西还挺敏感。”

蓦地,他眼眸一沉,随后,门被大力推开,碰到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揽着身下的女子坐了起来。

绿苏被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她自是不愿,挣扎着要下地,他伸出*轻舔她的红唇,“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立刻要了你。”

君御天看见这一幕,浑身弥漫着一股暴戾的气息,他运了内力,击出一记掌风直直朝君慕白袭去,被君慕白以一记掌风挡开,两记掌风相汇,朝着桌子的方向而去,‘砰’的一声,檀木桌碎裂了一地。

“放开她。”冷冷的三个字似冰珠子一般自君御天唇齿间溢出。

君慕白勾唇一笑,极尽挑衅意味,“你还没有资格命令我,有本事你便自己过来抢啊。”他邪魅一笑,“或许我应该让你认清楚,她是谁的女人。”语毕,他捏起绿苏尖削的下颚,俯下脸,薄唇狠狠攫住她的唇瓣。

绿苏眯着眼眸,发了狠的一咬,同时用尽全力推他,借力跳下他的大腿,冷冷瞪着他,“或许我也应该让你认清楚,我并不是谁的女人。”

她的眸子闪着坚韧而决绝的光芒,唇瓣上沾染的艳红血丝让她多了几分魅惑。

君慕白伸出*舔尽唇上的血丝,啧啧摇头,“还真是一只欠调教的小野猫。”

君御天伸手想要将绿苏揽入怀中,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躲开,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们,“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别忘了,你是我三哥。”她先是瞪着君御天,然后瞪着君慕白,“而你,是我小叔。”

君慕白冷哼一声,“那又怎样?”神情极狂妄,“只要是我君慕白看上的人,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如来菩萨,我照收不误。”

“不可理喻!”绿苏冷啐了一声,转身跑开。

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君姓男人全是一副德X,再呆在这无尘谷,她迟早会被逼疯。

33、不驯

回到挽香院,绿苏让大双和小双把先前收拾到一半的衣物和首饰放回原处。

不管君慕白接下来作何打算,反正她是打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意,除非是将她打晕了,否则别想她会乖乖听话搬到白莲府。

他看着她时眼眸中分明的*,让她清楚明白,他绝对不是开玩笑,虽然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看*哪一点。还有君御天,不管他是因为绿萼还是她本身而对她产生了不正常的*,总之他也是一号危险人物,不得不防。

一个君御天,再加上一个君慕白,绿苏愈发想念起以前在落云山庄的平静生活,心头不禁有了一丝动摇,当初她作出回谷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她很茫然,现在的她只求能够早一点见着冥谷谷主,然后再跟老太爷请求一个出谷的机会。

到了夜晚,不见君慕白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再派人让人过来,绿苏忐忑的心终是安定下来,至少他已经打消了让她搬进白莲府的念头。

大双和小双却再一次被震撼了一回,虽然她们并没有接触过十四爷,但是,只要是无尘谷的人都明白,凡是十四爷下过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说服得了。绿苏小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来,她们猜不着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却同时在心底认定她是不一般的。

逛了一上午,接着又因为君慕白的出现而被折腾了一转,绿苏分外疲乏,于是还未到亥时便早早上床睡下了。

翌日晨早,柔和的阳光洒照在大地上,稍稍驱逐了冷意,几只麻雀喳喳地叫着,在墨绿的雪松间窜来窜去,一天的序幕就这样拉开了。

绿苏蜷缩着身子,下意识往旁边的热源靠近了一些。半晌,她悠悠睁开眼眸,只觉得今晨醒来格外的困难,脑子昏昏沉沉的,看到眼前一片平坦J壮的X膛,她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早啊。”

头顶上方响起男子的喑哑嗓音。

她终是反应过来,惊得瞪圆了眼,伸手抵着他的X口往后退,却反而因为腰间紧紧箍着的手臂而狠狠撞回了他的X口。

“呵呵”身旁的男子低笑出声,“投怀送抱吗?看不出来小东西会是这么主动的人。”

双手抵着的X膛因为他的轻笑而微微震动,透过掌心传达到她的心间,她慌得移开双手,拧着一双秀致的眉,先是抬眼环扫了四周朱红色的纱帐,而后才将视线移到那个绝艳倾城的男子脸上,“你到底为哪般!?如此戏弄我,很有趣吗?”

可恨!她竟然睡得那么死沉而让他将她从挽香院带了出来,若换作平日,她断然不会这般,好在身体没有感觉什么异常,昨夜应是没有发生任何事。

“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直直望进她眼底,邪美的凤眸中流光四溢。

“只要你招招手,我相信,这天下肯爬上你的床的女子不计其数,为何你硬是不肯放过我呢?”

“那一夜任由柳青城将你带走,之后我便后悔了。”他掬起她的一缕发丝,放于鼻下轻嗅,“你的身子甜美得让我食髓知味,其他女人G本入不了我的眼,引不起我的兴趣,本来想放过你的,但是上天再一次将你送到了我面前。”

她应该为此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吗?未免太可笑!

绿苏冷哼了一声,注意力被他话中的另一个事实吸引了,“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不明白?”他挑了挑眉,“意思便是说,我要尝腻了你的身子再放手。”

她咬咬牙逼自己冷静下来,“你刚才说的柳青城将我带走,是什么意思?那夜不是你将我送回山庄吗?”

君慕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支着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似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X,半晌,他才淡淡开口,“你不是他的女人吗?”

她敛着眸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个倨傲尊贵的男子那夜是他救的她,是他将她送回落云山庄,是他留下的调理身子的药丸,她以为他醒来就走了,却不曾想,竟是他他可对她有情?若无情,为何要做那些事情,若有情,为何之后便没了踪影。

现在想来,仿佛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可是她的心却隐隐的泛着疼痛。

从讶异、到期盼、到恍惚、到脆弱、到伤感。

君慕白一直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心头划过异样的感受,他不满意她将心神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而且还是在他面前。

他捏起她尖削的下颚,逼她与他对视,“怎么?他不要你了?想起以前的旧情人伤感了?”

她打掉他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下床离开这个地方。

他习惯X的微微眯起那双极漂亮的凤眸,嗓音轻柔,“我有说让你走了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爱走便走,你管得着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他伸长手臂一揽,将她放倒在床上,随即覆身上前,俯低脸,微凉的薄唇吻*的唇瓣。

温热滑溜的舌头探入口中,她瞪圆了一双水润的眼眸,其中燃着怒火,忍无可忍下,她右手握成爪,在他脸上划过。

君慕白轻哼了一下,松开唇放开对她的束缚。

绝世无双的俊美脸颊上一条红痕慢慢沁出一滴血珠。

她从他身下爬起来,瞪着他,“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上次是因为腿上有伤,再加上中了‘噬情’,体力消耗太大,如今此种情况,她哪有乖乖被辱的道理?

目光冰冷,像足了一只小兽。

自不量力!

凤眸丝毫不隐藏里头的嘲弄。

他若是真动什么心思,只要一G指头便能撂倒她。

“呵呵”他不怒反笑,食指指尖勾起那滴血珠,伸出*轻舔,极优雅,在身后朱红色纱帐的陪衬下妖冶得像一株有毒的虞美人,眼眸闪着嗜虐的光芒,魅惑人心的薄唇似勾未勾,“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这般,越是激起我的征服欲,我不要一个娇柔做作的温顺女奴,要的便是你这种不驯的小野猫,有脾气驯服起来才有趣,所以,我现在不会动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臣服在我身下。”

“你做梦!”绿苏冷啐,掀了纱帐下床。

君慕白随后下床,捡起地上的狐裘披风扔到她身上,“披上,我送你回去。”

绿苏不领情,“不用劳烦您的大驾。”

“你确定?”他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单衣单裤,“你这副模样从我房里出去不被下人议论得满城风雨才有鬼。”

虽不愿,却是事实,她怨恨地瞪着他,也不想想造成这种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谁,若不是他发神经,她又怎么会多一个麻烦?

“烦请十四爷借一套衣物给我。”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

绿苏攥眉,怎么可能没有!?他府中侍姬侍女何其多,又怎么会少那么一套衣物?

她不想再与他诸多理论,索X转身迈开步子走人。一打开门,寒气迎面袭来,她冷得细细颤了颤,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我送你回去。”

只听得身后响起他的声音,然后绿苏的身子被打横抱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忙揽住他的脖子,随后才放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打算抱着我回去?还不如给我备一顶轿子。”虽然白莲府与青慕府相距不远,但是这样亲昵姿势,不是更引得满城人的注意?

他但笑不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蓦地,他足尖轻点,抱着她轻盈飞上了屋顶,下一步,他将她放在屋顶上,然后,足尖轻点,翩然落地。

绿苏坐在屋顶上,因为是晨早,气温相对偏低,冷风呼啸着在她脸颊刮过,她俯视地面那个笑得比夜空烟火还要炫目的红衣男子,叹了口气。

她就该知道,强势如他,脸上被她抓破了血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君慕白倚着树干,双手环X,好整以暇地仰望绿苏,“求我,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便将你带下来。”

恶劣啊,简直恶劣。

绿苏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她求饶还不如直接跳下去快一些。

她环扫一周,思忖着自救的办法。

君慕白倚着的树木估计有一些年份了,高大chu壮,繁茂到枝叶都爬行到屋顶上了。

她站起来,沿着屋顶上那条细细的横杠像树的方向走去,打算借树下去,身形有些不稳,好几次差点歪倒,她忙伸展开两臂平衡身体。

君慕白气定神闲地看着,倒也没有打算要帮她。

绿苏兀自奋斗着,好不容易到了树枝与屋顶相连的位置,她犹豫了。

树的枝干比刚才走的那条横杠还要细,她本来打算走过枝干到树干处再爬下,可是如此看来,她并不一定能保持身体平衡走过去,如果直接抓着枝干跳下去,约莫一丈半的高度还是会摔伤。权衡再三,她最后选择第二种方法。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枝干一步一步踏过成斜坡的屋顶,然后抓着枝干往下跳,身子吊在了半空,咬了咬牙,她毅然决然地跳下。

“唔”她闷哼一声,脚掌的疼痛迅速扩散至小腿,她身子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不甚平坦的石板地。

君慕白眼眸闪了闪,他迈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真拿你没办法,只是让你开口求我,有那么难吗?”

“确实,难于登天。”绿苏淡冷道。

他带她回了屋,让她坐在床上,“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丢下一句话,他去屋后的温泉池里打了一盆热水,又拿了纱布和药膏回来。

他半蹲着拧干毛巾,忽的,动作一顿,沉了一张脸。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有必要这般伺候她吗?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睁着一双水润晶亮眼眸定定看着他的女子,他撇了撇嘴,在她旁边坐下,执起她的手掌,擦拭她掌心的脏污,不自觉放柔了动作。

“嘶”她龇着牙。

掌心因为擦破了皮而微渗出血丝。

“我早说过,你X子这么硬,脾气这么倔,以后有的是苦头让你吃。”他给她的两手擦干净之后上了药用纱布简单包扎着,然后抬起她的左脚放在大腿上,拉高了裤腿,膝盖上一块瘀紫,里头积了血却没有破皮,他眯起眼眸,细细抚着她小腿上的疤痕。

她一颤,想将腿收回,被他制止住。

他运了内力贴在她膝盖上给她化瘀。

她攥了眉,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的侧脸,始终猜不透。

34、早饭

前一秒可以残忍无情的捅你一刀 ,下一秒却又可以温柔得仿佛人畜无害。

谁道女子翻脸如翻书?在她看来,男人心更似海底针。

“谢谢。”绿苏从床上站起来,轻声道谢。

虽然她与他是对立的关系,但是人家帮了她,总不能失了礼节,即使那人是造成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君慕白伸手一揽,将她抱坐在他大腿上,凤眸定定看着她,“留下来陪我一起用早饭,如何?”低沉的嗓音极煽惑。

她觑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抱歉,恕难奉陪。”她望向窗外,这个时分,堇儿应是发现她不在房里了吧?

“怎么?”君慕白尾音轻扬,挑了一边的眉毛,“不敢跟我一起用餐,是怕我吃了你?我说过暂时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你还怕?”

明眸中闪过不驯,她瞪了他一眼,“谁会怕你,吃就吃”尾音拖得冗长。

“哈哈”君慕白朗笑出声。

绿苏恨得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或者是撕了眼前男子笑意盎然的脸。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早点摆放在圆桌上。

君慕白抱着绿苏坐于桌前,他接过侍女递上前的毛巾,往绿苏脸上靠近,她撇开脸想躲开,却被他箍住了后脑勺硬是转过来,他哼了哼,手上的动作有些chu鲁,“爷伺候你不好吗?”

她咬牙切齿,“不敢劳烦十四爷,放我下来。”

君慕白充耳未闻,一手揽着绿苏,一手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另一条毛巾,随意往脸上抹了一下,扫了一眼怀中挣扎不断的女子,他将一掌搁于她腿G处,*的*了一下,勾唇淡笑,“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能够遵守先前的承诺。”

她愤懑,却是乖乖的停下了。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侧,“张口。”

她皱着眉头,“我又不是手断了,我自己会吃。”

优美X感的薄唇微勾起,“你是想我口对口的喂你?”

她一张嘴将那勺粥含入口中,极不甘的瞪着他。

就是想看她一脸懊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君慕白心情极好,随后他用那把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自己口中。

“不许!”她握着他的手腕,却还是晚了一步。

整个早饭下来,绿苏被迫与他共用一双筷子,一个勺子,怄得她够呛。

同一时间,挽香院闹腾开了,因为找遍了整个院子不见绿苏的身影,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绿苏,就在大双小双和堇儿为此不知所措的时候,才看得绿苏从拱门那边进来。

大双舒了一口气,忙迎上前,“老天,小姐您可回来了,奴婢们快被您吓死了,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上一次云想衣的事情,三少主曾狠狠警告过她们一回,若是再发生一样的事情,她们肯定不会被轻恕。

忆起君御天冷如冰霜的神情,她突然细细颤了一下,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不寒而栗的感受。

绿苏身上除了狐裘披风之外便是单衣单裤,大双皱了皱眉,“大清早天寒地冻的,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您身子虚,万一又染上风寒可怎么办?”

绿苏摇了摇头,“没事,也不觉得冷。”

堇儿眼尖看见绿苏包着纱布的手掌,关切的问,“绿苏姑娘,您的手怎么了?”

“不留意摔了一跤,擦破了皮。”

“绿苏姐姐,绿苏姐姐”

还没见到北堂绛云的身影便听到她*的嗓音从院子的门口响起。

来得还真巧。

刚踏上台阶的绿苏停了脚步转过身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北堂绛云提着裙摆蹬蹬蹬地跑过来。

“绿苏姐姐。”北堂绛云甜甜的唤了一声,一张*的脸蛋儿因为剧烈运动而染了绯红,显得愈发的娇俏。

绿苏伸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秀致的鼻头,“跑那么快,鼻子都吹冷了,吃过早饭了吗?”

“吃啦。”北堂绛云笑眯眯地挽着她的手臂,“绿苏姐姐,我们今儿个去逛西街吧!”

绿苏不得不佩服她J力的充沛,她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绛云乖,我们改天再去吧,昨天逛了一上午,我的腿到现在都是酸软的。”

“那好吧!”北堂绛云点点头,“啊”她突然惊呼了一声,拉着绿苏的手,“绿苏姐姐你的手怎么了?伤着了吗?”

“不碍事,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皮。”她MM她的头,“你先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去换套衣服。”

“嗯,好。”

35、冥谷谷主

房门敞开着,十方为了避免突然出声而吓着人,所以还是轻扣了扣门,闻声,正笑闹成一片的大小双和北堂绛云遂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十方大哥,有事吗?”大双问。

十方是挽香院的侍卫头领。

“小姐呢?”

“她正在内室换衣服,怎么了?”

“怜卿小姐和慕容姑爷来访,此时正在院门口等候,十方特来请示,不知小姐是否接见。”他抱拳作揖,低眉顺眼的恭谨道。

自云想衣事件之后,老太爷给了绿苏一项特权,凡是她不愿接见的人,一律不准进院,即使来的是现任谷主君慕尘,亦然。

北堂绛云昨日和绿苏出街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他们坐的马车,所以听十方讲起时并不觉得奇怪,倒是大小双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讶异之色,“慕容姑爷和怜卿小姐回谷了?怎今年那么早?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小双低喃了一声,随后正了正色,“十方大哥您稍等片刻,我这便去请示小姐。”

十方轻颔首,“有劳了。”

小双拨开纱帐进了内室,跟堇儿打了个招呼,绿苏在屏风后头换衣服,她恭声道,“小姐,怜卿小姐和慕容姑爷来访,您是否接见?”

正在系*的绿苏动作顿了一下,“快请,你先带他们去偏厅,好生招呼,我马上就来。”

“是。”小双点头,退了出去。

绿苏本还在寻思着找个恰当的时机去拜访,却没想到他们竟过来了,她不敢怠慢,换好了衣服,急急让堇儿帮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大小双已去了偏厅接待来客,北堂绛云在屋里头等绿苏,见她换好了衣服出来,便起身上前挽着她的手肘,“绿苏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吗?”她与怜卿小姐并无太多接触,但是又想去凑凑热闹。

绿苏浅浅一笑,“行,一起过去吧!”

“好耶!”北堂绛云欢呼一声,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绿苏有些紧张,她始终不忘跟冥谷谷主借人的事情,就怕他是一个极严肃极不好说话的人,若是像骆楚恒那般的人,她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来到偏厅门口,还没进门,绿苏就柔柔福了个身子,“抱歉,绿苏来迟,让你们久等了。”

北堂绛云难得的乖巧,也恭顺的施了个礼,“绛云见过慕容姑爷和怜卿小姐。”

君怜卿站了起来,一脸笑意,“不必多礼,两位妹妹进来吧!”

闻言,绿苏抬脸看去,微怔了怔。

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柔美温婉,恰是极般配的一对璧人。

君怜卿是位极美丽的女子,乌黑的秀发绾成高高的云状发髻,简洁而脱俗,浑身散发一种高贵宁静的气息,而那传闻中的冥谷谷主,白衣如雪,似乎不染纤尘,唇角微弯,隐隐浮现的那抹轻浅的笑意,恰恰褪去了白衣如雪的寒意,瞧上去优雅而温润,只是鼻子以上戴了一个银制面具,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他不正是昨日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子?

“哇。”绿苏身旁的北堂绛云突然惊呼了一声,她蹬蹬蹬的跑到君怜卿跟前,惊奇的看着她浑圆的肚子,“怜卿小姐,您肚子里的小娃娃几个月了?”

君怜卿轻轻抚着肚皮,一脸柔和笑意,“六个月了。”

北堂绛云歪着娇俏的脸,一脸好奇,“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君怜卿莞尔一笑,“要等生出来之后才知道。”

“好想娃娃快点出来啊,这样我就可以抱抱他了。”北堂绛云一脸向往,她嘟嘟粉唇,“我也好想要一个娃娃。”

君怜卿宠溺的M了M她的脑袋,“你自己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还喜欢到处跑,你不担心孩子会被你弄丢吗?”

“不怕,我正愁闷在家里无聊,如果有孩子的话,我就有人一起玩了。”

绿苏摇了摇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像你的X子,到时候孩子哭起来,我怕你会直接将他丢了快一些。”

君怜卿掩嘴轻笑出声,北堂绛云鼓着两个腮帮子,不服气地喃喃念着,“我才不会呢,我要是有孩子,我会很疼很疼他的。”

君怜卿拉着绿苏的手,“我一回谷便听爹爹说起你,果然很讨人喜欢,我叫君怜卿,我虚长你一岁,你可以叫我怜卿姐。”她挽上一旁白衣男子的手肘,一脸幸福,“这是我夫君,翎。”

那白衣男子先是温柔的看了君怜卿一眼,然后才轻颔首,微微一笑,“初次见面,在下慕容翎。”

清冽如泉的嗓音,极好听,仿佛能够抚平一切的浮躁和慌乱,然,却听得绿苏浑身一颤,她眼眸闪了闪,搁在身侧的两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慕容翎他说他叫慕容翎

这名字,那一夜,她依稀记得君慕白曾唤过几次。

还有那如此特别的嗓音,她不可能会认错。

她看他的眼中明显带了憎恶。

那一夜,她伸手向他求救,他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还参了一脚

如今,他竟还有脸说初次见面

如此恶劣的人,他G本不配穿那一身如雪的白衣为什么他还可以笑得如此纯洁无垢?如此脱俗?还是他已然忘了那夜之事?

为何他偏是冥谷谷主!?难道要她求他吗?不她现在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她敛下眼眸。

“初次见面,小女子绿苏见过冥谷谷主。”她幽幽轻声说道,然,她唇角的笑容却苦涩得比哭还要凄凉。

慕容翎唇角的笑意更浓,掩在面具下的眼眸深处闪着饶有兴味的光芒。

“怎么客套起来了?”君怜卿轻皱了皱眉,她拉着绿苏和慕容翎在圆桌前坐下,“都是一家人,礼节什么的就不讲究了。”她抬头看着北堂绛云,“绛云,你也坐下吧!”

“欸,好。”北堂绛云一脸灿笑,在绿苏一侧坐下。

君怜卿握着绿苏的手,柔柔的看着她,“绿苏妹妹进谷也快一个月了吧?谷中的生活可还习惯?”

绿苏强迫自己绽出一抹笑,“嗯,还习惯。”

君怜卿拿过桌上的锦盒,“绿苏妹妹,这是自冥谷带出来的药材,给你拿了一点,平时可以熬汤喝,我看你脸色比常人苍白一些,正好可以给你调养身子用。”

“谢谢。”绿苏接过,低声道谢。

这是不是一种病态?为何她连说话都觉得无力?她突然觉得很累,身心万分的疲惫

她进谷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能见着冥谷谷主,问他借一个人用用,而今她真的搞不懂,上天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

番外之慕容芮(慎入,为35章纠结的亲

既然身为冥谷谷主,那不是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冥谷吗?不管是处理谷内事务,还是陪伴妻儿。

可是从小到大,慕容芮能见到那个所谓爹爹的男人的次数,掐指可数。

她一直无法理解,直到八岁那年之后,她才渐渐明白

那日,她和娘坐在霖园的亭子里边,远远便见着那个白衣儒雅的男子缓缓走来,记不得有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一如印象中的样子,他还是那般俊美尊贵,那般出尘脱俗,就像不沾染一丝尘俗的干净,如白莲一般清雅。

那便是她的爹爹呵

可是为何他牵了一个小男孩?那是谁?

他们渐渐走近,娘拉着她站起来,走出亭子相迎,娘柔柔服了个身子,轻唤了一声,“翎,你回来了。”

她低垂着脸,也随后嗫嚅着唤了一声,“爹爹。”

她不明白,娘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子,为何爹爹忍心出了谷常年不回而将娘一个人丢在吟风殿里不闻不问,同时她也有些怨恨娘,为什么爹爹这般对她,她却没有半点怨言?娘只说她还小,大人的事情她不懂。

“爹爹我求你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要离开娘,我不要留在这里,一个人好孤独,我要跟莫离哥哥还有莫语莫问莫为他们玩,莫语没有我在身边,她会哭的。”

她听见那个小男孩以着一种清脆童稚的嗓音对着爹爹撒娇,她抬起脸看着他们,心中顿时翻涌起酸涩的妒意。

记忆中,爹爹从不曾拉过她抱过她,还有,为什么他也叫她的爹爹为爹爹?

“无论你说多少遍,我也不会答应,莫离他们也被送走了,你即使回去也没有伴玩,莫语那丫头,她只要呆在*身边,才不会管你去了哪儿。”

她听到爹爹如是说,他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柔柔的,很清澈。

“好了,放开手,爹爹要走了。”爹爹柔声哄着,他却紧紧拉着他的手掌不放,看得慕容芮直想剁了他的双手。

“芮儿已经长那么高了呀”

在她恍惚间,听见爹爹轻喃,突然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掌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她愣愣的看着他,他脸上泛着温文笑意,柔软得像春日里的絮絮和风,眼角处的那抹凤凰尾翎红得似血。

她慌忙低下头,紧抿着唇,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掉出来。

好讨厌!好讨厌!为什么她那么不争气?只是抚了一下头不是吗?

爹爹看着娘,“怜卿,这孩子以后就住在冥谷了,让冥烈教他习武,若是不听话,随便怎么教训都行。”

“我说了我不要留在这儿,我要娘。”那小男孩急了,龇牙咧嘴,她竟隐隐听出他的话中带了鼻音。

“小言听话,若是”

那小男孩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偏要娘。”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她听到爹爹沉了语气,她有些幸灾乐祸,“先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乖乖留在冥谷,我会让人每个月接你回去一次,若是你不听话,你今后就别想见着*了。”

“最讨厌爹爹了。”他臭着一张小脸,背转过身,爹爹莞尔一笑,“小言生爹爹的气了?”

那男孩重重哼了一声,甩开爹爹搭在他肩上的手,“我讨厌你!”她很讶异,爹爹竟然不生气。

爹爹虽然总是在笑,但是她总觉得那并不是爹爹真正的笑容,所以在他面前,她总会觉得莫名的紧张。

她也分明看见了娘脸上闪过的惊愕神色,娘一脸温柔笑意,半弯下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跟怜卿阿姨住在一起不好吗?还有一个姐姐陪你玩。”

她才不要陪他玩。

她眼中闪过嫌恶之色。

“慕容莫言。”他顿了顿,“可是我不想离开娘,还有那些兄弟。”

“冥谷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不好奇吗?你先在这里住一个月,若是实在觉得没有意思,我便送你回娘那儿好吗?”

慕容莫言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仰头看着爹爹,“若是不好玩,我就可以回去跟娘住在一起了吧?”

“嗯,可以。”爹爹点头应允,她没有漏过爹爹嘴角更深的笑痕,她在一旁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慕容莫言,心里头有些不屑。

“翎,你刚回谷,先进殿里歇会儿吧!”娘这么对爹爹说。

“不了,我这就走。”

“那我送你出去。”

“嗯。”爹爹点头。

亭子里只剩下她和慕容莫言。

爹爹又走了两三年就见过这么一次却只是为送来一个人

她怔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神情极失落,随后,她瞥了一眼坐在凉亭阑干上独自晃着双腿的慕容莫言。

“还没断N的小鬼。”她低啐了一声,懒得看他,转身就要走。

慕容莫言眯了眯眼,“站住!你刚才说什么,丑八怪!”

慕容芮本来就看他不爽,听他这种命令的语气,更为愠火了,她提着裙摆进了凉亭,“没听清楚吗?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说你是没断N的小鬼,怎么?不服气啊?都多大了,左一句娘,右一句娘,你不是没断N的小鬼,是什么?”她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瞪着一双圆亮的大眼。

“啪”的清脆一声。

慕容莫言收回掌,“哼,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她看着他。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明显感觉到,可是又形容不出来。

她捂着脸,咬了咬牙,“你不仅没断N,还没教养,*平时都没有教过你吗?我看她是只顾着狐媚男人,所以才没有时间教你吧?”

她只觉得他眼角的那抹血红特别扎眼,恨不得撕了他的脸,那是与爹爹一模一样的标志,可是她却没有

虽然才八岁,但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平素听那些丫鬟姐姐闲聊,懂了不少,所以听他们刚才的一番对话,她大概能够明白眼前这男孩是爹爹在外头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慕容莫言扬起手,被略高几分的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手腕,“别以为还能再打我一巴掌。”

他没有表情的直直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心惊,他蓦地伸脚用力踢*的小腿骨,她没有防备,只觉得小腿阵阵的疼,松开抓着他的手跪了下去。

“卑鄙!”她低啐了一声,气愤地瞪着他。

“若是再让我听见一句侮辱我娘的话,就不是踢你一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他板着一张脸。

她细细颤抖了一下,明明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为什么可以有那种吓人的表情。

虽然有些被吓着了,但是她也不是任捏任踩的软柿子,她撑着身子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掌的灰尘,突然出手狠狠推了慕容莫言一把,冷眼看着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然后直直地摔了出去。

“骂的就是*,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别人的夫君,不知廉耻!”

慕容莫言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反应,她有些慌了,快步跑过去推了推他,“喂,你还好吧?”她翻过他的身体,赫然看见他额上渗出血,她一下眼泪就出来了,惊慌的大喊,“快来人呐!救命呐!”

她的呼喊引来一些丫鬟,虽然之前并没见过慕容莫言,但还是听从她的吩咐慌不迭地将慕容莫言抱回了吟风殿。

丫鬟想帮他止血,他却不让丫鬟碰他,一直哭闹着,她守在床边不知所措,爹爹折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冥烈叔叔和娘。

“怎么回事?”难得见爹爹沉了脸色,她跪了下来,低垂着脸,“爹爹,是我的错,对不起。”

爹爹查看慕容莫言的伤势,见状,他扑到爹爹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哭得更撕心了,“爹爹痛呜呜我要娘我要娘”

爹爹绷着一张脸,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给他擦拭额上的血渍,她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爹爹会因为这件事而更讨厌她,到最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怎么回事?”娘柔声问她。

她一脸愧疚,“我推了他一把,他摔倒在地上磕到鹅卵石了。”

“给少主道歉!”

“冥烈叔叔”她眼中噙着泪雾,仰着脸看向一侧严肃的黑衣男子,心里头百般不是滋味,连一向疼她的冥烈叔叔都那么凶。

“都出去吧!”

爹爹冷声说道。

她瑟缩了一下,娘扶起她,她不愿走,被娘硬是拉走,看着娘小心掩上门,她咬着下唇,“娘,爹爹会不会因为这样更讨厌我了?”

娘把她拉进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不会,你爹爹不会讨厌你,你爹爹不知道有多疼你,别想那么多,乖我的芮儿。”娘拉着她,“走吧,先回屋。”

她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回去跟爹爹解释清楚,她挣脱娘的手,“娘,您先回屋,我去去就来。”

“呜呜我要娘我要娘我要回去”慕容莫言还在哭,断断续续的,抽噎得让人心疼。

“别哭了。”

“我要娘爹爹你带我回去”

“行了,别哭了,再哭我就生气了。”爹爹的声音更冷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小叔学了几招,虽然只是皮毛,但是也足够对付一个小女娃了,不管你耍什么招式,我也不会带你回去。”

那哭声竟然真的说停就停了,半晌听得慕容莫言闷闷的说道,“爹爹最不近人情了。”

“简直胡闹!这瓶凝露记得每天擦,我限你十天之内消了额头上的疤痕,若是让*看到了,我就扒了你的皮。”

原来,爹爹的怒意并不是对她而发

她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空有一张粉雕玉琢的J致脸孔,实则是一个没断N,没教养还X格恶劣的小鬼。

这是慕容芮对慕容莫言的最初印象。

“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在耳际激得她细细一颤,*凶猛又激烈的*将她从回忆中带了回来。

“嗯啊”她叹息的*起来,感受那强大得甚至滚烫的欲望,攀在那宽阔肩背上的双手下意识收紧了,指甲陷入他灼热的肌肤里。

她有些吃力的伸手抚上他额角的淡淡疤痕,轻笑。

覆在她身上的男子停了动作,莞尔一笑,意会过来,“你那时太狠了,竟那样对一个六岁的孩子,爹让我消褪疤痕,我偏跟他对着干,那个月见了娘,她看到我额上的疤痕,罚爹五天不许进房。”而那两位伯父加一位小叔自是举双脚赞成,联合娘一起排挤他。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狠,打了我一巴掌,外加踢我一脚。”

他细细描着她的眉眼,幽邃深情的眼眸望进她眼底,“初见面时,我就是被你这双带着泪雾的眼眸吸引住了,明明很脆弱,却又假装得比谁都坚强,知道吗?那次摔倒是我故意的,除了想让爹带我回去之外,更想要的是看到你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沉沉笑出声。

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哪来的那么多心思

她微张着红唇,一脸愕然,随后摇头笑了笑,“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而我偏偏爱上了你这个疯子。”

她双臂勾着他的脖颈,凑上前,主动献上了红唇。

36、大年三十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喧嚣了几日的无尘谷反而变得宁静了,街上的店铺业已关门,也不见那些推着摊档卖小玩意的小商贩,难得迎来一个除夕,忙了一年的人们正好趁此机会偷得一天空闲,放松一把,呆在家中和家人好好吃一顿年夜饭。

皇府的丫鬟可就没那么好的福分了,这一年中,就属大年三十这一天最忙碌,一大清早起来便要忙着准备好所有的素材,以供皇府晚上的家宴,还要张罗这张罗那的,伺候着老爷夫人少主小姐们沐浴净身。

绿苏也不空闲,清早起来,她被大小双伺候着沐浴净身,换上了一套繁复的衣衫,先是随老太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到城郊的永乐神殿举行祭祖仪式,祭祖过后她溜回挽香院,打算回屋歇息一会儿,却被老太爷召了过去,在御景园陪他看了一下午的戏,这么折腾来折腾去,饶是绿苏,也觉得受不住。其实也不是多累,只是一天下来那些小侄子小侄女一直围在她周围叽叽喳喳的闹,闹得她头都疼了。

云霄殿内,原本垂挂的黄幔被撤下,换上了红纱,十来张的圆桌上铺着红布,一眼望去,一片红艳,尽情彰显今日的喜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不时见到侍女们端着盛放丰盛菜肴的托盘,从殿门口鱼贯而入,更有一些侍女端着酒壶来回穿梭于每张桌子。

绿苏到现在还是有些瞠目结舌,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除夕夜。

十来张的圆桌全坐满了人,约莫有百来人。

因为是家宴,所以在场的全是君无影膝下的子孙,女眷比较少,其中一些是叔父堂兄的妻妾,余下的便是还待嫁闺中的小姐了。

老太爷让她坐在他身侧,被她推拒了,一来于情于理不合,二来

她遥望过去。

分坐于君无影两侧的男子,一个红衣如火,一个黑衣如墨

那红衣男子脸上妖冶邪肆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

她别过头,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又向那边望去。

一桌人朗声笑闹间,那黑衣男子却独自饮着杯中酒Y,俊美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敛了眸子,一时间怅然万分。

对他,她无法说清楚心中的感受,然,不可否认,她确实已经渐渐消去了心头的恨意。无意中听堇儿说起,她才知道,那夜醉酒后是他送她回屋,昏迷的那两天两夜,也是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床侧。

如果只是对她的身子有*,他用不着那般费心

她是真的不懂了。

他是疯子吗?她与他是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感觉到两双手扯着她的裙摆,她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那两个三四岁的小娃儿,伸手MM他们的脑袋,柔声哄着,“蓉儿钰儿乖,你们去找妍姨玩,好不好?绿苏姨姨累了。”

那两个娃儿摇着头,“不嘛,不嘛,绿苏姨姨陪我们玩。”

坐在绿苏旁边的小夜拿了桌上的糖果,在他们面前摊开掌心,他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想去拿,小夜却收回了手掌。

“哥哥,糖糖。”蓉儿咬着指头,嘴馋的看着小夜。

绿苏打铁趁热,推推两个小娃儿,指着邻桌的一个少女,“妍姨那边有好多好多的糖糖,你们快去,晚了就被妍姨吃掉了。”

闻言,蓉儿和钰儿蹬蹬地跑开了。

绿苏舒了一口气。

小夜关切的看着她。“怎么了?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确实累了。”她只想早点回去,昨夜没睡好,现在耳边只觉得嗡嗡直响。

“慕容姑爷怜卿小姐到。”

殿外侍卫扬声喊道。

原本嘈杂的殿内立时安静了下来。

慕容翎搂着君怜卿从殿门口走入。

白衣翩翩,傲然独立,宛如甫下凡尘的谪仙,他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笑,浅浅的,恍如春雪初融,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登时一片净土芳华,恍然间,绿苏似是看到了他身后碧绿湖面上一片白莲悄然怒放。

正是让她一夜没有好眠的罪魁祸首

心一阵抽痛,她睁着一双水雾的眸子,怔怔看着,神情有些恍惚。

她恨呐!为何偏偏是他

“冥谷谷主赏脸到来,快请入座。”

老太爷浑厚洪亮的嗓音将她的思绪带回,他们从她身边经过,君怜卿还朝她微微一笑。

慕容翎拱手作揖,“晚辈拜见老太爷、岳父和各位叔父,一年未见,各位长辈别来无恙?老太爷身子骨愈发的硬朗了。”

君无影捋了捋白胡子,朗声大笑,“甚好,一切甚好,一年未见,冥谷谷主气质愈发清隽了。”

君怜卿福了个身子,“怜卿见过老太爷、爹爹、各位叔父和三哥。”

主桌原本坐了老太爷君无影、谷主君慕尘、二爷君慕青、五爷君慕狄、七爷君慕航、八爷君慕端、九爷君慕晏、十一爷君慕文、十四爷君慕白、还有三少主君御天,如今多了一个慕容翎和君怜卿,九爷和十一爷起身让座,“冥谷谷主请上座。”

君怜卿忙摆手,“九叔十一叔你们坐,晚辈们去另一张桌坐便可。”

“不必让来让去,再加位便是。”君无影扬起手,“来人,加座。”

他们那张桌热络地寒暄起来,绿苏偏过头看着旁边的少年,“小夜,我先回屋了,若有人问起,便说我身子不舒服。”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看大夫?”

她摇摇头,“不碍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她悄声站起来,打算不惊动老太爷离开云霄殿。

却不料,老太爷眼尖,一看她站起来,便出声唤她,“绿苏丫头,你过来。”

感觉殿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到了她身上,她蹙了蹙眉,在心里叹了口气,迫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走向那一桌。

她盈盈福了身子,“绿苏见过各位长辈。”

君无影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可不能那么早便让你溜了,你还没有敬过各位叔父和冥谷谷主呢!来人呐,加座。”

“不用了,爷爷,我身子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屋歇着。”

“怎么了?”君无影一脸关切,“你气色确实不太好。”

她浅浅笑了笑,“昨夜没睡好,有点累了。”

“小侄女,我怎么觉得你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偏瘦了几分,是不适应谷中的生活吗?还是二哥那家伙安排不周到,委屈了你?若是那般,你跟我说,我定不饶了二哥。”

“哪儿的话,爹安排得甚好,七叔您挂心了。”

她招手让一名侍女过来,从托盘上取了一杯茶水,“绿苏以茶代酒,敬爷爷、爹和各位叔父一杯,希望各位身体安康。”

在座的人都站了起来,君无影捋了捋白花胡子,举杯,“那我就祝绿苏丫头早日找到一个好的夫君。”不意外收到两道视线,他心情大好。

绿苏刚要碰杯,手上的瓷杯被绕到她身边的君慕白拿走,他仰头喝尽,随后给她倒了一杯酒,“敬各位叔父怎么可以以茶代酒这么没诚意呢?”

她皱了皱眉,“我不会喝酒。”

“这是桂花酿,喝不醉的。”

上次君无影也是这么说,她信以为真,结果醉了。

“我真不喝酒。”她坚持。

“真不喝?”他尾音轻扬,唇角勾起,上挑的凤眸波光流转,邪魅带笑,妖气横生。

她掀了眼眸与他直直对视,不意外看见他眼中明显不怀好意的坏笑,她接过那杯酒,“我喝。”

算了,反正她就是这么一个没骨气的人,在疯子面前,她又何必再坚持什么?她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她相信他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而她,实在丢不起那个脸。

她原本以为骆楚轩已经够恶劣了,没想到出了落云山庄,碰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恶劣。这几天,君慕白确实遵守了诺言,没有动她一分,她只当他是一个心思幼稚的男人,在她看来,他并不是对她真有什么意思,他只不过是突然见着一个对他不敬的人,一心只想征服罢了。

她刚要碰杯,然手中的瓷杯又被人拿走。

她火了,然,还是硬生生抑住了怒气不发作,她抬眼瞪着那手的主人。

君御天淡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微翕动,“不许喝酒。”冷冽的嗓音流泻而出。

君慕白眯了眼眸,“这事轮得到你来管吗?”

君御天与他冷冷对视,“难道你就有资格吗?我不会让她再沾半滴酒Y。”

“怎么?你当她是你的女人?”君慕白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绿苏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

好了,这下都赶在同一时间发疯了,她虽然很想静静站在一旁观看他们狗咬狗,但是如果不制止的话,说不准还能说出更惊悚的话,最后丢脸的只能是她。

触到几个叔父看好戏一般饶有兴味的目光,她只觉得脸快烧起来了,她拦下过往的侍女,拿了一杯酒,急急说了一句,“敬各位。”然后仰头喝尽。

“恕绿苏失陪,先行告退了。”

“诶?慢着”君无影出声。

绿苏咬了咬牙,脸色不善,“请问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三哥和冥谷谷主还没有敬呢!”

君无影分明是戏弄她,但她又不能甩袖走人,她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满满一杯,平举起,“绿苏敬三哥一杯,希望三哥”她顿了顿,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话,“希望三哥心想事成。”

君御天直直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举杯与她轻碰,也没说话,便仰头喝尽。

她随后喝完,又满了一杯,转向那白衣男子和君怜卿,“绿苏敬冥谷谷主和怜卿姐一杯,希望两人百年好合,怜卿姐母子平安,无尘谷与冥谷世代交好。”

慕容翎和君怜卿一脸笑意,各自端起酒杯,与绿苏轻碰,轻颔首,“谢谢。”

慕容翎喝完,端过君怜卿的杯子,柔声道,“你怀着身孕,我代你喝。”他看向绿苏,歉疚的笑笑,“十分抱歉,卿儿的酒我代她喝。”

绿苏捧着酒杯,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试图透过他的眼眸窥探他心底的想法,哪怕是一分一毫。

然,依旧是清冷如水。

没有一丝波澜,连一丝丝愧疚的神色也找不到。

她有些迷惑了。

她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有了妻儿,还温柔如水的男子与那夜无情的男子联系起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难道这个慕容翎并非那个慕容翎?还是,他已然忘记了那夜的事情?

她怔愣着将杯中酒Y饮尽。

她是豁出去了,希望这次不会像那夜那般不济,只喝了四杯便醉得不省人事。

她抬头望了原先的位置一眼,本打算若是醉了,便让小夜送她回房,可是搜寻了一转,也不见他的身影。

君慕白拉她坐在他旁侧,“时候还早,你先坐一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去。”

她站起来,“不了,我自己回去。”

君无影开口了,眼光依旧玩味,“丫头,难得今夜人齐,你便坐一会儿吧。”

“是啊,绿苏妹妹你便坐下吧。”君怜卿也留她。

她无奈,便也不好再推脱,索X就坐下了。

心神全凝在了慕容翎和君怜卿身上,却是愈发的迷惑。

他们阔声交谈,因为没有提及她,她就在一旁静静坐着,浅浅笑着,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听进一句,心思早已神游开去。

直到眼前的杯子开始变成三个,她心知不妙,想要起身回房了,眨眨眼,努力想要变得清醒,神智却变得涣散。

好热,也好睏

君慕白瞥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闭着双目的女子,莞尔一笑,“还真醉了?”

“我先送她回去。”语毕,他将她抱起,旋身出了殿,一袭绛红衣袂翻飞。

君御天随后出殿,走到君慕白面前,“把她给我。”

君慕白拧着眉,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你非得跟我作对吗?”

“我再说一遍,把人给我。”君御天冷着脸。

“你这小子就是烦人。”君慕白低啐了一声,“这是最后一次。”他把人叫到他手上,轻拂衣袖,绕过君御天先行离去。

37、不宁静的夜

月上柳梢头。

云霄殿里一片闹腾喜庆的气氛。

夜幕下,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快如闪电般在屋顶飞掠而过,直直往上殿的方向掠去,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不见了踪影,让人几乎都要以为只是眼花。

一身黑色夜行衣与黑夜融为一体,黑布蒙了大半张脸,只余下一双闪着厉光的眼眸,分外灼亮。他静静伏在屋顶上,一动不动,打量着走廊上逡巡守卫的侍卫,当那些侍卫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时,他纵身一跃,如枯叶般无声无息地落于地面。

脚步极轻,他以极快的速度往目的地走去,在一扇门前停下,他推开房门,敏捷无声的闪了进去,同时反手把门关上。

清冷的月光透进房内,依稀能看清靠墙的地方摆了几个大的木质书架,整整齐齐摆满了书籍,很明显这是一间书房。

因为是练家子,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视力,他避开桌椅,往书架方向走去。

在书架上找了一转,没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眯了眯眼眸,暗自盘算着这个书房可能藏东西的暗格,他沿着房间走了一转,同时双手在墙壁上敲了敲,听得一声不一样的声音,他细细抚着周边的纹路,然后微用力一推。

那块砖陷进墙壁里头,底下是一个空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一把抓起里头的小册子,忽的神色微变,他机警的侧身,避开从后袭来的银针。

三枚银针钉在墙壁上,在暗夜里闪着夺目的银光。

“恭候多时了,夜少主。”

清朗的男音在静默无声的书房响起。

黑衣人抬眼向声源处望去。

一个冷峻男子坐在屋梁上,*着手中银针,在微弱月光衬托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不不应该再唤夜少主,或许我该叫你龙十六?”

那男子戏谑一笑,从梁上跃下,从容不迫的看着他。

黑衣人心惊,眯了眼眸。

那男子似乎能够料到他心中所想,“在下苍魂,三少主的影卫,区区不才,就只是隐匿气息的本事大了一点,看来少主猜的没错,趁在这个皇府松懈的时刻,你必定会有所行动。”

“什么时候发现?”

“那日在青慕府后山,在下刚好奉命保护绿苏小姐。”

答案不言而喻。

黑衣人,也即是龙十六,敛了眸子。

怪自己一时忘情。

苍魂继续说,“少主命属下出谷调查,果然查出原本的夜少主已经被杀害。”他瞥了一眼龙十六抓在手中的小册子,那正是无尘谷的八卦图阵,“天碧G打算一举吞并无尘谷吗?未免胃口大了些。”

“废话少说,有本事先抓住我再说。”

龙十六凌空劈出一掌。

那掌风凌厉,苍魂急旋身形,巧避而过,就在那一瞬间,龙十六掠身出了房门。

苍魂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身形一晃,瞬间欺身而进,单掌击向龙十六的后背。

龙十六错身躲过,足尖轻点,凌空倒翻,立在庭院中央,与苍魂隔了两丈,直直对视。须臾,他拔出腰间软剑,剑身闪着银光,透着森森寒气。

他提剑直直向苍魂刺去,化出一道凌厉的气劲。

好强的煞气。

苍魂心头一凛,不由得认真起来,他身形一荡,转瞬退开到一丈之外。

龙十六如影随形,身法敏捷,步步追紧,苍魂身形急晃,躲过他凌厉的攻势,龙十六一直是神情冷漠,这时笑了笑,却满是嘲叽意味,哼了一声,“影卫就只有这个能耐吗?只会躲闪。”

侍卫们被他们打斗的声响引了过来,见是影卫苍魂大人,知道不必动手,便也静静站在一侧看着。

龙十六扫了一眼站在一侧的侍卫,低咒了一声,并不恋战,只想快点结束,出剑招招狠戾。

两人轻功同样了得,论速度,不相上下,苍魂手脚功夫虽然J湛,但是龙十六擅长使剑,一时间他也寻不到机会逼近他的身体。

S出几枚银针,被龙十六以剑挡开,苍魂趁着那一当下,纵身一跃,单掌击向他,龙十六出掌相迎,苍魂那一掌只是虚发,只见他手掌一绕,化掌为爪,直直袭向龙十六的X口。

龙十六心惊,单掌护X急急退开。

苍魂见他乱了一步,趁胜追击,指间银针连发三枚,直逼龙十六眉心。

龙十六疾步一旋,凝了内力在剑上,飞身袭向苍魂。

苍魂侧身躲过,却还是来不及,手臂被划了一剑,他拧眉,在手臂上连点两下,封了X口止血。

他一拂袖背转过身子。

“以背对敌,莫怪我伤了你。”龙十六脸色一沉,运了内力,欲提剑击杀,却不料,身形一晃,暗咒了一声,他闭上双眼直直倒下。

只要运了内力,迷药就发作得更快。

苍魂瞥了一眼龙十六臂上闪着冷光的银针,“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

“是。”侍卫颔首。

另一头,君御天抱着绿苏回了挽香院,他将绿苏放在床上,为她褪了外衣,以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绿苏红润的脸颊,他叹了口气,“真想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能够找到的地方,你不用怕”他低喃,黑眸闪过一抹肃杀之色,“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身子往前倾,对*的红唇,有些微凉的唇蕴着清冽甘醇的香,在他唇齿间蔓延。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君慕白缓步走进屋内,伏在绿苏身上的君御天没有什么反应。

“啧啧。”君慕白摇头,“还真是不知死活,外加不自量力。”

他冷哼了哼,一把拽起君御天,将他甩在地上,他用脚尖踢了踢昏迷在地上的君御天,一脸讥嘲的笑意,“这是你自找的,我的人哪配你来碰?你若对她动了心思,这人,我便带走了。”他在床沿坐下,用袖口擦拭她的唇瓣,动作有些chu鲁,随后,他将绿苏打横抱起,临走前再扫了一眼地上的男子,随手扯下床上的软被往他身上一丢,“别说小叔对你刻薄,大寒天的,莫要着凉了。”

苍魂完成任务之后,回到沧澜院不见人,便寻到了挽香院,意外看到君慕白,他单膝跪下,“属下见过十四爷。”

“嗯。”君慕白低应了一声,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你主子在屋内,若是不想他睡得腰酸背痛,便将他带回房,至于他身上的迷药,目前还没有解药可解,你也不必白费力气了。”

语毕,他抱着怀中女子离去。

月,慢慢爬上夜空,这本是一个宁静的夜呵

冷风轻拂,屋檐下绛红色的G灯摇曳了一地的红

38、一夜欢爱

时近子时,月上中天,暗黑的帷幕下只余一轮弯月和残星几点,清冷的月华洒在天地间,没有一丝生气,平添了几分冰凉,冷风无情的吹刮,吹得屋檐下的一排G灯摇晃不定,影影绰绰的晕红灯光把临近的一切染上了红亮。

固定在四G大圆柱上的的六角G灯J致典雅,绸缎质地,里头晕黄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寝房,一室暖意温润的柔和气氛。

君慕白被怀中女子不安分的躁动吵醒,他睁了眼,遂又闭上,收紧了双臂,脸色不善,语出威胁,“你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到地上去。”

绿苏双手贴在他X膛上推挤着,咕哝了一声,“你走开热”

那软糯甜腻的一声像一G羽毛轻轻骚刮君慕白的心尖,他退开几分,支着头打量起绿苏,只见她闭着双眼,微蹙着眉心,一向素净白皙的脸蛋儿染上了绯红,煞是*。

他掩嘴打了个呵欠,了然于心。

怕是酒气发散开来了。

他掀开被子,打算让冷空气稍微消褪她的*。

她满足的喟叹出声,只是一瞬间的清凉,还是觉得不够,她扯着身上的衣服,“热”

应是难受得紧,绿苏一张小脸泫然欲泣。

他凑近她耳际,吹了一口气,低语,“热吗?”

“嗯”绿苏*一声,无意识的回应,“热”

“那我帮你脱下衣服可好?脱了就凉快了。”

“好。”

没有料到她会说好,君慕白怔住了,他只是逗弄她,想看她是不是清醒过来了,想看她下一秒会不会跳起来愤然的瞪着他。

被这么一折腾,他已然没了睡意,他决心逗逗她,邪气一笑,“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帮你脱下了。”

他将那绵软无力的身子扶起来,让她靠在他身上,褪去她的单衣亵衣,随后褪去她的单裤亵裤。

莹白柔弱的*横陈于绛红色的床单上,一头墨黑青丝铺撒开来。

君慕白看着眼前的美景,正为苦恼看得见吃不着,一抬眼,对上一双水润的眼眸,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尴尬,他讪讪一笑,“这个,那个,是你自己”

他以为她会反应激烈的斥骂出声,然,半晌没有反应,他再细细看去,那双平素清冷的眼眸此刻一片水光潋滟,蒙蒙的晕开,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被那双氤氲着水汽的迷蒙眼眸看着,君慕白心头狠狠一撞,登时只觉血脉愤涨,一股尖锐的渴望自心口燃起,直直逼向下腹。

上一次,那双眼眸流露出坚强隐忍而又脆弱的神色,犹如一头捍卫领土的小兽,这一次,那双眼眸流露出茫然无措而又勾人的神色,犹如一只迷了路的小兔,他始终想看看那双眼眸,要是染上了*,到底是何般魅惑人心的风情。

如果他现在碰她,算不算破了不动她的承诺?

他耸了耸肩,开始褪*上的衣物。

算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软玉温香在怀,他更不懂得何为禁欲,既然她挑起了他的*,她便要负责把它熄灭。

君慕白拉起她软弱无力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薄唇吻着她尖削的下颚,一路滑下,渐渐来到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一双大掌则恣意放肆地抚弄着那身令他食髓知味的柔软肌肤,他的左手握住那方浑圆丰盈的椒R,用力掐揉着,任由它在掌中变换各种形状,右手则*她如丝缎般滑软的大腿內侧。

开始变得不满足,他挺动窄臀,用**发肿胀的欲望去蹭弄她的幽-X。

“嗯嗯啊”她双手无力的环着他的脖颈,任他搓揉,喉间溢出一声声甜腻的*。

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他停下,挑起她的下颚,望进她的眼眸。

“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谁?”她偏着头,跟着喃喃的念,眨了眨迷蒙的眼,一脸不解。

“不是我是谁,是你是谁,哦,不,该死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嘶吼出声。

他沉了脸色,冷冷的看着她。

敢情她现在神智模糊到连他是谁都分辨不出来,也就是说随便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她都不会反抗?

他抚着额头,艳绝倾城的俊美容颜闪过难得一见的懊恼神色。

该死的!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跟她纠结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趁热吃了她不就了事了吗?

他捏着她的粉腮,低吼,“给我看清楚,我是君慕白!”

“君慕白?”身下女子眨了眨眼,伸手抚过他的眉眼,鼻梁,脸颊,抚过他有些微凉的薄唇时,他张嘴,将那如青葱般的指尖含入口中轻吮,听得她轻笑出声,“呵呵我知道。”

她唇角恍然绽放的笑靥比夜空的烟火还要绚烂几分,君慕白生生看痴了,心跳得紧,身下的欲望喷薄叫嚣着。

红唇似一颗红果,诱惑着饥渴的人去采撷。

突然见她伸出*轻舔干涩的唇瓣。

‘叮’的一声,什么断了,君慕白所有的自制力正式宣告用尽,他吻过去,狠狠地。

舌头蛮横地侵入她口中,霸道地卷起她的软舌,与之交缠,甚至还不满足地用力*,细细品位着她口中甘醇清冽的气息。

他欺身逼近她两腿中间,分开她的双腿,大掌滑入她腿G,意外M到一丝湿滑,他喉头微微滚动,闷哼了一声,“敏感的小东西。”

嗓音略显喑哑,他第一次快被*给憋疯了。

她是这般湿热、这般敏感,他现在一心只想冲进她体内,享受那狠狠贯穿的*,然而,时候还没到,他要让她自己主动开口求他。

扫了一眼绿苏还不够迷醉的神情,他跪坐起来,捧着她浑圆挺翘的臀瓣高高捧起,看着那微微翕动的X-口,他迟疑了一瞬,仅是一瞬,他倏的俯低脸,吻上那方柔软。

“啊”绿苏尖叫出声,同时纤弱的身子大大一震。

他伸出*分开那两瓣花-唇,探刺入其中,蠕动*一阵翻搅。

“啊”她厉声嘶喊,“不不要”她扭着身子想要逃离,被他轻易地稳稳箍住。

感觉那X-口微微抽搐着流泻了一丝蜜Y,他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想要吗?”

绿苏一脸茫然,摇晃着脑袋,嘴里却喃喃的念,“要我要”

“要什么?”

“要什么?不不知道”她颤着声。

他俯低头,寻到那颗隐匿其中的小小R粒,张嘴以牙尖轻轻啃噬,感觉到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耳边全是她低细的呜咽声,下腹硬生生胀痛,他却仍不肯轻易放过她,他抬起头,薄唇沾染了一丝Y靡的水光,竟是那般妖娆煽惑,“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呜求你好好难受”她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好,你要,我便给你!”

君慕白低吼一声,拉着她的双腿盘在腰侧,男-G抵着她柔软的X-口,狠狠挺臀贯穿,强悍地直驱而入。

“唔”绿苏仰头,摇晃了一头青丝。

如此的紧窒温热,那柔软的X-R因为他的入侵而收缩着推挤着,同时又吮弄着。

“哦,天”他chu喘着气,久违的战栗*自骶骨处窜起,那*让他彻底失控,他愈发奋力地*起来。

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用力抓着她的臀瓣,在上面留下几道殷红的痕。

“绿苏”他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

“嗯啊唔要还要更多”她半敛着眼眸,泫然欲泣,本能地扭腰摆臀,*他的*。

耳边听得她销魂的*,再加*不加掩饰的青涩却Y靡的反应逼得君慕白快要失去理智。

是曾想过要看看她醉酒后是怎样一种娇态,却是没想过这般*媚人,即使当初中了噬情,也不曾见她动情过,而今

水眸微眯,红唇微启,*的脸上一片*飞扬的媚色。

他挺动窄臀,在她X-内狠狠抽C,眼神却Y鸷冷寒,略着浓浓的占有欲。

这种媚态只有他能见到,他发誓,下次再不让她喝酒,不过

他邪气一笑,在他面前喝酒还是可以的。

玉白的纤细双腿无力挂在他腰侧,她摇晃着头颅,忘情的吟哦,“嗯啊要给我”

“说,我是谁。”他一边抽C,一边低吼。

“君君慕白”

“说你是我的女人。”

“我是我是你的女人”

*的X-口Y浪地不住蠕动着抽搐着,渗出更多滑腻的蜜Y,让君慕白*得更顺畅,他连连律动数十下,忽的抵着她最深处喷S一股滚烫的欲Y,激得她狠狠一抽,缩紧了小-X。

君慕白低低*了一声,消软些许的欲望再度变得火热硬挺,抽出了男-G,将绿苏翻转过来,又是狠狠贯入,须臾,那蜜X不堪承载过多,浓浓白浊随着君慕白无情地律动被从体内挤出,些许沿着绿苏腿G滑落。

扑哧扑哧的水声,R体拍打撞击的清脆声响,混杂着男人的*和女子的吟哦,响彻在这个绛红色的偌大寝房。

直到三更天,这原始的律动才渐渐停下。

翌日早晨,君慕白睁开眼,身侧的女子还在睡,

昨夜欢爱酣畅淋漓,君慕白此时只觉身上黏腻难受,扫了一眼女子腿G处,沾染了片片白浊,他用软被将她裹着,然后将她抱起,进了后室的温泉池。

君慕白慵懒靠在池畔,一手揽着绿苏,让她枕着他的X膛,艳绝的脸上是*过后的满足。

他低头看着怀中闭紧双目的女子,寻思着这时候也该醒了。

果不然,见她眼睫微颤,渐渐的张开了眼。

唇角微勾,他笑脸相迎。

她眨了眨眼,直直与他对视,蓦地瞳孔缩了缩,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一瞬间,君慕白浑身扬起嗜虐的气息,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水里。

她不断挣扎,瞪大了双眼,咕噜咕噜的吞进去几口水。

他松开手,她抬起头来,剧烈的咳嗽出声。

他揪着她的头发,逼视她,眸中闪着怒火,“怎么?这下清醒了吗?”

绿苏睁开眼,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痛得厉害,浑身酸软不堪,意识到自己与君慕白*裸体相对,自是气结,忍不住便给了一巴掌。

头皮被扯得生疼,她愤怒瞪视,“无耻!你说过不会动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慕白冷笑一记,“难道不正合你意吗?”

她握紧了双拳,抑不住满腔怒气,还想再扇他一巴掌,只是高扬起,下一秒被他锁住手腕,“对侄女都下手,你简直*不如!”

“呵。”君慕白嗤笑一声,“昨夜不正是你诱惑我吗?你又何必再装呢?再装就让人生厌了,昨夜才是你的本X不是吗?一醉酒就全部露馅了。”他摇了摇头,啧啧叹道,“真不明白你们女人的心思,偏喜欢玩弄一些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把戏,然而,不可否认,我确实被你这一招虏获了。”

昨夜醉酒之事

一幕幕画面闪过脑海

绿苏突然浑身僵硬,只觉X口被人用利刃狠狠戳刺着,剧痛泛了开来。

见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扬起一抹恶意的笑,“昨夜”他俯低脸凑近她耳际,含着她的耳垂轻咬,“你好几次哭喊着求我再来,非常妖媚非常*的”

“求你别说了”她捂着双耳。

他拉下她的双手反绞在她身后,“你的双眼沾染了*,因为快慰而湿润着,我深深C入你体内,只要我一*,你就会发出撩人销魂的*,这里”他的大掌滑入她并拢的腿G,强行分开,伸出一指探入昨夜承欢的X-口,“像是要将我吞噬殆尽一般,紧紧的咬住我不放”

绿苏眼中噙着泪水,她嘶哑着嗓子苦苦哀求,“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他双臂环抱于X口,冷冷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敢做却不敢承认吗?明明骨子里*下*,却还要装得多清高多贞洁,真是让人恶心。”

她不再哭闹,低着头,墨黑的青丝遮掩了她大半张脸。

君慕白莫名心惊,嘴里却仍是吐出毒辣的话语,“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那骨子里弥漫出来的哀伤,那么深沉,那么惨烈。

他明明感受到了,然,他却竭力忽视,认定了那只是她的伪装,他将她推到池畔,拉高了她的左腿,两指并拢,狠狠C入其中无情chu鲁地翻搅,“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瞪大了眼,复又敛下,眼中不起波澜,犹如一滩死寂的湖水。

他将男-G送入她体内,发狠的*。

她只是死死握着拳,不起任何反应。

君慕白眼神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将R-刃*,抱她上岸,用软被裹身抱回了房中。

绿苏异常温顺,乖乖的任由他给她穿衣,梳头发。

侍女们已经将早点摆放好,他抱着她坐于桌前,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唇边,“张嘴。”

她听话的张口,将粥含进口中。

犹如一尊没有生气的陶瓷娃娃。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

除了怒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混杂在里头,君慕白无法说清,他冷着一张脸,忽的一拍桌,圆桌登时碎裂开来,碗碟摔到地毯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你到底发的什么疯!?”

绿苏睁着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眸,虽是看着君慕白,却不知透过他望向了哪个不知名的远方。

君慕白怒气又要发作。

蓦地,门扉碰上墙壁发出‘砰’的巨响,他侧过脸冷冷看过去,绿苏只是指尖微动了动,脸上仍是不起波澜。

39、战

门外,君御天负手傲立,犀利冷冽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君慕白,“放开她。”

一字一顿,声音冰寒彻骨,仿佛四周升腾起令人颤抖的寒意,饶是一个七尺昂藏男儿,也不免会在他的逼视下衍生窒息的感觉。

然,并不包括君慕白,看他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君慕白凤眸轻挑,唇角扬着一丝玩味,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诮意味,“你当你是谁?你站在何种立场说话?她的男人?未免太可笑。”话语辛辣刻薄。

他捏着她的两腮,作势打量她的脸,“这脸虽然稍有点姿色,却不是倾城绝色。”说话间,他漂亮的凤眸微微一抬,含笑扫视门口的冷傲男子,那笑邪魅,却遮不住眼底覆盖的冰霜,“敢问三少主是看*哪一点?值得你如此挂心。”

眸底深处闪过的恶意的笑,君御天看得分明。“如果你对她无意,你便放手。”

一抹愠怒不悦之色在君慕白艳绝的脸上闪过,稍纵即逝,他唇角微上扬,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容,“很遗憾,我还没有玩腻。”

君御天微皱了皱眉,明显感觉出绿苏的不对劲,如果是平时,她断不会这般任人摆布,视线触及纤白脖颈上的一斑红痕,他呼吸一窒。

“你伤了她。”他淡淡道。话虽是对君慕白说,他的眼眸却始终胶着在绿苏身上,她无神呆滞的眼神让他的心狠狠一抽。

“伤?”君慕白低喃,一脸不解,“何谓伤?我们紧紧相拥了一夜,缠绵缱绻,她哭喊着求我要她,而我,只不过是遂了她的意,难道这也算伤吗?”左掌罩*一方圆R,肆情的揉捏,“她销魂的滋味,你可有尝”

君慕白抓起腰间垂挂的玉骨扇,打开,轻轻一扇,一道莹蓝的光影倏忽闪过,将君御天劈出的掌风扫到一侧,门板碎裂开来。

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君慕白啧啧摇头,“想将她也一并毁了吗?”

君御天一身的煞气,一袭黑袍被骤起的劲风吹得飘扬展开,黑发拂动,如来自阿鼻地狱的修罗。

他脸颊上渐渐沁出一滴血珠,应是被刚才四分五裂飞S的门板碎屑划伤。

“我说过,你若是动她分毫,我会杀了你。”

“呵。”君慕白冷笑,“果真是不留情面,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语毕,他站起,抱着怀中女子,身影一晃,将绿苏轻放在软床上,再一瞬,人已站在了庭院中央。

君御天早已在负手而立等候,见他出来,立即运了内力出掌。

他心底杀意横生,出掌快如闪电,极尽凶残狠戾之能,招招致命,直指君慕白要害,丝毫不留任何情分,掌风所及之处,无物不碎。

君慕白挥动手中的玉骨扇,一道道莹蓝的光束破空而至,凌厉至极,同样亦是杀气腾腾。

两道人影电光火石般交错一处,乍分乍和,数十道掌风与蓝光融合在一起,产生一股强大的几乎要让人粉身碎骨的强劲压力。

不知何时,绿苏出现在门口,倚着门框而站,目光幽幽的看着交战的两人。

慢慢的,纤弱的身子顺着门框滑下,她坐在冰凉的地上。

到了如今,她无法再去怨谁,会发生昨夜的事情,不怨天不怨人,或许,她本X是*下*的,是她一直不肯承认,或许,她早在先前便有所察觉,早在被君御天占有身子的时候,可笑她却一直义正言辞地驳斥,拿血缘关系做借口,为自己开脱,现在想来,原来她怕的竟是自己骨子里*的本X流露出来。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躲避着,怕的是自己终会有朝一日沦陷进去,沦为男人用*控制的傀儡,到那时,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女人,可以丢了身子丢了心,却不可丢失尊严,要她沦为男人身下的女奴,万不可能

气若游丝披散垂落的乌黑青丝遮盖了她大半张脸

抽空看了他一眼的君御天惊得心旌神摇。

只听得一声闷哼,君御天连退数步,接踵而来的逼人劲气将他甩出两丈有余,重重撞上石墙,一道殷红的血自他嘴角溢出,蜿蜒而下。

他摇晃着站起,经脉间传来的刺痛直直袭上心头,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艳绝俊美的脸孔被风刃划出了一条浅细的血痕,君慕白手执玉骨扇,盯着君御天,削薄的薄唇弯出一弯高傲狂妄的浅弧,半晌,才开口,“一年不见,你的内力确实J进不少,然而,无论打多少次,你仍是打不过我,别忘了,我的残月功比你高了一层。”

然而,他还是连中了君御天两掌。

他眯了眯眼眸,心里暗自思忖。

残月功有一年没练了,如果他继续荒废残月功的话,也许,那小子很快就可以追上他了,要打败他只不过是一两年的事,这次只是勉强取胜。

他一挥掌,玉骨扇化出一道光弧袭向君御天,后者闪身不及,手臂被划破一道深而长的伤口,鲜血渗出,晕湿了周边的衣料。

君慕白冷哼了哼,“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再枉费心思,绿苏会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你若再多事,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他踱至门口,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伸手欲将地上的绿苏拉起。

君御天闪身而至,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掀眸看他,“怎么?还不长教训?”他复又敛下眸子,寻思着或许手法还应该很狠些。

他突然一怔,运了十分的内力将君御天震开,抱起地上纤弱的身子,有些微凉的体温让他的心紧了紧。

君御天本就受伤,被君慕白强劲的内力震得退了几分,身形微晃,他稳了稳,随即,冰冷的眸子闪过惊慌之色,地上一滩艳红的血渍刺痛了他的眼。

将怀中女子放到床上,君慕白伸出两指在她手腕上连点数下,而后开口,“冷刹。”

“属下叩见十四爷。”一个青衫男子如鬼魅般闪身而现,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

君慕白沉着嗓音,“把慕容翎带过来,立刻,马上。”

“是。”冷刹颔首,身形快得只如凭空消失,似乎从未出现过。

君御天蓦然出拳往君慕白脸上狠狠揍去。

君慕白身形晃了晃,却是难得的没有还手。

君御天眸中寒冰噬人,满是决绝的杀意,“她要是有什么生命危险,我即使倾尽全力,也会将你杀了。”

君慕白抹去嘴角的血渍,不发一语在床沿坐下。

一刻钟后。

白衣儒雅,如玉如莲的男子缓步自门口走入,依旧是银制面具遮了半张脸孔,嘴角含笑,宛如一抹温润柔和的月华洒照大地,泰然自若。

君慕白没好气地冷觑了他一眼,低咒出声,“该死的,这种时候你少给我装,给我走快点不行吗?”

慕容翎挑着眉,扫了一眼在场的两人,均是脸色不善,有些狼狈,想来是刚打过一场。

气氛有些冷凝,看到红色纱帐里头躺卧的女子,慕容翎有些明白。

他扫了一眼君慕白脸上的伤痕,戏谑道,“你没事吧?这点小伤也要请我过来?”唇际的笑意依旧,从容而柔和。

君慕白扬了扬下颚,指着床上的绿苏,“给她看看。”

“怎么回事?”

“割脉,现在暂时没了气息。”

眼神一瞬间的涣散。

割脉两个字勾起了慕容翎埋藏深远的记忆。

他抬起眼眸望去,赫然见到素白的手腕上一道怵目的血痕,眼眸微微眯了眯。

曾也有那么一个女子,也是这般躺在他面前,手上一道吓人的血痕,依稀记得她嘴角那抹飘忽若无的笑容,他一直不明白,到后来才渐渐悟出,那是解脱

“出去。”

慕容翎淡淡道。

在场两个男子不为所动。

“我说出去。”声音透着冷玉般的寒意。

难得听见慕容翎清冽的嗓音压得如此喑哑低沉,君慕白看了他一眼,扯过一侧的君御天,硬将他拉走,“若是不想绿苏没命,就跟我走。”

因为难得见到慕容翎这般Y沉,君慕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自他们走后,房中悄寂无声,只余下慕容翎静静站着,绿苏静静躺着。

他摘下脸上的银制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儒雅的容颜,眼角一抹血红色凤凰尾翎艳得似血。

他缓步走进床榻,在床沿坐下,一贯挂在唇角的浅淡笑痕早已褪去,薄唇紧抿,一双眼眸只余墨色,异常幽邃黯沉,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执起绿苏纤细的手腕,举高到唇侧,伸出*舔舐上面略已干涸的血渍。

他拉着她纤细的手腕贴在脸侧轻蹭,“为什么要割脉呢?不疼吗?”他低喃,一脸茫然不解。

“你说会好好爱我,可是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呢?这辈子不行吗?”

静默的偌大寝房只听得到他清冽的嗓音淡淡流泻出来,如一股清幽的山泉。

声音依旧清雅,却隐隐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倦怠。

眸中的墨黑深潭流动着浅浅的波痕,似是承载了无数心事,虽定定凝视着床上女子苍白的小脸,却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门外,君御天倚着圆柱而立,一双黑眸死死盯着门扉,君慕白则轻摇着玉骨扇,看似慵懒惬意,搁于身侧的左手却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死死攥着。

终于,见到慕容翎出来,君慕白就要往屋里走,被慕容翎拦住,“让她睡一会儿,暂时别吵她。”

40、天碧宫

简洁的黑漆大门,样式繁多的镂空花窗,墨黑大理石铺满地,光可鉴人,十二把黑漆红木交椅两列整齐排开,偌大的厅堂显得稳重而霸气。

在场的均为天碧G十二殿的殿主。

在其他人都阔声交谈的同时,唯独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的年轻男子游离于状态外,他皱着眉头,时不时揉了几下腰,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

靳昊轻啜一口茶,抽空瞥了凤无一眼,“我说凤殿主啊,年轻人还是不要纵欲过度的好,免得”

“免得老了之后变成殷殿主那样。”靳昊没说完的话,被另一男子抢了去。

“哈哈”一众人哄笑出声。

被人用来打比喻的殷殿主倒无不悦,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眸虽然染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流,他拿着杯盖轻轻刮了刮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梗,“纵欲虽不好,但总比常年憋着不放的好,与其憋死,我宁愿选择牡丹花下死。”

说话间,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斜对面不苟言笑的冷峻男子。

执掌刑罚的暗影殿殿主齐放不近女色是众所周知的。

然没有人敢放肆,尽管想笑也硬生生给憋住了,低下头作势MM鼻头。

凤无翻了个白眼,细声咕哝,“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高深武功在身,耳力自是极佳,挑了眉玩味的看着他。

靳昊抚着下颚沉吟,“莫非齐殿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凤殿主你恰恰见识到了?”眼眸含笑,他戏谑暧昧地直瞅着他某个地方。

“少啰嗦!”凤无瞪他一眼,“再废话,我便杀了你。”

“恼羞成怒了?”靳昊耸耸肩,“我又没说什么。”

其余众人轻笑出声。

“咳。”一声轻哼,极轻,但足够让众人收敛心神,一瞬间大厅内静幽得让人窒息。

厅后珠帘被一个黑衣劲装男子拨开,刚才那一声便是出自他口,十二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

一个紫袍男子缓步走出,如神祗般尊贵倨傲的气息不禁让人倾心折服,身后黑衣男子步履无声,如影相随。

他在黑檀木座椅上坐下,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脸颊,慵懒自适,一双黑眸淡扫众人,顷刻间,无尽王者霸气自然流露而出。

“属下尔等拜见主上。”十二人拱手作揖,恭谨道。

“嗯。”主座的男子低应一声,“凤无,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凤无恭声道,“回主上,一切布置妥当,除了铁剑堂和拜剑山庄之外,各大帮派都已蠢蠢欲动,现在就只等各大门派聚往芙蓉镇,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主上敬请期待。”

“哦?”柳青城的唇角似笑非笑的往上勾起,“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至于”他的视线落在一个中年汉子身上,“樊殿主,铁剑堂和拜剑山庄应该是你负责的吧?你怎么解释?嗯?”他轻声问,却让人莫名惶惑不安。

“这个这个”樊殿主背脊发凉,“属下认为,铁剑门和拜剑山庄之所以对落云山庄的寒冰剑无动于衷,是因为他们本门拥有琅邪剑和天劫刃,既然寒冰剑和剑谱都不吸引他们,属下想,巨大宝藏应该会作用,属下正在让人散布消息,近两天,他们肯定会有行动。”

柳青城支着脸颊,几缕黑发轻轻飘荡在他颊畔,孤傲的眉眼淡淡收敛起来,眼眸如深潭般墨黑,看不清楚里头的真正情绪。

樊殿主低垂着脸,心里头忐忑不安,惶然万分,屏息凝神之际,许久才听得上座的男人低低哼了声,立时舒了一口气。

柳青城掀了眸子,倏忽抬手,长指轻轻隔空一弹,原本紧闭的门扉顿时洞开。

薄唇轻启,“进来吧。”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厅门外探出一张脸,柔美娇俏的容颜,那年轻女子睁着一双圆亮的大眼,先是犹豫瑟缩了一会,而后才走进大厅内,她MM鼻头讪讪一笑,“嘿嘿绿萼见过主上以及各位殿主。”

段重阳沉下脸,“放肆!”

柳青城沉沉一笑,“不碍事,便让她呆着吧!”

段重阳一掌拍在脑门上,神情极无奈,他狠狠瞪了段绿萼一眼,以眼神示意她过来,低声斥责,“你这个鬼丫头,你又跑来这儿干什么,不知道我们在商讨事情吗?没大没小。”

她挽着他的手肘,“哎哟,爹啊,G主都不介意了,你还念叨什么啊?”

“放手。”段重阳皱眉,“在G主面前不可如此没有礼数。”

“好啦好啦。”段绿萼叹口气,松开手,绕过他走到他旁侧的柔美妇人身边,一把挽起她的手肘,甜甜唤了声,“娘。”

靳昊轻笑出声,“绿萼丫头,小心惹毛了你爹,迟早有一天被丢出G。”

她吐吐粉舌,“只要有娘在,爹才不敢呢!”

“绿萼,你过来。”上座的男人掀了眸子看她。

她眨了眨眼,抿了抿红唇,而后莲步轻移,依言走了过去。

她刚靠近,被他伸手一拉,跌坐在他大腿上。

底下众人抽了一口凉气,看来是极吃惊。

绿萼丫头喜欢主上,那是全G的人都知道的。

吃惊过后,便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当然,除却段重阳夫妇,相反的,他们一脸惶恐,在他们看来,柳青城只能是主子,绿萼高攀不起的主子。

柳青城揽着绿萼的腰肢,蓦地伸出大掌抚*的脸蛋,以拇指指腹轻柔摩挲。

登时,段绿萼的心跳变得些微紊乱,俏脸爬上害羞的*,她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那双魔魅的眼眸,像是要把所有光线都吸收进去一般让人迷醉。

明明是一样的眸子

柳青城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惑,他推开怀中的女子,复又支着颊畔。

段绿萼低着头走了几步,咬了咬唇瓣,转过身子,水眸幽幽地看着主座的男子,“G主,您是否看着我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身在落云山庄和我长得一副模样的女人。”

柳青城湛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龙七。”

静默站在柳青城身后的龙七走上前单膝跪下,“属下知罪。”

柳青城并未掀眸,只是微抬掌送出一记掌风,跪在地上的龙七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段绿萼一脸惊慌懊恼之色,忙跪下,“请G主恕罪,不管龙七大哥的事,是我诱哄他说的,要罚就罚绿萼。”

段重阳和夙缨对视一眼,脸色凝重,也随后跪下,“恳请主上恕罪,绿萼不知礼数,属下愿意替绿萼接受惩罚。”

柳青城站起,不发一语走向那跪着的女子,看得在场的人呼吸一窒,纷纷为她捏了把冷汗,他半弯下腰,挑起绿萼尖削的下颚,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如果我说确实是透过你看着她呢?你打算如何?”声音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细语。

绿萼被迫仰高了脸看他。

眼前的男子异常诡谲危险,一双暗黑的眼眸虽然带笑,却是寒意噬人。

她被吓坏了,心跳得狂乱,“我我”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口说不出来,眼眶噙了泪雾,泫然欲泣。

“出去。”

他一拂衣袖,转身回到座椅上。

“谢谢G主。”绿萼颤声道,站起来时有些腿软,一脸羞愧难当,终是捂着嘴跑了出去。

柳青城扫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龙七和段重阳夫妇,淡声道,“都起来吧!”

“谢主上。”

他一挥手,“如果没事,便出去吧!”

“是。”底下十二人颔首。

夙缨临出去前频频回头张望,被段重阳生生拉住,她微用了力道挣开,回转身单膝跪下,“恕属下斗胆,敢问绿萼刚才说的女子,确有其人?”

“夙缨!”段重阳低喝,也陪同跪下。

半敛的眼眸掠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异光。“是有,但是我不准你们去叨扰她,可明白?”淡淡的嗓音流泻而出。

闻言,夙缨眼眸闪了闪,她恭声道,“是,属下明白,如此,属下告退。”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主座的柳青城和他身后的龙七。

薄凉的风从大敞的厅门灌入,有些微的Y寒。

半晌,柳青城淡淡开口,“龙七。”

“属下在。”

“十六呢?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无。”

“动作稍嫌慢了些”他低喃,拇指指腹轻轻摩挲食指上的墨玉龙纹,“龙九可在G里头?”

“回G主,龙九在北梁镇执行任务还未回G。”

“你另外安排一个人接他手,让他直接去落云山庄。”

至于让龙九去落云山庄的意图,龙七多少能够猜到几分,但却无法完全猜透,他有些迟疑的开口,“恕属下无知,敢问G主,是将那姑娘接回G中,还是另有打算?”

柳青城怔了怔。

他本来已打定主意,被他一问反而不确定了,他敛下眼眸,“在暗处保护她便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将她带回来。”

或许,过几天,他会去一趟落云山庄也不一定。

自那之后,也过了一个半月了吧?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

只是想到她,那种有什么东西将会丢失的感觉就变得更强烈,一瞬间,他竟莫名觉得害怕。

他不自觉收紧了拳头。

算了,或许还是不去为好

41、激狂(实在是取名无能啊~)

绿苏的事情被老太爷知道了,老太爷这下动了真格,不敢再胡来,也不敢放任君慕白和君御天胡来,对他们下了禁令,短期内不准踏进挽香院半步,不准出现在绿苏面前。

绿苏房内所有有可能致命的利器都被收了起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大小双跟着,就连睡觉也是大小双和堇儿轮流守在床边,无非是担心她再一次想不开。

而慕容翎每天上下午会定时出现在挽香院,G据绿苏当天的身体状态给她开药。

见到白衣如莲的男子进来,堇儿屈膝福了个身子,“奴婢见过慕容姑爷。”

“嗯。”慕容翎低应一声,目光投向窗台前那个双臂环膝坐在软椅上的柔弱身影。

他走过去,执起她的左手,两指略施了力道搭在纤弱白皙手腕上的脉搏处,半晌,他拧了拧眉。

她的脉象依旧紊乱微弱,没有一点好转。

瞥了一眼圆桌上的瓷碗,“她还是不肯喝药吗?”

“是。”

清冷的眸微微敛起,“把那碗药端过来。”

“药已经凉了,是否等奴婢再煎一副过来?”

“不必。”

他接过堇儿递上来的药,淡声道,“出去。”

语气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是。”堇儿抿了抿唇,轻声退了出去,顺势掩上门。

慕容翎无法解释心中的怒气从何而来,他看着那个仍旧呆坐着,没有一丝反应的女子,一双黯沉的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

下一瞬,他就着碗沿喝了一口药,随后半弯下腰,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逼她仰高了脸,薄唇对*的红唇,硬是撬开她的牙关将口中的药汁一点一滴哺喂进她口中,直至药碗见底。

过程中,她只是指尖动了动,不加反抗安静温顺地任由他动作。

那碗从慕容翎手中掉落,落地时碰上地毯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贪恋那方柔软不肯放手。

慕容翎一双大掌捧着她的脸颊,微闭着眼眸,他缠卷起她的舌温柔吮弄,药味的苦涩在*萦绕,待那份苦涩散去,他复又伸出*细细描绘她的唇形,间或含着那两片柔软唇瓣轻吮。

窗外,微风轻拂过树梢,发出一阵簌簌的声响,同时亦拂动了慕容翎如雪的衣袂。

许久,他才放开她,拇指摩挲着有些红肿湿润的唇瓣。

而她,依旧是眼眸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他取了软椅上的披风给她披上,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屋外,风像沁了水一般,凉凉的,吹在人脸上,瞬间,泛起沁人心脾的冷。

环臂于X倚着圆柱而站的黑衣男子见房门打开,低下头轻唤了声,“谷主。”

“让院里的丫鬟出去。”

“是。”

冥烈领命而去。

慕容翎抱着绿苏进了院中的亭子,在石凳坐下。

唇角没了那抹惯有的浅淡笑痕,一双幽邃的眸子异常清冷。

瞥一眼她*在外的双脚,白皙得晶莹,他探出一掌握上那双玉足,却是没有一点温度,冰冷得可怕。

漆黑的眸掠过一丝不耐。

猝不及防地,他蓦然将她从怀中推开,而她重重跌坐在地上竟也没哼一声,他眼眸一眯,蓦地扬起手掌,狠狠往她脸上扇去。

“真是难看,你到底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清冽的嗓音第一次染了愠怒。

这般行尸走R,他实在看不下去。

她偏着头,一头乌黑的青丝垂落下来,覆盖了一张脸。

他站起,冷冷的俯视。

“两天的时间足够了吧?你当初对抗‘噬情’的毅力哪去了?我原以为你与一般女子不同,到头来仍是没有两样,女人都是这般脆弱吗?连一个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住,未免太可悲,枉费我将你救回。”

“后悔了吗?”绿苏终是开口了,她喃喃道,“你当时就不应该将我救回,我不稀罕。”

他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子,“你不应该再逃避了,难道死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他顿了顿,“是,或许死的确可以解决问题,然而,你不觉得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死太不值得吗?难道你的命就如此低*?”

“你闭嘴!”她凄厉的嘶吼,那濒临崩溃的嗓音让慕容翎呼吸滞了滞,她猛然抬头扑过去,那力道大得将没有防备的慕容翎狠狠扑倒在地,后背狠狠碰上石板地,他闷哼了一声。

她掐着他的脖子,圆睁着眼,悲愤怨怼,“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你说啊!你们这些男人,只凭一时兴起便随意玩弄女人,你们凭什么,只因为身为男人吗?你们可曾想过女人的感受,你们到底把女人当成了什么!?”

虽然绿苏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但是,一旦失控起来,那力道还是足以将慕容翎掐得喘不过气来,他皱着眉心,暗中运了力。

局势逆转,瞬间变成他在上,她在下的姿势。

“你冷静一点!”他扣住她的双手。

“啊啊”

她尖声嘶吼着,犹如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

他皱眉,俯低脸堵住她的唇。

她挣扎着,待他一松口,立即低喝出声,“滚开!”虽然还是很激狂,倒是比先前缓和了些许。

慕容翎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定定的望进她的眸底。

“我告诉你,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从今往后,你的命只能是我的,除非是我亲手杀了你,要不然,无论你死多少次,我也会将你救回。”

“呵呵”她低低笑出声,眼角泪水滑下,“这下连死的资格都丧失了吗?”

他将她拉起,揽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既然不甘沦为男人的玩物,那便将懦弱收起,变得更强大,哪一天强大到足以将男人踩在脚下,这样不是更好么?”

而到那时候,驯服起来也更有意思,不是吗?

低柔的嗓音抚平了绿苏心中的狂躁,却是催生了她内心深处掩埋的委屈和悲痛,她埋进他的X口,失控的哭泣,泪水染湿了他X口衣服,直至最后哭累了,才慢慢抽泣呜咽着,沉沉睡去。

他将她抱回屋,看着她犹挂脸上的泪痕,眯了眯眼眸。

身心都快被逼到极限了吧?他很期待,发泄过后,她眼中浮现出来的到底会是坚强的光芒还是黑暗的绝望呢?

42、出谷(已做修改)

相较于外头的阳光明媚,这里整个地方都Y森森的,越往里走越甚,寒铁铸造的铁栏更是平添几分冰冷,风从通道和窄小的窗栏内灌入,异常的Y寒,夹杂着一股腐朽血腥的味道,吹得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灭,浓烈的死寂遍布地牢每一个角落,偶尔传来几声铁链相碰啷当的沉闷声音,牢房里面的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见她经过,只是抬了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复又低下。

不肯轻易丢弃生命,便这样卑微地活着,卑微地等待着哪一天被释放出去。

可是,当未来已然没有期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绿苏第二次踏进帝景城的地牢。

在铁栏前停下脚步,她凝视着里头的少年,不自觉皱了皱眉。

伤痕累累,一身暗黑的夜行服沾染了斑驳血渍。

双手被镣铐锁着,长长的铁链连于墙上铁制的圆环上。

守卫将铁锁打开,恭敬地点了点头,“绿苏小姐,您请进。”

她进了牢房,那少年没有反应,低垂的脸让她猜不出他是否清醒着。

“把他的镣铐解了吧。”她淡淡道。

守卫一脸为难之色,“这”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看着,还怕他跑了吗?”

“老太爷下了命令要确保您的安全,请不要为难属下,万一让他伤了小姐您,属下尔等纵是有千万条命也无法抵过。”

她斜了他一眼,“可是老太爷也下了令要你们对我言听计从不是吗?”

守卫们面面相觑,在她的逼视下,最后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前将那少年的镣铐解去。

那少年跌坐在地上,绿苏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看得在铁栏外的一众侍卫惊骇不已,屏息凝神看着里头的一举一动,戒备万分,均是将手放在剑柄上,方便一有什么异常便随时动手。

绿苏双臂环膝静静坐着,她知道他是清醒的。

今早绛云跟她说起时,她虽然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那一次,她便已料到他并不如表面看来简单,之所以隐藏某些东西,无非是有什么目的。

“不怕我挟持你吗?”

半晌,寂静的牢房响起他沙哑的声音。

“你会吗?”

龙十六愣了一下,心头怒火陡然燃起,“你认为我不会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般天真不知人世险恶?”

绿苏摇摇头,“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会做,你挟持我,或许能走出这个地牢,可是你却走不出这个帝景城,因为你身上的伤,你撑不了多久。”

龙十六终于抬眼看她,早已不复先前的稚气纯真,取而代之的是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染血煞气,“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再对着她,只会让他愈发觉得自己肮脏,一双手沾满了血腥,无人能够救赎。

绿苏将手中握着的两个瓷瓶放到他面前,“这瓶药丸和药粉给你疗伤用。”

他握紧了拳头,低吼,“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利用你!”

“原因吗?”她低喃,“要真说起来,或许该归结于那可笑的怜惜吧”

她希望,小夜永远是那个笑得一脸纯洁无垢的白衣少年,那个枕在她腿上喃喃叫唤着娘一脸伤感脆弱的少年,那个收了礼物一脸腼腆羞涩的少年。

然而从今往后,小夜将不复存在。

她站起来,出了牢房。

“别再傻下去了。”龙十六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在这个世界上,简单纯粹的心灵并不是总能够得到回报。”

绿苏不发一语,头也不回地离了去。

他说的没错,只有一颗简单纯粹的心灵,确实无法在这复杂的红尘乱世生存下去

君御天进了挽香院,寻到凉亭里那抹熟悉身影,薄唇紧抿,冷漠的容颜没有一丝波动。

明明心里很急切,表面却仍是假装镇定平静。

绿苏觑了一眼亭中负手傲立,不发一语的高大男子。

半晌,才听得他沉声开口,“你打算出谷?”

她点头,“嗯。”

“为什么?”

她坐在亭子石栏上,懒懒地倚着亭柱,仰头看着亭外的蓝天,“有原因吗?仅仅只因为想。”

君御天搁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了拳,那般用力,却仍是感觉不到疼痛。

愤怒、狂乱、暴躁的情绪支配着他的感官,他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却无力的只感觉到愈加惶惑不安。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了X口的痛弥漫开来,像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呼吸不了,心好像要裂开一般。

许久,他才寻得自己的声音,“那人你想要我放了那人吧?我可以放了他,只要”

只要你留下不走

声音梗在喉口说不出来。

如此卑微,只为求她不走。

绿苏掀了眸子看他,忽的柔柔笑开,站起了身,莲步轻移,到了他跟前,一双水润带笑的的眸子凝视着他,“你可以放了他,只要我将身子给你,是吗?”

她明明在笑,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什么改变了吗?

君御天不自觉轻轻皱起眉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要出口的话语被踮起脚尖凑上来的女子以唇封住。

错愕、震惊

他怔愣住,明知不该,可是那份柔软的触感,甜美的气息让他放不了手。下一瞬轻易夺取了主导权,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略显急切狂躁的唇舌交缠。

不,不该是这样。

他猛然推开她,看着她踉跄着身子退了几步,他握紧拳头生生抑住想要上前再度将她揽入怀中的*,半敛下眼眸。

“对不起。”低沉的嗓音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轻笑出声,“莫非三哥要的不是这个吗?”

她再次靠近,纤纤素手轻抚上他平实的X口,一手沿着他紧实的肌理慢慢滑下,直至出其不意地握上他胯间兀自沉睡的欲龙。

他浑身一震,反应更为激烈地将她推开,这次的力道让她狠狠跌坐在地上。

君御天用力攥紧拳头,蓦地狠狠捶在亭柱上,他眯了眼眸,“死过一次,连本X也变得自甘堕落了吗?”

绿苏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痕,“要不然呢?这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反抗?”

她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你走,既然不要我的身子,那么,我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她顿了顿,嗤笑出声,“还是说,你嫌身子不够,想要将我的心也一并收了去?”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可能,就是死了,我也不可能向你屈服,更遑论将一颗心奉上,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眼神一瞬间的涣散,君御天突然将她按倒在石桌上,发了疯的撕裂她的衣物,下一瞬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说过不让任何人伤害她,难道他就可以这般伤害她吗?

闭了闭眼,他最终拂袖转身离去。

她要走,最终还是要走他不想放手,可是却不知该怎么挽留,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偌大的软榻居中摆放,圆顶罗纱垂曳在地,袅袅沉香自鼎炉上方冉冉升起,静谧一片。

“翎,我听说绿苏要出谷散心,我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冥谷,你说可好?”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

两年下来,也已经习惯了。

君怜卿在心底叹了口气,掩嘴打了个呵欠,偎进身侧男子温热的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43、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毕竟只是边远偏僻的小城镇,一入了夜街道上就变得很冷清,除了一些还在营业的茶馆客栈,街道上只看得见几个稀稀拉拉的行人。

这是无尘谷外的小城镇,林隐镇。

绿苏掀了帘子打量马车外的景观,忽然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终是出谷了

君慕青曾经说过,无尘谷的子孙,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无尘谷。所以出谷这个事儿,她以为今生只是奢望,从没有想过,老太爷会那么轻易便答应,她当时只是随口说说,他竟爽口答应了。

虽然只被允许出谷一段时间,但是,总算是暂时解脱了。

在无尘谷一个月的生活如走马灯花一般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飞快掠过,她放下帘子,捏了捏眉心,轻叹一口气,顺势靠在软榻上。

然而,心里却好像开了一个洞,怎么都填补不了。

马车缓缓停下。

清朗的男音在外头响起,“绿苏小姐,堇儿姑娘,到客栈了,请下马车。”

堇儿看绿苏敛着眸子没有反应,碰了碰她,轻声唤道,“绿苏姑娘,要下马车了。”

绿苏回过神来,轻点了个头,掀了帘子下马车。

抬眼对上那个白衣如雪的温润男子,她怔了怔,礼节X的轻颔首,然后看着他小心温柔的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的女子。

君怜卿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绿苏妹妹,坐了一下午的马车,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绿苏摇了摇头,“没什么不适,倒是你,怀着孩子坐马车多少会难受吧?”

“也还好,过来这边的时候晕得比较厉害,现在都习惯了。”

慕容翎浅笑,“坐了一天的马车,也该累了,进客栈歇着再聊吧。”

门口的小二哥见到慕容翎一行人,朝大堂扬声吆喝,“有客嘞!”随即转过头来笑脸相迎,半弯着腰,“客官里边请,用餐还是投宿?”

“投宿。”

“哎呀”小二哥一脸惋惜,“实在抱歉得紧,这间客栈恰巧被一位爷给包下来了,客官若是想投宿还请到别家,前不远的悦来客栈还不错,如若不急的话,几位客官可以先坐下来用个餐品尝品尝我们客栈的招牌菜,比如翠柳凤丝,糖醋里脊,酥卷佛手”

“行了。”冥烈出声打断,自腰间取出一块白玉,示之于小二哥面前。

小二哥拿着那块白玉细细打量了片刻,一拍脑门,“哎哟喂,瞧我这眼力,几位客官华服在身,气势非凡显赫,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非富即贵,如此明显,小的却没想到几位客官便是那位爷的贵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恕罪,小的自是”

冥烈皱着眉,“好了,废话不用多说,让开。”

“瞧我这脑袋,真是对不住,客官里边请,里边请”堵在门口的小二哥边说边退到一边。

君怜卿掩嘴轻笑。

连着几天一直压抑的绿苏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看来,当一个客栈的小二哥,口齿伶俐倒是重要的一点。

随即又敛了唇角的笑意。

他口中那位包了整间客栈的爷,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的。

只是想到那个可能X,她就头疼。

虽然客栈被包了,但在大堂用餐的人倒还是蛮多,有些嘈杂,看见慕容翎一行人进来,众人静了静,不约而同停下话语和动作,朝他们看了几眼,要知道,在这种偏僻的小镇,能看见这种穿着华贵的人物的机会还是相对比较少的,尤其是一身白衣的慕容翎,因为那身干净素雅的气息和脸上平添几分神秘的银制面具,更是吸引他们盯了半晌不放。

他们挑了一个比较角落的地方坐下,慕容翎、君怜卿和绿苏三人一桌,堇儿、胭脂以及随行的几名侍卫在另外一张桌。

“来几样你们客栈的招牌菜式,动作要快。”冥烈对那名小二哥说完,随后落座。

小二哥将毛巾一甩搭在肩上,“好嘞,马上来。”

很快,他端了两壶茶水过来,“客官,饭菜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上,请稍等片刻,这是上等的龙井,慢用。”

绿苏先用茶水将茶杯涮了涮,然后满上两杯分别递给慕容翎和君怜卿。

“谢谢。”君怜卿柔柔的笑,慕容翎则是轻颔首。

隔壁桌几名儒生打扮的男子朝他们桌看了几眼,复又转头径自聊了开去,散了一桌的花生壳和烧酒瓶。

“也不知道那事几分真几分假。”

“我看倒不假,那事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武林各派都有了行动,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就连武林第一G天碧G也出动了,这还能有假?”

难道她在无尘谷的这一个月,外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绿苏捧着茶杯轻啜了一口,有些好奇,被他们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

“前一阵子,寒冰剑法再现江湖,有不少帮派教众死于寒冰剑法之下,是不是真有其事?”

“说是这么说,这事可玄了,谁能说得个透彻呢?说是有人亲眼见到骆少庄主使出那套寒冰剑法,我要是那个骆少庄主,我岂会笨得当众耍那套寒冰剑法,笨得给落云山庄招来祸患?沉寂了五百年的寒冰剑法再现江湖,聪明人一想便知有什么蹊跷在里头,落云山庄极力撇清此事与他们无关,一再强调必是有什么人在暗中*作,可是却没人听得进去。”

绿苏错愕的怔愣住。

慕容翎淡扫了她一眼,半敛的黑眸掠过一抹别有深意的J光。

“寒冰剑、绝世剑法、惊天宝藏,随便一样就足以叫人疯狂,都已经红了眼了,那些人又怎么听得进去?不管是真是假,总会有人一探究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想啊,如果是真的,那么寒冰剑、绝世剑法、惊天宝藏三样随便夺得一样,称霸武林自不在话下。”

“这事开了头,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平息了,听说镇上的七煞门也动身前往芙蓉镇了,这江湖沉静了几年,好多年没有这么闹腾过了啊!我看这事啊,不简单,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血雨腥风了,真是让人恐慌啊!希望不要累及无辜就好。”

绿苏咬着手背,思绪翻飞,有些抑不住的细细颤抖。

她的脑子现在一团糟,G本消化不了刚才听到的话语。

寒冰剑、寒冰剑法,她是有在书籍中看到过,可是,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相传当时武林第一人邪帝轩辕寒凭一柄寒冰剑和一身寒冰剑法称霸武林,无敌于天下,最后却因为找不到足以相抗衡的对手而自毁其剑,那一身绝世的寒冰剑法自然没有流传下来。

那些东西又怎么会和落云山庄扯上关系?落云山庄纵是清白,也免不了一些死伤。

只是短短一个月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知道如今落云山庄是何种情况。

她突然想起。

上次智善大师说的落云山庄会有一劫,指的便是这个吗?老天未免太残忍。

饭菜上桌了,慕容翎和君怜卿举筷,绿苏仍是低垂着脸。

“绿苏妹妹,绿苏妹妹”

君怜卿唤了几声,见她仍是没有反应,才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绿苏妹妹。”

绿苏回过神来,抬眼看她。

君怜卿将筷子递到她手中,“想什么了?唤你几声都没有反应。”看她一脸惴惴不安,又甚是急切,她不解的问,“有什么事吗?”

“怜卿姐,我恐怕不能与你一道同行了。”

“为什么?”

她抿了抿唇,“我要去一趟落云山庄。”

她必须回去一趟,尽管她不能帮上什么忙。

44、猜不透

君怜卿看她素净柔美的容颜染上一份凝重,有些了然,压低了声音,“绿苏妹妹以前可是住在落云山庄?”

绿苏点头。

君怜卿转了转眸子,隔壁桌方才所说关于落云山庄寒冰剑的事情,她在来无尘谷的路上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她竟出自落云山庄,“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可以先绕去那儿一趟,然后再一起回谷。”

绿苏皱眉,“不行,这是落云山庄的事情,不能牵连到你们,更何况怜卿姐你有身孕在身,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

“可是只有你的话,不是很危险吗?至少有我们同行,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有侍卫同行,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到了那边”绿苏敛下眸,“他们的目的是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有人为难我。”即使再危险,她也必须回去一趟,毕竟是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

君怜卿一脸不赞同,“不可能会没事,如今这个时候,估计那边已经闹翻了,你不是曾问我可不可以借谷里的大夫吗?想必有腿疾的那位老夫人也是庄内的吧?”

慕容翎微挑眉,掀眸看了绿苏一眼,复又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神色。

君怜卿接着说,“论医术,目前还没有人胜过翎,只要我们一道同行,便可以顺便给老夫人医治了。”

绿苏犹豫了。

她会决定与君怜卿他们一道同行,便是想着在冥谷带一名大夫回落云山庄。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男子。

若是他也一起回落云山庄,倒是能早一些给夫人医治腿伤,而且,他手下的侍卫各个一身J湛武艺,若落云山庄真出了什么事,多几个人总能帮上一点忙。

不不能牵连到其他人。

“翎,你觉得呢?”君怜卿侧过头询问慕容翎的意见。

他清雅浅笑,“也该饿了,先用完餐再讨论这件事吧。”

“嗯。”君怜卿点头,看着绿苏,“绿苏妹妹,你也别想太多,既然已经*了,也不可能再赶路了,我们用完餐之后再慢慢商讨。”

一餐饭,绿苏食之无味,只是想到落云山庄遭遇的事情,她便坐立难安,恨不得立马C翅飞去。

以至于夜里睡觉时,她也是因为心心念念想着落云山庄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君怜卿还是坚持一道同往落云山庄,比起这样,绿苏更希望自己行动,不管怎么说,君怜卿有身孕在身,马车再快也有个限度。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借着外头的月色燃了蜡烛,登时一室烛火通明,绿苏走到圆桌前斟了一杯水,隐隐听得一阵细碎而又压抑的*声,她捧杯喝水的动作一顿。

那声音从隔壁房中传出。

“咿啊”突然*声拔高,燥得绿苏脸色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愈发清晰的听得隔壁的声响,“啊翎唔不行了求你不翎太快了孩子”

她慌忙仰头喝完水,然后吹熄了烛火爬上床。

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

然而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她逼迫自己想落云山庄的事情借以分散心神,却不见成效。

只要一闭上眼,就不自觉想起那夜绛红色床上赤裸交缠的躯体。

chu重的*Y媚的*恬不知耻的哭喊

耳边萦绕的声音愈加分明,再再提醒她那夜发生的事。

她轻叹了一口气,索X掀了被子下床,披上披风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准备出去随便走走。

隔壁隐约还有几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长长的走廊,本应黑寂一片,却有一个房间透出光亮。

堇儿以及侍卫们在二楼,三楼只用了三个房间,一间是慕容翎和君怜卿,一间是她,还有一间则是那位包下这间客栈的爷。

这么说来,那个房间住着的应该就是整晚没有露脸的爷了。

隐隐有些声音传出。

她渐渐走近,愈发觉得那两个说话的声音很耳熟。

然而,待她站在门口时,那两人的谈话又停了。

“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魅惑含笑的嗓音刚落,门扉突然打开。

绿苏脸上掠过疑惑之色。

圆桌前,绯衣如火的倾城男子轻摇着玉骨扇,凤眸上扬,邪魅地笑看着她。

然,他不是重点。

她将视线投向窗台前的男子。

他倚着镂空雕花的窗棂而站,夜风吹动了他白衣赛雪的衣袂,也吹动了他颊畔的几缕发丝,一如出尘谪仙。

他看过来,平日覆于面具下的容颜白皙俊美,眼角一抹凤凰尾翎红得似血,嘴角依旧噙着笑,可是她却隐隐察觉出那笑容背后疏离的冷漠。

传闻冥谷谷主眉眼处一抹凤凰尾翎,恰是出自凰族,而又有流传下来的传说,凰族是千万年前上古凤凰的后裔。

绿苏拧着眉,“怎么回事?”

慕容翎看了她一瞬,修长素白的手握着白瓷雕花酒杯,慢条斯理地举到唇侧浅啜了一口,没有说话。

君慕白弯出一抹玩味的笑痕,“你觉得呢?会是怎么一回事?”

绿苏垂下眼眸。

她想不明白,如果慕容翎在这个房间,那个人又是谁?她明明听见君怜卿唤了几声慕容翎的名字。

“她知道吗?”

她看着慕容翎,却只在他眼中找到一片淡漠。

君慕白瞥了一眼慕容翎,戏谑笑道,“如果说那夜在花满堂是他第一次近女色,你会信吗?若不是那一次,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病了。”

绿苏拧紧眉,如果君慕白所说属实,话下的意思便是慕容翎从来没有碰过君怜卿,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慕容翎是个好丈夫

算了,这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绿苏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君慕白任由她离去,也不追过去。

虽然舍不得她的味道,但是见识过她的决绝,他自然不敢再强来,他不着急,很快,她便会主动献上来。

君慕白一手支在脸侧,唇角的笑意愈发魅惑倾城。

狩猎的过程虽然漫长,结果却更让人期待万分。

他蓦然叹了一口气。

他何时变得这般有耐心了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

他看着窗台的男子,“让她知道这件事,你确定没有问题吗?这样一来,你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哦!”

“不然呢?君怜卿横在中间,不是更平添了一层顾忌?”

慕容翎淡淡道,摩挲着杯沿,眼眸如同窗外浓黑的夜色一般,让人窥不得猜不透个中奥妙。

君慕白啧啧摇头,“大哥要是知道你的本X,铁定后悔将女儿嫁给你。”

慕容翎轻嘲的笑笑,“妄想凭一个女人掌控我,进而掌控冥谷,一开始你大哥的算盘就拨错了。”

翌日,用完早餐后,一行人在客栈门口整装待发。

“翎。”君怜卿拉着慕容翎的衣袖,“昨晚不是说好我也一起去吗?”

慕容翎依旧是一袭月牙白的素色衣袍,长身玉立,唇角的浅笑平白生出几分柔和,卸了别人的戒备,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他MM她的头,“乖,听话,你怀着孩子长途奔波不好,你先回谷,我们完了事之后便回去。”

绿苏攥着拳头,恨不得揍他一拳。

任她终极一生也想不透,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恶劣无耻到如斯地步?

眼不见为净,她绕过他们走向等候一旁的马车。

身后,慕容翎仍旧细声柔语地哄着君怜卿。

他看向一侧的黑衣男子,轻声嘱咐,“冥烈,好好照顾夫人。”

君怜卿摇头,“不行,冥大哥是你的贴身侍卫,所有侍卫都跟我走了,那你”

“不用担心,慕白也一道同往,安全方面不用担心。”

绿苏脚步一顿,只是一瞬的皱眉,复又恢复平静。

管他们爱去不去,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再为这种事情争吵。

“真的不能一起去吗?”君怜卿咬着唇,依依不舍,还存着最后的期盼。

“不能。”

君慕白摇着玉骨扇从客栈出来,“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了。”他笑看着君怜卿,“希望下次见面能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嗯。”君怜卿点头,“小叔保重。”

君慕白在经过堇儿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

堇儿看着君慕白停在她身侧,有些莫名奇妙,看到掌心小小的一卷纸,蓦地一脸惊骇瞪大了眼。

那是她昨天

她咬着唇垂下脸,耳边听得他淡漠的嗓音,“如若再让我发现你的小动作,下一次,你的下场就跟这个一样。”

那一小卷纸突然在他掌心燃了起来,最后烧成灰烬。

堇儿屏着一口气,背脊发凉,低低垂着头不敢抬起,直至眼角余光看到那抹红色衣衫消失,才舒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得几欲站不住。

45、回庄

一路上,佩刀佩剑的江湖人士多了许多,越接近芙蓉镇越甚,原本宁静祥和的芙蓉镇,突然变得危机四伏,危险重重,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息,这种动荡的时刻,普通老百姓都呆在家里,没有什么事不敢轻易出门。

绿苏站在落云山庄门口,堇儿在叩门,她瞥了一眼身旁的的两个男子,突然很想叹口气。

一切,来的太巧合,巧合到让她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门小小的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的年轻男子一脸戒备,看见来人是绿苏,满眼惊讶,蓦地把门拉开,“绿苏姑娘!?你你”他指着她,瞠目结舌。

绿苏浅浅一笑,“好久不见,杜大哥。”

让人意想不到的,下一瞬,那男子却当着他们的面将大门关上了,绿苏怔愣住,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

堇儿同样不解,疑惑出声,“怎么了?”

绿苏摇头。

堇儿复又上前叩门,许久不见回应。

片刻后,大门再度被打开,还是先前那位男子,他脸上挂着歉意,“绿苏姑娘,非常抱歉,夫人说暂不接见,您请回吧!”

绿苏心中明白,婉声道,“麻烦杜大哥帮我转达,就说如果夫人不见绿苏的话,绿苏便在门口一直站着,直到夫人接见。”

“这”那年轻男子一脸为难迟疑之色,想了想终是开口,“绿苏姑娘,如今山庄局势大不同,您还是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平白丢了X命。”

绿苏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危险,也会与落云山庄共存亡,便不会轻易被劝退,她浅笑,“烦请杜大哥再跑一趟。”

年轻男子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您稍等。”随后又关上了门。

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

君慕白摇着玉骨扇,眸中掠过不耐之色,若不是碍于身侧女子,他早就碎了那两扇大门。

他慵懒地往墙上一靠,上挑的凤眸扫视了一转。

这山庄四周以及大街上,到处布满了眼线,蠢蠢欲动。

都是一帮蠢人!

他在心里冷哼了一记,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

朱红色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看着那三张熟悉的脸孔,绿苏笑着福了个身子,“绿苏见过庄主、夫人以及大少主。”

君慕白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简直胡闹!”骆展弘一出口便是沉声低喝。

绿苏早已猜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倒也只是柔柔笑着,没有说话。

“你这孩子”杜如涵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这么糊涂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绿苏上前轻轻拥着她,柔声细语道,“夫人,好久不见,我想你们了。”

只是一句话,杜如涵立时湿了眼眶,她轻拍着绿苏的后背,哽咽道,“我们也想你了。”

骆楚恒淡然道,“都进去再说吧,这时候说什么也已经迟了,即使现在离去,他们也会被盯上。”

察觉到骆楚恒打量的眼光,君慕白和慕容翎仅是回看他一眼。

骆展弘一行人进了庄。

绿苏扶着杜如涵的肘弯,“夫人,您的腿病最近还老犯么?”

杜如涵摇摇头,“这天气一回暖,腿疾也好了些许,不怎么常犯。”她用绣帕擦拭眼角的泪,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倒是你,怎的瘦了一圈回来?那边待你不好么?”

绿苏弯着一抹浅柔笑靥,“刚开始过去的确不太适应,但是爹娘以及各位兄长都待我极好,等我想起来要给您写信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实在抱歉。”

君慕白脚步一顿,掀眸看了她一眼,神色稍显复杂。

慕容翎则是微挑了挑眉。

毕竟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几分真几分假杜如涵还辨得出来,她没有道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适应便好,人活于世,最重要是开心,可别委屈了自己。”

绿苏敛下眸子,再掀开了又含了浅淡的笑意,“绿苏的确很不开心,因为很久没有见着夫人了。”

杜如涵一扫眉间的郁色,笑开,“你这孩子,一个月不见,倒学会耍嘴皮子了。”

绿苏看向一侧的骆展弘,“庄主,如今山庄怎么一种情况?有无死伤?”

“前阵子不断有人潜入山庄,万幸的是庄内没有人死伤,如今这几天,各路人马齐聚芙蓉镇,反而形成一种相互抗衡的局势,山庄暂时还是安全的,然而,掩在平静表象下的是蠢蠢欲动的剑拔弩张,爆发是迟早的事情。”骆展弘捏捏眉心,眉眼间竟是疲惫之色。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为了这件事心力交瘁,不曾好好休息过。

绿苏痛恨自己没有在这危难的时刻陪落云山庄一道承受苦难。

杜如涵蹙着眉心,又是一脸凝重,“苏苏,你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如今这山庄,四周围已经被人盯住了,只许人进庄,不许人出去,你这一进来,除非是事情解决了,不然就无法出庄了。”

“这样的话,绿苏就可以一直呆在夫人身边了,不是吗?”绿苏不甚在意的打趣道,随即敛了唇角的笑,一脸正经,“绿苏是山庄长大的,如今山庄出了事情,绿苏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骆展弘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你这不是平白无辜陷入危险境地吗?还把其他人也牵涉进来了。”他看向慕容翎和君慕白,“这两位公子是?”

他从刚才就一直打量他们。

气质出众,绝非池中物,一红一白,一张扬一内敛,红衣男子一身绝世风华,狭长凤眼微微上挑,慵懒中带着几许难以察觉的犀利,隐约能看出几分功底,至于白衣男子,半张面具遮脸,浑身散发儒雅飘逸的温文书生气质,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柔弱无害的男子。

绿苏早已想好了托词,“两人均是绿苏的表哥,因为没有来过北方,便一道同行过来了。”

至于牵涉不牵涉,他们要跟过来,她也拦不住。

“糊涂!”骆展弘低声斥责,“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把人带进山庄啊!”他略带歉意的看着君慕白和慕容翎,“抱歉,让两位公子受牵累了。”

慕容翎浅浅笑开,“骆庄主不必介意,倒是在下于这种时刻来贵庄叨扰,还望见谅,在下慕容。”

君慕白懒得像慕容翎说一堆客套虚伪的话,薄唇轻启,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君。”

“原来是慕容公子和君公子,倒是不常见的姓氏,路途遥远,也累了吧?绿苏,你和两位表哥先回房歇息,不,还是先到客厅坐会儿吧!我让人把南院的客房打扫一下。”

“不用麻烦了。”绿苏出声说道,“我以前住的院子还有一些房间,住那儿便是。”

杜如涵皱眉,“那怎么行呢?上门便是客,你院子的房间都太小太简陋了。”

“不碍事。”她瞥了一眼两人,“我想两位表哥不会介意的,堇儿。”她唤一旁的堇儿,“你先带表哥他们回院子,我跟夫人再聊会儿天。”然后,她掀眸看着慕容翎和君慕白,“有什么事便跟堇儿说,好好休息,表哥。”

两人眸中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慕容翎轻颔首,“既然如此,那么,骆庄主,骆夫人,骆少庄主,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骆展弘等人轻点头,“回见。”

绿苏抬眼看着那一红一白的身影,有些疑惑两人竟会这么合作。

同时,骆楚恒的眼眸沉沉地凝视着她。

46、死

夜色深浓,残星半点。

床榻上闭着眼眸的女子安然入睡,红唇微微抿着,一头如瀑的青丝披散在素白的软枕上。

她何其无辜却要承载她的恨意

堇儿眸中闪过一抹痛苦歉疚之色,最终还是咬咬牙把心一横,握着匕首的右手高高扬起,在黑夜里闪着无情的寒光。

猝不及防地,在刺上绿苏的前一秒,她被不知哪来的强劲掌风击飞出一丈之外,狠狠撞上门板。

绿苏被那巨响惊醒,猛然从床上坐起,“什么人!”听得一声低呜,她皱了眉,疑惑出声,“堇儿?”

她下床点了烛火,看到门口处那个趴在地上的女子,慌忙走了过去,扶起她,“堇儿,怎么回事?”

堇儿呛咳一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绿苏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用手袖擦拭她嘴角流出的血。

“我说过,若再让我看见你有什么小动作,下场便是死。”

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绯衣如火的男子从暗处走出。

“为什么啊!?”绿苏嘶吼,愤恨地瞪着他,“难道在你眼中,人命就比蝼蚁还低*吗!?”

君慕白淡淡看她一眼,拾起脚下的匕首,缓步走近她跟前,蹲*,用闪着寒光的刀刃抵着她的脖子,“不杀她,莫非你更希望你被杀?”

绿苏一怔,低下头看着堇儿,“为什么?因为今晚的事情吗?”

“对不起”堇儿露出凄惨一笑,虚弱的开口,“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我是真的发疯了。”

“堇儿,你太让我失望了。”绿苏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就只因为他抱了我一下,你便痛下杀手吗?”

庄主和夫人说要为他们接风洗尘,所以今晚在大厅设了晚宴,她提前回院,却没想到骆楚恒追了出来将她抱住,当时堇儿也在场,她脸上分明闪过受伤神色,堇儿喜欢骆楚恒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第一时间将他推开了。

骆楚恒的举动她不懂,然而,堇儿若只因为这件事便忌恨在心,她也不懂。

君慕白听她那么说,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愠怒,心底不满自己的女人竟被别的男人碰了。

“对不起对不起”堇儿喃喃的道着歉。

“算了。”绿苏轻叹一口气,“我不怪你,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慕容翎过来。”她正欲站起,被堇儿紧紧拽着衣服。

堇儿笑着摇摇头,“我都要杀你了,为什么你还对我那么好?”

绿苏一怔,前不久,曾有个少年也是这般问过。

“让我死吧!”堇儿淡淡道,“当生无可恋的时候,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脸上闪过不甘,“得不到他的爱,我宁愿选择死去,这样反而轻松。”

她的爱那么惨烈,那么决绝。

绿苏浑身一震,忽然扬手甩了她一巴掌,“难道全天下的男人就他一个吗?为了一个不明白你心意的男人死,难道你的命就如此低*吗?”

难道你的命就如此低*吗?

绿苏想起当时听到慕容翎说出那话时心头的震撼,女人,应该为自己而活。

“你不懂”堇儿摇摇头,“爱上了便是爱上了,终极一生,我爱的便是一人,你无法体会那种无望的感觉,我快要被逼疯了呜”她低呜出声,狠狠攥着拳头。

无望

绿苏敛下眸,她又怎么没有体会过呢?

“我常常会想如果没有你那我是不是就有希望了咳咳我知道这样不对如果不是你,我或许当初在骆三小姐手下已经被打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与大少主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当你的贴身丫鬟,我更不会被他当成你而失了身子,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铭记在心,可是,我却控制不住恨你,如果没有你,他不会让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你,他不会让我跟你去无尘谷,一直以来,他都只当我是一枚棋子,唯一的用途便是向他汇报你的消息我恨呐呕”神伤之处,她吐出一口血。(于是,猪都快死了,她还是没死,还那么多话。)

绿苏皱着眉,心中不忍,“别再说了。”她不知道她曾经历过这些,“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些事,等你养好了身体,我跟你一起找骆楚恒。”

“不!”堇儿连连摇头,却因为反应过激又咳出一口鲜血,“不要救我!不要救我!我连*都不如!我曾那样对你啊!”她嘶吼出声,“上次花满堂的事情是我找的人。”

一个又一个的事实让绿苏的反应都变得迟钝,她突然笑了,那笑却是苦涩得让人想哭。

堇儿满眼愧疚,“绿苏姑娘,请原谅我。”

“我不恨你,都已经过去了。”绿苏淡淡道。

她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她应该要恨的,若不是她,她不会招惹上君慕白,可是,她却发觉自己无法恨她。

毕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啊

“如果如果有下辈子,堇儿还要做您的丫鬟,到那时候咳咳”

“别说了,别说了”

堇儿拉住她的衣袖,“到那时候堇儿一定会好好守护您,不作出任何伤害您的事,堇儿有个请求咳咳绿苏姑娘,大少爷是爱您的,可不可以请您好好爱他?顺便再加上我那一份”

绿苏迷惑了,一个女人,到底爱到什么程度,才会为了那个男人甘愿做到这个份上。

闻言,一直站在绿苏身后的君慕白一脸Y郁,恨不得再下手补她一掌。

“绿苏姑娘我上次送您的那方绣帕还在吗?”

泪雾在绿苏眼中慢慢聚拢,她点头,“还在。”

“知道我为什么要绣莲花吗?因为你很像莲”

堇儿微笑着,伸手慢慢抚上绿苏的面庞,然后闭上眼,手无力地滑落。

怀中的人没了气息。绿苏看着她唇角那抹解脱的笑意,一脸茫然。

死了,是不是就真的解脱了?所谓生死,是不是真的半点不由人?人命怎么可以如此脆弱呢?一个人在她面前说没就没了。

虽然不能说情同姐妹,但毕竟是陪在身边同吃同住三年的人,哀伤一时间袭上心头。

绿苏就那样坐在地上,抱着堇儿,怔怔的出神。

君慕白伸手拉她,拉不动,只好点了她的睡X。

将人抱到慕容翎睡的房中,他懒懒道,“喏,人给你。”

慕容翎挑了眉。

君慕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睡在我身边,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将她拆骨入腹。”

47、局

(占位!!请一定要看作者留言!!!)

骆展弘和杜如涵一早起来,刚用过早饭便被小厮请到绿苏的院子,入目所及,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杜如涵更是摇摇欲坠,要不是有竹桃在一旁扶住,怕早已昏倒。

一块白布遮掩住地上的一具躯体。

“这”杜如涵颤着声音,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不不会是”

慕容翎瞥了一眼亭子里头那个径自摇着玉骨扇,不管不顾的男子,轻叹了口气。

他倒潇洒,轻轻一掌消逝了一条人命,还不当回事。他可以想见那种情况,如果没有他,那笨蛋肯定懒得解释,一脸无所谓的挑着眉,撇撇嘴说道,死了就死了,哪那么多理由。

他对上骆展弘和杜如涵,一脸歉意,“还请骆庄主和骆夫人节哀,地上躺的人是堇儿姑娘,她昨夜持刀闯进绿苏房间,如同丧失了心智一般追着绿苏不放,我们因为心急没有把握住力道,下手重了导致这种情况,万分抱歉。”

杜如涵登时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拧了眉,“堇儿这孩子平时那么温顺,怎么会对苏苏做出这等事情?”

“这个”慕容翎沉吟,“恕在下也不清楚个中缘由。”

“那苏苏呢?”杜如涵急切地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大碍,她在房内休息还未醒来,应是昨夜受了惊吓。”慕容翎一脸平静,说得煞有其事,心里却在斥责慕白那小子下手太重。

骆展弘挥手叫来两名小厮,“把她抬下去好好安葬。”

“是。”那两名小厮将堇儿抬起放在草席上,然后卷起,正欲抬走。

“等一下。”

一个温婉的声音唤住了他们的步伐。

绿苏从走廊拐角处走出。

君慕白见她出来,也走出亭子,转瞬来到慕容翎身侧。

杜如涵上前拉过她的手,“苏苏,你吓死我了。”她一开始还以为覆于白布之下的人是她呸呸呸不该说这种不干净的话。

“夫人,我没事。”绿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您担心了。”

杜如涵这才真正放宽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绿苏侧过头看着那块白布,微微眯了眼眸。

那抹白刺痛了她的眼,她第一次讨厌起白色,那种比雪还惨烈的白。

一时间悲戚涌上心头,她慢慢走近,然后蹲下。

“苏苏”杜如涵轻唤一声,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毕竟死的那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君慕白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拉起,“人都已经死了,你不肯接受,那也是既定的事实。”

绿苏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掰开他箍住手肘的大掌,重又在那块白布跟前蹲下,掀开一角,拉起堇儿的手,冰冷得刺人。

沉默,大家都沉默了静静看着她的举动,不发一语。

她取出怀中一物放到堇儿手中。

那是她上次在帝景城买的小娃儿泥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管是对堇儿, 还是对那个无辜无缘的孩子,她都是间接的杀手,她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希望这个泥人能够代替那个孩子陪她走最后一程。

想要她将它握紧,然而她的手因为早已僵硬,扳都扳不动,她轻叹了口气,不再勉强。

堇儿,希望你下辈子能够遇上一个懂得疼惜你的好男人

她在心底默默念了一句,然后站起来,面向那两个小厮,微福了福身子,“劳烦了,请一定要将泥人与堇儿葬在一起。”

那两名小厮一脸惶惑,忙道,“绿苏姑娘请放心,我们一定照做。”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打破了肃穆沉静的氛围,一脸骇然,“庄庄主外头外头”

骆展弘低沉出声,“冷静一点,先喘口气,有话慢慢说。”

那侍卫吞了吞口水,“禀禀庄主,山庄外头站满了人,正吵着闹着要见您呢!大少主已在外头应对。”

骆展弘与杜如涵对视一眼,眸中同时划过一抹忧虑,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终是忍不住了吗”骆展弘低喃出声,抬眼对上绿苏,“绿苏丫头,你和慕容公子、君公子在院内等候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不。”绿苏摇头,“我也去。”

杜如涵皱眉,难得沉了脸色,“不许!”

“骆夫人,您也别坚持了。”慕容翎出声相劝,“绿苏既然回来了,便做好了面对任何危险的准备,我们一道同往,或许可以略尽绵力。”

“这是我们落云山庄的事情,不能牵累”

“夫人!”绿苏打断她,上前挽着她的手肘,拉她往外走,“走吧走吧,再不出去,估计外头都闹翻了。”

山庄外头,横的街,竖的街,全站满了佩刀佩剑的江湖人,来势汹汹,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街上的店铺早已关了门,老百姓都躲进屋去了,没有人敢出来看热闹。

见到骆展弘出来,众人一瞬间消了声安静下来,复又吵闹开来,一片喧哗,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

落云山庄的侍卫全体出动,防守在最前线,然而,要真是动起手来,他们是打不过底下众人的。

一G一门二殿,三堂口四山庄,五大教九大派。除了天碧G,阎门,雪隐派之外,其余二殿三堂口三山庄五大教八大派悉数到齐,外加武林其他大大小小的帮派,还有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武林高手。

骆展弘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恒儿,情况如何?”落云山庄百余年的历史可不能毁在他这一代啊!

“一群疯狗!”骆楚恒淡淡道,“已经听不进人话了。”

“大家请安静!”

一个饱含真气具有穿透力的洪亮嗓音震住众人,换来一时的平静。

鸠火殿的殿主出来说话,“本殿知道大家都心急如火燎,本殿也不例外,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让骆庄主听谁的好?本殿建议派出几个代表出来说话。”

“说得好!”一品堂的堂主拍了拍掌,他自恃一品堂是三堂之首,倒也不客气把这事揽在了身上,自顾自当起了发言人,“骆庄主,我们给了您老三天的时间,够多了,想必您老也已经准备好了吧?”

“荒唐!”骆展弘喝斥,“我已说过,落云山庄并无各位想要的东西,仅有的只是一把先辈流传下来的剑,说到特别之处,也仅是比一般剑锋利些许罢了。”

“既是如此,那庄主敢不敢敞开大门让我们进去搜寻一番?”

“他既然敢出来应对,肯定是已经将那三样东*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了,我们又怎么搜得到呢?”

“搜什么搜!何必那么费神费力,直接让他交出来不就得了。”

“交出来!”

“交出来!”

群情激昂,气氛比刚才更激烈几分。

“天碧G!天碧G的人来了!”

不知谁喊的一声,一时间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闪过怪异的神色,如同异物梗在喉口,一口气憋着上不来。

绿苏抬眼看去,十数名黑衣劲装男子飞掠而来,悄无声息在屋顶上站稳。

清风斋的掌门冷哼一声,“区区一邪道,也敢公然出现在我们武林正派面前,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天碧G。”

“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为首的男子一脸轻狂,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想不到天碧G的G主竟是一个如此年轻之人,不过这X格倒让人不敢恭维,年轻人呐,年轻气盛是好事,可别为此毁了整个天碧G几百年的基业。”

那男子在屋顶上坐下,“不不不,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本殿并非天碧GG主,只是一个小殿打杂的,这种事情哪需要我们G主出马,只要一个小卒便够了。”

实在狂妄!

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天碧G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可掉以轻心。

不再对战天碧G,众人再度将矛头对准落云山庄。

“骆庄主,识趣的话便将东西交出来,我们自不会再刁难你们。”鸠火殿的殿主负手而立。

“哎呀!这就实在太为难人家了!”后背上扛了一把天劫刃的拜剑山庄庄主嬉笑道,“毕竟落云山庄是以剑著称,剑和剑谱还是得给人留着的,骆庄主,你只要把宝藏交出来就行了,独吞这么大的宝藏,可别伤了胃啊!”

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飞鹰堂的堂主耐不住X子了,他一脸*之色,“敬酒不喝喝罚酒,既然你非得逼得我们血洗落云山庄,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门寺的空慧方丈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接着缓缓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随意杀生。骆庄主,您是聪明人,您应该知晓寒冰剑和寒冰剑法若落入邪道手中,必然会引起一场武林浩劫,血雨腥风在所难免,为避免生灵涂炭,还是请骆庄主能够三思而行,将剑、剑谱以及宝藏三样东西交给武林正派手中。”

“呵。”凤无轻笑出声,“说得倒挺冠冕堂皇的,老秃驴,你也别满口假仁假义了,既然你们这些武林正派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我们的本质便是一样的。”

“你”空慧方丈被一小辈这么当面揭穿,脸上挂不住,正欲发作。

十数名白衣女子凌空而来,白色衣袂在空中飘舞,宛若九天仙女翩然下凡。

为首的那个女子脸上罩着一层轻纱,婀娜的身子以及出尘的气质飘然若仙,隐隐泛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正是雪隐派的人。

玉真教的玉清道长鄙夷地嗤笑出声,“一帮女人出来凑什么热闹,还不赶快回家暖被窝去。”

“放肆!”一名女子杏眸圆瞪,娇喝一声,正欲拔剑,被雪隐派掌门素如烟拦住,“莫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毋需跟某些鼠辈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鼠辈!?”玉真教的弟子闻言,不甘被女子如此贬低,出声回击,“臭娘们!”

“臭道士!有种你再说一遍!”

场面再度失控。

凤无翻了个白眼。

他是在同锦客栈饱餐一顿才过来的,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里还是没有打起来,他的耐X正式告罄。

看来还是得他推波助澜一番。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朗声道,“前阵子骆大少主以寒冰剑法杀害了几名鸠火殿,空门寺,玉真教的弟子,此事有人目睹,实属千真万确,不知落云山庄作何解释。”

骆楚恒冷觑他一眼,“骆某一直在落云山庄不曾出去过,何来杀害之说。”

“是不是真会寒冰剑法,让本殿试试便可知晓。”

话语刚落,几个身影掠起,分别是鸠火殿的殿主,玉真教的玉清道长,拜剑山庄的庄主以及鬼手尹天绝,直直袭向骆楚恒。

骆楚恒脸色一沉,提剑相迎。

凤无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身影交错在一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君慕白瞥了一眼出神的绿苏,唇角扬起嘲弄的笑痕,“怎么?天碧G来的不是正主儿,你失望了?”

绿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将视线移回到交战的五人身上。

虽然骆楚恒武林排名第三,毕竟寡不敌众,只一下便败下阵来,中了鬼手尹天绝的毒掌一击。

“噗”

骆楚恒吐出一口血后,重重摔在屋顶上。

“恒儿!”杜如涵嘶叫一声,白眼一翻昏迷了过去,在她身侧的绿苏眼明手快将她扶住。

“骆少主,不使出寒冰剑法,是没办法打赢他们的哦!”凤无看玉清道长等人眼露疑惑,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闻言,众人再起攻势。

眼看骆展弘也要提剑上场,绿苏拦住他,“庄主,请冷静!交给我试试。”

骆展弘皱着眉看她,握剑的拳头指节发白,却看她一脸坚忍镇定而稍微定下了心。

绿苏让竹桃等人将昏迷的杜如涵扶进庄内,转而看着君慕白,“求你救下骆楚恒,救下落云山庄。”

君慕白凤眸上挑,沉沉的看着她,“你知道我要什么。”

绿苏在心底冷笑一记。

男人,要的是什么,她很清楚。

一切,都无所谓了。

“只要你救下骆楚恒和落云山庄,你要什么我都给。”

“记住你说过的话。”

语落,绯红如火的身影一掠,快如闪电,挡在玉清道长袭上骆楚恒一瞬,将那攻势化解。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鸠火殿殿主,玉清道长,拜剑山庄庄主以及鬼手尹天绝被击飞出十丈之外,狠狠撞上墙壁,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站起,想必是伤了五脏六腑。

所有人都怔愣住了,也包括骆展弘以及落云山庄的人,没有人敢动一分。

一瞬间,安静得能够听到身边的人的呼吸,空气突然沉滞下来。

这绝顶的武功,已然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高出万分,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品堂的堂主眯着眼眸打量那名红衣男子,“敢问公子师出何门?”

一身红衣绝代风华,气势却不容小觑,以着目空一切的睥睨姿态扫视众人,如同扫视蝼蚁一般,浑身散发出来的暴戾嗜虐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他不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强势的人物。

君慕白眯了眯凤眸,“剑、剑谱以及宝藏都在我手中,想要的人尽管跟我要,若是再寻落云山庄的麻烦,便是与我阎门作对。”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骇然万分。

没有料到如此倾城绝色之人竟是那个短短十年便崛起为武林第一门的阎门门主,尤其那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让人背脊发凉。

与他作对,自然是没戏唱了。

凤无皱了皱眉,看出众人眼中的迟疑和惊骇,以眼神示意一男子上前,轻声道,“提前行动。”

“寒冰剑在那!”

人群里冒出一声,打破了沉闷,突然炸开了锅。

凤无直直往目标掠身过去,将寒冰剑收取手中,剑身出鞘,一道银光凌空而起。

“阿弥陀佛!”空慧大师眼尖,行动前仍不忘宣一声法号,飞身掠去,直直攻向那个正欲逃离的凤无。

千剑沈钰,素如烟,铁剑堂堂主,清风斋掌门见状,纷纷追身过去。

凤无不敌众人,寒冰剑被夺,到了沈钰手中,“哈哈剑是我的了!”

因为一时过于兴奋而失了防备,沈钰被清风斋掌门击中,转而又到了他手中。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场中,为了抢夺那把剑使出浑身解数,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剑也在不同的人手中转来转去,

早已瞧出个中端倪的慕容翎嘴角噙着笑,蠢蠢欲动,眸中闪过嗜虐的异光。

只要一见血,他就异常兴奋。

君慕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可别真动手啊,免得惹一身血腥回来。”

“嗯,不会。”

这只是一个局,至于是谁布下的局

慕容翎寻到那个退到一侧,看着一片混乱反而笑得愈加灿烂的凤无。

显而易见的局,也只有那些只会耍刀舞剑的鲁莽汉子才会傻傻被套入局中。

血花飞溅,全部人红了眼的厮杀。

绿苏只觉得想吐,再也看不下去,与骆展弘一行人退回庄内。

为了武功和财富,甘愿以X命相搏,绿苏是真的不懂。

这一战,落云山庄毫无伤亡,倒是各帮各派为了抢夺那三样东西而死伤不少。

“哈哈”

皇殿内响起浑厚爽朗的笑声。

御座上的龙袍男子眉眼带笑,“不愧是朕凌霸天的儿子,不枉朕多年苦心栽培,耐心磨砺。”

站在一侧的箫公公一脸怪异,在心里头腹诽。

时不时派一批杀手围剿,还命令他们下手不能手软,即使一不小心杀死了也没关系。那是苦心?不那是狠心吧

“什么事那么开心?”

温婉动人的轻柔嗓音响起,一身紫衣华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出现在殿门口,她轻移莲步缓缓走了进来。

箫公公行了个礼,“奴才叩见柳妃。”

柳妃轻颔首,“免礼。”

她走上丈半有余的高台,那御座上霸气威严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密函扔到一侧,大掌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俯身就是一记狂热缠绵的吻。

柳妃嗔了一眼,“都这岁数了,还来这一招,也不怕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凌霸天剑眉一挑,极尽狂恣傲气,“我把他打进天牢。”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以我自称,舍去那个尊贵的称谓。

“是是是,爷您万人之上,无人敢犯。”柳妃没好气的说道。

凌霸天在她颊上亲了一记,“我虽万人之上,却是在你之下。”

柳妃仍是不禁红了脸,推开他,转移开话题,“你似乎心情很好,有什么开心事吗?”

他支着头,复又笑开,“你的宝贝儿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刚有探子传回一封密函,今日芙蓉镇一战,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元气大伤,各方势力被大大削弱,经过这一次,整个武林受创,想必得要经过二三十年才能恢复过来,短期内不用担心江湖会有人起来谋反,威胁王朝的地位。

柳妃突然站起,沉着一张脸,冷冷看了他一眼,“是,他是我的儿子,没有你的份。”语毕,冷冷拂袖离去。

凌霸天暗喊一声糟,忙起身追去,“宁儿,我错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

箫公公看着那个可怜兮兮跟在柳妃身后,早已没了帝王姿态的男子,一拍额,感叹,“真是不长记X呀”

48、成亲

早在半个月前,骆展弘就已做好了与落云山庄共存亡的准备,在他看来,至少一场血战是在所难免的,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这件事会结束得如此之快,快到让他无法相信的地步,担惊受怕了半个月,突然结束了反而还有点失落。

骆展弘在心里自嘲地笑笑,随即敛了心神,他双手抱拳朝君慕白一拜,“君公子,您的大恩大德骆某没齿难忘,今日落云山庄是您所救,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落云山庄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不必客气。”君慕白淡淡道,视线投向绿苏,后者撇开脸,不与他对视。

门扉咿呀一声打开,白衣男子从里头出来,随后轻声掩上门扉,骆展弘有些急切地上前,“慕容公子,*内情况如何?”

慕容翎微微一笑,“骆庄主毋需担心,骆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我给她开了一副药,养心安神之用。另外这一副药,则是给骆夫人医治腿疾之用,我刚才已用银针做了初步治疗,再辅之于药材,相信一个月后便可治愈。”

骆展弘接过他递来的药单,眉眼间尽是感激之色,“谢谢慕容公子。”

慕容翎温文浅笑,“不必在意,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因为太过于激动了,千言万语梗在喉中说不出口,骆展弘竟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细颤。

他自知是遇上了贵人,不仅化解了血灾,还治愈了如涵的腿疾。

“你又欠下我一个人情。”慕容翎站在绿苏身侧,以着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

“嗯。”绿苏敛下眸子,“我记得,我会还的,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那好,跟上一个一样,先欠着吧!”慕容翎嘴角的笑弧更大。

丫鬟将药送过来了,“我来吧!”绿苏道一声,接过那碗药,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负伤的男子半躺在床上,还是一脸淡漠,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自她进房后,他便一直沉沉的凝视着她。

她将药端到他面前,“药凉了,喝吧!”

“我没有力气。”他沙哑的开口。

她微微皱了皱眉,于床沿上坐下,将碗凑到他唇边。

他喝到一半,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绿苏皱着眉下意识想将手抽开,却被他紧紧握着不放。

“绿苏。”他轻声唤,眼神炙热地看着她,“你会亲自进来,可表示你关心我?”

“我关心你?”她尾音轻扬,蓦地笑出声,“我恨不得杀了你,让你陪堇儿一起走。”

他脸上闪过疑虑。

她看着他,与他对视,半晌,她开口,“堇儿死了,你知道吗?而你我都是间接的凶手。”她的眼神有些怨怼。

骆楚恒一瞬间的怔愣。

“你G本无法理解她爱你有多深,就像我无法理解那般,她到死的那一刻还念着你,她让我好好爱你,连同她的那一份一起。”她幽幽道。

骆楚恒攥着拳头,“我很抱歉我无法回应,因为我深爱的女子是你。”

“你爱我?”她低喃,“那你会娶我吗?即使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她清楚看见骆楚恒一贯冷漠的脸上极快地掠过痛苦之色,然后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那力道咯得她生疼。

“这就是我的答案。”

“你可以保证给我一个平静朴实的生活吗?”

“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那”她半敛着眸子,“就明天吧!”

今天是少庄主骆楚恒成婚之日,是大喜之日,落云山庄红光辉映,一派喜庆之色,所有人都笑开了怀。因为这事来得突然,没有来得及邀请亲朋好友,所以婚宴只有山庄的人参加,所有成亲用的东西也都是一天一夜间采购回来外加布置好,骆展弘和杜如涵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却是喜而乐见。

*了,所有人还在前院闹,新娘子被送入喜房独自等候。

门板窗板上贴着一张张大红色的双喜字,案上燃着两只龙凤红烛,圆桌上几个小瓷碟分别盛放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大红绸缎的床幔在床榻四周垂下,绣着交颈鸳鸯,小小的铜鼎里,缕缕青烟缓缓升起,袅袅飘散开来。

烛影摇红,头戴凤冠身穿霞帔的新娘子静静坐在床上,她身下是绣着龙凤百子图样的丝绸床单,身侧一G系着红绸的秤杆。

大红盖头下的绿苏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一双盈盈若秋水的眸子平静没有波澜,纤长细密的睫毛许久才微微颤动一下。

过了这一夜,她将为人妻,以后,还将为人母。

或许多年后忆起,她会后悔此时太过*,然而,现在的她并不后悔。

她这么对自己说,可是心里头却仍是空空落落的,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一时间怅然万分。

倦了,也累了,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仿若一夜之间苍桑了几十岁一般。

她也曾期盼过要一份纯洁朴实的爱,她也曾期盼过找一个她深爱着同时也深爱着她的男子从此长相厮守,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觉悟到或许自己终极一生也寻不到那样一个男子。

心里头突然有些不忍,她太自私,只想到自己,骆楚恒应该娶一个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

她攥紧了掌中的匕首。

君慕白没有出来阻挠,这一点倒是在意料之外,或许,该是倦了她吧?

至于老太爷那边,她自会交待,都已经成婚了,他总不可能硬行拆散吧?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绿苏,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终于要来了吗

不似前院的热闹,玄豫院宁静一片,只有屋檐下摇曳的大红八角G灯透着喜气。

君慕白扶着骆楚恒进了屋,虽然扶着的是七尺昂藏男子,却不见他有一丝费力。

眼眸深沉地看着那个静静坐在床沿的霞衣女子,他将一身大红色蟒袍的骆楚恒随意往地上一丢,发出一声闷响。

即使那样也没有引起床上女子的丝毫反应。

想要狠狠摧毁她的冷静。

这种想法在他脑中叫嚣。

他伸手一把扯掉盖在她头上的红帕,她眼中的惊慌之色不加掩饰赤裸裸地流露出来,他绝色的容颜闪过快意之色。

凤眸飞挑,魅惑人心的薄唇似勾微勾,君慕白整个人充斥着妖魅的邪气,邪美*的容颜在微微摇曳的烛火下显得异常*。

他淡淡的笑,那般悠然自得,那般从容不迫,就像逗弄戏耍笼中猎物般的恣意。

“怎么?看见是我,很恐惧吗?”他抚着她细嫩的脸蛋儿,“你以为成婚了就能逃离我吗?你早该有所觉悟,惹了我就不可能轻易脱身,你的承诺呢?你说好要给我的东西呢?”他捏着她两腮逼她看躺在地上的昏迷男子,“看见了吗?那便是你拜过堂成了亲的夫君,今夜”他贴近她耳际低声道,“我会在你们的喜房,当着你夫君的面,狠狠地占有你的身子,直到你像那夜一般哭着求我要你。”

一行清泪沿着她的颊畔滑下。

他皱了皱眉,“你不是一向很倔的吗?这么快便认输了?以为用眼泪就能打动我吗?”

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既然不惜以死相抗,那她便不会如此轻易示弱。

“你不是绿苏。”君慕白沉着脸,大掌猛然握*纤细的脖颈,“说,你是谁,绿苏在哪儿。”

漂亮的凤眸蕴含滔天暴怒,手中力道毫不留情。

女子动弹不得,只能兀自瞪圆了一双美眸。

随后进屋的慕容翎见到这一幕,伸出一手搭在他肩上,淡淡道,“你先放开,你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怎么开口?”

君慕白松手,大掌一挥,霞衣女子被狠狠摔倒在床榻上。

慕容翎上前伸出两指在她锁骨下缘连点两下,女子立时重重呛咳出声。

他在床沿上坐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没事了,小姑娘你只要乖乖听话,就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带过来的?”

那女子紧紧咬着唇不语,泪水止不住的滑下。

君慕白眯着眼眸,瞬间掠起肃杀Y郁的气息,沉冷道,“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慕白,你先冷静。”慕容翎淡淡制止,继续柔声安抚那个女子,“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了。”

大掌轻柔的抚着她的下颚,看似是温柔地给她擦拭泪水,实则为试探。

他心里暗自诧异。

M不出易容过的痕迹,看来这确实是她的原本面貌,只是竟与绿苏生得一模一样。

忆起在无尘谷时从丫鬟那里听来的传闻。

“段绿萼?”他试探的开口,果然察觉到怀中女子轻微的一颤。

天碧G。

慕容翎和君慕白对视一眼,交换彼此的想法。

“失礼了。”慕容翎温文有礼的轻声道,随即出手点了她的昏X。

49、一生一世

绿苏悠悠醒来,在床上坐起,透过黑色床幔环扫了一圈。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只记得她当时静静听着来人走近的脚步声,突然锁骨下方被人点了两下,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身上还是之前的霞帔,她下床穿鞋出门。

一打开门,意外见到那个有着纤秀J致脸庞的黑衣少年,她怔了怔,随即迟疑出声,“小夜?”

“属下龙十六叩见绿苏姑娘。”黑衣少年没有表情,低垂着脸恭谨道,淡漠得好似从不认识绿苏。

虽是暗夜,但四周屋檐下的纱灯照亮了院子,依稀能够看出这是一个雅致的四合院,她又仰了头看爬上半空的弯月。

距离昏迷前应有一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骆楚恒发现她的失踪没有,大婚之夜新娘子却跑了,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她也想早点回庄,不希望夫人担心。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

龙十六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

意料中的事,反正她也没真想从他口中问出答案,她寻到那个像是大门的地方,打算自行出去。

龙十六绕到她面前拦住,“请绿苏姑娘回屋,主上不消多时便会过来。”

莫名其妙,她G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跟他的主上扯上了关系。

绿苏目光忧伤地看着他,“连你也要这般对我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我也是人,我也有自由,为什么我就要这般任你们禁锢*纵?”

龙十六眼眸闪了闪,他淡漠道,“属下只是依照主上的吩咐办事。”

绿苏抿着唇,转身回了屋里。

龙十六定定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伸手将门掩上。

他不知道君御天为何会将他放了,但是他知道一定与绿苏有点关系,不管因为这一点,还是其他不知名的因素,他都不愿再见到她受任何伤害,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C足的,他没有资格。

屋内墙上挂了纱灯,早已是一室的光亮,但是绿苏看见桌上的红烛,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旁的火折子点了红烛,她坐在圆桌前,撑着腮怔然地看着它兀自垂泪,长而细密的睫毛微微扇动,若有所思。

这红烛,到底为谁燃?耗尽一生只为给别人一刹那的光明,值得么?

就在绿苏趴在桌上快要睡着时,模糊间听得门扉被推开的咿呀一声。

她扭过头看去,清冷的瞳眸瞬间破碎开来。

那一袭紫袍的男子,身形俊逸,面容俊美,依旧尊贵倨傲得宛如九天之上的神祗,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那样熟悉,却又陌生。

绿苏站起来,愣愣的看着他缓步走近,微张着嘴,良久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青城”只是两个字,她却说得艰难而费力。

柳青城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微低着脸看她,蓦然伸手轻抚*的脸颊,轻声道,“你瘦了。”

一身红衣粉妆淡抹的她,如今宛若日出桃花般*,不再是记忆中那张白素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娆妩媚,气息依旧沉静平和,只是,那双水润的眼眸已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明亮纯粹,也不再飞扬着浅淡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沉寂以及凝在眉宇间的淡淡的抑郁忧伤,莫名让人心生怜惜。

她瘦了,这句话她曾听不少人说过,然而,这一次,她却莫名地鼻头发酸,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翻滚,她忙低下头,紧紧抿着唇。

低垂着螓首,满眼的红。

她细细一震。

不该她现在已经是骆楚恒的妻成婚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不能背叛骆楚恒眼前男人应该知道她今日成亲,既是如此,为何他要选在今日带走她?这意味着什么?她是否可以理解为

她想问,可是她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最后,终还是哽咽着问出声,“为什么?”

他将她拉进怀中,轻轻拥着,沉声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妻,你的夫君只能是我。”

他还是一如见面时那般狂妄啊

她想笑,眼泪却终是抑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她一点也不坚强,她脆弱得不堪一击,脆弱得仅是一句话便能将她击垮。

如果是这样,为何当初在花满堂救出她的时候不把她带走?

她问不出口,只是嘤嘤的哭着,无限悲戚。

柳青城收紧了双臂。

他可以感觉她的泪水一点一滴地打湿了他X前的衣襟,先是那么滚烫,似要灼伤他,然后又渐渐变得冰冷,冷得渗入他心尖,似一把无形的冰刃,一下一下的戳刺,她凄楚低细的抽泣更是扰乱了他全部的心神。

眸底深藏的心疼怜惜渐渐浮显而出。

就在几天前,龙九向他复命,他才知道她在一个月前已离开落云山庄,命龙七调查她的去向,却得知带走她的人是无尘谷中人,之后,便再探不出任何音讯,再一次得知她的消息,是在刚从无尘谷出来的龙十六口中问出,无法形容那种揪心痛楚,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早在当初,他就应该把她带在身边。

他挑起怀中女子的下颚,轻轻拭去她不断滑下的泪水,“别哭”

深邃的黑眸盈着温柔,让人不经意间便沉溺沦陷进去。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泪眼看着他,然后伸手主动抱着他的腰,哽咽着开口,“抱我。”

到底是放不下呵只一夜,就请让她放纵一夜一夜过后,她还是骆楚恒的妻。

柳青城眼眸黯了黯,将她打横抱起。

绿苏埋进他温热的X膛。

恍惚回到了久远前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然后,她失了处子之身。

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那么轻柔,那么怜惜,仿佛呵护稀世珍宝一般。

她的眼眶又禁不住泛起泪雾。

这种被人珍爱着的感觉太过沉重,沉重到心尖都开始隐隐泛着疼痛。

他拔了她髻上的发簪,一头如墨的青丝披散开来,柔顺地贴在她X口和后背,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登时,又柔弱了几分,他执起她的手,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纤细手腕上那道浅淡的伤疤,蓦地俯低脸在上面印下轻轻一吻。

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抽回手。

那种感觉让人恐惧,就好像就好像内心突然被人活生生碰触了一下。

“以后”他敛下眼眸,低喃,“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龙十六虽然没有完成任务回来,却知道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免去他一死。

他褪去她身上的霞帔,随后褪去自身衣物,覆上前。

在*的那一瞬间,她心头莫名酸涩,眼泪也抑不住就这样滑落下来,她紧紧抓着他的后背,下意识把他当作滚滚海潮中的一棵浮木,奢望他就此将她从暗黑深渊中救赎出来。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猛烈,但是每一下都送进她身体最深处,那种紧密结合的充实感,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慢慢升起,来回*间,*的地方好似慢慢燃烧起来,那感觉愈发的鲜明,愈发的磨人。

隐忍的*渐渐变大,媚人的*最后压抑不住终是自她唇间流泻出来。

“青城青城”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她只能重复唤住他的名字。

他chu喘着气,抵着她的红唇低喃,“别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加快了*的速度,力道也变得愈发凶猛起来,窄臀挺动,连连在她缩紧的X内来回*,*处传来一阵阵Y靡水声。

“唔嗯啊嗯”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感受*,那极致的欢愉逼得她要发疯。

小巧素白的脚趾紧紧蜷缩着,她移动*想要逃离,奈何腰肢被他大掌死死箍住,动弹不得。

她艰难地撑起上身,将脸埋在他的颈项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他的气息全部刻印在脑海中。

今夜过后

“绿苏以后便留在我身边吧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恍恍惚惚间,绿苏听得身上的男人附在她耳际如是说。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那么柔和,缓缓的,轻轻的,*徘徊在她耳畔,最后传到心口,挥之不去。

一生一世呵既然他许下她一生的承诺,那她愿许他一世的相随。

“嗯。”她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笑靥如花,秀致的柳眉染上淡淡的欣喜。

她收紧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清澈干净的秋水明眸盈着似水柔情,凝视着上方那张俊美霸傲的容颜。

这一刻,她希望时间就这么凝住不动,希望,这便是一生一世

50、屈服

绿苏枕靠在身侧男子温热的X口上,半敛着眸子静静聆听他沉稳而规律的心跳。

对骆楚恒,她心里头始终有一丝歉疚感,所以了无睡意。

“睡不着么?”

身侧的男子淡问出声,嗓音有些喑哑。

他敛闭着眸子,却也是没有睡着。

她有些讶异,轻轻嗯了一声。

柳青城原本搭在她腰侧的手掌改而轻抚她一头墨黑柔顺的青丝,他掀了眸子瞥向窗外。

天色,刚有些蒙蒙亮。

他将身侧女子移开些许,从床上坐了起来。

绿苏随即坐起,贴上他的背,双手环着他的腰际,神色略显不安,生怕他离她而去。

他拉开她的手,与她相对,然后拨开她额上的发轻轻印下一吻,“我会在房间里,我不走。”

他下床穿上单裤,随意披了件衣袍。

她用软被裹着身子静静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端着一杯水回来,摊开掌心,多了一粒红色药丸,“来,把这颗药丸吃了。”

她疑惑的看他,双手却听话的上前接过水杯和药丸。

他抚着她的发,半敛下眸子,“你身子骨虚,这药丸可以补血养虚。”

“嗯。”她点头,不疑有它,和着水将药丸吞进腹中。

这让她想起了当时他留下的三个小瓷瓶,她以为是君慕白留下的,一怒之下全扫落地面。

门外响起不寻常的打斗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绿苏瞳孔骤然缩紧,下意识抓紧了柳青城的手腕。

他拥着她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沉声道,“没事,交给我。”

一瞬间,门扉碎裂开来。

君慕白和慕容翎缓步走进屋,一红一白,一如火,一如莲。

龙十六抚着伤口进屋,单膝跪下,“请主上恕罪,属下无能。”

柳青城神色没变,淡声道,“退下吧!”

“是。”龙十六颔首,起身退了出去。

君慕白抬眼看去,寻到床榻上亲昵相拥的两人。

绿苏*的白皙肌肤缀着零星的吻痕。

君慕白凤眸眯了眯,一向玩世不恭的眉眼间全是慑人的Y狠,心头翻起怒涛。

一个君御天一个骆楚恒不够,还要再来一个柳青城,他是在搞不明白,为何如此平凡的一个女子竟会惹得这么多男人挂心。

忽而,他轻笑出声,展开玉骨扇轻摇。

一笑倾城,绝美得近乎妖孽般不甚真实的容颜,一如摇曳在冥界彼岸的曼珠沙华,唯有血才能与之相衬的*。

所谓风水轮流转也不过如此,类似的情景上演,只不过角色已然互换,一个半月前,他任由柳青城将人带走,就不知道如今,那男人会不会任由他们将人带走了。

他看着那个纤弱女子,“绿苏,惹怒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不会想要知道,乖乖过来。”

那种不惜灭绝天下的眼神,让绿苏打从心底战栗不已,她揪着身上的软被下意识偎进柳青城的怀中。

暗黑的瞳眸微微收缩,慕容翎眸底亦掠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深沉的占有欲,他弯着一抹温文的笑痕,笑看着她,柔声哄道,“听话,绿苏,跟我们回去。”

那如白莲一般圣洁无暇的笑容让绿苏一瞬间有些怔然恍惚,不自觉动了动指尖。

柳青城微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愠怒之色,蓦然收紧揽在她腰侧的手臂。

君慕白眼一眯,握着玉骨扇的手一挥,一道莹蓝的光弧倏忽闪过,绿苏所在床榻上方的黑色帐幔碎裂成一片片在空中飘飘扬扬,最后掉落于地面。

绿苏指尖发冷。

君慕白与柳青城直直对视,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痕,“天下女人何其多,没有必要抓着一个不放吧?还是天碧GG主偏好被人玩腻的女人?”

柳青城定定看着他,良久才出声,“诚如阎门门主所说,天下女人确实多,如此,不妨将人让给我。”

“如此说来,柳G主是打定主意不放人了?”

柳青城不发一语。

君慕白眸底掠过肃杀狠戾之色,“看来只有抢了是吗?阎门或许对抗不了天碧G,然而今日,你未必能打赢我们两人。”

柳青城淡淡一笑,“那便要看看了。”

她揪紧了他的衣摆,“不要”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乖乖等我,不会有事的,我说过会一生一世照顾你,忘了么?”

她抿着唇摇头,揪紧他衣摆的手松了开来,轻点头,“嗯,我等你。”

君慕白和慕容翎不自觉同时攥紧了拳头,转瞬掠身出房,柳青城随即跟上。

不大的庭院,一红一白一紫三道身影交战一处,此起彼落,腾移挪闪。

君慕白与慕容翎对视一眼,交换彼此所得讯息。

柳青城的武功不在他们之下,这一站,顶多达成平手,不一定有把握能将人带走。

绿苏换了先前的霞帔穿上,站在门口担忧的看着。

见识过君慕白的武功,即使是对有血亲关系的君御天,他都可以下手毫不留情,如今再加一个慕容翎她不希望柳青城因为她而受伤。

她一脸忧切,连下唇被咬得沁出了血珠都毫不自知。

“不要再打了!”在柳青城中了一掌后,绿苏嘶吼出声,“我跟你们走!”

柳青城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

慕容翎微皱了皱眉,看着柳青城,眸中闪过不解之色,抬眼对视君慕白,亦在其眼底找到一抹同样的疑惑。

君慕白勾起唇角,凤眸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意味,他朝绿苏伸长手,“过来。”

绿苏温顺的走近,将手放在他掌心,一双水眸恢复沉寂,“我跟你走,请你不要伤害他。”

眼角余光看到柳青城站起来,她朝他嘶吼,“不要过来!”

君慕白扣着她的后脑,狠狠吻*的红唇,chu鲁而蛮横,直到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嘴里散开,他才放开。

瞪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痕,他Y森森地道,“再掉一滴泪,我便立刻杀了他。”

君慕白抬眼看了柳青城一眼,拉着绿苏转身离开。

“等我”

柳青城在她背后轻声道,很轻很轻,绿苏还是听到了。

绿苏停下回眸看着柳青城,深深的看着。

忽而,柔美的嘴角扬起一抹轻浅柔情的笑痕,她轻声道,“谢谢你。”

那飘忽的笑容令人窒息。

Y沉笼罩在心头,心里憋闷得慌,柳青城攥紧拳头,却硬是抑住上前的*。

只有这样才一劳永逸不是么绿苏对不起等我

51、甘愿

“不要太过火。”

慕容翎在身后淡淡提醒了一句,下一瞬门扉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合上。

君慕白将绿苏狠摔在床榻上,一双邪挑的凤眸蕴了怒意,不复一贯的冷静自持。

身子撞上床榻,索X有厚厚一层软被垫底,倒是不疼,只是,这一路上被半拖半抱地拉着走,再加上被这么丢在床榻上,一时间天旋地转,恶心反胃的感觉直往上冒。

绿苏攥紧眉心,硬是咬着牙承受。

等缓过来,她从床上撑起身子与那个愠怒的男子对视,一脸平静,“你一直不肯放过我,是因为你要享受彻底征服我的*,若我今日心甘情愿将身子奉上,你是不是就会高抬贵手放过我?从此不再相逼?”

“放过你?”君慕白尾音轻扬,微眯着凤眸渐渐走近,于床沿侧坐下,蓦地伸手将她揽过,扯着她一头青丝逼她仰起脸,声音是与动作截然相反的轻柔,“然后呢?让你回到柳青城身边?”

他可以允许她为了落云山庄,为了杜如涵而向他屈服,他却不允许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心甘情愿将身子奉上。

至于原因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被他硬生生压下。

她缓缓摇头,“我只是希望这一切能够结束,我承认我错了,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逃进那个房间,没有与你相遇,或者当时没有与你相抗,而是柔顺臣服在你身下,那么,结果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她幽幽的说着。

君慕白怔了怔,想起那双在黑暗中闪着毅然光芒,坚强隐忍而又不自觉流露几分脆弱的清亮眸子,半晌,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或许吧”

或许她当时若表现得无趣一些,他便不会对她起了兴致

错,就错在从小到大,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从未见过像她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想要我放过你么”他低喃,蓦地勾着唇角冷哼了哼,分开两腿撩起衣袍下摆,笑得邪肆,“那便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心甘情愿到底有多彻底吧!若服侍得让我满意了,或许我会考虑考虑就此放手。”

绿苏眼眸闪了闪,她知道那动作意味着什么。

虽然已经做好了任由他羞辱的心理准备,然而,真正面对时,心头却仍是百般滋味。

她抿着唇,下了床,默默在他胯间跪下,攥着手心迟迟没有动手。

良久,她敛着眸子嗫嚅出声,“请请脱下裤子”

他站起身,却没有动手,嘲讽开口,“难道你心甘情愿的服侍就只到这种程度?”

她咬着牙伸手解下他的*,然后将他的单裤褪下,鸷伏在他胯间的欲龙就这样*在她眼前,她的呼吸滞了滞。

后悔了,退却了,然而,想要结束一切的强烈念头压在心头,让她动不得分毫。

待君慕白在床沿坐下,她移动膝盖往他的胯间靠近了几分,闭了闭眼,毅然截然地张嘴含下那硕大圆润的前端。

感觉她细软的*生涩稚嫩地轻刷着敏感的前端,他绷着下颚,尽管热潮向下腹聚拢,他仍不肯在言语上轻易放过她,“难道柳青城没有好好教过你要怎么服侍男人才更有*么?你这样可是在敷衍我?”

此等事情,是她第一次做,因为羞辱,绿苏眼眶泛起了泪雾。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更好的取悦到眼前的男子,只能含着他的欲望前端。

“把双手给我。”君慕白微哑着嗓子,在她柔顺的将手伸过来时抓住移到他已然有些*发硬挺的R身上,“合拢双手,套弄。”被那双柔软温热的双手握着让他不自觉挺了挺下腹,眼眸复又黯了几分。

那火热烫得她轻颤了一下,下意识便想将手抽离,被他箍住,冷声警告,“若这个都做不下去,便没有什么可谈了。”

他扣住她的后脑,将下腹男物推进她喉中几分,呛得她作呕。

他揪着她的发,冷冷看着她,“怎么?后悔了?那便等下一次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

她尽力让自己适应过来,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跪在地上,含着他的R刃,一脸柔顺乖巧,双手握着柱身来回的轻轻套弄。

慕容翎原本并不打算参一脚,他一向对女人不起*,但是却总会不经意想起花满堂那一夜那双含泪而无助绝望的眸子,等到意识过来时,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下腹胀得有些微的疼痛。

他倚在门口,双手环X,兴趣盎然的看着。

君慕白掀眸瞥了他一眼,蓦地站起大掌扣着她的后脑耸动窄臀在她口中*起来。

在浊YS出前一刻,他闷哼一声,将她狠狠推倒在地,浊YS在地上。

绿苏伏在地上闷闷的咳出声。

52、沉沦

君慕白攥着拳头,“你当真甘愿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你当真以为那男人是真心对你!?落云山庄这次的事情是他在背后一手*控,他要是真对你好,便不会将落云山庄陷于不义之地,他要是真对你好,便不会任由你跟我们走”

“你胡说!”绿苏急切打断他,抬起脸愤怒的瞪着他。

君慕白啧啧摇头,俯视看她,眼中盈满无限怜悯之情,“你以为他是真心要护你么?以那男人的武功,他明明可以和我们打个平手,可是却故意中我一掌,你道这是为什么?赌的便是让你亲自开口,这招确实很高,不是么?至少在你心目中,他是大好人,即使这样,你还要为了他心甘情愿将身子奉上么?”

“我不相信”绿苏摇着头喃喃道,却抵不过心慌意乱,心头因为充斥着不安而慌乱,沉重得就像被一块大石压住呼吸不过来。

她不愿相信她宁愿相信君慕白只是诋毁柳青城,也不愿相信那男人会那般对她,他他明明那么柔情,一生一世的承诺犹在耳际

君慕白似是看穿她心底的想法,不屑的冷笑,“你认为我有任何理由去诋毁他么?”

绿苏不再说话,默默撑起身体站起来,开始动手解衣衫襟口。

她只是想早点结束这荒诞的一切结束其他的,与她无关。

一身大红霞帔自她身上滑落,里头月牙白的单衣褪到肘处,露出圆润莹白若凝脂的肩头。

君慕白看着她的举动,狠狠攥着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动手杀了她。

“好!好!”他咬着牙,怒不可赦,“你当真就这么*!既是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绝色倾城的容颜因为暴怒而更美艳几分。

然,心中的怒为何而生,说不清,道不明。

他上前靠近,绿苏一身敝体的衣物瞬间化成了碎片飘落于地上,柔弱的娇躯便生生*在他面前,她并未来得及为此而想要遮掩什么,就被他狠狠摔在床榻上。

一直站在门板前默不作声的慕容翎此时不动声色走近君慕白身后,一掌轻轻搭在他肩上,“慕白,你失常了。”

那温文淡冷的声音,如清泉,涓涓细流,让君慕白暴涨的怒意消去几分,君慕白闭了闭眼,俊美的面容闪过分明的错愕。

他到底在气什么?明明只是要她的身子,明明只是要她心悦诚服的承欢,只要她心甘情愿送上,他便会悉数接受,然而那在心头乱窜的莫名怒气连他自己都开始搞不懂自己。

慕容翎视线落在趴伏于床上的赤裸*上,轻嘲一笑。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失常了呢?一向只懂杀戮,只对鲜血亢奋的他竟会对女人起了*。

而熟知他心X的君慕白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正因为如此,他一脸郁悴,一股郁气团绕在他X口,挥之不散。

慕容翎湛黑的眸子如同晕染了浓墨一般,深处一抹不为人知的诡谲光芒,他于床沿坐下,朝床上女子伸出手,“来,绿苏,到我这儿来。”

他唇角那抹和煦圣洁的笑容仿若能够融化世间一切肮脏污垢的东西。

然而,并不是拯救,那是在诱惑她沉沦

绿苏清楚知道,只要她将手伸出去,那她便万劫不复,她闷闷一笑,现在的处境不是已跟暗黑深渊无异了么?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当你的说客,不要么?”他柔声说着,笑容绽得更开。

绿苏掀眸看了看一脸冷凝的红衣男子,复又将视线移回慕容翎温雅的容颜上,半敛着眸子,瑟瑟的将手伸出,搭在他的掌心上。

柔软无骨的小手刚放上,慕容翎眼神一黯,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提,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抱入怀中。

“翎。”君慕白难得拧了眉,沉沉的低唤。

虽然知道眼前男子也对她有意思,但是真正看到她坐在他怀中,他却无法不当一回事,若换作以前,即使只是几天前,若看到这么一幕景况,他还会拍着他的肩膀取笑他终于开窍了,然后大方的与他共享一个女人,然而,现在,他却只想把她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碰到。

“嗯?”

慕容翎轻应一声,清朗的眸子看向君慕白,里头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更多的是与君慕白眸底如出一辙的浓烈侵略X的占有欲。

显然是动真格了。

君慕白心一凛。

慕容翎可以是清淡如水,然而,一旦是他看上的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全天下生灵涂炭也不在乎。

他轻轻一笑,当初正是看他的X格与自己如此相像,所以才与他成了莫逆之交,不是么?

君慕白发觉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没有想到他竟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女人而妥协一回。

已经达成共识,慕容翎复又淡淡笑开,将注意力再度集中到怀中女子身上。

他啃咬着她如珠贝一般的小巧耳垂,感觉怀中女子细细一颤,他一脸满意,低低说道,“吻我。”

当一个女人将身子全部展开,那是怎么一种风情。

慕容翎跃跃欲试。

女人,是应该被好好疼的。

53、无可逃

闻言,绿苏仰起脸看着上方那个如玉温润的男子,细细的看着。

眉目清逸却是唇薄如线。

这个男子,也是个薄情的主呵

纤瘦的手臂环扣着慕容翎的脖颈,她将他微微拉近了些许,然后仰高了脸凑上前吻上他淡薄的唇瓣。

柔软,但些微的凉。

她心中明白,他要的并不是简单的轻轻触碰一下。

长而细密的睫毛颤巍巍的扑闪着,她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吮吻,间或伸出*细细描绘他的唇线。

虽然屋内有暖炉,但*裸体,再加上本就体质偏弱,绿苏的身子还是不免有些发凉,慕容翎催生了内力,源源不断往她身上送去,直到她的身子变得温热。

因为仰高了脸,垂下的一头墨黑青丝约莫盖了整个雪背,慕容翎的手掌没于她黑发之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细致柔嫩的裸背细细游移,顺着中间凹陷的优美弧度一路滑下,然后停在骶骨处,轻轻的摩挲。

她有些微的颤,环在他脖颈处的双手十指相扣,死死的扣稳。

她的吻生涩而稚嫩,却让慕容翎险些无法自持,他收紧双臂,掌控了主导权,灵活地撬开她的红唇,滑溜的舌有些急切的探入她口中,狂猛地掠夺她口中的蜜Y,缠着她的*逗弄。

唇舌相缠,气息相融。

太霸道,太强势。

绿苏被吻得有些气促,原本环着他脖颈的双手*他的黑发中,抱着他的头颅想将他推开,R-尖儿被迫轻轻磨蹭着他X口的衣服带出异样的感觉。

慕容翎不予理会,他虽表面温润,骨子里却是强硬的,也因此,直到绿苏快要窒息前,他才餍足的放过她。

慕容翎半躺在床上,手肘支着靠枕,慵懒惬意,他的身子比一般男子要来的白皙一些,约莫能看到一些斑驳的疤痕,不甚明显,若不细看倒看不出来。褪了一身白衣的他,丝毫不改雍容华贵的气质,唯一不同的便是敛去了平素里温润的光芒,多了几分邪魅,尤其是在他眼角血翎映衬下。

绿苏看着他,脸色异常难看。

要她主动吻他,她做了,要她给他褪去衣衫,她也做了,而今,竟还要她让她情何以堪

她是真的后悔了。

然而,后悔已经太迟。

二十年来,平淡如水,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走错了,竟落得这种地步,或许,她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

那男人依旧笑得如春风化雨般无害,她心中却无端生出一阵寒意。她在想,或许他比君慕白更狠,君慕白虽然残虐,却是时刻喜怒形于色,然而他,太假,假到让人辨不出真伪,到最后被他杀了都不自知,这种人才最可怕。

而她,也不可幸免的跳进他的陷阱里,傻傻的相信他会帮她说服君慕白,殊不知,这只是另一种恶劣的羞辱罢了。比起被慕容翎这样片片凌迟,一点一点的消磨她的尊严,她更希望君慕白干脆直接的一刀了结。

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她攥着手心,极力忽视身后另一道火热的视线,分开两腿跨在慕容翎腰腹上方,跪在他身体两侧,仅是这样,就让她羞耻得想咬舌自尽。

沉睡的欲龙早已苏醒,直挺挺的对着她,像一头愤怒叫嚣着的凶猛野兽。

绿苏咬咬牙,双手握着他火热昂扬的男物,腰腹下沉,那方柔软刚抵上他的火热,柔弱的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却是没有逃离,硬是逼着身下微微开合的X-口慢慢吞下他的R-刃。

确实是太大了,只勉强容下圆润的顶端部分,她便不敢再往下压,那种要被撕裂被贯穿的感觉太明显,让她恐惧。

她茫然无措。

慕容翎的眼神灼热而危险,下腹叫嚣着要狠狠埋进她柔软的体内,被他生生抑住,他好整以暇的伸出手掌轻抚着她细腻的大腿内侧,唇角扬着玩味的笑痕,“想要我怎么做?你说出来,我帮你。”

大腿内侧被这样*,让绿苏下意识绷紧了两腿,却是连带的夹紧了在她体内的男物,引得身下男子闷闷哼了一声。

战栗的*自尾骨处传遍全身,紧绷的弦应声而断,慕容翎不再坚持,眯了眼眸,蓦地挺起窄臀,chu硕的R-刃尽G没入她体内。

“唔”

绿苏悲呜一声,绷着身子仰起脸,甩乱了一头青丝,白净纤细的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煞是诱惑。

要被撕裂了,这种感觉好恶心。

她双手抵着他的腰腹,想抽身离开,被他大掌钳制着腰,她摇着头,“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这样,求你。”她的声音带了哭腔,显得慌乱。

“你动。”慕容翎的嗓音不复平素的温和,低沉喑哑。

“我不要,我不要”绿苏连连摇头,“你要么直接杀了我,你要么放了我,我不要这样。”

“乖别哭”慕容翎就着*的姿势坐起,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哄着,“你若不愿,那我便放了你,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更遑论是杀你了。”他轻叹,“绿苏,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今日得不到你,日后定然是对你念念不忘了。”

他的声音似压抑着痛苦,听在绿苏耳里却让她惊得止住了眼泪,意识到他要将她抱离他身上,她紧紧抱着他不放,然后将他狠狠压回床上,她凄然的流着泪,“我做,我按你的话做,我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这一次过后,请放过我,请忘了我。”

她不要,她不要还没逃出虎X,又把自己送进了狼窟。

绿苏贝齿深深陷进唇瓣里,雪臀抬起,复又猛地坐下,纤弱的身子在他身上上下起伏,花-X吞吐着他的R-刃,脸上泪水肆意横流。

慕容翎眯着眼眸,看着在身上动作的女子,淡淡的笑,温文儒雅的俊美脸庞不再是干净不染纤尘,偏是沾染了丝丝缕缕的红尘妖娆。

他喜欢看她明明憎恶却无力反抗狠心妥协的表情,尤其那双含泪的眼眸,隐忍而又脆弱,让他想狠狠摧毁的同时,又生生唤起他的怜惜之情。

修长的两指捏着她一方浑圆上的嫣红肆意揉捏拉扯。

“抬起脸看着我。”

即使羞耻万分,绿苏却是温顺的依言照做。

泪雾遮了视线,看不真切慕容翎的脸。

明明心里很排斥,身体却依旧做出诚实的反应。

“嗯嗯啊”狠咬着下唇,却仍是抑不住破碎的*溢出喉口。

身体控制不住的享受着欢愉,然后内心却充满了悲哀。

这身子烙下了那么多人的印记,即使今后君慕白慕容翎打算放过她,她又还能再回到柳青城身边么?这种残破不堪的身子连她都深深唾弃

54、异数

chu硕的男-G将她体内的壁-R每一分每一毫的撑开,如热铁一般熨烫了她稚嫩敏感的X-R,因着她的起伏,花-X一下下的吞吐,R-刃一寸寸的摩擦,识过*滋味的身体很快便清晰感受到酸慰的快意自*泛开,向四肢百骸窜去,绿苏情不自禁绷紧了*。

那快慰太过于分明,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然,逃不了,也不敢逃。

纤细白皙的双腿跪在男子腰侧,她动作的速度明显放慢下来,柔弱无依的身子细微的颤栗,小巧的脚趾也不由自主蜷缩着。

被湿热紧窒的花-径紧紧夹住吮弄的销魂感觉,让慕容翎几乎要无法自抑,战栗*攀上大脑,那越来越慢的速度已经不能再满足他,慕容翎眯着眼眸,伸出大掌箍住她的腰肢,他开始挺动窄臀,将*更深埋入她体内,他的呼吸渐显chu重,素来清冷的眸子墨黑一片,黯沉得一如深不见底的漩涡。

绿苏仰着脸,一头墨黑青丝微晃,红唇微启,眼波迷离,眼角眉梢尽是诱人的春情,无不透着*的味道,细碎的*断断续续自她鼻间微微哼出,荡人心魂,勾人无限。

饱满酥X,纤细腰肢,浑圆雪臀,玲珑有致的柔软身子在男人身上起伏不断,一如湖中不胜凉风摇曳生姿的水莲花,白皙无暇的肌肤被*熏染了淡淡的一层粉红,昂扬*发的巨-刃在雪白的股间时隐时现,因为沾了丝丝蜜-Y,泛着Y-靡的濡湿。

眼前一幕勾魂撩人的画面令人血脉偾张。

在一侧旁观的君慕白早已蠢蠢欲动,他甚至可以感觉身体的某一部分因为饥渴而疼痛不已,掩藏体内的凶兽早已鼓动着叫嚣着要上前掠夺侵占那具妖娆销魂的娇躯。

他从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连他都难以相信自己竟只眼睁睁看着而没有行动。

若两人一起,必会重演上次的事情,再者,也是怕伤了绿苏,他原本打算等慕容翎尽兴过后再单独占有绿苏,如今看着,他决定抛开仅有的一点顾虑,不再压抑。

瞥到圆桌上的一个白玉瓷瓶,想来应该是慕容翎方才进屋时带进来的,他挑了挑眉,心中了然,他拿起桌上的瓷瓶,而后褪了全身衣物,上了床榻。

慕容翎见君慕白上来,勾了唇角,分开双腿,让他挤身进来。

君慕白贴上绿苏后背,大掌绕到她身前握住浑圆的椒-R肆意揉捏,她绷紧了身子,瞪着眼慌忙转过头,下一瞬红唇被他攫住,霸道野蛮的吮吻。

绿苏刻意的挣扎引得慕容翎皱了眉,全身肌R紧绷如石,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薄唇抵着她的红润的唇瓣细细摩挲,温热的气息轻吐,君慕白低喃,“乖乖听话,你若是不甘愿,那我之前说过的话便收回。”

绿苏不再挣扎,却是身子僵硬,竟有些不由自主的细颤,因为害怕。

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放松,奈何无果,心思恍惚,不知飞去何处。

“专心一点。”慕容翎低哑出声,健壮的腰杆用力往上挺动,猛烈的*撞碎了她的神智。

“嗯啊嗯嗯啊”

绿苏有些气促的*,想要抽身逃离,被身下和背后的两个男子死死箍住不能动弹。

“你在柳青城身下便是叫得如此甜腻媚人的么?”

君慕白濡湿滑腻的*沿着她的耳廓往下一寸寸描绘,然后将她小巧的耳垂卷进口中,*厮磨。

他撩开她后背的发丝,从她圆润的肩头开始,*了她的雪背,留下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身下X-道被深深贯穿,X-R被肆情揉弄,全身肌肤被恣意吮吻。

绿苏止不住的颤,X-R抽搐着将深埋体内的R-刃绞紧。

尽管她很想再一次将自己放空,然而这一次,无法,也不能。

君慕白将绿苏的身子按倒,这样一来,使得慕容翎的男-G深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圆润的尖端深深顶进柔软的子-G-口。

“呜”

绿苏紧攥着眉低呜出声。

知道君慕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慕容翎深埋在绿苏体内,配合的不再动作。

修长的手指轻点了点那方褶皱的后-庭,君慕白从瓷瓶里倒出凝露在指尖,然后带着冰凉的Y体强硬挤进她后-X。

绿苏趴在慕容翎平实的X口,僵硬着身子,到后来慢慢软下,任由他去了。

从一G手指,到两G手指,再到三G手指。

怕伤了她,君慕白难得耐心的进行扩张,尽管他的下腹涨得生疼。

若换作以前,他定然不会触碰女子的后-庭,更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进行扩张。

绿苏让他有了太多的例外。

J壮结实的身躯覆上绿苏柔软的身子。

感觉到昂扬硬挺的R-刃抵着后-X,硬是要分开褶皱闯进来,那种炽热像是要把一切都灼烧焚毁掉一般,那夜的痛偏在此时窜上心头,绿苏眼中盈着惊慌。

君慕白好几次试探着顶入,却因为身下女子太过于紧绷,而迟迟未能*,他脸色不善,拍拍绿苏的臀,“放松!不然受苦的是你。”

慕容翎轻抚着绿苏的后脑,柔声轻哄,“乖,放松,不然会受伤。”

绿苏咬着牙,颤巍巍的将身子放软。

君慕白在她放松的瞬间将*chu-硕的男-物深深顶了进去,虽然经过一番扩张润滑,但毕竟不是天生用来*的地方,被生生撕裂的感觉让绿苏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啊”绿苏尖声哀鸣,惨然悲戚。

不可思议的紧窒让君慕白体验到另一种极致的*,没有耐心等绿苏缓过气来,他便迫不及待*起来,慕容翎微微皱了眉,眼中盈了怜惜之意,大掌轻揉着绿苏的腰肢,同时在她头顶发心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

君慕白的冲撞将绿苏的悲呜撞得破碎,每一次撞击,都同时让她的花-X更深深的将慕容翎的R-刃吞进体内。

“痛”绿苏柔软的声音细弱蚊呐,白净的额上沁出凉薄的冷汗。

慕容翎看她疼得厉害,修长健壮的腰杆用力,挺动下腹男-G随着君慕白的频率开始*起来。

良久,痛苦的哽咽渐渐化做一阵急促低喘。

绿苏被折腾得几欲发狂,她无力反抗,紧紧揪着床上的绣被,只能狼狈不堪的任由背后和身下两个男子侵犯。

在痛与欢愉的边缘*,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绿苏将脸深深埋进慕容翎的X口,君慕白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扳过来,“把*伸出来。”他的声音蕴含着诱惑。

绿苏闭上眼,张开唇将一小截红舌伸出口中。

君慕白凤眸黯了几分,同样伸出*缠*的红舌逗弄嬉戏。

两条红舌在空中交缠嬉戏,带出一条条暧昧的银丝,那画面,Y靡无比,让人脸红心跳。

屈辱铺天盖地袭来,似海潮要将她淹没在暗黑中。

尊严被践踏得一丝不剩,她还剩下什么。

绿苏痛苦的闭上眼,绝望的任由泪水落下。

果然还是无法忍受,羞耻、愤怒、绝望不如死去的好不如死去干净

君慕白吮去她唇角留下的蜜Y,而后才放过她。

绿苏趴在慕容翎X口,一滴滴的泪珠落下,在他X口晕开成一朵朵的泪花。

静默的房间,只听得两个男人的chu重*和绿苏细碎的*,男-G进出甬-道带出的濡湿声音,随着两人的*更加清晰可闻。

“绿苏,以后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对你好。”这一刻,君慕白是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绿苏苦涩的勾起唇角。

同样的话,为何自他口中说出,她却只觉得好笑?

男人,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得到满足?要了身子不够,偏得寸进尺连心也想占为己有。是不是要她将心挖出捧上,心甘情愿让他踩在脚底下践踏他才会满足?

“你说过只要我心甘情愿将身子奉上,便会放了我。”她幽幽的说着。

“我只说会考虑,我现在后悔了,你这辈子别想逃离我,想都别想!”君慕白变得狂躁,他扣着她的脑袋,攫住她的红唇,近乎chu暴的*啃咬,她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那已不能算作吻,只是狂乱的索取,毫无任何温柔可言,狂炽而有力,富含侵略X,

君慕白莫名的占有欲,灼烧绿苏的同时,也深深灼烧了自己。

不知何时开始,他变得贪婪,想要更多。

连连*,慕容翎和君慕白同时在绿苏体内S出一股滚烫浓郁的白浊,然而,让人意想不到,两人发现随着欲-Y的泄出,身上的内力同时泄了个干净。

慕容翎和君慕白对视一眼,沉了脸色。

中计了。

那男人竟将药下在绿苏身上。

慕容翎一脸难看的郁色,亏他身为冥谷谷主,一身绝世医术在身,竟大意的没有察觉到她体内含了散功药。

两人敛了心神,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又给绿苏穿上衣服后,带着她急急出了房,却还是晚了一步。

十几个黑衣男子站在一侧,偌大的庭院中央,一身紫袍的男子负手而立,听到门声,缓缓的转过头来。

慕容翎和君慕白与柳青城冷冷对视,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就连不懂武功的绿苏也能清晰感受到横亘在三人之间的冷冽的肃杀之气。

然而, 这是一场已经注定了结局的仗,君慕白和慕容翎失了先机,注定不战而败。

柳青城隔空弹出两缕指风,君慕白和慕容翎虽不甘,却是莫可奈何,直直地软倒在地上。

失了君慕白的揽搂,绿苏因为前后两处酸痛,再加上腿软,踉跄了几步,险些跟着倒下。

柳青城向她走近,伸出手,“我来了,让你久等了。”

他终究还是来了。

绿苏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心痛如绞,眼泪不知不觉就这样滑落下来。

这一刻,恍然如梦,这一刻,她什么都可以忘却,什么都可以丢弃。

她绽开一抹笑,将手放进他掌心。

柳青城将她拉进怀中,打横抱起,低头看着她苍白若纸的脸颊,他微微皱了皱眉,掩藏深处的肃杀残虐险些要浮出表面,他淡淡敛去,轻柔出声,“没事了。”

他抱着她转身离去。

你来了,真好。

绿苏埋首在他X口,叹息的声音散落轻拂过的在风中。

君慕白的影卫冷刹一直隐于暗处,此刻见自家主子有危险,从暗处出来,然那十几名男子毕竟是柳青城身边的龙卫,武功自不在话下,冷刹对了几招,见自己没有胜算,唯有咬咬牙先行离去,打算回谷将事禀告老太爷。

55、回宫(1)

绿苏的体质是大不如前了,也算是那次割脉时失血过多而不愿细心调理落下的病G,成亲当日一天没有吃进一粒米饭,后来又被君慕白和慕容翎那般对待,不免着凉染了风寒,一松懈下来便沉沉昏迷过去。

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

“绿苏,我带你回天碧G,可好?”

耳边听到让人安心的温柔嗓音,绿苏想回答,可是实在太累,身体就像被千斤大石压住,一G指头都动不了,连眼皮也沉重得睁不开,于是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在马车上了。

察觉到怀中女子的细微动静,柳青城低下头,“醒了?”

“嗯。”绿苏轻轻点头。

静了片刻。

“青城”她低低的唤,声音有些喑哑。

“嗯?”鼻音轻轻扬起。

怀中女子敛闭着双眸缓缓摇了摇头。

他将她盖住脸颊的发丝撩至耳后,略显苍白的脸颊让他怜惜的问出声,“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她摇头。

她就只是想唤唤他而已,只是想确定他确确实实在她面前,她怕这只是她的幻觉,一觉醒来人又不见了。

寻了个姿势更加偎进他怀中,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感觉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鼻间萦绕,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柳青城取来一侧放置的竹筒,去了软塞抵在她唇边,“来,喝点水润润喉。”

绿苏有些急切的喝了几口水,喉咙干涩快要冒火的感觉立刻退了去。

他又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糕点,“先吃些糕点,要到客栈可能还要一点时间。”

她摇头,“不想吃,我还不饿。”

本来想问他现在去往何处,转瞬想起晕晕沉沉中听到的那话,不确定是他真说过的,还是她梦中所想的,她换了一个问法,“我们这是去天碧G么?”

“嗯。”他低应。

她眨了眨眼,“已经出了芙蓉镇了么?”

本来还想亲自去趟落云山庄请罪,新娘子跑了,不知道那边现在何种情况,夫人和庄主肯定对她大失所望吧?

知道她心中的顾忌,柳青城淡声道,“临走前我去了趟落云山庄,骆庄主和骆夫人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至于那骆楚恒要与他争人,他还不够格。

“那个”她迟疑,斟酌着如何开口,“落云山庄的事可是你所为?”害怕知道答案,可又迫切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想来应是君慕白他们说了什么。

柳青城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一瞬,复又恢复平静,“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绿苏摇头,不自觉便将心中浓郁不安表露在了脸上。

如果那件事真如君慕白所说是他所为,那故意受伤之事便也有可能是真,如此一来,他的心机和城府便不是她能企及的范围。

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X,心口便仿若针扎般的疼痛。

他掀了眸子看她,“如果我说是呢?”

她唇角那抹勉强扯出的苦涩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让人看着倍感怜惜,柳青城心有不忍。

同时她眼中那抹决绝又让他更坚定了心中想法。

既然知道了真相后,她会逃离,那么,他会瞒她一辈子。在他还未理清她之于他是何种存在前,她只能留在他身边,哪儿也不能去,直到他舍弃的那天。

他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莞尔一笑,“别哭,真是傻丫头,骗你的话你也信,你怎么会认为那件事是我所为呢?难道你一点都不信任我么?”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信任?何来的信任?只两三次的见面,难道他还奢望仅凭那夜的柔情蜜语,便让她无条件将心奉上,将全部信任奉上?

确实是过于强求了吧?

揽在她腰际的手臂不自禁收紧,咯得绿苏有些微的疼,她皱了皱眉,睁着一双温润水柔的眼眸定定望进他眼底,想要从中分辨出他话语的真伪,却只看得湛黑一片,窥不得半点心思。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拒绝自己再去深究。

既然是他口中说出,那么,她选择相信他。如果他不是对她有意,他不会将她带在身边,不是么?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副残败的身子,他还能从她身上取得什么?

她这么跟自己说,尽管如此,心里头残存的一点不安却始终压不下去。

她累了,她只想找个温暖的X膛靠着,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光景。

她揽着他的脖颈拉近,红唇凑上前。

他眼神一黯,夺了主动权,扣着她的后脑,柔软滑腻的舌头灵活探入她口中翻搅,吻得热切。

马车徐徐穿行在竹林间,翠竹生得茂密葱茏,却仍抵不过一阵阵的寒意,微风拂过,吹得竹叶簌簌作响,一片翠绿的竹叶轻轻巧巧的落在马车上面。

十几名黑衣劲装男子踩着迎风颤颤的竹叶腾空掠身而来,飘然落于马车前。

56、回宫(2)

龙七收紧缰绳,座下的枣红色马儿嘶鸣一声,身后五匹马慢慢停了下来,躁动的踢着马蹄,龙七、龙十六以及另外两名驾驭马车的侍卫同时敛了心神。

马车外,两方人马僵持以对,肃然无声,仿佛空气都冷凝住了。

马车内,两人深情拥吻,缠绵悱恻,一声声温婉的**轻轻溢出,良久方才分开。

绿苏娇羞无力的枕在柳青城宽实的X口,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如白玉一般的脸蛋儿晕染上了薄薄一层绯红,恁是娇俏。察觉到马车停下,随即响起的刀剑相碰的打斗声让她攥紧了眉,欲直起身撩开帘子观望,被他拉回怀中。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他低语,薄唇抵着她水泽红润的唇瓣细细摩挲,鼻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嫩的脸颊,幽深墨黑的眸子柔情四溢,让她情不自禁沦陷其中。

马车外头,那帮黑衣人未说一个字,便提剑发起了攻击,龙七和龙十六应战,另外两名侍卫分守着两辆马车,但毕竟是敌众我寡的情况,对方武功也不低,龙七和龙十六被一部分人缠着,另一部分人则袭向马车。

闪着冷光的长剑笔直刺进车厢内。

就在那一瞬间,紫影从车厢中飞掠而出。

龙七和龙十六自知没有他们的事了,毫不恋栈,收了势便闪身至柳青城身后。

柳青城将怀中女子放下,揽在身侧,幽邃狭长的眼眸微微掀起,冷冷一扫,俯瞰众生的淡漠,让人不由得发自内心生出一种臣服感。

黑衣人中为首的男子站出来,恭谦但不卑*,敛了眸子淡声道,“非常抱歉拦了柳G主您的路,属下等人率属阎门门下,听闻门主跟您一起,特来迎接门主。”

“是吗?”柳青城似笑非笑,清冷的眸子窜过别有深意的J光,“我很抱歉,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人并没有跟我一起。”

那男子皱了眉,他身后一名男子沉不住气,“那便休怪我们不客气,即使你是天碧GG主,我们也不放在眼里!”持剑便要冲上前,被为首的男子拦住,“莫要*!”

“堂主!”那男子愤愤然。

为首的男子冷瞥了他一眼作为警告,随即又对上柳青城,“柳G主,阎门与天碧G从未有过冲突,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必要交恶,虽说您的天碧G势力强大,但若真较量起来,我们阎门不见得会输几分。”

柳青城泰然自若,但笑不语,那份高深莫测的从容,只生生把人给逼疯了去,那男子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前那个沉不住气的男子持剑掠身到另一辆马车前,伸手就要掀开帘子。

“哎呦喂”从车厢里传出一声清朗的男音,尾音拉得老长,帘布掀开,从马车里走出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不悦的打着呵欠,“这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结果让人意外,阎门的人都怔了怔。

诡谲的笑意自柳青城眼中一闪而过。

阎门的人消息是极灵通,知道自家主子被俘,追过来的速度也是极快,然而却被柳青城有意无意放出的消息误导了方向,如今这个时候,其他龙卫估M已经带着慕容翎和君慕白两人走水路下了江南了。

“该死的!”男子低吼一声,“今日若问不出门主的去处,我陈三是不回去了。”他提剑向柳青城掠身而去。

“陈三!”为首的堂主低喝一声,想要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一眨眼的光景。

柳青城将绿苏的脸按在X口,面无表情送出一记掌风,那男子喷出一口血,便重重倒在地上。

绿苏听得耳边一声沉闷的重响,约莫能猜出几分,推开身上男子的禁锢,转过头看去。

地上那男子圆睁着一双眼,深红色的血Y顺着他的嘴角溢出,融入尘土中。

有血有R的人,仅是一瞬的时间便消逝了生命,着实让人心寒。

阎门堂主皱了皱眉,抬起一手轻挥,吐出一字,“撤。”

十几条黑影倏忽掠走,转瞬不见了影。

“G主?”龙七请示。

柳青城摇头,“不必。”

他低头对上怀中女子,眼里的冰冷渐渐化去,浮上一抹暖色,却在她眼中见到一抹惊恐排斥之色。

他皱了皱眉,“你会怕我么?”

绿苏脸色些微的白,她咬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她只是她只是猛然想起了,自己对他丝毫不了解。三次见面,两次情事,除了知道他是天碧GG主之外,其余一概不知。

心里头说不出的窒闷。

或许是憋闷,又或许是腰间被他有力的手臂勒得紧,连喘气都有些费力。

靠在他怀中,鼻间呼吸的尽是他的气息,本就不安的心愈发闹腾起来。

柳青城紧紧搂着绿苏,似乎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她是真真实实在他怀中,他低喃,“不要怕我。”

“嗯。”

她低应一声,轻不可闻。

他确实听进了耳中,眉眼欣喜,捧着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那份低眉浅笑,当真令人心动。

绿苏微仰着脸怔愣的看着他。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她还猜不透。

想起另一件事,她又微微皱了皱眉,“君慕白和慕容翎在你手上么?你打算怎么做?”

且不说慕容翎身后的冥谷,君慕白身后还有阎门和无尘谷,无尘谷都是藏龙卧虎之地,她不希望他惹上不该惹的人。

柳青城轻轻抬眸,“你可是担心他们?”他的眼神掺杂了某种意味不明的神色,墨黑的眸子里寒意在蔓延,即使在阳光下也泛着噬人的冷光。

一瞬间彻骨的冷,不寒而栗。

“我问你,你可是担心他们?”

他复又问了一句,连他都不知道为何如此坚持,心中明知她只是单纯一问,并没有什么意思。

那话,一字一顿的自他口中说出,虽轻柔,却宛如冬日里的寒风。

绿苏有些恍然,竟呆呆的说不住话来。

在柳青城身后的龙十六想站出来,却自知没有资格。

57、启程

这话太伤人

如果是对那两人有意,便不会是这种情况了吧?

龙十六微微攥了拳,低眉垂首,心思有些飘忽。

风,轻轻的吹,拂动了那个柔美女子腮边的几缕发丝。

仿佛沉睡了许久方才苏醒一般,绿苏眼睫微动,红唇微启,“什么意思?原来在你眼中,我是一个水X杨花的女子么?”只是两三句话,却让她感觉耗费了全身的气力。

他的话,意欲为何?让她情何以堪?

她怔然的看着他。

漆黑如墨的眸子,静若深潭,那么清冷,仿若不带半点感情,俊美的容颜依旧倨傲,让人无法逼视。

他明明就站在咫尺的眼前,为何,却像隔了天涯的距离,那么的遥不可及

不经意间已然造成了伤害。

柳青城微微怔了怔,恍然醒悟过来,心乱如麻。

见他久久不发一语,凄楚和苦涩弥漫上心头,绿苏幽幽看了他一眼,转了身子。

眼前的一男一女让她有些微的诧异。

那剑眉朗目的年轻男子,几天前在落云山庄的时候见过一次,至于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段绿萼吧?

察觉到那两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她朝他们浅笑微点了点头,然后绕到一侧上了马车。

比起她的平静,段绿萼的反应倒显得有些夸张了,久久瞠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一双乌黑分明的杏眼儿瞪得斗大,红润的小嘴也微微张开着。

这也是段绿萼第一次见着绿苏,始终无法相信天底下真的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而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正看到时,还是有些震惊和别扭。

那女子便是害她被心中倾慕的男子丢到落云山庄顶替新娘子的罪魁祸首,虽然最后毫发无伤的被带回来了,可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万一那些男人真的就把她当成了绿苏,那她岂不是亏大了!?更何况

她抬手MM脖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第一次,如果不是慕容翎制止,她估计就被君慕白掐死了,第二次,如果不是凤无及时赶到,她就被骆楚恒掐死了。

这一切,都是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造成的,对于绿苏,段绿萼是极为不待见的,她也决定了要对她恶眼相待,然而,当看到她时,她又怒不起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怄啊!最最让她怄气的是,第一次穿霞帔竟然不是在自己的成亲之日。

对柳青城,段绿萼也是怨的,一心的倾慕,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奈何人家是主子,她即使怨,自也不敢发作出来。

凤无微笑着,趣味盎然的看着那边怔愣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自家主子,寻思琢磨着是否该提醒一声要启程了,可是却又不舍得。

还没看够啊,若换作平时,铁定看不到这样的情景,主子那副神情无措?姑且就这么认为好了,难得见到无所不能的主子竟会被一个女子的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真心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不管怎样,都可以干脆简单的答复一句话吧?

果然,感情这种东西,确实很玄乎啊,只要碰上了,就连主子这样冷情冷心的人也不免会迷失在里头,看不穿,猜不透,逃不掉。

柳青城闭了闭眼,而后睁开。

“启程。”

淡淡丢下两个字,他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龙七直直看着柳青城的背影,“十六,你要记住,主子便是主子,切莫忘了自己的本分。”

说完,随后跟上。

龙十六指尖微动,瞬间敛去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凤无伸了个懒腰,无趣的打了个呵欠,瞟了一眼枣红色的马儿,拦下龙十六,“十六,我跟你换吧,马儿给我骑,你坐马车。”

“抱歉。”龙十六轻点头,面无表情的绕过他走开。

那小子还是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凤无啧啧摇头,无奈只好坐回马车,天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是极鄙视坐马车的,还是骑马潇洒快意一些。

一行人复又出发。

宽大的车厢里头,静默一片,两人都没有说话。

绿苏撩开车窗的帘子,趴在窗栏上,不管是发呆也好,看风景也好,反正就是没有回过头看柳青城。

只是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需要时间静静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也需要吧?

越发混乱的思绪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将她*其中,不管如何努力也无法解脱,明明那夜是很坚定许下一世相随的,如今的她却犹豫了,心中的不安告诫她要干脆抽身离开,可是,她还余留一丝期盼。

现在,已经不想去探究他为何说出那句话,只要他肯她还是会甘心随他一世。

58、客栈

*了,一行人准备在客栈落脚。

绿苏和段绿萼两人一模一样的容颜毫不意外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刚走进门口,便有一个喝醉的大汉摇摇晃晃走过来,柳青城将绿苏带进怀中,而龙七则闪身上前将他拦下。

“嗝!”那醉汉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的看着龙七,“你谁啊!?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知不知道你挡住老子的路了!?”

龙七面无表情,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跟在柳青城身后。

那醉汉显然意识还是清醒的,见龙七这般不予搭理,便也火大了,“可恶!你小子给我站住,喂,叫你呢!嗝!”

一边是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厉害的主儿,一边是喝醉酒容易*的主儿,如果任其发展,必然会出事。

一旁的小二哥甚是机警,立马上前拦住了那汉子好言好语的劝告,“这位大哥,您不是要出去吗?您这咋往里头走呢?”

“滚开!”那汉子暴喝一声,推开小二哥,步履不稳的朝柳青城那桌走过去。

嘴里便嚷嚷着,“喂!你们这群小子,竟敢无视老子的存在!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子可是鼎鼎大名的,嗝!鼎鼎大名的”他搔了搔头,“老子是谁来着?”

周围有人笑出了声音。

被推开的那个小二哥极郁闷,偏偏这个时候掌柜却又不在,逼不得已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这位大哥,您喝醉了,要不,让小的扶您到那边休息?”

那醉汉虎目一瞪,“我没醉!别碍着我!你再废话一句,我就一刀毙了你!”

凤无将视线从那醉汉身上收回来,在柳青城和绿苏身上来回移动,表情有些微的诧异。

似乎事情还没有解决,该不会是他们这一路上在马车里都没有说一句话吧?

他又将视线移向那个醉汉。

在主子心情糟糕的这种时候过来,绝对是自寻死路,要不要他出马呢?算了,主子都没发话,他着啥急呢?

更何况,他还是比较喜欢看戏。

唯恐天下不乱,齐放是这么形容他的吧?

凤无撑着下颚,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小二哥拦不住,也只有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那一桌客人不与一个醉鬼计较了。

“你小子!”那醉汉走近了跟前,指着龙七,“你算老几啊?谁让你对我如此无礼的?”

他时而清亮时而迷蒙的双眼在几人脸上来回扫视,“嘿嘿难得见到这么可人的一对姐妹花,小娘子”他笑得Y秽,一只不安分的手意欲M上离他最近的绿苏。

没有人看清柳青城的动作,下一秒,血花飞溅,那醉汉的手臂飞离了他的身体。

血Y溅到绿苏身上。

温热的感觉,浓郁的血腥味道。

她细细抖了一下,反胃欲呕。

然后是那醉汉惨厉的哀嚎声,周遭一片静默,原本抱着看戏心态的客人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将视线收回。

只听得到那哀嚎声。

柳青城手握剑柄,剑尖抵在地面,鲜红的血珠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

他俯视那人,孤傲冰冷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渺小蝼蚁一般,剑尖离开了地面,似乎有继续的趋势。

凤无摩挲着下颚。

要取他的X命么?看来主子的底线便是绿苏了,这下会惹上官兵吧?虽然三两句话就能够应付过去,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省去比较好。

有些微凉的手覆上他握剑的手,绿苏抬眼看他,“不要杀人。”

柳青城沉沉的看着她,随后将剑还给龙七。

偏偏有人不识相。

在地上翻滚了一阵的醉汉咬着牙坐起来,断臂之疼让他额上冷汗直冒,这下是全清醒过来了,火冒三丈,“你竟敢你竟敢混账!你们可知老子是谁,老子可是拜剑山庄的二当家,快刀手鲁信,这一断臂,我会让你们知道伤了我的后果,我要杀了你们!”

猪头啊!

那还在叫嚣的汉子看得凤无都想给他一掌了,只会虚张声势,有种就直接拔刀放马过来啊,那猪头,被放过一马了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有绿苏在,他现在早没命了,嗯当然,如果没有绿苏在,他也不会被断了一条手臂就是了。

凤无起身上前轻而易举的将他拎起,“来,鲁二当家,我们到外头去商讨商讨。”

一个瘦削的男子仅用了一掌便将一个壮硕的男子拎在手中,这画面太违和了。

负责招呼他们的小二哥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刚才说到我们客栈的招牌菜色是”

“准备一间上房,一桶热水,立刻。”

柳青城淡冷道。

另一名小二哥立马上前,“客官您随我来,我带您上去。”

柳青城打横抱起绿苏,沉着脸跟上。

59、真相

足够大的浴桶,柳青城和绿苏两人坐于其中。

绿苏后背贴着柳青城温热的X膛,眼眸半敛,偶尔拨动几下平静的水面,而柳青城则心不在焉的撩着她湿漉的黑发握于掌心*。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话。

绿苏打定了主意,要等他先开口,她有她的那份坚持。

柳青城将她拥紧,撩开她的发将脸埋进她白皙的脖颈处。

良久。

“对不起。”

闻言,绿苏长而细密的眼睫毛微微颤着。

她轻轻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然后转过身子面对他,拉起他的手放在心口处,“我跟自己许下与你一世的相随,所以,除非是你不要我,不然这个誓言永远不会变,相信我,青城。”

那双坚毅柔软的眼眸,柳青城竟一时心虚得不敢与她对视,他扣着她的后脑,些微凉的唇抵*的红唇,眼神复杂。

绿苏慢慢闭上了眼。

能够让一个傲气的男子甘愿低头道歉,够了,只要他的这三个字,便已足够。

天碧G位于同源镇,那是离燕凌王朝所在的燕城最近的一个城镇,换种说法也就是说天碧G位于天子脚下。

长久以来,天碧G与燕凌王朝相安无事,是因为天碧G高手云集,行事作风狠辣,而且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两不相犯,碍于它的强大势力,天朝即使想铲除,也无能无力。

当然,这只是流于表面的原因。

实际上,天碧G是百年前燕凌王朝在位帝王一手创起的,因为当时武林动荡,几乎到了威胁王朝的地步,能够暗地里除去过强的势力而又不彻底决裂武林与朝堂的关系,天碧G便应运而生。

翌日下午,柳青城一行人抵达天碧G。

柳青城将沉睡的绿苏抱出马车,龙十六上前想要接手,被他隔开。

柳青城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神情让凤无不免看呆了。

柳青城所在的青云G,从没有女人踏入过,绿苏是第一个,当然,除了侍女之外。

柳青城将绿苏放在床上,她突然睁开眼,揪着他的袖口,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乖,睡吧。”

他坐在床沿,看她闭眼重新睡下,方才起身离去。

带上门,龙七和龙十六恭谨的站在门口。

他看了一眼龙十六,“日后你便守在她身边。”

“是。”龙十六颔首。

抬脸看见他的背影,龙十六低唤,“主子。”

柳青城停了步伐,没有转身。

龙七看着他,“十六你”

龙十六硬着头皮,单膝跪下低声道,“属下斗胆,既然主上您已经达到目的,若是不爱绿苏姑娘,请您就此放手,她经不起太多的伤害。”

柳青城转过身,目光沉冷的俯看他。

龙七心惊,跟着跪下,“十六不懂事,请主上念在他初犯,饶恕一命。”

柳青城突然扬起手掌,却不是对准龙十六。

掌风推开了紧闭的门扉。

里头站着的正是突然醒来想找柳青城的绿苏。

龙十六登时脸色刷白,与龙七继续跪在地上,柳青城没开口,他们便不得擅自站起。

一个门外,一个门里,柳青城和绿苏默然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绿苏的反应很平静,不哭也不闹,正是这样,反而让人心慌。

她就这样静静站着,什么也没有做,身上露出来的疏离却足以将他推开到天涯的地方,那么温柔的。

绿苏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曾今以为,那些身体的疼痛已是极致,却仍是敌不过心灰意冷,那种被欺瞒被利用的绝望如同千金大石压在心头,冷,从骨子里头慢慢渗出来。

只要稍微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不需要一层层抽丝剥茧便能让事实浮出水面。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柔情是假的,他说的一生一世也是假的,那些,都只是用来迷惑她的假象。

真是可笑可悲,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一生的男子,却不想,到头来,那人只是利用,将她视如敝屐,伤她毫不留情,为了擒住君慕白和慕容翎而不费吹灰之力,他将她推给他们,用她的身体作为武器,这次是两个,下一次,若是十几个呢?他是不是同样会将她送给他们,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打从心底感到疲乏,疲乏到连哭的力气都消失了,她以为她会哭,然而,眼睛只是很干涩。

在不愿相信、一味逃避的期间,心的某一角已经开始有所觉悟了,所以知道真相之后,她才不会太过惊讶,是么?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刻会这么早到来,如果可以,她宁愿永久沉睡过去。

她赤着双脚,突然出了房门往外走,在经过柳青城身边时被他握住手腕,“你去哪儿?”

她没有看他,淡淡道,“随便哪儿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地方。”

柳青城微皱眉,“我不许。”

“放了我吧。”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何还要将她带在身边呢?是在说明她还有利用价值么?

她忽而嘲弄的笑开,“不要想从我口中知道无尘谷入口的阵法,因为我不知道,又或者,你想利用我威胁无尘谷?”

“我没有这么想过。”

她甩开他的手,“随便你怎么想,不关我的事。”

“你不是说过许我一世的相随么?”

她终是正眼看他,“你也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结果呢?你亲手作践我,利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难道你还希望我傻得继续作践自己么?放了我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她拉开袖口,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这个破烂的身体,我不惜再毁掉一次。”

上面一道淡粉的疤痕。

柳青城呼吸一窒,将她拦腰抱起,她挣扎着。

他将她丢到床上,“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呆在房内,哪儿都不能去。”

“你管不着。”她翻身下床。

他冷冷的看着她,“信不信我能用一炷香的时间让落云山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闻言,她身体一震,全身力气被抽离。

他转身离去。

“青城。”她唤住他,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你爱我么?或者说,你可对我有一丝的情分?”

柳青城没有转头,沉默了许久,在绿苏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我也不明白你之于我是何种的存在,所以,我把你带在了身边,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找出那个答案,但是我无法保证,也许未来的某天我会找出那个答案,也许永远也找不出。”

说完,他离开了。

偌大的寝房只剩绿苏一个,她绽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而后慢慢敛去,那双水润的眼眸里头,所有情绪慢慢沉淀下来,终至化为冰冷一片。

那样决绝而冰冷。

X口好像开了一个洞,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60、寻醉

夜凉如水。

弯月当空。

月色是如此的静谧和温顺,但,又是如此的清冷和深沉,给人一种孤寂落寞的感觉。

君无影走进沧澜院,远远便看到了凉亭里的那抹熟悉身影,还未靠近,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亭子里头的那人坐在阑干上,倚着栏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手里抓着一个酒坛,自顾自地往嘴里灌酒,地上堆放着七八个零落散乱的酒坛。

君无影微皱了皱眉,实在看不过去他那一副颓废的模样,上前一把夺过他的酒坛摔在地上,碎裂成片。

他没好气的斥责,“只会躲在这里喝闷酒,我君无影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孙子。”

君御天睁着迷蒙的双眸瞥了一眼君无影,不发一语,捞起地上另一坛酒,掀了上头的纸,举到唇边,仰头就是一大口。

君无影气结,同样夺下那坛酒摔在地上,并用掌风将余下的酒坛悉数扫出亭外。

“想要便去努力争取,即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占为己有,这才是我们君家人的作风,如果你真那么喜欢绿苏丫头,你就给我收起你的窝囊相,你应该做的,是好好想想怎么追回她,怎么将她纳入怀中,怎么得到她的心,而不是妄想一醉解千愁!”

也不知道君御天听进去没有,他一动不动,只是仰着头,望着高高悬挂于夜空的弯月怔怔发愣,眼睛未曾眨一下。

此刻,只要是个人,都可以清晰感觉到君御天消沉的意志,就好似他体内某样最重要的东西随着那人的离去而消失。

君无影在圆桌前坐下,看着君御天,“今天下午,收到慕白的影卫冷刹传回的消息,慕白和慕容翎被天碧G的人带走了,你出谷一趟,必要时出手相助慕白,我给你安排十几个影卫,毕竟对手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他的背后是整个燕凌王朝,这四百年来,我们无尘谷从未想过与燕凌王朝争夺天下,偏他燕凌王朝硬是紧咬着不放,若是慕白有什么不测,我势必要覆了这个燕凌王朝。”他自顾自地说着,眼神愈显Y鸷。

他的眼神恢复平淡,“当然,你可以选择继续呆在谷里要死不活的寻醉,我必须告诉你,绿苏丫头也在天碧G,如果你不在乎她变成柳青城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君御天迷蒙的双眼一瞬间变得清明,犀利Y沉的盯着君无影。

君无影站起来,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心中的想法若是不传达出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说完,他转身出了亭。

快到沧澜院门口时,君无影脚步一顿,复又回过头看了君御天一眼,叹了口气,眼中多了一抹少见的歉疚之色。

想想这孩子孤僻的X子,有多半是他造成的,若不是他当年一时兴起,为了试探他的身子骨是否适于练残月功,而将年仅五岁的他丢进密林中三天,兴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恍惚间似乎又见到了当年那个从密林中走出浑身脏污血迹的小小身子,他那时Y冷的眼神,连他都觉得可怕,他到现在依旧清晰记得。

61、摧毁(上)

见到柳青城进来,守卫毕恭毕敬的施礼,“属下叩见G主。”

“嗯。”柳青城淡淡应了一声,“把门打开。”

“是。”

守卫解开锁,将盘绕的铁链取下,发出铛啷铛啷的声音,推开门之后,恭谨的退到一侧。

柳青城从容不迫的踏进牢房,龙七在其后如影随行。

牢里,君慕白和慕容翎双臂张开成一字站立着,手腕被木桩上的镣铐锁着,从上方墙壁上垂下来的细小银链自他们的锁骨下缘穿透,然后钉在了墙壁上。

看见柳青城,君慕白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笑痕,“没想到堂堂天碧G的G主竟然是个会耍Y招的卑鄙小人。”

柳青城不恼也不怒,只淡淡回了句,“你们若没有碰她,便不会是这种情况。”

只一句,一时间竟将君慕白堵得说不出话来。

柳青城敛了眼眸,“绿苏”像是喃喃自语,而后复又掀了眸子淡淡的扫了君慕白和慕容翎一眼,“你们不应该碰的。”

他原本并未想过将他们两人捉来,一切只是个意外。

不管是之前还是那日,他们都不应该碰她,若是不碰,他便不会起意,若是不碰,他们便不会中了药X,碰了,便说明他们在意她,而他,不允许。

在他还未弄清楚他对绿苏抱有何种感情之前,他们只会是个妨碍。

君慕白冷笑着哼了声,“为何我们碰不得?难道她身上刻印着你的标志?既然柳大G主心怜她,却又为何利用她?她定想不到你会利用她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知道后的反应。”

柳青城心里头不悦。

他承认他是利用了绿苏,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生在皇家,从小那人便教他,所谓强者,应是懂得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进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整个武林势力削弱,同样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两人捉拿。

自己承认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在她已经知道他利用她之后。

提起绿苏的反应,柳青城又是一阵郁结。

杀了他们吗?

柳青城眯了眯眼眸,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心中动了杀念。

他并不在乎是否会挑起燕凌王朝与无尘谷和冥谷的战端,能够趁此机会将他们引出,想必那人也是极为乐见的,毕竟自先祖开始,已经寻了无尘谷四百年之久。

不能杀,或者说暂时杀不得,因为他现在想看一场好戏。

柳青城淡淡的笑了,笑得无情,笑得嗜虐。

没有什么能够比看着两个强势男子的高傲被一点一点摧毁磨灭更让人快意的事情了。

他先是看了眼笑得玩世不恭的君慕白,而后又看了眼自始至终不发一语、表情淡漠的慕容翎,最后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的走近君慕白。

他伸手捏起他的下颚,左右端详,“若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这般绝色的容颜,估计天下男人都恨不得占为己有吧?”

君慕白凤眸微挑,笑得邪肆魅惑,“也包括柳大G主?”

“如果我说是呢?”柳青城淡笑着,松开钳制他下颚的手,手背顺着他的脸颊从脖颈、X膛滑到腰际,揽着他的腰将他拉近,亲昵暧昧的搂着,“在下能否有这份殊荣成为君大门主的入幕之宾?”

君慕白凑近他的耳际,轻轻吹了口凉气,笑得倾城,宛如情人般的细语低喃,“你去死吧,或许下辈子会有这个机会。”

“哈哈”

柳青城放声大笑。

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他伸出手,龙七将手中端着的其中一个檀香木盒打开并取出里头的红色药丸放到他掌心。

君慕白和慕容翎对视了一眼,难得皱了皱眉头。

“看来,你们对这东西倒是不陌生。”柳青城捻着那颗药丸*,递到慕容翎面前,“这药丸是叫‘噬情’吧?好像出自冥谷,不知道慕容谷主自己尝过没有?嗯”他沉吟,视线到了君慕白身上,“我记得君门主上次应该有见识过它的药效。”

想起那一夜那一双盈着泪雾的眸子,君慕白低咒出声。

他皱着眉,“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柳青城反问,将药丸递到他唇边。

中了‘噬情’,唯独通过*才能解开药X。

君慕白立即沉了脸色,肃杀之气骤然而起。

62、摧毁(下)

柳青城挑了挑眉。

内力被封锁之下还能有此等慑人气势,的确不简单。

他施了几分力道捏住他的两腮,弹指间便将红色药丸喂进君慕白口中,然后又以一掌击在他X口,以内力迫使他吞噎入腹。

君慕白低低咳嗽了一声,微眯的凤眸发狠的瞪着柳青城,“柳青城,我会杀了你!”

想杀他的人又何止他一个?不过,那些放狠话的人如今怕早已尸骨无存。

柳青城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我等着那一天。”

他伸手,在他身后的龙七立即取出另一粒药丸交予他掌中,他缓步踱至慕容翎跟前。

无需言语,慕容翎已自觉张口。

柳青城莞尔,轻笑出声,“我欣赏你。”

慕容翎回以温文一笑,“好说。”

强者相对,只需一眼,便能嗅出彼此身上类似的气息。

柳青城被激起了战斗欲。

比起君慕白,慕容翎似乎城府更深,心机更重,显然更具挑战X。

守卫在龙七的示意下搬来一把红木交椅。

柳青城以手支颊,脸上的笑意散去,冷漠如常,眉眼淡敛,长长的眼睫垂合着,在眼下覆上了一层淡淡的Y影。

这里是暗影殿地牢中的最底层,这一层被用来关押最重要的犯人,如今,除了关押君慕白和慕容翎两人之外,别无他人。

没有人说话,静谧得窒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具体过了多久无人知道,一干守卫只觉得时间从未像此刻如此难熬,弥漫在柳青城、君慕白和慕容翎身上的气息沉重得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君慕白狭长凤眸杀意毕露,他气息略显chu重,双拳紧握,上头青筋*,很明显在强忍着某种痛苦。

柳青城知道,那是药X发作了,他眸中闪过一抹激赏之色,少了内力压制的药X发作的时间在他预想之外。

因为自小在冥谷长大,慕容翎身体多少有些抗药X,药X发作的时间略微晚了些许,即使发作,也不若君慕白那般,不过,稍显白皙的皮肤开始染上淡淡一层魅惑的粉色。

既便如此,慕容翎眉眼依旧清冷孤傲,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出人意料的,柳青城蓦地伸出一掌,掌风过处,君慕白和慕容翎身上的衣袍碎裂开来,只剩下单裤。

“你。”

柳青城伸手点了一个守卫。

那名守卫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站着,突然被点,顿觉头皮发麻,有种不祥的预感,低下头恭谨道,“属下在。”

“还有你。”他又点了一个,“上去解开他们的镣铐。”

两名守卫在心底松了口气,“是。”

手腕上的镣铐被解开,站久了的君慕白和慕容翎跌坐在地,拉扯到肩上的银链,不禁皱眉闷声哼了哼。

柳青城接下来的话立即让两名守卫后悔放松得太早。

“这样吧,你们两人好好伺候君门主和慕容谷主,要知道,这可是你们无上的荣幸。”

闻言,两个守卫面露难色。

眼前两人并非善茬儿,可下命令的人同样亦非好惹的主。

两人硬着头皮上前,不过却在君慕白和慕容翎的冷眼下,一时间竟被震慑得不敢动作。

“怎么?连这个也要我教你们么?”

柳青城淡声问。

两个守卫一震,不敢怠慢,只有漠视君慕白和慕容翎的眼神,颤巍巍的伸出将两人推倒在地。

即便如此,他们始终不敢真正下手,即使碰了,也只是MM肩膀,揉揉腰际。

君慕白和慕容翎丝毫未动。

琵琶骨被穿锁,纵有一身绝世的武功也使唤不出来。

被下药,又被男人*,君慕白从未像今天如此狼狈过,他狠狠咬着牙,越过身上的男人瞪着柳青城,彷如冰珠子的话语在他牙缝中挤出,“柳青城!今*对我做过的事,日后我定十倍奉还给你!”

从小到大,君慕白哪时候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何曾受过此等对待,自然是愠怒到了极点,面若寒霜,一双漂亮的凤眸染着嗜血怒气,全身笼罩着肃杀气息,冷冰冰的盯着柳青城看,只恨不得化成冰刃将眼前的男子S穿。

而慕容翎,敛去了平素一贯挂在嘴角的温文笑意,虽面无表情,倒比君慕白看起来平淡了许多。

柳青城瞥了一眼慕容翎,而后者嘴角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戏谑笑意。

两名守卫脸上没有表情,心底却是欲哭无泪,触M君慕白和慕容翎的皮肤莫名有种在刀刃上游移的错觉。

一名守卫自楼梯下来,快步走近龙七身侧,低声耳语。

“嗯。”龙七轻点头,然后俯身凑近柳青城。

柳青城眸色微动,起身踏出牢门。

站在楼梯口上,柳青城闻到淡淡的血的味道,没有回头,“今*们杀了我两个侍卫,这笔帐我暂且不算,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君慕白丢开手中的剑,额上冷汗涔涔,这一动,消去了他全部的体力。

慕容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

没了气息,那两双圆睁的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把他们两人杀了,你说这‘噬情’该怎么解?”

君慕白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没想到慕容谷主好这口,这么说来,还真是我多事了。”

慕容翎翻身压上君慕白,“那便由你来给我解除药X吧!”

君慕白眼一瞪,“滚!”

“哈哈”慕容翎心情大好。

看惯了他不可一世的模样,偶尔见识见识他的暴跳如雷,也不错。

慕容翎仰躺在地上,“这药不是‘噬情’,不一定需要通过*才能解。”

‘噬情’里头有一味特殊的药,而这个并没有。

“慕!容!翎!”君慕白盯着慕容翎,一字一顿,字字如冰,“你也不想活了么?”

慕容翎睨了他一眼,“行了,保存一些体力吧!”

他们内力被锁,要想解除药X,势必需要经过一场苦战。

既然不靠他人,便要靠自己双手,不管是哪种方式,都让人难以接受。

柳青城真*Y险!

63、消极抵抗

一干侍婢跪在贵妃榻前。

侧卧在榻上的女子半敛着眼眸,红唇微微抿起,罩在Y影下的容颜愈显清冷。

许久。

绿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都起来吧。”

“绿苏姑娘不用膳,奴婢便不起来。”

“我没胃口。”

“奴婢听十六护卫说,您中午便没有怎么吃,如果不吃点东西果腹,您这一天舟车劳顿下来的身体怎么挺得住?奴婢恳请您多少吃一点,或者喝点汤水也行呐。”

“行了。”绿苏有些无力,“都出去吧,我待会儿饿了再吃。”

“现在都快亥时了,再过一会儿,您怕又得说您要歇息了,G主吩咐了,一定要看着您用完膳食,绿苏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

绿苏不再说话,偌大的寝房便又回复到了先前的一片静默。

柳青城踏进寝房,一干侍婢慌忙站起来行礼,“奴婢见过G主。”

绿苏一动不动,恍似对柳青城的出现浑然未觉。

“连用膳都伺候不好,我天碧G养你们这些闲人作甚?”柳青城盯着绿苏的后背,淡淡的道。

闻言,侍婢们惶恐不已,慌忙又跪下,瑟缩得不敢回话。

绿苏从贵妃榻上坐起,泰然迎上柳青城的视线,“不关她们的事。”

“都出去吧。”

“是。”

柳青城走近绿苏,在榻上坐下。

旁边矮几上放置着一个三四格的红漆宝盒,因为最底层烧着炭火保温,所以当他掀开盖子时,里头摆放的饭菜依旧冒着暖气。

他亲自喂她,“听话,你一天没吃了,再怎么没有胃口也该吃一点。”

勺子都已经递到唇边了,绿苏却敛着眸子硬是不张口。

他放下碗,遂又端起白瓷炖盅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如果吃不下,那就先喝点汤。”

绿苏撇开脸。

柳青城眯了眯眼眸,将白瓷炖盅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在闹什么脾气!?”

绿苏指尖动了动,却仍旧没有什么大动作。

柳青城复又端起那炖盅,就着边沿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猝不及防的扣着她的后脑覆*的红唇。

她不挣扎,只仰着脸,静静的任由他哺喂,顺从的吞噎。

他放开她,“非得我这么喂,你才肯喝么?”

语落,绿苏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柳青城的脸色极为难看,“你!”

他冷冷看着绿苏,“你吃不下也得给我吃,若剩下一粒米饭,我就杀光落云山庄的人。”

绿苏的眉头皱了皱,终于算是有了一些反应。

她直视柳青城,“是,您贵为天碧G的G主,您可以只手遮天,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试问,难道您就可以草菅人命,视人命如粪土了吗?除了威胁这一招,您还能有其他手段吗?”

柳青城笑了,他轻抚着她如白瓷般的脸颊,“手段我多的是,但是这一招最见效不是么?别试图挑战我的耐X,即使是你,也不可以。”他将碗放到她手里,“听话,乖乖把饭吃了。”

绿苏怔怔看着柳青城的眼睛,他明明在笑,但是她却无法在他眼中找到一丝笑意。

她相信,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背脊发冷。

“我吃,你不要为难落云山庄。”她端起碗,大勺大勺的往嘴里塞,随便咀嚼几口便吞下。

柳青城抚着她的黑发,“别急,慢慢吃。”

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绿苏硬是逼自己吞进去,好不容易一碗饭见底,她却突然捂着嘴推开柳青城,急急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她跌坐在地上,咬着唇瓣低声呜咽着。

柳青城站在她身后沉着脸,半晌,将她打横抱起。

绿苏揪着他X口的衣服哭得不能抑制,一行行的清泪自她脸上滑落。

他抱着她坐在床上,温柔拭去她颊上的泪,“乖,别哭了。”

她哭得失控,让人看着心酸,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静静听她断断续续的抽噎,直到她哭累了沉沉睡去。

他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青城”

柳青城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她。

床上女子似乎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紧紧蹙着眉心。

“青城”她无意识的低呓,“我难受”

柳青城X口一窒,收紧了拳头,犹豫了片刻,回到床边宽衣上榻,将绿苏搂在怀中。

“睡吧。”他低喃,“我就在旁边。”

时近子时,守卫们大抵也乏了,靠在墙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更甚者有两人坐在桌前支着额头打起盹来。

墙上凹槽里燃着火焰,照得一室的昏黄光亮,除却关押君慕白和慕容翎的牢房。

君慕白倚着墙壁而坐,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Y暗中依稀可以看得他一双冷厉Y鸷的双眸。

如果是白天,定然能够看出他的脸色苍白若纸。

尊贵高傲如君慕白,即便是死,也断不可能用双手亲自解决欲望,便唯有借用冷水冲去体内不断泛上的*,天寒地冻的天气,几桶冷水冲下来,虽然解了药X,但是被锁了内力的情况下,他的身体便是普通人的身体,只是脸色苍白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相比之下,同样淋了几桶冷水的慕容翎似乎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卧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喂。”

君慕白无力的唤了声。

没有回应,他皱了皱眉,凑上前,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有些烫人的温度让君慕白不由得低啐出声,“真是没用,只几桶冷水便撑不住了。”

慕容翎动了动,吃力的睁开双眼,笑得虚弱。

君慕白翻了个白眼,“行了,别再笑了。!”

依稀又忆起了幼时初见面时的情景,也是类似的场面。

“喂,外面的。”他朝外面的守卫喊,“给我煎一副退烧的药过来。”

打瞌睡的守卫们被突来的声音吓得一颤,彻底清醒过来。

从未见过被关押着还能如此嚣张的人,守卫们气结,却也乖乖依言去办了。

君慕白喃喃抱怨着,边给慕容翎脱下湿漉漉的衣袍,“记得啊,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真是麻烦!”

“娘”

慕容翎低呓。

君慕白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不是*!”

“娘不要打翎儿会乖”

“翎儿翎儿在笑着呢不要打了”

64、留下

绿苏病怏怏躺在床上,睡不进去却也不想动。

透过黑色床帐依稀可见守在床榻一侧的三个身影。

这感觉不由让人想起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绿苏心中生出酸涩滋味。

一名侍婢走进来,站在床沿试探X的轻声唤了几句,不见绿苏有何动作,她以为她睡了,转身正打算离去时,床帐内传出绿苏的声音。

“什么事?”

“回绿苏姑娘,段重阳段殿主、夙缨殿主以及绿萼姑娘来访,此刻正在外头等候,不知您是见抑或不见?”

段绿萼,那个与她长得一副模样的女子。

他们的来意,绿苏心中猜出个大概。

她从床上坐起,“请他们到偏厅稍坐片刻,我随后就到。”

“是。”

绿苏撩开纱帐下床,珠儿见她一副极为疲乏的模样,不禁道,“绿苏姑娘,您若是觉得乏,便歇着吧,奴婢去帮您推了它。”

“不必。”

若是闲着,反而会胡思乱想。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绿苏被服侍着梳妆换好衣服。

偏厅里,坐着一中年男子、一端庄妇人以及一个与她一副模样的年轻女子。

见她进来,那妇人显得些微激动,上前紧紧拥住她。

“绿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喃喃念着。

绿苏不知如何反应,怔愣着任由她抱着。

段重阳搂着夙缨的肩膀,安抚的轻拍了拍,“夙缨,先坐下来慢慢再说。”

夙缨难掩激动,拉着绿苏坐下。

段绿萼直瞅着绿苏看,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似的,只为找出她身上有什么与她不同的地方,结果盯了半晌,得出结论便是绿苏比她柔弱了几分,安静了几分。

她心中气闷。

这G主的青鸾殿她还是第一次来,更遑论进他的寝房,然而,眼前女子却可以堂而皇之的住在里头,说不忌妒不吃味,那是骗人的。

然而她没有资格予以置喙,更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夙缨牢牢抓着绿苏的左手,绿苏满眼的陌生疏离看得她心底阵阵刺痛,眼眶中的泪雾凝结成泪珠,重重的滴落下来,打在绿苏的手背上。

“绿苏,我的孩子,我是娘亲呐。”

“娘亲?”

绿苏低喃,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是,我是娘亲呐!”夙缨擦拭眼角的泪水,抓着绿苏的手心贴在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当年我和你爹带着你们两姐妹躲避仇家追杀,却不慎让你被人捉了去,后来再也找不到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感谢上天又将你送回我们身边,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受委屈了,我可怜的孩子……”

绿苏摇摇头。

当她知道她只是那对夫妇捡来的孩子时,她曾怨过将她丢弃的父母,当她初入落云山庄被其他人排挤时,她怨过为何不能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往事如烟,对于过去,她心中并没有留下太多感触。

夙缨见绿苏没有什么反应,感到很受伤,眼底满满的是对绿苏的愧疚,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说着,“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绿苏捏着袖口温柔的给她擦拭泪水,“别哭了,娘……”

兜兜转转,谁是她的父母,已经无所谓了,或许是她的X子一贯冷淡,又或许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她的心变得麻痹,总之,对于夙缨的亲情,她无法回应,也无法表现得很激动地扑到她怀里痛哭流涕。

“你……你叫我娘?”夙缨睁着泪眼看她,“你不恨我们?”

绿苏摇头,柔和平静,“不恨,亦不怨,只要知道当年你们并非故意丢弃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闻言,夙缨更觉伤感,满心愧疚无法宣泄,尽数化成泪水滑落脸颊。

“好了好了,别哭了。”段重阳揽着夙缨肩膀低声安抚,“今天暂且就这样,孩子脸色不好,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吧!”

他看向绿苏时亦是满眼愧疚,“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过来,你若有空……也可以到我们那边走走。”

“嗯。”绿苏轻点头。

段绿萼走到绿苏跟前声如蚊蚋的唤了句,“姐……”然后快步跟上段重阳身后,留下绿苏浅浅笑开。

他们三人离去之后,绿苏又回了房间。

她脚步一顿。

屋里,一名玄衣男子负手靠窗而立。

看不清他的动作,眨眼间,他已来到身侧,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侍女还未反应过来已昏迷躺在地上。

身后的门扉被掌风带上。

与那冷峻的男子对视,她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为何而来?”

“跟我走。”

绿苏轻轻摇头。

君御天蹙眉,“为什么?你喜欢柳青城?他只是利用你。”

绿苏眼神一黯。

本以为可以抹去伤口假装不痛,她太高估自己。

“不关你的事,我并不是无尘谷的人,何去何从与你们君家人无关。”

她迈开步子,与他擦肩而过,被他伸手拉住手腕,“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当年哪个环节出了错,总之,我不是君家人。”

君御天松手,然后渐渐紧握成拳。

她终究是知道了。

绿苏确实不是君慕青的孩子,亦不是他的妹妹,其实,当年托给那对夫妇收养的女婴夭折了,怕收了别人钱财无法交代,后来无意间拣了绿苏正巧替代那个夭折的孩子。

他派人调查过这件事,但却没有告诉她,宁愿让她背负着兄妹相奸的痛苦,也不愿告诉她……便是怕她知道了真相后会离开无尘谷,不是兄妹,他们之间没有了血缘的牵绊,他便什么都不是。

“如果在这里不开心……我可以带你走。”君御天半敛着眸子,声音滞涩。

绿苏坐在床沿,看着那玄衣身影,眼神复杂,“不用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谢谢你。”

如果她最先遇到的男人是他,那或许结果便不一样了。

“你走吧!”

这毕竟是天碧G,她不希望他与柳青城交手。

门被人从外推开。

绿苏呼吸一紧。

来不及了么?

她抬眼看去。

那锦衣华服的男子逆光站立,与君御天冷冷相对。

他从容不迫的踩着步子进来,优雅尊贵,削薄的唇角弯出淡讽的笑痕,“不知君三公子驾临我天碧G所为何事?”

665、逃离

君御天俊脸冷沉,浑身内敛的气息释放。

绿苏见他要动手,忙快步扑进柳青城怀中,死死揪着他X前的衣衫,低声哀求,“不要与他动手,让他走。”

“绿苏……”君御天皱着眉,“你不需求他,我今日便是要带你走。”

绿苏摇头,“我不走,我选择留在他身边。”

君御天只觉心中堵闷,苦涩难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逼你。”

绿苏瞧着他眉目间透出的些微疲惫神色,想他定是从无尘谷马不停蹄赶来,心中一暖,到底还是有人真心念着她。“青城,让他走。”

柳青城抬起她的下颚,直视她双眸,“你在乎他?你怕我伤了他?”大掌揽在她腰际,像宣告所有物般占有欲十足。

绿苏轻摇头,心中生出惶然无力之感,“我只是不想因我而再起事端。”紧偎着他X口,她再一次请求,“让他走。”对于无法回应的感情,她无能为力,只这一次,就当是报答他。

君御天晃了晃神,那紧紧依偎的两人刺痛了他的眼。

她并不需要他……是他自作多情……说什么想要就去争取,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占为己有……可他……不忍逼她……

柳青城冷冷看他,“出去,你今日擅入我天碧G我不追究,若有下次,我不会轻易了事。”

“好好对她,若是伤了她,我亦不会轻易放过你。”君御天满眼Y鸷,身上的气息残虐而嗜血。冷声说完,他挥袖离去。

绿苏埋首在柳青城X口,他将她打横抱起放于床上,抬起她的脸,素白无瑕的脸颊两行清泪肆意流淌。

他眼中蕴藏着风雨欲来的愠怒,抬手却温柔地擦拭她留下的泪,“怎么哭了?”

绿苏无声哭泣,只一个劲儿的落泪,心中酸涩。想起君御天临走前的那一眼,她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那样孤高冷傲的男子……却因为她……露出那般悲痛无望的眼神……

她一件一件的解开身上的衣衫,直至*裸体,复又急切的去扯柳青城身上的衣衫,颤着声音低喃,“抱我……抱我……”

柳青城冷眼看着,任由她动作,凤眸里头的黑暗愈显深邃。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攀着他的肩胛,“进来……”

他皱眉,“会不舒服。”

绿苏轻摇头,“进来……”

他分开她的双腿,略显chu暴的C入,她咬着唇低呜出声。他盯着她柔软湿润的双眸,吻*的唇,舔舐她咬出的齿痕,一边深浅交叠的缓缓动作,一边温柔细腻的亲吻著她。

*如潮,蚀骨融心。她的*,婉转低回。绿苏完全放任自己在欲潮中翻波,清冷秀丽的容颜染上*,分外妖娆。

“绿苏,绿苏……”穿透耳膜的低沉嗓音,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直击心底,深入骨血。

绿苏禁不住细细一颤,只是,心底早已没了当初那份悸动……他在乎她,却舍得利用她,这样的在乎她不要。

“青城……青城……”她亦低低的念,手背抵着眼,热泪滑落眼角,滴入软枕,瞬间凉却。

柳青城坐在床沿,手背轻轻滑过绿苏犹带着泪痕的脸颊,墨黑暗瞳如没有尽头的深渊,不曾体验过的愤怒、暴躁如焦灼的火焰焚烧着他。

“你的世界只能有我,哪怕是坠入绝望的深渊,也别妄想摆脱我……”他低喃。

拉过软被给她盖好,他站起来,披了衣袍离开,临走前吩咐婢女守着不让打扰。

门扉掩上的那一瞬,绿苏闭敛的双眸无声无息睁开。

“珠儿,你进来。”

守在门口的珠儿听得里头传来的唤声,忙推门进房,却没在床上见着人,环视一周,她疑惑的出声,“绿苏姑娘?”

“我在这。”回应的声音红漆镂雕的屏风那边响起。

珠儿不疑有它,移步上前。

绿苏自屏风后走出,手上高举着圆凳,在珠儿诧异的眼神下狠着心用力一挥,珠儿一声尖叫还卡在喉咙来不及出口便失去意识,只翻了翻白眼昏迷过去。

绿苏屏着呼吸,放下圆凳,蹲在珠儿跟前颤着手在她鼻间探了探,方才长长吐了口气。她依着相同的法子,把外头的另一个婢女叫进房。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名侍女,她心中愧疚,道了声抱歉,不敢稍有耽搁,脱掉其中一人的衣服穿上,再顺道取了珠儿身上刻有天字的令牌。

要走,只有趁这个时候……在柳青城以及守在门外的龙十六防戒心最低的时候……

她知道龙十六隐藏在这附近,小心翼翼的带上门,她低着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一路上疾走,装作是新来的侍女,问了天碧G的出处所在,利用手中所持令牌出了大门。

望着长长的巷口,绿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触。

“绿苏姑娘,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绿苏心下骇然,瞪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心冷如坠冰窖。

她果然太过天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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