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之极品艳遇 - xp1024.com
《商战之极品艳遇》


第001章 铃子屋

包大成走出铃子屋的玻璃门，一阵寒风劈头盖脑，夹杂着屋檐上被风吹落的冰茬子，钻进他还没来得及拉紧的棉衣领口，包大成就像烧红的铁块扎进了冰水，“刺溜”一声怪叫，倒退两步。

“咣当”一声，背后的玻璃门关得严严实实。玻璃门里面，老板娘钱多多穿着一件粉红色小坎肩，露出两条洁白的粉臂，冲着包大成抛了一个媚眼，做出一个“拜拜”的手势，顺势拉上了厚厚的的落地窗帘，门前一片昏黑。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家家关门闭户，小巷中空无一人，刺骨的寒风在小巷中呜呜作响，寒风扬起的碎渣敲打在房檐上的冰挂，声音清脆，让人心寒。

包大成长叹一声，沿着小巷走出十几步，来到铃子屋斜对面一个门洞里，竖起棉袄领子，哆哆嗦嗦蹲了下来。一双无神的小眼睛盯着铃子屋的玻璃门，玻璃门被落地窗帘染成暗红色，里面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浪笑声，门口一个“保健按摩”的灯箱，发出惨白的光芒。

铃子屋是一间春阁，钱多多是铃子屋的老板娘。

一门之隔，天差地别。里面是花枝招展的小姐和温暖酥麻的锦被，外面有北风呼啸和冻成一块坚冰的包大成。

巨大的反差，让包大成产生了敲开玻璃门的强烈冲动。

不过，包大成没敢动窝，这不是因为他的品德高尚，也不是因为他的抗拒诱惑的意志力顽强，实在是因为，他的口袋里只剩下三块硬币和一串冰糖葫芦，缺乏敲门的本钱。

没有钱，连做一次失足青年的机会都没有！

天寒地冻，他连卖火柴的小女孩都不如，人家小女孩手里至少还有火柴，包大成手里攥着的却是一串冰糖葫芦，那是他的晚餐。

饥寒交迫的包大成把冰糖葫芦送到嘴边，嘴唇刚一接触到冰糖葫芦，浑身又是一个哆嗦，那冰糖葫芦不见得能充饥，但肯定能败火。此时的包大成急需的不是败火，而是烤火！

他必须蹲在这里，不敢离开。

因为，那铃子屋里有一位朱延安朱先生，他是包大成的衣食父母！

朱先生正在铃子屋里鏖战，包大成必须等待他胜利归来，并保证朱先生的绝对安全。

有看官会问了，如此说来，包大成是拉××的？

答案是否定的。包大成目前是医学院大四学生，品德高尚，作风正派，头脑简单，长相平庸，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都不适合做××客。

当然，今天晚上，他把医学院教务处长朱先生带进铃子屋，其表象与××客有些类似，但本质却完全不同。

××客是冲着别人的钱财去的，而包大成对朱先生的钱财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正相反，朱先生在铃子屋里的所有费用，都是包大成一手承担的，这害得他勒紧了三个月的裤腰带，并搭上了女朋友邱慧慧的一瓶香水钱。

有看官会拍案而起：权色交易！

这位看官的推断离比较接近真相。不过，还是有失偏颇。究其原因，说来话长。

医学院大四学生包大成，长相平淡无奇，浑身上下平板一块，没有光明物质也没有黑暗物质，放在人堆里，有和没有完全一个样，这副模样特别适合做特工搞潜伏，可惜他学错了专业，没机会干余则成了。

不过，就算他学了特工专业，也干不成余则成，因为，他的智商偏低。我们可以做一个比较，正常人的智商在一百一左右，极少数高智商人才可以达到一百八，诸如爱因斯坦之流，而包大成的智商，经过反复测试确证，没超过一百，十分稳定。

不过，智商相对低下相貌平庸的包大成，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一路走过来，倒也顺风顺水，有惊无险，没出什么大的状态。

先说幼儿园升小学，包大成被妈妈牵到了小学校长面前，一挥袖子擦掉了清鼻涕，瞪着两只小眼睛，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对校长提出的所有问题置若罔闻。于是，校长语重心长地告诉妈妈，教育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拔苗助长，建议包大成同学缓一年，待其心智成熟……妈妈当机立断，暗暗在包大成的屁股上狠掐了一把，包大成顿时活蹦乱跳，嚎啕大哭，音色感人，妈妈叹道，校长同志，大军这孩子想读书啊，比贫困辍学儿童还想读书，谁不让他读书，他就冲谁哭，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谁也劝不住，要不，让大成跟着您回家，您慢慢劝劝他？

妈妈的话吓了校长一大跳，这几天校园里正盛传校长与某女教师的绯闻，此时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跟在他屁股后面回家，会导致极为不和谐的后果。校长急忙表态：“作为教育工作者，怎么能打击孩子读书的积极性！谁不让孩子读书，就是犯罪！”于是，包大成顺利上了小学，班上五十名学生，包大成排名四十八。

包大成连滚带爬小学毕业。重点中学没他的份，早在意料之中，妈妈倒也认命了。按照教育法，不管包大成成绩多么不堪，辖区中学都有责任有义务为包大成提供义务教育，且不得收取赞助费。所以，妈妈信心十足地牵着包大成去辖区中学报名，在距离中学大门两百米的地方，妈妈如厕小解，出来一看，包大成没了踪影。三天过后，经过政府和群众全力搜寻，终于从人贩子手里把包大成解救出来，解救包大成的时候，包大成竟然认贼作父，哭着喊着要和人贩子浪迹天涯，原因很简单，人贩子每天给他定量供应三鹿牛奶，其配方中含有十分可口的三聚氰胺。

中学阶段，包大成虽然不再哭着喊着要喝三鹿牛奶，对地沟油煎制的食品却是情有独钟，时不时还要补充一点瘦肉精，因而，智商水平仍然没见起色。

高二时，包大成的爸爸，一位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不幸身患肝症。临终前，妈妈拉着爸爸行将冷却的手，看着床边一脸懵懂的包大成，泣不成声，没有了爸爸，这个傻儿子今后可怎么办！

然而，爸爸那行将闭合的眼睛，突然发出一丝诡异的光芒，随即吐出临终遗言：“吉人自有天相！”

爸爸死后，妈妈所在的丝纺厂破产，妈妈下了岗，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包大成的学习成绩，也是一落千丈，沦为全班倒数第一。妈妈连温饱问题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包大成的成绩，只好听之任之，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爸爸那句临终遗言：“吉人自有天相。”

然而，不争气的包大成，竟然在高考邻近，恋上了校花柳青青！

柳青青是包大成的同班同学，长得国色天香，远近闻名。以包大成的人才资质，哪有资格对校花痴心妄想，这一点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恋在心里，不敢有任何实际行动，只是挡不住青春期汹涌澎湃的荷尔蒙，整日浑浑噩噩无精打采。

不过，包大成的学习成绩却没有进一步下滑，反而前进了一名，变成了全班倒数第二。究其原因，倒数第二的家伙，名叫宋清风，和包大成一样，恋上了柳青青。包大成只动心思不动手，宋清风是又动心思又动手，因而成绩严重下滑，拱手让把倒数第二的宝座让给了包大成。

然而，就在母子二人都做好了落孙山的充分思想准备时，高考放榜，包大成竟然一鸣惊人，稳稳地站在了一本线之上。这个结果导致妈妈晕厥倒地和包大成嚎啕大哭，妈妈醒来后，二话没说，拽着包大成直奔爸爸坟前，按着包大成的脑袋狠狠磕了三个头——“吉人自有天相”，言中了。

不过，妈妈感谢错了人。导致包大成一飞冲天的，不是死去的爸爸，而是上江市教委主任宋弗，也就是宋清风的老爹。宋主任望子成龙，暗暗在考场上做了些手脚，安排监考老师在宋清风的考试座位上预先留了纸条，以备宋清风参考。没想到监考老师认错了人，把包大成认成了宋清风，所以，那些条子都无一例外地到包大成手里，包大成再愚钝，也懂得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缘。

包大成并不知道纸条的来历，而宋家父子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声张。于是，包大成一飞冲天上了名牌医学院，被母校广大师生誉为大智若愚，并作为该校立志教育的活教材而广发传诵。

进了医学院，包大成的智商依旧没有好转，不过，他从高考时从天而降的纸条上得到启发，于是，每逢考试，包大成就在身体所有缝隙中塞上纸条。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再愚钝的人，只要用心钻研一件事，也会有所收获。包大成专业课学的不怎样，其夹带纸条的技术却是炉火纯青，真正做到了天衣无缝，于是，几年下来，包大成有惊无险，一路过关斩将，顺利毕业应该不成问题。

不仅毕业不成问题，相貌平庸的包大成好运连连，居然混了一个女朋友。本来，包大成的智商和相貌都属于严重自然灾害，满目疮痍，当前首要任务是灾后重建，而不是找女朋友。可是，老天爷还真给他安排了一位外语系的女朋友，名叫邱慧慧，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美女，比柳青青稍有差距，配包大成绰绰有余。

那邱慧慧是山西煤老板家的千金，娇生惯养，性情泼辣强悍，男生们对她敬而远之，只有包大成，性情婉约，逆来顺受从不奋起抗争，合了邱慧慧的脾气。于是邱慧慧主动上门。天降艳遇，包大成虽然诧异，可古语说的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于是，包大成坦然受之，反正爸爸说过——吉人自有天相。

包大成取得了学业和美女双丰收，其低下的智商倒也深藏不露，没有引起人们的过多关注。

然而，到了大四，大概是运气用尽，麻烦来了。

英语四级考试，包大成阴沟翻船，被监考老师搜出了藏在了裤裆里的纸条。那张纸条，是包大成的秘密武器，只要其他纸条能够保证及格，绝不动用。可这次考试试卷，与包大成的预想相差甚远，包大成袖子、口袋、皮带、耳朵里藏的纸条均是南辕北辙，包大成只得暗暗拉开裤裆拉链。

这个动作本来很隐秘，但是，很不幸，他遭遇的监考老师是一位老处女。

第002章 鸡飞蛋打

这位老处女没事总爱研究男人的裤裆，包大成的裤裆常常鼓鼓囊囊，有些与众不同，吸引了老处女的眼球，而包大成解开拉链的行为，更是让她心猿意马，呼吸艰难。然而，包大成从裤裆下掏出来的，不是黑乎乎一条，而是白花花一张，老处女大失所望，失望之余，异常愤怒！

就这样，包大成马失前蹄，挂了英语四级。

英语四级被挂，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倒塌，倒霉接踵而至。

英语四级考试过后，他那炉火纯青的夹带技术，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十分拙劣，紧接着两门专业课考试，包大成再次被监考老师揪了出来。包大成随即变成了夹带达人，一上考场，监考老师不管是男是女，目光不离他的裤裆。看得包大成心虚气短，甚至有阳事不举之虞。

包大成再也不敢夹带纸条，没有纸条相助，他又挂了一科。

邻近毕业，英语四级连同三门专业课被挂，包大成不仅拿不到学位，还面临着被学校扫地出门、赶回老家的危局。

更糟糕的是，邱慧慧不仅不在包大成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邱慧慧正告包大成：“包大成，你拿不拿学位我不管，想和我继续，你就得去北京，否则，分道扬镳，到此为止！”那邱慧慧的老爹已经给她在京城买了房子，找了工作，除了京城，邱慧慧哪里都不去。

就算包大成品学兼优，顺利拿到学位，想要在北京找工作，都要大费一番周折。更何况，包大成四门功课不及格，其中还包括一票否决制的英语四级，他要想进京，比登天还难。

“慧慧，这事，咱们再商量商量。”

“没有商量！”

“慧慧，咱俩的感情……”

“我呸！感情能当饭吃当煤烧吗？告诉你，我绝不去上江城！”包大成的老家上江城，地处祖国西南，山高路不去，城春草木深，在邱慧慧眼里，那上江城就是烟瘴之地，是孟获的老家，孟获是住山洞的土蛮，邱慧慧绝不跟着包大成落草当压寨夫人。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邱慧慧绝不妥协。

“那，那怎么办？”在大是大非面前，包大成的愚钝暴露无遗。

“把学位拿到，我可以叫我爸爸帮你安排一下。”

“可是我四门功课不及格……”

“你蠢呀！”

“嗯!”包大成坦然接受了邱慧慧有关愚蠢的指责。

“你！”邱慧慧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去找朱先生啊！”

朱先生是教务处长，掌管学生毕业生杀大权，只要朱先生点头，让包大成参加补考，并且，在补考的卷子上，下手温柔一点，包大成极有希望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

可问题是，朱先生凭什么要为包大成点头？全校一万多学生，包大成认识他，他不认识包大成。

“可是，我找他怎么说呀？”包大成戚戚艾艾。

“投其所好！”

“他，有什么所好？”

“女人！”邱慧慧急得跺脚。

包大成细细一想，这朱先生的确有此美名，在师生当中广泛流传。只是，包大成身为男人，很难满足朱先生这个喜好。

包大成大惊失色：“慧慧，千万使不得！你还是黄花闺女……”

“我呸！”邱慧慧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早就大耳刮子给包大成扇过去了：“包大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搞不定朱先生，你就不用来找我了！”邱慧慧说罢，扬长而去。

邱慧慧原来不是要献身，包大成稍稍放心，随即又是愁上心头。邱慧慧不愿献身，包大成自己献身又没用，这事咋办？

包大成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无果，有室友提醒，要解决问题，不能闭门造车，要在现实生活中发现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于是包大成虚心纳谏，走出校园，游走于大街小巷实地考察，结果，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中，包大成发现了铃子屋，里面满是涂脂抹粉的女人，迎来送往来者不拒。

原来，这个世界上，资源无处不在，关键是要善于发掘。

包大成欣喜若狂，一路狂奔，冲进教导主任朱延安朱先生的办公室，直奔主题，盛邀朱先生莅临铃子屋。

朱先生正当壮年，精力旺盛，需求颇高，无奈家有悍妻，审美难度太大。于是，朱先生的目光从家里的小天地里释放出来，放眼世界。包大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发现铃子屋，其实早就落入了朱先生的法眼，只是，朱太太把握了经济命脉，朱先生手无闲钱，只得望门兴叹。

两个男人共同买春之事，原本只能发生在过命的朋友之间，包大成与那朱先生，本无什么交情，话说的又是直来直去，毫无遮掩。按常理，朱先生应该对包大成的邀请严词拒绝，义正辞严地痛斥包大成道德败坏，然后把包大成扭送学校保卫处。

然而，在此关键时刻，包大成的运气来了，办公室顶棚的牛毛毡夹层里，两只野猫发出疯狂而可疑的嚎叫，令人揪心。朱先生心有所感，一时难以发作。他对铃子屋里的老板娘钱多多心仪已久，而包大成答应承担全部费用。于是，朱先生脸色严肃，脚下却不由自主跟着包大成出了校门。

两人来到大街上，为掩人耳目，在城里兜了一个大圈子，等到华灯初上，才迂回到了小巷口。

包大成把朱先生送进了铃子屋，把积攒了三个月准备给邱慧慧买香水的钱全部交给了老板娘钱多多。在这个问题上，包大成的逻辑还是很清楚的，邱慧慧的香水固然重要，香水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香水本身，而是因为邱慧慧重要。要是拿不到学位，邱慧慧甩手而去，人之不存，香水焉附！

朱先生跟着小姐进了包房，包大成一摸口袋，所剩无几，连在铃子屋里喝杯茶的钱都凑不齐，钱多多见包大成身上无钱，立马送客。

于是，包大成冒着刺骨的严寒，孤伶伶蹲在门洞里，等待朱先生。

按常理，朱先生在里面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生理时间，与钱多钱少没有关系。

然而，朱先生进了梦寐以求的铃子屋，从生理到心理，都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朱先生不见踪影。

这下苦了包大成，天寒地冻，世态炎凉，成了现实版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不过，包大成还是愿意将这一场等待进行下去。因为，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只要朱先生满体生香走出铃子屋，学位会有的，工作会有的，邱慧慧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包大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艳阳天，温暖的阳光下，一位大腹便便的煤老板，一手提着一皮箱美钞，一手牵着身披婚纱的邱慧慧，走下林肯加长房车，迈过绿油油的草坪，将邱慧慧和美钞同时交到包大成手里。包大成接过美钞，拉起邱慧慧直冲冰糖葫芦摊：一百串冰糖葫芦，微波炉加热！

忽然，一声刺耳的警笛打破了小巷的沉寂，也打破了包大成的白日梦，春天不在了，美钞和邱慧慧不在了，微波炉加热的冰糖葫芦也不在了。

一串警车驶进了小巷，闪烁的警灯把小巷映得花花绿绿，也把包大成照得头晕目眩。

警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铃子屋前，一群警察跳下了警车，冲进了玻璃门。

铃子屋里，哭爹喊娘。

不一会，包大成看见了久违的朱先生。

他和两个袒胸露背的女人铐在一起，其中一个就是老板娘钱多多，在警察的簇拥下，上了警车。

包大成勃然大怒，那朱先生左等右等不出来，原来玩起了双飞燕，肆无忌惮地挥霍邱慧慧的香水钱！

愤怒之余，包大成猛然出了一身冷汗，大势不妙！

包大成没有搞定朱先生，朱先生被警察搞定了

朱先生被捕，包大成的学位泡汤！

学位泡汤，邱慧慧和美钞全泡汤！一百串微波炉加热的冰糖葫芦，跟着泡汤！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十分简单了。

他和邱慧慧没有正式宣布分手，但再也没有见过面。原因很简单，邱慧慧早已言明，搞不定朱先生，就意味着分手，废话少说！

学位和美人鸡飞蛋打，包大成还顶着一顶教唆犯的罪名，被逐出了医学院。

在医学院，包大成的愚钝深藏不露。离开了学校，他的愚钝尽人皆知。

更加糟糕的是，大概和煤老板的女儿处久了，触了霉头，包大成的好运气一去不复返，干啥啥不顺，喝水塞牙，放屁打人，撒泡尿都要滴到脚背上。

于是，包大成成了一名尽人皆知的倒霉蛋。

第003章 工装下的水晶鞋

一年后，早春时节，上江城，葫芦街劳务市场，人头攒动。

葫芦街劳务市场是一个低端劳务集散地，来这里求职的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提供的都是建筑工、保洁员、保姆之类技术含量不高的岗位，偶尔也有招餐厅服务员的，不过，那是土灶火锅之类的街边店，大凡上了档次的餐厅，都不来这里招工。

说白了，葫芦街劳务市场就是招苦力的，虽然如此，那些刚进城的农民两眼放光，对即将开始的城市淘金生活，充满期待。

城镇化大潮汹涌澎湃，周边农民蜂拥入城，葫芦街劳务市场热火朝天，两千多平米的大厅，摩肩擦背挤得不亦乐乎，空气中荡漾着刺鼻的汗臭和霉味，外面下着雨，大厅里的水泥地板也是水淋淋的，不时有人脚下打滑，却不用担心倒地，因为，身子稍稍倾斜就靠在了别人的肩头。

包大成捧着一张报名表，被人群推来搡去，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脚下稍稍一慢，背后的人挤压上来，把包大成拍到了前面的后背上。

前面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回头冲着包大成一声怒喝：“挤什么挤！不长眼！”

那汉子比包大成整整大了一号，包大成不敢争锋，只得回头冲着身后一瞪眼，身后是一个长得如磨盘一般的中年人，浑身上下鼓鼓囊囊，毫不示弱：“瞪什么瞪！不长眼！”

前有虎后有狼，包大成难以争锋，只得找了个缝隙，从虎狼之间斜刺里滑了出去。

有看官要问了，包大成虽然被医学院扫地出门，可他总归是个地地道道的城市户口，怎么就沦落到了和农民工抢饭碗的地步？

说起来，也是生活所迫。

话说当日，朱先生在铃子屋被擒，和老板娘钱多多铐在一起，带去了警局，尚未用刑，就主动供出了同谋包大成，包大成虽然没有犯罪事实，但属于教唆犯，原本应该受到刑事处罚，不过，学生教唆老师犯罪，在医学院的历史上，尚属首例，学校当局从轻处理，没有把包大成送交公安机关，而是开除学籍扫地出门。这也算是学校当局手下留情。

包大成回到家里，妈妈再次晕厥，醒来后，拽着包大成跑到了爸爸的坟头上哭天喊地，但见枯藤老树昏鸦，不见爸爸音容笑貌，更听不见“吉人自有天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母子相对垂泪，此情此景，堪比万恶的旧社会。

哭归哭，生活还得继续。当务之急，是给包大成找个工作。妈妈是丝纺厂的普通工人，早已下岗多年，守着个报摊度日，无权无势也无钱，打不通关节，托不了人情，包大成要找工作，一切只能靠自己。

包大成没拿到医学学位，当医生这条路算是堵死了，只得另辟蹊径，可包大成活了二十几岁，却是一无所长。原想好歹读了四年大学，怎么着也该混个公司白领，可包大成发了无数求职信，应者聊聊，偶尔接到有几家公司面试函，包大成兴匆匆而去，可往往面试进行到一半，就无法进行下去，包大成回到了当年幼儿园升小学时的状态，面对主考官，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结果可想而知。

一晃一年过去了，包大成的工作还没着落，卧在家里啃老，这要是富家子弟也就罢了，偏偏包大成家里一贫如洗，这要啃下去，就得像白蚁一般啃房梁地基了。

没奈何，包大成只得打消了做白领的念头，放下身段，来到葫芦街劳务市场，投身到汹涌澎湃的农民工大潮中。可是，包大成虽然相貌平庸，可跟这些五大三粗的农民工相比，还算是个白面书生，招工的老板们不需要白面书生，人家要的是有力气的。包大成要当保姆性别不符，要当建筑工体力不符，要当保安武功不符，要当男招待，又和他的信念不符。好不容易被一家家具厂录取，当了一名车工，算是有点技术含量，包大成给病人开膛的本事还行，鼓捣机器的本事全无，才干了一天，就废了八块上等板材，老板心疼得上窜下跳，包大成黯然离去。

和城里人相比，包大成的智商处于劣势，和农民工相比，他的体力处于劣势，两头不靠，属于急需政府救济的夹心层。

不过，值得表扬的是，包大成虽然历经磨难，却从不向政府伸手要救济，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不给政府添乱。所以，包大成从家具厂出来，略做修整，再次来到了葫芦街劳务市场。

大厅里，招工的摊位倒不少，全被进城农民围得个水泄不通，包大成这副身板，和这些虎狼一般的农民工一比，那就是蜻蜓撼大山。几次奋勇冲锋，不是被反弹了回来，就是被喝斥了出去，几个回合下来，包大成累得气喘吁吁，却连招工摊位的边都没挨到。

正在烦恼，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一个摊位前略有疏松，透过人群的缝隙，居然还能看到招聘人员的脸，包大成大喜，奋不顾身挤了进去。

那是葫芦街新开张的吉斯吉百货商场的招工摊位。吉斯吉是一家跨国公司，国内外有上百家连锁店，资本雄厚，财大气粗，属于各地政府争相引进的“外资”，这次入驻上江城，据说是市长亲自请来的，是上江城本年度招商引资工作的一大成就。

吉斯吉是国际知名公司，虽然也不过就是招营业员，但要求年龄18岁到45岁，体貌端庄，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并略懂英语，前三个条件倒也罢了，最后一个条件，对于农民工而言，相当苛刻，而招工人员也是店大欺客，鼻孔朝天，牛得不得了，又吓退了一些应聘者。所以摊位前还不算密不透风，让包大成钻了空子。

那吉斯吉开出的四个条件，比较适合包大成，只有他的相貌稍稍差了点，不过，相对于农民工而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机会出现了，就要牢牢把握！

摊位是一张长方桌，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坐在桌子后面，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翘着二郎腿，眯缝着眼睛，神情倨傲，冷眼瞧着桌子边几个埋头填表的应聘者。

包大成毕恭毕敬把手里的报名表递了过去，金丝眼镜视而不见，鼻子一哼，冒出一句：“穿成这样也来应聘？”

包大成脸上发烧，这段时间，包大成屡次被拒，痛定思痛，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在葫芦街劳务市场有所收获，必须与和农民工打成一片，万万不可暴露了其城市户口的身份。于是，包大成刻意穿了一件黑棉袄，十分接近农民工。只是，这副打扮适合于应聘建筑工清洁工，却不太适合应聘吉斯吉。

包大成正在自惭形秽，耳边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穿成这样怎么了！”

包大成循声望去，却见身边一个小丫头，怒目而视那金丝眼镜，听口音是个外地人。

“我们是吉斯吉招营业员，不是马戏团招小丑！”

包大成这才发现，原来那金丝眼镜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那小丫头，心中稍安，仔细打量，那小丫头的穿着的确有问题，上身一件大号的蓝布夹克工装，那工装显然太大了，下摆到了小丫头的膝盖上，倒像一件袍子，小丫头的小腿上却是光溜溜的丝袜，脚上却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水晶鞋，一头乌黑的头发乱蓬蓬地披在肩上。

这身穿着，连农民工都不如。人家农民工穿的是差了点，可从上到下总归比较协调，这小丫头的穿着，土不土洋不洋，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是那双水晶鞋，真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虽然如此，那金丝眼镜的态度也有问题，就算这小丫头穿着不得体，也不该讽刺打击，出口伤人，尤其是伤一个小丫头，有些伤天害理。

小丫头被那金丝眼镜噎得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应聘者听出那小丫头是个外地人，外地人跑来抢饭碗，众人马上同仇敌忾，默认了金丝眼镜对小丫头的出言不逊。

包大成气血上涌，迸发出见义勇为的冲动。

按照主流文学，英雄救美的桥段一般是这样的：美女戚戚艾艾欲哭无泪，帅哥挺身而出一声怒吼，挥动正义之拳，坏人头破血流落荒而逃，美人**缠绵悱恻。这样的桥段，十分适合于帅哥。

然而，包大成不是帅哥，现在的他，大概只能向衰哥靠拢，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第004章 见义勇为

包大成生性怯懦，严重缺乏魄力，一年来又连遭打击，自信心几乎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虽然产生了为小丫头出头的冲动，无奈底气不足，发不出正义的怒吼，而是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先生这么说话，是不是太，太，太那个了……”

金丝眼镜这才注意到包大成的存在。

“哟呵，才说到马戏团，就来了一只黑熊，齐活了！”金丝眼镜冷笑，引来一片哄笑。包大成穿着黑棉袄，忪成一团，和黑熊十分相似。

一个大男人没来由遭此羞辱，应该焕发出旺盛的斗志，更何况还当着小丫头的面，士可杀不可辱！要是换了帅哥，必然挥出正义的铁拳，最不济，也要堂堂正正斥责那金丝眼镜的卑劣行径。

然而，遗憾的是，包大成不是“士”，他是摔进了低谷的倒霉蛋！他发出的声音，令人不堪耳闻：“这位小、小姐流落江湖，找工作也、也不容易，还请大哥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金丝眼镜非常愤怒：“啥意思？我怎么她了？调戏她了？你小子胆敢诬陷我！”

“这个，这个，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就是那个意思。”

包大成的声音不够洪亮，缺乏震撼作用，那金丝眼镜原本心虚，一听包大成如此腔调，气焰大盛，一把揪住包大成的衣领：“啥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老子没碰她！老子就算有那闲心，也犯不上碰这个档次的！想讹人！你看清楚了，这是吉斯吉，国际大公司!老子有律师！”

一听对方要请律师，包大成吓得手足无措：“不是，不是，大哥眼光高远，当然不会碰这个档次的……”

包大成为小丫头出头，可到头来，却顺着那金丝眼镜的话，糟践起那小丫头，那小丫头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包大成的大骂：“你个黑熊！”

那小丫头临阵倒戈，包大成前胸被那金丝眼镜揪着，后背被那小丫头指着，腹背受敌，只得先顾一头，冲着小丫头说到：“这位小姐……”

“我不是小姐！”小姐的称呼已经被异化。

“这位大姐！”

“我不是大姐！”大姐有虚报年龄之嫌。

“这位同志！”

“我呸！我不是同志！”同志的称呼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这位……”

“我叫陈圆圆！”

“陈圆圆！”包大成没想到穿着怪异的小丫头还有这么个漂亮名子。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了一双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藏在乱蓬蓬的头发之下，精光四射，魅力无穷。

那陈圆圆也不理包大成，指着金丝眼镜喝道：“放开他！”

陈圆圆这一声怒吼，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十分符合英雄出场的标准，极具震撼力，那金丝眼镜惊得一个哆嗦，脚下一软，手上一松，身子往后便倒。

包大成慌忙扶住金丝眼镜的胳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好像那金丝眼镜是被他打倒的。

“道什么歉！扶什么扶！他一个大男人站不住吗！”陈圆圆显然比包大成分得清是非。

陈圆圆虽然穿着怪异，但那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十分犀利，令人难以抗拒。包大成急忙松手，那金丝眼镜的身体重心还在包大成的手上，包大成这一松手，金丝眼镜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上，稀里哗啦，连桌子带人，滚在地上。

从物理学的角度上讲，那金丝眼镜是因为陈圆圆正义的怒吼，导致重心不稳而倒地的，如果非要追究谁救谁，应该是美救狗熊而绝不是英雄救美。然而，从表象上看，那金丝眼镜是在包大成的手下倒地的，这个表象蒙蔽了广大围观群众的眼睛。

若干年后，包大成成名，这段故事被广泛传扬，传得神乎其神，说那包大成身怀绝世武功，杀人于无形，救人于水火，葫芦街一场大战，击毙魔教掌门及护法数人，救了冰清玉洁的陈圆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此时的包大成尚未成名，有关他的传说也未成形，而且，以金丝眼镜为代表的恶势力在劳务市场中还占有绝对优势，广大围观群众不敢发出的赞叹。所以，这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只得草草收场，无人喝彩。

那陈圆圆见金丝眼镜倒地，而黑熊包大成的临场表现，也让她大感失望，懒得理他，一甩乱蓬蓬的长发，昂然而去，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包大成“打倒了”金丝眼镜，怕那金丝眼镜找律师，趁着混乱，也是撒丫子走人。好在市场中人山人海，那金丝眼镜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包大成早已没了踪影，金丝眼镜气得捶胸顿足，却也无可奈何。

且说包大成一口气跑出了劳务市场大厅，外面下着雨，雨不大，却是寒气逼人，冷风寒雨吹进包大成的脖子，激得他一个哆嗦，鼻孔中流下两道清鼻涕。

见义勇为是一种奢侈品，穷人玩不起，包大成忘了，小说电视剧里那些为美女出头的见义勇为者，一般都有两个条件，其一，长得帅，其二，不为钱发愁。包大成一个一贫如洗的衰哥，也跟着别人赶时髦玩一把见义勇为，把人打了，也把自己的工作也给整丢了，实在是害人害己。

包大成想起了守报摊的妈妈，此时也在冷风寒雨中，盼望包大成找到工作而归，包大成找不到工作，就算见义勇为一百次，也只能给两鬓斑白的妈妈徒增忧伤。

包大成不甘心空手而归，可又不敢再走进劳务市场大厅，他怕那金丝眼镜带着律师来找他。

没奈何，包大成只得站在劳务市场大门口街道对面的一间杂货店前，两手抄在棉衣袖口里，脖子伸成鸭脖状，心绪茫然盯着劳务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流。

杂货店老板没在家，店门紧闭，门前用两根竹竿支起一张塑料布，算是一个简易雨棚，雨棚下彩旗飘飘，全是内裤、胸罩、丝袜之类女人的贴身装备，在包大成的头顶上飘来荡去。

包大成是想定定神，再去劳务市场碰碰运气，可经过一次又一次碰壁，尤其是一场无可奈何的见义勇为之后，劳务市场那扇大门，在包大成眼里就像是个老虎嘴，阴森可怕。

人常言，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话，大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千真万确的是，失败是失败之母。

一次失败就是一次对自信心的沉重打击，无数次失败无数次打击，人的自信心荡然无存，一个没有自信的人，谈何成功。

“大哥，借个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他的身边，那汉子比包大成高出半个头，穿着一身蓝布棉衣棉裤，脚下蹬着一双解放鞋，头发蓬松松的，冲着包大成讨好地一笑。

包大成来劳务市场次数多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刚进城的农民，两眼一抹黑，摸不着北，又不敢跟城里人搭讪，大概是看着包大成的穿着打扮比较亲切，这才大着胆子来问路的。

“劳务市场在对面。”包大成一指劳务市场的大门。

“我知道，”那汉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能不能让我进来避避雨。”

原来是避雨的，雨棚下方寸之地，倒也刚好容得下两个人，包大成挪了挪，让出一小块空地，汉子点头哈腰站了进来。

雨棚下面积不大，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那汉子两眼盯着对面劳务市场大门，身体却在微微发抖。颤抖感染了包大成，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汉子抖了起来。

两个陌生男人在一尺见方的雨棚下，身体贴在一起，居然产生了过电的感觉！包大成顿觉与那陌生汉子心灵相通！

第005章 谁先发抖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误会包大成同志的感情趋向。包大成虽然智商不高，但在取向上，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包大成是感觉到了那汉子的胆怯，与他自己如出一辙。

“找工作？”包大成问到。

“是。”汉子憨憨一笑。

“咋不进去呢？”包大成指了指对面的劳务市场大门。

“有，有点害怕？”那汉子哆哆嗦嗦，显然，不是“有点”害怕，而是害怕到了极点。

“几次了？”包大成问到，以他的经验，怕到这个地步，那一定是遭受过多次打击。

“十八次！”

“一次也没成？”

“没成。”那汉子身体抖得更利害了。

包大成找工作才失败过八次，就已经是脚底发软，视劳务市场为虎口，而这家伙居然失败了十八次，竟然还能站在这里，即使是抖成一团，也让人充满敬意！

居然还有比包大成更衰的！包大成心理大为平衡，平衡之余，亲切感油然而生。

“别怕，失败是成功之母！”包大成鼓励道：“要有恒心，有毅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切不过是重头再来，要坚定信念，勇往直前，抛头颅，洒热血……”包大成把能够想到的励志语言，都搬了出来，眉飞色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比那汉子好不到哪里去。

“大哥，你也是找工作吧？”那汉子避重就轻，把问题引到了包大成身上。

“是啊。”

“那你咋不进去呢？”

那汉子一句话，把包大成从谆谆教诲的快感中拉回到了惨烈的现实中，现实就是，包大成和那汉子一样，面对劳务市场大门，脚底发软，信心严重缺失。眉飞色舞的包大成顿时如丧考妣。

“大哥你也害怕？”那汉子问道，完全没有顾及包大成的自尊心。

“我怕？我怕啥？”包大成奋力争辩，底气却是严重不足。

“大哥就别装了，你身子发抖呢。”那汉子一语揭穿了包大成。

“我没抖，是你在抖！”

“我是后抖的，大哥你先抖的。”

“胡扯，是你先抖的。”

“不是，大哥，我本来还好，你一抖，我就更害怕了。”

“不对，我一直都很淡定，是你发抖在先！”

“啥叫淡定我不懂，我没进来的时候你就在抖！”

“不对，你没进来的时候就在抖……”

两个人就谁先发抖的问题，争论不休，距离找工作这个主题，越滑越远，非要把谁先发抖之事搞个水落石出，两个人脸红脖子粗，在雨棚下斗起了嘴。

两个人发抖的水平不相上下，斗嘴的结果也是旗鼓相当，谁也没占到便宜。

最后，还是那汉子转移了话题：“大哥贵姓，哪里人？”

包大成才明白过来，两人原来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也是缘分，犯不着为了谁先发抖而斗个脸红脖子粗。

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即变得十分和谐，双方互通姓名，原来那汉子叫娄大全，梁县娄家村人，梁县是上江城的一个市辖县，属国家级贫困县，境内一座海拔两千米的梁山横贯县境，山高谷深，十分险峻，娄家村位于梁山深处，山民们靠山吃山，日子过的十分拮据，于是娄大全响应号召，进城务工。

其实，娄大全的脑子一点也不笨，他的智商绝对在包大成之上，只是初来乍到上江城花花世界，有些怯场，总觉见人矮一等。人要是太自卑了，就是一副倒霉样，见人就发抖，娄大全吃亏就吃在这一副倒霉样上，在劳务市场里缕缕碰壁。

娄大全一听包大成这个城里人也是找不到工作，处处碰壁，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自卑心减轻了不少，反倒有点幸灾乐祸，原来城里人也不过如此。

自卑心减轻了，自信心随着增强，娄大全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起了包大成：“包大成同志，失败是成功之母！要有恒心，有毅力，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切不过是重头再来，要坚定信念，勇往直前，抛头颅，洒热血……”娄大全把包大成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包大成冷不防受到一个农民工语重心长的教育，而且那语言听着十分耳熟，明明知道是娄大全剽窃，却也哑口无言。毕竟，人家娄大全从大山里走进城市，就算是处处碰壁，那也叫努力进取，而包大成身为一个城市人，到了这个田地，那叫落魄街头。从这个意义上看，娄大全完全有资格教育包大成。

包大成被娄大全教育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娄大全还算厚道，没有就“从头再来”的话题纠缠不休，而是提出了一个合理化建议：“大哥，咱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总归是要进去的，长痛不如短痛，我看咱们还是咬咬牙，再来一次，风萧萧兮易水寒，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娄大全原本是要给包大成鼓劲，可措辞不当，把个进劳务市场找工作，说成了出生入死有去无回。那包大成心里正在发虚，听娄大全如此一说，更加抖成了个筛子，脚下一阵阵发软，别说往前走，连站在原地的力气都没了，不由自主往下出溜。

包大成一个大男人如此胆怯，要是换了别人，必然报以鄙视的眼光，可那娄大全的胆子也比包大成强不到哪里去，见包大成心虚气短，深受感染，两人站在一起，更加抖得不堪入目。

娄大全的招数不灵，包大成倒是想起一招：“数数，我听我妈妈说，只要数数，心里就踏实些。”

“数数？”

“啥也别想，从一数到一百。”

“然后呢？”

“然后就冲进去，啥也不想。”

“管用？”

“绝对管用！昨天我就这么干的。”包大成信誓旦旦。

娄大全对城里人还是相当崇拜的，城里人出了招，娄大全深信不疑，立马数了起来。前五十下，那娄大全一口唾沫一根钉，数得咬牙切齿面红耳赤，数过五十，便是轻松自如，脸色逐渐缓和，似乎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到了一百，娄大全长啸一声，迈开大步，嗖的一声冲进了劳务市场大门，把个包大成晾在了原地。

第006章 悍妇牛丽丽

这也不怪娄大全不讲义气，那数数法，就是要做到忘却一切义无反顾，而且一定要趁热打铁，稍一犹豫，便是前功尽弃。

包大成又落了单，望着劳务市场大门，头皮一阵阵发麻，要想撤退，没脸回去见妈妈，要想前进，那扇大门就是老虎嘴。包大成无奈，只得气沉丹田，数了起来：“一、二、三……”

那数数法果然管用，不知不觉间，包大成声音洪亮义正辞严，暗合李阳先生倡导的疯狂英语法。

马路上，人群川流不息，包大成的洪亮的声音，引得过路妇女纷纷侧目，却见包大成鼻孔下拖着两条清鼻涕，大义凛然怒目而视，妇女们一阵眩晕，脚步错乱，高跟鞋溅起的泥水，直射包大成那一张视死如归的脸。

包大成不为所动，一挥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泥水，朗声高叫：“三五，三六，三七、三八！”

人群当中，涌现出一个被羽绒服裹成粽子的妇人，那妇人戴着大号口罩，整张脸只剩下两只眼睛。

那妇人被包大成的叫声惊得一个趔趄，瓮声骂道：“龟儿子，你敢骂老娘三八！”

数数被无情打断，包大成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信心，随即烟飞云散，大义凛然变成了一副可怜相：“对，对不起，大妈，我不是说三八，我是说三八，不是，是三十八……”那妇人整张脸遮在口罩后面，既然自成老娘，应该是大妈那个辈分的。

包大成的辩解非常缺乏说服力，反而激发起了那妇人的斗志：“老娘今年才二十八，谁是你龟儿子的大妈！”妇人眼睛喷出火来，臃肿的身躯直欺包大成，包大成觉得一团火焰扑面而来。

“对不起，对不起，大姐，大姐！”包大成被逼得倒退一步，后脑撞在竹棍上，引得雨棚一阵摇晃，挂在雨棚下的一条粉红色内裤飘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包大成清鼻涕长流的脸上。

内裤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堵住了鼻孔，包大成顿觉窒息，抬手一扯，将就那内裤擦掉了脸上的青鼻涕。一口气还没接上，就听得叭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

“**，敢用老娘的内裤擦鼻涕！”那妇人一把抢过了内裤，另一只手扯掉了脸上的口罩，指着包大成破口大骂。

包大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冷汗随即被寒风凝结成了冰水。

那妇人是杂货店老板娘牛丽丽。

那牛丽丽是葫芦街出了名的悍妇，五官倒也端正，**，肤如凝脂，属于环肥型的，若是放在唐朝，进宫当个美人昭仪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世人审美标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皆以瘦身为美，牛丽丽生不逢时，美人气短，不得以嫁了个电工，大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时常自怨自艾，因而心气浮躁。稍有不如意，张口便骂，抬手就打。久而久之，练就一身河东狮吼之内功，叉腰吆喝一嗓子，长江对面的人都要驻足观望。那电工不堪折磨毅然离去，牛丽丽成了孤家寡人，更加嚣张，远近之人皆服其威名，远离她三丈开外，不敢侵犯。而今天，包大成与这牛丽丽短兵相接不说，还侵犯了这狮吼的内裤，后果不堪设想。

包大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牛丽丽一耳光打到爪哇国里，捂着半张脸，待要回言，自知不敌，待要撤退，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挨了一耳光，心有不甘，一时间僵在了当场。

包大成心捂脸而立一言不发。这副形象在牛丽丽眼里，倒像是威武不可屈，大有与她抗衡到底的意思。牛丽丽横行葫芦街多年，逢者无不披靡，那包大成竟敢坚贞不屈，牛丽丽勃然大怒，一扬手，湿漉漉的内裤飞了出去，叭地贴在包大成的脸上。

包大成眼前顿时一片粉红色的春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面前风声骤起，心中暗叫不好，想要闪避已然不及，牛丽丽爆喝一声，声到拳到，快如闪电，正中包大成内裤覆盖下的鼻梁，鼻孔中流出两道液体。

这次流出的，不是清鼻涕，而是血。

包大成眼前粉红色的春光，成了血色黄昏。

包大成一声惨叫，眼睛看不见，只好张牙舞爪，一把扯掉了支撑雨棚的竹竿，轰隆一声，雨棚应声而倒，挂在雨棚下的乳罩内裤纷纷坠落，把包大成淹没在彩旗飘飘之中。周边行人纷纷伫足观看，葫芦街里人声鼎沸笑语欢腾。

包大成从雨棚的废墟中挣扎出来，头上顶着一条白色内裤，左耳朵上挂着一条黑色蕾丝胸罩，手里抓着一条长筒裤袜，擦着脸上的血迹和鼻涕，一声怪叫，撒腿就跑，那牛丽丽操起一根手腕粗的晾衣棍，紧紧追赶。

包大成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一个小菜摊，菜摊应声而倒，滚落一地的番茄萝卜，路上行人猝不及防，踩在番茄上，纷纷倒地，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连带翻了一串菜摊。葫芦街上，顿时大人叫孩子哭，吵闹一片。

包大成撒腿狂奔，牛丽丽手持晾衣杆，穷追不舍，两旁的菜贩子见牛丽丽来的凶，顾不上番茄萝卜，闪开一条大路。牛丽丽眼前畅通无阻，而包大成脚下打滑，被牛丽丽逼进了一个墙角，难以躲闪，那碗口粗的晾衣杆眼仿佛成了武松手里的哨棒，眼看就要落到他的头顶上。

包大成退无可退，头皮一硬，立稳脚跟，昂首挺胸，厉声断喝：“牛老板，且住！”

牛丽丽被包大成的大义凛然惊得一个急刹车，又听包大成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讨饶，气焰又盛，横棍在胸，使出一个败枪式，喝道：“放下老娘的内衣！”这一招败枪式，纯属牛丽丽无师自通，使出来倒是有板有眼，攻防结合，暗合少林棍法的精髓。

包大成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上耳朵上有东西，胡乱一抓，内裤胸罩丝袜同时在手，鼻孔里血腥味十足，一脸的苦相，姿态却依旧保持大义凛然状。

牛丽丽手中一抖，晾衣杆嗖的一声直指包大成。就听得耳边响起一声爆喝：“住手！”

包大成闻声大喜，救星到了！

第007章 牛氏棒法

却见娄大全去而复回，挺身横在包大成与牛丽丽之间。

那娄大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发抖了，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加上本来就长得十分健壮，站在大街上，像是一尊铁塔，把个悍妇牛丽丽惊得一个趔趄。

各位看官，娄大全脑子本不傻，只是一连十八次求职失败，连遭打击，暂时丧失了勇气。可这一次，在数数法的激励下，义无反顾冲进了劳务市场，精气神充足，气象焕然一新，一进劳务市场，就被一个咖啡厅老板看中了，谈了几句，当即拍板，录用他做服务生，下午就去报道上班。这才叫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娄大全求职获得巨大成功，自信心爆棚，勇气倍增，眼见包大成落难，立马出手相救。

那牛丽丽被娄大全一声爆喝震得倒退数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农民工，心头稍安，冷笑一声：“哪里蹦出个臭虫，给老娘让开！”

娄大全是初次进城，人生地不熟，原本不该惹事。可今天求职成功，全靠包大成教的的数数法，那包大成就是他的恩公，恩公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况且，娄大全找到了工作，勇气和信心随之倍增，也有了挺身而出的底气。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胜利是胜利之母。

“老子不让，**的要怎样！”娄大全怒道，紧跟着却是“妈呀“一声惨叫。

牛丽丽的晾衣杆准确地落在了娄大全的脑门上，不等娄大全清醒过来，那晾衣杆发出万道寒光，扫向娄大全的大腿、屁股、前胸后背，娄大全被打得上窜下跳，嘴里却没闲着：“敢打老子！女流氓！泼妇！同志！大姐!大妈！姑奶奶！……”

那牛丽丽的棒法既凶狠又变化多端，棒棒不走空，一顿乱棍下来，娄大全浑身上下连挨十几棒，娄大全对牛丽丽的称呼，从女流氓逐级上升为姑奶奶，其态度，从负隅顽抗蜕变成狼狈逃窜。

包大成见娄大全挨打，只得挺身而出，那牛丽丽却毫不示弱，一根晾衣棍舞得如风车一般，指东打西神出鬼没，两个大男人被打得哭爹喊娘，哀嚎阵阵。

各位看官，那牛丽丽其实是个奇女子，拥有一副天生高音嗓子和一身无师自通的牛氏棒法，别说是包大成和娄大全，就是再上来十个八个大男人，也照样被打得找不着北。只是，人们对她的河东狮吼非常熟悉，可几乎无人见过她的棒法。原因是，一般人都经不住牛丽丽一声狮吼，直接败将下来，根本没机会见识她的棒法。今天娄大全不识好歹，逼人家牛丽丽出手，这一出手，还有个好？

两个大男人的哀嚎声如同拉响了防空警报，一群联防队员闻声而至，包大成手里兀自攥着牛丽丽的内裤胸罩，被抓了个人赃俱获。

包大成和娄大全被扭送进了葫芦街治安联防岗亭。那牛丽丽大获全胜，却是不依不饶，一路怒骂跟了进来，牛丽丽的怒骂引来无数围观群众，也极大地感染了联防队员的的思想感情，严重干扰了他们的断案思路。于是，联防队员不由分说，把包大成和娄大全推上了被告席位。

联防队员一拍惊堂木，厉声说到。“说！你们是怎么调戏这位大姐的！”

“我们没有调戏她！”娄大全捂着被打肿的脑门奋力抗争。

“住嘴！我没问你，你说！”联防队员指向包大成，包大成手里还攥着牛丽丽的内裤胸罩，显然是主犯。其实，包大成只要趁乱扔掉赃物，再来个咬紧牙关，形势还是有利于他的，但是，包大成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拾金不昧物归原主，内裤胸罩是牛丽丽的，就应该交还给牛丽丽，不能随便乱扔。包大成一时心软，把自己置于极为被动的境地。

“这，这，这不关娄大全同志的事，都都都是我的责任。”包大成十分义气，努力为娄大全开脱。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开脱责任，而是要否认犯罪。

果然，包大成话一出口，在联防队员听来，这就算是招供了，犯罪份子不打自招，十分罕见，也十分蹊跷，此案疑点重重，可是，联防队员立功心切，竟然对各种疑点视而不见，立马做出如下判决：“主犯包大成，从犯娄大全，受资产阶级思想腐蚀，行为变态，当街抢夺妇女内衣，调戏妇女，人赃俱获，犯罪事实无可辩驳，移送公安机关处理。”围观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包大成在劳务市场里见义勇为，无人喝彩，如今沦落成了调戏妇女的犯罪份子，却是掌声四起。实在太不公平了。这也难怪群众偏心，群众受到流行影视剧的严重误导，包大成的长相穿着，实在不适合做英雄，倒是十分适合小偷或者流氓这两种职业。

“且慢！”人群中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小丫头陈圆圆分开众人，甩着宽大的蓝布工装，蹬着两只水晶鞋，昂然而入。

“你也被他们调戏过吗？”联防队员和颜悦色地问到，马上摊开记录本，准备做记录，看来，这两个流氓在葫芦街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受害者不止牛丽丽一个：“这位小妹妹不要怕，把他们的犯罪事实一五一十都说出来，有人民政府做主，任何坏人都逃不过专政的铁拳！”

那包大成在吉斯吉摊位前的懦弱表现，让小丫头陈圆圆很是窝心，拂袖而去，在劳务市场里转悠了一阵子，觉得憋气，就出了大厅，来到大街上，正好看见包大成和娄大全站在雨棚下抖得不堪入目，陈圆圆更加鄙视包大成。

后来，包大成被悍妇牛丽丽追打，陈圆圆目睹了全过程，原打算袖手旁观，可见包大成被扭送进了治安岗亭，还要被移送公安机关，陈圆圆又觉不忍，不管怎么说，包大成还是替她说过几句话，虽然那话听着窝囊，但在本质上，还是属于见义勇为的范畴，陈圆圆这才决定挺身而出。

那陈圆圆穿着怪异，脸上却是十分清秀，两只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慌不忙，不亢不卑，颇有气度，冲着联防队员说到：“这两位……流氓，不，同志，不，男同志……不，男先生……”陈圆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该如何尊称包大成和娄大全，最后灵机一动：“两位农民工大哥调戏妇女，你们谁看见了？谁可以出来作证？”

联防队员相识茫然。

第008章 达成谅解

“我看见了！我是证人！”牛丽丽一声怒喝，震得众人纷纷失色。

“你是当事人，证词不被采用。”陈圆圆毫不畏惧。

“啥，我被调戏了，还不能用？谁说老娘不能用，谁说的，来试试！”

“大姐，我不是说你不能用，是你说的话，不能采用，哦，就是不能信！”

这下牛丽丽才听懂了，那小丫头不是受害者，而是流氓的帮手。

“放屁，老娘说的话句句是实，这两个流氓抢了我的内裤，拆了我的雨棚，老娘损失巨大，赔！赔钱！”

“他的鼻子被你打出了血，怎么赔！”陈圆圆一指包大成，说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包大成的鼻孔上，血迹斑斑，而牛丽丽的内裤上，也是血迹斑斑，令人生疑，案情疑窦丛生，围观群众顿时心情紧张，开始窃窃私语。

“鼻子是他自己撞破的！”牛丽丽断然否认。

“在哪里撞破的？”

“墙上！”

“内裤上的血是哪里来得？”

“他的鼻血。”

“他的鼻血怎么到了你的内裤上？”

“他用内裤擦鼻血。”

“为什么要用你的内裤擦鼻血？”

“内裤在他脸上。”

“你的的内裤怎么跑到他脸上了？”

“我扔的。”

“为什么要扔内裤？”

“我要揍他个龟儿子！”

“为什么要揍他？”

“他骂我三八。”

那陈圆圆伶牙俐齿，提出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不容牛丽丽细想，一句接一句蹦出来，却是逻辑性极强，几句下来，还原了事件的全过程。牛丽丽文化水平不高，初中都没读完，在葫芦街横行一时，靠的的是河东狮吼，手段十分粗燥，没啥技术含量，哪里是陈圆圆的对手，被连珠炮般地一问，立即和盘脱出，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我不是骂你三八，我是数数数到了三十八。”包大成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

于是真相大白。原来内裤不是包大成抢的，而是牛丽丽扔的；包大成没调戏牛丽丽，反倒挨了牛丽丽一顿暴打。围观群众大为失望，原来包大成不是流氓，而牛丽丽内裤上的血迹，也没有引出一个刺激性的、令人荷尔蒙激增的故事。

联防队员这才知道冤枉了好人，知错就改，马上宣布：“包大成与牛丽丽因个人原因发生纠纷，经人民政府调解，双方达成谅解……”

“老娘没谅解，老娘凭什么谅解，老娘的内裤、雨棚谁赔！”牛丽丽杀猪般嚎叫起来。

牛丽丽的内裤胸罩什么的，都是地摊货，就算没被包大成的鼻血污染，也不值几个钱，致于那雨棚，就是两根竹竿一张塑料布，更不值钱。联防队员当庭宣布：“牛丽丽领回自己的内裤胸罩，自己洗洗，雨棚自己回去撑起来，包大成鼻子被牛丽丽打爆，自己回家休养，两不相欠，休庭！”

“老娘不服……”牛丽丽兀自嚎叫不已。

包大成心中过意不去，还想劝上两句，那陈圆圆一瞪眼：“干嘛呢，挨打没挨够？”说罢，扬长而去。

娄大全脑子比包大成好使，那治安岗亭岂是久留之地，况且恩人陈圆圆已经走远了，感恩要紧，急忙拉着包大成追出了治安岗亭。

包大成和娄大全追出治安岗亭，雨停了，大街上人来人往。好在那陈圆圆的水晶鞋十分显眼，两人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急急追了过去。

“同志，请留步。”包大成叫道。

“我不是同志！”陈圆圆一瞪眼。

“小姐……”

“我不是小姐……”

“大……”

“我叫陈圆圆！”

“哦，对，陈圆圆……女士，”包大成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称谓。

“找我干吗？”

“陈圆圆女士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济危扶困，除恶扬善，弘扬正气……”包大成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褒义词都用上了。

“到底要干吗？”

“就是，表示感谢。”包大成总算到了正题上。

“嗯，表示完了，我走了。”陈圆圆抬腿要走。

娄大全慌忙拦住陈圆圆去路。

“干吗，当真要调戏妇女？”陈圆圆斥道。

“不敢，不敢。”包大成点头哈腰：“陈圆圆女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赏光，吃顿饭。”包大成虽然愚钝，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按他的预想，山珍海味请不起，请陈圆圆吃碗面的钱还是有的。

“包大哥，我请客，我请客，托您的福，我找到工作了。”娄大全急忙说道。

“哪能让你请客，我是城里人，算是地主。”

“可你这个地主还没找到工作呢。”

“反正我请客。”

“我请！”

“我请！”

两个人又争了个脸红脖子粗，陈圆圆冷笑一声，早就走出了七八米，两人这才回惑过来，急急追了过去。

“争出个结果没有？”陈圆圆便走边说。

“有！”包大成和娄大全同声回答，这就意味着毫无结果。

陈圆圆一撇嘴：“吃啥？”

包大成和娄大全对视一眼，两人口袋里的钱都只够吃牛肉面，却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女士说了算。”从陈圆圆一身装束上看，也不过是个打工妹，估计她的需求也高不到哪里去。

“行。”陈圆圆爽快地答应了，也不顾这两个大男人，自顾大步前行。

包大成和娄大全紧紧跟在后面。

三人走到一个小面馆前，陈圆圆却没有停顿，继续前行，走到一个烧菜馆，陈圆圆瞧也没瞧，来到一个中餐快餐馆，陈圆圆一晃而过，路过一个盒饭摊，陈圆圆视而不见，三人不知不觉出了葫芦街，包大成暗叫不好。

那葫芦街里面的小餐馆都是为农民工服务的，价廉物美，符合包大成的消费能力，出了葫芦街，那就不是餐馆，是酒楼了。包大成脸上变色，不由得看了娄大全一眼，那娄大全却早已是脸色煞白，比包大成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圆圆并不回头，蹭蹭噌几步，来到一家肯德基前，包大成心头一阵绝望，那肯德基虽然是快餐，可也是快餐中的战斗机，以包大成的经济条件，要在那里面消费，只够解决自己一个人的温饱，哪里还能负担陈圆圆和娄大全。

却见陈圆圆大步流星，从肯德基门前一晃而过。

包大成长吁一口气，吊在半空中的心还没来得及放回肚子里，却见陈圆圆走到肯德基旁边的一个旋转门前，停了下来。

包大成差点晕过去。

陈圆圆站在了希尔顿酒店的大门口，看那意思，是要推门而入。

第009章 魔女现身

“大，大，大哥，这这这是哪里？”娄大全紧紧拽着包大成的胳膊，颤声问到，身子不由自主向下出溜。那希尔顿的大门富丽堂皇，娄大全以为到了皇宫。

“希希希希尔顿。”包大成说着，和娄大全依偎在了一起，体现了“人字的结构就是相互支撑”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只见希尔顿酒店门口一位穿着制服的男性服务员冲着陈圆圆敬了个礼：“对不起，衣冠不整，谢绝进入。”

包大成闻言大喜：“对对对，我们衣冠不整。”

娄大全也忙不迭补充：“对对对，我们衣冠禽兽。”

陈圆圆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不慌不忙，两手整了整乱蓬蓬的头发，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白色蝴蝶结发卡，戴在头发上。然后，解开上衣。

包大成大惊：“使不得！”为了进一次希尔顿，就当众解衣宽带，实在是不值！

陈圆圆不理包大成，唰的一声，脱掉了宽大的蓝布工装。

包大成又是一阵眩晕。

眼前就像是大变活人。

穿着怪异的陈圆圆不见了。

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绝色美女！

那美女上身穿着乳白色的碎花小西装，下身是一条黑色短裙，短裙下是肉色丝袜，脚蹬水晶鞋，那衣衫短裙十分合体，勾勒出一个小巧玲珑的s形身材。肩头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黑色小挎包，上面镶着一行英文字gucci。

现在，陈圆圆脚上那双马戏团小丑一般的水晶鞋，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和谐。至于挎包上的gucci，包大成不认识，他要是认识gucci，就可以避免他即将要犯的一个严重的错误。那个错误实在太严重了，太恶劣了，对包大成的人生导致了极为恶劣的后果。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陈圆圆摇身一变，从一个打工妹变成了惊世骇俗的大美女。陈圆圆有多美？我们可以做一个比较。

各位看官，那上江城气候温润，云蒸雾绕，非常有利于皮肤保养，因而，上江城出美女，美名远扬。但是，上江城毕竟地处祖国西南，与国际轨道接得还不是那么严丝合缝，因而，上江城的美女，在气度上，还没有到达国际先进水平。

而包大成眼前的这位陈圆圆，不论是容貌、气度还是穿着，都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在上江城的大街上一站，本地美女很难有勇气迈出家门。

用“美女”两个字来描述她，太过普通！用“仙女”两个字描述，略显轻浮，用“神女”两个字描述，偏于厚重，包大成思来想去，看来只能用“魔女”两个字来描述，稍稍贴切。

魔女陈圆圆的两只大眼睛，把包大成眼前的绵绵细雨烘干扫光，在一片春光明媚中，包大成进入了禅定状态，嘴角流下了口水，色狼之相暴露无遗。

陈圆圆一扬手，把手里的蓝布扔给包大成：“替我拿着！”然后冲着那服务生微微一笑。

服务生再不废话，一把推开了旋转门，深鞠一躬：“小姐请。”

“我不是小姐！”

“美女请！”服务生的脑子比包大成灵光，马上找到了合理用词。

陈圆圆昂首而入，包大成双手捧着陈圆圆的蓝布工装，如同捧着圣旨，和娄大全相互支撑着，跟着陈圆圆迈入富丽堂皇的希尔顿酒店大厅，上了二楼，来到西餐厅。

那西餐厅铺着红地毯，顶上挂水晶灯，四壁悬挂西洋油画，尽是体态丰腴的裸体女人。一位身着燕尾服的钢琴师坐在台子，摇头晃脑弹着《少女的祈祷》，琴声悠扬，如醉如痴。此情此景，包大成倒也罢了，那娄大全眼睛发直，盯着油画上那些没穿衣服的女人，心头咚咚乱跳，还以为到了澡堂子里。

漂亮的女服务员急忙迎上陈圆圆：“这位女士几位？”显然，没把陈圆圆身后的两个大男人当人。

“三位。”陈圆圆说道。

“这边请”，服务员前面带路，把陈圆圆引到一个靠窗的四人餐桌旁，拉开椅子，服侍陈圆圆坐下，递过来一本菜单，陈圆圆接过菜单，认真翻阅。

服务员一回头看见了包大成和娄大全，脸色微变，却是细声细语：“厨房在后面，今天潲水不多，一个人就够了。”她把两人认成了收潲水的。

包大成闻言大喜，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面子和诺言，当务之急是赶紧逃离这让人倾家荡产的是非之地。趁那陈圆圆聚精会神研究菜单，包大成暗暗拉了一把娄大全，娄大全却是纹丝不动，他正看着油画里的女人发呆，包大成不忍把娄大全丢在西餐厅里丢人现眼，狠狠掐了一把，那娄大全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包大成轻手轻脚往后溜。

刚溜出两步，却听陈圆圆说道：“你们两个也坐呀。”

“好，好，坐，坐。”包大成答应着，脚下却没闲着，拉着娄大全又向后溜出两步。

“座位在这边。”陈圆圆说着，眼睛没有离开菜单。

“啊，好，好。”包大成继续往后出溜。

“坐！”陈圆圆一声娇喝，“啪！”的一声，把菜单拍在了餐桌上。

娄大全脚下一软，单膝跪地，包大成眼疾手快，把娄大全架了起来，两个人只得相互支撑着，戚戚艾艾回到餐桌旁。

女服务员这才认定，这两个衣冠不整的家伙，原来与那位衣冠整肃的女士是一路的，只得拉开椅子，让包大成和娄大全坐下。

三人坐定，陈圆圆点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西洋菜名，什么法国蜗牛、意大利馅饼，德国牛排，英国哈利，日本河豚之类的，这些菜名，娄大全听着还没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而包大成却如同遭受扒皮抽筋，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最后，陈圆圆点了一瓶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包大成已经到了濒死状态。

陈圆圆点餐完毕，把菜单交还服务员，说道：“先买单。”

包大成的脑袋咚的一声砸在了餐桌上。

服务员殷勤说道：“一共三千八百二十元。”

娄大全的脑袋咚的一声砸在了餐桌上。

第010章 你究竟是干啥的

陈圆圆对二人的过激反应并不在意，纤纤细指一捻，从gucci挎包中捻出一张金色卡片，动作优雅，气质飘逸。

包大成不认识gucci，但认识信用卡。魔女陈圆圆要主动买单，包大成顿时精神大振，抬起头，笑出一副大牙：“这，这怎么好意思，哪有女士买单的道理。”

陈圆圆一收手：“说的有道理，的确没有女士买单的道理。”

包大成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却见那陈圆圆作势要把信用卡放回挎包，一旦信用卡落进挎包，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你别，别……”包大成奋力呼喊。

“别什么？”陈圆圆的大眼睛里透着讥讽，手里的信用卡在挎包开口处，似落非落，忽上忽下，包大成的心随着那张信用卡，也是忽上忽下。

“别，别买单！”包大成又是一嗓子，说完，又想抽自己的嘴巴。

“看来，你们两位是诚心请我吃饭，也罢，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机机机会……”娄大全严重口吃。

“是呀，机会！见义勇为的机会，乐善好施的机会，普渡众生的机会，讨好美女的机会！两位，要善于把握机会，千万不要让机会白白溜走！你们说，我说的对吗？”陈圆圆语重心长。

“对！”娄大全应声作答。

娄大全已经缴械投降，包大成势单力孤，近乎虚脱：“当当当然，有有有理，把把把把握机会，买买买买单。”包大成在陈圆圆的谆谆教诲下，把手伸向了服务员，那模样不像买单，倒像买命。

“不过，本女士不打算给你们这样的机会！”陈圆圆斩钉截铁地说道。

包大成精神大振：“当真？”

“绝对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陈圆圆说着，把信用卡递给了服务员。

包大成冷汗戛然而止，他终于如愿以偿失去了这个机会。

解决了买单的问题，包大成和娄大全心情大为放松，动作不再诡异，变得从容大方，服务员上菜，三人开吃。

包大成虽然对西餐礼仪略有耳闻，可从来没正儿八经吃过西餐，娄大全更不行了，连西餐是啥都没搞懂。两人拿起了刀叉，就像是攥着杀猪刀，一刀下去，孔武有力，餐盘上“嘎吱吱”一声，音色铿锵，倒像磨刀，钢琴师猝不及防，十根手指连同一个脑袋同时撞在琴键上，平地响起一声春雷。

漂亮的女服务员急忙前来干涉，陈圆圆却是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她手里，于是，服务员保持沉默。

服务员沉默了，包大成和娄大全两人就热闹了，两人盘子上“嘎吱吱”“嘎吱吱”，此起彼伏，绕梁不绝。

五分钟后，钢琴师心脏难以承受，愤然离去，食客们摸着发寒的胸口狼狈逃窜，西餐厅里只剩下陈圆圆、包大成、娄大全三人。

陈圆圆却是面不改色，端起高脚酒杯：“喝酒。”

包大成和娄大全这才停止了磨刀，端起酒杯，三人对碰，一饮而尽。

娄大全下午要去报道上班，不敢多喝，况且，那法国葡萄酒，就像潲水，实在难以下咽，娄大全喝了一杯，便埋头嚼肉。

只剩下包大成和陈圆圆杯来斛去。一会儿，两人面色发红。陈圆圆的小脸一发红，像是熟透的苹果，煞是可爱。包大成正相反，脸一发红，整个就是一只吃了辣椒的黑熊，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摇摇晃晃，形象十分不堪。

不过，席间气氛十分和谐，包大成和陈圆圆相互表达了谢意，并深刻交流了身处困境时的自救互救经验，双方一致认为，不能一有困难就找政府，政府都很忙，不能给政府添麻烦，要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采取切实可行的自救行动，如实在无能力自救，也可以呼救，如果呼救不应，万不得已，才向政府伸手。

然后，陈圆圆对包大成同志面对邪恶势力时的懦弱表现，提出了善意的批评，包大成同志虚心接受，表示今后一定要努力学习，提高自身的修养，积极向帅哥靠拢。

随后，陈圆圆女士仔细询问了包大成同志和娄大全同志的生活经历。得到一位貌如天仙却又平易近人的美女的关心，包大成和娄大全受宠若惊，争先恐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尤其是包大成，把自己教唆朱先生进铃子屋，被学校扫地出门之事都说了出来。

陈圆圆这才知道，包大成不是农民工，而是隐藏在农民工队伍中的失足青年。对此，美女陈圆圆非常豁达地表示理解。

在得知包大成同志一找工作一连八次被拒，娄大全同志十八次被拒的惨痛经历后，陈圆圆女士表现出深切地同情，对包大成同志和娄大全同志锲而不舍的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并提出了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这其中包括：努力学习科学技术，掌握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紧跟时代潮流。陈圆圆指出，目前，全球已经步入信息化时代，要想在立足上江城展望全中国放眼全世界，必须要掌握计算机科学技术和一口流利的英语，才能与国际接轨，在全球商业浪潮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对于陈圆圆的见解，包大成和娄大全频频点头，心中却是叫苦不迭。那包大成在大学里，英语四级就挂了，娄大全更惨，直到现在还以为英语有二十三个字母，且只认识头三个abc，至于计算机，两人更是云里雾里。不过，两人的目标也不算高远，倒也不想在全球商业浪潮中赢得一席之地，他们要的只是混口饭吃，这个目标对计算机和英语的要求不算太高。

所以，包大成和娄大全对陈圆圆的谆谆教导不以为然，却也表现出虚心接受的态度。陈圆圆不明所以，还以为她的建设性意见得到了两位衰哥的认同，很是得意，于是气氛进一步融洽，三人互换了电话号码，均表示，今后要加强联系，互通信息，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不知不觉，一瓶酒下肚，包大成酒量不行，几杯酒下肚，便是头重脚轻，脑子昏沉沉的。酒劲一上来，原本木呐的包大成，竟敢向美女陈圆圆主动发问：“陈圆圆小姐，不，陈圆圆女士，你，你那么有钱，嗝，干吗去，去吉斯吉应聘，干，嗝，干什么营业员？”

陈圆圆斜了包大成一眼，不做回答。

包大成要是智商稍微高一点，就能从陈圆圆那双水汪汪但恶狠狠的大眼睛中得到提示，这个话题不合美女的胃口。然而，大凡智商偏低的人，都有刨根问底的恶习，好奇心强，且不分场合不看脸色。

“你又不缺钱，不缺钱，长得又漂亮，干吉斯吉，不值！一定，一定另有隐情，有，有难处，不不妨告诉我，我替你想想办法。”包大成再次迸发出见义勇为的冲动，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工作都没着落，进个希尔顿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凭什么去见义勇为！

这就是衰哥包大成的身上最大的恶习，自己贫穷落后，却总是心系全天下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动不动就要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要不是人家陈圆圆主动承担了饭钱，包大成恐怕走不出希尔顿。这下可好，好了伤疤忘了痛，兜里没几个钱，却要去拯救挎着gucci的陈圆圆。

陈圆圆依旧不理不睬。

娄大全的智商大大高于包大成，又没怎么喝酒，察言观色，立即发觉陈圆圆脸色不对，暗暗踢了包大成一脚。

“你踢我干啥？”包大成不满地瞪了娄大全一眼，继续向陈圆圆步步紧逼：“你究竟是干啥的？年纪青青来钱咋那么容易？”

陈圆圆啪地放下酒杯：“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娄大全虽然是个进城农民，心眼比包大成活到，知道那陈圆圆从头到脚一身打扮，价值不菲。包大成如此一问，陈圆圆如此一怒，娄大全茅塞顿开，顿时大吃一惊，再次狠狠地踢了包大成一脚。

“哎哟，你怎么又踢我！”包大成叫道，叫声一落，却是张着大嘴，瞪着陈圆圆发呆。

这一次，包大成和娄大全心有灵犀，息息相通。

他们同时认定，陈圆圆是一位风尘女子！

第011章 她是小姐！

那陈圆圆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是腰缠万贯，成了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中的一员，在包大成和娄大全看来，只有风尘女子才会在短期没创造如此成就，而且，风尘女子不愿被人刨根问底，尤其不愿被人称呼为“小姐”，一切迹象表明，陈圆圆极力否认自己是“小姐”，正是欲盖弥彰！

而那陈圆圆花容月貌，美得惊世骇俗，从事那种职业，必然要价奇高。因而，她一定属于风尘女子中出类拔萃者，出手三千多吃一顿饭，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陈圆圆身着蓝布工装，混迹于葫芦街劳务市场，与广大农民工争夺饭碗，这说明“小姐”陈圆圆决心金盆洗手，痛改前非，立志从良。从这个意义上讲，陈圆圆是一位自强不息的“小姐”。

包大成顿时对陈圆圆肃然起敬。

“陈圆圆女士，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大可不必记在心上，只要痛改前非，从新做人，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的人生，没有人会歧视你的！”包大成语重心长地鼓励道。

陈圆圆被包大成说的一愣，这个衰哥刚才还是唯唯诺诺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居高临下了，那口气，极像是居委会大妈教育失足青年。

陈圆圆一瞪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你竟敢歧视我？”

包大成毕竟是智商偏低的衰哥，娄大全毕竟是刚刚进城的农民，两个人的眼光都十分有限，他们虽然敏锐地觉察出陈圆圆身上有一些疑点，却错误地判断了陈圆圆不愿吐露身份的原因，而且，大错特错。

陈圆圆是一位国际水平的美女，其气质风度，远超欧美*，更不要说是上江城的土鸡了，把这位天外飞仙一般的美女与风尘女子混为一谈，实在是暴敛天物，这很好地说说明了，包大成的智商是何等的愚钝，思想境界是何等的低下，目光是何等的短浅！从这个意义上讲，包大成被医学院扫地出门，一点也不冤枉。况且，包大成对陈圆圆的气质风度视而不见，总该看见gucci了吧，一个挎着gucci的女孩，就算是个风尘女子，要从良也不会到沦落到和农民工抢饭碗的地步，她们大多选择选择嫁一个大款，这样做，不仅能够保证顺利走上从良之路，而且，还能保证在从良之后，继续背gucci。

包大成和娄大全对陈圆圆身上的诸多疑点，视而不见，死心塌地认定陈圆圆是个风尘女子，并对陈圆圆投以同情和哀怜的目光。

他们也不想想，就算陈圆圆是个风尘女子，也轮不到衰哥包大成和农民工娄大全去可怜。你包大成连吃顿饭都成问题，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那陈圆圆何许人也，说出来，吓你们一跳！

她是《上江晚报》的记者，当然，还在见习期。

有看官会问了，记者固然是无冕之王，可也不至于吓人一跳，况且，还是个见习记者，说白了，就是《上江晚报》一个临时工，其地位，大约和娄大全这个刚找到工作的咖啡店见习服务生是一样的，都是见习，有什么吓人的，作者故弄玄虚了吧？

第012章 辣手甜妞

这位看官提的问题狠尖锐，触及到了问题的实质。不过，笔者绝不是故弄玄虚，这事说来话长，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容笔者慢慢道来。

说起来，这话还要从商业航母公司吉斯吉说起。

有关航母，各位看官应该不会陌生，中国海军目前只有一艘航母，且尚未出航。但中国商业的航母，却是多如牛毛，一家公司只要开了几家连锁店，就敢自称航母，至少，也是旗舰，一时间，祖国大地上，快餐航母、文化传播航母、洗衣航母、美容美发航母、按摩洗脚航母、擦鞋航母、开锁航母，比比皆是，这些航母或者旗舰，都是自诩的。

不过，吉斯吉这艘商业航母，不是自诩的，而是业内公认的。

吉斯吉公司有多大，恕笔者见识短浅，实在是描述不出来，反正，据传闻，当初黄光裕锒铛入狱之时，曾仰天长叹：既生美，何生吉！

魔女陈圆圆，其真实姓名叫陈思思，陈圆圆是她匆忙之间胡诌的一个名子，事起仓促，陈思思未及细想，结果与古人暗合。

陈思思的的父亲就是吉斯吉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陈大强！

那陈大强先生身为商业大鄂，定居南京，龙盘虎踞，霸气十足，虎父生虎女，其女陈思思自然也不含糊，打小长得一副甜妞模样，性情却是泼辣好动，喜欢上窜下跳，从八岁起开始习武，主攻散打，长到十八岁，获散打七段段位，那七段乃是青龙，再上两段，就可以到武警部队当教官了。大学四年，陈思思打遍校园无敌手，得一绰号“辣手甜妞”，名震一时，闻者心惊。

一个人太出名了绝对不是好事，陈思思在南京名声太大，走在大街上常遭围观，寸步难行，更为糟糕的是，陈思思的辣手太出名了，完全超出了其甜美的外表，以至于，无有帅哥敢捋陈思思的虎须，这让陈思思倍感孤独。

辣手武功成了陈思思的负担，但在陈大强眼里，却是无价之宝。陈大强总裁认为，不管男人女人，要在商业上有所作为，就要性格果断，出手毒辣，说一不二，敢作敢为。陈思思身怀武功，性情泼辣，正是吉斯吉未来掌门人的不二人选，因此，陈思思大学毕业后，陈大强就给吉斯吉公司给陈思思安排好了职位，职位不高不低——总裁助理，先当助理后当总裁，有辣手甜妞加盟，吉斯吉的未来，无限光明。

可没曾想，陈思思为声名所累，自感在南京难以立足，痛定思痛，决定离开南京，顺江而上，来到上江城，闭关修炼，自废武功，低调做人，从头再来，重新打造一个温柔、贤淑、外秀内慧的新潮美女陈思思，以期重新做人。

陈思思要自废武功，陈大强大为烦恼，更为烦恼的是，陈思思坚决拒绝加入吉斯吉，誓言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一番事业，绝不活在老爹的阴影下或者光环里。为此陈思思秘密潜入上江城后，就跑到《上江晚报》应聘当了一名见习记者，从今往后，自谋生路，不再涉足吉斯吉的事务。

陈思思要脱离吉斯吉，陈大强先生大为烦恼，虽然他还有两个儿子，可那两个宝贝，不及陈思思之万一，陈思思甩手而去，陈家后继无人，这吉斯吉以后就要换姓了。

于是，陈大强软硬兼施，试图劝说陈思思回头。陈大强采取的是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的策略。明的一手是采取和平攻势，派出说客无数，拉拢腐蚀他这个宝贝女儿，同时，把吉斯吉连锁开到了上江城，正告陈思思，如果陈思思愿意放弃那个见习记者的职位，上江城吉斯吉就是陈思思的。而暗的一手，却是搞阴谋诡计，暗中与《上江晚报》秦主编建立了联系，要求秦主编对陈思思刻意打压，最好是让陈思思心灰意冷，主动退出，实在不行，就来硬的，把陈思思这个见习记者开除了事。当然，陈大强爱女心切，也不愿太伤陈思思的心，更不愿打击陈思思的自信心，所以，秘密嘱托秦主编，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开除”这一招。

对于陈大强的明枪，陈思思早有防备，软硬不吃横竖不走，对于陈大强派来的说客，一概不予接见，对于吉斯吉大卖场，看都不看一眼。至于暗的一招，陈思思倒是毫不知情。

所以，美女陈思思满怀热情地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记者工作中。

各位看官，在群众看来，记者号称无冕之王，见官大一级，走到哪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其实不然，真要能当上无冕之王，要经过凡人不能想像的艰难困苦，吃闭门羹，遭白眼，挨骂甚至挨打，求爷爷，告奶奶，那些羡慕记者的人，都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只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那些成名记者，都是挨打挨骂挨出来的，打骂挨多了，经验就有了，门路也有了，成就也有了，在外成了无冕之王，在报社内部，就成了大爷。

所以，聪明的见习记者，都是从给大爷们打下手开始，端茶倒水整理稿件联系业务，做的都是脏活累活，他们没资格也没那个能力一来就独立承担采访任务。等把老记者哄得开心了，传授几招，逐渐入门，这样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少挨一些打骂。作为记者，这是成功的必由之路。

所以，见习记者入门，首先做的，是投到一位大爷记者的门下，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当学徒当苦力，如果没有门路找到愿意接纳的大爷，也要想方设法搞定报社上层，给他安排一位大爷，这是报社的潜规则，没有上墙公示，人人心知肚明。

然而，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却不懂这个潜规则。

辣手甜妞陈思思心高气傲，不屑于研究潜规则。

而《上江晚报》的秦主编早被陈大强先生收买，也对潜规则视而不见。

如此一来，刚刚走上见习记者岗位的菜鸟陈思思，没有投到大爷记者的门下，也就没有给大爷记者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机会。

所以，当别的见习记者为大爷们端茶倒水的时候，美女陈思思却是独来独往，不仅没有为大爷记者们服务，相反，倒有一些大爷记者为她端茶倒水。当然，陈思思的智商颇高，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特殊现象，向秦主编提出了质疑。

第013章 见习记者

秦主编的回答是这样的：“陈思思同志……”

“我不是同志！”

“陈思思女士，你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陈思思暗暗心惊，莫非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陈思思为了摆脱老爹的光环，刻意向全社会隐瞒了她的家庭背景，她向报社当局交待的是，父亲下岗，全家人都靠母亲摆报摊过日子（倒像是抄袭包大成的家庭背景）。当然，全报社的人都看见陈思思每天背着gucci上班，所以，报社上下都认为，陈思思母亲摆的是一个大报摊，估计其规模和默多克家的报摊差不多。

“陈思思同……不，女士，你是学新闻专业出身的，是正牌科班出身，而且，天资聪明，一点就通，而且，勤奋好学，成效显著，超过了我们这里很多老记者，我看你天生就是当记者的材料。你再看看其他见习记者，这些人，唉……”秦主编一声长叹：“他们的脑子实在不开窍，要是没个人带着，真不知道他们会成什么样子。这人比人，比死人啊！”

秦主编的一番恭维，说的陈思思很不好意思，一张小圆脸红扑扑的，煞是惹人怜。

“所以说，陈思思女士，你，绝对不需要给那些老记者打下手，正相反，过段时间，我还考虑，给你调几个新人来，你好好带带他们。小陈啊，我们都老了，新人还没成长起来，这报社的事，你可要多费心了。”秦主编语重心长，把个初出茅庐的陈思思捧上了天，却是暗藏杀机。

“哪里，哪里，”陈思思被捧得晕头转向。按理说，陈思思的智商高达一百四，超出常人三十几分，原不该这么容易就被秦主编忽悠。可是，那陈思思虽然聪明，生下来就被陈大强惯着宠着，毫无行走江湖的经验，她那一副花容月貌加上一身散打功夫，旁人都是顺着她，从来没人给她提出过有建设性的刺耳忠言。所以，陈大小姐竟然听进了秦主编的谗言，还以为自己真的天生就是记者的料，不需要老记者的指点，可以自然上路。

秦主编的话，对于陈大强交待的任务而言，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在于，无人指点陈思思，这个傻丫头必然处处碰壁，时间久了，就会萌生退意，回到吉斯吉当总裁助理，进而接班当总裁。坏处在于，秦主编对陈思思的赞扬，在短期内，却坚定了陈思思当一名名满天下大记者的信心。

于是，见习记者陈思思，以高涨的热情，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新闻采访工作中，并且，独当一面，单独行动，这让许多脑子不开窍的见习记者羡慕不已。

当然，脑子开窍的见习记者，却是冷笑不已。

那陈思思当美女、当女侠、当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是轻车熟路，要当记者，那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菜鸟，而且，还是一只没人指路的晕鸟。

别的菜鸟有大爷领着，出入楼台亭阁政府机关，一路畅通无阻，虽然业绩都算在大爷头上，可毕竟长了见识积累了经验。陈思思这只“独当一面”的晕鸟，却是处处碰壁，当然，鉴于其花容月貌，挨打倒也不至于，挨白眼那是家常便饭。

几个月下来，不说撞得头破血流，也是灰头土脸。

然而，有秦主编的“鼓励赞扬”在先，陈思思并不气馁，屡败屡战，越战越勇。陈思思也是个倔脾气，既然当初回绝了老爹的威逼利诱，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干出点名堂来，誓不罢休，况且，陈思思也喜欢记者这个职业，有挑战性，刺激，合她的胃口，陈思思树立起了远大目标，要成为水均益先生一样的大牌记者，走遍天下，不用自己掏腰包！

所以，陈思思摸爬滚当，渐渐还真摸出点当记者的门道来，独自一个人，还真搞了几篇像样的稿子，发到秦主编手里，那秦主编推推老花眼镜，仔细一看，那稿子虽然算不上大新闻，语言也稍显稚嫩，却也是中规中矩，像模像样，难能可贵的是，这是菜鸟陈思思在没有任何人指点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秦主编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让他一句话说中了，那陈思思天生就是当记者的材料！

秦主编想起陈大强的嘱托，一狠心，把陈思思的稿子全部扣压不发，以打击陈思思的工作热情。

哪晓得陈思思不为所动，工作热情丝毫不减，并且盯上了一个很有价值的题材——农民工的生存状态。

我们不得不承认，陈思思的确天生就是一个当记者的料，她目光异常敏锐，农民工进城的问题，恰恰是当今上江城面临的主要问题，也是政府、广大市民和农民工共同面对的一个重大问题。

陈思思找到了这么个大问题，立即着手采访，当然，陈思思手里没有资源。大爷记者们的采访方式很简单，手持记者证出入政府部门索要统计数据，然后，按照自己的思路，对统计数据进行一番解读。陈思思是只菜鸟，手里的拿着见习记者证，走到政府部门大门口，人家理都不理。大爷记者的招数，不适合陈思思。

陈思思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深入实际，实地调查，与农民工面对面谈话，直接获得第一手资料，这个方法很笨，往往吃力不讨好，弄不好，还会招来唾骂，早就被大牌记者所唾弃。陈思思却视其为法宝。于是，陈思思来到了葫芦街劳务市场，那里的农民工摩肩擦背，挥汗如雨，资源十分丰富。

当然，美女陈思思也意识到，以她的穿着打扮气质风度，与朴素的农民工大哥大姐之间，隔着一道很深的鸿沟，非常不利于坦诚交流，所以，在开始参访之前，首先应该把自己打扮成农民工，就算不像农民工，也应该像下岗工人，这样才能拉近与农民工的距离，减轻农民工的抵触情绪。

然而，陈思思非常懂得如何打扮成国际一流美女，偏偏不懂如何装扮成农民工。

她以为，只要穿上一件大夸夸的蓝布工装，再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她就是农民了。

殊不知，她这身打扮，完全是给农民工抹黑。

第014章 立志从良

人家农民工虽然背不起gucci，穿不起皮尔卡丹，开不起玛莎拉蒂，穿着却也是上下整洁协调，哪里像陈思思，上身穿着工装脚上蹬着水晶鞋，工装下面还藏着gucci。这身装束，连包大成这位衰哥都看着刺眼，也怪不得吉斯吉招工人员出言不逊。

结果可想而知，陈思思的采访遭到广大农民工兄弟的一致抵制，没奈何，陈思思只得来到吉斯吉招工摊位，想亲身体验一把农民工找工作的艰辛，这充分体现了陈思思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良好工作态度，但是，吉斯吉工作人员，也就是那位金丝眼镜，有眼无珠，对自家大小姐的到来非但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卑躬屈膝，反而出言不逊。

陈思思在劳务市场处处碰壁，原本就是憋着一肚子火气，那金丝眼睛出口伤人，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陈思思是吉斯吉的大小姐，岂能容忍，就要施展出辣手。

只要陈思思一出手，那金丝眼镜必然满地找牙，对于陈思思而言，十分解气。但是，后果肯定十分严重。《上江晚报》秦主编就等着陈思思出状态，一旦陈思思打了人，秦主编就有充足的理由，劝退陈思思。陈大强先生也有充足的理由，接纳陈思思回到吉斯吉。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衰哥包大成挺身而出，戚戚艾艾唯唯诺诺地见义勇为，让陈思思发烫的脑子冷静了过来，吆喝了一嗓子，没出手打人。

从这一点上看，包大成有恩于陈思思。

不过，很快，陈思思也从悍妇牛丽丽的魔爪下，救了包大成，算是恩怨相抵。

双方本来已经两不相欠，不过，陈思思想起自己的参访任务还没完成，正好包大成要请客，陈思思将计就计，打算请两位农民工兄弟吃一顿大餐，然后，见机行事，从包大成和娄大全嘴巴里，掏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一个记者深入生活是对的，但跑到希尔顿来深入生活，那就是严重脱离群众。

所以，酒过三巡，她的采访还没开始，那包大成反过来“采访”起了她的职业和出身，这让陈思思大为不快。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包大成居然对她投以同情甚至是可怜的目光。

包大成脑袋昏沉沉的，还以为陈思思是不好意思承认风尘女子的身份，包大成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陈、陈圆圆女士，我我理解，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做那个，都，都是生活所迫。”

陈思思还没反应过来，说起来，自己当记者，也是为了逃避老爹的安排，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如此看来，倒也有那么点“生活所迫”意思。

“嗯。”陈思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唉！”包大成一声长叹：“女人走到这一步，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陈思思细细回想了一遍往事，前段时间的参访工作，要么吃闭门羹，要么遭白眼，看人眼色仰人鼻息，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堪回首。

“嗯！”陈思思产生了知音的感觉。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爸爸说了，吉人自有天相！”包大成这话，有一半是给自己鼓劲。

吉人自有天相！

“嗯！”陈思思深受鼓舞，想到自己在上江城独自打拼，举目无亲，眼前这个包大成虽说长得实在不敢恭维，可态度和蔼，有长兄风范，亲切感油然而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会重新回到人民的怀抱。”包大成继续劝说。

“啥？”陈思思有些懵，不过细想一下，很多记者为了获取新闻线索，坑蒙拐骗的手段也是有的，的确需要“痛改前非”，陈思思到目前为止，尚未采用这些下三滥手段，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于是，陈思思郑重地点点头：“嗯！”

“陈圆圆女士，千万不要背思想包袱，有困难，可以找警察，当然，也可以找我，我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全力帮助你。”包大成郑重说道。

“我也会帮你的！”娄大全不甘落后。

采访遇到困难还能找警察？难道可以刑讯逼供？陈思思心头起疑，皱起了眉头。

那陈思思来到上江城，人生地不熟，孤伶伶一个弱女子，虽然不愁钱化，毕竟孤单，那包大成的一番劝说，又是发自真心，这让陈思思十分感动，对包大成悄然产生了依赖感，如果，包大成的金玉良言就此打住，事情的发展，很可能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

但是，包大成说顺了嘴，一发不可收拾，说出的话变得十分不堪：“当然，陈圆圆女士已经金盆洗手，立志从良，从此之后，就是良家妇女……”

“啪”的一声，陈思思手里的高脚酒杯砸在了桌面上，立马粉身碎骨。

到了现在，陈思思把包大成的话前后串联起来，这才明白过来，那包大成把她看成了什么人。

陈思思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哪里受过如此侮辱，要是在半年前，必定大打出手，不打爆包大成的狗头，誓不罢休。不过，此时的陈思思，当了半年记者，性情得到磨练，倒也真打算“痛改前非”，打打杀杀的事很是掉价。

陈思思腾地跳了起来，拂袖而去。

包大成和娄大全面面相觑，搞不明白这位风尘女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还好，这顿大餐已经买过单了，两人倒也安心，不吃白不吃，两人风搅残云，把一桌子就餐一扫而空。

话分两头，且说魔女陈思思，满腔愤懑冲出希尔顿，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陈思思举目四望，一派惨云愁雾。

陈思思在上江城，也算是举目无亲，一个女孩，就算她是国际化大美女，一个人孤苦伶仃站在上江城的冷风凄雨中，也会勾起满腹惆怅，更何况，陈思思刚刚遭受奇耻大辱，联想到自己在报社里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艰难困苦，加上几杯红酒助兴，陈思思悲从心生，一时间痛不欲生。

第015章 老妖婆

各位看官，陈思思当惯了大小姐，哪里懂得愁滋味，仅仅因为被包大成误解成个风尘女子，就觉得天塌了地陷了，这在劳苦大众眼里，绝对是为赋新词强作愁。她也不想想，就算她受了点委屈，脑袋上戴了顶风尘女子的帽子，那委屈也是在希尔顿受的，还背着gucci，还有千千万万的劳苦兄弟，因为衣冠不整或者衣冠禽兽而被希尔顿拒之门外，还有千千万万的穷苦姐妹连gucci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只能说明，陈思思严重缺乏生活历练，严重脱离群众，高高在上，官僚主义。如此看来，秦主编对陈思思的打压，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现在的陈思思，还很不成熟，距离一位称职的记者，还有很大的差距，她急需挫折教育！

话不扯远了，且说陈思思喝了几杯酒，脑袋里晕乎乎的，冒着绵绵细雨，愁绪满腹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上江城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滨江路。

长江穿城而过，将上江一分为二。早春季节，天气寒冷，又下着雨，滨江路上空空荡荡，没什么行人。但见茫茫一派大江，江水裹挟者泥沙滚涌而来，雄浑而沉寂，看似波澜不惊，却是杀机重重，一个接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江面上聚散翻涌，上江人都知道，那悄无声息的漩涡，可以在一瞬间把一只驳船吞噬得无影无踪，如果人掉进了漩涡，唯一的办法，就是到下游三十公里的唐家沱去收尸，那里有一个回水湾。

陈思思站在江边，寒风凄雨扑面而来，浑身冰冷，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一时间眼泪汪汪。

陈思思想一个人好好哭一场，这个想法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从医学上讲，眼泪是发泄情绪平衡心态的好办法。据说，女人比男人寿命长，就是因为女人喜欢哭，一场痛快淋漓的大哭之后，烦恼一扫而空，二世为人，效果和涅磐是一样的。

于是，陈思思祭起了“大哭”利器，准备让眼泪荡涤心灵，面向浩浩大江，放声痛哭：“呜呜……”

陈思思刚刚“呜”出两声，就呜不下去了，

就听耳边一声大叫：“姑娘，使不得！”

陈思思被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心头却是暗暗悲叹，本大小姐真是倒霉到了家，连哭一声都“使不得”！忽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住，吓得陈思思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那人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死死抱住陈思思，狠命往后拖，边拖边叫：“姑娘，爹妈养你一场不容易，就是天大的事，看在你爹妈面子上，也要往开了想！”

那人不提她爹妈还好，一提她爹妈，陈思思更加悲愤，老爹陈大强，不仅不支持她的事业，而多方阻挠，老妈姜玉环，唯老爹马首是瞻，毫无主见，跟着老爹瞎起哄。陈思思怒火攻心，大小姐使出大小姐脾气，拼命挣扎：“我没有爹妈！我没有爹妈！放开我！让我走！”

一句“让我走”，那人把陈思思抱得更紧：“你是孙猴子吗？”

“我不是，我是陈思思！”陈思思大叫。

“不是孙猴子就有爹妈！”

“我就没有爹妈……我就不是孙猴子！放开我，你，你这个……”陈思思扭头一看，抱着自己的是个一头银发的老太婆：“你这个老妖婆！”

陈思思出口伤人，表现出一个娇生惯养大小姐的劣根性，那老太婆却不以为意，连拖带拉，又哄又劝，把陈思思拖到了一把太阳伞下。

太阳伞下，却是一个报摊，摆着十几种报刊，上面铺着塑料布防雨。老太婆把陈思思按在一张塑料小板凳上，自己坐在陈思思对面，拉着陈思思的双手，叹道：“这么漂亮的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给阿姨说说，可千万不能走那条路啊！”

“我走哪条路你管得着嘛！”陈思思脑子还有些懵，大小姐脾气还没过去。

老太婆却是一笑：“丫头随便走别的哪条路，阿姨都管不着，可是啊，要走那条路，阿姨就得管管了。”老太婆瞧了一眼白茫茫的长江。

蒙蒙细雨中，江水茫茫，水天一色。

陈思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老太婆以为她要跳江自杀，是来见义勇为的。

陈思思仔细一看，那老太婆慈眉善目，一头银发，红光满面，穿着一身洗的泛白的蓝布工装，却是干净整齐，这模样不像老妖婆，倒像是王母娘娘。再一看自己，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红肿，一脸悲色，徘徊在江边，魂不守舍，一副标准的寻短见妇人形象，而且，还是那种没了男人寻死觅活的村妇。

陈思思想起自己刚刚骂了人家“老妖婆”，很不好意思：“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阿姨没什么，可千万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爹妈。”阿姨说着递给陈思思一张干毛巾：“快擦头发，别感冒了，瞧瞧都被淋成什么样了！。”

陈思思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脸，冷风一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

阿姨脱掉自己的工装。

“阿姨，我不冷。”

“什么不冷，身上都湿透了！披上！”阿姨不容陈思思推脱，硬把工装披在了陈思思身上，那工装带着阿姨体温，温暖如春，陈思思像是回到了儿时母亲的怀抱，眼泪扑簌簌而下。

“哎呀呀，”阿姨叹道：“咋又哭了，丫头啊，听阿姨一句话，这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阿姨，我，我不是哭，我……我想哭……我……”

“想哭？那就哭吧！”

“哇……”陈思思裂开嘴，一头钻进阿姨的怀里，嚎啕大哭。

阿姨一手搂着陈思思，一手拍着陈思思波浪起伏的肩。

滨江路上，四周空无一人，一老一少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相互依偎在铺天盖地的绵绵细雨中，细雨打在黄桷树上，沙沙作响，江水流淌，却是寂寞无声。

第016章 处女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思思抬起了头：“阿姨，我不哭了。”

“哭够了？”

“够了。”

阿姨松开的双臂，陈思思却没有起身，她还想在阿姨怀里多赖一会儿。

阿姨笑了：“那就再抱一会儿，反正，阿姨这辈子也没抱过女儿。”

“阿姨没有女儿？”

“只有一个儿子，”阿姨叹息：“还是个傻儿子。”

“嗯。阿姨，这报摊是你的？”

“是呀。”

“下着雨，一个行人都没有，你干吗还要摆呀。”

阿姨笑了：“不摆摊干什么？我就是干这个的，而且呀，做人要讲信用。”

“讲信用？”

“是呀，要是有老主顾来买报纸，我要是没来，这下着雨的，害人家白跑一趟。”

“下着雨，就算有人要来，也没几个，一张报纸才赚两毛钱，从成本效益分析来看，不值得。”陈思思皱眉。

“啥叫成本效益我不懂，我老了，不懂你们年青人的词，我只知道，不要让别人白跑路。”阿姨拍着陈思思的肩膀说道：“你叫陈思思？”

“嗯。”

“有啥为难事？能跟阿姨说说吗？”

“其实吧……也没啥为难事。”陈思思想通了，雨天，一个满头银发的阿姨守着一个无人问津的报摊，仅仅为了某一个遥不可及的顾客不跑冤枉路，而她一个背gucci出入希尔顿的千金大小姐，仅仅因为两个棒槌的误解，就哭天抹泪，实在是没有意思。

“真的没事？”

“真的。”陈思思趴在阿姨的怀里笑了。

“这丫头，笑起来真好看，刚才差点把我吓死！”阿姨嗔怪道。

“对不起阿姨，我刚才还骂你老妖婆。”陈思思脸红了。

阿姨微笑：“老妖婆也没啥不好呀，长寿啊。丫头，没事了阿姨就要赶你走了，下着雨，早点回家，别让你爹妈担心。”

“嗯！”陈思思站了起来：“阿姨，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开心。”

“给阿姨说说看？”

“就是工作上，有一点不顺，哦，阿姨，我是一个记者，还是见习的，老是写不出稿子，写出稿子主编也不用，烦心！”

“哦，是挺难的，”阿姨叹道：“思思啊，这世上做事，哪有不难的，一看阿姨摆个报摊，也难呀，碰上刮风下雨，就没人来了。可阿姨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今天没人来买，明天总会有人来买的，呵呵，这么多年，我摆着个报摊，还不是供我那傻儿子上了大学，还是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陈思思觉得耳熟：“阿姨，您贵姓？”

“郝玉秀。”

“郝阿姨，我想买份报纸。”

“好呀，哪种？”

“上江晚报。”陈思思说道：“还要，南方周末，参考消息，国际周刊，文摘周报，文汇报，足球报，篮球报……”

“我这里没有篮球报。”

“你这里有的我都要，一样来十份。”

郝玉秀笑了：“思思，你是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呀，放心，阿姨过得好，就买份晚报吧。”

“郝阿姨，我真的都要！”

“要那么多干吗，拿去糊窗户？人家记者辛辛苦苦写的文章，就让你给糟蹋了，不道德！再说了，下着雨，你也没法拿呀。拿去，一份晚报，回去好好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写的，学习学习。”郝玉秀不为所动。

“阿姨……”

郝玉秀把晚报塞进陈思思手里，又从报摊下拿出一把伞，递给陈思思：“快走吧。”

“阿姨……我真的要……”

“走吧走吧！”郝玉秀把陈思思推出了报摊。

陈思思举着郝玉秀的伞，穿着郝玉秀的工装，沿着滨江路迤逦而行。她自己那件大夸夸的蓝布工装，在包大成那里。

走出很远，听见背后传来郝玉秀的声音：“记住，吉人自有天相！”

陈思思一回头，绵绵细雨里，一头银发的郝玉秀远远地向他招着手。

陈思思郑重地点点头，眼泪再次留了出来，这次的眼泪，是热滚滚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郝玉秀算是陈思思的“救命”恩人，甚至比救命恩人更伟大，因为，郝玉秀救的是她的“心”！

且说陈思思离开了江边，受到郝玉秀的一番感化，脑子里一片空明，细雨纷纷，可陈思思却像是如沐春风，浑身上下轻松自如，满腹愤懑一扫而空。

陈思思并不知道“恩人”郝玉秀，就是包大成的妈妈。不过，心情愉悦且满怀感恩的陈思思还是原谅了包大成。那包大成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棒槌，把她这位堂堂大记者大美女看成了那种女人，虽说有亵渎之嫌，但也是事出有因，不知者不为罪。

而且，在希尔顿里的一场促膝而谈，包大成和娄大全两个棒槌知无不言，陈思思获得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对农民工的生存状态，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陈思思马不停蹄，立即赶回报社，结合两位棒槌的供词，以及自己化妆求职的亲身体验，以《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为题，写了一篇新闻稿，直呈秦主编。

心情越快了，脑子也好使了。这篇报道，陈思思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秦主编拿到这份稿件，仔细阅读后，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这篇新闻稿文字清新，有理有据，立意高远，观察敏锐，切中时弊，既符合政府关注民生的精神要求，又是百姓关注的热点问题，不仅能在社会上引起较大的反响，而且，还能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是一篇难得的好稿子，这样的稿件，如果《上江晚报》不刊登，别的报社也会哭着喊着抢去刊登出来。

可是，要是把陈思思这篇稿子刊登出去，又严重违背了陈大强先生的嘱托。

秦主编思来想去，还是职业喜好占了上风，一咬牙，命人将这篇稿子刊出，下不为例嘛。

于是，陈思思的处女作隆重登场。

各位看官，我们用“隆重”这个词来描述陈思思的处女作，一点也不过分。

《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这篇文章一经刊出，立即在上江城引起巨大反响，市政府对这篇文章高度重视，有关领导立即指示相关部门，根据文章中列举的一系列问题，改变工作作风，为广大农民工想办法办实事，解决他们在求职、务工、生活等方面的一系列后顾之忧。于是，有关部门对葫芦街劳务市场进行了彻底整治，扩大了招工大厅面积，并增添了一系列配套服务设施，对招工单位和人员进行基本礼仪培训，严格规定，不得歧视农民工，务必做到，让每一个农民工深切感到宾至如归。

与此同时，副市长宋弗，也就是包大成的同学宋清风的老爹，从教委主任荣升副市长，亲临《上江晚报》报社，对《上江晚报》深入实际关注民生的工作作风，予以高度赞扬，并亲自接见了《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这篇文章的作者陈思思，当得知陈思思还是一名见习记者时，宋副市长指出：“用人机制不能过于死板，对于有能力、有真才实学、且有特殊贡献的年青人，报社方面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发展空间，以调动其工作积极性，更好地为上江城的经济建设服务。”

宋副市长的讲话言简意赅，核心意思却是十分明确，报社领导层不敢怠慢，立即破格录用陈思思为正式在编记者。

就这样，陈思思见习记者只干了半年，凭着这一篇处女作，正式迈入了记者行列，虽然，距离无冕之王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这是人类的一小步，却是陈思思的一大步。

现在，陈思思成了《上江晚报》正式在编记者，秦主编要想按照陈大强总裁的授意，把陈思思一脚蹬出报社，就没那么容易了。正式在编职工，如果没有严重错误，一个主编凭什么让人家走人。

就这样，陈思思渡过了危险期，在报社站稳了脚跟，意气风发，暗下决心，要把新闻工作进行到底，坚决与吉斯吉划清界限。

陈思思正是成为了大记者，却是一点也不骄傲，相反，她的工作更加努力勤奋，精神更加顽强，抗击打能力大大提升，不管秦主编如何打压，陈思思都不为所动，因为，陈思思一松懈，就会想起雨中的郝玉秀，一被退稿，就想起“吉人自有天相”。

这个结果，把秦主编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心慈手软，误了陈大强总裁的大事。陈大强更是气急败坏，一连给秦主编打了八个电话，怒斥秦主编出尔反尔，不守信用，误人子弟，拐骗妇女儿童……

第017章 沙发上的幸福

按下陈思思不表，且说包大成和娄大全两位棒槌，酒足饭饱，出了希尔顿，娄大全要去人民广场咖啡店报到，两人就在希尔顿门外作别，娄大全匆匆而去，留下包大成一人，走在细雨蒙蒙的大街上。

包大成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多喝了几杯，在酒店里面还没啥感觉，走在大街上，冷风一吹，酒气上涌，立马头重脚轻，眼前一切都是成双成对，一看脚下，竟然有四只脚，一时间不知道该迈哪一只。

常言道，兴尽悲来。那包大成在希尔顿和美女陈圆圆一番言谈甚欢，暂时忘却了自己的悲惨境遇，这一出来，冷风寒雨迎面而来，想起年迈的妈妈，又想起自己的惨痛经历，挑起满腹愁肠，一时间，悲从心生。

自从被医学院扫地出门，包大成便是晦气缠身，干什么什么不顺，穷得叮当响，本想自强不息，结果却是遭到吉斯吉一番奚落，接着莫名其妙遭到牛丽丽一顿暴打，好不容易脱离险境，又被这个陈圆圆带到希尔顿，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买单刺激，精神受到严重刺激。那个美若天仙的陈圆圆，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却是要啥有啥，一顿饭三千多，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想到这里，包大成不胜唏嘘，摇摇晃晃勉强走出几步，冷风一吹，就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大嘴一张，一口乌七八糟的胃容物夺路而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可怜包大成同志，刚刚还和美女言谈甚欢，享受希尔顿的星级服务，现在就被丢在马路边，成了个没妈的孩子。

包大成吐得昏天黑地，前胸贴后背，鼻涕眼泪一块流，胃酸都吐了出来，蹲在地上起不了身，一口气卡在喉咙出不去，胸口剧痛无比。脑子里晕晕乎乎游荡着一首若隐若现的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妈妈还在滨江路上，冒着风雨卖报纸，包大成的眼泪夺眶而出。

正在自怨自艾，觉得后背上咚咚响了几声，胸口一阵轻松，卡在喉咙中的胃容物倒流了回去，一口酒气从咽喉喷了出去，舒畅了许多。

包大成也顾不上是谁在替他捶背，深呼吸几口，背上又是咚咚几下，包大成顿觉受用无比，脑子里的儿歌继续游荡：“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那儿歌时隐时现，就像小时候在摇篮里听到的摇篮曲。包大成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空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大成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一间卧室的沙发上，卧室不大，大约只有15平米，装修很简单，白色平整的墙壁和天棚，梨花木的木地板，没有其他的修饰。包大成揉揉眼睛——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虽然不是自己的家，可这沙发躺着实在舒服，窗外，雨已经停了，太阳走出了云端，初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正好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包大成正处在火力十足的青春期，身体机能旺盛，加上希尔顿的美酒美食，此时，窗外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窗内，沙发酥软，酒足饭饱，身体内部机能与大自然相互感应，正是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大好时光，因而，包大成的身体出现了一个健康青年人都应该具备的正常反应——裤裆处搭起了帐篷。

包大成虽然裤裆处搭起了帐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低级趣味或者道德缺失。包大成是一正宗童男子，水满则溢，乃自然规律，更何况，包大成现在还没有溢，只是出现了溢的想法，是纯生理的，所以，各位看官千万不要将搭帐篷与思想道德水准联系起来。事实上，各位看官从前文中应该能够觉察到，包大成虽然是个衰哥，而且，衰得有盐有味，令人惨不忍睹而又回味无穷，但是，包大成的的思想道德水准，还是属于崇高那个范畴的。当然，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此，何况包大成。

总之，现在的包大成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处于生命机能的旺盛期，他一时半会不想从沙发上下来，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应该知道，在温暖的阳光下松软的沙发上处于半梦半醒似溢非溢的状态，有着很高的幸福指数和思想境界。

包大成眯缝着眼睛，牙关咬紧，面色微红，充分享受着那种幸福。

正在此时，他的眼角处出现了一团红云，有些模糊，也有些飘渺，包大成正在全神贯注地追求他的幸福，对这团红云的出现，没有引起应有的重视。

就在包大成的生理状况距离无限风光的顶峰只差半步的时候，这团红云飘到包大成面前。

包大成看见了一个满头缠着发卷的丰满女人，披着一件大红睡袍，居高临下，注视包大成，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牛丽丽！”包大成一声怪叫。距离顶峰只差半步的生理状况，顿时以自由落体的运动方式，坠入深谷。

那牛丽丽虽说强悍，但平心而论，仍然属于美女范畴，只是身材丰满，不为当今主流审美标准所认可，不过，其夸张的女性生理特征，让其跻身于sexy范畴。就凭这一点，她的出现，往往会成为男人们生理状况的助推器。在一般情况下，当一个男人即将登上顶峰的时候，牛丽丽的出现，必然会给这个男人疲惫的脚步再注入一剂兴奋剂，让他平步青云，畅游于极度快感之中。

然而，我们可敬的包大成，没有利用牛丽丽的出现一蹴而就，而是放弃了继续前进，在距离顶峰前的一瞬间，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快感，即将到手的幸福付诸东流。

包大成裤裆前的帐篷轰然坍塌，腾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那牛丽丽穿着宽松的大红睡袍，两手操着一根铁棍，衣袖挽在小臂之上，露出两条雪白的粉臂，胸脯高挺，两眼怒视包大成，杀气腾腾。

第018章 被色狼

包大成无师自通地一个凌波微步，闪在沙发之后，顺手抄起了一只沙发垫，护在胸前，厉声断喝：“牛老板！不要过来！”

牛丽丽也是一声爆喝：“放下老娘的护垫！”

包大成大惊，护垫一词，乃是女性生理周期专用品的专用名词，医学院出身的包大成对此有些了解。当初侵犯了牛丽丽的内裤惨遭追杀，如今又侵犯了她的“护垫”，那可比侵犯内裤严重一百倍。

那牛丽丽的棍法，包大成已经在葫芦街领教过了，着实了得，包大成赤手空拳，如何抵挡得住，只得把沙发垫抱的更紧。

那牛丽丽见包大成不为所动，更为恼怒，唰地一抖手里的铁棒：“放下老娘的护垫！”说话之间，直扑包大成。

包大成紧紧抱着沙发垫，左右观望，却没看见护垫的影子，正在诧异。

说时迟那时快，包大成就觉脸前风声掠过，牛丽丽手中的铁棒横扫眼前，包大成眼前一黑，胸前一空，那沙发垫凭空到了铁棒之上。包大成大惊，这牛丽丽棍法果然了得，出手之快之精准，实在匪夷所思。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娘的护垫！被你给吐成什么样子了！”牛丽丽厉声爆喝。

包大成战战兢兢睁开双眼，却见牛丽丽的铁棒尖上挑着沙发垫，沙发垫上满是污物。

包大成这才醒悟过来，牛丽丽所说的护垫，原来就是他紧紧抱着的沙发垫，原本包大成是要用它当盾牌的，没想到，那竟然是牛丽丽的护垫！包大成惊骇之余，大为疑惑，那牛丽丽居然用沙发垫当护垫，那量也太大了。人的性格多半是受生理因素制约，牛丽丽性格彪悍，莫非也与她特有的生理特点有关？

牛丽丽手中铁棒又是一抖，那“护垫”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厨房门口的洗衣机里，包大成由衷赞叹：“好棍法！”说着，脸上露出一副奴颜媚骨。

牛丽丽不为包大成的阿谀奉承所动，两手一摆，铁棒一指包大成：“坐！”

包大成身子贴在墙壁上，戚戚艾艾，不敢行动，见牛丽丽来的凶，只得满面堆笑：“牛老板在场，小人哪敢就坐。”

“少废话，坐！”牛丽丽舞动铁棒，风声呼啸。

包大成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掉进了沙发。

牛丽丽收棒在手，撤了架子，把铁棒往身后一扔，也是扑通一声坐进了沙发，包大成顿觉地动山摇。

“牛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你家里了？”包大成急忙问道，却见牛丽丽睡袍宽松，领口处两团白肉清晰可见，包大成的眼睛立即掉进了牛丽丽胸前那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中。

说到这里，我必须再次提醒广大读者，切不可因为包大成同志的目光掉进了牛丽丽胸前的沟壑，就怀疑包大成的道德水准。我还是要强调，这是属于生理范畴，不属于道德范畴。

包大成的失态，很大原因在于，牛丽丽衣着不太得体，她穿着一件大红睡袍，估计里面也没穿戴应有的小衣，那睡袍的领口开得也太低了，又是特大罩杯，胸前风光呼之欲出，和包大成促膝而坐，近在咫尺，包大成的目光避无可避。所以，此时的包大成绝对属于“被色狼”范畴。

虽然如此，包大成也有需要检讨的地方，他的个人修养还不到家，还没到达古圣先贤的水平。要知道，一个男人如果痛下决心，引刀自宫，还是可以实现坐怀不乱的崇高境界，这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和毅力，据史料记载，古往今来，似乎只有东方不败一人得以成功。

话不扯远了，总之，目前这种情况下，要求包大成同志目不斜视，显然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包大成根本就不用斜视，牛丽丽的领口下的白肉正对包大成的双眼。所以，包大成既然已经“被色狼”了，也就顺水推舟，直面雪白的人生。

既然包大成是“被色狼”，那么，问题是不是出在牛丽丽身上呢？难道牛丽丽对包大成同志有所企图？

答案也是否定的。

牛丽丽衣冠不整，这是事实，但事出有因。

话说在治安岗亭，牛丽丽使出浑身解数，哭天喊地撒泼放刁，其实，也不是非要把包大成送进监狱。

虽说世上最毒妇人心，可牛丽丽的心肠，还没有歹毒到妲己的水平。之所以扭住包大成不放，只是想夺回雨棚和内衣的损失。牛丽丽的雨棚是包大成撞翻的，内裤是包大成拿去擦了鼻涕的。这笔帐，不找包大成找谁！

牛丽丽虽然自称牛老板，可到底是孤家寡人一个，从收入上看，比一个农民工也好不到哪里去，能在葫芦街立足，靠的就是凶悍，自己从不吃亏，也容不得别人占她丝毫便宜。那雨棚和内裤虽然值不了几个钱，在牛丽丽在牛丽丽看来，那是一个原则问题，寸土不让毫厘必究是杂货店的宗旨，也是牛丽丽的立身之本，今天一个衰哥敢损害杂货店公物不赔，这个口子一开，明天就有更多的衰哥敢欺上门来，牛丽丽如何立足？

所以，在治安岗亭里，牛丽丽对联防队员的“调解”结果严重不服，政府不给牛丽丽做主，牛丽丽就自己动手，尾随包大成出了治安岗亭，以图伺机下手，反正，牛丽丽早已认定，那包大成是个衰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要没了帮手，必然手到擒来。

牛丽丽悄悄跟在包大成身后，出了葫芦街，却见娄大全和小丫头陈圆圆不离包大成左右。牛丽丽虽然凶悍，却也懂得审时度势，娄大全倒也罢了，那小丫头虽然衣冠怪异，却是一个利害绝色，嘴上和手上的功夫都不在她牛丽丽之下，牛丽丽不敢造次。眼见三人进了希尔顿，牛丽丽也属于衣冠不整之流，被希尔顿服务生拒之门外，只得在希尔顿大门附近转悠，准备拦截包大成。

功夫不负有心人，包大成和娄大全出了希尔顿，娄大全匆匆而去，包大成落了单，一个人蹲在马路边，吐得昏天黑地，此时，牛丽丽的机会来了。

第019章 口水滴答

于是，牛丽丽奋不顾身冲向包大成，正要义正词严地讨要赔偿，却听包大成闭着眼睛大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牛丽丽虽然凶悍，可毕竟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位美女，一个美女要是听见别人喊她“大妈”，那的确是很伤自尊，可要是别人把“大”字省略，直接喊“妈”，立即就能激发出女性内心深处博大精深汹涌澎湃的母爱。

牛丽丽眼看包大成醉得一塌糊涂，满大街喊“妈”，牛丽丽才二十八岁，哪里情愿给包大成当妈，却见街道两旁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这一对“母子”，眼色怪异。牛丽丽无奈，只得使出牛力，把包大成架回了家。

这牛丽丽也是倒了大霉，包大成一路大吐，浊物晦气喷了牛丽丽一身，那牛丽丽虽然不像陈思思从小娇生惯养，可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包大成的呕吐物连同胃酸搞得牛丽丽翻肠倒胃，一到家，把包大成扔进沙发，直冲卫生间，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大冲大淋。

牛丽丽这个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沐浴露用了足足一瓶500毫升，酸气犹自缭绕不绝，那包大成的胃容物似乎透过她的皮肤，喷进了她雪白的肌肤。牛丽丽气得跺脚，没奈何，只得草草结束淋浴，套了一件睡袍，冲出卫生间，顺手操起一根铁质晾衣棍，要找包大成算帐。

可那包大成烂醉如泥，竟然沐浴在春光里，裤裆搭起帐篷，那模样，倒像是进了三温暖。牛丽丽满腔怒火，举起铁棍，对准包大成的帐篷就要下手。

这一棍下去，必然把包大成送上东方不败的征程。这个后果，虽然残酷，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从今往后，包大成同志将作为一个坐怀不乱的道德楷模而流芳千古。

然而，就在新的东方不败将要诞生的关键时刻，包大成及时醒来。于是，悲剧或者喜剧都没有发生，发生的是双方争夺“护垫”的闹剧。

所谓护垫，就是沙发垫，这倒不是因为牛丽丽生理特点突出，而是因为，牛丽丽文化水平有待提高，这牛丽丽初中都没毕业，活了二十八岁，硬是没搞懂护垫和沙发垫的区别，只是称呼“护垫”比称呼“沙发垫”可以少说一个字，简单易行，故此，牛丽丽把一切可以垫在屁股下的软绵绵的东西都称为护垫，这一不规范用语，造成了包大成的误解。

那护垫上也被包大成吐出的污物沾染，牛丽丽看着恶心，故此，在铁棒就要触及包大成帐篷前的一霎那，棒锋一转，指向了护垫，使得包大成的裆下躲过一劫。

牛丽丽处理完护垫，脑子也清醒过来，费这么大劲把包大成弄回家来，其目的，不是为了敲掉包大成动不动就支起来的裤裆，而是为了更为现实也更为迫切的赔偿问题，鉴于内衣和雨棚的损失巨大，又加上被包大成吐了一身，再加上包大成不易捕捉，机会难得，牛丽丽必须抓住机会，不仅要夺回损失，如果条件允许，牛丽丽打算狠狠敲上一笔。

于是，牛丽丽强压怒火，一屁股坐在了包大成身边。

所以，当包大成的目光深陷牛丽丽的乳沟之中的时候，这既不能责怪包大成道德低下，也不能责怪牛丽丽为妇不尊，实在是因为造化弄人。

且说牛丽丽一坐进沙发，马上调整工作重点，包大成裤裆搭帐篷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对于包大成亮晶晶的贼眼也暂不追究，她的脑子开始飞速计算经济损失。

但是，牛丽丽文化水平毕竟有限，护垫和沙发垫都分不清楚，一串加减法算下来，头脑就更加晕乎，神情呆滞，两眼发直，领口更加低垂，两团白肉明显突出，包大成甚至看见了两点猩红。

牛丽丽脑子正在紧张地运算，忽觉胸口一阵冰凉，运算被打断，牛丽丽举目一看，只见包大成的双目几乎掉进她胸前的领口中，张着嘴，嘴角一串口水滴答，掉进她的领口中。

牛丽丽猛地挺直了腰板。

任何女人，面对一个登徒子如此肆无忌惮吃她的豆腐，就算她是温柔贤淑到了薛宝钗的地步，也难以保持淑女风范，更何况，牛丽丽是葫芦街天子第一号悍妇。

后果异常严重！

包大成行迹败露，嘴角的口水戛然而止，一个后仰，正要起身逃跑，却被牛丽丽一把拽住了胳膊，包大成奋力挣扎，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根据武侠小说记载，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首先要保护脑袋和脸面。

牛丽丽以饿虎扑食之势，扑上包大成，把包大成死死按在沙发里，却是面如桃花，满脸堆笑。

那牛丽丽虽说凶悍，可也是一方“环肥”型美女，若是绽放出笑容，也是妩媚动人，加上其衣冠不整，面带桃花勾人心魂，丰腴的身体贴上包大成的胸膛，包大成就觉满体生香，体内的荷尔蒙不由自主迅速分泌，迅速侵占了包大成原本就不太聪明的大脑，呼吸急促，裤裆之处迅速撅起。

牛丽丽马上觉察到了包大成的不雅反应，心头大为后悔，当初就该一铁棒让包大成的裤裆下彻底安静。只是，牛丽丽此时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夺回经济损失，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牛丽丽不想因小失大，只得暂且隐忍。

牛丽丽之所以并不恼怒包大成的非礼目光，是因为，她突然发现了衰哥包大成的身上的闪光点，这家伙虽然被大学扫地出门，毕竟是喝过大学墨水的，应该具备一定的计算能力，牛丽丽满脑子算不清的加法，可以委托给包大成。所以，牛丽丽按住包大成，满脸含笑，一脸娇媚：“包大成同志，请你帮我一个忙。”

牛丽丽尽力使自己的声音轻柔婉转，可是，这样的声音，在包大成听来，完全就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这也难怪，在整个葫芦街，有幸听见牛丽丽甜言蜜语的，迄今为止，只有包大成一人。这甜言蜜语听起来，的确让人生疑，极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第020章 帮人数钱

所以，牛丽丽的甜言蜜语不仅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让包大成浑身如同长满了虱子，抖个不停，话也说不出口，只得频频点头，就像一只发了癫痫的大公鸡。不过，原本蠢蠢欲动的裤裆，倒也消停了下来。

牛丽丽这才放开了包大成，端正了身体，丰腴的胸部脱离了与包大成的接触，说道：“一个雨棚102块，两根支架，每根十五块，加起来多少？”

“一百三十二。”包大成机械作答。

“再加上两条内裤，每条一百二十块，是多少？”

“三百七十二块。”

牛丽丽满意地点点头，这包大成不愧是大学生，心算神速。

“再加上一件胸罩二百八十块，是多少？”

“再加上三条丝袜，每条六十八块……”

“……”

牛丽丽报价，包大成运算，双方配合得十分默契。包大成就是一根筋，脑子用在了数学上，就忘了牛丽丽的性感和凶悍，渐渐恢复常态，甚至是有些得意。

牛丽丽见包大成运算得十分得意，毫不提防，暗暗把损失扩大了五倍，原本是一条内裤，加成了四条，两条胸罩加成了五条，一双丝袜变成了四双，又加上了袜子、鞋垫，甚至，把刚刚扔进洗衣机的“护垫”也加了上去，价格不仅没有折旧，反而充分利用了包大成对于女士内衣懵懂无知，在原价上大大上浮。

最后，牛丽丽问道：“总计多少？”

包大成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害怕，能够在牛丽丽面前显示他高超的心算本事，这让包大成极有成就感，当下脱口而出：“两千一百三十四元。”

“没算错？”

包大成大为不满：“怎么可能算错！”连初中都没毕业的牛丽丽居然怀疑这位前大学生的加法运算能力，包大成觉得太不给他面子。

“好！不愧是大学生，果然算得准。”牛丽丽大喜。她充经过如此一番运算，牛丽丽的损失，比她之前的估计，竟然高出五倍来。相当于杂货店一个月的纯收入。

包大成得意洋洋，总算在一位老板面前充分展现了他的计算能力。下次找工作，也可以充分借鉴这个经验，在老板面前露一手，增加求职成功的筹码。

牛丽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伸手：“拿来!”

包大成依旧沉浸在运算准确的成就感中，并未觉察到危险降临，犹自摇头晃脑：“拿来？拿什么来？”

“钱！”

“什么钱？”

“两千一百三十四元，你刚算过的。”

包大成一张大嘴张得老大，却没有声音。

“没钱也行，先打个欠条。”牛丽丽颇为通情达理。

“不是，”包大成面红耳赤：“我，我凭什么打、打、打欠条？”

牛丽丽的满面桃花柔声细语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包大成熟悉的河东狮吼：“赔钱，我的雨棚，我的内裤，我的胸罩，我的护垫……老娘被你龟儿子吐得里里外外一塌糊涂！你小子赔不赔？赔！”牛丽丽一闪身，手里变魔术一般多了一根铁棒，两腿成弓步，拉开了少林棍法的架势。

包大成这才发现，自己被牛丽丽卖了。传说中，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故事，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包大成顿时如丧考妣。

如今的包大成身陷虎口，被牛丽丽的铁棒架在沙发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包大成不仅智商偏低，而且性格懦弱，遭遇逆境，多半是逆来顺受。有关包大成的性格弱点，各位看官今后可在本书逐渐了解。

然而，这一次，包大成却毅然决定，抗争到底。

原因很简单，包大成自己运算出来的“两千一百三十四元”，让包大成无力逆来顺受。

他连请陈思思吃顿饭的钱都没有，拿什么赔牛丽丽的内裤胸罩。包大成心头发慌，端坐沙发之上，硬着头皮叫道：“不对！哪有那么多钱！”

“那是你自己算的，赔钱！”

“不赔！”

“赔钱！”

“不赔！”

牛丽丽的凶悍，其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的一副高音嗓子，一般情况下，牛丽丽一嗓子出口，对方多半缴械投降，若不缴械，就再来一嗓子，绝少有人能扛过她三嗓子。这就如同程咬金的三板斧。

但是，这一次，牛丽丽心太黑，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结果，把包大成逼得退无可退，反倒坚强起来，牛丽丽三声吆喝过后，包大成兀自不倒，牛丽丽顿时手足无措。

牛丽丽三声吆喝过后，气焰大减，已成强弩之末。包大成顶住了牛丽丽的三板斧，形势开始向着有利于包大成的方向发展，如果包大成对形势有着清醒的认识，站稳脚跟，趁机转入反攻，很可能会转败为胜，成为整个葫芦街击败牛丽丽的第一人。

胜利就在眼前，黑暗的旧社会就要过去，黎明就要来临！

然而，就在黎明的曙光就要出现的关键时刻，包大成那令无数仁人志士扼腕叹息的弱智与懦弱本能地迸发了出来，这使得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丝转机荡然无存，而且，造成了更加严重的后果。

包大成的脸上猛然绽放出一副可怜相：“牛，牛老板，一条内裤，哪里就值那么多钱？”

向前一步是幸福！退后一步悲剧！包大成就算原地不动，也比突然间献出一副可怜相强百倍。

牛丽丽正在进退两难，忽见包大成低声下气，气焰又盛，这一次，牛丽丽吸取强攻受阻的教训，改为强攻为主，说理为辅，一手持棒，继续保持占绝对优势的武力压迫，另一手抓起一条粉红色的内裤，扔向包大成：“看清楚了，黛安芬内裤，纯棉纯手工……”

说话只见，一件文胸、两条内裤、三双丝袜、一副吊袜带飞进了包大成的怀里，全是女人最为贴身的装备，就差护垫。牛丽丽眉飞色舞，大讲特讲这些内衣的品牌、质地、舒适度，根据她的介绍，以上物品分别产自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瑞士、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均为黛安芬、欧迪芬、古奇、奥黛丽等一系列世界著名内衣品牌。

“你摸摸看，这质地，这面料，这舒适度，怎么就不值那么多钱！”牛丽丽厉声说道，手里的铁棒一阵摇摆。

第021章 我会负责的！

包大成的眼前五彩缤纷，眼花缭乱，手忙脚乱摸摸这摸摸那，手感的确不错，只是，包大成对女人内衣缺乏研究，究竟怎么样的质地才算好，心里没数，见牛丽丽挥舞铁棒，脑袋随着铁棒左右摇摆，。

脑袋左右摇摆就是摇头，摇头就是否定，牛丽丽大为不满，铁棒上下震动，包大成的脑袋随之上下震动，成了点头，点头就是赞成。牛丽丽大为满意。

“那么，你相信了？”牛丽丽趁热打铁问道，其实她的底气也是不足，她的那些“名牌”内衣，全部来自小商品批发市场，内裤一般是一百块钱一打，之所以敢自称名牌，一则是因为所有这些内衣上的确也贴有名牌商标，二则，也是欺负包大成没见过女人内衣，今天算是给他开开眼。

包大成虽然在铁棒的诱导下被迫点头，心中还是不服，举着一条粉红色的内裤问道：“这个，牛老板，你是在哪里买的？”

牛丽丽见事已至此，也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喝道：“吉斯吉商场！怎么？不相信？”吉斯吉商场不卖假货，全是真宗名牌，价格昂贵。

包大成默然，那铁棒在牛丽丽的手里上下震动，明显是逼迫包大成点头，然而，包大成这一次咬咬牙，终于没有点头，他明白这一点头，后果不堪设想。

牛丽丽文化程度不高，社会经验比包大成丰富，见包大成态度再次强硬，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要价太高，属于欲速则不达，要想获得双赢，应该做一些适当的让步。

牛丽丽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样：“这样吧，那雨棚值不了多少钱，就算给你打个折，扣除雨棚有多少钱？”

包大成闻声大喜：“二千零二。”随即又大为沮丧，那牛丽丽的赔偿重点根本不在雨棚上，诺大一个雨棚的价格，居然比不上一条小小的内裤，才减了一百来块钱下来，剩下的仍然是一笔巨款。

显然一个雨棚的让步不足以解决问题，牛丽丽只得一咬牙：“再减一条内裤。”

“我记得当时没有丝袜。”包大成据理力争。

“有！”牛丽丽大叫：“当然，只有两条，那就再减一条丝袜。”

……

双方一来二去，仔细回忆了葫芦街内裤事件的所有细节，最后，双方一致同意，牛丽丽的损失，界定在两条内裤，一个文胸，两双丝袜的范围内，根据牛丽丽的报价，全部经济损失为二百五十块钱。

包大成的智商虽然不高，但鉴于其年青，但可塑性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脑子也稍稍开了点窍，随即提出，赔偿实物，而不是现金。

包大成虽然并不知道牛丽丽的名牌内衣全部来自朝天门批发市场，不过，他也知道，那个批发市场拥有大量价格低廉的“名牌”，牛丽丽二百五十块钱的损失，包大成在朝天门批发市场，大约用三十块钱就能给她夺回来。

包大成的如意算盘哪里躲得过牛丽丽雪亮的眼睛，牛丽丽暗暗冷笑，从两千多块缩水到了二百多，牛丽丽已经够心痛了，哪能让包大成再次缩水。

“实物赔偿也行，”牛丽丽说道：“这样吧，咱们现在就去葫芦街吉斯吉商场，离得近，出门就到，你呢，对女人内裤不熟悉，由我亲自陪同，对照货品，逐一购买。”

那朝天门的“名牌”是中国人拿来主义智慧的充分体现，不过，与吉斯吉里的名牌相比，无论是价格还是质量，都有着天壤之别，要是换了陈思思或者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一眼看出牛丽丽的“名牌”属于人民群众自主创新的成果。好在包大成是个木瓜，哪里能分得出来真假。

包大成大为踌躇，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只没碰过女人的青苹果，居然要和悍妇牛丽丽成双成对，在葫芦街吉斯吉百货挑选女士内衣，这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

“去不去！”牛丽丽手里的铁棍再次舞动，这一次，牛丽丽再没耐心和包大成磨牙，两千多块缩水成了二百五十，牛丽丽心如刀割，生怕夜长梦多，连这二百五十都成问题，必须当机立断。

在牛丽丽铁棒的威慑下，包大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牛丽丽大喜，一瞧自己还穿着睡袍，里面胸前空荡荡的，还是空档，急忙扔下铁棒，从包大成手里抢过一件文胸，待要走进卧室更衣，又怕包大成趁机夺路而逃，一横心，走到大门口，背对包大成，用自己雪白而丰腴的身躯，堵住了大门，迅速掀掉了睡袍。

包大成眼前顿时一片雪白，晃得他眼冒金星。

好在牛丽丽业务纯熟，不到三秒钟，文胸外衣一件件上身，穿戴齐整，回头一瞪包大成：“看够了没有！看够了跟老娘出门！”

包大成唯唯诺诺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牛丽丽拉开门，又觉不放心，生怕包大成出门后不听指挥，回身操起一根铁棒，向包大成一指，一起出了家门。

就这样，包大成在前，牛丽丽手持铁棒在后，两人成林冲发配状，来到葫芦街口。

葫芦街第一悍妇牛丽丽押解衰哥包大成，是一件极其吸引眼球的事件。好在二人出门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天色阴暗，路人行色匆匆，倒也没人太在意这一对形迹可疑的男女。包大成暗暗舒了一口气，脚步略显从容。

两人来到吉斯吉百货门口，商场里灯火通明。包大成被牛丽丽押往女士内衣卖场，心虚紧张，举目四望，就好像全商场的人都盯着他，脚下犹豫，不由得倒退两步。

牛丽丽生怕包大成打退堂鼓，手上用力，铁棒狠狠地顶在包大成腰眼上，顶得包大成“啊”的一声怪叫，这一叫，倒真惹来了无数惊异的目光。

“牛老板，这事是不是再商量……”

“商量个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说话到底负不负责！”

“牛老板，我会负责任的。”包大成斩钉截铁地说道。包大成虽然衰，可自认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谁要说他不负责任，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那好呀！老娘的内裤就是你的责任！”牛丽丽爆喝一声，声震九天，商场中充斥着牛丽丽正义的呼喊，从售货员到顾客纷纷定在当场，向牛丽丽和包大成投以呆滞的目光，都在细细品味这一对包大成和牛丽丽有关责任的话题，关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责任问题，本来就是一个敏感话题，而且，这个责任又和内裤联系在了一起，更加令人浮想联翩，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在这些驻足观望的人群中，还有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

那就是魔女陈圆圆、见习记者陈思思。

第022章 面如桃花

陈思思回到报社后，才思泉涌，一挥而就完成了《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一文，心情舒畅，想起吉斯吉百货商场，那吉斯吉商场就是老爹陈大强为她开的，现在，陈思思虽然决定和吉斯吉一刀两断，可毕竟那是老爹的一番心意，陈思思一个人在上江城打拼，看到吉斯吉，就像看到老爹，总有那么一种亲切感，于是吃罢晚饭，陈思思决定去吉斯吉消费，买点牙膏洗发香波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也算是力所能及地支持一下老爹的事业。

陈思思刚迈进商场大门，就被牛丽丽的咆哮定在了当场，定睛一看，包大成又落入了悍妇牛丽丽的魔爪。

此时陈思思心情愉悦，基本上原谅包大成了因为鼠目寸光而对她的误解，正要挺身而出，勇救包大成于水火，却听见牛丽丽与包大成争执的主要问题，是有关男人对女人的责任问题，这让陈思思大吃一惊。

陈思思对包大成的印象原本就很糟糕，尤其是在希尔顿，包大成自作聪明，把个冰清玉洁的陈思思看成了风尘女子进行教育挽救，这让陈思思心中结起一个大疙瘩，虽然陈思思暂时原谅了包大成的无知，但心里毕竟不舒服。这一次，眼见包大成与牛丽丽之间还存在“责任”问题，陈思思顿时认定，那包大成与牛丽丽原本就是一对狗男女，上午在葫芦街，牛丽丽对包大成大打出手，看来是事出有因，弄不好，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是，包大成在陈思思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一位尚可挽救的失足青年，蜕变成一个占了女人便宜又不负责任的无情狼！既然是无情狼，遭到牛丽丽的棒打，也是活该！陈思思大为后悔，不该在治安岗亭里管闲事。

其实，陈思思犯了和包大成一样的错误。包大成把陈思思看成了风尘女子，是因为他没见过上层社会的大世面，而陈思思把包大成看成陈世美，是没见过下层社会的小世面，两人都属于目光短浅，没有深入群众，不了解上江城社会的实际情况，凭着主观臆断，妄下结论。所以说，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于是，陈思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含鄙夷，恶狠狠地瞪了包大成一眼。牛丽丽爆喝的余音尚未尘埃落定，陈思思就迈开大步，转身出了商场大门，牙膏牙刷也不买了，把包大成和牛丽丽抛在脑后。

且说牛丽丽和包大成在商场门口，就“责任”问题一番争执后，包大成难以抗拒，只得负责任地走上了二楼，女士内衣卖场。

但见二楼琳琅满目春意浓浓，五颜六色的贴身衣裤让人浮想联翩兴趣盎然，包大成在牛丽丽的押解下，来到黛安芬柜台，漂亮的售货员笑脸相迎。

包大成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黛安芬的内衣内裤精妙绝伦，美不胜收。不过，让包大成激动的不是那些撩人的内裤和文胸，而是内裤和文胸之上挂着的价码牌。

包大成实在想不通，就那一片小布，居然值好几百块钱，就是直接把人民币贴在牛丽丽的屁股上，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所以，当售货小姐笑脸相迎的时候，包大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与高潮来临前的症状颇为相似。一个男人见到女士内衣便发生如此状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恋物癖之类的变态行径。

“没关系没关系，这位先生不用不好意思。”售货小姐善解人意：“只有好男人才会帮老婆买内衣的哟，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热爱老婆，这位女士一看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售货小姐没敢再往下说，因为，那牛丽丽手持铁棒，面色不善，却没有丝毫“相敬如宾”的迹象。售货小姐不敢招惹牛丽丽，只得转向包大成：“这位先生，请问要多大尺码的？”

包大成一脸茫然。

“内裤xxl，文胸90d！”牛丽丽沉声说道。

售货小姐心里暗暗称奇，此等身材，当真魔鬼！转身正要取货，脚下打闪，身体摇晃，伏在柜台上动弹不得。

“喂！你倒是拿货呀！”牛丽丽不耐烦起来。

包大成忽觉脑子一阵眩晕，只见那售货小姐伏在柜台上，双眼迷离，唇红出白，面如桃花，再一看牛丽丽，同样也是唇红齿白面如桃花。

包大成举目四望，附近的客人们，个个都是面红齿白面如桃花，踉踉跄跄，腰肢婆娑。好像霎那之间，商场中桃花盛开。

包大成暗叫不好，屏住呼吸，撒腿就跑。牛丽丽眼看黛安芬就要到手，煮熟的鸭子要飞，岂肯让步，一个纵身，拦住包大成去路，一抖铁棒，直指包大成，包大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出手竟然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铁棒，狠劲一拉，牛丽丽铁棒脱手，立脚不稳，一头栽倒包大成胸口上，包大成拦腰抱住牛丽丽，硬是把牛丽丽肥硕丰满的身躯抗在肩头，朝着商场右边的应急通道狂奔而去。

那牛丽丽爬在包大成肩头上，张牙舞爪拳打脚踢：“包大成，你敢欺骗老娘，你敢不负责任！老娘……哎哟！”

包大成被牛丽丽打急了，对着牛丽丽肥硕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掌声清脆，牛丽丽惨叫一声，没了声响。

包大成扛着牛丽丽冲到应急通道，把牛丽丽往地上一扔，那牛丽丽已经人事不省，瘫在地板上。

包大成抬脚冲着通道边的玻璃墙一阵乱踢，那玻璃强度极高，包大成几脚上去，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包大成大急，低头一看，牛丽丽手里还攥着那根铁棒，急忙从牛丽丽手里抢过铁棒，对着玻璃窗狠命砸了过去。

指听得“哐当”“哗啦”，玻璃窗应声而碎，包大成的脑袋伸到窗口外，深吸两口气，然后，再次挥舞铁棒，砸向墙上的红色警报器。

整个商场，警铃大作。

包大成扯着嗓门大叫：“快跑呀！一氧化碳！”

如果牛丽丽此时是醒着的，她一定会对包大成另眼相看，因为，此时包大成的嗓门，比牛丽丽的河东狮吼高出一个八度，竟然盖过了警铃！

第023章 面带桃花哼哼唧唧

按下包大成和牛丽丽暂且不表，我们先来看看魔女陈思思在干什么。

此时的陈思思，已经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抱着奥利奥饼干盒子，边看电视边往嘴里塞饼干。

一个人自立自强自爱的标准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不仅适用于妇女，更适用于男人！陈思思对此有一个十分清醒的认识，所以，陈思思一到上江城，就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表示从今往后独立自主，再也不生活在老爹陈大强的阴影下。陈思思还给自己买了辆宝马轿跑，当然，考虑到自己的特殊身份，陈思思轻易不动车，以免招惹眼球。

电视画面扑溯迷离，陈思思的心思也是扑溯迷离。那是一部极为煽情的韩剧，剧中男女主人公正在生离死别，哭得一塌糊涂，而陈思思的脸上，却是保持着几乎已经僵硬的微笑。

这是因为，陈思思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机上，电视里的男女主人公就算是感天动地到了六月飞雪的境地，都无法破坏陈思思发自内心深处的、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喜悦。

回到家里，陈思思就接到报社电话，她那篇《农民工生活堪忧》的新闻稿，已经被采用，将于明天上报，且是头版。

多少见习记者，辛辛苦苦给大爷们端茶倒水几年，也难以取得如此成就，陈思思这个小丫头，才见习了半年，还没个人带，写的稿件就能上头版，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从理论上讲，一个见习记者能够作出如此成就，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出如此巨大的贡献，按照一般组织原则，组织上应该考虑委对其委以更大更富有挑战性的重任，以期更好地发挥她的主观能动性，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陈思思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于是，包大成给她带来的不快一扫而空，洗洗上床，以韩剧的残云愁雾为背景，畅想自己无比光明灿烂的未来。

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的痛哭到了高潮，按照电视台的约定俗成，应该到了广告和新闻插播时间。

果然，画面上痛哭流涕正在痛哭流涕的男女主人公，突然变成了一位花枝招展上窜下跳的花季少女，少女劈叉、床上打滚、驰骋赛场、游泳、上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镜头有意无意在少女大腿根部摇动，少女嫣然一笑：“干爽怡人，不漏，就是不漏！”

少女“干爽”之后，画面一闪，一位满脸褶皱的中年男人，手持一个小瓶：“太急正气……液！”

中年男人一闪而过，随即出现一位仪态端庄的中年妇女：“各位观众，现在播送晚间新闻，据本台记者报道，今晚八点二十分，我市葫芦街吉斯吉商场发生一起一氧化碳中毒事件……”

八点二十！陈思思是八点十分离开商场的，要是晚走十分钟，这又是她的一篇独家报道。

陈思思不由得大为恼怒，之所以提前离开了十分钟，没有亲自见证那起中毒事件，完全是因为包大成的出现！换句话说，就是包大成剥夺了她现场采访的机会！

陈思思智商极高，原本不该有此不合情理的推断。要知道，若不是包大成及时出现，阻扰陈思思进入商场，此时的陈思思恐怕不是躺在家里嚼饼干，而是睡在医院里打点滴。从这个意义上看，包大成又救了陈思思一次。

但是，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性，失去了采访机会，就等于是失去了立身之本，这使得陈思思对于任何妨碍她采访的人和事都异常反感。于是，陈思思对包大成的恶劣印象，进一步加深。

不过，现在的陈思思正处于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这次机会的丢失，对她的美好未来影响甚微，所以，陈思思暂时很大度地原谅了包大成。不过，留下了一个心结，这个心结将在不远的将来爆发出来，促使陈思思对包大成老账新账一起算，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总之，现在的陈思思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饶有趣味地观看起了葫芦街一氧化碳中毒事件。

新闻主播侃侃而谈：“……事件发生在商场二楼女宾部，事件发生时，女宾部内大约有一百多名顾客和服务人员，晚八时许，一些人员出现头痛、头晕、恶心等症状，但并未引起注意……”

画面正中央，出现了一位女服务员，服务员有些紧张：“当时我正在为一男一女两位服务，那男顾客有些变态……”服务员的的话容易令人产生歧义，画面戛然而止，急转播音员。

“随后，不少人出现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等症状，据市疾控中心专家介绍，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典型症状……”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字幕显示：上江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简称疾控中心）专家宋清风。这位宋清风，就是包大成的中学同学，如今供职于疾控中心，成了一名“专家”。

宋清风面对镜头，危然噤坐，眉头紧皱，像是背诵课文：“一氧化碳中毒时间稍长，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占30%——40%，可出现虚脱或昏迷，皮肤和粘膜呈现煤气中毒特有的樱桃红色，属中度中毒。如抢救及时，可迅速清醒，数天内完全恢复，一般无后遗症状。如抢救不及时，则可发展到重度中毒，进入深度昏迷，造成生命危险！”

宋专家的话过于专业，陈思思听得一头雾水。

画面又转到播音员：“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出现了两位见义勇为的好市民，正是他们，奋不顾身打碎了窗户玻璃，并拉响了警报器……”

画面上，琳琅满目的女式内裤丛中，包大成和牛丽丽面对观众，并排而立，牛丽丽手持铁棒，面带笑容，透着彪悍，包大成神色紧张地斜视牛丽丽，身体微微发颤。

记者：“牛丽丽同志，能谈谈当时的情况吗？”

牛丽丽面如桃花，当然，此时的桃花不是晕一氧化碳，而是晕镜头：“当时，包大成正在给我买内裤……”

陈思思正在往嘴巴里塞饼干，“噗哧”一声，饼干渣子四溅，陈思思义愤填膺，那包大成貌似憨厚老实，原来与悍妇牛丽丽果然早有一腿，上午明明就是装出一副可怜样，骗取陈思思的同情，顺带骗走了陈思思的一顿大餐三千八百块。那陈思思外有美貌内有拳脚，从小到大从来没上过当吃过亏，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男人给女人买内裤，从本质上看，符合和谐社会的精神内涵，应该大力提倡，但考虑我国特有的文化传统和儒家思想内核，此事不宜通过媒体广泛宣传，记者急忙转向包大成：“包大成同志，请问你是如何发现一氧化碳的？据我所知，一氧化碳无色无味，很难觉察。”

画面上，出现了包大成的面部特写，左边脸上，赫然显出五道红印。那是牛丽丽给他留下的耳光。

原来，包大成用铁棒砸敲响报警器后，随即展开了对牛丽丽的急救，按照国家发布人工呼吸的科学规范，急救程序如下：解开患者上衣，袒露其胸脯，使其保持呼吸道畅通，双手放于胸乳，大拇指向内，其余四指向外，向下挤压，同时深吸一口气，对着患者的口（注意：两嘴须对紧不要漏气），将气吹入，反复进行，每分钟14－16次。

包大成严格按照国家规范操作，效果很好，只进行了五次，牛丽丽就醒了过来，而且身体机能马上恢复最佳状态，也就是河东狮吼状态，于是，包大成的脸上留下了五道难以磨灭的手指印，幸亏当时铁棒远在墙角，否则，包大成的脑袋要冒烟。

当然，误会很快消除，包大成随即又投入到了忘我急救工作中，据不完全统计，不幸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中青年妇女有十三人之多。

当然，陈思思并不知道这些可歌可泣的先进事迹。

包大成面对镜头，侃侃而谈，脸上的五道手指印随之跳动：“一氧化碳虽然无色无味，但中毒患者临床表现特点明显，就是双目迷离，面如桃花，含情脉脉，气喘吁吁、哼哼唧唧……”包大成的话让电视机前许多女士回想起了昨夜的急风暴雨，大为紧张，感情那是一氧化碳中毒？立即催促老公检查家里的灶台。

包大成虽然被医学院扫地出门，没拿到学位文凭，但毕竟学了四年医，又是公共卫生专业，耳闻目染，对于一氧化碳中毒也有所了解。当时在商场内，数十人出现“面带桃花哼哼唧唧”之状，虽说女士们在特定状态下会有此表现，但在大庭广目之下，数十人同时进入此种状态，哪怕是陈冠希现身，也没有这种效果，造成女士们失态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

包大成这个判断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他的英勇表现，挽救了包括牛丽丽在内的众多妇女同志们的生命，事迹不可谓不光辉！

陈思思乃是一黄花闺女，尚未体验过“面带桃花哼哼唧唧”的感觉，因而没有感到紧张，继续往嘴里塞饼干。

记者：“包大成同志及时发现了一氧化碳中毒，并在牛丽丽女士的协助下，打碎了商场窗户玻璃，请看，这就是打碎窗户玻璃的铁棒！”

画面上给出铁棒的特写镜头。

记者：“牛丽丽同志，你经常携带铁棒进入商场吗？”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尖锐，包大成脸上青白不定，牛丽丽却是从容自若：“商场人多手杂，色狼横行，铁棒可以阻击色狼……”

记者慌忙点头，那牛丽丽的身材魔鬼，的确容易招惹色狼，只是，此话说出来，有给和谐社会摸黑的嫌疑，急忙打断牛丽丽：“防患于未然，随时保持忧患意识，是每一个公民的基本素质，今天，牛丽丽同志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经验，广大观众可以举一反三，出门在外，可随身携带铁棒、砖头、瓦片……”

记者被牛丽丽带进了沟了，后台编辑脑子还算清醒，迅速把画面转到了播音员。

播音员：“由于包大成和牛丽丽同志采取措施及时，中毒人员得到及时救治，截止记者发稿时间，所有中毒人员均脱离了生命危险，恢复了意识，目前，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在追查一氧化碳来源，本台将追踪报道有关调查进展情况。”

播音员隐退，画面一闪，出现一位仪态万方的中年妇女：“色斑不见了痤疮不见了。”另一位中年妇女：“小肚子不见了，臀部变翘了！”，一群中年妇女：“排除宿便，口气清新！”一中年男人从妇女丛中脱颖而出：“排毒养颜，就是好！”中年男女们欢欣鼓舞喜气洋洋。

中年男女隐去，电视画面上，韩剧男女主人公抱头痛哭，随即响起了片尾曲。

陈思思操起饼干盒子，狠狠地扔了过去。

第024章 脚步轻佻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东升，阳光普照，空气清新，葫芦街一片阳光明媚。

上江城地处两江交汇处，地势低洼，云蒸雾绕，很少出太阳，这样的艳阳天弥足珍贵。因而，葫芦街熙熙攘攘，人人心情愉快，脚步轻松，这里面，也包括衰哥包大成。

包大成一大早就来到了葫芦街，一扫往日的郁闷，昂首阔步，脚步略显轻佻。

此时，他脸上的手指印完全消失，口气清新，尽管一大早包大成的确也排除了宿便，但这和“排毒养颜”没有关系，主要是因为，包大成心情愉快。

所以说，电视里那些欢欣鼓舞的中年男女们其实是步入了一个误区，要想保持健康，吃药的是没用的，关键是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心情好了，大便就通了；大便通了，毒素就排出去了；毒素排出去了，痤疮、色斑和手指印就消失了；痤疮、色斑和手指印消失了，自信心就来了；自信心来了，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各位看官切记切记。

包大成心情愉快的原因，与昨晚上了电视有关，也与难得的艳阳天有关，但这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在于，悍妇牛丽丽竟然主动免除了他债务。

昨晚上罢电视，牛丽丽在充分征求了包大成的意见后，让售货员拿了一套粉红色的90d的文胸和xxl的内裤，该套内衣乃纯棉加真丝、镂空加蕾丝，手工加人工，进口加关税，精妙绝伦性感异常，价格也十分异常，高达八百块，当包大成哆哆嗦嗦掏出钱夹子的时候，牛丽丽按住了他的手，自掏腰包付了款。

包大成大为感动。感动之余，又不太放心，这牛丽丽莫非是要把债务留着赚利息？好像美国鬼子对第三世界国家就是这么干的。

包大成戚戚艾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牛丽丽一脸的鄙夷，随即当着广大人民群众和电视台记者的面，立下一张字据：甲方牛丽丽为答谢乙方包大成救命之恩，自即日起，双方既往债务一笔勾销，两不相欠，见证人：电视台记者，围观群众若干，以及十多位不幸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中青年妇女们，年月日，双方签字画押，字据生效。

包大成接过字据，如同捧着圣旨，就差磕头谢恩了。这一张字据，不仅免除了他的债务，也洗刷了他混迹于女宾部的不白之冤，现在，地球人都知道，包大成同志和牛丽丽同志成双成对出现在女士内衣卖场，不是感情问题，而是经济问题。

所以，包大成和牛丽丽分手后，心情豁然开朗，回到家中，妈妈郝玉秀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她在滨江路救了一个跳江自杀的女孩子，一天之内，母子两人双双见义勇为，累积阴德无数，这让郝玉秀包大成母子二人深感欣慰，心情愉快到了极点，包大成连泻两次，彻底清除了体内的毒素，身轻如燕。

所以说，古训说的好，救人就是救自己！

一大早，包大成昂首阔步来到葫芦街，满怀信心，重新走上了求职的漫漫长路。

包大成心情愉快，自信心大增，那劳务市场大门，看着也不像老虎嘴了，不用数数法，包大成就自然而然地迈进了大厅，举目四望，大厅里和昨天一样，依旧人山人海，所有的招工摊位前，都被五大三粗的农民工围个水泄不通，难以突破。

包大成正在踌躇，忽听身边响起一声吆喝：“包大成同志！”

包大成回头一看，只见吉斯吉的金丝眼镜站在他的身边，冲着他挤眉弄眼，包大成吓得一个趔趄，一早上的春风得意一扫而空，掉头要跑，那金丝眼镜眼疾手快，双手拽住包大成的衣领。包大成吓得大叫：“对不起对不起，昨天的事纯属误会，误会，我一定痛改前非，从新做人，您可千万别请律师！”

那金丝眼镜却是满脸堆笑：“哪里哪里，鄙人吉斯吉总经理赵达，昨天包大成同志义薄云天，见义勇为，勇斗恶势力，拯救打工妹，佩服佩服！”

那金丝眼镜居然承认自己的恶势力，还对包大成深表佩服，这让包大成始料不及，一时间莫名其妙。

赵达态度十分殷勤：“昨晚在吉斯吉商场，包大成同志明察秋毫，及时发现了一氧化碳，并且不怕苦不怕脏，为广大受害妇女进行嘴对嘴人工呼吸，被人民群众评为最美男士，包大成同志的光辉事迹，如春风一般，一夜之间传遍祖国大江南北黄河上下，现在，吉斯吉公司上下掀起了向包大成同志学习的浪潮，公司决定，盛邀包大成同志加盟，您看……”

包大成找了半年工作，对工作的渴求，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根本就没敢奢望到吉斯吉这样的大公司上班，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恍惚之间，他以为天上的爸爸又显灵了。

包大成以为是在做梦，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站着发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经过上江市疾控中心一番调查，终于查明了吉斯吉百货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的原因。一氧化碳是从楼下的一家火锅店来的，那火锅店厨房炉灶设计上有问题，火焰燃烧不完全，产生了一氧化碳。厨房的烟道从商场二楼通过，年久失修，裂了个口子，也没人发现，一氧化碳就进了商场二楼。

一氧化碳中毒原因查明，吉斯吉管理层一阵后怕，要不是包大成发现及时，商场里弄不好要死人，吉斯吉刚刚入驻上江城，开业还不到半个月就发生命案，这对吉斯吉的声誉，将是一个严重打击。如此看来，包大成是吉斯吉的恩公。

这事很快就汇报到了远在南京的吉斯吉总裁陈大强那里，陈大强连夜召开董事会，对事件进行研究，得知恩公包大成还是个四处找工作的落魄大学生，而且，在找工作的时候，还曾经被吉斯吉员工当众奚落，陈大强非常愤怒，严厉指责上江城吉斯吉分公司有关人员有眼无珠，对一位有责任感有知识侠肝义胆的大学生视而不见。

陈大强很有预见性，虽然，赵达奚落包大成在前，包大成救人在后，但这事要是传到网络上去，那些个网络水军才不管什么时间前后顺序，他们会对吉斯吉展开群殴，声讨吉斯吉恩将仇报无情无义，毫无社会责任感，弄不好，还会有人跳出来，发起抵制吉斯吉的运动。陈大强当即拍板决定，马上录用恩公包大成，并给予优厚待遇，并且，指定上江吉斯吉总经理赵达亲自去请包大成，解铃还需系铃人，陈大强懂得这个道理。

赵达昨天与包大成发生争执，吃了大亏，正在恼羞成怒，发誓要再遇到包大成，必然给他好看，可没曾想，包大成一夜之间成了吉斯吉的恩公，总裁催逼的紧，没奈何，只得一大早亲自来到劳务市场大门口，守株待兔。

第025章 拍卖

包大成发呆，赵达以为包大成还在记恨昨天的事，心中大急，急忙说道：“包大成同志，吉斯吉百货乃是国际名店，待遇从优……”

赵达话还没说完，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油漆味的胖子一把拉住包大成的右手：“包大成同志身处逆境自强不息，永辉家具厂诚邀包大成同志加盟，永辉家具，赶超达芬奇……”

一个浑身散发着铁锈味的瘦子抓住了包大成的左手：“包大成同志见义勇为勇斗歹徒，我代表元丰铝合金加工厂全体员工，恳请包大成同志屈尊来我厂，元丰铝合金，坚硬如铁，温暖如春！”

一位中年妇女张开双臂保住了包大成的腰，尖着嗓子大叫：“月月红卫生巾厂热烈欢迎包大成同志来我厂指导工作！月月红卫生巾，干爽防漏，一觉睡到天亮！”

一位脑门油光发亮的中年男子搂住包大成的肩膀：“猩猩小食品厂愿为包大成同志提供一个展现才华的平台，猩猩小食品，坚决抵制地沟油……”

“包大成同志，三温暖洗脚城需要您！”

“包大成同志，强拆工程队离不开您！”

“包大成同志，不净保洁公司求贤若渴！”

“包大成同志，小三家政公司礼贤下士！”

……

一大群各色老板把包大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那金丝眼镜却被挤翻在地，遭到众人无情践踏，发出阵阵惨叫。

原来，昨晚的吉斯吉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经过电视台现场直播，包大成同志的名望，虽然不像金丝眼镜所言，传遍祖国大江南北黄河上下，但也像春风一般，风靡上江城，衰哥包大成一夜之间，成了老板们追捧的香饽饽，所以，在劳务市场大门守株待兔的，不仅有金丝眼镜赵达，还有无数求贤若渴的小老板。这些人对包大成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竞争的手段过于原始，就是使用蛮力加暴力，几十只手扯住包大成的胳膊、大腿、脖子，奋力抢夺，类似五马分尸。

包大成遭到众人的撕扯，终于清醒过来，看来，一切不是虚幻，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生活。

一年来处处碰壁的包大成，咸鱼翻身了！

昨天是他找工作，今天是工作找他。

这个世界变化快，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包大成一时间难以自持，在众人的撕扯之下，仰天长啸：“哈哈哈哈……”

那是翻身农奴的笑声，是“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笑声，是衰哥变帅哥的笑声，是土鸡变凤凰的笑声！

因此，笑声凄厉尖锐，动人心魄，摄人心魂。

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争抢包大成的老板们纷纷住手，全大厅的人茫然而敬畏地看着包大成。

包大成笑罢，大厅中死一般的寂静。众位老板摄于包大成的狞笑，松开了手，但依然围在包大成身边，个个摩拳擦掌，双目圆睁，盯着包大成，像是一群狼盯着一只绵羊。

赵达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白西装变成了花斑豹，脸上黑一道红一道，血迹斑斑，金丝眼镜只剩下两个镜框，颤颤巍巍摸向包大成身边。

赵达的行动，立即激发了广大老板们的斗志，众人吆喝一声，冲向包大成，赵达猝不及防，又被众人踩在脚下，发出阵阵哀嚎。

包大成眼见众人又要采取“五马分尸”的战术，一声大叫：“住手！”

包大成的呼喊，义正辞严，极具权威性，众人纷纷冷静下来，无限崇敬地看着包大成。

包大成原本懦弱，更没见过什么世面，以前都是混在群众的队伍中，聆听英雄模范人物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现在，冷不防从人民群众当众脱颖而出，成了英雄模范人物，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瞻仰，心头又喜又慌。

喜的是，无数工作哭着喊着来找他，慌的是，万一应对不当，弄不好，会被工作五马分尸。

“各位老板，包大成无才无德……”包大成想先谦虚几句。

“包大成义薄云天……”

“诚实敬业！”

“聪明伶俐！”

“高瞻远瞩！”

“目光远大！”

“国际接轨！”

……

众人争先恐后对包大成大加赞扬，以期获得包大成的青睐，与此同时，脚下松动，缩小包围圈。

包大成大惊，连声说道：“各位说得对，说的对，我完全赞成，完全赞成！”包大成这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千万谦虚不得，一谦虚，就会犯众怒。

“各位老板，大爷大娘，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包大成承蒙各位厚爱，非常愿意为各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包大成是一个人，啊，这个，分身乏术，啊，我要是孙悟空，一定会拔一把毫毛，变出一大群包大成，分别孝敬各位，啊，啊，这个，可惜我不是孙悟空，连猪八戒都不是，我是包大成，啊，变不出一大群包大成，啊，我的意思，大家的明白？”

包大成的话虽然艰深，好在各位老板都有些见识，倒也都听明白了，问题很清楚，包大成只有一个，仰慕包大成的老板们千千万，包大成不能分身，更不能五马分尸，现实矛盾异常尖锐。

“哟西！”包大成的英语不怎么样，却冒出一句日语来，而且，是影视剧里鬼子太君常说的日语，这句话出口，给他的光辉形象抹了黑。众人战战兢兢，生怕包大成拔出指挥刀来，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肃杀。

包大成一句日语，镇住了众人，与此同时，脑子里灵光乍现，想出一条妙计：“各位老板，为体现公平公正透明的竞争原则，建议采用招标拍卖的方式，各位如果有意，可积极参与。”

包大成愚钝了二十多年，面临五马分尸的危局，竟然想出这么一条妙计，不仅避免了被众人五马分尸的惨烈结局，而且，待价而沽，身价极有可能发生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拍卖法符合市场经济基本规律，立即得到了众人的积极响应。不一会，劳务市场管理人员用四张桌子在大厅中央搭起一个简易台子，上铺红地毯，包大成昂首登台，坐在一张椅子上，作为竞拍标的物接受众人观赏评估，按规矩，应该给包大成罩上一个玻璃罩子，鉴于劳务市场条件简陋，只得作罢，但市场管理人员为保证标的物的安全，在包大成身边立了一块牌子，上书:“贵重物品，谢绝触摸！”

为保证竞拍过程公平公正，有序进行，市场管理人员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位拍卖师，全权负责包大成的拍卖事宜。

一切准备就绪，拍卖师手持小棒槌，粉墨登场，先是围着包大成转了一圈，从头到脚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算是验明了货品，清了清嗓子，说道：“品名：包大成；性别：男，年龄：二十三岁，所属类别……”拍卖师想了想，包大成难以列入现有拍卖类别中的任何一项：“所属类别：杂项；年代：当代，产地：上江城。品相完好，外形敦厚，大学辍学，无学位无工作经历，无不良嗜好，爱好见义勇为助人为乐。起拍价八百元，八百元一次！”

赵达挣扎着爬了起来，顾不得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奋力挤到了圈子中央，奋臂高呼：“一千！”

“一千一！”永辉家具厂举手。

“一千二！”月月红卫生巾举手。

“一千三！”猩猩小食品厂举手。

“一千八！”

“两千！”

“两千五！”

……

包大成的身价与时俱进，不一会，就从八百涨到了四千，收益率高达百分之五百。

赵达一咬牙，挺身而出：“五千，外加五险一金！”

众人顿时沉默。这些小老板都是小本经营，哪里比得上吉斯吉财大气粗。

“五千一次，五千两次，五千三次！”拍卖师一锤定音：“成交！”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赵达跳上台子，一把拽住包大成，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昂首阔步，分开众人，大踏步向外走去。

昨天，包大成受尽金丝眼镜的奚落，按理说，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哪能为了区区五千块，就跟着赵达走人。不过，各位看官也要理解，如今的包大成，妈妈还在大街上卖报纸，他根本就没有站着死跪着生的资本，如今的包大成，是有奶便是娘，管他赵达奚落不奚落的。

那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家里有成吨的米！包大成家里没米，就只能折腰。

刚走到劳务市场大门口，忽听迎头一声爆喝：“且慢！”

牛丽丽挺着高耸的胸脯，拦住了去路。

第026章 负责到底

却见杂货店老板牛丽丽，昂首挺胸，一手叉腰，一手紧握牛氏铁棒，横档在大门口，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我们说牛丽丽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没有任何夸张，也不带丝毫讽刺。

那牛丽丽今天刻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上身红色夹袄，下身黑色长裤，脚上一双黑色高跟皮鞋，一头黑发十分齐整，上下协调贴切，尽显**蛮腰，却又端庄得体，俨然是个大公司的女老板，性感中透着威严。

赵达不认识牛丽丽，一看牛丽丽这身装束，当下肃然起敬：“这位女士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给老娘把人留下！”牛丽丽一声爆喝，精心装扮的女老板形象荡然无存，回归于悍妇。

“留下？留什么人？”

“少装蒜！”牛丽丽的铁棒直指包大成：“把他留下！”

原来又是一个包大成的竞拍者，赵达得意洋洋：“这位老板，不好意思，拍卖已经结束，包大成已经归吉斯吉所有，啊，他现在是吉斯吉的固定资产！如果贵公司对包大成有意，也可以，但要支付一定的转会费……”

“放屁！”牛丽丽不等赵达说完，铁棒直指赵达的鼻子：“给老娘把人留下，万事皆休，如若不然，休怪老娘棒下无情！”

赵达是见过大世面的，哪能让牛丽丽一根铁棒就轻易制服了，当下不慌不忙：“这位老板贵姓？请问贵公司是……”

“牛丽丽，丽丽杂货店总经理！”牛丽丽为了增强竞争力，给自己封了个总经理。

原来，包大成在吉斯吉商场的英勇行为，不仅感染了广大人民群众和广大小老板，也感染了亲历者牛丽丽。

牛丽丽的杂货店算是惨淡经营，她一个妇道人家，没个帮手，进货售货全靠她一个人。能在葫芦街立足，全靠她性格强悍，性格强悍的好处在于，别人不敢随便赊账，更不敢吃她的豆腐，坏处在于，没人情味，得罪人。久而久之，人人对她敬而远之，杂货店的生意走上了下坡路，这让牛丽丽很是上火，越上火，生意越差，杂货店走上了恶心循环，眼看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牛丽丽也想过请一个帮手，一则分担一下繁重的体力劳动，二则，缓解一下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对立情绪。可是，这样的帮手狠难找，一要有知识有文化，二要老实憨厚，最好是性无能，不会对她的身体打主意，三要诚实可靠，且在关键时刻，还能够挺身而出，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三个条件，其实是矛盾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一般都不老实，且具备色狼嫌疑，而老实人，一般都是懦弱无能，关键时刻拿不出手，不像个男人。

昨天白天，牛丽丽两次捉住包大成，经过两番较量，牛丽丽发现包大成具备前两个条件，其一，有知识有文化，数字加法算得又快又准，十分适合杂货店工作；其二，相对来说，比较老实，虽然裤裆处动不动就打帐篷，但并没有进一步发展，而且，在牛丽丽衣着不整的严重诱惑下，始终没有过激反应。这两点，都让牛丽丽很满意，唯一遗憾的是，包大成过分懦弱，在牛丽丽的铁棒下逆来顺受，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于是，牛丽丽否定了包大成。

但是，在吉斯吉商场，包大成迸发出夺目的光芒，面对一氧化碳中毒的严重局面，包大成当机立断，不仅狠狠揍了牛丽丽的屁股，而且，还冒着生命危险，毅然对牛丽丽实施了人工呼吸，表现出了男子汉敢作敢为的精神风貌，让牛丽丽大为折服。

于是，包大成满足了牛丽丽极为苛刻的三个条件。各位看官，能够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男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百万分之一。牛丽丽经过一晚上的反思，决定录用包大成，每月工资一千！

各位看官，千万别小看了这一千块，牛丽丽的杂货店一个月纯收入才两千来块，拿出二分之一来聘请包大成，那是看在包大成是特殊人才的份上，给的特殊津贴。

牛丽丽拿定主意，匆匆赶到劳务市场，结果来晚了一步，那包大成已经被赵达拍走了。

那包大成是百万人中挑一的人才，牛丽丽找了好久才找到，岂能这么容易就放他走，于是，牛丽丽横棒在手，堵住大门，要劫持包大成。

赵达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那牛丽丽来自一家大公司，弄不好还是国美、新世纪、家乐福之类的竞争对手来挖墙角的，原来就是个小杂货店，吉斯吉一个柜台都比那杂货店大，竟敢跟吉斯吉抢人才，不知天高地厚！

赵达一声冷笑：“牛老板，请问，贵杂货店出价多少？”

“一千！”

赵达笑道：“不好意思，本公司出价五千，外带五险一金。”

五千块一个月，比杂货店一个月的纯收入高出两倍还多！要是换了别人，一听这个待遇，只得败下阵去。可牛丽丽不是别人，她是牛丽丽！那牛丽丽在葫芦街霸道惯了，从来不吃亏，做买卖不吃亏，抢人也不吃亏。

“老娘不管什么五千一千，老娘就要人！”牛丽丽毫不退缩，一抖铁棒：“要么把人留下，你走人，要么，老娘和你鱼死网破！”

赵达不慌不忙，转身对包大成说道：“包大成同志，请你明确告诉我，你是要一千块一个月呢，还是要五千块一个月？”

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尖锐，非常准确地问到了争端的实质之处。包大成的回答只能是一个：“五千块！”除非他的脑子有问题。

然而，还没等包大成回答，牛丽丽先说话了：“包大成，作为一个男人，要不要负责任！”

“当然要负责任！”包大成斩钉截铁地说道，包大成虽然愚钝，但绝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

“昨天在吉斯吉商场，你是怎么承诺的？”

“我会负责任的！”

“再说一遍！”

“我会负责任的！”

牛丽丽得意洋洋，冲着金丝眼镜说道：“听到没有，他会对我负责任的！”

牛丽丽偷换了概念，昨天他们讨论是内裤的责任问题，那个责任问题，已经随着双方签署协议而得到了解决，所以，此时的包大成与牛丽丽之间，实际上不存在责任问题。然而，牛丽丽再次把责任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搅乱了包大成那不太聪明的脑袋。

“不是，你、你要负什么责任？”金丝眼镜大吃一惊。

包大成脱口而出：“就是她的内裤……”

“对，是男人就要对内裤负责到底！”牛丽丽步步紧逼：“现在，请你明确告诉他，你是去杂货店还是去杂货店？”

牛丽丽手里的铁棒，暗暗指了指包大成的裤裆，包大成一哆嗦，脱口而出：“杂货店！”此话一出口，包大成才意识到，牛丽丽给了他两个一模一样的选择，前者后者都是杂货店。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包大成，收拾收拾跟老娘回店！”牛丽丽撤了铁棒，拉住包大成的胳膊，抬腿就走。

赵达慌忙拦住去路：“包大成，你真的要一千块不要五千块？”

包大成郑重地点点头。

包大成选择了一千块而不是五千块，不是因为他脑子进了水，也不是因为，他要为牛丽丽的内裤负责到底。

牛丽丽有关“责任”的话题，让他想起了另一个责任。

他想起了风尘女子陈圆圆。

陈圆圆立志“从良”，却没有找到工作，这让包大成深感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救陈圆圆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个月五千块的高收入，完全能够帮助陈圆圆脱离苦海。

这就是包大成，自己身陷困境，却永远也不会忘记救助全天下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

“多谢吉斯吉的厚爱。”包大成对赵达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叫陈圆圆，她现在非常需要一份工作，请相信我，她虽然曾经犯过错误，当过……小姐，但她已经痛改前非从头再来，恳请吉斯吉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包大成同志，我们需要的是你！”赵达有些绝望，聘请包大成，是陈大强总裁的指示，请不到包大成，他没法向总裁交待。

包大成把陈圆圆的电话号码写给赵达：“请相信我，陈圆圆肯定能胜任吉斯吉的工作。你们录用了陈圆圆，和录用我是一样的。”

赵达无可奈何地接过电话号码。虽然内心怏怏，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好不容易竞拍而来的包大成，出于个人意愿，不愿加盟吉斯吉，而要把这个职位，交给风尘女子陈圆圆。

不过，赵达也不是很沮丧，虽然没请到包大成，能请到包大成的朋友，也算是给陈总裁有个交待了。通过包大成的语言，金丝眼镜判断，包大成和陈圆圆，一个无业游民一个风尘女子，倒也十分般配，看来两个人已经成了苟且之事，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很有可能，陈圆圆就是因为要嫁给包大成才决心从良的，如果是这样，吉斯吉聘请陈圆圆和聘请包大成的效果一样，都算是报答了包大成的大恩。

第027章 我干吗要从良！

陈思思正在办公室里，捧着新鲜出炉的《上江晚报》，万分惬意地欣赏她的处女作《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

这篇文章被刊登在了头版头条，文章结尾处，“见习记者陈思思”一行黑色的小铅字，在陈思思眼里，就如同是天安门城楼上的金字标语，熠熠生辉光芒万丈，照得陈思思脑子一阵阵眩晕，一张小脸红得可爱。

陈思思是惊世骇俗的美女，这样的美女，一旦绽放出笑容，必然是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

所以，陈思思面带娇笑的时候，办公室里原本有三男三女，三女不堪忍受陈思思摄人心魂的花容月貌，愤然离去，三男当中，有两男嘴角挂着哈喇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只有《上江晚报》的青年俊杰熊胜利，状态还算稳定，虽然进入了半入定状态，距离入定只有一步之遥，但脑子还算比较清醒，基本上处于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熊胜利是唯一一个能在陈思思的笑容面前，还能保持一半清醒的男人。

熊胜利之所以有此定力，有两个原因，其一，他是一位帅哥！其二，他是《上江晚报》的青年才俊！

我们先分析一下帅哥问题。如果不戴有色眼镜，从纯粹人类学的角度公正客观地看待熊胜利同志，熊胜利绝对是超一流帅哥。其在男人中的地位，与陈思思在女人中的地位是相当的。陈思思是国际化美女，熊胜利则是国际化帅哥，身高一米八五，肩宽背挺，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举止得体，温文尔雅。出身高级领导家庭，攻读于英国牛津大学，专攻新闻专业，并周游欧美，视野宽阔，这使得他兼具英国绅士风度和中国儒家内核，内外兼修，才比宋玉，貌比潘安，风度不下于布莱尔，思维堪比苏格拉底，在报社，乃至整个上江城，都是鹤立鸡群，风光无限。据说，熊胜利帅哥上街之前，必须先要广而告之，以免部分心理素质较差的女士猝不及防而晕厥倒地。

平心而论，这样的帅哥，是应该受到女孩子的高度重视乃至神魂颠倒的，因为从遗传学角度，他所携带的基因应该算是值得保留延续下去的，就算有女孩子为他一失足而成千古恨，那也算是为人类的延续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笔者要交代的是，熊胜利同志的先天自然条件和后天自身修养，均具有极高的造诣。从先天上讲，熊胜利是个帅哥，刚才已经给各位看官说清楚了，需要补充的是，熊帅哥的爹，绝非等闲之辈，乃是上江城前市委书记，现在已经卸任，但仍在发挥余热，被上江城广大干部群众尊称为熊老，他的意见，市委市府从来都是高度重视。所以，熊帅哥作为根红苗正的无产阶级接班人，能够顺利进入在党和人民的喉舌部门，并迅速扎下根来，得到报社秦主编的高度认可。

现今刚满而立之年的熊胜利，获牛津大学博士学位，按照引进重点学科带头人的途径进入《上江晚报》。熊胜利来到报社后，没有当什么见习记者，而是直接当上了报社的主编助理，进入了领导层。进入报社后的表现，按照官方评价，是“思想活跃，与时俱进，锐意改革，成绩突出……。”所以，尽管当初熊胜利进入报社，有官二代嫌疑，引起报社员工的集体不满，可时过一年，世易时移，熊胜利在报社做出了有目共睹的成绩，原先对熊胜利有着偏见的同仁们，却再也不翻熊胜利的旧账，反而对于熊胜利的到来，抱着应当如此的态度。

总之，帅哥熊胜利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工作能力，均具有极高的造诣，心理势能极高，这使得他在超一流美女陈思思面前，尚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度，而不至于嘴角流出哈喇子。

所以，当陈思思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陈思思的兴奋点在报纸上，其他两位男士的兴奋点在陈思思的脸上，均对铃声充耳不闻，只有保持着一半清醒的熊胜利，听到了铃声。

熊胜利急忙走过来，推推陈思思：“电话。”

“哦。”陈思思犹自捧着报纸。

“你的电话。”熊胜利只得提高了嗓音。

陈思思极不情愿地放下报纸，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喂……”

电话里，响起一个急切的男高音，像是公鸡打鸣：“陈圆圆女士……”

“打错了！”陈思思说着挂断了电话，伸手又去抓报纸。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陈思思一把抓住电话：“跟你说打错了……”

“没错，没错，是包大成同志介绍我来找你的！”

陈圆圆这个名子，有且只有对包大成使用过。陈圆圆对包大成的印象很不佳，愚蠢、懦弱、蔫而吧唧、活脱脱一个衰到了家的衰哥，不过，毕竟在一起同仇敌忾了两次，尽管，包大成与悍妇牛丽丽关系可疑，但在吉斯吉的招工摊位上，包大成挺身而出，表现虽然懦弱，但总是为了陈思思出头，更何况，陈思思的处女，也有包大成的功劳，不能太不给面子。

“你是谁？”陈思思没好气地问到。

“我是吉斯吉商场总经理赵达，昨天在劳务市场，纯属误会，误会。”

陈思思这才想起，那公鸡嗓子听着耳熟，原来就是那个以貌取人的金丝眼镜。昨天，陈思思身为吉斯吉的大小姐，遭到赵达的一番奚落，倒也不以为意，一则，不知者不为罪，那赵达虽然是上江城吉斯吉的总经理，可在整个吉斯吉集团公司里，只能算是个小人物，哪里见过总裁千金。二则，赵达的奚落，也说明了她的化妆表演十分成功，这正是她需要的效果。陈思思只是没搞明白，那金丝眼镜怎么和包大成搅到一块去了。莫非包大成落入了赵达的魔爪，严刑逼供，意志极不坚定，供出了“痛打”金丝眼镜的同谋陈圆圆？陈思思警惕起来。

“找打？”陈思思。

“赵达，这个，赵匡胤的赵，达人的达。”赵达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啥事？”

“是这样的，陈圆圆同志……”

“我不是同志！”

“陈圆圆小姐……”

“我不是小姐！”

“对对对，你现在不是小姐了，”电话里的公鸡嗓子非常善解人意：“一个人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知错就改，痛改前非……”

“我犯了什么错？我痛改什么前非？”陈思思怒道，看来，那赵达昨天在劳务市场栽了面子，今天是来逼迫陈思思认错的。陈思思不是包大成，哪能轻易向恶势力低头：“姓赵的，想让我低头，痴心妄想！”

“不敢，不敢，”赵达的语气依旧谦卑：“请陈圆圆小姐放心，我们商场的政策是，既往不咎着眼未来，对于陈圆圆小姐的过去，吉斯吉绝不追究，听说陈圆圆小姐立志从良……”

“从良？我什么时候要从良了！我干吗要从良！”陈思思勃然大怒，这一怒，思维出现了混乱，本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否认从良，而是要否认当过“小姐”，结果，陈思思盛怒之下，本末倒置，“从良”两个敏感字眼被她反复强调三次，且音色高亢，在办公室里震荡往复。传到了包括熊胜利在内的三位男士耳朵里，另外两位被震倒在地，熊胜利定力还好，虽然没有倒地，但也是一个趔趄，撞在了陈思思的办公桌上。撞翻了茶杯，那张印着“见习记者陈思思”铅字的报纸，顿时泡了汤。

第028章 一刀两断

陈思思大惊失色，顾不得那张代表她业绩的报纸，捂住电话，三步两步冲到露台上，厉声喝道：“什么从良？谁在造我的谣？”

“陈圆圆小姐，其实，人这辈子，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关于你的过去，你的男朋友包大成都说了……”

“包大成！”陈思思咬牙切齿。一切都清楚了，那包大成大肆造谣撞骗，冒充她的男朋友，诬陷冰清玉洁的陈思思是“小姐”，欺人太甚，简直就是一条毒蛇！陈思思想起自己还为这个包大成打抱不平，还请他吃西餐，看来是喂狗了。

赵达还在喋喋不休：“不过你放心，我们吉斯吉公司不仅注重经济效益，也非常注重社会效益，挽救失足青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陈圆圆小姐浪子回头，令人敬佩，所以，我公司本着拯救失足青年的宗旨，录用陈圆圆小姐为本公司员工，啊，请陈圆圆小姐放心，你来公司上班后，吉斯吉绝不歧视你！”

“歧视我？你敢！”那吉斯吉本来就是她家的，如果她愿意，就是她本人的，这下倒好，电话里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胆敢“不歧视”她。

“不敢，不敢！”电话里依旧言辞恳切：“总之，包大成同志让我转告你……”

“请你转告包大成，我和他一刀两断，两不相欠！”陈思思气得脸色发青，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又觉不放心，干脆关机。

各位看官，陈思思是吉斯吉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高高在上，和皇宫里的公主差不多，满脑子剥削阶级思想，没见识过世道冷暖人间疾苦，哪里能体会到贫民百姓的思想，根本就无法体会包大成的一番苦心。所以说，现在政府提倡“三进三同”，要求领导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睡，是有相当的现实意义的，只有这样，才能拉近群众和干部的距离，也只有这样，才能拉近美女和衰哥的距离，让美女们真正体会和了解衰哥的生存状态，体谅衰哥的良苦用心，从而避免美女对衰哥产生严重误解，导致一连串难以挽回的悲剧。

包大成舍弃了五千块一个月的职位，屈就于悍妇牛丽丽的杂货店，完全是为了苦难深重的陈圆圆能够顺利走上从良之路，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怀。可是，包大成的义举，却被陈思思看成了栽赃陷害，败坏她的名声！

陈思思也不想想，就算包大成要陷害别人，他陷害的也是陈圆圆，而不是陈思思。

当然，陈思思盛怒之下，根本无暇仔细推敲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就觉自己遭到了包大成的欺凌，遭到了赵达的栽赃陷害，她成了窦娥，就盼着六月飞雪为她平反昭雪。

当然，上江城冬天都不下雪，更不要说六月了。陈思思满肚子委屈无处发泄，浑身的冤屈得不到昭雪，气得眼泪汪汪，痛不欲生。

“兽面兽心！”陈思思含着热泪，给包大成下了一个极其恶毒的结论。

熊胜利小心翼翼走到陈思思身边：“思思，没事吧？”

陈思思虽然出身豪门，可在上江城却是举目无情，满肚子委屈无处述说，那熊胜利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不失时机地表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温柔面，陈思思一头钻进熊胜利的怀抱里，嚎啕大哭。

各位看官，尤其是正在追求美女的征程中艰苦跋涉的男性看官们，应该从包大成和熊胜利的遭遇中吸取经验教训：对美女发动进攻，一定要选择恰当的时机，最好是美女落难的时候，且不可选择在美女春风得意的时候。美女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锦上添花，而美女落难的时候，迫切需要雪中送炭。这个原则把握好了，你就是个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

总之，帅哥熊胜利获得了美女陈思思的投怀送抱，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而衰哥包大成，被陈思思一脚踢到了九天云外。

且说吉斯吉商场总经理赵达，遭到陈圆圆小姐严词拒绝，包大成没请来，包大成的女朋友也没请来，反倒惹得陈圆圆要和包大成“一刀两断”，赵达难以向陈大强总裁交待，只得再次找到包大成，希望包大成能够看在五千块一个月的份上，从杂货店跳槽到吉斯吉。

包大成一则摄于牛丽丽的威严，二则，摄于“诚信”二字的巨大压力，再次婉拒了赵达的邀请。不过，包大成答应做一做陈圆圆的工作，进一步帮助陈圆圆女士坚定从良的信念，于是，包大成给陈圆圆打电话。

结果，电话里的回音是：“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那陈思思为了与包大成彻底划清界限，也为了避免赵达再次骚扰，换了手机号码。从此，陈思思与包大成音信隔绝，再不往来。

陈圆圆女士拒绝“从良”，这让包大成不胜叹息，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包大成坚信，自己在希尔顿只顾吃喝，没顾得上好好劝劝陈圆圆，解开她郁结在心中的心结，才导致了陈圆圆从良的努力功亏一篑。

从此，包大成痛定思痛，引以为戒，只要见人落难，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推诿拖延，以免夜长梦多，造成陈圆圆的悲剧再次上演。

赵达没请到包大成也没请到陈圆圆，没奈何，只得向总裁陈大强打了一个书面报告，详细说明了事情的全过程，该报告称：包大成同志果然是个好青年，具备崇高的道德情操和助人为乐的优秀品质，为了挽救其女朋友、失足女青年陈圆圆，毅然放弃了吉斯吉提供的优厚待遇，将这个职位无偿转让给了陈圆圆。不幸的是，陈圆圆受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毒害太深，沉迷酒色，拒绝从良，辜负了包大成同志忠贞的爱情，造成了包大成同志的爱情悲剧，令人扼腕叹息。目前，包大成同志心灰意冷，视吉斯吉为伤心地，一踏进吉斯吉，就会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身心将受到严重刺激，因而，包大成同志婉拒了吉斯吉的好意。吉斯吉应该本着以人为本的精神，尊重包大成同志的个人选择……

远在南京的陈大强总裁接到这个报告，也只能表示同意。反正吉斯吉也算是仁至义尽，包大成不出山，别人也说不了闲话。

他不知道，失足女青年陈圆圆就是他的千金小姐陈思思，要是他知道了，非打断赵达的狗腿不可。

第029章 奔跑

且说陈思思换了电话号码，决心与兽面兽心的包大成一刀两断，然而，一口恶气憋在心头，怎么也咽不下，心态焦躁，坐立不安，一气之下，冲出了办公室。

那陈思思是吉斯吉的大小姐，出身豪门，花容月貌加上一身好功夫，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在南京的时候，没人敢给她气受，就算有不长眼的家伙惹了她，陈思思伸伸胳膊踢踢腿，拳打脚踢，满腔怒火就成了过眼云烟，十分解恨。可是，陈思思只身来到上江城，就是要改变人们心目中的恶劣印象，重塑淑女风范，这个目标坚定不移！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必须忍辱负重，夹着尾巴做人！所以，陈思思被包大成扣了一顶妓女的帽子，即不能伸胳膊踢腿，也不能打烂包大成的狗头，这一腔怒火憋在心头，无处发泄，把陈思思一张秀美的小脸，硬生生憋成了关公脸。

陈思思握着两只小拳头，咬着小虎牙，冲到大街上，漫无目的，一阵狂奔。

一位惊世骇俗的美女，背着gucci满大街狂奔，立马引来无数惊异的目光，引发一连串急刹车，男性司机急刹观望美女狂奔，女性司机猝不及防，刹车不及，导致追尾。

据不完全统计，陈思思所过之处，发生三十八起追尾事故，伤五十四人，上江城三条主干道交通陷于瘫痪，直接经济损失达八百万元，间接经济损失难以估量。

间接经济损失主要有：一个来访外国元首的车队被堵在了大街上，元首大怒，单方面撕毁了向上江城投资一百亿美元的协议；一百〇八位男性司机停车观望陈思思，造成家庭纠纷乃至破裂；十二家珠宝商店和三家银行的男性保安因为观望陈思思，擅离职守，致使柜台被盗；当然，也有三十六位小偷因为观望陈思思，忘记了抽回伸进别人口袋里的手，导致人赃俱获，这是陈思思一路狂奔的唯一社会效益，比起她造成的损失，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总之，陈思思的狂奔，给上江城造成了无可估量的巨大损失，为了防止此类突发事件的再次发生，上江城警方痛定思痛，决定在《上江晚报》大门口安装一个高清监控装置，专门捕捉陈思思的倩影，一旦发现陈思思潜出大门，立即拉响内部警报，各主要交通要道的交巡警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阵以待。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陈思思她不能伸胳膊踢腿，只好学习阿甘，借助奔跑来排泄心头的郁闷。阿甘奔跑的时候，后面跟有一串粉丝，陈思思身后跟着的，不是一串，而是黑压压一大片，这里面百分之九十九是帅哥，百分之一是自认为帅哥的衰哥，自己不是帅哥并有着清醒认识的男士，不在此列。

陈思思的功力远超阿甘，十公里的越野奔跑，帅哥们个个跑的连青面黑，被陈思思落在老远，望着陈思思的背影长吁短叹。

陈思思一路埋头狂奔，道路戛然而止，眼前白茫茫一片，一条大江浩浩荡荡，拦住了去路。

她跑到了滨江路上。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陈思思被雨水淋得透湿，浑然不觉，这一停顿下来，顿觉浑身冰冷，一阵发颤。

陈思思举目四望，滨江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个小报摊，守在淡淡的烟雨中。那小报摊就像是一团温暖的火苗，牵动陈思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

“郝阿姨！”握着两只小拳头，咬了咬小虎牙，看着太阳伞下头发花白的郝玉秀，鼻子发酸。陈思思这一路奔跑，很是盲目，可是，竟然不知不觉跑到了郝玉秀的报摊上。

郝玉秀坐在马扎上，抬头看见陈思思，急忙站了起来：“丫头，这又是怎么了？淋成这样，快进来！”郝玉秀说着，伸手拉住了陈思思那紧握着的小拳头。

陈思思一头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嚎啕大哭。

郝玉秀让孤苦伶仃的陈思思有了强烈的归属感！郝玉秀抱着湿淋淋的陈思思，并不言语，只是轻轻拍着陈思思的肩膀，像是一位唱着催眠曲的母亲。

陈思思那两只紧握的小拳头终于松开了，绷紧的身体和纠缠的心结也松开了，躺在郝玉秀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大哭，就像婴儿躺在妈妈怀里，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无拘无束无忧无虑，那是一个人所能想像的终极幸福。

陈思思找到了一种不用拳脚就能发泄郁闷的方式，那就是，赖在郝玉秀的怀里大哭。

这种方式，比拳脚来得更为有效，更为彻底。郝玉秀的怀抱就像是个微波炉，从里到外，把陈思思烘得暖洋洋轻飘飘，如梦似幻，心驰神摇，满腔愁绪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境界空灵，宛如凤凰涅盘，二世为人。

其实，天下当女儿的，都可以在母亲怀里找到这种愉悦和空灵感。只是，陈思思是个特例，她从来没有在母亲姜玉环那里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姜玉环出身大户人家，娘家也是一个商业大家族，陈大强年青时一文不名，若不是当初入赘姜家，就凭陈大强这个毛头小子，很难在商界站住脚。所以，姜玉环年青时十分强势，在家里说一不二，不怒自威，陈思思小时候就不敢往姜玉环怀里钻。现在，陈大强的事业如日中天，终于摆脱了姜家的阴影，成了说一不二的家长，姜玉环也自动放下了身段，甘做陈大强的跟屁虫，但是，在陈思思面前，威风依旧不减当年。

所以，钻进妈妈怀里嚎啕大哭，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是件极为平常的事，而对于陈思思而言，却是用钱也买不来的奢侈品，比她肩上的gucci贵上万倍。

这感觉太神奇了，太有吸引力了，陈思思眼里早就没了泪水，满腹郁闷早就一扫而空，可她舍不得郝玉秀的怀抱，生怕一停止哭泣，郝玉秀就要推开她，于是，陈思思哼哼唧唧假哭，标准的无病呻吟。

陈思思从嚎啕大哭发展成哼哼唧唧假哭，郝玉秀早有觉察，笑道：“丫头，别装了。”

陈思思被捅破了心思，一仰头，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带着泪水，娇笑地望着郝玉秀，恰似梨花带雨。

“丫头，又写不出稿子了？”郝玉秀一点陈思思的额头。

“不是，”陈思思撅着嘴：“有人欺负我。”陈思思从小到大，从来没向人告过状，告别人的刁状，是懦夫和小人行为，况且，被人欺负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以陈思思的身份，岂能承认自己遭到羞辱。可是，今天也不知怎的，陈思思要向郝阿姨告状。

“哟，谁敢欺负咱们思思呀，给阿姨说说。”郝玉秀摸着陈思思的头发说道。

第030章 卖报

“是包……”陈思思摇摇头：“郝阿姨，其实吧，也没有什么，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成心的。”

陈思思在郝玉秀怀里躺了一阵子，不仅郁闷消散，智力水平也大为提升，终于对包大成的为人，有了一个比较正确的认识。

不错，包大成的确是吧她看成了妓女，并且“假冒”了她的男朋友，但事出有因，并非是成心跟她陈思思过不去，陈思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包大成近乎荒唐的高尚情怀，但也不能就此认定包大成是个恶棍。

陈思思想通了这个道理，心情豁然开朗。

然而，陈思思“想通”的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在郝玉秀怀里躺一阵子，最好再嚎啕大哭一阵子，这样，她的心境才能够空灵，思维才能够敏捷，判断才能够客观。

一旦长时间没有接触到郝玉秀的的，陈思思又要犯糊涂。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陈思思钻进郝玉秀怀里，马上变得宽宏大量，原谅了包大成的一切，隔一段时间没被郝玉秀抱过，大小姐脾气就占上风，又要把个包大成恨的咬牙切齿。这给包大成带来了无休无止的麻烦。

不过，现在的陈思思的确是完全原谅了包大成，所以，她及时刹车，没有告包大成的刁状，把吐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陈思思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最最尊敬的郝玉秀郝阿姨，就是包大成的妈妈。

郝玉秀笑着摇摇头：“其实啊，很多事很多人都不是成心的。”

“嗯！”陈思思突然觉得，包大成憨憨的笑容，还有点可爱：“郝阿姨，他就是太笨了，非要说人家是……是……”陈思思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笨点好，笨点实诚。”

“嗯。”陈思思觉得包大成的确很实诚：“郝阿姨，我想以后经常来看您，不耽误你卖报纸吧？”

“不耽误不耽误，”郝玉秀笑道：“有啥不高兴的事，就跟阿姨说，人啊，心里有事，说出来就好了。”

陈思思这才从郝玉秀怀里钻出来，一把抓起厚厚一叠报纸：“我要买报纸。”

“又来了，”郝玉秀夺过陈思思手里的报纸，抽出一份《上江晚报》，塞进陈思思手里，嗔怪道：“要买买一份，多了不卖。”

“郝阿姨……”

“回家去！”郝玉秀把陈思思推出了太阳伞。

雨停了，太阳从云缝里洒下淡淡的光芒。

陈思思拿着报纸，向郝玉秀摆摆手，一蹦一跳而去。

郝玉秀望着陈思思的背影，笑着摇摇头，正要坐下，忽觉脚下摇摇晃晃，背后传来闷雷一般的轰鸣，回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

只见黑压压一片人群，沿着滨江路，如潮水一般滚涌而来，顷刻之间，就把个小报摊围的水泄不通，这些人个个脸青面黑，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正是尾随陈思思而来的帅哥以及自认为是帅哥的衰哥。帅哥们已经跑得精疲力竭，到了报摊前，再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看着陈思思远去的背影，喟然长叹。

不过，帅哥们观察到了一个异常现象：一脸怒容的陈思思跑进了报摊，扑在卖报大妈的怀里痛哭流涕，然后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大步流星而去。

很显然，魔女陈思思从卖报纸的大妈那里，补充了能量。

一个小丫头从一个老太太那里获得了能量，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她们是师徒关系（这在武侠小说中反复得到论证），另一种，她们是母女关系，根据目前我国的基本国情和社会现状分析，师徒关系的可能性极小，九成九是母女关系……

于是，一位高智商帅哥一声大叫：“妈妈！”

这一声大叫，立即让现场所有的帅哥清醒过来，魔女跑了，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魔女的妈妈在卖报纸，已经被帅哥们包围。

这是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位家道小康的帅哥挺身而出：“妈妈，我买十份报纸。”说着，一把抓起厚厚一摞报纸。以实际行动，支持魔女妈妈的事业，就是支持魔女的事业。

另一位家道殷实的帅哥一把推开了前面的帅哥，喝道：“妈妈，我要买一百份！”

一位ceo家的帅哥一声冷笑：“妈妈，你这里的报纸我全买了。”

一位董事长家的帅哥大喝一声：“妈妈，从今天起，你每天的报纸我都包了！”

一位总裁家的帅哥横在董事长家的帅哥面前：“妈妈，从今往后，我每天给您送报纸！全世界任何一种报纸，只要您老点头，立马送到！花花公子，您老喜欢吗？原版的的！”

这位总裁家的帅哥，不仅有钱，而且有才，买报纸算什么，最多也就算个助人为乐做好事，给魔女的妈妈送报纸，那叫亲情！

从地底下钻出无数帅哥，哭着喊着要买报纸送报纸，郝玉秀全无思想准备，吓得战战兢兢：“我，我，我不认识洋文。”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看文字，看图片就能看懂，大尺度的！”帅哥十份殷勤。这位帅哥说的是老实话，花花公子是超越语言超越种族超越国界的，是人都看得懂，和国际歌的意义是一样的。

然而，花花公子帅哥的话，激怒了天下公义！

能够天天读到原版花花公子的帅哥毕竟是少数，而且，试图用花花公子腐蚀拉拢魔女的妈妈，手段太过卑劣！令人难以容忍。

对于大多数世俗的帅哥而言，花花公子遥不可及，但是，报摊上的报纸，却是实实在在的。

陈思思钻进郝玉秀的怀里撒娇哭闹，这个现象，印证了陈思思在报社里编的谎言，她曾经声称，她妈妈是摆报摊的，这样看来，是对上号了。

魔女的妈妈生活困苦，作为对魔女有着强烈诉求的帅哥们，正要以实际行动，向魔女陈思思表现出君子好逑，买一份报纸就是买一份筹码！买十份报纸就是买十份筹码！这个逻辑关系，在帅哥心目中非常清晰。

于是那位声言要给妈妈买花花公子的帅哥，被众人唾弃鞭鞑，踩在了脚下，众帅哥一拥而上，奋力抢购郝玉秀的报纸。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捧着从郝玉秀手里买到的报纸，追赶魔女陈思思。

郝玉秀的小报摊资源有限，今天又下着雨，郝玉秀考虑到买主不多，进货也降了一半，摊上只有一百多份报纸，而求购报纸的帅哥，多达上千，而且，出手就是十份，资源严重短缺。

根据市场经济规律，资源稀缺必然导致物价飞涨，柴油符合这个规律，报纸也符合这个规律！

于是，郝玉秀的报纸，从一块钱一份，猛涨到了二十块钱一份。如此暴涨的物价，把郝玉秀吓得目瞪口呆，望着帅哥们纷纷递出的百元大钞，连连摆手：“一块钱，就一块钱，我找不起。”

“不找了！”众帅哥舞动钞票大叫。

“不行，不行啊，哄抬物价是犯法呀。”郝玉秀要做守法公民。

“妈妈，这是群众的要求！”众帅哥哭着喊着哀求郝玉秀涨价。

“不行，真的不行。”郝玉秀吓坏了，她实在想不通，上江城的帅哥今天都中了什么邪。

众帅哥终于无法忍耐，纷纷扔下百元大钞，抓起报纸就跑，只一瞬间，摊上的报纸被一抢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百元大钞。

众帅哥抢空了报纸，朝着陈思思奔跑的方向，蜂涌而去。

郝玉秀望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口中一个劲念佛：“阿弥陀佛，大成他爹啊，可不敢开这种玩笑啊，要折寿的呀！”郝玉秀以为是包大成的爸爸在天之灵，给她开了个大玩笑。

突然，黑压压的帅哥又折返了回来，把报摊又围了个水泄不通。

郝玉秀长长松了一口气，看来帅哥们的脑子清醒了，包大成的爸爸又显灵了。

“钱都在这里，我一张都没动过，快来拿走。”郝玉秀招呼道。

帅哥们谁也没拿钱。

帅哥一手举钱，一手举着报纸，大叫：“妈妈，请您给我签个名。”

帅哥们的脑子一点也不糊涂，郝玉秀摊上的报纸，和上江城千千万万报摊上的报纸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特异性，这很难引起魔女陈思思的青睐，唯一能够显出其独特性的办法，就是郝玉秀的签字。

郝玉秀在众帅哥的逼迫下，不得不颤颤巍巍在一百多份报纸上签上名子，她这辈子，从来没写过这么多字，写得手腕发酸，痛了整整一个月。

从此之后，郝玉秀的报摊生意兴隆，每天赶来买报纸的帅哥，沿着滨江路，排出一字长蛇阵，秩序井然，帅哥们的素质也在逐日提升，不像今天这样，毫无秩序。这成了滨江路一大景观，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人们盛传，郝玉秀的报摊是百年老店，史称“郝氏老店”，报纸色香味俱全，与其他报摊的报纸截然不同。

帅哥们买了报纸，就守在《上江晚报》的大门前认真读报，每天都是黑压压一大群，报社员工们，包括帅哥熊胜利和魔女陈思思，从楼上看见大街上黑压压的帅哥，满腹疑惑，不明所以。

尤其是陈思思，她眼尖，看见这些帅哥捧着的报纸上有郝玉秀的签名，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去问郝玉秀，郝玉秀也不明所以，说是自从那天陈思思来过之后，来买报纸的人都要求签名，且都付了签名费，但目的不明。

陈思思一头雾水，郝玉秀也是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郝玉秀的报摊生意十份红火，成为报纸销售行业的牛人。

由于郝玉秀不懂商标法，没有及时注册，上江城不少报摊纷纷打出“郝氏老店”的招牌，以期招徕顾客，但是，不管他们在报纸上喷多少香水，也没招来几个顾客。

所以，学习别人的成功经验，一定要学本质，不能光学表面。

郝玉秀成功的经验是，“家里”有一个魔女。

当然，这个经验，郝玉秀本人也没总结出来。

第031章 睡觉是个大问题

按下魔女陈思思不表，单表衰哥包大成，怀着沉痛而喜悦的复杂心情，正式在牛丽丽的杂货店上班。

沉痛的是，没能救风尘女子陈圆圆于水深火热之中，喜悦的是，经过长达一年的不懈努力，总算有了回报，找到了工作。

对于这个职位，妈妈郝玉秀非常满意，儿子包大成走出了人生重要的一步，这是人类可以忽略的一小步，却是包大成的一大步，从此，包大成站在一个崭新的起点上，初步实现了自立。因而，郝玉秀亲自登门拜访牛丽丽，眼含热泪感谢牛老板收留了包大成，并痛诉革命家史，历数包大成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种种坎坷经历，希望牛老板看在他痛失父爱的份上，不要过分介意包大成的愚钝和无知，而要着眼于包大成的憨厚老实这一闪光点，对包大成多多包容。

妈妈的眼泪严重感染了悍妇牛丽丽，说到动情处，牛丽丽和妈妈抱头痛哭。

郝玉秀死了男人，又下了岗，一个人带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包大成，日子过的很是艰难。牛丽丽则是被前夫遗弃，一个女人守着个杂货店过日子，也是很不如意。两个女人都没了男人，同属弱势群体，尽管年龄差距较大，却很有共同语言，一番长谈之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牛丽丽随即表示，一定会尽全力照顾好包大成，为了解决郝玉秀的后顾之忧，牛丽丽建议，包大成从今天起，就住在杂货店，包吃包住。牛丽丽指出，这样安排有三个好处，其一，包大成吃住都在杂货店，能够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其二，牛丽丽能够随时监督包大成，避免包大成受外部浮躁社会的干扰，免得结识一些狐朋狗友去网吧打游戏，耽误学习（牛丽丽把包大成看成了未成年人）；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包大成为人懦弱，有牛丽丽保护，没人敢欺负他。牛丽丽最后郑重保证，只要牛丽丽吃干的，决不让包大成喝稀的，牛丽丽有穿的，决不让包大成光屁股，牛丽丽有床睡，决不让包大成睡地板！

牛丽丽一番慷慨陈词，郝玉秀大为感动，环顾牛丽丽家，却见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且是双人的，包大成不睡地板，莫非……

郝玉秀心头大为踌躇，再一看那牛丽丽，前凸后翘，体态妖娆，包大成住进杂货店，又不睡地板，九成九会把持不住，后果严重。

郝玉秀并不反对包大成和别的女人成苟且之事，正相反，她热切盼望包大成把女人的肚子整大了，她好抱孙子。但是，天底下女人很多，却不包括牛丽丽，牛丽丽的凶悍尽人皆知，包大成哪里伏得住。

郝玉秀想要拒绝，却见牛丽丽态度诚恳，不好拂人家面子，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于是，郝玉秀对牛丽丽的建议大加赞赏，并要求包大成，以杂货店为家，全心全意为牛老板服务，协助牛老板，把杂货店做大做强。随后提出，鉴于牛丽丽和郝玉秀有着极为相似的遭遇，相见恨晚，堪称姐妹，因此，双方应以姐妹相称，妈妈四十八岁为姐，牛丽丽二十八岁为妹，包大成二十四岁，成了牛丽丽的侄儿。

妈妈此计大妙，一则，进一步拉近了和牛老板的关系，二则，提升了牛丽丽的辈分，使得包大成与牛丽丽成了两代人，两代人之间，不仅有代沟，还有伦理，如此一来，至少从理论上，断绝了牛丽丽和包大成发生肉体关系的可能性。

郝玉秀此计，也不是无懈可击，当年，神雕大侠杨过与小龙女，就曾经冲破封建礼教的约束，一起睡在了古墓里。不过，郝玉秀相信，包大成不是杨过，绝对没有冲破封建礼教的魄力，至于牛丽丽，虽然有小龙女之遗风，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牛丽丽虽然强悍，可却是个直性子，本来一个人在葫芦街无依无靠，突然多了一个老姐姐和一个小侄儿，亲情如春风拂面，当即欣然应允。郝玉秀趁热打铁，指令包大成叫“小姨”，包大成心底里一百个不情愿，他倒不是对牛丽丽有什么痴心妄想，实在是因为牛丽丽只比他大四岁，这个“小姨”叫得实在冤枉，无奈母命难违，只得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小姨”，音色暗弱，如同嗷嗷待哺，叫得牛丽丽心头一阵发软，眼泪汪汪，忙不迭地答应，顺手还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包大成手里。

牛丽丽与包大成之间确立了长幼尊卑，名份已定，郝玉秀长长舒了一口气，千恩万谢，离开了杂货店

那包大成一声“小姨”叫出口，就没法改口，这个小姨，就这样一直叫了下去。

牛丽丽马上着手解决包大成的吃饭睡觉问题，吃饭问题好办，反正就是多了一张嘴，电饭煲里多加一把米就解决了。

睡觉问题就有些棘手了。

那牛丽丽一时被郝玉秀的眼泪所感，大包大揽，声称“牛丽丽有床睡，绝不让包大成睡地板”，等她冷静下来，才发现这句话说的大有问题。

牛丽丽的家是个二层小楼，可不是小洋楼，而是违章建筑，是在一间小平房上私自加了一层，楼上楼下各有一间房，房子中间加一个内旋梯上下相通，楼下一间就是杂货店，十来个平方，堆满了货架，剩下的面积，刚好够摆一个小柜台，没地方摆床。楼上一间就是牛丽丽的卧室，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再无回旋余地。

杂货店里没法睡人，包大成只能与牛丽丽同房。

老板和员工同房而眠，本是一件好事，体现了领导平易近人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作为一项激励机制，很能够激励起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问题上，老板是女的，员工是男的，有且只有一位女老板和一位男员工，有且只有一张床，而且，根据女老板的承诺，男员工不能睡地板。

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包大成不睡地板，总不能睡到老板的床上，唯一的能睡的地方就是沙发，可是，那沙发与牛丽丽的卧榻同处一间卧室内，且相距不过两三米，常言道，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何况牛老板青春年少，包大成血气方刚，更何况，牛丽丽曾经亲眼所见，那包大成曾经躺在她的沙发上，裤裆处支帐篷，此人貌似敦厚，色心不小，睡在牛丽丽身边，十分危险。

到了这个时候，牛丽丽才恍然大悟，郝玉秀与她结拜姐妹的深刻内涵，原来是要用人伦之礼约束包大成。不过，牛丽丽对人伦之礼的约束力深表怀疑，牛丽丽思来想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此计比郝玉秀的计策更为实用，也更为保险。

郝玉秀的计谋，就像铁花栏杆，防君子不防小人。而牛丽丽的计谋，则是360防火墙，任何人都别想穿越。

第032章 爱店如家

牛丽丽的计谋其实很简单也很野蛮，那就是拿一根绳子，把包大成捆在沙发上。

各位看官要说了，这算什么妙计？毫无技术含量，且一点人道主义都不讲。更何况，牛丽丽的杂货店又不是公安机关，她有什么权利随便限制一个公民的人身自由，这是非法拘禁！

各位看官要理解，首先，牛丽丽不是诸葛亮，她连稍稍复杂的连加法做起来都困难，能想出一条计谋就不错了，非要她想出一条有技术含量的计谋，实在是强人所难。再者，对于一个像包大成这样血气方刚生理机能超强的男人而言，适当地限制一下人身自由，也是有好处的。更何况，人家牛丽丽承诺的是不让包大成睡地板，也没承诺不绑着包大成，并未违背诺言。更更何况，包大成对于牛丽丽的捆绑法，欣然接受，毫无怨言，民不举官不究，人家包大成乐意，各位看官就不必打抱不平了。

所以，从此之后，每到夜深人静，包大成浑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乖乖躺在沙发上，牛丽丽手持麻绳，把包大成五花大绑，绑定在沙发上。

一旦把包大成绑定，那牛丽丽就变得十分猖狂，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内裤胸罩，露出一身刺眼的白肉，看得包大成血脉扩张鼻血沸腾，那牛丽丽却是一声冷笑，跳上床，刺溜钻进被子里，然而，一扬手，胸罩从被子里飞了出来，掉在包大成的脸上，包大成一阵眩晕，接着就是一片漆黑，那牛丽丽拉灯睡觉，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包大成动弹不得，脸上盖着牛丽丽的胸罩，那胸罩还带着牛丽丽特有的乳香，害得他血脉膨胀，大腿根处一柱擎天，彻夜难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见牛丽丽一身白肉，钻进了他的被窝，面带桃花，哼哼唧唧，包大成大喜，抱住牛丽丽就要下手，忽听耳边一声河东狮吼，惊得包大成睁开眼睛，却见天光大亮，牛丽丽穿戴整齐，手持铁棒，威逼包大成起床上工。

各位男性看官，尤其是青年男性看官应该有体会，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必然要水满则溢，如果不溢，非常不利于身心健康。而要顺利溢出，需要一定的幻想和不便描述的梦境。包大成睡在性感美女牛丽丽身边两三米处，头上还盖着牛丽丽的胸罩，本来有着很好的条件，但是，每当包大成就要溢出的时候，牛丽丽便挥舞铁棒威逼包大成起床上工，比周扒皮还狠！

包大成可以忍受捆绑，但却难以忍受与牛丽丽同居一室却无法正常溢出的非人折磨！

不过，这也怪不得牛丽丽。人家牛丽丽对包大成还是非常包容的，每天一大早，牛丽丽给包大成松绑的时候，都会看见包大成那东西，隔着内裤，生气勃勃怒视牛丽丽。搞得牛丽丽脸红心跳，要是换了别人，牛丽丽才没那个耐心，早就一铁棒下去，让那不老实的东西彻底安静。可包大成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高薪聘请来的，整天还张口闭口叫她“小姨”，牛丽丽下不了手，没奈何，只得听之任之。

当然，相对于工作问题，睡觉问题是个小问题。包大成游荡了一年才找到工作，深知“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的道理，因而十分珍惜这份工作，虽然每天晚上痛苦难眠，但一旦起床，便全身心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真正做到了爱店如家。

根据牛丽丽的分工原则，牛丽丽作为杂货店老板，主管全面工作并掌管财务、规划、进货等大政方针，包大成作为杂货店营业员，也就是基层员工，负责商品零售，也就是站柜台，并兼任搬运工。

不过，包大成职位虽低，却极有主人翁责任感，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向牛丽丽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包大成的脑子虽然不太好使，毕竟读过大学，相对于一辈子没出过葫芦街、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牛丽丽而言，进过希尔顿的包大成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达人了。包大军的理念，如果说给陈思思听，那叫糟粕，可在牛丽丽听来，却是天外之音，振聋发聩，大受启迪。

建议一，为杂货店正名。在此之前，杂货店并无招牌，全靠门口一排堆放着油盐酱醋的货架，显示其是一个专卖油盐酱醋卫生纸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的小店。企业缺乏一个响亮的名称，名不正，言不顺，不利于企业的对外宣传，且有黑店之嫌。针对这一弊端，包大成建议，打出“丽丽百货”的巨幅招牌，招牌要醒目显眼，突出杂货店的特点，招揽顾客，以与“吉斯吉百货”相抗衡。

建议二，在企业正名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企业管理者的名份，以便联系业务。以前，杂货店只有牛丽丽孤家寡人一人，具有老板和员工的双重身份，既是管理者也是被管理者，身份不清。而现在，店里人员结构发生了质的变化，有老板也有员工，必须有一个正当名份。包大成建议，牛丽丽同志出任“丽丽百货”总经理，包大成同志出任总经理助理，兼业务员。为此，应赶紧印制名片，广为散发。

建议三，规范“丽丽百货”货架。以前，杂货店内各种货品摆放十分凌乱，毫无规律，那牛丽丽一个人做熟了，从卫生纸下面划拉出牛奶，从鞋油下面摸出两箱面包，倒也轻车熟路。现在换了包大成坐堂，就麻烦了，经常找不到顾客想要的东西，耽误了生意。包大成建议，马上订制一批正规铝合金货架，所有货品分门别类上架，并贴上标签，明码实价，一则便于取货，二则，以示童叟无欺，让顾客放心。

这三条建议，让牛丽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包大成裤裆总是不老实，却能敏锐地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牛丽丽大为庆幸，这个包大成，值！

于是，牛丽丽从善如流，当即宣布，按照包大成同志的建议，对杂货店内部结构外部形象，进行全面改革，并暂扣包大成三个月的工资，作为制作招牌、名片、货架的启动资金。

包大成没想到自己三条合理化建议，把三个月工资给搭了进去，正要据理力争，那身兼老板和小姨的牛丽丽大手一挥，宣布散会,随即拿出一根麻绳，喝令包大成脱衣受缚。

包大成不敢反抗，只得忍气吞声。不过，包大成虽然丢了三个月工资，工作热情丝毫不减，积极配合小姨牛丽丽，对杂货店进行全方位包装，很快“丽丽百货”的招牌就粉墨登场，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的名片也印制完毕，货架到位，杂货店面貌一新。

锐意改革的效果立竿见影，短短一个月，杂货店的纯收入大幅提升，比上月竟然整整高出了一千块，达到了四千。牛丽丽大为欣慰，逢人就盛赞包大成具有现代经商意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以至于，不少老板纷纷登门，向商业奇才包大成请教经商秘诀，更有甚者，向包大成暗送秋波，以优厚待遇为诱饵，试图挖“丽丽百货”的墙角。

当然，包大成牢记妈妈的嘱托，爱店如家，对于这些诱惑毫不动心，严词拒绝，一心一意帮助小姨牛丽丽经营“丽丽百货”。

其实，包大成也不是不想找个收入更高的职位，之所以坚守杂货店，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其一，牛丽丽欠了他三个月工资，他要走人，工资就泡汤。

其二，“丽丽百货”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收入大增，并不是他包大成是个什么商业奇才，而是另有隐情。

第033章 商业秘诀

那包大成是学医出身，根本就没经过商，哪来什么经商秘诀，况且，要想在一个月时间内就自学成才，巴菲特都不行，更何况是智商偏低的包大成。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使得杂货店的收入猛增一千块，靠的不是什么商业秘诀，而是他的数学计算能力，而且，还不是复杂的微积分，连乘方开方都没用，用的仅仅是基本的加减乘除。

各位看官要问了，那经济效益是靠卖东西卖出来的，哪能算出来，要是能算出来，当会计的不都发了？

各位看官说的一点都没错，要是换了别的公司，你就是有华罗庚的本事，也算不是效益来。可在“丽丽百货”，却能办到。

那牛丽丽的数学功底实在太差，遇上稍微复杂一点的加减法，脑子就犯晕，卖东西的时候，经常算错账。如果多算了，顾客肯定不依，一定会讨要回来，可如果少算了，顾客心中窃喜，交钱拿货走人，牛丽丽犹自蒙在鼓里。如此一来，牛丽丽的错账都是负的。

包大成就不一样了，他的数学本领虽然与华罗庚有很大的差距，但毕竟从小学到大学的数学都学过，当初牛丽丽的内裤雨棚都算得那么精准，应付一个小小的杂货店，当然不在话下。

所以，杂货店效益大增的真正原因，是杜绝负账。这一点，从杂货店的销售额上就能看得出来，包大成入驻杂货店后，付出了三个月工资的沉重代价，对杂货店进行全方位改版，可销售额并没有丝毫变化，也就是说，招牌名片和货架，并没有给杂货店招来更多的客源。从这点上看，包大成的三条建议，其实是完全失败的。

牛丽丽完全沉浸在效益增长带来的喜悦中，对此毫无觉察，一门心思认定包大成是个商业奇才，生怕包大成给人挖走了，因而加大了对包大成关怀力度，晚上睡觉的时候，对包大成的捆绑略微放松了一些。

包大成也不敢捅破这个秘密，他怕牛丽丽发现了这个秘密，就赶他走人，包大成虽然愚钝，却也有自知之明，要是离开了杂货店，他的商业奇迹就到此为止，任何老板一旦雇佣了他，马上就能发现，他的加减法的确很棒，可说到经商，那就是个棒槌，三个合理化建议就把三个月的工资搭进去，这叫什么狗屁奇才。

于是，包大成更加努力地计算，为丽丽百货鞠躬尽瘁，努力提高经济效益，不为别的，只为那三个月工资。

然而，随着包大成对杂货店经营情况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他无比沮丧地就发现，他那三个月工资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仅如此，牛丽丽承诺的每月一千块的工资，原来就是一张画饼。

原来，那牛丽丽和包大成一样，毫无商业头脑，包大成还好，虽然不懂经商，总还懂得加减法，牛丽丽连账都算不清楚，其杂货店的经营现状可想而知，就是一笔糊涂账。包大成对店里的货品一清点，这才发现，固定资产总价值两万块，而欠的债竟然高达八万块，债务是固定资产的四倍多，标准的资不抵债，按公司法规定，属于破产范畴。

一个行将破产的杂货店，哪来的钱给包大成发工资。

包大成发现了这个严峻的事实，惊得目瞪口呆，看来，三个月工资肯定没戏了，拿不到工资也就罢了，每天晚上还要遭受五花大绑的非人待遇，这哪里是什么杂货店，简直就是旧社会的包身工！

现在，摆在包大成面前有两条路。

其一，也就是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把牛丽丽告上法庭，状告牛丽丽克扣工资，家庭暴力，合理合法夺回经济损失，并要求伤害赔偿和精神赔偿。

其二，如果考虑到牛丽丽的小姨辈分，包大成不忍心状告长辈，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舍弃三个月工资，撒丫子走人，只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这样一来，虽然损失了三个月工资，白白被捆了三个月，但脱离苦海，回头是岸，前途的是光明的，未来是美好的。

包大成思量再三，无论如何，也无法鼓起状告牛丽丽的勇气。因为，牛丽丽是他的“小姨”。

当初，郝玉秀为牛丽丽包大成确定名份，目的是为了阻止包大成与牛丽丽成苟且之事。可包大成是个死心眼，既然“小姨”喊出了口，就死心塌地认定牛丽丽是他的长辈亲人，晚辈状告长辈，是为不孝！

包大成也不想想，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连夫妻名份都没人看在眼里，谁还在乎他们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姨侄”名份，别说是状告“小姨”，就是和“小姨”睡在一张床上，别人也管不着。

总之，包大成不忍心状告牛丽丽，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早抽身。这一点，包大成倒是想清楚了，留在那杂货店里，不仅拿不到牛丽丽的工资，也拿不到牛丽丽的人，连合理合法地外溢一次都难，两头都不占，耽误金钱也耽误青春，百害而无一益。

包大成打定主意，要辞去杂货店工作，可是，却难以说出口。那杂货店濒临破产，可牛丽丽这个糊涂虫还蒙在鼓里，以为杂货店迎来了上升拐点，面临发展的大好机遇，兴高采烈地要大干一场致富奔小康。包大成实在不忍心打破牛丽丽的美梦，更何况，包大成拍屁股走人，剩下牛丽丽牛丽丽孤家寡人一个，守着个行将破产的小店，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其实，那牛丽丽对包大成并无任何恩惠，想当初还因为内裤之事，痛打过包大成，相反，包大成对牛丽丽反倒有救命之恩。包大成完全可以甩手而去，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这就是衰哥包大成，自己有上顿没下顿的，却总忘不了普渡众生！

包大成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在大家都能够接受的情景和语境下，向牛总经理提出辞呈，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牛丽丽把包大成绑定在沙发上，按老规矩，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成三点式，钻进被窝，接着一扬手，粉红色的蕾丝胸罩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这一次，牛丽丽失了准头，胸罩没落在包大成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包大成的裆部。

一只胸罩的不及二两，重量大约与一包餐巾纸差不多，从纯物理学角度上看，给人造成的冲击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那是牛丽丽的胸罩！不是餐巾纸！而且，是刚刚从牛丽丽的胸口上扒拉下来的，色香味俱全，且十分新鲜。

于是，包大成的命根受到冲击，可以用震撼连个字来形容，立即起立响应。

第034章 打烂封建枷锁

牛丽丽正要关灯睡觉，却见胸罩落的实在不是地方，待要起身，身上已经没了必要的掩护，于是，一声怒喝：“包大成，闭上你的贼眼！”

包大成遵命。

牛丽丽双手护胸，光着雪白的身子跳出了被窝，三步两步冲到沙发边，却见包大成的命根昂首挺立，那胸罩就像挂在旗杆上，成了一面旗帜。

各位看官，包大成模样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好使，他的外表，极难引起美女们的关注，但是，他有着一个男人的终极优势，就是那极为隐秘的部位。那个部位不仅是一个男人的终极优势，也是一个女人的终极享受，正所谓，他好我也好。只是，包大成这个优势，很难被人们发现，被埋没得很深。

牛丽丽见到包大成的胯部竖起一根旗杆，不由得吃了一惊，正在惊慌，窗外忽然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一声炸雷，破窗而入，吓得牛丽丽一声惨叫，一头钻进了包大成的被窝。

两人顿时肌肤相亲，且在雷声的震撼下，紧紧贴在了一起。

在惊雷和旗杆的双重感召下，牛丽丽面带桃花哼哼唧唧，出现了一氧化碳中毒症状。

牛丽丽不是不守妇道，相反，外表强悍的牛丽丽，也是守身如玉之人，她的强悍，就是为了对登徒子们保持强大的威慑力，以免遭到骚扰。可是，今天这一个风雨之夜，风云际会天地交流，在大自然的感化下，牛丽丽一时意乱情迷难以自持，要对“侄儿”包大成施暴。

包大成手脚被绑定，动弹不得，只得逆来顺受，牛丽丽手脚灵活，主动进取。

所以说，事实证明，郝玉秀妄图以长幼尊卑的名份来阻止牛丽丽与包大成成苟且之事，完全是徒劳之举，而牛丽丽妄图以捆绑法阻止包大成行色狼之事，也是火上浇油，要知道，进入二十一世纪，那捆绑法不仅不能阻止苟且之事，反倒具有催情助兴的奇效。

总之，牛丽丽绑住了包大成，却绑不住她自己。

然而，就在“小姨”牛丽丽要对“侄儿”包大成行非礼之事的关键时刻，包大成戚戚艾艾叫了一声：“小姨！”

一声“小姨”当然不能阻止牛丽丽的暴行，相反，反倒惹得牛丽丽春心荡漾：“我呸，老娘是个鬼的小姨！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小姨有你这么大的侄儿！你妈妈叫你喊我小姨，那是给老娘套上一副封建枷锁！”

牛丽丽把“小姨”的名份比作封建枷锁，具有很高的理论水平，那名份和裹脚束胸一样，都是封建礼教强加给广大妇女的枷锁。当年，妇女扔掉了裹脚布，完成了解放，今天，牛丽丽抛弃了“小姨”的名份，实现自身的解放。从这个意义上讲，牛丽丽的暴行，乃是反抗封建礼教的正义之举，具有反封建的重大历史意义。

“是，是，”包大成完全赞成牛丽丽对于封建礼教的奋起抗争，既然两人将要并肩作战，共同完成反封建的重任，那么，此时双方赤诚相见，正是相互交底的大好时机。包大成急忙说道：“小姨，我要辞职。”

牛丽丽嫣然一笑，桃花盛开：“辞职？为什么？是不是晚上睡着难受啊？好办，从今天起，不绑你就是了。”

“不是，我真的要辞职，工资也不要了。”

包大成的愚钝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他以为，现在两人赤诚相见，不会引起牛丽丽的过激反应。

事实上，包大成要利用这个暧昧甚至是下流的风雨之夜向牛丽丽摊牌，从大的原则上看，也是可行的，但是，时机的把握，尚欠火候。

正确的做法是，暂且隐忍，先完成苟且之事，形成你好我也好的双赢局面后，再委婉道出，将“辞职”二字与甜言蜜语有机地结合起来，方能打动牛丽丽之心，顺利脱逃。

包大成心太急，好事还没开始，先把坏事抖落出来，那牛丽丽一点甜头还没尝到，先咬了一口黄连，这事换成谁也受不了。

果然，包大成的话，兜头给了牛丽丽一盆冷水，将牛丽丽反抗封建礼教的满腔热情浇了个冰凉。

“包大成，你个白眼狼，老娘哪里对不住你了！”牛丽丽一把抓住包大成那高高耸立的旗杆，这可不是温存，而是公然施暴，包大成痛得一声惨叫，旗杆轰然倒地，成了一滩烂泥。

“小小小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牛丽丽扯住包大成的命根，却是毫不手软：“你给老娘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是哪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有一句假话，老娘扯掉这狗东西扔出去喂狗！”

狗东西喂狗，狗吃不吃都成问题，包大成又痛又怕，扯着嗓门大叫：“没有狐狸精，杂货店要破产了……”

包大成一会儿要辞职，一会儿又咒杂货店破产，牛丽丽气得浑身发抖，一纵身跳将起来，骑在包大成的肚子上，一手揪住包大成命根，一手卡住包大成的脖子，两只白胖胖的××晃悠悠：“破你娘的产！老娘先破你龟儿子的身！”

包大成手脚被缚，连声讨饶：“真的要破产了，牛老板，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话音未落，一声惊雷破窗而入，电光之下，牛丽丽雪白的身躯，显得十分高大，大有自由女神的风采。

“你龟儿子还嘴硬！雷都招来了！”牛丽丽手上加大了力度，大有扯掉喂狗的意思。

“使不得使不得，牛老板，小姨，真的要破产了，资不抵债！”

“啥叫资不抵债？”

“就是把杂货店卖了，也还不起你欠别人的钱！”

“放屁！”牛丽丽手上发狠：“老娘欠谁的钱了？”

“哎哟！进货款，小姨，你不还赊着吗？”

包大成一语点破梦中人，牛丽丽顿时成泥塑状。雪白的身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极像是一座人体艺术雕塑。

那牛丽丽只要一安静下来，绝对是一位美女，而且，是那种被男人们称作尤物的美女，身体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比例略有夸张，十分惹火，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包大成见到这雪白的身段，想不喷鼻血都难。可是现在，他那东西正被牛丽丽死死攥在手里，大有扔出去喂狗的危险，包大成哪有心思流鼻血，急忙一五一十，把杂货店的资产和债务情况，做了详细汇报。

“……情况就是这样，牛老板，小姨……”

牛丽丽坐在包大成的肚皮上，身体僵硬，对包大成的呼喊充耳不闻，不过，攥着命根的手倒是松开了，包大成松了一口气。

那牛丽丽怎么也想不通，这杂货店好好的，怎么包大成一进来，就破产了？明明是收入大增嘛！

可包大成的计算肯定没错，牛丽丽对包大成的计算能力，还是有些崇拜的。

“小姨……牛老板……”

牛丽丽扑通一声扒在了包大成的身体上，胸前两团，与包大成的胸膛紧紧相拥，成标准的女上男下姿势。

“呜呜呜呜……”牛丽丽放声大哭，眼泪奔涌而出，包大成的脸上，顿时山洪暴发。

第035章 公司法有规定

“小姨，你别难过……”包大成手脚被缚，不能以肢体语言安慰牛丽丽，只能好言相劝。

“老娘没破产，呜呜……没破产……呜呜……”

“可是，的确是资不抵债……”

“老娘不管，老娘的杂货店好好的，呜呜，你龟儿子你来就破产……凭什么……呜呜，都是你龟儿子干的，呜呜呜呜……你挪用公款……呜呜，欺负老娘不会算帐，到处欠债……睡觉还支帐篷……呜呜，我和你没完，你赔我的内裤，赔我的雨棚，赔我的店！”

牛丽丽蛮不讲理，把内裤雨棚的事也翻了出来，新账旧账一起算。包大成大为烦恼，那内裤雨棚的事明明已经签了字据，两不相欠，怎么牛丽丽又要索赔。内裤胸罩也就罢了，反正钱不多，那杂货店包大成可万万赔不起。

“内裤和雨棚，我赔……”包大成两害相权取其轻，认了内裤和雨棚的账。

“我不要内裤，不要雨棚，我只要我的店，你赔我的店！”牛丽丽哭得更加伤心，居然没有自称“老娘”。

包大头的命根长在裆部，而牛丽丽的命根就是杂货店。没了杂货店，牛丽丽立身无本，就要彻底下岗，她这辈子什么都不会，要下了岗，就只能喝西北风了。牛丽丽没了命根，自然也就没了自称“老娘”的本钱，也没了悍妇的本钱，现在的牛丽丽，成了一个小女人，光着身子，小鸟一般依偎在包大成的肚皮上，愁苦万状，令人生怜。

牛丽丽不要内裤和雨棚，只要杂货店！这让包大成满腹愁绪，就是把他卖了，也换不来一个杂货店。倒是把牛丽丽卖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要不，我帮你找个好人家？”包大成想起了贩卖人口，当初杨白劳家就是资不抵债，只好卖喜儿，这个经验，也许可以借鉴。

牛丽丽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厉声怒喝：“包大成，你算什么男人，居然卖老婆……不，卖小姨！”

包大成脸上发烧，卖老婆固然不仁，卖小姨更加不义！这和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大相径庭，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包大成为自己的提议深感羞愧。

“可是，我留下来也没办法……”

牛丽丽玉臂一挥，擦掉了脸上和胸脯上的泪水，也不管胸前两团晃悠悠个不停，厉声喝道：“包大成！把老娘的店整垮了就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牛丽丽从小女人，又变回了悍妇。

“小姨，那店本来就资不抵债……”

“老娘不管，老娘就知道，老娘的店本来就好好的，你来了才破产的！”牛丽丽蛮不讲理。

“牛老板……我也是没办法……”包大成一脸的愁苦。

牛丽丽一声冷笑：“包大成，老娘正告你，杂货店欠的账，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凭什么？”包大成不高兴了，哪有这样胡搅蛮缠的。

“凭什么？就凭你是总经理助理！”

“什么总经理……助理？”包大成一头雾水。当初，包大成的三条合理化建议里，有一条是提升自我形象，也就是自我封官，给牛丽丽封了个总经理，给他自己封了个总经理助理，牛丽丽对总经理的头衔十分在意，逢人便自我吹捧拿架子，包大成倒有自知之明，没把个总经理助理当回事，始终保持低调，以普通员工自居，所以，牛丽丽提起总经理助理的头衔，包大成还有些懵。

“自己去看名片！”

包大成被牛丽丽坐在屁股底下，没法去看名片，不过，倒也想起了，的确头上有这个头衔。

“那又怎么了？”包大成不服。

“怎么了？总经理是大老板，总经理助理就是二老板，大老板欠了钱，二老板也有份，包大成，我可告诉你，就是到了法院，你也跑不掉，这是《公司法》规定的！”《公司法》三个字，牛丽丽倒是听说过，可没读过，读也没用，她读不懂。如今牛丽丽煞有其事，拿着鸡毛当令箭。

然而，牛丽丽不懂《公司法》，那包大成更不懂，他一个学医的，哪里知道什么《公司法》，一听牛丽丽祭出法律武器，顿时傻了眼。

总经理助理就是二老板，二老板就要承担债务！总经理助理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当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包大成如丧考妣，那牛丽丽一身白肉明晃晃摆在他的面前，也提不起他丝毫精神。

上了一个月班，工资没拿到，倒拿到一屁股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衰的吗？

“牛老板，牛总经理……小姨……”包大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牛丽丽却是不依不饶：“现在，咱们公司欠了八万块钱的债，按《公司法》规定，二一添作五，我欠四万，你欠四万，我有两万块的货，可以抵债，外债就只剩二万，你什么也没有，净欠外债四万，听明白没有？”

那牛丽丽虽然数学不行，但唬人的本事却不小，那包大成这个二老板，只拥有债务不拥有货物，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道理！

好在那包大成就是个棒槌，又被牛丽丽一身白肉晃得头脑眩晕，竟然没发现这天大的冤屈，哭丧着脸，点点头。

“当然了，包大成，看在你叫我小姨的份上……”牛丽丽觉得胸口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骑在包大成的肚子上，天底下也没这样当小姨的，当下大窘。

牛丽丽因为窗外云雨交加，一时意乱情迷，奋起冲破封建礼教，要将小姨的名份打个落花流水，可杂货店行将破产的危局，如同当头棒喝，牛丽丽豁然醒悟，立即向封建礼教屈服，顶着小姨的名份，急急跳下包大成的肚子，匆匆套上一件睡衣，这才回到沙发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包大成，我是你小姨！”牛丽丽义正辞严，俨然以封建礼教的卫道士自居。

“小姨。”包大成戚戚艾艾叫了一声。

“嗯，看在你叫我一声小姨的份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背那么大一笔债的，”牛丽丽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这样吧，这八万块外债，我承担六万，你只承担两万。”

“多谢小姨。”包大成感激流涕。

“大成啊，”牛丽丽轻声细语：“你是个老实人，人太老实了，是要吃亏的，你现在要是离开了杂货店，没人护着你，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欺负你！”

牛丽丽说话，从来就是河东狮吼，要是放低嗓音，她就不会说话了，今天这几句轻言细语，却是发自内心，说得自然流畅，且情深意长。

“嗯！”包大成点点头。

“所以，别走了，留下来跟着小姨，我看哪个王八蛋敢动你一根毫毛！”牛丽丽慷慨激昂。

“嗯！”包大成坚定地点点头。

牛丽丽说着，给包大成拉上被子，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双手探进被子，摸到包大成的大腿上。

包大成身子一哆嗦，急急说道：“你是我小姨。”

“给你松绑！”牛丽丽斥道。

第036章 黔驴技穷

包大成没有离开杂货店，继续担任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助理，并承担两万块钱的债务。

他还睡在沙发上，不过，不再被捆绑，他可以伸胳膊伸腿舒舒坦坦睡个好觉了。

捆绑他的不是绳索，而是“小姨”，这个无形的绳索，牢牢束缚了他和牛丽丽。

牛丽丽还是睡在大床上，不过，再也不乱扔胸罩了。

两人的生活井然有序。当然，包大成也有了自然而然的水满则溢，对此，小姨牛丽丽表示理解。

除此之外，生活还是按部就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牛丽丽依旧是河东狮吼，对包大成非打既骂，尽显长辈威严，包大成依旧是兢兢业业站柜台，认认真真做数学题，依旧拿不到工资。而杂货店行将破产的局面，也没有丝毫改观。

娄大全倒是经常来看望包大成。他在人民广场咖啡厅正式上班，一个月工资八百，名义上比包大成的工资略低，而实际上，整整比包大成高出八百块。

娄大全的造访，让牛丽丽很是不快。那个风雨之夜，包大成提出辞呈，虽然被牛丽丽连哄带骗给留住了，但牛丽丽始终不放心，害怕包大成跟别人长了见识，识破了她的诡计，一拍屁股走人。现在，牛丽丽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包大成，小店危在旦夕，她一个妇道人家束手无策，那包大成虽然也是束手无策，但毕竟是个男人，有包大成杵在店里，牛丽丽心里就踏实些。

所以，娄大全一来，牛丽丽就没有好脸色，指桑骂槐出口伤人，痛斥包大成与匪人交往，败坏杂货店名声。久而久之，那娄大全惹不起牛丽丽，只好敬而远之，不敢登门。包大成唯一的朋友也没了。

其实，牛丽丽严加防范娄大全，纯粹是杞人忧天。她那点诡计，早就被包大成识破了。

那个风雨之夜，包大成被牛丽丽白花花的肉体搞得脑子发昏，一时没反应过来，认了两万块的债务。过了几天，就回惑过来了，他就是一打工仔，凭什么给大老板背债。这事，就是拿给塔利班来评理，也没这个道理。

不过，包大成还是打消了辞职的念头，不为别的，只为他叫了牛丽丽一声“小姨”。

小姨有难，侄儿拍屁股走人，实在不仗义。

衰哥包大成一辈子不忘济危扶困，更何况，需要帮助的是“小姨”。

就这样，包大成坚守杂货店，不拿工资也干。

妈妈郝玉秀做梦也想不到，让包大成自降辈分的结果，却是把包大成卖给牛丽丽当了包身工。

包大成一心想着拯救“丽丽百货”于破产，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杂货店要避免破产，就得多赚钱，要多赚钱，不外乎开源和节流。

节流这条路好走，却十分有限，包大成使出浑身解数，把数学计算发挥到淋漓尽致，每个月的收入，也没多大改观，潜力早已挖尽。

要想赚大钱，就得开源，寻找新的赚钱门路。

可是，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寻找赚钱门路，这事别说包大成，就是乔布斯拿着都犯愁。

其实，牛丽丽指责包大成搞垮了杂货店，也有一定的道理。

导致丽丽百货资不抵债的真正原因，是吉斯吉百货。

那吉斯吉百货距离“丽丽百货”仅三百米之遥。而且，吉斯吉开张的时间，就在包大成入驻丽丽百货前一个星期。

明眼人看到的是，自从吉斯吉百货开张，丽丽百货就开始走下坡路。糊涂人看到的是，包大成一走进丽丽百货，丽丽百货就走下坡路。

有时候，因果关系不是那么一目了然。

好在牛丽丽对此还是比较清醒的，之所以把责任推在包大成头上，那是为了强留包大成。

包大成虽然脑子笨了点，时间长了，总算也看清了形势。

形势就是，丽丽百货连吉斯吉的一个柜台都不如，吉斯吉再开一个月，丽丽百货无论如何都得关门。

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在吉斯吉百货的门口开百货商店。

吉斯吉百货大门前车马喧嚣，丽丽百货门可罗雀。

那叫班门弄斧，那叫不自量力，那叫鸡蛋碰石头，那叫黔驴技穷！

包大成无力拯救小姨，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整日愁眉苦脸。牛丽丽急火攻心，更是上窜下跳，整个葫芦街，都能听到她的河东狮吼。

这个时候，两人就是没有“姨侄”的名份，到了晚上，也成不了苟且之事。原因很简单，谁都没那兴趣。

苦难的生活啊，把人的性欲也磨得一干而尽！

这天一大早，牛丽丽出门买菜，总经理牛丽丽，没钱进货，也无账可算，能干的只能是买菜做饭。

包大成站在柜台后面，门庭冷落，生意清淡，只得闭着眼睛苦思开源之术。

“包大成同志。”耳边响起一个公鸡嗓子。

包大成睁眼一看，认识，来人是葫芦街赫赫有名的鸡鸭大王黑九。

那黑九四十来岁，个子不到一米六，长得尖嘴猴腮，身上穿着一件皮夹克，嘴里叼着一只雪茄，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两只小眼睛笑眯眯盯着包大成。

葫芦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仅有劳务市场，也有一个菜市场，为葫芦街周围二十万居民供应农产品。

黑九是个鸡鸭商贩，可不是一个小商贩，乃是葫芦街鸡鸭的垄断者，在葫芦街鸡鸭行业里，市场占有率高达99.99％，其它0.01％的市场份额，属于不法游摊，对于这些不上税不办执照的不法游摊，黑九痛心疾首，多次向居委会反映情况，希望政府出面，彻底打击不法商贩侵犯人民群众利益的行为，与此同时，黑九统一规范了葫芦街鸡鸭市场价格，其旗下的摊位，比其它菜市场的价格高出一至二元，价格统一，雷打不倒，按照黑九的解释，这样做的目的，在于维护广大工商从业者的利益，从而最大限度地保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黑九垄断了鸡鸭卖场，生意很红火，家财万贯，是个标准的地方实力派，被尊称为九哥。

黑九在葫芦街呼风唤雨，很是风光，但有一件事，让他很是不爽。

黑九的生意大，年收入上百万，在葫芦街一跺脚，地动山摇。在整个葫芦街，商贩们都惧怕他。

只有一个牛丽丽，公然不给黑九面子。

第037章 黑九

那牛丽丽守着一个不死不活的杂货店，原本是没有资格与黑九这大老板叫板的。以黑九的经济实力，要想捏死一个小小的杂货店，也是手到擒来，可是，牛丽丽不仅跟黑九顶上了，而且，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原因有二，其一，牛丽丽是葫芦街第一悍妇，具有“亮剑”精神，明知不敌，也敢拔剑，所以，她一个小小的杂货店，气势丝毫不若于黑九的鸡鸭托拉斯。其二，黑九对牛丽丽，下不了狠手。

黑九三十九岁，结发夫人经不起自然规律，人老珠黄，导致感情不和而离异，黑九随后找了两房姨太太，倒是新鲜出炉，个个水灵灵的，玉体如酥，腰身纤细，均符合当今主流审美标准。不过，黑九的审美情趣非常传统，传统到了唐朝，也就是对“环肥型”美女情有独钟，从这个意义上讲，黑九同志是一个没有忘本的中国人。鉴于黑九如此的审美观，两房姨太太均未扶正。

在葫芦街，环肥型美女只有一位，就是牛丽丽。

按照黑九的设想，牛丽丽孤身一人，形单影只，一个杂货店青黄不接，生活困苦。黑九本着济危扶困的精神，收纳牛丽丽为其姨太太，并最终扶正为正室，也是一项公益行动，符合和谐社会的精神，理应得到政府和群众的高度评价，牛丽丽本人也不应该有异议。

然而，环肥型美女牛丽丽并不领情，对于黑九扶危济困的义举，很不理解，很是抵触，时常是破口大骂，并频频使用牛氏铁棒相威胁，使得杂货店与鸡鸭摊之间的气氛很不和谐。

不过，黑九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做足功课，总有一天，牛丽丽会理解的。

所以，黑九从明暗两个方面展开行动。明的方面，就是每天登门问寒问暖，主动关心牛丽丽乃至整个杂货店的生产生活状态，对牛丽丽的不利处境深表同情，但绝不出手买任何一样东西，哪怕是一个口香糖；暗的方面，则是在葫芦街软硬兼施，阻止居民来杂货店购物，造成杂货店营业额暴跌的局面，以挤垮杂货店，逼迫牛丽丽不得不投奔他黑九。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总有一天，那杂货店支撑不下去，牛丽丽就只能卖身抵债。到时候，黑九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以恩人的身份，顺利成章接管牛丽丽乃至杂货店。

所以，丽丽百货濒临破产的主要原因，还不是吉斯吉，而是黑九暗中作怪。

黑九原本信心十足。按照他的估算，牛丽丽的杂货店最多还能挺三个月，他已经做好了接收准备。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包大成这个衰哥进了牛丽丽的杂货店，和牛丽丽同吃同住。

同吃同住也就罢了，根据黑九对牛丽丽家布局的了解，包大成在杂货店里，必然和牛丽丽同睡！

黑九痛彻心肺！

更让黑九难以忍受的是，自从包大成进了杂货店，那杂货店竟然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反而，似乎有老树发新芽的意思，离破产越来越远了。

黑九大为惊慌，暗地里把个包大成恨得咬牙切齿，想要举报包大成与牛丽丽非法同居，可法律对这种事虽然不保护，可也不制裁，况且包大成一口一个小姨，两人在一起是有名份的。黑九无奈，只得暂且隐忍，密切观察杂货店的动向，寻找机会。表面上，倒也不露声色，每天按时光顾杂货店，一番问寒问暖，但绝不购物。

包大成对黑九的用心，却是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这个黑九频繁光顾杂货店，就是来说废话的，对杂货店的营业额，不会有任何贡献。所以，黑九算不得顾客，连潜在顾客都算不上，既然不是顾客，包大成也懒得笑脸相迎。笑脸相迎是要消耗体力的，体力也是成本。

“九哥，啥事？”

“没啥，没啥，”黑九呲牙咧嘴笑道：“我来看看，你忙，你忙。”

杂货店前除了黑九，一个人都没有，包大成忙无可忙。

“丽丽在吗？”黑九问到。他对牛丽丽是又爱又怕，爱的是牛丽丽的丰×肥×，怕的是牛丽丽的铁棒。

“不在。去买菜了。”

“这就好，这就好。”黑九放下心来。

黑九此来，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摸清楚杂货店的经营情况，到底离破产还有多远；第二，弄清楚包大成晚上都睡在哪里。那牛丽丽对黑九的居心了如指掌，如果她在店里，这两个任务很难完成。现在牛丽丽不在，包大成这小子脑子不太好使，黑九信心十足。

“大成啊，你们好像有半个月没进货了吧？”黑九关切地问到。

包大成沉痛地点了点头。没有周转资金，拿什么进货，况且，就算有钱进货，也没地摆，店里货物挤压了那么多还没卖出去。

“这就好，这就好。”黑九又松了一口气：“差钱不？”

“差。”包大成对黑九的居心毫无防备，说了实话。

“这就好，这就好。”黑九十分满意：“差多少？”

“欠了八万多外债。”

“这就好，这就好。”黑九大喜过望：“资不抵债，资不抵债，多保重！”

黑九心情万分愉快，忍不住想买点东西：“给我来一个口香糖。”

一毛不拔的黑九要买口香糖，包大成以为听错了：“啥？”

“口香糖……算了，没带钱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黑九阴笑着，转身而去。

黑九不是没带钱包。他突然想到，那杂货店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且不可有妇人之仁。

管他牛丽丽晚上和谁睡，只要再努上一把力，今后就会和他黑九睡。

黑九急匆匆跑回他的商铺，纠合属下，进一步加强坚壁清野，黑九要求属下，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葫芦街居民接近丽丽百货，要让牛丽丽一根针都卖不出去！

黑九走后，两个小时过去，杂货店没开张。

不仅没开张，门口连人都没有，那些人都远远看着杂货店绕道而行。

包大成不知道是黑九使坏，还以为今天撞了邪，没奈何，只得继续闭着眼睛苦思开源之策，

忽然，一股异香扑鼻，包大成抽了抽鼻子，不由自主顺着那香味探头探脑。

“往哪儿闻呢？”耳边响起一个婉转悦耳的声音，十分提神醒脑。

包大成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女孩，而他的鼻子，几乎要贴到那女孩的胸口上，那是异香的发源地。

第038章 一身假冒名牌

“小姐要买点啥？娇爽卫生巾，干爽怡人，一觉睡到天亮。”包大成殷勤说道，以广告用语引出谈话主题，这是包大成“开源”的主要措施。

“不要！”

“那就护舒宝，精心呵护，贴身服务。”

“不要！”

“或者安尔乐，不漏，就是不漏。”

“不要！”

“要不月月爱……”

“不提卫生巾要死人吗！”

“我们还提供夜用棉……”

“我是处女！”那女孩一声娇喝。

包大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后左右观赏眼前这位女孩，得出结论：十分养眼！

这女孩身材苗条，细皮嫩肉，一张鹅蛋脸，短袖长裙，迎风飘逸，风姿绰约。

是一位顶级美女！而且，品味不凡，肩上挎着一只gucci，不过，这只gucci与陈圆圆的gucci有着本质的不同——这是一只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

要是在一个月前，包大成肯定认不出gucci，更认不出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gucci，现在的包大成站了一个月柜台，今非昔比，对商品的敏感程度大为提高，那女孩从头到脚一身装束，包括那gucci，全是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国际名牌”，按此推断，那女孩的内衣内裤恐怕也是假冒黛安芬什么的，这身装束，要是到了欧美国家，马上就会被海关人员给扒个精光，成一尊人体艺术。

包大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女孩堪称一流美女，可衣着打扮，简直是给中国人民丢脸。

“皱什么眉头！”女孩对包大成的表情明察秋毫，说着，原地转了一个圈，秀出一个t台pose，这个动作，非常适合米兰国际时装展，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这一身“国际名牌”如果上了t台，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个，您的gucci，好像是不是纯手工的。”

女孩慌忙把背包藏在身后。

“裙子貌似奥迪，只是色彩太过鲜艳，像是贴了膜。”

女孩慌忙跑到柜台边，利用柜台掩护住裙子。

“上衣貌似夏奈尔，可惜，布料是农贸市场批发的。”

女孩双手护胸。

“哦，对了，您的高跟鞋，风格类似范思哲，但边角有些粗糙……”

包大成从头到脚评判着女孩的装束，句句一针见血，那女孩的脸色却是由红转绿，由绿转黑，又从黑转红，气象万千变幻无常。

其实，包大成并不是揭短，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好心。他担心这位美女级美眉，被知识产权官员扒个精光，当众出丑，因而，提出善意的批评，希望该美女能够虚心纳谏，避免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但是，包大成同志忘了，古往今来，能够虚心纳谏的，好像只有个李世民，那女孩不是李世民，也不是皇帝，她连个村官都不是，凭什么要求人家纳谏！更何况，那女孩在知识产权官员门前是出丑，在你包大成的杂货店前，不也是出丑吗？

而且，对于一位美女而言，包大成毫不留情地戳穿人家的一身假冒“国际名牌”，与当众扒光她，性质是完全一致的，都属于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施暴！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所以，女孩的脸色回到了红色，不是苹果红，而是火红！

但是，衰哥包大成对此视而不见，继续建议：“您的丝袜……”

“包大成！给我闭嘴！”女孩忍无可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包大成的目光这才回到了女孩的脸膛上，仔细一看，失声大叫：“柳青青！”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包大成读中学时暗恋的同班同学，校花柳青青。

那柳青青天生丽质，在中学时就名噪一时，致使包括包大成在内的无数衰哥和帅哥尽折腰，中学毕业后，上了个三流大学，学中文专业。毕业后分到了上江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简称疾控中心），当了个办公室秘书。

疾控中心国家事业单位，从事传染病预防控制。当年，医圣孙思邈先生称：“古人善为医者，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翻译成当今百姓耳熟能详的话，就是说，最牛的医生不治病，一般的医生治可能发生的病，最差的医生才治病。这话听着奇怪，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政府大力提倡的“预防为主”，最牛的医生，就是搞预防，他能让你不得病。

所以，如果你得了病，送了厚厚红包，托了无数人情，终于得到某三甲医院头牌专家医生的垂询，你千万要知道，那位头牌专家，哪怕他是院士，也只是一位下医。因为，他治的是“已病”。而疾控中心哪怕是一位刚刚上班的青毛头，也是“上医”，其境界，远远高于任何一位临床专家，因为，疾控中心的工作，就是预防疾病，完全符合孙思邈先生关于“上医”的定义。

柳青青是学中文的，当然算不得“上医”，不过，作为办公室秘书，地位特殊，能够上达天听，也就是能和中心主任直接对话，具有很强的话语权，而且天生一副花容月貌，引人注目，因而，工作才一年，就赢得了疾控中心上上下下干部职工的一致认同，被誉为疾控第一美女，周围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柳青青是校花，包大成是衰哥，校花和衰哥的关系，就如同审讯室里隔着一道黑玻璃，衰哥看得见校花，校花看不见衰哥。那个时候，包大成的眼睛贼溜溜盯着柳青青转，可柳青青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包大成一眼。

所以，鉴于两人固有的差距，老同学见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衰哥包大成先从茫茫人海中跳将出来，高呼老同学别来无恙，美女柳青青则是退避三舍，在确认对方不是色狼或者骗子之后，抓耳挠腮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已经快要想不起来的老同学衰哥前来叙旧。

然而，实际情况却相反，美女柳青青率先认出了衰哥包大成，包大成倒是抓耳挠腮了半晌。这让美女很是尴尬。

第039章 寻访高人

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是因为，美女柳青青的能够出现在衰哥包大成面前，纯粹属于小概率事件，其概率，大约与一架波音747从天上栽下来差不多。对于如此小概率事件，包大成毫无思想准备，而柳青青却是有备而来。

不过，柳青青造访杂货店，不是为了来和包大成叙旧，她的目标是牛丽丽，包大成是通向牛丽丽的一座桥梁。

这事还要从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说起。

当初，包大成在吉斯吉商场挺身而出，及时发现了一氧化碳，挽救了广大妇女同志们的生命，电视台现场采访了英雄包大成和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采访现场直播，很快就传遍了上江城千家万户。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英雄包大成的相貌过于平庸，站在屏幕上，就像是个偷镜头的路人甲，因而，很快就被人民大众所遗忘。相反，获救群众代表牛丽丽以其性感丰满的身材，赢得了广大电视观众的强烈关注，尤其是她手持铁棒，侃侃而谈铁棒对色狼的威慑作用，这番谈话，在上江城广大妇女当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上江城气候温润，四季云雨不绝，这种气候，非常有利于皮肤保养，所以上江城的女人个个水灵灵的，被誉为城市名片。

不幸的是，出美女的地方，也出登徒子。登徒子和美女的关系，就像苍蝇和大便的关系，大便必然招苍蝇，美女必然招登徒子。广大美女读者可能对这个比喻很不以为然，其实，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

上江城虽然谈不上色狼遍地，但时常有人出没于人多手杂之地，对美女暗下毒手，这点，上江城广大中青年妇女同志们深有体会。广大美女们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

所以，当牛丽丽的铁棒以特写镜头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后，引起了包括疾控第一美女柳青青在内广大美女同志们的极大兴趣。她们四处寻访铁棒美女牛丽丽，希望得到她的真传。只是，牛丽丽的名望仅限于葫芦街之内，尚未在上江城广泛传扬，广大美女们寻访无果，心头怅然。

柳青青所在的疾控中心，其实就在葫芦街外的江海大街上，距离牛丽丽的杂货店不到四百米，原本属于近水楼台，可疾控中心是处级国家事业单位，里面都是国家公务人员，与农民工云集的葫芦街，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柳青青与其仰慕的牛丽丽近在咫尺，却一直无缘相见。

好在疾控中心还有她的一个同学宋清风。

那宋清风也是包大成的同班同学，而且，阴差阳错地成了包大成考上大学的恩公，当然，包大成对此事一无所知，还以为是故去的父亲冥冥之中保佑。宋清风弄巧成拙，把包大成送进了医学院，自己却是名落孙山，不过，宋清风的老爹宋弗自有办法，一番运作之后，宋清风进了上江卫校，学了三年预防医学，拿到一个大专文凭，毕业后，也分到了上江城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宋清风虽然没考上本科，好歹混了个大专文凭，包大成沾了宋清风的福，上了大学，结果却是被扫地出门，什么文凭都没有，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宋清风曾经参与过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的现场处置，并作为中毒控制专家上了电视。其实，那个时候，宋清风就认出了包大成。在中学的时候，宋清风倒数第一，包大成倒数第二，而且，都是让柳青青给闹得，原本是一对难兄难弟，不过，宋清风想起自己的大学被包大成顶了去，心头憋着一口恶气，眼见包大成十分落魄，乐得看笑话，故意装作不认识，包大成正在晕镜头，也无暇顾及宋清风，于是两位老同学擦肩而过。

宋清风和包大成都恋着柳青青，包大成是暗恋，宋清风是明恋，暗恋很苦，明恋更苦，暗恋有惊无险，至少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宋清风的明恋，大刀阔斧毫无遮掩，却是遭到了惨败，那柳青青身为校花，岂可轻易许人，所以，中学时期的宋清风不管是学业还是个人感情问题，都十分失败。

然而，工作之后，宋清风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机。

宋清风在疾控中心当了一名“上医”，加上其父宋弗的关系，疾控中心上上下下，乃至疾控中心的主管部门上江卫生局的领导，对宋清风另眼相看，因而，没过多长时间，宋清风就被安排到疾控中心的要害部门——流病科，当了一名业务组长，并被内定为副科长人选。

紧接着，美女柳青青也来到了疾控中心。

柳青青的到来，被宋清风视为天意，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本已经死了的春心，焕发出勃勃生机，对柳青青展开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强大攻势。那柳青青对宋清风的攻势，采取不置可否的态度，既不明确拒绝，也不明确接受，不即不离不远不近，搞得宋清风心猿意马，如同啃着鸡肋，弃之可惜，啃球不动。

尽管如此，宋清风对柳青青鞍前马后十分殷勤，所以，当他得知柳青青四处寻访高人牛丽丽时，这才想起在吉斯吉见过牛丽丽，那牛丽丽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葫芦街开杂货店，而且收留了落魄的包大成。于是，宋清风把牛丽丽和包大成的情况，报告给了柳青青。

柳青青闻言大喜，直奔“丽丽百货”，打算一顾茅庐，拜师求教铁棒护身之法。

宋清风能够为心上人尽微薄之力，逗得柳青青如此开心，宋清风也十分开心。然而，令宋清风始料未及的却是，那柳青青之所以对牛丽丽的棒法如此仰慕，却是为了对付宋清风！

柳青青自视甚高，中学的时候瞧不上宋清风，现在就更瞧不上他。只是，那宋清风的后台颇硬，连卫生局长、疾控中心主任都对他另眼相看，柳青青是个聪明女孩，刚刚上班，地皮还没踩硬，就和老同学宋清风翻脸，这将大大不利于她的前程，所以，柳青青不敢造次，只得虚与委蛇，又怕宋清风乘机占他便宜，所以，急切要得到牛氏棒法真传，以遏制宋清风。

第040章 我看你是人品差！

话说美女柳青青登门拜访高人牛丽丽，是诚心诚意要礼贤下士，为了以示郑重，专门精心打扮了一番，打扮的原则是，充分展现现代职业女性的知性和稳重，为此，柳青青翻箱倒柜，找出一身“国际品牌”，当然，柳青青上班才一年，收入有限，又没有当总裁的老爹，非要她穿正宗国际名牌，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柳青青因地制宜，采用了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国际名牌，好在那牛丽丽虽是铁棒高人，但长期隐居葫芦街，想来眼光还没那么高远深邃，平日能见识点九头鸟就不错了，应该看不出来。

柳青青对牛丽丽的判断完全正确，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衰哥包大成的眼光，大大超出柳青青的预想，十分歹毒，竟然一眼就识破了她全身的行藏。

包大成为了提升杂货店营业额，想尽了办法，办法之一，就是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包括对各种品牌的认识，这种专业知识其实与杂货店风马牛不相及，丽丽百货只卖油盐酱醋什么的，和gucci什么的毫不相干。可包大成竟然天真的以为，那杂货店在不远的将来会和吉斯吉并驾齐驱，这促使他刻苦研究了各种国际名牌，研究结果有三个，其一，牛丽丽的内裤胸罩都是假名牌，有敲诈之嫌；其二，“风尘女子”陈圆圆背着的gucci是正宗国际名牌，一个女孩背着gucci出卖肉体，让包大成百思不得其解；其三，也就是今天，发现老同学柳青青穿了一身假名牌，出国旅行，尤其是去欧美国家，十分危险。除此之外，他的专业知识没有任何用处。

柳青青因为貌美如花，穿什么都漂亮，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恭维的，从来都是傲气十足，鼻孔朝天，难得正眼看人。没想到，今天被衰哥包大成一顿棒喝，顿时恼羞成怒。

“包大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么！”柳青青剑眉倒竖，厉声喝道。

包大成身上穿着的，就是当初陈圆圆化妆采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这件工装，陈圆圆弃之如蔽履，包大成穷的叮当响，舍不得扔掉，就穿在了身上，大小刚好合适。

“正宗劳动牌工作服。”包大成殷勤说道，强调“正宗”二字。此话倒也不亢不卑，那工作服虽然残破，二十块钱一件，却是真的，如假包换。

“我呸！包大成！你少在这里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一副衰样，挺大个男人，守着个杂货店，你不是读了大学吗？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也该去当村官呀！你去老少边穷地区奉献青春呀！你待在一个寡妇的杂货店里算个什么东西？”

“我……”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寻花问柳！让学校除名了是吧！”

“我没有……”

“你没有！把你们教务处长整进去了，还说没有！包大成，你小子在中学就是一副贼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整天盯着美女看，也不看看你自己啥长相，你配得上美女吗！”

“配不上……”

“配不上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包大成，衰哥包大成，极品衰哥包大成！”

“我运气是差点……”

“运气差？我看是人品差！在幼儿园有没有偷吃女生的棒棒糖？”

“……有……”

“有没有偷同桌的铅笔？”

“……有……”

“有没有旷课出去泡网吧？”

“……有……”

“有没有偷看女生洗澡？”

“……有，没有！”

“心里有没有想过？”

“这个……”

“这个什么？有还是没有！”

“好像……有……”

“有就是流氓！”柳青青抓住了包大成的把柄，毫不留情把一顶“流氓”帽子扣在包大成头上。按柳青青这个说法，全天下男人都是流氓！

老同学相见，原本应该是热情相拥嘘寒问暖，可包大成和柳青青却是唇枪舌剑，斗成一团。

包大成成了“流氓”，顿时矮了三尺，再也不敢与柳青青争锋。

“青青……”

“我叫柳青青！”

“柳青青……”

柳青青一顿发作，满腔怒火有所发泄，心绪稍稍平和，这才想起，本次造访杂货店的目的，不是斗嘴，也不是叙旧。

“你们牛老板呢？”

“她不在家，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转告？不行，我必须和她当面谈，她什么时候回来？”

包大成被柳青青一顿抢白，却又斗不过柳青青的邻牙利齿，心头十分窝火，又见那柳青青是来找牛丽丽的，与他这个老同学包大成无关，心头更是恼恨，想搅了柳青青的好事，说道：“哎呀，实在不巧，牛老板去温州进货了，三五天回不来。”

包大成这个谎扯得实在不怎样，那杂货店卖的都是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就算是要卖“国际名牌油盐酱醋卫生巾方便面”，也犯不着到温州去进货，上江城满大街都是。

柳青青原本很聪明，一番发作之后，头脑有些缺氧，一时竟没觉察出包大成的谎言。

“三五天？”

“这是顺利的，如果不顺利，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包大成说道：“有啥事你先告诉我，等她回来，我一定转告。”

柳青青无奈，只得郑重说道：“包大成同志，请你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拜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万分仰慕牛丽丽同志的高风亮节，以及牛丽丽同志精湛的铁棒棒法，顾千里慕名而来，求贤若渴，如婴儿之望父母，柳青青同志愿意拜在牛丽丽同志门下，学习铁棒棒法以及牛丽丽同志的崇高品质，万望牛丽丽同志不吝赐教！务请包大成同志原封不动地将我的话带给牛丽丽同志。”

柳青青不愧是学中文出身的，这一番言词，咬文嚼字，情真意切，只可惜，要是包大成原封不动地把这一席带给牛丽丽，牛丽丽一句也听不懂。

“记住了吗？”柳青青不放心。

“记住了。”

“复述一遍！”

“包大成同志，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柳青青同志，牛丽丽同志……”包大成满脑子都是同志。

柳青青大急：“去掉同志，捡重点说！”

“柳青青要拜牛丽丽为师！”包大成的总结概括能力还行。

柳青青皱皱眉，她那一套咬文嚼字的东西，算是喂狗了。可也没办法，以包大成的智商，要把她的话原封不动传给牛丽丽，的确很难。

第041章 乳香拂去灰尘

包大成心头有气，原来柳青青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求人还如此嚣张！

“这个……”包大成计上心头：“牛老板传授棒法，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没问题，多少钱？”柳青青急急说道。

“这个……”包大成想了想：“五百……一个月！”

那柳青青一来就劈头盖脸大骂他一通，包大成虽然不敢争锋，但毕竟心头窝火，一心想搅黄了柳青青的好事，所以故意抬价，想吓退柳青青。可惜，包大成对价钱高低毫无概念，自以为一个月五百块就是一笔巨款，可惜，在柳青青眼里，那五百块钱，小意思啦。

“好，好，请转告牛丽丽同志，柳青青同志静候佳音，这是我的名片。”

柳青青把名片塞进包大成的手里，包大成顿时目瞪口呆，五百块竟然没吓退柳青青。

“我是说五百块！”包大成强调。

“对呀，五百块。”

“五百块！”包大成脸色铁青。

“五百块，”柳青青的手摸到后背上gucci，一看包大成，喝道：“闭上眼睛！”

包大成以为柳青青要更衣，看来柳青青已经意识到她那身假冒国际名牌涉嫌侵犯知识产权，可这是大街上，包大成可以闭眼，满大街人可没闭眼，包大成大惊：“更衣请到卧室！”

“我呸！”柳青青再次发怒：“闭上你的贼眼！”

各位看官，柳青青当然不会当众更衣，她是要从那gucci包里掏钱，然而，那gucci是假冒的，对于女人而言，在一个识货的人面前展示假冒gucci，也和当众脱衣差不多。

包大成只得遵命。

柳青青从背后拉过gucci，迅速从包里摸出五百块钱，然后迅速把gucci藏在背后，这才把钱塞进包大成手里：“这是五百块定金，牛丽丽同志一回来，请你马上给我打电话。一言为定，再见。”

包大成握着柳青青的五百块钱，如泥塑一般。

五百块，相当于杂货店一个月纯收入的六分之一，轻而易举到手了。

包大成以为是在做梦。

所以，当牛丽丽提着菜篮子回到杂货店的时候，看见了泥塑一般的包大成，手里兀自捏着五张百元大钞发呆。

牛丽丽扔下菜篮子，一把抢过包大成手里的大钞，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确认不是假钞。

“捡的？”牛丽丽问到。

“不是。”

“抢的？”

“不是。”

“骗的？”

“不是。”

“商红会捐的？”

“不是？”

“政府慰问金？”

“不是。”

“希望工程？”

“不是。”

“包大成！哪来的！给老娘说清楚！”

“赚的。”

“赚的！”牛丽丽一声惊呼，满大街人纷纷侧目。

此时才上午十点半，杂货店八点半开门，也就是说，短短两个小时，包大成的营业额高达五百块，照此推算，杂货店就要翻身了！

牛丽丽的惊呼，也惊醒了包大成，这才磕磕巴巴把柳青青登门拜师之事说了一遍。

牛丽丽顿时泄气，那牛氏棒法，根本就没有套路，完全是她无师自通的产物，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出手，如何教人？钱是好东西，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去赚。

牛丽丽怏怏，把钱塞给包大成：“去退给人家，老娘不收徒。”说罢，提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包大成捏着五百块钱，从早上到晚上，直到深夜关门打烊，手里还是那五百块钱，没有少一分，也没有多一分。

整整一天，一个口香糖都没卖出去，除去那五百块定金，营业额为零。

而那五百块，是要退给柳青青的。

也就是说，今天撞了邪，整整一天没开张。

包大成气不过，把营业时间延长了两个小时，直到午夜十二点，依旧无人上门，没奈何，只得无精打采回到卧室，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一声长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已经攥成草纸的五百块钱，飘落在地板上

“包大成，你走吧。”牛丽丽躺在床上，幽幽说了一句，语调哀婉轻柔，尽显淑女风范。

牛丽丽的语音如此委婉，包大成极为不适应，抬头一看，路灯透过窗户照在牛丽丽的床头，银白的灯光下，牛丽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亮晶晶。

悍妇牛丽丽竟然热泪盈眶，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扑到床头，双手抱住牛丽丽的肩头：“牛经理，牛老板，小姨，丽丽……”

要是在平时，包大成胆敢如此轻薄，牛丽丽必然勃然大怒，抬手就要使出牛氏棒法，而今天的牛丽丽，却是逆来顺受，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包大成把她搂在怀里，小鸟依人，十分贤淑。

“包大成，是我拖累了你……”牛丽丽抽泣着说道。

“不不不，是你收留了我。”

“我的店要破产了……呜呜……”牛丽丽放声大哭。

牛丽丽的哭声，彻底感动了包大成：“还没有！”

“明天就要破产了……呜呜呜呜……”牛丽丽哭声婉转。

“不会的，有我呢。”

“你有什么用……呜呜，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债……呜呜，你这么笨……呜呜，谁会买你呀……呜呜……”

“我不笨……”

“你要不笨……呜呜，怎么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天底下只有傻瓜才会来我的杂货店……呜呜……”牛丽丽张开双臂，反搂住了包大成，和包大成耳鬓厮磨，滚烫的泪水流进了包大成的脖子里。

“我我我真的不笨，我，我今天赚了五百块！”

“放你娘的屁……呜呜……那是坑蒙拐骗，呜呜呜呜……”牛丽丽把包大成搂得更紧了。

“我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

“你放了！”

“我真没放！”

“老娘说你放了就放了！”

包大成抽了抽鼻子，没闻到屁臭，倒闻到一股奶香，包大成如婴儿哺乳一般，被牛丽丽狠狠按在了她的胸脯上，温润酥软，香气袭人，包大成的大脑顿时一片空明。

各位看官，人的智商其实并不是固定的，在某种状态下，智商会发生巨大的波动。浮躁会导致智商下降，而一旦回归到清净自然状态，智商便会发生巨大的飞跃。

包大成的智商如同一面铺满灰尘的镜子，黯淡无光，而牛丽丽的乳香，如春风一般，轻轻拂去了灰尘，那一瞬间，包大成那面铺满灰尘的镜子，精光四射，照亮了昏暗的杂货店。

第042章 小姨就是老净头

“小姨，我没放屁！更没骗人！柳青青主动要拜你为师！”包大成抗声说道。

衰哥包大成竟然敢和悍妇牛丽丽顶嘴，前所未有，牛丽丽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一双泪眼瞪着包大成。

包大成十分淡定迎向牛丽丽的泪光：“柳青青主动拿出五百块钱……”

“……把钱退回去……哇……”牛丽丽想起到手的五百块要退回去，痛彻心肺，抱着包大成嚎啕大哭。

“干吗要退回去？”

“老娘不收徒！”

“干吗不收徒？”

“老娘不会武功！”

“谁说你不会武功？”

“老娘说的！哇……”牛丽丽想起自己小时候不仅没到少林寺拜师，反而骂跑了她的启蒙师父，耽误了青春，浪费了时间，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肠子都悔青了。

“小姨，那是你说的，群众可没这么说！”

“……群众怎么说？”

“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说你武功精湛，高风亮节，为人师表，垂范千古！”

“放你娘的屁！”

“我娘也没放屁！”包大成据理力争：“小姨，我给你讲个故事……”

“老娘不喜欢言情！除了帅哥就是总裁！什么东西！”

“不是言情的。”

“老娘不喜欢穿越！这辈子衰以为下辈子就帅，做梦！”

“不是穿越的！”

“老娘不喜欢架空！狗日的把爹妈都架空了！”

“不是架空！”

“老娘不听玄幻！人人都是神仙，人人都不是神仙，晕！”

“不是玄幻，是武侠！”

“武侠？说来听听。”牛丽丽来了兴趣，坐直的身子，胸脯离开了包大成的脑袋。

“话说当年少林寺藏经阁有一位老和尚，工作岗位就是在藏经阁当净头……”

“净头？”

“就是清洁工，负责扫地抹桌子整理佛经……”

“临时工？”

“差不多吧。”

“连个总经理助理也没当上？”自从包大成当了总经理助理，在牛丽丽心目中，总经理助理就是最下等职位。

“别说助理了，连给总经理提鞋都不配。这位老净头从来没拜师学过武功，工作却是兢兢业业。那藏经阁里的佛经浩如烟海，老净头的工作就是每天都把佛经拿出来擦拭，几十年如一日，一本一本地擦……”

“烦不烦？”牛丽丽想着一本本地擦书，一擦就是几十年，不寒而栗。

“不烦！老净头非常讲究工作方式方法，擦书的时候，是边擦边读，劳逸结合，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交替进行，天长日久，不仅佛经擦得干净，而且，他把佛经都背了下来。”

“真他娘的牛！”牛丽丽拿起书就犯困，那老净头不仅擦书，还背书，牛丽丽由衷地佩服。

“其实，佛经就是少林武功秘笈，什么《金刚经》、《易筋经》、《六祖坛经》什么的，都包涵着博大精深的武学，那老净头把佛经背下来了，就是学会了盖世武功，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上天入地指东打西偷梁换柱呼风唤雨偷天换日……”

“包大成！你他娘的讲玄幻！”

“不是，不是，是武侠，武侠，这也就是那么一比，总之那老净头学会了绝世武功，可他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以为，他学的是佛法，他又没师父指点，更没有师兄弟切磋，总以为自己的会的东西，别人早就会了，而且都比他高，而他自己是天底下最差的。”

“真可惜。”牛丽丽大为惋惜。

“直到有一天，天下排名并列第一的两大绝世高手来到少林寺，大败少林众僧，少林和尚死的死伤的伤，那净头就想，师父师兄都打不赢，他就更打不赢了，所以，就藏在藏经阁里，不敢出头。”

“缩头乌龟！”牛丽丽十分愤怒。

“没想到，那两大绝世高手就是冲着藏经阁来的，他们要抢少林寺的佛经！两人杀到藏经阁，老净头虽然害怕，可那藏经阁归他管，要是佛经丢了，他就得负责。老净头无奈，只得出手阻拦。”

“结果呢？”牛丽丽精神大振。

“老净头以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武功，怕人家笑话他，勉强打出一拳，还是缩手缩脚的，结果，一拳就把一个绝世高手打出一百米开外，另一个绝世高手使出盖世神功，趁老净头不备，一掌击中了老净头的后背……”

“哎呀！”牛丽丽惊呼一声

“那晓得，老净头挨了一掌，浑然不觉，绝世高手自己却被他的护体神功震飞了出去，摔得浑身骨折，几十年功力全废。”

“哇，这么利害！”牛丽丽充满向往。

“于是，两位绝世高手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抢佛经了，也不离开少林寺，哭着喊着要拜老净头为师，并预付了五百块钱定金！”

“人民币还是美元？”牛丽丽若有所思。

“当年他们用的是银两，折合成人民币，大概就是这个数。”包大成点头说道：“老净头这才知道，他的武功原来这么利害，于是就收了定金。紧接着，无数武林高手登门拜访，包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强烈要求拜老净头为师，老净头本着教育立国的精神，全部收留，并按规矩，收取每人每月五百块钱的学费。几年下来，老净头就不做净头了。”

“做总经理助理？”

“哪里哪里？”包大成摇头：“老净头武功盖世，又赚了大钱，富可敌国，怎么能做助理，做总经理都绰绰有余，他当了方丈，相当于总裁！而且，是跨国公司的总裁！”

“哇！”牛丽丽充满向往。

“所以！”包大成郑重说道：“牛丽丽同志，你现在就是老净头！”

“老娘不是清洁工！”牛丽丽十分不满，虽然杂货店要破产了，可破产之前，她还是总经理，尚未沦落成清洁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是老和尚……”

“老娘不是和尚！”

“不是，我的意思吧，你现在就是清洁工……”

“老娘是总经理！”牛丽丽厉声喝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像那老净头老和尚清洁工，身怀一身绝世武功，自己却浑然不觉，还以为谁都比你强，其实，你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你想想，你在葫芦街雄踞一方，无人敢与你争锋，是什么原因？实际上，你至少具备两样绝世武功，第一，狮吼功，小姨，你一嗓子吼出去，远近之人无不披靡，这是事实吧？”

牛丽丽想了想，的确如此，点点头。

“第二，铁棒棒法，小姨，你自己不知道，我是领教过的，当真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我也算是读过大学见过一些世面的，说老实话，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利害的棒法，小姨你仔细想想，在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有没有人在你的铁棒下走过三招的？”

牛丽丽苦思冥想，摇摇头，的确没人躲得过她三棒。

“可是，我的武功从哪里来的？我又没读过佛经。”牛丽丽有些心虚：“小时候倒是学过两天拳脚，可是老娘把师傅骂跑了！”

“生活！生活就是一座大课堂！”包大成正色说道，大手一挥，一时得意忘形，指尖划过牛丽丽高耸的双峰，牛丽丽毫不介意，虚心问到：“什么生活？课堂？”

“小姨孤单单一个人，长得又性感又漂亮，肤如凝脂，体态妖娆……”包大成自知失言，急忙噤声，却见牛丽丽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的周围，那是色狼环顾，险象环生，为了守身如玉，小姨用心揣摩，认真实践，不知不觉之间，掌握了对付色狼的绝世武功，而你自己，却浑然不觉，这和老净头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

牛丽丽默默点头。其实，包大成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却也符合实际情况，牛丽丽之所以凶悍，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来的，一个女人要在葫芦街立足，软弱不得。正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一个男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女人。

“所以，小姨你完全有资格收徒弟！”

“当真？”

“当然！”包大成肯定地点点头。

“那五百块钱不用退了？”

“不用！”包大成正色说道：“不仅那五百块钱不用退，而且，小姨可以向那老净头学习，开班收徒，一个徒弟五百块，十个就是五千，一百个就是五万，一个月收入五万……”

“恐怕要包徒弟们的吃住。”

“吃住另算！五万块是纯收入！”

“纯收入！五万！”牛丽丽惊呼。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每人订制铁棒一把，每把一百块，除去成本十块，净收入九十，一百个人就是九千块，加上那五万，就是五万九！”

“五万九！”牛丽丽感到呼吸困难。

“还不止！”包大成说道：“来参加学习的，都是妇女同志，按规定，所有学员，必须购买丽丽百货出售的香水、洗面奶、牙膏、唇膏、卫生巾等一系列生活用品，如此一来，每月还有一万块的销售利润，加起来是多少？”

“六万九。”牛丽丽几乎要窒息。

“还有，各种教材，包括书面教材和多媒体……”

“够了，够了，老娘不想赚多了！”牛丽丽觉得心脏负荷太重，难以承受。

“小姨，人家哭着喊着要给你赚，你不赚，广大妇女同志们情何以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包大成信心十足：“这事说办就办，明天就打出广告，开班授徒，当然，时代变了，我们不能开纯粹的武馆，那是霍元甲干的事，打打杀杀，有损妇女形象，我们应该与时俱进，就叫做防狼培训班，结合上江城的实际情况，以思想教育为主，以教授武功为辅，主要是从思想上教育广大妇女洁身自爱，抗拒诱惑，辅以武功威慑，这样做，与构建和谐社会的宗旨是完全一致的，必然受到广大干部群众热烈欢迎。”

思想教育为主，教授武功为辅，这个办学宗旨，让牛丽丽彻底放下心来，她对自己的武功还是信心不足。

“不过，我们在哪里开班？”牛丽丽环顾四周，提出了一个问题：“杂货店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门面，那一百多学员往哪里站？”

“租场地！”

“我们没钱！”

包大成顿时楞在了当场。

做任何业务，都需要启动资金，包大成一无所有，牛丽丽资不抵债，哪来的启动资金？

第043章 空手套白狼

第二天一大早，晨雾蒙蒙，葫芦街仿佛海市蜃楼。

“哗啦”一声，丽丽百货的卷帘门开了一个小门，牛丽丽手持铁棒钻了出来，深吸一口气，连日来的愁眉苦脸一扫而光，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对着身后杂货店卷帘门下的小门一声爆喝：“包大成，给老娘出来！”音色高亢，十分纯正。

良久，包大成钻出了小门，一改昨日的高谈阔论激扬文字，缩头缩脑，十分猥琐。

“小姨，这，这行吗？”包大成中气严重不足。

“行不行的，跟老娘走，主意是你出的，你又是个大学生，这种事，老娘做不来，反正老娘不管，就看你的！”牛丽丽手一抖，铁棒恶狠狠地指向包大成的鼻子。

“这事能不能再商量……”

“商量个屁！”牛丽丽喝道：“老娘的内裤被你拿去擦了鼻涕，老娘的雨棚被你扯垮了，老娘的杂货店被你整破产了，老娘大人大量，这些都算了，今天这事，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成功了有赏，要是失败了，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走！”

包大成待要理论，那牛丽丽铁棒着实利害，难以招架，无奈，只得又成林冲押解状，走在前面，牛丽丽手持铁棒，跟在后面。

两人沿着葫芦街，向东走出三百米，来到一座院落前，门前挂着一块牌子——葫芦街街道居委会。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块空地，面积大约有半亩，十分平整，周围绿树掩映之下，一圈红砖碧瓦的平房，十分雅致。

两人穿过空地，来到北边的平房前，沿着门廊向西走出五六米，停在一个暗红色的门前，门上贴着一块金属牌子，上书“主任办公室”。

牛丽丽撇了撇嘴，示意包大成敲门，包大成却是倒退两步，一脸苦相。

一大清早，两人来到葫芦街居委会，是来解决启动资金问题的，而具体的行动方案，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

昨晚，经过包大成一番鼓动策划，终于说服牛丽丽，下定决心开班授徒。经过包大成的循循善诱，牛丽丽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豪情万丈跃跃欲试，决定从柳青青入手，开班授徒，大干一场，彻底改变贫穷落后的现状。

然而，要开班授徒，得先有场地，要有场地，得先有钱。

牛丽丽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没钱，正因为没钱，才想赚钱，而要赚钱，得先有钱，这是一个怪圈，就像蛋生鸡，鸡生蛋一样，不知谁先谁后。

问题严峻。

那包大成若不提开办授徒的事倒也罢了，这事既然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开弓没有回头箭，那牛丽丽想着每个月七八万块的收入，不管有钱没钱，铁了心要干到底，硬逼着包大成想办法。

包大成首先提出向亲戚朋友借钱，牛丽丽扳着手指一算，所有的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唯一没借的就是黑九，可那黑九的钱万万借不得，借了他的钱，就是借了黄世仁的钱，过年就得和喜儿一样，卖到他家做小。

于是，包大成建议抵押房子贷款，牛丽丽环顾那一楼一底的杂货店，楼下是平房，楼上是违章建筑，这样的房子，银行躲都来不及，根本就不会受理。

两人苦思冥想，最后，还是牛丽丽计上心头，提出“借用”居委会的小院，那小院有半亩地，十分平整，而且，既然是“借用”，就不必付出任何场地费，资金问题迎刃而解。

包大成连称妙计。可问题是，人家居委会凭什么把小院“借给”他们做有偿服务，那是公家的地盘。

牛丽丽却表现出了领导风范：“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怎么个借法，你自己看着办！”

“怎么是我看着办？你是老板呀。”包大成非常不满。

“不是你还是谁？培训班是你要开的，有困难了，老娘给你出了主意，算是支持你的工作，老娘该做的都做了！后面的事，关老娘屁事！”牛丽丽也不管目瞪口呆的包大成，一头钻进被窝，蒙头大睡。

那杂货店是牛丽丽的，防狼培训班也是牛丽丽的，怎么反倒成了牛丽丽支持包大成的工作。包大成坐在牛丽丽身边，百思不得其解，而那牛丽丽早已发出鼾声。

包大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一头倒在牛丽丽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丽丽醒来，发现包大成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倒也没有发出河东狮吼，只是催逼包大成赶快起床，前往居委会借用场地。

所谓借用，就是空手套白狼。包大成没干过这种事，牛丽丽也没这经验，更何况，那居委会就是政府，套白狼套到政府头上，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弄不好，场地借不到，人反倒给押在里面出不来。

包大成胆战心惊，脚下灌铅，牛丽丽表面泰然自若，心里其实和包大成一样，心虚气短。

不过，牛丽丽虽然心虚，却也是义无反顾，这也怪那黑九，把事做的太绝，丽丽百货一连几天开不了张，逼得牛丽丽退无可退。

其实，牛丽丽之所以敢到居委会头上动土，还有一个原因，她发现包大成的脑子其实不笨，关键时刻，总能迸发出火花，发出奇思妙想，但有一个前提——得把他逼到绝路上。

目标已经锁定，就是居委会那半亩地，至于怎么个借法，牛丽丽想都没想，全部推给包大成，放手发挥包大成的主观能动性。

就这样，包大成被牛丽丽押着，站到了居委会主任办公室门前。

此时的包大成，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办公室的红门，就像是老虎的血盆大口，吓得包大成浑身酥软。

牛丽丽看着包大成一副熊样，又气又急，铁棒一指，顶在包大成的腰眼上，包大成痛得一声惨叫，往前一蹿，咣当一声撞在门上，门应声而开。

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对房门，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落在茶桌上，一桌子红头文件泡了汤。

第044章 葫芦街要和谐

居委会主任黄小菊，年过四十，一头齐耳短发，身着蓝布西装，脚蹬黑皮鞋，有知识有文化讲政策，被誉为上江城十大基层干部，在葫芦街一言九鼎，深孚众望。

黄小菊虽然只是一个基层干部，却也颇具大将风度，工作作风沉稳持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提防今天包大成一头撞进了办公室，事先全无征兆，黄小菊猝不及防，打翻了茶杯，在群众面前有失领导风范，心头极为不快。

“包大成，这是人民政府！不是菜市场！”黄小菊厉声喝道：“不敲门就闯进来，性质极端恶劣！后果极端严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啊！是破坏安定团结！破坏和谐社会！啊，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来之不易，每一个公民都要自觉地维护，自觉地构建！而不应该一惊一乍，肆意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黄小菊给包大成的行为定了性，一抬头，看见了包大成身后的牛丽丽，脸色更加严峻：“牛丽丽，包大成的错误十分严重，你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身为丽丽百货的总经理，上梁不正下梁歪，包大成都是被你教坏的，你必须做检查，深刻地检查，对破坏和谐社会的错误行为，全面反思！”

在葫芦街，牛丽丽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就怕黄小菊。黄小菊虽然一嘴的官腔，却是温柔体贴，热心助人，因而，群众基础十分雄厚，牛丽丽不敢招惹黄小菊，招惹了黄小菊，就是与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为敌。

牛丽丽见黄主任发怒，上纲上线，把他们定性为破坏和谐社会的坏分子，吓得腿肚子打闪，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没奈何，只得暗暗运出铁棒，在包大成腰眼上又是一顶。包大成身不由己，咚咚咚几步，冲到黄小菊面前。

黄小菊见包大成不退反进，大怒：“你要干什么？”

“黄主任，我对你很有意见！”包大成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牛丽丽的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检查还没做，包大成竟要先批评领导，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果然，黄小菊脸色更加阴沉：“什么意见，说！”

“黄主任，您日理万机，为构建葫芦街和谐社会呕心沥血，起早贪黑，葫芦街面貌焕然一新，而您自己却变黑了变瘦了，黄主任，您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您的身体不是您自己的，是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的！您要是再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包大成不答应，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不答应！”包大成正色说道。

黄小菊没提防包大成如此批评，一张黑脸马上变成了红脸：“哪里哪里，我做的还很不够。请同志们放心，我的身体还能顶得住。”

“这就好，这就好。”包大成说道：“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您忙，您忙。”说着，就要撒丫子走人。

牛丽丽见包大成要溜，心头大急，好不容易敲开了主任办公室大门，就为了“批评”主任？牛丽丽急忙挥动铁棒，拦住包大成的后路，一声喝斥：“黄主任，我们还有意见！”

人民群众主动上门给领导提意见，而且，意见又是如此中肯，黄小菊身为领导，对来访群众态度生硬，不符合工作原则，黄小菊十分惭愧，急忙说道：“两位赶快请坐，还有什么意见，大胆说出来，咱们居委会就是为群众服务的，工作有不到位的地方，应该虚心接受群众的批评和监督。”

黄小菊把包大成和牛丽丽让到沙发上，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二人对面，和蔼可亲地望着二人。

包大成和牛丽丽却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牛丽丽，包大成已经提过意见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只管提。不要拘束，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家里。”黄小菊鼓励道。

牛丽丽在大街上十分凶悍，可在黄小菊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句话也不敢说，况且，这次行动，是向人民政府空手套白狼，就是在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的太岁头上动土，性质非常恶劣，稍不留神，就会导致身陷囹圄的严重后果。所以，出门之前，她就和包大成约法三章，她只管押解包大成到居委会，到了居委会，一切都是包大成的事。

“我没意见，是他有意见。”牛丽丽说道。

前有德高望重居委会主任，后有凶悍泼辣的总经理，包大成夹在中间，进退两难，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黄主任，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济建设飞速发展，国力蒸蒸日上，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国民生产总值增速每年达到两位数，这在世界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一批国家重点工程接连上马，神州飞船上天，杂交水稻入地，国家繁荣富强，迈上了民族复兴的康庄大道……”

包大成实在是没话找话，可在黄小菊听来，却是十分深刻。从包大成言谈的基调中，黄小菊感觉到，今天群众要提的意见，与国家强盛民族复兴大有关联，葫芦街居委会能够参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这是一个重大的机遇和挑战，黄小菊不敢怠慢，神情严肃，高度重视。

“国家的形势一派大好，咱们上江城的情况又怎么样呢？”包大成继续说道：“上江地处祖国西南，是中国的大后方，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在全国一盘棋的战略构架下，上江城的经济建设也取得了又好又快的发展，势头很猛啊，黄主任，十年前，上江城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长江上多了无数的大桥，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一座座高楼平地而起，人民群众安居乐业，最近，美国国务卿也来咱们上江访问了，但是，上江城要想可持续发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黄小菊暗暗点头，看来，群众的意见不是关于民族复兴的问题，而是上江城的可持续性发展问题，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也是居委会义不容辞的责任，一个普通群众都想到了，作为领导，更应该居安思危，勇挑重担。

紧接着，包大成话锋转向了葫芦街：“上江城已经成为了国际化大都会，咱们葫芦街的建设也取得了丰硕成就，葫芦街是一个重要的市场，既有劳务市场，又有菜市场，还有小商品批发市场，市场建设逐渐步入正规化管理，市场秩序良好，群众满意，市领导满意，但是，我们的工作，比起群众的要求，还有很大的距离，要做到葫芦街的长治久安，我们仍然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看来，上江城的可持续发展和居委会也没有太大关系，黄小菊略感失望，不过，葫芦街的长治久安是居委会的本职工作，群众有好的建议，也应该高度重视。

包大成继续说道：“黄主任，咱们葫芦街是由成千上万的居民组成的，每一个居民个体，就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一个基本单元，每一个人和谐了，葫芦街就和谐了，每一条街道和谐了，上江城就和谐了，每一座城市和谐了，全国就和谐了，每一个国家和谐了，全世界就和平了！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黄小菊大感兴趣，一时间，情绪十分激动。

包大成有关“和谐”社会的胡言乱语，正中黄小菊的下怀。

第045章 防狼培训班

那葫芦街就是个大市场，有劳务市场也有菜市场，流动人口多，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和谐问题就显得十分突出，不是这里打架就是那里骂街，整日纠纷不断。目前，政府提倡构建和谐社会，可葫芦街，怎么也不和谐，和谐工作没做好，居委会主任就不称职，一票否决。黄小菊十分头痛，整日满脑子都是构建和谐社会，最痛恨的就是破坏和谐的行为，所以，包大成一头撞进办公室，打翻了茶杯，黄小菊脱口而出，把包大成和牛丽丽定性为破坏和谐的坏分子。

如今，包大成一篇长篇大论，从民族复兴的大问题上，落脚到了葫芦街和谐社会的构建上，正好说在了黄小菊的兴趣点上，黄小菊能不激动吗？

“所以，全世界要和平，国家要先和谐，国家要和谐，城市要先和谐，城市要和谐，街道要先和谐，街道要和谐，没个公民要先和谐！”黄小菊对包大成的话，做出了重要诠释。

“对，对！”包大成对领导的悟性十分欣赏：“所以，为了促进和谐社会的建设，为了保证葫芦街经济又好又快的发展，也为了保持葫芦街良好的投资环境，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举办防狼培训班！”

“防狼培训班？”

“对对，就是防狼培训班！”包大成终于从民族复兴绕到了“防狼培训班”这个主题上，累出一身臭汗，趁热打铁，直奔主题：“黄主任，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我国引进国外先进科学技术和管理模式，极大地促进了我国经济又好又快地发展。但是，与此同时，西方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也乘虚而入，部分人意志力薄弱，惨遭毒害，他们好逸恶劳，思想阴暗，游走于大街小巷，对广大妇女同志们肆意骚扰，这种行为，严重破坏了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的正常工作生活秩序……”

“说得好！”牛丽丽想起了黑九，对包大成的话深有同感。心头不禁暗暗佩服，这包大成看似木呐，说出来的话，却是有板有眼，她牛丽丽万万也说不出如此有水平的话。

“说下去，说下去！”黄小菊对包大成的话也来了兴趣。

包大成侃侃而谈：“牛丽丽同志为了维护上江城广大妇女同志们的切身利益，使其免遭色狼毒手，经过长达十年的刻苦钻研，发明了一套铁棒棒法，暂定名为牛氏铁棒棒法，该棒法结合上江城的实际情况，将少林武功与我市广大妇女同志们的生理特征相结合，攻防兼备，刚柔相济，具有强身健体和攻击色狼的双重功效，是广大妇女同志们自强、自爱、自立的有力保障，为此，我们决定举办一个防狼培训班，将牛氏铁棒棒法，向上江城广大妇女们推广铁棒棒法……”

“且慢！”黄小菊打断了包大成的话：“你说的情况确实是事实，的确有少数道德败坏份子阴谋危害妇女同志们的生命安全，不过，这棒法就能保证和谐吗？以暴制暴，似乎不是和谐社会的精神所在。”

黄小菊的担心不无道理，试想，满大街妇女人手一把烧火棍，呼啸而来呼啸而去，色狼倒是没有了，可妇女们个个都成了杨三姐，指东打西挥斥方遒，反倒成了不安定因素。

包大成的脑子上了路，胆子也大了，嘴也顺溜了：“黄主任，不可否认，牛氏棒法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但是，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妇女同志们掌握棒法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动手打人，动手打人是与和谐社会的宗旨相背离的，棒法的真正意义在于，保持强大的威慑力，这和我们中国拥有航空母舰的道理是一样，我们中国建造航母，但不是用来称霸的，而是用来吓唬越南鬼子的，有了航空母舰，咱中国在南海上腰杆就硬了，越南鬼子、菲律宾鬼子，甚至是美国鬼子，就不敢来南海闹事，南海就和谐了，世界就和谐了。同理，广大妇女同志们学会了铁棒棒法，某些具有险恶用心的登徒子就可以知难而退，而且，还会促使他们努力提高自身修养，从而，挽救一大批动了心思还没动手的准色狼，使他们面对诱惑，知难而退，具有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作用！”

包大成将牛氏铁棒与航空母舰联系在一起，将葫芦街妇女的人生安全与国防事业相比较，比喻生动贴切，立意深远，浅显易懂。黄小菊豁然开朗：“不错!不过，如果妇女同志们滥用铁棒，这后果……”

“黄主任的担心不无道理，”包大成赞道：“防狼培训班的特色就在于，将思想教育与棒法传授有机结合起来，以思想教育为主，传授棒法为辅，为此培训班除了开设棒法教程外，还要开设马列主义、党史、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妇女礼仪、儒家文化、三从四德、烈女传等一系列文化课，教育广大妇女在掌握武功的同时，要深藏不露，做到温文尔雅举止端庄，彻底改变少数妇女同志动则河东狮吼的不良习气……”

“包大成！”牛丽丽喝道：“你他娘的该拐着弯骂老娘！”

“牛丽丽同志！”黄小菊喝道：“要允许群众说话！允许群众提意见！小包同志，尽管说！”

牛丽丽狠狠瞪了包大成一眼，悻悻闭嘴。

包大成继续说道：“总之，防狼培训班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教育和挽救男同志，培养女同志的自立、自强、自爱的崇高品质，男同志不骚扰女同志，女同志不打骂男同志，葫芦街不就和谐了吗？葫芦街和谐，上江城不就和谐了吗？上江城和谐了，全国不就和谐了吗？全国和谐了，世界不就和平了吗？”包大成以高亢的语调，辅以阳刚的肢体语言，完成了他的演讲。

“好！”黄小菊一拍大腿，一跃而起，在办公室里来回急走数步：“好！这个创意好！教育妇女同志，挽救男同志！这个棒法好！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居委会有责任有义务，协助牛丽丽同志，办好防狼培训班，向全社会推广普及牛氏棒法！这个培训班要上，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牛丽丽一撇嘴：“老娘没场地……”

“牛丽丽同志！”黄小菊十分不满：“开口闭口就是老娘，成何体统！包大成同志刚才讲得非常好，要彻底改变少数妇女同志动则河东狮吼的不良习气，主要指的就是你！牛丽丽同志，以后，培训班开课了，你要好好向包大成学习三从四德……啊，妇女礼仪，加强自身修养，做一个新时期的新女性！当然了，场地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你的经济状况我也是有所了解，不容乐观啊！要你拿出一笔钱来租场地，显然不太现实，咱们居委会也没有这样一笔经费……”黄小菊叹了口气，摇摇头：“实在不行，我看，我们居委会这个四合院可以利用起来，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看，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就把培训班设在这里……”

“没意见没意见！”牛丽丽大喜过望，空手套白狼取得了完胜，哪里还有什么意见。

“但是，居委会的四合院是公家财产，拿给你们使用，那是国有资产流失啊！”黄小菊严肃地说道。

包大成心里咯噔一下，煮熟的鸭子要飞！

第046章 自立自强自爱

包大成将防狼培训班与上江城的和谐、以及世界和平紧密联系在一起，深深打动了黄小菊，但是，在国有资产流失这个重大经济问题上，包大成却是毫无见解，一时间张口结舌。

不过，牛丽丽在葫芦街摸爬滚打多年，倒是有些见识，急忙插言：“咱们公私合营。”

“公私合营？”黄小菊不解。

“黄主任，居委会是公，我们是私，两下凑合，就是公私合营！”

牛丽丽的话提醒了包大成，急忙说道：“小姨说的对，防狼培训班可以列为葫芦街居委会十大为民办实事的首要一件！”

黄小菊微微点头，对包大成的话表示赞同，牛丽丽的建议针对的是经济问题，而包大成的建议针对的是政绩问题，黄小菊对经济问题不感兴趣，对政绩则看得很重。居委会出场地，就是防狼培训班的参与者，而把防狼培训班上升到为民办实事的政治高度，自然就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包大成同志的建议非常好！”黄小菊说道：“居委会的场地是公共设施，公共设施是为百姓服务的，防狼培训班是居委会为广大妇女同志提供的便民措施，当然可以动用居委会的场地，很好很好，就这样定了，这个培训班以葫芦街居委会的的名义开办，公私合营！”

包大成心头大喜，这就是说，不仅套到了居委会的场地，还套了一个后台，无形中提高了培训班的规格和高度，培训班前途一片光明。

黄小菊重新坐回椅子里，严肃地说道：“还有两个问题，需要马上解决，这关系到培训班的生死存亡。”

有关生死存亡的问题，岂可小视，包大成和牛丽丽俯首恭听。

“第一，培训班的冠名问题，”黄小菊皱眉说道：“‘防狼培训班’这个冠名不好，上江城有色狼，但那是极少数品德底下的人，不能一棍子把广大男同志都打死，我相信，绝大多数男同志思想还是健康的，而且，这个培训班的主要目的，是教育广大妇女同志自立、自强、自爱……自立自强自爱！对！我建议，该培训班冠名‘三自培训班’，铁棒棒法，我看也不要叫什么‘牛氏棒法’，就叫‘三自棒法’，两位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包大成和牛丽丽表态赞同，人家居委会出场地，管它冠什么名。

解决了冠名问题，黄小菊眉头舒展，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就是教练问题……”

“老娘……我，做总教练。”牛丽丽说道。

黄小菊摇摇头：“牛丽丽同志，你是‘三自’棒法的创始人，自然棒法娴熟，作为枪棒教练，肯定没有问题，只是咱们的‘三自’培训班，还有很多文化课，啊，涉及到党的方针政策、政治理论、品德教育等等，在这方面，牛丽丽同志还要向包大成同志虚心学习！”

“老娘凭什么向他学习！”牛丽丽怒道。

“牛丽丽同志！”黄小菊喝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包大成同志的政策水平，做你的老师绰绰有余，人家知道航空母舰！你知道吗？人家知道妇女礼仪，你知道吗？人家知道三从四德，你知道吗？要实事求是，啊！我看，包大成同志应该担任总教练，负责培训班的全面工作，牛丽丽同志作为棒法教练，受包大成同志领导！”

黄小菊一席话，解除了牛丽丽的总教练一职，牛总经理成了包大成总经理助理的手下。

“我……”牛丽丽还要强辩。

“就这样定了！”黄小菊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在黄小菊的大力支持下，包大成荣升总教练，吃水不忘挖井人，包大成殷勤说道：“请黄主任担任培训班的政治辅导员，要说政策水平，我们都不如黄主任。”

黄小菊想了想：“可以，不过我很忙，培训班的事，还请包总教练多费心。学员的政治思想工作，千万不能放松。”黄小菊语重心长，她最担心的就是，妇女同志们手持铁棒身怀绝技，却又不懂三从四德，整日打打杀杀，葫芦街就没法和谐了。

那包大成一穷二白，啥也不会，竟然忽悠成一个总教练，牛丽丽大为不满，鼻子一哼：“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黄小菊问道。

“包大成要兼任陪练！”牛丽丽说道：“女人练功，没有陪练怎么成。一个月前，包大成偷老娘的内裤，跟老娘打了一架，虽然不敌老娘，但对老娘的棒法最为熟悉。此外，他对多位妇女实施人工呼吸，说起来是救人，其实，和色狼干的事也差不多，他来当陪练，必然能够激起广大妇女同志们的斗志和学习热情。所以，他是陪练的最佳人选。”牛丽丽说着，斜眼瞪着包大成，包大成暗叫不好。

那牛丽丽从领导变成了属下，心头不服，要包大成当陪练，分明就是要借练习的名义，暗下毒手。就算牛丽丽不下手，那些妇女同志们也会痛下杀手，她们对色狼的仇恨程度，已经到了愤青的地步！其满腔仇恨可以无限扩大到凡是和色狼沾边的所有人和事，包括人工呼吸。

“这个这个，是不是再商量？”包大成急忙推脱。

黄小菊说道：“牛丽丽同志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没有陪练，尤其是没有一位懂业务的陪练，是万万不行的。包大成同志请放心，陪练是点到为止，广大妇女同志们绝不会把你一棍子打死……”

包大成心头绝望，一棍子打死倒也一了百了，打成个残废这可怎么得了。

黄小菊继续说道：“另外，我差点忘了，上次被包大成同志人工呼吸的十三名妇女同志曾经到咱们居委会打听牛丽丽同志的下落，也要求学习‘三自’棒法，她们不堪骚扰，嫉恶如仇，求学心切啊。如果包大成同志能够手把手指点她们棒法，效果肯定不错。”

包大成差点背过气去，一个牛丽丽都招架不住，还有十三位嫉恶如仇的妇女：“方，方主任，航空母舰很、很是强大，我听说，舰长都是受过长大十年的专业培训……”包大成妄图偷换概念，将铁棒换成航空母舰。上级领导如果脑子没进水，一定不会指派包大成同志去指挥航空母舰的。

“包大成，是请你陪练‘三自棒法’！不是航空母舰！”牛丽丽马上纠正了包大成的概念不清。

“都一样都一样！”包大成还在抵赖。

黄小菊知道，包大成同志的思想工作，必须本着循循善诱的精神，而不能过于强硬，于是，黄小菊和颜悦色：“大成啊，你想想，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砍头只当风吹帽，而你呢，仅仅是可能挨是几闷棍，注意，仅仅是可能，因为，你还可以躲嘛。所以，你将受到的损伤，比先烈们要轻得多。大成啊，你的事业比先烈们崇高，你所经历的磨难，比先烈们微小，这样一比较，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包大成，你答应不答应！”牛丽丽的铁棒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黄小菊和牛丽丽软硬兼施，包大成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不管是居委会黄主任还是牛丽丽包大成，对妇女同志们自立自强自爱的认识，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妇女们掌握了三自棒法，就能够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其实不然。

在当今时代大潮中，一个人自立自强自爱的基本标准，不是看他（她）会不会棒法，而是看他（她）有没有房子。这不仅适用于妇女，更适用于男士。

按照这个标准，张无忌算不得自立自强自爱，因为他没房子，郭靖也不算，他是黄老邪的上门女婿，只能算是个啃老族。

这两位大侠都做不到自立自强自爱，更何况包大成。

包大成没房子，牛丽丽算是有房，可那房子违章，也只能划入无房户。两位教练自己都做不到自立自强自爱，却要教育广大妇女同志们自立自强自爱，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所以，三自培训班先天不足，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第047章 隆重开班

在居委会的大力赞助下，“三自”培训班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进展十分顺利。包大成作为“三自”培训班总教练，全面负责筹备工作，包括设计发布广告，安排课程，布置场地，招生登记等等，忙得不亦乐乎，俨然成了一方老总，牛丽丽反倒给包大成打起了下手。

刚开始，那牛丽丽还很不服气，随着筹备工作的不断深入，牛丽丽不得不放下架子，衷心承认，包大成是领导，她是属下，别的不说，光看包大成设计的招生海报，牛丽丽就甘拜下风。

海报上，牛丽丽头戴帅字盔，身穿碧罗裙，一手持短棒，一手提gucci，面目英武，身段婀娜，旁边一行红色美术字：“穆桂英？阮玲玉？不，她是牛丽丽！穆桂英的武功！杨贵妃的优雅！花木兰的柔美！阮玲玉的知性！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吗？来吧，“三自”培训班——自立自强自爱！侠女牛丽丽现身说法，吉斯吉见义勇为者包大成以身陪练！‘三自’棒法，女人的知心朋友！”

海报张贴在劳务市场、菜市场、小商品批发市场等各大市场的交通要道，反响极为热烈，仅仅贴出去半天，就有一百多位妇女登门，丽丽百货门庭若市，排起了长龙，其中就包括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十三名妇女同志，这些妇女握着牛丽丽的手，满含热泪：“牛姐，总算找到您了！”然后，握住包大成的手，咬牙切齿，暗暗用力：“包大成！找你找得好苦！”

包大成心惊胆战：“各位姐妹，现在尚未开班。”

“开班后见！”妇女同志摩拳擦掌。她们将学习和报仇混为一谈。

由于广大妇女同志们报名十分踊跃，招生工作只进行了半天，就招到了一百名学员，鉴于培训班师资力量有限，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包大成毅然决定，停止第一期招生。牛丽丽看着滚滚而来的人民币，极不情愿，可现在包大成是总教练，是领导，领导做出了决定，属下只得服从。

不过，公开招生虽然结束了，关系学员却是源源不断。市里、区里等各方领导纷纷给居委会主任黄小菊打电话，要求培训班接受他们的老婆、女儿、干女儿、小三等等入班。黄小菊不敢犯组织错误，只得给包大成打招呼，硬塞进去一些关系学员。此外，一些总裁老总董事长也给牛丽丽打来电话，要求培训班接受他们的老婆、女儿、干女儿、小三等等入班，并愿意提供赞助费，牛丽丽不愿得罪赞助费，硬逼着包大成塞进一些赞助学员。如此一来，原本计划招一百名学员，最后招了一百五十名才打住。这还是包大成坚持原则，坚决不同意再扩班。

尽管如此，每天还有无数妇女同志带着赞助费和学费围在丽丽百货大门外，苦苦哀求包大成同志收钱收人，以至于，严重干扰了劳务市场的正常秩序，最后，还是市教委发了一纸红头文件，严格规定，三自培训班应本着义务教育的原则，从即日起，不得加收赞助费，已经收取的赞助费，既往不咎。

除了学费和赞助费，包大成还在铁棒上狠狠赚了一笔。

根据包大成的创意，将牛丽丽铁棒略作修改，定制了一批制式铁棒，商标定名为“三自牌”，五十块钱一支。这种铁棒，充分考虑了上江城中青年妇女身材短小性感，衣着暴露（主要是天气炎热所致）的特点，尤其考虑到了身着吊带背心和超短裙妇女的携带问题，因而设计十分巧妙，可以利用妇女同志们胸前空间，达到美容丰胸和正当防卫的双重效果。三自牌铁棒在丽丽百货闪亮登场，立即受到热烈追捧，不少妇女即使没有报名参加培训班，也要买根铁棒。短短一个小时，准备的两百根三自牌铁棒销售一空，牛丽丽急忙给厂家打电话，追加订货，紧急定制的三百支铁棒，厂家连夜赶制，送到丽丽百货，不到半个小时就销售一空。

据不完全统计，“三自”培训班招生当天，收取报名费三万五千块，赞助费一万八千块，三自牌铁棒销售收入一万五千块，此外，带动了丽丽百货销售妇女卫生用品、毛巾、牙刷、牙膏、雪糕、冷饮等生活日用品销售额三千块，总计营业额高达七万五千块，而且，全部是现金支付，无任何坏账死账赊账。

不管是牛总经理还是包总经理助理，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两人恭恭敬敬地把钱供奉在牛丽丽的大床，坐在沙发上，望着卧榻上堆满的花花绿绿的钞票，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这天晚上，牛丽丽的大床成了人民币的专用席位，牛丽丽婉言谢绝了包大成让她上×睡觉的提议，坚持和包大成并排坐在沙发上，望着一床的人民币，直到天亮。

第二天晚上，牛丽丽继续坐在沙发上，守望人民币。包大成只得陪同。

第三天晚上，牛丽丽打算继续守望，包大成实在支撑不住，一头栽进了牛丽丽温暖柔软的怀里，呼呼大睡，牛丽丽毫不介意，两手抱着包大成的脑袋，两眼亮晶晶的，守望人民币直到天亮。

第四天一大早，包大成不顾牛丽丽哭爹喊娘，把人民币塞进编织袋，毅然去了银行，换成一张存折。牛丽丽这才抱着存折，上×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五天晚上，“三自”培训班正式开班上课。之所以把上课时间安排在晚上，是考虑到绝大多数学员，都是事业有成的职业妇女，她们白天的时间很宝贵，要谈业务搞科研做领导，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学习“自立自强自爱”。课程是这样安排的，第一节课为政治课，授课人为政治辅导员黄小菊，主要介绍马列主义基本原理以及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第二节课为历史课，授课人为总教练包大成，主要介绍儒家文化基本内核以及三从四德基本原则；第三节课为礼仪课，主要介绍国际礼仪、妇女行为举止和衣着打扮，授课人暂时空缺，这一节课暂且略过；第四节课，就是广大妇女同志们仰慕已久的“三自棒法”课，由牛丽丽教练主讲，包大成总教练陪练。

柳青青如愿以偿跻身三自培训班首期学员，成为牛丽丽的弟子。三自培训班这个创意的来源，归根结底，是因为柳青青登门拜师，导致包大成灵光乍现，包大成吃水不忘挖井人，说服牛丽丽免除了柳青青的学费，将预收的五百块钱如数退还，分文不取，并任命柳青青为培训班班长。

柳青青也投桃报李，以牛丽丽大弟子自居，积极协助牛丽丽，搞好培训班的管理工作。柳青青对包大成成见很深，从内心里，并不承认包大成的总教练地位，她是个聪明女孩，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就是来学牛氏棒法的。那包大成从中学起，就是个衰哥，连自己的衣着都搞不定，哪里懂什么妇女礼仪，明明就是拉大旗扯虎皮。不过，柳青青看在老同学份上，没有揭穿包大成，但与包大成保持距离，与牛丽丽却是走得很近，对牛丽丽言听计从，对包大成这位总教练却是不冷不热。

晚上七点，一百五十位中青年妇女云集居委会大院内。在班长柳青青的带领下，学员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以热烈的掌声，夹道欢迎包大成、牛丽丽、黄小菊入场。

第048章 红颜祸水

包大成一走上讲台，原本昏昏入睡的学员们，仿佛受到了强烈刺激，眼睛里顿时精光四射，一百多双眼睛发出夺目的光彩，聚焦到包大成身上，射得包大成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讲台上。

广大妇女同志突然情绪高涨，并不是因为包大成长得帅，也不是因为他穿着时髦，更不是因为他的讲课娓娓动听。

那包大成长相平庸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虽然今天刻意穿了一件黑色中山服，妄图打扮成易中天，可那身中山服在他身上，极像大学教授穿旧了捐助给贫困山区农民的，所以，其相貌和衣着，很难引起广大妇女同胞们的热烈响应，至于他的授课内容，虽然广大妇女有所期待，可也不至于眼冒金光。

广大妇女同志们之所以情绪高涨，是因为，包大成的色狼特征十分突出。

在吉斯吉商场，包大成奋不顾身为十三位中青年妇女进行人工呼吸，有关人工呼吸的规范程序，前文笔者已经做过交待，各位看官可以想像，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妇女们，其心态十分纠结，一方面，包大成貌似救命恩人，另一方面，如此救命方式，大有乘火打劫之嫌，况且，其打劫的又是异常敏感的部位。所以，包大成一亮相，立即在妇女同志们当众引发了一阵骚动，再加上他那一身中山装很不得体，给妇女同志们的印象，不像易中天，倒像西门庆。

而包大成也没经历过为人师表，一旦走上风口浪尖，面对广大妇女们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时间手忙脚乱，缩头缩脑，形象更加不堪，进一步加深了广大妇女们的恶劣印象。

按教案，包大成应该从孟母三迁讲起，那是包大成恶补了一个通晓才找到的古代贤惠妇女典范，可包大成一登台，被妇女们的目光一聚焦，就把孟母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讲台上瞠目结舌，半晌无语。

在此关键时刻，包大成的目光落在了柳青青身上。

那柳青青身为班长，坐在头排正中央，与包大成直线距离最近。众位妇女目光炯炯直视包大成，唯有柳青青，耷拉着脑袋，柱着铁棒，还沉浸在睡梦中，对包大成的闪亮登台毫不在意。

包大成对柳青青的暗恋源远流长，中学时，包大成要人品没人品，要成绩没成绩，与柳青青的距离，就如同地狱天堂。所以，包大成的暗恋对柳青青没有荡漾起丝毫涟漪，以至于，柳青青视包大成为无物，要不是柳青青因为仰慕牛丽丽而登门拜师，早就把包大成忘到了九天云外。现在，包大成与柳青青意外重逢，当年的暗恋情结死灰复燃，这些天来，有意无意和柳青青套近乎，只是那包大成口拙，甜言蜜语说不出口，只能暗暗给予柳青青免学费当班长之类的优惠政策，希望借此打动柳青青。可那柳青青和当年一样，对包大成视而不见，把包大成为她争取来的优惠政策，当成是牛丽丽对她的器重，感激之情全部投向了牛丽丽。包大成为牛丽丽坐蜡而浑然不觉。

不过，柳青青虽然眼里没有包大成，可也没把包大成当色狼，她还是了解包大成的底细的，那包大成实在太平庸，他根本就没有当色狼的天分。所以，包大成闪亮登场，没有引起柳青青任何反应，她还沉浸在黄小菊那一番催人入睡的说教中，提不起精神。

柳青青的无精打采，让包大成极有挫折感，心中恼怒，那柳青青的一副花容月貌，在包大成的眼里，更像是红颜祸水。

“妲己！”包大成咬牙切齿，他想起了狐狸精。

众位妇女猝不及防，被包大成一声怒吼震得肃然起敬。唯独柳青青，对包大成的义正辞严，毫无反应，依旧无精打采。

包大成找到了话题，一发不可收拾，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昏昏欲睡的柳青青，怒斥妲己祸国殃民，要求广大妇女同志一定要和狐狸精划清界线，洁身自爱，抵制诱惑，重新做人……接着，包大成又讲到褒姒，然而剑锋直指西施，西施过后是貂蝉、杨贵妃、赵飞燕、慈禧太后、陈圆圆等等一系列红颜祸水……

包大成讲得吐沫星子横飞，全然没有注意到，台下广大妇女同胞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有关红颜祸水的论调，要是放在封建社会，倒也有一定的市场，包大成忘了，现在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如今的妇女同志们，早就成了半边天，包大成的陈词滥调，不仅不能起到教育作用，反而很容易激化矛盾，导致妇女同志们真的变成妲己。台下的妇女们之所以还能保持克制，是因为，她们还没有学会“三自”棒法。于是，广大妇女在包大成的刺激下，精神大振，两眼冒火，紧攥铁棒，斗志昂扬，跃跃欲试，急切盼望下一节课。

包大成讲得吐沫星子横飞：“陈圆圆勾引吴三桂，冲冠一怒，毁我三百年汉家江山，她是天字第一号红颜祸水……”

“陈圆圆有什么不好！男人丢了江山，凭什么赖到女人头上！”台下，响起一个尖锐而婉转的声音，打断了包大成的演讲。

包大成正讲的起劲，没提防被人喊了一嗓子，思路被打断，一时词穷，举目四望，却见台下黑压压一片，不知声音从何而来。坐在头排的柳青青倒是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

柳青青一直把包大成的演讲当催眠曲，也没听清包大成都讲了些什么，被人一嗓子打断了睡眠，心中不快，而且，身为班长，有责任维护课堂纪律，站起来说道：“注意课堂纪律！有问题下课再提。”

“大明王朝毁在皇帝奸臣手里，跟陈圆圆有什么关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高亢激昂，学员们纷纷点头。

有人竟敢挑战班长的权威，柳青青大为愤怒，也不管那声音是在为女人翻案，厉声喝道：“是谁？无组织无纪律，扰乱课堂秩序，有本事站出来说，不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人群中，走出一位窈窕淑女，圆脸脸眼睛园嘴巴，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不亢不卑，来到台前，面对柳青青，不亢不卑：“是我！”

柳青青还没开口，台上的包大成一声惊呼：“陈圆圆！”

第049章 妓女也是人！

来人正是《上江晚报》记者陈思思，曾用名陈圆圆。

包大成一嗓子喊出口，众位学员都是大吃一惊，以为前朝美女陈圆圆借尸还魂或者死而复生，前来找包大成要说法。

“你是陈圆圆？”柳青青颤声问道。

“啊？”陈思思这才想起，她曾经化名陈圆圆在葫芦街化妆采访，干脆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啊！”

柳青青刚从睡梦中醒来，脑子还不是太清醒，怒道：“吴三桂那狗汉奸……”

“我是陈圆圆，不是那个陈圆圆，是这个陈圆圆，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陈圆圆，不是大明王朝的陈圆圆……我我我我不认识吴三桂！”陈思思被柳青青搅得头脑发晕。

那陈思思是一位与国际接轨的美女，而柳青青是上江城土生土长的美女，两个人美得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不过，陈思思毕竟见过大世面，眼界开阔，从气质上略胜一筹。美女之间天生就是敌人，没事都要找事掐，更何况，那陈思思竟敢比美女柳青青略胜一筹，从容貌和行动两方面公然挑战柳青青的班长权威。

更让柳青青不能容忍的是，这位陈圆圆竟然背着一只正宗gucci！

美女柳青青对自己的生活品质要求极高，无奈疾控中心这个国家事业单位的工资待遇偏低，吃不饱饿不死，要想凭那点工资玩gucci，实在是杯水车薪，只得背了一个假gucci，却被包大成一眼识破，大丢面子。而眼前这位自称陈圆圆的美女，竟然背了一只真gucci，柳青青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包大成和陈圆圆合谋来羞辱她。

柳青青顿时勃然大怒：“不管你是哪个陈圆圆，都给我闭嘴！”

其实，陈思思并不是来羞辱柳青青的，也不是来参加培训的，她是来采访的，还是老一套，化妆采访。

陈思思自从写了一篇《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一炮走红，从见习记者一跃而成正式记者，很是风光了几天。可好景不长，秦主编遭到陈大强的严厉斥责后，加强了对陈思思的钳制，表面上大力赞扬，让陈思思独当一面，，暗地里却是处处掣肘，害的陈思思一个多月，一篇像样的稿子也没发出去。于是乎，部分干部职工开始怀疑陈思思的工作能力，这让陈思思倍感压力，可有头有脸的采访机会全被秦主编交给了帅哥熊胜利，她根本捞不着边。陈思思无奈，只得剑走偏锋，按老办法，化妆游走于大街小巷，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企图捡个大新闻。这不，听说葫芦街居委会办了一个有利于构建和谐社会的三自培训班，陈思思觉得机会来了，买了一根铁棒，冒充学员混进了居委会大院，秘密采访。

第一节课，陈思思和众位妇女学员们一样，拄着铁棒在黄小菊的催眠曲中昏昏欲睡，第二节课，和众位妇女学员们一样，陈思思瞪大了眼睛，眼里喷出火来。

其他妇女眼里喷火，是因为包大成污蔑妇女是红颜祸水，而陈思思眼里喷火，是因为包大成曾经污蔑她“从良”！还冒充她的男朋友。

那陈思思是吉斯吉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原本和包大成“一刀两断”，也就浮云了，没想到，在三自培训班上冤家路窄，再次遭遇到了包大成，快要熄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陈思思勉强耐着性子听着，可那包大成竟然不知趣，从妲己一路批判到了陈圆圆，别人听见陈圆圆三个字倒也罢了，陈思思听见“陈圆圆”三个字，再也按耐不住，奋然而起，厉声斥责包大成。可没想到，招惹了班长柳青青。

陈思思大小姐当惯了，从来没人敢当面喝斥她，那柳青青竟敢喝斥她闭嘴，陈思思如何肯就范，当即掉转枪口，矛头直指柳青青：“我为什么要闭嘴！包大成宣扬封建思想，毒害妇女，你身为班长，不仅不制止，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郎才女貌！”

陈思思说了三个成语，前两个是贬义词，最后一个“郎才女貌”算得上是褒义词。不过，在柳青青听来，那“郎才女貌”比“为虎作伥”更难听。柳青青是何许人也！大美女也！包大成何许人也？衰哥加丑男也！说柳青青“助纣为虐”，倒也勉强靠得上边，说人家“为虎作伥”，倒也算是直抒胸臆，说人家大美女和丑男“郎才女貌”，硬把柳青青和包大成拉郎配，简直就是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对柳青青而言，就是莫大的侮辱，士可杀不可辱，柳青青勃然大怒，强力反弹。

“陈圆圆！你勾结吴三桂出卖国家！你你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汉奸！”柳青青反唇相讥。

“我不是汉奸，我是陈圆圆！”

“陈圆圆就是汉奸！”

“陈圆圆不是汉奸！”

“就是就是就是！”柳青青无师自通地舞动了铁棒：“驱除鞑虏！”

“你敢！”陈思思毫不示弱地举起铁棒。那陈思思号称辣手甜妞，自从当上了记者，手脚被束缚，一直找不到机会一展拳脚，正憋得难受，那柳青青主动送上门来，陈思思自然奉陪。

众位妇女迅速纷纷避让，让出一块场子。两大美女各摆架势，两人拉开了圈子。

包大成突然见到陈思思，百感交集，当初，赵达告诉他，陈圆圆小姐拒绝“从良”，包大成着实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深深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出手，救风尘女子陈圆圆于水深火热之中，包大成认定，陈圆圆之所以堕落为妓，是因为极度贫困，急需钱，弄不好，家里还有一个重病的老妈和一个上大学的弟弟，眼巴巴盼着陈圆圆拿钱回家。而她拒绝“从良”的原因，是因为吉斯吉商场当营业员的收入太低。所以，当“三自”培训班开始招生时，包大成就想方设法联系陈圆圆，想给陈圆圆提供一个高收入的职位，可陈圆圆换了电话号码如今，包大成无法联系上。现在，陈圆圆突然现身，包大成心中再次爆发了济危扶困的雄心壮志。

各位看官，包大成自己是个衰哥，从大四开始就一路倒霉，如今才好不容易见到点曙光，可他同情弱者的崇高品质丝毫没有改变。在他眼里，陈圆圆是沦落红尘的弱女子，柳青青是趾高气扬的富家女（实际情况正好相反），他的感情立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陈圆圆一方，他完全忘了，人家柳青青是在帮他维持课堂纪律，那陈圆圆才是来捣乱的！

包大成纵身跳下了讲台，横档在两大美女之间，张开双臂，以老母鸡的姿势，护住了陈思思，冲着柳青青喝道：“陈圆圆不是汉奸！她是沦落风尘的弱女子！是一位自强不息的奇女子！”

刚才包大成还义愤填膺痛斥陈圆圆红颜祸水，一转眼，陈圆圆又成了“自强不息的奇女子”。柳青青先是一愣，随即气得脸色发青。

柳青青找到了包大成态度大变的原因——眼前这位陈圆圆比她柳青青漂亮！这狗日的包大成见异思迁，是个彻头彻尾的陈世美！

各位看官，柳青青不仅漂亮，而且聪明，早就觉察到那包大成暗恋她，又免她的学费又让她当班长，处处开绿灯，明明就是以权谋私，谋图不轨。只是，柳青青没把包大成当回事，乐得捡便宜，包大成给的好处照单全收，至于感情问题，权当装糊涂。可现在突然蹦出个陈圆圆，那包大成的感情立场立即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柳青青自尊心遭受重大打击，难以接受。

柳青青此时也犯了糊涂，就算包大成因为陈圆圆的美貌而转变了暗恋对象，也算不上陈世美。更何况，包大成站在陈圆圆一方，纯粹是出于同情弱者的高尚情怀，那包大成是个死心眼，一心认定陈圆圆是一位流落江湖孤苦无助的“风尘女子”！

“包大成，你竟敢当吴三桂，包庇妓女陈圆圆！”柳青青一抖铁棒，指向包大成的鼻梁。

小时候，妈妈曾经给包大成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女人住在山里，胆子特别小，山里有狼，天一黑，女人就不敢出门。后来她有了孩子，胆子还是很小，整天抱着孩子呆在家里，那黑乎乎的深山老林，在她的眼里就是妖怪的血盆大口。有一天晚上，一只狼叼走了她的孩子，女人完全忘了自己的胆小，一个人追进了深山老林，从狼窝里救出了她的孩子，还掐死了叼走她孩子的狼。

包大成的胆子也很小，不仅胆子小，而且，严重缺乏男人应有的魄力，逆来顺受，人见人欺，尤其是面对柳青青，包大成就像老鼠见了猫。可是，今天晚上，包大成却变成了那个丢失孩子的女人，面对柳青青高举着的铁棒，毫不退缩，原因很简单，陈圆圆是“弱者”！是一个被狼叼走的孩子！包大成再衰，也没衰到卖身为娼的地步，所以，在“苦难的”陈圆圆面前，包大成绝对是强者！强者就应该为弱者出头，哪怕他这个强者也强得实在有限。

“柳青青同志！”包大成义正辞严：“妓女也是人！”

第050章 他狗日的就是嫖客

包大成这一嗓子，充满人道主义精神，陈圆圆是妓女，可也有人格！这句口号，如果放在资产阶级革命的初级阶段，必然能够起到唤醒民众，普及人人生来平等思想观念的历史作用。然而，今天晚上，包大成这一生充满正义和启蒙作用的口号，把个陈思思给气得脸色发白。

陈思思冒名陈圆圆微服采访，给自己惹了一个妓女的头衔，正在有口难辩，那包大成一句“妓女也是人”，便是做了证人，证明陈思思是个妓女，一百五十名学员顿时对陈思思侧目相看，陈思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一时间恼羞成怒，语无伦次：“包大成，你个嫖客！”

陈思思这句话说的实在欠考虑，包大成已经证明她是妓女，她再证明包大成是嫖客，相互印证，证据链十分清晰，拿到法庭上，法官也得承认。众位妇女顿时大惊失色，这三自培训班的总教练，果然是条色狼！众人交了五百块学费，原来是哭着喊着进了狼窝，这还得了！

包大成实在没想通，明明是挺身而出济危扶困，怎么反倒成了嫖客，急得大叫：“我我我不是，我我我没有！陈圆圆，你你你给我作证。”

陈思思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偏了，不仅没能洗脱自己的妓女名头，反倒给自己加了一条佐证。陈思思大为后悔，这才发现，到了这个地步，她和包大成成了一根藤上的蚂蚱，要洗脱自己的妓女名头，先得洗脱包大成的“嫖客”名头，要是两人窝里斗，事情只能越来越糟。

“他不是嫖客！”陈思思只得奋力抗辩。

“妓女的证词不被采信！”柳青青喝道。

包大成也明白过来，要洗脱自己的“嫖客”名头，得先洗脱陈圆圆的妓女名头。

“她不是妓女！”包大成大叫。

“嫖客的证词不被采信！”柳青青喝道。

妓女不能证明嫖客不是嫖客，嫖客不能证明妓女不是妓女，这话说着绕嘴，可就是这么个理！陈思思和包大成陷入到了自相矛盾的怪圈中，一时间瞠目结舌。

陈思思怒发冲冠，却是难以自辩，待要使出辣手散打功夫，却见一百五十名妇女个个脸色不善，陈思思不敢动手，又不敢动口，到了这个份上，说的越多麻烦越大，陈思思有口难辩，急得“哇”的一声大哭，夺路而去。

国际化大美女陈思思的秘密采访遭到了惨败，顶着一顶妓女的帽子，落荒而逃，从此之后，陈思思与包大成仇深似海，原本要与包大成老死不相往来的她，从此下定决心，要和包大成耗下去！

且说陈思思凄楚哀婉的哭声，在葫芦街里越来越远。包大成心如刀割，一个因生活所迫而落入苦海的弱女子，遭到众人令人发指的摧残，天地良心何在！包大成仿佛看见孤苦伶仃走投无路的陈圆圆徘徊在冷风凄雨之中，翻过了长江大桥的护栏……

“使不得！”包大成怪叫一声，就要追出去，却被一百五十名妇女围在了中央。

“嫖客！”

“色狼！”

“骗子！”

“退钱！”

“我们要退钱！”

众位妇女认定包大成是嫖客，那“三自”培训班就是魔窟，岂是久留之地，纷纷要求退钱退班。这些妇女情绪异常激烈，手里又都握着“三自”铁棒，虽然尚未学会“三自”棒法，可同时舞动起来，也是金光四射，层层密密，包大成顿时陷入“铁棒阵”中，脱身不得。

到了这个时候，包大成才清醒过来，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哪里有什么本钱去救风尘女子陈圆圆。人家陈圆圆的遭遇再惨，好歹也背着gucci出入希尔顿，那包大成的三自培训班一旦垮台，他就债台高筑，别说进希尔顿，就是进火葬场的钱都没有。

包大成此时也顾不得陈圆圆，奋力大叫：“姐妹们……”

“谁是你的姐妹！”妇女们齐声高呼。

“同志们……”

“谁是你的同志！”

“大妈们……”

“你叫奶奶也没用，退钱！”

包大成的脸由白变黄，由黄变绿，由绿变黑，忽听平地响起一声炸雷：“都给老娘闭嘴！”

只见牛丽丽一身黑色短打扮，腰缠红丝带，脚踏软底练功鞋，一手叉腰，一手持特大号的三自铁棒，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站在院子中央，好似穆桂英重生。

那牛丽丽的河东狮吼，十分了得，平日里只要使出三分功力，即可击退对手，此时场面十分混乱，牛丽丽使出了九分功力，一百五十名妇女中，一百名被栽倒在地，三十名跪倒在地，二十名身体摇摆，没有倒下，却也暂时性失聪。

包大成见到牛丽丽，如同见到大救星，一时间眼泪汪汪：“小姨可以证明，我真的不是嫖客。”

“他狗日的就是嫖客！”牛丽丽一声爆喝，包大成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包大成心头暗叫：“完了！”。

其实，他是不是嫖客都无所谓，关键是，一旦戴实了嫖客的帽子，“三自培训班”就彻底垮台，牛丽丽从此再无翻身之日，只能卖身还债了，包大成人生旅途上出现的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

包大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装死。

牛丽丽却是神情自如，斜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包大成，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姐妹们不必慌张，且听老娘慢慢道来。”

各位看官，那牛丽丽只有初中文化，可在葫芦街摸爬滚打十几年，社会经验十分丰富，一看众位学员群情激奋，就知道，此时若要否认包大成是嫖客，难于上青天。那包大成形象猥琐，本来就符合主流意识关于嫖客的定义，又有“妓女”作证，铁证如山，难以撼动，强辩只能激化矛盾，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顺势而为。

牛丽丽朗声说道：“姐妹们果然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包大成是个狗日的嫖客加色狼，佩服啊佩服！”

牛丽丽顺势而为，果然大大缓解了紧张气氛。妇女们情绪趋于平和。

“姐妹们，老娘就是要让一个嫖客来给大家当教练，这是咱们三自培训班的特点，啊，嫖客当教练，果然与众不同！”

“有什么与众不同？”众女厉声喝问。

第051章 以练代训

“这个，啊，嫖客就是色狼，陪练是色狼，大家干起来才有劲！”牛丽丽的话十分晦涩，众女茫然。

牛丽丽只有初中文化水平，其语言随性自然，不事雕琢，按照语言专家的说法，就是充满了人民大众的淳朴和生活的智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太过淳朴的语言，往往人民大众自己也搞不明白。

柳青青天资上佳，马上听懂了牛丽丽的话，急忙解释：“牛教练的意思是说，咱们三自培训班主要是训练妇女打击色狼的本领，让一位色狼当陪练，更能激发起大家的学习热情，锻炼大家的实战经验，具有励志作用。”

柳青青并不希望培训班垮台，她是冲着牛丽丽来的，希望能从牛丽丽那里学到真才实学，至于包大成是不是色狼，她倒也无所谓。而且，柳青青也不相信包大成是嫖客，虽然那陈圆圆形迹可疑，妓女的可能性极大，但柳青青是了解包大成的，那包大成生性懦弱，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况且，柳青青对陈圆圆的美貌还是非常认可的，包大成就算去嫖，也嫖不起这个档次的妓女。所以，眼看培训班要垮台，她这个班长眼看当不成，柳青青急忙站了出来，顺着牛丽丽的话解释。

果然，柳青青的解释让牛丽丽大为满意：“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柳青青击退了超级美女陈圆圆的挑衅，又受到牛教练的肯定，自信心受到巨大鼓舞，高声说道：“姐妹们，学习是一个艰苦的过程，常言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遭遇色狼怎么学棒法！让我们紧密团结在以牛丽丽同志周围，”一指躺在地上的包大成：“认准目标！刻苦学习，掌握棒法，争取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自立自强自爱的女人！”

柳青青话音一落，众女掌声热烈，再也无人要求退钱，培训班经历了风雨，终于见到了彩虹。

“包大成，起来上课！”牛丽丽喝道。

包大成长舒一口气，只要培训班不垮台，色狼就色狼，别说色狼，当孙子他都在所不辞。包大成跳将起来，就要上讲台，继续他的妇女礼仪课，牛丽丽一把揪住了包大成的衣领，喝道：“第二节课早下课了，第三节课开课！”

第三节课就是“三自”棒法课，这是广大学员们翘首盼望的课程，所以，牛丽丽话音一落，学员们个个摩拳擦掌，右手举棒，左手叉腰，围绕牛丽丽，成扇形排开，怒视包大成。包大成的色狼加嫖客身份，果然激起了妇女学员们饱满的学习热情和旺盛的斗志。

牛丽丽一把把包大成推进了场子中央，包大成这才意识到，他在第三节课上的身份，已经从总教练，下降成了陪练。

这些妇女学员思维发生了错乱，认定包大成是一个现行色狼，那十三位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妇女们，也忘了包大成的救命之恩，个个咬牙切齿，舞动铁棒，跃跃欲试，包大成站在场子中央，像是一只被群狼包围的小绵羊。一旦动手，她们必然倾尽全力，痛下杀手。如此下去，培训班肯定不会垮，但是，包大成恐怕支撑不过今天晚上。

形势万分险恶，包大成退无可退，只得昂首喝道：“广大妇女同志们，你们好！”妄图涣散掉妇女同志们高涨的学习热情。

包大成的呼喝，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那声音，立即被牛丽丽一句轻描淡写化解得无影无踪。

“姐妹们，陪练来了，三自棒法学习正式开始，谁第一个上？”牛丽丽说道。

“我！”

“我！”

……

妇女同志们士气高涨，纷纷请战。

“停！停！”包大成慌忙摆手：“牛教练，牛总，小姨，你你你应该先讲理论，再、再实战。”

“讲个屁！”牛丽丽不屑地说道：“老娘讲不来，老娘就知道锤他狗日的色狼，那个，那个什么狗日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柳青青急忙翻译：“三自培训班是以练带训，注重实战，在实战中提高，在实战中检验，通过实战，让大家真正掌握牛氏棒法的真谛，这个教学方法好，很有创意，而且，能够调动大家的学习热情，各位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柳青青是一位高智商美女，聪明过人，别人不能领会牛丽丽的河东狮吼，柳青青却是一点就通，充分理解了牛丽丽的意图，翻译成学员能够理解的教学用语，通俗易懂，众女豁然开朗，热烈鼓掌。

“青青，咱们是老同学！”包大成急忙拉关系，试图借助柳青青的班长权威，说服学员们手下留情。

刚才陈思思一句“郎才女貌”，就让柳青青深感恶心，现在包大成套近乎，让柳青青更加恼羞成怒，厉声斥道：“谁跟你是同学！我是牛总的大弟子！帮助牛总办好培训班是我的天职，请你认真配合教学，不要蛊惑人心，扰乱课堂秩序！”

柳青青此话一出，拉近了与牛丽丽的距离，划清了与准色狼包大成的界线，也消除了“郎才女貌”的恶劣影响，与此同时，也报了包大成戳穿她穿假名牌的一箭之仇，那件事，一直是柳青青的心病。

“柳青青同学说的对！”牛丽丽对柳青青的表态大为满意：“妇女学员们必须和这条色狼真干，只有真干，才晓得哪个干得好，哪个干得不好！”

众女又是茫然，纷纷望向柳青青。

柳青青说道：“牛总的意思是，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看出你们的问题所在，并针对你们的问题，因材施教。”

牛丽丽大为满意，继续说道：“包大成腌巴皮臭的，一定要和他真干，不干不行，不干他就什么都不会，一干他就灵光了。”

众女再次望向柳青青。

“牛总说，包大成陪练的积极性，也要在实战中才能发挥出来，大家对他且不可手软，否则，陪练就没有意义了。”柳青青的翻译，把包大成推向了万丈深渊。

众女纷纷点头。

包大成无比绝望，那柳青青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牛总！”包大成奋力抗争：“这么多妇女，要干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烦请柳青青同志配合一下。”那柳青青丝毫不顾老同学情意，落井下石，把个包大成恨得牙痒，灵机一动，要把柳青青拉来垫背。

“柳青青是美女，不是色狼！只有色狼才能和妇女们干！”牛丽丽当即否定了包大成的建议。她已经从心眼里认同了柳青青这位大弟子，岂肯让柳青青吃亏：“柳青青当翻译，包大成，专职陪练！”

牛丽丽这句话，不用翻译，大家都听懂了。牛丽丽对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也有自知之明，本来就苦于众学员的理解有一定难度，现在，柳青青能够把她的意思准确且有创造性地翻译出来，这让牛丽丽当机立断，赋予了柳青青翻译重任。

包大成还要垂死挣扎：“牛总，我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

包大成的申诉貌似合理，牛丽丽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柳青青。

柳青青正色喝道：“包大成，革命工作怎么能挑肥拣瘦怕苦怕累呢？我相信，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指引下，在牛总的正确领导下，包大成同志一定能完成党和人民赋予的重任！”

牛丽丽不再犹豫，一指身边一位跃跃欲试的妇女：“你，上！”

那位妇女正是在圆圆商场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十三名妇女之一，原先一直认为包大成是救命恩人，在得知包大成是色狼加嫖客之后，自然而然地将包大成这位见义勇为者视为现实版色狼，想起自己的酥胸和玉嘴遭受过色狼的无情摧残，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牛丽丽话音未落，一跃而出，挥棒直取包大成。包大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屁股上着棒，痛得他一声惨叫，上窜下跳。

事实上，妇女们都错怪了包大成，这全是误会，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极具实战性，从客观上，达到教学与实战的统一。

包大成一连挨了数棒，痛得上窜下跳，那位妇女也是气喘吁吁，忽听牛丽丽一声大喝：“停！”

包大成闻言大喜，捂着屁股冲着牛丽丽发出感恩的惨笑，却听牛丽丽又是一声大喝：“换人，你，上！”

又有一位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妇女冲到场子中央，且是一位生力军，勇猛无比，包大成难以招架，屁股大腿再次遭到重击。

包大成见情势不可挽回，只得使出阅读武侠小说的心得，根据金庸先生的描述，使出凌波微波，左右闪避，好不容易适应了对方的棒法，躲过几招，那总教练牛丽丽不失时机地换人，而且，换上的又是一位遭到过人工呼吸的妇女。后面还有无数妇女手持三自牌铁棒，急不可耐地排着队。

包大成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铁棒，看着妇女们排队的长龙，心里大为后悔，当初在吉斯吉商场，要是少救几个就好了！见义勇为是好事，可也要适可而止，救人救多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第052章 向妇女们主动出击

包大成正在慌张，不提防大腿挨了一棒，这一棒极其狠毒，包大成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包大成倒地，妇女们的理性占了上风，那包大成对妇女门实施人工呼吸的目的总归是救人，主流是好的，色狼行径毕竟只是枝节问题，不能因为枝节问题就否定主流。于是，妇女们很不好意思，收棒在手，攻击停顿，围在包大成身边探问包大成的伤情。

包大成这才意识到，只要躺在地上不起来，就能唤醒妇女同志们的良知。于是，包大成做挺尸状，不管妇女们如何吵闹，一概充耳不闻。

包大成消极怠工，训练工作陷入停顿。

牛总教练厉声喝道：“男的要主动，怎么老让女人主动上身，男人不动手，女人怎么干？”

众女愕然。

柳青青急忙翻译：“牛总说了，要调动女性学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陪练应该真实，而不应该被动挨打。就是说，陪练应做色狼状，对妇女们的敏感部位下手，当色狼的手即将触及到妇女同志胸部、臀部前的一霎那，妇女同志及时觉察，挥棒痛击魔爪。”

牛丽丽点头：“就向妇女是这个意思，包大成，给老娘站起来，出手！”

包大成躺在地上，心头砰砰乱跳，如果当真按照这个主动出击的精神办事，虽然可能遭受棒打，但是，有相当的机会合法地接触妇女的敏感部位。对于血气方刚的包大成而言，这种机遇实在是太具诱惑性。

包大成的生理机能十分旺盛，每天和牛丽丽睡在同一屋檐下，被牛丽丽的魔鬼身躯惹得十分恼火，只是摄于长幼名份或者封建枷锁的束缚，不敢妄动，不妄动并不代表他不想。现在，机会来了，包大成体内的荷尔蒙急剧分泌。

不过，在铁棒强大的威慑下，包大成虽然蠢蠢欲动，但还是不敢贸然行事。

柳青青把包大成推向了风口浪尖，频频挨打，心里的恶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毕竟是老同学，心头也觉不忍。那包大成懦弱老实，欺负老实人是要遭天谴的。

柳青青说道：“牛总，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还请参考。”

“说！”牛丽丽对柳青青极有好感，对柳青青的建议，给予了高度重视。

“牛总，现在学员们的功力尚不能到达收发自如的境界，并且对色狼苦大仇深，在大多数情况下，出手比较狠毒。而我们的训练应本着点到为止的精神，所以，我建议，将铁棒换为木棒，这样，对于包大成同志而言，承担的风险略小一些。”柳青青说道。

“同意！”牛丽丽说道。

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铁棒换成了木棒，威力大减，一触玉体的机会大增，而遭到重击的几率大降，一进一出，包大成觉得利益大于代价，此事可行！

“牛总，请下命令吧！”包大成昂然说道：“我愿意为广大妇女同志们尽微薄之力！”

那包大成毕竟太年青，缺乏城府，一听说可以向妇女的敏感部位主动出击，且危险度大降，色狼原形毕露，毫不掩饰。本来，包大成正确的做法，应该先推脱一番，最后，在广大妇女的强烈要求下，做万般无奈状，就像古时候的人想当皇帝一样，必须先走三劝三辞的程序。然而，包大成的表现很不成熟，欣然应允，一副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样子，完全暴露了其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

所以，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包大成妄图合理合法地行色狼之事！

于是，广大妇女同志们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牛丽丽大为着急：“色狼都主动了，你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女人都有那么一次，早晚都要干，早干早了！”

柳青青急忙翻译：“牛总的意思是，反正都要干，早干比晚干好，早干他还有点劲，晚了他就干不动了！”柳青青累了一晚上，脑子有些发晕，这几句翻译，很不得体，还不如不翻。

牛丽丽的话和柳青青的翻译不仅没能鼓舞起妇女们的斗志，反而让妇女们脸色大变。恍惚间，包大成仿佛成了一条种牛。

学员们个个心存疑虑，包大成色相毕露，而且受法律保护，万一不慎被包大成占了便宜去，便是哭诉无门，十分不值。

训练工作遇到强大阻力，眼看难以维系。

牛丽丽无奈，只得命令大弟子柳青青：“柳青青，你上！”

柳青青身为班长，关键时刻，有责任有义务以身作则，为学员们做表率。也不推辞，挺身而出，来到包大成对面。

包大成顿时精神大振。

各位看官，从中学起，柳青青就是包大成的梦中情人，虽然有过短暂的不愉快，但看问题要看主流，不能纠缠于枝节。包大成对柳青青的感情，主流是“爱”！枝节是“怨”。所以，有机会合理合法触摸朝思暮想的柳青青，包大成顿时荷尔蒙激增，眉飞色舞，冲着柳青青一抱拳，一脸奸笑：“青青同志请了，冒犯之处，还请谅解。”那就是说，要是碰上了柳青青的敏感部位，你可别怪我。

包大成笑里藏刀，柳青青却是处之泰然。原因很简单，柳青青身为牛丽丽的大弟子，自认自己的功力在包大成之上，有恃无恐。

所以，柳青青十分淡定：“少废话，出手！”

包大成怪叫一声，挥掌直取柳青青高高耸立的胸部。

包大成这一招，集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六脉神剑、少林金刚手、葵花宝典等等高深武功于一身，招数刁钻，变化莫测，疾如闪电，力大势沉，志在必得。

柳青青忘了，她虽然顶了个大弟子的头衔，可还没接受过正式训练，连“三自”棒法的皮毛都没摸到，而包大成曾经多次与牛丽丽短兵相接，又与牛丽丽朝夕相处，早就熟悉了铁棒的路数，论功力，那包大成高出柳青青何止一筹。再加上，柳青青过于轻敌，还在做“点到为止”的春秋大梦，毫无防备，胸前门户洞开，而包大成出手极其毒辣，显然不打算“点到为止”。

所以，当柳青青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包大成的魔爪已经欺到了胸前，柳青青的酥胸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落入魔爪。柳青青一张花容月貌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竟然忘了挥舞铁棒，眼睛里流出两行热泪，一副惨遭强暴的凄惨模样。

第053章 嫖客不是色狼

说时迟，那时快，柳青青就觉胸前一阵风起，那包大成的爪子，擦着柳青青的胸口一扫而过。

就在包大成的手掌就要触及柳青青酥胸前的一霎那，包大成却硬生生扭转了掌力，手掌凭空掠过柳青青的胸前，并未触及柳青青半根毫毛。

衰哥包大成毅然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原因很简单，他不忍心亵渎他心中的神！

他犯了痴情汉们都会犯的一个共同错误——暗恋一个女人，就是把她当神一样供在心尖上，摸不得碰不得。这个想法貌似高尚，其实绝对是错误的，它会阻挠男人的进取心，涣散男人的斗志，让机会白白溜走。因为，在某些情况下，女人们弄不好正热切盼望他去触摸呢，而且，就算女人刚开始很反感，一旦遭到男人的触摸，往往就此乐此不疲甚至以身相许。在历史上，有很多类似案例可以借鉴。

就像现在，根据培训班注重实战的原则，包大成触摸柳青青，合理合法，就算柳青青哭天抹泪也没用，包大成的魔爪受规则保护！一旦包大成触及到柳青青的肌肤，他就有机会触及柳青青的灵魂，趁热打铁，就可能触及到柳青青的全部。最后，完成对柳青青的全面征服。

机会来之不易，一个真正的色狼懂得把握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不断进取，怎么能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所以，包大成真的不是色狼！他是一条没有上进心的伪色狼！

且说包大成的手掌掠过柳青青胸前，酥胸躲过一劫，柳青青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呆呆地流眼泪，就听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青青！举棒！”

那呼声粗矿沉郁、磁性十足，与妇女学员们的尖利的娇呼完全不同。

随着那呼声，一个帅哥跃出人群，直扑包大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包大成的另一位老同学宋清风！

宋清风的惊呼，惊醒了柳青青，柳青青蒙头蒙脑举起木棒，没头没脑地砸了下去。

包大成这一掌，原本是志在必得，只顾进攻，没顾防守，一掌走空，身前门户洞开，柳青青蒙头蒙脑使出一棒，也没个准头，只听得“咚”的一声，木棒落在了包大成的头上。

包大成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额头上顶起一个大青包。

一百五十名妇女同声叹息，叹息声中，回响着宋清风高亢而兴奋的呼喊：“打得好！”

宋清风边喊边冲到柳青青身边，张开双臂，先把柳青青拥入怀中，再抬腿狠狠给了包大成两脚：“色狼！流氓！嫖客！”血泪控诉，义正辞严。包大成又发出两声痛苦的哀嚎。

“住脚！”牛丽丽大喝一声，跃到包大成身边，以母鸡护小鸡的姿态，把包大成揽入怀中，对着宋清风的脑袋就是一棒。这下，轮到宋清风一声惨叫，额头上顶起一个大青包，只得松开了柳青青，双手捂着脑袋大叫：“牛总，你干吗打我！”

“你狗日的是谁？从哪个裤裆蹦出来的，敢踢我的人！”牛丽丽怒道。

“我我我是学员……”

“我呸！”牛丽丽高高举起了铁棒：“学员都是女人，你小子给老娘说老实话，混在女人堆里，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沾女人便宜？你小子是不是色狼？”

“不是不是。”宋清风急得大叫：“敝人宋清风，是柳青青的同学加同事，专程赶来保护她免遭色狼毒手，对其他姐妹们绝无妄想。”原来，宋清风此行，的确是专程为了柳青青而来。

当初在中学，宋清风和包大成对校花柳青青均存非分之想，包大成的非分之想仅仅停留在暗恋阶段，而宋清风自恃长相还算英俊，且家有当教委主任的老爹，对柳青青不仅动了心思，也付诸了行动，情书如雪片一般飞向柳青青，当然，宋清风的行动，被证明是徒劳的，柳青青的美貌是鹤立鸡群的，而宋清风的英俊，却显得有些勉强，只比包大成略胜一筹，因此，入不了柳青青的法眼。所以，宋清风的情书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不过面对失败，宋清风并不气馁，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中学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宋清风的攻势有所缓解，大专毕业，宋清风和柳青青不谋而合地分配到了江城疾控中心，宋清风喜从天降，在他看来，这就是天意，该是自己的永远也跑不掉！

于是，宋清风认定，不管柳青青自己承认不承认，柳青青就是他的人，这是老天爷安排的，是命运！柳青青就算是仙女，也拗不过老天爷。

所以，宋清风信心十足，一厢情愿地把青青看成是自己的未婚妻，尽管，柳青青对他的态度，和中学时相比，毫无改观。

然而，这些天来，随着包大成的出现，宋清风感到了严重的危机。

严格说来，宋清风和包大成算是难兄难弟，两人的成绩都是一塌糊涂，两人都对柳青青动过心思，两人都没入得了柳青青的法眼，按理说，两人应该同仇敌忾生死相依。但是，爱情是自私的，因为柳青青，宋清风把包大成这位难友看成了敌人。

包大成突然出现在葫芦街，原本是落魄到了极点，可在宋清风看来，包大成这是有计划、有预谋、有步骤地逐渐接近柳青青，先清除外围，再逐渐缩小包围圈，最后发起强攻，计划异常周密，异常阴险，令人发指！

宋清风的猜想纯属杞人忧天，可是，柳青青的行为，却印证了他的想法。自从包大成落脚丽丽百货，柳青青就主动上门拜访，美其名曰拜师学艺，这简直就是秘密幽会，是背叛！是可忍，孰不可忍！宋清风仿佛看见包大成和柳青青，相互倾诉多年相思之情，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情到浓处，色胆包天，宽衣解带……

宋清风眼前一黑，实在不敢再往下想，奋然而起，直奔培训班教学现场，买了一根“三自牌”铁棒，头上蒙了一条红纱巾，混进了女人堆里，严密监视包大成和柳青青的一言一行，好在天色昏黑，宋清风隐蔽得还算成功，没有被人发现。

刚开始，柳青青的表现还是令人满意的，并没有与包大成有何亲密行为，等到柳青青与包大成开始实战训练，宋清风暗叫不好。

那包大成有了合理合法触摸柳青青的机会，宋清风努力了多年，都没捞着这样的机会，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按照宋清风的想法，这样的机会要是落到他手里，不仅不会轻易错过，而且还要趁机扩大战果，以此推测，那包大成必然手起掌落，直取柳青青的酥胸，顺势再滑向小腹、大腿……

宋清风顿时冷汗淋漓，眼见包大成挥掌直取柳青青的酥胸，宋清风顿时心如刀割，怒发冲冠，也顾不得隐蔽，一声怪叫，一跃而出，抱住了柳青青，顺势给了包大成几脚，以解心头之恨。

宋清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心认为包大成摸了柳青青的胸，把个包大成恨得咬牙切齿。而一旁观战的牛丽丽眼睛雪亮，一眼就看出，包大成的手掌并未触及柳青青，在全力一击之后，硬生生把掌锋引向了一边。

牛丽丽和包大成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心痛这个侄儿的。刚才硬是把包大成说成是个色狼，纯粹是为了救场，如今看见包大成被打，很是心痛，急忙冲进场子，制止了宋清风的暴行。同时，把矛头指向了宋清风。

“没有妄想？我呸！”牛丽丽一口吐沫喷了宋清风一头：“柳青青好好的，需要你狗拿耗子吗？”牛丽丽一句话，宋清风成了狗，柳青青成了耗子。

“姐妹们，你们都看见了，包大成的掌根本就没碰到柳青青，他是硬生生把掌力扭到了旁边，各位学员，武林高手在全力出掌的时候，要是中途改变攻击方向，是非常危险的，这很容易伤到自己，造成严重的内伤，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可是，包大成同志，为了避免碰到柳青青的胸部，冒着生命危险，扭转掌力，致使自己头上挨了一棒，这还只是外伤，有没有内伤还很难说。姐妹们，包大成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触摸到柳青青，可他没有这么做，这是何等的情操！何等的胸怀！”

牛丽丽边比划边说，慢动作重现了包大成进攻柳青青的全过程，经过牛丽丽耐心细致的讲解，众女纷纷点头，牛丽丽有关外伤内伤的说法十分玄幻，大家听不太懂，但包大成在全力一击之后，并没有摸到柳青青的胸部，这是不争的事实！包大成在众女心目的形象，陡然上升。

“可是，这个叫个什么宋清风的，乘包大成受伤倒地不能还手，连踢包大成两脚，这是什么行径？”

“乘人之危！”众女齐声怒吼。

“他不仅踢了包大成，又乘机抱了柳青青，这又是什么行径？”

“色狼行径！”众女怒吼。

“包大成是不是色狼？”

“不是！”

“谁是色狼？”

“他！”众女指向宋清风。

宋清风救人不成，反倒成了色狼，急忙争辩：“包大成是色狼，他是嫖客！各位都看见了，他和妓女陈圆圆相互指证，铁证如山！”

宋清风的说法可谓一针见血，不管怎么说，证人陈圆圆已经落荒而逃，包大成是嫖客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撼动，嫖客就是色狼，这个逻辑关系总是成立的。众女纷纷点头，形势开始向着有利于宋清风的方向发展。

包大成为了三自培训班呕心沥血，自认色狼，挨打又挨骂，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那牛丽丽貌似悍妇，可内心深处也藏着女人的柔肠，更何况，她在名份上还是包大成的小姨，侄儿受气挨打，小姨岂能坐视。

牛丽丽厉声喝道：“包大成是嫖客，但是，他不是色狼！”牛丽丽要强力推翻“嫖客既色狼”的公理。

宋清风冷笑：“姐妹们，嫖客就是色狼！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众女纷纷点头。

宋清风大为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是色狼，他干吗要当嫖客，当了一次嫖客，永远都是色狼！”

牛丽丽想为包大成出气，毕竟理论水平有限，语言表达能力更为有限，被宋清风说得瞠目结舌。

宋清风一得意，说的太多了，却让柳青青抓到了把柄。

柳青青经过牛丽丽一番指点，仔细回味了包大成出掌前后的点点滴滴，马上明白过来，自己的胸脯依旧纯洁无瑕，而能够保持纯洁无瑕的原因，是包大成手下留情，而包大成头上却被她敲出一个大青包。柳青青万分愧疚，又见宋清风咄咄逼人，心中很是不快，更何况，不管那宋清风来救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柳青青都不愿意领他的情。

柳青青朗声说道：“谁说当了一次嫖客就永远是色狼了？照你这么说，当了一次小偷就永远是小偷，闯了一次红灯就永远闯红灯，随地吐了一口痰就永远随地吐痰，就不兴人改邪归正了？就不兴人金盆洗手了？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原理，事务不断变化发展，出于螺旋上升中，由量变到质变，否则，怎么会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柳青青摆事实讲道理，比喻生动，立论严谨，宋清风无从反驳。

牛丽丽大喜：“说得好！包大成同志是嫖客，但绝不是色狼，面对柳青青的胸，包大成不为所动，立场坚定，这说明，是一位勇于抵制诱惑的嫖客！是一位严以律己的嫖客！是一位可敬的嫖客！包大成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嫖客不是色狼这个公理！”牛丽丽说道动情处，振臂高呼：“向嫖客包大成学习！”

“向嫖客包大成学习！”众女同声高呼。

“向嫖客包大成致敬！”

“向嫖客包大成致敬！”众女激情飞扬。

“打倒色狼宋清风！”

“打倒色狼宋清风！”众女斗志昂扬，纷纷举起铁棒，一时间，铁棒林立。

第054章 敝人是色狼

宋清风见犯了众怒，大惊失色：“我不是，敝人是疾控中心的职工，我……青青，我真是来救你的，我不是色狼，你你你说句话呀！”

柳青青剑眉倒竖：“你是不是色狼我不管，谁要你来救我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柳青青最为恼怒的，就是宋清风跟踪她。

牛丽丽铁棒一挥，直指宋清风的鼻子：“姓宋的，还敢说你不是色狼！”

一百五十位妇女学员同时舞动铁棒，一百五十根铁棒直指宋清风，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否认自己是色狼，就要乱棒加身，宋清风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哭丧个脸：“敝人是色狼，是色狼！”

“当真？”牛丽丽的铁棒在宋清风的脑袋上扫来扫去。很显然，牛丽丽需要肯定而不是否定的回答。

“当真！如假包换纯种色狼！”宋清风咬着牙自毁名节，自毁名节固然可耻，可要是被牛丽丽打爆了头，就是可悲了！

“姐妹们，他是色狼，大家说，该怎么办？”牛丽丽吼道。

“打倒色狼！”众女挥棒向前，就要对宋清风展开群殴。

女人们认识问题的思维方式是直线型的，认准了的事，一抹眼走到黑，很难改变，且下手极为偏激，一旦大打出手，宋清风不死也要掉层皮。包大成十分不忍，尽管宋清风视他为敌人，可包大成却是真心实意把宋清风当老同学，老同学相见，岂能棍棒交加。

包大成纵身拦在宋清风身前，说道：“姐妹们，息怒息怒，小姨，息怒息怒，这位宋清风同志……”

“色狼！”牛丽丽喝道。

“对对，这位宋清风色狼，是我专程请来的陪练，大家也知道，原本陪练是我，可是我能力有限，一个人的确干不了这么多妇女，只得请了我的老同学来帮助我一起干。宋清风同学……色狼，和我一样，也是嫖客出身，能够调动学员们的学习热情，肯定称职……”

“你也干过嫖客！”柳青青大怒。

“啊，啊，是，是！”宋清风连色狼都承认了，再承认个嫖客，也无所谓了。

“好你个宋清风，你是国家事业单位在编职工，你你，你这个人面兽心！”柳青青愤怒之极。

“柳青青同志，”包大成急忙解释：“谁说当了一次嫖客就永远是色狼了？照你这么说，当了一次小偷就永远是小偷，闯了一次红灯就永远闯红灯，随地吐了一口痰就永远随地吐痰，就不兴人改邪归正了？就不兴人金盆洗手了？按照辩证唯物主义原理，事务不断变化发展，出于螺旋上升中，由量变到质变，否则，怎么会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包大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柳青青无以反驳。

“宋清风色狼和我一起上过学，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总之，和我一样，完全能够胜任陪练工作，请大家放心使用，绝对温柔体贴，干爽怡人，不测漏，精心呵护……”包大成想起了卫生巾，自从开班，杂货店卫生巾销量大增，成为主打业务。

牛丽丽心中对宋清风十分不满，却碍着包大成的面子，只得顺水推舟：“原来是宋陪练，那好，包陪练受伤，暂时休息，宋陪练上。”

“我也受伤了。”宋清风指着头上的青包说道。

“你受的是外伤，包大成除了外伤，还有内伤！”牛丽丽喝道：“实战训练，现在开始！”

宋清风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客串起了陪练。

现在，众女对两位陪练的深浅长短有了比较常深刻的了解。包大成是嫖客，但不是色狼，宋清风是嫖客兼色狼，而且，是一条狡诈阴险的色狼。而宋清风的确也有色狼的天分，举手投足之间，色狼特征比包大成更为突出。基于这样的认识，众女对宋清风下手十分凶狠，几场陪练下来，那些女学员竟如洪七公附身，打狗棒法得心应手，宋清风竟无一次得手，反而接连挨棒，被打得两手青黑，呲牙咧嘴，心头暗暗后悔，不该不识时务勇救柳青青。

宋清风连连挨打，体力不支，牛丽丽这才换上了“内伤”已经康复的包大成。

众女对包大成的认识，则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错，包大成的确是嫖客，这个事实有妓女陈圆圆作证，但是，事实证明，他是一位诚实的嫖客，有自制力的嫖客，是嫖客中的精英，至少可以用嫖亦有道来概括。于是，众女对包大成下手十分温柔，不少妇女甚至故意露出胸前破绽，诱使包大成出手摸胸，而包大成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扭转掌锋，不惜将自己的脑袋暴露在铁棒的攻击范围内，也绝不沾妇女们半点便宜。

包大成原本平庸，他对女人胸脯的躲避，原本就是一个懦弱男很正常的反应，这种反应，如果换了一个场合，很可能被妇女们斥为窝囊。但是，人比人比死人，在宋清风这条色狼的衬托下，包大成的平凡之举，显得无比高大，无比光辉，包大成的平庸变成了纯真，懦弱变成了可爱，愚钝变成了诚实，总之，包大成深深打动了学员们的心，不少学员对包大成芳心暗许。她们彻底原谅了包大成曾经当过“嫖客”，甚至，有少数妇女在故意露出胸前破绽的时候，身体前倾，主动奉献双峰，以求得诚实男包大成的触摸，吓得包大成连连后腿躲避，那女人的双峰，成了比铁棒更危险的武器。

学员们过于主动，牛丽丽不得不多次告诫她们，不得骚扰陪练，在多次告诫无效后，牛丽丽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斥责少数女色狼。一个男人当色狼固然可恨，一个女人当色狼，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牛丽丽发火后，课堂秩序才有所好转。

五十三

总之，陪练包大成受到学员们热捧，三自培训班取得了巨大成功，为期半个月的第一期培训班结束后，光培训班就净赚了六万块钱，丽丽百货连带赚了八千块。牛丽丽清偿了外债，摆脱了破产危机。

包大成平生第一次领到了工资，包括牛丽丽拖欠他的三个月工资，以及培训班代课费，总共八千块钱。包大成拿到钱，直冲妈妈的报摊，把钱一分不少地给了妈妈，妈妈接过钱，也不顾报摊，拉着包大成直冲墓地，母子俩在爸爸的坟头上相拥而泣。

第一期培训班结束后一个星期，第二期培训班紧锣密鼓地开班，这一次，为了保证教学质量，包大成提议只招八十名学员。包大成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赚钱也不能一口气把钱赚完了，要细水长流，悠着来。牛丽丽虽然看着花花绿绿的票子心有不甘，可事实证明，包大成比她有远见，只得放下小姨的架子，承认差距，虚心接受意见。

同时，包大成建议，聘用柳青青，作为三自培训班的外聘专家。

第055章 虚幻的幸福

包大成的理由的是，培训班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尤其是在教练这个关键环节上，存在断档问题。柳青青是牛丽丽的大弟子，在与包大成的一场实战对决中，成功地击退了包大成摸胸一掌，这说明，她已经掌握了三自棒法的精髓，完全有能力担任教练一职，以缓解师资力量的不足。

当然，包大成的建议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包大成是想把梦中情人柳青青留在身边，伺机下手，尽管，他没有勇气下手。

柳青青欣然应允。当然，她不是为了包大成，而是为了gucci！

自从和自称陈圆圆的陈思思短兵相接，柳青青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刺激一，世上还有比她更漂亮的美女，刺激二，世上真有背正宗gucci的美女！在这之前，她以为全中国女孩背的都是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gucci。

陈圆圆是刺激，也是动力！

因为陈圆圆，柳青青树立起一个远大的人生目标，就是拥有一只货真价实的gucci。柳青青是美女，但不是富家美女，要彻底改变自己一身假名牌的现状，必须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白手起家，努力拼搏，多挣钱，挣大钱。疾控中心是国家事业单位，属于饿不死吃不饱哪一类的，那点工资距离gucci有着巨大的差距,因此，柳青青十分乐意晚上做一份兼职，挣一笔外快。

对于包大成的险恶用心，宋清风心头雪亮，老同学了，谁不知道谁呀！尽管，种种迹象表明，柳青青对包大成毫无感觉，但也有种种迹象表明，包大成贼心不死！这让宋清风大为紧张，所以，宋清风多方阻挠柳青青加盟三自培训班，其手段包括：进一步揭露包大成在大学里教唆嫖×的前科，进一步揭露包大成是嫖客加色狼，柳青青要是进了培训班就是进了狼窝。可柳青青铁了心要赚钱买gucci，宋清风多方劝阻无效，最后，一咬牙，找到牛丽丽，毛遂自荐，要当一名真正的陪练，而不是临时客串，希望能够为妇女们的“自强自立自爱”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当然更希望能把柳青青牢牢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不行！”牛丽丽严辞拒绝了宋清风的自荐，多一个人分钱，划不来。

“可以，完全可以！”宋清风陈诉理由：“敝人比包大成更具色狼特征，包大成过于猥琐，而敝人玉树临风，具备西门庆之风采，更能调动妇女们的学习热情，而且，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摔打，对陪练工作十分熟悉，已经是一名熟练工。”

“可这工资……”牛丽丽有些动心。

“本人愿意义务陪练，分文不取！”

“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严肃，严肃！”宋清风正色说道：“三自培训班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作为国家公民，有责任有义务，为构建和谐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牛总，我发现，给社会献爱心保和谐，不一定非要去养老院孤儿院当义工，到三自培训班为广大妇女同志们当免费陪练，也是一种爱心！”

有人来当义工，牛丽丽喜过望，也不管宋清风的“爱心”是否纯正，立马拍板：“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来上班！”

就这样，柳青青和宋清风正式加盟三自培训班。

现在，三自培训班共有五名员工，黄小菊为了政绩勤勤恳恳地工作，牛丽丽为了还债勤勤恳恳地工作，柳青青为了gucci勤勤恳恳地工作，包大成和宋清风为了柳青青勤勤恳恳地工作，五个人都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目标虽然不同，但实际效果是一致的，产生了巨大的合力，三自培训班办得有声有色，热火朝天，大家的生活十分充实，财源滚滚而来。

这五个人当中，最为高兴的是柳青青，最为幸福的是包大成。

柳青青的高兴在于，鉴于有了一份收入还将就的兼职，坚定了她对名牌的追求。第一个月两千块钱工资拿到手，她马上预支了三个月工资，又借了五千块钱，外加自己平日的积蓄，凑了一万五千块钱，买了一只正宗gucci，将原先那只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gucci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柳青青可以挺直腰板，正大光明地在包大成面前拉开挎包拉链，十分扬眉吐气。

而包大成的幸福感，则是因为，他不仅能赚到钱，而且，每天晚上都能见到柳青青，再也不用遥望疾控中心大门。

一个人能赚到钱，是幸福，一个人能在梦中情人的陪同下赚钱，那是终极幸福！

接下来两期培训班，和第一期一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包大成分到了一万五千块现金，当他把钱交给妈妈的时候，郝玉秀却没接，而是让他自己存着。郝玉秀教育包大成，一个大男人有了钱，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要转到谈对象上。

在郝玉秀看来，包大成脑子不太开窍，模样也不出众，性格懦弱，找对象的要求不能太高，模样稍稍过得去就行，关键是要脾气好，贤惠，是不是城里人也无所谓，最好是打工妹，打工妹脾气好，不会欺负包大成，以妈妈对包大成的了解，城里姑娘都敢骑在包大成头上拉屎。

所以，郝玉秀托人给包大成介绍了几个女孩，全是进城务工的小保姆清洁工之类的，果然是性格娴熟，很对妈妈的胃口。

但是，这些女孩，全部遭到了包大成的婉拒。

各位看官，郝玉秀对包大成的认识是完全正确的，她把包大成找女朋友的范围，界定在农村女孩，这是完全正确的。然而，不幸的是，包大成对自己的认识很不清醒。

这个包大成，坏就坏在读了几年大学，学位没拿到，一无所成，却把眼光整高了，完全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尤其在找对象这个极为重要的人生问题上，包大成不仅没有对自己容貌、地位、能力有一个比较切合实际的正确判断，反而因为曾经和大学同学邱慧慧谈过一场失败的恋爱，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貌比潘安，能配得上美女柳青青。

现在，包大成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柳青青身上，根本无暇他顾。他也不想想，他连一个邱慧慧都伏不住，哪里伏得住大美女柳青青。

更何况，包大成的幸福观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美女柳青青整天在他的身边晃悠，包大成既不动手也不动口，整天就看着柳青青发呆。他认为这就是幸福。

他十分享受这个过程，至于结局，他真还没想过。

宋清风就不同了，他有行动，整天围着柳青青忙前忙后，口头上传达爱的信息，行动上传达爱的温暖，给予力所能及的抚慰，宋清风相信，长此以往，柳青青就是个铁人，也能被他熔化掉。

总之，包大成在享受一种虚幻的幸福，而宋清风才是实实在在地追求幸福。

不过，包大成的幸福感并不纯粹，有的时候，他的心头会突然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惆怅，将他的幸福披上一层厚厚的阴云。

那惆怅来自“风尘女子”陈圆圆。

天生一副菩萨心肠的包大成，无力拯救自己，却总是不忘拯救别人。

在培训班开班的那天晚上，陈思思顶着一顶妓女的帽子，号哭而去，这个凄楚的情景，深深刺痛了包大成。

包大成铁了心认定陈思思是沦落风尘的弱女子陈圆圆，她遭到众人的讽刺侮辱，走投无路，要去跳长江。所以，那个时候，包大成本是要不顾一切追出去，劝慰陈圆圆自强自立自爱，千万不要寻短见！

可是，他被愤怒的妇女学员们围困，无法杀出重围，包大成面对色狼加嫖客的指责，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陈圆圆。

事情后来的发展，可谓风云激荡，大起大落，等到妇女们的情绪有所缓和，培训班得以正常运行，陈圆圆早已不知去向。

包大成随即陷入到了深深的自责中。当天晚上，包大成就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的陈圆圆披头散发，泪流满面，衣衫褴褛，孤苦伶仃徘徊于风雨如晦的长江岸，面向汹涌的江水，伸出一只脚……

包大成呼喊着跳下沙发，把睡在大床上的牛丽丽吓得一声怪叫，却见包大成不是冲着大床来的，而是冲着房门而去。

第056章 兽面兽心

牛丽丽跳下床，拦腰抱住包大成，使出牛力，把包大成捉回到沙发上，好不容易让包大成安静下来，过了不到一刻钟，包大成又是一声呼喊，跳下沙发，冲向房门，牛丽丽只得如法炮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牛丽丽总算听清楚了，包大成喊的是“陈圆圆”。

于是，牛丽丽果断地泼了包大成一头冷水，把包大成从懵懂中唤醒，详细询问包大成究竟是怎么嫖了妓女陈圆圆，居然嫖得一往情深！

包大成这才从头到尾介绍了妓女陈圆圆如何沦落风尘，如何孤苦伶仃，如何自强不息，如何惨遭讽刺侮辱，如何流落长江边要寻短见。包大成的介绍，有三分之一是他亲眼所见，三分之二是他的想像，虽然是想像，可他认定那就是事实。于是，包大成勾勒出了一个让人肝肠寸断的妓女形象，把个牛丽丽说得长吁短叹眼泪汪汪。

说起来，牛丽丽也是红颜薄命，有着杨贵妃的身材却没有杨贵妃的命，听说还有一位陈圆圆比她更倒霉，牛丽丽和包大成一样，对陈圆圆的命运充满了同情。

当然，他们找不到陈圆圆，还是牛丽丽提醒包大成，留意每天的报纸新闻，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报纸上没出现“不明身份女子跳江自杀”的报道，包大成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人只要活着，就还有救！

于是，包大成不做陈圆圆跳江自杀的噩梦了，可陈圆圆还是时常进入他的梦乡，梦中的陈圆圆强作笑颜迎来送往，那模样，比跳江自杀还要凄惨，还要令人发指！

现在的包大成，既能赚到钱，又有美女柳青青在身边晃悠，他感觉到了幸福，可是，包大成却认定，他的幸福，是建立在妓女陈圆圆的痛苦之上。

这让他的幸福大打折扣！

为了保证他的幸福不被蒙上阴影，包大成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陈圆圆，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于是，包大成有了一个崇高的人生目标——拯救妓女陈圆圆。

按下包大成不表，单表美女记者陈思思，也就是包大成心目中的妓女陈圆圆。

陈思思做梦也没想到，在包大成眼里，她的形象如此不堪。不过，现实中的陈思思，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她没有跳江自杀，也没有强作笑颜迎来送往，不过，此时的她，其心境，与沦落风尘的妓女也差不多，凄惨悲凉，令人发指。从这个意义上看，包大成梦中的陈圆圆，基本上符合现实中的陈思思。

陈思思微服采访“三自培训班”，遭到惨败，不仅采访工作没完成，还顶了个妓女的帽子，落荒而逃，不管是自信心还是自尊心，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不仅如此，自从那个晚上她落荒而逃，她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

在秦主编的暗箱操作下，所有有点份量的采访任务，都安排给了帅哥熊胜利，理由倒也冠冕堂皇，熊胜利是报社引进的特殊人才，需要给他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于是，上有秦主编，下有熊胜利，陈思思两头受到排挤，连点皮毛都摸不着，陈思思原本是有灵性的，上面不给任务，她自己可以找任务找题材，可是，自从顶了个妓女头衔，她的灵性也没了，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吸引眼球的热点题材，陈思思江郎才尽！

以前，陈思思就算搞不到大新闻，总能整点花边新闻，上不了头版，八版总还有保障的，可现在，一连一个月，她竟然一篇报道都没发出去，业绩为零！这其实是秦主编的刻意安排，他眼看陈思思快要挺不下去了，干脆暗下指令，凡是陈思思写的文章，一概不发，以期对陈思思完成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为了保证打击效果，秦主编还时不时对陈思思的工作挑三拣四，找些由头进行批评教育，双管齐下，以打击陈思思的自信心，无所不用其极。

与此同时，陈大强总裁密切配合秦主编展开了行动，在百忙之中，坚持每天给陈思思打电话，关心陈思思的个人生活，摆家常，倒公司苦水，强调对女儿的思念之情，痛诉公司管理混乱的苦衷，盛赞陈思思天生就是当总裁的料，比他陈大强强百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陈思思感觉到家的温暖和公司的需要，希望陈思思看在父亲孤苦年迈的份上，游子归来，勇敢地挑起吉斯吉这副重担。

秦总编和陈大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副双簧演得十分成功，陈思思开始怀疑自己恐怕真不是当记者的料，也许正如老爹所言，是当总裁的料。

陈思思思前想后，经过一番痛苦的煎熬，终于决定，向秦主编递交辞呈。

这天下午，办公室里只剩下陈思思一个人，这种情形近日来时有发生，其他人都有采访任务，只有陈思思，没任务没题材，只能独守空房。

屋里静得令人心寒，陈思思打开电脑，刚打出“辞呈”两个字，就“哇”一声放声大哭。

陈思思不愿意当总裁，她只想当记者！记者是她的梦，是她的全部精神追求。

如今，要她承认自己天生就不是一个当记者的料，那无异于否定了她的灵魂！

陈思思肝肠寸断，扒在办公桌上，哭得天昏地暗，反正办公室里也没别人，让我一次哭个够！

她不知道秦主编和陈大强演的双簧，把一肚子委屈和怨气，撒到了包大成头上。

极度悲愤的陈思思，认定是包大成则剥夺了她当记者的运气和权利！是他平白无故诬陷她是妓女，她的好运气就因为“妓女”两个字而荡然无存！

陈思思恨得咬牙切齿，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和包大成无怨无仇，还请包大成吃了一顿希尔顿大餐，他凭什么要处处和她过不去。唯一的解释就是，人心险恶！

形容一个坏人最恶毒的词是“人面兽心”，而对于包大成，“人面兽心”尚不足以描述他的邪恶，陈思思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兽面兽心”！

骂归骂，人家包大成在“三自培训班”风光无限，可她陈思思却要卷铺盖走人。陈思思一肚子恶气只能化成绵绵泪水，浸湿了键盘和衣襟。

第057章 毒蛇豺狼

陈思思哭得兴起，全然不知，办公室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了。

帅哥熊胜利刚刚完成了采访任务，兴冲冲推门进了办公室，就觉满屋子残云愁雾，扑面而来，熏得熊胜利鼻孔发酸，眼角湿润，急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陈思思扒在办公桌上，哭声震天动地。

这段时间，熊胜利春风得意马蹄轻，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上江晚报》，没几天就当上了主编助理，在报社里很有话语权，而在报社之外，更是风光无限，凡事特闻要闻，尤其是关系到上江城国计民生的大事，秦主编都交给他去采访，熊胜利昂首阔步出入政府各部门，不管是哪一级领导，见到帅哥熊胜利，都是点头哈腰，给足了面子。熊胜利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冕之王”。

熊胜利的春风得意，正好与陈思思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两人都是《上江晚报》的新人，可新人与新人却是天差地别。熊胜利是无冕之王，陈思思却是个人见人欺的小媳妇，整日在大家的白眼中过日子。这种巨大的反差，对陈思思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当然，熊胜利之所以有此成就，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他的后天努力，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那当前市委书记老爹的给力。而陈思思之所以如此落魄，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她流年不利，另外百分之五十的原因，是她那当总裁的老爹背后拆台。其实，如果陈思思的老爹陈大强给力，能量丝毫也不弱于熊胜利的爸爸。所以说，有个给力的老爹是好事也是坏事，老爹要是正面给力，你就等着飞黄腾达，要是给出反作用力，你就等着倒霉吧。

不过，帅哥熊胜利虽然春风得意，但并不骄傲，尤其是在超一流美女陈思思面前，熊胜利总是很低调。原因很简单，帅哥熊胜利十分认可魔女陈思思，熊胜利是海龟，见过世面，放眼全球目光高远，见识过世界各国各民族美女无数，可从来就没有一位美女入得了他的法眼。自从见到了陈思思，熊胜利眼前一亮，突然发现，原来世上最美的女孩，不在巴黎时装的t台上，而是在山高水深的上江城里！面对陈思思，熊胜利这位惊世骇俗的帅哥，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低调做人。

所以，熊胜利见到哭得天昏地暗的陈思思，不敢怠慢，小跑几步，来到陈思思身边，却见电脑屏幕上“辞呈”两个大字。

“辞呈！”熊胜利大惊失色。陈思思要是走了，举目四望，这上江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能配得上他熊胜利的美女了。

“辞呈怎么了？不认识字吗？呜呜呜呜……”陈思思边哭边嚷。

“干吗要辞职？”

“呜呜……没天分，没能力，没运气，没后台，够了吧，呜呜……”陈思思一双泪眼恶狠狠瞪着熊胜利，在陈思思看来，那熊胜利之所以在报社里左右逢源，全靠他有一个当书记的老爹。

“谁说你没天分没能力了！”熊胜利打抱不平：“陈思思同志天生丽质，气度高雅，长得如花似玉，风流成性……”

陈思思的泪眼中冒出两道凶光。

“不是不是，”熊胜利有些言不由衷，急忙改口：“陈思思同志，你有很强捕捉新闻热点的能力，试想，你那篇《农民工生存状态堪忧》的报道，切中时弊，立论高远，宣传部领导都给予了充分肯定。你的这种新闻嗅觉，比狗鼻子还灵……而你微服采访的方式，就像蟑螂一样无孔不入，啊，很多老记者都没这本事，这是天生的，不是后天能够培养的！在我看来，你天生就是当记者的料。”

熊胜利话糙理不糙，陈思思感到了一丝安慰：“可是，呜呜，我运气不好，呜呜……”

“运气？”熊胜利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到门边，探头看了看门外，然后把门关上。

“你你你要干什么！呜呜……”陈思思大惊。

“嘘……”熊胜利凑到陈思思身边，浓密而飘逸的黑发上飘出一股奥迪男士香水，直扑陈思思的鼻孔，陈思思脑子一阵眩晕，神情荡漾，难以自持，眼看就要败落，一摔秀发，一股香奈儿直扑熊胜利。

香奈儿和奥迪在空中剧烈碰撞，轰然有声。

陈思思定了定神，稳住心智，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乘人之危非君子！呜呜……”

“嘘！”熊胜利低声问到：“陈思思，你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谁？”

“没有！”陈思思警惕地盯着熊胜利，下意识地双手护胸。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你再想想。”

熊胜利语气十分郑重，陈思思只好认真对待，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想起了包大成。

“包大成！”陈思思咬牙说道，眼泪又下来了。她一辈子顺风顺水，自从遇到了包大成，霉运接连而至，所以，陈思思很自然地，把她的不幸遭遇全部推到了包大成头上。

“包大成是谁？”

“一个无业游民，现在在三自培训班当教练。这家伙竟敢污蔑我是……”陈思思想起包大成，怒火中烧，两眼喷火。

熊胜利摇摇头：“应该不是他干的。陈思思，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大强的？”

熊胜利点出了陈思思老爹的大名，把陈思思吓了一跳，泪水戛然而止，神情紧张地盯着熊胜利。陈思思来到《上江晚报》，刻意隐瞒了她的出身背景，随便编了一个妈妈下岗卖报纸的故事，现在熊胜利突然点出老爹的大名，莫非她的身份暴露了？

熊胜利没注意到陈思思脸色变化，继续说道：“刚才我从秦主编办公室门口路过，听到秦主编在打电话，他精神特别好，兴高采烈眉飞色扬，电话那头是一个叫陈大强的，秦主编说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还说辞呈什么的，当时我没在意，后来看到你在写辞呈，前后联系起来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陈思思何等聪明，一点就通，用不着熊胜利再说什么，事情真相大白！

陈思思自从当上见习记者，就处处不顺，原以为是秦主编偏心眼，原来，竟然是老爸幕后遥控。联想到这几天老爸一天一个电话问寒问暖，其用心昭然若揭，就是要软硬兼施，逼陈思思辞职回吉斯吉。

“毒蛇！”陈思思拍案而起。

熊胜利也是聪明非凡，从陈思思的反应中，印证了他的推断完全正确，秦主编的身后，的确暗藏着一个名叫陈大强的家伙，耍阴谋诡计，暗害无辜的陈思思。

“对，陈大强就是一条毒蛇！”熊胜利完全赞同陈思思的看法：“而且，是一条死而不僵的毒蛇！”熊胜利义愤填膺，在他看来，陈思思天生丽质温柔贤惠，简直就是天女下凡，有人竟然对这样的美女下得了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陈思思一时愤怒，用词不当，把“毒蛇”这个贬义词用在了自己老爹头上，心中正在后悔，没想到那熊胜利还来个着重强调，还“死而不僵”！陈思思待要厉声斥责熊胜利，可“毒蛇”两个字出自她自己的口中，难以马上自我否定，只得暂且隐忍。

熊胜利犹自喋喋不休：“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恶毒的阴谋，秦主编和陈大强狼狈为奸，排除异己，陷害忠良，残害美女，暴敛天物，太阴险了，太恶毒了，简直就是豺狼当道……”

陈大强从毒蛇又变成了豺狼，陈思思忍无可忍，一声怒喝：“住嘴！”

陈思思的愤怒，被熊胜利看成是对陈大强强烈愤怒的正常发泄，所以，并不在意，继续说道：“陈思思，陈大强和秦主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就是要逼你辞职，你要是辞职，就中了他们的奸计，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咬紧牙关，站稳立场，坚持到底，坚决与歪风邪气斗争到底，绝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熊胜利痛斥陈大强，让陈思思很是难堪，可他最后这几句话，倒也说到点子上了。

陈思思豁然醒悟，这段时间没业绩，原来不是她没天分没能力没运气没后台，而是她的后台在拆她的台。

陈思思是个倔脾气，到了这个份上，不用熊胜利提醒，她完全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陈思思马上伏案敲动键盘，删除了“辞呈”两个字，然后，稀里哗啦打出一行标题——“陈思思同志采访工作计划”。

陈思思将辞呈改为工作计划，这就意味着，她要和毒蛇豺狼抗争到底！熊胜利对陈思思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意志坚强，敢于直面毒蛇豺狼的阴谋陷害，陈思思不是人，她是魔女！

熊胜利深感自己徒有其表，与陈思思有着很大的差距。

“思思，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与陈大强秦主编这两个恶棍斗争到底！”熊胜利昂首说道，一腔豪气直冲云霄。

陈大强从豺狼又变成了恶棍，陈思思听着刺耳，狠狠瞪了熊胜利一眼。

陈思思啪啪啪打出一行标题，随即卡壳。理想是高远的，精神是顽强的，但是，现实又是惨淡的。

陈思思根本就没法写计划，她的计划，全在秦主编手里攥着。

突然，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厉声喝道：“天理昭昭！天理昭昭！简直是豺狼配虎豹！”

第058章 我要控诉

闯进来的是一个精瘦男子，个子不到一米六，穿着一件黑皮夹克，长得尖嘴猴腮，头发却梳得油光发亮，情绪十分激动，在门口上窜下跳，如同土行孙，吆五喝六，吐沫星子横飞：“豺狼，毒蛇，阴谋诡计，无法无天！街坊可忍，熟人不可忍！我要控告！”

熊胜利和陈思思对视一眼，摇摇头，表示双方均不认识此人。不过，此人有关豺狼毒蛇阴谋诡计的指控，与熊胜利对陈大强的指控极为吻合，如此看来，很有可能是陈大强倒行逆施，激起了广大群众的义愤，连一位素不相识的土行孙也冲上门来打抱不平。

熊胜利顿时激起了同仇敌忾之感，急忙迎上前去，热情地紧握那人的双手：“同志，请不要激动，我们都知道，陈大强横行霸道为害一方，性质十分恶劣，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有很多无辜的善良群众遭到他的打击迫害，你有什么冤屈，慢慢说，我们新闻工作者的职责，就是为人民群众伸冤！这个陈大强，他是不是包二奶了？”

“不是！”男人摇头。

“他是不是组织黑社会欺行霸市了？”

“不是？”

“放高利贷盘剥百姓？”

“不是？”

“哄抬物价扰乱市场？”

“不是！”

“里通外国充当间谍？”

“不是！”

“组织邪教扰乱治安？”

“不是……”

陈思思的心随着熊胜利的提问，忽上忽下，提心吊胆，生怕那男子点头称是。要知道，熊胜利对陈大强的指控，全都是弥天大罪，只要有一项坐实，就能把她老爹打入十八层地狱。还好，那精瘦男子虽然情绪激动，但还是否定了熊胜利对陈大强的全部指控。

“那你要控告陈大强什么？”熊胜利

“陈大强是谁？我干吗要控告他？”土行孙一脸茫然。

原来土行孙不是来控告陈大强的，熊胜利大为失望，陈思思长长松了一口气。

既然土行孙与豺狼虎豹陈大强无关，熊胜利也没了兴趣，怏怏问到：“那你要控告谁？”

“我要控告包大成！”那男子又跳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

包大成三个字，冲进陈思思的耳朵，窜入大脑，在大脑深处爆裂开来。

“包大成！”陈思思一声爆喝，震得熊胜利一个趔趄。

熊胜利智商颇高，立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包大成助纣为虐，欺压百姓，他是陈大强的马仔！”

“不是！”陈思思断然否定。

“打手？”

“不是！”

“小舅子？”

“不是！”

“儿子？”

“不是！”

“女婿？”

“我呸！”陈思思气得脸色发白，陈大强就她一个女儿，包大成是女婿，那她不就成了……

陈思思恼羞成怒：“包大成就是包大成，陈大强就是陈大强，陈大强和包大成毫无关系！熊胜利，不说陈大强你就不会说话了吗？”

“可是，陈大强这条毒蛇……”

“你才是毒蛇！”陈思思打断了熊胜利，冲着那土行孙问到：“你叫什么名子？干吗要控告包大成？”

土行孙这才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陈思思，陈思思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葫芦街禽类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黑九。”

“原来是黑董事长，请坐请坐。”陈思思指着桌旁的椅子说到：“不知黑董事长要控诉包大成什么？”

黑九坐下，情绪却丝毫没有缓和，吼道：“我控诉包大成骗钱骗色。”

陈思思顿时来了精神。她正苦于没有新闻线索，一个采访计划只有标题没有内容，现在线索找上门来了，而且，事关仇人包大成。那包大成形象猥琐，非常适合做“骗钱骗色”之类的工作，那黑九有此指控，陈思思并不感到意外。

陈思思瞄了一眼熊胜利，熊胜利非常知趣，急忙说道：“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说着，出了办公室。

熊胜利是个聪明人，现在的陈思思急需业绩，有了新闻线索，应该先紧着陈思思用。何况，熊胜利正规采访任务一大堆，也不屑于这类不上档次的花边新闻，倒是陈思思饥不择食，只要是新闻，管它上不上档次，先采访了再说。

陈思思这才坐定，和颜悦色：“黑董事长，别着急，慢慢说，现在是和谐社会，绝不允许毒蛇豺狼为非作歹，扰乱社会！他骗了谁的钱，谁的色？”

原来，那黑九为了娶牛丽丽，暗地里使出手段，断了丽丽百货的财路，企图迫使牛丽丽破产卖身。经过黑九不懈努力，丽丽百货已经到了破产边缘，就差临门一脚。黑九就等着债台高筑的牛丽丽，哭着喊着求他收留，为此，他连订婚戒指都准备好了，整天哼着小曲，等着丽丽百货破产的喜讯。

然而，那喜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就要破产的牛丽丽，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办了一个“三自培训班”，不到一个月，就还清了所有债务，不仅培训班办得有声有色，那个破杂货店的营业额也随之暴涨，牛丽丽从一个破落户，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女企业家，风光无限，身价倍增，创造了发家致富的奇迹，黑九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黑九一打听，这才知道，牛丽丽奇迹的背后，藏着一个狗头军事，就是其貌不扬的衰哥包大成！

牛丽丽能够翻身，靠的就是包大成！

黑九大怒，那包大成帮助牛丽丽发家致富，就是从他黑九嘴里抢食，是公然对抗黑九黑老板的权威，是老虎嘴里拔牙，是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黑九严重怀疑，那包大成已经和牛丽丽睡在了一张床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笔帐，非算不可！

黑九是靠暴力发的家，十年前，他纠集一帮弟兄，强买强卖，垄断了葫芦街的禽类市场，那个时候，黑九和弟兄们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坑蒙拐骗打打杀杀，很是嚣张。不过，世易时移，如今的黑九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凡事不可再用原始积累的办法，一切要依法办事，不能违法犯罪。于是，黑九经过一番长考，想出一条合理合法的妙计。

黑九的设想是这样的：牛丽丽是他的终极目标，娶到牛丽丽，就要先抽掉牛丽丽的经济支柱，而牛丽丽的经济支柱已经不再是那个破杂货店，而是“三自培训班”，所以，要想打垮牛丽丽，就要先打垮“三自培训班”。不过，三自培训班从手续上看，没有任何破绽，工商税务卫生环保，样样证照齐全，黑九抓不到把柄。也就是说，三自培训班遵纪守法，从法律上难以下手。

黑九是个老江湖，法律途径走不通，他马上就想到了舆论途径，这年头做生意，光靠守法是绝对不行的，还要靠舆论，靠口碑，把“三自培训班”的名声搞臭了，效果比诉诸法律更为有效。

黑九打定主意，一路上窜下跳，来到了《上江晚报》报社，控诉包大成以及三自培训班！

“记者同志，包大成居心叵测啊！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嫖客，一条色狼！这样的人居然开办培训班，招收的学员全是女人，而且都是漂亮女人！个个貌美如花赛过天仙！记者同志啊，危险啊，妇女同志们进了他的培训班，就是羊入虎口啊！我为广大纯洁善良的妇女同志们感到痛心啊！”黑九沉痛地说道。

陈思思大感失望，那“三自培训班”符合工商法税务法公司法交易法教育法等等一系列法律法规，是合法企业，招收妇女学员，也是人家心甘情愿，黑九的指控，很是无病呻吟。

“这个，包大成的名声，是有些问题，不过……”陈思思有些心虚，包大成的嫖客头衔，是陈思思给包大成冠的名，毫无事实依据，说起来，算是诬陷。

黑九从陈思思的语气中，听出自己的指控缺乏力度，没有打动陈思思，急忙说道：“当然，包大成这条色狼只要改邪归正，群众也可既往不咎，但是，包大成不思悔改，假借陪练的名义，在培训班上仍然肆无忌惮地骚扰妇女同志！”

“这个，这个，”陈思思更加失望：“他是假扮色狼，激发妇女同志们的学习积极，而且，据我所知，好像也没有触及到妇女们的敏感部位。”

“可是他心里想啊！就是意淫！yy！”

“我听起点的编辑说，yy不犯罪。”陈思思有些不耐烦了，哪个男人不想！

“他狗血！”

“只要狗血得好，好像还是有人追捧的。”

“他后宫！”

“男人好像不太喜欢后宫。”

“他种马！”

“这是个人品质问题，只要不危害社会……”

“他危害社会！”黑九声嘶力竭。

陈思思仇恨包大成，可也不是没原则地仇恨，很明显，黑九对包大成的指控，缺乏事实依据，全是主观臆断，且格调低俗，这种东西，连狗仔队都懒得搭理，陈思思《上江晚报》的大记者，不是狗仔队。

陈思思站了起来：“黑董事长，我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

“有，有！”黑九此来，志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见陈思思下了逐客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控诉不够档次，急忙说道：“包大成官商勾结，行贿受贿！”

第059章 发现严重问题

“官商勾结”四个字震撼了陈思思。

这个新闻线索才上档次，才配的上大记者陈思思的身份。

陈思思急忙坐下：“黑董事长，不要着急，也不要有顾虑，我们《上江晚报》是人民的喉舌，就是要替老百姓说话，匡扶社会正义，毫不留情地揭露包大成之流的社会败类，把他们的不法行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快说说，包大成他们都是怎么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危害一方的？不过，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

黑九见陈思思高度重视，精神大振：“有事实！绝对有事实！记者同志，那三自培训班无偿使用葫芦街居委会的院子，那院子是国有资产！国有资产无偿拿给私人盈利，记者同志，这算不算国有资产流失？”

“嗯！”陈思思点头：“这有国有资产流失的重大嫌疑，而且，还存在以权谋私的重大问题！”

“存在，肯定存在！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身为国家公务员，在培训班兼职当个什么政治辅导员，记者同志，那黄小菊算不算保护伞？”

“这个极有可能，如果包大成涉黑，那就是保护伞！而且，国家公务员从事有偿服务，不符合国家政策。”

“对！包大成涉黑！三自培训班白天不干事，天一黑就开始活动！绝对涉黑！”黑九正色说道：“还有，柳青青和宋清风身为国家事业单位职工，白天上班，晚上到三自培训班兼职，不仅仅是兼职，还充当打手，对广大妇女同志们非打即骂，这是难道不是黑社会吗？”

“嗯！极有可能！而且，体罚学生，严重违反教育法！”

“还有，包大成是学医出身，医也没学好，被学校开除了，他懂什么三自棒法，这样一个衰哥，试想，如果不是官商勾结，他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包大成的个人品质和能力都有问题！”陈思思怒道：“三自培训班有严重的问题！黑董事长，你今天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报社将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展开深入调查，一旦证据确着，包大成！哼！”陈思思狠狠做了一个下劈式，只听得“咔嚓”一声，办公桌上的一把花岗石镇纸应声断成两截，把黑九吓得一个哆嗦，扑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那陈思思是散打七段，号称辣手甜妞，原本想要闭关修炼，自废武功，低调做人。此时想到包大成涉黑，顿时义愤填膺，情不自禁使出了狠招，把镇纸当成了包大成。

黑九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记者，原来深藏武功，看那架势，高出牛丽丽何止百倍，心中暗暗后怕，幸亏没有招惹她。目的已经达到，此地不可久留，黑九爬了起来，说声再见，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陈思思随即对三自培训班展开了明查暗访，调查发现，三自培训班果然存在极为严重的问题！随即大笔一挥，写下了一篇题为《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的曝光文章。这篇洋洋洒洒五千字的文章，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深刻揭露了三自培训班存在的三个严重问题：其一，国家公务员参与经营，非法牟利，这主要指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疾控中心职工柳青青和宋清风；其二，利用国有资产为私人谋取暴利，这是把居委会和三自培训班一网打尽，其三，雇佣社会闲散人员招摇撞骗，无照经营，矛头直指包大成。

文章最后指出，三自培训班这个蕴育腐败的怪胎，之所以能够堂而皇之开门营业骗取钱财，是因为少数政府官员参与其中，为其摇旗呐喊，新闻媒体有责任有义务，将这种不法行为公之于众，使其受到应有的惩处，如果新闻媒体装聋作哑，不能及时反映问题，就是严重的失职，甚至，沦为恶势力的保护伞！这最后一段文字，是专门写给他秦主编的看的，如果秦主编胆敢勾结老爹陈大强，把这篇文章扣押不发，就是“恶势力的保护伞”。

各位看官，黑九提供的线索半真半假，有部分事实，但大部分属于主观臆断，如果陈思思心态足够淡定，态度足够客观，虽然能够挑出培训班的毛病，但也不至于揭露出如此严重的问题。坏就坏在，因为“妓女”事件，陈思思对包大成仇深似海，先入为主把包大成视为流氓恶棍加小人，整个调查工作就是在这个基调上展开的，立场站偏了，得出的结论自然就偏了十万八千里，整个调查工作掺入了太多的个人情绪，于是，得出了以上骇人听闻的结论。

陈思思的文章很快到了秦主编手里，秦主编的头嗡的一声，当即做声不得。

很显然，陈思思这篇文章，站在了防腐倡廉的高度上，且事实充分，立论高远，揭露的问题十分深刻。而文章结尾处的文字，切中秦主编的要害，秦主编不敢当“恶势力的保护伞”，只得指示全文刊发，且放在了头版。

就这样，陈思思的大名在消失一个多月后，再次出现在了《上江晚报》上。

这篇文章立即在上江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反腐倡廉形势如火如荼的当今，有人竟敢顶风作案，官商勾结，出卖国有资产，勾结黑社会，谋取私人利益，这还了得！

上江城市长汪市长高度重视，立即批示，对于《上江晚报》揭露出来的问题，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根据汪市长的指示，市里抽掉精兵强将，组成一个强大的调查组，由副市长宋弗任组长，公安、纪检、工商、税务、卫生、环保、教育、文化等部门的专家为成员，立即入驻葫芦街，展开调查。

按照文章提供的线索，调查组兵分三路，一路直扑居委会，勒令居委会主任黄黄小菊停职接受调查，第二路直扑疾控中心，调查疾控中心人员违规参与三自培训班的情况。第三路查封了“三自培训班”，顺带也封了丽丽百货，限制了牛丽丽和包大成的人身自由。

第060章 狡猾的郝玉秀

调查组成员均是各部门的精兵强将，不乏调查经济大案要案的高手，不少人获得过五一奖章、优秀党员等各种崇高荣誉，其中副厅级领导一人，正处级领导六人，教授级正高职称十人，这些人对付一个小小的三自培训班，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不出半天，调查工作很快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据葫芦街群众黑九反映，三自培训班的主谋之一包大成，其母亲郝玉秀在街上摆报摊，存在违法占道经营、哄抬物价、扰乱报业市场的重大问题。

调查组组长宋弗副市长对这一线索高度重视，看来，包大成牛丽丽等人违法犯罪活动还不仅仅局限于一个三自培训班，一定还有更为严重的问题，有待进一步挖掘。

郝玉秀的问题，是一个重大突破口！宋副市长指示有关人员，顺藤摸瓜，一定要查出郝玉秀违法经营幕后的保护伞，一举突破犯罪份子的防线。

各位看官，当初，陈思思因为接到赵达的电话，劝其“从良”，一时怒从心头起，从报社一路狂奔到了郝玉秀的报摊上，身后尾随无数帅哥，这些帅哥一口咬定，郝玉秀是陈思思的妈妈，因为生活所迫，冒着绵绵细雨摆报摊，帅哥们出于对魔女陈思思的崇拜和对魔女母亲的崇高敬意，竞相购买报纸，而郝玉秀的报纸数量有限，物以稀为贵，所以，一块钱一张的报纸，经帅哥们疯抢后，变成了十块钱一张，而且，有郝玉秀亲笔签名的甚至卖到了五十块一张，上涨了五十倍。这个事实，虽然不是郝玉秀的本意，但在客观上，的确也达到了哄抬物价扰乱报业市场的效果。

此外，郝玉秀在滨江路上摆报摊，的确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属非法占道，不过，一个小报摊对市容市貌的影响甚微，城管方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得去就行了。可是，自从魔女陈思思频繁光顾报摊，钻到郝玉秀怀里找感觉，帅哥们蜂拥而至，人多拥挤，人行道站不下，就站在了马路上，造成滨江路交通堵塞，塞车现象十分严重。于是，郝玉秀违法占道经营的为题变得异常突出，有关部门强烈要求治理整顿。

所以，郝玉秀违法占道和哄抬物价的问题，马上落入了调查组的视野。调查组很快就想到，一个老太婆没有什么背景的老太婆，竟然把报纸卖到了五十块一张，竟然把滨江路都给堵了，这说明，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且，撑腰的人一定和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按照这一思路，调查组认定，在黑道给郝玉秀撑腰的，应该是她的儿子包大成，而在白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这两个人都和郝玉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女人，此人身份不详，三天两头来到郝玉秀的报摊上，与郝玉秀密谋，而且，她每次来，都会造成滨江路塞车，且有非法集会的嫌疑。

调查组认定，郝玉秀的问题，不仅仅是三自培训班的问题，三自培训班暴露出的问题，仅仅是冰山一角，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

这个发现，让宋副市长大吃一惊！同时深感事态严重，立即命令调查组成员，将调查重点，放在郝玉秀身上。

调查组立即查封了郝玉秀的报摊，没收当日违法所得五十三元八角，并对郝玉秀实施突击隔离审查，据郝玉秀交待，其违法占道行为得到了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的默许，郝玉秀为答谢黄小菊，曾经给黄小菊送去自制泡海椒一坛，价值人民币八元四角三分三厘。黄小菊收下泡海椒，没有向有关部门申报。

郝玉秀的这一交待，在调查组的意料之中，这更加坚定了调查组把突破口放在郝玉秀身上的信心。

然而，令调查组沮丧的是，郝玉秀虽然交待了用泡海椒贿赂黄小菊的事实，但调查组一旦追问那神秘女人，郝玉秀的态度就变得异常顽固。那郝玉秀一口咬定，不认识那女人，只知道那女人的名子叫陈思思，至于是干什么的，住在哪里，来报摊与郝玉秀密谋什么，郝玉秀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宋副市长随即命公安人员立即查找陈思思，公安人员通过联网，很快在上江城找到了一百八十三个陈思思，其中与目击者提供的体貌年龄相符的，有三人，进一步排查，调查组把焦点集中到了《上江晚报》记者陈思思的身上。

调查人员立即把这一重要发现向宋副市长做了详细汇报。

宋副市长听罢，拍案而起：“狡猾！太狡猾了！”

调查人员一时不明所以，只得顺着宋副市长的语气点头：“不错，那陈思思的确非常狡猾……”

“狡猾的不是陈思思！”宋副市长摇头：“狡猾的是郝玉秀！”

“郝玉秀？”

“对！郝玉秀！你们太小看她了，这个老太婆不简单啊！”宋副市长沉声说道：“你们想想，陈思思这个名子你们听着不觉得耳熟吗？”

经宋副市长提醒，立即有人恍然大悟：“陈思思！她是《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的作者！正是她曝光了三自培训班的问题！”

“同志们，陈思思自己暴露自己的问题，这符合逻辑吗？”宋副市长说道。

众人纷纷摇头。这年头，只有影视明星自我曝光自己的问题，但也仅限于绯闻和床上的问题，最大胆的明星也不敢自我暴露经济问题，除非是疯子。

“可是，郝玉秀为什么要供出陈思思？”

“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宋副市长沉声说道：“他们的目的有两个，混淆视听，打击报复！同志们，陈思思同志不畏强权，率先报道了三自培训班的问题，触到了以郝玉秀包大成为代表的恶势力的痛处，所以，他们恨陈思思同志入骨！郝玉秀主动交待出陈思思，一则，可以对陈思思同志进行打击报复，二则，扰乱我们的视线，把调查方向引向陈思思，从而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看来，前一阶段，我们都上了郝玉秀的当，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了陈思思身上。同志们，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敌人是狡猾的，斗争是残酷的！道路是崎岖的，但是，我相信，邪不压正，再狡猾的敌人也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同志们，现在，我们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必须调整思路，改变侦破方向!”

“宋副市长，您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市纪检副书记周德高问道。

“事实上，不管是郝玉秀违法经营报摊还是包大成的三自培训班，其症结点，都在葫芦街居委会！”宋副市长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居委会的问题搞清楚了，突破一点，犯罪份子的堡垒必然全线崩溃！”

宋副市长的讲话，指明了方向，调查组的同志们眼前一亮，陷入死胡同的调查工作，立即柳暗花明。

第061章 貌似廉洁

调查组立即按照宋副市长的指示，对黄小菊进行了严密审查，黄小菊对担任三自培训班政治辅导员的事实供认不讳，不过，否认有一分钱的违法所得。

“这个黄小菊很狡猾，也很顽固！”宋副市长指示：“看来，突破口要从三自培训班上找！”

调查人员心领神会，分头对三自培训班的主谋牛丽丽和包大成进行审讯。

对牛丽丽的审讯进展十分顺利。

“牛丽丽，谈谈你们的违法事实吧”办案人员缓缓说道。

牛丽丽平日极为强悍，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因为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她见过的最威严的场合，也不过就是联防队的治安岗亭。联防队的办案风格简单粗暴，外强中干，全靠惊堂木和高音嗓门造声势吓唬人，这一招遇上更为强悍的牛丽丽，就不管用了。可是，今天牛丽丽遭遇的是高素质高级别的办案人才，这些人见多识广，语态从容，一不拍惊堂木，二不高声呼喝，态度不温不火，绵里藏针，不怒自威，牛丽丽的精神立即遭到严重打击，顿时萎靡不振。

“我说我说，”牛丽丽吓得浑身抖成一团：“我对不起黄主任。”

调查人员相识一笑，看来那貌似强悍的牛丽丽也不过如此，三两句话，就不住了，黄小菊的问题就要迎刃而解。

“慢慢说，把所有的细节都交待出来。”

“我说，我财迷心窍……”

“说黄小菊的问题！”

“是，就是黄主任的问题，同志，我不该赖掉黄主任的讲课费，我错了，回头我一定把拖欠黄主任的工资给补上。”

办案人员一头雾水：“究竟是什么问题！”

原来，居委会主任黄小菊是个死心眼，她担任政治辅导员的目的，其实非常单纯，就是想把三自培训班搞出点声色，捞点政绩，为构建和谐社会添砖加瓦，根本就没想代课费的事，牛丽丽爱钱如命，见黄小菊不提钱的事，也就故意装糊涂，何况，黄小菊讲课效果奇差，每次都讲得学员们昏昏欲睡，学员们很有意见，多次举报黄小菊浪费她们宝贵的求学时间，牛丽丽更不愿意付这个冤枉钱。不过，牛丽丽侵吞了黄小菊工钱，心头也是发虚。现在，一大群办案人员查封了三自培训班，牛丽丽想当然地认为，是政府替打工仔黄小菊出头，上门讨薪来了。

牛丽丽一五一十彻底交待了拖欠黄小菊工资的事，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同志，老娘知错了，老娘一定把黄主任的血汗钱还上，痛改前非，从此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拖欠，请黄主任一定要原谅我，请政府一定要给老娘一个改正错误的集会。”

办案人员面面相觑。牛丽丽交待的问题，莫非也和郝玉秀交待的问题一样，目的都是混淆视听，干扰调查？

对包大成的审讯，进展却是十分不顺。

平日里，别看包大成是个人见人欺的衰哥，可那要看什么场合，也要看什么人，更要看什么问题。

办案人员一上来就提到了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这个切入点非常不好，造成了包大成强烈的抵触情绪。

“包大成，先谈谈你母亲郝玉秀是怎么和黄小菊相互勾结，违法占道哄抬物价行贿受贿的？”

包大成虽然懦弱，可要是谁要招惹他妈妈，包大成立马成长为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妈是守法公民！没有违法占道，没有哄抬物价，更没有行贿受贿！”

犯罪份子如此强硬，办案人员拍案而起：“包大成，我警告你，我们有确着证据，郝玉秀囤积居奇，捂盘惜售，一份报纸卖到了五十块一张，这是严重的扰乱市场行为！”

包大成毫不示弱，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我妈是卖报纸的，不是卖房地产的！”

包大成一句话击中了办案人员的要害。地皮和房子可以囤积居奇，也可以捂盘惜售，压上个一年半载再出手，价格翻番。那报纸不要说压一年半载，就是压上半天，就只能拿去擦屁股了！

办案人员没提防包大成如此叫嚣，一时无言以对，气势上先输了一截。

不过，办案人员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一次进攻受挫，并不气馁，只听“哐”的一声，办案人员抬出了那坛价值八块四角三分三厘的泡海椒：“包大成！认识这个吗？”

包大成毫不示弱，一拍大腿而起：“这是我家的泡菜坛子！”

“怎么到了黄小菊家里？”

“我妈送给黄主任的！”

“很好！为什么要送泡海椒给黄小菊？”办案人员相视一笑，看来包大成外强中干，很快就承认了向国家公职人员行贿的犯罪的事实。

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厉声说道：“我妈泡海椒做得好，黄主任喜欢吃！我妈自食其力丰衣足食，违哪家法了？”

“放肆！”办案人员冷冷说道：“那泡海椒价值高达八块四角三分三厘，数额特别巨大，郝玉秀已经构成了受贿罪！”办案人员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包装中华，叼在嘴上点燃，那包中华是他昨天下基层检查工作，吃饭的时候，基层干部给的。

“你抽的中华价值高达七十！”包大成一声爆喝。

包大成一改衰哥作派，变成了帅哥，其身段与落入敌人魔爪的革命志士的动作完全一致，高大光辉。只可惜，小姨牛丽丽、老同学柳青青，妓女陈圆圆或者记者陈思思，以及千千万万妇女同胞们，都没有看见包大成这一光辉形象，否则，不知有多少好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办案人员嘴里叼着的中华烟应声落地，另一位办案人员脑子十分灵光，迅速把桌上的芝宝打火机藏进口袋里，很明显，这位其貌不扬的包大成，辨认奢侈品的能力超强，想当初，包大成一眼就识破了柳青青从头到脚一身的假冒名牌，轻而易举就能从办案人员身上发现正宗名牌，这将大大不利于办案人员们的正面形象。

包大成的这一能力，很快就通报给调查组其他同志。调查组决定，今后审问包大成之前，必须解除身上的迪奥、范思哲、老人头、意大利皮草、法国香水、美国打火机等等各类名牌，以免犯罪份子反咬一口，这是一条工作纪律。

犯罪份子如此嚣张，审讯工作遇到强大阻力，不过，办案人员毕竟老辣，很快就发现了包大成的弱点：一旦提及郝玉秀，那包大成的智力水平超强，达到了爱因斯坦的水平，而离开了郝玉秀，包大成的智力水平明显下降。

于是暂时放下郝玉秀，迂回到黄小菊：“包大成，老实交待黄小菊的问题！”

果然，话题一转到黄小菊，包大成就显出一脸的懵懂：“黄主任？她有什么问题？”

“包大成，不要明知故问！我们已经掌握了三自培训班的确凿证据，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老实交待！”

包大成一拍胸脯，义正辞严：“好汉做事好汉当！克扣黄主任工资的事，是我干的，与小姨……牛丽丽无关！”

包大成和牛丽丽一样，以为工作组是调查牛丽丽克扣工人工资的。本来，在黄小菊的工资问题上，包大成对牛丽丽很有意见，干活拿钱，天经地义，凭什么要扣人家工资。可是，眼看办案人员要追究牛丽丽，那是他的“小姨”！包大成一时气血上涌，奋不顾身替牛丽丽背克扣工资的罪名。

办案人员以为包大成没听明白，急忙引导：“我们主要是了解黄小菊在三自培训班拿了多少钱？”

“一分钱也没拿到，连每天晚上的盒饭，都是她自己带的，是我教唆牛丽丽，不给她打白条。”

不给黄小菊打白条，也是牛丽丽的馊主意，她怕黄小菊事后想起来，又来要钱，这纯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黄小菊是个马列主义干部，满脑子只有政治这根弦，没有经济这根筋，只要有机会向广大妇女同胞展示她的政治理论水平，平生所愿足矣，根本就没想过报酬，在基层，这样的干部还有很多很多，只是，他们的政治理论水平其实并不怎么样，看问题往往有失偏颇，看不到实质。就拿黄小菊来说吧，不拿工资义务授课，貌似廉洁，可是，就因为贪吃泡菜，收受郝玉秀的价值七块钱的泡菜坛子，金额虽小，同样涉嫌受贿。所以，当干部一定要谨慎，要关好自己的嘴，且不可因小失大。

第062章 发现重要线索

包大成的回答，大大出乎办案人员意料之外，明明是办黄小菊以权谋私行贿受贿的案子，可调查结果却是黄小菊受到残酷剥削，比农民工的遭遇还惨。农民工拿不到钱，还能拿到白条，那黄小菊连张白条也没拿到。

“我有罪！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愿意坐牢！弥补我对黄主任犯下的滔天罪行！”包大成又变回了衰哥，态度温顺，十分配合调查工作。

然而，调查工作却因为包大成的“认罪”，走进了死胡同。

不过，办案人员毕竟老辣，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黄小菊那边走不通，马上想起了疾控中心。

“那么，疾控中心国家公务人员在你这里拿工资的事……”

包大成一听见“疾控中心国家公务人员”，受到莫大刺激，一跃而起，脸色通红，额头冒出青筋，气喘如牛，怒不可遏。

各位看官，包大成如此失态，是有其深刻的原因的。

原来，包大成为了三自培训班的发展，也为了满足自己对柳青青的那么点难以说出口的暗恋，说服牛丽丽把柳青青招进了培训班，可宋清风死皮赖脸跟着也要来当陪练，明摆着就是要拖住柳青青，包大成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也不好拒绝。

而且，包大成也够仁义的。宋清风为了能进培训班，声明不要任何报酬，当义工，只要和柳青青同场竞技就行，其对柳青青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包大成心里酸溜溜的。可是，女学员们对宋清风这条“色狼”十分敏感，几场陪练下来，宋清风被打得鼻青脸肿，包大成那菩萨心肠又发作了，竟然说服牛丽丽，给宋清风开了一份工资，每月一千块。

可那宋清风不懂感恩，明明知道包大成对柳青青心存爱怜，却在培训班上肆无忌惮地向柳青青献殷勤表爱心，鞍前马后伺候得十分周到，把个包大成当成空气。

其实，这也怪不得宋清风，要怪只能怪包大成自己，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地表达出来，宋清风大胆地表达了，包大成自己心中有爱却不敢说出来，这能怪谁！况且，宋清风虽然做人确实有点问题，不懂得感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懂得感恩，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别人，爱情是自私的嘛。

包大成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整天看着宋清风围着柳青青屁颠屁颠，两人打得火热，气愤难平，却也无可奈何。

更为可恨的是，宋清风在工作上偷奸耍滑，业务上挑肥拣瘦，凡事遇上有点力气的学员，就找借口缩到一边，把个包大成推上前台。结果，包大成尽啃硬骨头，频频挨打。

这事牛丽丽也看在眼里，见包大成吃亏，很是不平，扣了宋清风三百块钱，以示惩戒。

如今，办案人员提到了疾控中心国家公务人员，包大成马上认定，把调查组招来的人，不是黄小菊，而是宋清风。

包大成对黄小菊的为人，还是非常认同的。她虽然喜欢打官腔，没事就上纲上线，但的确是个实在人，平时就是喜欢吃泡菜，爱好不是很有品味，但绝没有害人的恶习。问题一定是出在宋清风身上，肯定是他招来调查组，以讨回牛丽丽扣掉的三百块钱。

其实，包大成的想法，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宋清风根本就不在乎那三百块钱，本来他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不过，包大成的观念一旦形成，就难以改变。那宋清风不仅对柳青青动手动脚，竟然还要拆三自培训班的台，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

包大成义愤填膺，厉声喝道：“宋清风拿工资不干活！背后捣鬼，欺人太甚！”

宋清风“拿工资”！

办案人员闻言大喜，于是案件出现了重大突破。

很快，办案人员就从包大成嘴里了解到了宋清风和柳青青在三自培训班兼职拿外快的事实，兴匆匆地向调查组组长宋副市长报告。

鉴于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宋副市长连夜召集调查组全体工作人员，通报调查进展情况，研究下一步工作重点。

宋副市长严肃地说道：“同志们，现在看来，问题的症结，在疾控中心。现在，我们必须调整工作重点，把突破口放在疾控中心！这是一个处级单位，啊，里面的国家公务人员参与到非法牟利的活动中，这就不仅仅是一个官商勾结的问题了，还是一个保护伞的问题！现在，请调查人员介绍一下情况，参与非法牟利的公职人员，是什么职务？有多大权利？特别要搞清楚，他们是怎样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为不法份子挡风遮雨的！”

调查人员起身说道：“现已查明，疾控中心有两名公职人员参与到了三自培训班的非法牟利活动中，并在培训班里拿工资。”

“什么职务？”宋副市长严肃地问到。

“暂时还没有担任领导职务。”

“工作年限多长？我就知道，有些老油条，虽然没有担任领导职务，可时间长了，就学会了欺上瞒下，利用手里那么一点点审批权，玩弄权术，牟取个人利益，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他们是国家公务人员中的败类，人渣！”宋副市长十分气愤。

“一个工作一年，一个刚上班还不到半年。”

“这么快就学会了当保护伞？”宋副市长一怔，随即醒悟：“他们一定有后台，有更大的后台给他们撑腰！这是一个重要线索！他们都叫什么名子，社会关系如何？”

“一个叫柳青青，父母都是中学老师，社会关系比较简单。”

“另一个呢？”

“另一个叫宋清风。”

“什么？”宋副市长吓了一跳。

“宋清风，这个人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有群众反映，这个宋清风的家庭背景比较深……”

“……”宋副市脸色苍白。

“据说他的父亲是一位领导，好像还是市政府哪个部门上班……”

“不可能！”宋副市长大惊。

“有人反映，宋清风能到疾控中心上班，据说上面有人打过招呼……”

“没有！市政府没有这样的儿子！绝对没有！”宋副市长毅然断绝了与宋清风的父子关系。

第063章 他爸爸是李刚

调查副组长，市纪检副书记周德高看出宋副市长脸色有变，显然，有关宋清风社会关系的问题，不宜再深究下去，急忙叉开了话题：“这两个人在三自培训班兼职的收入有多少？”

“据调查，柳青青一个月两千块，宋清风是一千块，宋清风被牛丽丽扣了三百块，实际拿到手里有七百块，合计非法牟利两千七百元人民币。”

“剥削！”宋副市长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在三自培训班里吃苦受累，才拿到一千块钱的工资，还被牛丽丽这个黑心老板克扣了三百块，心痛难忍：厉声怒斥：“惨无人道的剥削！”

周德高点头：“现在看来，三自培训班的主要问题，是黑劳工的问题。”

周德高一句话，把调查组的工作方向，从官商勾结扭转到了黑劳工，宋副市长压力大减，点头赞同：“不错，牛丽丽和包大成以招工为幌子欺骗劳工，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咳，咳，”周德高急忙咳嗽：“这个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很显然，不管是黄小菊还是宋清风、柳青青，都是来去自由。看来，硬要把三自培训班往黑劳工上扯，极为困难。

会场顿时陷入沉寂。

各位看官，调查组是由上江城各执法部门抽掉精兵强将组成的，里面的办案人员均是各部门的佼佼者，他们的资历、经验、和技术水平在各行业都是出类拔萃，岂能看不出问题？所以，调查工作到了现在，这些办案人员就明白过来，这个所谓“官商勾结以权谋私”的大案要案，其实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只是这个案子是汪市长批示的，宋副市长亲自抓的，调查行动浩浩荡荡极有气势，要是来个虎头蛇尾，恐怕不好交待，所以，人人心知肚明，却又不好明言，唯独调查组组长宋弗蒙在鼓里，还以为可以深挖出一个重大腐败团伙，立上一大功，直到挖到了宝贝儿子宋清风头上，宋弗才如梦初醒。

案子到了这个份上，不摊牌不行了。周德高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宋副市长，其实，疾控中心是一个处级事业单位，事业单位专业技术人员不属于公务员序列，也不能算是公家公务人员，利用业余时间兼职，只要兼职工作与其本职工作，并无利害关系，也是符合国家有关政策的。”

“是是是啊。”宋弗点头称是，宝贝儿子宋清风是无辜的！

“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属国家公务员，在培训班做兼职，的确不太合适，不过，她作为政治辅导员，义务宣传党和国家方针政策，没有收取一分钱报酬，我想，应该给予肯定，至于她收受泡菜坛子的事……”周德高说道。

“泡菜坛子才几个钱？你口袋里芝宝打火机可以买五十个泡菜坛子！”宋副市长！”宋副市长一句话给黄小菊平了反。

“至于牛丽丽和包大成，他们残酷剥削国家公务员……这个，国家公务员原本不该收取额外报酬，牛丽丽和包大成克扣国家公务员的报酬，究竟算不算剥削，这里面的法律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周德高皱起了眉头。

“不用研究了！”宋弗什么都明白了：“本案，不，事情到此为止！给市里起草一份报告，三自培训班照常营业，不过，工商部门应该给予老板牛丽丽口头警告，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要尊重一线职工的劳动，啊！怎么一个月才七百块，这样做，怎么能调动职工的积极性，这样的企业，如何在国际化商业大潮中生存！散会！”

宋副市长给牛丽丽定了性，她是企业家了。

调查组连夜给市里起草了一份报告，以翔实的数据，充分的事实，证明三自培训班是一个合法企业，当然，培训班也存在一些管理上的问题，诸如有体罚学员的现象，员工报酬太低等，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也发现了少数报摊违法占道经营的问题，这些问题，已经勒令当事人整改。

三自培训班躲过一劫，牛丽丽和包大成回到家里，以指点额举手相庆，喘息未定，麻烦又来了，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麻烦。

市政府为了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待，将三自培训班的调查结果通报给各大新闻媒体，并指示上江政府网站登载。

这个消息不太吸引眼球，仅仅半天，就从沉了下去，被埋得严严实实，无人喝彩。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条不受关注的消息就是大海里的小虾，沉下水面就没了踪影。

事情原本就算到此为止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这篇题为《三自培训班未发现严重违法问题》的消息，被推到了各大网站首页上，点击率高达29万，跟帖三千，两个小时后，点击突破五十万，跟帖一万五千。

跟帖有繁有简。

先说说简的：

“撒谎！”

“放屁！”

“自欺欺人！”

“官官相护！”

“暗箱操作！”

“人肉他！”

“包大成的爸爸是李刚！”

“牛丽丽的后台是商红会！”

……

再说说繁的：

“一个由由副市长亲自率领，集合各路精英组成的庞大调查组，调查一个小小的三自培训班，却查不出任何问题，这恰恰说明，这里面有大问题！”

“包大成的爸爸不是李刚，而是包玉刚，三自培训班自恃有港商背景，在上江城横行霸道长达十年，无人敢管！”

“调查组部分成员收到有子弹的信件，不得不保持沉默，天啊，这就是上江城的现实！”

“三自培训班打着妇女自强自立自爱的幌子，诱骗妇女，丽丽百货的楼上，每天晚上都有大批有权有势的人物出入其间，其实就是上江城的天上人间！”

……

一条小虾米猛然变成了一条蓝鲸，冲出水面，强烈吸引了公众的眼球。

跟帖不管是繁是简，牛丽丽一概看不懂，一头雾水：“喂，包大成，你爸爸不是早死了吗？咋又整出个李刚？包玉刚？你他娘的倒地姓李还是姓包？……哪个王八蛋造老娘的谣？老娘的房子咋就成了天上人间？他娘的你来住住试试！”那房子遇上下雨就漏水，这他娘的也叫天上人间？

包大成看到这些跟帖，浑身冷汗直冒。

不管包大成的老爹是死是活，也不管他老爹姓李还是姓包，这些都毫无意义。有意义的是，包大成遭到群殴，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只得保持沉默。

“当事人保持沉默！受害人保持沉默！政府保持沉默！民众保持沉默！沉默啊沉默，试问，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所有人保持沉默！”跟帖不依不饶。

“跟帖都五万了，狗屁沉默！”牛丽丽倒是把这条跟帖看懂了：“咦，大成，这条，这条……”

包大成顺着牛丽丽的手指看过去，屏幕上显出一条跟帖：“三自培训班没有错，错的是那篇《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的新闻报道，市政府的调查结果是正确的！”

“有人替咱们说话！”牛丽丽大喜。

然而，不出三十秒，这条跟帖就淹没在了“帮凶”“败类”“欲盖弥彰”“与虎谋皮”的声讨声中，无影无踪。

包大成只能保持沉默，他再愚钝，也知道啥叫网络暴力，发于九天、动如惊雷、无形无影，摧枯拉朽，挡者无不粉身碎骨。包大成想要留个全尸，就只能沉默。

到了晚上，三自培训班自动歇业，没有一位学员来上课，倒有妇女无数包围了牛丽丽的违章建筑，要求退班退钱。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被愤怒的妇女们堵在办公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柳青青和宋清风更是不见踪影，两个人主动与三自培训班划清界线。

受害人也只能沉默，因为没有受害人。

市政府面对群情激昂的跟帖，比包大成和牛丽丽还要无助，还要措手不及，当然也只有沉默。

至于民众，各位看官都看见了，他们并未沉默。

当然，严格说来，还是有一个“受害人”，而且，这位“受害人”并未保持沉默，而是摇旗呐喊，声泪俱下，生生控诉，催人激愤。

这位“受害人”就是葫芦街鸡鸭大王黑九，黑董事长。

政府调查组对三自培训班的调查结果一公布于众，黑九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伤得他从头痛到脚，从心脏痛到直肠。

调查组浩浩荡荡开进葫芦街，黑九就认为大事已成，黑九已经做好了接收牛丽丽的全部准备，包括休掉了两房姨太太，给牛丽丽腾出位置。可没曾想，调查组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仅没有查封三自培训班，反而肯定了三自培训班的存在，行将走投无路的牛丽丽，摇身一变成了女企业家。黑九鸡飞蛋打，成了这起事件唯一的受害人。

黑九伤不起，一旦受伤，就要咬人。

第064章 舍车保帅

以前，黑九咬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先是派个小兄弟，装一瓦罐大粪，砸在对手的家门上，以示警告，若警告无效，再派几个弟兄趁着黑灯瞎火修理修理对手，来得直接，也痛快。

现在，黑九是有头有脸的鸡鸭托拉斯的董事长了，个人素质大大提升，岂能街头小混混的作派，那作派不上档次，而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是信息化社会，不是石器时代，双方对决，靠的是高科技而不是板砖。

于是，黑九找到了网络水军。网络水军是干什么的？大家应该比我清楚。在网络上扔板砖，只要有人挑头，就有无数好事者紧随其后，黑九的网络水军就发了五十多条跟帖，马上就有十几万条跟帖紧跟其后。

当然，跟帖当中，也不是一条对包大成有利的都没有。

市政府的调查报告，也让陈思思很受伤，她的报道被推翻了，说严重点，就是她写了一篇不符合事实的虚假报道，这对于一个记者而言，就是巨大的失败和伤害。

陈思思面对这样的结果，大为伤感。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一看调查报告，结合自己的采访所得，立即就明白过来，她的报道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严重偏离事实。错在自己，不在包大成。

所以，陈思思良心发现，发了一条：“三自培训班没有错，错的是那篇《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的新闻报道，市政府的调查结果是正确的！”

这条跟帖很快就沉没在铺天盖地的谩骂中。

陈思思无奈，只得保持沉默。她要是不知趣，板砖就会把她砸个体无完肤。

在水军的带领下，广大人民群众纷纷加入群殴，包大成和牛丽丽被打得鼻青脸肿。

各位看官，有关网络群殴，大家肯定不会陌生，这种群殴，比街头打太平拳，来得更痛快，而危险系数几乎为零。在街头打太平拳，弄不好会沾血，可在网络上发板砖，却是百益而无一害，打得对方体无完肤，自己毫发无损，且永远不必担心会负什么责任。所以，只要有人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小小点点键盘，就能诛心。所以，网络群殴就成了大家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出拳，群众就积极参与，把个倒霉的包大成往死里打。

事情愈演愈烈，矛头指向，从三自培训班，转到了上江城市政府头上。

“官商勾结！”

“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揪出三自培训班的后台老板！”

……

市政府猝不及防，顿时手足无措。市政府有的是办法让报刊电台闭嘴，可从来没见过网络群殴，没有相应预案，更没有让网民闭嘴的手段。

于是，市府一连开了三天的紧急会议，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最后，省里领导也过问此时，市政府眼看招架不住，汪市长只得请出德高望重的前市委书记熊老，也就是帅哥熊胜利的爸爸，希望借助廖老的威望，摆平此事。

可是，市领导们也不想想，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民众群情激昂，熊老赋闲在家多年，此时出山，要是坚称调查结果没问题，就是和群众对着干，就是自毁名节。

熊老保持沉默，市领导如坐针毡。

最后，熊老见汪市长实在可怜，只得长叹一声：“要不，你们再调查调查？”

熊老这句话，看似简单空洞，其实，含义深远，甚至，可以说是杀气腾腾。

一个庞大的工作组已经下了调查结论，还要调查，那么，新的调查，就不能重复以往的结论，否则，“再调查”还有什么意义。

新的结论是什么？

结论是现成的——舍车保帅！

而且，要舍弃的，不能算是“车”，甚至，连个小兵都不算。那不过是个三自培训班，老板是一个寡妇和一个无业大学生，相对于上江城的稳定大局，这两个家伙连蚂蚁都算不上。

于是，第二天，一个更为庞大的调查组浩浩荡荡杀奔葫芦街。

这个调查组的规格级别比前一个高出一倍来，组长不是副市长宋弗，他也被网民骂了个狗血喷头，哪里还敢露面。组长由汪市长亲自担任，成员均是各主要监管部门的一把手或者技术带头人。

工作组以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马上控制了包大成、牛丽丽、黄小菊等一干人等，分头进行审查，这一次，调查人员不再春风细雨，而是雷霆万钧。

其实，事实非常清楚，结论也早已有了，调查组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调查。之所以还要如此兴师动众，是给群众做出一个姿态，表明市政府对群众反映的情况高度重视，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所以，新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调查组发现了三自培训班存在三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第一，无培训资质。三自培训班一应营业证照齐全，但是，调查发现，总教练、教练、陪练、政治辅导员均没有取得相应的文凭以及教练资格证、教师资格证，均属无证上岗，培训班业务主管包大成一贯品行低下，在葫芦街照耀撞骗横行霸道，曾经有教唆嫖×，假借人工呼吸骚扰十三位妇女，殴打吉斯吉总经理赵达，等等一系列前科；枪棒教练牛丽丽，武功棒法来路可疑，无正宗流派传承，少林寺方面否认有牛丽丽这么个俗家弟子，培训班存在误人子弟、欺诈消费者的严重事实。

第二，残酷剥削员工，肆意殴打学员。三自培训班廉价雇佣务工人员，肆意克扣务工人员的血汗钱，员工柳青青和宋清风每月领取的工资，低于最低生活保障工资，严重违法《劳动法》相关规定，是一个榨取黑劳工的黑培训班。陪练包大成，打着“以练带训”的旗号，体罚殴打学员，并以陪练为名，大肆对女学员进行性骚扰，学员和员工摄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第三、国家公务人员参与违法经营。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疾控中心职工人员宋清风、柳青青，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对于黑培训班的存在，不仅不予制止，反而参与其间，推波助澜，谋取私利。尤其是葫芦街居委会，无偿动用国家财产（居委会大院），为黑培训班提供便利，严重败坏政府形象，败坏领导干部形象，在群众中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造成群众与政府的对立情绪。

各位看官应该看出来了，这三条严重问题中，第一条倒也像那么回事，第二条和第三条是自相矛盾的。三自培训班的员工黄小菊、柳青青和宋清风就是国家公务人员，他们既受到了残酷，又谋取了私利，既是受害人又是犯罪嫌疑人。调查组也是没办法，否则，实在罗列不出足以服众的罪名。

鉴于以上严重问题，调查组做出以下决定：第一，勒令三自培训班立即停止非法经营活动，并补交拖欠居委会的场地租用费；第二，撤销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的职务。第三，没收黄小菊、柳青青、宋清风三人的违法所得，这其中，黄小菊违法所得为零，但是，零收入也要没收！至少在程序上应该有此记录：没收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违法所得零元。

第065章 倒霉的柳青青

宋清风非法所得七百块，勒令上缴国库，柳青青违法所得已经变成了gucci，没收其gucci，上缴反腐倡廉活动中心，进行展览。此外，黄小菊非法接受郝玉秀价值八元四角的泡菜坛子，也予以没收，和gucci一道，在反腐倡廉活动中心进行实物展览，以教育和震慑腐败份子。

就这样，柳青青那只价值一万多的gucci和郝玉秀那只价值八块四角的泡菜坛子，摆在了反腐倡廉展览会的橱窗里，比邻而居，形成巨大的视觉冲击。参观者受到极大的震撼，有参观者留言：一只泡菜坛子，和一只gucci，价值虽然不同，但性质是完全一样的，这充分反映了政府惩治腐败的坚强决心，对一小撮腐败份子形成强大的威慑力，好！

调查组以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立即将处理决定落到实处。

三自培训班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税务证等一系列证照，关门歇业。不过，调查组自知理亏，下手也不算太狠，仅仅勒令培训班返还在训学员的学费外，以前数期培训班的学费，只要没人上门讨要，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至于居委会的场地租赁费，只是要求牛丽丽象征性补交了一千块钱。如此一来，三自培训班总共办了四期，第四期的收入为零，全部退给了学员。而前三期的收入有十几万，几乎全部落入牛丽丽的腰包，牛丽丽用这十几万，还清了债务，挽救了即将破产的丽丽百货。包大成挣了一万多，现在见好就收，也算是时候。因此，三自培训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牛丽丽站在葫芦街大街上，骂了三天街，但还是知趣地服从了决定。

至于郝玉秀哄抬物价的事，上面也就假装没看见，反正帅哥们愿意买五十块的天价报纸，没人逼迫。

黄小菊遭到撤职处分，受到的打击最大。在宣布处理决定之前，汪市长亲自找黄小菊谈了话，严肃指出，三自培训班是一个不和谐因素，严重影响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对上江城的社会稳定和投资环境，均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所以，必须立即停止。不过，黄主任以往的工作还是值得肯定的，黄主任崇高的政治思想觉悟也是不可否认的，希望黄主任在复杂的斗争形势面前，以大局为重，支持政府的工作，汪市长强调，党的干部政策，从来就是从保护干部爱护干部的原则出发。市长的话到此为止，黄小菊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原想为构建和谐社会贡献微薄之力，没想到，反倒成了不和谐因素。深悔自己政治理论水平不高，中了坏人牛丽丽包大成的圈套。

然而，对黄小菊的撤职决定到达葫芦街居委会的第二天，紧跟着，上级又下发了一个任命通知，由于干部人才奇缺，暂时找不到一位有着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接替黄小菊的工作，因此，经过组织上慎重考虑，任命黄小菊为副处级调研员，负责葫芦街居委会的全面工作。那葫芦街居委会是个科级单位，黄小菊以前的级别是正科级，现在不退反进，还升了一级，虽然不是主任了，可还是负责全面工作。说白了，就是因祸得福，升了官。

所以说，领导不是糊涂虫！也不是过河拆桥！作为基层干部和群众，一定要理解上级的苦心。

宋清风原本就对三自培训班那点收入看不上眼，又通过其父宋弗，了解了事情的内幕，知道其中的利害，马上痛快地上缴了七百块钱的“违法所得”。宋清风丢了七百块钱，心头却是暗喜，三自培训班垮台，他再也不用担心柳青青与包大成天天见面。这些日子，宋清风整日提心吊胆，他敏锐地觉察到，柳青青对包大成的好感，有与日俱增的趋势。要是三自培训班无休止地开办下去，天长日久，包大成脑子突然开窍，大着胆子向柳青青表白，柳青青要是意志不够坚定，极有可能失足。现在，包大成又成了无业游民，恢复到了与柳青青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宋清风十分满意，双手双脚拥护调查组的英明决定。

最倒霉的是柳青青。其他人要么有所得，要么收获与损失相抵销。只有柳青青，辛辛苦苦买的正宗gucci，没背几天就被没收，拿到了反腐倡廉展览会上展出。那只gucci，花了柳青青全部的积蓄，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还借了五千块外债。现在可好，gucci没得背了，倒背了一屁股债。更让她不能容忍的是，那只精巧绝伦的gucci，居然和一只灰头土脸的泡菜坛子摆在一起，整日被酸味熏陶，柳青青心里那个痛啊！整日以泪洗面，痛骂包大成害人害己。

各位看官，柳青青如此下场，不能怪人家包大成，都是她自己，受到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毒害，追求享受，崇尚名牌，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结果把自己推倒了极为被动的境地。所以，柳青青骂人家包大成，很没道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女孩子遭此大变，身心受到巨大伤害，总要有一个出气筒子，柳青青一不能骂政府，二不能非法上访，只能呆在家里骂包大成，搞得家里气氛很不和谐，但她没有危害社会。这也算是包大成替政府分忧。

政府的处理决定一公布，网上对三自培训班的口诛笔伐，立即销声匿迹，跟帖数锐减，而且，全是褒扬，诸如：

“人民政府爱人民。”

“政府的作为是和谐社会的根本保障。”

“清除了三自培训班这个怪胎加毒瘤，政府给力！”

“顶，上江市政府，好样的！”

……

三自培训班垮彻底台，黑九达到了目的，心头却也发虚，这一场口诛笔伐，把上江市政府搞得灰头土脸，政府一时手脚慌乱，没顾上追究网上的水军，要是缓过劲来，真要一查到底，黑九恐怕躲不过去。于是，黑九暗暗指示水军，对政府大加褒扬，如此一来，坏事变好事，政府形象先抑后扬，威信不降反升，领导满意，就算政府以后追查到他黑九，他也有将功补过的情节，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不出三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三自培训班，风平浪静，政府渡过了一场危机。丽丽百货也渡过了危机，皆大欢喜。只是苦了柳青青，gucci没了，还背了一屁股债。

柳青青回到疾控中心，整日靠着骂包大成度日，精神萎靡，神情恍惚，工作漫不经心，纰漏百出，没几天，就惹了一大堆事，不是丢了文件，就是误了开会，上班迟到，下班早退，见了领导也不打招呼，昂然而过，目中无人，她的眼前，全都是那一只得而复失的gcuui，哪里还有领导。

柳青青如此状态，惹得疾控中心的一把手方主任心中恼怒。

柳青青身为办公室秘书，其实，就是方主任的工作秘书，在疾控中心，见官大半级，加上她一副花容月貌，原本对中心其他干部群众就有些目中无人，所以，柳月月如此作派，其他人倒也习惯了，不以为怪。可现在，这小丫头居然连主任都不放在眼里了，方主任心头暗暗窝火，这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犯了严重错误，连累疾控中心也遭到调查，不仅不夹着尾巴做人，竟敢开始不尊重领导了，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所以，方主任非常果断地把柳青青下放到了打字室，和打字室的临时工小王一起，专职打字。柳青青从办公室秘书变成了一个打字员，落差极大，前途一片黑暗，这才叫屋漏偏遇连阴雨，柳青青更加悲哀，整日以泪洗面，搞得那打字室笼罩在浓厚的残云愁雾之中，气氛过于悲痛，这哪里是打字室，简直就是囚禁窦娥的监牢，小王不堪忍受，叹息而去。

第066章 失而复得的GUCCI

宋清风见柳青青落难，心头却是大喜。美人落难，正是挺身而出送温暖的大好时机，以宋清风的智商，岂能错过如此良机。于是，宋清风没事就往打字室跑，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以期换取柳青青主动投怀送抱。

可柳青青的魂魄早就跟着gucci飞到了反腐倡廉展览会上，整日浑浑噩噩，双目无神，对宋清风的造访视而不见，宋清风的百般体贴，就像击打在泥潭里，连个泡泡都不出。

“青青，打字累吗？”宋清风柔声问候。

“我的gucci……”柳青青望着窗外，一脸茫然。

“天好热，我给你泡茶。”

“gucci好可怜啊，连口水都喝不到。”柳青青仿佛看见娇小玲珑的gucci躺在反腐倡廉的站台上，被烈日暴晒得皮开肉绽，像个受难的小公主。

“太阳落山就好了。”宋清风只好顺着柳青青的思路。

“晚上它一个睡会冷的。”柳青青的眼眶发红，泪水夺眶而出。

“没事，它不会孤单的，还有一个泡菜坛子陪着它呢。”

“泡菜坛子！”柳青青放声大哭，精妙可人的gucci与泡菜坛子为伍，就如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小王拿着一只快递包裹走进打字室：“柳青青，你的包裹，我替你签收了。”

柳青青充耳不闻：“谁能救救我的gucci……”

柳青青的心被那一只远去的gucci带走了，精神到了崩溃边缘。

小王是个聪明善良的女孩，看来，要想把柳青青的魂从gucci那里拉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小王把包裹放在柳青青的办公桌上，拉拉柳青青的手：“柳青青，你的gucci。”

果然，柳青青一听gucci，失神的眼睛，顿时精光四射，低头一看包裹，精光随即消失：“那不是gucci，那是一只包裹。”

“里面就是gucci。”小王说道。

“你们别骗我了。谁会给我寄gucci？”柳青青叹道，扫了一眼包裹，邮寄人一栏空白，只在收件人处，写着柳青青的大名。

宋清风智商颇高，马上明白了小王的意图，急忙说道：“是反腐倡廉展览会，展览结束了，他们就给你还回来了。”

“真的？”柳青青精神大振。

“真的！”小王和宋清风同声回答。

柳青青一把抱住包裹，顺手抄起一把裁刀，就要动手。

小王谎称包裹里有gucci，是为了缓和一下柳青青行将奔溃的精神状态，那柳青青却要当场开包，一旦真相大白，必然更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小王慌忙说道：“青青，这个，反正gucci回来了，咱们不着急，先……先打字。”

“对对，工作第一。”宋清风附和。

柳青青想了想，缓缓放下包裹，小王和宋清风松了一口气。

突然，柳青青猛地抱起包裹，一手抄起裁刀。

小王吓得一声惊叫：“使不得！”

宋清风大惊，就要上去抢夺包裹。

那柳青青把裁刀按在包裹上，一声怒喝：“离我远点，否则，我对它不客气了！”精神恍惚的柳青青成了劫匪，把包裹当成了人质。

宋清风和小王吓得脸色苍白，动弹不得，他们不是怕柳青青把包裹当人质，而是怕她把自己当人质，给自己一刀。

“青青，请不要激动，咱们可以谈谈……”宋清风叫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政府可以满足你的合理需求……”

“我只要我的gucci！”柳青青一声尖叫，手里的裁刀应声插进了包裹，咔咔数声，包裹皮开肉绽。里面露出一个咖啡色的纸盒子。

宋清风一阵绝望：“青青，虽然里面不是gucci，但是，我依然爱你！”

裁刀插进了纸盒子，纸盒子立即五马分尸。

“青青，没有gucci生活还要继续！”小王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gucci！我的gucci!我的亲亲可爱的小gucci！”打字室里，回荡着柳青青声嘶力竭的呼喊。

小王睁开了眼睛，她看见柳青青手里的裁刀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垃圾桶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精美小巧的女式挎包，上面一行金属标签——gucci。

柳青青手里，是一只咖啡色格子单肩牛皮女包，做工精美，光泽柔和，质地纯正，绝对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正宗意大利gucci，与柳青青那只被没收的gucci一模一样。

“青青……”小王小心地喊道。

“……”

“青青！”宋清风大声呼喊。

“……”

柳青青抱着失而复得的gucci，热泪盈眶，物我两忘，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崇高境界，屋子里的小王和宋清风，成了无物。

小王和从那只惨遭分尸的包裹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念道：“柳青青同志，反腐倡廉展览已经结束，展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极大地威慑了少数贪官污吏，起到了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作用。组委会感谢您对本次展览的大力赞助，现将您的gucci女包完璧归赵，请查收。此致敬礼。落款，反腐倡廉展览组委会某年某月某日。”

宋清风一把抓过纸条，上面是黑色签字笔写的，字体刚劲有力。宋清风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

刚才，为了安抚柳青青，宋清风临时编造了一个反腐倡廉展览会物归原主的说法，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不过，被没收的赃物还完璧归赵，这在反腐倡廉的历史上，并无先例。宋清风和小王面面相觑。

“不可思议！”宋清风说道。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柳青青终于从物我两忘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我的亲亲gucci根本就不是赃物！这是我的劳动成果，是我的私人财产，是我对反腐倡廉工作的大力赞助！也是政府对我工作的高度肯定！”柳青青还真会顺杆爬。

柳青青的说法，听起来很是玄幻。不过，根据宋清风老爹老爹宋副市长提供的内幕消息，这次市里对“三自培训班”的调查处理，原本就是理亏，别说是柳青青的gucci，整个“三自培训班”其实都是对市政府的赞助，如此看来，市里领导良心发现，归还gucci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关键是，gucci失而复得，这是在铁的事实。大家只好认同了有关“赞助”的说法。

gucci失而复得，柳青青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打字室里的残云愁雾烟飞云散，阳光明媚，喜气洋洋。从此之后，柳青青精神焕发，全身心投入到忘我的本职工作中，经过这一番磨练，柳青青获得了宝贵的经验教训，工作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对方主任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对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和蔼可亲，再也不摆美女臭架子。不到半个月，柳青青的表现得到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的一致好评，方主任对于柳青青的进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很快就把柳青青调回到办公室秘书的岗位上，柳青青重新获得了“见官大半级”的地位。

鉴于在gucci失而复得这件事上，宋清风同志做出了巨大贡献（作为第一见证人出现在第一现场），美女柳青青爱屋及乌，对宋清风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不再冷若冰霜，有了一定的回应，这包括，和宋清风共进晚餐，一同逛名牌店铺，一同被那些名牌天价搞得心里酸溜溜，一同抱怨疾控中心工资待遇偏低，进而，一同对贪官污吏咬牙切齿，并一同对反腐倡廉工作表示坚决拥护。

现在的柳青青，因为政府归还了她的gucci，对政府查封“三自培训班”的严厉措施，毫无怨言，双手赞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抵触情绪。从这个意义上看，政府只要把工作做好做细，群众肯定是能够理解的。

然而，我们承认，政府在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上，的确做的很好很细，充分代表了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但是，在柳青青的gucci上，政府的工作还是稍显粗糙。

事实上，柳青青那只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赚来的gucci，目前还在反腐倡廉展览会的橱窗里摆着，与泡菜坛子比邻而居。柳青青肩上背着的gucci，其实另有来路。

第067章 做了好事不留名

那只gucci是包大成买的！

“三自培训班”被查封之后，包大成的生活平静了下来，重新站起了柜台。好在有三自培训班的收入垫底，丽丽百货摆脱了破产危机，暂时还能维持一阵子。

其实，丽丽百货的“维持”仅仅是暂时的，吉斯吉的巨大压力丝毫不减，黑九的暗中作梗变本加厉，只要没有新的财源，丽丽百货总有一天会关门歇业。只是，牛丽丽目光短浅，手头有了点积蓄，就好了伤疤忘了痛，整日得意洋洋，懒得想那么远，反正，牛丽丽认定，身边有个奇才包大成，到了山穷水尽，包大成自然会来个柳暗花明。

相对于牛丽丽的无忧无虑，包大成则表现出了一个二十一世纪大学生应有的远虑。丽丽百货根本靠不住，必须先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包大成利用三自培训班上赚的钱，租了一个报刊亭，为妈妈郝玉秀的报摊实现了产业升级。这样一来，一则扩大了报摊的经营范围，从卖报，提升到了报纸、杂志、书籍和音箱产品，偷偷再夹带卖点香烟饮料，郝玉秀收入大增；二则，避免了占道经营，从此之后，可以正大光明地做生意，再也不用看人眼色。三则，妈妈郝玉秀再也不用日晒雨淋，也算包大成尽了孝心。

郝玉秀前段日子因为“三自培训班”受到牵连，吓得不轻，好在有惊无险，母子两个平安过关，报摊还鸟枪换炮，进了一间圆圆的小亭子，郝玉秀坐在里面，像模像样当上了老板娘。郝玉秀想起了丈夫临终遗言——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宝贝儿子包大成这辈子就应在这句话上。郝玉秀大感欣慰。

包大成帮妈妈完成了报刊亭的升级改造，一旦轻松下来，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三自培训班曲终人散，柳青青的音容笑貌恍若隔世。

没有三自培训班，包大成就没有了与柳青青见面的机会，虽然，疾控中心也在葫芦街，但是，一个是国家事业单位的在编职工，一个是无业游民，两人的生活，便是两条交叉的直线，过了交点，便是越走越远。

这就是所谓咫尺天涯。

在三自培训班上，包大成曾经有过无数直面柳青青的机会，甚至还有过合理合法触摸柳青青的机会，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白白浪费的机会，而现在，他更没有任何理由和勇气去找柳青青。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闲暇之余，站在街口上，遥望两百米开外处，疾控中心的大门。

他看见了因为失去了gucci而失魂落魄的柳青青，校花风采荡然无存，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别说是美女，连当初打扮成马戏团小丑的陈圆圆都不如。

柳青青因为一只gucci而自暴自弃，包大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再次涌起救民水火的强烈冲动，毅然决定，给柳青青买一只正宗gucci。

包大成在三自培训班上赚了一万块钱，花了五千块给妈妈升级改造报刊亭，只剩下五千块，钱不够。包大成向牛丽丽贷款。

包大成暗恋柳青青，牛丽丽心知肚明，不过，牛丽丽一口回绝了包大成的请求。

这倒不是因为她吝啬。

牛丽丽一向吝啬，但经过三自培训班的一场风雨后，她对侄儿包大成，倒是体现了一个当长辈的气度，只要包大成提出要求，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生活上，牛丽丽是有求必应，甚至比郝玉秀还惯着包大成。

不过，在买gucci这事上，牛丽丽很不乐意。

她认为，凡事投资，应该有所回报，即使是风险投资，也要经过严密考察，认真分析投入产出，避免血本无归。

柳青青眼里根本就没有包大成，包大成在柳青青身上的投资，明显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要硬着头皮往里投，那就是二百五了。牛丽丽身为包大成的小姨，有责任指导侄儿的树立正确的消费观，避免乱花钱乱消费。

然而，一向缺乏魄力逆来顺受的包大成，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不屈不挠的顽强毅力，一连多次求贷不果，包大成使出了罢工手段，劳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

现在，包大成在牛丽丽眼里，就是丽丽百货的擎天白玉柱，柱子要罢工，天就要踏。牛丽丽只得高度重视，给了包大成八千块，并声言，此钱不是贷款，而是无偿赠与，只要包大成停止罢工，安心工作。牛丽丽平白无故丢了八千块，暗骂柳青青这条狐狸精。

包大成拿到钱，马上买了一只gucci，给柳青青寄了过去。附上一张纸条，声言是政府退还给柳青青的。他没有勇气向柳青青表白，也没有勇气在纸条上落上自己的大名，强烈的自卑感，让他成了一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也让他与柳青青越来越远。

因为，柳青青拿到gucci后，根本就没想到包大成，反而与宋清风越走越近。

包大成做了好事，再次来到街口，远望疾控中心大门，柳青青背着那只货真价实的gucci，活蹦乱跳从大门中进进出出，青春再现，神采飞扬，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宋清风，包大成心情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柳青青恢复了美女风采，悲的是，美女柳青青和鸟人宋清风成了一对狗男女。

就这样，日复一日，包大成站在街口，快要变成一座望夫石。

生活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美女柳青青青春飞扬，丽丽百货半死不活。

没多久，危机终于再次降临到了丽丽百货头上。

黑九上门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是一个规律，丽丽百货日子好过的时候，黑九不见踪影，一旦黑九上门，就意味着丽丽百货形势不妙。

在吉斯吉商场的强大压力下，丽丽百货很快恢复到了门可罗雀的境地，营业额大降，牛丽丽走上了坐吃山空的不归路。

按照黑九的估计，牛丽丽从三自培训班赚了十几万，除去还债的钱，剩下的钱，撑不住两个月。因此，黑九的攻势，由暗处转到了明处，开始向牛丽丽摊牌，多方暗示，只要牛丽丽愿意屈就黑家，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丽丽百货依旧归在牛丽丽名下，但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与包大成一刀两断永不来往。

牛丽丽穷得有骨气，穷得强悍，可玩心眼玩不过黑九，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丽丽百货走向没落，束手无策。晚上一上床，就把牙要得嘎崩崩响，又是磨牙又是放屁，睡到浓处，一跃而起，揪住沙发上包大成：“狗日的黑九，老娘掐死你！”

“小姨，我是包大成！”

牛丽丽顿时萎靡。

第068章 机会来了

一个晚上，包大成被牛丽丽揪醒八道。那牛丽丽晚上折腾够了，白天呼呼大睡，包大成白天可要站柜台，长此以往，包大成被折磨得无精打采，人瘦了一圈。

包大成实在受不了，决定离开丽丽百货，和妈妈一起经营报刊亭。却被妈妈一顿语重心长地教导：“大成啊，当初你流落街头，是你小姨收留了你，现在小姨有难，怎么能一走了之，这不是咱包家的一贯作风，想当初，咱们包家的老祖宗包公，那是济危扶困，明镜高照，两袖清风……”

“可是妈妈，丽丽百货病入膏肓，我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这个可以有！”妈妈坚定地说道。

“这个真没有！”

“你一定能会有的！”妈妈信心失足。

妈妈对包大成充满信心，小姨也对包大成充满信心，只有包大成自己信心全无。

包大成只得强忍牛丽丽的折磨，以顽强的毅力，坚守在杂货店的岗位上，再不动摇。

包大成的思想是高尚的，意志是顽强的，但问题是，杂货店每况愈下的状况，也是难以挽回的。妈妈赋予了包大成济危扶困的义务，牛丽丽盼着包大成柳暗花明，可包大成自己却是一筹莫展。他是人不是神，而且，还是一个衰人！

正在这个时候，消息传来，非典在伟大祖国首都为非作歹，并以首都为心脏，向全国各地迅速扩散，全国人民谈非色变。据说这场非典，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有关，又据说，是果子狸与人类亲密接触所致，莫衷一是。但结果是人人自危足不出户，举过上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非热潮。

上江城地处西南边陲，距离北京有三千公里，山高水深，天远地偏，全国上下轰轰烈烈，可非典没有传到这个偏远之地，所以，尽管有好事者窃窃私语，但上江城总体风平浪静，非典尚未成为上江城市民的生活主旋律。

但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包大成耳朵里，就像棺材店老板听见报丧的声音，包大成精神为止一振。

各位看官千万别忘了，衰哥包大成是被医学院扫地出门的，也就是说，包大成有医学背景，尽管他的考试成绩有懒于裤裆里夹带纸条，可话又说回来，在医学院里混了几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基本的医学常识是有的，并且，还具备了一定的触类旁通的本领。

别人谈论非典，都是道听途说一脸懵懂，而包大成却对非典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

各位看官，关于非典，虽说大家都耳熟能详，但笔者还是要先给大家复习一遍有关非典的基本概念。

所谓非典，是“非典型性肺炎”的简称。中国人喜欢简称，言简意赅通俗易懂，更能吸引眼球。比如自贡刹车厂简称“自刹”，上海吊车厂简称“上吊”。非典型性肺炎简称“非典”，据说这个词早在三国时代曹操就很有预见性地惊呼过：“非典，吾命休矣！”言简意赅效果很好，流传到今天终于成为现实。

非典型性肺炎严格说来，不是一种疾病的名字，而是一类症状的通称，就是说，凡是白衣天使们弄不明白的原因不明、症状怪异的肺炎，都通称为非典型性肺炎。但是，从当年的语境和官方对公众的舆论引导上看，“非典型性肺炎”与其简称“非典”所代表的内涵就完全不一样了，“非典型性肺炎”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症状描述，而“非典”则特指由冠状病毒感染而引起的急行呼吸道窘迫症，是一种疾病的名称。

从非典型肺炎又延伸出另一个医学用语——不明原因肺炎。这是个比非典性肺炎的内涵更为宽泛的词语。肺炎的种类很多，大多数可以查到原因，而如果一个人发生了肺炎，却找不到原因，那就是不明原因肺炎。

从理论上讲，非典、非典型性肺炎、不明原因肺炎三者之间，无论从内涵、外延还是概念逻辑上都相差甚远，可是在那个特殊的语境下，三者被划上了等号。不明原因肺炎就是非典型性肺炎，也就是非典。这种推论被社会各界有识之士广泛运用，成为光大人民群众防非抗非的思想路线和行动方针。

不过，这也难怪，在非典发生的初期，有关非典的概念，别说老百姓搞不清楚，就是国家级大牌上医们也搞不清楚，更别说被医学院扫地出门的包大成。

但是，包大成知道一点——不管非典是什么，它都属于呼吸道传染病。

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拯救丽丽百货的机会来了！

非典的消息传进包大成的耳朵，他没有像普通公众那样，吓得脸色发白，而是情绪激动，脸色通红。

包大成突然发现，站在街口遥望柳青青，毫无现实意义，浪费青春，虚度光阴，对于自己的现实人生，毫无裨益。

他飞一般跑回了丽丽百货，把发了一晚上癔症，正在赖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牛丽丽揪了起来：“小姨，你的钱呢？全拿出来给我，要快！”

“干啥？”牛丽丽睡得正香，被包大成吵醒，气不打一处来：“包大成，你要是再给柳青青买包包，老娘扯掉你的棒槌扔出去喂狗！”

牛丽丽衣冠不整，睡袍领口大开，两只硕大的鸡头肉呼之欲出，包大成却不为所动，厉声喝道：“小姨！想赚钱不？”

“想！”牛丽丽的脸上由阴转晴，笑开了花。牛丽丽一旦露出笑脸，那不折不扣就是杨贵妃重生，千娇百媚，加上胸口两点猩红，透出薄薄的睡衣，气氛显得十分暧昧。

“想就把钱给我！”

牛丽丽噌地蹿了起来，翻箱倒柜，从大衣柜里的保险箱里的铁盒子里的木盒子里的塑料袋里的小纸包里的信封中，拿出一个存折，塞进包大成手里：“拿去给老娘赚钱！”现在的牛丽丽，对包大成赚钱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怕包大成不提赚钱的事，只要包大成提，要她卖房子她都干，至于具体怎么干，她也懒得问。

包大成打开存折，上面是五位数，只有五万块，不久前还是八万，这段时间坐吃山空，消耗太大，难怪牛丽丽如此热切地盼望赚钱。

包大成二话没说，拿起存折冲出了杂货店。

第069章 口罩就是非典

包大成有了赚钱的门路，牛丽丽精神大振，跳下床，从衣柜里翻出最漂亮的衣服首饰，穿戴一新，下楼站在柜台边，等着包大成赚钱而归。

各位看官，那牛丽丽不打扮则已，一旦精心打扮一番，也是艳如桃花，站在破烂不堪的杂货店里，就如同现在流行的那种专拣枯枝老树下的人体摄影，强烈反差衬托出惊人的美，远近之人纷纷侧目，黑九闻讯而来，远远看见杂货店里的牛丽丽，差点晕过去——太tm震撼了！

黑九嘴角挂着哈喇子，强忍心头砰砰乱跳，走进杂货店，心中却是暗暗疑惑。按照黑九的推算，牛丽丽坐吃山空，差不多快到了破产边缘，按道理，她应该是精神萎靡，满面愁容，一副破落户的模样，可今天的牛丽丽，却是红光满面，体态雍容华贵，透出大富大贵之相，黑九暗暗心惊，莫非，煮熟的鸭子要飞？

“丽丽，包大成呢？”黑九旁敲侧击。

“赚钱去了！”牛丽丽洋洋得意。

黑九大吃一惊，那包大成又想出什么歪招来？

“赚什么钱啊，”黑九故作镇静：“丽丽，你看你起早贪黑的，累得面黄肌瘦……”

“老娘哪点面黄肌瘦了！”牛丽丽怒道：“老娘刚刚照了镜子，白里透红，细皮嫩肉，姓黑的，你少给老娘假惺惺！”

“息怒，息怒。”黑九殷勤说道：“我是说，这个杂货店……”

“丽丽百货！”

“对对，丽丽百货，不死不活的，没啥意思，不如关门，我们公司还缺一个秘书，一个月一万，你看……”

“姓黑的，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娘懂，你就死了那条心！”牛丽丽厉声喝道：“你他娘的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有包大成在，丽丽百货垮不了！给老娘滚！”

“丽丽……”

“就算老娘的店垮了，就算老娘跟着陈圆圆去卖身，也不进你狗日的门！”牛丽丽已经认定，那来历不明的陈圆圆是妓女。

“何必呢……”

“滚！”

黑九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去。不过，黑九也不是一无所得，牛丽丽言多有失，提醒了黑九，杂货店之所以还没垮掉的原因，是因为有一个包大成！黑九暗暗点头，明确了下一步工作重点。

且说包大成出去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回来，拉回来满满一卡车纸箱子。

牛丽丽不明所以，只好招呼帮手，赶紧卸货，杂货店空间太小，根本装不下，还是负责居委会全面工作的黄小菊出面，将纸箱子暂时存放在居委会大院里一间空置的仓库中。那黄小菊因为三自培训班虚惊一场，最后却是明降暗升，升了一级官，成为既得利益者，心中一直对牛丽丽和包大成过意不去，见他们有困难，就力所能及地帮点忙。

忙活完了，包大成才向牛丽丽说明了情况。一共进了十万块的货，货品只有两样——口罩和板蓝根。其中，付了五万块现金，签了十万块的合同，还欠五万块，先取货后付钱。

原来，包大成去了医药公司，向医药公司购买口罩和板蓝根。那医药公司仓库的口罩和板蓝根堆积如山，都是往年的存货，公司总经理正在头疼，这么多货卖不出去，公司眼看要亏本，一见有人上门求购，大喜过望，进价一块钱一只的口罩，算八毛，进价八毛一板的板蓝根，算五毛，而且，非要给包大成十万块钱的货，包大成手里只有五万，总经理大手一摆，说没关系，先交五万，剩下的，卖出去再付款，总合同是十万。

就这样，包大成用了五万块钱，拉了一车实际价值十五万的口罩和板蓝根回来。

牛丽丽顿时目瞪口呆。

原因为包大成拿着五万块出门，回来就变成十万块，没想到，五万块一分钱没了，还倒欠别人五万块。

“包大成！你你你……”牛丽丽“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牛丽丽的嚎啕大哭一发不可收拾，整整哭了一夜。

牛丽丽的大哭是有道理的，那口罩和板蓝根能，医药公司都卖不出去，她一个杂货店能卖给谁？原以为坐吃山空还能吃一阵子，现在可好，包大成来了个釜底抽薪，看来，牛丽丽只好跟着妓女陈圆圆去卖身了。

牛丽丽的痛哭，感染了包大成，原本信心十足的包大成，也开始发虚。

用口罩和板蓝根来预防呼吸道传染病，从理论上讲，是正确的。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

这个前提就是，广大人民群众都认识到了这个理论并付诸行动，积极踊跃地购买口罩和板蓝根。

然而，在上江城，人民群众预防非典的理论水平还没有提升到这个层次。

原因很简单，上江城距离北京太远，相对闭塞，人口流动量不足，尤其是进京人数太少，病毒传播途径先天不足，使得上江城成了一个世外桃源，全国防非抗非形势如火如荼，上江城却是风平浪静，尽管一些先进份子（主要是退休老太太们）自发上街设置路卡，盘问口音可疑的外来人，可直到现在，没逮住一个非典患者。所以，总体来说，群众对于非典漠不关心，与全国如火如荼的抗非形势极不相称。

包大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点——群众没有防非抗非的意识。

群众没有防非抗非的意识，就不会来买口罩和板蓝根，群众不买，十五万块钱的口罩和板蓝根就要砸在自己手里。

而要提高群众防非抗非的意识，上江城就得先有非典发生。

非典迟迟不光顾上江城，口罩和板蓝根就卖不出去，这个逻辑关系，就像棺材店的生意一样，非常不近人情，可事实就是这样。

包大成痛心疾首，心急如火焚。

棺材店老板见不到死人，也就是生意稍微差一点，包大成见不到非典，就要带着小姨牛丽丽去卖身！

现在的杂货店，口罩和板蓝根堆积如山，牛丽丽整日以泪洗面，她再也不骂街了，也不骂包大成了，更不口口声声“老娘”了，她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包大成知道，牛丽丽如此状态，并不是她痛改前非决心做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女人，而是她心如死灰，慢性自杀。

包大成心里万分焦急，店里实在呆不下去，只得每天站在街口，数街上戴口罩的人数。这戴口罩的人数本来与非典的来临与否并无直接关系，但包大成同志也是病急乱投医，几乎是病态地坚信，戴口罩的人越多，非典来临的几率越大，他的口罩买出去的可能行越大。就这样，包大成同志守在路边数了一个星期，发现戴口罩的人数不增反降，甚至，不见了踪影，这就意味着，上江城广大公众完全没把非典放在眼里，不把非典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口罩和板蓝根放在眼里。这让包大成万分沮丧。

包大成站在街口，没看见一个戴口罩的，却看见柳青青背着gucci，迎面而来。

包大成顿时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能够再次与柳青青不期而遇，属于小概率事件，其概率，大约与一架波音747从天上栽下来差不多。对于如此小概率事件，包大成自然要万分珍惜，立即忘掉了那令人心烦的口罩，挺身而出拦住了柳青青的去路，张嘴大叫：“青青。”

柳青青埋头走路，被包大成近乎嚎叫的呼喊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包大成，嫣然一笑，顺势把gucci拉到了身前最为显著的地方，当初她一个假gucci被包大成识破，搞得她很没面子，现在背上了正宗gucci，自然不忘出口恶气：“包大成。”说着，有意无意地拉了拉gucci，以期吸引包大成的眼球。

柳青青最大的毛病就是虚荣心，背着个gucci，就喜欢到处显摆，引人注目。如果包大成了解柳青青这一毛病，此时应该投其所好，不失时机地对gucci大加赞赏，甚至，还可以夸张地大吃一惊：“gucci，正宗gucci，如假包换，专卖店限量供应版！”如此一来，柳青青对包大成的态度，必然会向着好的方面发展。

然而，包大成对那gucci毫无兴趣，那gucci就是他买的，经过了他的手，根本不能吸引他的眼球。所以，包大成满面含笑，目光没有落在gucci上，而是落在了柳青青的花容月貌上，如此一来，不仅没有投柳青青所好，反而显出一脸色相：“青青，你怎么来？”

严重没有共同语言！柳青青很是恼怒，于是，事情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再见！”柳青青小嘴一瞥，昂然而去。

“青青……”

柳青青已经走出老远。

第070章 不明原因肺炎

柳青青行走的姿态，好似风吹杨柳，轻盈飘逸，包大成无限崇敬地对柳青青的背影行注目礼，宋清风快步走了过来，挡住了包大成的视线……

“宋清风同学……”包大成热情洋溢。

宋清风却是马不停蹄：“你忙，你忙，我还有点事！”从包大成身边一晃而过，追上柳青青，两人并肩而行。包大成的眼中就像揉进了一粒沙子，生痛！

包大成气上心头，一时间脸色发红，嗓子发痒，不经意间，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

“同志，你是从哪里来的？”人群当中涌现出一个戴着红袖章的小老太太。老太太头发花白，个头不高，只到包大成的肩头，戴着一个硕大的口罩，脸遮了三分之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目光却是十分严厉。

老太太的出现令包大成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位老太太戴着一个大口罩，事实证明，群众对口罩还是有需求的。惊的是，老太太显然是冲着他吐出的痰而来的。随地吐痰，是不文明行为。老太太的胳膊上有红箍，那就意味着，老太太有权命令包大成为此掏出五十元现金！包大成现在欠着五万块外债，店里货品严重挤压，生活窘迫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哪里还有钱受罚。

“对不起，对不起，”包大成心头发虚，慌忙伸脚擦了擦地上的痰迹。

包大成话一出口，那老太太倒退两步，形成一个弓步，包大成读过武侠小说，那老太太的姿势，看着眼熟，极像少林擒拿手的起势，包大成莫名其妙，随地吐痰固然不文明，但也犯不着使出擒拿手。

“从北京来的？”老太太厉声问道。

包大成这才想起，刚才说的是普通话。包大成自恃是个大学生，虽然是被开除的大学生，但也应表现出一位高学历人士的基本素质，他的素质其实不怎么样，能够炫耀的就只有一口还算纯正的普通话。其实，普通话和一个人的素质并无直接关系，只是包大成太衰了，衰得以为说普通话就是素质！所以他有事没事到处显摆普通话，尤其是在美女们面前显摆。今天这一口普通话说给了老太太，有点明珠暗投的味道。不过，老太太虽然不是美女，但极有可能是美女她妈。

可是，事情就坏在了这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上。

北京是伟大首都，京腔就是国语，在这之前，北京人都为他们那一口京腔而无比自豪，就连包大成这个地地道道的上江人，也喜欢在普通话上加儿音。在上江城，这种普通话一说出去，立即就会引起路人侧目，投以羡慕甚至是崇拜的目光。可是包大成同志忘了，今非昔比，非典来临之后，首都居民出门在外，都被怀疑是冠状病毒的帮凶或者同谋。

“不是，大妈，我就是本地人。”包大成急忙改口，说起了本地话。糟糕的是，包大成普通话说贯了，再说本地话，就显得不太地道，那老太太一听，明明是一口假冒本地话。

“年青人，做人要厚道。”老太太语重心长，那擒拿姿势却绷得更紧：“到上江城几天了？是不是头痛、全身酸痛、乏力，咳嗽？”

“没有啊，咳，咳。”包大成否认着，嗓子却不争气地发痒。

“没有？满脸通红，发烧了吧？”老太太再次倒退数步。

“没有没有。”

“你为啥子咳嗽？”

“嗓子有点痒，有点痒。”

“为啥子痒？”

“不为啥子，就是有点痒。”

“不明原因？”老太太句句进逼。

“哦，不明原因。”包大成慌乱之中重复着老太太的问话。

“不明原因肺炎！”老太太沉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包大成没提防这老太太竟然说出了如此专业用语，惊出一声冷汗，一瞧四周，发现情况不妙，身前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六个老太太，加上前面那个，一共七个，个个戴着大口罩，两眼贼亮，与自己相隔三米，占据了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方位，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极像全真七子对付黄老邪的全真大阵。包大成下意识地摆出了凌波微步的姿态，这姿势，金庸老先生曾经描述过，包大成略微懂得一些。

各位看官，前文交待过，在非典时代，在公众心目中，不明原因肺炎、非典型性肺炎、非典这三个词，是可以通用的。

那老太太句句追问，明明是把包大成往非典上引导，包大成慌忙辩解：“误会，误会，在下包大成，本地人本地人，绝不是来自首都，近十天也未外出，更没到过疫区。”这是当年判断非典病例的基本标准。

可是，包大成慌乱之中，那本地话说的更加不像样，情急之中，反而夹杂着几句正宗的带着儿音的普通话。这也怪他自己，普通话说贯了，又喜欢在美女或者美女她妈面前显摆，比本地话还流利，一着急，普通话就脱口而出。

对面的老太太使了个眼色，另一个老太太迅速脱离了战阵，向不远处的治安岗亭飞奔而去，身形异常敏捷。老太太们摆出的大阵露出一个破绽。包大成大喜，疾步向那破绽冲去，刚走出两步，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闪了过来，补上了那老太太留下的缺口，全真七子再次凑足，把包大成围在垓心。

包大成抬头一看，补上缺口的，竟是葫芦街街道居委会副处级调研员黄小菊，正好挡住了包大成去路。

包大成见黄小菊驾到，大为欣慰：“黄主任，误会，误会，还请让开一条路。”说着，抬腿要走。

“站住！”黄小菊一声断喝，却是不为所动，六个老太太精神抖擞，开始缩小包围圈。

各位看官，黄小菊突然驾到，是受了黑九的蛊惑。

那黑九从牛丽丽的话里得到提示，包大成是牛丽丽的狗头军师，人长得不怎么样，一肚子坏水，要想整垮丽丽百货，必须先搞垮包大成。于是，黑九派出手下，密切注意包大成的动向，寻找下手机会。

包大成在葫芦街口被老太太包围，言词之间，把个包大成往非典上引，手下马仔立即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黑九。黑九大喜，他能在葫芦街做出一番事业，靠的就是善于把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岂肯错失，他也不管那包大成是真非典还是假非典，立马冲进居委会找到黄小菊，添油加醋，说那包大成清鼻涕长流，发烧咳嗽，肺部肿大，明显已经被冠状病毒感染，命在旦夕，却不思悔改，反而四处游荡，大肆传播病毒，如果不对包大成采取断然措施，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必将陷入瘟疫横行死尸遍地的黑暗境地，黑九代表上江城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将包大成绳之以法，斩断其扩散病毒、残害百姓的魔爪。

黄小菊原本对黑九很是厌恶，可黑九提供的有关非典的线索，却让她不敢掉以轻心，各位看官对于非典应该还有记忆，那个时候，一个人只要咳嗽一声，周围的人立马作鸟兽散，而包大成不仅咳嗽了，而且还吐了痰，显然病得不轻，且极有可能是非典。

普通群众要是遭遇非典，逃得比兔子还快，黄小菊不是普通群众，她是杰出基层干部，虽然被政府撤过职，但责任心丝毫不减。所以，黄小菊得知包大成身患非典，不仅没逃，反而怀着崇高的牺牲精神，毅然赶到葫芦街口，果然看到一群老太太把包大成围在核心，再一打听，周围群众竟然异口同声，指证包大成患了非典，因为他们都听到包大成亲口承认过——不明原因肺炎！

各位看官，非典时期，人们的心态略显浮躁，听风就是雨，那包大成就是真的患上了不明原因肺炎，也不一定就是非典。可群众搞不懂这些医学术语。

于是，黄小菊奋不顾身冲进战阵，和老太太们并肩作战，要勇擒非典患者包大成。

第071章 非典来了！

包大成被黄小菊的断喝惊得倒退两步，而周围的老太太们因为有黄小菊助阵，胆气更壮，齐声呐喊，各自施展开来，截断包大成的退路。包大成见势不妙，只得施展自创凌波微步与七人抗衡，奋起突围。那黄小菊和六位老太太围绕在他的周围，不断变幻身形，手舞足蹈，始终与包大成保持三米的距离，不即不离，却也不敢把包大成逼得太紧，她们知道，非典患者咳嗽一声，威力相当于一门无后坐力炮。

包大成冷眼观察，发现黄小菊和老太太们的身形婀娜多姿，变幻莫测，虽一时不明是哪家武功，但看着面熟。包大成不敢怠慢，凝神定气，守住阵脚，脑子里飞速旋转，只一秒钟，便把曾经研读的武侠小说各种神功浏览了一遍，包括卧龙生先生的下半身功夫。却没有发现任何一路武功与老太太们的功夫相似，一时茫然。

正在不解，就见黄主任两臂舒张，身体左右摇摆，两脚轮流掂地，身体随之旋转，嘴里发出铿锵之声：“呀拉梭……。”

六个老太太守定方位，随着黄小菊的吆喝，也是舒展双臂，左右摇摆，两脚掂地，身体随之旋转，同声呼喊：“呀拉梭……。”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包大成心头豁然明朗，对黄主任的武功路数了然于胸。

原来，黄主任和六个老太太施展出的，是每天黄昏时在市中心广场上练就的老年街舞，当地人俗称“坝坝舞。”这种武功不见于经籍，所练之人必年过六旬，内功造诣和人生阅历达到相当的境界，方可习练，且以妇女为佳。习练这种武功之后，虽然老太太们面容枯槁，但身段婀娜，手脚阴毒，变化莫测，若是辅以《青藏高原》等藏族歌曲，更是令人防不胜防。所以，不管是金庸先生还是卧龙生先生对此都不甚了了。黄小菊年纪刚满四十，坝坝舞功力竟不在老太太们之下，那是因为她天资上佳，才有如此造诣，当真十分了得。包大成虽然识破了她们的武功路数，心中更慌，虽然他跟着牛丽丽筵席过三自棒法，可毕竟功力有限，而且，对坝坝舞这种武功并无研究，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好在黄小菊和老太太们不打算与之硬拼，包大成心中略微宽松，只要避免缠斗，突破到杂货店门口，小姨牛丽丽就可赶来相救。

正在这时，忽听治安岗亭方向人声吵杂，包大成抬眼一看，心中叫苦，岗亭中冲出三个身材魁梧的联防队员，个个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口罩，向包大成猛扑过来。

三个联防队员的武功比不上黄小菊坝坝舞的变化莫测，但招数刚猛，却是少林金刚掌那一路的，不管好歹硬打硬拼，更是难以招架，三个少林派加上七个全真老太太，包大成哪里招架得住。

包大成心头着慌，大喝一声，抬腿就要硬冲，黄小菊眼睛乖巧，看出包大成要狗急跳墙，嘴里又是一声：“呀拉梭。”身形变得更为柔美，却暗含凛厉攻势，向包大成迎头而上。

包大成待要闪避，已然不及，与奋力而上的黄小菊丰满的身躯撞了满怀。那黄主任胸脯高高耸起，包大成如同撞在弹簧上，倒退数步，六个老太太呐喊一声，各施拳脚，一拥而上，包大成左右招架，眼看那三个联防队员就要扑到面前，心中大急，对着黄小菊不知好歹起手一掌，正拍在黄主任高耸的胸脯上，黄小菊一声惨叫，闪在一旁，嗓子倒也没吐血，只是瞬间满面通红，像是着了很重的内伤。包大成眼前立马亮出一个通道。包大成大喜，抬腿要走。

就听得耳边警笛尖锐，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而来，嘎吱一声在包大成身边一个急刹车，车门大开，冲下四个白衣人，脸上驾着护目镜，嘴上戴着ｎ９５口罩，全身从头到脚裹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白衣人身形矫健，冲下救护车，各取方位，立即堵住了黄主任闪开的缺口。这白衣人武功路数与东瀛忍者十分相似。三名城管队员声到人到，与白衣人形成了新的全真七子阵，黄小菊和老太太们在外围，城管和白衣人在内，两层大阵，把包大成围在垓心。

现在，包大成的四周，遍布口罩。要是以前，见到如此口罩盛况，包大成肯定大感欣慰，可现在，他对口罩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

包大成大惊，也不知道今天是招谁惹谁了，天下武林各方门派都跟自己过不去。

包大成不知道，他招惹了黑九！

黑九不仅通知了黄小菊，还通知了公安、环保，爱卫办、武警、工商、税务、法院、检察院、海关、警备区、侨办等等他能够想到的所有的政府部门：葫芦街口有一名非典患者，正在肆意传播非典病毒。

所以，葫芦街口警笛大作，一辆消防车、两辆１１０警车、三辆疾控消毒车、四辆救护车，以及市、区政府领导的小轿车、卫生局、疾控中心、公安局、民政局、环保局、农业局的各种特种车辆呼啸而至。包大成的周围，立即形成了一个干部群众组成的汪洋大海。黄主任、老太太、城管、警察、医生，以及无数思想觉悟无比先进的老太太、棒棒、商贩、路人、市民，从四面八方施展出各路武功，这里面不乏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嫡系传人。包大成从武侠小说中学来的武功全无作用，这个时候，就是一代大侠郭靖在世，使出左右搏击的绝技，也无可奈何。

就在包大成将要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淹没前的一瞬间，包大成眼前一亮，在铺天盖地的口罩中，他看见陈圆圆出现在纷乱的人群之中，向着包大成驻足观望！

她是唯一一个没戴口罩的，一双摄人心魂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包大成，却发出一股冷冷的鄙夷的目光。包大成一时间万念俱灰。

虽然包大成热切地盼望自己受到美女关注，但绝不是现在。狼狈不堪的包大成，连美女她妈的目光都怕，更不要说是魔女了！包大成残存的意识中，突然意识到，连一个妓女都如此鄙视他，这辈子真是衰到了极点！

万念俱灰的包大成放弃了抵抗，终于在疾控中心的门口，被捉拿归案。当他被七手八脚押上了救护车的时候，回头一看，无数警察在刚才他战斗过的一百多米道路上拉起了警戒线，消防车和消毒车把警戒线里喷洒得如同水漫金山，消毒剂刺鼻的气息刺得他鼻涕眼泪横流。耳边响起白衣人的叹息：“这非典真的厉害，你们看他，呼吸急促，满脸通红，鼻涕眼泪流个不停，到了医院，马上送重症监护室。”

“非典！”包大成的脑海中一道闪电，盼望已久的非典终于来了！这让包大成顿时泪流满面，激动万分！

过来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这个盼望已久姗姗来迟的“非典”，原来就是他自己！

第072章 捕捉大新闻

包大成热切盼望非典降临，可绝不希望非典降临到他的头上。

“我不是……”包大成奋力呼喊，身边的白衣人不等他叫完，不由分说，把一只呼吸器塞进了包大成的嘴巴里。包大成“呜呜”几声，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救护车一声长鸣，载着包大成呼啸而去。

曾经奋力捉拿包大成的黄小菊、老太太们、联防队员们也被带上了随即而来的救护车。他们作为“非典”密切接触者将受到隔离医学观察。黄小菊上车的时候，手捂着胸口，冲着包大成所在的救护车狠狠瞪了一眼，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黄主任的“内伤”还未痊愈。

包大成被送进了传染病医院隔离治疗，回不到牛丽丽的杂货店里了。

黑九大为得意，抓了包大成，就是断了牛丽丽的左膀右臂，牛丽丽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理由。而且，黑九已经得知，现在的牛丽丽，不仅没了积蓄，还倒欠医药公司五万块钱。那牛丽丽除了卖身抵债，别无他法。

所以，第二天，黑九带着一帮手下，拿着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外加一枚硕大的钻戒，来到丽丽百货。

黑九打定主意，一旦牛丽丽悲痛欲绝，昏迷过去，先将就牛丽丽的卧室成其好事，再好言相劝，出示支票和钻戒，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暂且按下黑九不表，且说包大成在被捕前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魔女陈思思。

有看官会问了，陈思思跑到葫芦街来干什么？她一篇虚假报道，害的人家三自培训班垮了台，害的市政府舍车保帅，还有脸跑到葫芦街来，找抽呀！

其实，陈思思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孩。虽然她出身于商业大鳄之家，貌若天仙又是财大气粗，浑身上下不可避免地带着富家女的劣根性，比如，喜欢先入为主，喜欢藐视衰哥，喜欢钻进郝玉秀怀里撒娇，喜欢动不动就骂人家兽面兽心。但是，在心底里，陈思思绝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更不愿意对苦难深重的包大成下毒手。虽然，包大成把她看成是风尘女子，气得她头晕脑胀，但人家陈思思也不是非要置包大成于死地。最多，也就是想着出口气而已。

当然，陈圆圆这一口气出得有些过分了，把包大成赖以生存的三自培训班彻底整垮了，这其实完全违背了陈思思的初衷，尤其是，她得知包大成的培训班，其实是合法经营。

于是，陈思思心存愧疚。可是，以她大小姐的脾气，要主动向包大成登门赔礼道歉，也实在是难以启齿，更何况，包大成的培训班，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至少，他们曾经合伙欺负过“妓女陈圆圆”！这口气，陈思思还是憋在心头。

不能当面赔礼道歉，陈思思的良心倍受煎熬，没事就跑到滨江路上，往郝玉秀的怀里钻，掉几滴眼泪倒一肚子苦水。自从认识了郝玉秀，在上江城孤苦伶仃的陈思思有了强烈的归属感，郝玉秀是个下岗女工，生活困苦，却是和蔼慈祥，整天笑哈哈的，一点也不像陈思思的母亲姜玉环，整天绷着个贵妇人架子，做作得很。陈思思撒娇倒苦水，郝玉秀就搂着陈思思静静地听着，等陈思思哭诉完了，郝玉秀就说一句：“吉人自有天相。”陈思思满心的阴霾，立马一扫而空。

陈思思虚假报道导致三自培训班垮台的事，陈思思实在不好意思告诉郝玉秀，这事太缺德，她怕污了郝玉秀的耳朵。

所以，郝玉秀始终不知道陈思思就是搞垮三自培训班的元凶，陈思思也不知道，她心中依赖的郝阿姨，竟然是她痛恨的包大成的妈妈。

陈思思经常去找郝玉秀，被报社员工们看在眼里，印证了她在报社里编的谎言，她曾经声称，妈妈是摆报摊的，这样看来，是对上号了。大家一致认定，原来陈思思的母亲就在本市摆报摊。如此一来，在陈思思的带动下，报社里那些对陈思思心存念想的男士们，以帅哥熊胜利为首，纷纷来到郝玉秀的报刊亭，购买各种报刊，以实际行动，表示对陈思思“母亲”的支持，以期获得魔女陈思思的青睐。

于是，郝玉秀的生意日渐红火，营业额居然大大超过了丽丽百货。

陈思思倒是看见了男士们的行动，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们把郝玉秀看成了她的妈（尽管她自己心底里还真把郝玉秀当妈），她还以为这些男士们是以实际行动，向弱势群体献爱心。

陈思思当惯了大小姐，不了解国情，严重脱离现实生活，现实生活其实是很实际的，没有无缘无故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聪明的帅哥们绝不会平白无故去买报纸献爱心。只有包大成这种脑子进了水的衰哥，才会莫名其妙地到处发扬他的菩萨心肠。

陈思思那篇关于三自培训班的报道，不仅让她欠了包大成的良心债，也让她自己陷入极大的困境中。

还是老问题，她的记者生涯，再次陷入严重危机中。

事实证明，她那篇报道存在严重偏离事实的重大问题。虽然，市政府最终还是查封了三自培训班，似乎证明陈思思的报道属实，可报社领导心里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尤其是秦主编，经常语意双关，在多种场合，对陈思思提出了不点名的批评：“咱们搞新闻工作，一定要深入实际，要客观公正不偏不倚，不能在采访工作中，夹带丝毫个人感情，否则，会犯错误的，会犯严重的错误！会给报社带来严重的消极影响！啊！希望有些同志，能够如认真对照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自己是否适合做新闻工作！”

“是否适合做新闻工作！”这句话，噎得陈思思差点背过气去。想要发作，自己不实报道在先，想要隐忍，那秦主编明明是在和老爹陈大强演双簧。陈思思忍不得怒不得，那个难受劲，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

不过，既然已经对秦主编和老爹陈大强的阴谋了然于胸，陈思思就铁了心，坚决不辞职！她要和恶势力斗争到底，坚决不屈服不妥协。就这样，陈思思满怀对以秦主编为代表的恶势力的深仇大恨，更加忘我地投入到了新闻采访工作中。

记者们的心态，其实和棺材店老板是一致的，他们整天就盼着天下出大事。天下太平不出事，报纸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记者就得下岗。而现在的陈思思，对天下出大事的渴盼，相对于其他记者，尤为迫切。

她必须捕捉到一条大新闻，以巩固自己在报社岌岌可危的地位。

可是，要想再捕捉到一条大新闻，实在太困难了。陈思思势单力孤，不像熊胜利那样有靠山，她空有一个很给力的老爹，可老爹只给反作用力。陈思思手上没有资源，也没有大爷记者扶上马再引一程，她唯一的手段，就是微服私访。这法子现在也不太灵光了，原因很简单，陈思思太漂亮了，女性受访者根本就拒绝回答问题，而男性受访者则是盯着陈思思的脸蛋，嘴角流着哈喇子陷入禅定状态，采访难以进行下去。更为糟糕的是，冷不丁还会跳出一位怨妇，破口大骂陈思思狐狸精，严重的，还会使出左右勾拳，陈思思只得落荒而逃。

当记者难啊！当美女记者就更难！当魔女记者更是难于上青天。

于是，又是半个月，陈思思一条象样的新闻也没搞到。陈大记者的前程异常黯淡。于是乎，陈思思盼星星盼月亮上江城出点大事，而目前最能够吸引眼球的新闻，不外乎“非典”。

所以，陈思思每天在大街上游来荡去数口罩。她是想以《上江城群众防控非典意识与日俱增》为题发一篇报道，虽然这样的报道最多只能上到第十版，可有总胜于无。

陈思思和包大成都在街头数口罩，都热切地盼望非典降临上江城，这是何等的默契！

和包大成数口罩的结果一样，陈思思发现街上的口罩与日俱减。这意味着，非典离上江城很远，群众防非意识异常薄弱。陈思思连写一篇“上江城群众防控非典意识与日俱增”的豆腐块新闻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烦恼，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口罩，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陈思思以为自己花了眼，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观望。

于是，陈思思目击了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围堵包大成的感人一幕。

地073章 内参直达领导

各位看官，包大成的外部形象十分糟糕，这和他的衣着有关，也和他的倒霉相有关，人在没有发迹之前，印堂发黑，形象就显得十分不堪，尤其是现在的包大成，被众人围追堵截，奔跑得十分狼狈，这副形象落进陈思思眼里，让陈思思马上产生了一个错误判断。

她以为群众是在抓坏人。不管怎么说，陈思思风闻包大成是条色狼，对于这个传说，以前她还将信将疑，此时，看到狼狈逃窜的包大成，她信了七成。

出于职业素养，她的脑海里闪电般出现了一个标题：“警民携手，齐抓共管，犯罪份子无路可逃。”并飞快地形成了一个腹稿，开头、过渡、结尾用语都是现成的，她只需要把犯罪分子的姓名、年龄、和犯罪事实加上去就行了，和小学生的填空题一样。这样的新闻，虽然比她理想中的“非典”差了无数个档次，但总还叫个新闻。

于是，陈思思奋不顾身冲入搏斗的人群中，扯住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妇女进行战地采访。

这位妇女正是胸脯上挨了包大成一掌败下阵来的黄小菊。

包大成虽然满脑子武侠，可地地道道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慌乱中出的一掌，力道全无，不像进攻，倒像轻薄，黄小菊捂着胸口，心头咚咚乱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惊魂未定，可在陈思思看来，黄小菊是与犯罪份子英勇搏斗耗尽了体力，当下对黄小菊肃然起敬：“黄主任，我是《上江晚报》的记者陈思思。”陈思思曾经化名陈圆圆暗访三自培训班，听过黄小菊的政治课，认识她。

“记者？”黄小菊觉得眼前这位美女耳熟，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却也没把记者陈思思和妓女陈圆圆联系起来。

“黄主任勇斗歹徒的先进事迹我都看到了，黄主任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能谈谈你的感受吗？”陈思思说着，打开了笔记本。

“非礼！”黄小菊脱口而出，马上又大为懊恼。

“非礼？”陈思思一听这二字，立即向被众人围困的包大成报以鄙夷的眼神：“果然是条屡教不改的色狼！”陈思思顿时怒火中烧，想当初居然还和这条色狼在希尔顿促膝谈心，陈思思想着就恶心。

陈思思的这个眼神恰恰被即将被押上救护车的包大成捕捉到了，造成了包大成的万念俱灰。

“不是。”黄主任慌忙否认。黄主任很传统，就算包大成真的非礼了她，她也不好意思当众承认，况且，那一掌的确事出有因。

“不是什么？”陈思思问道。

“不是非礼，是非典！”黄小菊急急说道，她得赶快撇清自己。

黄小菊的话如同在陈思思耳边响起一个炸雷。

“非——典——！”陈思思的嗓音和警车、救护车的警笛如出一辙，黄小菊以为又有１２０或者１１０的车辆到了。

陈思思的眼泪喷涌而出。

“记者同志，不要难过，要相信人民群众，相信党和政府，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黄小菊安慰着陈思思，心中无比感慨：谁说人情冷漠，这个似曾相识的美女，也为包大成同志的安危流下了关心的热泪。

但是，黄小菊会错了意，陈思思的眼泪绝不是为了包大成，而是因为，“非典”二字发出万丈光芒，照亮了她原本暗淡的前程！

这时的陈思思，如果能与包大成同志开诚布公地促膝而谈，他们一定会觉得，彼此有着高山流水之默契。因为，虽然他们二人总是不丁对，战斗在完全不同的战线上，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背景和生活经历，但是，两个人都心有灵犀地向着同一个目标迈进——非典！他们都是那么热切地盼望着非典的来临，非典是他们人生共同的曙光。而这个“非典”，终于从天上像馅饼一样砸在了陈思思的头上。

就这样，人生陷入严重危机的陈思思，终于在上江城的冷风凄雨中捡到一个特大爆炸性新闻。

话说陈思思眼看着包大成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所淹没，一时间欢欣鼓舞斗志昂扬。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结合自己的亲身体验和黄小菊惊魂未定的叙述，大笔一挥，以“群众擦亮雪亮的眼睛，严防死守非典肆虐”为题，写了一篇内参，急报秦主编。

秦主编奉陈大强总裁之命，对陈思思进行刻意打压，可是，那也要分个孰轻孰重。陈思思这篇内参报道涉及的不是凡人小事，更不是花边新闻，而是让全国人民神经都高度紧张的“非典”！这样的内参报道，借给秦主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压。

秦主编不敢怠慢，立即将稿子一字不动地转发给了宣传部，宣传部更不敢怠慢，层层上传，到了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宋弗手里。宋副市长不敢做主，立即传给汪市长。前后不过一刻钟，市里主要领导全都知道了上江城发生“非典”。

汪市长一看“非典”二字，吓得一阵哆嗦。那个年头，就是爆炸了原子弹，也比不上一个非典的利害。

汪市长一方面亲自前往上江城传染病医院，现场督导非典患者的隔离治疗，另一方面，紧急向省里抗非指挥部报告。于是，陈思思的内参，又到了省抗非指挥部主要领导手里。

省里领导一看，如同爆炸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他晕乎晕乎的。

上江城远在祖国西南边陲，距离伟大祖国首都有数千里之遥，在这之前的抗非斗争中，谁也没把上江城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上江城突然冒出一个非典，那意味着，后院起火。省领导心中大急，无论如何，上江城的事不能闹大了，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正坐镇北京，这些金发碧眼的老外们正居心叵测地严密关注中国的防控措施是否有效。这首都的疫情还没按下去，西南又出了事，这还了得。头晕脑胀的领导想也没想，大笔一挥，严令上江城严防死守，可以有首例，不能有第二例，同时批了一大笔防控经费，星夜到达上江城。从陈思思采访黄主任，到领导批示到达上江城，整个过程不到两个小时。这样的效率，可以说是跨时代的。

然而，两个小时实在太快了，大大超过了上江城的行动速度。

因为，这个时候，包大成的隔离治疗工作还没开始，别说治疗，连诊断都还没来得及做。

第074章 专家会诊

就在陈思思的内参一路坐着火箭在大小领导中穿越的时候，包大成正坐着救护车，被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押往传染病医院。

上江城的传染病院远在市郊的云雾山上，那里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可离市区实在太远，道路崎岖难行，从某种意义上讲，上江城选择云雾山作为传染病医院的院址，是按照监狱的标准选择的。管理传染病人和管理犯人的基本原则一致，就是不能让他跑了。这样一来，押运包大成的救护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传染病医院。

救护车一到医院，医院里闹开了锅。按程序，首先应把包大成送进隔离病房，而隔离病房从建成到现在，竟然从来就没启用过，临到用的时候，才发现负压系统不工作。

那负压系统属于高科技产品，医生护士开膛的本事有，开机器的本事全无。院长大急，只得急调工程技术人员，这些人远在市区，从市区赶过来又是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维修人员到达，开始检修，才发现，负压系统的风道里成了耗子窝，这群耗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包大成很是不满，上窜下跳强烈抗议。这也怪不得人家，虽然它们的住宅属于违章建筑，可要对它们实行强拆，事先总得先通知一声，让人家先找到安置房，这下害得人家拖儿带女，一时又找不到廉租房，眼看就要露宿街头，耗子们如何能服气。

跟着包大成一同到来的汪市长被这群耗子惹得大为光火，耗子横行，传染病病院简直成了传染病的疫源地。汪市长的盛怒，迫使院长马上调整工作重点，将工作重点从隔离包大成调整到爱国卫生运动，把个包大成锁在了救护车里，全院上下齐心协力，大力开展除四害。

包大成经过这场折腾，严重内急，可全院上下爱国卫生运动正轰轰烈烈，没人顾得上他。包大成被憋得脸色发黄，头冒虚汗。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有人发现了几乎要被憋晕过去的包大成，大惊，向汪市长报告：“患者脸色发黄，处于半休克状态，病情迅速恶化，恐有生命危险。”

汪市长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隔离治疗“非典”患者，而不是爱国卫生运动。又听说要死人，吓出一身冷汗。急令迅速转移病人。憋了两个小时的包大成才得以离开救护车。

包大成下了救护车，却不敢走路，他怕动一下，下半身就要出事。还好，不用他走，四个武装到了牙齿的护工用担架把他抬进了隔离病房，一放下他，立即作鸟兽散。病房条件倒还不错，是个标准间，包大成挣扎着爬进了卫生间，一阵发泄，痛快淋漓。

于是，医生们给出了包大成的第一个检查结果：患者行动失调，严重腹泻。

这第一个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距离包大成就擒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而省领导关于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的批示，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到达了上江城。而此时，对于疑似非典患者包大成的临床诊断还没有开始。

各位看官，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包大成同志的被捕，纯粹就是一场误会。

这都怪他一口纯正的普通话以及不争气的嗓子眼。

按理说，这场误会很容易消除。只要包大成进了医院，经过随便哪个大夫，哪怕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小医生，甚至是江湖游医给他瞧瞧，听听胸音把把脉，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包大成就可以昂首挺胸走出医院隔离病房的大门，回到葫芦街重新做人。

然而，事物的发展往往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包大成不仅没能走出病房，反而病情加剧，卧床不起了。

其实，包大成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变化。从葫芦街到传染病医院的空间改变，并没有改变包大成同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基本生理状态。

但是，进了传染病医院的包大成身不由己，他真的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再也回不到牛丽丽的杂货店了。

原因是，奉命给他看病的，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小医生，更不是江湖游医，而是上江城响当当的十五位顶级传染病和流行病学专家，其中不乏包大成的校友，也就是毕业于那所医学名校的高材生，个个都是资深名医，绝不带半个“伪”字。

各位看官大约有些疑惑了，怎么资深名医还会把一个健康人看得卧床不起？

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话说省领导的批示和防控经费连夜到了上江城，让汪市长深深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和责任的重大。

省领导的批示充满了鼓励和希望，字里行间温情脉脉却又斩钉截铁没有回旋余地，特全文录入如下，以飨读着：

“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病例，行动果断、措施得力，为全国的防非抗非斗争取得最后的胜利，做出了贡献，难能可贵。希上江城党政领导继续依靠群众，真抓实干，为取得抗击非典的胜利继续努力！对患者要加强隔离治疗，确保不发生二代病例，争取实现非典零死亡。”

汪市长接到这个批示，大为兴奋，省领导的批示表明，上级领导对上江城的工作无疑是满意的，防控经费连夜到达，也说明，上级对上江城无疑是高度重视的。总之，满意加重视，说明上江城的工作是与全国的形势和方向高度一致，上江城领导与省领导高度一致。身在其中的人当然最清楚这里面所蕴藏的重大政治意义。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秘书在一旁不合时宜地提醒了一句：“患者还没有确诊。”

沉浸在喜悦中的汪市长如同挨了当头一棒，楞了半天，一把抓起批示，仔细一看，上面明明写着：“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病例……。”“非典”前面没有“疑似”二字！

没有“疑似”就意味着“确诊”！

“搞错了，马上请示，更正过来，应该是疑似非典病例。”汪市长脱口而出。

秘书站着没动。

“快去，这事开不得玩笑！”

秘书凑到汪市长耳边：“这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斟酌什么？错了就是错了……。”汪市长挥手说道，胳膊挥到半空中，停了，又怏怏地落了下来：“你说说，怎么斟酌。”

汪市长是个聪明人，马上听出了秘书的弦外之音。

“上面的批示怎么会错呢？”秘书小声说道。

“是呀！怎么会……错？”汪市长冒虚汗了。上面错了，那应该是下面先错了！

汪市长毕竟是领导，临危不乱，立即指示：“马上会诊！”

市卫生局连夜召集全市呼吸道和流行病学顶级专家十五名，对包大成的病情进行会诊。这些专家被集中在传染病医院的会议室里，没有领导批准，不得外出，不得请假，吃喝由专人送，睡觉只能靠在椅子上打盹。汪市长和市卫生局孔局长亲自坐镇传染病医院，督导专家们的诊断工作。

凡是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要想挂一个专家号，必须起早摸黑，顶星星戴月亮，在医院挂号室排上数小时甚至是十数小时，才有可能拿到一张弥足珍贵的挂号单。而且，就算拿到专家号，也得在候诊室里再耐心等待数小时，才能等到专家医生的聊聊数语。于是，很多精英人物是不挂号的，他们一般会通过转了七八道弯的关系，请上数台酒席，花上数千元现金，请专家应诊。包大成肯定不是属于精英人物，他的关系就是传上二十道弯，也到不了专家医生那里。但是，不排队，不请客，他享受到了不是一位专家，而是十五位顶级专家的精心诊断，真是三生有幸。

可是，随着包大成的检查结果一项项上报，专家们的眉头越皱越紧，汪市长更是愁眉不展。

第075章 非典确诊

第一项检查结果，包大成出现严重腹泻。这是最快的一项检查结果，虽然不是非典的典型症状，好歹证明包大成的确有病。汪市长点头，愁眉舒展。

第二项检查结果，包大成没有发烧，体温正常。孔局长解释，发烧虽然是非典的典型症状，但少数患者也不发烧。汪市长点头，心中忐忑。

第三项检查，包大成咽部有轻微红肿。专家意见：咽部红肿，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是非典的典型症状。汪市长深深点头。

第四项检查，包大成血象不高，白细胞正常，淋巴细胞分型未见异常。专家意见：非典作为病毒性感染，大多血象不高。汪市长再次点头。

第五项检查，包大成ｘ线摄片结果，肺部未见阴影。孔局长大惊：“从未见过肺部没有阴影的肺炎！”汪市长愕然。孔局长沉吟半晌，再次发言：“不排除隐形感染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患者被冠状病毒感染，但没有发病。”

“你是说，这个包大成没病？他不是腹泻吗？”汪市长问道。

“严格说来，隐性感染也……，”孔局长看了看汪市长，发现汪市长脸色不善：“也叫有病。有没有感染，要看实验室结果。”

五个小时之后，实验室检验结果出来了，包大成的血检、咽拭子样品经ｐｃｒ和病毒分离，均未检出冠状病毒的抗原和抗体。

“这是什么意思？”汪市长坐不住了。

十五名专家们面面相觑，无人接话，孔局长耷拉着脑袋，不敢仰视。

“什么意思？”汪市长再次发问。

疾控中心方主任站起身来，小声说道：“这可能是，患者没有被冠状病毒感染过。”

“可能是？”汪市长声色俱厉。

“也有可能，实验室结果出了偏差，没能检出来。”孔局长瞪着方主任，厉声说道。

“应该没错……”方主任脑子没转过弯来。

“继续检查。”汪市长说罢，拂袖而去。专家们面面相觑。

临床医生开始对包大成进行彻底检查，ｃｔ、心电图、脑电图、ｂ超、血管造影、肝功、肾功、全血检查，总之，医生们能想到的检查全部做了一边。结果不仅没发现疾病，反而把包大成唯一的症状“腹泻”也推翻了，事实证明，所谓腹泻，就是内急。事实证明，包大成生命体征正常，从大脑到生×器，均显示包大成是一个精力旺盛欲望强烈的青年俊杰。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专家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上江城发现了首例非典患者，全国人民都知道为了抗击非典上面给上江城拨了一笔巨款，全国人民都知道上级领导对上江城的工作非常满意。可如今，这个非典患者包大成一切正常。

众专家被关在会议室里，坐了八个小时，到了凌晨五点，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诊断到此，应该出正式结果并宣布散会了，但是，孔局长迟迟不宣布散会。

最后，倒是传染病医院的蒋院长脑子清醒一点，凑到方主任身边，低声下气：“方主任，你看，你来说两句？”

“我说什么？”方主任心头恼怒。刚才孔局长怀疑疾控中心的实验结果，摆明了，是让疾控中心修改实验结果。

“那实验结果……”蒋院长把话递出一半。

ｐｃｒ检测和病毒分离，是疾控中心负责做的，医院只负责临床检查。蒋院长把这皮球踢给方主任，方主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方主任，这首例非典已经上报了，改是改不了了，方主任，您拿个意见？”蒋院长小心地说道。

众位专家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方主任。方主任沉吟片刻，咬着牙说道：“疾控中心微生物实验室这次使用的试剂有点问题，需要对样品进行复检。当然，传染病医院在样品采集上，是不是也需要进一步提高？”方主任这是要把传染病医院也拉进来，两个人顶着，比一个人顶着好受一点。

蒋院长一听这话，心中暗骂方主任老奸巨滑，却也只得接招，脸上微笑：“当然，当然，我们的护士在采集样品的时候，也有疏忽，也有疏忽。我们马上重新采样，重新采样。”

十五位专家个个心领神会。孔局长大悦：“很好，马上重新采样，重新检测！散会！”

就这样，包大成被再次抽了一道血，鼻咽再次遭受棉签的穿插。痛得包大成哭爹喊娘。

各位看官，这不怪包大成意志薄弱，受不得苦。包大成虽然平庸，挨一针抽点血的勇气还是有的，问题是，不仅仅采血，还要采鼻咽拭子样。那鼻咽拭子是怎么回事，我说了大家就明白了。

采鼻咽拭子样，是用一根棉签，从鼻孔里插进去，直达咽部，咽部在哪里，大家回去自己摸一摸就知道了，在耳根子下面。也就是说，那根棉签要从鼻孔一直插到耳根子下。这滋味，笔者虽没尝试过，但想一想也冒冷汗。包大成同志在五个小时内，连续两次被棉签穿插鼻咽，你们说，他叫一声苦该不该？

第二天一大早，孔局长向汪市长提交了一份报告：“由于传染病医院在采集病人样品时操作不当，也由于疾控中心实验室检测试剂敏感度不高，使得第一次检测给出了错误的阴性结果。经再次采样检测，结果表明，包大成样品中检出冠状病毒抗原及抗体。包大成目前虽无症状，但属隐形感染。隐形感染者仍然具有传染性，因此，须对包大成隔离治疗，直至转阴，隔离期间，所有医务人员要加强个人防护，穿戴一级隔离服。”

汪市长对这样的诊断报告非常满意，立即批示，要科学规范防控非典，给予确诊患者包大成最好的医疗条件，确保患者身体康复，向全市人民交出一份完美的抗非答卷。

就这样，包大成被隔离在传染病医院里，卧床不起，寸步难行。在此期间，市里主要领导、各政府部门领导、社会各界群众、各大媒体记者，络绎不绝来到传染病医院，亲切探望包大成同志，鼓励包大成同志安心养病,树立信心，增强与病魔抗争的勇气。无数志愿者们来到传染病医院，在隔离病房外打出巨幅标语：“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摇旗呐喊，给包大成送来巨大的精神动力。

从此之后，包大成身陷隔离病房，开始了漫长的隔离生涯。

按下包大成不表。

且说黑九，目睹包大成被捉拿进了传染病医院，并且，确诊为非典患者，这就意味着，包大成一时半会回不了杂货店，牛丽丽断了左膀右臂。黑九害怕夜长梦多，第二天就带着一帮手下，带着支票和钻戒，直奔杂货店，要跟牛丽丽摊牌。

黑九此行，可谓春风得意，那牛丽丽债台高筑，除了卖身，别无他法，黑九及时出现，不是乘人之危，而是雪中送炭，牛丽丽没有理由拒绝他。

所以，黑九刻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披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脖子上挂条白围巾，一副发哥装扮，一路哼着小曲，穿过葫芦街熙熙攘攘的人流，但见所过之处，人人脸上都戴着大大的口罩，只留出两只眼睛，大街小巷一夜之间，成了忍者的天下。

第076章 大赚一把

黑九心头疑惑，毕竟喜事临门，也没多想，带人来到杂货店门口，却见店门口处人山人海，个个情绪激动，冲着里面大呼小叫上窜下跳，店门处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不用问，是讨债的上门来了。黑九知道牛丽丽欠了不少债，可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债主。黑九暗暗得意，债主越多越好，债主越多，牛丽丽就越走投无路，黑九的到来，就显得越是及时越是令人感恩戴德。

一个马仔扯着嗓门大叫一声：“黑董事长驾到！”

门口的人群却是纹丝不动，对于马仔的吼叫充耳不闻，没一个回头，更没人避让，全部伸着脑袋往里面钻，像是里面有块磁铁，紧紧吸着这帮铁脑袋。

“黑董事长来了！都给我让开！”马仔不耐烦起来。

人群依旧毫无松动。

黑九冷笑：“告诉他们，我黑九来替牛丽丽还账。”

“黑董事长说了，牛丽丽的债务，包在咱们黑董事长身上！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登记领取钱款，注意秩序。”马仔大叫。

马仔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人群炸开一个缺口，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抱着一个大纸箱子，满头大汗冲出了人群，没头没脑闯了出来，迎头和黑九撞了个满怀，黑九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被撞了四脚朝天，那汉子也不顾黑九，抱着箱子狂奔而去。

人群顿时像是炸开锅，蜂涌而出，这些人像是没头苍蝇，全然不顾倒在地上的黑九，如同泄洪一般。黑九顿时被踩得哭爹喊娘，呢子大衣不知去向，一身雪白的西服成了花斑豹。两个不长眼的马仔试图救黑九，结果也被人群无情地践踏在地，其他马仔见势不妙，吓得四处躲藏。

“我，我是黑九，哎呀，哇……”黑九在人群的脚底下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

人群却是充耳不闻，一浪高过一浪，向着那抱纸盒子的汉子追了过去。好一会，人流过尽，黑九和两个被踩得不成人形的马仔，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却见杂货店柜台边，还剩下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三岁小丫头，正和里面的牛丽丽理论着什么。

黑九的精心打扮毁于一旦，心头恼怒，也顾不得一身污泥浊水，一脸乌血，大踏步迈进杂货店，厉声喝道：“不要为难丽丽！有种找我！”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

柜台前是一个老太太，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看见黑九一脸乌血，满身花斑，吓得一个哆嗦，还是那小丫头胆子大，叫道：“找你干什么？”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黑九喝道。

“你有口罩吗？”小姑娘问到。

“口罩？”黑九不解：“我干吗要有口罩。”

小丫头斜了黑九一眼，转向牛丽丽：“阿姨，求求你了，卖给我们两只口罩吧，多少钱都行。”

“没有了！”牛丽丽苦着一张脸：“真的没有了，你们都看见了，最后一箱口罩都让那个家伙买走了，我也没办法，那家伙哪里是买，简直就是抢，狗日的！”

原来，包大成因不明原因肺炎,也就是非典，被隔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了上江城的大街小巷。城里的口罩和板蓝根一夜之间脱销。从昨天晚上开始，买口罩的人群就包围了牛丽丽的杂货店，口罩先是卖一块五，板蓝根卖一块，一个小时后，就涨到了两块，接着涨到了五块，卖了一个通晓，到了早晨，口罩卖成了十块钱一只，板蓝根卖成了八块钱一板。包大成进的十万块钱的货，卖了个一干二净，五万块的本钱，现在变成了四十万，而且全是现金，没有白条。

说起来，这还是托了黑九的福。正是黑九把包大成整成了非典，导致全市人民防非抗非的意识大大增强，哭着喊着要口罩，而包大成也算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次成功的促销。若干年后，包大成成名之后，这个案例成为一个经典案例，无数著名经济学家、包括曾经采访过郭美美的大牌经济学家，对这一案例进行了深刻解读，经济学们严肃地指出，包大成是一位头脑清晰思路敏捷嗅觉灵敏的优秀营销天才，这种人才就像物理界的爱因斯坦，歌唱界的帕瓦罗蒂、美术界的梵高、文学界的唐家三少，都是人类历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能够与之媲美的商业人才，只有吉斯吉百货的总裁陈大强一人。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黑九得知牛丽丽因为包大成患了非典，大赚了一把，顿时五雷轰顶，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成人之美的蠢事！再一看自己被踩成了花斑豹，不，不是花斑豹，倒像是一条斑点驴。

马仔脑子还不开窍：“黑董事长愿意承担丽丽百货的所有债务！”

“债务个屁！”黑九怒骂一声，披着一身豹纹落荒而去。

“阿姨，求求你，卖给我们两只口罩吧，要不就一只，给我奶奶。”小丫头央求牛丽丽。

牛丽丽一弯腰，从柜台下面摸出一只口罩，递给小丫头：“拿去，不要钱！”那是她给自己留的口罩。

价值十万块的口罩和板蓝根销售一空，整个丽丽百货，只剩下柜台下面的一只口罩，那是她留给包大成的。

包大成在传染病医院的隔离病房中好吃好喝好住，那隔离病房是双向防控的，里面的病毒传不出来，外面的病毒也传不进去，包大成现在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根本就不需要口罩，需要口罩的是满大街抢口罩的人。

这个道理，牛丽丽不懂。她只懂得，作为小姨，宁肯自己不戴口罩，也要保护好侄儿包大成的口罩。

上江城全体人民群众一夜之间被动员了起来，防非抗非热情高涨，大街小巷满是身着防护服的白衣人，戒备森严，所有进出城的路口都设立了消毒站，对过往车辆进行消毒，对行人进行测体温，严密排查。

没有买到口罩的人们集体冲击医药公司大门，医药公司经理肠子都悔青了，不该鼠目寸光，把口罩都卖给了包大成，公司里没了存货。

第二天，满城皆戴白口罩，全城一片雪白。

买不到口罩的人们，则是自我隔离在家里，成了宅男宅女。

第077章 青青来访

包大成躺在传染病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寸步难行，他没有戴口罩，但是，凡是接近他的人，都戴着大口罩，还是两层的，来的最多的是护士小姐。

护士里面美女大有人在，其中不乏“被艳照”的小护士，然而，进入病房的护士都是装备精良，里面穿着蓝色的隔离服，外面又套上一层白色的防护服，脸上是医用纱布口罩再加一层ｎ９５口罩，眼睛上还有护目镜，原本二十出头水灵灵的小姑娘，个个成了类似悍妇牛丽丽的“环肥”型美女，体态臃肿，如同二战时喷气式战斗机飞行员。包大成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这让他大感失望。

除了全副武装的护士小姐，在隔离病房外，每天还有无数的领导和群众亲切探望非典患者包大成。

包大成住在负压隔离病房里，所谓负压，就是空气只能向内流动，不能向外流动，从科学上讲，病原微生物，也就是包大成同志“被携带”的冠状病毒不可能扩散到病房外的过道中。所以，在玻璃幕墙外，应该属于安全区，用不着个体防护。但是，大家也知道，传染病医院的负压系统自从被一群耗子当成了廉租房，就不起作用了。所以，在玻璃幕墙之外的领导和群众个个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包大成病房前的玻璃幕墙前鱼贯而过，虽然脸上戴着大口罩，包大成看不见他们的脸，但是，从护目镜的背后，包大成还是看见了一双双忧虑、同情、悲痛的眼睛，如同向遗体告别。

不过，让包大成感到万分欣慰的是，妈妈郝玉秀和小姨牛丽丽都来了，她们站在玻璃幕墙后面，眼含热泪，哭着向包大成汇报了近日丽丽百货和报刊亭的工作进展。牛丽丽那边，除了还清了医药公司的债务，赚了二十八万，妈妈郝玉秀那边，有一个陌生小丫头天天带着一大群人来买报刊杂志，营业额高达每天三百块，净赚一百块。现在，妈妈和小姨都脱贫奔小康了。

郝玉秀和牛丽丽汇报完工作，向包大成请示下一步工作重点。现在，包大成已经成了她们心目中的董事长了，凡事均要向包大成请示汇报。包大成指示妈妈和小姨，要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以不变应万变，安心等他病愈归来。

包大成不懂什么是非典，那个时候，全中国没几个人懂非典，包括卫生部的专家们。所以，当临床诊断结果摆在他面前时，包大成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患了非典。只是，这非典看上去没那么利害，包大成能吃能喝能睡能拉，按包大成自己的估计，最多也就三天，他就可以光荣出院了。

然而，隔离生活刚刚进入第二天，百无聊赖的包大成迎来了一位装备精良的护士小姐。包大成对于自己这样的处境很有自知之明，护士小姐的光临，对于他暗淡的人生，并无实际意义。就算这位护士倾国倾城，也与包大成毫无关系，虽然相隔咫尺，他连看一眼真容的福分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的非分只想了。

包大成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等待护士小姐职业性的甜言蜜语。

“包大成！”护士小姐凑到包大成枕边叫道，语调并不像包大成预想的温柔，反而有些尖利。

“嗯。”包大成有气无力地回答着，对于护士的工作态度，很不认可。

那护士小姐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巡视了一眼四周，神态诡秘。

四周并无他人，玻璃幕墙后也是空荡荡的。

包大成心中起疑，正要发问，那护士扯掉了嘴上的口罩，露出一张花容玉貌。

“柳青青！”包大成吃了一惊，腾地跳将起来。那柳青青眼疾手快，张开双臂，把包大成死死压在病床上，一张粉脸，几乎贴在包大成的脸上，一股刺鼻的幽香窜入包大成的鼻孔，包大成一个哆嗦，“阿嚏”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柳青青的脸上就像下了一场暴雨。

各位看官，这其实怪不得包大成举止粗鲁。要知道，自从三自培训班垮台，包大成这是第一次与柳青青如此贴近，其实，就是在三自培训班上，包大成也没机会和柳青青脸贴脸，所以，刺激来得太突然了，包大成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更为糟糕的是，柳青青虽然有了一只gucci，但这一只gucci，还仅仅是她追求国际名牌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她的身上，尤其是她用的香水，还是中国人民自主创新的产品，这种产品异香扑鼻，极具刺激性，导致包大成鼻腔粘膜受到严重刺激，打出一个水淋淋的喷嚏，把柳青青搞成了梨花带雨。

那个年头，要是脸上挨了非典患者的喷嚏，当时就要吓晕过去，极少数没有被吓晕的人，也是以刘翔的速度落荒而逃。然而，柳青青不仅没有逃跑，反而伸出雪白的小手，闪电般按在了包大成的大嘴上，回头又是一番巡视，神情更诡秘，对满脸的非典患者的吐沫星子反倒并不是很在意。

包大成被柳青青细嫩的手指搞得心神不宁，荷尔蒙加速分泌，嘴巴不知不觉流出了口水，粘在柳青青的手指上，柳青青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松开了手，竟未发现手指上包大成口中流出的不洁之物。

“包大成，您受苦了！”柳青青神情庄重。

柳青青问话的方式与地下工作者久别重逢很是相似，肃穆庄严紧张警惕，包大成立即被带入了危机四伏的语境中，急忙说道：“青青，您也受苦了！”

“嗯！”柳青青满怀感慨。这段时间，柳青青的心情随着那失而复得的gucci大起大落，的确也是倍受煎熬，吃了大苦。

“青青，你怎么来了？”包大成问到。

“嘘……”柳青青指着嘴，又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幕墙边，向外张望良久，回到床边，说道：“组织上对您近期工作给予充分肯定，我代表方主任和疾控中心广大职工向您问好，希望包大成同志再接再厉，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啥？”包大成有些发懵，组织上对他的工作充分肯定？代表疾控中心前来问好？包大成还记得，就在不久前，组织上查封了三自培训班，显然对他的工作充分不肯定！

“组织上希望包大成同志以大局为重，勇挑重担！”

当初组织上查封三自培训班，就有领导暗示包大成要以大局为重，所以，包大成对柳青青的说法，并不感到陌生，只是，这一次，包大成不知道又有什么大局，需要他勇挑重担。不过，既然是柳青青亲自前来交待任务，包大成打定主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为组织，只为柳青青。

“请组织上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包大成顿时热血沸腾：“请问组织上让我完成什么任务？”

“继续潜伏！”

“潜伏？”。

“对，潜伏！”

“可我没干过余则成。”

“组织上说了，包大成同志智商极高，干一行精一行，组织上对你很有信心！我对你更有信心！”

“请组织放心！”包大成再不怀疑自己的个人能力了，人家美女柳青青对他都这么有信心，还有什么说的：“请问组织上需要我如何潜伏？”

柳青青再次瞄了一眼玻璃幕墙外，凑到包大成耳边，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方主任和蒋院长演了个双簧，总算把包大成整成个隐性感染，虽然还算不上真正的病例，各方面总能说得过去。

汪市长和孔局长大为满意，方主任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去后，指示柳青青起草一份工作报告，呈报市卫生局乃至市政府。

柳青青一看材料，吃了一惊，原来上江城首例非典患者竟是包大成，她倒也不知道包大成这个隐性感染者是假的，只是作为秘书，告诉方主任，包大成是她的中学同学，是学医的。

方主任一听包大成是学医出身的，惊出一身冷汗。

一般的老百姓是听医生的，医生说他得什么病，他就坚信自己得了什么病，哪怕你把一个精壮汉子诊断成子宫肌瘤，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包大成是学医的，而且，他就读的那所医学院，是一所全国闻名的名牌医科大学，方主任自己就是那所医学院毕业的，他知道，那里面出来的人，就算是个棒槌，也有那么两把刷子。你说包大成隐性感染，这小子一时半会可能没回过神来，时间长了，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有的是时间推理判断，不让他醒过来根本不可能。

第078章 潜伏

包大成醒过来不打紧，每天到病房中热心探望包大成的社会各界群众数以百计，更可怕的是，里面还有无数记者化妆成群众刺探消息，如果包大成露出一点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方主任越想越睡不着觉，既然瞒不住，干脆就挑明。于是派柳青青到隔离病房与包大成接头，希望包大成以大局为重，为组织上分忧。

方主任毕竟老辣，劝说包大成假冒非典潜伏在隔离病房，这种事换了任何人都做不成，弄不好，那包大成情绪对立，反倒弄巧成拙。只有柳青青堪此重任，原因很简单，柳青青是一位大美女，又是包大成的同学，方主任是过来人，他知道，美女同学对于一位衰哥是很有杀伤力的。

柳青青正在积极要求进步，方主任把如此机密的任务都交给了她，如此看得起她，柳青青慷慨受命，化妆潜入了隔离病房。

柳青青的话只说了一半，包大成就明白了，正要恼怒，柳青青慌忙按住了包大成的手，娇声说道：“大成，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考验啊。”

果然不出方主任所料，柳青青甜美甚至带着撒娇的声音，对于包大成而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一时间，包大成斗志全无。

“方主任说了，包大成同志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国家培养了多年，如果不能物尽其用，简直是浪费人才，所以，疾控中心希望包大成同志病愈之后，能够为上江城的疾控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柳青青说到这里，眼睛冲着包大成一眨眼，脸上娇羞。

暧昧这个词是汉语中的内涵极为丰富，其原因在于，它基本上没有内涵，没有内涵就意味着什么都可能有。就那柳青青的眼神来说吧，只能用“暧昧”一词来表达，你绝不能说那眼神里有什么，你也绝对不能说那眼神里没有什么。总之，那眼神里有的，是一种让当事人想入非非但又空空如也的东西。平庸男包大成在这样的眼神面前，最直接的反应是，那眼神里一定有着什么。而美女柳青青也不反对包大成对这种眼神的所有猜测，但也绝不会给所有这些猜测任何具体化的任何机会。

于是，包大成同志被这暧昧的眼神架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极度危险而自己毫无察觉。

柳青青传达的方主任的话，就是和包大成做一个交易，包大成勇挑“非典”重担，疾控中心给包大成一个职位。

各位看官，疾控中心是国家事业单位，是吃皇粮的，铁饭碗但发不了财，这种职位，对于很多有拼搏精神的有志之士而言，不具吸引力。但是，对于衰哥包大成而言，却是一条金光大道。

包大成是学医的，虽然被医学院扫地出门，不管怎么说，还有很深的医学情结，而且，进了疾控中心，包大成就是国家的人了，再也不是无业游民，面子上很好看，这正是妈妈郝玉秀的希望。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就能与柳青青朝夕相处，这一点，尤为重要。

只要潜伏几天，就能实现包大成的人生理想，何乐而不为！

“我能经受得住考验！”包大成想都没想，便彻底放弃了对抗。

包大成如此简单就搞定了，柳青青心中舒了口气，急忙向包大成交代斗争策略：“方主任让我转告你，一定要立场坚定，咬紧牙关，向革命烈士学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说。”说着，递给包大成同志一本红色经典名著《红岩》：“希望你认真学习，对照烈士的光辉事迹，找出差距，努力提高自身觉悟和素质，坚定信念，誓把牢底坐穿！”

包大成郑重地接过《红岩》，朗声说道：“请组织上放心，打死也不说！”

“方主任要我转告你，斗争是残酷的，敌人是狡猾的，大成同志，要站稳立场，保持警惕，记住！防火防盗防记者！”

“防火防盗防记者！”包大成默念领导的指示，一时间豪气冲天，对未来充满信心。

柳青青走后，那婉转温柔的声音，在包大成的脑海中萦绕良久，久久没有散去。

在今后漫长的隔离生涯中，柳青青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柳青青的眼神成了包大成孤身一人坚持敌后斗争的坚强动力。

为了这个暧昧的眼神，包大成同志付出惨痛的代价。

首先，包大成同志不得不忍受全副武装的护士们送来的无数抗病毒药片，这些的护士声音轻柔，动作细致，不依不饶。包大成向日本电影《追捕》中的杜邱学习，把药片藏在舌头下，以期乘她们不备吐掉。可是，这些小花样全部被护士小姐识破，她们会用万分轻柔的语调，逼迫包大成张开嘴巴，用戴着橡皮手套的手指翻开他的舌头进行检查。包大成被那橡胶味折磨地难以忍受，干咳起来，护士大惊，慌忙逃出病房。包大成想起柳青青，咬咬牙，把成堆的药片吞了下去。包大成觉得自己就要被护士们灌成了横路竞二。

吃药还不算什么，更糟糕的是，每天都要忍受棉签穿鼻的痛楚。包大成被诊断成冠状病毒隐性感染，没有症状，所以，检查治疗效果的方式，不能看他的症状是否减轻或者消失，而必须经采样实验室检测，看他的鼻咽拭子样品转阴了没有。所以，每天一大早，就有护士小姐手持棉签，揪住包大成的下颌，迫使他鼻孔朝天，然后将棉签狠狠地插入鼻孔，那姿势，跟传说中的革命先烈遭受反动派特务灌辣椒水的酷刑完全一致，那滋味估计也相差无几。包大成痛得哇哇大叫。

这个场景，被前来探视的牛丽丽的撞见，牛丽丽勃然大怒，当下就要施展三自棒法，打烂护士小姐的狗头，幸亏包大成挺身而出，摆事实讲道理，才平息了牛丽丽的怒气。从此之后，医院规定，必须有两位护士小姐对包大成实施采样，一位具体负责采样，一位负责望风，严防牛丽丽使出三自棒法。

第079章 昨夜西风调碧树

要知道，包大成转不转阴，不在包大成自己的身体争不争气，而在方主任一句话。方主任一日不发这句话，包大成的鼻孔一日不得安生。可是日复一日，方主任就是不下转阴的结论，包大成暗暗把方主任祖宗八辈意淫了一番。

其实，包大成错怪了方主任，方主任此时也是身不由己。

上面的指示是：非典防控要讲究科学规范，所谓科学规范，有两个重点：其一，科学，非典患者的病程一般是十天到二十天，那么包大成同志的病程就一定要“科学”，取个平均数，再怎么也不能短于十天；其二，规范，这主要指的是程序规范，就是说，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必须请示领导，不得擅自做主。

所以，包大成能否转阴的决定权，在上面，而不在他一个小小的疾控中心主任手里。

就这样，包大成咬紧牙关，潜伏了十天。十天里，包大成咬紧牙关，接受无数善良人们的瞻仰，直面无数记者们的软硬兼施，没有吐露半点风声。

为了提高自己的信心和毅力，包大成在病床上仔细研读《红岩》，读罢，一声长叹，觉得自己跟革命先烈，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人家先烈在白公馆渣滓洞是要把牢底坐穿，而自己就是住十几天医院，好吃好喝好睡，尽管每天鼻孔受罪，比起辣椒水老虎凳，还是要轻松得多。包大成的思想境界有了质的飞跃。

随着包大成思想境界的提高，他身染重病依然坚持研读红色经典的事迹也在社会上广泛流传开来，电台报纸纷纷报道。于是，又有无数群众怀着崇敬的心情，带来了《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高玉宝》、《苦菜花》、《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等等一系列经典名著，恭恭敬敬地放在包大成同志的病榻上，书籍之多，令包大成始料未及。包大成大喜，原来，住院还可以得到免费图书。

于是，包大成给护士开了一张书单，希望群众能根据他的实际需要，提供以下书籍：《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金瓶梅》、《鬼吹灯》、《人体艺术摄影》、《泡妞秘笈》等等。

包大成开出的书单，暴露了其思想境界是何等龌龊，趣味是何等低下。护士小姐愤然作答：包大成同志需要的书籍，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本精神大相径庭，尤其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金瓶梅》之类，对于病人尤其不利！希望包大成同志多读经典，少读闲书，尤其是网络小说，害人不浅！护士小姐声色俱厉，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防护眼罩，烧到包大成的病榻上。

包大成这才知道，虽然自己的事迹感天动地，自己还是不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正在包大成同志百无聊赖的时候，玻璃幕墙上出现了一束鲜花。

“包大成同志，感觉好一点没有？”话筒里传出一个甜美的声音。

隔离病房是全封闭的，和监狱里探监房的设计完全一样，里外只能通过话筒对话。玻璃幕墙外的人全身包裹在各种防护器具里，包大成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轮廓，不知道外面来的人是谁，按常规，应该又是一位热心领导光顾，只是听声音，这位领导很是年青，而且，是位女领导。

“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感觉好多了。”包大成拿起听筒，机械地回到道，这话他已经说了一万遍了。

“哦，包大成同志，我不是领导，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群众。”

这位“普通群众”不是别人，正是魔女陈思思，曾用名陈圆圆。

“普通群众？”包大成听着声音耳熟。

“对，那天你病倒在葫芦街口，被群众救上救护车的时候，我就在现场，目睹了群众救你的全过程。”陈思思不再认为那是群众抓色狼，而是群众救病人。

话筒里的声音轻柔甜美，包大成却是脸上发烧，半天作声不得。外面的人全身包裹，但从声音判断，这位普通群众应该是个美女，而自己那天的狼狈尽入美女眼底，这人可丢大了。

以包大成的智力，很难把风尘女子陈圆圆与这位普通群众联系在一起。

“包大成同志，你在隔离病房中身残志坚的事迹在社会上广泛传诵，现在，上江城掀起了学习包大成同志的热潮，大家纷纷表示，要认真学习包大成同志的英勇事迹，将包大成同志的精神实质，落实到自己的本职工作中，落实到防非抗非的斗争中，我听说您的事迹后，深受感动，我代表……代表我个人来看望你。”陈思思差点说出代表“报社”，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记者身份。

原来，陈思思的内参报道引起了上江城领导的高度重视，上级领导立即指示报社，以头版头条发布出去，题目改了，叫做“上江城首发非典病例。”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秦主编不敢横加阻拦，只得原文刊发。

这个标题果然吸引眼球，《上江晚报》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卖了个精光。记者陈思思因为这个独家新闻，受到了报社上上下下一致好评，秦主编见大势所趋，要是再跟陈思思过不去，就要犯众怒了，也顾不得陈大强的嘱托，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奖给陈思思奖金若干，并在大会小会上对陈思思进行了高度称赞。

陈思思吃水不忘挖井人，得了奖金之后，买了一束鲜花，到隔离病房看望首例非典患者包大成，名为探望，实为追踪采访，以期进一步扩大战果。而要想追踪采访到有价值的材料，前提是，万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记者身份，她知道，社会上盛传：“防火防盗防记者。”这年头的记者和当年的敌后武工队，不管是工作性质还是工作方式，都极为相似。

魔女陈思思是个比柳青青还大的大美女，柳青青顶多是个小家碧玉，那陈思思却是国色天香。不过，被关在隔离病房里的包大成，看玻璃幕墙后的陈思思和白发苍苍满面皱纹的市领导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向他默哀。

“哦。”包大成觉得那声音很是诱人，又是个普通群众，不是领导也不是记者，心中大感宽慰，放松了警惕。

“包大成同志，听说你患了非典，我非常难过，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唉，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陈思思一声长叹。

昨天晚上，陈思思的确是辗转反侧了一个通宵没合眼。首先，鉴于今天的秘密采访事关重大，陈思思必须进行周密布置，要充分考虑好伪装、进退和语言措辞，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秘密潜入，窃取资料后迅速撤离，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是一项技术活，好在陈思思对此积累了大量经验，倒也轻车熟路。

接着，陈思思躺在床上，憧憬美好未来，这就是所谓“望尽天涯路。”陈思思发了《上江城首发非典病例》这篇报道后，反响极大，这就等于给了老爹陈大强一个义正辞严的回应——陈家大小姐天生就是一个大记者，不是总裁！陈思思开始展望，有朝一日，陈思思穿行于伊拉克战场、g20峰会、海地地震现场、非洲大沙漠、南极洲北冰洋、巴西海滩、澳大利亚大堡礁，所有震惊世界的大事现场，都有美女记者陈思思的倩影。

如此一来，这一晚上，陈思思倒是一刻也没合眼，以至于一大早混进传染病医院后，陈思思有些昏昏然，一出口就就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昨夜西风调碧树”的自怨自艾的语境，使得谈话气氛很是凝重。

不过，这“昨夜西风调碧树”的语境，却歪打正着，正好触动了包大成的心事。各位看官，包大成在隔离病房潜伏的动机本来就不纯，他的意志和斗志，完全都是因为柳青青那个暧昧而空洞的眼神。而此时，包大成坚持敌后整整十五天了，柳青青暧昧一番后，再也不见踪影，妈妈和小姨倒是每天都来，可是包大成现在不需要妈妈也不需要小姨，他现在就需要美女！包大成见不到柳青青，精神动力匮乏，思想逐渐动摇，情绪低落，满腹委屈，心情完全符合“昨夜西风调碧树”的意境。

包大成看不见陈思思的真面目，不过，陈思思身形还算苗条，又加上一副甜嗓子，包大成基本上能够判断出那是一个美女。这个美女对自己的“病情”非常难过，而且，还“辗转反侧”，“望尽天涯路！”加之那美女语调恳切，充满哀怨，包大成的荷尔蒙迅速上升，当下感动得四肢发抖，张口结舌：“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早日回到人民的怀抱……。”

第080章 采访严重跑题

现在的包大成比监狱里的犯人还要渴望“回到人民怀抱！”，自从“躲猫猫”事件发生后，政府进一步落实了监狱管理的相关政策，牢房中宾至如归，犯人们爱牢如家。可有关政策尚未落实到与监狱有着相同性质的隔离病房，包大成同志每天还要咬紧牙关遭受鼻咽拭子的穿插，简直是度日如年。

“包大成同志请放心，人民温暖的胸怀随时为你张开，只要你坚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就一定能创造人生的辉煌，你的眼前，必然会出现一条通向人生顶峰的康庄大道！”脑子仍然昏昏然的陈思思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创造的自怨自艾的语境中：“其实，人生的道路哪有一帆风顺的，你现在暂时遭受到了挫折，不要气馁，我听说你还有一位令人尊敬的妈妈和一位身强力壮的小姨，默默地毫无保留地支持你，可是，我爸爸，哼！”陈思思一想起那位耍阴谋诡计的老爹，气就不打一处来。老爹陈大强，不仅不支持她的事业，反而处处掣肘，勾结秦主编搞阴谋诡计，而包大成的妈妈和小姨，毫无保留地支持包大成所做的一切，这么一比较，陈大强的思想境界实在太低下了。

各位看官，魔女陈思思的智商高达140，无疑是属于天才级别的，然而，陈思思被上江城的阴雨绵绵浸润数月后，加上昨晚“望尽天涯路”一个通宵，智商出现了暂时性低下，几句话下来，竟然忘了此行目的，满脑子都是对老爹陈大强的愤懑。

“你爸爸怎么了？”包大成问到。

“他耍阴谋诡计！暗箱操作，勾结坏人，迫害亲生女儿！”陈思思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又开始骂人。

“竟有这样的父亲！”包大成大怒，再次迸发出济危扶困的雄心壮志：“陈思思同志，你要拿起法律武器，去告他，维护你做女儿的正当权益！”

“我不忍心……”陈思思这才发现自己对老爹言重了。

“我理解，你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对亲生父亲下不了手。”

“就是嘛，其实，他那么做……”

“禽兽不如！”包大成怒吼。

“你才禽兽不如！”陈思思一嗓子回了过来。

“我禽兽不禽兽无所谓，关键是你爸爸是禽兽……”

“我爸爸不是禽兽！他是总裁！”

“总裁更是禽兽，专搞女秘书！”

“我爸爸不搞女秘书，我爸爸是好人！”

“好人为什么搞阴谋诡计暗箱操作！”

陈思思精心策划的化妆秘密采访，纠缠在了爸爸是不是禽兽这个话题上，陈思思恼恨老爸，可也不能把老爸比作禽兽，现在，包大成口口声声骂她老爸禽兽，陈思思气得脸色发青，也顾不得采访，奋力抗辩：“我爸爸是好人，你妈妈才不是好人！”

包大成本来智商就偏低，情绪一上来，脑子更加晕乎，原本满怀对陈思思的强烈同情，声讨陈思思的爸爸，没想到，战火燃到了自己妈妈头上。各位看官，那包大成生性懦弱，可要是有人敢污蔑他妈妈，包大成立马就能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住嘴！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你爸爸是天底下最坏的爸爸！”包大成厉声喝道。

“你妈妈……”陈思思虽然不知道包大成的妈妈是谁，可也意识到，嘴上要积德，否则要长疮，可那包大成还在攻击她爸爸，陈思思又要维护自己的爸爸，又不能骂包大成的妈妈，气得眼泪汪汪：“包大成，你这兽面兽心的家伙！”

陈思思的采访严重跑题。

这只能说，陈思思作为一名记者，还很不成熟，还需要进一步磨练，各位看官都看到了，采访牵出了陈大强，责任完全在陈思思自己，是她自己不合时宜地将自己的老爹隆重推出，偏偏又遇上包大成这位个酷爱济危扶困的衰哥，采访不跑题才怪。

那包大成完全没有想到，站在玻璃幕墙外，全身包裹在防护服里的普通群众，就是他朝思暮想要拯救的“风尘女子”陈圆圆。他要是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和陈思思斗嘴了，而是苦口婆心劝导陈思思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争取从良，甚至，还会旧事重提，力荐陈思思去吉斯吉商场上班，当然，如果包大成真的这么做了，不仅不会得到陈思思的好感，反而会导致陈思思怀疑他是陈大强的马仔，和秦主编是一路的。因为，包大成这么做，和陈大强的做法不谋而合，都是要断送掉包大成的记者生涯。

当然，以他的智商，无论如何也难以把眼前这位普通群众和妓女陈圆圆联系起来。

谈话很不愉快，包大成很是郁闷。明明是和外面那位美女同仇敌忾声讨她爸爸，那美女不仅不领情，反而把战火烧到了包大成的妈妈头上。包大成认定，外面那位脑子不太正常，既然脑子不正常，就用不着和她较真了。包大成闭上了眼睛和嘴巴，对陈思思不理不睬，闭目养神。

包大成以沉默相对，把个陈思思急得跺脚。要知道，陈思思此行，是秘密潜入，时间长了，护士小姐一到，就要露马脚。

“包大成！”陈思思对着话筒大叫。

“……”

“包大成！你这个缩头乌龟！”陈思思祭出激将法。

“……”

“包大成！我不骂你妈妈了。”陈思思只得降低语气。

“……”

“包大成，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陈思思降低了身段。

“……”

“包大成，我我我真的很佩服你。”陈思思语气变成了巴结。

“我有啥可佩服的。”包大成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日子过得实在太衰，自从大学里碰上个煤老板的女儿，包大成一路走霉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还是以身患“非典”为代价，关在隔离病房里寸步难行。

包大成有反应了，陈思思就像看见植物人的手指动了，大为激动，急忙趁热打铁：“包大成同志，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在吉斯吉百货勇救中毒妇女，在三自培训班以身作则，在病房里身残志坚，这些先进事迹，感染了一批又一批落后群众，你还在劳务市场见义勇为，勇救打工妹……”陈思思唯恐包大成又回到昏睡状态，一个劲给包大成戴高帽子。

“唉！”包大成一声长叹：“我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打工妹！”

“啥？”陈思思有些懵，那个打工妹就是陈思思自己，要说包大成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就是把她这位如花似玉的大记者大小姐，看成了妓女，这件小事，陈思思已经想明白了，事出有因，算不上“对不起”。

“她叫陈圆圆，”包大成陷入到无尽的哀思中：“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流落街头，幼小的肩头，却肩负着全家的重担……”包大成对陈圆圆的身世，有三分之二是出于自己的想像发挥，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有那么严重吗？”陈思思没想到，当初自己乔装改扮成个打工妹，还有如此悲惨的效果。

“严重，十份严重！”包大成郑重说道：“陈圆圆因为生活所迫，不幸失足，成了一个妓女！”

“胡说！”陈思思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包大成侃侃说道：“那陈圆圆虽然是一位妓女，但却自强不息，决心从良，所以，她去吉斯吉商场应聘，都怪我，得罪了吉斯吉商场的经理赵达，害的陈圆圆丢掉了那份工作，唉！后来，她请我和娄大全去希尔顿吃饭，都怪我，只顾吃，没有多劝劝她，致使她从良失败。再后来，赵达聘我去吉斯吉上班，我想着陈圆圆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就让赵达去找她，结果，却被她一口回绝了，肯定是我伤了她的心！再后来，我办三自培训班，陈圆圆又来了，可我却没能劝住她，反而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我担心她伤心欲绝跳江自杀，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陈思思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当初赵达给她打电话，劝她从良，陈思思认定是包大成诬陷她，现在真相大白，原来，那包大成这个棒槌，是铁了心认定她是个风尘女子，铁了心要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那包大成长得猥琐，脑子愚钝，却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

“包大成，我喜欢你！”

陈思思突然蹦出一句与其大小姐身份极不得体的语言，要知道，在这之前，陈思思大小姐从来都是接受别人的“喜欢”，从来不主动“喜欢”别人，天底下玉树临风的帅哥多如牛毛，陈思思都没放在眼里，今天突然主动“喜欢”这位形象猥琐的衰哥！实在太掉价了！太窝囊了！太小媳妇了！太……太没面子了！陈思思大为后悔，急忙大叫：“我收回……”

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包大成听在耳朵里，简直就是振聋发聩提神醒脑，两眼唰地一下发出闪闪金光，冲着幕墙外，笑出一副大牙。

第081章 有眼无珠

衰哥包大成的隔离生涯，正处于百无聊赖的艰难阶段，柳青青杳无踪影，护士小姐们冷眼相对，冷不丁来了一位美女向他主动表示“喜欢”，虽然“喜欢”与“爱”有一定距离，但对包大成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包大成也顾不得外面那位脑子正常不正常，只要不是武疯子就行。

本来，陈思思一句“我喜欢你”，虽然是一时慌不则言，不过，人在惊慌之中无意识，往往反映出其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这个潜意识，陈思思自己都没有真正意识到。如果包大成能够以一个帅哥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表现出光明磊落大义凛然，严肃认真地对待“我喜欢你”这句出人意料的表白，很可能会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可是，包大成的表现，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那，那怎么好意思。”包大成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陈思思的“喜欢”，两只贼眼精光四射，他那副大牙边，还挂着口水，色狼之相暴露无遗。

采访工作进展极为艰难！好不容易把话题从陈大强那里扯出来，又扯到了陈思思的感情问题问题上。感情问题固然重要，可大记者陈思思从来就是把工作摆在第一位，怎么能让个人感情问题干扰本职工作呢！

陈思思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包大成……同志！”陈思思刻意强调了“同志”二字，以区分感情和工作。

“……”包大成流着口水盯着陈思思。

“我想了解一下你的铁窗生涯……这个，隔离生涯。”

“……”包大成已经陷入入定状态。

“就是，医院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

“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什么时候能出院？”

“……”

“要不，谈谈你身患非典的感受。”

“……”

“包大成？”

“……”

“包大成！”陈思思这才发现，包大成眼冒金光，形象十份龌龊，注意力严重不集中。

“包大成，你给我老实交待！”陈思思一声怒喝，音色达到了牛丽丽的分贝。

包大成被震得一个哆嗦，这才算是真正醒了过来。

“我交待我交待！”包大成大叫一声：“我喜欢柳青青！这位女士，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陈思思没料到包大成如此回答，先是一愣。

紧接着包大成说出一句令天底下所有美女能难以忍受的话：“柳青青是校花，特别漂亮！”

包大成此话，实在是该掌嘴！连笔者都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各位看官，当着一位美女称赞另一位美女，这是兵家大忌！切记切记！

首先，柳青青长得漂亮不漂亮，关你包大成屁事！你不过就是一暗恋，就算是你喜欢人家，人家又不是你的人，用得着你瞎操心吗！其次，也就是最主要的，柳青青长得漂亮不漂亮，关人家陈思思屁事！你拒绝陈思思的“喜欢”也就罢了，还搬出一个校花来，那意思是说，人家国际化大美女陈思思比不上柳青青漂亮，甚至，陈思思是个丑女！

果然，包大成此话一出，魔女陈思思气得七窍生烟，

国色天香的陈思思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潜意识，喊了一句“我喜欢你”，主动垂青，已经够掉价了，没想到，包大成不仅不领情，还当头给了陈思思一棒槌。

那柳青青是一位上江城土生土长的美女，在三自培训班上，陈思思和那柳青青短兵相接，应该说，柳青青不论是气度、容貌还是武功，都比陈思思略逊一筹，可柳青青仗着人多势众，将陈思思击退，陈思思这笔帐还没算，现在，这包大成不仅喜欢柳青青！还满口称赞柳青青“漂亮”！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思思恨不能当即扯掉脸上的口罩、眼罩，身上的防护服，把她那惊世骇俗的魔女身段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包大成面前。

按理说，包大成喜欢谁，关你陈思思屁事，你陈思思是吉斯吉的大小姐，人家包大成是丽丽百货的小伙计，天差地别，属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你管人家包大成喜欢谁？可大小姐陈思思就是不服这口气！尤其是包大成竟敢以柳青青的名义拒绝她的“喜欢”！这还得了。

陈思思勃然大怒，马山做出三个决定，第一，彻底摒弃掉对包大成的一丝“喜欢”和感动。第二，进一步确认包大成是条豺狼加毒蛇。第三，收回对三自培训班的一切负罪感——活该！

陈思思脸上随即绽放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笑容，是一个标准的笑里藏刀！

不过，因为隐藏在护目镜和口罩后面，包大成没有觉察到这个阴险的笑容，犹自涛涛不绝：“柳青青前几天来过的……”说到这里，包大成这才想起，他对柳青青的暗恋，即缺乏理论基础，也没有事实根据。从理论上讲，柳青青是校花，包大成是衰哥，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从事实上看，他对柳青青没有任何表白，虽然寄了一只gucci，可那是以反腐倡廉展览组委会的名义邮寄的，至少从柳青青的立场上看，与包大成毫无关系。

想起柳青青整天背着gucci和宋清风出双入对，包大成心头沮丧，不由得抱怨了起来：“那宋清风不就是有个当副市长的老爹嘛，凭什么他追美女是白马，我追美女就是青蛙！他们说我长得过于平坦！”

包大成这话，其实是有问题的，从相貌上看，宋清风的确是白马，包大成的确是青蛙，不管包大成追不追求美女，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白马青蛙，而在于是否有实际行动！人家宋清风有想法也有行动，你包大成光有想法没行动，爱要大声说出来！所以，问题不在别人身上，全在包大成自己。可是，包大成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味地抱怨，这暴露出包大成不思进取逆来顺受的劣根性。

陈思思心头冷笑，你小子还知道自己长得平坦！长得平坦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呀，整天还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还这么目中无人，竟敢把魔女陈思思和柳青青进行比较，简直就是有眼无珠！

第082章 陈思思是母夜叉

陈思思心头冷笑，嘴上却是甜言蜜语：“哪里哪里，平坦有平坦的好处呀，一马平川虽然容易审美疲劳，可安全呀！长得触目惊心容易让人脚下踩空，包大成同志，要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事业，你说是吧？”

陈思思的智商，因为“昨夜西风调碧树”而暂时性下降，导致采访一开始极为不顺，离题万里。到了这个时候，在包大成的刺激下，智商水平大幅度提升，再不纠缠于老爹或者自己的个人感情问题，而是集中精力，给包大成下套子，因而，声音无比甜美，心思无比阴险。

而包大成对此全无防备，居然有美女对自己的“平凡”如此肯定，包大成的“病体”完全痊愈了，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对，对，其实，我总结过了，事业与人的长相基本成反比，就拿我说吧，虽说长相平坦，却也做过不少大事！”

“我好佩服你呀！”陈思思一声娇喝：“包大成同志，你都做了些什么大事？能跟我说说吗？”

“比如说吧，这次我潜伏……”

“潜伏？”陈思思不解，不过，出于职业敏感性，陈思思嗅出，这“潜伏”二字的背后，大有文章，顿时来了精神。

包大成一时被陈思思的甜言蜜语所惑，一不小心把奉柳青青之命“潜伏”之事，露出了口风，包大成智商愚钝，他不知道，这事一旦泄密，会在上江城掀起狂风暴雨，从市长到院长，到各位专家，无数领导干部将倒在他一句话上。不过，包大成还是知道一点，这事一旦漏出风声，他日夜思念的柳青青，会跟着倒霉。从这个意义上看，当初疾控中心的方主任派遣柳青青潜入病房对包大成晓以大义，是极为英明的决断，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人，包大成恐怕就会经不住陈思思的甜言蜜语，将假冒“非典”之事和盘托出。

“啊，啊，这个这个……”包大成果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打住：“我是说，我潜伏在三自培训班，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你摸什么鱼？”陈思思一惊，在三自培训班上，包大成被牛丽丽指认为色狼，现在看来，那包大成真的就是一条色狼，以陪练为名，趁机吃妇女们豆腐！陈思思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也不是，”包大成慌忙纠正：“我是说，当初丽丽百货行将倒闭，我也是一穷二白，但是，我毫不气馁，凭着我勤劳的双手和智慧的大脑，白手起家，搞出一个三自培训班，结果，搞得有声有色，很快就脱贫致富，直奔小康，成为一代青年企业家！”

陈思思冷笑，那个培训班早已寿终正寝，包大成还敢自吹自擂什么“青年企业家”，冷冷来了一句：“我听说三自培训班早垮了。”

包大成怒道：“那是有原因的！都是《上江晚报》干的好事！一个叫做陈思思的记者，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恶意损害三自培训班的名誉！这个陈思思，就是一个阴险的阶级敌人，一个隐藏在人民群众队伍中的敌特份子，恐怖份子！唯恐社会主义建设取得成就，唯恐人民致富奔小康！唯恐天下太平！这种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本来，包大成说到三自培训班垮台，陈思思心中愧疚，十份惭愧，然而，随着包大成对记者陈思思的攻击逐步升级，用词越来越不堪，陈思思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瞬息万变，气象万千。

包大成骂的十份解气，其实，他对陈思思的愤恨，原没有这么强烈，只是这么多天寂寞的隔离生涯，使得包大成的心态发生了严重扭曲，把不幸成为“非典”患者的委屈愤怒也强加在了陈思思头上：“这个陈思思，简直就是一只母夜叉！你说是不是？”

陈思思强忍着性子挨骂，冷不丁被包大成要求表态，这态没法表，总不能跟着包大成骂自己，可又不能给予否定答案，只得模棱两可：“这个这个……”

“在大是大非面前，态度要鲜明！”包大成喝道。

“是！是！”陈思思不敢用强，只得“是”了两声。

“是什么？”包大成不依不饶：“陈思思是不是母夜叉？你必须清楚地告诉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陈思思一咬牙：“陈思思是母夜叉！”说着，眼泪汪汪。陈思思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侮辱，被人逼着骂自己，奇耻大辱！

各位看官，在三自培训班这件事上，陈思思是有内疚的，她甚至想过，在适当的时候，动用她老爹陈大强的财力，给予包大成一定的补偿。然而，她的内疚，随着一句“陈思思是母夜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愤恨。

陈思思暗下决心，总有一天，要逼着包大成亲口喊一句：“包大成是牛×蛇神！”以解心头之恨。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陈思思本次采访，可谓历经千难万险，先是莫名其妙扯出了老爹陈大强，害得堂堂吉斯吉总裁遭到包大成一顿谩骂；接着牵扯到陈思思的个人感情问题，害的陈思思大小姐主动表白，大丢面子；再接着，陈思思遭到包大成一顿辱骂后，还被迫自认“母夜叉”，陈思思的身心遭到严重摧残，付出了巨大代价，却没有换来任何有价值的新闻素材。

既然代价如此沉重，陈思思铁了一条心，此行必然要有一个结果，绝不能空手而归，否则，陈思思这个记者就没必要再干下去了。

陈思思强压满腔怒火，以标准的口蜜腹剑问到：“包大成同志能够扎根平凡的岗位，任劳任怨，俯首甘为孺子牛，必然有其他人难以企及的长出和优点，所以，除了三自培训班，你肯定还有别的光辉事迹，能跟我谈谈吗？”

包大成太平凡了，太平庸了！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过问他的光辉事迹，更不要是美女了，现在表现的机会来了，包大成岂能错过：“有，有！我有惊人的预见性！这次非典来临之前，我就预见到，广大人民群众必然会对口罩和板蓝根有着巨大的需求，为此……”包大成突然打住，四周张望：“这位美女，你看看外面有没有记者。”

第083章 记者都是母夜叉

陈思思心头一惊，急忙声明：“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现在大家都说，防火防盗防记者！记者都是母夜叉，你说是吧。”

“是，是。”陈思思不得不再次辱骂自己，这一次，陈思思没有那么愤怒，因为，包大成的神情庄重，预示着他要透露一个重大新闻线索，陈思思暗暗庆幸，此行虽然连遭辱骂，但她咬紧牙关，忍辱负重，没有暴露记者身份，是最大的成功。

包大成压低了嗓音：“鉴于我惊人的预见力，我们丽丽百货提前囤积了大量口罩和板蓝根！”

“结果呢？”陈思思心头咚咚乱跳，她想要的东西，就要到手了。

“卖了一个好价钱！“包大成压低嗓音：“我告诉你，我进的口罩，才八毛，最高价卖到十块，板蓝根才五毛，最高价卖到八块，因为我的正确决策，丽丽百货彻底走出了逆境，摆脱了经济危机，实现了产业转型，经济软着陆，丽丽百货的撅起，有着巨大的现实意义，它为上江城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包大成涛涛不绝评功摆好，陈思思再不插言，把听筒架在脖子上，歪着头夹着听筒，手里打开笔记本，飞快地记录。她已经意识到，此行虽然遭到空前的辱骂，但收获也将是空前的，甚至将远远大于十天前独家报道一个非典，明天，《上江晚报》将有另一个爆炸性新闻出现，一旦爆出，绝对盖过《南方周末》。这让她万分兴奋，手里刷刷记录个不停。

包大成毫不提防，犹自滔滔不绝：“在我的正确决策下，丽丽百货起死回生，顶住了亚洲金融风暴的袭击，也顶住了美国次贷危机的冲击，率先走出困境，这为我国乃至全世界经济的平稳过渡，树立起一个光辉典范……”

“包大成同志，今天的谈话非常愉快！”陈思思打断了包大成的话。

“这位同志，还有，丽丽百货的撅起，为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了崭新的思路，请相信我说的话，绝对属实……”包大成见陈思思要打断这来之不易的交谈，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话。

“放心，我绝对相信！”陈思思一阵冷笑，转身就走，她已经急不可待要把今天从包大成嘴里掏出的东西见诸报端，哪里还有心思听包大成的废话。

“还有，我的经验被证明是有利于我国市场经济……喂，喂，这位美女……”

玻璃幕墙外，已经人去屋空，隔离病房里，犹自回荡着陈思思的尾音：“请安心养病，再见！”

包大成连美女的背影都没看到，心里空落落的，沉重的落寞感涌上心头，包大成顿觉心头酸楚异常。

包大成喜欢柳青青，那柳青青却视包大成为空气，这让他感到沮丧。可是，从来没有让他感到落寞和悲哀。

不知道为什么，幕墙外那位陌生的“普通群众”离开后，包大成心头却涌起一种陌生的情感，这种情感，让他心里隐隐作痛。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包大成根本不知道那位“普通群众”的姓字名谁，他连她的模样都没见到。

护士小姐没来，妈妈郝玉秀和小姨牛丽丽都没来，病房里静悄悄的，静得让包大成感到阵阵心寒。

似乎，那位“普通群众”顺手带走了病房的温暖，留下一片肃杀。

包大成的一声长叹，喉咙有些发梗，鼻子酸溜溜的，眼睛有些模糊。

玻璃幕墙外，显出一个白色的影子。那位“普通群众”又回来了。

包大成大喜，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这位美女，丽丽百货的经验对于我国经济建设……”

“包大哥，是我。”话筒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包大成无力地躺倒下去，那话筒里传出来的，是娄大全的声音。

娄大全在城里没什么亲戚朋友，只有包大成算是患难之交，而且，娄大全认定，包大成是个高人，当初他教的数数法，被实践证明是行之有效的灵丹妙药，有针对性地解决了娄大全自信心不足的顽疾，所以，娄大全对包大成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人民广场咖啡店上班后，娄大全经常来找包大成讨教混社会的经验，去过几次杂货店，被牛丽丽骂了出来，娄大全惧怕牛丽丽，不敢再上门。听说包大成身患“非典”，娄大全就来到传染病医院看望包大成，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来。当然，按照传染病医院的规矩，凡是来探望“非典”患者包大成的，都必须全副武装，浑身上下包裹防护衣物中，所以，乍一看，和刚才的陈思思差不多。

“大哥，感觉好点没有？”娄大全小心问到。

“还好。”包大成有气无力说道。刚才和那位“普通群众”热情洋溢的交谈，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包大哥，安心养病，大伙都盼着你早日康复出院，领导大家致富奔小康。”娄大全也学会了几句正式场合用语。

“嗯！”包大成没心情领导大家，他现在就觉得心里酸溜溜，难受。

“还有，包大哥，刚才，我在医院大门口遇到一个人。”

“嗯。”包大成没兴趣关心娄大全遇到谁。

“你猜是谁？”

“猜不着。”

“使劲猜。”

“使劲猜也猜不着。”包大成闭上了眼睛。

“要不要公布答案？”

“随便。”

“你再猜猜。”娄大全见包大成没兴趣，积极性很受打击。

“难不成是陈圆圆。”包大成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冒出陈圆圆的形象。

“大哥您太神了！就是陈圆圆！”娄大全对包大成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包大成果然未卜先知。娄大全暗下决心，今后要紧跟包大成。

“捉住她！”包大成如同触电一般，一声大叫，跳下病床，就要往外冲。

娄大全没想到“陈圆圆”三个字具有如此巨大的动力，原本有气无力的包大成，转眼之间，就像上足了发条，上窜下跳。

“大哥，使不得！”娄大全惊呼。

包大成三步两步冲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娄大全吓得腿肚子打闪，包大成还是“非典”患者，一个非典患者冲出了隔离病房，就如同孙猴子跳出了五指山，要天崩地裂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士小姐冲进病房，两个按手，两个按脚，死死抱住包大成。

包大成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陈圆圆！抓陈圆圆！”

一个护士大叫：“病人发生穿越型神经分裂！他以为到了清末明初，他以为他是吴三桂！”

一个护士小姐冲着话筒大叫：“病人情绪激动，病人情绪激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四个保安闻声而至，不由分说，七手八脚用橡皮绳把包大成绑在病床上。一个护士冲着玻璃幕墙外目瞪口呆的娄大全怒喝：“你都跟他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娄大全哆哆嗦嗦：“也没说啥呀，就说了一个陈圆圆……”

“陈圆圆！抓住陈圆圆！”包大成闻声又开始声嘶力竭。

包大成之所以情绪激动，不仅仅因为他猜出了娄大全在医院大门遇见的人是陈圆圆，更为重要的是，他终于醒悟过来，那位站在玻璃幕墙外，和他唇枪舌剑的“普通群众”，正是他苦苦寻觅的风尘女子陈圆圆！那听着耳熟的声音，现在终于对上号了。

陈圆圆是包大成的一块心病！

拯救妓女陈圆圆，是包大成给自己定的的重要任务！

包大成苦苦寻觅陈圆圆，不为别的，只为能够当面劝说陈圆圆从良。当初包大成被牛丽丽追打，是陈圆圆挺身而出还他一个清白，后来又在希尔顿，陈圆圆自掏腰包，解除了包大成的买单危机，这些，都被包大成视为大恩大德！因此，包大成认定，帮助陈圆圆脱离苦海，救陈圆圆于水深火热之中，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而陈圆圆之所以拒绝从良，就是因为包大成没有及时和陈圆圆进行一次严肃认真地谈心，没有解开陈圆圆郁结在心中的心结。因此，陈圆圆至今还沦落红尘难以自拔，包大成要负主要责任！

包大成多方寻觅陈圆圆未果，而陈圆圆竟然自动找上门来，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然而，他没能及时认出陈圆圆，让这样的良机擦肩而过，包大成肠子都要悔青了！陈圆圆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当然，包大成这一担忧，纯属杞人忧天。陈思思或者陈圆圆，今天被包大成逼着自我辱骂一番，她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包大成的，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者呢。当然，包大成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今天一别，就是天各一方了。

第122章 强行扒掉裤子

且说包大成从疾控中心捞了一笔大业务，喜滋滋跑回了丽丽百货。

在方主任办公室，包大成面对两位领导，心情紧张，暂时忘了裤裆里的疼痛，现在，心情一旦放松，裤裆里的疼痛死灰复燃，肖纤纤那一脚踢得实在是太专业了，后遗症十分深远，所以，当包大成出现在丽丽百货门口时，一瘸一拐，动作很不协调。[]

包大成刚迈进杂货店门面，就听耳边一声炸雷：“包大成！你跑哪里去了！”

换了别的任何人，冷不丁听见这一声炸雷，必然被震翻在地，那包大成却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原因很简单，那声炸雷是牛丽丽发出的，现在的包大成，已经完全适应了牛丽丽的狮吼，完全可以做到处变不惊，坦然自若。事实上，牛丽丽就是喊翻了天，对包大成造成的震撼力，都远远不及柳青青的一声莺啼软语。当然，他还是打了个趔趄，这个趔趄不是因为牛丽丽的狮吼，而是裤裆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包大成身子一晃，正好倒在了牛丽丽的怀里，牛丽丽抱住包大成，又是一声大吼：“包大成，你还要不要命！”

这句话，倒把包大成吓了一跳，再一看牛丽丽，吓得包大成一哆嗦，那牛丽丽脸色惨白，一双眼睛水汪汪，里面全是眼泪。

“小姨，出什么事了？”包大成紧张起来，丽丽百货命运多舛，好运一来，霉运就跟着来，办个三自培训班，接着就被查封，倒卖点口罩，接着就被调查，现在，刚从疾控中心捞着个大业务，莫非倒霉事又来了。

“出什么事？你问你自己啊！”牛丽丽抱着包大成嘤嘤哭了起来。

“我？我没啥事呀。”包大成不解，除了裤裆里不适，好像也没啥恼火的大事。

“你还嘴硬！”牛丽丽喝道：“肖纤纤，关门！”

肖纤纤从牛丽丽的身后冒了出来。

牛丽丽丰腴，肖纤纤苗条，所以，肖纤纤完全被牛丽丽的身体遮住了，包大成没看见。

肖纤纤疾步来到门口，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小姨，干吗？”

“脱裤子！”牛丽丽喝道。

“啥？”包大成大惊！

“狗日的，赶紧脱裤子！”

包大成两手护住裤裆：“小姨，使不得！”

牛丽丽大急，一把拽开了包大成的双手，一个擒拿手，把包大成反剪了起来，按在了沙发上，那牛丽丽果然有武功，三自棒法却也不是吹牛，这一招俗称倒撵猴，牛丽丽使得十分娴熟，包大成毫无抵抗力，只得爬在沙发上大叫：“小姨，使不得！”

牛丽丽一手摁住包大成，一手抓住包大成的裤腰带，狠命一扯，包大成就觉下面凉飕飕的，一阵绝望：“肖总，救命啊！”音色凄惨，极像是遭到强暴的少女。

包大成被小姨牛丽丽不问青红皂白扒了裤子，还当着肖纤纤的面，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倒也不认为这是牛丽丽和肖纤纤联合起来强暴他，那牛丽丽真要强暴他，有的是机会，用不着选择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也用不着肖纤纤打下手，牛丽丽一个人就能把包大成扒个干干净净，如同过了开水扒鸡毛。

包大成害怕的是，小姨要把他的命根扯下来，扔出去喂狗，要知道，牛丽丽曾经多次发出这种威胁，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包大成晚上睡觉的时候，裆下非常不老实，动不动就一柱擎天，从晚上到清晨，不弃不离！这种状况，使得原本十分和谐的牛总经理的卧室，变得十分不堪。包大成以为牛丽丽忍无可忍，要绝地反击了。

其实，包大成完全误会了牛丽丽。他既不是想强暴包大成，也不是要把包大成的命根扔出去喂狗。

这要从包大成离开希尔顿说起。

话说包大成昂首挺胸出了希尔顿，肖纤纤这才想起，她被包大成硬拉到医院里做了一番妇科检查，而包大成挨了她一脚，也急需男科检查。

肖纤纤急忙追出了希尔顿，包大成已经没了踪影，肖纤纤一问，门口的服务生汇报，说包大成走路一瘸一拐，身上没见血迹，看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肖纤纤大惊，她对那一脚的威力，还是比较清楚的，当时情况紧急，狙击手随时可能开枪，肖纤纤必须保证一脚把包大成踢趴下，所以，使出了全力。肖纤纤出脚如此凶狠，是经过了利益代价分析的。因为，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裤裆里的东西固然重要，可在生命与裤裆之间选择，还是要优先选择保命。

当然，包大成的命保住了，裤裆里那东西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

在肖纤纤看来，那包大成的肩膀和胸怀都十分可靠，可作为男人，最可靠的东西，还是在下面，要是真给包大成踢出个什么不好来，肖纤纤就是自毁前程！

肖纤纤急急跑到了丽丽百货，却扑了个空，包大成已经被柳青青拉走了。肖纤纤无奈，只得红着脸，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了牛丽丽。

牛丽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那肖纤纤也太过分了，当初无缘无故打了包大成一耳光，这笔帐也就算了，现在又无缘无故踢了包大成的命×子！这还了得！色狼的命×子该踢，包大成不是色狼，他是一位可敬的有志青年，你肖纤纤凭什么踢人家有志青年的命×子！你这是要人家断子绝孙！忒歹毒了！忒残忍了！还亏你为了包大成狂购卫生巾！

肖纤纤自知理亏，不敢回嘴，催促牛丽丽赶紧找到包大成，检查包大成的伤情。

柳青青拉走包大成的时候，牛丽丽正在厨房里做饭，没注意到包大成回来，更不知道柳青青拉走了包大成。两个女人傻了眼，只好准备好各种跌打损伤的外敷内服药，在杂货店里焦急地等待包大成。

所以，包大成一回来，牛丽丽不由分说，强行扒掉了包大成的裤子。

且说包大成被扒了裤子，吓得大叫救命。那肖纤纤一心想着给包大成疗伤，可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疗法，见那包大成光着两条腿，胯下黑乎乎一团，肖纤纤靠在门上，红着脸低着头，任凭包大成呼天叫地，不敢靠前，。

包大成害怕命×子被扯掉喂狗，拼命挣扎，牛丽丽一只手按不住，只得用上两只手，按住包大成的两只胳膊，没法给包大成上药，急得牛丽丽破口大骂：“肖纤纤，你这个骚狐!自己干的好事，还像个没事人似的！还不过来帮忙！”

肖纤纤这才戚戚艾艾走了过来。

包大成的裤子被扒了精光，下边光溜溜的，形象极为不堪，见肖纤纤真走了过来，急得大叫：“肖总，不要过来！”

牛丽丽又是一声怒吼：“肖纤纤，你狗日把包大成踢成什么样了！老娘告诉你，包大成要是硬不起来，你狗日的骚狐就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肖纤纤这才红着一张脸，定睛一看包大成的胯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包大成的胯下，一根棒槌顶天立地，雄赳赳气昂昂，恰似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充满战天斗地的豪情。

肖纤纤又惊又喜，惊的是，包大成那东西，不管是尺度还是精神状态，都是肖纤纤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太突兀了，太伟岸了，充分体现了独立寒秋湘江远去橘子洲头的伟岸与高远！喜的是，从目前状态看，不管是什么结果，肖纤纤都用不着替包大成守活寡了。

结果一，包大成因为挨了肖纤纤一脚，而与肖纤纤反目成仇，两人无缘相聚，那么，鉴于包大成的身体并未受到实质性损伤，肖纤纤也不必为包大成负责守活寡。

结果二，包大成挨了肖纤纤一脚，成为打是亲骂是爱的光辉典范，肖纤纤就更不怕守活寡了，那东西能销魂！

各位看官有疑问了，那包大成自从挨了肖纤纤一脚，一路上疼痛难忍，以至于动作变形，怎么转瞬之间，裤子一扒，那东西不仅没有变成一滩烂泥，反倒雄壮起来了，这也太不符合医学科学了。

事实真相是这样的：

肖纤纤那一脚，的确十分专业，也十分凑效，包大成不受伤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伤得极重，气血淤积，痛则不通，包大成急需治疗，最为有效的治疗方式是，立即用温水热敷三个小时，使瘀血消散，否则，瘀血凝结堵塞通道，包大成就可以进宫做太监了。然而，柳青青横插一杠子，生拉活扯把包大成带到了方主任那里，包大成的伤情被耽误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医生已经是回天乏术，那个时候，包大成其实已经迈进了皇宫。

然而，牛丽丽在包大成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强行扒掉了他的裤子，这一举动，实在是太震撼了，无意之间，包大成的身体突然进入了应激状态，全身的血脉疯狂旋转，体内的热血和真气四处碰撞，无孔不入。那命×子上的瘀血被气血冲击，竟然开始松动。

当然，瘀血仅仅松动还是不够的，毕竟时间过得太久，瘀血已经凝结，就如同高速公路旁发生了山体滑坡，一座大山横移到了告诉公路上，要想疏通，谈何容易。

然而，就在此关键时刻，肖纤纤起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第123章 丢了童贞

肖纤纤在牛丽丽的威逼下，来到包大成的身边，睁开凤目，将温柔而羞涩的目光落在了包大成裤裆下半死不活的东西上。

各位看官，美女的目光对于男人而言，就是原子弹！而美女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裤裆上，那原子弹就变成了氢弹！[]

包大成就觉肖纤纤的目光中，发出一浪滚烫的岩浆，直扑他那烂泥般的命×根，裆下热浪涌动，难以自持，只一瞬间，汹涌澎湃的气血冲破了堰塞湖，瘀血消散，包大成的命*复活了，不仅复活了，而且如同凤凰涅磐，浴火重生，更加威武雄壮，更加坚硬挺拔，好似暮色苍茫看劲松！

包大成的命*根子死里逃生，纯属机缘巧合，这种机缘的概率只有七十亿分之一，所以，奉劝各位看官，危险动作，不可模仿！非要模仿，后果自负，与笔者无关，切记切记！

且说肖纤纤看见包大成的命*依旧茁壮，大大松了一口气，动作稍一迟缓，牛丽丽大骂：“肖纤纤，你他娘的还磨磨蹭蹭，上药啊！”

肖纤纤指指包大成：“牛姐，他，他，他好好的。”

包大成那东西，牛丽丽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而且，还差点把那东西扯下来喂狗，所以，对于那东西的尺寸，心里是有数的。然而，那东西挨了肖纤纤一脚，却比以往更加茁壮魁梧，平白长大了不少。

牛丽丽低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显然，那包大成是起了色心，而且，这色心来自肖纤纤这骚狐！包大成那东西上还带着青紫色的伤痕，竟然还带伤上阵，十分顽强！

在战争年代，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爹娘，这种精神被誉为大无畏革命精神。但是，这种精神是极不科学的，是在战争恶劣环境下，不得已而为之。带伤上阵，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遗症，因而，只要有条件，就要尽量避免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就像现在的包大成，虽然精神可嘉，但是，还是要按照正常的医学程序，先疗伤再上阵。

“好个屁！”牛丽丽骂道：“给老娘上药！”

肖纤纤无奈，只得拿起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狗皮膏药，对着包大成的胯下，狠狠贴了上去。

那狗皮膏药是牛丽丽自制的跌打损伤药，原本是为三自培训班的妇女学员们准备的，学员们进行实战训练时，难免失手，因此，这膏药不仅有舒筋活血止痛清淤的疗效，而且，针对妇女同志们的生理特点，加有少许麝香，例假期妇女贴此膏药，不仅能大大缓解痛经，而且，神清气爽精神旺盛，可以带例假参加训练，因此，深受广大妇女同志们的喜爱。

包大成裆下正是火辣辣的，那膏药一贴上去，一股凉气从从裆下直冲脑门，包大成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大振，突然，那带着麝香的凉气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变成了一股温吞水，沿着脊柱一路向下，冲破肾盂穴，直达会阴，包大成还没反应过来，那温吞水又冲过会阴，直冲脑门，上了天庭，变成了一团文火，沿着脊柱向下狂奔。

只一瞬间，那文火在包大成体内完成了八次大周天，每一次大周天，温度就上升一次，到了第八次，终于变成了一团熊熊烈火，直达命*。

紧接着，肖纤纤发出一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惊呼。

那惊呼所流露出的思想感情实在太复杂了，愤怒，欣喜，怜惜，仇恨、羞辱，兴奋，快乐、悲哀、希望、绝望，这些相互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了那一声惊呼中，把个牛丽丽听得晕头转向。

当然，牛丽丽马上就搞明白了这一声错综复杂的惊呼。

包大成的童身丢了！居然丢在了肖纤纤的……丢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莫名其妙，惨绝人寰！

牛丽丽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法向大姐郝玉秀交待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谁都会自然而然地认定，是牛丽丽和肖纤纤合伙强暴了包大成！

“肖纤纤，我*你妈！”牛丽丽仰天长啸！

包大成丢了童贞，丢在错误的时机、错误的人和错误的部位上，把小姨牛丽丽气得七窍生烟！

当然，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好的一面就是，包大成经过如此一折腾，身体不仅完全康复，而且，更加精进，不管是尺度还是精神状态，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其一，牛丽丽和肖纤纤的操作手法，暗合天道；其二，肖纤纤剑走偏锋，将一剂妇女专供膏药用在了包大成的命根上，达到了出奇制胜之妙效！

所以，气归气，牛丽丽只得承认既成事实，喝令肖纤纤清理脸上的不洁之物，命令包大成整顿衣带，三人这才安静下来，坐在方桌边，相敬如宾，以礼相待。

牛丽丽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色说道：“这个，包大成同志的疾病已经痊愈，啊，现在，我们进行下一项议程，讨论下一步工作重点，请肖纤纤同志发言。”

肖纤纤和包大成盯着牛丽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牛丽丽这几句话，完全就是高级领导在群众大会上的发言，有内涵有风度，有气场更有号召力！葫芦街悍妇牛丽丽冷不丁说出几句正规官话，极具震撼力。

其实，领导说官话，大多是在做了亏心事之后，亏心事做得越多，官话说得越好。这一点，和普通群众牛丽丽是一样的，牛丽丽“强暴”了侄儿包大成，心中有愧，为了掩饰尴尬，就学着领导说起了官话，因为心情和语境与做了亏心事的领导都十分相似，因此，话的说也是像模像样。

“下一步工作重点，就对包大成同志进行进一步观察，因地制宜，采取对策，加强合作，搞好生产，统筹规划，做到防患于未然……”肖纤纤的心态和牛丽丽完全一样，因此，官话说的也是有板有眼。当然，肖纤纤的话，比牛丽丽的话内涵更为深刻，比如“加强合作，搞好生产”，就是有所暗示。如果包大成是官场中人，就能领会领导的“精神”，并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中，将领导讲话精神落到实处。

肖纤纤的讲话精神，说白了，就是希望包大成同志能够和肖纤纤一起，“加强合作”，并“搞好生产”，肖纤纤的脸已经体会到了包大成的“生产”能力，但是，部位是错误的，肖纤纤希望包大成同志能够改正错误，从而在正确的部位，完成正确的生产任务。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包大成同志从未涉足官场，他还听不懂官话。

现在的包大成，疼痛完全消失，四体通泰，心无愧疚，所以，很难理解牛丽丽和肖纤纤那些个做贼心虚的官话，而且，学医出身的包大成，思想并不封建，对于刚才的“治疗”，还是非常认可的，妇科里有男医生，男科里有女医生，都是很正常的，不必大惊小怪。

“小姨，丽丽百货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变更营业执照。”包大成一句话，把牛丽丽和肖纤纤从做贼心虚的心态中拉了回来。

牛丽丽一听包大成此言，立即敏锐地意识到，包大成又找到发财的门路了。对于牛丽丽而言，一切都是浮云，只有钱是真的。

“没问题，怎么改你说！”牛丽丽精神大振，只要包大成有门路赚钱，牛丽丽不问来路，也不问怎么赚，包大成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包大成把消杀药械的事说了一遍，当然，考虑到假冒非典事关重大，肖纤纤毕竟交往不深，如此重大机密不便透露，牛丽丽虽然是自己人，但她那一副高音嗓子令包大成十分顾忌，要是一声河东狮吼泄露了天机，大家全玩完。所以，包大成略去非典不谈，只是告诉牛丽丽，卫生局孔局长和疾控中心方主任两位领导认为，消杀药械事关全市人民生命安全，来不得丝毫马虎，所以，必须交给讲诚信讲政治、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供应商。领导认为，而丽丽百货，就是这样一个讲政治讲诚信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供应商！

两位领导对丽丽百货的高度评价，使得牛丽丽大喜过望，一把把包大成搂在怀：“狗日的包大成，你他娘的太有本事了！”

小姨牛丽丽对包大成的“高度评价”虽然用词不当，却也是极为中肯，包大成听着也是十分受用。

肖纤纤皱起了眉头，她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风浪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领导会因为“社会责任感”把一笔业务交给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供应商，这事听着很yy。

“大成，这是真的？”肖纤纤问道，包大成把童贞丢在了她脸上，肖纤纤对包大成的称呼，就省略了“包”字，直呼“大成”。

“真，真的！”包大成赌咒发誓：“如有半句谎话……”

肖纤纤的手捂住了包大成的嘴：“行了行了，我相信你。”那肖纤纤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包大成在说谎。只是，肖纤纤不能眼睁睁看着包大成发毒誓，发了毒誓是要遭报应的。

第124章 富婆

“大成，那执照，你打算怎么改？”肖纤纤问道。

“主要是扩大经营范围，丽丽百货的经营范围是日杂，要增加消杀药品和器械。”[]

“对对，”牛丽丽频频点头。

肖纤纤皱眉道：“这恐怕不行。”

“骚狐！”牛丽丽怒道：“咱们包大成要人品有人品，要聪明有聪明，什么事他办不成？”在牛丽丽眼里，包大成只要肯干，月亮都能摘下来。

肖纤纤笑道：“牛姐，变更营业执照的经营范围，可没那么简单，你想想，丽丽百货现在是卖吃的用得，过两天，又卖杀虫剂，你见过哪个商场把饼干和敌敌畏放在一起卖的？”

“老娘……”牛丽丽语塞，那肖纤纤讲得有理，的确没人把饼干和敌敌畏放在一起卖。

包大成听明白了肖纤纤的意思，急忙问道：“肖总……”

“叫我纤纤就好了。”肖纤纤红着脸说。

“纤纤，你的意思说，丽丽百货不能经营消杀药械？”

“当然不能，经营消杀药械，是专业技术公司，是需要资质的，不是谁都能干。而且，你们现在给疾控中心供应药械，是大宗商品，不是一包两包的卖，是一吨两吨地卖，注册资金不能少于两百万的。”

牛丽丽顿时萎靡不振，资质什么的她不懂，倒也没放在心上，那两百万的注册资金，就是把她连同丽丽百货都卖了，也凑不齐一个零头。

包大成比肖纤纤更加沮丧，在他看来，钱是小事，那资质才是大事。

肖纤纤如此一说，才提醒了包大成，消杀药械属于医疗器械，属于特殊商品，要经营医疗器械和药品，必须具备医疗用品经营许可证，而要拿到许可证的一个基本前提就是，公司从业人员，要有执业医师和药剂师资质。

包大成是学医的，可啥文凭也没拿到，根本没资格考取执业医师证，更不要说药剂师证了。牛丽丽更别说了，她自制的跌打损伤膏药，要是政府认真起来，就算是卖假药（法律规定，凡是没上国家药典的药，不问疗效，一概定为假药），国家不对她实行制裁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冒充药剂师。

肖纤纤低头想了想，说道：“这两个问题，咱们先易后难，一步步解决。”

包大成点点头：“注册资金从哪里来？”

各位看官，包大成是个地地道道的个棒槌！

如果包大成脑子足够聪明，哪怕达到普通人的智商水平，别说区区两百万，就是两千万，也是信手拈来。

这位看官脱口而出：娶了肖纤纤！

这位看官果然明察秋毫，一语中的！我相信，凡是阅读此书的看官，都会想到这一层，因为，虽然各位看官的智商水平参差不齐，但是，笔者坚信，没有一位会愚钝到包大成的水平！

那肖纤纤身价上亿，多少男士恨不能一脚踹掉自己的黄脸婆，净身出户，投入美女富婆肖纤纤的怀抱，那可是美人金钱双丰收。

人常说一夜暴富，此时的包大成面临的不是一夜暴富，他只要对肖纤纤说一句温柔的体己话，就能实现瞬间暴富！

然而，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包大成看着肖纤纤那张红扑扑的脸膛，竟然说出一句：“纤纤，能借我点钱吗？”

各位看官，肖纤纤现在心里是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以为包大成要说的是：“纤纤，嫁给我好吗？”

因为，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推测，包大成向肖纤纤求婚，完全是顺理成章。一则，包大成缺钱，娶了肖纤纤，问题迎刃而解；二则，包大成缺美人，整天守着个美女牛丽丽，可摄于封建礼教，连正常的水满则溢都难，刚才把童贞丢在了肖纤纤的脸上，应该说是上应天意，下和民心。

所以，当包大成说起注册资金问题时，肖纤纤故意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只要包大成开口求婚，哪怕动机不纯，哪怕十分俗气地为了钱，肖纤纤也打算一口答应。爱情嘛，可以先结婚后谈恋爱。肖纤纤相信，只要包大成进了她的门，不出三天，就会死心塌地爱上她，什么牛丽丽、柳青青，统统不在话下。

然而，包大成的话，差点闪了肖纤纤的腰。

肖纤纤心头暗暗恼怒，脸上却是不动神色：“我凭什么借钱给你们？”

“咱们是朋友嘛。”

“仅仅是朋友？”肖纤纤开始诱导。

“是啊？”

“就没有别的什么关系？”

“别的？”包大成做深思状。

“是啊，别的！比如刚才……”肖纤纤脸红了，肖纤纤的玉面上，曾经承受过包大成的精华！

“哦，谢谢你帮我疗伤，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牢记在心，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包大成正色说道。

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人，都会明白肖纤纤提起“刚才”的目的，男女之间发生了“那事”，尽管还不够深刻，但也是到了极为隐秘的层次。可是，包大成是学医的，学医最大的问题就是，把一些下三路的勾当看得很淡。所以，包大成并没有把“那事”想的很深刻，他纯粹是从治病救人的角度来看待“那事”，除了感恩，他没有别的任何想法。

这下轮到肖纤纤万分沮丧了。

然而，肖纤纤就是肖纤纤，那一瞬间，她不仅没有垮掉，反而抖擞起了精神！

包大成没有领会她的“精神”，反倒坚定了肖纤纤的信念！

包大成知道她有钱！包大成知道她长得漂亮！可是，包大成与她在一起的所有行为，他做作的所有决定，都与金钱和美貌无关！

在所有人眼里，肖纤纤是富婆，在包大成眼里，肖纤纤就是一个女人。

包大成是按照自己的原则行事，那是一个远高于金钱和容貌的原则。

和所有人一样，包大成的决断和行事，是受外界因素影响的，但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能够影响他做出决定的因素有很多，但绝不包括金钱和容貌。

肖纤纤知道，这样的男人，身上藏着巨大的能量，而且，这种能量坚定而不可动摇，它只为他的选择而爆发，不管是事业还是女人！

衰哥包大成，其实一点也不衰，只是，那个能够让他爆发的人或者事，还没有出现，或者，还没有进入到他的内心。包大成的心，其实还是一片空白！

肖纤纤认识到这一点，心里反倒释然。很显然，不管是柳青青还是牛丽丽，都不是包大成心目中真正“对”的人。道理很清楚，包大成目前还是一个衰哥，他还没有成为“帅哥”！还没有人能激发出包大成身体深处的能量。

这一点，包大成自己都不清楚。他还以为他深深爱着柳青青。

包大成的内心是一片空白，对于肖纤纤而言，这是一个喜讯，也是一种危机。

空白意味着，肖纤纤有充分的机会进入他的内心，也意味着，任何女人都有机会进入他的内心。

不过，肖纤纤感到欣慰的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女人真正认识到包大成身上暗藏着的巨大能量，牛丽丽知道一点皮毛，柳青青还真以为包大成是个衰到了家的衰哥，这世上像肖纤纤这样聪明的美女毕竟少之又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肖纤纤绝不是这世上唯一聪明的美女。

她隐隐听说过，好像有一个叫陈圆圆的女人，十分神秘，她没见过这个女人，不知此女智商究竟如何？和包大成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否发现了包大成身上的能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肖纤纤决定，要把包大成牢牢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给柳青青、牛丽丽，或者那个神秘的陈圆圆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肖纤纤淡淡说道：“我不会借钱给你们的。”

牛丽丽愤愤不平：“肖纤纤你个骚狐，我们不要你的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告诉你，咱们包大成有骨气，绝不会为了钱就卖身！”

同是女人，牛丽丽非常清楚肖纤纤想法，不过，牛丽丽认为肖纤纤配不上包大成，原因非常封建——肖纤纤不是处女，尽管她腰缠万贯。说起来，牛丽丽和包大成一样，对肖纤纤的钱不屑一顾。

牛丽丽有关包大成“有骨气”的论断，肖纤纤完全赞同，这正是包大成身上最为闪光的地方，也是肖纤纤为之心仪的真正原因。因而，肖纤纤对于牛丽丽的出言不逊，并不介意。

“牛姐，我的意思是说，我投资。”肖纤纤说道。

“投资？”包大成问道，“投资”这个名词，包大成并不陌生，这年头，满大街都在投资，人一见面就满嘴“投资”，好像个个都是巴菲特。前几天，街对面老王头还嚷嚷着要“投资”一个烟摊。不过，要说“投资”的内涵，还真没几个人搞明白，包大成更搞不明白，毕竟，他才做了几个月的小生意，哪里懂得这种金融术语的真正含义。

第125章 纤纤消杀

“对，投资！”肖纤纤微微一笑：“要想做成消杀药械这笔业务，在丽丽百货的基础上扩大经营范围，这条路肯定行不通，唯一的办法，就是成立一个全新的专业公司，专门从事消杀药械的营销。所以，我投资成立一个消杀药械技术股份公司，包大成可以在我的公司里任职，负责营销。”肖纤纤这个建议，是一石二鸟，首先，公司一旦成立，就把包大成拴在了身边，其二，肖纤纤也知道，她的希尔顿来路不正，如果李家承下黑手，很可能保不住，现在另辟蹊径，搞一家自己的公司，就算有了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

“好！”包大成一拍大腿，欣然应允，在牛丽丽的杂货店里是打工，在肖纤纤的公司里也是打工，况且，肖纤纤的公司比牛丽丽的杂货店，似乎更有前途一些。[]

“好个屁！”牛丽丽喝道：“包大成是我的人，凭什么给你打工！”想当初，牛丽丽好不容易从赵达手里把包大成这个人才抢夺过来，现在肖纤纤又想把包大成挖走，简直是岂有此理。

牛丽丽的反应，完全在肖纤纤意料之中，肖纤纤微微一笑：“牛姐，不是给我打工，是给我们打工。牛姐，这新成立的公司，是一家股份制企业，牛姐和我都投资入股，我们都是公司的股东，也就是说，我们都是公司的老板。”

“谁是大老板？”牛丽丽问道。

“这个，按投资额的多少来确定，牛姐，你能投资多少？”

“三十万！”

“嗯，那我就投剩下的一百七十万，我是大股东，有决策权。”

“老娘懂了！这个公司就是你肖纤纤说了算，我们就算是卖身为奴了！”

肖纤纤笑了：“话不能这么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这是公司法的规定，我们都得守法呀。”肖纤纤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公司铁定是她自己的，绝不拱手让人。

“那我的杂货店呢？”

“那是你的，你说了算！我肖纤纤绝不干涉！”

“包大成算谁的？”牛丽丽最不放心的，就是包大成的归属问题。

“我打算让包大成担任新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当然，包大成还可以继续兼任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助理，这样一来，包大成身兼两职，在新公司里，我对他拥有所有权，在丽丽百货，你对他拥有所有权。所以，包大成是我们共有财富，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权，”肖纤纤认真说道。

牛丽丽十分心痛，原本拥有包大成百分之百的所有权，一转眼，就被肖纤纤挖走了一半：“不行，凭什么！”

“牛姐，赚钱第一，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肖纤纤正色说道。

肖纤纤这句话，说到了牛丽丽的心坎上，那牛丽丽穷怕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发财的机会，丢掉实在可惜。

“哼，”牛丽丽悻悻瞪了肖纤纤一眼，算是默认了。

解决了注册资金问题，下面要解决的是资质问题。

资质比资金更麻烦。

消杀药械不是谁都能做，就是有资质这道门槛。这门槛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就是要有具备专业资格的人。有肖纤纤在，钱是个小事，而资格则成了大事，他们三个都没这资格。

牛丽丽也意识到了资质问题的严重性，数落起了包大成：“包大成，你个狗日的，不好好读书，教唆老师买春！这下好了，给开除了！啥文凭都没有，老娘怎么办公司！你赔老娘的公司！”牛丽丽脑子一激动，就犯糊涂，好像包大成在大学里，就蓄意破坏她的公司。

包大成无可奈何，总不能再参加一次高考，回炉重修，就算能再参加高考，包大成也铁定考不上，当初能考上大学，是托了宋清风的福。

宋清风！

包大成脑子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我们能不能去借一个资质？”包大成说道。

“借？这恐怕不行，谁愿意把自己的资质借给别人呀，那都是竞争对手啊！”肖纤纤说道。

“不是找别的公司借，是找人借。”

“找谁？”

“找有资格的人啊，比如宋清风。”包大成说道，那宋清风是拿到执业医师证的。

牛丽丽恨恨插言：“我呸！宋清风那狗头，送给我我都不要！”

肖纤纤笑了：“牛姐，大成的话有道理，现在很多公司都是这么干的，自己没有资格，就找人挂证，比如会计师、建筑师、经算师等等，只要把有资格的人的证书挂在公司里，上面来检查，就拿出来给上面的看……”

“那不是忽悠吗？”牛丽丽说道。

“算是吧，反正，上面也不会认真查。”

包大成说道：“所以，咱们可以把宋清风的证借过来。”

“他肯吗？”牛丽丽撇着嘴说道：“他可是你的情敌！”牛丽丽说着，瞄了肖纤纤一眼，包大成心里只有柳青青，没有肖纤纤。

肖纤纤却全不在意，她比牛丽丽更清楚包大成，甚至比包大成本人都清楚，那包大成对柳青青的所谓“暗恋”，严重缺乏理论基础和事实基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说白了，包大成的所谓“暗恋”，只是一种懵懂初恋的苟延残喘而已。

“咱们给他钱啊。”肖纤纤说道：“一个月三千。”

“一个月三千，他干什么？”牛丽丽问道。

“不干什么，就挂证。”

“我呸！”牛丽丽怒道：“啥事不干，揣着手拿钱，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咱们包大成拼死拼活也才挣这点钱！”

“天底下还真有这道理！”肖纤纤正色说道：“谁要包大成自己不争气，让学校给开除了，没文凭没资质。”

“好你个包大成！在学校里不好好学，耍小姐，害的老娘……”牛丽丽脑子又开始犯糊涂了。

牛丽丽翻旧帐，包大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姨，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还提他干吗呢。”

“就是要提！”牛丽丽喝道：“让你小子长点记性，不要动不动就和妓女搅在一起！我警告你，那个陈圆圆不是个好东西，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小姨，我根本就不知道陈圆圆在哪里。”

“不知道就好！”牛丽丽恨了一眼包大成，又瞪着肖纤纤说道：“肖纤纤，我是包大成的小姨，你叫我一声牛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包大成的小小姨！”

牛丽丽对肖纤纤的心思洞若观火，为了斩断肖纤纤的痴心妄想，牛丽丽祭起了封建礼教的大旗，硬要给肖纤纤长一辈，这一招是郝玉秀发明的，十分管用，害得牛丽丽不得不退出了对包大成的竞争。

“不干！”肖纤纤断然拒绝！

“肖纤纤，你不是叫我牛姐吗？我是郝玉秀的妹妹，你也是郝玉秀的妹妹，这辈分不能乱了。”

“小姨！”肖纤纤张口就叫。

“啊？”牛丽丽张着嘴，那肖纤纤竟然自降辈分。

郝玉秀的招数，忽悠牛丽丽还行，要想忽悠聪慧的肖纤纤，门都没有。

牛丽丽没有把肖纤纤忽悠成小小姨，自己反倒成了肖纤纤的小姨，平白长了一辈，牛丽丽万分沮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此一来，三个人成了一家人，倒也十分有利于齐心合力开公司。

资金和资质问题得到了圆满解决，下面的事就好办了。包大成提议，这个新成立的公司，定名为“纤纤消杀药械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纤纤消杀”。这个名子前半截透着女性的柔美，后半截又有一股肃杀阳刚之气，可谓柔中带刚，阴阳相济，朗朗上口，非常响亮。对此，牛丽丽的肖纤纤均表示赞同。

三人计议已定，就分别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公司筹建工作中，肖纤纤负责筹集资金，牛丽丽负责后勤，包大成负责跑执照和拉拢宋清风，大家都很忙，于是，有关包大成失去童贞的问题，暂时被大家遗忘，三人的关系纯属工作关系，纯洁无暇。

只是，肖纤纤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脸浑身发烧，然后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使自己的滚烫的身体安静下来。

包大成找到宋清风，讲事实摆道理，希望宋清风看在老同学面上，将执业医师证借给“纤纤消杀”。

宋清风原以为包大成就是一衰哥，在杂货店当一小伙计，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基础，比他宋清风都差n个档次，可没想到，这小子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一家公司的市场部经理，这公司可不是什么杂货店，而是一家注册资金两百万的大公司，包大成的社会地位无形中大大提升，宋清风的地位，则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让宋清风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这危机感来自柳青青。宋清风比包大成更了解柳青青，这个小资美女，满脑子虚荣心，一心想要穿名牌，以宋清风的收入，很难满足柳青青的需求，能够满足她的需求的，要么是董事长要么是ceo，好在柳青青的的交友圈子比较窄，身边尚没有此类大款出现。现在，包大成土鸡变凤凰，成了经理，从理论上看，当上了经理，就有给柳青青买gucci的潜力，甚至，买马莎蒂尼都有可能！

这让宋清风大为踌躇。

第126章 帅哥配靓女

不过，宋清风经过一番长考，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宋清风之所以答应包大成，是因为，此时的宋清风，日子不好过。[com]

那宋清风本是疾控中心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后台硬，脑子灵光，政治敏感性强，业务技术精干，这些优点在“非典”期间得到了充分发挥，疾控中心方主任和市卫生局孔局长对宋清风也是寄予厚望，常常在各种场合对宋清风同志进行鼓励和表扬，并多次赋予宋清风一些重要任务，业务上，委派宋清风处理一些露脸的疫情，比如，上次吉斯吉一氧化碳中毒事件，方主任听说电视台要现场采访，就把宋清风推了上去，在电视上狠狠露了一把脸；除了本职工作，局里和疾控中心的领导，也市场安排宋清风出席一起重要的接待活动，比如上级领导来指导工作，就安排宋清风作陪，这宋清风邻牙利齿，总能把酒桌上的气氛整得十分和谐，给领导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同是，给广大群众也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所以，疾控中心上上下下普遍认为，宋清风必将取代吴科长，取代方主任，取代孔局长，直至取代市领导，甚至，取代天安门上主席台的位置，也未必不可能。宋清风自己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疾控中心乃至卫生局风向大变。

方主任似乎有意无意在疏远宋清风。首先，业务工作几乎没他什么事。流病科主要负责传染病疫情处理，非典过后，上江城发生过几次小疫情，可每一次，都是吴科长亲自带队前往处理，把个宋清风凉在了一边。在接待工作方面，不管是方主任还是孔局长，似乎都把个宋清风给忘了，省里几位领导莅临疾控中心指导工作，宋清风都是在领导离开上江城之后才知道的！宋清风不甘沉沦，主动请战，也被方主任婉言谢绝，接连碰了几个软钉子。

任何单位都有好事者，宋清风地位的微妙变化，立即被好事者捕捉到，一些关于宋清风的传言开始出现，这些传言包括，宋清风同志不适合流病科工作，更不适合担任科长之职，老科长吴科长还将发挥余热，发挥余热的时间长短不详，有可能是无期。

当不了科长，就失去了上升的基础。主任、局长、市长等等一系列重要领导岗位，就与宋清风无缘！

于是，宋清风更加努力工作，更加努力向组织上靠拢，更加积极要求进步，更加坚决团结在以方主任为主任的领导周围。

然而，他的努力收效甚微，方主任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

各位看官都知道，方主任对宋清风如此态度，是因为匿名信事件的侦破方向发生了严重错误，孔局长和方主任这两位非专业刑侦人员，把犯罪嫌疑人定在了无辜的宋清风头上，还牵出了副市长宋弗。术业有专攻，孔局长和方主任都是老上医，搞流行病调查，那是权威，把流行病那一套因果分析法用在高刑事侦破上，就要犯大错误。

偏偏两位老上医对自己的侦破手段又格外自信，以至于，宋清风背了不白之冤。更为糟糕的是，宋清风对此一无所知，难以洗刷，陷入了人生低谷。

不光宋清风陷入低谷，他的老爹，身为上江城副市长的宋弗，近来也是长吁短叹，愁上眉头。

宋清风在疾控中心被冷落，宋弗在市政府冷落。孔局长把他的推断汇报给了汪市长，得到了汪市长的充分肯定，汪市长认定，那宋弗是要借“非典”生事，搞掉他一把手的位置，自己取而代之。于是，汪市长认定宋弗是政敌加阴险小人，对宋弗展开了全面反攻。各位看官，一位市长要对副市长下手，那副市长还个什么好！

老宋和小宋双双跌入人生低谷，始作俑者老蜈蚣吴科长，具体实施是赵达，幕后推手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还有黑九和廖石龙摇旗呐喊。当然，老宋和小宋还蒙在鼓里，方主任和孔局长蒙在鼓里，汪市长蒙在鼓里，整个上江城官场都蒙在鼓里。

一场地震，就要在蒙在鼓里的上江城官场爆发。

宋清风眼见疾控中心乃至卫生局的气氛不对，老爹和他的处境都不妙，他敏锐地意识到，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宋清风绝对是个高智商人才，也是个有抱负的有志青年，相对于个人的远大前途，柳青青只能放在第二位了。所以，包大成主动上门借他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宋清风权衡利弊，决定成全包大成。

成全包大成，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宋清风不仅了解柳青青，也了解包大成，那包大成虽然貌似是他的情敌，可骨子里，绝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家伙，此时拉包大成一把，包大成是不会忘了的，今后宋清风要是在疾控中心混不下去，找到包大成，包大成不会不管。

更何况，那包大成在个人感情问题上，绝对是个胆小鬼，有贼心没贼胆，就算他腰缠万贯，恐怕也很难对柳青青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于是，宋清风打定主意，非常大度地把资格证书交给了包大成。

包大成如获至宝，对宋清风千恩万谢，并拍着胸脯表示，如果宋清风今后有所相求，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正所谓，大风吹大坡，有事找包哥！

宋清风正色说道：“大成，咱兄弟谁跟谁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谁跟我客气我跟谁急！”

“不客气，不客气。”包大成殷勤说道。

“不过，兄弟的确有一事相求，万望大成兄弟成全。”

包大成想也不想，一拍胸脯：“请说，包大成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辜负你的重托！”

“没那么严重，大成兄弟，咱们同学一场，其实，啥事也瞒不过你，兄弟我对柳青青的情意，日月可鉴，那才是惊天地泣鬼神，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我宋清风和柳青青，本就是帅哥配靓女，天造地设，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对此，柳青青同学也非常认同，所以，还望包大成同学玉成此事。”

“这个……”包大成手里握着宋清风的资格证书，手心开始冒汗。原来天上掉不下馅饼来，那宋清风要用资格证书交还柳青青。

宋清风：“包大成同学，我也知道，你对柳青青同学有那么点痴心妄想，但是，你却从来就没有向她表白过，这是为什么呢？别人不知道，我是你的同学，对你还是很了解的。你对柳青青同学心存妄想却又隐忍不发，这是因为，包大成同学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早在中学阶段，你就认识到，你的外貌和智商，与柳青青同学相比，有着极大的差距，你们在一起，反差太大，视觉冲突太严重，效果极为不和谐。”

包大成浑身冒汗，宋清风的讲话，可谓点到了他的要害。

“所以，包大成同学为了构建和谐社会，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毅然斩断情思，将对柳青青同学感情，深深埋在了心里，把机会让给了我。这是什么精神？在战争年代，这就是牺牲自己保全同志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在和平年代，这种就是助人为乐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大成同学，你就是平凡生活中的活雷锋！”

包大成被忽悠成了活雷锋，心情万分激动地点点头：“清风，我做的还很不够。你把资格证书借给我，也是活雷锋。”

“哪里，哪里，我和你的差距还很远，还要虚心向你学习。你看，在对柳青青同学的感情问题上，我就远远不如你，你能做到坐怀不乱，我就不行了，没有柳青青，我是寝食不安，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神情恍惚，唉……”宋清风一声长叹：“长此以往，只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宋清风软硬兼施，先是给包大成戴高帽，把包大成塑造成一位高风亮节的圣人，然后痛诉自己病体缠身，行将就木。一上一下，一贬一扬，立即激发起包大成助人为乐救民水火的强烈冲动。

“清风同学，请放心，我包大成一定你完成你的遗愿！”

“不是遗愿，”宋清风大惊，他要是死了，柳青青就是人家的了：“是夙愿！”

“对，对，夙愿，清风同学，你要我怎么做？”

“其实，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宋清风说道：“只要继续将对柳青青同学的情意，埋在心底，严守秘密，丝毫也不透露出来，就行了。”

“放心吧，我一定按照组织上的要求，严守秘密！当烈士，不当叛徒！”

关于保密工作，包大成还是有经验的，“非典”的保密工作，他就做的非常好，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解决了资格证书的问题，后面的事情办起来就顺当了。很快，医疗药械经营资质、营业执照等等手续全部到位。

第127章 疫情保密

纤纤消杀公司万事俱备，肖纤纤又提出建议：“纤纤消杀”是一家股份制大公司，为了维护公司形象，提升公司信誉，纤纤消杀的办公地点，应该设在希尔顿酒店十二楼的一间套房内（希尔顿总经理肖纤纤办公室的右边），包大成同志作为纤纤消杀的市场部经理，应该在希尔顿办公。此外，包大成同志在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身兼二职，工作十分繁忙，体力消耗很大，因此，一天劳累之后，晚上要有充足的睡眠来恢复体力。目前状况下，包大成同志每晚睡沙发，显然是非常不利于体力恢复。为此，“纤纤消杀”有必要为包大成提供一个好的休息环境，基于这样的考虑，“纤纤消杀”为包大成租一套卧房，也在希尔顿酒店的十二楼，在肖纤纤办公室的左边，包大成同志入住希尔顿，既能安心工作，又能保证睡眠质量，一举两得。

肖纤纤这个安排，有其深意。那包大成白天在她的右边上班，晚上在她左边睡觉，全天二十四小时全部处于肖纤纤的掌控中。[]

肖纤纤这个提议一出口，牛丽丽就上窜下跳，坚决反对：“我呸！肖纤纤你个骚狐，老娘的沙发又暖和又软和，怎么就不能保证睡眠质量了！包大成不睡老娘的沙发，难道要睡你的沙发不成！”

“此话差矣，”肖纤纤并不动怒：“包大成谁的沙发也不睡，他睡床。”

牛丽丽冷笑：“肖纤纤，凭什么你的床就比老娘的沙发睡着舒服？”

肖纤纤被牛丽丽的语言搅得头脑发晕，说话也就不怎么得体了：“我的床是一米八的大床，包大成怎么滚怎么爬都没事，你那沙发太窄了，一翻身就要掉下来，而且，你晚上睡觉还要捆绑包大成，包大成要是睡到我的床上，我保证不捆他，他爱怎么睡怎么睡，爱怎么整就怎么整！”

“老娘早就不捆他了！他早就是爱怎么睡怎么睡了！”

肖纤纤心头一震，脸上变了眼色：“他他他怎么睡？”

“还能怎么睡，在沙发上挺尸呗！”

包大成没睡到牛丽丽的床上，肖纤纤松了一口气：“总之，你的沙发没有我的床睡着舒服，小姨，现在包大成在你我二人的公司里都是顶大梁，工作十分繁忙，我们要保证他有充足的体力，满足你我二人的需要，所以，不管是睡眠还是营养，都要跟上……”肖纤纤受到牛丽丽影响，说话也乱了套，她这话如果传出去，群众都会认为她和牛丽丽包养包大成，必然在葫芦街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这是私人谈话，谈话对象也是一说话就乱套的牛丽丽，牛丽丽对于肖纤纤的表达方式并不在意。

不过，牛丽丽还是抓住了肖纤纤的漏洞：“你说的对，营养也要跟上，肖纤纤，你会做饭吗？”

肖纤纤语塞，作为希尔顿的总经理，纤纤消杀的董事长，她从来就没下过厨房，唯一会做的就是泡方便面。

牛丽丽大为得意：“包大成喜欢我做得饭菜，你们希尔顿的伙食不行，包大成营养跟不上，肯定是不行的！”

经过一番讨论，双方一致认为，肖纤纤的床好，牛丽丽的饭菜好，为了保证包大成的睡眠和营养，也为了保证包大成能够为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提供更好的服务，包大成单日住希尔顿，双日住杂货店，周末回妈妈家，三头兼顾。肖纤纤、牛丽丽、郝玉秀，从生活和工作两个方面，各对包大成行使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的所有权。

且说“纤纤消杀药械技术有限公司”，简称“纤纤消杀”隆重开业，根据方主任的要求，包大成马上给疾控中心组织了一批价值二十万的消杀药械，有消毒价、杀虫剂、防护服、喷雾器等。包大成亲自押运，把货物运抵疾控中心，经验收，质量全部合格，方主任十分欣慰，马上命人付款。

疾控中心是国家事业单位，采购消杀药品的经费都是政府预算，所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对不会欠账。这就是和疾控中心做生意的好处，业务做多大，其实不是关键的，关键是收款。就像包大成的消杀药械业务，一次也就是二十万的货物，看起来不起眼，可那是真金白银的业务，不拖欠不打白条，这才是真业务！多少商家挤破脑袋要做进疾控中心，都不可得，包大成却是手到擒来，这运气好得没法说。

钱款结清，在方主任的主持下，双方又签署了一个供销合同，合同规定，由纤纤消杀负责长期供应疾控中心应急物资。疾控中心消杀药械的日常储备，是应对突发的紧急状态，但是，储备物资不能储备太多，药品都是有效期的，如果日常储备太多，平时用不上，过了效期就只能扔掉。储备量太少，遇上大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又会入不敷出，对卫生应急工作工作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考虑到这一矛盾，方主任决定，疾控中心的消杀药械，以日常储备和市场储备相结合，也就是说，中心购置部分消杀药械，储备在库房内，作为应急准备，与此同时，与“纤纤消杀”签订一个供销合同，一旦发生大规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用量大增，“纤纤消杀”应保证在24小时内供货。

应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供货合同，疾控中心避免实物储备过多而造成浪费，“纤纤消杀”也有了一个稳定的业务渠道，双方均表示十分满意。

上江城下辖十八个区县，除了市疾控中心，还有十八个区县级疾控中心，市疾控中心与“纤纤消杀”签订了供货合同，起了一个示范作用，下属的十八个区县疾控中心中，有十二个也与“纤纤消杀”合作，如此一来，包大成的消杀药械业务范围大为拓展，发展空间广阔，短短一个月，就做成了价值两百万的业务，纤纤消杀旗开得胜，形势一片大好。

话说市疾控中心与纤纤消杀签订供货合同后，方主任把包大成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屏退左右，关上门，严肃地说道：“大成，疾控中心的消杀药械就交给你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可要清楚。”

“消杀药械关系到传染病防控的效果，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请方主任放心，纤纤消杀一定严把质量关，保质保量为疾控中心服务！”包大成拍着胸脯说道。

方主任摇摇头：“不仅仅如此。”

“还有，传染病控制要争分夺秒，一刻也不能耽误，纤纤消杀保证及时供应，绝不拖延！”

方主任摇摇头：“也不仅仅如此。”

“这个……”包大成抓耳挠腮半晌，恍然大悟，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方主任，一点小意思……”那里面是五千块钱。

“收回去！”方主任黑着一张脸，一把把信封推回了包大成怀里：“包大成，这种事以后不要发生在你我之间，否则，疾控中心单方面撕毁合同！”

包大成吓得一哆嗦，急忙把信封收了回去。

方主任凑到包大成耳边，吐出两个字：“保密！”

“保密？”包大成大惑不解，给方主任送信封，的确应该保密，可方主任拒绝了信封，充分表现出了一位领导干部的清正廉洁，这就不应该保密了，相反，应该向全社会弘扬！

“疫情保密！”方主任再次郑重地吐出了四个字。

包大成这才醒悟过来：“对，对，保密，那非典的事……”

“非典只是一个方面，”方主任叹道，神情有些沮丧。

方主任神情沮丧，是有其深刻的历史根源的。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主要任务，就是扑灭传染病、地方病、食物中毒和环境中毒，这些统称为疫情。疫情的发生总是突如其来，而且，波及面广，最为严重的，还不是疫情本身造成的伤亡，而是疫情对社会公众造成极大的心理冲击，严重的，甚至会导致社会秩序混乱甚至瘫痪。非典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非典造成的直接死亡人数并不算多，历史上，很多局部疫情造成的死亡数就能达到成千上万，而一场全国范围内的非典疫情，造成的死亡数，也不过只有两百来人，然而，却造成了万人空巷，公众生活几乎瘫痪的严重局面。

所以，为了避免对公众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维持社会秩序，长期以来，政府部门对疫情采取保密政策，并不对外发布。而且，疫情保密成为疾控中心的一项纪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向社会公众透露疫情信息。

如此一来，疾控中心扑灭疫情的业绩，就无法进入公众的视野，疾控中心的前身是防疫站，绝大部分中国人都不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不管是防疫站还是疾控中心，在公众的心目中都是神秘莫测，甚至有好事者，将疾控中心比作日本鬼子的细菌部队，不干人事，尽干鬼事。

第128章 霍乱

所以，以方主任为代表的疾控中心员工们，做了无数的大事，扑灭了无数的疫情，却个个如同做贼一般。要知道，白衣天使这个圣洁的名号，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不包括疾控中心的上医们的。

在非典的防控中，在中外各种势力的巨大压力下，政府的疫情保密政策终于有所松动，开始提倡疫情“公开透明”。上医们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公开透明”，这使得他们的光辉业绩，能够充分展现在公众面前，成为光明正大的英雄。[com]

但是，非典期间的“公开透明”是有其时间内涵和空间内涵的，在非典发生之前，党和政府还从来没有把“公开透明”这个词与传染病疫情联系在一起，这就是说“公开透明”的提法，是原则上的，只能适用于非典发生之后的时间范围，以及非典发生地这一空间范围，“公开透明”的对象也仅限于非典。

所以，当非典防控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有关疫情“公开透明”的提法就销声匿迹了，各级政府又开始强调疫情保密，只是，提法变了，不叫“保密”，而叫做“信息发布。”听起来像是要“发布”疫情信息，其实，上面规定，只能卫生行政部门才有权“信息发布”，其他任何人和单位都无权发布疫情信息，哪怕是负责处理疫情的疾控中心。

这样做的理由很充分——保障投资环境。

疫情不公开，疾控中心的业绩就没人承认，方主任和他的手下就当不成“白衣天使”。

现有的疫情报告制度完全抹煞了方主任和他手下的年轻人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是没有业绩的人。

当年的两弹一星的功臣们被埋没了几十年，后来，终于得到了党和政府的公开承认，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获得了功勋奖章。但是，得到这些荣誉的，是跟岁月比拼下来还活着的人，那些死了的，都被人遗忘了。

而疾控人将要面对的，是永远不会被人想起。

然而，纪律就是纪律，方主任满腹怨言，却也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哪里撼得动政府。

方主任严肃而沮丧地说道：“大成，你是医学院出身，应该知道，每一次消杀药械的采购，都是因为发生了一场疫情。”

包大成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消杀药械的供应量和种类，必须与疫情的疾病种类、性质、波及范围、波及人数和人群分布、地理环境有关。包大成负责采购消杀药械，就必须了解疫情的相关信息，否则，买来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不仅起不到扑灭疫情的作用，反而会造成环境污染。就算疾控中心算好了用量和种类，提出采购清单，让包大成照葫芦画瓢供货，包大成也能根据清单，推测出疫情情况，且八九不离十。

在疫情控制上，包大成算是个内行，疫情保密怕就怕内行。疾控中心可以做到向公众封锁消息，可无法向供应商包大成封锁消息。

其实，光一个包大成知道也没关系，可问题的关键是，有关疫情的信息，正是记者们削尖了脑袋要搞到的东西，这种报道特别吸引眼球，特别能上头条头版，特别能成为记者们的业绩，因而，记者们特别追捧。如果包大成口缝不严，让某个记者给掏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方主任决定，先给包大成打个预防针。

“大成，疫情发布是有纪律的，任何人不得擅自向社会发布疫情信息，不管是以前的非典，还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任何疫情，你和你的纤纤消杀，都要守口如瓶！记住，防火防盗防记者！”

“请方主任放心，防火防盗防记者！”包大成斩钉截铁地说道。

方主任满意地点点头：“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纤纤消杀违反了纪律，咱们的供货合同，就到此为止，此外，你还要负法律责任！”

“明白！保密工作，这个我拿手！”包大成信心十足。

然而，包大成大大低估了记者的侦查能力，也大大高估了自己的保密能力。

美女记者陈思思，早就在暗处瞄上了了包大成，就像藏在森林里的猫头鹰，瞄上了一只肥嘟嘟的大老鼠。

……

话说疫情说来就来，这一次不是非典，而是比非典更加利害的霍乱。

各位看官，容笔者啰嗦两句，先说说霍乱是个什么疫情。

按照我国《传染病防治法》，按照传染病的烈性，将传染病分为甲乙丙三个档次，其中，甲类传染病最为烈性，传染性强，后果严重，其次是乙类，有相当的传染性，且后果较为严重，最次是丙类，传染性一般，且多为自愈性疾病。

问：“甲类传染病有哪些？”

有看官马上举手发言：“非典！”

这位看官的回答，有一定的事实依据，因为，非典在祖国大地上造成的满目疮痍，各位看官记忆犹新，笔者也是不堪回首，试想，在上江城，包大成一个假非典都搞得整个城市鸡飞狗跳，那些发生真非典的地方，大概就是暗无天日民不聊生了。非典如此利害，不列入甲类传染病，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

然而，笔者不得不正告这位看官，非典不是甲类传染病，而是乙类传染病！

甲类传染病只有两个，排名第一的是鼠疫，第二是霍乱，所以，霍乱俗称二号病。至于非典，在乙类传染病里，还要排在十位以后去了。

在中国传染病历史上，霍乱是第一杀手，病死人数最多，多到什么程度？我们可以做个比较。非典最利害的时候，全中国死于非典的只有两百多人，而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上江城曾经因为一场霍乱，死亡数万人。这仅仅是上江，在全国其他地区，霍乱一旦爆发流行，动则死亡上万人的例子不再少数。在中国，死于霍乱的人数，甚至远远高于死于鼠疫的人数，尽管，鼠疫的病死率远远高于霍乱。

这是因为，霍乱是经水传播的烈性传染病，人群普遍易感，传播速度极快，而中国是一个农耕国家，农耕国家的特有的生活习惯，对水体的依赖程度，远远高于欧洲游牧民族，这使得霍乱比鼠疫，更易于传播，尤其是在湖塘水渠密布地区，霍乱弧菌一旦进入水体，就能迅速传播开来，造成大面积感染。

上江城的霍乱疫情，发生在其市辖县梁县的北渡乡。

北渡乡在长江边，周边地理环境以滩涂地为主，池塘沟渠纵横，气候温润，特别适宜霍乱弧菌生存。这次疫情来势凶猛，不到三天，一个乡男女老少四百多人上吐下泻，当地医院住满了人，梁县疾控中心全体员工八十多人杀奔北渡乡，却被霍乱弧菌杀了个丢盔卸甲，招架不住，新发病例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疫情如此严重，上江市副市长宋弗、市卫生局孔局长亲临北渡乡，坐镇指挥，上江城市疾控中心方主任也不敢怠慢，组织了一批精兵强将，亲自带队杀奔北渡乡，接管了梁县疾控中心的疫情处置的指挥权，这才发现，那霍乱弧菌遍地开花，几乎感染了北渡乡所有自然村的池塘、沟渠、甚至房前屋后。

要想控制住疫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北渡乡方面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滩涂、山地、池塘、水田、以及居民住家进行全面消毒，上次纤纤消杀送来的价值二十万的八四消毒剂，马上运到了北渡乡，很快就消耗殆尽，连一个自然村都不够用，经估算，要对北渡乡进行全面消毒，至少还需要八十吨八四消毒剂，价值上百万。

方主任紧急通知包大成，立即组织八十吨八四消毒液，必须在两天之内运抵梁县北渡乡，过期不到，按违抗军令论处。

方主任此话，绝不是一句玩笑话。市里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天之内把霍乱疫情压下去，要是压不下去，市里县里有关责任人，谁也跑不了，包大成更跑不了！他那个纤纤消杀公司能不能办下去是小，负不负法律责任是大！要知道，那纤纤消杀的资质是借来的，要是把这事办砸了，上面一追查，立即能以“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罪名，让纤纤消杀一栽到底，让包大成尝尝铁窗生涯。

包大成接到方主任的电话，吓出一身冷汗。

八十吨八四消毒液！这是什么概念？

八四消毒液是通过国家环保人证的消毒液，易降解，对环境危害极小。然而，这种消毒液造价昂贵，产量很低，一般是按公斤卖的，哪有成吨的现货！一个消毒液生产厂家，就是开足马力生产，要生产八十吨的消毒液，也得一个月。

“方主任，没有厂家能在两天内供应八十吨八四消毒液！”包大成急得大叫。

“多少钱你不用考虑，我只要货！”奋战在北渡乡的方主任，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脑子晕晕乎乎，他还没反应过来，八十吨八四消毒液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整个大西南一年的消毒剂生产总量。

包大成已经汗流浃背，就算肖纤纤把整个身家都赔进去，也买不到八十吨八四消毒液，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根本没货！

第129章 焦心的漂白粉

包大成急急说道：“方主任，就是我们把整个西南地区的八四消毒液都买空了，也没有八十吨，而且，两天也到不了货。”

方主任这才有点明白了，八十吨八四消毒液，根本就是不现实。没有消毒液，要想三天内控制住疫情，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这怎么办！”现在轮到方主任汗流浃背了，汪市长和孔局长坐镇北渡乡，控制不住疫情，就要拿方主任开刀。

“不一定非要用八四消毒液。”包大成急忙说道：“可以用漂白粉。”

“漂白粉？”方主任心头一亮，随即又是一片黑暗：“那东西不行，没通过环保认证，不准用的。”漂白粉是一种含氯消毒剂，主要成份是氢氧化钙和氯化钙，成碱性，可以用于局部环境消毒，但是，如果用于大范围环境消毒，其残留物蓄积在土壤和水体中，对环境造成一定的损害，所以，国家有规定，此类消毒剂不能在环境中大范围使用。

“方主任，话是这么说，可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包大成说道：“现在火烧眉毛，哪里顾得上环保不环保的，先把疫情压下去再说，环保的事太久远，咱们现在看不到，现在看到的是，北渡村每天都有人上吐下泻！而且，方主任，您也是一位上医了，应该知道，这点漂白粉对环境的危害，其实算不得什么，一个乡镇加工厂产生的废物，对环境的危害程度，就是它的十倍。”

“好！”方主任总算明白过来：“一百五十吨漂白粉，两天内送达！”漂白粉的消毒功效比八四消毒液略差，用量需要大一些。

方主任挂断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心里不禁暗暗庆幸，看来，用包大成没用错人，这小子关键时刻，还真能给力。

包大成的提议是正确的，此时，能够大批量供应的消毒剂，只能是漂白粉，这是一种含氯消毒剂，储量大，来得快，尤其适合大面积消毒。至于环保不过关，这是一个远期与近期效应的利害分析，用了漂白粉，对环境可能有一个远期效应，然而，如果不用，马上能看到的是，大量人员发病甚至死亡，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汪市长和孔局长应该能够理解。

然而，包大成却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虽然，漂白粉比八四消毒液容易搞到，可是，两天内筹集一百吨漂白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平常的东西，要是量大了，都难！就像非典时期的口罩的板蓝根，一夜之间也能变成金銮宝！

包大成立即向纤纤消杀董事长兼总经理肖纤纤、股东牛丽丽做了汇报，肖纤纤马上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这件事，对于纤纤消杀，是挑战也是机遇，如果事情办砸了，纤纤消杀马上寿终正寝；如果事情办好了，不仅能够大赚一笔，而且，为市政府立了一大功，从此美名远扬，正可谓名利双收，弄不好，还能够垄断上江城消杀药械的市场。

三人一合计，包大成和肖纤纤分头行动，四处抓货，牛丽丽负责联系运输，货一抓到，立即发往北渡乡，力求做到无缝衔接。

人手不够，包大成把娄大全也叫了来，让他和牛丽丽一起，组织货运车辆。

那娄大全在上江城有两个异姓兄弟，一个叫曹二坨，一个叫勾老三，都是梁县娄家村人，三人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娄大全排行第一，曹二坨老二，勾老三排老三。三人都来到上江城打工，娄大全在咖啡店当服务生，勾老三更惨，在街头当棒棒，替人扛活。只有曹二坨算是混出了个人样，自己化了一万块钱，买了一辆报废的长安客货车，鼓捣出来给人拉货。

那曹二坨是个秃头，长得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乍一看像是只随时要啄人的秃鹰，他在城里开小货车。小货车比不上那些大物流货车，大的五吨，小的两顿，三五成群停在商场门口，替人拉家电和家具，一趟业务三五十不等，小货车司机都是些个体户，一家经营一辆车。时间长了，为了争地盘争业务，也是拉帮结派，那曹二坨凭着一副凶相，被推举为货车帮老大，在小货车这个行业里，也能拉走一帮兄弟。

现在，纤纤消杀急需货运车辆，曹二坨就开着他的长安车，顺带拉了一帮跑业务的小货车司机，有十几辆，跟着娄大全和牛丽丽，指哪打哪。

光有小货车还不行，还得有人装货卸货，这就是勾老三的事了。勾老三没文化也没魄力，只有一身蛮力，只得整天扛着一根棒棒，替人肩挑背扛，这是上江城特有的一道风景线，称为“棒棒军”。上江城是一座山城，到处爬坡上坎的，就算是大街上机械化信息化到了牙齿，到了小巷中，最后还是得靠人力，所以，“棒棒军”应运而生，替人搬一趟货，三五块不等。勾老三在棒棒军里混得并不好，没当上老大，没有什么号召力，不过，有业务来了，棒棒军们是不会拒绝的。于是勾老三招来二十多个棒棒军。

娄大全最有文化，也最有见识，负责统筹指挥协调，他把棒棒军们分配到小货车上，一个辆小货车配两个，由娄大全统一电话指挥，俨然形成一个小型搬运公司。包大成和肖纤纤那边一联系上货，这一群小货车就疾驰而去，拉上货就往梁县跑，一天下来，给北渡乡拉过去一百吨漂白粉。这些漂白粉马上就喷洒到北渡乡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北渡乡如同下了一场大雪，到处白茫茫一片。方主任大为满意。

然而，到了第二天，问题出来了。包大成和肖纤纤跑偏了整个上江城，却抓不到漂白粉了，肖纤纤当机立断，出两倍甚至三倍的价格收购，好不容易凑了五吨，再也抓不到货了，原因很简单，整个上江城的漂白粉已经被他们搜刮一空。

还差四十五吨，方主任在北渡乡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牛丽丽急得上窜下跳，肖纤纤愁眉不展，包大成跑断了腿，却是毫无办法。

最后，方主任撂下一句话：“包大成，今天晚上12点之前见不到漂白粉，我和你一起坐牢！”

方主任这个老上医，要不是到了绝路上，说不出这样的话。

今天恰逢双日，按照牛丽丽和肖纤纤达成的协议，包大成今天在丽丽百货工作、吃饭、睡觉。

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距离方主任发出的最后通牒时间，只有十二个小时，包大成坐在饭桌前，忽见眼前白乎乎一团，鼓鼓囊囊，恰似盛装漂白粉的包装袋，包大成大喜，一声怪叫，伸手狠命一抓，响起牛丽丽一声惨叫。

包大成这一把，正抓在牛丽丽高耸的胸脯上，牛丽丽穿着一件白大褂，这是纤纤消杀的工作服，乍一看，还真像是一袋新鲜出炉的漂白粉。

牛丽丽一把拍掉了包大成的爪子，骂道：“狗日的包大成，老娘不是漂白粉！”牛丽丽完全理解包大成的心情，这一抓，与破坏和谐的上江城色狼们截然不同，下手虽然凶狠，但目的截然不同，色狼们出手，是轻薄，而包大成出手的目的，是要把牛丽丽的胸脯磨成漂白粉，送给水深火热中的北渡乡父老乡亲，救民于水火，因而，动机十分崇高，出手十分果决，不带任何暧昧色彩。

所以，牛丽丽不仅感觉到了疼痛，也感觉到了包大成崇高的精神境界，虽然略感尴尬，但对包大成也是十分敬佩：“大成，还是先吃饭，吃了饭再想办法。”

包大成又是一声怪叫，一把抓进了饭碗，他又把米饭当漂白粉了。

牛丽丽大惊，急忙脱掉白大褂，撤掉米饭，把家里所有白色的东西全部从包大成眼前搬走，包括货架上的餐巾纸和卫生巾，否则，那包大成弄不好会逼着娄大全拉一车卫生巾到北渡乡。

牛丽丽的杂货店里，五彩缤纷，唯独没有白色。

然而，白色是包大成的精神支柱，没有了白颜色，就没有漂白粉。包大成萎靡不振，靠在沙发里翻白眼。

包大成的责任心太强了，以前，他再倒霉，也都是他一个人的事，现在，如果凑不起四十五吨漂白粉，那不是一个杂货店的问题，是一个注册资金两百万的大公司的问题，包大成一辈子没负过这么大的责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足以承担一个大公司。

牛丽丽从来没见过包大成如此状态，那包大成虽然木呐，可不管怎么样，总还是个大活人，而现在的包大成，成了一堆行尸走肉。牛丽丽不怕没有漂白粉，她怕包大成精神奔溃，没有漂白粉，大不了不做生意，要是包大成垮了，这个小姨就没得当了。

牛丽丽见势不妙，急忙把郝玉秀叫了来。

郝玉秀来到沙发边，握着包大成的手，一声轻叹：“吉人自有天相。”

包大成翻翻白眼，没有动静。

“大成，咱们每年给你爸爸上坟的时候，好像那附近有个什么化工厂。”郝玉秀说道。

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郝玉秀。

“那地方叫唐家沱。”

包大成一声怪叫，冲出了杂货店。

牛丽丽追赶不及，急忙招呼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开着长安客货车追了过去。

第130章 水鬼的聚宝盆

正在包大成心急火燎地四处寻找漂白粉的时候，上江城市郊，唐家沱江边，一座独栋别墅里，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坐在茶室里，品着极品铁观音，嘴里咂吧咂吧，一脸的惬意。

唐家沱是长江的一个回水湾，上江人把回水湾叫做“沱”，至于前面的“唐家”二字，顾名思义，大约八百年前，这里住着一个姓唐的财主。[]

陈大强对这套别墅很满意，依山伴水，前有浩浩大江，后有青山翠柏，真可谓江山如画，美不胜收。陈大强还没来上江城之前，就让赵达购置了这套别墅。身为吉斯吉总裁，著名企业家，陈大强在许多城市都有别墅，正所谓成功人士，家外有家。

陈大强来上江城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几乎没有出门，整天窝在别墅里，品茶、观山、听涛，俨然是位超然物外的隐士。

其实，他并没闲着，他在指挥吉斯吉对上江城当局展开攻击行动，陈大强给这个行动起了一个代号“翻江行动”，他要把上江城翻个底朝天。这个行动的直接目的，是戳穿陈思思有关“非典”的报道，从而彻底断了陈思思当记者的路，逼迫陈思思回到吉斯吉。间接目的，是报上江城官方惩处吉斯吉的一箭之仇。

但是，这还不是“翻江行动”的全部目的。

陈大强是一位远见卓识的商人，有远见的商人，是不会意气用事的。

翻江行动的最终目的，是要在上江城，给吉斯吉争取到广阔的发展空间，要让吉斯吉成为上江城的老大。

上江城是西南地区的经济重镇，成了上江城的老大，吉斯吉就成了整个大西南的老大。进而，吉斯吉可以在整个西部地区，建立起不可动摇的龙头老大地位。

要想做到这一点，就要先给上江城当局一点颜色看看，让上江城的官场和商场，都见识见识吉斯吉的利害，然后，提出条件，争取政策倾斜，站稳上江，放眼西部，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所以，“翻江行动”不是一个简单的打击报复，而是吉斯吉发展战略的重要环节，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容不得半点闪失。

对于这次行动，陈大强信心十足，这不仅是因为，他掌握了上江城当局合谋非典作假的证据，而且，他坐在了一块风水宝地上，这是一个好兆头。

陈大强的风水宝地，就是这栋别墅。

陈大强家大业大，全国各地房产无数，唯独对这唐家沱的别墅最为满意。陈大强略通风水，那别墅前有青龙后有白虎，天薄地厚，星转斗移，江水汇聚，群山环拱，乃是可遇不可求的聚财宝地，坐在如此宝地上，陈大强必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陈大强的风水知识还算将就，在商界，他那两把刷子还真唬住了不少人，被人誉为陈半仙。就拿这唐家沱说吧，陈大强看法，从理论上讲，还都说得过去。

然而，这一次，陈大强却看走了眼。

单就风水而言，陈大强看得没错，但是，这栋风水极佳的别墅，有着三个极为重要的疑点。

这三个疑点不在山水之间，而是，这栋别墅的存在，本身就十分可疑。其一，这是一栋独立别墅，在它周围方圆一公里范围内，再没别的住房，只是别墅背后的小树林里，有一座灰白建筑，与别墅有一墙之隔，据说那是一座废弃的仓库，也就是说，别墅周围方圆一公里，荒无人烟。其二，别墅价格很低，只有其他别墅均价的一半。其三，这么好的别墅，上江城的富豪竟然不屑一顾，好像专门是给陈大强准备的。

对于这种种疑点，精明的赵达倒是看到了，中间人的解释是，上江城真的没啥大富豪，有的只是暴发户，这些暴发户土生土长在长江边，品味偏低，而且早就看腻了这般江景。只有像陈大强这样的国际化大富豪，才有品味有眼光，才能够挖掘出唐家沱的内在美，这是一种独立寒秋湘江远去橘子洲头的境界，高远、深邃、浩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之，很伟大！

这话听着有理，不仅合理地解释了别墅的疑点，而且，高度肯定了陈大强的精神境界，因而，得到了陈大强的高度认同。

然而，不管是陈大强还是赵达，他们都不是上江人，不了解上江城的历史文化。

单纯看风水，陈大强的眼光倒也没错，这地方的确很像是个聚宝盆。

然而，年纪大的上江人都知道，在唐家沱汇聚的不是财宝，而是水鬼。

那唐家沱在上江城下游，距离主城区大约三十公里，江水到此形成一个回水湾，江水倒流，上下水体也会颠倒翻转，长江中溺水身亡者，到了这里，就会浮上水面。在解放前，唐家沱是一个打捞浮尸的地方，这里还专门设有义庄，供人收尸和殓葬。

只是，近二十年来，长江上安全设施大为改善，溺水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不小心掉进长江里，营救手段和打捞技术都十分先进，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能就地解决，用不着到唐家沱收尸。所以，唐家沱这个收尸场，就算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唐家沱被上江人视为阴气极重的地方，水鬼太多，上江人怕被这些水鬼拉去当转世投胎的替死鬼，躲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跑到这里住别墅。

世易时移，上江城的年青人很少知道这段历史。陈大强和赵达两个外地人就更不知道了。

两个人懵懵懂懂，把个收尸的道场，当成了聚宝盆，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心里美滋滋的，满怀信心坐在聚宝盆上要大干一场。

当然，从翻江行动到目前为止所获得的战果上看，还是非常符合“聚宝盆”的说法的。赵达旗开得胜，一封写给上江城卫生局的匿名信，就惹出《上江日报》一篇措辞严厉的社论出来，各位看官，一定要区分《上江日报》和《上江晚报》，一字之差，性质完全不同。《上江日报》是真正的党和政府的喉舌，是给领导看的，上面的文章，都是宣传部圈定的，代表上江政府的观点和态度，也就是官方的态度。而《上江晚报》则是以娱乐为主，是给老百姓看的，版面要活跃得多，里面常常有些花边新闻。

也不知从那天起，形成这么个局面，领导看日报，群众看晚报，领导白天看报，群众晚上看报，好像领导看的东西都是正大光明，群众看的东西都是黑灯瞎火。

话不扯远了，总之，《上江日报》发表社论，表示市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个社论把老蜈蚣吴科长吓了个半死，却让陈总裁精神大振。

第131章 大鬼头

按照计划，陈大强密令赵达，再接再厉，给上江城政府办公厅发了一封匿名信，内容与上一封大同小异，但是投递的级别提高了。

市卫生局只是政府部门之一，从理论上讲，卫生局不能代表市政府，能够代表市政府的，是政府办公厅。[com]

有看官会问了，上一封匿名信虽然是发给了市卫生局，那孔局长早已向市领导做了汇报，市领导也早已了解此事，而这一封匿名信的内容又没啥变化。陈大强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各位看官，两封匿名信的内容一致，但投递的对象和时机大不相同，因而，传递的信息也是天差地别，其震撼作用也是大不相同。

第一封信，投递到了市卫生局，传递的信息是，群众怀疑市卫生局造假。第二封信投递到了市政府办公厅，传递的信息是，群众怀疑市政府造假。

市卫生局造假与市政府造假，性质完全不一样！

市卫生局是个小窝，市政府是个大窝！

市卫生局倒几个局长，虽然轰动，但与倒几个市长相比，那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为严重的是，第二封匿名信，是在《上江日报》社论发表之后发出的，那传递的信息就是，群众绝不向政府屈服！群众要斗争到底！

这是群众公然向政府叫板！

然而，第二封匿名信发出后，如同石沉大海，上至市政府中至卫生局下至疾控中心，全部保持沉默，连一个泡也没出。没有社论，也没有市领导讲话。上到市长，下到卫生局孔局长、疾控中心方主任，都没有上窜下跳。

不过，在葫芦街乃至整个上江城的大街小巷，流言四起，群众开始交头接耳——上江城从来就没发生过非典，首例非典极有可能是假冒的！

这个流言尚未形成一种定论，但却是一股暗流，在上江城的大街小巷，悄悄涌动。

暗流的源头，还是来自陈大强。按照陈大强的布置，黑九、廖石龙四处传播包大成非典可疑的说法，造成一股声势，对上江城当局形成上下夹攻之势。

各位看官，传染病可以传染，流言蜚语照样可以传染，而且，流言蜚语的威力，有时候比传染病还利害。

陈大强这一招，比匿名信更加有力！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干革命工作要发动群众，干阴谋诡计也要发动群众，在这一点上，政府、商人、黑社会的认识高度一致。政府懂得发动群众防控非典，商人懂得发动群众要挟政府，就连黑九，也懂得发动群众来整垮包大成。

然而，上江当局依旧保持沉默，没有口头声明，也没有实际行动。

上江当局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匿名信或者流言蜚语不屑一顾。

恰恰相反，这封匿名信严重伤害了市政当局，以汪市长为首的市政府，遭受了沉重打击，到了这个时候，当局才意识到，问题比想像要复杂得多，严重的多！

阶级敌人不仅没有被吓到，反倒更加嚣张！

而且，从街面上的流言蜚语上看，阶级敌人已经从一小撮，发展成了一大群！

上江城当局顿时慌了神。

最为心慌的就是汪市长。

那包大成的假非典，是他这位一把手钦定的。否定了包大成，就是否定了市长本人！

当务之急，是找到匿名信的幕后主使，采取果断行动，阻止流言蜚语进一步漫延。

事实上，按照陈大强的设计，赵达在那封匿名信上，故意露出了破绽，只要上江城当局认真查找，就能把匿名信与吉斯吉联系在一起。

然而，一向精明的汪市长，这次发生了方向性错误，根本就没把匿名信和吉斯吉联系在一起，这一变故，出乎陈大强的预料。这一头暂且按下不表。

有看官会问了，陈大强这是啥意思？写匿名信还要故意露出马脚，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

各位看官，这正是陈大强的精明之处。

他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整垮汪市长，更不是要上江政府垮台，而是要上江政府领导来求他。

陈大强要的是威慑，而不是棒打。

把汪市长整垮了，陈大强就做了一件损人不利己的的蠢事，那叫伤天害理，陈大强没工夫也没心思去伤天害理。

陈大强要的是，他好我也好！

所以，陈大强故意在匿名信上露出破绽，他就是要让上江城官方知道，在幕后捣鬼的是陈大强陈总裁。这年头，总裁不怕市长，市长怕总裁，汪市长如果知趣，就该乖乖找上门来，然后，在唐家沱这个聚宝盆上，双方亮出底牌，实现双赢。

现在，陈大强待在他那聚宝盆别墅里，品着极品铁观音，等着上江城领导亲自登门拜访。这种等待是一种甜蜜的等待，就像一个小伙子，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等待美女如期到来。

按照陈大强的估计，不出三天，市领导的专车就会出现在他的别墅大门口。

然后，他就可以向领导摊牌。

然而，陈大强怀着忐忑而甜蜜的心情，在唐家沱的别墅里等了三天，却是门庭冷落，别说市领导，就是送饭菜的农民工也没来。

那唐家沱别墅虽然风景如画，周围却是没啥人烟，最近的集市距离别墅也有五公里，生活很是不便，所以，赵达专门雇了一个农民工，给陈大强总裁送饭做清洁。

然而，这几天，那农民工像是人间蒸发，不见了踪影，陈大强断炊了！

陈大强没等来市领导，自己的生活反倒出现了严重危机，一夜之间回到了旧社会，腰缠万贯却是有上顿没下顿。没奈何，陈大强只得让赵达赶快找人送饭，赵达跑遍了整个唐家沱地区，高薪聘请送饭工，可是，周围的人只要一听说是给那别墅送饭，个个脸色大变，仓皇而逃。

赵达跑了几天，也没找到一个送饭工，考虑到总裁年岁已大，挨不起饿，赵达只得亲自担任送饭工的工作，每天在唐家沱忙里忙外，一时顾不上“翻江行动”。

“翻江行动”的总指挥是陈大强，前敌总指挥是赵达，广大指战员是黑九、廖石龙、吴夫农。因为吃饭问题，总指挥和前敌总指挥无法亲临前线，指战员们群龙无首，前线行动受阻。

这个局面很严重，但是，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却是陈大强始料不及的。

黑九等人在上江城散布包大成假冒非典的流言蜚语，而在唐家沱，一个对陈大强极为不利的流言蜚语却早已不胫而走，而且如春风一般散入千万家，深入人心，唐家沱广大人民群众都是深信不疑。

这个流言就是，别墅里闹鬼！陈大强是个大鬼头！

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和想象力都是无穷的。因为唐家沱是上江城水鬼的道场，而那别墅座落的位置，就是当年火花尸体的火葬场，所以，自从别墅建成，就没人敢入住，空置了将近二十年，悄无声息，现在，吉斯吉总裁陈大强住了进去，里面有了声响和灯火，那当然是陈大强总裁工作生活的声音和光芒，可是，在唐家沱居民的耳朵和眼睛里，怎么看怎么听都是孤魂野鬼的呜咽和坟头上的磷火。

经过广大人民群众的提炼加工，形成了这么一个凄美哀怨的传奇：说大明洪武年间，那上江城还是一个不毛之地，与世隔绝，有一位有志青年，出夔门走三峡，要去首都南京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临走时，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约定，事业有成，必将回上江迎娶女孩。然而，行船撞上了滟毓堆，船毁人亡。

有志青年出师未捷身先死，尸体漂到了唐家沱，在回水湾里绕圈，好像不打算再走了，当地人看他可怜，就把他打捞上来，焚尸于江岸边，算是入土为安。然而，那有志青年事业未成，丢了命，也丢了邻家女孩，怨气冲天，难以转世，就成了唐家沱江边的孤魂野鬼，游荡于江滩礁石之间，变成了一个大鬼头，特别爱好把人拉下水。所以，唐家沱江边风景如画，而唐家沱的居民却从不去江边观景，他们害怕那大鬼头来拉人。

由于没人去江边玩耍，大鬼头拉不到人，十分气愤，于是心生一计，幻化出一栋别墅，诱骗人们去别墅，那别墅下有一道暗泉，直达江心，人要是进了别墅，就等于进了龙潭虎穴，连根骨头都剩不下。

陈大强雇佣的送饭工听到这个传说，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挣这钱，躲得远远的。送饭工不上门，赵达只得四处寻找接任者，他这一找，传说又有了升级版。说那大鬼头守在别墅里，等不来人，又是心生一计，派出一个小鬼，以雇佣送饭工为名，诱骗人们去别墅。

所以，赵达在唐家沱走了一圈，不仅没雇到人，反而成了群众眼中的小鬼头，远近之人看见他便作鸟兽散。

爱好风水的陈大强，怎么也没想到，他选了一块凶地，成了唐家沱群众眼中的大鬼头。

那凄美的传说当然传不到当事人陈大强耳朵人，蒙在鼓里的他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断炊断水。

第132章 野猪出没的仓库

总裁断水断炊，身为总裁助理的赵达只得担负起了送饭工的工作，整日忙前忙后，买菜、做饭、沏茶、打扫卫生，成了陈大强的保姆，陷在别墅里不能自拔。

那唐家沱距离市区有三十公里，地势偏僻，消息来源本来就少，陈大强和赵达又成了当地居民眼中的大小二鬼，更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远在市区的黑九和廖石龙得不到赵达的指令，也不敢擅自行动，于是，“翻江行动”受到严重影响，处于停滞状态。[]

不过，陈大强依旧信心十足，他很清楚第二封匿名信的份量，上江城当局不可能置若罔闻。

其实，陈大强的判断是正确的，第二封匿名信在上江城市政当局中间，翻起了轩然大波。但是，陈大强的判断只有一半正确，因为，市政府对于第二封匿名信的判断，发生了令陈大强意想不到的严重偏差。

前文已经交待了，陈大强让赵达在匿名信上故意卖了个破绽，按照这个破绽，市领导很容易就能把匿名信和吉斯吉联系在一起，如果领导脑子不太笨，就会按照陈大强的设想，前往唐家沱，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恳请陈大强高抬贵手，然后，陈大强趁机提出一系列要求，这其中最为重要的要求是，把正在开发的上江城中央商务区，划到吉斯吉的名下，那才是上江城真正的聚宝盆。

然而，市领导，尤其是汪市长，对匿名信上的破绽视而不见。

汪市长已经先入为主地把匿名信的幕后主谋，定为副市长宋弗。

各位看官，官场和商场虽然有相通的地方，甚至会出现官商结合，但是，官场和商场也有着本质的区别，商场有商场的思维，官场有官场的思维，两种思维方式的兴趣点是完全不同的，商场的思维是围着钱转，而官场的思维是围着人转。按照商人的思维模式，陈大强想当然地认为，上江城的市领导会把第二封匿名信的侦破目标锁定在商人身上。

但是，陈大强完全错了。

在汪市长看来，这第二封匿名信，绝对不是出于商人或者普通群众之手，而是出于政敌之手。

理由有二，其一，这封匿名信是在《上江日报》社论强大威慑的背景下出台的，普通群众没这个胆子，商人更不愿趟这个浑水。有胆子的，一定是高官。其二，不管是群众和商人，都没理由向市政府叫板，群众很现实，你要强拆他的房子，你要没收他的地摊，群众会奋起反抗，可是，一个非典是真是假，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并无直接利害关系，群众照样吃饭睡觉，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照样有太阳。只有政敌，才会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政敌是谁？答案是一目了然的。

副市长宋弗映入了汪市长的眼眶！

第一封匿名信，卫生局孔局长就向汪市长汇报了这一线索，汪市长似信非信，第二封匿名信的出现，终于让汪市长确认，宋弗就是那幕后小人。

看来，宋副市长是急不可耐地想取代汪市长了！

既然在背后捣乱的是宋副市长，市里当然用不着再大动干戈发什么社论了，社论是威慑群众的，而敌人就隐藏在领导内部，就应该采取路线斗争的斗争艺术！

于是，汪市长不露声色，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铆足了劲，对宋副市长宋弗展开了全面反击。

这段时间，汪市长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宋弗身上，脑子一根筋，只对宋弗以及和宋弗有关的人和事敏感，对其他的人和事完全麻木。所以，他既想不到吉斯吉，更想不到在唐家沱别墅里当大鬼头的陈大强。

就这样，陈大强总裁精心策划并付诸实施了“翻江行动”，得到的结果却是，被冷落在唐家沱别墅里，整日为吃饭问题发愁。

陈大强等了一个星期，也没人求上门来，要是换了别人，应该会想到，“翻江行动”出问题了，至少，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偏差，此时的陈大强，正确的做法是，立即离开别墅，秘密潜入上江城，住进希尔顿，摸清上江城的实际情况，决定下一步动向。

然而，陈大强太自信了，不仅对他的计划自信，更对他的风水宝地充满了依赖感，他坚信，市领导正在赶赴别墅的路上，如果他前脚一走，市领导后脚就到，岂不是错失良机。

于是，陈大强呆在别墅里，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等待，同时把赵达也耗在这里。

先按下陈大强这一头不表，单表包大成，一听妈妈说起唐家沱有个化工厂，就心急火燎冲出了丽丽百货。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追上包大成，四人驱车直奔唐家沱。

唐家沱距离市区有三十公里，说起来也不远，不过，那唐家沱是长江边的一个小集镇，不是什么繁华之地，又具有收尸的悠久历史，久而久之，成了上江城公众眼里的荒蛮之地。这些年来，上江城发展突飞猛进，城市迅速扩张，可扩张的方向，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唐家沱。上江城日渐繁华，而唐家沱镇却是日渐破败，人口锐减，到现在，整个集镇只剩下一百来户人，住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吊脚楼里。

那三十公里的的公路，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柏油路，年久失修，到处坑坑洼洼，又是沿着长江边的山形曲折上下，加上长安车糟糕的车况，两个小时后，四人到达唐家沱，颠得七荤八素。

鉴于唐家沱有收尸的传统，上江城就把公墓选在了这里，包大成的爸爸就埋在唐家沱江边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山峰上，背靠青山，面向大江，风水极佳。

自从父亲离世，包大成每年要来唐家沱，父亲的忌日、清明节是必来，其他时候，如果适逢人生大事，郝玉秀也要把包大成拉到父亲坟上，详细汇报。比如考上大学，找到工作等等。所以，包大成对唐家沱的路径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每次来的目的性很强，就是给父亲上坟，办完事就走人，很少与当地人攀谈。所以，尽管熟人熟路，他对唐家沱的历史人文并没有太深的了解。

不过，对于郝玉秀提到的化工厂，包大成有所耳闻。那其实不是化工厂，而是一个化学品仓库，前几年，上江城搞了一次全市化学品清理活动，对全市散放的闲置化学品进行集中收储。上江城是个老化学工业基地，近些年来，不少老牌国营大厂要么破产要么转制，一些老厂人去厂空，长年堆积的化学品处于无人管理状态，形成不少安全隐患。所以，上江城当局痛下决心，对全市的化学品进行全面清理，能用的折价拍卖，不能用的，就选些偏僻场所，建立了几个化学品回收仓库，集中收储。唐家沱的化学品仓库，是其中之一，这里地势偏僻，人口稀少，相对较为安全，只是，唐家沱在长江边，考虑的长江水域的安全，收储在这里的化学品，一般毒性较低，万一出了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漂白粉就属于毒性较低的化学品，包大成希望，在那个仓库里，能找到一些。

仓库距离唐家沱镇还有五公里，在一片林子里，与仓库一墙之隔，有一栋空置的别墅，包大成家里穷，对别墅没有刚性需求，所以，对那别墅的情况不甚了了。

四人来到仓库门口，斑驳的铁门已经锈得看不出颜色，门上锁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将军锁，仓库周围荒草萋萋，林荫森森，那钢筋水泥的屋顶上，长满了野草和青苔，很明显，这道门不知多长时间没打开过了。

四人围着仓库转了七八圈，扯破嗓子喊了半天，没喊出一个人来，倒有一窝野猪气哼哼从草丛中蹿了出来，狠狠瞪了他们几眼，逃入仓库背后的山林里。

四人只得驱车来到唐家沱镇，一打听，才知道，那仓库已经不是仓库了。市政府建了这个仓库后，由于财政紧张，没有后续资金投入，无法维持，先是委托唐家沱镇政府管理，镇政府聘了个老头当管理员，每月工资两百块，一年前，老头去世，没人愿意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仓库处于无人管理状态，镇政府无奈，只得请示上级，将这个仓库连同里面的东西全部折价转手给了一个叫胡大用的个体户，算是去除了一块心病。

包大成闻言大喜，那仓库要是公家的，要动用里面的物资，还要费些周折，现在，那仓库连同里面的东西都是个体户的，这就好办多了，无非就是个钱的问题。现在的包大成，有肖纤纤这个富婆做后盾，不怕没钱，就怕没货。

经人指点，四人来到了胡大用家门口，这是一座一楼一底的吊脚楼，曹二坨跳下车，冲着房门一顿乱敲：“开门开门！”

门哐的一声开了，曹二坨却是倒退两步，倒吸一口凉气。

第133章 小鬼敲门

那曹二坨人高马大，一脸凶神恶煞，号称秃鹰，人见人怕，可屋里出来的人，比他还高大，比他还凶神恶煞，整整比曹二坨高出一个头，满脸横肉，也是个秃头，不过这秃头比曹二坨的秃头，大出一号来，一双铜铃似的眼睛一瞪，曹二坨就像见到了巨灵神，吓得一个激灵。

“干吗？”那人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包大成急忙挤到曹二坨身前，躬身问道：“请问，这里是胡大用胡先生的家吗？”

那人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包大成，挤出两个字：“是的！”

“我们找胡先生，有要事相商。”

“啥要事？”这次多了一个字。

“就是……我们还是和胡先生面谈的好，”包大成看看那巨灵神，心头暗自发虚，和这巨灵神要是一句话不合适，这四个人恐怕要交待在这里。

“不谈！”那巨灵神缩回了门洞里，就要关门。

包大成大急，一把拉着门板：“且慢，且慢，这位大哥，我们真的有急事要见胡先生。”

“滚！”这一次，那巨灵神只用了一个字，而这一个字，却是如同平地里响起一声惊雷，包大成因为长期在牛丽丽身边，经过磨练，承受能力还算不错，身体只是摇了三摇。身后的勾老三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曹二坨和娄大全却没有倒地，他们的身体刚好相互支撑，如同两只扣在一起的铰链，犹自颤抖不已。

那惊雷般的“滚”字绕梁不绝，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的心灵均是受到极大的震撼，三人跳将起来，一转眼就跳上了车，轰隆一声，曹二坨发动了车，做紧急撤离状。

却见包大成不慌不忙，高声赞叹：“好！”

包大成这一声“好”，是对那巨灵神一个“滚”字的由衷赞叹。那巨灵神的一个“滚”字，发音方法十分科学，气息浑厚，势大力沉，丝毫不若于牛丽丽的狮吼，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牛丽丽，牛丽丽的狮吼，有的时候过于尖利，而且用词量过于丰富，其威慑力大多是触及皮肉，而这位巨灵神仅仅用了一个简单的“滚”字，却能够触及灵魂，这是何等功力！

包大成不仅不跑，反而以一个“好”字应战那巨灵神的“滚”字，这把车上三人吓了一大跳，莫非那包大成被震得神志不清，发生错乱？娄大全急得手舞足蹈，待要跳下车救包大成，又见那巨灵神威武雄壮，心头害怕，待要开跑，又不忍丢下包大成，要把包大成丢在这巨灵神手里，他恐怕再也不用回上江城了，直接去他爸爸坟边就行了。

三人正急得手足无措，却见包大成不慌不忙，冲着那巨灵神深鞠一躬：“这位大哥威武雄壮，狮吼功夫炉火纯青，一个‘滚’字说的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下包大成佩服啊佩服！我们刚从仓库过来……”

包大成还没说完，就听“扑通”一声，那威武雄壮的巨灵神跪在包大成身前，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嘴里呜呜咽咽：“大神饶命，大神饶命！”

那巨灵神威风全无，跪在包大成脚边，哭得像个怨妇：“大神饶命，小民胡大用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神，大神高抬贵手，绕过小民一家，小民一定在家中供奉大神牌位，早晚烧香，若有半点疏忽，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这巨灵神就是胡大用。

那胡大用一嗓子“滚”没把包大成怎么样，这突然又是磕头又是哀告的，倒把包大成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胡大用身前，跟着胡大用也磕上了头：“胡先生，使不得，小人包大成无意冲撞胡先生的虎威……”

那胡大用见包大成跪了下来，哭得更是惊天动地：“大神这是要我的命啊！”一口气没接上，一翻白眼，竟然晕了过去。

车上的娄大全这才看出了名堂，那胡大用外强中干，外形貌似巨灵神，内心恰似小萝莉，形式与本质严重错位。娄大全急忙招呼曹二坨和勾老三跳下车，和包大成一起，七手八脚抬起胡大用，正要往门里送，里面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一齐把胡大用抬进了吊脚楼，放在床上，那小姑娘和老太婆扒在胡大用身上放声大哭，哭声凄惨，包大成忍不住跟着掉下数行眼泪。

那胡大用躺在床上，任凭小姑娘和老太婆哭天喊地，却是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包大成心头大急。此时的包大成早已把漂白粉忘到了九天云外，小女孩和老太婆的哭天喊地，把个吊脚楼哭成了黑暗的旧社会，激起了他满腔义愤和救苦救难的强烈冲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漂白粉，而是拯救昏迷不醒的胡大用！让这吊脚楼里老少三代人脱离旧社会的火坑！

于是，包大成奋不顾身，对胡大用展开了不弃不离的人工呼吸，其人工呼吸的手法，严格依照国家规范进行，也就是包大成曾经在吉斯吉商场对一氧化碳中毒妇女们采取的手法，嘴对嘴。

然而，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人工呼吸，那胡大用却是毫无反应。

各位看官，当初在吉斯吉商场，包大成对那些一氧化碳中毒的妇女们，只进行五分钟的嘴对嘴人工呼吸，效果马上就能立竿见影，马上恢复到上窜下跳的状态，可这位胡大用，就像是块石头，包大成吹得脸色发青，累得眼冒金星，那胡大用直挺挺的，就是纹丝不动，

没奈何，包大成只得招呼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轮番上阵，四人轮转了一遍，那胡大用还是毫无反应。

最后，还是那老太婆看出了端倪，冲着包大成使了个眼色，拉着小女孩，招呼众人离开了卧室，来到客厅，众人分宾主坐定，老太婆才长叹一声：“四位都是好人啊。”

“婆婆，胡先生他……”包大成急忙问道。

“放心吧，他没事的。”老太婆说道，却是愁眉不展。

“可他怎么昏迷得如此深沉？”

“他不是昏迷，他是不敢醒过来。”老太婆叹道。

众人都是一愣，听老太婆如此一说，原来那胡大用是在装死，铁了心要装死的人，随便你怎么折腾，也没用。

包大成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这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吊脚楼里躺着的，还不止胡大用一人，在二楼，还躺着他老婆马翠翠，胡大用是装死，马翠翠却是真的人事不省，浑浑噩噩，胡话连篇，像是中了邪。

老太婆是胡大用的母亲胡老太，小女孩是胡大用的女儿，名叫胡巧。这胡大用在唐家沱，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身强力壮，凭着一副天生的凶相，在唐家沱吆五喝六，也算是一霸，没人敢招惹，自己搞了一个铁加工厂，厂里十几个员工，帮人加工各种小器具，算是一位农民企业家，每年挣个二三十万不在话下。镇里拿化学品仓库没办法，就找到了胡大用，希望胡大用接管，胡大用当然求之不得，那仓库是座钢筋水泥建筑，清理出来，就能做厂房，至于里面的东西，能用的拿去卖，不能用的，想办法处理掉，反正镇里也没让出几个钱。

不过，这胡大用看似凶悍，却是个胆小鬼，他不怕人，就怕鬼，在他眼里，山川草木皆是神灵，人在做，鬼在看，一脚下去弄不好就踩在哪路大神的脚背上，祸事不小。他老婆马翠翠比他更迷信，凡事都讲究个黄道吉日，听风就是雨，稍有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两口子没事就躲在家里求神拜佛，出门之前必看黄历。

话说陈大强入住江边别墅，这在唐家沱引起轩然大波，人们普遍认为，当年的有志青年阴魂不散，盘踞别墅谋害人命，这个消息让胡大用心生敬畏，请人算了一挂，说今年流年不利，小鬼敲门，需要特别谨慎，那胡大用深信不疑，偏巧刚从镇里接手了仓库，胡大用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仓库与别墅只有一墙之隔，本来就年久失修，人烟罕至，阴气很重，那大鬼头占领了别墅，肯定也放不过那仓库，弄不好，那里早已成了阴曹地府。那“小鬼敲门”的说法，恐怕就是应在那仓库，胡大用吓得不敢出门，更不敢靠近那仓库，所以，那仓库无人打理，一片萧条。

胡大用拿那大鬼头没办法，又不敢出门，不仅自己不敢出门，把老娘胡老太，女儿胡巧也堵在家里，不准出门，唯恐小鬼跟踪而至，至于马翠翠，不用堵，她早把自己关在二楼卧室里了。

一家人整日躲在家里，与外界断了音信，可长此以往终归不是个办法，总得有人出门打听打听那大鬼头的消息，看那大鬼头是不是还盘踞在别墅里，可遍观家人，老娘年岁已大，胡巧年岁还小，恐怕很难承担如此艰巨的任务，待要亲自挑起重担，那大鬼头弄不好就是冲着他来的，这一出去，岂不是自动从上门去。胡大用思来想去，忽见老婆马翠翠的内裤挂在了窗台上，仔细一看，那内裤上隐隐有不洁之物，胡大用大喜，女人身上来了，正是鬼神忌讳之物，此时出门，便是百邪不侵。

第134章 野猪精

于是，经过胡大用一翻动员，马翠翠仗着身下不干净，鼓起勇气，走出了胡家大门，先是造访了街坊邻居，仔细询问那别墅和仓库的动静，得出的结论是，别墅里大小二鬼尚没有离开的意思，至于那仓库，好像也不太平，常有野猪出没，大约是鬼怪幻化而成，邻居有此推断，也有相当的根据，早在二十年前，唐家沱地区就没野猪了，现在野猪突然出现，看来是来者不善。

马翠翠大为惊恐，左思右想不是个事，想起“有困难找警察”这句名言，便匆匆赶到镇派出所报案，声称有野猪精侵占了她家的合法房产，希望警察为她做主，驱赶仓库里变成野猪的鬼怪，至于别墅，那不属于胡家，马翠翠犯不着去招惹那大小二鬼，倒也没提。[]

警察同志耐着性子做好笔录，然后，耐心向马翠翠解释：近年来，由于政府和公众环保意识增强，政府实施了一系列强有力的环保举措，群众积极配合，使得唐家沱地区生态环境大大改善，所以，很多野生动物重新回到了唐家沱，如今唐家沱已经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丹顶鹤都来过冬了，野猪来了一点都不奇怪，这是一件好事，希望马翠翠同志能够从环保的高度，认识和看待野猪这个问题。最后，警察同志语重心长地说：“马翠翠同志，唐家沱的生态环境日益改善，基本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我想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野猪入住咱们唐家沱，不仅有野猪，还有很多动物入住，比如黄鼠狼、狐狸、白蛇、青蛇、蜘蛛……”

警察同志的话，吓得马翠翠浑身冰凉，照警察的说法，那大小二鬼和野猪精不仅不会离开，还有更多的狐狸精、黄鼠狼精、蜘蛛精、白蛇青蛇要杀奔唐家沱，这哪里是什么唐家沱，简直就是西天取经路，遍地妖魔。

恰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马翠翠的身下突然干净了，任凭她如何努力，下面也流不出不洁之物，马翠翠没了驱鬼的法宝，心头更加恐慌，失魂落魄地出了派出所，急急往家里跑，刚跑出没几步，迎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拦住了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到处为陈大强寻找送饭工的赵达。

那赵达因为没人给陈大强送饭，不得已成了陈大强总裁的保姆，陷在了别墅里不能自拔，而他肩负的重任“翻江行动”，因为他的缺席而陷于停滞，城里的黑九和廖石龙打爆了他的电话，催他回城坐镇指挥，赵达一身不能二用，急得团团转，只得整天在唐家沱转悠，寻找送饭工。所以，那赵达一见到马翠翠，迫不及待叫道：“愿不愿意给别墅送饭，一天五百块！”

赵达也是豁出了血本，一天五百块的待遇，这要是在葫芦街，赵达喊出这样的价格，立马就能被蜂涌而至的农民工踩死。

可马翠翠只听见了“别墅”二字，压根就听不见“五百块”。

有关赵达的传说，马翠翠早有耳闻，那不是人，而是大鬼头派出的小鬼头，专门蛊惑人去别墅的。马翠翠吓得一声嚎叫，拔腿就跑，一溜烟跑回了家门，扑通一声栽倒在门槛上，从此昏迷不醒。

老婆中了邪，把胡大用吓得六神无主，再也不敢迈出大门，一家人躲在吊脚楼里，惶惶不可终日。就在这个时候，包大成四人找上门来，震天动地地敲门，胡大用壮着胆子打开门，一看是四个陌生人，心里害怕，本想一嗓子喝退四人，没想到，一声震天动地的“滚”字出口，那包大成不仅没跑，反而来了一声“好”，各位看官，包大成跟着牛丽丽耳闻目染，狮吼功夫也不差，这一个“好”字吼出来，在气势上，也丝毫不弱于胡大用的“滚”字，而且，胡大用的“滚”是外强中干，而包大成的“好”，却是表里如一，因而，更具震撼力。

那胡大用没有喝退包大成，先矮了三寸，不知包大成是何方神圣，紧接着，包大成自报家门，说是从仓库而来，胡大用恍然大悟，从仓库来的，且气势逼人，不是野猪精是什么！

马翠翠刚刚招惹了别墅里的小鬼，野猪精又找上们来，胡大用终于崩溃，晕倒在地。

胡大用这一晕倒是真晕倒，不带任何伪装，但是，经过包大成人工呼吸后，不到五分钟就清醒了，不过，胡大用是铁了心不睁开眼睛，他听说野猪不吃腐尸，只吃新鲜的，所以干脆装死，任凭包大成四人如何折腾，咬紧牙关，坚决不睁眼。胡大用相信，这四条野猪总有折腾累了的时候，现在躺在床上以逸待劳，到时候在见机行事。

胡老太脑子还算清醒，她虽然岁数大，可没胡大用那么疑神疑鬼，她压根就不相信包大成他们是什么野猪精，只是儿子胡大用和媳妇马翠翠脑子进了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没奈何，只得把包大成他们请到客厅，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包大成心里烦恼，那胡大用钻了牛角尖，一心认定他们是野猪精，这种情况下，怎么解释也没用，胡大用不醒来，那仓库里的漂白粉就拿不出来。

没奈何，包大成只得央求胡老太：“老人家，我们不是野猪精，我们是来买漂白粉的，只要打开仓库，里面有多少我们买多少，价钱好商量。”

“我也没办法，”胡老太垂泪叹道：“大用和翠翠吓成那样，我一个老婆子哪有心思做生意，就算我想做，也做不了主，仓库是胡大用管着呢。”

倒是一旁的胡巧有主意：“叔叔，只要你们去别墅抓住了大鬼头和小鬼头，我爸爸妈妈就不害怕了，不仅不害怕，还会感谢你们，你们要的东西，我爸爸妈妈肯定会给你们的。”

包大成、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面面相觑。

胡巧说的没错，那胡大用的病根就在别墅里，仓库里的野猪精，也是别墅里大小二鬼给闹腾出来的。抓了大小二鬼，就算断了胡大用的病根。

可是，说起捉鬼，四个大男人都是心惊肉跳。

包大成原本就生性怯懦，那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是山沟里长大的，他们和胡大用一样，从小就信鬼神，虽然进了城，思想也算与时俱进，可对鬼神的敬畏，却是与生俱来，要想彻底根除，除非要他们转世为人。

偏偏折腾了半天，太阳已经落山，江边已是黑蒙蒙一片，阳气衰落，阴气上升，此时不是人捉鬼的时候，正是鬼捉人的大好时光！

勾老三的牙齿咯咯作响，浑身开始打摆子：“包，包大哥，这事还是天亮再说，天亮再说。”

“至少，也要等公鸡叫了。”娄大全补充。

“对，对，公鸡叫了，小鬼要回窝。”曹二坨表示赞同。

“公鸡几点叫？”包大成问道，他是城里长大的，还真没听过公鸡打鸣。

“五更天，相当于北京时间早上四点。”

“四点！”包大成一脸的苦相：“今晚十二点，漂白粉运不到北渡乡，大伙就玩完！要捉鬼，只有现在去捉。”

胡巧小丫头心性，一听要去捉鬼，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呀好呀，咱们去捉鬼。”说着，拉着包大成就要往外跑。

那胡巧也不是无神论者，只是，她眼里的鬼神，也就是哈利波特的手下败将，不捉白不捉，这段日子被胡大用关在家里，也憋得难受，那包大成一说要去捉鬼，胡巧就坐不住了。

包大成也就是那么一说，其实，心里本没个准主意，他这辈子胆小怕事，别说捉鬼，就是捉鸡他都下不了手，被胡巧如此一拉，脸色的一下变得苍白，额头冒出斗大的汗水：“胡巧，胡巧，咱们再商量，再商量。”

“商量什么呀，捉不住鬼，我爸爸不给你们漂白粉！”胡巧兴奋异常，把包大成生拉活扯拽出了门。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面面相觑，坐在屋里没敢动窝，最后，还是娄大全义气：“还是去吧。”

曹二坨和勾老三摇摇头，又点点头，强撑着站了起来，来到门外，三个人腿肚子发颤。

胡老太追了出来，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件道袍，一根桃木，塞进包大成手里：“这是我儿子准备的，管用。”

包大成接过来一看，那道袍宽袖长袍，倒也齐整，而那根桃木，却是歪歪曲曲，上面有些斑斑点点的猩红，一股腥臊味，比起哈利波特手里的魔法杖，不论是外表还是内涵，都是十分龌龊。看来，一根桃木，尽显中西文化的的差异。西方人眼里的魔杖，乃圣洁之物，金光闪闪，而中国人的魔杖，则是越龌龊越好，女人的经血、狗血、猪血、大粪，反正恶臭之物用得越多，法力越大。

原来，那胡大用心中害怕，原想请道士捉鬼，可这年头，道士都改行讲养生术了，没人再干什么捉鬼的行当，那缙云山李一大师，门下信徒三千，号称出神入化通天彻地，不仅不捉鬼，反倒被警察捉了。胡大用思来想去，养生大师都说了，求人不如求己，就整了一件道袍，用老婆的经血涂了一根桃木，打算一旦小鬼敲门，就奋起自卫。没想到，小鬼没上门，这东西让四个野猪精给用上了。

第135章 闹鬼

包大成无奈，只得披上道袍，握着桃木，上了车，那胡巧也跳上了车，坐在包大成身边，一个劲催促：“走呀，快走呀。”

曹二坨发动了长安车，向着别墅开去。[]

长安车出了镇子，崎岖的山路上，没有一丝灯火，只有天空中一轮明月，把四周的山川草木照成奇形怪状的剪影，在车窗外张牙舞爪，阴森可怕，如同是一群群妖魔鬼怪，张着黑乎乎的大嘴。一路上，曹二坨机械地抱着方向盘，浑身僵硬如一块石头，娄大全和勾老三相互支撑着搂抱在一起，不敢正视窗外。包大成缩在道袍里，紧紧把那腥臭十足的桃木握在胸前，浑身发颤，刺鼻的腥臊气反而成了他的精神支柱。那长安车似乎也受到恐怖气氛的感染，一路哆哆嗦嗦磕磕绊绊，只有胡巧兴奋得大呼小叫，一路上扯着包大成胳膊大叫捉鬼。吓得包大成一个劲招呼：“小声点，小声点！”他生怕胡巧打草惊蛇，弄得捉鬼不成，反被鬼打了埋伏。

不一会，车开到了别墅前，月色朦胧，四周一片漆黑，山川草木沉寂无言。

众人蹑手蹑脚下了车，相互依靠着挤成一团，哆哆嗦嗦走到铁花栏杆的大门前。

里面是一座院落，院落里奇花异草，老树古藤，树丛里隐隐可见一座黑漆漆的雕檐小楼，两扇窗户透出灯光，像是黑山老妖的眼睛。

气氛恐怖，胡巧也闭了嘴，拉着包大成的道袍，小手浸出汗来。

……

且说陈大强和赵达正坐在客厅里，吃着方便面。

那陈大强年青时也是个能吃苦的汉子，吃糠咽菜倒也不在话下，可是当了几十年总裁后，艰苦朴素的优秀品质消磨殆尽，如今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资产阶级老帅哥，生活极度腐化，意志品质极度颓废，这碗方便面要是吃在贫困山区儿童嘴里，那就是山珍海味，而吃在陈大强总裁嘴里，堪比潲水。

所以，陈大强嚼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望着狼吞虎咽的赵达发呆。

守株待兔了一个星期，别说市领导的奥迪标配用车，就是一个拖拉机也没光临陈大强的风水宝地，害得他整天啃方便面，仿佛一夜之间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他那悲惨的童年，陈大强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陈大强总裁的悲惨童年，是相对于陈思思的幸福童年而言的，其实，他的童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还没饿过肚子，就是当年惨绝人寰的三年自然灾害，陈大强还能捞着一口窝窝头吃，当然，比起陈思思一出生就有一辆奥迪a6专车，陈大强的童年绝对是不幸的。

赵达见陈大强盯着自己，只得放下方便面：“总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自从跟着陈大强入住别墅，赵达就没吃上一口热饭，这别墅里的日子没法过了。前段时间，赵达是找不到送饭工，这几天，他连吃的都买不到，唐家沱镇的居民一看见他，就关门闭户，剩下的方便面也维持不了几天了。

陈大强紧锁眉头：“继续等！”

“这都一个星期了。”

“一个月也要等！”

“可您的身体……”

“要坚强！要忍耐！要有信念！要坚信，胜利就在眼前，黑暗过后就是黎明！”陈大强总裁坚定地说道：“想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啃皮带吃野菜，和他们相比，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

赵达心里发毛，再过两天，恐怕真要啃皮带吃野菜了，可丝毫也看不到胜利的曙光。

“总裁，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达小心说道。

“讲！”

“总裁，您看的风水，到底准不准？”

“废话！”陈大强大为不满，做生意和看风水，这是陈大强的两大强项，相辅相成，陈大强始终相信，吉斯吉能做到如此辉煌，一半是靠他的生意经，一半是靠他的风水经。如今赵达竟敢怀疑他看的风水，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陈大强打算好好给赵达上一课：“就拿这别墅来说吧，那是左青龙右白虎，背靠玉柱，前临玉池，江水回流，通达三江，主兴旺聚财之相……”

“可是，我怎么听说……”赵达欲言又止。

“你听说什么了？”陈大强问道。

赵达小声说道：“我听镇上的人说，这别墅闹鬼！”

“啊？”陈大强大吃一惊。在骨子里，陈大强和胡大用是一路货色，都对神灵敬畏有加。只是，陈大强身为吉斯吉总裁顾及身份，不敢公开宣扬迷信，冷不丁听说别墅里闹鬼，浑身一个激灵，抬头左右观望，却见冷风习习，灯影摇曳，貌似阴气很重。

“怎么回事？”陈大强脸色铁青。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镇上的人见我就跑，我只是隐隐听他们说，这别墅里有个大鬼头和一个小鬼，所以，没人愿意来送饭，出高价也不行。”

赵达不知道，镇上人说的大小二鬼，就是指的他们两人，这就是所谓，人吓人，吓死人。

陈大强沉吟不语。

“总裁，我看这别墅也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另想办法……”

赵达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马达声，紧接着，传来“嘎吱”一声刹车。

一连一个星期，别墅的大门口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突然来了一辆车，陈大强眼冒精光，腾地跳将起来：“来了！”

赵达吓了一大跳：“什……什么来了？”他还沉浸在大小二鬼的传说里，以为是鬼来了。

“市领导来了！”陈大强说着就往外跑。

陈大强对刹车声的判断，很是先入为主，因为他苦等了一个星期市领导，于是，就认定只要外面有车，就一定是市领导的车。这个判断有一定道理，唐家沱天高地远，又是深夜，没事谁会跑到这个鬼地方，只有有求于陈大强的市领导，才会选择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造访这里。

所以，陈大强内心激动，拔腿就跑，刚跑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赵达，去开门。”

按照计划，市领导上门，是有求于他，所以，陈大强按照三顾茅庐的的情节来设计他和市领导的会面场景：陈大强应该是气定神闲，摇着鹅毛扇，稳坐钓鱼台，市领导则是谦卑而恭敬地说出那匿名信之事，陈大强再故作惊讶，然后恍然大悟，然后半推半就，语焉不详地承认那匿名信之事与自己有所关联，接着，市领导恳请陈大强高抬贵手，陈大强再万般无奈地提出条件，那就是上江城中央商务区的经营权，并做出适当让步，撕毁有关假冒非典的所有证词，并向当地希望工程捐款五千万！最后，双方言谈甚欢，举杯祝贺合作愉快。

这个程序在陈大强心中反复酝酿，所有的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应该是万无一失。现在，市领导终于上门了，陈大强首先要做的，是保持高度的冷静，至少表面上要做到。

所以，赵达出了客厅后，陈大强坐回沙发里，翘起二郎腿，顺手拿起一张一个星期前的报纸，仔细阅读，那是一张《上江晚报》，上面有女儿陈思思写的一篇新闻报道。陈大强对《上江晚报》不感兴趣，他平日看的都是《文汇报》，那报纸才上档次，才配的上总裁的身份，不过，凡事有陈思思署名的《上江晚报》，陈大强都搜集了来，摆在他的书桌上，没事就翻翻。看来看去，陈大强得出一个结论，《上江晚报》三十几个版面上百篇文章，全是狗屎，只有陈思思的文章是绝妙好词！这更坚定了他要把陈思思抓回吉斯吉的决心，有如此才女做吉斯吉的总裁，陈大强百年之后，才能闭眼！

当然，此时的陈大强眼睛在报纸上，耳朵却在门外。

陈思思的文章再美妙，也比不上即将到来的市领导，毕竟，陈大强等待这一刻，等得太长了，也太艰辛了。

他很快就听见了脚步声，不是一个，而是五个。

脚步声很轻，走得小心翼翼。

陈大强很满意，这说明，上江城市领导很给他面子，一次就来五个，而且，走路轻手轻脚，怕打扰了他的休息，看来，上江城领导还是有诚意的。这让陈大强心生感动，相对于领导的礼贤下士，自己暗地里耍阴谋诡计，就太不光明了，陈大强暗暗有些内疚。

不过，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陈大强把内疚狠狠压了下去，把报纸举得更高，遮住了自己的脸，这样显得他更加沉稳持重。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轻，陈大强甚至听到了呼吸声，那呼吸声好像有些急促，又好像是强压着的，看来，市领导们很紧张。陈大强更为得意，看来，这次谈判，从一开始，他在气势上就占了上风。

不过，陈大强心里却出现了一丝疑惑，那五个脚步声的方向有些古怪，不是从正门来的，而是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来的，其中一个来自他的背后。

难道市领导没走正门？

不走正门，那就是从别墅里面出来的！

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腥臊气。

陈大强的冷汗下来了，他想起了赵达有关大小二鬼的说法。

莫非，这别墅里真的闹鬼？

陈大强这一惊非同小可，扔掉报纸正要起身，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只听得“咚”的一声，陈大强额头挨了一棒，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第136章 捉鬼

包大成等人来到别墅的雕花铁门前，望着林子里黑山老妖般的别墅，心生敬畏，谁也不敢出声。几个人推推搡搡，进一步退两步，最后，把包大成推到最前面，原因很简单，他身上披着道袍，手里拿着桃木降魔杖，这捉鬼的主打任务，非包大成莫属。

包大成手里有降魔杖，却也提不起半点精神，哆哆嗦嗦，不像捉鬼，倒像求神。[]

最后，还是胡巧提议，不宜从正门强攻，正门肯定是鬼重点防守的方向，就像人一样，正门都贴有秦琼和尉迟敬德，鬼要进人的门，都是从窗子里钻进去的，人要进鬼的门，也只能如法炮制。

众人点头称是，跟着胡巧，迂回到围墙西边，找了一颗靠墙的老树，爬了上去，翻进围墙，然后，悄悄绕道别墅的后面，从一个露台爬了进去。

众人爬进别墅的时候，刚好赵达奉命去门口迎接市领导，客厅里只剩陈大强一人。众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大小二鬼分开了，里面只有大鬼，正好各个击破。

于是，在胡巧的指挥下，包大成、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逼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陈大强。

各位看官都知道，别墅里根本就没有鬼，有的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人就怕心里有鬼！那包大成等人认定陈大强是大鬼头，这个看法一旦形成，就是根深蒂固，以至于，对于眼前的种种疑点视而不见。

疑点一：鬼不需要看报纸。鬼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尤其是大鬼头，见多识广，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根本不需要通过新闻媒体探究天下大事，更何况，现在的报纸上满纸荒唐言，哪个鬼会信报纸上的人话！报纸是专门蒙人的，尤其是包大成之类智商平庸的人，因为报纸常常会给人一些幸福的幻觉，比如全世界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咱们中国人去解救，此类信息的确很给力，让很多诸如包大成之类的国人身陷困境仍不忘心忧天下。

疑点二，鬼不需要在灯光下看报纸。按照人们对鬼的约定俗成的认识，鬼们都没有夜盲，而且，越是黑暗，他们的眼睛越是火眼金睛，你就是拉上窗帘关上台灯，藏在被窝里偷偷摸摸把事做了，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人们常说，要想鬼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有人需要灯光，没有灯光那叫暗箱操作，当然，现如今不少人有已经掌握了暗箱操作的基本技能，不过，他们还没有升华成鬼，因为他们还是不能在黑灯瞎火里看报纸。

疑点三，鬼不需要在灯光下遮着脸看报纸。鬼看什么都是正大光明的，不需要遮掩什么，道理很简单，鬼们心中无愧，吓人和害人，那是鬼的份内之事，是鬼的本职工作，鬼们兢兢业业地做好了本职工作，就是吓人吓成了精神分裂，害人害得家破人亡，鬼们也是心胸坦荡，敢于直面人生。人就不同了，耍点滑使点坏，就怕见人，所以，道行浅一点的人，就拿报纸遮住自己的脸，道行深一点的，就用表演遮住自己真实的脸。

还有很多疑点，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总之，陈大强的举止，很好地证明了，他不是鬼，而是一个人。

但是，包大成等人由于恐惧而丧失了智力和基本的做人常识，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疑点，他们兵分四路，对陈大强总裁痛下毒手，那带着马翠翠经血的桃木降魔杖，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陈大强总裁的脑门上，导致陈总裁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包大成等人的行径令人发指！必将激起人们的满腔义愤！

最为义愤的就是陈大强总裁的助理赵达。

赵达奉命去门口迎接市领导，来到雕花铁门前，借着天上的月光一看，门外的路边上，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长安车。

上江城领导的专车是奥迪a8，这辆长安车与奥迪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别说是上江城的市领导，就是唐家沱镇长，好赖也坐个别克什么的，怎么也轮不到长安客货车，赵达很是失望。

不过，也不排除领导化妆微服私访的可能性。市领导坐长安客货车微服私访，与记者陈思思穿一件大甩甩的蓝布工装微服私访要，效果是一样的，都是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伺机寻事。

对领导永远不能怠慢，哪怕是微服私访的领导。所以，基层干部都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管领导在群众中如何潜伏，都能一眼就把领导提溜出来。这是基层干部的基本功，没这点功夫，就别在基层混了，最好主动卷铺盖回家，免得丢人现眼。

赵达不敢怠慢，急忙打开铁门，来到长安车前，定睛一看，车里车外空空如也。

赵达大为疑惑，这些领导潜伏的速度也太快了，就一会儿的功夫，人迹全无。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里传来陈大强凄厉的惨叫声。

赵达大惊，市领导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用一辆破破烂烂的长安车引开了总裁助理，偷袭总裁，太不厚道了，太卑鄙了！这是什么领导，简直就是黑社会！

赵达满腔义愤，奋不顾身冲进了别墅，但见陈大强瘫在沙发上，脑门上顶着一个高高隆起的青包，双目紧闭，如同一只挨了闷棍的独角兽，沙发边围着五个人，其中一个道士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指指点点，另外三个男人表情凝重，盯着昏迷不醒的陈大强，一个小丫头手足舞蹈眉飞色舞，围着沙发着小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大鬼捉住了，大鬼捉住了！”

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高薪聘请，却被杂货店老板牛丽丽横刀多爱的包大成。赵达与包大成有仇！不仅仅因为包大成不给他面子，拒绝受聘吉斯吉，也不是因为包大成的女朋友陈圆圆不给他面子，拒绝从良，而是因为，包大成曾经和陈圆圆联手，在葫芦街劳务市场打翻了他，现在，包大成又打翻了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吉斯吉的总裁和总裁助理接连遭到包大成毒手，这包大成是铁了心要和吉斯吉为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达勃然大怒，一声爆喝：“包大成！你竟敢冒充市领导……冒充道士……”

赵达还没喊完，胡巧指着赵达大叫：“小鬼！他是小鬼！”赵达这阵子常在镇上出没，给陈大强找吃的，被唐家沱居民认定是大鬼派出来迷人的，胡巧躲在家里窗户后面见过他。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齐声嚎叫，扑向赵达。这三人原本怕鬼，可包大成初战告捷，一棒就制服了大鬼头，三人信心和勇气倍增，大鬼头都不过如此，小鬼也利害不到哪里去，所以，胡巧一指认，三人奋勇争先，围住赵达一顿拳打脚踢。这三人打人的功夫原本就不怎么样，如今要打鬼，心里毕竟有些虚，下手的力度和准确度都是大打折扣，赵达接连挨揍，却是巍然不倒，一边招架一边大骂：“包大成，你竟敢殴打吉斯吉陈总裁！我告诉你，别说化妆成道士，你就是化装成小鬼，也躲不过老子的火眼金睛！”

包大成没想到被“小鬼”喊出了名子，吓出一身冷汗，小鬼喊名子，就是喊魂！这还了得！包大成顿时浑身发软，好像魂魄都被小鬼喊散了，举着桃木降魔杖，怔在了当场。

胡巧见那小鬼在三人的围攻中，犹自巍然不倒，显然光靠拳脚难以制服，一把从包大成手里抢过桃木降魔杖，大喊一声：“小鬼看棒！”

赵达就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接着一声闷响，赵达捂着后脑勺跪倒在地。

胡巧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本没什么力气，只是，这一棒，正敲在赵达的后脑要害上，正所谓打得巧！赵达还来不及发出嚎叫，就晕了过去。

赵达刚一倒地，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也跟着“扑通通”坐在了地板上，这一场厮杀，三人都耗尽了体力和精力。

只有胡巧，捂着降魔杖，围着大鬼小鬼蹦蹦跳跳：“变原形，变原形，大鬼小鬼变原形。”

从理论上讲，妖魔鬼怪被制服后，就变回原形，狐狸精就变回狐狸，野猪精就变回野猪，如果不是动物成精，至少也要化成一缕青烟，这种现象多见于古代章回小说和现代影视剧里，在现实生活中，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观，如今，这种奇观就要发生在眼前，胡巧安得不兴奋。

然而，胡巧围着大小二鬼转了八圈，陈大强还是陈大强，赵达还是赵达，身上没长出毛来，屁股后面也没长出尾巴。

包大成这才清醒过来，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小鬼”，一声大叫：“赵达！”

包大成心头又是欣喜又是惊慌，欣喜的是，他的名子不是被鬼喊出来的，魂魄还在他的躯壳里，没被喊散了；惊慌的是，那赵达是吉斯吉的总经理，他有律师，两次打翻了他，岂能善罢甘休。

第137章 您是大佛！

包大成要是知道，赵达不仅是他的仇人，还是掌握了他假冒非典确凿证据的人，他非晕过去不可。

包大成一声“赵达”喊出口，胡巧停止了蹦蹦跳跳，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从地上蹿了起来，看着包大成目瞪口呆。[com]

“包大哥，你认识鬼？”娄大全结结巴巴问道。

“啊。”包大成点点头。

娄大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包大成脚下，连磕三个响头：“大神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那娄大全自从结识了包大成，就对包大成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主要是因为，在娄大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包大成传授给他数数法，这个数数法，大大提升了娄大全的自信心，使得娄大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在娄大全眼里，包大成简直就是智慧的化身，这与绝大多数聪明的城里人对包大成的看法，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娄大全对包大成的崇拜，到现在为止，还停留在“聪明人”的水平，现在，包大成连鬼都认识，这还是凡人吗！包大成在娄大全眼里，从一个凡间的“聪明人”，一跃而成通天彻地的“神仙”！

娄大全跪地磕头，曹二坨和勾老三也随即明白过来，看来，今天这大小二鬼如此不堪一击，真正原因不是那涂了经血的降魔杖，而是神仙包大成降临，两人马上跟着娄大全磕头谢恩。

只有包大成自己还蒙在鼓里，以为这三个家伙中了邪，把他也看成了鬼怪，吓得手足无措：“娄大全，我不是鬼……”

“您是神，是大神！”娄大全磕头如捣蒜。

“我不是神！”

“您是仙，是大仙！”曹二坨匍匐在地。

“我不是仙！”

“您是佛，是大佛！”勾老三五体投地。

“我真的不是佛，他们也不是鬼！哪有鬼吃方便面的！”包大成急中生智，指着桌子上陈大强吃剩的半碗方便面大叫。

三人跪在地上将信将疑，胡巧在一旁叫道：“他们还喝鲜橙多。”

“他是吉斯吉商场的总经理！”包大成指着赵达叫道。

“那他呢？”娄大全指着沙发上的陈大强问道。

“他？”包大成隐隐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陈大强是记者陈思思（妓女陈圆圆）的爸爸，父女两人还是有些神似，只是，包大成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大头鬼与妓女陈圆圆联系在一起：“反正，他比总经理还大！”

包大成说着，操着桌子上的鲜橙多，一股脑倒在了陈大强的头上，陈大强的脸上，顿时青黄不接。胡巧也拿起一瓶，倒在赵达头上。两个人被冰冷的鲜橙多一激，悠悠醒来。

到了这个时候，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才算认定，这两个家伙不是鬼，是人，只有人才会被鲜橙多淋醒。

打鬼是为民除害，打人就是破坏和谐，打总经理就是违法乱纪！捉鬼不成，反而惹了大祸。众人大为惊慌，急忙围着陈大强和赵达，嘘寒问暖，关爱有加。胡巧也知道惹了祸，再也不敢蹦蹦跳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硬塞进陈大强的嘴里：“爷爷，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不是鬼，求你原谅我们嘛。”

陈大强脑门上疼痛不已，脸上脖子里粘乎乎的全是鲜橙多，嘴里又被塞进一只棒棒糖，说不出话，只得瞪着披着道袍的包大成喘粗气。赵达倒是反应过来，冲起来一把揪住包大成的道袍衣襟：“好你个包大成！假冒领导！假冒道士！假冒非典！我要找律师！”

就听门外传来“嘎吱”一声刹车声，车灯闪亮。

赵达愤怒异常：“包大成，你还有同伙！又开什么破车来了！”

陈大强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他听出来了，这次的刹车声绝不是什么破车，而是一辆高档小轿车，极像是奥迪a8。

还没等陈大强坐起身来，客厅的门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汪市长！”陈大强和赵达同声惊呼。

堂堂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坚守别墅一个星期，啃方便面喝鲜橙多，被人误解为大鬼头，名誉扫地，还被打爆了头，然而，功夫不负有信心，终于盼来了市领导。

然而，与市领导见面的气氛，与陈大强总裁的预设，大相径庭。

按照陈大强的设想，当市领导出现在别墅时，身为总裁的他，应该是气定神闲心无旁骛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对市领导的到来置若罔闻，俨然孔明高卧隆中，而市领导小心翼翼呼喊数声“陈总裁”，陈大强才伸一个懒腰，吟诗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各位看官都看出来了，这个情景安排，剽窃于《三国演义》之三顾茅庐。不过，陈大强总裁不承认这是剽窃，而是借鉴，或者历史再现。对此，陈大强有足够的信心，历史终将重演。

但是，历史没有重演，陈大强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选择的风水宝地，其实是一个收尸场，而不是古隆中，隆中号称卧龙岗，这个称谓，得到了隆中周围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而陈大强的别墅，在人民群众眼里，却是阎王殿，群众绝不认可它是卧龙岗，更不会承认陈大强是诸葛亮，他们只承认，陈大强是一个大鬼头！

于是，陈大强关于三顾茅庐的设想失去了群众基础。所以，等待他的，不是刘关张三人的礼贤下士，而是包大成五人的捉鬼拿妖。残酷的现实是，市领导光顾唐家沱别墅的时候，陈大强不仅没能像诸葛亮一样手摇鹅毛扇，四平八稳风度翩翩，而是头上顶着个大青包，从头到脚黄澄澄的，满身鲜橙多，且抢在市领导之前，先喊出了汪市长，既不隐士也不庄重，倒真像是个被钟馗逼进了绝路的独角大鬼头，扯着嗓门喊救命。

当然，这只是导致陈大强总裁如此失态的原因之一，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身为市领导的汪市长，来得太晚了。

如果汪市长早一点光临别墅，哪怕就提前一个小时，事情的发展，就不会如此狼狈。至少，能免了包大成穿着道袍手持降魔杖痛打陈大强。

所以说，陈大强总裁如此狼狈，汪市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我们心平气和地分析，就会发现，汪市长的“迟到”，也是事出有因。

这都怪卫生局孔局长和疾控中心方主任两位老上医，严重偏离了匿名信的侦破方向，把怀疑的矛头对准了无辜的宋副市长和宋清风，这不仅冤枉了好人，而且，严重干扰了汪市长的独立判断能力，致使他把目标锁定为宋副市长，基于这一判断，汪市长化了整整一个星期时间，对宋弗副市长展开了反击。

按汪市长的想法，那宋副市长揪着假非典不放，汪市长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住宋弗的儿子宋清风在三自培训班“非法”兼职，旧事重提。

当初处理三自培训班的时候，汪市长看在宋副市长的面子上，没有深究宋清风的问题，只是没收了他七百块钱，没给他任何处分。现在，既然双方拉下了脸，汪市长下手就不考虑什么轻重了。

汪市长把三自培训班的重新拉了出来，在各种场合反复提及。汪市长认为，三自培训班的问题，表面看是个小问题，但是，小中见大，暴露出少数领导干部对子女家庭成员管教不严的大问题，领导干部，尤其是高级领导干部，要严于律己，更要严格约束自己的子女和配偶。

汪市长的表态，各级领导干部马上心领神会。在卫生系统，孔局长和方主任严格贯彻执行了汪市长的讲话精神，对宋清风展开打压，不仅彻底断了宋清风副科长的念想，而且把他从流病科，调到了人事保卫科，负责门卫工作。说白了，就是把宋清风发配到门房当保安，待遇仅仅略高于临时工。与此同时，鉴于柳青青与宋清风有恋人的嫌疑，显然不适合在方主任身边当秘书，于是，方主任故伎重演，把柳青青再次发配到了打字室。

柳青青二次落难，两次发配到打字室，第一次是因为包大成，第二次是因为宋清风。柳青青是何等聪明之人，第一次落难尚有出头之日，这第二次落难，恐怕就是万劫不复，因为，这一次，柳青青是搅进了市长和副市长的混战中，神仙打仗，百姓必然民不聊生！

柳青青怨气冲天，她和宋清风所谓的恋人关系，纯粹就是宋清风的一厢情愿，那柳青青从心底里就没瞧上宋清风，可现在，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成了宋家父子的家人，柳青青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是，这种事，一旦干部群众认定，柳青青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其实，这也怪她自己，心里瞧不起宋清风，却从来没有挥刀斩乱麻，反而一个劲和宋清风玩暧昧。

第138章 市长斗副市长

柳青青太聪明了，她认为，宋清风人不怎么样，可有一个当副市长的好爹，这就是资源！基于这样的考虑，柳青青始终保持和宋清风若即若离的关系，不把话说死。柳青青这种暧昧策略，十分成功，即不给宋清风机会，又把宋清风这位副市长公子牢牢拴在她的石榴裙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无形当中，给柳青青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市卫生局的孔局长都很给她面子。

然而，风向突变，宋清风的老爹得罪了汪市长，柳青青的暧昧策略就彻底砸锅。孔局长和方主任态度大变，柳青青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栽到底。[]

所以说，玩暧昧是一把双刃剑，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各位看官，尤其是美女看官，切记切记。

对宋清风的打击报复，由孔局长和方主任予以实施，汪市长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宋清风老爹宋弗身上。要对付一位副市长，策略上就要考究了，不能像对付宋清风那样，一味往下打，这需要斗争艺术和斗争哲学！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高度重视！

所以，这一个星期，汪市长放下了手里的所有工作，全身心投入到了与宋副市长的斗争中，斗争是分阶段进行的。

首先，汪市长在各种场合放出风去，表示自己与宋副市长在很多重大问题上，有分歧，有争论，当然了，工作上有分歧有争论，这很正常嘛，工作要讲民主嘛！

汪市长这番话，只要脑子没进水，谁都明白该怎么办！各位看官，市长和副市长有分歧有争论，你该站在哪一边？这个问题，笔者就不回答了，各位看官可以对照自己的实际工作，独立思考。

于是，上江城各级领导干部，很快做出了人生重大抉择，紧密团结在以汪市长为核心的市领导周围，宋副市长空前孤立。

然后，汪市长提到了政协的工作，汪市长指出，政协是政府与民主党派的桥梁，发挥着民主监督和政治协商的重要作用，政协的工作非常重要，需要与时俱进，进一步加强，所以，要选择一位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进入政协，以提高政协工作效能。

各位看官，政协是干什么的？按照法律界定，政协就是对国家和地方的大政方针以及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中的重要问题在决策之前进行协商和就决策执行过程中的重要问题进行协商。按照这一界定，政协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没有政协的参与，很多大事定不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广大干部群众始终认为，政协是养老院。也就是说，领导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如果突然离开领导岗位，猛然从领导变成一介布衣，心理落差太大，很难适应新的形势，这非常不利于心理健康，心理上要是不健康，生理也就不健康，很容易导致各种疾病，从而，大大消耗国家有限的医疗资源，另外，也会大大降低国人的人均期望寿命，给社会主义建设抹黑。基于这样的考虑，领导干部退休之前，先在政协过渡一下，发挥发挥余热，待心理状态逐渐适应了之后，再争取实现软着陆，以避免自由落体摔个鼻青脸肿。

所以，去政协工作的领导，一般不会是年富力强，年富力强的都在上升期，他们谁也不想退休，更不想到政协去实现软着陆。

然而，汪市长突然提出，政协需要一位“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大家都是一怔，但很快，所有的人都领会了汪市长的精神。

宋副市长今年才五十五岁，按他的级别，能干到六十五，正是“年富力强”的大好时光，然而，由于他与汪市长有分歧有争论，所以，需要“软着陆”。

很快，就有人提出，宋副市长应该去政协担任副主席，那里，很需要他这样有开脱精神的领导干部。

这个提议很快就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

到了这个时候，汪市长对宋副市长的全面反击，才算告一段落。宋副市长到政协去发挥余热了，下一步，就等着提前退休，这就等于断了宋弗的仕途，他的政治生命，基本上算是报销了。

汪市长出了一口恶气，精神大振，心情愉快，这才拿起那封匿名信，饶有趣味地观赏，在他眼里，这封匿名信不再是一颗炸弹，而是他的战利品。

汪市长心情愉快，思维也变得十分敏捷，所以，很快，他就看到了信纸上，赵达故意留下的破绽。

哪个破绽其实非常明显，赵达唯恐市领导脑袋不够聪明，发现不了破绽，于是，那封信干脆就用了吉斯吉公司的便签纸，信纸的左上角，有一个吉斯吉公司的徽标。

一个人要搞阴谋诡计威胁政府，首先就要保证自己不被人揪出来，可这封匿名信上，居然有吉斯吉的徽标，这不是疏忽，这是故意的！

汪市长大吃一惊，马上命人顺藤摸瓜，彻底调查。有了这个线索，有关部门的调查进展异常顺利，他们马上就发现，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已经秘密潜入上江城，躲在唐家沱一栋别墅里，通过赵达，与黑九廖石龙等人打得火热。而市面上有关假冒非典的流言，也可以追查到黑九和廖石龙身上。

汪市长身为一方领导，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这才明白过来，他冤枉了好人，错整了无辜的宋家父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吉斯吉的陈大强！汪市长顿时冷汗淋漓。

有看官会问了，那汪市长雄踞上江城，那陈大强不过是个商人，汪市长有什么紧张的。他轻轻松松就整到了一个宋副市长，再整翻一个陈大强，应该不在话下。

此言差异。这年头，最厉害的不是市长，而是总裁。

其一，市长就管一个市，总裁的公司开到哪里，他就能管到哪里，如果是跨国公司，他就能管道美国去，连奥巴马拿他都没办法。其二，市长招商引资，总裁手里有钱，市长就靠招徕总裁来创造业绩，卑躬屈膝请各路总裁来实地考察，总裁则是稳坐钓鱼台，高兴了给市长一点面子，扔点钱，不高兴了，嚷嚷几句投资环境不佳，拍屁股走人，市长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总裁是财神，市长是穷鬼，穷鬼哪里敢惹财神。

而陈大强又是总裁里的总裁，财神里的财神。

他的吉斯吉连锁百货遍及祖国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家财亿万，据说早已进入中国富豪榜前五十，和潘石屹、宗庆后、李彦红、马云、陈天桥、黄光裕等等著名企业家齐名，都属于叱咤风云呼风唤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类型的人物。

可能有看官很是不屑，那潘石屹、宗庆后、李彦红、马云、陈天桥、黄光裕的大名倒是有些耳闻，却从来就听说过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个陈大强，是不是笔者在吹大牛，反正吹牛不上税。

吹牛不上税，这倒也是个真理。不过，笔者强调，有关陈大强先生的身价，在下倒也没有言过其实，之所以各位看官没有听说过他，完全是因为，陈百强先生为人异常低调，一般不出席新闻发布会，也不会动不动就发表博客惹得全国人民纷纷跟帖，更不会故意制造绯闻惹来一片声讨。

陈大强先生信奉埋头赚钱，低调花钱，钱多了存着，不拿出去登山，也不拿出教育别人要白手起家，更不拿出去买一瓶法国波尔多葡萄酒对着雪碧喝，或者有事没事修个什么“陈大强”希望小学。

陈大强就是陈大强，有钱，牛×，却又无人知晓。

当然，无人知晓并不是代表汪市长不知晓。汪市长是领导，不是一般人！

陈大强总裁要和他过不去，汪市长能不紧张吗？

更何况，因为目标发生偏差，汪市长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期的宝贵时间，和宋副市长干耗了一个星期，天知道在这一个星期里，陈大强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假冒非典是汪市长一手策划的，陈大强是抓了个证据确凿，一捅出去，汪市长恐怕去政协软着陆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会摔个鼻青脸肿。

不过，汪市长心惊之余，还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陈大强如果真要把他往死里整，哪里用得着写什么匿名信，更用不着在匿名信上留那么大个破绽，直接把事情公开就行了。

问题很清楚，陈大强对他汪市长，也是有事相求。一个商人要求市长，无非是生意经，汪市长随即想起了在建中的中央商务区，那块肥肉，已经有好几个总裁盯上了。

汪市长长舒一口气。

最妙的手筋不是打劫，而是双活！

事不宜迟，汪市长连夜驱车赶往唐家沱。

于是，他见到了被打得花花绿绿的陈大强总裁，也见到了曾经假冒非典、现在又假冒道士的包大成。

第139章 全是误会

汪市长走进别墅的时候，眼前的场面有些恐怖，也有些滑稽，以至于，他不知道是应该倒吸一口凉气，还是仰天长笑。

如雷贯耳的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并没像传说中那样高大威猛，头上青黑顶出一团，脸上身上花花绿绿，像是一只被猎人追赶得走投无路的独角兽。曾经的假冒非典包大成披着一身黄色的道袍，昂首挺胸，一改当初在传染病医院中的猥琐相，颇有胜利者的豪迈，还透着点仙风道骨。汪市长认识这两个人，包大成的假冒非典，是汪市长亲手抓的，自然认识，至于陈大强，虽然是初次见面，却也是心仪已久。[]

除了这两人，其他人汪市长都不认识，从面相上看，汪市长感觉不像是进了总裁的别墅，更像是进了梁山泊的忠义厅，戴着金丝眼镜的赵达，像是吴用，面色白净的娄大全像是林冲，虎背熊腰的曹二坨就是鲁智深、身形短小的勾老三更像鼓上蚤，至于包大成，那就应该是公孙胜，陈大强形象狼狈，但根据形势判断，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宋大哥。

汪市长身上冒冷汗了，他倒不是怕这些伙人劫富济贫，而是因为，根据现场形势，他得出一个结论：泄露假冒非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包大成本人！陈大强和包大成原来早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这帮人正在这天高地远的别墅里聚义，试图谋图不轨！

汪市长大为愤怒，指着包大成一声怒喝：“包大成，你竟敢装神弄鬼……”汪市长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换成一副甜言蜜语：“包大成同志，您的身体都康复了吧？”

汪市长的脑子转换得极为迅速，前后只有百分之一秒，他立即意识到，此时对包大成哪怕是心里恨得流血，都只能婉言问候，原因很简单，汪市长认定，包大成是陈大强的人！而且，绝不是一般的人，试看，屋里众人当中，包大成距离陈总裁最近，几乎就贴在陈大强的身边，而且，身着一身道袍，形象十分神秘，显然，陈总裁对包大成极为信任也极为器重，弄不好，包大成就是吉斯吉的影子总裁！

这个推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陈大强能够掌握极为隐秘的假冒非典！有了这个推论，有关匿名信的一切疑问，都是一目了然。汪市长顿时百感交集，心情极为复杂。

首先，汪市长对宋副市长万分愧疚，由于侦破方向发生根本性地错误，宋副市长蒙受不白之冤，被发配到了政协当副主席，断了仕途。事实证明，宋弗同志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好同志，好战友，党的好干部。然而，这个错误已经无以挽回，有关宋弗的任职决定，已经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覆水难收。汪市长误伤了一位好同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重代价。

其二，汪市长对包大成敬畏有加。原先，在汪市长眼里，那包大成不过就是个无业游民，长得呆头呆脑，一副衰相，因为非典有幸与汪市长近距离接触，汪市长根本就没把这位衰哥看在眼里，现在看来，那包大成原来是真人不可貌相，或者，是大隐隐于世。

其三，汪市长对陈大强总裁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看来，吉斯吉对上江市政府的行动，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从非典时期就开始了，首先，他派遣包大成假冒非典，秘密潜伏在传染病医院的隔离病房中，诱使市政府上当，一旦市政府确认这个假冒非典，再发出匿名信，对市政府进行要挟。汪市长想到这里，心里开始发毛，他想起了《上江晚报》那篇《上江城发生首例非典》的报道，正是那篇报道，导致非典的误判！莫非，《上江晚报》也是陈大强的一枚棋子！这事从头到尾这么一联系起来，汪市长大为叹服，陈大强总裁的计策，环环相扣天衣无缝，把汪市长一步步引进陷阱，毫无还手能力。这样的总裁，简直就是天神，一个市长哪里玩得过他！

十个汪市长也不是陈大强的对手，更何况，陈大强身边还有一个大隐隐于世的高人包大成，汪市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马上做出重大决定，放弃与陈大强为首的吉斯吉对抗，坚决走和平共处共同发展的道路。

所以，汪市长的态度大变，对包大成嘘寒问暖，十分殷勤。

有看官会问了，汪市长打算和陈总裁摈弃前嫌，应该首先问候陈总裁而不应该是包大成。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汪市长如此问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汪市长认定，包大成是一位大隐隐于世的高人，如此高人呆在陈大强身边，就像诸葛亮之于刘备，要给刘备面子，就要先给诸葛亮面子，同理，要给陈大强面子，就要先给一身道袍的包大成面子。这是一种谈判策略，尊重对方的核心谋士，就是表明自己的合作诚意。

果然，汪市长对包大成表示问候后，陈大强总裁那张涂满鲜橙多的脸，变得十分郑重。

这是因为，汪市长对包大成的问候，使得陈大强总裁大为震惊。

他原以为，那包大成等人是入室抢劫的劫匪，后经赵达提醒，才知道此人就是假冒非典的主角包大成，陈大强心头又是惊慌又是疑惑，不知这位假冒非典夜袭别墅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看他的打扮，倒像是来捉鬼的，可随着汪市长的出场，陈大强立马意识到，问题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陈大强一手策划了匿名信事件，他虽然对这件事胸有成竹，可毕竟是搞阴谋诡计，未免有些心虚，上江城的市领导也不是吃素的，弄不好狗急跳墙，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来。

所以，当汪市长对包大成表示问候之后，陈大强大吃一惊！汪市长原来早就认识包大成！

这就意味着，他精心策划的匿名信，很可能早就在汪市长的掌控之中，联想到汪市长一连一个星期不露面，在包大成给了他一棒之后，才突然露面，如此看来，今晚包大成等人的突袭，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极有可能是汪市长有意安排，先以捉鬼为名，给他一个下马威，打掉他的威风！

陈大强认定包大成是汪市长派来的，顿时冷汗淋漓，包大成那一棒，很可能是手下留情，要是不留情，恐怕他就醒不过来了！陈大强严重后怕，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一切都在汪市长的掌控之中，包括他的命！

陈大强想到这里，再也不敢藐视汪市长，更不敢藐视包大成。

那汪市长运筹帷幄，决胜别墅，打了陈大强一个措手不及，实施人就是貌似衰哥的包大成，而且，汪市长进门后，首先无视陈大强总裁的存在，向包大成嘘寒问暖，看来，这包大成绝非等闲之辈！他一定是汪市长的心腹，而且，地位极高。

于是，陈大强也和汪市长一样，对包大成亲切问候：“包大成同志，您辛苦了！”

陈大强和汪市长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要给刘备面子，就先给诸葛亮面子，以表示合作的诚意。

陈总裁和汪市长之间发生了严重的误解，他们都严重高估了对方，把对方看成是神机妙算，把自己看成是中计！双方相互敬佩，并同时，对包大成另眼相看。

于是，双方都通过对包大成的问候，表示了合作的愿望和诚意。

然而，双方对包大成的问候，却把在场的其他人吓得目瞪口呆。

那赵达曾经和包大成有过节，刚才曾对包大成出言不逊，现在，市长和总裁争先恐后问候包大成，那包大成是什么人？不言自明！看这个架势，包大成只要愿意，就能把他当个蚂蚁捏死。赵达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蜡黄，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对包大成有丝毫不恭。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则是对包大成的敬佩，更上一层楼，连市长都对他恭敬有加，刚才他们就认定包大成是神仙，现在看来，包大成是神圣！

只有胡巧搞不懂大人们的胡思乱想，蹦蹦跳跳，拉着包大成的道袍，笑个不停：“大哥哥，下次捉鬼还要带我哟！”如此捉鬼，哪个孩子都会乐此不疲。

包大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如日中天，此时他完全可以呼风唤雨，要啥有啥，不过，包大成并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如此高大，相反，他还认定自己极为倒霉，漂白粉没买到，反而把个吉斯吉总裁当个鬼殴打一顿，得罪了吉斯吉，尤其是那个动不动就要请律师的赵达，本来就有仇，现在是仇上加仇，这可真够倒霉的。

包大成慌忙说道：“这是误会，误会！”

包大成的意思是，把个陈大强和赵达当大小二鬼一顿暴打，是一个严重的误会。然而，他的话在陈大强和汪市长听来，却是十分动听，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变得十分亲切友好。

第140章 冥冥中的眼睛

这是因为，“误会”这个词，是标准的官方用语，其内涵就是，说话一方愿意和解。不管以前如何勾心斗角如何要置对手于死地而后快，只要声言“误会”，就表示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哪怕双方仇深似海，一句“误会”就能尽释前嫌。场面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陈总裁和汪市长都把包大成看成是对方的心腹谋士，现在，对方的心腹谋士声言“误会”，在陈大强听来，那就表示，汪市长不打算再追究匿名信；而在汪市长听来，这说明，陈总裁也不打算再纠缠于假冒非典。[]

原本，汪市长和陈总裁的会面，有一定的突然性，双方原本是针锋相对的对手，要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谈话切入点，还有一定的难度，包大成一句“这是误会”，一扫尴尬气氛，双方心领神会，随即放声大笑，陈总裁和汪市长的两手孔武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误会，都是误会！”

“陈总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佩服啊佩服！”汪市长握着陈总裁的手，由衷地感叹道。那陈大强潜伏在别墅之中，把个上江市政府搞得地动山摇，这个本事，汪市长自愧不如。

“汪市长沉稳持重，稳坐钓鱼台，在下自愧不如啊！”陈大强也是由衷地感叹。那汪市长处惊不乱，把陈总裁冷落了一个星期，才姗姗露面，露面之前，还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果然是有大将之才。

两人惺惺相惜，不约而同地望向包大成。

“汪市长身边藏龙卧虎啊！”陈大强赞道。

“哪里哪里，陈总裁人才济济，堪比孟尝君！”汪市长赞道。

两人都对包大成敬佩不已。

“哪里哪里，陈某一介商人，来到上江城，人生地不熟，还望汪市长指点迷津。”陈大强说着，在汪市长的手心里，划出一个“中”字。

汪市长心中雪亮，那陈大强要言归正传了：“陈总裁说哪里话，吉斯吉来上江城投资，这是对上江经济建设的大力支持，上江城理应提供一切方便！当然，上江城遇到了一些困难，希望陈总裁能够理解，并给予支持！”说着，在陈大强的手心中，划了一个“非”字。

陈大强正色说道：“近来上江城有一些流言蜚语，吉斯吉认为，这些流言蜚语捕风捉影，毫无事实根据，吉斯吉本着不信谣不传谣，坚决支持上江城政府的工作！”

各位看官要看仔细了，陈大强这番话，就是否定了有关假冒非典的一切说法，这种外交辞令看似语焉不详，实则有相当的约束力，这就是吉斯吉的郑重承诺，再也不翻假冒非典的旧账。

“老陈啊，”汪市长不再称呼陈总裁，而称呼“老陈”，这表示，汪市长与陈总裁的关系，已经跨过了鸿沟，亲密无间：“上江城的中央商务区，目前的建设资金有一定的问题，如果吉斯吉能够给予一定的支持……”汪市长把中央商务区交给了吉斯吉。

“老汪啊，这是吉斯吉义不容辞的责任！另外，吉斯吉打算为上江城贫苦山区的孩子们尽一点微薄之力，我们打算捐出一亿人民币，改善孩子们的校车，全美式的大鼻头校车，安全耐用，悍马都撞不烂。当然，我们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钱，要由汪市长亲自把关，汪市长的为人，我们信得过！”陈大强拿到了中央商务区，自然要吐点血。这一个亿，就是陈大强送给汪市长的私房钱。当然这绝不是行贿受贿，汪市长有权支配这笔捐款，并不是说他能把这笔钱揣进自己的腰包，这里面的性质完全不同。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的太明，太明就没味道了。

“好说好说！”双方的大手，再次紧紧握在了一起。

突然，门外一声大叫：“包大成兄弟，谢谢你啊！”

众人一惊，只见铁塔一般的胡大用一头闯进了别墅。

那胡大用在家里装死，其实“死”得一点都不安稳，尤其是听说女儿胡巧跟着包大成去捉鬼，他就不敢再“死”下去了，包大成他们的长安车一走，胡大用就跳下了床，急匆匆出了大门，一路狂奔，来到了别墅。

胡大用跑到别墅的时候，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别墅里的大小二鬼被证明是总裁和总经理，不仅如此，连汪市长都亲自驾到，进一步证明了，别墅本无鬼，鬼是心中鬼！

包大成没有驱赶走别墅中的鬼，但是，他驱走了胡大用心中的鬼，使得胡大用终于敢于直面恐怖的人生，从这个意义上看，包大成是胡大用的恩人！

胡大用知恩图报，一头闯进别墅，扑通跪倒在包大成面前，咚咚磕头。

包大成却是一声大叫：“北渡乡！漂白粉！”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夜里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就是方主任给的最后期限。

其实，如果包大成对自己此时的地位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就用不着如此惊慌，不管是陈大强和汪市长，只要伸出一个指头，就能让他受用一辈子，更别说那么点漂白粉了。此时的包大成，本来面临着人生的一个重大机遇，如果他把握住了，只要一瞬间，就能出人头地，彻底摆脱贫苦落后人见人欺的被动局面。

然而，包大成与这个重大机遇擦肩而过。

胡大用也惊醒过来：“库房里有漂白粉，跟我来！”

包大成顾不得总裁和市长，跟着胡大用冲了出去。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和胡巧，也冲出了别墅。

陈总裁和汪市长望着包大成的背影，同声赞叹：“人才难得啊！”说罢，相视一笑，意味深长。

因为包大成挺身而出，深入别墅，痛打了陈大强总裁和总裁助理赵达，这虽然是一个误会，但是，彻底消除了胡大用内心的阴霾，不仅使得胡大用从此以后可以昂首做人，而且，挽救了昏迷不醒的胡大用夫人马翠翠。

那马翠翠听说所谓的大小二鬼，原来是两位德高望重的有钱人，立即结束了深度昏迷状态，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经过这一番折腾，胡大用和马翠翠可谓是二世为人，脱胎换骨，精神大振，夫妻二人对包大成感恩戴德，听说包大成需要漂白粉，立即打开了仓库大门。

此时的胡大用，心中无鬼，胆气很壮，不仅不怕别墅里的大小二鬼，对仓库里的野猪精也是不屑一顾，那仓库多少年没人光顾，里面黑漆漆的，阴气极重，可是，不管是胡大用还是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都是精神抖擞，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的身边有一位神圣包大成。

包大成反倒表现得很是畏畏缩缩，面对黑漆漆的仓库，心里很是没底。

这是因为，只有包大成知道那捉鬼放鬼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个运气，包大成对自己的运气很没自信，要是运气稍好一点，哪怕是按部就班，他现在应该是某个大医院的临床医生，此时夜深人静，应该是向病人家属收红包的大好时光，而不是跑到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仓库里赌运气。

命运弄人啊！

所以，包大成面对黑漆漆的仓库大门，脚下蹒跚，浑身发抖，站在门口，竟然迈不动脚步。

包大成心中害怕，有两个原因，其一，他怕那里面有野猪精，这种想法很是封建迷信，但是，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包大成始终相信，爸爸的在天之灵一直在盯着他，既然爸爸的灵魂是有的，那么野猪精也不能冒然否定。其二，包大成最害怕的，是那仓库里根本就没有漂白粉。在这之前，包大成只知道这是一个低毒化学品仓库，至于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包大成不知道，胡大用也不知道，就连唐家沱镇政府的人也不知道，年代太久远了，知道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包大成此来，其实就是赌一个运气！唐家沱是爸爸寿终正寝的地方，有爸爸在冥冥之中保佑，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娄大全、胡大用等人不知道包大成的胡思乱想，有包大成这个神圣做后盾，他们信心十足，打开仓库们，举着手电筒蜂拥而入，不一会，仓库里就传出欢呼声。

他们在里面真的发现了漂白粉！

包大成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望着满天繁星，那里面，应该有一颗是爸爸的眼睛！

唐家沱仓库里的漂白粉堆积如山，这些漂白粉大部分都已经过期，不过，有少数漂白粉还在效期内，经过清点，有效的漂白粉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五吨！就好像是冥冥之中，专门为包大成准备的。

众人赶紧装车，曹二坨的长安车装满后，立即驶往北渡乡，与此同时，包大成给牛丽丽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在市里组织十几辆小货车，赶到唐家沱仓库运货。

午夜十二点整，曹二坨的一车漂白粉运抵北渡乡，随后两个小时内，四十五吨漂白粉全部运抵北渡乡，但是，比方主任的最后期限晚了两个小时。

第141章 狡兔三窟

迟到的漂白粉，并未引起方主任的恼怒，相反，方主任大喜过望。

因为，在方主任看来，这四十五吨漂白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干了几十年的上医，他完全清楚上江城的消杀药品供应状况，包大成已经把上江城翻了底朝天，能够供应一百吨，已经是个奇迹了，再要供应四十五吨，除非他是神仙。[]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引咎辞职的准备，等待上级领导对他疫情处理不力的严肃处理。

然而，包大成真的是神仙！他居然变出了四十五吨漂白粉！

方主任顾不得追问这四十五吨漂白粉的来历，连夜带领手下，对北渡乡所有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厕所垃圾、水塘沟渠进行了全面消毒处理，这种消毒处理方式，很不环保，也很原始，但是效果奇佳，一天之后，发病人数显著降低，三天之后，再无新发病例，经采样检测，不论是环境还是居家，霍乱弧菌消失无踪。

历时半个月的北渡乡霍乱疫情，至此完全扑灭。本次霍乱疫情导致九百多人发病，死亡二人，波及人口五十四万，面积五百五十平方公里，历时十四天，疫情一度扩散到北渡乡以外的八个乡镇，甚至一度威胁到上江城主城区。疫情的规模及后果，超过了建国以来历次霍乱流行的水平，为上江城建国以来最大疫情。其造成的经济损失，甚至远远超过了非典。

然而，本次霍乱疫情的扑灭，也创造了上江城历史上的最快速度，从首发病例到最后一名病例，前后只有十四天，而在以往，一旦霍乱爆发流行，一般的流行时间都要超过两个月。

这是以方主任为首的疾控中心广大员工，十多天不分昼夜艰辛努力的结果，疫情结束后，精疲力竭的方主任大病一场，住了十天医院，住院期间，包大成、黄小菊、牛丽丽以及纤纤消杀的员工们轮流看护，与方主任建立了深厚的私人感情。

不过，上江城广大群众并不知道上江城曾经发生过如此严重的疫情。

为了维护社会稳定，维护当地投资环境，政府严密封锁了消息，北渡乡被封锁隔离了，全部患者就地隔离治疗，他们享受到了最好的医疗条件，但是，有关霍乱疫情的消息，坚决而彻底地向新闻媒体封锁，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防火防盗防记者，这句话，在整个霍乱疫情的处理当中，得到了极好地贯彻。

因此，公众不知道疫情的发生，也不知道疾控中心员工付出的巨大努力，更没人知道方主任为此大病一场，当然，也就没人知道包大成为了寻找漂白粉奋勇捉鬼的光辉事迹。他们得到的，只是市领导的口头表扬。

疾控中心和纤纤消杀的光辉业绩被抹煞了，疾控中心在公众的心目中，依旧还是那个不干事就拿钱的养优处尊的事业单位，以至于，有政协委员提出一份题为《精简机构根除腐败》的提案，该提案要求撤销疾控中心，因为它白白浪费纳税人的钱，是官僚腐败的产物。

方主任为此郁闷了半年，幸好，该提案到了政协副主席宋弗的手里。那宋弗遭遇人生滑铁卢，正当年富力强，却从副市长发配成了政协副主席，郁闷归郁闷，可要是撤了疾控中心，他儿子宋清风就没了饭碗。于是，宋副主席扣压了提案，此事才作罢。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当日，凌晨两点，辛苦了一夜的包大成没有回上江城，他来到了爸爸的坟头上，坐在杂草丛中，发起了呆。

爸爸的坟头在唐家沱镇北边的一座山丘上，头顶上是满天繁星，浩浩长江从山脚下流过，星光映照在江面上，波光闪耀。

“包兄弟，这是谁的坟？”胡大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包大成身边，这胡大用本来十分迷信，深更半夜上坟地，这在以前，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不过，现在的胡大用，因为有“大佛”包大成，胆气很壮。

“我爸爸。”

“包兄弟放心，令尊的坟头，今后就包在我胡大用身上，保证干干净净。”胡大用说着，动手清除坟前的杂草。

“胡大哥，这世上真有鬼魂吗？”

“有，肯定有！要是没有鬼魂，这世上的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胡大用拔了一把草，充满敬畏地轻轻放在一旁。

……

纤纤消杀在短短三天时间内，为北渡乡霍乱疫情现场供应了上百吨漂白粉，这在上江城消杀药械的供销史上，也是一大壮举，为疫情的扑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还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是，在本次霍乱疫情处理中，纤纤消杀的供应能力有目共睹，事实证明，这个消杀药械市场上的全新公司，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和供应能力，足以应付各种急难险重的任务。这一点，上至市卫生局，下至疾控中心的各级领导，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纤纤消杀经此一役，名声大噪，成为上江市消杀药械的龙头老大，其业务范围，从疾控系统又拓展的医院，销售额大增，占有上江城消杀药械市场的半壁江山，公司上下欣欣向荣。

为了适应新的形势，肖纤纤决定，对公司进行重大改组，鉴于现在的公司已经今非昔比，必须彻底改观原先三个人一台戏的局面。公司成立了办公室、市场部、技术部、人力资源部等等一系列部门，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根据肖纤纤提名，包大成任市场部经理，牛丽丽任人力资源部主管。

牛丽丽一人身兼两重角色，她原本有自己的杂货店，是丽丽百货的老板，在纤纤消杀则是一个打工妹，人常言，宁为鸡首不为牛尾，牛丽丽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了这么长时间鸡首，牛丽丽终于发现，她那个鸡首的全部收入，还当不了她在纤纤消杀当牛尾收入的一个零头，甚至经常亏损，有的时候，给包大成的工资也发不出来（包大成也是身兼两职，在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均有兼职，且十分关键），如此鸡首，不做也罢，牛丽丽毅然决定，丽丽百货关门歇业，从此之后，全身心给肖纤纤当牛尾。

牛丽丽要关掉丽丽百货，肖纤纤对此坚决反对。肖纤纤在李嘉承的豪门呆了几年，眼界极为开阔，那李氏集团之所以成为一个庞大的商业巨头，就是因为，它的主营业务十分广泛，房地产、银行业、酒店业、能源交通均有涉足，如此庞大而多样的业务范围，使得李氏集团扛击打能力极强，房地产不景气，就往酒店上转，酒店业不景气，就往银行业上转，东边不亮西边亮，李氏集团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肖纤纤手里有两个实体，一个是希尔顿酒店，一个是纤纤消杀公司，这点家业比起庞大的李氏集团，简直就是沧海一粟，这让肖纤纤充满了危机感，如今，纤纤消杀旗开得胜，在她看来，正是该居安思危。常言道，狡兔三窟，肖纤纤手里的两个公司，最多只能算是两窟，还差一窟，于是，肖纤纤鼓励牛丽丽，坚持把丽丽百货办下去，为此，肖纤纤向丽丽百货注资五十万，在葫芦街上租了几个门面，扩大经营范围，像模像样地开起一个小超市，当然，和吉斯吉的卖场相比，那就是芝麻之于西瓜，不过，比起原先的丽丽百货，规模扩大了五倍，店面也装饰一新，使用最先进的pose机和结算系统，雇了几名帅哥美女当店员，主要经营小食品和日用生活品，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与吉斯吉百货的营业时间错开。

这样一来，丽丽百货彻底改头换面，成了一家现代化的小超市，在葫芦街闪亮登场，头一个月除去员工工资和成本消耗，纯利润就达到一万多块，牛丽丽这个总经理当得扬眉吐气，真正成了一方企业家。

现在，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肖纤纤是纤纤消杀的老总，同时也是丽丽百货的合伙人，牛丽丽是丽丽百货的老总，同时也是纤纤消杀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更为重要的是，两人各拥有包大成百分之五十的所有权，总之，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亲密无间。

现在，肖纤纤手里掌握的三家公司里，希尔顿是龙头老大，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加起来，也比不上希尔顿的十分之一。不过，肖纤纤最放心不下的恰恰就是希尔顿，那希尔顿的来路不正，李氏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肖纤纤为了以防万一，把纤纤消杀的办公室从希尔顿里搬了出来，搬到江海大道上的创景大厦力，同时，把丽丽百货的办公室也从牛丽丽的违章建筑中搬出来，也搬进创景大厦，两家公司的办公室门对门，可以互相照应，同时，也撇清了与希尔顿的关系，这是肖纤纤在给自己留退路。

事情的发展证明，肖纤纤这一招实在是高！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142章 梦中的陈圆圆

按照肖纤纤和牛丽丽达成的协议，包大成单日在纤纤消杀上班，双日在丽丽百货上班。如今两家公司的办公室门对门，纤纤消杀在东，丽丽百货在西，包大成单日进东门，双日进西门，免去了在希尔顿和葫芦街之间来回奔波。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包大成单日去希尔顿，双日去牛丽丽的二层小楼，周末回妈妈家，这个规律尚无重大变化。

各方对如此安排原无异议，但是，丽丽百货从牛丽丽的二层小楼里搬出来后，肖纤纤立即向牛丽丽提出，包大成晚上不能再和牛丽丽同居一室。肖纤纤的理由很充分，以前包大成和牛丽丽同住楼上，那是因为楼下是店面，空间有限，没法按床，现在，随着商店搬出，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下面空荡荡的，有足够的空间为包大成设置一个床位。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根据传统道德规范，侄儿和小姨同居一室，就算是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也是难以为主流意识所接受，况且，这也不利于包大成的休息，更不利于包大成的心智的成熟，因为，一个二十多岁大男人还和长辈睡在一起，显然缺乏独立性。[]

牛丽丽暗骂肖纤纤这个骚狐为人歹毒，硬生生逼着小姨和侄儿骨肉分离！可是肖纤纤从道德规范到风俗民情，全面阐述了包大成与牛丽丽分居的重大意义，牛丽丽无以反驳，只得含恨照办。

不过，总体来说，形势一片大好。小的磕磕绊绊是难免的，关键是看主流。

经过这一番改革，两家公司气象一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营业额直线上升，业务范围空间扩大，人手就越来越显得捉衿见肘。

为了吸引人才，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分别在葫芦街劳务市场摆摊设点，向全社会招贤纳士，招聘主管就是牛丽丽。

这一天恰逢单日，包大成坐在纤纤消杀的办公室里。

纤纤消杀虽然初具规模，但毕竟是一家小公司，办公环境还不能像大公司那样富丽堂皇，这个办公室是个三套间，里面一间是总经理肖纤纤的办公室，只是，肖纤纤一般在希尔顿办公，很少亲自坐镇纤纤消杀，她还是更看重希尔顿。所以，这个办公室一般是空着的，但是办公室里办公家具一应齐全，这是肖纤纤的气派，她认为，一家像样的公司，必须有老总的办公室，哪怕是空着，也要有，这体现了公司负责任的态度，这样才能让客户放心。

包大成和另外四个新招聘的业务员坐在外面的大间。此外还有一个小套间，是预留给公司行政办公室的。

任何公司都要有行政办公室这种机构，哪怕没有这个名目，也要有一个替代品。行政办公室是老总的耳目和爪牙，有点类似于大明皇帝的东厂西厂，没有办公室，老总就是瞎子聋子外加瘸子，任人宰割。所以，办公室主任这一职位十分重要，他是老总的心腹，更是老总的智囊，而且，需要八面玲珑迎来送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有极高的智商和情商。此等人物，应该是人才中的人才。在肖纤纤看来，包大成太过老实，万万做不得这个位置。

包大成的职务是市场部经理，应该也算是肖纤纤的心腹，但他当不了肖纤纤和东厂和西厂。

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行政办公室和总经理办公室一样，都还空着。

四个业务员都出去跑业务了，大间里只有包大成一人，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发呆。

包大成当了官，算是领导了，所以，用不着天天跑一线，比起以前风尘仆仆的日子，相对清闲。

过惯了紧日子的人突然清闲下来，总有一些不适应，包大成也不例外。

完成了北渡乡霍乱疫情的漂白粉供应任务，包大成可谓是业绩辉煌，这个业绩是两方面的，其一，由于包大成的努力，使得纤纤消杀渡过了危机，提高了声誉，站稳了脚跟，为此，肖纤纤重奖了参与漂白粉供应的所有人，包大成是首功之人，得到了肖纤纤的重奖，物质上收获颇丰。其二，包大成协助政府，扑灭了北渡乡疫情，取得了巨大的社会效益，受到了卫生局孔局长的口头表扬，受到精神上的鼓励。不过，鉴于疫情信息制度的保密性，包大成取得的社会效益，没有得到上江城广大人民群众的的认可，因为，没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一次比非典还严重的疫情。

当然，包大成对此很淡定，并没有哭着喊着要求政府为他树碑立传，而是拿着肖纤纤给他的奖金，帮助妈妈郝玉秀又租了两个报刊亭，雇了三个打工妹帮妈妈卖报纸。如今，郝玉秀掌管着三个报刊亭三个员工，俨然成了一个女老板，再也不用冒着严寒酷暑坐在长江边吆喝了。

郝玉秀的报刊亭，严格意义上看，算是一个小型传媒企业。这个企业，每月利润七八千块钱，别说跟纤纤消杀相比，连丽丽百货也比不上，不过，后来成为包大成起家的坚强后盾。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此时的包大成还看不到那么远，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无所事事，这无忧无虑的的日子，反倒给他平添一腔惆怅。

我们知道，包大成表面看是位一脸倒霉相的衰哥，肚子里却怀着一副菩萨心肠，一旦清闲下来，有了独立思考的空间，他那悲天怜人的高尚情操就开始发作。

包大成又想起了沦落苦海的妓女陈圆圆！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暧昧的画面：五星级酒店里，陈圆圆穿着一条半透明的丝质白色吊带短裙，裙摆刚刚过膝，脖子上缠着一条红色纱巾，纱巾薄如蝉羽，肌肤离离可见，两条雪白纤细的胳膊上套着一双长筒黑色蕾丝手套。她的小手挽着一位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子，两人走进一间豪华总统套房，老头子伸出漆黑的爪子，一把撤掉了陈圆圆的吊带短裙，陈圆圆一声惨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出悠远而无奈的泪水……

这个画面，是包大成根据影视剧中流落上海滩的女主角的约定俗成的情节提炼加工而成的，理论依据充分，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包大成一声长叹，挥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夜深人静，陈圆圆穿着被撕烂的吊带短裙，走出五星级酒店，一阵寒风迎面而来，陈圆圆缩成一团，背着gucci，手握一串权作晚餐的冰糖葫芦，拖着精疲力竭的身躯，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寒风凛冽，无情地吹进陈圆圆单薄的衣衫，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手里的冰糖葫芦几乎与她那洁白的小手冻在了一起！

这个情景是包大成根据自己在铃子屋的遭遇加工而成的，有生活原形也有事实依据，更加动人。

包大成以己推人，泪流满面，接着，他眼前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陈圆圆顶着寒风，哆哆嗦嗦回到一个破败的小阁楼里，一推门，门框掉了下来，找张椅子刚一坐下，椅子咔嚓一声断成八块，陈圆圆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拧开水龙头，停水，按动墙上的电灯按钮，停电，打开燃气灶，停气！陈圆圆只得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星星默默流泪，然而，乌云密布，遮掩了满天繁星……

这个画面，是包大成把全天下倒霉蛋的遭遇糅合在一起，经过艺术升华而来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令人发指，催人奋进！包大成的身边，满是惨云愁雾。

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个陈圆圆！还有千千万万个像妓女陈圆圆那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美女！

苦难的生活无处不在，然而，竟然还有少数人，穿着绫罗绸缎，吃着鲍鱼人参，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朽生活，却无视人世间惨绝人寰的苦难，无视妓女陈圆圆和衰哥包大成的悲惨生活，整日吃饱了没事干，游手好闲，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整天就想着算计那些穷苦百姓！拿人消遣，破坏和谐，阴谋诡计，丧尽天良！

包大成一拍桌子，跳将起来，一声大叫：“陈思思！”

陈思思就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这个《上江晚报》的记者，一篇《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整垮了三自培训班，一篇《上江城首发非典病例》把包大成送进了传染病医院隔离病房，一篇《都是非典惹得祸》又差点整垮了丽丽百货！

愁云惨雾中的包大成坚定地认为，那陈思思有计划有预谋地对他包大成实施一系列的打击迫害！

他不知道陈思思长什么样，凭包大成的智商，无论如何，也不能苦难的陈圆圆和阴险狡诈的陈思思联系在一起！别说是包大成，就是爱因斯坦之类高智商人才，也想不到，竟然有一位美女，把邪恶和善良集于一身。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包大成对陈思思近乎绝望地痛恨。

第143章 双人床

要说，包大成对陈思思的痛恨还是有理智的，至少他没有手持三自铁棒杀到上江晚报去直捣母夜叉的老巢，这反映了包大成缺乏魄力的一面。

有关包大成缺乏魄力的问题，总经理肖纤纤曾经在希尔顿酒店的套房里，向包大成郑重提出过，那天也是一个单日，按规矩，包大成应该在希尔顿睡觉吃饭。当包大成酒足饭饱回到他的卧室的时候，肖纤纤尾随而至，在一番天南海北毫无实质性内容的促膝而谈之后，肖纤纤以纤纤消杀总经理的身份，严肃地批评了包大成的魄力问题，肖纤纤指出，包大成的懦弱，已经严重影响了纤纤消杀的形象，也严重影响了他在肖纤纤心目中的形象，希望包大成能够努力改正这一人性弱点，表现出一个男子汉应有的强壮胸怀和臂力！[]

肖纤纤说完，眼睛瞄向房间里的双人床。

灯光十分昏暗，床单上泛起肉体般的雪白。

包大成的胸怀足够宽阔，完全能承担肖纤纤的脑袋，他的臂力也足够强劲，完全能把肖纤纤摁在床上再扒个精光。但是，包大成的懦弱本性，并不会因为肖纤纤的一番善意提醒，马上就发生质的飞跃，培养魄力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包大成对于肖纤纤那暧昧的眼神，毫无反应，肖纤纤只好怀着对包大成魄力的满腹幽怨，怅然而去。

包大成缺乏魄力，也表现在他对母夜叉陈思思的态度上，我们知道，由于包大成的智商偏低，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妓女陈圆圆和母夜叉陈思思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甚至，他压根就没想到两者之间有关系。所以，对妓女陈圆圆深切同情的同时，包大成对陈思思恨得咬牙切齿。在他心目中，陈思思是个超级母夜叉！

在传统思维中，母夜叉都是丑八怪，超级母夜叉就是超级丑八怪。但是，陈思思不仅不是丑八怪，相反，她是个超级美女，这是一个极为明显的疑点，如果包大成足够聪明，就应该能发现这个疑点。然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包大成，对如此显著的疑点视而不见。

现在，包大成只要闲暇下来，就会反复做两个白日梦，一个是奋不顾身拯救妓女陈圆圆，一个是仗剑擒杀超级母夜叉陈思思。当然，不管是拯救陈圆圆还是擒杀陈思思，他都无法付诸实践，因为，他不知道陈圆圆在哪里，他倒是知道母夜叉的老巢，可他又没胆子杀上门去。他唯一的手段，就是做白日梦，在梦里达到精神的解脱和感情的宣泄。

然而，就在包大成把个陈思思恨的咬牙切齿而又难以发泄的时候，魔女陈思思也正把个包大成恨的牙痒痒。其仇恨程度，一点也不弱于包大成！

这是因为，陈思思遇上了大麻烦，而这大麻烦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包大成身上。

陈思思的麻烦，就是她那一篇《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病例》的报道，那篇报道严重失实！

要知道，党和政府不是傻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所谓隐性感染者包大成的真实情况，上级领导早已一清二楚。只是，上上下下都只能把这出戏假戏真做唱下去，尤其是汪市长，只能哑巴吃黄连，不仅不敢追究，相反，他更怕上面追求。

然而，陈大强一番折腾，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又推上了风头浪尖，有关假冒非典的流言蜚语在市井漫延，搞得整个上江城官场人心惶惶，害得汪市长把个宋副市长整成个政协副主席，冤枉了好人。汪市长虽然和陈大强达成了协议，用中央商务区换得陈大强闭嘴，但是，汪市长吃了个哑巴亏，这口气没法出到陈大强头上，就出在了《上江晚报》头上。

所以，汪市长严厉批评了《上江晚报》。当然，他不敢把事情挑明，只能语焉不详地指出，《上江晚报》的的工作作风有问题，有严重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官僚主义、脱离群众、闭门造车、态度轻浮，道听途说，完全偏离了新闻工作的正确方向，走上了一条邪路！

汪市长的严厉批评，把个秦主编吓得战战兢兢，却又摸不着魂头。

恰好这个时候，陈大强打来电话，告诉秦主编，上江城的非典病例是假的，陈思思那篇《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病例》的报道，严重失实！

现在，陈大强通过假冒非典，实现了他的战略预想，拿到了上江城的中央商务区，这是“翻江行动”的总目标，还有另一个目标，那就是陈思思的问题，应该着手解决了。他要给陈思思一点颜色看看！

陈大强的电话，差点把秦主编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他这才知道，《上江晚报》犯了虚假报道的严重错误！汪市长语焉不详的批评，正是指的这件事。

当然，秦主编也知道，假冒非典之事，上面不愿捅破，也就不会以“虚假报道”的罪名处理《上江晚报》和相关责任人。但是，上面绝不会善罢甘休，上面在等机会，只要《上江晚报》出一点状态，上面马上就会抓住机会，严肃处理，老账新账一起算！

还好，陈大强马上给秦主编出了一个主意——内部封杀陈思思。

陈大强这一招，的确很妙。假冒非典之事提不得，就不能以虚假报道处分陈思思，但是，可以内部封杀，这种处理方式，不用给当事人任何解释，陈思思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同时，这一处理方式，也符合市政府的想法，即处理了当事人，也隐瞒了事实真相，算是给汪市长一个交待。其三，受到内部封杀的陈思思，很难在《上江晚报》呆下去，退出《上江晚报》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且，更妙的是，陈思思如果知趣，就此退出上江晚报，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任何污点，算是给足了陈思思面子。

其实，秦主编本来已经改变了对陈思思的态度，他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倔脾气的小丫头，所以，秦主编本来已经倒戈，他打算顶住陈大强的压力，停止暗中打压陈思思。

可是，陈思思犯了虚假报道的严重错误，而且，这个虚假报道，牵扯到上江城官场一大堆领导干部，后果严重，秦主编要是再不知趣，他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所以，秦主编面对巨大的压力，只得舍车保帅，同意了陈大强的建议，出卖了陈思思。

这个建议可谓一石三鸟，打击陈思思，讨好市领导，迎合陈总裁！既能给市领导一个交待，又不至于大动干戈搞得满城风雨，秦主编别无选择，立即予以实施。

很快，秦主编宣布，主编助理熊胜利同志立即全面接手陈思思现有的工作，陈思思同志另有安排，至于什么安排，组织上研究后再做决定。

组织上这一研究，就是两个月，从阳光明媚的夏天一直研究到了阴雨绵绵的秋天。

上江城地处两江汇合，四面环山，空气不流通，到了秋季，冷空气覆盖在城市的上空，尚未冷却的地气上升，冷热相遇，便是云雨际会。当然，我们说的云雨，纯粹是从自然界的角度加以论述，与人类的某些怪异行为，虽有相似之处，却有本质不同，尽管，不少人也会因为这样的天气而浮想联翩。

蒙在鼓里的陈思思不在那些浮想联翩的人群之中，她没有时间考虑云雨。她的心情已经被漫长的等待和绵绵秋雨搞得极度灰暗。熊胜利现在成了个大忙人，也成了报社的大红人，他自己的工作加上陈思思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整天见不到影子，办公室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忙里忙外，只有陈思思一个人独守空房，瞪着她那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望着无边无际的绵绵细雨，无所事事，郁闷到了极点。那原本让人浮想联翩的巫山云雨，在她的眼里成了愁云惨雾。

当然，陈思思也不是傻等，有事没事也和秦主编随便聊聊，询问组织上的研究结果，然而，秦主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给予一些“坚定信念”之类毫无意义的空洞鼓励，问到不耐烦处，干脆端茶送客。

于是乎，陈思思成了个没人搭理的弃妇，孤独地徘徊在上江城刺骨的秋雨中，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窗外云雾默默流泪。这个场景，与包大成对妓女陈圆圆的想像十分吻合。

当然，陈思思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她的智商比衰哥包大成要强得多。久等无果，陈思思断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老爹陈大强和秦主编狼狈为奸，变本加厉地对她打击迫害，迫使她主动提起辞呈，离开报社。陈思思暗暗冷笑，当初，陈思思就差点落进他们的圈套，主动写了辞呈，幸亏熊胜利及时发现问题，使得陈大强和秦主编的阴谋没能得逞，现在，陈思思下定决心，坚决赖在报社不走！就算无所事事，也要占领阵地，人在阵地在。只要咬紧牙关撑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第144章 裤裆面临巨大危险

陈思思的判断只有一半正确，她完全没有料到，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完全不同，这一次，狼狈为奸的不仅仅有她的老爹陈大强和秦主编，还有市领导汪市长！按照汪市长的意图，《上江晚报》早就该把《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病例》的始作俑者陈思思开除了事，只是此事涉及假冒非典，汪市长投鼠忌器，暂且同意了秦主编对陈思思内部封杀的建议。

所以，这一次，陈思思的负隅顽抗注定是要失败的，一切挣扎反抗都将是徒劳！吉斯吉总裁陈大强正守在唐家沱别墅里，满怀信心地等待陈思思重回他的怀抱。[]

陈思思并不知道她的处境，不过，她也感觉到，报社的气氛不对，好像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家寡人，人人见了她都退避三舍，看似尊重，实则是有意无意的疏远。

这一天，窗外冷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陈思思守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瞪着她那双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望着窗外的雨线发呆。

哐当一声，大门被推开了，超一流帅哥熊胜利带着一股寒气冲了进来。

熊胜利的出现，让陈思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首先，熊胜利把门外的冷风凄雨带了进来，这让陈思思猝不及防，寒气刺得浑身哆嗦；其二，也就是最为重要的原因，熊胜利在陈思思眼里，已经不是帅哥了，而是牛头马面！这让陈思思不寒而栗。

陈思思对熊胜利充满了怨毒，原因很简单，熊胜利抢走了她的工作，成了报社的大忙人和大红人！害得美女陈思思成了一个没人搭理的怨妇。

各位看官，熊胜利是一位惊世骇俗的帅哥，在别的女人眼里，这样的帅哥就算是人面兽心，也是可以谅解的。然而，陈思思也是惊世骇俗的美女，熊胜利再帅，对陈思思也没什么震撼力，更何况，熊胜利抢了陈思思的饭碗，害得陈思思整天望着秋雨发呆，这是不共戴天之仇，陈思思岂能忍气吞声！

所以，陈思思拍案而起，冲向房门。

陈思思这是要夺门而出。她是个聪明女孩，现在那熊胜利红得发紫，而陈思思正在等待“组织研究”，地位相差悬殊，此时与熊胜利发生正面冲突，形势非常不利，陈思思很难占到上风，但是，陈思思也绝不打算逆来顺受仰人鼻息，更不愿意与人面兽心的熊胜利同处一个屋檐之下，熊胜利进来，陈思思就出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熊胜利高大英俊的身躯拦住了大门。

“让开！”陈思思厉声喝道。

“不让！”熊胜利坚守房门，毫不动摇。

要是别的女孩有幸被帅哥熊胜利挡在房门口，早就乐晕了过去，可在魔女陈思思眼里，那熊胜利就是恶魔，陈思思怒目而视，大义凛然，丝毫不为熊胜利的美色所动摇：“让开！”

“坚决不让！”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陈思思咏诗言志！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熊胜利积极配合，不仅不让，反而“咔嗒”一声，反锁上了房门。

陈思思大喜！

各位看官，那超一流帅哥熊胜利反锁上了房门，有对美女陈思思实施绑架强暴之嫌，这种事要是落在普通女孩头上，的确也是可喜可贺之事，笔者在前文交待过，以熊胜利的先天和后天条件，女孩们为他失一次足，也算是为人类优良基因的延续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不过，陈思思不是普通女孩，她是魔女！堂堂魔女居然也如此俗气地大喜过望，令人疑惑。

各位看官的疑惑很有道理，陈思思当然不是俗气到盼望帅哥强暴自己。陈思思何许人也？“辣手甜妞”也！空手道八段也！空有一身功夫无处施展，反倒受别人的窝囊气，换了你，你会怎么想？

有看官会拍案而起：找个机会舒舒筋骨，揍他狗日的熊胜利！

这位看官的说法完全正确，完全领会到了陈思思的真实意图！如果陈思思站在非常勿扰的舞台上，这位看官就可以选她做心动女生，成功率百分之百，因为，你与魔女陈思思心有灵犀一脉相通，必然是两情相悦。

不错，陈思思就是想找个机会狠狠教训熊胜利一顿。这个机会很难找，在报社出手伤人是绝对不允许的，后果很严重，要负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但是，今天，熊胜利为陈思思创造了机会，他把陈思思反锁在办公室里，意欲不轨！

现在，陈思思可以名正言顺对熊胜利痛下杀手，两个月淤积在心中的郁结就要解开，陈思思怎么能不高兴！

陈思思脚尖微微上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熊胜利的裤裆。

她要让熊胜利从此无法延续人面兽心的基因！

熊胜利的裤裆面临者巨大的危险，然而，他却浑然不觉，仗着自己的帅哥身份，嘴巴凑向了陈思思的脸。

陈思思随即脚尖离地。

“陈思思同志，我有重大机密向你通报！”熊胜利的嘴唇距离陈思思的脸，还有三十厘米。

陈思思的脚尖离地三十厘米。

“知道组织上为什么要把你的工作移交给我吗？”嘴唇距离脸，还有十五厘米。

陈思思暗暗冷笑，不出意外的话，官二代熊胜利早就成了陈大强和秦主编的帮凶！陈思思的脚尖离地五十厘米。

“说起来，责任全在你！”嘴唇距离脸，只有五厘米。

贼喊做贼！陈思思的脚尖离地八十厘米，达到了攻击裤裆的最佳高度。

“非典是假的！”嘴唇贴到陈思思的耳朵上。

陈思思的脚尖扑通一声，跺在了地板上，身子一个趔趄，扑到在了熊胜利的怀抱中，熊胜利猝不及防，嘴唇给了陈思思的耳朵一个热吻。

此时，不管熊胜利的目的如何，也不管熊胜利的动机纯洁还是高尚，客观事实就是，帅哥熊胜利双手抱住了美女陈思思柳腰，并十分龌龊地热吻了陈思思的耳朵，这个客观事实，给了陈思思充分的施展拳脚的理由，也就是说，辣手甜妞陈思思可以合理合法地痛殴熊胜利，即不负法律责任也不负道义责任，陈思思欲擒故纵请君入瓮的策略，大获全胜。

然而，陈思思竟然在熊胜利的怀抱中发起了呆，手脚酥软无力，任凭熊胜利轻薄，而毫无反应。

原因很简单，熊胜利一句“非典是假的”，彻底击垮了陈思思。

作为一名记者，陈思思完全明白，制造假新闻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她更清楚，制造一个假非典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各位看官应该经历过非典，非典时期，任何人犯的任何一个错误都要扩大十倍甚至百倍，尤其是涉及非典的错误，曾经让不少人懂的了什么叫“组织”，什么叫“纪律”，什么叫“执行力”！

且说陈思思躺在熊胜利的怀里发呆，给了熊胜利一个非礼魔女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知道，那陈思思身怀绝技，一个男人，哪怕他是汤姆?克鲁斯，都不可能占到陈思思半点便宜，而手无缚鸡之力的熊胜利，竟然能将陈思思揽入怀抱，并咬人家的耳朵，这种机会，恐怕是空前绝后。

此时，只要熊胜利趁热打铁，再接再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咬陈思思的耳朵，再咬脖子，在滑到前面，咬住陈思思的嘴唇，不给陈思思喘息和思考的机会，一蹴而就，生米做成熟饭！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帅哥熊胜利犯了糊涂。

他没有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完成对魔女的征服，而是侃侃而谈，详细介绍了假冒非典的事实真相。

其实，陈思思完全错怪了熊胜利。

熊胜利不仅不是陈大强的帮凶，反而为了陈思思的事，上下奔走，四处呼号。

自从秦主编宣布陈思思停职，接受“组织研究”，熊胜利就对秦主编大为不满。

帅哥熊胜利对魔女陈思思是有相当好感的，这种好感很大程度上，是来自陈思思那惊世骇俗的美貌。不过，高素质帅哥熊胜利坚决否认这一说法，他反复强调，自己的对陈思思的好感，甚至是爱慕，不是因为陈思思的外貌，而是她的内在美，至于陈思思有什么内在美，熊胜利一条也说不上来，反正，熊胜利认为，外在美的女孩一定会有内在美，等待他去挖掘。

不管熊胜利喜欢陈思思是因为外在美还是内在美，反正，熊胜利对于陈思思的遭遇极为不平，多次以主编助理的身份质问秦主编，为什么要停职陈思思？为什么组织上迟迟研究不出个结果来？

要知道，熊胜利的乃父是上江城前市委书记，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余威不减当年。以熊胜利的身份和地位，他的话，秦主编一般来说是要慎重考虑的，就算不采纳，一般也有个下文，可这次，秦主编对熊胜利的质疑装聋作哑。

超一流帅哥熊胜利觉得大丢面子，追着秦主编要讨个说法。秦主编无奈，只得告诉他，这事上面有看法。

第145章 不是错误的错误

“上面有看法？恐怕是陈大强有看法吧！”熊胜利冷眼相讥。

秦主编吓了一跳，莫非熊胜利已经掌握了陈大强陈思思父女二人的秘密！陈大强总裁对秦主编有交代，要挤兑陈思思，但绝不能坏陈思思的名声，所以，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尤其不能暴露陈思思与陈大强的父女关系。[]

“熊胜利，你都听到什么了？”秦主编小心问道。

“我早就知道，陈大强这条毒蛇阴谋陷害冰清玉洁的陈思思女士，秦主编，我劝您一句，作为党的干部，千万不能上陈大强的贼船，更不能和如此阴险狡诈的小人狼狈为奸陷害忠良！”熊胜利义正辞严。

秦主编略为放心，从熊胜利的语气上看，他并不知道陈大强就是陈思思的爸爸，否则不会直呼陈大强为“毒蛇”，那熊胜利一心想着入赘陈思思家，哪敢把如此恶毒的用词强加在未来老丈人头上。

“误会，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熊胜利昂然喝道：“秦主编，陈思思同志家庭十分困难，她母亲名叫郝玉秀，她是一位可敬的自尊自立自强的三自女性！虽然不幸下岗了，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冬天顶着寒风，夏天冒着烈日，在街上摆报摊，生活困苦到了极点，却从来不向政府伸手，自力更生白手起家，现在，已经发展到拥有三个报刊亭的小型企业，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生活问题，还为广大下岗职工提供了工作岗位，为政府排忧解难！”

熊胜利眼角淌出了泪花，语音哽咽：“陈思思同志在单位上劳累了一天，晚上还要帮着她妈妈守摊，生活的重压没有让她们低头，这是何等的坚忍，何等的高尚！对于如此勤劳善良的人民群众，我们应该爱护、鼓励、救助、帮扶，可是你，秦主编，却与陈大强之流坏分子沆瀣一气，助纣为虐！良心何在？正义何在？”

熊胜利一番慷慨陈词，说的秦主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各位看官，那陈思思初来报社的时候，为了隐瞒自己富家女的身份，编造了一个母亲下岗摆报摊的故事，这个故事本来有很多疑点，只是，后来陈思思在一个凄冷的雨天遇到了摆报摊的郝玉秀，两人成了忘年交，陈思思在上江城孤伶伶的，没啥亲戚朋友，就把郝玉秀当成了亲人，没事就跑去和郝玉秀聊天，这么一来，反倒印证了她编的故事。报社同仁们居然接受了她的故事，把郝玉秀当成了她妈妈，尤其是熊胜利，对此深信不疑。

熊胜利这个高智商帅哥，在这件事上，成了一个棒槌。

他也不想想，生活如此困苦的陈思思，肩上背着的却是gucci，郝玉秀要真是陈思思的妈妈，就是摆十个报刊亭，也供不起一只gucci。

不过，秦主编的脑子马上就转过弯来。陈思思突然有了一个摆报摊的妈妈，也不是没有可能。按照一般原则，一个男人成功的标志就是家外有家，陈大强总裁不是一般的成功者，他是辉煌成功者！辉煌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无数女人，看来，郝玉秀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目前主流电视剧的一般规律，豪门中的女人就和后宫的女人一样，整日面临着巨大的竞争压力，如果熊胜利所言不虚，郝玉秀应该是竞争的失败者，且十分不幸被地胜利者逐出豪门。如此看来，豪门千金陈思思不去京津沪广深，偏偏来到偏僻的上江城来当记者，正是循着她亲生母亲的足迹而来。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陈大强非要整陈思思，看来，他最终的目的不是阻止陈思思当记者，而是要阻止陈思思与郝玉秀母女相会！

想到这里，秦主编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他是卷入了一场豪门恩怨的争斗中，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节，看来编剧和导演不是闭门造车，是有现实生活依据的！

按照电视剧的规律，善良的女人一旦被逐出豪门，都要落入社会最底层，经历一段惨不忍睹的艰难岁月，但她们往往自强不息，最后击败豪门中的恶女人，挺起腰板回到豪门，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这就是说，那个摆报摊的郝玉秀，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重归豪门执掌陈氏家业。

如今帮着陈大强整陈思思，得罪了郝玉秀，显然是不明智的！

“熊胜利同志，你提供的这个情况很重要，也很及时！”秦主编低声说道：“以前我不了解，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看来，陈思思同志是一位自强不息的好同志，郝玉秀同志也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好母亲，我们今后要多关心她们的生活，啊，至于陈思思同志的工作问题……”秦主编很是犹豫。

“秦主编，您是老同志了，千万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一定要和恶势力划清界限！”

秦主编大为踌躇，现在的“恶势力”，不仅有陈大强，还有汪市长，势力太强大了，秦主编担戴不起。

秦主编凑到熊胜利耳边：“胜利啊，陈思思同志的问题，你最好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我父亲？关我父亲什么事？”

秦主编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熊胜利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是官宦人家出身，马上就听明白了秦主编的弦外之音。

陈思思的问题，看来不仅仅与陈大强有关，而且，与上江城政府当局有关！那毒蛇陈大强也太阴险了，居然把政府都买通了！

政府和毒蛇勾结，欺压卖报纸的郝玉秀母女，令人发指！暗无天日！

熊胜利义愤填膺，冲回家里，找到爸爸熊老，血泪控诉上江城市政府和陈大强相互勾结欺压弱势群众的斑斑劣迹。

等熊胜利控诉完毕，熊老这才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不管是上江城政府还是陈大强，都没有欺压良善，而是陈思思自己，搞了一篇假新闻，按官方说法，是犯了严重错误，按民间说法，就是惹了大祸。

只是，陈思思惹的祸，恰恰又骚到大人们的痛痒之处，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谁都知道陈思思犯了严重错误，谁也不敢公开宣布陈思思犯了严重错误，简单说，陈思思犯了一个不是错误的严重错误！所以，只好对陈思思的问题，进行遥遥无期地“研究”。

这就是“内部封杀”。所谓内部封杀，就是一个人犯了不是错误的错误，上面在默契之中而对某人或某事保持一种沉默的态度。

人不怕犯错误，怕的是犯了不是错误的错误。犯了错误，可以改，我党的政策从来就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但犯了不是错误的错误，你连改的机会都没有。

青年才俊熊胜利见义勇为，为陈思思同志奔走呼号，大张旗鼓，很是叫嚣。可一旦发现陈思思犯了这么个不是错误的错误，心中胆寒。只得匆匆赶回报社，把事实真相通报给陈思思。

第146章 毫无理智的仇恨

陈思思得知事实真相，如同五雷轰顶！

现在她知道了，她在《上江晚报》的前途，算是到头了。[]

搞了一篇假非典的新闻，就算老爹陈大强有心要护着她，也护不住，更不要说，老爹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偷着乐呢！

这个打击太严重了，彻底击垮了陈思思的意志力和满身武功，以至于，被熊胜利占了便宜，也浑然不觉，还好，熊胜利不愧是高素质帅哥，没有乘人之危，强吻陈思思的嘴，只是吻了她的耳朵，而且还是事出有因，不是故意的。

听完熊胜利的讲述，陈思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再也没去上班。

她也不愿意回南京，回了南京就是向老爹陈大强低头，倔犟的陈思思心有不甘。

孤独的陈思思进退失据，只能是闭门不出，整日望着窗外，苦苦思索。

成也非典，败也非典！

是非典，让陈思思一度风光无限，也是非典，让陈思思一败涂地！

非典是她的人生怪圈！

原本智商颇高的陈思思，经过一番打击，其智力水平骤然下降到了衰哥包大成的水平。她的思索，定在了非典出现在她的人生中的那一个瞬间，却又不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按老百姓的话说，就是钻了牛角尖。

陈思思反复回想着那个早晨，她站在葫芦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数口罩，突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口罩，她的人生突然一片光明，接着一片黑暗。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几乎全忘了。

在光明之前的某一瞬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那里一定有一个结点，从结点上迸出的火花，点燃了火焰，火焰带来了光明，也燃烧了陈思思，留下一片废墟。

陈思思在努力寻找那个结点，那个结点让自己坐着火箭冲上人生巅峰，又在一瞬间让自己从万里高空重重栽了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尽管，能否找到这个结点，跟自己的今后的人生之路并无太大关系，可是，智力发生严重障碍的陈思思，顽强而固执地陷入那毫无意义的追寻之中。这样的追寻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在街头、在江边、在公共汽车上、在卫生间、在床上，在陈思思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她的思维无时无刻不沉浸在那狭隘的追思之中。

终于，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早上，陈思思望着江水中若隐若现的桅杆，心头咯噔一下。

她发现了那个要命的结点。

在口罩与非典之间，她曾经看见过一个鼻孔挂着清鼻涕的龌龊男，挣扎在纷纷扰扰喊杀四起的人群之中，接着，就被排山倒海的呼啸声淹没了。

“包大成！”陈思思从心灵深处，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

陈思思终于发现，有人在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之路上，下了个绊子。

那个绊子，就是貌似非典患者，貌似身残志坚，貌似心忧天下助人为乐的包大成！

他欺骗了陈思思，也欺骗天下公义！

他从陈思思的手里骗取了一束鲜花，同时，夺走了陈思思的前程。

他在病房中潜伏，而他潜伏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把陈思思打入十八层地狱！

更为可恨的是，潜伏在病房中的包大成，还硬逼着陈思思骂她爸爸是禽兽，骂她自己是母夜叉！太恶毒了！令人发指！

陈思思心中大痛。她震惊了，这个包大成与自己前世无仇今世无怨，却怎么能如此歹毒，又如此心机重重，先是诬陷她是妓女，假冒她的男朋友，又在三自培训班上侮辱她的人格，最后，又假冒非典，设下陷阱，等着陈思思往里钻。

假冒虽然是一种作假行为，但是也要看原因、目的和意义。包大成的确做过假，但从动机上看，绝不是要害人，更不是要害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陈思思也不想想，她自己还假冒过打工妹，假冒过三自培训班学员。所以，陈思思对包大成的痛恨，很没道理。这都是她那大小姐脾气作怪。

当初在葫芦街口，陈思思从黄小菊嘴里听到“非礼”二字的时候，眼睛向包大成发出的，是鄙夷。而现在，如果她再次与包大成面对面，她的眼睛里一定是在喷火，那是满腔仇恨酿成的熊熊烈火！

陈思思想到了熊胜利，按照陈思思的论断，熊胜利是人面兽心，尽管，他把夺走了陈思思的工作，尽管，他趁人不备强吻了陈思思的耳朵，但陈思思不得不承认，熊胜利的外表总算还是个帅哥，而且熊胜利在陈思思停职这件事上，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尽管毫无结果，尽管其动机令人生疑，但总归算是有心，所以，熊胜利是属于可以挽救的帅哥。

而那个包大成，是个地地道道的兽面兽心！且无可救药！

愤怒之中的人，不管是行为还是思维都是怪异的、不理智的。陈思思的思维方式是如此，包大成的思维方式也是如此。他们都死心塌地地认为，自己是天使一般纯洁善良无辜的受害者，而素不相识的对方，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无缘无故给别人下绊子。

思念绝不仅仅存在于天各一方的情人之间，也存在于近在咫尺的仇人之间。魔女陈思思和衰哥包大成就陷入了漫长而苦涩的思念之中。

缺乏魄力的包大成只能把对陈思思的痛恨，深埋在心里，最多也就是做个擒杀母夜叉的白日梦。

而高智商美女陈思思却不仅于此。

陈思思是有魄力的，而且是不同一般的魄力，尤其是面对兽面兽心的包大成，陈思思绝不打算逆来顺受任其逍遥法外。

更何况，陈思思得知，那兽面兽心的包大成，竟然成了纤纤消杀的和丽丽百货的红人，事业蒸蒸日上，这与陈思思的落魄，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让陈思思心理极大的不平衡。

陈思思想当然地认为，包大成事业上的成就，一定是靠着坑蒙拐骗的手段，假冒非典，假冒别人的男朋友，假冒棒法教练……包大成一切都在假冒！坏事做绝，简直就是个人渣、黑社会！

有仇不报非君子！是到了向黑恶份子包大成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陈思思考虑的第一战术是，深入虎穴，向包大成发起强攻。

陈思思有武功，且十分高强，一点也不比牛丽丽差，因此，她具备向包大成发起强攻的先决条件。一旦出手，包大成必然满地找牙。

不过，作为高智商高素质的二十一世纪美女，陈思思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决定放弃强攻，改为智取。当然，如果包大成不肯就范，必要的时候，陈思思也将采取断然措施。

那包大成不是骂陈思思是母夜叉吗？那好，就让他尝尝母夜叉的利害！

于是，在一个阴沉沉的下午，陈思思给包大成打了一个电话。

第147章 来自异时空的电话

在希尔顿酒店，陈思思曾经和包大成有过一段短暂的言谈甚欢，二人互换了电话号码，本来有一个很好的开始。然而，目光短浅的包大成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把人家冰清玉洁的陈思思认成个妓女，这一严重误判，导致二人决裂，陈思思一怒之下为换了手机卡，表示与包大成一刀两断。

然而，包大成的电话号码，还是留在了陈思思的手机里，这个号码经常出现在陈思思眼前，导致她一阵阵眩晕。然而，也不知为什么，陈思思却一直没有删除这个号码，按陈思思自己的说法，是嫌太累。各位看官都知道，删除手机上的一个号码，只需用大拇指按动两三个键，似乎对体力的消耗并不是很大。很显然，陈思思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两个人属于完全不同的阶层，两人的人生轨迹完全属于不同的空间维度，根本就没有交点，甚至连隔岸观火的可能性都没有。保存包大成的电话号码，即没有现实意义也没有长远意义。

陈思思没有删除包大成的号码，其实没有任何理由，这纯粹是一种下意识，或者，归因于天意。

关于空间维度，笔者想多啰嗦两句，我们生活的物理空间是三维的，加上时间维度，称为四维时空。这个时空观似乎可以解释我们所感知的全部外部世界。其实不然，在现实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现象，比邻而居的两个人，一辈子都没打过照面，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就是所谓生活维度问题，这两个人一个是外资公司的白领，一个是国营企业的一线工人，两人的生活维度完全不同，这就决定了，两人只能是视而不见。

所以，我们的空间不仅仅只有四维，而是多维的，究竟有多少维度，这与我们社会的结构有关，社会结构有多复杂，生活的空间维度就有多复杂，生活在不同维度中的人，相互之间毫无关联。

包大成和陈思思就是属于不同生活维度中的人，他们原本不该有任何来往。但是，两人都保留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原因不得而知。

所以，当一个来自另一个空间维度的电话打进包大成的手机时，并没有引起包大成足够的关注，他只是习惯性地按通了电话，放在耳边：“这里是纤纤消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纤纤消杀，服务周到，杀菌彻底，消杀中的战斗机！”

“包大成！”听筒里响起一个尖锐而决绝的声音，其音色，类似于女英雄遭遇叛徒出卖时的大义凛然。

于是，包大成脑子里嗡的一声，迅速把耳边的手机挪到了眼前，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显出“陈圆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包大成呆了，朝思夜想要拯救的妓女陈圆圆出现了，包大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办公室里陷入一片令人揪心的沉寂中，甚至，听不到包大成的呼吸声。这是包大成另一个特点，遇到突发事件，马上进入入定状态。包大成没有成名之前，他的这一特点被人看成是缺点，甚至是劣根性，人们普遍认为，入定状态反映出包大成的低智商。而包大成成名之后，这一特点又被人们广泛传诵，成为具有包大成特色的优点和专长，人们普遍认为，包大成动不动就入定，表现出卓越的沉着睿智和大将风度，经济学教授们，在mba的课堂上，面向各大企业高管们，特别强调了成功人士包大成的这一成功秘诀——遇事先入定！

当然，此时的包大成还没有成名，他的入定状态，在人们眼里还没有那么睿智，显得十分龌龊，因为，入定中的包大成，嘴角会流出哈喇子（需要说明的是，成名后的包大成，一旦入定，嘴角仍然会流出哈喇子，但人们对他流出的哈喇子，评价极高，有教授研究后称，那是思维高度发达的集中体现，是调动主观能动性的重要手段，因此，不少企业高管千方百计学习包大成嘴角流哈喇子的功夫，以至于，在博鳌经济论坛上，与会的全球经济精英们，有百分之九十是嘴角挂着哈喇子与会的，其中就有重新掌管苹果的比尔?盖茨。）

幸好，电话那头的陈思思的没有看见包大成嘴角的哈喇子，她只是奇怪，刚才那个声称“消杀战斗机”的家伙，怎么突然没了声响，像是心脏停止了跳动。

陈思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圆圆”这个名子，给予包大成的震撼作用有多大！

“包大成！包大成！”陈思思奋力呼喊，她以为包大成跑了，她精心策划的复仇行动就要付之东流。

陈思思的呼喊终于把包大成从入定状态中拉了初来，于是，陈思思听见电话里“呼噜”一声，那是包大成抽回了嘴角的哈喇子。

“陈圆圆，你是陈圆圆？”

包大成的声音，近乎垂死的病人，这让陈思思大吃一惊，包大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同样不利于她的复仇行动。

“包大成，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吗？”陈思思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贤淑。

“陈圆圆，我找得你好苦啊！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那陈思思在上江城的惨云愁雾中浸淫得太久了，身边又没个亲人，满腔愁苦没有倾诉对象，老爹陈大强和妈妈姜玉环倒是经常打电话来问寒问暖，陈思思正与他们斗气，自然是话不投机。这包大成一句“我找得你好苦”，音色极赋磁性，感人肺腑，动人心魄，陈思思的大脑顿时出现暂时性缺血，忘了行动目的，她想起了希尔顿酒店里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哥哥。

包大成把陈思思割裂成了妓女陈圆圆和母夜叉陈思思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同样，陈思思的潜意识里，也把包大成割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是在希尔顿酒店里，那个鼓励她鼓起生活的勇气的大哥哥形象，另一个就是黑恶份子包大成。这两个形象在陈思思的心底里，经常莫名其妙地换来换去，一会儿是大哥哥占上风，一会儿是黑恶分子占上风。

陈思思没有听到包大成的声音前，认定包大成是个贼人，包大成的声音一钻进她的耳朵，大哥哥形象油然而生，陈思思不由得鼻子一酸，对着话筒抽泣起来：“我在家里，我，我过得不好。”

陈思思的抽泣搅动包大成的五脏六腑，激发起包大成悲天怜人的博大情怀，也引出包大成深深的愧疚，在包大成看来，妓女陈圆圆的所有不幸遭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没有及时出手，拯救陈圆圆于水深火热，才造成陈圆圆一再沉沦，住在破败的阁楼里默默流泪（这是包大成的想像），想到这里，包大成的眼泪喷薄而出。

“圆圆，你要坚强！”包大成强忍泪水说道。

“嗯！”

“圆圆，生活总要继续！”

“嗯”

“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美好的！”

“嗯！”

“圆圆，有困难不要一个人憋着，可以找警察，也可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脱离苦海！”

“嗯！”

陈思思沉浸在亲人的关怀中，完全忘记了行动目的，恍惚间，她把包大成当成了她的守护神。如果包大成继续保持语言的纯洁性，很可能，陈思思会彻底改变对包大成的偏见，并且，导致一系列意想不到的美好结局。

然而，包大成再次爆发出令人扼腕叹息的愚钝！他的语言，变得越来越不堪。

“圆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再也不能卖身了！一定要立志从良！做一个自强自立自爱的三自女人！”

“从良”这个敏感字眼，再次严重刺激了陈思思的神经。

各位看官，包大成把陈圆圆看成妓女，虽然是一个严重错误，但这个错误，是有原因的，这其实并不影响包大成的人品。但是，我们知道，陈思思是豪门出身的大小姐，受不得委屈，尤其受不得头上顶着妓女的大帽子，更为糟糕的是，陈思思这位养优处尊的大小姐，不屑于向一位衰哥做任何解释，她认为，解释就是掉价！

于是，陈思思受到严重刺激，如同兜头挨了一盆冷水，马上醒悟过来，行动目的不是向大哥哥诉苦寻求安慰，而是向黑恶份子包大成讨回公道。她心目中的包大成的形象，立即发生了剧变，从和蔼可亲的大哥哥，变成了青面獠牙的兽面兽心。

陈思思咬牙切齿：“住嘴！包大成！”

陈思思的语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变成了义愤填膺的复仇者。然而，智商偏低的包大成，他的思维是有惯性的，丝毫也没有觉察出如此巨大的变化，依旧滔滔不绝：“圆圆，我知道，昨晚你在家里，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包大成这话，纯粹是自己的想像，他根据电视剧里的惯有情节，以己推人，想像妓女陈圆圆受尽凌辱，守着个破败的小阁楼默默流泪，这个情景虽有电视剧做依据，但是，完全脱离了生活，与现实中的陈思思大相径庭。

然而，电话那头的陈思思，却被包大成的话吓了一跳。

第148章 暧昧广场

包大成的话提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正如包大成所言，陈思思的确是辗转反侧彻夜不眠，不过，并不是像包大成相像的那样，守着个破阁楼默默流泪，而是在她那一百五十平米的豪宅中，穿着真丝睡衣，喝着雀巢咖啡，嚼着巧克力饼干，精心策划今天的行动，耗时一个通宵，也就是说，她搞了一晚上阴谋诡计。[]

包大成天真地认为，陈思思迫于生活的艰难困苦，心情悲伤，难以入眠。可是，陈思思做贼心虚，她以为包大成已经掌握了她搞阴谋诡计的犯罪事实。

按计划，陈思思是打算对包大成发起突然袭击，先乱其心智，再断其退路，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可一听包大成的口气，语气从容不迫，有备无患,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打这个电话。

陈思思打这个电话，是绝密行动，所有的行动细节都是在她的内心中悄悄筹划的，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材料，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要说有谁知道，只有老天爷。莫非这兽面兽心的包大成和老天爷……害人之心不可有，举头三尺有神明，陈思思惊出一身冷汗，暗暗发慌，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厉声说道：“包大成，今晚八点半，在人民广场，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的！”

包大成心中大为欣慰，妓女陈圆圆主动约他见面，这就给了他拯救陈圆圆的机会。包大成打定主意，不管陈圆圆约他见面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一次，包大成一定要抓住机会，尽一切可能，把陈圆圆从火坑中拯救出来，不能再让陈圆圆沉沦在皮肉生涯中。

“去，一定去！”包大成拍着胸脯大叫，这胸脯还算坚实，包大成自信有能力让陈圆圆彻底从良。

“人民广场从东边数第二棵黄桷树下！”陈思思说完，挂断了电话。

包大成放下电话，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创景大厦，到了街边的小餐馆里，胡乱吃了几口小面，兴冲冲上了４２１路公共汽车，直奔人民广场。

上江城的人民广场金碧辉煌，四排硕大的黄桷树相映成辉。每一颗黄桷树树干都有五人合围，华盖延伸方圆二十米，遮天蔽日，它们本是地地道道的农村户口，长在大山里，被大吊车搬进了人民广场，在水泥混凝土的丛林里，享受着霓虹闪烁歌舞升平的农转非生活。有了这些黄桷树，城里人就可以像五柳先生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们的生活情调和思想境界由此便可进入古圣先贤的行列，观松听泉，超然物外，大隐隐于市。

其实，城里人没有因为黄桷树的到来而超然物外，那些质朴天真的黄桷树们反而染上了灯红酒绿，在熠熠闪烁的霓虹灯下，原本超然物外的黄桷树们，反倒成为城市俗气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这主要表现在，在黄桷树遮天蔽日的华盖之下，无数衣着暴露涂脂抹粉的女人们，兜售着自己的青春和身体。

她们是妓女，而且，是不上档次的野鸡，没有营业场所，每逢华灯初上，便游走在熙熙攘攘的广场上，伺机腐蚀拉拢人民群众。做事的地方五花八门，有的去她们棚屋，有的干脆就找个没有灯光的犄角旮旯，黑灯瞎火胡乱整完了事。

陈思思是一位豪门大小姐，本来并不了解这一现象，野鸡的生活状态与她毫无关系。不过，当了一段时间的记者，干了几次化妆采访，她对人民广场的阴暗面，还是有所了解的。陈思思对包大成的打击报复计划，说起来很暧昧，很低俗，而人民广场的阴暗面，恰好符合计划要求。

当然，包大成对此一无所知。他唯一知道的是，有一位名叫陈圆圆的妓女约他在人民广场见面，目的不祥。

包大成屁颠屁颠地赶到广场东边第二棵黄桷树下，定睛一看，围绕大树排着三排靠椅，靠椅之上成双成对六位男女，一对是年近金婚，鹤发童颜，双双执子之手相亲相爱；另一对年过四十，男的贼眉鼠眼女的神情慌张，倒像一对野鸳鸯，对于包大成的到来极为戒备；第三对却是两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在为一颗棒棒糖吵得不可开交。

却没有一个单身美女，更见不到陈圆圆的身影。

包大成心情变得十分沮丧，不过，包大成也知道，要拯救一位沉沦的妓女，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是需要时间和毅力的，陈圆圆暂时没有出现，也在情理之中，这说明，她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面临着从良还是不从良的两难选择。

这正是陈圆圆急需帮助的关键时刻！

所以，包大成面对黄桷树下的有利地势已经被三对男女占据的不利形势，包大成虽然失望，倒也能够从容面对。

于是，包大成内心怏怏，动作潇洒，颇有风度地挤出一脸自嘲的微笑，并展现出一副赴汤蹈火的英雄气慨。这种姿态，如果是帅哥熊胜利表现出来，叫做风度，而从衰哥包大成身上表现出来，则叫丧家犬。

包大成目光游移，定格在了广场的大钟上。

大钟的指针指向七点，而约定的是时间是八点半。

也就是说，包大成兴奋之余，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了指定地点。这种状态，我想，很多男士在与美女约会的时候，都曾经发生过，属荷尔蒙激增后的主要症状之一，严格意义上讲，是属于生理反应而不是心理反应。也就是说，包大成的提前到达，与其智力和精神状态都没有直接关系。与美女约会的超前行为，与患了感冒后流鼻涕打喷嚏一样，都属于病原微生物作怪而引起的自然现象，大家切不可因此而对包大成的精神状态产生任何怀疑。

包大成在把握了时间之后，心中稍安。看来，到目前为止，拯救陈圆圆成功的几率仍然很大。

接着，包大成的眼睛开始逡巡于广场之上南来北往的美女们，这种行为，很容易引起人们对其道德水平产生怀疑。

圣人云：非礼勿视，又有圣人云：坐怀不乱。包大成这辈子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美女坐怀，就是当年在幼儿园的时候，女孩子们也因为他是个鼻涕王而对他敬而远之。牛丽丽倒是坐过他的怀，只是，碍于辈分的束缚，包大成难以有所行动，所以，一旦有真有同辈分美女坐怀，包大成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乱，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包大成对于美女的眼淫，难以自持。

平心而论，包大成的目光尽管不太光明正大，按照流行说法，有些猥琐，不过，从本质上看，倒也无可厚非。既然预想的目标没有出现，他总要设法让自己的眼睛固定在一个临时目标上，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这都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年轻人的正常需要，大家大可不必因此而怀疑包大成同志的思想品质或者生活作风。

这个道理，很多群众还没有想通，包大成同志却已经大彻大悟，游走在黄桷树的树冠下，隐秘而又贪婪地追逐着美女，尤其是单身美女，事实证明，这样做，不仅有利于平衡荷尔蒙，而且，非常有利于打发时光。

如果有关领导深入基层认真做一番调研，就会发现，在街头广场打望美女，绝对属于健康积极、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即能够锻炼身体，又能够提高自身的美学修养，比起打麻将、斗地主，境界高了何止百倍。然而，在封建余毒的作用下，如此积极健康、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大有裨益的群众性娱乐活动，却受到了各方面的无端怀疑、指责、甚至打压。

广场上的美女如过江之鳞，层出不穷，包大成目不暇给，应接不暇。大多数情况下，包大成的目光引来了大多数美女的白眼，甚至是凶光，这些美女思想纯正，眼高手低，与传统美女的定义极不协调，按照传统定义，美女们应该是温文尔雅、文静羞涩、逆来顺受。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随着西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之中国的侵蚀，五千年优秀的传统美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女权主义思潮泛滥，相当一部分美女受到了不良影响，变得凶悍刚烈，充满阳刚之气。不少有识之士为此痛心疾首，这里面，就包括在广场上倍受白眼的包大成同志。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美女都对包大成同志的眼淫横眉冷对。随着夜色降临霓虹闪烁，广场上，尤其是黄桷树华盖之下，像包大成一样居无定所目光游移的单身美女逐渐增多，她们对于包大成的眼淫纷纷报以温馨、甜美、甚至是贤淑的微笑，充分展现了传统美女与人为善的优秀品质。只可惜，包大成同志对这些目光善良的美女，反而心惊胆战，诚惶诚恐，极力闪避，尽管，她们暴露的大腿和胸脯极具吸引力。

她们就是风尘女子，或者按照人性化说法，她们是性工作者。

第149章 善与恶

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国传统美女的优秀品质，却是被女性性工作者所继承发扬，实在是一件令人尴尬的事。

不管怎么说，对美女的眼淫，帮助包大成顺利渡过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漫长等待。[]

话说包大成在广场之上利用生命中闲暇的一分一秒追求美女，在经历了无数冷酷的白眼和少数热情的红眼之后，时间走到了八点三十分。

这个时间点的来临，并没有引起包大成过激反应，我们知道，广场上如过江之鳞的美女们，是完全可以泯灭一个男人的世俗之心，使之暂时处于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广场上人头攒动。包大成发现，美女变少了。

其实，不是美女变少了，而是美女们被稀释了。

广场上出现了无数美女她妈以及部分美女她姐。高音喇叭在播放藏族舞曲，美女她妈和美女她姐们，队列整齐，列成七八个方阵，随着舞曲的节奏们，翩翩起舞。

每一个方阵的布局大致是这样的:

最前面是两三名美女她姐，充当统帅，之后是美女她妈组成的主阵，阵脚之处，有零星美女她爹压阵。整个大阵井然有序，整齐划一，舞动起来，气势逼人。

经过一个半小时对美女的眼淫，包大成感到审美疲劳，而美女她姐、她妈、她爹的出现，让包大成找到了另一种美感，便坐在花台上，欣赏起了坝坝舞。

包大成很快就被如火如荼的坝坝舞吸引了，准确说，他是被大阵最后方的一位满脸皱褶的美女她爹吸引了。

只见大阵最后方，一位年过五旬，秃顶圆胖的男人，紧跟由美女她妈组成的大阵，抡胳膊摔腿，动作铿锵，脚步蹒跚，节奏错乱，气喘吁吁。

那位圆胖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江城疾控中心主任方大明。

疾控中心是纤纤消杀的衣食父母，疾控中心的领导就是包大成的领导！

包大成的这一认识，是完全正确的。

所以，方主任的出现，引起了包大成的高度重视，这让他忘记了美女，全身心关心起了领导的生活和动向。

严格说来，方主任不属于美女她爹，年龄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方主任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远在美国。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方主任跟随美女她妈们刻苦习练坝坝舞的高涨热情。对于坝坝舞，笔者曾经交待过，习练者须以年过六旬女性为佳，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虽然年过四十就有相当的造诣，这主要是因为她的天资上佳，这样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万里挑一。

所以，方主任习练坝坝舞，无论是年龄还是性别，都有着先天的缺陷，而且，方主任的天资也不是太好，年青时的方主任和现在的包大成一样，都是属于智商偏低型的。所以，方主任习练坝坝舞十分困难，功力和悟性都明显不足，一曲未了，方主任已经比大阵慢了整整两个节拍，与身边前后左右四位老太太发生肢体碰撞，老太太们报以白眼，其中一位的敏感部位（老太太的身体在某种状态下也还能保持敏感）遭到方主任侵犯，那老太太勃然大怒，一声怒喝气吞山河，击退了方主任的挑衅。

方主任败出大阵，来到东边第三棵黄桷树下，坐在靠椅上喘气。

那棵黄桷树距离包大成所在的黄桷树只有七八米，包大成大惊，想要逃避，可是，与陈圆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来，等了一个半小时，此时离去，就是前功尽弃。包大成无奈，只得隐身在树干之后，伸着脑袋，紧张地窥觑方主任的动向。

那方主任坐在黄桷树下，却不像人民广场的其他单身男人们那样目光游移，而是坚定执着，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丝毫不为广场上露胳膊露腿的美女所动。

包大成对方主任的定力佩服得五体投地，领导就是领导，果然是意志坚定品德高尚。

包大成顺着方主任的目光看去，终于发现了方主任目光坚定的原因。

只见居委会主任黄小菊，在坝坝舞大阵的最前方，以挥斥方遒之势，统帅着数百老太太，手舞足蹈。黄小菊脸色白里透红，身着一身火红的练功服，在灯光映射之下，如同一团红云，飘逸而刺眼。

方主任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一团红云上，灯光下，包大成竟然发现方主任的嘴角，流出一滴亮晶晶的液体。

黄小菊腰身婀娜，步态从容，节奏铿锵，舞动之时，看见了坐在黄桷树下的方主任，报以微笑。

包大成再次大为感概，领导就是领导，就是比群众站得高看得远！

方主任亲自来人民广场与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是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方主任努力学习坝坝舞，这是活到老学到老的正确学习态度；方主任对黄小菊同志的目光关切，这是关心群众生活；方主任不为广场上的美色所动，这是表现出他坚定的革命意志！包大成从心底里，找到了与方主任的差距。

然而，包大成随即惊讶地发现，在广场东边第四棵黄桷树下，也就是距离方主任五六米远，距离包大成军十来米远的地方，卫生局孔局长赫然出现，和方主任一样，孔局长也是目光坚定地盯着黄小菊，丝毫不为广场的美女所动摇。

也就是说，孔局长也和方主任一样，深入群众、学习坝坝舞、关心黄小菊、拒绝美色诱惑。

两位领导是同学加战友，然而，在这个广场上，两位领导彼此视而不见，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红云一般的黄小菊身上，目不斜视炯炯有神，嘴角同时流下了哈喇子。

两位领导同时深入群众，这让包大成大为疑惑，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普遍意义上讲，思索是一种值得提倡的美德，思索，尤其是独立思索，能够提高人的智慧，开阔人的视野。

然而，对于低智商的包大成而言，思索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那种过于执着的思索，会让他的大脑钻进牛角尖，以至于本末倒置，造成捡了芝麻丢了瓜的严重后果。

当时钟走到了八点三十分这个历史性时刻的时候，包大成完全沉浸于两位领导目光聚焦黄小菊这一事件的苦思中，他的智力水平也因此跌入低谷，这使得他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态完全缺乏应对能力。以致于，遭到了陈思思的毒手暗算。

其实，陈思思的计划也不算天衣无缝，况且，严格意义上讲，也并不突然。从包大成接到电话到现在，他有三个半小时进行充分的准备，对将要发生的各种可能性进行分析判断，准备多套应急预案，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有人这样总结过，恐怖份子有可能是女人，而女人一定是恐怖份子！

与女人约会和与恐怖份子接头，是同一类事件。面对这样的事件，是需要有预案的。包大成同志在广场上眼淫了一个半小时美女，偏偏就没有好好地准备一个预案。

所以，这不能说是敌人太狡猾，只能说是包大成太愚笨。

包大成最大的失误就在于，他没有清醒地认识到，与他约会的，不是美女，而是魔女！

美女是恐怖份子，魔女就是拉登！

“大成。”包大成的面前响起了一个亲切婉转的声音，宛如夜莺。不用问，魔女陈思思来了。

在这个历史性的庄严时刻，包大成的思维，却牢牢定格在孔局长、方主任、黄小菊的身上，与此同时，包大成为了探索两位领导光临人民广场的原因，他的目光，也和两位领导一样，聚焦在了黄小菊身上。陈思思的到来，恰恰打断了包大成射向黄小菊的视线，这让包大成很不耐烦。

于是，包大成鼻子哼了一声，却站起身来，垫起脚，伸长了脖子，越过陈思思的发梢，向热火朝天的坝坝舞方阵中望去，那一团红云还在灯光下飘逸。

任何一个人都是善与恶的矛盾体，善与恶如一对孪生姐妹，寄生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相生相克。关键是，在某种状态下，一个人的内心中，善与恶，究竟谁站上风，这决定了一个人下一步的走向。陈思思也不例外，在没有见到包大成之前，陈思思的善与恶，还在进行激烈地交战，虽然胜负未分，但评论员一致认为，善占有微弱优势，这表现在，直到见到包大成的前一刻，陈思思都没有最后决定，是否将自己的罪恶计划付诸实施。

可是，如花似玉的陈思思发现包大成对于自己的到来视而不见。

美女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的漠视，况且，以陈思思的美貌，理应获得天下男士的深情注目。陈思思不仅没从包大成那里获得这样的待遇，更要命的是，陈思思发现了包大成漠视自己的原因。

她沿着包大成视线，找到了红云一般的黄小菊。

陈思思认识黄小菊，她曾经是陈思思的采访对象，也是那篇“上江城发现首例非典患者”的来源。

在这一瞬间，陈思思突然发现，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不仅有兽面兽心的包大成，还有一个人面兽心的帮凶！

这个帮凶正在不远处与包大成眉来眼去（其实，黄小菊是在与方主任眉来眼去，鉴于灯光效果和距离等原因，陈思思的判断发生偏离）！

于是，霎那之间，陈思思内心中的恶表现出了临场发挥的优势，几记重拳，将善打的满地找牙。

陈思思的罪恶阴谋立马付诸实施。

第150章 李白遇上了李清照

“大成。”陈思思怒火中烧，却是满脸堆笑，语音婉转。

包大成这才把目光从陈思思的头顶上按了下来，落在陈思思的脸上。[]

包大成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面前，站着一位美得一塌糊涂的美女，瓜子脸，樱桃口，粉红的腮，小巧的鼻，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戳着包大成的脸，肩上背着一只小巧玲珑的gucci，再向下一看，那美女上身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短衣，下身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裙子下面当然有裤袜，只是那裤袜与肌肤同色，凸显出标准的s身材，这身材，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不多不少，黄金分割，恰到好处，惹得包大成浮想联翩。

这样的美女，对于目光短浅的包大成而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包大成与陈思思在葫芦街菜市场见过面，并在希尔顿促膝而谈，但是，那个时候的陈思思冒名陈圆圆假冒打工妹，虽然衣着光鲜，让包大成叹为魔女，可那时的衣着，相对保守，今天的陈思思，则是露胳膊露腿，体态妖娆风情万种，搞得包大成目眩神迷，一时竟没认出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妓女陈圆圆。

陈思思今天的行动策略，就是将计就计，利用包大成认定她是风尘女子这样一个先决条件，把自己打扮成一位“小姐”。陈思思如此作派，很是自降身份，但是，对包大成的刻骨仇恨，促使陈思思顾不得身份和地位。

包大成不相信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美女，更不相信这样的美女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包大成下意识地向左右瞭望。

“大成，等久了么？”陈思思爹声爹气。

包大成一个激灵，周围没有单身男人，这说明，此美女的谈话对象，正是他包大成。

“陈圆……！”包大成发出火警般的嚎叫。陈思思一把捂住了包大成的嘴，阻止了第二个“园”字嚎叫出来，就这样，还是引来四周一片愤怒的目光。

这些愤怒的目光，全部来自黄桷树下衣着暴露的小姐们，这是她们的地盘，那陈思思一不拜码头二不打招呼，就冲进了人家的地盘，而且，形象如此光鲜，简直就是凤凰来仪，把那些土生土长的小姐们衬托得灰头土脸，完全就是来抢生意的，众位小姐如何能保持平常心？

人常说爱屋及乌，恨乌也及屋，众小姐对陈思思的仇视，马上转到了包大成身上。这些小姐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一看那陈思思就明白了八九分，那陈思思看着漂亮，却是个雏鸡，到了床上肯定不管用。包大成居然跟这个不管用的雏鸡走到一起，只看外貌，不看服务质量，显然是有眼无珠！所以，众小姐愤怒之余，对包大成投以鄙夷的目光。

陈思思完全不了解众小姐的心态，她之所以按住包大成的嘴，主要是因为，她将要实施一个阴谋诡计，做贼心虚，害怕被人看出破绽来。

“唉！”陈思思一声轻叹，大眼睛中，满含忧郁：“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包大成心中又是一惊，妓女陈圆圆，居然还是一个高素质妓女，能吟诗作赋，妓女素质如此之高，读了四年大学的包大成当然不能示弱，应声接道：“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不远处，美女她妈们组成的大阵，在红云般的黄小菊率领下，款款起舞，老太太们手里多了柄折扇，音乐也变了，不再是高亢激昂的《青藏高原》，成了如泣如诉的千古绝唱《葬花吟》。

老太太们成了一大群人老珠黄的林黛玉，而包大成的眼前，则是一位实实在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妙龄林黛玉。

包大成完全忘记了不远处的方主任和孔局长两位领导。

“陈圆圆，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我现在有钱了！”包大成昂然说道。

包大成此话，纯粹是站在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立场，表现出对劳苦大众的深切同情和怜香惜玉的君子风度，虽然语调上极像是灰太狼遇上了美羊羊，但内心十分纯洁，绝不带任何趁火打劫的功利色彩。尤其是那一句“我现在有钱了”，这是包大成表态，他要挺身而出，为妓女陈圆圆赎身，内涵十分高尚。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我现在有钱了”这句话上。

包大成一句“我现在有钱了”，有两重思想感情，一重是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思想感情，一重是翻身农奴得解放的思想感情，两重感情，使得包大成的发音，透着豪迈。

可是，怒火中烧的陈思思，完全错误了理解了包大成的思想，她认为这句“我现在有钱了”，完全是一种暴发户的无知和狂妄！包大成再有钱，能和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比吗？人家家里还藏着一辆宝马轿跑，这还是陈思思为了低调做人，刻意降低了规格，在南京的时候，陈思思开的是兰博基尼。

所以，包大成的话，造成了陈思思更为严重的厌恶情绪，同时，陈思思更加死心塌地地认定，包大成作为兽面兽心的代表人物，正在利用她表演出来的苦难，以达到一个色狼对于一位美女的不可告人的目的。这让陈思思又喜又怒，喜的是，包大成按计划如期上钩，怒的是，包大成果然色胆包天。

于是，陈思思神情凄楚，一双大眼睛凝视包大成，欲言又止。衣衫单薄的身躯在秋夜中微微颤抖，愈发楚楚动人，如果再抗一把锄头，彻头彻尾就是黛玉葬花。

陈思思手里虽然没有锄头，但鉴于今天的特殊任务，她身上藏有一个短小精悍的制式铁棒，这铁棒就是三自牌铁棒，还是包大成自己的产品，设计巧妙，便于携带和隐藏。有看官会问，那陈思思这身短打扮，铁棒能藏在哪里？出于对美女的尊敬，笔者不便明言，各位独立思考，请对本章回复跟帖，答对了有奖，欢迎抢答。

美女身上没有铁棒，那就是美女；美女身上有了铁棒，那就是母夜叉！

总之，包大成没能及时发现陈思思身上暗藏铁棒，致使他越陷越深，终于不可自拔。

包大成受到陈思思情绪的感染，鼻头一酸，立即激发出了一个二十一世纪青年对社会对人民的高度责任感。

“陈圆圆，跟我走！”包大成慷慨激昂，恍惚间，他成了金庸笔下的郭大侠，可在陈思思眼里，包大成张脸愈发显出野兽之像。

包大成这句“跟我走”，其中心意思是，要把妓女陈圆圆带出火坑，为此，包大成还特别捏了捏口袋里的钱夹子，里面有两万块钱，这是他专门准备为陈圆圆赎身的。为了让陈圆圆放心，包大成甚至故意把鼓鼓囊囊的口袋撑开来，露出花花绿绿的钞票。

然而，已经先入为主的陈思思，把“我现在有钱了”，“跟我走”，这两句话，和包大成口袋里厚厚一摞钞票前后联系起来，得出来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黑恶份子包大成利用坑蒙拐骗的手段，赚了一大笔黑心钱，成了暴发户，然后，又妄图用这些黑心钱，购买陈思思的身体！这是令人发指的色狼行径，是公然冲击人们的道德底线，是披着羊皮的狼的勾当！

陈思思号称辣手甜妞，自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岂能容忍如此卑鄙邪恶之徒逍遥法外破坏和谐！是到了为民除害的时候了！

陈思思打定主意，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继续保持凄楚哀婉状：“大成，谢谢你的好意，你就陪陪我就行了。”

包大成心生感慨，果然不出所料，妓女陈圆圆仍然徘徊在从良的边缘，难以决断，听人说，妓女从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面牵扯到方方面面复杂的关系，如果强行逼迫陈圆圆从良，恐怕不仅不能救人，反倒会招致陈圆圆的反感，不利于和谐。包大成决定对陈圆圆进行迂回策略。

“圆圆，你干吗要做这个？”包大成春风细雨地问道。

“唉！生活所迫，难啊，一个女人更难，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陈思思的眼眶中流出了热泪。这两行热泪，陈思思倒是发自内心，她想到了自己在上江城的孤苦伶仃，以及茫茫黑夜一般的记者生涯。

陈圆圆的眼泪，让包大成很受伤。

“我理解，我理解，”包大成凄然说道：“暮去朝来颜色故，老大嫁做商人妇。”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陈圆圆吟道。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包大成叹道。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夜青天夜夜心！”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奴去也，天上人间！”陈圆圆被自己的诗句所感动，泪流满面。

包大成和陈思思吟诗作赋，不亦乐乎，不像是妓女和嫖客的关系，倒像是李白遇上了李清照。

第151章 酥胸微露

包大成和陈思思都严重缺乏生活阅历，对妓女这一角色的认识，极不到位，严重偏离现实。

首先，陈思思所扮演的风尘女子角色，极为蹩脚，任何业务熟练的嫖客都能一眼识穿。那陈思思从小生长在豪门深闺，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妓女，对妓女的认识，完全来自古装电视剧，她的认识还停留在杜十娘的阶段，在那个时代的风尘女子，个个都是才艺双全，不仅有着一副花容月貌，而且还有着一肚子诗歌辞赋，写一手好字，有事没事和文人墨客唱和几句，高雅清秀，出淤泥而不染。所以，陈思思是按照杜十娘的标准来扮演风尘女子的，面对包大成，之乎者也吟咏不断。[]

包大成虽然涉足过铃子屋，可对妓女的认识，也仅仅限于皮毛，没有深入研究过，他自认为是碰上了杜十娘，既然杜十娘如此风雅，当然要助兴，所以，跟着陈思思吟咏不已。

可是，两位善良的同志不知道，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切都在与时俱进，唯有妓女这个行业却是与时俱退，风尘女子不仅花容月貌者少，更无人懂得短歌长句，这些女子面对客人的一般用语是：“整不整，整起舒服哟。”即使有少数高素质妓女，能够吟出两句歪诗来，也不过是“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哪能吟出“沧海月明珠有泪”如此清雅的词语。

艺术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在塑造一个形象时，总是要先花大量时间体验生活，要演一个士兵，先要到兵营中与士兵同吃同睡，要演一个工人，先要去车间摸摸板手，要演一个农民，先要去田间地头插秧锄地，要演一个医生，得先去门诊部把上几天脉，要演一个妓女，应该先去床上摸爬滚打……总之，陈思思扮演的角色完全脱离了现实生活，以至于漏洞百出，把一个妓女演成了超凡脱俗的林黛玉。

可是，陈思思的无知，偏偏遇到了包大成的愚钝。包大成虽然阅读卧龙生之艳情武侠小说无数，可对一夜情之事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理论水平，严重缺乏实践经验。想当初他和朱先生同赴春阁，那朱先生倒是一夜春风，包大成同志却只摸到了春阁的门槛，再往下的内容全然无知。于是，他坚定地认为，面前这位陈圆圆，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在苦难中自强不息的妓女。

自从明末清初，陈圆圆的眼泪从来就是动人的，数百年来，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更不要说包大成这样的凡夫俗子了。

于是包大成脸色凝重，如丧考妣。

“大成，不要难过，古人云：沉船侧畔千帆过尽，病树枝头万木春！我们应该随遇而安，不可戚戚于过往之事，误了大好时光。”陈思思侃侃而谈。

“大好时光？”包大成很是不解，一番吟诗作赋搞得场面很是灰暗，满世界的愁云惨雾，哪里有什么大好时光。

“是呀，大好时光啊，秋高气爽，风凉如水。同是沦落天涯，相见何必曾相识。我其实吧，也不是那种女人，只是……。”陈圆圆又是欲言又止，楚楚动人。

包大成想也没想，就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来，塞进陈思思手里。

想当初，牛丽丽威逼他赔偿内衣损失，区区二百五十块钱，包大成痛彻心肺，如今，面对落魄女子陈圆圆，包大成却是慷慨解囊，毫不吝惜，大有及时雨的风采。

包大成郑重说道：“圆圆，这个世界是温暖的，人人心中充满了爱，希望你坚定信念，站稳立场，自强自立，从头再来……”包大成没当过领导，这句话说出口，颇有领导风范。

陈思思握着五百块钱，听着包大成的谆谆教诲，一时大为感动，恍惚之间，陈思思仿佛变成了当年在延安府孤苦伶仃的金翠莲，包大成仿佛变成了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形象突然变得异常高大，金光闪闪，陈思思对包大成的满腔仇恨，马上就要烟消云散，罪恶计划就要取消。

然而，包大成客串领导上了瘾，几句话过后，意犹未尽，继续侃侃而谈：“我相信，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只要你奋发图强，自立自强自爱，就能渡过难关……”

陈思思被包大成教育得频频点头，心头暗暗诧异，没想到这兽面兽心的包大成，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

如果，包大成按照这种语重心长悲天怜人的情怀继续他的说教，事情的发展将严重偏离美女陈思思的预想，很有可能，包大成将得到人生一次重大转机。

然而，就在陈思思打算重新认识包大成的关键时刻，包大成殷勤说道：“区区小费，请笑纳！”

包大成毕竟没当过领导，今天临时客串一把，本来说得还顺溜，没想到，虎头蛇尾，演讲结束的时候，包大成非常不幸地使用了“小费”这个词。

更为不幸的是，包大成在递交那五百块钱的同时，目光发生了严重偏移，掉进了陈思思开叉很低的胸前。

那陈思思为了扮演好妓女，对于今天的装束苦心经营，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酥胸微露。各位看官，有其是男性看官，你们应该理解，面对一位酥胸微露的女士，男人的目光都会下意识地向下倾斜，这个举动虽说不太文明，有违和谐，但这是男性正常的生理机能使然，只要女性朋友正确认识到这一点，从维护和谐的宗旨出发，采取非暴力行动，小手轻轻在胸前一拂，于是男性意会，收回目光，矛盾迎刃而解，双方保持和谐相处。

然而，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缺乏足够的理性，她坚决不能原谅包大成下斜的目光！

“小费”一词的出现，把包大成诚心诚意资助落魄陈圆圆的五百块钱，变成了“嫖资”，而他苦心经营的领导形象，被他不坚定的目光彻底摧毁。几乎已经被感动的陈思思，立即站稳了立场，坚定地认为，包大成果然兽面兽心，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嫖客！

而且，比嫖客还坏，他是一个惯用花言巧语骗取女孩子的超级色狼！是一条长着一双贼眼专吃女孩子豆腐的正宗色狼！

既然是正宗色狼，陈思思就没有必要手软了！

于是，陈思思把那五百块放进gucci，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吧。”

“找地方？”包大成不解，他仍然沉浸在客串领导的快感中。

“是呀，找个地方，你看那边，比较暗。”

正常状态下，包大成应该能够理解“比较暗”是什么意思，也能够推断出，下一步陈圆圆要做的，显然不是赎身从良，这样，包大成应该能够迅速脱身，远离是非。

但是，我们前面交代过了，陈思思把个妓女演成了冰清玉洁的林黛玉，而包大成同志则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救林黛玉于水火的大英雄，陈思思的邀请，被他看成了陈圆圆终于决定赎身从良。说起来，这陈思思也是歪打正着。

广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坝坝舞大阵已经曲终人散，黄小菊、孔局长和方主任早就收拾完了坝坝舞残局，不知所终。

于是，夜色之下，包大成紧跟陈思思而去。他打算尽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力量，去帮助这位落魄的陈圆圆，上刀山下火海，虽九死而不悔，所以，一路上，包大成并没有追问到底要去哪里，反正，他帮人帮到底，去哪里都无所谓，哪怕这陈圆圆要他去拳打镇关西。

他们首先到了一个比较暗的地方，但陈思思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穿过了比较暗的地方，到达了一个比较亮的地方。

包大成屁颠屁颠地跟着到了这个比较亮的地方，

准确说来，这地方不是比较亮，而是特别亮。

这地方是一座玻璃幕墙围成的亭子，里面灯火通明，坐着三个制服笔挺的城管队员，这是一座治安岗亭。

包大成同志对于林黛玉把他带到这个地方，很是满意，这说明，妓女陈圆圆打算向人民政府承认自己的错误，金盆洗手了。包大成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政府要追究陈圆圆曾经的违法行为，他将挺身而出，力证陈圆圆品德高尚思想纯洁，出淤泥而不染，早就立志从良，只是迫于生活压力，才迁延至今。

本来，自从在葫芦街口被三位高大威猛的城管队员以及一群老太太以非典患者捉拿归案后，包大成对于治安岗亭，就有了情结，一靠近岗亭，脚下就有些打闪，然而，这一次，包大成是以英雄救美的身份来的，至少，他给了陈圆圆五百块钱，体现了包大成同志高尚的无产阶级阶级感情，这和资助失学儿童重返校园的性质是一样一样的。所以，包大成是昂首挺胸大步迈入，

令包大成始料未及的是，楚楚动人的陈圆圆进了岗亭，便不再是楚楚动人，而是咄咄逼人。

第152章 倩女幽魂

岗亭中，端坐三位城管队员，和葫芦街口岗亭中的情形一致。

然而，与葫芦街不一致的是，岗亭中不止三个人，总共是六个人，除了三位城管队员，还有三个人，包大成都认识。[]

他们正是在广场上三足鼎立的市卫生局孔局长、市疾控中心方主任和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

三位领导齐集岗亭，包大成大喜。

这就是说，三位领导将同时见证他的见义勇为。能在领导面前表现他济危扶困义举，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对包大成，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甚至对妈妈的报刊亭，都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因为，领导可以从包大成负责任的义举中，发现纤纤消杀、丽丽百货乃至报刊亭，都是有着高度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这就相当于植入广告，尽管植入广告受到广大群众的质疑，但只要植入得好，植入得不留痕迹，还是能够获得领导和群众的认可的。

包大成心中大喊天意！多少人做了一辈子好事，都没有被领导发现，包大成平生就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就有三位领导见证，上苍对他实在是太眷顾了。

但是，包大成没有注意到，三位领导在岗亭中的座位，有些蹊跷，与他们的身份极不协调。

正常情况下，领导肯定是应该坐上座的，而且，按照他们的行政级别，孔局长正厅级居中，方主任正处级居左，黄主任正科级居右。

然而，岗亭中的座次安排，与领导们的身份严重不符。

上座坐着三名威严威猛的治安队员，个个坐在高大的靠椅上，俨然是法庭上的审判席。而三位领导则是坐在城管队员的对面，三张小板凳上，面向城管队员，倒像是三位待审的罪犯。更为蹊跷的事，居中而坐的是正科级黄小菊，居左的是正处级方主任，正厅级的孔局长居右，完全不合规矩。

领导的座位出现了差错，如果换了别的任何人，都能一眼就发现这个差错，因为，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差错。

各位想一想，如果总书记的位置上坐着的不是总书记，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天翻地覆！

孔局长的位置上坐着黄小菊，虽然还不至于天翻地覆，但足以说明，目前的局势很严峻，情况很复杂，问题很突出，后果很严重！

所以，包大成目前首先要做的，既不是拯救妓女陈圆圆，也不是急着去植入广告，而是冷静判断形势，发现事实真想，别根据实际情况，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然而，包大成却没有这么做，他完全沉浸在了见义勇为的快感中，十分荒唐地把自己想像成了一位新时期的活雷锋，对眼前这怪异的局势视而不见。

这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其实，三位领导大驾光临治安岗亭，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更不是来见证包大成做好事的！

他们是被群众扭送进来的，而且是作为破坏和谐社会的坏分子，被一大群见义勇为的群众捉进来的！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是领导，而是犯罪嫌疑人！

各位看官，容在下先放下包大成和陈思思，先说说三位领导深陷治安岗亭的来龙去脉，此事说来话长。

话说包大成同志“非典痊愈”后，从传染病医院出院那一天，方主任率领疾控中心广大员工，黄小菊率领葫芦街群众代表，齐集疾控中心大门欢迎包大成胜利归来，由于群众代表们思想觉悟不高，在那个大喜日子里，公然讨要赔偿费，导致方主任一度遭到围困，这一事件经过包大成、方主任和黄主任的共同努力，总算得以平息。方主任脱困之后，却陷入了夜夜失眠状态。

刚开始，方主任还以为是因为伪造假非典压力太大，导致他身体机能出现暂时性紊乱，尚不是很在意，不曾想，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夜晚，方主任躺在卧榻之上，朦胧之中，看见黄小菊黄主任笑吟吟来到床边，解衣宽带，共赴巫山，缠绵悱恻，情意绵绵，忽听耳边雄鸡长鸣，方主任睁开眼睛，日上三杆，身边空空如也，原来竟是春梦一场。

从此之后，黄小菊时常进入方主任的梦境，反复上演着二十一世纪的倩女幽魂，年过五旬的方主任日渐消瘦，相思成疾。

各位看官，方主任鳏居有十年了，儿子在国外，自己独身一人在上江城，尽管作为上医，得到广大干部群众的爱戴，但此爱非彼爱，方主任内心渴望的是“彼爱”。

方主任情窦已开，难以自持，于是，主动向黄小菊汇报工作。

疾控中心处于葫芦街，属于葫芦街居委会管辖范围，不过，疾控中心是正处级单位，那街道居委会仅仅是个正科级单位，在这之前，疾控中心历届领导从来没把居委会放在眼里，对于居委会的工作不说不支持，至少也是不热心，主动配合的少，应付甚至遗忘的多。而现在，方主任一反常态，不仅主动汇报工作，而且主动、坚决、全力、不折不扣地完成葫芦街居委会交办的各项任务。

疾控中心是葫芦街级别最高的国家事业单位，疾控中心如此支持居委会的工作，其他单位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主动向居委会靠拢，黄小菊的工作大有成效。如此一来，黄小菊大为感动，感动之余，也是礼尚往来，三八妇女节的时候，特意邀请方主任参加葫芦街妇女大会，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

方主任在讲话中，严厉斥责了极少数男性道德品低下，不尊重妇女，对妇女想入非非，心怀鬼胎，方主任要求广大妇女同志，自立自强自爱，站稳立场，坚决抵制不法份子的利诱，洁身自爱，奋起反击任何挑衅云云。

而方主任的讲话，深深打动了黄小菊，黄小菊决心按照方主任的要求，自立自强自爱，站稳立场，坚决抵制不法份子的利诱。而方主任自己却对黄小菊想入非非心怀鬼胎。

如此一来，方主任对黄主任心怀鬼胎，而黄主任则按照方主任的要求洁身自爱。这一局面一旦形成，对方主任极为不利。黄主任将方主任一往情深，一概视为是组织上对她“洁身自爱”的考验，黄主任暗暗决心，一定要拒绝诱惑，经得起组织上的考验。

方主任的各种攻势均遭惨败，而相思之情却是与日俱增，往常，黄小菊的倩女幽魂每隔三天与方主任缠绵一番，现在，变成了夜夜光顾，而且，梦中场面越来越低级下流，致使方主任不堪回首。

方主任日渐消瘦，使得他的顶头上司孔局长大为担忧

孔局长和方主任是老同学，老战友，同时进大学，同时毕业，同时上班，同时进入鳏居，步调惊人的一致，十分默契。孔局长见方主任日渐消瘦，心中隐隐做忧。

孔局长以为，方主任愁眉不展，是因为假造非典之事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负担。孔局长了解方主任，这个方主任意志薄弱，很可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要知道，那假冒非典之事，牵扯到的，不是方主任一个人，是一大批人民公仆，要是方主任顶不住压力漏出风声，他孔局长也跟着倒霉。

于是，孔局长摆下宴席，邀请方主任喝酒，以期舒缓方主任的压力，坚定方主任的信心。两人酒过三巡，方主任面对老同学老战友老领导，戒心全无，将倩女幽魂之事和盘托出。

孔局长这才放了心，放心之余，对方主任的色心陡起，很是瞧不起，那方主任作为一位老同志、老专家、老领导，竟然过不了美人关，况且，那所谓的“倩女幽魂”也算不得什么美人，孔局长虽然没见过黄小菊，不过，听方主任说，黄小菊已经年过四十了，就算是国色天香，这把年纪也该是人老珠黄，哪里还有什么“倩女幽魂”的资本。

孔局长满脸不屑，让方主任大大下不了台，当下乘着酒劲，向孔局长详细描述了黄小菊的体貌性格特征，并根据他的夜夜梦境，推测了黄小菊身体上一些很难被别人觉察的特质。根据方主任的描述，黄小菊同志貌比嫦娥，性情婉约，气度非凡，高瞻远瞩，政治觉悟高、大局意识强，信仰坚定。斗志昂扬……方主任把他能想到的褒义词基本上都用遍了，把黄小菊描绘成一位圣女。

方主任的描述，实在是太主观了，这也难怪，情人眼里出西施，黄小菊当然不是圣女，不过她符合方主任的审美标准，因而成为方主任心目中的圣女。

孔局长不相信方主任一厢情愿的描述，奉劝方主任悬崖勒马及早回头，一心扑在革命工作上。对于孔局长的劝说，方主任大为不满，他认为孔局长太官僚，不深入实际，不了解情况，主观臆断。

方主任决定用事实来说话，于是，第二天，他诚邀孔局长赴葫芦街居委会视察工作，向孔局长全面展示他心目中的圣女。

第153章 放手！

孔局长第二天履约，以感谢葫芦街居委会在非典防控中的大力支持为名，率部前往居委会。本来，孔局长准备了一篇长篇发言稿，对葫芦街居委会积极主动捉拿非典患者包大成，予以充分肯定，可是，等他与黄小菊见面后，却把发言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整个视察期间，神情肃穆庄严，一言不发。这让黄小菊大为紧张，领导的态度，显然是对居委会的工作不满意。

于是，黄小菊态度诚恳地请孔局长对居委会的工作提出批评建议，以帮助居委会改进工作作风，更好地发挥基层组织的作用。[]

孔局长在黄小菊的一再要求下，紧绷着脸，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好！好！”

黄小菊被孔局长的态度所震撼，这更加说明，领导发现了很多问题，她的工作还有很多有待提高的地方，孔局长之所以只说了两个“好”字，是在给她留面子，希望她主动发现问题并改进。所以，孔局长走后，黄小菊全身心投入到了忘我的工作中。

然而，黄小菊黄主任完全领会错了孔局长的意图。

在整个视察期间，孔局长根本就没关心居委会的工作究竟好不好。

但是，孔局长认定，葫芦街居委会的工作，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好！好！”

这是对葫芦街居委会工作的肯定，更是对黄小菊的由衷赞赏！

这是因为，孔局长突然发现，他与方主任的审美标准有着惊人的一致。

经过观察，孔局长认定，黄小菊是圣女！方主任对黄小菊的描述，不仅没有言过其实，而且，黄小菊身上还有许多闪光点，是方主任所没有认识到的。

而能够充分认识黄小菊闪光点的，是他孔局长，至于方主任，他最多就是了解了一点黄小菊的皮毛。

所以，孔局长更有资格与黄小菊的“倩女幽魂”约会。

从那一天起，孔局长也是夜夜与黄主任梦中相会，黄小菊的幽魂一分为二，分别进入了孔局长和方主任的梦乡。

于是，孔局长所在的卫生局，开始主动向葫芦街居委会靠拢，积极配合居委会工作，比疾控中心还积极，孔局长多次亲自上门汇报工作。

两位领导对黄小菊心怀鬼胎想入非非，思想极不健康，黄小菊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市卫生局根本就不属于葫芦街居委会的管辖范围，而且，卫生局是正厅级单位，比居委会高出整整四级，卫生局千里迢迢来向葫芦街居委会汇报工作，而且，还是局长亲自来汇报。

方主任马上看出了端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孔局长明明是假公济私暗渡陈仓，阴谋夺人所爱。方主任大为懊悔，原来自己是引狼入室！

事已至此，方主任退无可退，既然孔局长频频汇报工作，方主任也是当仁不让，更加频繁出入居委会。

两位领导频频光顾，这让黄小菊陷入巨大的压力中。她还以为，居委会的工作的确是存在着很多问题，要不然，领导怎么会频频来指导工作。于是，黄小菊工作更加努力，居委会工作蒸蒸日上，在两位领导的热情关怀下，葫芦街居委会成绩突出，受到上级多次嘉奖，成为上江城优秀居委会，得到市领导的大力赞扬。

然而，不管黄小菊如何努力，成绩不管如何突出，两位领导指导工作的频次不减反增，葫芦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知道是两位领导对黄主任心怀鬼胎，唯独当事人黄小菊两眼一抹黑，还蒙在鼓里，这使得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完全无暇考虑个人问题，更无暇想到两位领导心怀鬼胎。

平心而论，孔局长比方主任官大两级，比黄主任官大四级，在工作上有着绝对权威，说一不二，可在个人感情上，倒也是君子风度，没有以势压人。

两位男领导颇有风度地对女领导展开了公平竞争，竞争很是公平，但竞争也逐渐升级，战场从居委会，漫延到了更为广阔的空间。

往常，人民广场上的坝坝舞很不不规范，十几个老太太团体，各自为战，各放各的舞曲，各跳各的节奏，看起来十分散乱，而且，相互影响，打乱节奏，非常不利于这一群众运动的健康发展。黄小菊为了不辜负两位领导的鞭策，主动开展工作，将人民广场上散乱的坝坝舞团体，整合起来，统一领导，统一规划，形成了一个气势磅礴的坝坝舞大阵，数百人动作整齐划一，成为人民广场上一大景观。

坝坝舞是规范了，而黄小菊的工作量大增，一个人又要组织协调，又要安排道具，能力有限。于是，方主任和孔局长见缝插针，来到人民广场指导工作。两人竞争的主要战场，转移到了人民广场，时间为每天晚上夜色降临后。

竞争程序是这样的，每晚7点半，两位领导来到人民广场，各找一颗黄桷树作为栖身之地，远望翩翩起舞的黄小菊，至八点一刻，坝坝舞中场休息，两人各执饮料、毛巾等物品，送到黄小菊面前，中场休息结束，进入下半场，两人重新归位，远望黄小菊。到终场，两人同时进入场地，收拾残局。

一个月来，两位领导的竞争体现了高尚的君子风度，不温不火不急不躁，风度翩翩仪表堂堂，默默守候默默奉献。

笔者记录到此，心中感慨，那孔局长和方主任都是官场老油条，都有些官场中翻云覆雨的手段，然而，在个人感情上，却是纯洁可爱，孔局长不以势压人，方主任也不自卑，两人的竞争，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令人敬佩。

爱是一种力量。伟大的爱情能够荡涤人的灵魂，使一个低级趣味的人，变成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洁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当年的白求恩是因为爱而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今天的孔局长和方主任，也因为爱，而忘记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当他们站在黄桷树下，遥望他们心目中的女神时，那个时候，他们的心灵纯洁如新生儿。

然而，他们毕竟不是新生儿，他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官僚，那纯洁的爱能够让他们在某一个瞬间忘记世上的纷争，那个瞬间一过，他们就和世人一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勾心斗角之中。

就在今天晚上，坝坝舞曲终人散，两位领导来到黄小菊身边，淤积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话说孔局长和方主任双双来到黄主任身边，默默收拾起录音机、扩音器、电线、方桌、饮料瓶等等坝坝舞道具，两位领导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让黄小菊感到很有差距。

黄小菊感到了领导以身作则带来的压力埋头苦干，奋力去搬一张方凳，那方凳上支起一根木头茬子，正扎在黄小菊的中指上，十指连心，痛得黄小菊一声惨叫。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搅电线的孔局长扔下手里的电线，一把抓住黄小菊手上的手，动作快如闪电，迅雷不及掩耳。方主任听见黄小菊的惨叫，本也应该立即扔掉手里的东西，扑向黄小菊，可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捧着一部录音机，属贵重物品，不能像电线那样说扔就扔，需要轻拿轻放。

可是，等方主任把录音机轻拿轻放，黄小菊受伤的手已经落入孔局长的魔爪，尽管方主任放下录音机后全力争取，却只抓住了孔局长的手。

孔局长握着黄小菊受伤的手，见那雪白纤细的手指被木头茬子扎得发红，比扎在自己的手指上还痛，正在难过，自己的手却被方主任一把抓住，孔局长大为不满，厉声斥道：“放手！”

孔局长的“放手”，是一语双关，不仅命令方主任放下他的手，更要放开黄小菊的手！

方主任眼见黄小菊的手被孔局长紧紧握住，心中大痛，对孔局长“放手”的命令更为恼怒，不仅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这么长时间，尽管黄小菊的幽魂夜夜入梦，可执子之手，尚属第一次。孔局长右手握着黄小菊的手，左手被方主任紧紧握住。右手上传来黄小菊的温暖，让孔局长如沐春风，左手上传来方主任的冰冷，让孔局长起鸡皮疙瘩，左右两手传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孔局长体内发生剧烈碰撞，使得孔局长意乱情迷，严重失态，猛一甩左手，方主任扑通一声，被孔局长摔翻在地。

各位看官，孔局长身为厅级高官，绝不是打架斗殴之人，这一摔的原因复杂，但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然而，事实却是，疾控中心主任被卫生局局长打翻在地。

方主任坐在广场冰冷的地面上，眼见圣女黄小菊落入孔局长的魔掌，要知道，方主任暗恋黄小菊在先，这么长时间，都没碰过黄小菊的手，那孔局长居然捷足先登，握了黄小菊的手，还把自己打翻在地，方主任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士可杀而不可辱！方主任也不知是哪里来了勇气和力量，奋起向局长抗争，腾地跃起，挥手一掌，孔局长脸上多了五道指印。

第154章 把母夜叉看成了林黛玉

这一次，卫生局长被疾控中心主任打得眼冒金花，终于松开了黄小菊的手。

孔局长的手虽然放开了黄小菊，可也没闲着，顺势揪住了方主任的衣领，方主任也顾不得黄小菊的伤情，揪住了孔局长的胸襟，两位领导扭抱在一起。[]

黄小菊这才发现大势不妙，两位德高望重以身作则的领导，竟然在人民广场上大打出手，这还了得，奋力拉架。却听见那方主任厉声喝斥：“老孔，你第三者插足！”

“老方，你不自量力！”

“黄小菊和我青梅竹马！”方主任慌不择词，都在葫芦街就算青梅竹马。

“黄小菊和我有着战斗友谊！”孔局长也开始胡扯，他指导了几次工作就成了战斗友谊了。

黄小菊这才如梦初醒，合着两位领导对居委会工作的关心，原来都是心怀鬼胎不可告人！

黄小菊也是单身十多年了，这么多年，她始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从来没考虑过个人问题，猛见两位德高望重的领导为了她大打出手，毫无心理准备，一时间呆在了当场，任凭两位领导打得不亦乐乎，黄小菊像是中了定身咒，成了一尊雕塑。

幸好，广场上不乏见义勇为的人民群众，大家群策群力，将三位参与打架斗殴的领导扭送治安岗亭，接受调查处理。

孔局长是专家型领导，方主任是领导型专家，两位都是德高望重，在人民广场上大打出手，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相信。然而，这事确确实实发生了。

到了治安岗亭，孔局长和方主任的脑子才清醒过来，为了街道居委会主任，不管是主任打局长还是局长打主任，都是不正确的！这要传出去，贻笑大方是小，重要的是，上面的领导会怎样看这样的局长和主任？任何领导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这样的人是否适合担任领导职务？

于是，三位领导达成默契，在治安岗亭里，任凭城管队员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三人咬紧牙关，绝不吐露身份。

稍稍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被群众扭送进来三位扰乱治安者，其气度和风范与众不同，个个气宇昂然，风度翩翩，不是领导就是专家，可治安岗亭里那三位城管队员偏偏就没长眼睛，还真把这三位领导当成打架斗殴破坏和谐的坏分子，严厉喝斥指手画脚。三位领导则是来一个一言不发，横眉冷对，坚贞不屈。

且说，居中一位城管队员一拍惊堂木，怒视三位领导，厉声喝斥：“老实交待！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子？为什么在人民广场打架斗殴，扰乱治安，破坏环境，破坏和谐社会，败坏城市形象？说，你们究竟有何居心？什么目的？受何人指使？要主动交待问题，向人民靠拢，党和政府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这位城管队员用的是电视剧里好人审问坏人的技巧。

“……”三位领导不言不语。

居左一位城管队员语重心长：“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你们就不要心存幻想，只要你们老实交待，供出你们上级和下级，荣华富贵金钱美女唾手可得……”这位城管队员用的是电视剧里坏人审问好人的手法。

“……”三位领导软硬不吃。

居右的城管队员勃然大怒：“看来你们是软硬不吃，别怪我们不客气，来人呀！”

三位城管队员从来没审过犯人，这次过了一把瘾，用的方式倒也真是软硬兼施，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设置，不幸被捕的革命烈士大义凛然，特务们气急败坏，一声“来人呀！”就是要大刑伺候。

当然，治安岗亭里没有大刑，除了这三位城管队员，也喊不来其他人。所以，当这位城管队员大喊一声“来人呀”的时候，恰逢陈思思和包大成昂首而入，倒把三位城管队员吓了一跳。

我们知道，魔女陈思思的相貌身材是超凡脱俗的，今晚为了扮演风尘女子，又有一番刻意打扮，所以，灯光下的陈思思，是惊世骇俗的。三名城管队员没想到一声“来人呀”，喊来了一位惊世骇俗的美女，惊出一身冷汗，条件反射跳了起来，挺胸抬头，立正，像是接受首长检阅。

那位高呼“来人呀”的城管队员认为自己有了特异功能，一嗓子就能喊来一位仙女。这事完了之后，这家伙回家对着镜子反复高呼“来人呀”，以期仙人重现，他的鬼哭狼嚎，招惹了一群带着红袖章的治安老太太。此人随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事后话。

包大成的出现，也把孔局长、方主任、黄主任三位领导吓得不轻。他们倒不是怕大刑伺候，而是怕遇见熟人指正他们的领导身份。包大成不仅是熟人，而且，和三位领导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陈思思不认识方主任和孔局长，对黄小菊倒有一面之缘，但了解也不深，所以，对三位领导并不在意。走进岗亭，直奔坐在上座的城管，从包里摸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其中一位双手接过，如同捧着从天而降的绣球，捧在手心仔细观看，神情愈发恭敬，将证件传递给另外两位，另外两位也是如捧绣球，传看一遍，恭恭敬敬把证件交还给陈思思。

那是陈思思的记者证。陈思思虽然被停职，记者证还没吊销，记者的身份仍然有效。

陈思思收回记者证，又从包里摸出五百块钱，就是刚刚包大成给她的那五百块捐助款，放在城管的办公桌上。包大成心中大为感动，看来，自强不息的林黛玉是要向领导表扬包大成救危扶困的义举了，一时间很不好意思。

陈思思轻蔑地斜了包大成一眼。

捐助陈思思五百块钱，是学雷锋做好事，既然学雷锋，就要学得像那么回事。当年雷锋叔叔每次做了好事，都会留下一句名言“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包大成虽然与雷锋还很有差距，但在语言上，应该尽量向雷锋叔叔靠拢。所以，包大成脸一红，谦虚地说到：“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句雷锋叔叔的名言，却完全被陈思思误解了。

包大成所谓“这是我应该做的”，指的是他捐助妓女陈圆圆五百块钱，帮助陈圆圆从良，这是一件好事。而陈思思却理解成，包大成作为一名嫖客，出资五百块买春，的确是一位嫖客“应该做的”！

一位嫖客居然大言不惭，声称寻花问柳是他应该做得，脸皮厚得像城墙！

包大成使用了雷锋用语，不仅没有起到谦虚谨慎的作用，反而进一步激化的矛盾，陈思思胸中万丈怒火，厉声喝道：“早就有群众反映，人民广场上，有很多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极不相称的现象，一些人利用黄桷树下的阴暗，做着不可见人的肮脏交易。”

陈思思自诩清高，对于妓女嫖客之词，还是说不出口，不过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市政府也曾经承诺，要对广场上的藏污纳垢进行彻底整治，但是，通过我今天的暗访表明，这种整治，似乎只是停留在口头上，”陈思思又一指桌上钱，说道：“这是这位……，这个人的交易费。”陈思思实在不愿意把个“嫖”字挂在嘴上。

陈思思说的挺隐晦，不过，领导和城管队员都听明白了，只是被陈思思的惊艳照得头脑发晕，呆愣愣不知该做什么。

“来人啊！”陈思思一声断喝。

陈思思的断喝如同圣旨，左右两名城管队员二话没说，跳起来直扑上来，把包大成架了起来。

包大成仍然沉浸在见义勇为的快感中，他怎么也没想到，陈思思悍然把矛头指向了他这位雷锋式的好青年。

包大成只得扯着嗓门大声叫道：“误会，误会。”

“没有误会。”陈思思义正辞严：“我是《上江晚报》记者陈思思，这个暴发户仗着自己手里有点钱，就在广场上寻欢问柳，公然践踏社会道德准则，公然触犯法律！人脏俱获！你们是广场的治安部门，却没有兑现市政府的承诺，广场上发生的事，绝不是偶然事件，你们是不是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是不是也有不作为的责任？请你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认真向你们的领导汇报，人民群众需要一个健康向上的活动场所。”

陈思思这个名字如晴天霹雳，炸得包大成晕晕乎乎。

苦难深重哀婉凄楚的陈圆圆，与狰狞邪恶的母夜叉陈思思，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个残酷的事实，彻底击垮了包大成那原本就不太坚强的内心。

各位看官，善良的包大成有两个终极心愿，一个是拯救妓女陈圆圆，一个是擒杀母夜叉陈思思，这两个心愿是他生活工作的精神动力，是他的人生支柱！

然而，两个心愿撞车了！

要救的人就是要杀的人，要杀的人就是要救的人！

激烈的矛盾造成强烈的刺激！

包大成不仅没有仗剑直取母夜叉，反而被母夜叉反咬了一口！

悲剧！人生充满了悲剧！而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把母夜叉看成了林黛玉！

第155章 最大的流氓

居中的城管队员一声怒喝：“把这个流氓和这三个……流氓押在一起！”

两名城管队员把包大成架在了三位领导中间。包大成万分荣幸地与三位领导平起平坐，而且居中而坐，在平时，只有孔局长才有居中而坐的资格。不过，四人是以流氓的名义平起平坐。[]

如果大家坐在同一排，如果是在官场上，最大的官居中。而在专政机关的被告席上，则是最大的流氓居中。包大成在广场上进行肮脏的金钱肉体交易，这在广大人民群众眼里，比打架斗殴更坏，在四个流氓当中，应该是首屈一指。所以，他极为荣幸地坐在了居中的位置上。

其实，城管队员的逻辑倒也没错，很多时候，最大的官就是最大的流氓。

当然，包大成是个例外，事实上，他既不是最大的官，也不是最大的流氓，就是因为得罪了魔女陈思思，他莫名其妙地坐在了首席上。

“陈思思同志。”城管队员虚心地说道：“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批评指导，我们一定把你的意见传达到每一位城管队员，按照您的要求，认真总结工作中的不足之处。人民广场的确存在一些问题，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就有群众扭送过来三个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坏分子，现在，记者同志又帮我们抓了一个流氓，有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从此之后，我们的工作更加有信心了！”

三位领导一听那位美女是位记者，差点晕过去。

原以为只是遇见了一个熟人包大成，没想到，还来了一位记者！

三位领导以为陈思思是闻风而来，专程采访局长打主任或者主任打局长，这还了得！三位领导要是上了报纸，大家全完蛋！

三位领导目光戚戚艾艾地望着包大成，现在，包大成嫖不嫖×娼都无所谓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堵住包大成的嘴。

如果换了宋清风，遇到如此场景，马上就能反应出来，出事了，领导们出事了，领导出事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作为下属，应该放下自己的事，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此时首先应该做的，是为领导下台阶，这比自己建功立业更为重要。

然而，包大成不是宋清风，他的脑子仍然沉浸在扶危济困的快感中，不仅没有认真把握这次机会，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惨淡的现状，变得更加危险。

“老实交待，你们四个，是怎么狼狈为奸，蓄意破坏人民广场安定团结的大好形势的？”居中的城管队员想当然地把包大成嫖×娼和三位领导斗殴联系成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破坏行为。

“我，我冤枉！”包大成扯着嗓门大叫：“孔局长，你，你你给我证明！”

孔局长不仅没给包大成证明，反而“哎呀”一声，从小板凳上栽下去。

包大成这一嗓子，把三个城管队员也吓了一大跳。

“你，是局长？”居中一位城管队员慌忙问道。

孔局长涨红着一张脸，正要摇头。

包大成急忙说道：“不错，他是卫生局孔局长，如假包换。”

孔局长顿时眼冒金花，浑身虚脱。三位打架斗殴的领导中，他的级别最高，也最怕给别人认出来，偏偏来了一个包大成，如此不给面子，不仅点出他的名子、单位，还如假包换！

三个城管队员听说是局长，顿时做声不得。

包大成见孔局长帮不上忙，扯着嗓门又是一嗓子：“方主任，你是了解我的！”

三个城管一听又是一位主任，吓得面如土色。包大成见在座诸位城管队员对他的话高度重视，更加急切：“他是上江市疾控中心主任方主任！”

扑通一声，方主任跌下板凳。

方主任也不给他证明，包大成大急，一指黄小菊，还没开口，黄主任就跌下了板凳。

上座的三个城管队员虽然职位低，可脑子比包大成好用的多，事到如今，那女的不用说也是一位领导！面前三位，哪里是什么坏分子，明明就是三位领导微服私访！

三名城管队员立马冲下上座，手忙脚乱将三位领导扶起，三位领导脸上青白不定，还是一位年长的队员反应极快，对着三位领导立正敬礼：“三位领导在人民广场与群众打成一片！领导们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站好岗服好务！现在，请领导做重要指示。”

包大成喊出了领导们的名子，把陈思思也吓了一大跳。陈思思的目的就是整治包大成，没想到，整到了三位领导的头上，她可不想趟这浑水，陈思思虽然是记者，也知道，关键时刻，要为领导避讳，现在陈思思在上江的日子本来就难过，要是把领导都得罪光了，她在上江城就更没法混了。

陈思思急忙说道：“这个，啊，各位领导亲临现场，关心人民广场的建设，啊，这个，这个，好，好。当然了，这个流氓的事，请各位领导酌情处理，酌情处理。我还有采访任务，就不耽误领导的时间了。”

陈思思说完，白了包大成一眼，急急出了岗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溜之大吉。

从高智商美女陈思思到普通的城管队员，都知道为领导避讳，唯独包大成同志，只知道揭领导的老底，各位看官，包大成的智商水平可见一斑。

还是孔局长有些见识，见事已至此，总得收场，既然城管队员给了台阶，马上顺着台阶下，随即整整衣冠，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啊，今天，三位同志的表现，充分展现了城管队员严谨的工作作风，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你们向人民群众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上江城有这样优秀的城管队员，乃是百姓的大幸，社会的大幸，啊，总之，我对你们的工作很满意，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今天的现场工作检查就到此为止，这个，散会！”

孔局长说完，狠狠瞪了包大成一眼，抬腿就走，方主任和黄小菊也不敢久留，跟着孔局长，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包大成不仅没有充分在领导面前展示他扶危济困的义举，反而，让三位领导见证了他的“嫖×”！

包大成的五百块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他口袋里本来还有两万块钱，原本是准备为妓女陈圆圆赎身的，却被当作嫖资，当场没收！

这还不算，他被要求追加缴纳五千元罚款，并要通知亲属或者单位领导来接人。

包大成的亲属，只有妈妈郝玉秀。单位领导倒是有两位，一位是纤纤消杀的老总肖纤纤，另一位是丽丽百货的老总牛丽丽。

包大成不敢通知妈妈，要是妈妈知道他因为嫖×被捕，只怕会一病不起。他更不敢通知肖纤纤和牛丽丽，这两个都是女强人，对色狼恨之入骨，她们要是知道包大成拿钱买春，饭碗肯定保不住，弄不好，牛丽丽要打爆他的头。

包大成被困治安岗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其实，包大成这人虽然愚笨，可是，上帝总是公平的，对于愚笨的人，上帝总会给予他机会。此时，上帝又给包大成一个翻身的大好机会，不仅能够顺利化解他的悲惨处境，弄不好，他还能更上一层楼，迈上一条金光大道。

如果包大成脑子稍稍灵光一点，察言观色，就会觉察到，孔局长、方主任、黄主任三位领导对他是否嫖×并不关心，他们最关心的是，他们在人民广场被拘禁在治安岗亭中的事，不被传出去。

三位领导因为争风吃醋在人民广场打架斗殴，这件事，比一名普通群众包大成嫖×，更加吸引眼球，更加轰动，更加惊世骇俗，更加能引起领导和群众的高度重视！

相比之下，一个小老百姓寻花问柳，倒是小事一桩。

所以，包大成作为三位领导身陷治安岗亭的见证人，对事态发展，握有绝对的主动权。他正确的做法是，反客为主，要求孔局长和方主任以亲属身份来领人，甚至，可以要挟孔局长和方主任再给他一些消杀药械的订单，总之，此时包大成提出任何要求，领导们都会慎重考虑的。

这是决定人生命运的绝佳机会，这样的机会，人一辈子很难再有第二次。

然而，我们都知道，包大成的智商水平实在低下，竟然眼睁睁再次将机会付之东流。

包大成只想到，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他没想到，领导的事更加见不得人！

同样都是证人，领导见证了他的“嫖×”，而他见证了领导“争风吃醋”！

而包大成这个证人，更加给力！

领导们应该比他更心慌！

此时的包大成只要给方主任打个电话，隐晦地指出，方主任如果不来领人的严重后果，方主任必然会乖乖就范，不仅会屁颠颠赶来把包大成接走，而且，很可能在今后的工作，更加关照包大成。

可是，此时的包大成只想到了自己的心慌，没想到领导的心慌。

这让他陷入到了无尽的悲哀和恐慌之中。

没人来接，包大成不仅出不了治安岗亭，还可能被拉出去劳教。

包大成愁得几乎要一夜白头。

第157章 吃软饭的红十字会

包大成一声“钱多多”叫出口，钱多多数落起了包大成：“哟，没大没小的！怎么能直呼大姨的名讳！三位哥哥见笑了，大成从小就没了爸爸，唉，没爹的孩子少管教呀！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不能老给政府添麻烦。”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都是一头雾水。那钱多多是个见钱眼开的老鸨，当初在铃子屋，包大成身上没钱，立马就送客，毫无情面。可如今怎么就变得如此仗义，竟然见义勇为，假冒大姨拯救包大成？[]

此事，还要从一年前，包大成和朱先生光顾铃子屋说起。

话说当日，包大成用给女朋友邱慧慧买化妆品的钱，把朱先生送进了铃子屋，那朱先生见到了仰慕已久的钱多多，精神振奋，功力大增，竟然以年过半百之身，玩起了双飞燕，结果，动静搞得太大，惹来了警察，朱先生和钱多多双双被捕。

朱先生被学校当局领回去，受到了严肃处理，搞得妻离子散灰头土脸，不过，学校当局倒也网开一面，没有开除他的公职，而是给了他一条重新做人的出路。当然，教务处长肯定是当不成了，学校把他发配到了多经办，就是学校的第三产业，去当了个小经理。

钱多多就惨了，她的铃子屋被警察查封，没收所有违法所得，钱多多一夜之间被打回了解放前，成了一名一贫如洗的下岗女工。

那钱多多当老鸨的时候，不愁吃不愁穿，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风光无限，这一下一栽到底，比包大成还惨。

包大成被学校开除，好歹还有个卖报纸的妈妈收留。钱多多不仅没人收留，反而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等着她给学费和生活费。

钱多多一无所长，没了铃子屋，当不了老板娘，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身段，亲自奋战在皮肉生涯的第一线，于是，她来到人民广场，当了一名野鸡。

广场上的野鸡，大多数是业余的，性服务只是她们的兼职，她们的主要职业是——母亲。

成为野鸡的动力是，她们要做一个好母亲，为她们在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中等待学费的子女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

她们的收入不会超过五十元

次，这五十元会马上变成子女第二天的饭菜或脚上的球鞋、身上的冬衣。如果，今天没有五十元，或者更少的二十元，她们的子女可能会饿一天肚子，也可能会因为无法完成红十字会布置的捐款任务而倍受老师同学的白眼。

有看官会大吃一惊——按照这个逻辑，红十字会原来是吃软饭的！

这位看官的看法有一定的道理：妓女们用皮肉挣钱，然后把钱交给她们的子女，她们的子女又按照红十字会的要求，把钱捐给红十字会。也就是说，红十字会用了妓女们的皮肉钱，当然也算是吃软饭者之一。

当然，妓女以及她们的子女，谁也不知道红十字会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她们靠皮肉挣来的钱，进了红十字会之后，都去了哪里。如果她们要求查询，必然遭到严词拒绝，因为，连人民群众都没资格过问红十字会这个官方机构的内部事务，更不要说是一群素质低下的野鸡了。

要想出入红十字会或者商红会，前提条件是必须具备极高的个人素质，其高素质的外在表现是：背香奈儿，开玛莎拉蒂，并接受著名经济学家专访。

这些野鸡们连玛莎拉蒂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见其素质是何等低下，素质如此低下，当然没有资格出入高贵的红十字会。她们只能去劳教所，而且还是被扭送进去的。

总之，红十字会就是牛，这软饭吃的义正辞严，简直就是霸王餐。

钱多多就是这些野鸡中的一员，鉴于其年老色衰，业务范围十份狭窄，有钱的嫖客都冲着妙龄女郎去的。所以，钱多多的收入，刚好可以给她的女儿交生活费和完成红十字会布置的捐款任务，多的一分钱都没有。所以，钱多多很珍惜这份工作，她工作很努力，服务很周到，非常讲职业道德。

钱多多是人民广场野鸡们的大姐大，享有崇高的威望，大姐大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为广大野鸡们树立了一个光辉的榜样，广场上的野鸡们，人人学先进争当先进，自觉自愿以高标准严要求提高自己的服务质量，因而，在业内，人民广场性工作者的服务质量美名远扬，树立了良好的形象和信誉，嫖客们趋之若鹜，经济效益十分可观。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人民广场上发生一件败坏人民广场性服务声誉的的恶劣事件。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鸡，将一位嫖客扭送进了治安岗亭！

这个事件非常严重！

昨晚，当陈思思引诱包大成的时候，众野鸡是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恨那陈思思抢饭碗，更恨包大成外貌协会，只看长相不看床上功夫。可是，那陈思思把包大成扭送进了治安岗亭，众妓女心头大骇！不管那陈思思和包大成之间私人恩怨如何，事实是，一位不讲职业道德的妓女把一位嫖客送进了监牢，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哪个嫖客还敢到黄桷树下寻花问柳，这等于是坏了她们的名声，砸她们的饭碗，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痛恨有眼无珠的包大成，而是要把包大成这位嫖客救出来，挽回不利影响，重树形象！否则，大家全部下课！

于是，在大姐大钱多多的组织下，众妓女经过一晚上的慎重研究，决定今天一大早，齐集治安岗亭，以实际行动，声援嫖客包大成，并推举钱多多为代表，与城管队员谈判，营救包大成。

广大妓女有组织有预谋地营救一位嫖客，这在上江城乃至世界历史上，都是空前绝后，如果陈思思能够采访到这个独家新闻，必然名声大噪。

且说包大成双手被铐在窗户铁栏杆上，这才明白过来，钱多多是来救他的，顿时来了精神，就像是农奴看见了解放军，冲着钱多多大叫：“对对对，大姨，您是我大姨！”

别说是大姨，就是祖宗，包大成也毫不犹豫地喊出口。

大姨当妓女，侄儿当嫖客，此事让人匪夷所思，城管队员深表怀疑，但是，岗亭外黑压压一片妓女，给城管队员们造成莫大的心里压力，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钢这力量是铁，这句话当真是真理！当初革命志士面对反动派的时候，现在妓女们面对城管队员的时候，都正确地运用了这个真理。

三位城管又交换了一下眼色，点点头，既然是大姨来领侄儿，符合程序规定。为了不激化矛盾破坏和谐，城管们决定，释放包大成。一位城管下来，给包大成打开了手铐。

包大成重获自由，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钱多多挽着包大成那只被铐麻的手，迈开大步，就要开路。

“且慢！”一位城管队员拦住了去路：“请这位流……嫖……失足青年缴纳2000块罚款。”城管队员说着，拿出一本收据。

包大成一摸口袋，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里面的两万块钱，早被当作嫖资没收，口袋里空空如也，没钱就不能走人，别说是大姨，就是祖宗来了也没用。

却见钱多多不慌不忙，冲着三位城管盈盈下拜：“三位哥哥，这其实吧，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城管一拍惊堂木：“包大成嫖×娼，人赃俱获，铁证如山！”

“三位哥哥息怒，常言道，捉贼见脏，捉奸成双！包大成嫖*娼，必然有人卖×淫，那娼呢？在哪里？

三个城管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所谓嫖*娼之事，当真是无凭无据，包大成是被美女记者扭送进来的，那记者早已无影无踪，谁也没看见包大成嫖的是什么人，莫非，他嫖的是记者？

那记者漂亮地惊世骇俗，以包大成这副猥琐样，嫖哪个档次的记者，实在是暴敛天物！

钱多多又转向众位妓女，问道：“姐妹们，昨天晚上，你们谁向包大成提供服务了？”

“没有！”众女异口同声，如果在平时，她们回答这个问题，也是否认，但底气不足，而今天，众女谁也没向包大成提供服务，这是事实，众女心中踏实，所以，回答得斩钉截铁，十分豪迈，也极有气势。

钱多多盈盈一笑：“三位哥哥，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的确有一位小姐与包大成在黄桷树下邂逅，这位小姐流落江湖，身无分文，衣不蔽体，饥寒交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灵，惨啊！”那钱多多徐娘半老，风采不减当年，这一番叙述，声情并茂，感人肺腑，城管队员不觉动容，他们想起了昨天扭送包大成的陈思思。

昨天晚上，陈思思为了假冒风尘女子，刻意搞了一身短打扮，酥胸微露，大腿张扬，这身打扮，的确非常符合钱多多有关“衣不蔽体”的说法，而且，由于穿着单薄，晚风一吹，陈思思浑身打摆子，也符合“饥寒交迫”的说法。钱多多三言两语，就把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说成了个流浪×女，嘴上功夫，果然了得。这功夫，叫做以理服人，比牛丽丽的河东狮吼，要高明得多。

第158章 妓女冒充记者

钱多多继续说道：“那小姐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女人到了这步田地，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只得徘徊在黄桷树下，希望能够遇上一位仗义疏财的嫖客，于是，她遇到了我的侄儿包大成。”钱多多的眼角，流下两行热泪，她想起了自己的生活，正是“到了这步田地”。

钱多多现身说法，语言极有感染力，包围岗亭的众女，被钱多多感染，纷纷落泪，岗亭内外一片凄楚。[]

三名城管队员，有两人跟着众女流泪。

钱多多擦干泪水，继续说道：“那个小姐因为生活所迫，不择手段，要求为包大成提供服务，以换取一碗方便面，但是，她的请求，遭到了包大成的断然拒绝。”

一位城管队员泪流满面，“啪”的一拍桌子，指着包大成厉声喝斥：“包大成，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你这个铁石心肠的禽兽！那个小姐饿成那个样子，你就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吗？你就不能有点爱心吗！”

包大成顿时陷入两难境地，满足小姐的要求，是嫖*娼，要接受法律制裁；不满足小姐的要求，就是铁石心肠的禽兽，要接受道德谴责！这是个悖论。

还是钱多多，替包大成解开了这个悖论：“包大成一不能触犯法律，二不能眼看那位小姐被活活饿死，那就触犯道德底线了。所以，善良聪明的包大成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送给小姐一笔钱，也就是那五百块钱，同时谢绝了小姐的服务，并谆谆教诲那位小姐，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要鼓起生活的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大成，你是这样做的吧？”

包大成激动得连连点头，钱多多所说，句句是事实！当时，包大成正是怀着拯救劳苦大众的崇高思想，给陈思思送钱送温暖，这副悲天怜人的精神境界，陈思思不理解，而只有一面之缘的钱多多，却能够体谅包大成的一番苦心，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包大成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位有责任感有良心的中国人！三位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样？”钱多多正色说道。

两位城管含泪点头：“是，是，包大成是一位善良的中国人！”

只有中间那位老成点的城管，脑子还算清醒，没被钱多多忽悠进去，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胡说八道！试问，如果那包大成诚心资助落难小姐，她怎么会把包大成扭送治安岗亭？她有病啊！事实证明，包大成不是一位有良心的中国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嫖客，这五百块钱，是嫖资！”城管队员挥舞起陈思思留下的五张百元大钞。

钱多多看见那五百块钱，心头恼怒，她在人民广场的服务费，每次最多就一百，少的时候只有五十。那包大成一出手就是五百，如此仗义疏财的嫖客，却被那不知好歹的恶女扭送到治安岗亭，简直是没了天理！

钱多多心头恼怒，脸上不动声色，轻声说道：“这位哥哥果然睿智，一眼就看出那小姐有病，由于长期生活压迫，孤苦伶仃，精神抑郁无法排解，她精神不正常，见到男人就要钱，拿到钱就忘恩负义，就是……花痴！”

“花痴？”三位城管大吃一惊，那陈思思有沉鱼落雁之貌，他们从来没领教过如此美貌的花痴。

“对，她是花痴！”岗亭外众女齐声高呼，奋力作证。

“不对，她是记者，记者陈思思！花痴能当记者吗？”到了这个时候，城管队员脑子才转过弯来，不管那钱多多把陈思思说得如何不堪，记者这个事实，足以推翻钱多多为包大成做的所有辩护词。

那钱多多为了营救包大成，很做了一番功课，几乎全部掌握了陈思思和包大成在黄桷树下所有细节。但是，偏偏漏掉了“记者”这个极其重要的细节，这也难怪她，陈思思进了岗亭才吐露身份，这帮风尘女子胆子再大，也不敢到治安岗亭里探听虚实。

钱多多顿时语塞，原来，那个花枝招展的狐狸精，原来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记者！一个记者冒充妓女，潜伏在黄桷树下，其目的，绝不是抢她们的饭碗，而是要砸她们的饭碗！

钱多多马上意识到，问题比想像中更加严峻！

这更加坚定了钱多多营救包大成的信念，逻辑非常清楚，如果包大成嫖*娼之事属实，那么，这位记者大笔一挥，写出一篇报道，接着政府就要对人民广场进行彻底整治，钱多多和广大风尘女子就要彻底下岗！

必须洗脱包大成嫖×娼的罪名！只有这样，钱多多才能实现自救！

钱多多一声大叫：“她不是记者，她是花痴！”

“对，她是花痴！”全体妓女同声高呼，气势逼人。

城管队员一声冷笑：“她是不是记者，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说了也不算，报社说了算！”说着，得意洋洋地看着桌上的电话。

事已至此，钱多多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叫道：“行，报社说了算。”

“那我就给报社打个电话。”

“行，你打！”

“我警告你，一旦证实陈思思的记者身份，不仅包大成跑不掉，你为犯罪嫌疑人作伪证，也要接受法律制裁！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城管队员冷笑。

“不后悔！”钱多多嘴硬，心里却是一阵绝望。

城管队员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喂，《上江日报》吗？我是人民广场城管，请问，你们报社是否有一位名叫陈思思的记者……嗯，陈思思，对，耳东陈，思念的思，两个思……嗯，啊……嗯……”

城管队员“嗯”“啊”不停，钱多多绝望到了极点，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问题比想像的更加严重，至少，她的饭碗是彻底砸烂了。

“什么？没有？”城管队员一声大叫。

钱多多张大了嘴巴。包大成也是一声惊呼。

报社否认有陈思思其人！

包大成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记者陈思思是假，妓女陈圆圆才是真！不是陈思思冒充妓女，而是陈圆圆冒充记者！

这个想法把包大成吓出一身冷汗。

钱多多已经死了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三位哥哥，事实证明，陈思思是个花痴，她冒充记者陷害包大成，包大成是一位有良知的中国人，他见义勇为营救花痴，反遭不白之冤，请三位哥哥为我侄儿包大成做主！”

城管队员怏怏放下电话，记者陈思思是包大成嫖×娼的唯一证人，而这个证人，被证明是子虚乌有，一切证据表明，包大成不是嫖客，他是一位扶危济困的好青年，他不应该受到不公正待遇，他应该受到的是表彰！

就这样，钱多多大获全胜，把包大成营救出了治安岗亭。

鉴于包大成是见义勇为者，那五百块钱不是嫖资，而是资助，城管退还了没收的两万五百块钱。

各位看官，我们稍事总结。这一个通宵，衰哥包大成拯救妓女陈圆圆的行动，遭到了惨败，被母夜叉陈思思斗的丢盔卸甲，身陷囹圄，还损失了两万零五百块钱。与其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妓女钱多多拯救包大成获得了全胜，不仅将包大成营救出了铁窗，而且，将那两万零五百块钱，原封不动地追了回来。

这件事深刻地说明了，包大成的智商和胆识，连妓女都不如，更不要说魔女了！

经过这件事，包大成痛定思痛，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和母夜叉陈思思相比，不管是人品还是智商，差距都十分显著，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要和陈思思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包大成决定，放弃复仇计划，采取躲避战术，从此远离母夜叉。

包大成的这一决断，是非常英明的，以他的智商，除了躲，别无他法。

但是，包大成企图避祸的想法，却是不现实的，因为，魔女陈思思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过不了多久，陈思思就要杀上门去，让包大成寝食不安。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包大成一出治安岗亭，撇下钱多多，撒腿就跑，连感谢一声都没有，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包大成如此作派，把个钱多多气得脸青面黑，原以为包大成是个仗义疏财的嫖客，原来是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和那花痴陈思思是一路的。钱多多大为后悔，不该冒着砸饭碗的危险，救这条白眼狼。

后悔归后悔，生活还要继续，钱多多的女儿还在学校里，等着她的钱为贫困山区儿童捐款，如果不捐款，老师和同学都会批评她缺乏爱心。

为了女儿，必须努力工作，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个道理，钱多多有着刻骨铭心的认识。

所以，钱多多很快忘记了包大成，游走到黄桷树下，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这不是晨练，这是她招徕顾客的基本功。

第159章 天上掉下个大姨

早晨的人民广场，生意清淡，大部分嫖客没有起早的习惯，当然，也有少数生活态度端正的嫖客，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不过，他们的眼里只有妙龄女郎，一般不会注意到半老徐娘的钱多多。

钱多多在黄桷树下站了一个小时也没开张，想起当老板娘时的风光，心里落差极大，不禁自怨自艾，心情沮丧，想起那不辞而别的包大成，更是满腔愤懑，一时间，急火攻心，一阵眩晕。[]

忽听身边一声轻呼：“大姨。”

钱多多定睛一看，只见黄桷树后面，伸出一个脑袋，脸上戴着一副大号墨镜，遮住了半个脸，活像一只大苍蝇。

钱多多仔细端详的半天，才从那鬼鬼祟祟的身形上，认出此人正是不辞而别的白眼狼包大成。

钱多多见到包大成，很是气愤。一则，包大成是条白眼狼，受了钱多多的恩惠，连句谢谢都没有，人就没了踪影，二则，包大成是钱多多的灾星。

各位看官，妓女这一行业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级是老板娘，不用身体力行，便能招财进宝；第二等级是五星级酒店的应召女郎，接的是大腕，女郎身价高，嫖客素质高，属于高消费群体，当初，包大成眼里的陈圆圆，就属于这个档次；第三等级是街边按摩店里的按摩女，收入一般，然而有组织有纪律，有老板娘出面维护她们的正当权益，衣食无忧；第四等级是广场上的野鸡，无组织无纪律，散兵游勇，竞争无序，往往供过于求，以至于竞相降价，严重损害了自身利益，这是妓女行业中最差的。

想当初，钱多多在铃子屋当老板娘，掌管二十几个小姐，呼风唤雨指手画脚，财源滚滚来，处于最高等级。自从包大成光顾了铃子屋，警察接踵而至，砸了钱多多的招牌，害得钱多多流落人民广场，一落千丈，成了一只第四等级的野鸡。这就如同杨利伟从太空中栽回地球，落差太大，换了别人，心脏都很难承受如此重压，所以，杨利伟是英雄。钱多多从老板娘栽到人民广场当野鸡，其落差一点也不比从太空到地面小，所以，钱多多和杨利伟一样，也是英雄。

虽然钱多多经受住了巨大落差的心理考验，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没有摔得鼻青脸肿，实现软着陆，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所以，钱多多对包大成充满了怨毒。

不过，钱多多虽然是一只野鸡，但毕竟有过当老板的经历，风度优雅丝毫不减当年，所以，尽管她对包大成满心愤懑，却也不像牛丽丽，动不动就河东狮吼，而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一扭头，对于包大成的呼喊不理不睬，即表示出自己的愤怒，又不损害风度，很是得体。

“大姨，大姨。”包大成藏在黄桷树后，又喊了两声，贼头贼脑，形象愈发猥琐，脸上那副墨镜，不仅不能遮掩他的衰相，反倒愈发凸显出一只偷腥苍蝇。

钱多多从愤怒，转变成了恶心。一扭浑圆的屁股，大步而去。

那包大成嗖的一声从黄桷树后蹿了出来，冲到钱多多身边，一把抓住钱多多的手。

钱多多终于忍无可忍：“包……”

钱多多一个包字刚喊出口，那包大成如同一只脱兔，飞奔而去，只一秒钟，就没了踪影，身形之快，堪比神雕大侠。

钱多多这才发现，她的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报纸包成的纸包，打开纸包，钱多多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里面是厚厚一摞人民币！不多不少，刚好二万零五百。正是包大成在治安岗亭里失而复得的那二万零五百块钱。

凭空而得一笔巨款，有些人是欣喜若狂，有些人则是提心吊胆。钱多多属于后者，这笔钱吓得她手脚发软，哆哆嗦嗦，却见纸包里有一张纸条，钱多多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敬爱的大姨，请允许我称呼您为大姨！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大姨身陷困境，沦落街头，却是自强不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古道热肠，这种舍小家而顾大家的高尚情怀，为二十一世纪的年青人树立起高山仰止的楷模！我作为一名新时期的青年，一定要学习大姨的崇高品质和菩萨心肠，将见义勇为进行到底！大姨因为生活所迫，暂且屈就妓女一职，但我相信，大姨出淤泥而不染，必将从良，凭着勤劳勇敢的双手，必将创造出无比灿烂的未来。这区区钱财，权当我的一片心意，望大姨笑纳，作为大姨从良的本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不管是干革命工作还是从良，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敬请大姨树立起坚定的信念，有困难找包大成！包大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落款：爱你的包大成敬上，电话号码、通讯地址、邮编、电子信箱、qq号码。

钱多多鼻子一酸，眼泪哗哗而下。

那包大成不是条白眼狼，相反，他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好青年。他不仅送来了两万多块钱，而且，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交给了钱多多，态度极为真诚。

有看官会问了，包大成知恩图报，还写什么纸条？从治安岗亭里一出来，就该马上向钱多多口头表示谢意，并马上转交这二万零五百块钱，何至于绕一大圈，把自己打扮成一只大苍蝇，再来表示谢意，还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

这位看官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这里面的玄机。

在治安岗亭里，联防对打电话求证陈思思的记者身份，得到是否定答案，这是个很重要的疑点。

尽管，陈思思在报社的前途黯淡，但是，报社也没有马上开除她，她现在仍然是报社的正式在编员工，这个事实，报社方面没必要否定。

问题出在哪里？钱多多不明所以，城管队员更是茫然无知。

只有包大成心里雪亮。

一贯愚钝的包大成，在这个问题上，大脑的智商水平，超过了各位看官，这算是他一次灵光乍现。

他听得很清楚，城管队员求证陈思思身份的时候，把电话打到了《上江日报》，而不是《上江晚报》。

各位看官，日报和晚报，一字只差，天差地别，那《上江日报》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报纸，是给领导看的；《上江晚报》是黑灯瞎火的报纸，是给群众看的。两份报纸的从形式到内涵，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陈思思在岗亭里自我介绍的时候，城管队员们被陈思思惊世骇俗的美貌震得晕晕乎乎的，只听见她是上江某报的记者，没搞清楚是日报还是晚报。

所以，他们求证陈思思身份的时候，电话打到日报还是晚报，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也就是说，钱多多有百分之五十的危险概率。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掌握在老天爷手里。

然而，这一次，老天爷站在了钱多多一边。城管把电话打到了《上江日报》。从这个意义上看，老天爷是站在弱势群体一方的。

后面的事，各位看官都清楚了。

包大成知道，这次是老天爷帮了他一把。

但是，这些城管队员糊涂一时，很难糊涂一世。

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包大成仍然在劫难逃。

于是，包大成一出治安岗亭，也顾不得钱多多，撒腿就跑，远离是非之地。

当然，我们都知道，包大成是一位有着高度责任感的青年，他绝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钱多多对他，岂止是滴水之恩，是重生父母。

当初，包大成迫于母命，喊牛丽丽一声小姨，很是不情愿；今天，包大成呼喊钱多多“大姨”，却是发自肺腑。

所以，包大成并没跑远，而是去买了一副墨镜，一番乔装改扮，变成一只大苍蝇，自认为城管队员认不出来，再悄悄潜入人民广场，藏在黄桷树后，伺机接近钱多多。

包大成形象十分猥琐，戴上墨镜后，形象并没有太大改观，在人民广场上反而显得十分突出，人家钱多多一眼就能认出他，更不要说是火眼金睛的城管队员，实在是欲盖弥彰。好在城管队员早就忘了包大成，他们工作很忙，没时间和一个疑似嫖客纠缠不休。

我们知道，包大成准备了两万零五百块钱，其中，两万块钱是为妓女陈圆圆赎身的，五百块钱是资助妓女陈圆圆的生活费，总之，这笔钱是拯救妓女行动的专项经费。事实证明，陈圆圆不是妓女，而是母夜叉，于是，这笔钱失而复得之后，包大成决定，专款专用，全部转移支付给真正的妓女钱多多，作为钱多多从良的启动资金。

包大成的落款极为煽情：“爱你的包大成敬上”。

按照包大成的逻辑，钱多多这个“大姨”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像牛丽丽，是妈妈郝玉秀强加给包大成。而且，大姨钱多多的风度、气质、温柔面都远超小姨牛丽丽，让包大成极为崇拜。所以，包大成认为，妓女钱多多比老板牛丽丽，更加值得仰慕和爱戴。

钱多多拿到钱和纸条，热泪盈眶，新潮澎湃，再一看落款，脸上腾起一片红霞。

第160章 从老鸨到企业家

包大成在落款处使用了“爱你的”这个定语，目的是表达他对“大姨”的爱戴之情，这是晚辈对长辈的“敬爱”，不带任何暧昧色彩。但是，包大成的用语显然不是太规范，不管怎么说，平铺直叙不加任何解释地表示“爱”自己的“大姨”，还是很容易引起歧义的，这会在社会上造成难以解释的误解。

所以，钱多多看到“爱你的包大成”，心头咚咚乱跳，呼吸急促，浑身燥热，不由得呆在当场。[]

钱多多如今已经年过四十，那包大成不过二十来岁，这个“爱”，从钱多多的角度上看，很有些老牛吃嫩草的意思，从包大成的角度上看，则显示出恋×母情结。不管从哪个角度，这个“爱”都透着那么点畸形。

不过，钱多多不是那种受到封建礼教毒害很深的女人，就算包大成真的爱大姨，她也无所谓，完全可以接受，这一点，她比牛丽丽强。那牛丽丽顶着个小姨的头衔，便对包大成望而却步，而钱多多顶着个大姨的头衔，却对包大成动了春心。

因为，钱多多不仅从字里行间里看出了包大成的真实想法，也从字里行间里，发现了包大成品德高尚心底善良，是个金光闪闪的沙里金。给包大成当大姨或者当情人，她都是包赚不赔！何乐而不为？

不过，要给包大成这位品格高尚的青年当大姨或者当情人，以目前钱多多的野鸡身份，显然是有差距的，这很不般配。当务之急，就是要努力提升自己的修养和品格，积极向包大成靠拢。

于是，钱多多遵照包大成的嘱托，利用这一笔启动资金，金盆洗手，立志从良，彻底放弃皮肉生涯。

没过多久，她把人民广场的咖啡店给盘了下来，取名“多多茶点”，做起了茶点生意，成为了一名实实在在的良家妇女。

钱多多完成了从妓女到老板的华丽大变身后，把自己从良的心路历程和人生历程，向包大成做了汇报。希望包大成正式接纳她这个大姨或者……或者什么，钱多多没说，她希望包大成能够意会。

当然，以包大成现在的智力水平，要想意会到钱多多那深层次的意思，是有相当难度的。

不过，包大成斩钉截铁地接纳了钱多多的大姨身份，并盛邀钱多多来家里，他逃向妈妈郝玉秀和小姨牛丽丽隆重推出大姨钱多多。

对于包大成的邀请，钱多多则予以婉言谢绝。

钱多多十分清楚，她知道，要是顶着“大姨”的名份进了包家，这个名份就是雷打不动了，就没法做点别的什么了。

总之，包大成终于如愿以偿地拯救了一位妓女。

不过，令包大成始料未及的是，钱多多虽然从良了，但是，为了照顾广场上的姐妹们，钱多多的“多多茶点”还带有一个副业，就是为包房里的客人们提供安全套。

人民广场的野鸡们都是居无定所，没有正规的服务场所，招揽客人后，总是找一个灯光比较暗的偏僻所在，或房前屋后或绿荫丛中，三下两下了事，这非常不利于双方的身心健康，也极不安全，尤其是冬天，在冷风凄雨中做事，严重影响服务质量，也严重影响经济收入。

所以，钱多多在“多多茶点”里，专门开辟了数间包房，作为姐妹们的工作场所，包房内灯光很暗，但温暖舒适，非常适合工作需要。这也算是钱多多为野鸡们办的一件实事。多多茶点当局对包房里的事，不闻不问，就算出了事，也是顾客的自愿行为，与茶楼当局无关。

所以，多多茶点一开张，就赢得了顾客们的一致好评，生意兴隆，财源滚滚，钱多多当了一年多有上顿没下顿的野鸡，重新回到了富裕阶层，社会地位甚至超过了在铃子屋当老板娘，在铃子屋的时候，她这个老板娘说白了就是个老鸨，而现在，她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民营企业老板，虽然业务上还有那么点不正经，毕竟那是枝节问题，“多多茶点”的主流还是健康向上的嘛！

因此，钱多多对包大成充满感激，对于包大成的为人，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当日，包大成先是怀着悲天怜人的菩萨情怀拯救妓女陈圆圆，接着被母夜叉陈思思杀得丢盔卸甲，陷入绝境，然而天上掉下个钱多多，救包大成于水深火热之中，最后，包大成拯救妓女钱多多，实现了拯救妓女的平生夙愿。这一晚上，大起大落，峰回路转，包大成从精神到肉体，都经历了严酷的考验，可谓身心交瘁。

包大成戴着墨镜，拖着疲惫的脚步，好不容易回到了纤纤消杀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刚想喘口气，就听耳边吱扭一声，背后套间的门开了。

各位看官，前文交待过，纤纤消杀的办公室，是一个两套间，一个套间是总经理肖纤纤的办公室，这是象征性的，肖纤纤一般不光临。另一个的套间则是公司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由于一直缺乏办公室主任的合适人选，这个房间一直空着，虚位以待。

然而，包大成听得很清楚，那吱扭一声的来源，正是那间空置的房间。

房间里有人！包大成背后汗毛倒立。

房间里有人，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贼，一种是鬼！

不管是贼还是鬼，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现在的包大成，刚刚被母夜叉杀丢盔卸甲，此时正是精疲力竭外加惊魂未定，根本无力招架鬼或者人的进攻。

还没等他转过身，就觉一只冰冷的大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包大成一声大叫：“好汉饶命！”

“大成，是我！”

包大成哆哆嗦嗦转过了身，看见了一张春风得意却又幸灾乐祸的笑脸。

站在包大成面前的，是宋清风。

宋清风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红领带，皮鞋锃亮，头发油光水滑，满脸堆笑，和蔼可亲，透着一股春风得意马蹄轻，轻轻拍拍包大成的肩膀：“大成，昨晚受惊了。”

“昨晚？”包大成大吃一惊，昨晚那事，陈思思太过阴毒，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包大成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昨晚平安无事，平安无事！”包大成故作镇定。

“真的平安无事？”

“真的！”

宋清风拉了一张椅子，做了下来，与包大成成促膝而谈状：“大成，昨晚你在哪里睡的？”

“希尔顿！”

宋清风摇头：“不对，肖总没看见你。”

“我小姨那里！”

“不对，昨天是单日，你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我妈妈家！”

“大成啊，昨天不是周末！大成，你就别隐瞒了，昨晚，你是在治安岗亭睡了一晚上！”

包大成顿时如五雷轰顶，这事连宋清风都知道了！宋清风知道了不打紧，传到柳青青耳朵里，那柳青青本来就看不起他，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宋清风冲着包大成意味深长地一笑，笑容里充满嘲讽、戏虐、得意，甚至，还带着胜利者的喜悦。

身陷绝境包大成受到强烈刺激，这才想起，宋清风出现在纤纤消杀，并从办公室主任的房间中钻出来，这是一个异常现象，比他昨晚睡在哪里，更加值得关注：“宋清风，你怎么在这里，这是纤纤消杀公司，不是疾控中心！我以纤纤消杀销售部经理的身份警告你，不要偷鸡摸狗，否则……当然了，如果宋清风同学能够保持沉默，我包大成也会看在同学情分上……”

包大成天真地认为，宋清风是因为走投无路，沦落为盗贼，跑到纤纤消杀偷东西。

包大成的推断有一定道理。方主任和孔局长认定，宋清风和宋弗父子制造了揭露假冒非典的匿名信，宋清风就被贬黜到了门房里，当了一名保安。这其实离开除就不远了，如果事情依照这个程序正常发展，现在的宋清风，应该到了落魄江湖的地步。

按照这个推断，宋清风手里有包大成的把柄，包大成也抓着宋清风的把柄，两下抵销，相互保密，实现双赢。

然而，包大成忘了，宋清风的老爹，是前副市长，现任政协副主席！

如此高官的公子，就算落魄，也到不了沦为盗贼的地步！更何况，宋清风在包大成面前，表现出从容不迫反客为主，丝毫没有表现出做贼心虚。

这说明，宋清风不仅没有落魄，恐怕，还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果然，宋清风哈哈一笑：“大成同学误会了，宋某现在是以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的身份，与员工包大成谈谈工作和生活，大成，咱们是老同学老朋友了，完全可以开诚布公赤诚相见，大成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话，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公司不会一棍子把你打死的。”那宋清风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这几句话，极具领导风范。

“你，你胡说！”包大成腾地跳将起来：“你是办公室主任！我还是总裁呢！”

宋清风轻咳一声，整了整西装，胸前露出一块工作牌，正中一张宋清风的彩色标准照，上书“纤纤消杀公司办公室主任兼市场部经理宋清风”。

第161章 下海

宋清风得意洋洋：“大成同志，我正式通知你，公司决定，撤销你市场部经理职务，由我，也就是办公室主任宋清风同志暂时代理市场部经理，当然，你还是公司员工，并且，是一位元老级的员工，公司决定，聘请包大成为公司一级业务员，享受部门经理待遇。”

“我不信！”包大成大叫，底气却是明显不足，那宋清风胸前的工作牌，是纤纤公司通用工牌，宋清风很难假冒。[]

“大成，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不过，咱们都是高素质人才，遇事要理性，不能感性，这件事的确有些唐突，事先没有通知你，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昨晚你被困治安岗亭，公司找不到你啊。这样吧，你要实在不信，我给肖总打个电话？”

“别！”包大成大叫，到了这个田地，他不得不正视现实。现实就是，宋清风来了，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并且，掌握了他“嫖×娼”的犯罪事实，这个事实，将通过宋清风的嘴，传到柳青青的耳朵里。包大成了解宋清风，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打倒情敌的机会。

“清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大成怏怏问道。

原来，宋清风被发配到门房当保安，在疾控中心前途一片黑暗。按理说，一位市领导的公子，就算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何况，宋清风自认为自己也没犯什么错。

随着宋弗调到政协当副主席，情况日渐明朗，宋清风没犯错，是他老爹犯了错，而且，犯了非常严重的路线错误！

各位看官，容笔者再啰嗦两句。在官场，最可怕最严重的错误，就是路线错误，宁犯组织错误，不犯路线错误，这是领导们的秉承的最高原则。

犯了组织错误，组织上会处理，但同时，也会给你一条出路，治病救人嘛。可是，如果犯了路线错误，组织上不会“处理”你，但是，有人会把你往死里整！

就像宋弗，他就犯了路线错误，公然与汪市长叫板（当然，这纯属冤案），组织上没有处理他，从副市长到政协副主席，是平调。但是，谁都明白，这种平调，就是往死里整。

宋清风是官宦人家出身，懂这里面的玄机。这也就是说，老爹宋弗垮台了，他在疾控中心永无出头之日。

不管是宋弗还是宋清风，都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汪市长，但是，两人都知道，前途一片黑暗。

宋清风绝对是个高智商人才，他深深懂得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在疾控中心混不下了，宋清风毅然决定，下海！

这一决断非常睿智，宋清风从小胸有大志，按照他的设计，原本应该是一步一个脚印做领导，一直坐到天安门上。但是，老爹宋弗犯了路线错误，这条路就算堵死了。但是，如今二十一世纪，要上天安门，并不是只有仕途这一条路，通过商途，也可以走上天安门，君不见，国庆阅兵的观礼台上，商业精英不计其数。

于是，宋清风辞去工作，来到了葫芦街劳务市场，找到了牛丽丽。

牛丽丽做为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的人力资源主管，代表两家公司在劳务市场摆摊招工，见到宋清风，牛丽丽大手一挥，毫不留情地赶走了宋清风。

牛丽丽对宋清风很有意见，甚至，是很深的成见！

当初，在三自培训班上，宋清风为了讨好柳青青，不问青红皂白，拳打脚踢包大成，这让牛丽丽大为愤怒，后来又死皮赖脸赖在培训班里，当了一名陪练，却是出工不出力，整天就知道讨好柳青青，业务工作偷奸耍滑，害得包大成尽啃硬骨头。而且，宋清风出身不好，他是官宦家庭出身，不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根不红苗不正，满脑子剥削阶级思想，一身的小资产阶级习气，不能与劳动人民打成一片，此人不可用！

宋清风在牛丽丽那里吃了闭门羹，并不灰心，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立马窜回疾控中心，找到了柳青青，邀请柳青青和他一道，下海从商。

宋清风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妙计。首先，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柳青青是牛丽丽的大弟子，与牛丽丽的关系非同一般，牛丽丽应该不会拒绝柳青青的应聘，有柳青青在前，牛丽丽肯定不会拂宋清风的面子。其二，宋清风和柳青青一起下海，就可以把柳青青牢牢控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关系依旧密切，且能够培养起更加深厚的战斗友谊。不过，危险还是有的，不管是到了纤纤消杀还是丽丽百货，柳青青都有可能直面包大成，不过，以衰哥包大成人才和智商，要想赢得美女柳青青，难度太大。

柳青青和宋清风一样，正在落难，被方主任贬到了打字室，成了一个打字员，前途同样黯然无光。被贬的原因，十分荒唐，方主任和孔局长认定，她疑似宋清风的女朋友，也就是落魄市领导宋弗的疑似儿媳。古时当官的犯了事，株连九族，到了明朝，明成祖与时俱进，株连十族，到了二十一世纪，社会又前进了一大步，又增加了一族，把疑似女朋友也株连进来。

柳青青被发配到打字室，算是二进宫了。上一次，柳青青知道原因，因而能够有针对性地采取对策，努力改造，积极进步，因而，能够很快爬起来，重新做人。而这一次，情况十分混沌，原因不明，这让她茫然不知所措。

柳青青不知道，她是倒了宋清风的大霉，要是她知道是这个原因，马上与宋清风划清界限，站稳立场，积极向方主任靠拢，那么，很有可能起死回生，回到主任秘书的岗位上。现实情况是，柳青青不仅没有和宋清风划清界限，反而跟宋清风走得更为密切。柳青青天真地认为，宋清风的老爹是市领导，她可以借助宋清风，摆脱困境。

柳青青不是富家女也不是官二代，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境小康，倒还过得去，可她的社会见识却不怎样。她哪里懂得官场规则，宋弗从副市长平调为政协副主席，这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表示他在官场完全失势。可柳青青还以为，宋弗还是权倾一方的大官，宋清风还是可以利用的。

她也不想想，宋清风本人都被贬到了门房，哪里还有大官公子的气势。

正因为柳青青的无知，导致她和宋清风越走越近，其后果是，方主任越发认定，柳青青是宋家的人！此人绝不能用！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柳青青的命运就是，在打字室里混到人老珠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代美人对镜愁。

对于柳青青这一悲惨命运，宋清风十分清楚，可他就是不说。

他不能说，他要说出来，以柳青青的聪明才智和英明果决，马上就会和他一刀两断。

所以，宋清风找到柳青青，从另一个角度，向柳青青分析了继续留在疾控中心的黯淡前程。

宋清风是这样分析的：柳青青被贬的真正原因，不怨天不怨地，更不怨领导和群众，只怨柳青青自己，好端端一个中文专业的高材生，跑到疾控中心来，和一帮上医们抢饭碗。疾控中心是干什么的？是和病魔打交道的。柳青青是干什么的？是舞文弄墨的的大才女，堪比李清照，在疾控中心，能与柳青青的学识相匹配的岗位，只有打字室！如果李清照活到现代，也只能进打字室，更不要说柳青青了。所以，柳青青来到打字室，不是被贬，而是物尽其用，这说明，方主任是知人善任的。所以，请柳青青同志一定要正确认识自己，安下心来，扎根打字室，为疾控中心的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宋清风语重心长地告诉柳青青，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工作岗位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社会分工不同，希望柳青青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一番不平凡的事业。

宋清风如此分析，却也是有理有据，柳青青不得不信，然而，柳青青听说自己将要扎根打字室，泪水夺眶而出。

“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一番不平凡的事业”，这句话经常出现在主流媒体上，尤其是字正腔圆的某台著名主持人嘴里。不过，柳青青很清楚，说这种话的人，谁也不在平凡的岗位上，身在平凡岗位上的人，是绝不会说出这种有损智商的话。柳青青要在打字室这个平凡的岗位上呆一辈子，结局只能是红颜薄命英雄气短。

宋清风看见柳青青的眼泪，心中大喜，这柳青青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三言两语就中计。

于是，宋清风趁热打铁，马上指出，不过，还有很多不平凡的岗位，严重缺乏人才，尤其缺乏李清照一般的才女。鉴于柳青青花容月貌气质与众不同，一辈子呆在平凡的岗位上，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比如纤纤消杀或者丽丽百货，就很需要柳青青这样有文凭又有人品的才女，宋清风鼓励柳青青，人挪活树挪死，疾控中心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涯何处无芳草，人生何处不风流！前进一步是幸福，后退一步是孤独！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宋清风的智商、口才和人才都是一流的，一番谆谆教诲，立即坚定了柳青青下海投奔纤纤消杀或者丽丽百货的的决心。

第162章 噩耗传来

就这样，宋清风带着柳青青，来到了牛丽丽的招工摊位上，果然不出宋清风所料，牛丽丽见到柳青青，二话没说，马上录用，职位和待遇待定，但牛丽丽向柳青青保证，绝不低于包大成。

牛丽丽现在当老板了，手下有七八个员工，长了见识，也有了心眼，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她的丽丽百货在肖纤纤的资助下，虽然走出了困境，但也留下一个隐忧，那肖纤纤十分精明，其商业头脑，高出牛丽丽不知多少倍，牛丽丽知道，论经商，她根本就不是肖纤纤的对手，此时双方合作愉快，倒也没啥，要是今后有个什么事，牛丽丽势单力薄，只怕只能被肖纤纤牵着鼻子走。所以，牛丽丽急切需要一个得力助手，以抗衡肖纤纤。原本她可以依仗包大成，可现在包大成被一分为二，她和肖纤纤各有一半的所有权，关键时刻，包大成能不能全心全意站在牛丽丽一方，值得怀疑。[]

所以，大弟子柳青青找上门来，正中牛丽丽下怀。

按照封建礼教，徒弟对师父肯定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所以，牛丽丽拥有对柳青青百分之百的所有权，势力大增。而且，包大成对柳青青怀有想吃天鹅肉的意思，通过柳青青，也可以牢牢掌控住那半个包大成。

总之，在牛丽丽眼里，大弟子柳青青加盟，丽丽百货无异于如虎添翼，无形当中，大大提升了牛丽丽在肖纤纤面前的话语权，真乃天助我也。

宋清风引见柳青青，算是为牛丽丽立了一功，牛丽丽自然不好拂宋清风的面子，也就顺带录取了他。

不过，牛丽丽打定主意，此人偷奸耍滑，丽丽百货绝不能用，反正还有个纤纤消杀也急着用人，于是，就把宋清风推荐给了肖纤纤。

牛丽丽认为柳青青是活宝，宋清风是糟粕，自己留下了活宝，把糟粕送给了肖纤纤，心里还很是不安，生怕肖纤纤心里不爽。

可是，出乎牛丽丽意料之外，肖纤纤面试宋清风后，立即对宋清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没有批评牛丽丽，反倒盛赞牛丽丽慧眼识人，是一位称职的人力资源主管。

其实，肖纤纤对宋清风人品的看法，与牛丽丽完全一致，此人算是偷奸耍滑八面玲珑之人，不过，对于宋清风此种品性的看法，肖纤纤与牛丽丽完全不同。

在肖纤纤看来，公司是选人才不是选道德模范，人才多多益善，用其所长避其所短，宋清风的智商、口才和人才，都是一流的，此人完全可用，而且要重用。致于宋清风有有奸耍滑的品性，肖纤纤倒也并不在乎，以她的智商和手段，完全能够驾驭宋清风，晾他也不敢在肖纤纤眼皮子底下胡来。

各位看官，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一职一直空缺，就是缺一位能言善辩察言观色的人才，宋清风的到来，恰恰填补了这一空白。

于是，肖纤纤当即任命宋清风为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直接对总经理负责，在公司内部，见官大半级。

与此同时，牛丽丽也决定，将包大成调整为市场部经理，任命柳青青为丽丽总经理助理，协助牛丽丽，抓好公司的内部管理，同样享受见官大半级的待遇。

宋清风和柳青青分属两家公司，分别进入了公司管理层，比起在疾控中心的悲惨境地，可谓是一步登天。如此机缘，说起来，全靠宋清风当机立断，毅然下海，救人又救己，这也进一步证明了，宋清风绝对是一位有着惊人洞察力的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全是宋清风自己努力的结果，与他老爹毫无关系，但是，缺乏见识的柳青青，却把这一大功劳，记在了宋清风老爹宋弗的头上，她认为，两人进步如此神速，都是因为宋弗打了招呼。

宋弗现在是自身难保，哪里有什么能力打招呼，更何况，不管是肖纤纤还是牛丽丽，压根就不知道政协宋副主任是宋清风的老爹。宋清风向她们隐瞒了这个事实，这倒不是他低调做人，而且因为，这个时候，宋副主任这张牌子，有些发臭，不仅无益，而且，大大有害。

总之，柳青青当上了总经理助理，对宋清风并无感激之心，心安理得，这让宋清风很受刺激，却也无可奈何，那柳青青就是宋清风的克星，宋清风为了她，甘愿做牛做马毫无怨言，这种品德，却也令人敬佩。

不过，宋清风感到欣慰的是，两人虽然分属不同的公司，却是门对门，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比在疾控中心的时候，更加亲近，宋清风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原本，肖纤纤和牛丽丽对宋清风和柳青青的任命，只是一个想法，并不是最终决定，两位老总都认为，此事应该征求包大成的意见，包大成在两个公司任职，且在两个公司内，都是核心人物，受到肖纤纤和牛丽丽的高度信任，如此重大任命，事先不与包大成商量，是说不过去的。

然而，两位美女老总却找不到包大成，包大成没了踪影。这倒也没啥，包大成身为两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同时，还要为郝玉秀的郝氏老店报刊亭奔忙，是个大忙人，两位老总都表示理解，打算第二天，包大成回来后，再进一步研究。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噩耗传来，黄小菊匆匆找到肖纤纤，说那包大成因为嫖×娼，被城管拘捕，如今被拘押在人民广场治安岗亭，生死未卜，情况万分凶险。

原来，三位领导出了治安岗亭，黄小菊这才知道，两位领导对居委会工作的关心指导，原来都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她心有所想，黄小菊大为惊恐，三位领导各自心怀鬼胎，谁也不敢开腔，各自回家。

孔局长和方主任想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被揭穿，又在治安岗亭中遭到人民专政，心怀恐惧，早把包大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只有黄小菊心细，还想着包大成身陷囹圄，黄小菊原本痛恨包大成伤风败俗低级下流，可念及包大成的妈妈郝玉秀忠厚本分，一个妇道人家过日子不容易，包大成出了事，郝玉秀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毕竟她是吃过郝玉秀亲手腌制的泡菜的，郝玉秀家里出了事，黄小菊也是寝食不安。

黄小菊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知道嫖*娼之事的处理，一是罚款，二是亲属或者领导去领人。黄小菊不敢通知郝玉秀，她怕郝玉秀年纪大了，经受不住打击，待要自己去领人，可自己刚刚犯有打架斗殴的前科，刚从治安岗亭脱身，实在没有勇气二进宫，没办法，只好找到包大成的领导，也就是纤纤消杀的总经理肖纤纤和丽丽百货的总经理牛丽丽。

包大成在人民广场嫖×娼，这个消息把牛丽丽气得跳上了桌子，把肖纤纤气得滚下了沙发。

各位看官，牛丽丽和肖纤纤，都是吃过男人亏的，对色狼行径，有着极其强烈地憎恶，那包大成貌似忠厚老实，两位老总都把他看成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极品好男人，百般呵护，没想到却干出禽兽之事，两位老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那牛丽丽顺手操起一根三自牌铁棒，就要杀奔治安岗亭，这一次，牛丽丽不仅要打爆包大成的狗头，还要敲掉包大成裤裆下动不动就支起来的东西！

牛丽丽的行动，把黄小菊吓了一大跳，包大成嫖*娼固然可恨，可真要敲掉了包大成裤裆下的东西，就是绝了郝玉秀的后，黄小菊急忙拦住了牛丽丽。

牛丽丽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脑子充血，就不计后果，挥舞铁棒，一声怒吼：“黄主任，你给我让开，包大成那狗东西，在沙发上动不动就支帐篷，老娘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牛丽丽这一句爆喝，提醒了肖纤纤。

各位看官，包大成裤裆下的东西，肖纤纤是见过的，不仅见过，而且，还发生了难以言传的往事，所以，肖纤纤对包大成的生理机能，认识比较深刻。

包大成的生理机能处于极为旺盛状态，按理说，如此状态下的男人，情绪亢奋，容易失足，到广场上寻花问柳，并不奇怪。

但是，令肖纤纤不解的是，包大成如果真到了不泄不快的饥饿状态，他根本就用不着跑到人民广场上，冒着身败名裂的巨大危险，换取一时之欢。因为，包大成与别的男人不同，他有相当的条件痛快淋漓地一泄，每逢双日，他和牛丽丽“同居”，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天天都和牛丽丽同居，且睡觉的地点，正是牛丽丽卧榻之畔。他完全可以借助牛丽丽那妖娆的躯体，正常发泄。

这一点，从牛丽丽的咆哮中也得到了印证，这包大成睡在沙发上支帐篷，看来牛丽丽是熟视无睹，见惯不怪。

第163章 脏了沙发不脏人

以肖纤纤对牛丽丽的了解，那牛丽丽虽然顶着个小姨名份，不敢冲破封建礼教，可包大成真要动粗，牛丽丽多半是会半推半就的。

更何况，除了牛丽丽，每逢单日，包大成睡进希尔顿的时候，肖纤纤自己就多次暗示包大成，要展现男人的强劲面。[]

但是，包大成对此并无反应，相反，他抵制了牛丽丽和肖纤纤的双重诱惑，却跑到人民广场上寻花问柳，实在不合逻辑。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肖纤纤和牛丽丽不合包大成的胃口。

但是，肖纤纤是燕瘦型的美女，牛丽丽是环肥型美女，两人都是两大类型美女的代表人物，代表了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美女，他不喜欢瘦的，可以找牛丽丽，不喜欢胖的，可以找肖纤纤，完全可以在选择一款适合自己的，用不着舍近求远，到人民广场上去选择。

此案疑点重重，幕后必有玄机。

肖纤纤想到这里，急忙说道：“牛姐息怒，此事蹊跷。”

“蹊跷个屁，包大成这个流氓坯子！”牛丽丽舞动铁棒大叫。

“牛姐，包大成在你那里的时候……”

“在我那里怎么了！”

“就是……沙发，”肖纤纤瞄了一眼黄小菊，黄主任在场，有些话不好明言。

“沙发又怎么了，老娘的沙发是正宗皮沙发！”

“包大成睡沙发……”

“他狗日的脏了老娘的沙发，老娘……”牛丽丽突然闭嘴，她突然想起，那包大成的确是脏过她的沙发，而且。不止一次，大约一个星期左右，那狗日的包大成就泄一次，害得牛丽丽捏着鼻子洗沙发。不过，那包大成从来没脏过她的身子。

牛丽丽的脑子有点开窍了，高举的铁棒耷拉了下来。

牛丽丽和包大成相处日久，对包大成的品性，比肖纤纤还清楚，那包大成绝对是有色心没色胆，而且智商偏低，喜欢美女倒也不假，可公然去人民广场买笑，包大成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

“黄主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纤纤问道。

黄小菊这才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边，当然，有关三位领导打架斗殴之事，黄小菊本着为贤着讳的原则，略作加工，变成了三位领导深入基层微服私访。

黄小菊说罢，肖纤纤和牛丽丽更是疑窦丛生。照黄小菊说来，那包大成是被一个超级美女扭送进治安岗亭的，那包大成毕竟是个男人，那美女有何本事把包大成“扭送”进去，包大成虽然傻是傻了点，总不至于心甘情愿跟着美女投案自首。

“钓鱼执法！”肖纤纤厉声喝道。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年，有人钓鱼执法抓了一个黑车司机，那位可敬的上海司机极有骨气也有魄力，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头，以示清白。很明显，包大成没有勇气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便只能默默承受。

包大成是被人陷害的！不出意外的话，而陷害他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超级美女。

黄小菊不敢相信：“钓鱼……执法？不会吧。”

“那美女是谁？”牛丽丽问道。

“好像叫陈思思，是一个记者。”

“陈思思！记者！”牛丽丽嘴里拉响了警报：“黄主任，她是咱们的仇人！三自培训班就是她整垮的，我杂货店也差点毁在她手里！”

黄小菊豁然开朗，记者陈思思，就是《三自培训班——官商结合的怪胎》的作者，托了这篇文章的福，黄小菊差点被双规。

“妖女！她是妖女！冤枉啊，包大成冤枉啊！”黄小菊捶胸顿足。

现在看来，事情水落石出，妖女陈思思，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三番五次与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为敌，每次都遭到了可耻的失败，然而，她贼心不死，这一次，设下一个圈套，公然要对包大成行凶，这是对丽丽百货的疯狂陷害！

“黄主任，那陈思思长什么样？”肖纤纤问道。

“长得太漂亮了，简直就是仙女……啊！”黄小菊一声大叫：“她不是陈思思，她是陈圆圆，妓女陈圆圆！”

当初，陈思思为了采访三自培训班，曾经化妆成学员，混进了三自培训班开班典礼，结果，与柳青青发生冲突，又与包大成相互印证了嫖客和妓女关系，最后，在广大妇女学员们的声讨声中，落荒而逃。当时，黄小菊就在现场，见过化名陈圆圆的陈思思，因为是晚上，灯光昏暗，黄小菊印象不是很深，现在这么前后一串，黄小菊终于明白过来，陈圆圆就是陈思思，记者就是妓女！

黄小菊这一嗓子，把肖纤纤和牛丽丽都吓了一大跳。

两位老总都知道，包大成有一个崇高的夙愿——拯救妓女陈圆圆！对于包大成的这一崇高夙愿，不管是肖纤纤还是牛丽丽，对于包大成的动机，都十分怀疑。

这也难怪两位老总，包大成实在太慈悲为怀了，他把天底下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都看成是自己的责任，这种情怀，如果放在释迦牟尼身上，那叫普渡众生，而放在包大成这个衰哥身上，那叫吃饱了撑的，那叫荒唐！

所以，肖纤纤和牛丽丽自然而然地认定，包大成对陈圆圆，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不是拯救，而是要占有！

所以，可以推断，在人民广场上，这个包大成是鬼迷心窍，上了妓女陈圆圆的当！而上当的原因，纯粹是他咎由自取，试图对妓女陈圆圆行登徒子之事，陈圆圆将计就计，将他一网打尽！

肖纤纤和牛丽丽这个推断，有着相当的合理性，完全符合逻辑推理。

两位老总原本准备原谅包大成，并准备奋力营救包大成。现在，两位老总一致认为，包大成活该！

家里放着两大美女，那包大成不闻不问，却跟着个妓女陈圆圆屁颠屁颠的，吃亏受罪都是活该！

于是，两位老总同仇敌忾，一致认为，包大成应该在治安岗亭里呆一晚上，好好反省，进一步认清妓女陈圆圆的真面目，通过陈圆圆的狡诈阴险，进一步衬托出肖纤纤的温柔和牛丽丽的朴实，从而懂得珍惜身边的美好事物，这对于包大成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不仅如此，两家公司都将对包大成的色狼行径，做出进一步处理。

于是，肖纤纤代表纤纤消杀公司宣布，撤销包大成的市场部经理职务，任命宋清风为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并代理销售部经理，决定于当晚生效。

牛丽丽也不甘落后，代表丽丽百货宣布，撤销包大成市场部经理职务，任命柳青青为丽丽百货总经理助理，分管市场部工作。

两家公司都对包大成进行了严肃处理，黄小菊也不甘落后，马上宣布，撤销包大成葫芦街劳动模范的称号。

这个劳动模范称号，是市级表彰的劳模，市政府每年都要表彰的，名额十分有限，葫芦街往年从来没有获得过市级劳模的名额，今年，由于方主任和孔局长对居委会工作的大力支持，葫芦街工作成绩斐然，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于是，就给了葫芦街一个劳模名额，按常理，葫芦街都是些小商小贩，劳模应该在自由职业者当中产生，目前，群众推出了三个人选，一个是鸡鸭大王黑九，一个是火锅店老板廖石龙，一个就是包大成，此三人都为葫芦街的经济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不过，黄小菊知道，黑九和廖石龙两人，出身黑社会，现在虽然洗成灰白，毕竟比不上包大成根红苗正，所以，黄小菊决定，推举包大成为市级劳模。

现在，包大成出这档子事，不管原因如何，显然不适合当劳模，否则，群众会有意见的。

三人的决定立即生效，并由肖纤纤通报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当然，肖纤纤代表纤纤消杀、丽丽百货和葫芦街居委会，告诉郝玉秀，三方对包大成的处理，并不是认定包大成有嫖×娼，而是通过这件事，教育挽救包大成，使其吃一堑长一智，认清一切狐狸精的真面目，不管这狐狸精是陈思思还是陈圆圆的，与其划清界限，充分认识身边诸如肖纤纤之类温柔善良女性闪光点。为此，肖纤纤恳请郝玉秀，帮助包大成，断绝与陈圆圆或者陈思思、或者其他一切狐狸精的往来，团结在温柔贤淑的肖纤纤周围。

郝玉秀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这倒不是因为包大成嫖*娼，做为母亲，她太了解包大成了，这个傻儿子，绝没胆子干这种事。

郝玉秀吃惊的是，那个动不动就往她怀里钻的小丫头陈思思，原来是个妓女！真名叫陈圆圆！

郝玉秀怎么也想不通，如此清纯的女孩子，怎么会做那种事。而且，这个陈圆圆，处处和儿子包大成过不去，又处处帮着母亲郝玉秀，报刊亭的生意，有一大半都是陈思思招来的。

这丫头到底中了什么邪？

第164章 一落千丈

郝玉秀并不担心包大成，她相信包大成是无辜的，吉人自有天相！但她担心包大成的未来，那个陈圆圆或者陈思思是个小魔女，包大成不知因为什么招惹了她，恐怕永无宁日。况且，肖纤纤请求她帮助包大成与陈思思断绝往来，郝玉秀却难以给出承诺，首先，那是包大成的事，郝玉秀管不了，二则，她自己也不愿意和陈思思一刀两断，不管陈思思是妓女还是记者，郝玉秀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可爱又可怜的小丫头。

按下郝玉秀不表。

且说宋清风走马上任，一大早来到了纤纤消杀公司，走进了那一间为他预留的办公室，情绪亢奋，大喜过望。[com]

宋清风把柳青青拉下海，最大的担心，就是包大成与柳青青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然而，就在柳青青走马上任的当天，包大成就出事了，而且，出的是最让女孩子恶心的事。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能容忍男人嫖×娼，更不要说柳青青这位心比天高的美女。

这就是说，宋清风不仅一步登天当上了官，而且，彻底清除了后顾之忧。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所以，严格说来，此时的宋清风，对于包大成的遭遇，并不全是幸灾乐祸，很大程度上，是满怀感激，感激包大成自毁名节，这就是主动退出了对柳青青的竞争。

所以，宋清风一大早见到包大成，是满怀感恩的心，并对包大成的遭遇，深表同情，甚至是打抱不平。

“大成同学，你昨晚的遭遇，我们都听说了。”宋清风沉痛地说道。

“你、你们？”

“对，我们，我和柳青青，”宋清风看了一眼对面，柳青青已经正式在对面丽丽百货上班。

包大成一阵眩晕，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全天下都知道他在岗亭里睡了一晚上，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因为嫖×娼被扭送进去的！包大成陷入四面楚歌之中。

逃离治安岗亭，并不意味着脱离了苦海，相反，他从一个有限的苦海中，掉进了无边的汪洋中，汪洋中的狂风巨浪，可以把他撕得粉碎！

包大成想到柳青青那鄙夷的眼神，绝望地辩护：“清风同学，请你转告柳青青，我是冤枉的……”

“放心，我一定转告。”宋清风正色说道。

包大成大喜：“多谢清风同学，多谢……”

“唉！”宋清风一声长叹：“青青也是的，架子大，眼光高，从不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就那你这件事说吧，说起来，你也是有苦衷的。”

“对，对，我也是有苦衷的。”包大成感动得眼泪长流，关键时刻，宋清风同学够义气，够兄弟！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很多人还是那么封建！思想一点也不与时俱进，他们也不想想，包大成同学血气方刚，生理需要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而包大成同学手头又没有解决问题所必须的资源，面对困难，包大成一不向政府伸手，二不把问题推向社会，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这表现出了包大成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顽强的自强不息精神……”

“啥？啥自力更生？”包大成没听懂。

“大成，就是昨天的事呀，你在人民广场干的事，其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一则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需要，消除了不稳定因素，二则又搞活了经济，为风尘女子们创造了就业条件。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青青不理解，不要紧，我会慢慢和她解释……”

“别，千万别……”包大成这才明白，宋清风是要落井下石。

“大成同学，千万不要背思想包袱，要昂起头来，堂堂正正地做人！”

包大成哪里还敢堂堂正正地做人，他现在连柳青青的面都不敢见了。

“清风，请你告诉青青，我对不起她，我，我以后不和她见面了。”包大成低头说道。

“好！”宋清风大喜过望，这才是他要的最佳结果。

因为嫖*娼事件，包大成的事业遭受沉重打击。如今的包大成，不再是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的中层干部，又成了小伙计。而倒霉到了极点的宋清风，时来运转，成了包大成的顶头上司，人生就是这样，反反复复起起落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人常言，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包大成不是虎，宋清风不是犬。

包大成依旧两边兼职，但两边都是公司底层员工。在纤纤消杀，有宋清风卡着脖子，在丽丽百货，包大成无颜见柳青青。所以，两边的办公室他都呆不下去，只好跑外勤。

先看丽丽百货方面。丽丽百货是个小庙，不需要跑外勤，只需要站柜台，包大成对于站柜台，还是有经验的，可问题是，站柜台本身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脑子不是糊涂到连加减法都不会，就能胜任，所以，从市场部经理职位上退下来的包大成，与那些新招聘的员工相比，毫无竞争优势，工作业绩一点也不突出，显得十分平庸。这让包大成很是沮丧，业绩显不出来，就没办法将功赎罪，获得牛丽丽的谅解，也就无法回到市场部经理的位子上。前途堪忧。

再看纤纤消杀，情况更为糟糕。纤纤消杀的外勤是到各医疗卫生单位拉业务，本来，这对于包大成而言，倒也不算难事，毕竟，有疾控中心的老关系。可是，包大成忘了，在人民广场，他极为不识时务地点出了方主任和孔局长两位领导的名子，害得两位领导大跌面子，这让方主任心头很是不爽，于是乎，对包大成的态度发生微妙变化，业务也就渐渐淡了。市疾控中心是消杀业务的龙头老大，它的态度一变，其他单位也跟着变，包大成开始到处吃闭门羹。一连几个星期，包大成一笔业务也没拿到，而别的业务员，却是收获颇丰。纤纤消杀实行末位淘汰制，长此以往，包大成不仅无法恢复职位，能否立足都成问题。

包大成又被打回了原形，成了一个衰哥！

当然，此时的包大成，与一年前在葫芦街和农民工抢饭碗时，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那个时候，他连吃饭都成问题，而现在，包大成至少还拿着两家公司的工资。

而且，包大成不知道的是，不管是肖纤纤还是牛丽丽，都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说白了，两位美女老总是要出口气，她们要通过这一番惩戒，使得包大成深切体会到，和妖女陈思思来往是个什么后果，以迫使包大成痛下决心，坚决与妖女陈思思断绝往来，回到肖纤纤或者牛丽丽的怀抱。

如果包大成足够聪明，认识到问题的本质，那么，他就应该向肖纤纤和牛丽丽表爱心，敞开心扉，拥抱美女，甚至是采取强暴措施，把肖纤纤或者牛丽丽的肚子搞大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两位美女痛恨包大成寻花问柳，痛恨包大成跟着陈思思屁颠屁颠，但绝不反对包大成强暴她们！

然而，如此简单的事，却被包大成越搞越复杂，他不仅没向肖纤纤或者牛丽丽表示爱心，反而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把自己累得脸青面黑，日渐憔悴，更为可恨的是，时不时还把陈思思挂在嘴边。

包大成提到陈思思或者陈圆圆的时候，其实是满怀悲愤和痛恨，他的倒霉，全拜这个母夜叉所赐。所以，包大成经常咬牙切齿地痛骂母夜叉陈思思，发誓要报一箭之仇。这种满腔怒火，各位看官都能理解，但是，美女肖纤纤和牛丽丽坚决不能理解。

她们认为，包大成口口声声把陈思思叫在嘴上，说是恨之入骨，其实是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这说明，包大成根本就没有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与陈思思一刀两断，反而与陈思思保持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肖纤纤和牛丽丽极为愤怒，不管包大成工作如何努力，也坚决不给他平反昭雪的机会，死死把包大成摁在最底层，并借助宋清风和柳青青之手，打击压迫包大成。

包大成的愚钝令人扼腕叹息。他的出头之日，还很遥远。

唯一令包大成感到欣慰的是，“嫖*娼”之事，仅在公司内部传播，这是肖纤纤和牛丽丽专门要求的，她们自己也知道，不能把包大成彻底搞臭了，尤其是肖纤纤，还热切盼望包大成强暴她呢。所以，此事尚未传到社会上，包大成还能正大光明地出入葫芦街。

倒是郝玉秀的报刊亭，在这段时间，生意蒸蒸日上，从三个报刊亭，进一步发展成了五个，郝玉秀正式打出“郝氏老店”的旗号，开起了连锁。陈思思还是经常光顾，每次来，都会引来黑压压一片帅哥抢购报刊。有关陈思思的妈妈摆报摊的消息，在报社中传开了，人人皆知，唯独没有传到陈思思的耳朵里。

不过，陈思思一手策划了包大成嫖×娼事件后，出了一口恶气，同时，也迎来了时来运转。

第165章 妈妈

组织上研究了两个月之后，突然宣布，恢复陈思思的采访工作，负责科教文卫方面的采访。

报社的决定，实际上是贬抑了陈思思，她的采访范围大大缩水，从政府的大政方针缩减到了“科教文卫”。“科教文卫”是个什么档次，大家都很清楚，所为“科教文卫”，就是科学、教育、文化、卫生的联合简称，尽管，党和政府始终强调科教兴国先进文化爱国卫生是我们的基本国策，但事实却是，凡是分管“科教文卫”的政府领导，肯定是领导当中最不得势的，而负责“科教文卫”采访的记者，也一定是记者当众最不得势的。因为，科学、教育、文化、卫生是花钱的，而不是挣钱的。各级政府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挣钱的肯定比花钱的更重要。[]

但是，报社的决定，对于陈思思而言，却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因为，按照她以前的判断，或者按照报社同仁的普遍看法，陈思思的记者生涯应该是到此结束。所以，当报社宣布决定的时候，陈思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局不仅没有把她扫地出门，反而给了她一块立足之地。

尽管这个立足之地实在不怎样，但有胜于无，至少说明，她的记者生涯是可以延续的，陈思思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只要给她一滴水，她就能发电！更何况，她拥有的不仅仅是一滴水，而是记者这个无冕之王的头衔！

一八〇

陈思思峰回路转，却是满腹疑惑，按说，她犯的错误极大，报社把他扫地出门，她打不出个喷嚏。陈思思思来想去，总觉此事蹊跷，莫非是老爹陈大强良心发现，暗中给力？以他的能量，这是小事一桩。

陈思思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陈大强绝不是个左右摇摆的人，目标既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陈思思一只脚已经踏出了《上江晚报》，甚至算是迈进了吉斯吉的大门，陈大强岂能前功尽弃。

陈大强不可能良心发现，良心发现的莫非是秦主编？那秦主编和陈大强狼狈为奸，刻意打压陈思思，手段卑劣。不过，严格说来，秦主编也不是无可救药的奸诈小人，很多时候，他对陈思思还是很欣赏的，只是碍于陈大强的面子，咬着牙跟陈思思过不去，这点，陈思思还是有感觉的。

不过，陈思思还是否定了这个判断。她这次犯的错误，惊动了市政府，秦主编人微言轻，就算良心发现，想拉陈思思一把，也是有心无力。

直到陈思思被秦主编叫进了办公室，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地密谈，陈思思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谈话的切入点，是有关陈思思母亲的问题。

秦主编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一副长者形象，面向陈思思，轻咳一声：“小陈同志，你的家庭情况，报社方面是了解的，对于你和你母亲的遭遇，广大群众都是深表同情。”

秦主编的话，让陈思思一头雾水。秦主编首先强调，他了解陈思思的家庭，这一点，陈思思倒也并不奇怪，因为，秦主编长期与她老爹陈大强狼狈为奸，肯定是知道她的大小姐身份的。然而，秦主编下面的话，又提到了陈思思的母亲，且深表同情，陈思思想不通，她母亲姜玉环过着锦衣玉食的剥削阶级腐朽生活，有什么值得让秦主编同情的？

不过，陈思思的智商颇高，马上意识到，秦主编做为一名文化人，的确也有资格同情姜玉环。姜玉环是富贵人家大小姐出身，现在又是陈大强的阔太太，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坐的是宝马奔驰，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鲍鱼鱼翅，满身富贵却是精神空虚，正应了一句至理名言“穷得只剩下钱了。”而秦主编学富五车，精神生活充实，因此，从这个意义上看，秦主编也有“同情”姜玉环的资格。

陈思思无以反驳，只得点点头：“嗯！”

陈思思点头认可，印证了秦主编对陈思思家庭情况的猜测。

按照秦主编的推断，陈思思的亲生母亲是摆报摊的郝玉秀，很可能是陈大强的结发妻子，那陈大强发了财就变了心，喜新厌旧，与现任妻子姜玉环携手把郝玉秀逐出陈家，孤苦伶仃的郝玉秀流落到了上江城。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陈大强如此丧心病狂地要阻止陈思思留在上江城。这个推断，从今天谈话一开始，就得到了陈思思的默认。秦主编顿时义愤填膺。

秦主编是一位老知识分子，也就是一位“士人”。“士人”的道德标准是，退而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秦主编现在是“达人”了，在新闻界也是有头有脸，按照原则，就应该兼济天下的劳苦大众。何况，陈大强“喜新厌旧”的行为，也触及了社会道德底线，而对陈思思的打压，也触及了虎毒不食子的道德观。

所以，如今的秦主编，对于前一段时间和陈大强狼狈为奸迫害陈思思的行为，深深忏悔。就在昨天，当报社宣布陈思思复职的决定后，秦主编给陈大强打了一个电话，痛斥陈大强的卑劣行径，表示从今往后，与陈大强彻底划清界线，再也不搞阴谋诡计迫害纯洁善良的陈思思。放下电话后，秦主编专门请熊胜利带路，前去看望了郝玉秀，当他看见郝玉秀年过半百，依旧冒着严寒酷暑，战斗在卖报纸的第一线，秦主编被深深感动了，在报刊亭，秦主编向郝玉秀表示，要认真学习郝玉秀同志身处逆境自强不息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请郝玉秀同志放心，报社一定会照顾培养教育陈思思同志。

郝玉秀冷不防受到一位领导的表彰，一时茫然，不明所以，又听说这位领导原来是魔女陈思思的领导。陈思思刚刚给她的儿子包大成下了一个绊子，害得包大成差点身陷囹圄。于是，郝玉秀认定，秦主编是代表报社来向她和包大成道歉的，如此看来，魔女陈思思胡闹，可领导是心中有数的，这让郝玉秀大为感动。

双方都会错了意，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双方的坦诚相见，秦主编和郝玉秀言谈甚欢，双方都表示，要以身作则，以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教育子女，培养年青人。

从此之后，秦主编为了更好地照顾好郝玉秀“母女”，也加入到了帅哥行列里，每天来报刊亭买报纸。于是，郝氏老店门前，一大群小帅哥簇拥着一位白发老帅哥，抢购报纸，成为上江城的一大风景线。

总之，秦主编认定，郝玉秀陈思思母女是陈大强这现代陈世美踢出家门的落难之人，他决定力所能及地帮助这可怜的母女。

秦主编继续说道：“小陈啊，你母亲不简单啊！”

陈思思又是一头雾水，刚才那秦主编还“同情”她妈妈思想空虚，现在又是一副赞赏的腔调。不过，姜玉环是一位阔太太，在平民百姓眼里，也的确不简单。

“嗯。”陈思思点点头。

“你家里的事，我们不便插嘴，”秦主编叹道：“不过，我本人对你母亲还是非常敬佩的，她一个人守着个报摊……”

“啥？”陈思思懵了。

“让我把话说完！”秦主编断然说道：“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严寒酷暑，这么多年，郝玉秀同志都坚持了下来，生活的困苦，丝毫没有消磨掉她积极乐观的心态，以顽强的毅力，把你拉扯大，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你应该为她而感到骄傲！”

陈思思这才明白过来，那秦主编居然把郝玉秀当成了她的亲生母亲。

其实，不仅仅是秦主编，全报社的职工，全上江城的帅哥，都是这样认为的！唯独陈思思自己蒙在鼓里。

“她不是……”

“陈思思同志！”秦主编不高兴了：“不管怎么说，她和你的血缘关系是分不开的！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母亲就是母亲！你要勇敢地面对生活。陈思思同志，郝玉秀同志的精神和气质，是值得我们大家尊敬的，她是一位可敬的母亲，你应该感到骄傲！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郝玉秀同志一点也不丑，她很美！”

陈思思无言以对。这是一个误会，误会产生的根源，在于陈思思一上班就到处宣扬，她的母亲在卖报纸。当然，后来机缘巧合，她真的遇到卖报纸的郝玉秀。

然而，陈思思从心底里，希望那不是误会。

每次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她都想叫一声妈妈。郝玉秀那温暖的怀抱，是孤独的陈思思的港湾，不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写不出稿子、发不出文章、处处碰壁、甚至，被包大成这个坏家伙欺负了，只要钻进郝玉秀的怀里，一切烦心事都烟飞云散。

“妈妈！”陈思思喃喃叫道，鼻子一算，眼角淌下泪水。她打算认了。

第166章 帅哥配靓女

“这就对了！”秦主编大喜，看来陈思思不是不想认这个妈妈，而是迫于陈大强的压力：“小陈同志，请放心，陈大强的行为严重触犯了道德底线，伤天害理！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伤天害理？”陈思思又糊涂了，陈大强虽然对她打击迫害，可那是为了把她拉回吉斯吉，行为是有些过分，但还谈不上伤天害理。[]

秦主编再次制止了陈思思的发问：“小陈同志，你就不用解释了，我们都很清楚!群众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比如说，熊胜利同志。”

“熊胜利？他干什么了？”

秦主压低了嗓门，“小陈同志，这一次重新恢复你的工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知道，问题比较严重，然而，关键时刻，是熊胜利同志，怀着对你和你母亲的崇高敬意，向熊老反映了你的情况。”

原来，超一流帅哥熊胜利，和秦主编一起造访了郝玉秀，得知了陈思思“悲惨”的身世，更加坚定了对陈思思的爱慕之情，现在看来，陈思思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必然是外秀内慧，善良淳朴，如此美女，可遇不可求，机会丧失，悔恨终身，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陈思思留在上江城，留在报社。

于是，熊胜利向熊老痛诉陈思思家庭的不幸，高度评价陈思思“母亲”郝玉秀不给政府添麻烦自强自立的崇高品质，并拿出陈思思的照片（严格说来是报社同仁合营照片），从一大群五花八门的人头中，找到陈思思的玉容，指给熊老鉴赏，熊胜利强调，陈思思是劳动人民家庭出身，有着劳动人民勤劳、善良、朴素、贤惠的崇高美德，这样的人，绝对与熊家门当户对！因为熊家的老一辈，也是穷苦百姓出身。

熊老端详了陈思思的玉容后，微微点头，肯定了熊胜利对陈思思的评价。

熊老对自己的儿子熊胜利还是了解的，这小子长得太帅了，目中原本是没有美女的，现在已经年过三十，还是单身一人，这让熊老很是忧心。现在，熊胜利为了一个陈思思奔走呼号，看来，是到了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了。而且，熊老对于陈思思劳动人民家庭出身十分满意，熊老最看不惯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好逸恶劳，小姐架子十足，这种女孩，熊老是绝不会放进家门的。

于是，熊老给汪市长挂了一个电话，熊老指出，年青人都会犯错误，这是难免的，关键是看主流，比如陈思思同志，主流是好的嘛！她出身贫寒，有上进心，有责任感，身处逆境自强不息！正是年青人学习的楷模！

汪市长接到熊老的电话，自然无话可说，熊老当书记的时候，汪市长还是个青毛头，岂敢对老同志不恭，于是，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秦主编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思思这才知道，欠了熊胜利一个大人情。

秦主编继续说道：“小陈同志，这次在你的工作问题上，熊胜利同志上下奔走，表现出过人的工作能力，更为重要的是，熊胜利同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体现了一位二十一世纪年青人的高尚情怀，从这件事上，应该能看出，他品德高尚能力超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小陈同志到报社后，熊胜利同志一直都在关注你，希望你能够多多留意熊胜利同志的闪光点，今后在工作中，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秦主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做媒，谁都听得明白。这是熊老给秦主编布置的工作任务，秦主编倒也欣然应允，在他看来，熊胜利和陈思思，一个帅哥一个美女，那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熊胜利家庭背景雄厚，给陈思思找这么一个好归宿，也算是对郝玉秀的帮助。

陈思思却是暗暗吃了一惊，凭她的智商，早就觉察到熊胜利对她有意思，可她自己一心想着当好记者，事业上搞出一番名堂来，以便在《上江晚报》立足，所以，对于熊胜利的多方表示，并未放在心上，而且，前段时间，熊胜利接管了她的工作，这让陈思思很是愤怒了一阵子，称呼他为人面兽心，现在看来，熊胜利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用人面兽心这个词描述熊胜利，显然不够妥当。

“这个……这个……”陈思思不知如何作答。

“不用着急表态，”秦主编很大度地表示理解：“这事你回去慢慢消化消化，啊，总之，工作和生活都要抓，希望你进一步努力，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事业，今天就谈到这里。”

陈思思蒙头蒙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熊胜利早已泡好了一杯热茶，殷勤地捧到陈思思面前：“思思，喝口水。”

陈思思接过茶杯，看了一眼熊胜利，突然发现，这熊胜利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帅哥！

各位看官，熊胜利的帅，我们之前是有过描述的，那是一种惊世骇俗的帅，不是上江城的土帅，是国际化的洋帅。如此帅哥，陈思思一直视而不见，反倒给了他一顶“人面兽心”的帽子，这是陈思思大小姐脾气在作怪。如今的陈思思，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历经磨练，终于愿意放下小姐架子做人了，于是，她发现了熊胜利的帅。

“谢谢你。”陈思思有些脸红。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熊胜利不失时机地用上了雷锋语录：“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

“行。”陈思思点点头：“我想，先去我……妈妈那里看看。”陈思思说的“妈妈”就是郝玉秀。现在，她打算顺水推舟，按照广大群众的要求，认郝玉秀为“妈妈”。她想先把她复职的好消息，告诉“妈妈”。

“我和你一起去。”

“好嘛。”陈思思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熊胜利大喜过望，陈思思要带他去见妈妈，这说明，熊胜利的苦心终于有了回报。

陈思思带着熊胜利见到郝玉秀，按程序，先钻进郝玉秀怀里撒了半天娇，这才向郝玉秀介绍了熊胜利。郝玉秀见熊胜利高高大大，一为陈思思感到高兴，二为包大成感到悲哀，和熊胜利相比，包大成就显得太猥琐了。此外，郝玉秀更加下定决心，不能让包大成知道陈思思这个丫头就在她的身边，郝玉秀知道，那陈思思是个魔女，包大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要是包大成不自量力要报仇，只怕是鸡蛋碰石头。

为了包大成今后的幸福，郝玉秀决定把这个哑谜藏在心里，为了避免包大成和陈思思见面，郝玉秀干脆要求包大成，住在公司里，别回家了。理由很充分，现在的包大成犯了大错，应该好好为公司效力，报答公司的不杀之恩。

包大成从来不敢违背妈妈的话。

陈思思保住了记者头衔，迎来人生的重大转机，立即全身心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采访工作中。

这下却苦了熊胜利，和陈思思一起去见了“妈妈”，又吃了一顿饭，就没了下文，把个熊胜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可陈思思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是电闪雷劈，也动摇不了她分毫，更别说熊胜利这个凡人。

其实，这也不是陈思思翻脸不认人，她要把因为停职而损失的时间夺回来，所以，工作更加刻苦，更加努力，心无杂念。从这个意义上看，陈思思绝对是一位事业为重的女孩子。

当然，陈思思心里还是有熊胜利的，她对熊胜利的评价，已经从“人面兽心”，上升为“人面人心”，并尽最大可能顾及熊胜利的面子，抽出时间，完成熊胜利提出的共进晚餐之类的邀请，不过，陈思思的时间实在有限，白天采访，晚上写稿子，和熊胜利共进晚餐的机会，可谓凤毛麟角。

而且，陈思思的心里不仅只有熊胜利一个，还有一个“兽面兽心”的包大成。

因为，陈思思正在紧锣密鼓地策划一次针对包大成的重大行动，这耗费了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各位看官要问了，那陈思思在人民广场，害得包大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算出了一口恶气，怎么还要找包大成的麻烦，太过分了吧？

各位看官有此一问，是因为，大家不了解陈思思的生存状态。

陈思思是记者，记者的业绩就是发表文章。陈思思目前的工作领域界定在科教文卫，是个偏门，有价值的新闻素材不多，陈思思要想有所作为，是不太容易的。

陈思思复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结合自己在人民广场的亲身经历，写了一篇题为《人民广场藏污纳垢亟待治理》的报道，现在，秦主编划清了与陈大强的界线，完全站在了陈思思一边，所以，陈思思的稿子一到秦主编手里，马上予以刊发。

这篇稿子极有份量，那人民广场是市政府的形象工程，那里藏污纳垢，市政府大丢面子，当局立即对人民广场进行了拉网式综合治理，仅仅一天时间，就逮了一百多风尘女子，全部关押在劳教所中，进行教育改造。只有钱多多因为拿到了包大成的救济款，及早抽身，躲过一劫，所以，钱多多对包大成的感激之情，更加深入了一层。

第167章 新闻乞丐

不过，治理归治理，劳教归劳教。改造完毕后，这些野鸡们回到人民广场，立即投入到了忘我的工作中，她们要把失去的时间和金钱追回来。人民广场依旧霓虹闪烁歌舞升平，黄桷树下依旧交易频繁，城管队员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大记者陈思思对人民广场失去了兴趣，这一切，还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陈思思砸了野鸡们的饭碗，对“兽面兽心”的包大成，倒留了一手，没有赶尽杀绝。[com]

报道中，陈思思没有对包大成进行点名批评，所以，当包大成看到了这篇报道时，长舒一口气，算是逃过了一劫，至少，在葫芦街上，还能堂堂正正做人。

陈思思是个高智商美女，只是一时气迷心窍，暂时对包大成同志的闪光点视而不见。和熊胜利一起看望了“妈妈”郝玉秀，又钻进郝玉秀的怀里躺了一阵子，脑子就冷静下来了，智商有所提升。

陈思思回想起，包大成拿出那五百块钱时，面带忧愤，充满同情，这说明，那五百块钱不是嫖资，而是包大成对一位落难女子的捐助，虽然，这笔捐助没有按要求进入红十字会的账户，有些违规，但是，包大成这样做，避免了这笔钱成为玛莎拉蒂上的一颗螺丝钉，也充分证明了包大成不是兽面兽心，而是兽面人心。

所以，包大成的形象，在陈思思的心目中有所好转，陈思思决定，暂时不在报道中点包大成的名。

然而，很不幸的是，包大成在出钱的时候，目光在陈思思开领很低的胸脯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两秒钟。这让陈思思坚信，包大成仍然是一只隐藏得比较深刻的色狼，只是，属于尚可以挽救的色狼。

各位看官，尤其是美女看官，笔者不得不为包大成再次鸣冤。

一个男人，尤其是像包大成这样新陈代谢正常、生命机能旺盛的男人，面对一位衣着暴露超级美女时，目光下意识地下移，这仅仅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与道德水准并无太大关。更何况，美女衣着暴露，对于男人而言，就像进坐老虎凳惯辣椒水一般，除非极少数特殊材料铸就的男人能够坚持立场不动摇，绝大多数芸芸众生，都会自然而然地目光下移。广大美女同志们，且不可把生理作用与道德品质简单联系在一起，这样容易冤枉好人，放跑坏人。

包大成目光下移，完全是因为陈思思衣着暴露而“被色狼”，然而，美女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当男人的目光发生斜视时，她们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把责任一股脑全部推给别人，只认为别人是色狼，推卸掉自己衣着暴露而应该承担的责任，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不仅无助于和谐社会的建设，而且，很容易激化矛盾。

正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使得美女陈思思对包大成同志的偏见进一步加深。

话说陈思思写了一篇《人民广场藏污纳垢亟待治理》，把人民广场整的鸡飞狗跳，算是有了点成绩，可接下来，陈思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各位看官，虽然，在熊胜利的爸爸熊老的干预下，陈思思得以复职，但是，这绝不是汪市长的本意。

陈思思的有关非典的虚假报道，害得汪市长被人拿住把柄，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虽然，匿名信之事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与幕后指使陈大强达成双赢，但是，做为市长，这口气是很难咽下去，尤其是，还搭进去一个无辜的副市长。

对于宋弗，汪市长是心怀内疚的，但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再想办法，补偿宋弗。但是，对于假非典的始作俑者陈思思，汪市长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手。

有熊老发话，汪市长表面上不敢把陈思思怎么样，暗地里，他指示有关部门，对记者陈思思严加防范。

所谓严加防范，就是客客气气地剥夺陈思思的采访权。

于是，所有重大事件的官方记者招待会、通报会，有关方面总是有意无意“忘记”了邀请大记者陈思思。陈思思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可每次都被举办方以没有请贴为由，客客气气地请出了会场，陈思思大为委屈，没有请贴的人多了，好像人家只盯着她。

陈思思没奈何，只得采取化妆策略，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以期混进会场，可是，陈思思是一位超一流美女，美女的优势在于，穿什么衣都光彩照人，擦什么粉都异香扑鼻，哪怕她穿上一身丧服戴上黑纱，别人看着也是喜气洋洋。也就是说，随便她怎么伪装、随便她怎么糟蹋自己的花容月貌，也是亭亭玉立鹤立鸡，让人一眼就能把她从芸芸众生中提溜出来，除非她穿上防护服，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起来。可是，非典已经过去了，把自己包裹成日本忍者，只能引来更大的关注。

上层采访路线被堵死了，没奈何，陈思思只得游走于大街小巷，追踪小道消息。

陈思思的街头采访更为失败，鉴于其超一流美女的特性，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采访对象往往呆若木鸡，对她的提问不闻不问，良久，嘴角流出哈喇子，于是采访难以持续。更有甚者，采访对象的身后会猛然跳出一位怨妇，对陈思思大打出手，声称为民消灭狐狸精。

陈思思的美貌惊世骇俗，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陈思思实在不敢一笑二笑，只敢露出半个笑，就连这半个笑，也倾人家！

陈思思的主观愿望绝不是要倾人家，可怜的陈思思只想捡点花边新闻，聊以为生，事实上，陈思思已经沦落为一名新闻乞丐！

秦主编倒是完全站在了陈思思一边，只要陈思思写出稿子，秦主编一概录用，可现在的问题是，陈思思写不出稿子。

陈思思的苦恼，熊胜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挺身而出，要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陈思思。可是，遭到了陈思思的严词拒绝。

陈思思心高气傲，她不愿意被人看成是个只能靠男人吃饭的花瓶。尽管，她和熊胜利走得很近，基本上算是确认了恋人关系，但她和熊胜利的关系，那是生活，新闻采访是工作，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这一点，陈思思分得很清楚。

更糟糕的是，陈思思由于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时间去看郝玉秀，好长时间没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寻找慰籍了，所以，她的脑子又开始犯糊涂。

她又开始怨恨包大成！

写不出文章，采访受阻，这些全是兽面兽心的包大成所赐！

因为，是包大成给她戴了一顶“妓女”帽子，害得她变成了狐狸精！

解铃还需系铃人！

陈思思决定，再次对包大成采取断然行动。

当然，这一次，高智商魔女陈思思的目的不再像上次那么单纯，这是一个缜密而影响深远的行动，一旦得逞，陈思思不仅能够出一口恶气，最为重要的是，这次行动，将为她的记者生涯，按上一把保险锁，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搞不到新闻素材。

反正，像现在这样无头苍蝇般乱碰乱撞，也采访不到有价值的东西，陈思思干脆暂停了采访，全身心投入到了对包大成的行动策划中，只要行动成功，将来什么都会有的！

巨大的危险向着包大成悄悄逼来，可是，包大成对此毫无觉察。

现在的包大成是一名普通业务员，在丽丽百货负责站柜台，在纤纤消杀则专门负责疫情处理时的应急药品供应。

上次北渡乡霍乱疫情处理，包大成三天时间凑齐了一百五十吨消杀药品，如期送到，这个光辉业绩，给疾控中心方主任的印象极为深刻，也让肖纤纤对包大成的工作能力另眼相看。所以，一旦哪里发生了疫情，急需消杀药品，方主任和肖纤纤都会想到包大成，包大成就会想到娄大全、曹二坨和勾老三。

按照包大成原先的想法，应该把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兄弟三人招至纤纤消杀帐下，他当市场部经理的时候，曾经向肖纤纤提出了这个建议，肖纤纤答应考虑，其实是无限搁置。肖纤纤其实并不愿意把这三人招进公司，她是白领出身，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农民工，而且，她对自己的公司自视甚高，按照她的想法，纤纤消杀今后的发展方向是成为一家国际知名大公司，这样的公司里，怎么能有农民工的身影。

现在，包大成落难，无权无势，更说不上话了。

不过，包大成在别人眼里是衰哥，在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兄弟眼里，却是一位圣人，自从唐家沱捉鬼，弟兄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包大成是经理还是衰哥，包大成指到哪里，他们就打到哪里，弟兄四个分工协作，配合协调，每次都能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所以，包大成几乎参与了所有传染病疫情的防控，可谓业绩辉煌。

第168章 玫瑰攻势

不过，包大成的业绩，不管是在公司里还是公司外，都不被人们所承认。

在纤纤消杀公司，应急药品的供应，其实是没有什么经济效益的，在传染病疫情应急状态下，政府一声令下，不管是政府部门和企业，都不敢谈经济效益，先把疫情压下去再说。所以，每当疫情来临，纤纤消杀自己垫钱采购药品，疫情结束后再像政府打报告，要求结算，政府马上批复，予以研究，这一研究，就是猴年马月的事。公司垫付款压在里面，往往半年都抽不出来，好不容易政府付款了，严格按照市场价，一点差价都不给，纤纤消杀白白陪了利息。[com]

所以，疫情的消杀药品供应，是赚不到钱的，搞不好还要亏本，资金稍微差一点的小公司，甚至不敢接这种活，因为这要压一大笔流动资金进去，小公司哪里经得起这个。

不过，肖纤纤不仅敢接，而且一定要接。这种活不赚钱，却能树立企业形象，社会效益显著，政府部门肯定，群众认可，对于纤纤消杀的未来，大有好处。

这就是女强人肖纤纤的过人之处。

但是，这种业务在一般人看来，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路。公司里的提成是和效益直接挂钩的，没有效益的事，业务员都不愿意干，只有包大成，疾控中心方主任点名让他干，公司方面肖总也点名让他干，没别的原因，这种应急的事，只有他干，上面才放心。然而，包大成累死累活干了那么多，却没有经济效益，拿不到提成。

没有经济效益，有社会效益也行。可倒霉的包大成，连社会效益也拿不到。疫情的发生和处理，政府是有规定的，不得随便向社会发布，其实就是不发布。包大成做了那么多事，参与了无数起疫情的防控，为上江城百姓的生命安全，做出了杰出贡献，可老百姓完全看不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身边，曾经发生过传染病。

所以，包大成拼死拼活地干，事迹不可谓不光辉，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一个没有业绩的人。

业绩没有倒也罢了，可他在人民广场“嫖×娼”的丑事，却在公司内部盛传，甚至，葫芦街的街头巷尾，也渐渐有了风声。包大成走在大街上，总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更让包大成难堪的事，柳青青进了丽丽百货，取代包大成当了总经理助理，整天背着gucci坐在办公室里，香气四溢，害得包大成不管是进纤纤消杀还是丽丽百货，都像做贼似的，他不敢面对柳青青！

所以包大成轻易不来公司，非要来，则要事先周密侦查，确认柳青青不在办公室，这才像只耗子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溜进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包大成不来办公室，不与柳青青见面，彻底消除了宋清风的后顾之忧。

宋清风最为忧心的就是柳青青。

自从两人共同下海，比起在疾控中心的时候，距离大大缩短了，地位也扯平了。在疾控中心的时候，宋清风在二楼，柳青青在五楼，宋清风是普通职员，柳青青一度是见官大半级的主任秘书，所以，柳青青不论是从空间高度还是在心理高度，都比宋清风高，对宋清风的追求不屑一顾，倒也合情合理。现在，两人的办公室门对门，没有海拔差异，社会地位，一个是经理一个助理，也是平起平坐，所以，宋清风更加坚定了追求柳青青的决心。

不过，问题也来了，虽然，宋清风和柳青青的距离拉近了，包大成拉得更近。宋清风与柳青青是门对门，而包大成隔一天就要和柳青青同居一室。这让宋清风极为烦恼。

幸好，包大成“嫖*娼”之事败露，没脸在柳青青面前晃悠，整天见不到人，宋清风精神大振，这就是说，竞争对手自动退出，宋清风就要独占花魁。

所以，上班之后，宋清风对柳青青展开了急风暴雨般的进攻，每天一支玫瑰花，准时于早上八点半，也就是两家公司开门的时间，送到柳青青的办公桌上，不管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宋清风的强大攻势，令柳青青有些喘不过气来。这种攻势太猛烈了，太炙热了，太浪漫了，也太要命了。

其实，只要是人，都有那么点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不光包大成这样，天底下无数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男女青年都是这样，这也包括美女柳青青。

柳青青的志向不算高远，也就是好吃好喝好穿好戴，但鉴于爹妈给了一个好相貌，这足以让她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的定义，有着跟常人不一样的认识。比如说吧，一个棒棒对于好吃的定义，是一盘回锅肉，一个长途司机对好吃的定义显然就要崇高一些，是床上一堆白花花的人肉，一位领导对好吃的定义，则是要在回锅肉上再加一瓶五粮液，资深领导对好吃的定义，则是鲍鱼加茅台，最最资深领导对好吃的定义，则是熊掌虎骨熊猫，且一定要野生的。

美女柳青青对好吃的定义，虽然赶不上领导那样的品味，但是，档次绝不会只在一盘回锅肉上，至少，每周应该有一次深海鲍鱼。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人嘛，总应该有所追求。

当然，我们只是用“好吃”来做个比方，让读者了解柳青青的品味。其实柳青青不是一个贪吃的女孩，恰恰相反，柳青青不贪吃，出于天下女性对肥胖的普遍恐惧，柳青青的饮食是很有节制的。柳青青的品味，还表现在对美的执着追求之中，包括gucci、法国香水、意大利皮草、百老汇歌舞等等。做为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柳青青不会奢求未来的老公能在财政上对自己的追求有所裨益，但是，柳青青一定要求未来的老公，能在精神上与自己心有灵犀。

柳青青同志不相信宋清风能够与自己有着相通的追求和品味。

在柳青青眼里，宋清风就一个字——俗！

宋清风不懂迪奥，不懂香奈儿、不懂丝华洛斯奇、更不懂gucci，这样的男人，哪怕他是前副市长现政协副主席的公子，都不能改变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他已经落伍，与时代大潮格格不入。

而柳青青立志要当时代的弄潮儿，要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为此，她已经实现了人生的第一个目标——拥有了一只正宗gucci。

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语言，没有相同的品味追求。

柳青青不能停止追赶时代的步伐，而宋清风已经老坎得可以当古董，这样的结合，肯定是不和谐的！

其实，柳青青对于时代大潮的认识，是严重错误的。

她以为代表时代精神的就是gucci、香奈儿、马莎蒂尼，其实不然，那些都是物质化的表面，而代表时代精神内涵的，是与时俱进和三个代表。而宋清风对于“与时俱进”和三个代表的认识，比柳青青更加深刻，柳青青只是看到了时代的表象，而宋清风则是把握了时代的脉搏。

要想不被时代所淘汰，仅仅拥有gucci是不行的，还必须拥有审时度势的眼光和见风使舵的手段，这就是与时俱进的真正内涵，这才是时代的脉搏！

所以，真正落伍的是柳青青，而不是宋清风。

但是，不管落伍的是谁，柳青青和宋清风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这一点，柳青青的认识还是正确的。

所以，柳青青绝对不会答应宋清风的追求。

于是，柳青青向丽丽百货总经理牛丽丽反映了情况，指责纤纤消杀公司办公室主任宋清风，利用职务之便，肆无忌惮地干涉丽丽百货公司的内政，严重影响了丽丽百货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对于丽丽百货造成了极为不利的影响，阻碍了丽丽百货的长远发展。希望牛总能够代表丽丽百货，向纤纤消杀方面提出交涉。

牛丽丽耐着性子听完了柳青青的回报，大手一挥，喝道：“丽丽百货就是纤纤消杀，纤纤消杀就是丽丽百货，要团结，不要分裂，要和谐，不要内讧！老娘和肖纤纤是姐妹，你和宋清风，就应该是小两口！要不然，怎么共同发展？怎么赚钱？柳青青，老娘警告你，那宋清风在三自培训班上的表现，表现出一个有责任心男人的崇高品质，希望你认清形势，千万不要错过机会，最后变成剩女，嫁不出去！”

牛丽丽对宋清风的评价，与以往大相径庭，让柳青青始料不及。柳青青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顶撞牛丽丽，只好找到纤纤消杀的老总肖纤纤，希望肖总能够约束员工宋清风的行为，宋清风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公然干涉丽丽百货内政的事实，这是不和谐的，是不利于两家公司共同进步的。

第169章 帮闲

肖纤纤问道：“宋清风给你送花，触犯了国家法律吗？”

“没有。”

“那么，他有没有触犯社会道德底线？”[]

柳青青苦思半晌，摇摇头：“也没有。”

肖纤纤皱眉：“青青，这件事，恐怕不好办。宋清风先生给你送花，完全是个人行为。个人行为只要不触犯国家法律和社会，公司不便干预，另外，宋清风送花，不仅拉近了他与你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两家公司的距离，恰恰是为构建和谐社会添砖加瓦，而且，宋清风自掏腰包美化工作环境，不为名不为利，这是雷锋行为，公司不仅不能打击，还要大力提倡，如果公司每一个职工都能像宋清风那样，走到哪里，就把美好的东西带到哪里，这个社会就充满的鲜花和爱！青青同志，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两位老总都站在了宋清风的立场上，柳青青申诉无门。

柳青青毕竟智商颇高，她马上觉察到，这里面一定有鬼！

经过一番明查暗访，柳青青万分沮丧地发现，肖纤纤和牛丽丽是在给政协副主任宋弗当帮闲。

原来，肖纤纤终于发现，宋清风的家庭背景不同一般，原来他是政协副主席宋弗的儿子！

在商界，一个高官的亲属，哪怕是远方亲属，就是大资源，更不要说他是高官的直系亲属了。

有看官会问了，那宋弗从副市长变成了政协副主席，正在倒霉，别人都避之不及，那肖纤纤却要跟宋家父子套近乎，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别人的脑子可能会进水，美女型女强人肖纤纤的大脑永远不会进水！

假冒的非典的当事人包大成、证人牛丽丽都在肖纤纤身边，那么大的事，肖纤纤岂能没有觉察。而且，肖纤纤已经秘密和黑九建立了联系，掌握了包大成假冒非典，陈大强密谋匿名信的所有线索，也掌握了汪市长整到宋副市长的前因后果，这是一个冤案！

肖纤纤与黑九建立联系，和她当初利用包大成阻击李大南的目的完全一致。肖纤纤为了吓跑李大南，放出风去，说那包大成是黑社会，可事实证明，包大成不是黑社会，他是个根红苗正的劳动人民，根本就不会黑社会的手段。而李家父子对希尔顿仍然不肯罢手，这让肖纤纤如坐针毡，总觉没有底气。所以，肖纤纤盯上了黑九，希望黑九能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黑九也想着能和肖纤纤拉上关系，就能接近牛丽丽。两下一拍即合。从此之后，肖纤纤的背后，真的有了黑社会背景。这个暂且不表。

且说，肖纤纤发现宋弗蒙冤，既然是一个冤案，总有洗刷的一天，也就是说，宋弗总有时来运转重新掌权的一天。

现在，宋家落难，纤纤消杀收留了宋清风，一旦宋弗翻身，必然对肖纤纤另眼相看，到那个时候，纤纤消杀在上江城，就可以呼风唤雨了。

所以，纤纤消杀收留了倒霉的宋清风，宋弗果然非常感激，现在他这个政协副主席门庭冷落，整天无事可做，于百无聊赖之时，亲切会见了肖纤纤，在表示了感激之后，向肖纤纤透露了宋清风的感情问题，希望肖纤纤能够玉成好事。

肖纤纤闻言正中下怀。她知道，包大成对柳青青一往情深，正因为这个原因，包大成对肖纤纤的所有暗示，均是视而不见。一旦柳青青倒进了宋清风的怀抱，就算断了包大成的念头，这对肖纤纤是极为有利的。

所以，肖纤纤马上根据宋弗的要求，暗中玉成宋清风和柳青青，并把情况通报给牛丽丽，希望牛丽丽配合行动。

牛丽丽对于肖纤纤的建议，欣然应允。牛丽丽本来就看不赞成包大成暗恋柳青青，柳青青虽然是她的大弟子，可牛丽丽在这件事上，脑子比包大成清醒，她知道，包大成太老实，根本就伏不住柳青青，而柳青青的眼睛是长在脑门上的，只知道往天上看，根本不看脚下，包大成暗恋柳青青，根本就是徒劳。所以，牛丽丽严重同意肖纤纤的意见，玉成柳青青和宋清风，断绝包大成的痴心妄想。

宋清风强力进攻，两位老总摇旗呐喊，柳青青势单力薄，尽管节节抵抗，结果却是节节败退。

没奈何，柳青青只得采取回避战术，惹不起总躲得起，于是，柳青青深入公司一线，做为总经理助理亲自去站柜台，尽量远离办公室这个是非之地。实在要进办公室，则要事先周密侦查，确认宋清风不在办公室，这才像只耗子一般，以最快的速度溜进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有看官心头起疑，这一段文字描述，看着眼熟？

不错，这一段文字，是照抄前文对包大成的描述。

这不是笔者堆砌文字凑字数，实在是因为，柳青青和包大成的生存状态，惊人地相似。

包大成要躲避柳青青，柳青青要躲避宋清风，两人都是耗子一般来去如风。

害得宋清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成了孤家寡人。

且说包大成，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消杀药品的应急供应上，取得了一些不被人们所承认的业绩。近期连续几次疫情处理，包括一次学校风疹暴发，两次社区流行性感冒暴发，包大成都被委以重任，顺利完成消杀药品的供应任务，协助疾控中心迅速扑灭了疫情。当然，他的事迹没有上报纸也没有上电视台，孔局长和方主任也没有太多表示，但是，在公司的总结会上，肖纤纤对包大成的工作给予表扬。

肖纤纤指出，包大成近期的说明，他还是一位可以教育好的员工，虽然一时失足，但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为公司创造了极大的社会效益。为此，肖纤纤要求公司广大员工，以发展的眼光看待包大成同志，不要因为他曾经失足就歧视他，年青人嘛，要允许犯错误，也要允许他改正错误。更何况，包大成在人民广场上的行为，疑点很多，希望大家擦亮眼睛，不要为表象所迷惑。

肖纤纤这番讲话，其实是为包大成平反做铺垫。这段时间，肖纤纤看见包大成在众人的白眼中辛苦劳累，心中很是不忍。在肖纤纤的心目中，包大成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尽管公司里来了一个能言善辩八面玲珑的宋清风，但是，宋清风与包大成相比，那就是萤火虫与太阳，实在太渺小了。

这世上，把包大成比作的太阳的人，只有肖纤纤。

但是，肖纤纤对于包大成这个太阳，内心是极为矛盾的。她希望包大成发光发热，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可又怕包大成光芒四射，招来别的女人，尤其怕那腰眼的光芒，照亮柳青青那一双懵懂的双眼。

所以，肖纤纤要把包大成的光芒，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能让他太光彩。如果包大成太过锋芒，就要适当地遮掩一下，免得他阳光普照，招来一大群蝴蝶或者飞蛾。为此，她明明知道包大成是被陈思思陷害的，故意装作毫不知情，让包大成戴着个疑似嫖客的名头，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当然，包大成嫖客名头戴久了，也不利于肖纤纤。毕竟，肖纤纤是准备要把包大成搞到她的床上的，包大成这个坏名声不除掉，肖纤纤岂不是要变成嫖客夫人。

所以，肖纤纤打算根据包大成的状态，缓步推行包大成的平反昭雪，如果包大成衰得太利害，愁云密布，就稍稍给予鼓励，诸如人民广场事件疑点重重之类，如果包大成趾高气扬，肖纤纤立马给予打击，强调他曾经失足，收敛他的光芒，这个策略，非常有效，使得包大成的光芒，欲发不发，始终控制在肖纤纤的手掌心里。肖纤纤这般功夫，实在是高。

所以，肖纤纤眼见包大成近段时间状态不佳，及时对包大成的进行了这次表扬，使得包大成灰暗的心情，有所好转。

然而，肖纤纤的表扬，并不能改变包大成视办公室为畏途的精神状态。

肖总的表扬和同仁们的“不歧视”，不能代表对面办公室丽丽百货总经理助理柳青青的态度。

柳青青的鄙视，才是最要命的。

所以，包大成还是尽可能避免出入办公室，实在要进，就如做贼一般。

这一天，包大成就不得不回办公室。

梁县一所小学发生水痘疫情，急需一批消杀药品，要求包大成在第二天中午之前送到，包大成已经联系好了一批药品，签订了购货合同，需要公司主管签字认可并加盖公章，公司总经理肖纤纤不在上江城，她回东北老家去了，公司事务暂时由办公室主任兼销售部经理宋清风全权代理。

为了这一趟，包大成做足了功课，经过周密侦查，亲自现场勘察并通过公司同仁确认，确认柳青青不在办公室内。为了以防柳青青突然出现，造成面面相觑的尴尬，包大成戴上墨镜和口罩，穿上一件灰色风衣，伪装成一只大苍蝇或者大灰狼，这样，就算和柳青青面对面，也可以蒙混过关。乔装打扮完毕，包大成蹑手蹑脚，悄悄潜入创景大厦。

第170章 两只大包子！

此时正好是中午一点，这个时间，正好是人们吃饱了晕饭的时候，注意力大多不易集中，一般不会留意一只悄悄潜入的苍蝇。

为了避免一切与柳青青相遇的可能性，包大成没有乘坐电梯，而是爬楼梯，楼道里黑漆漆静悄悄，包大成扶着扶手，低头快步急行，那包大成果然受了牛丽丽的真传，脚步飞快，却是毫无声响，所过之处，声光感应的路灯一盏都没亮，如此功夫，不做小偷实在可惜。[]

包大成摸黑疾步快行，突然，脑门“砰”的一声，撞在一个硬物上，撞得他眼冒金花，痛彻心肺，张嘴刚要发出惨叫。

包大成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对面先响起一声尖锐的惨叫：“妈呀！”

这一声惨叫十分凄厉，声光感应的路灯立即响应，楼道中顿时一片光明。

包大成的眼前，站着一只“大苍蝇”。

这只大苍蝇与包大成的装束几乎如出一辙，墨镜口罩风衣，这身装束穿在包大成自己身上，倒也没啥，穿在别人身上，却是十分瘆人，尤其是在这黑暗如奈何桥一般的楼道中，猛然出现在包大成面前，是相当有震撼力的。

包大成吓得一个激灵，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惊吓，因而，音色高亢悠远，如同一只月光下嚎叫的苍狼。

包大成的嚎叫，严重感染了对方，对方随即又是一声惨叫，竟然冲着包大成直冲下来，包大成吓得魂不附体，慌乱之中，两手胡乱招架，却抓住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各位看官，人对客观世界的感知，主要靠视觉。视觉不能起作用的情况下，就要靠触觉。此时，楼道里虽然有灯光，但对方上下包裹得十分严实，视觉难以发挥作用，包大成只能依靠触觉进行判断。

所谓触觉判断，就是将现在接触到的物体，与以往接触过的物体，进行逐一比对，从而在纷繁复杂的事物中，找出感觉相近的物体，进行推理判断。

比如说，你以前摸过枕头，枕头的特点是，软绵绵膨松松四四方方，如果你闭着眼睛摸到一个软绵绵膨松松四四方方的东西，基本上可以判断，这是个枕头。

包大成手里抓着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在质感上与枕头十分类似，所以，包大成第一判断，是两个枕头。

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因为，第二特征不符。

枕头是四四方方的，而那两个东西是圆的。

这让包大成疑窦丛生，不由得再仔细捏了捏，感觉那东西不仅是圆的，还有温度。

包大成立马在脑海中进行搜索，很快，找到了对应的记忆——包子！

包大成顿觉饥肠辘辘，为了这笔业务，包大成还没顾得上吃中午饭。

但是，包大成很快又推翻了这个判断。包子的体积一般没有那么大，那么大的两个包子，会把人噎死的。

包大成急忙又仔细捏了捏，以便进一步判断。

然而，对方发出了第三声惨叫：“流氓！”

这一声惨叫，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包大成终于明白过来，那两个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

各位看官，认知世界的途径，除了视觉和触觉，还有听觉。

一个人在视觉和触觉发生严重障碍的时候，听觉的作用就突出出来了。包大成也不例外，当双手的触觉判断走入死胡同的时候，包大成听见了一个清脆悦耳而又让他胆战心惊的呼喊——“流氓”！

他马上在他的记忆深处，找到了与这个声音相对应的频率——“有就是流氓！”

不知各位看官还记得不？这句话，是包大成和柳青青第一次见面时，柳青青奉送给包大成的，其中“流氓”两个字的音调、频率、色泽，完全一致。

所以，包大成立即得出结论，对面这个全身伪装成一只苍蝇的人，是美女柳青青。

根据这一结论，结合柳青青固有的生理特点，包大成马上推断出，他双手抓着的，不是枕头也不是包子，而是柳青青的酥胸。

各位看官，包大成抓着柳青青的酥胸不放，并连续三次判断错误，这并不是因为他智商有问题，实在是因为，包大成见识太少。

笔者在前文交待过，利用触觉认知客观世界的原理，就是将接触到的物体，与以往接触过的物体，进行比较，从而找出感觉相近的物体，进行推理判断。

包大成活了二十多年，手掌接触过无数东西，软的硬的冷的热的，可从来没接触过女人的胸部，他的记忆库中没有相对应的记忆，所以，就算他把柳青青的胸捏爆了，也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所以，一个人一定要努力学习，努力实践，知行合一，积累丰富的实践经验和理论知识，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对于关键物体，及时做出关键性的正确判断。

包大成缺了这一课，没有认真学习和触摸过女人的身体，所以，在关键时刻，不仅没有及时给出正确判断，反而在柳青青的酥胸上，摸索的时间太长。这要是搞科学研究，探索自然未解之谜，人们会赞扬他刻苦努力，是个求知欲强烈的好青年，而要是探索女人的胸部，人们就会给出相反的结论——流氓！

所以，包大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就见柳青青猛挥玉臂，“叭”地一声脆响，包大成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不仅打得包大成满眼金花，而且，打飞了他脸上的墨镜，顺带撤掉了他嘴上的口罩。

包大成原形毕露。

那包大成之所以伪装到了牙齿，原本就是为了躲避柳青青，这下可好，不仅与柳青青狭路相逢，而且，还三次用力探索了柳青青的胸部。他在人民广场嫖×娼的罪名还没洗刷，又增添了一项新的罪名——性骚扰，而且是现行。这是罪上加罪！还谈什么追求柳青青，弄不好，柳青青还要把他扭送派出所！

包大成绝望到了极点，不由得仰天长啸：“啊……”

包大成的“啊”只发出了办个音，柳青青纤纤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他的嘴上。

“嘘……”柳青青冲着包大成吐出兰麝之气，一阵香风从柳青青的嘴里吐了出来，直扑包大成的脸，如春风拂面。

“包大成，小声点！”柳青青压低嗓门说道，语气却并不惨烈，不像是要把包大成扭送派出所的音调。

楼道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声光感应的路灯随即熄灭，一片黑暗。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柳青青的呼吸吹到了包大成的耳根上，惹得包大成一阵瘙痒。

那柳青青不仅没有立马把包大成扭送派出所，反而在这个黑暗的楼道中，与包大成成相拥状，不管是场景还是气氛，都类似一对偷情的野鸳鸯。

有看官会问了，莫非柳青青被包大成摸了酥胸，一时意乱情迷动了色心，要和包大成成苟且之事？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尤其是某些到了如狼似虎年纪的女人，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过，柳青青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她还是个处女，根本就没见识过男人！哪里懂得个中滋味，她在这方面不仅没有强烈需求，而且，还处于少女的反感阶段。

那么，是不是正如肖纤纤所担心的那样，柳青青突然大彻大悟，发现了包大成的优良品质，并认识到包大成触摸她酥胸的真实原因，不是骚扰而是科学研究，因而打算彻底原谅包大成并与包大成建立恋爱关系？

我要正告广大看官，这个可能性是绝对没有的！

各位看官，虽然包大成对柳青青有着痴心妄想，但是，美女柳青青对于包大成的总体感觉，纯粹是个中性人。

所以，当柳青青一耳光打掉了包大成的墨镜和口罩时，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包大成，原本愤怒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别人占了她的便宜，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衰哥包大成无意间接触了她的胸部，哪怕是连续探索了三次，她都觉得无所谓。

在柳青青看来，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包大成探索了她的胸部，而是包大成打扮成了大苍蝇，蹿进漆黑的楼道里，阻挡了柳青青的去路。

“包大成，怎么走路呢？两只爪子乱抓什么呢！”柳青青压低嗓门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是包子……”包大成确认了所抓物体的真相后，两手一直在发麻。

柳青青断然喝道“包子！你见过这么大的包子吗！”柳青青一直对自己的胸很自信，虽然被包大成占了便宜去，但总体上，还是有着一种近乎虚荣的自豪。

“没见过！”

“真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我发誓！”包大成

“没见过就好！”柳青青大为得意：“包大成，你想干什么！”柳青青喝道。

“我我我啥也不想干，我就是有点饿。”包大成咽了一口口水。

“算了算了！量你也没那个胆子！”柳青青急忙转移话题，不能再纠缠于包子或者胸部这个问题，这是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第171章 你身上她的香水味

美女柳青青对衰哥包大成的性格特点把握得十分准确，胆小而缺乏魄力，是包大成的基本特征，正因为这一特征，柳青青不相信包大成敢在楼道中骚扰她，同样，她也不相信包大成敢去人民广场嫖×娼。

两家公司的老板员工一口咬定包大成行为不轨时，只有柳青青暗暗冷笑，她早就敏锐地觉察到，包大成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所以，包大成根本就不用躲避柳青青，人家柳青青不打算鄙视包大成“嫖×娼”，但是，柳青青严重鄙视包大成的懦弱！[]

按照柳青青的逻辑，一个男人懦弱胆小到连寻花问柳都不敢，实在算不得男人。

柳青青的逻辑看似十分怪异，其实，是广大美女们的共同认识。大家可以去看看江苏台的“非常勿扰”，就会理解了。

男人们寻花问柳，美女们肯定不会答应，可男人们守身如玉，美女们会嫌他们窝囊，严重男子汉气概！因而纷纷灭灯。

柳青青对包大成的看法，就陷入了这么个怪圈中，她承认包大成老实厚道，但绝不会接纳一个老实厚道的包大成为她的男朋友。

所以，她明知包大成蒙冤，却一言不发，美女柳青青犯不着为一个衰哥出头。

更何况，柳青青遇上了大麻烦，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包大成。

柳青青的麻烦就是宋清风。

前文交待过，宋清风发起强大的玫瑰攻势，两位老总摇旗呐喊，柳青青势单力薄，招架不住，思来想去，决定采取躲避战术。

这一点，柳青青和包大成想到一块去了。

包大成为了躲避柳青青，乔装打扮走楼道，而柳青青则是为了躲避宋清风，也乔装打扮，戴墨镜戴口罩穿风衣走楼道。所以，这些天来，柳青青坚持爬楼道,脚步轻悄，如同做贼。

包大成进入创景大厦之前，为了避免与柳青青碰面，专门侦查了柳青青的动向，确认柳青青不在里面，这才开始行动的。但是，包大成的侦查结果是错误的，柳青青就在里面，只是，如今的柳青青行踪诡秘，两家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捉摸不定她的行踪，包大成的情报来源也就出了问题。

结果，两人在楼道中撞了车。

“包大成，好端端的电梯你不座，要来爬楼梯，你中了什么邪？”柳青青揉着脑门说道，她最大的伤害发生在脑门上，和包大成的脑门撞了个正着。相比之下，胸部的损伤可以忽略不计。

包大成心中不服，你柳青青不也是中了邪走楼道吗？可嘴巴不敢强硬：“锻炼身体，锻炼身体，青青，你干吗走楼道？”

“我……锻炼身体！也是锻炼身体。”柳青青说着做了个扩胸运动，胸前两只“包子”呼之欲出，包大成眼睛发直，双手发麻。

包大成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柳青青扭送派出所的思想准备，没想到，柳青青的态度并不激烈，心中稍安，此时，两人在黑暗的楼道中超近距离接触，藉着黑暗的庇护，包大成色胆陡长，竟然鼓起了勇气，要向柳青青表白：“青青，其实我吧……”

包大成没有控制好音高，声光感应灯应声而亮，光明中的包大成，色胆陡降，一句话说了半截，就接不下去了。

“嘘……”柳青青冲着包大成挤眉弄眼，环顾四周，神情紧张。

“青青，我……”

“你来公司干什么？”柳青青凑到包大成耳边问道，香腮几乎贴到包大成脸上，包大成的身子顿时软了半截。

“我，我找宋清风，梁县发生了水痘疫情，需要消杀药品。青青，我……”

“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宋清风，你在楼道里见过我！”这楼道，是柳青青躲避宋清风的后路，要是被宋清风知道了，整天守在这里，柳青青就再也躲不开他了。

“好的。”

“你发誓！”

“我发誓！青青，其实吧，我……”

“再见！”柳青青说罢，柳腰一扭，从包大成的身边一晃而过。

“青……”包大成万分绝望，这楼道中，一片漆黑无人打扰，如此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只怕再也无法补偿。

柳青青跑出数步，突然停了下来，又跑了回来。

包大成大喜，急忙迎了上去：“青青……”

“晚上八点半，人民广场，多多茶点，我请客。”柳青青说着，匆匆而去。

柳青青竟然主动提出约会！

太突然了，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

包大成顿时进入了入定状态。柳青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楼道中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入定中的包大成经过一番冥思，突然发现，柳青青的这次约会，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很明显，柳青青约他去多多茶点，不是为了听取他的表白，而是另有所图！如果要听他的表白，最好的地点就是这个黑暗的楼道，而不是人多眼杂的多多茶点。

自从人民广场那场惨痛的经历之后，包大成对于美女约会产生了由衷的恐惧，况且，这次约他的是高智商美女柳青青，其智商水平，一点都不低于魔女陈思思，目的不明，后果难料。

包大成心中害怕，待要推脱，柳青青已经走远了。

包大成只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纤纤消杀公司办公室，见到宋清风，去办该办的事。

宋清风对于包大成的到来，很是热情，其实，宋清风对于包大成并无太大成见，如果不是两人之间有个柳青青，宋清风很愿意放下办公室主任的架子，和包大成同学打成一片，共同进步。事实上，宋清风要想有所作为，也需要一个帮手，包大成同学忠厚老实，这一点，宋清风还是非常认可的，尽管他犯有“嫖×娼”的错误，不过，这个错误，在宋清风看来，不伤大雅，男人嘛，都难免。更何况，正因为包大成以身嫖×娼，自动退出了追求柳青青的行列，这就是对宋清风最大的支持！

所以，宋清风看见包大成，立即笑脸相迎，张开双臂，以国家元首会面的隆重礼节，拥抱了包大成。

“大成同学这些天没来公司，鄙人是望眼欲穿啊……”宋清风的鼻子抽了抽，突然脸色大变。

他闻到了“你身上她的香水味”！

各位看官，在狭窄的楼道中，包大成与柳青青有过超近距离接触，而且，双手还研究了柳青青胸前的包子，柳青青身上的香水，不可避免地传染到了包大成身上，这个味道很淡，一般人很难觉察。

但是，宋清风对这个味道，却是异常敏锐！

宋清风狠狠地抱紧了包大成，鼻子在包大成耳鬓之间反复游走，以进一步确认那味道。

这个动作，让包大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一个标准的“同志”式的亲热举动，也就是“gay”的见面礼。这种礼节，在当代中国，已经有所展现，但还仅仅局限于极少数境界极高的精英团体，且一般情况下，都是秘密进行，在公共场合，尚属首次出现。

各位看官，有关“gay”的问题，西方国家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少数国家甚至通过了相关法律，使其合法化。但是，中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传统文化的国度，传统根深蒂固，很难在短时间内动摇。而“gay”这个新生事物，太前卫了，不为大众所认可。

所以，宋清风拥抱包大成，并与包大成耳鬓厮磨，不仅包大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办公室内的三位业务员，立即起身，匆忙逃离。

不久，有关宋清风和包大成有着非痛寻常性取向的传言，在公司内盛行。当然，宋清风的举动，并非是因为他有着前卫性取向，这都是那“香水味”给闹的。所以，他没有和包大成耳鬓厮磨个没完没了，在确认了“你身上她的香水味”之后，宋清风断然推开了包大成。这个动作很果决，如果大家看到了，肯定会马上改变对宋清风和包大成的看法。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人们都看见了他的鼻子在包大成的耳鬓间游走，谁也没看见他果断地推开包大成。有关误解没有得到消除，反而进一步加深。

且说宋清风一把推开了包大成，原本一张春天般的笑脸，顿时变得严冬般寒冷：“包大成，你竟然出尔反尔，擅自与柳青青勾搭成奸！”

宋清风记得很清楚，包大成曾经答应，再也不与柳青青见面，一个大男人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不仅和柳青青见了面，还染了柳青青的香水味！这是欺骗，这是叛卖！太可恶了！太卑鄙了！要知道，直到今天，宋清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玫瑰花送了一把又一把，可他连柳青青的尾气都没摸到，更别说染上柳青青的香水味了！

“我没有……”包大成极力否定，他发过誓，不能说出在楼道里见过柳青青。

“撒谎！撒谎！你身上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第172章 免费安全套

“香水？什么香水？”包大成伸鼻子到处嗅。一般情况下，香水抹在别人身上，很容易闻出来，要是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是当局者迷。所以，包大成闻了半天，也未觉察到有何异味。

“太过分了！太恶毒了！”宋清风气得上窜下跳，一把抓住包大成的胳膊，鼻子一阵抽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发现了另一个香水味的来源，比包大成脸上的味道还要浓重。

那是包大成的两只手！

各位看官都知道，在楼道中，包大成因为一时慌乱，两手探索过柳青青的胸前的包子，而且仔细研究了三次，因而，他那两只手上沾染的香水尤其浓烈。

包大成的手上有浓烈的香水味，这表明，包大成的魔爪，曾经探究过柳青青的玉体！宋清风不知道那两只魔爪究竟触摸过柳青青哪个部位，但是，这给了他无限的想像空间！从头到脚，从表面到本质，柳青青很可能已经体无完肤！

宋清风大叫两声:“禽兽！色狼！”晕厥了过去。

宋清风晕厥倒地，把个包大成吓得也差点晕过去，他实在想不通，那宋清风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仅仅因为莫须有的香水味，就要死要活。

包大成端起宋清风的茶杯，劈头盖脸泼了宋清风一头。

宋清风一个激灵，跳将起来，指着包大成的鼻子大骂：“包大成，没想到啊，你竟是这样的人！不，你不是人！是魔鬼！”

“清风同学，误会，误会！”

“我没有误会！”宋清风慷慨陈词：“包大成，不要以为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你就得逞了。告诉你，你得到了青青的身体，你得不到她的心！她的心是属于我的！”按照宋清风如此逻辑，包大成得到了柳青青的身体却没得到她的心，只有一种可能性——包大成强暴了柳青青！

包大成大惊：“我没有得到青青的身体！绝对没有！我就是想吃包子……”

“住嘴！包大成，我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广大人民群众也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告诉你，我宋清风一定要把柳青青从你的魔爪中救出来！现在，你给我滚！”

宋清风受到严重刺激，不过，这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追求柳青青的决心。以前，他追求柳青青，是爱情，现在，在爱情的基础上，宋清风又多了一层责任——拯救落入包大成魔爪的少女柳青青，爱情是次要的，救人才是主要的！

包大成被宋清风逐出公司办公室，把合同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蒙头蒙脑走在大街上，冷风一吹，嗅觉有所恢复，这才闻到自己的手上，果然有那么一股幽香。

只是，这股幽香没有让包大成想起柳青青的酥胸，却让他想起了热腾腾的“包子”，这一整天，包大成忙于采购消杀药品，早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这一想起包子，顿觉饥肠辘辘，难以自持，急忙跑到路边的包子铺，买了二十个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一口气啃了个精光，由于用力太猛，胃部不堪重负，发生严重痉挛，所以，当包大成于晚上八点半准时到达多多茶点门口的时候，犹自打着响亮的饱嗝。

从此之后，包大成只要看见柳青青，尤其是看到柳青青高耸的胸脯，就会想到包子，胃酸开始分泌。这种联想虽然境界不太高尚，但是，比起大多数男人一看见女人胸脯就会分泌雄性荷尔蒙，分泌胃酸还是比较积极健康的。

这次与柳青青约会，包大成吸取了上次与陈思思约会的惨痛教训，做了充分准备，包括制定了各种应急预案，比如，《被放鸽子应急预案》、《被敲了竹杠应急预案》、《被陈圆圆哭诉之应急预案》、《被邀请去一个比较暗的地方应急预案》等等，预案体系十分完备。

华灯初上，夜色朦胧，两人在上岛咖啡店门口会面。包大成心情紧张，扫视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低声说道：“来了？嗝～”

一股酸气直冲柳青青的面庞，掩盖了她的香水味。柳青青皱皱眉，也是环视四周，广场中央，老太太们的坝坝舞如火如荼，歌声嘹亮，多多茶点门口人来人往，似乎无人注意到他们。柳青青低声回应：“来了！”

两人狠狠地点点头，然后低着头，钻进咖啡店，行迹诡秘。

娄大全迎了上来，态度殷勤，高声招呼：“大哥，您来了？”

娄大全一直在这家咖啡厅当服务生，自从钱多多接手了咖啡厅，娄大全受到重用，从服务生提升为大堂经理，当了官。其实，多多茶点只有两位领导，一位是总经理钱多多，另一位就是大堂经理娄大全，其他的全是服务生。所以，如今娄大全的地位，与包大成当初在丽丽百货的地位一样，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为一名农民工，能够在一年时间内获得如此成就，可谓奇迹。所以，娄大全对钱多多感恩戴德，工作十分卖力。

按理说，娄经理原本不用亲自抛头露面接待客人，可如今是大哥包大成亲自光临，娄大全是一定要亲自为大哥服务的。

且说娄大全冲着包大成喊了一声“大哥”，把柳青青吓了一跳：“你认识他？”

柳青青这次行动，是经过周密策划的，行动成功的关键，就是保密，最怕见到熟人。

包大成急忙说道：“放心，自己人！”

柳青青上下打量娄大全，皱皱眉：“可靠？”

“可靠，绝对可靠！他是我兄弟娄大全！”包大成拍着胸脯说道，声音洪亮。

柳青青以手指嘴：“嘘——”

柳青青行动诡秘，显然不愿声张，娄大全随即领悟，低声说道：“两位需要特殊服务？”

各位看官，那钱多多接管这个咖啡厅之后，为了人民广场的姐妹们有一个好的工作环境，也本着提高服务质量开拓市场的精神，在咖啡厅为野鸳鸯们预置了少许僻静场所，提供特殊服务。现在，包大成带着一位美女光临咖啡厅，行动诡秘，所以，娄大全推断，两位是需要特殊服务的。

包大成虽然在人民广场吃了陈思思的大亏，可毕竟经验有限，不明白啥叫特殊服务。柳青青是一大小姐，更不懂什么是特殊服务，只是想到此番与包大成秘密会面，任务的确很是特殊，仅次于当初在隔离病房中与包大成秘密接头，于是点头说道：“对，有没有僻静所在？”

娄大全心领神会：“两位里面请，绝对僻静，绝对安全，灯光也比较好，钱老板和派出所有关系，两位尽管放心”说着，在前引路。

包大成和柳青青跟着娄大全，拐了几道拐，到了一个僻静所在。

那是一个包间，一张长方形条桌，桌上铺着粉红色的麻织桌布，两排沙发靠在条桌旁边，灯光却不怎么好，不是不好，是几乎没有灯光，只有桌子中间一只红蜡烛。四面有屏风隔离，人在其中，极为隐秘。

娄大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殷勤说道：“大哥请，这位……大嫂请！”包大成是他大哥，理应称呼大哥，他不认识柳青青，既然是跟着大哥来享受特殊服务的，叫一声大嫂似乎也过得去，哪怕是临时的。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柳青青心情有些紧张，唯恐被人发现，故此明知娄大全称呼有问题，却也只好默认，免得节外生枝惹出麻烦来。

包大成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地方，明显是预留给野鸳鸯的，包大成不反对别人把他和柳青青看成一对野鸳鸯，毕竟，柳青青也是难得的美女，可他怕柳青青对他的产生不利的猜测。

“这灯光比较好？”包大成嘟囔着。

娄大全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嫂”害羞，喜欢黑灯瞎火，急忙殷勤说道：“要不，我把蜡烛撤了。”

包大成大骇，蜡烛撤了就成了黑灯瞎火，急忙说道：“挺好，灯光挺好。”

“挺好挺好。”柳青青急急钻了进去，她怕站在门口人多眼杂。

包大成也只好跟了进去，两人分南北相对而坐，柳青青有所放松，打开菜单，点了奶茶。

娄大全应声而去，一会儿，端上一壶奶茶，一副杯子，一碗砂糖，然而压低嗓音，说道：“大哥大嫂慢用。另外，我们还提供安全套，超薄加粒……”

包大成和柳青青面面相觑，喝咖啡并提供安全套，倒是闻所未闻。

“不需要！”柳青青一挥手。

“免费的！”娄大全殷勤说道。

原来，包大成和柳青青秘密潜入多多茶点，老板娘钱多多正在前台打点，看在眼里，忧在心头。

钱多多现在是包大成的大姨了，是包大成的长辈，不过，她这位长辈思想比较开明，不像小姨牛丽丽那么封建，她并不反对包大成沾花惹草，她是过来人了，男人有此生理需求，她完全能够理解。钱多多忧心的是，那广场上的野鸡很多都不干净，包大成年少不经事，黑灯瞎火稀里糊涂心急火燎干完了事，只怕痛快一时痛苦一生。现在，包大成叫她一声“大姨”，大姨就有责任有义务，保证侄儿的身体健康。所以，马上命令娄大全给包大成送去免费安全套。

第173章 名牌要识货

“免费的也不要！”包大成喝道。

娄大全见包大成脸色不善，不敢再啰嗦，小心说道：“原来大哥自带，请放心使用。”说罢，悄无声息而去，顺手带上房门，红蜡烛摇曳，气氛异常暧昧。[]

柳青青提起茶壶，给两个杯子斟满，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细细品尝起来，却是一言不发。

两人同时陷入了对喝咖啡还要提供安全套的深深思索之中。

良久，包大成大拍大腿，如梦方醒：“我想明白了，他们把我们当成了……”

却见柳青青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把“野鸳鸯”三个字给瞪了回去。

包大成智商偏低，对于安全套的认识，需要长考。而柳青青早就搞明白了喝咖啡和安全套的关系，只是事已至此，难以脱身，只得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柳青青此行的目的，也的确需要一个僻静、安全的场所。

灯光很暗，蜡烛上的火苗悄无声息地闪动着，柳青青的身体，成了一个暗红色错落有致的轮廓。

对美女的欣赏，是不需要太清楚的。就像现在，在朦胧的烛光下，柳青青披着红光的轮廓如雕塑一般，给了包大成一种从未见过的美感，包大成心中暗自叹息。平心而论，柳青青的美，与人民广场上那个陈圆圆的美，是有差距的，但是，在烛光之下的柳青青，这个差距似乎被抹平了。

包大成对陈思思的愤恨，与对陈圆圆的欣赏，竟然完全割裂开来了。在包大成的心目中，陈思思与陈圆圆，成了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陈思思是母夜叉，而陈圆圆是天仙，对母夜叉的憎恨，丝毫不能影响包大成对陈圆圆的由衷赞美。

而如今，那朦胧的柳青青，似乎又成了一个陈圆圆，尤其是她的肩头上，背着一只gucci，和陈圆圆肩上的gucci一模一样，都是真的，不是假的。

因为，那朦胧中的柳青青，脸上分明带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和无助，与黄桷树下的陈圆圆如出一辙。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包大成轻声念叨了起来。

“酸！你就酸吧！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柳青青狠狠扔过一句，把包大成从《葬花吟》的冷风凄雨中拉了回来。

对面做着的，不是柔弱无助的陈圆圆！是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助理柳青青，是一贯鼻孔朝天不把包大成当人看的柳青青！

柳青青放下杯子，拉了拉gucci的背带，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得意而嘲讽地盯着包大成。

现在，柳青青的gucci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正宗名牌货，再也用不着在包大成面前遮遮掩掩。想当初，包大成一眼就戳穿了她的假冒gucci，让她大丢面子，如今的柳青青，在正宗gucci的支撑下，有了一种“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自豪感。

但是，柳青青不知道，这只gucci是包大成给她买的，她要是知道了，岂敢如此嚣张。

“你的gucci真好看！”包大成由衷地赞赏道。gucci就是给美女用得，陈圆圆是美女，所以她有gucci，柳青青也是美女，当然应该有自己的gucci，包大成觉得这钱花得值！

柳青青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掉下来。

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包间里，美女柳青青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她追求的，原来就是包大成这句话！

柳青青喜欢穿戴名牌，然而，直到今天，柳青青才发现，其实，名牌不是为自己穿的，是为别人穿的！

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穿在身上，别人要是不识货，就和朝天门小商品批发市场的地摊货，是一样一样的。相反，一身地摊货穿在身上，人家要是认不出来，效果也和国际名牌是一样的。

偏偏包大成识货，偏偏包大成一眼就看出了她一身的假冒gucci、假冒迪奥、假冒夏奈尔、假冒范思哲！

就因为这个，柳青青憋着一口恶气，努力打拼努力赚钱，从疾控中心跳到了丽丽百货，辛苦总算有了回报，如今，包大成终于承认她背的是正宗gucci了，柳青青有了一种苦尽甘来的痛快。

于是，包大成在她的眼里，不再是那么混账，相反，她突然发现包大成，好像长得也不算太难看，气质也不是那么猥琐。

柳青青甚至感觉到胸前痒酥酥，她突然想起来，下午在楼道里，包大成两只爪子，探索过她胸前的“包子”！

那个时候，她把包大成当中性人，现在，她才意识到，包大成是个男人！

于是，柳青青的脸上发烧，目光变得异乎寻常地温柔，如此温柔的目光，包大成不要说享受，连见都没见过，所以，极具震撼力，包大成开始发呆，他想起了黄桷树下的陈圆圆。

“包大成，你觉得宋清风这人怎么样？”柳青青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得包大成脸上发烫。

话题突然转到了宋清风身上，包大成毫无思想准备，哼哈半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柳青青似乎也不打算听他的回答，自顾说道：“宋清风的老爹，是政协副主席，人不怎么样，摊着个好爹。”

包大成和宋清风，其实，除了中间夹着一个柳青青，双方并无龌龊。包大成为人厚道，从心眼里，也没看出宋清风有何缺点。相反，在对待柳青青的问题上，宋清风敢作敢为，不像包大成有贼心没贼胆，这一点，其实很是让包大成钦佩，虽然，今天白天，包大成遭到宋清风的痛斥，包大成并不怨恨他，反而很佩服宋清风的不屈不饶勇往直前。

“也不能这么说吧，宋主任为人还是挺，挺实在的。”包大成为宋清风辩护。

“哈哈哈哈……。”柳青青大笑，露出一副洁白整齐的好牙。笑声引来隔壁包厢内一片骚动。柳青青吐了吐舌头，压住了笑声：“包大成，你也太可爱了。”

“我？可爱？”包大成虽然愚钝，但还没到傻瓜的地步，这可爱二字从柳青青嘴里说出来，绝对与男欢女爱无关，倒与智商低下有关。

柳青青摇摇手，制止了包大成的申辩，说道：“有人把他介绍给了本小姐，那介绍人就是肖纤纤，你小姨牛丽丽也跟着起哄。这门亲带有强娶的味道，本小姐如果答应了，吃香的喝辣的，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珍珠钻石。本小姐若不答应……。”柳青青手掌做了一个下劈的姿势：“本小姐会死得很难看，你说，本小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包大成急忙说道。

柳青青点点头，对包大成的回答很是满意，说道：“原来包大成同志是懂得利害关系的！看来你的智商并不低，是在装糊涂！”

得到美女柳青青的表扬，包大成略显得意，笑出两颗大牙。

柳青青盯着包大成看了半晌，又摇了摇头，叹道：“看来包大成同志还是没看明白，聪明人一点就通，而你，没办法，本小姐只得费点口舌，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包大成点点头，洗耳恭听。

“据说，前段时间，你在人民广场寻花问柳被抓了？”

柳青青冷不防点到了包大成的痛处，引起包大成强烈反应：“没有……冤枉！青青，你听我解释……”

柳青青一摆纤纤玉手：“算了，本姑娘懒得听。”

“青青，我要解释……”

“得了得了，你那点事，本姑娘心里明镜似的，你小子是偷鸡不成惹了一身骚，不用解释了，我只问你，连本小姐都知道你是被陷害的，肖纤纤如此精明的人，能不知道？”

“这……”包大成的确没想到这一层。不过，听柳青青的口气，肖纤纤牛丽丽和柳青青，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这让包大成长出一口气。

“我告诉你，肖纤纤那是故意打压你，他怕你跑了！”

“我不会跑的！”包大成正色说道：“肖总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做背信弃义之事。”

柳青青冷笑：“包大成，你以为你是个数来宝，人人都抢着要你啊，你跑呀，你小子好人品没人品要相貌没相貌，肖纤纤把你当活宝，出了纤纤消杀，你就是个棒槌，没人要的！”

柳青青话锋犀利，包大成脸色发暗，神情沮丧。

包大成的面子挂不住，柳青青也觉过意不去，放低语调说道：“本姑娘是拿你当朋友，才说这些逆耳忠言，换了别人，包括宋清风，绝对不会跟你说这些。唉！你的智商真不怎么的，一个智商不高的人，就应该审时度势，逆来顺受，倒也落得逍遥自在，也是个福分，偏偏你小子，包大成好高骛远，智力不怎么样，一心想赚大钱，长相不怎么样，偏偏想找美女……。”

柳青青言辞犀利，触到包大成的痛处，急忙插言：“这个，这个……。”

第174章 不幸沦为鸟人

“这个什么？”柳青青也不管包大成的脸已经红得像一面党旗，继续说道：“党的法宝就是，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走群众路线。你自己对照一下，党的三大.法宝，哪一条你活学活用了，不从自身的具体实际出发，好高骛远，是要栽跟头的。那个宋清风，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不定哪天，你小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我说得话，你的明白？”

柳青青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包大成顿时大悟，当下，对柳青青的政治思想理论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包大成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是衰哥，柳青青之所以是美女，绝不仅仅是相貌上的差距，更是观念上的差距。[]

“明白，明白！”包大成诚心诚意地接受了柳青青的逆耳忠言，态度十分诚恳。

“很好。”柳青青喝着奶茶，对包大成的态度很是满意。

包大成受到柳青青的赞许，心中激动，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急忙问道：“可是，宋清风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柳青青喝了一大口奶茶，放下杯子，对包大成点头赞许：“看来包大成还不是一块朽木，对一些事情，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这个问题，问得好，所以说，要提真问题不要提假问题，包大成同志不仅提出了一个真问题，还是一个关键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本姑娘今晚请你来的真正目的。”

包大成又进入了洗耳恭听状。

“是这样的，宋清风是个鸟人，这点，你同意吧？”柳青青问道。

包大成一脸茫然。

柳青青隔着桌子，把头伸到包大成的脸前，说道：“关于宋清风是不是个鸟人，我们首先要达成共识，如果这一点没有共识，后面的，只能免谈，现在，请你明确告诉我，宋清风是不是个鸟人。”

准确说来，这个世上没有纯粹的鸟人，也没有纯粹的完人。宋清风肯定不是鸟人，他和包大成一样，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并且，都对美女柳青青心存妄想。所不同的是，宋清风敢作敢为，敢爱敢动手，顺利走出困境，从疾控中心门房一跃而成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而且向着心上人柳青青又迈进了一步；而包大成则是畏畏缩缩，不仅丢了销售部经理的职位，而且，与美女柳青青越走越远。两下比较，宋清风获得了成功，包大成遭到了失败。

就因为宋清风获得了成功，他在柳青青眼里，不幸沦为鸟人，这是极不公平的！

美女柳青青却不承认这个不公平，硬逼着包大成承认宋清风是鸟人。

柳青青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包大成的鼻尖，幽香扑鼻而来，包大成把柳青青发出的兰麝之气与刚才的分析相结合，迅速做出判断：“宋主任，哦，不，宋清风的确是个鸟人。”

“当真？”

“当真！”

“对于这个判断，你没有疑义？”

“没有疑义！”

柳青青伸出右手小指：“拉钩，不得反悔！”

包大成略一迟疑，只得伸出小指，与柳青青钩在一起，拉了三下。

柳青青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包大成同志，你说说，本小姐该不该嫁给鸟人？”

“不该！”在鸟人的问题上形成共识之后，包大成的回答就变得斩钉截铁。

“本小姐该怎么办？”

“严词拒绝！”

“理由呢？”

“不嫁鸟人！”

“你让我就这么跟宋清风或者宋清风他爹讲？”

“是呀。”

柳青青张大了嘴巴，显出一张苦瓜脸，半晌才说：“包大成同志，我对你的智力水平表示深切的同情！”说罢，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道：“也罢，考虑到包大成同志智力水平的提高，不能一蹴而就这个事实，又考虑到本小姐面临逼婚这样一个严酷的现实，本小姐只得如此了。”说着，从随身的gucci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包大成。

包大成接过柳青青递过来的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台词，再仔细一读，倒是读懂了，原来是个剧本。

包大成读懂了剧本，反而更加糊涂了。瞪着双眼，张着大嘴，一脸茫然。

对于包大成的反应，柳青青显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于是，柳青青嫣然一笑，向包大成娓娓道来。

原来，这些日子，柳青青为了躲避宋清风摧枯拉朽一般的狂轰滥炸，不得已乔装改扮，每天坚持走楼道不坐电梯。这个策略，不仅起到了化解攻势的效果，也非常有利于保持身材。但是，这个策略也存在很大的弊端。

弊端之一，体力消耗太大，公司办公室在二十层，每天上下一个来回，相当于奔跑五公里，对于美女柳青青而言，这是一个近乎残酷的考验，甚至，是摧残。

弊端之二，楼道漆黑，很不安全，容易碰上色狼型帅哥。这是柳青青今天才发现的，今天在楼道里，自己的胸部都被人探索了，幸亏那人是包大成，要是换成帅哥，柳青青恐怕很难全身而退。所以，长期走楼道，有失身的危险。柳青青很是后怕，如果失身给色狼，还不如失身给老实巴交的包大成！

所以，柳青青毅然决定，必须立即结束长期爬楼道的局面。

而要结束这个局面，前提是，迫使鸟人宋清风自动停止疯狂的进攻。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柳青青需要一个帮手。

这个帮手一定不能有太高的智商，智商太高不便于掌控，同时，也不能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而造成严重的后遗症。

包大成是最佳人选。因为，包大成不仅智商偏低，而且严重缺乏魄力，非常容易控制，就算他对柳青青产生了非分之想，也绝不会付诸行动，所以，他就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宝贝，用过之后挥手扔掉，就像扔掉一张抹布，绝不会留有后遗症。

所以，白天在楼道中，柳青青和包大成撞车后，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利用包大成阻击宋清风！

说干就干，柳青青立即乘着黑灯瞎火，悄悄打开了香水瓶，在包大成的身上喷了一下，造成“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的局面，她知道，包大成必将去见宋清风，那宋清风一闻着味，身心必然深受打击。

当然，仅仅有香水味，还不能说明问题，还需要有更为实质性的行动，才能对宋清风造成强烈的刺激，迫使其知难而退。

于是柳青青根据包大成的智力水平，为其量身打造了一幕活报剧剧本。

剧本中，一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情人上演一幕生离死别，男的就要奔赴最光荣、最危险的战场，女的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怀着大无畏革命精神送别自己的夫君。其情景，与妻子送郎上战场如出一辙。很有很强的现实教育意义。

这剧本怎么看都像是剽窃于当今主旋律电视剧，据说，主旋律与主旋律之间的相互剽窃不算剽窃，算是弘扬正气。至于柳青青手里的剧本算不算剽窃，尚无定论。

这是一场演给鸟人宋清风对手戏，在没有公演之前，戏份属绝密，所以，柳青青选择了这个安全、僻静、可以放心使用安全套的包房内，进行排练。

柳青青先让包大成通读了一篇剧本，仔细体会男主人公的性格特征、思想感情和场景设置，然后，对包大成进行了手把手的教导，并反复演练。柳青青的要求很高，要求包大成同志从心态、动作、语气、表情上都要充分入戏，其中不乏一些亲密肢体动作（但不包括床.戏）。包大成也很努力，全力以赴按照柳青青的要求排练，但鉴于包大成的演戏的悟性不是太好，这次排练进行得很不顺利，前后长达四个小时。

柳青青和包大成在包间里干了四个小时，这让守在吧台边的钱多多万分忧虑，身为大姨，要为侄儿的身体健康负责，那包大成虽然血气方刚，但一连奋战四个小时，就是铁人也受不了。钱多多暗骂柳青青这个喂不饱的骚狐，没奈何，只得命娄大全给包间里送了四个热气腾腾的荷包蛋。

演戏和上×床一样，都繁重的体力活，不仅消耗体力，也消耗智力。时间长了，就连柳青青这样的高智商美女也感觉力不从心，饥肠辘辘头脑发昏，更不要说是包大成了。所以，当娄大全端着荷包蛋进入包间的时候，真如雪中送炭，一向讲究气质风度的柳青青，也顾不得美女身份，一口气吞了两只荷包蛋，眼睛还盯着包大成的碗。包大成怕饿坏了柳青青，只得强压口水，把自己的两个荷包蛋分了一个给柳青青，柳青青也不客气，三口两口吞了下去，一抹嘴巴，精神抖擞，打出一个饱嗝：“嗝！继续排练。”

包大成只吃了一个荷包蛋，肚子里还有些空，不过好歹补充了点能量，脑子终于有所开窍，渐渐入戏。

第175章 怪病肆虐

在柳青青手把手教导下，包大成终于掌握了表演的基本要素，最后，柳青青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鉴于包大成基础太差，柳青青也不能拔苗助长，只得作罢，将就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从包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包大成经过一晚上的训练，万分疲惫，脸色卡白。一直守在门口的娄大全万分关切地叮嘱道：“大哥，保重身体！要不要再吃点荷包蛋？”[]

“还有吗？”包大成的肚子咕咕乱叫。

“有！管够！”守在吧台的钱多多应声道，同时狠狠瞪了柳青青一眼，下定决心，一定要对这条骚狐严加防范，以免她掏空了包大成的身体。

第二天一大早，包大成一改往日的藏头藏尾，去掉墨镜口罩风衣，于早上八点半，以纯真的面目，昂首阔步走进了纤纤消杀公司办公室，巍然静坐，神情肃穆。

宋清风随后走了进了，斜了包大成一眼，一言不发，走进他的主任办公室，砰的一声，把房门摔上。

包大成急忙起身，捧着药品供销合同，轻轻敲敲宋主任的房门。

“谁！”里面传出宋清风极不耐烦的声音。

“宋主任，是我，包大成。”

“进来。”

包大成捧着合同，推门而入，只见宋清风坐在办公桌后面，两眼血红，包大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平心而论，宋清风是极有涵养的，当初被方主任发配到了门房，从副科长人选直接跌落成了保安，遭遇人生滑铁卢，宋清风都是谈笑自如，而现在，仅仅因为闻出了包大成身上她的香水味，就变得如此失态，这只能说明，他对柳青青的感情，是纯真的，无可替代的，感天动地的，催人泪下的。

“啥事？”宋清风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道。

“梁县一所小学发生水痘疫情，急需消杀药品，疾控中心要我们马上供货……”

“知道了，先放着！”

“宋主任，这是应急物资，必须快……”

“快个屁！”宋清风骂道：“一个水痘，少给我拿着鸡毛当令箭！”

宋清风面对情敌包大成出言不逊，显示出他很不成熟的一面，但是，他对水痘疫情的看法，却是科学的、成熟的、正确的。

水痘不属于法定传染病。所谓法定传染病，是《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３６种传染病，分甲、乙、丙三类，甲类最为严重，只有两种：鼠疫和霍乱，丙类是最为轻微的传染病。这３６种传染病一旦爆发流行，疾控中心高度紧张，立即启动预案采取防控措施。水痘不在法定传染病范围内，这主要是因为，水痘虽然传染性较强，但病情轻微，且能够自愈，大多数儿童患病后，回家休息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所以，出现了水痘聚集性病例，在专业人士眼里，那就不算个事。

宋清风曾经在疾控中心混过，知道那水痘算不得什么多大的疫情，消杀药品的供应快一点慢一点都无所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包大成身上柳青青的香水味，根本没心思顾及一个小小的水痘。

“宋主任，疾控中心方主任催得急……”

“方主任？亏他还是个老上医，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宋清风想起自己被方主任发配到门房，更是火上浇油：“我看他就是个老棒槌！包大成，我现在不是疾控中心的人，我是纤纤消杀的人！他管不着！”

“可他是客户。”

“鬼个客户，一个水痘用得着消杀药品吗，我看他这个疾控中心主任不要当了！”

“叮铃铃”响起电话铃声。

宋清风一把抓住电话，吼道：“一个水痘就要翻天吗？水痘再毒，比得上柳秦青青毒吗？啊！肖总？”宋清风的语调顿时降了八度。

电话里，传出肖纤纤的声音。

肖纤纤的声音很是焦急，甚至有些气急败坏：“你们是怎么搞的？出了那么大的疫情，你们怎么还不把药品送过去？”

宋清风急忙报告：“肖总，那只是个水痘，算不得多大的疫情……”

“宋清风，你给我摆正位置！疫情大不大，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客户说了算！客户说大就大，客户说小就小！刚才方主任给我打了电话，要求必须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把药品送到梁县小学。宋清风，你马上和包大成一起，组织货源，送往梁县，耽误了疫情处理，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就别当了！”

肖纤纤的话不留余地，宋清风不敢怠慢，只得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把合同扔给包大成，心里却是一阵冷笑：“包大成，肖总让你赶快把药品送到梁县，你赶快去办！”

现在，受到肖纤纤训斥的宋清风，不仅没感到沮丧和委屈，反而突然产生了一种由衷的自豪感。

这种自豪感来自他对水痘疫情“科学的”“成熟的”的推断。

一个水痘疫情，根本就不算是个什么狗屁疫情。对水痘的防控，也不需要使用消毒药品，只要把生病的孩子隔离几天就行了。可是，这么简单的事，上到疾控中心方主任、下到纤纤消杀的肖总，一个哭天喊地要药品，一个上窜下跳要供应，这说明，从专业的上医方主任到打酱油的肖纤纤，其业务素质，都不怎么样。

通过水痘这件事，宋清风突然发现，不管是在疾控中心还是在纤纤消杀，真正懂业务的，只有他宋清风一人！方主任把宋大专家挤兑出了疾控中心，那是他有眼无珠！而在纤纤消杀，肖纤纤只能依靠他这位又红又专的宋主任了！

他是一颗放在哪里都发光的珍珠！

宋清风想到这里，原本被香水味搅得七零八落的心情，豁然开朗。

宋清风的人生最大目标是走上天安门，爱情固然重要，但是，比起事业，爱情只能算是陪衬品，能携手柳青青一起迈上天安门是最好，没有柳青青，自己一个人迈上天安门，也不差！

然而，宋清风高兴得太早了。

在这起水痘疫情这件事上，宋清风虽然不是鸟人，绝对是个棒槌！

方主任在疾控中心摸爬滚打几十年，你可以怀疑他的领导能力，但你绝对不能怀疑他的业务技术能力。同理，肖纤纤在商界混了多年，你可以怀疑她的专业技术能力，但绝不能怀疑她的领导能力。

两位领导都是心急火燎，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宋清风对于水痘疫情的判断，貌似科学。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在传染病疫情处理上，光讲科学是远远不够的！

还要讲政治！而且，必须要讲政治！

搞传染病控制要讲政治，做生意更要讲政治！

这一点，不管是方主任还是肖纤纤，都十分清楚。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水痘暴发疫情发生在上江城所辖梁县的一所乡小学。按照有关规定，疫情一旦发生，正常的疫情报告流程是这样的：疫情发现人——乡镇卫生院——县疾控中心——市疾控中心——省疾控中心，直至国家疾控中心。经过层层审核，根据疫情的严重程度，由相应级别的疾控机构进行处理。

一般情况下，水痘这种疫情，最高也就到达梁县疾控中心就截止了，因为，这就不算个什么疫情。

然而，在非典期间以及非典结束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群众对于疾控中心的认识，尚处于初级阶段，而绝大多数群众，对疾控中心的认识还是一片空白，他们根本不知道疾控中心为何物。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疫情报告程序。

对于疾控中心认识的浅薄，并不影响群众对于传染病疫情的高度重视和敏感，这在非典之后，表现得尤为突出。于是，梁县小学发生水痘疫情之后，周边群众慌做一团，纷纷向他们能够想到的领导和部门反映情况。这起水痘疫情，经过群众添油加醋口口相传，传到市领导耳朵里的时候，变成了一起比非典还要非典的“怪病”。

领导得到的信息是，梁县遭到怪病肆虐，民不聊生，广大少年儿童嗷嗷待哺、苦不堪言。

群众有难，领导怎么能袖手旁观，于是，汪市长提起笔来郑重批示：“梁县小学发生严重疫情，市疾控中心务必迅速处理，尽最大努力，控制疫情，抢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要做到零感染、零死亡。”群众不了解疾控中心，领导是了解的。

这个批示迅速传到市疾控中心。方主任一拿到这个批示，顿觉事态严重。

批示字迹工整，语气平和。

但是，这种批示，如果放在封建社会，那叫密诏！

在社会主义的今天，密诏就叫批示。

不管叫什么，总之一点，下面的人不得抗旨！不仅不能抗旨，还要全力以赴，争分夺秒。

方主任不敢怠慢，抽掉精兵强将，亲自带队，赶赴梁县，开展现场防控。

方主任一到现场，发现问题异常严重！

严重的不是疫情，事实上，疫情早就没了。

没了疫情却比有疫情，局势更加严重。

第176章 生离死别

梁县小学实际水痘患病人数只有八人。可是，热心群众迅速把水痘疫情举报到了教委，教委领导大为震惊，急令该小学立即清点患病学生人数。

校方接到教委指令，急令各班班主任清查所负责班级的患病学生，各班班主任不敢怠慢，却又作难，他们谁也不是医生，谁也不知道什么才叫水痘，大家一合计，干脆，调动学生们的主观能动性，让自感有病的学生们举手报告。[]

老师们都不懂水痘，这些小学生们就更不懂了，但是，小学生有小学生的逻辑，立即涌现出一百四十五名头晕脑涨肚子痛的学生。其实，这帮小捣蛋是想借机逃课。

校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上面报告患病人数一百四十五人，梁县小学总共才八百多学生，就有一百多患病！这还了得。

然而，方主任赶到梁县的时候，别说那一百四十五个小捣蛋，就是那八个真正患上水痘的孩子，也已经康复。

疫情是没了，可当地群众防控疫情的热情，却是方兴未艾，如火如荼。

此时距离非典时隔不远，非典时期全民防控的壮观场面，人人们记忆犹新。群众普遍认为，那水痘比非典还可怕，防控水痘就应该像防控非典一样，全民动员严防死守，打一场轰轰烈烈的人民战争。

你要说一种比非典还非典的怪病自行消失了，患病小学生全部自行康复了，群众说什么都不相信！

方主任带着一帮疾控中心的精兵强将，在梁县呆了两天，无所事事。这帮人，对付非典都是绰绰有余，可对付一个早已消失的水痘，却是束手无策。

专业上医们不作为，群众不答应了，情绪激动的群众又打了市长公开电话，状告政府不作为，疾控中心都是酒囊饭袋，眼睁睁看着怪病肆虐，夺去了一条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袖手旁观，责任心和道义感严重缺失！更有群众赶到方主任的驻地，声讨方主任一行，拿着纳税人的钱，见死不救，禽兽不如！

群众的反应立即引起了汪市长的高度重视，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方主任的手机上，严厉斥责方主任，漠视群众的疾苦，思想阴暗，道德败坏，不配做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不配做一名人民公仆！

方主任想要解释，汪市长早已挂了电话。

其实，汪市长虽然不懂疾控业务，可他也不是个棒槌，他早从孔局长那里知道了疫情真相。

可问题是，群众害怕怪病，你疾控中心要是不作为，就是市政府不作为，群众不答应！群众要是不答应，社会就不和谐不稳定！

汪市长不要别的，就要方主任有所作为。

方主任接到电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作为。疫情早就消失，难不成又效仿包大成假冒非典，搞几个假冒水痘？

最后，还是疾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老谋深算，建议对发生疫情的乡小学及周边地区，开展全面消毒。

只要把白花花的消毒剂洒遍全乡，群众有目共睹，疾控中心是有做为的！

其实，就算真的要控制水痘疫情，也不用大面积消毒。

说白了，现在消毒，就是给老百姓看的。梁县的水痘疫情从客观上是消失了，但是，从人民群众的主观上，水痘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猖狂，抗击水痘的工作不仅不能停止，还要不折不扣地、疾风骤雨地进行下去。

程夫子此计大妙，方主任言听计从，立即打电话给包大成，要求马上供应七百公斤氯氢聚酯。购买药品需要钱，疾控中心连夜向市政府打了报告，紧急申请十万经费，市政府二话没说，马上批准。反正都是纳税人的钱，纳税人要求花就花呗。

所以，现在的方主任坐镇梁县，就等着包大成送药过来，解燃眉之急。

可包大成因为香水味的事，耽误了一晚上，这可把方主任急坏了，在梁县，已经有群众冲击乡政府，方主任连同乡长书记被围，乡小学也停了课。

方主任急得上窜下跳，只得给肖纤纤打电话，要求纤纤消杀无论如何要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药品送到梁县，否则，从此疾控中心断绝与纤纤消杀所有合作。

宋清风只认识到了疫情本身，却没有意识到疫情带来的社会不稳定，更没有意识到疫情背后的政治！所以，他是个棒槌！

而柳青青不仅意识到了疫情所蕴含的政治意义，更意识到了，梁县人民抗击水痘，她正好可以借此抗击宋清风。

所以，当宋清风还沉浸在科学判断疫情的快感中时，柳青青和包大成花了一晚上排练的戏，粉墨登场了。

话说包大成接到宋清风签字的合同，正要转身离去，美女柳青青一脸的焦急痛苦，冲进了传染病科办公室。

柳青青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包大成身边，一把拉住了包大成的手，颤声说道：“大成！大成！你真的要去吗？”

包大成目光坚定地看着痛不欲生的柳青青，一字一句地背起了昨天准备好的台词：“青青，请不要拦着我，瘟疫横行，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做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包大成原本要说党员，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党员，不仅不是党员，连团员都不是，张了半天嘴，终于吐出一句：“一名光荣的中国人，应该奋不顾身，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贡献青春！”

“不，我不能让你去！”柳青青深情地望着包大成的脸：“水痘不长眼，凶横超非典，来势气汹汹，一死死一片，万一，万一，你……。”柳青青几乎要泣不成声。那柳青青不愧是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出口就是诗。

“青青，水痘不长眼，真爱在心间，抖擞凌云志，勇创鬼门关！”包大成背诵起柳青青起草的诗句，悲壮地说道：“青青，我们都是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优秀儿女，现在，是我们报效人民的时候了，水痘在肆虐，人民在受苦，多少仁人志士已经义无反顾冲上了前线，在这关键时刻，我不能后退，柳青青，请理解我。”

柳青青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大成，水痘是祸根，真爱一家亲，为了小学生，你要献青春！我，理解你，你放心去吧，人民群众需要你，倍受病痛折磨的孩子们需要你，这个时候，你不仅仅属于我，你属于千千万万劳苦大众，青青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青青会守在这里，为你默默祈祷。”

“青青，水痘不可怕，怕它是王八，为了柳青青，火海也敢下！青青，我走了，你要保重，等着我凯旋归来！”包大成说着，又转向宋清风：“清风，我们是老同学，如果我万一回不来了，就请你，照顾好青青，拜托了！”说完，义无反顾走出了办公室，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外。

“大成！”柳青青望着包大成高大的背影，成了泪人。

柳青青营造出的生离死别，把整个办公室笼罩在一片生离死别的惨云愁雾中，严重感染了宋清风，宋清风鼻子发酸，握住柳青青的手，说道：“青青，请不要过分悲痛，我相信，包大成一定会带着胜利的微笑，凯旋而归，如果包大成回不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柳青青和包大成的对白，就是昨夜两人在多多茶点包厢中排练的结果。

按照柳青青的设想，方主任在梁县如坐针毡，必然连连催逼纤纤消杀公司，公司方面不敢得罪方主任，必然派包大成亲自押运货物前往梁县。于是，她一手自编自导自演了这场恋人离别戏，以期对鸟人宋清风造成强大的心理震撼，逼其知难而退。

但是，美女柳青青和包大成演的情侣戏，与当初陈思思的演妓女戏一样，都严重缺乏生活基础，尤其是柳青青写的剧本，是从主旋律电视剧中抄袭来的，严重脱离生活。当初，陈思思把个妓女演成了自强不息的美女陈圆圆，而柳青青和包大成则把一对小别的情侣，演成了生离死别。

陈思思没有风尘女子的生活经验，柳青青和包大成更没有恋人离别的生活经验。包大成在大学里和邱慧慧谈过朋友，但其感情深度，还从来没有达到爱人送别的程度。而现年２2岁的柳青青，不仅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而且，她也没有正儿八经处理过疫情，她不知道，赶赴抗击水痘前线的人，与赶赴抗击非典前线的人，思想状态应该完全不一样。

抗击非典的志士们，真的有可能有去无回光荣牺牲，而抗击水痘的志士们（包括此时慨然受命的包大成），面临的，大约也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已。

所以，两个人把这场送别戏，演得有些过了。如果张艺谋先生在场，肯定会对他们的表演提出严厉的批评和耐心地指点，不过，只要虚心接受批评再加上一点潜规则，柳青青成为巩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第177章 蹩脚的情感戏

柳青青和包大成的拙劣表演，虽然暂时取得了一点成效，他们营造的生离死别的气氛，蒙蔽了宋清风那双原本还算明亮的眼睛，搞得他流出了两滴热泪，暂时默认了两位感天动地的爱情神话。但是，时间一长，智商水平颇高的宋清风，就觉察到了其中的种种疑点。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包大成，在柳青青含泪的目光中，毅然奔赴了水痘疯狂肆虐的前线，在正午十二点之前，如数将氯氢聚酯和优氯净送到了方主任手上，同时还送去了数百套高等级防护服。[]

方主任带领手下的精兵强将，穿上防护服，打扮成日本忍者模样，这种防护级别，甚至大大超出了当初防护非典的级别。他们把发生水痘的小学以及周边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里里外外彻底进行了一番彻底消毒，用了八百公斤优氯净加七十公斤氯氢菊脂，从厕所垃圾堆到操场教室、田间地头房前屋后，不留死角，硬是整得一只苍蝇都看不见。当地群众大为感慨：龟儿子疾控中心硬是凶，老子祖祖辈辈都没过过没有苍蝇的日子！苍蝇是没有了，村民们的鼻子却受了半个月的罪，那刺鼻的气息在乡村的上空游荡了半个月，才渐渐散去。

疾控中心的工作有目共睹，群众满意，领导满意。消杀工作结束后，当地群众眼含热泪，给方主任送来锦旗上书“人民卫士，白衣天使。”方主任大为感慨，干了几十年，终于有群众承认疾控人也是“白衣天使”的一份子。不禁对着镜子中的白发苍苍更是老泪纵横，想当初方主任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大帅哥，可临老临老人老珠黄，才成了一方天使，这天使也实在太憔悴了，头发花白，皱纹满面，倒像是个骑扫帚的老巫婆。

不管怎么说，梁县小学抗击水痘的斗争，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对比抗击非典的“阶段性”胜利，这个胜利更加彻底，更加鼓舞人心。于是，方主任做为抗击水痘有功之臣，接受了汪市长亲切接见，纤纤消杀公司在消杀药品供应中表现突出，所以，总经理肖纤纤也陪同方主任，接受了汪市长的接见。这是继北渡乡霍乱疫情后，纤纤消杀再次露脸，一时间，纤纤消杀在业内名声大噪。

到这个时候，鸟人宋清风才如梦初醒，由衷地承认自己是个大棒槌。

包大成没有受到市里主要领导的亲切接见，这倒不是有人作梗，实在是因为他的级别太低。从行政级别上，他还没达到“公仆”的级别，还是广大人民群众中的一员，人民群众是“主人”，在当代，要想从“主人”升级为“仆人”，是需要付出艰辛努力的，不像古代，只要卖身为奴就行了。公仆们一般只接见公仆，不接见主人。所以，包大成同志不在领导接见范畴之内，是顺理成章的。

好在包大成同志受到了美女柳青青的亲切接见。

各位看官，前面我们已经对柳青青和包大成的情感戏做过深入浅出的分析。经过分析，我们得出结论，两人的表演是有问题的，只是鉴于当时主要观众宋清风因为香水味的问题，智商暂时底下，致使他们这种极为蹩脚的表演，暂时蒙蔽了一些善良群众的眼睛。

但是，常言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想蒙蔽群众是不得人心的，也是注定要失败的。事件过后，宋清风慢慢擦亮了眼睛，透过层层迷雾，逐渐触及到了真相。

鸟人宋清风因为一着不慎，成了棒槌宋清风，大丢面子。这年头，人们的道德观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成了一个鸟人不丢人，丢人的是成个棒槌。包大成同志之所以在追求美女的征程上屡屡陷入困境，就是因为，包大成同志不是鸟人。可是，宋清风的两面性中，毕竟是以鸟人为主，所以，当他幡然悔悟之后，立即敏锐地觉察到，柳青青与包大成的那场生离死别，有明显的弄虚作假成份。

一个水痘，何至于感天动地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宋清风探明真相，心中恼怒。恼怒之余，宋清风确立了两个行动原则，第一，向他的老爹政协副主席宋弗揭发柳青青和包大成制假贩假的犯罪行为，请求老爹继续保持对纤纤消杀保持高度压力，逼迫肖纤纤和牛丽丽继续以帮闲的身份开展工作。第二，鸟人宋清风虽然没有当成天使，但是，鉴于鸟人与天使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就是都有翅膀，宋清风开始抖动翅膀，重塑形象，以天使之姿向柳青青展开了强大的攻势。

宋清风的攻势来势凶猛，按兵书所载，就是发于无形，动于九天，雷霆万钧。其攻击力度，每天从一朵玫瑰，猛增至九十九朵玫瑰，攻击目标是柳青青的办公室，攻击时间是每天早上９点正和下午２点整，也就是上班时间准时发动攻击，攻击策略是咬住不放穷追猛打。

与此同时，政协副主席宋弗，再次约谈了肖纤纤，关心纤纤消杀公司的经营状况。宋弗对公司的关心，就是对宋清风的关心，这一点，肖纤纤心知肚明。

现在的政协副主席宋弗，已经走出了人生低谷，其影响力开始回升。匿名信事件真相大白后，汪市长对宋弗满怀愧疚，在不少场合公开表态，事实证明，宋弗同志是一位经得起考验的优秀干部，面对挫折，没有自暴自弃，始终保持旺盛的斗志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在政协工作中取得了优异成绩，向党和人民交出了一份完美的案卷，为此，组织上应该重新考虑宋弗同志的工作安排。

汪市长放出的信号，受到了政府各级部门的高度重视，宋弗的威信大大提升，他不再是个落魄的政协副主席，而是一个潜力巨大的政协副主席，说话的份量今非昔比。

所以，肖纤纤对宋弗的指示，高度重视。

其实，不用宋弗提醒，肖纤纤也明白她该怎么做。

因为，柳青青和包大成那一场感情戏，不仅刺激了鸟人宋清风，也严重刺激了知性美女肖纤纤。

肖纤纤一直以为，包大成对柳青青纯属痴心妄想，没想到，柳青青居然主动出击，当着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两大公司的全体员工，表演了一场感人肺腑却又疑窦丛生的感情戏。这场感情戏尽管还不是尽善尽美，里面到处都是漏洞甚至是穿帮，可是，无风不起浪，一向鼻孔朝天的柳青青，愿意和衰哥包大成同台演出，这件事本事就很说明问题了！

肖纤纤心头暗暗冷笑，回到公司后，立即找柳青青进行了一次严肃的谈话。

“柳青青，请你明白告诉我，你对宋清风怎么看？”肖纤纤有意避开了敏感人物包大成，把矛头指向宋清风，这是一种策略，叫做避实击虚，如果单刀直入奔向包大成，那柳青青肯定是有备而来，一时难以击破。

柳青青对于肖纤纤当帮闲，很是有气。又不能当着肖纤纤的面发表鸟人帮闲理论，只得说道：“宋清风同志是个好同志，工作能力强，政治觉悟高，只是……。”柳青青打住话头。

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谈话技巧，如果你对某人很是不满，或者深恶痛绝，你就可以采取柳青青这样的方式进行造句，首先用一些华丽的语言将某人往上捧，捧得越高越好，然后，猛然加一个转折词，转折词后是一片空白，你千万别在转折词后加任何字，你只要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够了。

人是会想像的，你要给你的谈话对象一定的想像空间，这个空间越是广阔越好。你的转折词后面会是什么，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对方就会想了，莫非某人真有什么令人不便启齿的缺点、缺陷、错误、犯罪事实、十恶不赦……

肖纤纤随即话锋一转：“柳青青，那么，你对包大成怎么看？”

对于包大成，柳青青倒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脱口而出：“他就是个棒槌，脑子不够使，心眼倒也不坏。”

“心眼不坏？可他在人民广场寻花问柳……”

“量他也没那个胆子，这个傻瓜肯定被人卖了！”柳青青不以为意。

“哦”肖纤纤冷笑：“你可以走了。”

知性美女肖纤纤，短短两句问话，就摸清楚了柳青青的心思，甚至，比柳青青本人还清楚。

可以肯定的是，柳青青和包大成上演的感情戏，有明显的作假迹象，是柳青青利用包大成阻击宋清风。柳青青既看不上宋清风也看不上包大成，但是，柳青青对者两位的态度，还是有着微妙的差别。

对于宋清风，柳青青不管从眼里还是从心里都看不上，而对于包大成，柳青青是眼里看不上，心里好像还是有那么点真知灼见。

这个发现，引起了肖纤纤的高度重视。

第178章 关怀深度不够

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苗头！柳青青的心底里，藏着一个连她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包大成！一旦机缘巧合，柳青青那颗懵懂的心豁然开朗，包大成就会脱颖而出，迅速占据柳青青的心。而包大成的心里，一直就惦记着柳青青，一旦机缘成熟，两下一拍即合，肖纤纤就再无机会，这太危险了！

现在，柳青青是在利用包大成演戏，可是，演戏也有假戏真做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极大！[]

一旦柳青青的目的达到，结果有两个可能性，结果之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包大成失去了利用价值，柳青青一脚将其踢开，这个结局对于包大成而言，很残酷，但对于肖纤纤而言，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结果之二，柳青青在演戏过程中一着不慎，失身给了包大成，弄假成真，这个结果，对于包大成而言，完全可以接受，但对于肖纤纤而言，就太残酷了！

这两个结果，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至于最后的结果怎样，命运掌握在老天爷手里。

一向强势的肖纤纤不打算向命运低头！她要扼住命运的喉咙！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于是，肖纤纤立即调整斗争策略，从正反两个方面，加强了工作力度。

肖纤纤鼓动牛丽丽，加大了帮闲力度，在两家公司内部，四处散布宋清风和柳青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流言，鼓动两家公司全体员工，纷纷参与帮闲队伍，造成一种众望所归的气氛。在两位老总的带领下，公司员工们纷纷向组织或私人名义，对柳青青同志的未来的工作生活进行了全面分析，得出结论，柳青青的未来，只有在宋清风这颗明星的照耀下，才能够一片光明，否则将是暗淡无光。

与此同时，肖纤纤加大了对普通员工包大成的关怀力度，恢复了包大成市场部经理一职，宋清风专任办公室主任，不再负责销售工作。当然，为了防止包大成尾巴翘上了天，肖纤纤仍然不给包大成彻底平凡，仍然声称，包大成是一位可以教育好的、有前科的员工。

为了防止包大成彻底倒向柳青青，肖纤纤在生活上，也加大了对包大成的关心力度，表现在于，将主要的办公地点，由希尔顿酒店，搬到了纤纤消杀所在的写字楼里，和公司广大员工打成一片。以前，在纤纤消杀的办公室里，肖纤纤给自己预留了一间办公室，这只是一个摆设，她自己一个月只来来两三趟，现在，她一个星期来四趟，一来就坐一天，一坐下来，就把包大成叫进她的办公室，促膝长谈，以防包大成没事跑到对面的丽丽百货串门。

然而，肖纤纤可以把包大成拴在纤纤消杀，却拴不住丽丽百货的柳青青。

一场感情戏后，宋清风的攻势不降反增，一浪高过一浪，帮闲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这让柳青青意识到，不论做什么事，包括瞒天过海，都不能一蹴而就，而必须经过长时间艰苦不懈的努力。

一场情感戏不足以证明什么，要证明什么，还必须有一系列艰苦不懈的后续努力。柳青青毕竟是个高智商美女，对于宋清风的持续不断的强攻，采取了持续不断地借力打力，就是持续不断与包大成亲切会晤。这些会晤大多发生于纤纤消杀的办公室里，柳青青会选择众位同仁全体到场的时候，从容步入办公室，来到包大成的办公桌前，情谊绵绵：

“大成，衣服穿得太薄了吧。七匹狼，男人的世界。”

“大成，今天用了大宝没有。皮肤要多补充水分。”

“大成，要坚持喝美宝媛，一定要注意排出宿便。”

……

只要柳青青一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气温骤然降低，全公司员工都是一身鸡皮疙瘩。

更为歹毒的是，柳青青将鸟人宋清风送来的玫瑰，原封不动地转交给了包大成，并叮嘱包大成，一定要将玫瑰插在办公桌上。

总之，在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形势非常复杂，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宋清风争夺柳青青，柳青青争夺包大成，包大成争夺柳青青，肖纤纤争夺包大成，全体员工也加入了这一场混战，公司内硝烟弥漫，气氛紧张。

但是，这一连串的争夺，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局面。

柳青青、肖纤纤、牛丽丽三大美女，都把自己的关爱，送给了包大成。

包大成一旦来到公司，不管是纤纤消杀还是丽丽百货，三大美女的关怀就会接踵而至。

包大成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里，生活充满了阳光！

对于肖纤纤和牛丽丽的关怀，包大成心存感激，却也没有多想，这两位一位是领导一位是长辈，在包大成看来，肖纤纤和牛丽丽的关怀，体现了领导对下属的关爱，也体现了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包大成打算以实际行动，也就是埋头苦干业务工作，来回报她们。

对于柳青青的关怀，包大成也有着较为清晰的认识，这是一种利用，但是，包大成非常乐意被柳青青利用，因为，这种利用，有着弄假成真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极大。

所以，包大成对三位美女的关怀，坦然受之，时间一长，就有些头晕脑胀。

柳青青联手包大成，对宋清风展开顽强的阻击，但是，宋清风的攻势日渐凛厉，柳青青终于发现，她对包大成的所谓“关怀”，根本无法阻挡宋清风和众多帮闲的进攻。

经过分析，柳青青得出一个结论：问题出在“关怀”的深度上，也就是说，柳青青对包大成同志的所有关怀，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并无实质性的行动，也就是说，关怀的深度不够，因而，无法彻底打消宋清风以及广大帮闲们的怀疑。于是，柳青青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在一个秋高气爽的下午，昂首步入纤纤消杀公司，当众提升了对包大成的关怀水平。

“大成，今天晚上一起看电影吧！”柳青青喊道，这句话的音量一定要足够大，里面办公室的宋清风能听到。

“看电影！”包大成发出惊呼，声音高亢，从纤纤消杀扩展到了丽丽百货，两家公司的员工同时噤声，气氛十分凝重。要知道，在这之前，两人的对手戏仅仅局限在公司范围内，出了公司就是各奔东西，难道，柳青青要把表演舞台要扩大到电影院？

柳青青单方面提升了对包大成的关怀力度和交往深度，这一场感情戏，事先并没有与包大成排练，所以，包大成没有剧本为依据，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包大成的内心热切想回答“好！”，能够与美女柳青青出双入对，在灯光黑暗的电影院中亲密接触，这就意味着，假戏真做的可能性极大。可是，台词上没有这一句，包大成干什么都认真，包括演戏，也非常认真，循规蹈矩，凡是剧本上没有的，包大成不敢即兴发挥。

“是呀，看电影，好还是不好？”柳青青有些急了，这个包大成，演戏完全不懂救场。

“您说好还是不好？”包大成小心问道。

“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你自己没脑子呀！”柳青青斥道，急切地冲着包大成努努嘴，瞄了一眼宋清风的办公室。那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柳青青断定，宋清风正竖着耳朵听呢。

包大成这才醒悟：“好！好！”

“下班时间到了,现在就出发！”柳青青说着，挽住了包大成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

两人刚要动身，总经理肖纤纤推门而出，站在了办公室中央。

“肖总，您也在呀。”柳青青看见肖纤纤，心头有些慌，柳青青不怕牛丽丽，更不怕宋清风，她最怕肖纤纤，这是个脑子精明到了极点的女人，表演稍不到位，必然被她戳穿。柳青青不露声色，一狠心，把包大成的胳膊挽得更紧，贴在了她的侧乳上，包大成的身体一阵颤抖，把个柳青青也带着发抖。

“抖什么抖！”柳青青喝道：“没和我挽过手吗？”说着，示威般地盯着肖纤纤。

“挽过，挽过。”包大成应承着，已是满头大汗，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肖纤纤微微一笑：“很好很好，丽丽消杀和纤纤百货是姐妹公司，双方员工要搞好团结，丽丽消杀的柳助理邀请纤纤消杀的包经理看电影，这是双方公司增进友谊和加强团结的重大举措，是牛总和我一起决定的一次联谊活动，今天晚上，两家公司的全体员工看电影，这个，费用由两家公司承担。现在，大家放下手里的工作，去电影院，今天的电影是泰坦尼克，3d的，宋清风，统计一下要看电影的人数，统一购票。”

“好的！”宋清风窜出了他的办公室，咬牙瞪着包大成。

肖纤纤话音一落，两家公司二十多名员工欢声雷动，纷纷报名。

肖纤纤这一招，立即把个柳青青置于万分尴尬的境地。

第179章 落枕还是小鸟依人

两家公司全体员工看电影，私人行动变成了集体行动，这严重妨碍了柳青青的行动计划。

按照柳青青的计划，所谓看电影，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只要包大成当众答应，并当众和柳青青美女手挽手走出公司大门，事情到此为止，两人随后各奔东西。[]

为此，柳青青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侧胸，按计划，这是最大的牺牲，点到为止，绝不能让包大成有进一步的作为。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两家公司二十多位员工集体看电影，这里面有肖纤纤，还有鸟人宋清风，这些人必定深入电影院，对柳青青和包大成进行全程监控。那么，柳青青的计划必须调整，看电影的行动必须要落到实处，而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柳青青想起当真要和包大成在电影院里缠绵两个小时，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可事到如今，柳青青骑虎难下。

柳青青绝顶聪明，她从宋清风和肖纤纤的口气中，敏锐地觉察到，这一次，宋清风和肖纤纤一定要亲临电影院，跟踪追击，查清柳青青和包大成的关系是否真的到了一对狗男女的地步！

看来，这场戏不仅要增加看电影的戏份，还要进一步牺牲身体某些部位，以充分展示她和包大成的感情深度。

这让柳青青大为懊悔，却见包大成满面春光跃跃欲试，明显是想趁火打劫，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青青心头恼怒，一咬牙，满脸含笑风情万种，挽住了包大成的胳膊：“大成，立即出发。”

宋清风也不含糊，一声怒吼：“全体员工，立即出发！”

就这样，纤纤消杀、丽丽百货两家公司的全体员工，在肖纤纤和宋清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奔电影院，其中，柳青青和包大成手挽手走在最前面，肖纤纤和宋清风跟在他们身后，两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紧拉着的手，那两只手，要是稍稍有一丝不和谐，马上就能被火眼金睛的肖总和宋清风逮个正着。

没奈何，柳青青只得紧紧握住包大成的手，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包大成怀里，侧胸几乎全部贴在了包大成的胳肢窝里，包大成是春风得意马蹄轻，里面如同灌了蜜，柳青青是步履艰难，心中苦不堪言。

话说众人步入放映厅，各找座位坐下，柳青青和包大成坐在一起，肖纤纤和宋清风坐在一起，却是正好坐在柳青青和包大成的后排，如此一来，柳青青和包大成处于在宋清风和肖纤纤的眼皮子底下，柳青青遭到近距离严密监控，连保持危然正坐的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灯光暗淡下来之后，柳青青无可奈何地把脑袋靠在了包大成的肩膀上。

当然，柳青青把脑袋靠在包大成的肩膀上，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类似于战争时期地下男女工作者假扮夫妻迷惑敌人，因而是有分寸的。她的脑袋虽然接触到了包大成的肩膀，但仅仅保持在接触状，大部分的重量，还是靠她自己的玉颈支撑着，这样一来，一则可以造成她和包大成感情深厚的假象，二则，也可以阻止包大成有进一步的非分之想，所以，这个姿势形同落枕，十分吃力。

包大成则是做了充分准备，他知道，男人的肩膀是女人的依靠，必须坚实可靠。虽然，今天只是一个表演，但是，如果能让柳青青见识一下他坚实的肩膀，也许，柳青青会彻底改变对他恶劣印象，从而达到假戏真做的目的。所以，包大成气沉丹田、沉肩坠肘、腰腹用力，脊柱上顶，这是南拳马步要诀，下盘十分沉稳，在种情况下，就算包大成打出一个震天动地的喷嚏，都能保证肩部平稳，柳青青的脑袋也不会发生剧烈震动。

只是，保持如此姿势而面不改色，是需要十年功力的。包大成的功夫尚欠火候。因此，包大成保持这种姿态不到十分钟，就汗出如雨，气喘吁吁。

而柳青青要保持那落枕状态，更是困难，她从小到达娇生惯养，时间一久，体力就跟不上了，脖子酸痛难忍，呼吸急促。

柳青青和包大成这一场电影，搞成了体力劳动，完全与娱乐活动的目的背道而驰。

而鸟人宋清风，却和包大成一样，汗出如雨，气喘吁吁。

宋清风也很累，他始终保持高度的警惕性，瞪大眼睛，严密观察柳青青和包大成的一举一动，这让他的思想高度紧张，因而全身肌肉紧绷，身体僵硬。

宋清风不愧是鸟人，鸟人的智商普遍较高，所以，尽管柳青青和包大成的表演很努力了，很贴近生活了，宋清风却始终不相信他们是一对真正的狗男女，这促使他抓紧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侦查柳青青造假的蛛丝马迹。这一场电影，双方近在咫尺，侦查地形十分有利，宋清风岂能放过这一机会。

终于，宋清风的火眼金睛发现了破绽！

他终于发现，柳青青的脑袋不是依偎，而是落枕在包大成的肩膀上！

宋清风大喜过望，正要跳将起来，当众揭穿柳青青弄虚作假，肖纤纤的的纤纤玉手，悄悄按在了他的手上。

肖纤纤一阵冷笑，冲着宋清风微微摇头。

肖纤纤的眼光，比包大成更加狠毒，那柳青青弄虚作假，岂能瞒过聪慧过人的知性美女肖纤纤。

然而，肖纤纤毕竟是有涵养的，此时宋清风出手，虽然能够立马揭穿柳青青利用包大成的阴谋诡计，但是，破坏公共安全扰乱治安，败坏公司形象，连带也败坏知性美女肖纤纤的形象，得不偿失。

所以，肖纤纤暂且隐忍不发，同时命令宋清风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宋清风无奈，只得作罢，转头向弄虚作假的柳青青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柳青青的脑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此时的柳青青，跟刚才完全不同，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包大成的怀抱，她的脑袋不再是落枕，而是实实在在地依偎在包大成的肩头，完全是货真价实的小鸟依人！

宋清风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只见柳青青呈小鸟依人状，情真意切，如假包换！

宋清风顿觉天崩地裂。

其实，柳青青现在的小鸟依人，纯粹是体力不支的结果。

柳青青从小娇生惯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坚持十分钟还将就，要坚持两个小时，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而且，柳青青的意志品质也十分薄弱，脖子支撑不住了，精神力量也垮了，于是，柳青青放弃了原则，主动倒向了包大成的怀抱。

柳青青这一松弛下来，倒有一个意外发现，包大成的肩膀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脆弱，相反，还是孔武有力的，令人比较放心的。而包大成身上的气息，似乎也不是想象的那么龌龊，倒有一种雄浑的男性气息，令人心跳。

事已至此，柳青青反正也已经筋疲力尽，正好落得好好休息，于是，干脆彻底栽进了包大成的怀抱。

于是，包大成对柳青青的痴心妄想，再次出现了“无限可能”。

如果包大成能够抓住机遇，按规范正确操作，极有可能弄假成真，这也是包大成梦寐以求的。

此时，包大成正确的做法是，舒展单臂，揽住柳青青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柳青青的冰清玉洁般的小手，两人你侬我侬。我们知道，此时的柳青青，正遭受宋清风的严密监控，因而，不可能对包大成这一带有色狼特征的举动作出任何过激反应，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承受。更何况，现在的柳青青劳累一场，也迫切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

然而，包大成的智商低下到了让笔者和各位看官都忍无可忍的地步！

包大成再次让这个机遇滑走了。

他不仅没有按正确的操作规程，揽柳青青入怀，反而在柳青青兰麝之气和秀发的撩拨下，将他的马步架子端得更加扎实，浑身肌肉僵硬如铁。

现在，柳青青的脑袋是毫无保留地靠在了包大成的肩头上，然而，柳青青感觉她枕着一块石头。

电影大屏幕上，男女主人公进入了洞房，而观众席上，柳青青似乎变成了一个嫁给木头的寡妇。现实与电影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柳青青心头更加恼怒，她那几乎就要融化的心，变得更加坚硬起来。

而在后排，宋清风和肖纤纤的目光，完全不在电影屏幕上。

两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柳青青，而柳青青则狠狠地瞪着包大成。

只有包大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影屏幕。

大屏幕上，男女主人公双双进入了洞房，包大成正热切盼望着洞房内情节的进一步展现。

然而，包大成同志忘了，鉴于我国特有的国情，洞房内情节的进一步发展，是不可能展现在广大观众眼前的，这是和谐社会的基本要求。

就算审查者一时眼花，让某个敏感镜头出现在了观众眼前，那也只是过过眼瘾而已，银幕上的东西，就算是全露点，比起包大成怀里实实在在的柳青青，也都是浮云。

他应该把握现实，现实就是，美女柳青青全身心倒在他的怀里！

然而，他却在虚妄的屏幕上浪费青春！

第180章 表演生涯

包大成再次浪费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人生命运的大好时机。这使得他在黑暗中还要摸索很长时间。

就这样，美女柳青青与衰哥包大成在电影院中煎熬了两个小时。[com]

不过，总的来说，柳青青和包大成的这场表演，刚开始还比较生硬，但结局还算基本入戏。柳青青的脖子没有因为落枕而落下病根，算是以大团圆结局。

我们知道，不管是柳青青还是包大成，对于感情戏和恋爱戏，都严重缺乏生活基础，所以，刚开始的时候，表演都有些过。但是，人都是有悟性的，尤其是这种反复操练的规定动作，多重复几次，双方表演艺术水平均大有提高。

从此之后，为了斩断宋清风魔爪，柳青青与包大成同志频频约会。双方总能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和眼神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旦面前没有熟人，两个人的职业性微笑立马消失，形同陌路。这让柳青青很是满意，但让包大成同志很是痛苦。

柳青青有着自己的生活，她与包大成同志的约会，总能保持着既能严重打击宋清风，又能保持自己自由的生活情趣。但是，包大成同志却因为表演的需要，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独立生活。柳青青的约会总是出其不意，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往往搞得包大成措手不及穷于应付。

包大成为了积极配合柳青青，从此不敢相亲、不敢会友、甚至连一个人出去吃顿晚饭，也得事先请示柳青青，在得知柳青青肯定不会在未来数小时内提出约会要求之后，才敢独立行动。

他陷入了漫长而艰苦的表演艺术生涯中。这种生活实在是太枯燥、太纠结、太不近人情。此时的包大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影视巨星会哀叹活得很累很累，少数巨星还会选择自杀！

不过，在外人看来，包大成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恰恰与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的状态是一致的。已经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包大成，从侧面证实了人们的看法：柳青青与包大成真的是一对感天动地的情侣。

包大成认为，要想脱离这样的生活，只能等到柳青青赶紧找到她的白马王子。可是，美女柳青青似乎并不着急，渐渐的，包大成同志也不着急了，他隐隐觉得，与柳青青的表演，很可能会达到假戏真做的目的，包大成同志心中一阵狂喜。

渐渐入戏的包大成有些忘乎所以了，他忘了柳青青是美女，自己是衰哥这个严酷的现实。他甚至忘了，这种表演的初衷和目的，他忘了，要跟美女柳青青保持这种红袖添香的关系，唯一的基础是，宋清风同志贼心不死。这个基础一旦不存在，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对于这一点，肖纤纤有着清醒的认识。

其实，肖纤纤早就看出，柳青青与包大成的亲亲我我，纯属作假。那点把戏，骗骗宋清风还行，想要骗过知性美女肖纤纤，门都没有。

就那拿这场电影来说吧，柳青青的脑袋落枕在包大成的肩头，肖纤纤看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肖纤纤还精确地计算出，柳青青的脖子能撑多长时间。所以，当柳青青最终小鸟依人靠进包大成的怀抱时，完全在肖纤纤的预料之中，时间误差不到两秒钟。

而且，肖纤纤深深懂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要想让包大成对柳青青死心，就得促成宋清风对柳青青的死心。也就是说，一旦宋清风停止发动进攻，包大成也就完成了历史使命，柳青青必然一脚把包大成踢开。

包大成自然就是她肖纤纤的。

而包大成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对宋清风进行必要的提示，使宋清风不要绝望，从而保持持之以恒的攻击，这样，包大成才能与柳青青持之以恒。宋清风一旦退却，就意味着包大成的黄粱一梦到头了。

可惜，包大成并没有对这一严峻形势有清醒的认识,他不仅没有及时提醒宋清风，反而更加卖力地表演。对宋清风的打击越来越大，柳青青对他的表演十分满意。

包大成做着假戏真做的美梦，这使他暂时忘记了其他所有美女、美女他姐、美女他妈，也忘记了广场上落难的陈圆圆和治安岗亭中的母夜叉陈思思。

他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在人民广场遭到了母夜叉陈思思的毒手暗算，这个深仇大恨，还没有了结。

现在的包大成，就像当初逃难到了杭州的宋高宗，躺在温柔乡中，把国恨家仇抛在脑后，暖风熏得游人醉，错把杭州当汴梁，令人扼腕叹息，恨铁不成钢！

更加令人痛心的是，魔女陈思思，就像当初的金兵，夺了大宋的半壁江山，却丝毫没有懈怠，正在秣马厉兵，要对包大成展开雷霆万钧的一击。

魔女陈思思磨刀霍霍，包大成却是浑浑噩噩。

战争还没有展开，胜负的天平，已经倒向了陈思思。

总之，由于柳青青和包大成的表演一天比一天成功，两家公司几乎所有的员工，都认定柳青青和包大成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那宋清风是马文才！

宋清风受到的打击一天比一天严厉，宋清风的攻势开始减弱，一浪低过一浪，终于有一天早上，万念俱灰的宋清风，停止了玫瑰攻击。

然而，就在宋清风行将万念俱灰的时候，也就是包大成同志行将被鸟尽弓藏、肖纤纤即将梦想成真的时候，包大成突然接到了陈思思的电话。

这个电话打乱了美女柳青青的全盘计划！

包大成接到陈思思的电话，听到那熟悉得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

陈思思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得包大成如同飞进了茫茫云雾。

“包大成同志，近来工作忙吧？”

电话里的声音很甜，甚至是和蔼，这让包大成一时之间，拿不准电话那头究竟是美女陈圆圆还是母夜叉陈思思。我们知道，包大成对陈思思的看法，是一分为二的：落魄美女陈圆圆和邪恶的母夜叉。对受苦受难的陈圆圆的深切同情和对邪恶的母夜叉的满腔义愤，同时涌上包大成的胸口，这种带有精神分裂症的思想感情，让包大成一时难以决定，该用怎样的态度和语气迎击陈思思的突然袭击。

于是，包大成同志只好保持沉默。

电话那头，陈思思对于包大成的沉默似乎早有所料，继续说道：“包大成同志，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词！”陈思思的语气仍然是那么甜，那么和蔼，但语气的背后，杀机重重。

包大成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人民广场治安岗亭中那惨烈的一幕，他的后背发冷。

“所以，请你于今晚八点半，在人民广场……。”

“不！”包大成大叫一声。电话那头的陈思思，耳朵受到了极大刺激。

“唉。”电话里传来陈思思一声轻叹，声音哀怨婉转，包大成仿佛又见到了那凄楚的陈圆圆：“不是黄桷树下，是多多茶点，不见不散。”

不是黄桷树下，这让包大成松了一口气。不过，包大成虽然平庸，毕竟也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于陈思思的相邀，还是颇有男子气地回敬了一句：“我凭什么要去！”尽管，这一句底气明显不足。

“包大成同志，请不要意气用事。”陈思思漫不经心地说道：“近日市政府为民办实事，正在对人民广场上一些不文明的现象进行整顿，包大成同志是有前科的，可要小心了。”陈思思说着，挂断了电话。

包大成恨得心尖发痒。电话那头，哪里是什么美女陈圆圆，整个就是一母夜叉。在那一瞬间，包大成的眼前，猛然出现了一名银盔银甲手持长剑的英俊侠士，那位侠士就是他自己！

人都有两面性，有善有恶，有逆来顺受也有奋起抗争！

包大成当机立断，决定深入虎穴，擒杀母夜叉，为民除害。

包大成的如此决断，做为一名男人，一名为自己的荣誉而战的勇士，是无可非议的。但是，包大成同志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与美女柳青青的情感表演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宋清风同志对柳青青的情感泡沫已经到了行将破灭的边缘，但是，这个泡沫还没有破，不仅没破，宋清风对他们的怀疑程度也到达了最高点。要想彻底击垮宋清风，还需要包大成同志与柳青青同志再接再厉，给予鸟人最后的致命一击，而且，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对于宋清风的垂死挣扎，柳青青已经有所警觉，所以，反复交代包大成同志，在这一关键时期，一定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马不卸鞍，人不卸甲，枕戈待旦，随时待命，一有紧急情况，立即出击。

然而，包大成同志遭到母夜叉的强烈刺激，把这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云外。

第181章 策反

包大成忘记了肩负的重大使命，忘记了对柳青青的承诺和责任其实，义无反顾地答应了陈思思的约会。

各位看官，这真的怪不得包大成，任何一个心理和生理正常的男人，都经不住美女和母夜叉的双重挑战，不信，你们去试试。[]

话说陈思思放下电话，四下张望，左右无人，长出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这次行动，陈思思筹划了两个月，属绝密行动，其密级超出了上次在人民广场的扫黄行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熊胜利知道。所以，为了保密，陈思思专门跑到大街上，在电话亭里打这个电话，连自己的手机都不敢用，生怕有人窃听。

这次针对衰哥包大成的绝密行动，与上次人民广场的“扫黄”行动相比，不管是目标还是境界，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上次行动，陈思思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属于富家女大小姐脾气的即兴发挥，手段很高明，但境界十分低下。而这次行动，对于陈思思的记者人生，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境界高尚，目的更为明确。因而，行动更加慎重。

陈思思这次行动的中心思想就是——策反包大成，使其成为记者陈思思的线人！也就是无间道！

原来，陈思思得力于帅哥熊胜利的大力支持，在熊老的关照下，终于复职，成了一名负责科教文卫口的记者，也算是独当一面。可是，做一个记者难啊，做一名女记者更难，做一位美女记者更是难于上青天。

我们都知道，社会上流传着“防火防盗防记者”这句千古名言。一个记者，要想获得有价值的新闻，就必须学会潜伏，这和特工干的活差不多。

而做特工的条件是，这个人不能太显眼，不能太出名，不能让人从人堆里一眼就给提溜出来，这一点，衰哥包大成凭借其平庸的相貌，完全能够做到，但是，超一流美女陈思思就太难了。她恰恰就是那种任凭是谁都能一眼把她从茫茫人海中提溜出来的人。

首先，她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拥有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容貌，这副容貌，要是换给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从梦中笑醒。可是，不幸的陈大记者，因为这副容貌，完全失去了潜伏能力，这使得她几乎有了毁容的心。其二，不仅陈思思的容貌不适合潜伏，连她的名字都不适合潜伏，连续三篇报道，已经让上江城的领导们对陈思思二字如雷贯耳，就算陈思思不露脸，光这名字也能把人吓得噤若寒蝉，谁还敢向陈大记者透露什么消息。

就这样，大记者陈思思在上江城成了瞎子、聋子，她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搞到一点花边新闻，有价值的爆炸新闻，与她完全无缘。陈思思面临的形势是，这科教文卫的专题记者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

但是，极有魄力的魔女陈思思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陈思思不能潜伏，她就需要一个人替她潜伏。于是，陈思思盯上了包大成。

我们在本书开篇，就向各位看官交代过，包大成同志绝对是个潜伏的好材料，这点，陈思思同志从第一眼看见包大成就认识到了。

陈思思就算能潜伏，也只能潜伏在人民群众之中，而包大成则能够潜伏在敌人内部，优劣立现。

敌人内部？各位看官可能很是不解，那包大成不过在两个公司里兼职，说潜伏，也是潜伏在两个小资本家内部，按照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小资本家也就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怎么成了敌人了？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这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试问，纤纤消杀是干什么的？

有看官举手回答：“销售消杀药品。”

再问：“消杀药品是干什么的？”

“消毒杀虫。”

再问：“什么时候需要消毒杀虫？”

“传染病发生后。”

再问：“谁负责传染病发生后的消杀药品供应？”

众看官纷纷举手抢答：“包大成！”

对！不错，就是包大成！

包大成在北渡乡霍乱疫情和梁县小学水痘疫情的防控中，做出了巨大贡献，表现出超强的应急供应能力，因而，受到疾控中心方主任、纤纤消杀肖总经理的高度信任，负责全市传染病控制的消杀药品供应，再说明白一点，包大成知道所有疫情的爆发流行情况。哪里有疫情，哪里就有包大成！

前文我们已经交待过了，为了保障投资环境，市政府要求，疫情发布是有纪律的，也就是说，疫情是不公开的！

方主任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包大成，嘴巴封严实点，不该说的不能乱说，考虑到包大成的智商偏低，方主任甚至要求包大成，该说的也不要说！

疫情泄露出去，就是把上江城的天捅个洞！方主任负不起这个责，孔局长也负不起这个责，肖纤纤负不起这个责，包大成更负不起这个责。

包大成掌握了上江城所有的疫情，包括所有疫情的细节，甚至，他掌握的细节，比疾控中心某些上医还要多，道理很简单，消杀药品供应量和品种，与疫情大小、性质、波及范围、感染人群有着密切关联，包大成脑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别忘了，他是学医出身的，这里面的东西，只要他稍稍动点脑子，就能把握个八九不离十。

当然，包大成掌握的这些东西，并无实际价值，老百姓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找他收买这种情报。

这种情报只对记者有意义，而且，只对陈思思这位负责科教文卫、且削尖脑袋也找不到新闻线索的倒霉记者有意义。

于是，陈思思马上想到，在人民广场上广场上扫黄打非行动虽然大获全胜，但那种胜利只是阶段性的，只能说是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战役意图只实现了一半，现在，要利用第一阶段的战果，发动第二阶段攻势，乘胜追击，穷追猛打，最终，达到策反包大成的战略意图。

陈思思不愧是高智商美女，在广场上痛打落水狗之后，马上写了一篇《人民广场藏污纳垢》的新闻报道，但并不提嫖客包大成的名字，这算是给包大成留点情面，为今后的策反工作留有余地。

然后，她没有马上去找包大成，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包大成正处于惨遭陷害的极度悲愤中，这个时候去找他，包大成弄不好会来一个“士可杀不可辱！”非常不利于策反。陈思思得让这事先冷一冷，待到包大成重新回到逆来顺受的平庸状态中，再突然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包大成必能乖乖就范。

于是，陈思思把这事凉了两个月。而此时，缺乏魄力的包大成正处在与柳青青的黄粱一梦中，早把人民广场上的奇耻大辱抛到了脑后，和当年的高宗皇帝赵构一样，躺在温柔乡里忘记了靖康耻。

就在此时，陈思思开始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果然，包大成接到陈思思的电话后，再次暴露出其平庸的本质，乖乖就范。

陈思思放下电话走出电话亭，走在阳光普照的大街上，嘴角露出甜美的微笑，各位看官，魔女陈思思一旦露出笑容，必然是倾国倾城，就听“嘎吱”，“轰”，“哐”几声爆响，一串小轿车发生连环追尾，包括一辆奔驰，两辆奥迪，三辆尼桑，最后还有一辆奇瑞qq来凑热闹，被撞得没了鼻子。

最靠前的奔驰中跳下一位西装革履的帅哥，全然不顾身后一连串追尾，三步两步冲到陈思思面前。

陈思思吓了一跳，急忙收敛笑容。很明显，这起连环追尾事故，是她的微笑造成的。

在大街上，陈思思因为无意间发出微笑而引发连环车祸，这种事发生的太多了，交警曾经多次提醒她，为了上江城的和谐，且不可在公共场所随意发笑，陈思思本人也非常注意，只要上街，就绷着个脸，尽量不破坏和谐。只是，今天因为行动进展顺利，陈思思一时得意，发出摄人心魂的微笑，忘记了维护和谐的重任。

“对不起对不起，”陈思思万分歉意。

那帅哥先是深鞠一躬，然后双手捧上名片：“敝人李大南，请这位美女多多指教。”

陈思思吓了一跳，接过名片一看，上书：李氏集团酒店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李大南。

“指教？什么指教？”陈思思瞪着眼睛问道。

“这个，这个……”李大南搔首，也没“这个”什么名堂出来。他这一脚急刹车，完全是因为陈思思无意间流露出的倾国倾城一笑，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事先并无准备。

李大南在肖纤纤那里碰了壁，并没有离开上江城，拿不回上江希尔顿，他不敢回去见老爷子李家承，只得整日在上江城游荡，试图寻找肖纤纤的破绽，可别看李大南在情场上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在商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游荡了两个月，想破了脑袋，却是一筹莫展，拿肖纤纤毫无办法。

第182章 九天仙女落凡尘

贾真真刚好遇上档期，只得离开上江去赶档期，留在李大南一个人，形单影只，寂寞孤独涌上心头，孤枕难眠百无聊赖，李大南的老毛病又发了。

那上江城号称美女之城，大街上美女如云，李大南整日无事，开着宾利在大街上转悠，说是深入群众名产暗访寻找肖纤纤的破绽，可时间一长，就忘了中心思想，满大街打望起了美女。[com]

各位看官，包大成和陈思思在人民广场约会的时候，我们分析过，打望美女是一件群众喜闻乐见的群众性文艺活动，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娱乐方式，所以，李大南开着奔驰打望美女，与包大成坐在黄桷树下打望美女，形式上有差别，性质却是完全一致，都是健康的，应该受到鼓励而不是讽刺打击。李大南稍嫌不足的是，开着宾利打望美女，不够低碳，这一点，李大南要向包大成学习。

不过，我们说打望美女是积极的健康的，但一定要把握好度。一切行动都只能局限在“打望”上，用眼睛看，用心揣摩，哪怕是意淫，都是值得肯定的。如果超过了这个限度，出现了肢体动作，那就走向了事物的反面，这一活动就不太健康了，反而具备了色狼色彩。

李大南就没有把握好这个度，当他坐在宾利上看见魔女陈思思的时候，首先，动了脚，踩了刹车，引发一连串追尾，导致了社会的不和谐，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紧接着，他跳下了车，向陈思思递出了名片，这一行动，如果传到贾真真耳朵里，将导致家庭的不和谐，这是他行将犯的第二个错误。

话说陈思思看见李大南的名片，暗暗吃了一惊。

虽然，陈思思不认识李大南，但身为吉斯吉大小姐，他完全明白李氏集团是个什么来头。

吉斯吉算是商业航母，而李氏集团则是航母编队，吉斯吉如果纳入李氏集团的航母编队中，可以算是个战列舰，但也仅仅是它诸多战列舰中的一艘而已。

如果换了普通女孩，遇上航母编队公子的垂青，必然受宠若惊，可陈思思不是普通女孩，她是魔女。

航母编队很利害，可与陈思思的人生轨迹全无关系。陈思思完全没有兴趣指教这位航母编队公子，她的兴趣点全在包大成身上。

“原来是李董，幸会。”陈思思出于礼貌，只好点头应付。

“这位女士贵姓？”

“陈思思，没啥事我先走了。”陈思思说着，转身便走，出于礼貌，她没把李大南的名片顺势扔掉，而是塞进了她的gucci包中。

李大南望着陈思思的背影，成了一座雕塑。

不仅是陈大南，大街上，追尾事故的车辆旁，站者一排肇事者，全部望着陈思思的背影，成了一座座雕塑。他们比李大南高尚，因为，他们严格把握了打望美女的度，用眼用心，没有用手。

包大成如约于晚上八点半到达多多茶点。

包大成之所以敢于答应母夜叉陈思思的约会，是因为，这个多多茶点，老板娘是钱多多，大堂经理是娄大全，全是自己人，后援给力，那母夜叉就是有三头六臂，到了包大成的地盘上，凉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包大成出发之前，先给娄大全打了一个电话，交待了这次约会的严重性，希望娄大全和钱多多做好准备，随时照应。在得到娄大全肯定回答后，包大成踩稍稍放心。

所以，包大成出现在咖啡店门口的时候，娄大全急忙凑了过来，先把包大成拉到大堂后面的拐角处，低声说道：“大哥，一切准备停当。”

包大成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大姨钱多多穿着一条黑色旗袍，坐在吧台后面，冲着包大成招招手，钱多多身边，以及大堂里，三三两两散布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十分眼生。

包大成心头一惊，莫非那母夜叉陈思思早有准备，带了帮手？包大成急忙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大哥放心，都是自己人。”娄大全说道。

“自己人？”

“不错，全是钱老板请来的姐妹们，那母夜叉要是胆敢生事！”娄大全伸出手掌，做了一个下劈手势。

原来，钱多多得知母夜叉陈思思要在多多茶点约见包大成，心头大怒，那陈思思曾经在人民广场潜伏在风尘女子内部，败坏她们的形象，砸了她们的饭碗，不少人还因为她的一篇报道，进了劳教所，整日被强制学习三个代表，不仅耽误了生意，还吃尽了读书的苦头，如今那陈思思竟敢送上门来，胆子也忒大了，完全不把多多茶点放在眼里。

为了侄儿包大成的安全，也为了伺机报复陈思思，钱多多立即招了一些广场上的姐妹，这些风尘女子听说仇人陈思思上门，个个义愤填膺跃跃欲试，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来到多多茶点，按照钱多多的布置，以茶客为名，守在多多茶点各个交通要道，那陈思思一旦踏进多多茶点，就是进了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

有众位姐妹姐妹助阵，包大成放下心来，胆气陡增。

“大哥，多多茶点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如果那母夜叉行凶，大哥摔杯为号，兄弟姐妹们一拥而上！”

“母夜叉来了吗？”包大成问道

“已经来了，在包间里。”娄大全郑重地说道：“大哥请！”

“很好！”包大成豪气冲天：“娄大全，好汉交手，要一对一，不能仗着人多势众一群人打一个，我一个人就能摆平这个母夜叉！”

包大成之所以敢于一个人去摆平母夜叉，说白了，还是因为他仗着人多势众，如果没有大姨钱多多和娄大全的布置，没有众姐妹的相助，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陈思思一对一。

当然，包大成是怀着一颗复仇的心赴约的，在包大成看来，本次约会，与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有着想通之处。当年关云长视鲁肃的十万大军为草芥，豪气冲天，今天，包大成视母夜叉为草芥，也是一身豪迈。不过，他稍感遗憾的是，手里没有青龙偃月刀，身上也没有银盔银甲。

包大成读过大量武侠小说，这些小说反复教导包大成，剑在心中，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剑气所至，敌人立即土崩瓦解，不需要剑客搞出太大动静，搞出大动静的，一般都是俗手。

真正的剑客往往都是大智若愚，大巧似拙，形容平庸，步态蹒跚，衣着褴褛，唯唯诺诺，连两只眼睛也是暗淡无光，那是内功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

包大成正是这样，相貌平庸，步态蹒跚，衣着褴褛，唯唯诺诺，两眼无光，基本符合绝世高手的定义。因此，包大成步入咖啡厅的时候，心中是有底气的。

在娄大全的引导下，包大成同志被带到了一个地势僻静、灯光“较好”的所在，包大成大喜，此地正是当初和柳青青秘密会面的包间，地形熟悉，包大成尚未动手，已经站得地利。

“大哥，我和你一起进去。”娄大全不放心。

“不用！”包大成坚定地说道：“一个母夜叉，小菜一碟！”

“可是，当初她在广场上十分嚣张，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这个……”包大成想起广场上的惨败，心头有些发虚：“这个……”

“大哥，我就在门外守着，一旦有变，大哥摔杯为号，小弟我……”娄大全狠狠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有娄大全、钱多多以及众位姐妹在门外撑腰，包大成鼓足了勇气：“很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包大成轻轻推开了包房的门，娄大全闪身藏在一旁。

与当初和柳青青的约会一样，包间里灯光“很好”。

关于咖啡厅中灯光很好的定义，我想大家都有所了解。所以，包大成到了这个所在的时候，瞪着无光的双眼的盯了半天，才发现蜷伏在暗淡烛光下的母夜叉。

包大成倒吸一口凉气。在烛光的映衬下，他看见了一个绝世母夜叉，红艳艳的脸庞，乌黑的大眼睛静若止水，秀发垂肩，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是凝脂一般玉颈。母夜叉正手托香腮，若有所思，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哪里是母夜叉，明明就是一位九天仙女落凡尘！

虚幻！包大成心中一凛。佛祖云，心有所想，目有所见。夜叉便是利用人心目中的臆想，幻化成各式各样的色相，乱人心智。包大成不敢怠慢，急忙闭上眼睛，凝神定气，调理呼吸，摈绝臆想，正如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抵御心魔一般，默念道：“菩提本无树，明净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吟罢，包大成心中一片空明，神清气爽，随即再睁眼一看，却是大吃一惊，那夜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眸皓齿光彩照人，朝着包大成盈盈而笑，包大成顿时酥了半截。

第183章 包大成是牛.鬼蛇神

夜叉厉害！连佛祖心法也奈何她不得！包大成急忙气沉丹田，以意引气，妄图使出人剑合一之绝世武功，逼夜叉知难而退。包大成的引气，实际上是憋气，憋了半天，剑气也没出来，倒被憋得脸红脖子粗。

“请坐！”母夜叉却是气定神闲，语音婉转。包大成憋了半天的剑气，立马被那软软莺语破解得干干净净。[com]

一个回合下来，包大成就到了黔驴技穷的境地，只得坐在了母夜叉对面，神情冷峻，大义凛然。胸口却是突突狂跳不已，没奈何，只得把胸口压在桌沿上，气氛很是肃杀。

娄大全闪身而入，厉声说道：“本店提供安全套，超薄加粒……”

娄大全这是借口安全套来探听虚实，包间里气氛肃杀，隐隐有剑鸣之声，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娄大全生怕包大成有个闪失。

“不要！”包大成大手一挥，凛然喝道：“这是我和陈女士的单挑，不出去！”两个男人对付一个母夜叉，显得太没风度。

娄大全心头大为忧虑，可大哥发了话，只得诺诺而退，。

包间内，气氛凝重。包大成心跳加剧，这倒不是因为他的荷尔蒙因为美女的出现而失控，而是因为，大战在即，包大成面对强敌，底气不足。

根据武侠小说的通用定义，包大成双目黯淡，精神萎靡，应该是绝世高手，陈思思满面红光，目光如炬，应该是俗手。

可是，母夜叉陈思思这位俗手却表现出神轻气闲，一脸轻松，悠然说道：“对不起，没征求你的意见，给你点了柠檬茶。”

包大成低头一看，两个人的面前，各有一只细腰高杯，里面是褐色的茶水，晶莹透亮。

这是包大成第二次与陈思思同桌共饮，第一次在希尔顿，包大成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被希尔顿的气势吓得不轻。现在他已经是见多识广了，不怕希尔顿了，原以为可以扬眉吐气，却还是被陈思思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毒！包大成心中掠过一道阴影，手中迟疑。按照武侠小说的说法，俗手面对高手，多半使用下毒等下三滥手段。

“柠檬茶挺好的，常喝不仅可以瘦身，而且富含维生素c，对保持皮肤张力和弹性都十分有效。我平时挺喜欢喝的。”陈思思端起杯子，小抿一口，见包大成迟疑，问道：“你不喜欢吗？”

“还，还行。”包大成无奈，只得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打算压在舌尖下，抽空吐掉。没想到茶水一进口中，却是甘甜爽口，神清气爽，包大成一不留神，咕咚一声下了肚。包大成大惊，急忙气沉丹田，妄图逼出毒液，连憋两口气，毒液也没出来，包大成顿觉腹中疼痛无比，心中大叫：此番休矣！一时间，面如土色，大汗淋漓。

对于包大成的过激反应，陈思思报以轻蔑冷笑，一伸手，抢过包大成的杯子，递到自己嘴边，皱皱眉，抿了一口，再把杯子抵还给包大成。

包大成腹中疼痛顿时消失无踪，神清气爽，体态轻盈，喝下去肯定不是毒药，倒像是排毒养颜胶囊，包大成差点像那些中年妇女们一样高呼：“色斑不见了痤疮不见了。小肚子不见了，臀部变翘了！排除宿便，口气清新！”

总之，包大成终于放下心来。既然没遭暗算，包大成重新鼓起勇气，准备与母夜叉真刀真枪大战一场。于是，包大成凝神定气，心低涌起一股剑气，发自无形，动于九天。

包大成极度缺乏魄力，这是他一生的致命弱点，这个弱点把他一次次带到了悬崖边缘，面对深渊不寒而栗。然后，缺乏魄力也不是一无是处，在关键时刻，它能够成为一个人的长处，那是很多英雄好汉都羡慕不已的长处，那就是，面对深渊，缺乏魄力的人是不会跳下去的。

此刻的包大成就是面临深渊。如果换了别人，哪怕是鸟人宋清风，都会对这邪恶的母夜叉痛下杀手，在文明社会，对某人痛下杀手，哪怕这个人十恶不赦，只要你不是专政机关，就如同跳下了深渊，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包大成对这样的法律关系并不十分清楚，但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缺乏魄力的人。

于是，包大成将剑气引导到指尖，就要动于九天之时，毅然决定：放弃复仇，逆来顺受！

包大成的仇恨，早已在无数次白日梦中得到了发泄，那些白日梦中，包大成金盔金甲，挥舞正义之剑，将邪恶的母夜叉一挥两段。于是，仇恨消失，世界和谐！

陈思思不知道包大成激烈的内心斗争，但陈思思对包大成有十成的把握，如此坚定的信念，连陈思思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没有理由，反正一看见包大成，陈思思就信心十足，这让她能够镇定自若地实施她能想到的所有阴谋诡计，包括自作主张点一杯柠檬茶，迫使包大成喝下，根本不用担心失败。

陈思思见到包大成时，思想感情十分复杂，她想起了在传染病医院隔离病房，她化妆采访包大成时，曾经被包大成硬逼着，先骂老爸陈大强是禽兽，然后又骂自己是个母夜叉，身为吉斯吉大小姐，遭此奇耻大辱，有仇不报非君子！不管此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这笔账得先算了！当初在隔离病房的幕墙外，陈思思曾经暗下决心，一定要逼着包大成自骂一句牛.鬼蛇神！方解此恨。

“包大成！”陈思思厉声喝道：“现在，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是不是个牛.鬼蛇神！”

“不是！”包大成针锋相对！母夜叉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出口伤人，士可杀不可辱！

陈思思一声冷笑：“你不是牛.鬼蛇神是什么？”

“我是一位好青年！”

“好青年？好青年也跑到人民广场上寻花问柳？”

“我没有！”包大成叫道：“你钓鱼执法！你栽赃诬陷！”

包大成指责陈思思钓鱼执法栽赃诬陷，应该说是点到了问题的实质所在，也是点到了陈思思的软肋上，人民广场事件，说到底，是陈思思一手策划的阴谋诡计，如果包大成说话能够做到义正辞严，身正不怕影子斜，陈思思自认理亏，也就不敢再提此事。

然而，包大成作为一名衰哥，说话的底气严重不足，那陈思思又是绝顶聪明，一听包大成的语调，明显撑不住场面，就发现有机可乘。

“包大成！”陈思思拉下脸来：“我钓鱼执法？有证据吗？谁看见了？哼！我告诉你，你被联防队抓进治安岗亭里，这是不争的事实,有广大人民群众作证，也有孔局长、方主任等领导作证！领导和群众都可以证明，你包大成自甘堕落当嫖客！”

果然，陈思思一番强词夺理，包大成顿时哑口无言，斗志全无，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衰哥，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陈思思手里。

陈思思冷冷说道：“我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没有在报道中点你的名，算是给你留了一条改过自新的路，至于今后点不点你的名，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现在，请你告诉我，包大成是不是牛.鬼蛇神？”

陈思思的威胁见效，包大成终于疲软：“这个这个……”

“不要这个那个的，在大是大非面前，态度要鲜明！”陈思思喝道，当初，包大成就是这样逼迫她自认是个母夜叉，她要以牙还牙。

“是！是！”包大成不敢用强，只得“是”了两声。

“是什么？”陈思思不依不饶：“包大成是不是牛.鬼蛇神？你必须清楚地告诉我！”

“包大成是牛.鬼蛇神！”包大成彻底放弃了抵抗。

包大成此话一出，陈思思连日来的委屈一扫而空，就像吃了蜜，从嘴巴甜到了心坎里。各位看官，其实，陈思思真没啥坏心眼，她就是一个大小姐脾气，最爱面子，别人骂了她，她就一定要骂回来，现在包大成就范，自我骂了一句牛.鬼蛇神，与当初陈思思自我骂的母夜叉，两下抵销，恩怨消解，陈思思找回了面子，对包大成的思想感情，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位看官，陈思思与包大成结下的梁子，源于三件事，第一件包大成诬陷她是妓女，这件事已经搞清楚了，原因是她假扮打工妹造成的误会；第二件是包大成在人民广场上，曾经目光在她开领很低的胸前停留在三秒钟，有色狼嫌.疑，不过，事实证明，包大成不是色狼，而是济危扶困的好青年；第三件事就是，包大成逼着陈思思自骂母夜叉，这件事，也通过包大成自骂牛.鬼蛇神而扯平了。三个梁子都算是解开了，陈思思心情大悦。

陈思思解开了三个梁子，马上又想起了三件事，第一，在吉斯吉招工现场，包大成挺身而出，勇救打工妹陈圆圆；第二，包大成放弃吉斯吉的高薪聘请，将职位奉送给妓女陈圆圆；第三，在人民广场，包大成掏出五百块钱，资助流落街头的妓女陈圆圆。

事实证明，衰哥包大成其实真的是个好青年，唯一的不足之处是，长相差了点，由于相貌关系，他的义举才被人误解成了色狼行径，这是自然灾害，责任完全不在包大成。

于是，陈思思的心里充满了感恩，语气顿时变得十分和蔼，甚至有些内疚：“大成，其实，我也有错，我也知道，你不是嫖客……”陈思思刚说到这里，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

第184章 大棒胡萝卜

陈思思智商极高，其具体表现就是，她能在关键时刻，不被个人情感冲昏了头脑，这次把包大成约到多多茶点，不是来给包大成道歉的，更不是来认错的，她的全盘计划，就是构架在“包大成是嫖客”这个基础上的，如果连她都否认包大成是嫖客，后面的计划就算泡汤了。

所以，尽管陈思思满怀内疚，尽管陈思思打心眼里认定包大成是个忠厚诚实且块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但是，她还是一咬牙，把对包大成的好感硬生生摁在心底，对包大成的光辉形象视而不见，脸色一沉，冷冷说道：“包大成同志，恭喜你啊。”[]

“何喜之有？”包大成诚惶诚恐。

“听说，你最近处理了一起重大疫情，得到了有关领导的高度赞扬？”陈思思不慌不忙地问道。这段时间，她扑风捉影听说梁县某小学发生了重大疫情，好像动静挺大，可她怎么也搞不到具体信息，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绝无此事！”包大成急忙否认，脸上青筋直冒。疫情纪律，方主任曾经反复强调，要是这方面出了事，包大成连同纤纤消杀公司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紧张什么？有也不是坏事，又不是在广场上寻花问柳。”母夜叉嫣然一笑，顿时风情万种，包大成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包大成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回嘴，那母夜叉算是拿住了包大成的要害。

“包大成同志，你为党为人民做了很多好事，这些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其实，我从内心里为你叫屈。有疫情不报道，不仅是对人民群众不负责，也是严重抹煞你们纤纤消杀公司的工作成绩，打击你们的工作积极性，包大成同志，你说是不是不这样？”陈思思语调婉转，包大成仿佛又见到了美丽善良的陈圆圆。

“是……不是！”包大成差点被母夜叉的甜言蜜语所打动。

陈思思抹下了脸，沉声说道：“包大成同志！我现在叫你同志，那么，在人民广场黄桷树下发生的事，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可以协商解决。如果我去掉了同志二字，哼！”陈思思的眼中露出凶光，母夜叉的本质暴露无遗。包大成心惊胆战。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只要告诉我梁县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做了什么，我保证，在报道的时候，绝不提你的名字，也不提你们纤纤消杀的名字，我只是以群众反映的名义发表报道，绝不给你留后遗症！而且，而且，你还可以得到一定的好处。”陈思思轻声说道，眼中凶光尽失，母夜叉又变成了陈圆圆。

一手大棒，一手胡箩卜，这种招数，放之四海皆准。

而现在的陈思思，一会儿陈圆圆一会儿母夜叉，杀伤力比胡箩卜加大棒更加强大。

“什么好处？”包大成态度终于松动。

“这个嘛，暂时还不能透露，总之，不会亏待你的。”陈思思的脸上极为郑重。

包大成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母夜叉把自己约到了这么个僻静安全的场所，原来是秘密接头刺探情报。为了到达这一目的，超一流美女陈思思甘冒被人视为一对野鸳鸯的巨大风险，可谓用心良苦。

包大成在陈圆圆和母夜叉的双重攻击下，防御终于崩溃，头伸过桌子，凑到陈思思耳边，正要如实交代，陈思思脸上的兰麝之气扑面而来，包大成鼻子一痒，“阿嚏”一个喷嚏，浊气直冲陈思思如花似玉的脸，里面还夹杂着少量液体。

母夜叉陈思思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三秒钟。

其实，包大成一个喷嚏打到陈思思脸上，陈思思不仅没感到恶心，相反，一股浓郁的性感的充满阳刚之气的男性气息，直冲陈思思的五脏六腑，那一瞬间，陈思思有些陶醉，以至于心旷神怡，脸色变得绯红。

好一阵子，陈思思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颇有风度地拿起餐巾纸擦了擦脸，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快说。”

包大成这才把万众一心抗击水痘肆虐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补充道：“你可千万要遵守诺言！”一脸的可怜兮兮。

陈思思对于包大成的叙说，大失所望，本以为梁县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却就是一个水痘，还只有八个患儿，连药都没吃就好了。

“可是，我听人说，那里发生了一场怪病，孩子一粘上就犯病，大人反倒没事，好多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家长把孩子都转学了。”陈思思问道。

“唉。”包大成叹息道：“水痘本来就是儿童易感，成人长了几十年，早就有抗体了。水痘又是自愈性疾病，一个人感染带状疱疹病毒后，只要自身免疫系统正常，都能做出免疫反应，很快就会痊愈。所以，一个水痘疫情，只要让患儿回家养病，不传染给别人就行了，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大事。问题是，群众不知道这些，加上媒体又不报道，一点小事搞得神神秘秘的，老百姓传来传去，就传成了一场怪病。”

“哦！”陈思思点点头：“看来，这事还是怪你们。”

“怪我们？”

“当然了，你们早点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老百姓哪里会这么紧张。”

“我倒是想说啊。”包大成无可奈何地说道。

正说着，包大成的手机响了，包大成拿出手机，贴到耳边，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爆喝：“包大成，你在哪里？”

包大成的手一阵发抖，手上的颤抖波及全身，桌上的细腰茶杯叭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

手机里传说了柳青青的声音。

“包大成！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这几天是关键时刻，你要随时待命，可是你在干什么？啊，你在干什么？”电话里的柳青青气急败坏。

“我，我在我妈家里。”包大成慌忙说道。

“鬼！你就编吧，你在多多茶点！”

第185章 我和我妈在一起

原来，就在包大成与陈思思在多多茶点秘密接头的时候，柳青青遭遇到了鸟人宋清风的疯狂进攻。

本来，宋清风的进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段时间，宋清风的玫瑰花，全部辗转到了包大成的几案之上，与宋清风低头不见抬头见，宋清风心中滴血，眼中含泪，充满绝望。[]

于是，宋清风同志毅然决定，与柳青青同志进行一次诀别式的交流，这样做，一则可以体现宋主任的风度，二则，可以最大限度地表明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搞得好，柳青青还有可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当然这个希望是很渺茫的。

宋清风就是怀着这个渺茫的希望和绝望心情向柳青青同志发出邀请的。柳青青同志当然不会严词拒绝，柳青青从来就不会严词拒绝过任何人，而是万份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和大成已经约好了一起喝咖啡，就在，就在多多茶点。”

柳青青想起多多茶点，纯粹属于急中生智或者歪打正着。然而，贼心不死的宋清风，为了增强这场诀别的悲壮性，毅然决定，赶赴多多茶点。

他打算在咖啡厅里，与包大成和柳青青进行一次正面交锋，就像很多影视剧中所表现的那样，情场失意者，应该极有风度地向对手致以诚挚的祝福。这不仅是个风度问题，而且，按照爱情戏的一般定律，做过这种诚挚祝福的失意者，大多能够在未来笑到最后，因为大量影视剧证明，受到祝福的那对狗男女，男的最终证明是个恶棍，女的最终都会幡然悔悟。

于是，鸟人宋清风秘密潜入了多多茶点，他不出意外地发现了包大成，同时，大为意外地发现了陈思思而不是柳青青。

宋清风不认识陈思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包大成躲在那个僻静而安全的包间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不是柳青青！

宋清风是鸟人，鸟人的智商绝对是惊人的，缺乏智商肯定成不了鸟人。宋清风立即得出了一个绝对正确的判断：柳青青与包大成在作假！

因为，就算包大成是个花心男，如果他真的得到了柳青青的约会邀请，决不敢在这个夜晚与某女子坐在那个僻静而且灯光暧昧的包间里。这只能说明，包大成根本就没有得到柳青青的所谓约会邀请，柳青青在说谎！

然后，宋清风立即给柳青青拨打了电话，把他所看见的一切，原封不动地禀告了柳青青，最后，宋清风同志是这样总结的：“青青啊，其实我也不是贼心不死，我是为你担心啊。那包大成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他平时老老实实的，可是竟然干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勾当，实在是阴险啊。其实，平时在公司里，肖总和好多同志都有反映，包大成这人从来就是好吃懒做、小肚鸡肠、阴谋诡计、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借刀杀人、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损人利己……。”

宋清风的成语还没有引用完，柳青青就挂断了电话。

柳青青与包大成长达两个月的表演，在即将成功前一刻，宣告破产。

这就是说，美女柳青青在长达两个月的漫长岁月中，面对平庸、丑陋的包大成，含辛茹苦、卑躬屈膝、忍辱负重、付出了巨大代价，包括脖子落枕，牺牲侧乳，全部因为包大成的无情无义，付之东流。

在那一瞬间，柳青青对于角色定位也犯了糊涂。其实，包大成只是一个演对手戏的蹩脚演员，连临时情人都算不上，包大成在其职业演员生涯之余，是应该有自己的业余生活的。可是，被气晕了头的柳青青，竟然一口咬定，包大成是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而她柳青青，成了含辛茹苦的秦香莲。

于是，愤怒的柳青青拨通了包大成的电话，以一个怨妇的身份，对包大成同志的无情无义进行如泣如诉的声讨：“你，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柳青青的声讨，透过话筒，传到了陈思思的耳朵里，陈思思微微一笑，对于这样的情形，陈思思始料未及，不过，倒也觉得好玩。

“没有啊，我，我和我妈在一起。”包大成毕竟不聪明，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着徒劳的狡辩。其实，包大成同志也和柳青青一样，对于角色定位犯了糊涂。他忘了他只是一个演员，一个演员，是不需要对演对手戏的女演员负责任的，哪怕他们在一起演过床.戏。不过，包大成的糊涂，也带着装糊涂的成份，我们知道，在内心深处，包大成同志有着假戏真做的非分之想。

包大成的诡辩激起了柳青青的无限义愤，处于狂怒之中的柳青青，犯了怨妇们都会犯的错误，怨妇们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往往会调转了枪口，对准勾引男人的野女人，而不是用情不专的男人。

“是哪个母夜叉，居然能看得上你这个丑八怪，本小姐恭喜她！”

柳青青使用“母夜叉”这个专业名词，包大成听着十分解气，这是他一直想向陈思思表达而因为缺乏勇气不敢表达的。但是，不幸的是，柳青青的女高音加上包大成手机音响效果奇佳，“母夜叉”三字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陈思思的耳朵里。

我们知道，魔女陈思思是有魄力的，是不打算向任何邪恶势力低头的，不管这邪恶势力是包大成还是电话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怨妇。

包大成就觉得耳边一阵风起，手机到了陈思思手里。陈思思身为散打七段，这是一招货真价实的空手套白狼功夫，使出来果然有板有眼。

“这位女士，”陈思思的语气十分甜蜜，甚至是和蔼：“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陈思思说罢，挂了电话，把手机扔给了包大成，正色说道：“包大成同志，今天的谈话很愉快。今后，希望包大成同志能够以黄桷树下发生的事情为戒，再接再厉，及时与本人交流疫情信息。账我已经结了，再见。”

“什么？今后？”包大成大惊。

陈思思走到茶座边，转身说道：“是的，今后，如果再发生疫情，希望包大成同志能够及时与我联系，我信守诺言，请你也要信守诺言。再有，我对当你妈没有任何兴趣!”说完，陈思思款款而去，留下了惊魂不定的包大成。

第186章 大表姐

陈思思明知包大成不是嫖客，可坚决不给包大成平反，道理很简单，这是她好不容易拿住的包大成的把柄，她要充分利用这个把柄，拿到她想要的更多的东西。

由于没有听见包大成摔杯为号，埋伏在多多茶点里的娄大全、钱多多以及众位风尘女子，谁也没敢动手，眼睁睁看着陈思思昂首走出了大门。[]

娄大全冲进包间，一把抱住目瞪口呆的包大成：“大哥，她把你怎么了？”

包大成一声长叹，摇头说道：“没怎么。”

“那你把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

“那你们……”

“我们很好。”

“大哥，你不想报仇吗？”娄大全问道。

“罢了，”包大成仰天长叹，还报个鬼的仇，他泄露了水痘疫情，这个把柄算是让陈思思拿定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宋清风的玫瑰花准时到达了柳青青的办公桌上，这意味着，新一轮的攻势开始了。

敌人不仅是狡猾的，而且是顽强的。这就要求柳青青，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这个道理，适用于获得一份爱，也适用于拒绝一份爱。

柳青青痛定思痛，终于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失于简单粗暴，尤其是对待演员包大成，明显是有失公平。包大成毕竟只是个业余演员,还是三流的，连当年王宝强同志徘徊于北京电影制片厂大门外的水平都没有达到，其智力水平也是有目共睹的，对包大成同志的任何过高要求都是不切实际的。

于是，在接到宋清风同志的玫瑰花之后，柳青青春风满面地走进了纤纤消杀公司，先是对宋清风同志微微点头，礼貌大方，不亢不卑，尽显职业女性本色。然后，来到包大成面前，微微一笑，香腮粉红，满面含羞，尽显淑女本色。

“大成，实在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舅舅来了，我妈非叫我回去，没办法，怕你一个人孤单，只好让大表姐先陪陪你。”

“大表姐？谁……”包大成尽显笨蛋本色。

柳青青大急，对着包大成奋力挤眉弄眼：“是呀，大表姐啊，她对人可好了，虽然长得像个母夜叉，她没欺负你吧？”

“哦，母夜叉，不，大表姐，好，好。”包大成恍然大悟。

“大成，你现在没什么事吧，我有几个文件，是关于丽丽百货最近的经营情况，你是丽丽百货的老员工，来帮我把把关，好吗”柳青青说着，又转向宋清风，细声细言请示：“宋主任，借大成一会，行吗？”

宋清风瞠目结舌，他很难把多多茶点里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与大表姐这个称呼联系起来，而且人家长得也不像母夜叉，待要不信，这柳青青显然对包大成与大表姐的单独约会毫不介意，待要相信，也实在是匪夷所思。只得唯唯诺诺：“行，行。”

宋清风眼看着包大成跟着柳青青出了办公室，心中虽然恼怒，意志却也更加坚定，因为，宋清风知道，那位大表姐的容貌举止应该在柳青青之上，对于一心追求美女的包大成，显然大表姐更具吸引力。这点，通过包大成同志面对大表姐的唯唯诺诺，是可以得到印证的。

包大成跟着柳青青，一路上，心中忐忑，而柳青青则是怀恨在心。

包大成的忐忑不安，和柳青青的怀恨在心，其实，都是毫无道理不合逻辑的。这都是因为，两个人对于自己的角色定位，同时发生了混乱。很多表演艺术家把自己的终生奉献给了表演艺术事业，他们的表演不分台上和台下，上台在表演，下台也在表演，在单位里表演，回到家中在表演，走在马路上在表演，上.床也是表演，他们要把表演坚持到底。可是，包大成和柳青青不是表演艺术家，充其量，都只是个临时客串，是没有必要对表演艺术如此执着的。

但是，两个人都忘了向范伟同志学习，好好捋一捋。人家范伟一捋，就知道谁拍错了板，虽然包大成的智力与范大厨师差不多，但柳青青的智力明显高于范大厨师，只要静下心来好好捋一捋，是不难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的。

问题是，年轻人，都太浮躁了！

两个人来到了对面的丽丽百货柳青青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总经理助理，柳青青有一间独立办公室。

柳青青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过去。

包大成的声音与关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柳青青，实在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该……。”包大成脑子里怪怪的，不该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不该。

“你也知道错了？”柳青青狠狠地说道，脑子里也是怪怪的，错了什么？好像也没什么错。

如果两个趁此机会冷静下来，很快就能想清楚这一切。可问题是，两个人似乎都不打算冷静下来。

“说，她是谁？”柳青青厉声喝道。

“谁是谁？”

“装什么糊涂，大表姐！”柳青青横眉。

“哦，是大表姐。”

“谁的大表姐？”柳青青喝问。

“你的呀。”

“我没有大表姐！”

“你刚才不是说舅舅……。”

“停！”柳青青发现，再纠缠于大表姐，这事就没法谈了。

柳青青吐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放低了嗓门，牙齿咬得紧紧的，脸上尽量和蔼可亲，以标准的笑里藏刀型问道：“包大成同志，昨晚在多多茶点坐在你对面的女人，她是谁？”

“陈圆圆，哦，不，母夜叉，不，是……。”包大成语无伦次。

大表姐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又蹦出一个陈圆圆，柳青青气不打一处来，待要发作，又见包大成一副疲惫样，只得强忍怒火，咬牙切齿，满脸堆笑，问道：“大成，她是干什么的，我是怕你上当，现在的女孩子心眼多，你恐怕很难对付，我帮你参谋参谋。”

包大成心中慌乱。按照现在的流行说法，包大成同志已经被记者陈思思策反了，陈思思是他的上线，此时的包大成，怕的不是柳青青发现一个母夜叉，他怕柳青青发现那母夜叉是个记者，而他本人，是个卧底。

“只是，只是一个一般朋友。”包大成说道。

“一般朋友？一般朋友怎么搞得像秘密接头一样，藏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

柳青青说者无心，包大成听着，就像是五雷轰顶，莫非，柳青青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泄露疫情，对于纤纤消杀公司而言，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罪！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包大成脸色苍白，奋力辩白。

柳青青也是五雷轰顶！什么也没做？一般狗男女极力否认的事情，就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莫非包大成已经和那大表姐成了苟且之事？

“好，好，包大成，算你恨，能干，能干！”柳青青一字一顿，满腔义愤。

“真的什么也没有，真的！”包大成的解释完全是徒劳的，这也怪他的智力和随机应变能力实在是有待提高。包大成是以为柳青青发现了泄露疫情之事，而柳青青却是认定包大成与那大表姐有了肌肤之亲，尽管柳青青使劲吸了吸鼻子，也没发现包大成身上她的香水味，但是，概念一旦形成，便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更何况，柳青青知道，那个多多茶点提供超薄加粒的安全套！而且免费！

包大成的越是辩解，柳青青的判断越是坚定。

此时的柳青青，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一甩胳膊，把一大堆文件报纸摔了一地，愤愤吼道：“包大成，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给我滚！”

平心而论，柳青青对包大成的评价，比陈思思的评价要高一些。柳青青评价包大成是人面兽心，而陈思思的评价是兽面兽心！

包大成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纤纤消杀。

迎接他的，是宋清风主任的问寒问暖。

纤纤消杀总共只有十来号人，加上丽丽百货，也只有二十来个人，哪里出点事，传得比风还快。就在柳青青与包大成在吵闹不休的时候，由于柳青青同志情绪激动，嗓音控制得不是太好，有好事者已经将包大成生活作风问题传达到了两家公司的每一位员工，一般来说，这种问题的传达速度，是大大快于红头文件的传达速度。

包大成与柳青青发生激烈地争吵，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两家公司广大员工是这样判断的：包大成重新出任市场部经理后，生活迈入小康，饱暖思淫.欲，出于生理上需要，徘徊于人民广场，邂逅一风尘女子，该女子对包大成同志一见钟情，而包大成经理对该女子也有强烈的生理需要，两下一拍即合，在广场侧一间多多茶点成其苟.且之事，女子随即肚大，包大成经理出于高度的责任感，打算负责到底，于是，向前女友柳青青同志讲明情况，在万分痛苦之中，与柳青青诀别。

所以，当这个说法传进宋清风的耳朵里时，宋清风精神大振，原本已经死了的心，焕发出薄薄生机。

第187章 流言四起

宋清风见到一脸沮丧的包大成，万分感慨：“大成同学，还好吧？其实，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只要两厢情愿，管他们屁事，有些人就是爱管闲事，皇帝不急太监急，就算有个什么，那也是民不举官不究嘛！”宋清风很为包大成打抱不平。

“什么民不举官不究？”包大成冒出了冷汗，他以为宋清风发现了他向陈思思泄露疫情的行为。[]

宋清风拍着包大成的肩膀，和颜悦色：“大成啊，人难免会犯错误，犯了错，改了就好，况且，都二十一世纪了，非典都发生了，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走自己的路，我宋清风坚决支持你！”

“宋主任，你真的支持我？”包大成大为感动。包大成吃够了疫情保密之苦，因为疫情保密，包大成业绩大打折扣，看来宋主任是理解他的，包大成心中稍安。

“那是当然，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大成啊，要负责到底啊！”宋清风对包大成给予殷切希望，只要包大成对那位来历不明的风尘女子负责到底，就等于断绝了他和柳青青的一切关系。

“宋主任放心，我坚决负责到底！”包大成心中暗暗发狠，上面一旦对疫情泄密之事追究起来，一定挺身而出，好汉做事好汉当，坚决不连累宋主任。

包大成想的是被陈思思策反当了卧底之事，而以宋清风为首的广大员工想的却是包大成的生活作风问题。两边都会错了意，但这丝毫不影响双方谈话的气氛和效果。

同时，在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有关市场部经理包大成的生活作风问题，闹得沸沸扬扬。两家公司的广大员工分成了三派。

一派以丽丽百货总经理牛丽丽代表，他们义愤填膺，强烈谴责包大成的色狼行径，他们认为，包大成面对汹涌而至的生理需要，意志极不坚定，手段也不合理，虽然表面上暂时解决了个人问题，但是，却冲击了社会道德底线，助长歪风邪气，同时，给自己的身体健康带来巨大的隐忧，其重要表现就是，没有使用或没有正确使用安全套，不仅把女方的肚子搞大了，而且极有可能造成性病艾滋病的传播。

为此，在一个双日，也就是包大成应该去牛丽丽的小楼里睡觉的晚上，牛丽丽手持三自牌铁棒，先是威逼包大成喝下了一包抗病毒冲剂，然后，强令包大成脱掉裤子检查。当然，牛丽丽不是学医出身，搞不懂男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何异样，那东西雄赳赳的，上面的确有一道青紫色的伤疤，不过，那伤疤是肖纤纤一脚踢出来的，似乎与性病无关。牛丽丽不敢掉以轻心，又押解包大成去了一趟疾控中心，秘密为包大成同志做了一次抗体检测，结果证明，包大成未受到ｈｉｖ病毒感染，牛丽丽松了一口气，给包大成买了二十盒安全套，叮嘱其一定要按时使用，切不可掉以轻心。

另一派员工对包大成的行为持肯定态度，以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宋清风为代表。他们认为，包大成同志的生理需要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而包大成同志手头又没有解决问题所必须的资源，面对困难，包大成同志一不向政府伸手，二不把问题推向社会，自力更生艰苦创业，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这表现出了包大成同志高度的社会责任感和顽强的自强不息精神。事情发生后，包大成同志不推诿责任，勇于面对现实，毅然决然地与柳青青同志分手，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这也反映出包大成同志男人的多面性，既有面对生理需要前的懦弱，又有面对艰难险阻知难而上的勇气，值得广大员工好好学习。

第三派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纤纤消杀总经理肖纤纤，另一个就是丽丽百货总经理助理柳青青，她们站在不偏不倚的立场上，对包大成在多多茶点的行为，表示严重怀疑。

先看柳青青，这个丫头是有慧眼的，她看得出来，放眼四海，能够与她把对手戏表演下去的，只有包大成一人。包大成最大的优点，就是让人放心！

对此，柳青青采取了逆向思维方式：包大成如果真的与风尘女子有染，也就是说，包大成同志在生理需要的非人折磨之下，却没有对美女柳青青有过任何不当举止，要流言四起知道，柳青青因为表演的需要，曾经多次给了包大成色胆包天的机会，而可敬的包大成同志，硬是没有动过柳青青一根手指头，连柳青青的手都没碰过。这种坚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鸟人宋清风是做不到的。

当然，对于包大成打算为大表姐负责到底这一传言，柳青青也是有疑问的，至少柳青青知道，大表姐不可能在多多茶点坐上几个小时肚子就大了，包大成是人不是神，他的效率和能力不会强到随心所欲的境地。所以，柳青青得出结论，曾经有一份爱摆在包大成面前，但由于柳青青的及时阻止，包大成没有能珍惜这样一次机会，如果上天再给他这样一次机会……柳青青摇摇头，上天给不给他机会不管她柳青青的事。

再看肖纤纤，当包大成把某女肚子搞大的流言传到她的耳朵里时，肖纤纤一度五雷轰顶万念俱灰，然而，一旦镇定下来后，肖纤纤立即发现，这里面疑点重重。

首先，包大成目前智商偏低（尽管肖纤纤预见到他的未来不同凡响），不可能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其二，包大成光顾多多茶点，不符合他的生活习惯，这段时间他倒是赚了点钱，可他的钱全部给了郝玉秀，兜里没钱，根本没有跑到咖啡厅里花天酒地的资本。其三，包大成进入多多茶点之后都干了些什么，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难以下结论。于是，肖纤纤秘密找到了娄大全，询问包大成在多多茶点里的行动细节，没想到，娄大全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那包大成被陈思思策反当了卧底，泄露了疫情机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包大成反复叮嘱娄大全和钱多多，且不可泄露丝毫风声，娄大全自然严守秘密。然而，肖纤纤是何等聪明之人，那娄大全一问三不知，恰恰说明，他什么都知道，而且，事情绝不是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那么简单。

肖纤纤凭直觉意识到，多多茶点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发生的事情，与纤纤消杀公司有关！

肖纤纤顿时警觉起来，包大成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问题固然严重，可要是把纤纤消杀的肚子搞大了，问题更加严重！

要知道，肖纤纤的情况并不太妙，她手里有两个公司，希尔顿和纤纤消杀。在希尔顿方面，李大南始终没有离开上江城，李氏集团始终盯着希尔顿，这让肖纤纤如坐针毡。纤纤消杀是她的退路，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包大成脑子后面起了反骨，后果不堪设想。

肖纤纤暗暗把目光盯向了多多茶点！她突然发现，原来多多茶点是包大成的根据地，里面有个“大姨”钱多多！肖纤纤疑窦丛生。

按下肖纤纤这一头不表。

且说宋清风，因为包大成有关“负责任”的承诺，宋清风再次鼓舞起生活的勇气，向美女柳青青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其攻击力度大有舍我其谁的态势。与此同时，老宋居高临下，对小宋的行动给予大力支持。因为包大成与风尘女子有染，触及了社会道德底线，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色狼，两家公司的员工全部倒向了宋清风，当起了宋清风的帮闲，纷纷劝说柳青青弃暗投明，舍弃色狼包大成，投入帅哥宋清风的怀抱。

柳青青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现在，柳青青陷入两难境地。

要想阻击宋清风如潮攻势，最好的办法是与包大成“重续前缘”，将表演进行到底。要知道，柳青青是小户人家出身的美女，家里无权无势也无靠山，包大成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除了利用包大成，别无出路。

可是，包大成陷入了与风尘女子有染的流言蜚语漩涡中，难以自拔，要知道，帅哥当嫖客，那叫风流，衰哥当嫖客，那叫龌龊。按照电视剧里约定俗成的情节，帅哥失足，尚可挽救，且浪子回头金不换；衰哥加丑男失足，无可救药，必将自绝于人民。如果柳青青继续与包大成假扮情侣，就是和衰哥包大成一起，自绝于广大人民群众！

柳青青思量再三，难以做出决定。不过，不管今后对包大成采取何种策略，现在首要之事，还是先要与包大成拉开距离，以免人民群众对色狼的满腔义愤，误伤到她。

所以，这一段时间，柳青青暂停跑到纤纤消杀当着众人的面“关心”包大成的生活，包大成耳根比较清净。

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汹涌起伏。

第188章 情窦初开

有关包大成生活作风问题的种种传言满天飞，可包大成自己却并不在意，事实上，这些传言并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很多情况下，当事人都很难听到关于自己任何不利的消息。但是，包大成的日子过得忐忑不安，甚至是惶惶不可终日的。这主要是因为，他向记者陈思思泄露了疫情消息，属于严重违法行为。

现在的包大成，与余则成的生存状态完全一致，他真正做起了潜伏工作，这份工作与他平庸的相貌非常匹配。[com]

各位看官大约都看看过《潜伏》，这部电视剧当然很优秀，但是，它至少在一个重大问题上严重误导了广大热心观众：真正的潜伏者绝对不能像余则成那样英俊潇洒，而应该像包大成这样相貌平庸，道理很简单，一个惊世骇俗的帅哥无论如何也不适合潜伏，他给人视觉刺激太强烈了，稍稍干一点坏事，就能给广大人民群众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陈思思果然对梁县的水痘疫情进行了报道，报纸到了包大成手里的时候，包大成背心发凉，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包大成颤颤巍巍打开了报纸，上面有一行标题：“迅速出击，扑灭水痘疫情！”

报道是这样描述的：“……在接到梁县小学发生烈性传染病水痘疫情报告后，疫情就是命令，孩子的痛苦就是疾控人的痛苦，市疾控专业技术人员和纤纤消杀公司的员工们纷纷请战，迅速成了了应急处理小组，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赴现场，经过连续２４小时不合眼的艰苦奋战，及时扑灭了疫情，当地群众无不对疫情处理人员忘我的工作热情所感动……”

陈思思的报道，基本上是按照包大成提供的信息撰写的，只是为了吸引眼球，自作主张，在水痘前面加了个“烈性传染病”的定语。这绝对不是包大成的意思，包大成虽然被医学院扫地出门，可也知道，烈性传染病这个定义是不能乱加的。一般情况下，这个定语只能加在霍乱和鼠疫这两种甲类传染病的前面，用在水痘上，尚属首例。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把疾控中心和纤纤消杀公司凸显得更为光辉高大。

陈思思果然信守诺言，文中丝毫没提包大成，在消息来源上，也说是当地群众反映。包大成举起了报纸，眼睛从报纸顶上扫了出去，发现公司其他人员似乎并没有注意他，才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谁，怎么把疫情给捅出去了！”

“群众说的，妈的，总算有群众替咱们说话了。”宋清风狠狠地说道，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包大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桌上的电话响了，宋清风拿起话筒：“喂……嗯，嗯，好的，马上！”

宋清风放下话筒，对包大成说道：“包大成，疾控中心方主任叫你马上去一趟。”

包大成的头嗡的一下：“什么事？”那颗心猛地窜上了云霄，脸色煞白，坏事了！莫非方主任已经掌握了他泄露疫情的犯罪事实，要抓他归案？

“方主任没说，估计哪里又有疫情了，需要药品。”

“我，我忙……”包大成急忙推脱。

“大成同志！”宋清风大为不满：“急客户所急，忙客户所忙！你赶紧过去，如果需要药品，马上打电话，我这里立即准备货源！”

包大成无奈，只得大着胆子来到疾控中心，方主任的办公室门口，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方主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包大成拖着重若千钧的双腿，好不容易进了办公室，抬眼一看，几乎要瘫倒在地——方主任正拿着那篇印有“迅速出击，扑灭水痘疫情！”的报纸，仔细研读。

方主任听见包大成凝重的脚步声，从报纸后探出了雪白的脑袋。方主任的脑袋因为一封匿名信而一夜白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所以，尽管这阵子方主任心情愉快，那颗脑袋颜色，却永远停留在了令他不堪回首的悲惨一刻。当然，这也有一定的好处，这颗雪白的脑袋，随时提醒方主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方主任！”包大成发出一声颤音。

“嘘！”方主任以手指嘴，神情凝重，手里的报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包大成的心脏随着报纸的抖动剧烈跳动起来，难以自持。

“带上房门！”方主任低声下令。

包大成遵命关上房门，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包大成的心跳如战鼓一般，铿锵有力。

“坐！”方主任一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一手掂着报纸。

包大成几乎是瘫倒在椅子里，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坐在法庭的被告席上，而方主任则是坐在法官席上，偏巧方主任的办公桌上还插着两面鲜艳的国旗，一时间，法庭气氛肃穆庄严。

“方主任，有，有人泄密！实在是，实在是无组织无纪律！”包大成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哦，你是说这篇报道吧？”方主任再次摊开了报纸，细细看了看，点点头，把报纸扔在一边：“的确很严重，疫情是机密，怎么能上报纸呢？这个记者胆子也太大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是群众反映的，我们怎么能堵群众的嘴呢，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啊！”

方主任的语气，似乎对这篇报道很肯定，大大出乎包大成的预料，包大成有些发懵：“是，是。”

“小包啊，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这次梁县水痘疫情，你做的很好，很好，要再接再厉啊！”方主任说道。

包大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方主任把他招来，并下令关上房门，制造了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谈话环境，难道仅仅是为了一个口头表扬？包大成虽然愚钝，可头脑还不至于如此简单。这只能说明，方主任的话没说完！

难道，方主任当真已经掌握了包大成被陈思思策反的犯罪事实？包大成额头的汗水成黄豆状下滴，小腹胀痛，腹泻前兆明显。

“大成啊……”方主任的脸色突然发红，和雪白的头发交相辉映，大有鹤发童颜返老还童的味道：“这个，啊……”突然变成鹤发童颜的方主任欲言又止，动作扭捏，面目含羞。

方主任的这副神情，包大成觉得似曾相识。

鹤发童颜的方主任此时的表情，与女孩子相亲时的惯有表情有着惊人的相似！当然，这种表情一般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于性情温柔的女孩子脸上，诸如牛丽丽之类的悍妇，是做作不出来的。

年过半百的方主任，不仅没有因为疫情泄露而暴跳如雷，反而展现出了邻家女孩特有的温柔一面，令人匪夷所思。

这一段时间，年过半百的方大明方主任，的确出现了返老还童的征兆，而且，也正如包大成所看见的那样，表现出少女般的情窦初开。

导致方主任返老还童的，是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

当初，包大成在人民广场上中了陈思思的圈套，身陷治安岗亭，与此同时，方主任与孔局长，在人民广场为了黄小菊大打出手，也被群众扭送到了治安岗亭，差点遭到城管队员的专政。

广场一战，表面上不分胜负，而实质上，战事结束后，黄小菊似乎表现出对方主任更多的关心，从这个意义上，方主任略占上风。

不过，孔局长随后表现出站得高看得远管得宽的巨大优势。本来，卫生局与居委会属于两个系统，就算工作有交叉，也轮不到孔局长亲自出面协调，随便派个干事就解决了。然而，在葫芦街上，孔局长表现出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频频以各种借口光顾葫芦街居委会指导工作。孔局长是局长，可以以卫生局的名义四处活动，尤其是打着爱国卫生运动的幌子出入葫芦街，倒也是名正言顺。

可方主任就不行了。疾控中心虽然在葫芦街居委会的地盘上，可认真说来，工作内容完全不搭界，方主任要光顾居委会，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孔局长以权压人，多次在卫生局局属单位的会议上，要求疾控中心摆正位置，不要干涉街道的工作，尤其是，不要干预街道女.干部的工作！

孔局长语重心长地指示：“同志们，我们都不是全才，一些老专家在某一领域有专长，就应该充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而不要越俎代庖，更不要干扰其他领域的工作，疾控中心是处理公共卫生问题的，居委会是处理基层组织管理问题的，两者的工作性质截然不同，别以为自己在疾控方面是专家，就能包打天下，就能越位行事！啊，我知道，传染病疫情肯定难不倒你们，可是，你们能处理得好家长里短打架斗殴吗？所以说，人一定要摆正位置，不要动不动就去干涉居委会的工作……”

孔局长的话，让绝大多数与会者听得云里雾里，这没有关系，只要方主任能听懂就行！

就这样，方主任被剥夺了前往居委会指导工作的权力，与黄小菊近在咫尺，却又天各一方。而孔局长则是频频深入基层，频频与黄小菊会面。这使得方主任依靠暴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优势，损失殆尽。

这让方主任如坐针毡，寝食不安。

第189章 暗渡陈仓

更让方主任心惊的是，市卫生局近日做出决定，选定葫芦街为市级爱国卫生运动示范窗口街道，为搞好示范点的工作，市卫生局与有关部门成立了一个联合工作组，指导葫芦街的示范点工作。

孔局长亲自挂帅，担任工作组组长，成立工作组的文件很快下达到各局属单位。工作组成员单位包括市卫生局、公安、工商、民政、街道、环保、市政等所有相关部门，偏偏就没有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局里的解释是，疾控中心是卫生局的下属单位，没必要写进文件里。[]

话虽这么说，可是，按照官方的规范，文件里没有提到的部门，就不是小组成员，不是小组成员，要想“指导”葫芦街居委会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主任拿到这个文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文件，不仅给了孔局长堂而皇之光顾居委会与黄主任亲切交谈的正当理由，而且，名正言顺地把方主任一脚踢开，这明明就是以权谋私！是腐败！

可是，那葫芦街里有菜市场、劳务市场、小商小贩，平日里污水横流垃圾成堆，群众反应十分强烈，孔局长亲自抓葫芦街的爱国卫生运动，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方主任再有气，也不能指责孔局长不该搞爱国卫生运动。

方主任吃了个哑巴亏，却又无处申辩，眼见孔局长在葫芦街频频露面，和黄小菊肩并肩出没于菜市场摊贩之间，各大媒体纷纷报道，两人的合影频频出现在报纸上，孔局长和黄主任俨然成了一对密切战友，方主任急得跳脚。

当然，方主任既然敢于在人民广场奋起抗争，将孔局长打翻在地，那么，面对逆境，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方主任不能名正言顺面见黄小菊指导工作，当务之急，是要设法建立与黄小菊的秘密联系。

鉴于方主任鳏居多年，早已树立起了守身如玉的崇高典范，猛然在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面前绽放出第二春，必然会引起疾控中心的震动，其效果与艳照门事件不相上下，更何况，孔局长老奸巨滑，占得先机，所以，方主任的行动只能是暗渡陈仓。

要想暗渡陈仓，就需要一个可靠的中间人。中间人入选条件有二，其一，必须不显山不露水，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适合做地下工作，也就是适合干余则成的潜伏工作。其二，此人能做到守口如瓶，忠诚度有保障,哪怕是被抓进白公馆渣滓洞，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也不能敲开他的嘴！

方主任举目四望，整个葫芦街，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只有包大成！

包大成相貌平庸，使得他符合第一个条件，而包大成曾经拒绝翻院墙，让方主任看见了他的忠诚，此外，方主任手里攥着包大成的业务，凉他也不敢吃里扒外。

这就是方主任营造出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环境，亲自召见包大成的原因。

这也是方主任欲言又止，面目含羞的原因。

方主任心绪紧张，毕竟谈恋爱的感觉，不太适合于老年人，那会导致血压升高，不利于心脑血管健康，甚至，有导致脑溢血的危险。

恋爱是年轻人的游戏，对于老年人，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

方主任沉默片刻，把咚咚乱跳的心脏压在肚子里，这才鼓足勇气，红着一张老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递到包大成手里，包大成低头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小楷：

“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

字迹苍劲有力，入纸三分，可以想像，几行字，是方主任写怀着悲愤、憧憬、希望、绝望的复杂心情，奋笔疾书而成，估计写完后，方主任也就精疲力竭了。

包大成默念一遍，觉得耳熟，他想起了潜伏在传染病隔离病房中的战斗岁月，在那艰难的日子里，曾经有一个女孩，手捧一束鲜花来看望他，含情脉脉轻言细语，因为他的病情而“望尽天涯路”，随后消失无踪，导致他晕厥在病床上。

可是，那个女孩却变成了母夜叉！她拿住了包大成的命.根子，迫使包大成最终变节，成了她手里的工具！

人世间充满了变数，美女可以变成母夜叉，平庸男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包大成回首往事，不胜唏嘘。

方主任打算向包大成彻底坦白他对黄小菊的一片深情。要想让包大成做好工作，就必须向他说明工作的目的和意义，一个有着高度责任感的有志青年，只有在明确了工作的目的和意义之后，才能充分发挥他的工作热情。

“大成啊，”方主任低声说道：“这个人啊，都是有感情的，有感情不是坏事，啊，关键是如何正确地处理工作与感情的关系，处理得好，不仅不会妨碍工作，还能够有利于为党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当然，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损失！啊，有些人，身处领导岗位，利用职务之便，甚至是以权压人，企图骗取别人的感情，这是以权谋私，这是腐败！”方主任先把孔局长批判了一番，很是解气。

包大成眼睛盯着那张纸条，脑子里满是陈圆圆或者陈思思，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搅得他目眩神迷，嘴里“哼”“哈”，却完全没听见方主任的絮絮叨叨。

方主任满脑子都是黄小菊的音容笑貌，也没有注意到包大成的心不在焉，继续说道：“大成同志，我是相信你的，虽然，很多同志对你的看法有失偏颇，啊，他们说你愚钝，不开窍，对此，我是坚决不同意的，包大成同志在关键时刻，是能够站稳立场的，是有政治敏感性的！是理应得到组织上的信任的！”

“啊。”包大成木然地点点头

“所以，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方主任说着，指了指包大成手里的纸条，再次压低嗓音：“请你将这个，交给居委会黄主任，啊，记住，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你可千万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方主任口口声声某些人以权谋私，而他却自己以“组织上”的名义，要求包大成当他追求感情的信差，很是言不由衷。

“啊。”包大成再次点头，却是两眼无神。

方主任这才注意到，包大成的心思根本不在纸条上。

方主任叹了口气，压低嗓音，语重心长：“大成同志，听说还有几个区县疾控中心没有和你们签订供销合同？”

方主任一谈到业务，终于把包大成的心思陈圆圆或者陈思思身上拉了回来，包大成急忙点头：“是，是。”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方主任说着，把纸条塞进包大成手里。这年头，求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

包大成这才反应过来，给方主任当信差，是有好处的。当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叭地一个立正：“请组织上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方主任绕了和大圈子，终于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也是一身轻松，摆摆手，示意包大成坐下，继续说道：“大成同志，为了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此事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尤其不能让孔局长知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包大成目光坚定。当初在人民广场，包大成曾经亲眼目睹方主任和孔局长深入基层，围着黄小菊跑前跑后，以他的智力，原本很难察觉出其中的端倪，现在听方主任如此一说，豁然开朗，很明显，孔局长是方主任的情敌！

“哦，对了，听说你和柳青青关系挺好，现在发展得怎么样？”方主任解决了自己的感情问题，也要关心群众的感情问题，这就是领导，心里时刻想着群众。

“请领导放心，一切顺利，至今尚未露出破绽！”包大成正色说道，他虽然对柳青青有着非分之想，可仍然严格将与柳青青的交往，界定在表演艺术的范畴。这本是绝密，包大成突然受到组织上“信任”，心情激动，一下说漏了嘴。

“破绽？”方主任大惑不解。

包大成这才清醒过来，急忙订正：“没有破绽，啊，亲密无间，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怀疑我和柳青青同志的感情，包括宋清风！”

方主任郑重地点点头：“大成同志，人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看见彩虹？我坚信，经过不懈努力，包大成同志一定能收获幸福，大成同志，请相信，我始终站在你一边！至于宋清风，他配不上柳青青。”

“方主任，我也始终站在你这一边！至于孔局长，他配不上黄主任！”包大成攥着纸条，郑重说道。

“好！”方主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包大成的双手：“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追求人生的幸福！”

一老一少两位追求幸福的战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190章 擒贼擒王

话说包大成怀揣密信，出了疾控中心大门，直奔葫芦街。

包大成受到组织上的信任，深感责任重大，为了保证密信的安全，包大成将密信贴身收藏，只是他不会裁缝，如果会的话，包大成一定会将密信缝在衣服里面，这种传送情报的方式，本是一个地下工作者的基本素质，包大成当然应该想到。[]

各位看官，现在的包大成，按照我党的说法，就是一个地下工作者，按照国际通行说法，是间谍，而且，是三重间谍。

第一重，为《上江晚报》服务，也就是为魔女陈思思服务，充当卧底或者线人。

第二重，为美女柳青青服务，充当假冒情人。

第三重，为疾控中心方主任服务，充当交通员。

据我所知，历史上最伟大的间谍，能够做到双重间谍，就已经是极为了不起了，而包大成同志，居然做到了三重间谍，这进一步证明了，包大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潜伏人才，如果当年的余则成有他一半的天分，干起工作也不会那么吃力。

笔者衷心祝愿，看官当中有一位国安局的领导，发现包大成这个人才，把他调进国安局或者其它情报部门，我想，包大成在那个单位，肯定会比呆在纤纤消杀或者丽丽百货，更能物尽其用，为党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有意者请与本人联系。

话说三重间谍包大成一路小心，来到葫芦街菜市场大门口，举目观望，远远看见小姨牛丽丽的家门口，彩旗飘飘，人头攒动。

包大成警觉起来。

那五颜六色的彩旗，就是牛丽丽的内裤、胸罩、丝袜、鞋垫等等贴身衣物。这些彩旗，包大成倒是见惯不怪。可问题是，彩旗之下人头攒头，看那架势，少说也有三四百人，如此盛况，却是前所未有。牛丽丽的家已经不是杂货店了，杂货店早就搬出去了，那是纯粹的私人住宅，具有私密性，一般不适合群众集会。

更让包大成吃惊的是，彩旗之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孔局长！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当初包大成落魄的时候，就是缩在牛丽丽的雨棚之下，头上飘着牛丽丽内裤胸罩丝袜，冲着劳务市场的大门口数数，招来牛丽丽一顿暴打。那个时候，细雨纷纷，葫芦街流汤滴水，十分衰败，衰哥包大成站在衰败的葫芦街，倒也十分般配。

如今的葫芦街，依旧是细雨纷纷流汤滴水，面貌依旧衰败，所不同的是，牛丽丽的内裤胸罩丝袜之下，站着的，不是衰哥包大成，而是魁梧高大的孔局长，这个场面，对比鲜明，十分震撼。

正厅级领导孔局长屈尊站在牛丽丽那残破的雨棚下，不知何为，这个情况，让包大成疑窦丛生，心头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只得把密信之事暂且放下，悄悄混在人群之中，暗暗观察。

孔局长站在雨棚下，雨棚周围，簇拥着一大群葫芦街的群众，在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的带领下，群众们手拿笔记本，站在纷纷细雨中，面向孔主任，个个神情庄重，埋头记录。

原来，孔局长选择这个阴雨天莅临葫芦街指导工作，是有深意的。

爱国卫生示范点工作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展了快半个月了，以居委会主任黄小菊为首的葫芦街各级领导劲头十足，下定决心，要彻底整治葫芦街脏乱差的现状，踏踏实实为群众办一件实事。

然而，领导们为群众办实事的热情，却遭到了以牛丽丽为首的葫芦街广大人民的强烈抵触，原因十分复杂，归根结底，不外乎一个经济补助问题。

葫芦街是个菜市场，上百个摊位沿街依次排开，街道两旁都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青砖瓦房，以及比肩接踵的违章建筑，群众的建筑自然很不规范，砖的颜色就有十几种，加上各种色彩的雨棚、铁栏杆、牛毛毡、晾衣绳，姑且不管垃圾问题，就凭这光怪陆离的建筑色彩，就与爱国卫生运动的要旨大相径庭。

于是，葫芦街示范点的工作，先从违章建筑和不文明搭建入手。根据示范点领导小组的决定，首先，对街道两旁五花八门的雨棚入手，进行拆除改造。超出居住者使用权限的雨棚、牛毛毡，坚决予以拆除，而住户窗沿下的合理的雨棚，由当地政府出钱，则予以统一改造。

牛丽丽的雨棚，从她的窗台下向前延伸了五米，占了大半个街面，属于违章搭建，故此，列入了坚决拆除范围。

牛丽丽是葫芦街第一悍妇，名声响亮，如雷贯耳，拆违工作组摄于其名号，不敢冒然进攻。于是，工作组决定，采取避实击虚的战术，先扫清外围雨棚，以期孤立牛丽丽，最后再对孤家寡人的牛丽丽展开总攻。

拆违工作组的如意算盘哪能躲得过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立即觉察到工作组各个击破的险恶用心，自发地团结在牛丽丽周围。他们擦亮眼睛，紧紧盯着牛丽丽的雨棚，只要牛丽丽的雨棚不倒，群众的雨棚也坚决不倒！于是，牛丽丽窗台下的雨棚，成了一面战斗的旗帜，雨棚不倒，旗帜鲜明，群众斗志高昂。

于是，工作组遭到广大群众的顽强阻击，工作做了半个月，半个违章搭建雨棚都没拿下，工作组成员反倒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葫芦街斗争形势异常险恶，工作组甚至不敢单独光顾葫芦街，单独前往很可能遭到板砖或铁棒伺候。

这一局面，大大出乎示范点领导小组的意料之外，领导们大惑不解，明明为群众办实事，怎么变成了鬼子进村？

还是孔局长站得高看得远，在仔细倾听了拆违工作组的详细汇报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工作组的工作方式有问题，有很严重的问题！革命工作，怎么能避实就虚回避矛盾？怎么能欺软怕硬专拣软的捏？牛丽丽的雨棚不是旗帜吗？那么就先砍掉这面黑旗，教育一大批群众，震慑一小撮敌人！务必做到，擒贼擒王！

孔局长的教诲十分深刻，一语中的，击中了问题的要害。从事示范点工作的干部职工都十分叹服，但问题是，谁有勇气和实力，来完成擒贼擒王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所以，当孔局长的如炬目光扫视葫芦街上上下下几十位干部时，部分干部出现了头痛、头晕、肚痛、脚痛、背痛等症状，需要立即去医院治疗，另一部分干部的家中发生失火、被盗、老人残疾、女儿怀孕、儿子撞车等等突发事件，需要立即回家处理，只有极少数干部表示带病坚持工作，但不适合冒雨作业。

孔局长无奈，身为示范点领导小组组长，在此关键时刻，只得以身作则，深入基层，亲自直面葫芦街第一悍妇牛丽丽。

孔局长身为厅级干部，当然不能像江湖侠客一般找悍妇牛丽丽单挑，按正常组织程序的说法，孔局长是莅临葫芦街，召开现场办公会，现场会的地点，就选在牛丽丽杂货店的雨棚下。既然是现场会，就要有干部、群众捧场，于是，黄小菊组织了三百多群众，赶来聆听孔局长的讲话，这些群众，绝大部多数都和牛丽丽一样，家门口搭着硕大的雨棚。

孔局长在干部群众的簇拥下，站在了牛丽丽彩旗飘飘的雨棚下，面对群众慷慨陈词，浑然不觉头顶上迎风飘扬的粉色内裤，和包大成当初数数的情形完全一致。

孔局长身高一米八，肩宽背挺，风度翩翩，站在雨棚下，脑袋只差分毫就要钻进那一堆彩旗中。

“同志们，葫芦街爱国卫生示范点建设，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是我市和谐社会建设的一个重要举措，是推动我市经济发展营造投资环境的有力推手，是保护群众身体健康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保障……”孔局长的声音铿锵有力，在葫芦街的风雨中，掷地有声。那条粉红色的内裤在风中飘来荡去，扫在孔局长严肃的脸面上。孔局长极有风度挥手扫去脸上内裤，他以为那是一只不识好歹的苍蝇。

孔局长严肃认真的讲话，感染了葫芦街的群众们，群众一片肃静。

包大成藏在人群，对孔局长慷慨激昂的讲话充耳不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孔局长身边的黄小菊，不由得摸了摸贴身藏着的密信。

包大成此行任务是受组织上指派，给黄小菊送情书，而黄小菊正和孔局长一同站在牛丽丽的雨棚下，这让包大成大感踌躇。

此时的包大成，刚刚给陈思思当了卧底，送出去一份疫情情报，正处于做贼心虚的状态，生怕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照在他的身上，更怕领导的，要把信送到黄小菊手里，必然直面火眼金睛的孔局长，包大成脚下发软。

包大成待要撤退，摸摸贴身密信，想起方主任殷切的嘱托和信任，心中惭愧，脚步踌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在犹豫不决，忽听耳边一声大叫：

“包大成，你狗日的跑哪里去了！”

包大成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软绵绵地瘫软下去。

第191章 王八蛋和王八羔子

那一声大叫，正是牛丽丽的河东狮吼！

有看官会问了，那包大成长期与牛丽丽和平共处，耳闻目染，早就适应了牛丽丽的狮吼，就连他自己，都不知不觉间练就了一身狮吼功，何至于被牛丽丽一嗓子就喊爬下了？[]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包大成因为向陈思思出卖了疫情信息，正处于做贼心虚的状态，刚刚又接受了方主任的重托，秘密传递情书，事态重大，包大成的心理素质极差，此时最怕一惊一乍。

那牛丽丽的声音尖锐入云，刺破葫芦街的绵绵细雨，以及孔局长的慷慨陈词，振得包大成一个趔趄。顺势一倒，倒进了牛丽丽那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做小鸟依人状。

那牛丽丽一手抱住软绵绵的包大成，另一只手操着一根加长版的三自牌铁棒，碗口粗，两米长，还是铁质的！雄赳赳气昂昂，厉声喝道：“包大成，给老娘站稳了！”

包大成两脚却踩在烂菜叶子和动物污血汇成的污水里，如同坐了滑轮，平衡尽失，两脚在污水中乱蹬，越蹬身体越是下滑，两臂不由自主地搂住牛丽丽的脖子，和牛丽丽抱成满怀，倒有些婚纱照的感觉。

相比孔局长的慷慨陈词，包大成和牛丽丽的相拥相依，更为吸引眼球，于是，葫芦街的广大人民群众严肃的目光，纷纷离开孔局长，转向包大成和牛丽丽。

孔局长极力提高嗓音，力图把群众的注意力，重新唤回到他的慷慨陈词中：“同志们，关于爱国卫生示范点建设的重要性，我还要强调三点，啊，同志们……”

“包大成！你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牛丽丽又是一声爆喝，再次打断了孔局长的讲话。

包大成遭到喝斥，心头更慌，一脚踩在一块西瓜皮上，终于不支，扑通一声，呈单膝跪地状。这个动作，如果用在一个阳光明媚气候干燥的草坪上，很是浪漫，而用在阴雨绵绵流汤滴水的葫芦街面上，结果是导致污水四溅，喷了牛丽丽一身。

人民群众一片哄笑，气氛很不严肃。

牛丽丽大怒，一抖铁棒，大叫：“包大成你个狗日的，小姨被人欺负了，你他娘的还跪在地上当缩头乌龟！”

小姨被人欺负了！包大成如同遭到当头棒喝，精神为止一振，从污水烂泥中一跃而起，一声大吼：“哪个狗日的敢欺负我小姨！”

各位看官都领教过包大成那动不动就迸发出的见义勇为精神，妓女受屈，包大成都要挺身而出，更何况是自己的小姨。包大成这一嗓子完全得到了牛丽丽的真传，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嗓子就把牛丽丽拍到了沙滩上。

各位看官，包大成经过不懈地学习进步，已经今非昔比。当初在劳务市场，包大成为化妆成打工妹的陈思思出头的时候，底气不足，使得原本应该是很光辉的见义勇为，变得十分龌龊，这导致了陈思思对他形成了一个极为不好的第一印象，造成了后面的一系列误会。而如今的包大成，可谓凤凰涅磐，脱胎换骨，这次为牛丽丽出头，底气充分义正辞严，完全符合英雄救美的场景设置，极具震撼力。如果陈思思见到此时的包大成，必然能一改往日的偏见，对包大成产生由衷的敬意。

当然，魔女陈思思没有见证到这一历史性场面。

不管怎么说，包大成这一嗓子喊出口，其震撼力和号召力，都大大超越了雨棚下慷慨陈词的孔局长，原本乱糟糟的场面，被包大成这一嗓子，硬生生给镇住了，群众顿时肃静下来，就连孔局长本人，也被这冲天怒吼定在了当场，成了一尊泥塑。

整个葫芦街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看着包大成，大气不敢出，如同仰望一位从天而降的天神。

包大成没想到自己一声怒吼，居然镇住了场子，胆气更足，又是一声大叫：“哪个王八蛋谁敢欺负我小姨，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欺负牛丽丽的王八蛋，正是孔局长，孔局长是领导，群众不敢点破，只得把目光聚焦在孔局长身上。

包大成顺着群众的目光，找到了牛丽丽内裤下面的孔局长，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各位看官，包大成的魄力和勇气，比起当初在劳务市场找工作的时候，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但还没有到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地步，他原以为欺负牛丽丽的，很可能是黑九之类的地头蛇，包大成不怕地头蛇，他自己就是葫芦街的地头蛇，可冷不丁来了一条强龙，包大成心里就没底了。

只是，一嗓子喊出口，没法收场，包大成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大叫一声：“究竟是谁，找我小姨有什么事？”

包大成这一嗓子的气势，已经大打折扣，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要找台阶下，总不能真和孔局长大打出手。

“就是他，姓孔的，他要拆老娘的雨棚！毁老娘的房子！抢老娘的内裤！”牛丽丽指着孔局长，一声怒吼，抽掉了包大成的台阶。

葫芦街广大群众是明眼人，唯独牛丽丽不是明眼人。

现在的牛丽丽，对侄儿包大成无比依赖。在牛丽丽看来，包大成做生意是好手，打架也一定是好手，打领导更是不在话下。

不错，血气方刚的包大成真要出手，年过半百的孔局长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连方主任都打不过。可是，包大成敢打孔局长吗？牛丽丽也不想想，纤纤消杀的业务掌握在疾控中心手里，而疾控中心掌握在孔局长手里！

就算没有业务往来，殴打局长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领导殴打群众是教育改造，群众殴打群众是破坏治安，群众殴打领导是颠覆政权！

借包大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颠覆政权。

可牛丽丽这个棒槌竟然逼着包大成去殴打领导！

包大成被牛丽丽一嗓子，架在了半空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牛丽丽却是一点眼色也没有，自以为有了包大成这个靠山，胆气更壮，舞动加长版三自铁棒，又是一声爆喝：“姓孔的拆了房子，让我和包大成怎么睡！”

牛丽丽这句话，完整的意思是，没了房子，她和包大成就没了立足之地，也就没了睡觉的地方。这话是为了鼓舞包大成的斗志，所以，牛丽丽故意夸大了孔局长的行动目标，人家孔局长就是拆雨棚，不是拆房子。可是，牛丽丽的语言过于简略，给广大群众造成了严重误解。

有好事者马上接口：“你们爱咋睡就咋睡。”

群众哄堂大笑，气氛从肃杀转变成搞笑。

包大成脸上青白不定，只得对牛丽丽说道：“小姨，这个，这个睡觉问题，咱们回去再说……”

群众随即回应：“对对，你俩回家慢慢睡。”

群众的思想觉悟总是不够高尚，刚才孔局长慷慨陈词宣讲爱国卫生运动，群众无精打采，会场很是沉闷，可一旦牵扯到牛丽丽和包大成的睡觉问题，群众热情高涨，纷纷主动发言：

“牛丽丽睡下面，包大成睡上面！”

“颠倒过来也行。”

……

强拆雨棚的现场会，变成了包大成和牛丽丽睡觉问题的讨论会，气氛活跃，却严重偏离了主题，孔局长站在雨棚下，大声呼叫：“肃静！严肃！”他的声音被群众的呼声淹没了。

当然，睡觉问题涉及隐私，牛丽丽的隐私权遭到广大群众的公然侵犯，顿时怒不可遏，一抖铁棒，怒视人民群众，厉声喝道：“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有种给老娘站出来！谁？”

没有一个群众出头，所有的群众团结成铁板一块，挺胸抬头，抗拒牛丽丽。

要知道，群众和牛丽丽，有联合也有斗争，在雨棚问题上，双方是联合，但是，那牛丽丽在葫芦街异常凶悍，败在她手下的群众不在少数，因而，绝大多数群众，内心对牛丽丽是有抵触情绪的。牛丽丽这一声怒喝，使群众们暂时忘记了雨棚大计，想起了平日里被牛丽丽欺压的历历往事，于是，群众们放弃了联合，转向了斗争。

于是，牛丽丽的雨棚前，人民群众分化成两个阵营，一个阵营只有牛丽丽和包大成，手持铁棒，昂然而立。另一个阵营是葫芦街上百群众。牛丽丽与广大人民群众分庭抗礼，以一敌百，丝毫不落下风。

孔局长的慷慨陈词被打断，心头不爽，突然发现雨棚前情势大变，牛丽丽公然与广大人民群众分庭抗礼，心中大喜——牛丽丽这面黑旗被孤立了！广大人民群众自动与牛丽丽划清了界线，团结在了孔局长周围，这从包大成和牛丽丽的称呼中可以得到印证：包大成称呼孔局长为王八蛋，牛丽丽称呼人民群众为王八羔子，王八蛋和王八羔子显然是一伙的。

孔局长心中感慨，谁说群众是非不分？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第192章 泡菜情缘

孔局长大手一挥，正要宣布对牛丽丽实行强拆，就听包大成一声吆喝：“孔局长且慢！”

包大成这一声吆喝，是要孤注一掷，为小姨牛丽丽强行出头。[]

牛丽丽手持铁棒与群众和领导对峙，把包大成夹在了中间。

牛丽丽因为强拆问题与孔局长对立，因为睡觉问题又与广大人民群众对立，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其情形，与妓女陈圆圆的处境十分相似，都是流落红尘无依无靠的弱势群体，这让包大成对小姨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并激起了满腔的愤慨。

一边是弱势群体牛丽丽，另一边是一百多领导和群众构建的统一战线，包大成夹在中间，面临着痛苦的选择！选择牛丽丽，就是与广大人民群众为敌，弄不好会被夹成齑粉，就算侥幸逃得性命，也是遍体鳞伤。选择人民群众，就是叛卖小姨，当叛徒，禽兽不如！

当初，方主任让包大成在烈士和叛徒之间做选择，包大成选择了当叛徒，原因是，叛徒最终难逃人民的惩罚，必将一死，但死之前，总归是好吃好喝好睡；而烈士也是难逃一死，但死之前却是遭受非人的折磨。两下比较，还是当叛徒划算。

然而，事关小姨牛丽丽，包大成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小姨一边，决心当烈士，绝不当可耻的叛徒。

所以，包大成吆喝一声后，心情悲壮，满眼金戈铁马风萧萧兮易水寒。

孔局长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那包大成是铁了心要为牛丽丽出头！心头大怒，那包大成竟敢与领导和群众组成的统一战线为敌，胆子太大了，太嚣张，孔局长先是大吼一声，脸色铁青。

然而，孔局长的脸瞬息万变，只一转眼的功夫，孔局长那张严冬般肃杀的脸就变得春风拂面，满面含笑，态度和蔼可亲，冲着包大成亲切致意：“包大成同志，令堂大人身体可好？”

孔局长这一声和蔼可亲的问候，完全出乎包大成的意料，也出乎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料，更出乎牛丽丽的意料，众人全部楞在了当场，场面十分诡异。

孔局长态度发生巨大转变，这是因为，他大脑中灵光乍现，突然发现，包大成是个活宝。

孔局长为了追求黄小菊，下了大功夫，不惜以权谋私，以爱国卫生运动为名，频频出入葫芦街，包括这次强拆牛丽丽的雨棚，其实都是为了帮助黄小菊创造业绩，以期获得黄小菊的芳心。也就是说，强拆是手段，黄小菊才是目标。当然，强拆这个手段毕竟太累太辛苦，还容易造成干群矛盾，如果有其他更好的手段，孔局长何至于与广大人民群众为敌。

现在，包大成的出现，使得孔局长大脑中灵光一闪，他发现了一个追求黄小菊的捷径，不用兴师动众，也不用与牛丽丽正面冲突，便可轻松取胜。

孔局长早有耳闻，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与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交情颇深，黄小菊特别喜欢吃郝玉秀做的泡菜，就因为好这一口，差点被定个行贿受贿之罪。至今，郝玉秀送给黄小菊的泡菜坛子，还在反腐倡廉展览会上展出。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冤案，事情也证明，黄小菊离不开郝玉秀的泡菜。

如果能让郝玉秀出面，做做黄小菊的解释说服工作，不仅可以节约大量人力物力，而且，效果肯定比强拆雨棚好得多。至少，郝玉秀手里有泡菜，黄小菊如果不答应，郝玉秀可以威胁断了她的泡菜供应。

所以，孔局长主意已定，回嗔转喜，亲切问候起了包大成的母亲。

且说包大成怀着悲壮的心情，发出一声怒吼，换来孔局长一声亲切的问候，包大成毫无心理准备，张了张嘴，嗫呶半晌，终于发出一个音：“好。”

“这就好这就好，”孔局长满面含笑：“令堂大人还在做泡菜？”

“在做，在做。”包大成机械作答。

“这就郝这就好，令堂大人还在为……”孔局长瞄了一眼黄小菊：“做泡菜？”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孔局长不敢把话说的太明。孔局长身为示范点工作组组长，亲自莅临葫芦街开现场会，黄小菊自然全程陪同，她站在孔局长前面，注意力全在包大成身上，没看到孔局长的眼色。

黄小菊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一根筋，在她眼里，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两者互不搭界。孔局长莅临葫芦街搞爱国卫生运动，那就是工作，与生活无关，她哪里想得到，孔局长这是在以权谋私。所以，葫芦街的爱国卫生运动轰轰烈烈，黄小菊那扇心门，却始终没有敞开。

包大成迅速领会了孔局长的意图。

按理说，衰哥包大成的智商，在经历了人民广场“嫖.娼”事件后，是有所提升，但还不至于如此敏锐。只是，现在包大成怀揣方主任的情书，对孔局长的狼子野心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很快就明白过来，那孔局长企图利用郝玉秀的泡菜走进黄小菊的心扉！

包大成无意之间掉进了方主任、孔局长、黄小菊的三角感情纠葛之中，这种三角感情，作为当事人是痛苦的，而作为一名旁观者或者帮闲，恰好可以浑水摸鱼。

方主任、黄小菊、孔局长三位领导当中，孔局长级别最高，权力最大，威望最高，作为普通群众，理所当然应该向孔局长靠拢，急孔局长之所急，想孔局长之所想，孔局长现在急的和想的，就是黄小菊，而包大成及其母亲郝玉秀，与黄小菊有有着深厚的泡菜友谊，此时借助泡菜，拉孔局长一把，孔局长必然知恩图报，远的不说，孔局长必然放过牛丽丽的雨棚，雨棚危机立马和平化解。

强拆牛丽丽的雨棚是为了爱国卫生运动，爱国卫生运动是为了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强拆是手段，黄小菊是目的，既然通过泡菜可以达到目的，孔局长也就犯不着强拆牛丽丽的雨棚。这个逻辑关系，包大成懂。

而且，一旦为孔局长牵线搭桥成功，包大成母子二人功不可没，算是攀上了孔局长这个靠山，该靠山比方主任更为牢靠，就算方主任怀恨在心，也照样得乖乖地把疾控中心的业务拿给包大成做，道理很简单，孔局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所以，包大成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即撕掉方主任的情书，出卖方主任，彻底倒戈，立马跑回家准备一坛泡菜，然后将泡菜交给孔局长，由孔局长亲自把泡菜交给黄小菊，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泡菜情缘。此事哪怕不成，那孔局长也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这样做，百益而无一害，天底下任何帅哥，都会毫不犹豫地做此决断。

然而，我们都知道，包大成不是帅哥，他是衰哥！

衰哥与帅哥的智商和思维方式有着极大的差距。

天底下的衰哥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太讲正气。

太讲正气，脑子就转不过弯。

包大成摸了摸贴在胸口的情书，方主任的雪山飞狐般的头发跃入脑海，谆谆教诲在耳畔回响，音容笑貌恍若眼前。

他想起了自己的郑重承诺：“方主任，我也始终站在你这一边！至于孔局长，他配不上黄主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更何况，包大成看不惯孔局长以权谋私以权压人！

孔局长官大一品就要夺人所爱！品德太低下了，思想太肮脏了！包大成暗暗发誓，坚决讲正气，绝不与孔局长同流合污！

各位看官，“讲正气”害死人啊！

就像现在，包大成因为“讲正气”，坚决站在了方主任一边，要为方主任的个人幸福披肝沥胆，结果，却是出卖了小姨牛丽丽的雨棚。

“孔局长，我妈妈的泡菜也要讲正气！”包大成昂然说道。

“泡菜？讲正气？”孔局长还没搞明白泡菜和正气之间的关系。

“正是！”包大成厉声说道：“做人要讲正气，做泡菜也要讲正气！孔局长，我妈妈的泡菜做的好，但是，决不做权色交易的帮凶！”

包大成所谓“权色交易”，用词稍有不当，如果孔局长依仗权力霸占黄小菊，就像当初高衙内霸占林冲娘子那样，那叫权色交易，可是孔局长没这么做，他只是想利用泡菜，对黄小菊发动和平攻势。不过，这句“权色交易”，也从侧面反应了孔局长内心的想法。所以，在场的广大人民群众以及黄小菊本人，都没听懂“权色交易”所指，孔局长听懂了。

“包大成同志！”孔局长心头恼怒，脸上不动声色，耐着性子劝说：“我也知道，牛丽丽是你的小姨，啊！这个雨棚问题，组织上是可以进一步研究的。”

孔局长这是在提醒包大成，如果包大成顺天应人，雨棚的事好说好商量。

包大成的“正气”一上来，就成了一根筋，雨棚的事完全抛在脑后，现在，他忘了要为牛丽丽出头拯救雨棚，满脑子都是要为方主任出头，抵制孔局长以权谋私夺人所爱的卑鄙行径。

第193章 强拆

“我要坚决站在方主任一边，共同追求幸福！”包大成厉声喝道，义正辞严。

包大成的回答，可谓光明磊落斩钉截铁，不过，他的斩钉截铁，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各位看官，不管是做人做事，说都不能说绝了，说绝了就没了退路。就算包大成铁了心要为方主任奋斗终生，那也要讲个策略，比如说一句：“泡菜的事，组织上可以进一步研究。”给孔局长玩个暧昧，如此一来，孔局长研究雨棚，包大成研究泡菜，双方研究来研究去，就是落不到实处，最终的结果是，雨棚保住了，包大成也没当叛徒，两全其美，多好啊。[com]

可是，包大成竟然毫无保留地表明了态度，立场鲜明，完全没有回旋余地，不仅断了孔局长利用泡菜的念想，也暴露了他是方主任的间谍。

方主任是孔局长的情敌，方主任的间谍，都是孔局长的情敌！

孔局长大怒：“包大成！你竟然堕落到与方大明同流合污的地步！”

各位看官，疾控中心方大明主任，虽然陷入了对黄小菊的恋情中，可这也算不上堕落，包大成站在方主任一边，也算不上堕落，两个人相互鼓励共同追求人生的幸福，更算不上同流合污。只是，陷入情网的孔局长，脑子进入了懵懂状态，正如常言说的好，恋爱使人弱智，这话，适用于青少年，也适用于中老年。

不管怎么说，孔局长眼见包大成上窜下跳要和方主任同流合污，再联想到刚才群众有关牛丽丽和包大成睡觉问题的议论，且包大成有在人民广场上寻花问柳的前科，孔局长认定，包大成生活作风糜烂，悍妇牛丽丽横行霸道，这两个狗男女的联合起来，对抗拒人民政府的强拆，自然就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应该按照敌我矛盾的方针进行无情打击。

更让孔局长愤怒的是，包大成和牛丽丽如此叫嚣，公然与广大干部群众叫板，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这个撑腰的人，肯定是方大明！

那方大明在人民广场上公然殴打局长，不知悔改，对黄小菊贼心不死，还教唆牛丽丽和包大成，负隅顽抗，阻挠孔局长亲自领导的爱国卫生运动，太阴险了，太狡诈了！

孔局长太高看方主任了，那方主任是个专家型领导，业务上还行，要说耍阴谋诡计，比起孔局长差n个档次，他哪里想得到利用包大成破坏强拆。

只是，通过破坏强拆来破坏爱国卫生运动，从而破坏孔局长对黄小菊的追求，这个逻辑线索是成立的。孔局长对此深信不疑。

所以，孔局长勃然大怒，并迅速研判了当前形势，得出明确结论：广大人民群众紧密团结在孔局长身边，坚决支持孔局长对牛丽丽的雨棚进行强拆，敌对方只有牛丽丽和包大成两人负隅顽抗，背后还有一个不敢露面的方主任，这纯粹就是螳臂当车！

孔局长胸有成竹，决定不再和包大成继续纠缠，抓住大好时机，采取断然行动。

于是孔局长大喝一声：“与人民为敌，没有好下场！”

说着，大手一挥！

一阵风过，挂在顶棚下的那条粉红色的内裤随风飘摇，正好落进了孔局长孔武有力的手掌中。

包大成见牛丽丽的内裤落入孔局长的大手，急得一蹦八丈高扯着嗓门大叫：“孔局长，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包大成此举，绝对是善意的，是关心领导的。当初，包大成就是因为侵犯了牛丽丽的内裤，遭到痛击，教训惨痛，记忆犹新，如今看见孔局长步他的后尘，再次侵犯了牛丽丽的内裤，那牛丽丽岂肯善罢甘休！于是，包大成奋力向孔局长发出警报。

包大成这一声警报，清晰而准确地传入孔局长的耳朵里，然而，孔局长却把包大成发出的警报，认成是叫板，这是包大成做垂死挣扎，妄图阻止他拆违的正义之举。

孔局长发出轻蔑地冷笑：“螳臂当车！”大手奋力一扯。

盛怒中的孔局长没有注意到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他只是觉得手里有一样软绵绵湿漉漉的东西，不过，在那一瞬间，孔局长的大脑有些错乱，他下意识地认为，那软绵绵的东西，和包大成牛丽丽一样，是妄图阻挡拆违的的不法份子！既然是不法份子，就应该毫不留情打翻在地，塌上一只脚！

于是，孔局长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在了牛丽丽的内裤上！

我们知道，牛丽丽的内裤挂在衣架上，衣架挂在铁丝上，铁丝绑在龙骨上，龙骨支撑在雨棚下。

孔局长的力量，沿着内裤、铁丝、龙骨，直达雨棚。

牛丽丽的雨棚属三无产品，质量极为低劣，哪里经得起孔局长摧枯拉朽的一击。

牛丽丽的雨棚轰然坍塌。

纷扰的人群突然凝固了，成了一片泥塑，葫芦街一片寂静，只有细雨落在雨棚的废墟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拆违工作组几十位干部职工，化了半个月的时间，浪费了大量国家资源，都没能拆掉牛丽丽的雨棚，曾几何时，牛丽丽的雨棚成了葫芦街群众的战斗堡垒，顶住了工作组的狂轰滥炸，巍然不倒。

而孔局长大手一挥，这个貌似坚如磐石的雨棚，这一面抗拒政府的黑旗，轰然倒地。孔局长摧枯拉朽的壮举，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干部和群众。

一片沉寂之后，广大干部群众猛然发现，葫芦街失去了孔局长高大的身影。

孔局长被埋在雨棚下面了！

众人一片惊呼，冲向雨棚废墟，葫芦街顿时人欢马炸，声动九天。

“孔局长，我们来救你了！”

“孔局长，你一定要顶住！”

“孔局长，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孔局长……”

牛丽丽虽然凶悍，可也不是不分好歹，眼见孔局长这位大领导被砸在雨棚下，自己的雨棚闯了大祸，吓得也是不轻，再也不敢撒野，一看包大成早已加入到了营救孔局长的洪流中，急忙扔掉铁棒，奋力冲进人群，扯着嗓门大叫：“孔局长，老娘错了！”妄图立功赎罪。

在广大干部群众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倒塌的雨棚又是轰隆一声，翻了个个，孔局长推开雨棚，昂然挺立在废墟之上，头上盯着一条胸罩，耳朵上挂着一条丝袜，手里依旧握着那条粉红色的内裤，大手一挥，昂然高呼：“同志们！任何敌对势力，都不能阻挡中国人民站起来！”

众人一片欢呼，牛丽丽杂货店前，群众情绪高昂，热血沸腾。

包大成见孔局长没事，反正雨棚也倒了，牛丽丽的注意力全在倒霉的孔局长身上，包大成趁乱冲到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身边，从胸口摸出方主任的纸条，悄悄塞进黄小菊手里。

黄小菊正在烦恼，今天这个现场会，因为包大成和牛丽丽一搅合，把孔局长砸在雨棚下，大为狼狈，黄小菊一见包大成，气不打一处来，那纸条看也不看，揉成一团就要扔。

包大成急忙按住黄小菊的手，低声说道：“黄主任，这是组织上要我传递给你的！”神情严肃，充满责任感。

“组织上？”黄小菊大惑不解。

我们知道，方主任将自己的感情问题，生拉活扯上了“组织”，这样做，一则是为了掩盖自己做贼心虚，二则是为了增强包大成同志的责任感，以激励其保质保量完成任务。然而，黄小菊是个认真之人，对于“组织上”的说法是有着细致的思考的，一般来说，领导可以代表组织，普通党员在特定情况下，也有代表组织的权利。但是，那包大成既不是领导，也不是党员，他凭什么代表组织？

黄小菊盯着包大成上下端详，只见包大成严肃认真，神态诡秘：“对，组织上。”包大成坚定地认为，只要是领导交办的工作，不管是个人感情问题，还是革命工作，都是“组织上”的工作。

黄小菊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那包大成神情诡秘，联想到他妄图阻止拆违、与政府对抗的恶劣行径，黄小菊想到了另外一个“组织”。

众所周知，曾经有那么一个“组织”，号召广大人民群众得了病不看医生，而是默念祖师爷，据说那“组织”的祖师爷法力无边，佛祖、玉帝、耶稣、默罕默德四位大神合起来也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在祖师爷的感召之下，某些智商愚钝到包大成水平的人，纷纷投入到该“组织”的怀抱，散发传单，蛊惑人心，阴谋对抗政府。

黄小菊吓得一个激灵，以包大成的智商水平，是很容易滑进那个组织的。如果是这样，包大成的问题恐怕就不是抗拒拆违了！

“包大成！你怎么这么糊涂！”黄小菊手里捏着情书，急得跺脚。黄小菊认定，那是该“组织”的传单，本着不信谣不传谣不观看的精神，黄主任不屑于打开那“传单”。

“这是方主任对我的信任！”包大成高声说道，目光坚定，信心十足。

“什么？连方主任也滑进去了？”黄小菊一声大叫，如五雷轰顶，方主任和包大成这一老一少算是完了！

第194章 都是好同志

孔局长正沉浸在只手强拆雨棚的快感中，忽听黄小菊一声惊呼，如同神功附体，身体一闪，冲到了黄小菊身边，一把抱住黄小菊：“小菊，你怎么了？方大明这个王八蛋他把你怎么了？”

孔局长是正厅级领导，有身份有地位，平日说话是非常讲究气质风度的，如今爆出粗口，完全是感情的真实流露，这从侧面反映出，孔局长对黄小菊的感情，是纯真无暇的。[]

“我，我没事。”黄小菊奋力挣脱孔局长的怀抱，在大庭广目之下，居委会主任与卫生局局长搂搂抱抱，有时失领导身份。

“不对，你一定有事，一定有！”孔局长急得脸色发青:“方大明这个狗东西，我饶不了他！”孔局长认定，方主任欺负甚至有可能霸占了黄小菊。

“我真的没事，是方主任他，他出事了！”黄小菊急忙解释，手里的纸条哆哆嗦嗦。

孔局长这才注意到，黄小菊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在他的记忆中，刚才黄小菊手里没有纸条，现在，黄小菊脸色大变，肯定与这张纸条有关。孔局长伸手就要抢纸条。

黄小菊死死捏着纸条不撒手。其实，黄小菊心里也知道，孔局长和方主任对她都是情窦初开，这在人民广场上，已经得到了印证。平心而论，两位领导给她的印象都不错，一个是专家型领导，一个是领导型专家，黄小菊难以取舍。不过，在内心深处，她还是稍稍偏向方主任，毕竟，方主任学究气要多一些，黄小菊喜欢做学问的人。

现在，黄小菊认定那纸条是某非法组织的传单，而且，这张传单是方主任命令包大成传递的，黄小菊第一反应就是，这张纸条无论如何不能落在孔局长手里，如果孔局长发现方主任加入了该组织，方主任就完了。按照组织原则，方主任这是犯了严重的组织错误，他的结局，轻则是撤职，重则是双规！

所以黄小菊死死捏住纸条。

这让孔局长更加生疑，很明显，这张纸条导致了黄小菊神情大变，出于对黄小菊的关心，孔局长手上不仅没松开，反而加大了力度，两边一扯一拉，纸条裂成了两半。

孔局长把手里的一半摊开，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亲爱的黄主任，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

没有落款，落款在黄小菊手里那半边纸上。

但是，对于孔局长而言，用不着落款。他太熟悉方主任的字迹了。

一封情书，在孔局长的眼皮子底下，传到了黄小菊手里，而黄小菊誓死捍卫这封情书！

问题很清楚了，黄小菊与方主任早就眉目传情飞鸿传书，非只一日！

孔局长动用组织关系，大搞爱国卫生运动，冒着生命危险强拆牛丽丽的雨棚，差点被砸在雨棚下永世不得翻身……这些艰苦努力，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孔局长一声大叫，晕厥过去。

孔局长没被雨棚砸垮，却被一封情书砸垮了。

局长晕厥倒地，葫芦街顿时乱作一团，一时间警报大作，无数居民、过往群众、商贩、老太太、联防队员蜂拥而至，将孔局长抬上救护车，其盛况，比之当初人民群众捉拿非典患者包大成，有过之而无不及。

救护车一声长笛，呼啸而去，就听牛丽丽一声河东狮吼：“坚决拥护孔局长的拆违工作！”

那牛丽丽见局长被砸，晕倒在地，后果严重，生怕组织上找她麻烦，随即见风使舵，思想发生巨大转变，带头喊出拥护孔局长的口号，在牛丽丽的带动下，葫芦街广大群众纷纷响应。不出三天，葫芦街违章搭建拆除一空，示范点建设进展神速。孔局长带病坚持工作，只手拆雨棚，并因劳累过度晕倒在工作岗位上的先进事迹在上江城广为流传，得到市领导的充分肯定和群众的高度赞扬。

总之，葫芦街爱国卫生运动成效显著，原先严重妨害公共用地的雨棚全部拆除，居民住宅雨棚换成了统一规格的雨棚，美观大方，占地面积大大缩小，同时，在卫生局的大力支持下，对葫芦街的摊位进行统一规划，垃圾彻底清理，街面豁免开朗，焕然一新，气息清新。一个月后，葫芦街挂上了爱国卫生运动示范点的牌子。

孔局长本打算以权谋私，通过爱国卫生运动追求黄小菊，结果却是，为葫芦街居民办了一件大事实，自己啥好处也没捞着。孔局长病愈后，郁闷了好长一阵子。

且说包大成完成了方主任交待的传递情书的任务，心情也很郁闷，首先，这个任务完成得不好，一封情书被一撕两半，交到黄小菊手里只有半封信，完成的质量降低了百分之五十，这对于一项兢兢业业的包大成而言，就是失败。其次，还搭上了小姨牛丽丽的雨棚，牛丽丽对包大成恩同再造，当初要不是牛丽丽收留了他，弄不好他现在还流落街头。而现在，他却不能保住牛丽丽的雨棚，这严重违背了包大成的价值观。

不过，黄小菊和牛丽丽并没有责怪包大成，反而对包大成抚慰有加。

黄小菊虽然只看见了半张情书，不过，这就足够了。首先，这半张情书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方主任没有滑到那个反动组织里，这让黄小菊大为欣慰，欣慰之余，对于方主任的绵绵情意，非常认可，并很快修书一封，开头几句是“亲爱的方主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令包大成传递了回去。

各位看官，其实，在黄主任的心目中，方主任和孔局长是半斤八两，分不出个轻重。孔局长大搞爱国卫生运动，本来占得了先机，可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把爱说出来。

爱一定要说出来！这是真理！孔局长把个爱国卫生运动搞得轰轰烈烈，费劲了力气用尽了脑袋，就败在了方主任一封情书下，教训深刻啊！各位看官一定要引以为戒。

总之，黄小菊接受了方主任的爱，包大成送信有功，加上他当时曾经义正辞严地表示要“坚决站在方主任一边”，这让黄小菊大为感动。所以，不仅没有责怪包大成，反而高度赞扬了包大成的义举。

至于牛丽丽，也没有责怪包大成。雨棚是垮了，不过取而代之的新雨棚，虽然面积小了点，但终归上了档次，比以前的牛毛毡好得多。其实，她原本就不应该和孔局长对着干。这都怪她的小农思想作祟，以前牛丽丽穷，穷人就得锱铢必较，现在她富了，可锱铢必较是有惯性的，人家要拆她的雨棚，她就觉得吃了大亏。后来把个孔局长砸在雨棚下，牛丽丽这才豁然开朗，一个雨棚值不了几个钱，砸坏了孔局长那才叫惹了大麻烦。所以，当孔局长晕倒后，牛丽丽幡然悔悟，带头服从政府，号召葫芦街全体居民配合工作组工作，以期争取孔局长的谅解，这从客观上，使得葫芦街的爱国卫生运动得以顺利开展。

总之，经过雨棚事件，牛丽丽的思想认识水平大大提升，比较接近一位现代企业总经理的水平了。

经过黄小菊和牛丽丽的双重抚慰，包大成的心情得以好转，带着黄小菊回信，来到疾控中心，将信交给了方主任。

方主任见到黄小菊的回信，激动得语无伦次，拍着包大成的肩膀，泪水长流：“好同志啊！好同志！”

方主任所说的“好同志”，是语带双关，一是指黄小菊给予他一份真爱，当然是好同志，二是指包大成，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不仅将情书送达，而且带回来黄小菊的回信，超额完成任务，这是人才啊！

“大成同志！你的能力和思想品德，组织上是十分清楚的！”方主任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厉，完成组织上交待一切任务，请组织上考验我吧！”包大成昂首说道。

“好！好！”方主任握着包大成的手，庄严说道：“大成同志，要用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请组织上放心！”包大成庄严点头。

“大成同志，你还不是党员吧？”方主任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是。”包大成非常惭愧，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他曾经积极要求进步，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并被发展为预备党员，可由于教唆朱先生嫖.娼，被取消了预备党员资格，这是包大成的一个污点，其个人档案中有详细记载。

“如此优秀的青年，怎么能拒之组织的大门之外呢！”方主任大为感慨：“包大成同志啊，要积极要求进步，赶快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我给你当入党介绍人。”

包大成心头沮丧：“方主任，可我是有前科的。”

“不要紧，一个人犯错误不可怕，只要改正了错误，就是一个好同志！”

“可我真的不是好同志，我当卧底……”包大成一激动，把他被陈思思策反当卧底的事说出来了，这是包大成的一块心病。

第195章 发现色狼端倪

“当卧底？话不能这么说！”方主任正色说道：“党员就是要潜伏在广大人民群众之中，啊！与群众打成一片！随时了解群众的动向，随时向组织上汇报！啊，这是党员的工作方式，这有些类似与卧底，但是，与卧底有着本质的不同！包大成同志，你在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上班，这两个公司，都是资本家剥削无产阶级的工具，组织上很需要一名久经考验的党员，打入资本家的内部，监视资本家肖纤纤和牛丽丽的一举一动，我个人认为，你出身于劳动人民家庭，根红苗正，是最好的人选。”方主任以为包大成说的是党员和群众的关系。

“明白，明白！”包大成这才领悟，原来党员就是卧底。[]

“所以，包大成同志，通过你给黄小菊同志传送书信这件事，证明你是一位经得起考验的好青年，完全达到了党员的标准，包大成同志，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可是，只有一位介绍人还不够。”按照组织原则，入党介绍人必须是两人。

方主任沉思片刻，说道：“我想，黄小菊同志肯定很乐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就这么定了！我和黄小菊同志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你马上回去，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黄小菊同志！包大成同志，我提前祝贺你！”方主任说着，与包大成热情拥抱。

方主任要和黄小菊一起，介绍包大成入党，其用意，其实不在包大成，而在黄小菊，这和孔局长莅临葫芦街大搞爱国卫生运动的宗旨是完全一样的，都是为了能和黄小菊并肩战斗。

从此之后，方主任频频光顾葫芦街居委会，打着共同帮助进步青年包大成的旗号，与黄小菊促膝谈心，其效果，比孔局长搞爱国卫生运动要好得多。

黄小菊对于介绍包大成入党之事，也极为热心。要知道，包大成的身份是无业游民，按官方说法是“自由职业者”，葫芦街如果能发展一位无业游民入党，那可是党建工作的一大政绩！于是，黄主任和方主任一拍即合，两人的战斗友谊不断加深，很快就碰撞出火花。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包大成得到方主任的高度赞扬，并得到了入党的承诺，心情万分愉悦，首阔步离开了疾控中心，回到了纤纤消杀公司。

本来，这段时间，包大成因为泄露了疫情，做贼心虚，走路说话都是底气不足，形象猥琐。得到了方主任为代表的“组织上”的高度肯定，包大成信心倍增，所以，他昂首阔步走得很认真，做到了挺胸、抬头、收腹、提臀、目不斜视、孔武有力、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形象十分高大。

一贯猥琐的包大成突然发现，昂首阔步堂堂正正地走路，真的很爽，那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呼吸平顺，全身轻松，趾高气扬，令人欲罢不能。

各位看官，包大成从懂事起，就没有这样堂堂正正做过人走故路，他总是怀着强烈的自卑感，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原因很简单，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衰哥，在他看来，只有帅哥才拥有昂首挺胸的权力，衰哥是没有资格放松自己的。

然而，今天，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有昂首挺胸的权力和能力，这个全新的发现，令他兴奋不已。

刚走到纤纤消杀公司门口，就觉右臂被人一拉，包大成毫无准备，昂首挺胸的架子顿时散了架，身体不由自主向右一拐，转进了对门丽丽百货办公室，随后砰的一声，房门关闭了。

昂首挺胸的快感被人无情打断，包大成心头恼怒，正要咆哮，一股熟悉的兰麝之气扑鼻而来，就觉鼻孔中一阵瘙痒，包大成忍无可忍，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对面，猝不及防的柳青青就觉下了一场大雨，花容月貌遭到猝不及防的浇灌。

“包大成，你这个龌龊男！”柳青青捂着被污染的脸，气得大叫。

其实，柳青青遭到无情浇灌，责任肯定不在包大成，包大成昂首挺胸自娱自乐，没招谁没惹谁，倒是柳青青在没有征得包大成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将包大成拉进了她的办公室，这是对包大成私生活的粗暴干涉，一切后果，应该由柳青青自负！

然而，我们都知道，包大成在美女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逆来顺受，以及柳青青在包大成面前天然的优越感，使得矛盾的主要责任方发生了逆转，无辜的包大成成了肇事者，负全责，而事实上的肇事者柳青青，反倒一点责任都没有。双方对这一结果均无异议。

所以，包大成同志真诚而惶恐地道歉：“实在对不起，这都是我平时对自己要求不严格，妄自尊大，骄傲自满……”

“骄傲自满？我说包大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柳青青一边擦着脸上的不洁之物，一边不失时机地打击包大成的自尊心。

柳青青的话正中包大成的痛处。包大成没有业绩，没有骄傲的资本，这让他痛心疾首。虽然，他拥有三重间谍的身份，可这种活路，更加不能公开。业绩是需要别人肯定的，如果无人知晓，你哪怕再整出个“911”来，也没人理你。所以，当初基地组织炸了世贸中心，拉登在第一时间就跳了出来，在全世界人民面前充分展示业绩。

包大成遭到柳青青无情打击，昂首挺胸的快感消失无踪，情绪低落。

柳青青把包大成拉近自己的办公室，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知道，柳青青现在陷入两难境地，要抵抗宋清风，就得联合包大成，可包大成如今名声扫地，这对柳青青十分不利。所以，柳青青决定，再次试探一下包大成的口风，看看那晚在多多茶点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据调查结果，再决定进退。

柳青青凑到包大成面前，问道：“包大成，大表姐的身体如何？”问完，柳青青迅速后退一步，脱离了包大成喷嚏的攻击范围。

“大表姐？”

“是啊，多多茶点的大表姐！她现在的身体……”柳青青双手环绕在肚子上，做了一个孕妇的手势，朝着包大成眨眨眼。

有关包大成把某女肚子搞大的传言，其实并未传到包大成耳朵里，所以，天下人都知道包大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唯独当事人包大成不知道。

不过，包大成仍然很紧张，他虽然没把陈思思的肚子搞大，但陈思思的确把他的头搞大了，疫情泄密，被策反当了卧底，这是弥天大罪，包大成头上冒出了虚汗：“她，她身体挺好，挺好。”

“几个月了？”

包大成神经高度紧张，他以为柳青青是问他，当了几个月的卧底了。

“没几个月！才三天！”

“三天！”柳青青一声惊呼，三天就能把大表姐肚子搞大，柳青青表示严重怀疑。

“包大成！请你看着我的眼睛，重新回答我的问题！”柳青青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能够透露出人的真实思想。

包大成按照柳青青的吩咐，盯着柳青青乌溜溜的大眼睛，柳青青的眼珠水汪汪一片，柳眉婆娑，睫毛长长，忽闪忽闪，摄人心魂，包大成不看则已，一看，顿觉神志恍惚，就像看见了钟摆，包大成进入了半催眠状态，口水滴答而下。

柳青青的眼睛也同时深入到了包大成的眼睛里，然而，各位看官，我们已经前文交待过，包大成信奉教条是，身怀绝世武功者，必然是精光内敛，双目无光，神情呆滞。所以，柳青青从包大成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一片混沌。

柳青青心中不服，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包大成妄图对抗真理，是不能得逞的！柳青青对包大成这双混沌的小眼睛展开了仔细搜索，突然，柳青青发现，那一片混沌之下，隐藏着某种隐隐约约的东西。

柳青青大喜，顺藤摸瓜，穷追猛打，终于，透过那一层混沌，柳青青发现了幕后的实质所在。

柳青青倒吸一口凉气！隐藏在包大成的眼睛深处的，是一条蠢蠢欲动的色狼！

这条色狼正对美女柳青青想入非非、跃跃欲试、假戏真做、趁火打劫、张牙舞爪！

柳青青大为恐慌，满以为利用平庸男包大成对抗鸟人宋清风是一条妙计，现在看来，大有弄巧成拙引狼入室的危险！

各位看官，在柳青青眼里，包大成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中性人，所以，就算她的胸脯遭到包大成的侵犯，柳青青都没感觉。然而，柳青青这种认识太主观，太一厢情愿，一个严峻的事实就是，包大成虽然智商平庸，但绝对是一个生理机能正常的男人，而不是中性人，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一条隐藏很深的色狼！相对于柳青青主观的认识，陈思思对包大成的认识就要客观得多，所以，陈思思对包大成的评价，始终是“兽面兽心”。

如今，包大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柳青青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196章 危机四伏的小货车

宋清风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包大成又暴露出色狼端倪，前有狼后有虎，柳青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柳青青干咳一声，急忙后退数步，脱离狼爪威胁范围，心头蹦蹦乱跳。[]

“包大成，你，你可以走了。”柳青青再也顾不得包大成与大表姐之间的瓜葛，现在她要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战略战术。

其实，美女柳青青早就应该想到，人家包大成舍生忘死与她演对手戏，所求何来？难道包大成真的是学习雷锋好榜样，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柳青青把包大成看得太高尚了。各位看官，包大成就是一个凡人，不是圣人，也不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而美女柳青青竟然天真到，竟然认为包大成的道德水准达到了崇高的境界，甘愿假扮情人而毫无情人的念想，这对包大成的要求实在是过于拔高了。

所以说，人家超一流美女陈思思的智商水平就明显高于柳青青。陈思思对包大成的状态有着清醒的认识，所采取的手段是胡箩卜加大棒，威逼加利诱，相辅相成。而柳青青只让包大成干活，不给包大成吃草，这怎么能行？

柳青青下了逐客令，包大成没有理由再呆在柳青青的办公室，依依不舍迈开沉重的脚步，刚走到门口，哐当一声，丽丽百货总经理牛丽丽闯了进来。

“包大成，你怎么在这里？”牛丽丽吃了一惊。按照牛丽丽和肖纤纤签订的协议，今日是单日，包大成应该在纤纤消杀上班，而且，就算今天是双日，包大成应该是在超市当营业员，而不是出现在总经理助理柳青青的办公室。在丽丽百货，包大成还是个普通员工，在纤纤消杀，肖纤纤单方面恢复了包大成市场部经理一职，而在丽丽百货，牛丽丽仍然没有给他复职，原因是，丽丽百货庙太小，机构要精简，柳青青这个总经理助理完全可以兼任市场部经理一职，公司养不起太多的中层干部。

“我我我……”包大成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在昂首阔步的状态下，被柳青青强行拉进来的，所以，他也没搞明白是怎么进来的。

好在牛丽丽对包大成的回答并不感兴趣，冲着柳青青叫道：“马上通知公司全体员工集合。”

“集合？全体？”柳青青不解。

“全体！包括超市营业员。”

“那超市……”

“关门！”牛丽丽极为不耐烦，一看包大成：“正好你在这里，马上与曹二坨联系，让他把货车开过来。”

“拉货？”包大成问道。

“少废话，要快！”牛丽丽严重缺乏耐心。

总经理的命令迅速传达到公司每一个员工，十五分钟后，丽丽百货全体员工，包括牛丽丽、柳青青、包大成以及四个营业员，一共八个人，在大楼外集合完毕。

曹二坨的长安小货车也到了，众人跃跃欲试，准备卸货，牛丽丽大手一挥：“全体上车！”

柳青青一愣：“牛总，上车？这是货车！”曹二坨的长安小货车，一个两人座的驾驶室，后面拖着一个小拖斗，车况极差，破破烂烂，这车拉货都悬，别说拉人了。

“柳青青！”牛丽丽喝道：“少给老娘摆大小姐的谱！货车怎么了，拉货就能拉人！给老娘全体上车！”

“可是，国家有规定，校车必须按标准，要是翻了车……”包大成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这不是校车，你们也不是祖国的花朵！”牛丽丽喝道，跳进了驾驶室。

众人无奈，只得挤上拖斗，曹二坨发动油门，小货车拉着众人，一声老牛般的吼叫，一路摇摇摆摆磕磕绊绊而去。

曹二坨的小货车，是一辆报废车改装的，曹二坨才花了五千块钱，车况可想而知，那小货车就像一头垂死的老牛，走一步摇三下，浑身上下叮当作响，一踩油门就是一声怪叫，伴随着柳青青尖利的惊呼，拖斗里，如花似玉的柳青青夹在六个小伙子中间，吓得脸色苍白，频频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模样，极像是抢亲，所过之处，引来无数路人驻足观望。

走了十五分钟，小货车发出的吼叫更加不堪，而柳青青却老实了，她全身心钻进了包大成的怀抱，两手竟然紧紧保住了包大成的脖子，成小鸟依人状，包大成则是两手紧紧搂着柳青青的小蛮腰。于是，小货车上，虽然不再被人怀疑为抢亲，但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各位看官，当初柳青青为了提高表演艺术的真实性，曾经在电影院里，和包大成相依相偎，实践证明，包大成的胸怀是宽广的，肩膀是坚实可靠的，所以，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小货车拖斗里，柳青青再也顾不得美女身份，一头钻进了包大成的怀抱里。

我想，各位看官都明白，包大成此时是个什么心情，他强烈希望，这个危机四伏的旅途永远也到不了终点。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包大成还没抱过瘾，小货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终点到了。

小货车停在了上江城展览馆前的广场上，巍峨壮丽的展览馆上，拉着一副巨幅标语——反腐倡廉展览会。

牛丽丽跳出了驾驶室，一声吆喝：“全体下车！集合！观看反腐倡廉展览！”

有看官要问了，那反腐倡廉展览，展出的都是国家公职人员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的犯罪事实，目的是教育广大公务员廉政执法廉政行政，来这里参观的，都是充分具备犯罪条件的领导干部。丽丽百货是个私营企业，牛丽丽是个民营企业家，丽丽百货广大员工都是打工仔，既不能行政也不能执法，根本不具备犯罪条件，怎么也跟着广大领导干部赶时髦凑热闹？

说起来，这是雨棚事件的后遗症。

雨棚事件中，孔局长先是被牛丽丽的雨棚砸了，接着又被方主任的情书砸了，身心均受到巨大创伤，晕厥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的病床上。孔局长痛定思痛，发现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牛丽丽有关，雨棚是牛丽丽的，包大成是牛丽丽的侄儿。种种迹象表明，牛丽丽的思想觉悟太差，需要惩戒，更需要教育改造！

于是，孔局长强忍病痛折磨，建议葫芦街居委会对牛丽丽进行严肃处理，理由是公然对抗政府拆违工作。黄小菊正代表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探望孔局长，在孔局长的病榻边接到这个指示，心头老大不情愿，毕竟牛丽丽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带头拆除了雨棚，这个时候对她实行严肃处理，就是打击群众的积极性。黄小菊思来想去，想出一条妙计，勒令牛丽丽以及丽丽百货全体员工观看反腐倡廉展览，接受教育提高认识，这样做，也符合我党治病救人的政策，惩罚不是目的，教育提高才是目的嘛。

黄小菊的建议符合实际情况，具有可操作性，孔局长只得同意。不管怎么说，牛丽丽是葫芦街的人，是黄小菊的治下，孔局长虽然官大，可卫生局也不好过分干涉居委会的工作，况且，此时的孔局长鸡飞蛋打，葫芦街成了他的伤心地，往事不堪回首，只得听之任之。

黄小菊立即把牛丽丽叫到办公室，宣布：鉴于牛丽丽同志在葫芦街爱国卫生运动示范点建设中犯有严重错误，葫芦街居委会党委研究决定，勒令牛丽丽以及丽丽百货公司全体员工，参观反腐倡廉展览，对照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学习，查找差距，并结合参观体会，写出深刻检查，上报居委会。

牛丽丽正因为砸了孔局长而心头发虚，生怕组织上对他实行严肃处理，一听居委会的处理决定，双手双脚拥护，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马上回到公司，组织全体员工接受组织上的处理。那牛丽丽一贯财迷，包个大客车要一千块钱，牛丽丽舍不得，就叫来了曹二坨，他的小货车是按照货物重量计费的，丽丽百货八个员工，毛重0.7吨，经讨价还价，按0.5吨三合板计重，总费用一百块钱。

且说众人来到展览馆前，在牛丽丽招呼下，众员工不敢怠慢，纷纷跳下拖斗，柳青青却是依偎在包大成的怀里，一动不动。

柳青青虽然出身于小户人家，可毕竟是一位美女，作为美女，必然被父母捧为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从来没坐过货车拖斗，这一路下来，柳青青担惊受怕，又被颠得七荤八素，生理和心理均遭受严重摧残，头晕恶心四肢无力，迈不动脚步。

牛丽丽大为不满：“柳青青，还赖在包大成怀里干什么！给老娘下来！”

柳青青头晕脑胀，心头却是雪亮，全身心靠在包大成怀里，让包大成占了大便宜，心中十分不甘，可身体实在虚弱，包大成的怀抱也实在是温暖，柳青青心情矛盾。

第197章 真假GUCCI！

牛丽丽催得急，包大成只得抱着柳青青下了车。众人排好队，来到展览馆门口，牛丽丽掏钱买票，一个人一百，八个人八百，相当于四吨三合板的计重收费，牛丽丽心痛不已，与售票员讨价还价，吵闹不休，严重扰乱展览秩序，最后，来了一个脑门油光发亮的中年人，据介绍是反腐倡廉展览组委会主任，牛丽丽拉着主任来到一个僻静处一番密谈，以四百块不要票达成交易。

众人这才进入展览馆，柳青青依旧精神不佳，手脚无力，只得依附在包大成身上，不仅牺牲了侧胸，把整个胸脯都贴在包大成雄健的胸膛上，包大成求之不得，搂着柳青青的小蛮腰，跟着众人沿着展览长廊一路前行，极像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新婚小夫妻，有参观者大为感慨，在留言本上留言：在反腐倡廉展览会上举办婚礼，以实际行动抵制铺张浪费的不正之风，将婚礼与反腐倡廉紧密结合在一起，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希望有关部门大力推广。[]

话说牛丽丽一行八人，沿着参观长廊一路看过去，但见两侧玲琅满目美不胜收，各种奢侈品、香水皮具、珠宝首饰、名表香烟、字画古董等等等等，令人目不暇接。那牛丽丽说起来是个城里人，可她的世界就是葫芦街，从小到大就没进过什么像样的商场，见到满大厅的高档消费品，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好东西！她的世界太小了，她的目光太短浅了，她的人生太平凡了，这次参观太有必要了！

参观结束后，牛丽丽感慨万千，亲自执笔，写了一份深刻的检查，直呈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敬爱的葫芦街居委会领导同志们，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个学习进步的机会，通过参观反腐倡廉展览会，我的思想受到极大的震动，腐败份子太坏了，他们太有钱了，从今往后，我一定要吸取腐败份子的教训，努力赚钱，买钻戒和gucci，绝不再因为一个雨棚就和政府作对！请领导们看我的行动吧！”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牛丽丽观看反腐倡廉展览，感触颇深，发誓今后一定要做赚钱，赚大钱，赚了钱才能享受生活，才能让自己的生活品质达到甚至超过腐败份子！所以，这一路上，牛丽丽长吁短叹，边走边教育包大成等人：“你们瞧瞧，仔细瞧瞧！一个人不不努力能行吗？不赚钱能行吗？啊，看着这钻戒，值八万呀，这劳力士值十八万啊！这貂皮大衣，值三十万呀！这gucci值一万五呀，这泡菜坛子，值两块……”

牛丽丽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标牌上明码标价：泡菜坛子，受贿物品，价值人民币2.00元。

牛丽丽不由得怒火中烧，不由得一声咆哮：“这是哪个王八蛋，两块钱的泡菜坛子也收，简直是给腐败分子丢脸！”

牛丽丽的咆哮如同在展览馆里响起一声炸雷，震得参观者们耳朵嗡嗡直响。各位看官，能够有幸来参观反腐倡廉展览会的，都是有着一官半职的领导，整个大厅里，只有牛丽丽一行八人是普通群众，这些领导们原本心虚，冷不防耳边响起一声炸雷，以为是遭了天谴，心脏受到严重冲击，不少人出现了暂时性心肌梗塞，身体摇摇欲坠。

更为糟糕的是，牛丽丽的炸雷尚未尘埃落定，紧接着，柳青青又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喊：“gucci，我的gucci，我的亲亲gucci！”

牛丽丽的声音如炸雷，而柳青青的声音则如警笛，两下呼应，俨然就是专政机关抓捕犯罪份子的实战，十分逼真，满大厅领导干部们吓得同声惊呼，四散逃跑，只一瞬间功夫，大厅里就只剩下牛丽丽一行八人，成了丽丽百货公司专场。

牛丽丽和柳青青的呼喊，也传到了反腐倡廉组委会主任办公室，导致主任突发心脏病，以身殉职，死在了工作岗位上，手里还捏着牛丽丽给他的四百块钱。后来，纪检部门以那四百块钱为线索，顺藤摸瓜，调查出该主任以收钱不给票的方式，侵吞反腐倡廉展览门票四十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腐败份子。牛丽丽和柳青青联手吓死腐败分子，成为反腐败工作的一则佳话，广为流传。这是后话，按住不表。

且说柳青青发出警笛般的尖叫，眼睛死死盯着一个玻璃展柜，里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gucci，与那价值两块钱的泡菜坛子比邻而居，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那正是柳青青被没收的gucci！

这一路上，柳青青心里一直是酸溜溜的，在拖斗里被颠得七荤八素，不得已委身衰哥包大成，被人看成了一对新婚燕尔，这本来就让这位大美女大感难堪，又看到满大厅玲琅满目的名牌，柳青青更觉沮丧，奋斗了这么长时间，她身上的正宗名牌只有一个gucci，而这些腐败份子是要啥有啥，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所以，柳青青的的双脚像是灌了铅，重若千钧，而那包大成似乎抱上了瘾，把她搂得更紧，柳青青美人气短，恶心循环，越发无力，把个包大成当支撑，不仅牺牲了侧乳，整个胸脯也落在了包大成的怀抱里，柳青青又气又急，几乎就晕厥过去。

然而，当柳青青看见玻璃橱柜中的gucci时，突然精神焕发，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腾地从包大成的怀抱中跳了出来，直扑橱柜，定睛一看，那只gucci，绝对正宗！而且，绝对是她柳青青的！

各位看官，那只gucci是柳青青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在三自培训班摸爬滚打流汗流血挣来的，感情非同一般，认同感也非同一般！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倒也罢了，到了她眼前，她立马就能认出，那是她的，柳青青的！

柳青青第一反应是，她肩上那只gucci，是假货！反腐倡廉展览会忽悠了她，拿一只假货换给她，而真的还在橱柜里。柳青青勃然大怒，一把把挎在肩头的gucci扯了下来，扔得老远，然后，扑在橱柜上嚎啕大哭：“我的gucci，我的亲亲gucci，你好可怜啊！”

柳青青的哭声，凄美哀婉，在展厅中回荡往复，传到了展厅之外，闻者无不潸然泪下，有人叹道：“腐败份子搞得民不聊生暗无天日，老百姓哭天喊地，惨啊！”

柳青青的号哭，搞得牛丽丽大为烦躁，要知道，牛丽丽直到今天，也没背过gucci，那柳青青肩上明明背着一个，还要号哭，简直就是吃着嘴里盯着锅里！牛丽丽一伸手，把柳青青提溜起来，喝道：“柳青青，嚎什么嚎！你肩上背的不是gucci吗？”

“那是假的，呜呜……”柳青青抹着眼泪说道。

“假的？”牛丽丽吃了一惊。牛丽丽知道那只gucci的来路，那是包大成买的，而且，从她手里借了八千块钱，牛丽丽看在侄儿的份上，干脆送给了包大成八千块，包大成买了gucci送给柳青青，果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柳青青连个泡都没出，对这件事，牛丽丽始终耿耿于怀。

牛丽丽急忙跑过去捡起柳青青扔掉的gucci，仔仔细细翻看，她这辈子就没用过名牌，虽然现在当了老总，穿的戴的还是朝天门批发市场的地摊货，哪里认得出真假，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只得问道：“当真的是假的？”

“呜呜……假的，真的在里面……呜呜……”柳青青指着橱柜说道。

牛丽丽勃然大怒：“包大成！你他娘的竟敢算计老娘！我给你八千块，你他娘的拿去干什么了！是不是送给陈圆圆那个狐狸精了？”牛丽丽认定，包大成以买gucci为名，骗了她八千块。

“我我我真的买gucci了。”包大成奋力辩白。

“你买的是假的！”

“真的，绝对是真的！花了一万五！”

“柳青青说是假的！”

包大成再也顾不得保密，一把扯住柳青青：“青青，你再仔细看看，这的确是真的，我是在gucci专卖店买的。”

柳青青这才拿起gucci，仔仔细细看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又仔仔细细看了十分钟，然后，盯着包大成看了半晌，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真是你买的？”

“是我买的，我要说谎，天打雷劈！”包大成发起了毒誓。

柳青青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柳青青的眼泪，是感动，是庆幸，是欣喜、是后悔，是难过，是后怕，是苦恼……总之，思想感情非常复杂，难以言表。

柳青青泣不成声，这让牛丽丽越发肯定，包大成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骗取钱财，牛丽丽愤怒异常，指着包大成的鼻子大骂：“包大成，你他娘的长能耐了。”说着，怪叫一声，施展出擒拿手，双掌并出，直扑包大成。

牛丽丽这一招，是小时候跟着师父学的少林金刚掌，势大力沉，十分狠毒，是她的绝招，一般不用，因为，几乎无人能逼她使出绝招。今天面对包大成，牛丽丽不敢大意，她知道，包大成经过三自培训班的磨练，加上长期生活在一起，耳闻目染，功夫大增，且熟悉她的武功套路，故此，牛丽丽使出了绝招，这一招包大成没见过，应该能够一招制敌。

所以这一招出手，快如闪电气势如虹。

就听一声惨叫，牛丽丽抓住了两团软绵绵的东西。

第198章 经营秘笈

惨叫声尖利，明显不是包大成发出的。

牛丽丽定睛一看，柳青青横档在包大成身前，牛丽丽的两只手，狠狠捏在柳青青的酥胸上。[]

柳青青是牛丽丽的大弟子，在三自培训班上还是学了点真东西，见牛丽丽出手狠毒，虽然看不明白招数，不过，她的反应也够快的，立马挺身向前，用自己的酥胸，硬生生挡住了牛丽丽的疯狂进攻。

柳青青痛得又是一声嚎啕大哭：“哇……gucci是真的……哇哇……”

柳青青的酥胸也真是倒了大霉，先是被包大成当成包子仔细研究，现在又被牛丽丽当成包大成蹂躏！看来，牛丽丽包大成姨侄俩和柳青青胸前的鸡头肉较上劲了。

牛丽丽误伤了大弟子，急忙松手，大叫：“当真是真的？”

“哇哇……真……哇……的……哇……”

“真的你还哭个屁啊！”牛丽丽怒道。

“哇，呜呜，我……我说不出来……呜呜，我我感动……”

“感动个屁！”牛丽丽十分不屑：“包大成一穷二白，送你一只gucci你他娘的就感动得哭丧，腐败份子要啥有啥，送你一辆马莎蒂尼，你他娘的是不是就跟人家上床！”

牛丽丽一句话，点到了问题是实质所在。

柳青青嚎啕大哭，显然与商品价值有关，如果包大成送她一只泡菜坛子，她肯定不会号哭。相反，如果有人送给她一辆马莎蒂尼，她虽说不一定上床，但芳心暗许的可能性，肯定比gucci高得多。

所以，柳青青的哭泣戛然而止。商品价值与感情成正比，这是柳青青一贯的价值观，柳青青追求的名牌肯定不会仅仅局限于一个gucci，如果一个gucci就付出这么深沉的感情，那范思哲、夏奈尔、劳力士等等名牌来了，柳青青的感情就不够用了。

于是，柳青青一把擦干了眼泪,强忍胸口的剧痛，一把抓起gucci，昂首而去。

柳青青的想法很简单，包大成给她买了一只gucci，而她用自己的酥胸，替包大成挨了一掌，恩怨抵销，两不相欠。她的感情，还要为劳力士、夏奈尔、马莎蒂尼、劳斯莱斯留着。

丽丽百货公司全体员工在总经理牛丽丽的带领下，圆满结束了反腐倡廉展览参观，一行八人又回到了曹二坨的小货车上，一路摇摇摆摆磕磕绊绊有惊无险回到了葫芦街，在回去的路上，柳青青咬紧牙关，强忍颠簸流离，牢牢站稳立场，坚决拒绝依靠包大成的胸怀，依靠自己的小手和顽强的毅力，始终保持着挺拔的站姿。

柳青青这一去一来，判若两人。去的时候，精神萎靡，缩在包大成的怀里，小鸟依人。回来的时候，却是大义凛然，顶天立地，颇具女强人风度。这一巨大变化，被丽丽百货全体员工看在眼里，大家一致认为，这是柳青青因为观看了反腐倡廉展览，意志品质和思想情操都有了质的飞跃，员工们纷纷表示，柳青青的变化表明，反腐倡廉展览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教育作用，通过展览，可以提高个人修养，增强人的意志品质，这个展览好，不仅领导干部需要观看，广大人民群众更需要观看。

牛丽丽要求广大员工，要把这次观看展览获得的精神动力，用在丽丽百货的工作中，大家努力赚钱，有了钱，就可以买gucci！

于是，大家全部投入到了忘我的工作中，所有员工都精神倍增，工作上兢兢业业刻苦努力，主动加班加点，毫无怨言。短短一个月，丽丽百货营业额就翻了一番，成绩斐然。一个月后，一些员工思想和干劲懈怠，超市营业额出现下滑，牛丽丽马上再次组织员工们参观反腐倡廉展览会，玲琅满目的奢侈品再次激起了广大员工旺盛的工作热情，超市当月营业额又翻了两番。

从此之后，一旦发现员工出现懈怠情绪，牛丽丽就带着他们去反腐倡廉展览会观看奢侈品，员工们百看不厌，工作热情一浪高过一浪，丽丽百货在短短半年时间，效益增长十倍，扩展到了三个连锁店，公司规模直逼纤纤消杀。原先，丽丽百货的总产值，还不到纤纤消杀的十分之一，现在，几乎与纤纤消杀平起平坐。

利用反腐倡廉展览会激励员工，这是牛丽丽的经营秘笈，密不外传，连肖纤纤也不知道。

所以，丽丽百货迅速撅起，成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商业奇迹。

若干年后，丽丽百货的档案解秘，包括李家承、陈大强、比尔?盖茨、默多克、沃伦?巴菲特、卡洛斯?斯利姆?埃卢等世界顶级商业巨头才恍然大悟，纷纷效仿丽丽百货，组织员工前往中国参观反腐倡廉展览会，世界五百强企业悉数前往中国参观反腐倡廉展览，并以英镑或者欧元购买门票。反腐倡廉展览成为中国一个全新的经济增长点，为当年中国gdp的贡献了18％，带动了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地发展。为了适应这一经济转型，上江城斥巨资兴建了反腐倡廉世博会，世博会历时一年，迎来世界各国参观者二十亿人次，创造经济效益……这是一个天文数字，笔者真的不知道。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丽丽百货全体员工，经过反腐倡廉教育后，创造出商业奇迹，公司效益大增，接连开了八个连锁店，员工总人数达到一百人，总营业额达到吉斯吉商场的20％。公司扩展了，内部管理自然要跟上，以前，公司领导只有两个，大领导是总经理牛丽丽，小领导是总经理助理柳青青，现在，大小领导深感力不从心，于是，包大成顺应形势，终于官复原职，重新担任市场部经理，成为公司的第三号人物。

本来，包大成是丽丽百货的元老，这丽丽百货的牌子，还是包大成取的，要不是包大成临危受命，以一个打工仔的身份，创建三自培训班、倒卖口罩板蓝根，完成了原始积累，丽丽百货早就垮了，牛丽丽恐怕也跑到人民广场上卖身了，哪里还能如此风光无限当女企业家。这都是包大成的功劳，所以，包大成屈就第三号领导，是不公平的，这一点，牛丽丽心里十分清楚，可是，包大成自己不争气，跑到人民广场“寻花问柳”，身上有污点，而柳青青冰清玉洁，又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又是牛丽丽的大弟子，牛丽丽没有理由降低柳青青的职位。

同理，在纤纤消杀，包大成也是屈居第三号领导，前面分别是总经理肖纤纤和办公室主任宋清风。

不管怎样，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的形势都是一片大好。包大成虽然屈居第三，可也是春风得意，尤其是，他最担心的疫情泄密之事，并无人追究，也无人再提起陈思思写的《疾控中心迅速出击，扑灭水痘疫情》那篇报道看来，潜伏卧底工作比较顺利，暂时没有人怀疑他，包大成悬着心渐渐落地。

且说柳青青，从反腐倡廉展览会回来之后，虽然受到了教育，提高了认识，可宋清风的问题丝毫也没好转。那鸟人宋清风依旧对柳青青保持着强大攻势，尤其是，宋清风认定，所谓大表姐，一定是包大成的情妇！包大成已经有了大表姐，自然不可能再拥有柳青青！所以，宋清风坚定了信念，鼓足了勇气，向着柳青青，重新发起了锲而不舍地进攻。

更为糟糕的是，宋清风的老爹宋弗，终于沉冤昭雪，市里主要领导汪市长，在高度赞扬宋弗同志政协工作的同时，建议重新调整宋弗同志的工作安排，就这样，宋弗重新担任上江市副市长，并兼任市委宣传部部长，进入市委常委。按照组织原则，宋弗这是升官了。

宋弗这一复出，有关他和汪市长路线斗争的传言，不攻自破，各级官员见风使舵，纷纷倒向宋副市长，尤其是当初整过宋清风的孔局长和方主任，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多次出面，盛邀宋清风悔疾控中心上班，并暗示将委以重任。那宋清风倒也有骨气，好马不吃回头草，坚决扎根纤纤消杀为公司奉献青春。

这样一来，孔局长和方主任感到巨大压力，请不回宋清风，又怕宋副市长秋后算帐，只得积极表现，给宋清风当帮闲，极力撮合宋清风和柳青青。手段之一就是，疾控中心所有消杀药械业务，均直接跟宋清风谈，刻意避开包大成，如此一来，纤纤消杀业务量大增，而包大成个人的业绩，却严重下滑。

与此同时，孔局长和方主任多次暗示，纤纤消杀公司应该多关注宋清风等员工的个人感情问题，因为，员工的个人感情问题，直接影响到公司业绩。

把宋清风的个人感情问题，与纤纤消杀的业绩联系在一起，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公司上上下下都是心知肚明，以肖纤纤为首的全体员工，不得不加大了帮闲力度，全力撮合宋清风和柳青青，帮闲队伍很快扩大到了丽丽百货，两个公司的上百员工，组成了声势浩大的帮闲队伍。

柳青青势单力孤，实在难以招架，思来想去，又想起了包大成。

第199章 表演偏离剧本

参观反腐倡廉展览会后，柳青青本打算彻底终止与包大成的感情对手戏，与包大成彻底划清界限。

其原因，不是因为包大成把大表姐肚子搞大了，也不是因为，她从包大成的眼睛里，发现了他假戏真做的企图。[]

真正的原因是那一只gucci。

那一只gucci感动了柳青青，让她在反腐倡廉展览会这样一个严肃的场所，嚎啕大哭，并挺身而出，用自己的酥胸，硬生生接了牛丽丽摧枯拉朽的一掌。

然而，感动之余，柳青青突然发现，这种感动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我们知道，柳青青虽然出身小户人家，是个小家碧玉，可志存高远，她的人生目标，绝不仅仅限于一只gucci。她的目标是意大利时装节、美国百老汇，巴黎歌剧院、德国汽车和英国皇宫，所以，她连副市长的儿子都看不起，哪里看得起衰哥包大成。

如果，仅仅被包大成一只gucci就感动得一塌糊涂，蒙蔽了双眼，涣散了斗志，就会严重偏离她的生活目标，让她今后的生活，变得平庸和庸俗。

所以，柳青青经过一番沉思，决定咬紧牙关，狠狠把对包大成的感动压在心底。

这段时间，柳青青始终高扬着高傲的头颅，对包大成不理不睬。甚至是躲着包大成，她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一旦和包大成四目相对，就会情不自已地钻进他的怀里，在小货车的拖斗里，柳青青已经领教过包大成的胸怀，那胸怀是很有吸引力的。

为了崇高的理想，柳青青决定舍小爱而顾大家。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宋清风父子以及各路帮闲的强大攻势，把柳青青逼到了堕落的边缘。

柳青青坚定地认为，接受包大成的感动，大不了就是放弃远大理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要是顶不住宋清风的攻势，那就是堕落！

于是，柳青青权衡再三，终于决定，继续与包大成联手，把感情戏演下去。以阻击宋清风。

当然，柳青青反复告诫自己，头脑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这是演戏，不是生活，演戏和生活绝不能混为一谈，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千万不能掺夹丝毫个人感情。

于是，柳青青又写了一个剧本，在夜色降临之时，把包大成约到多多茶点，认真排练了六个小时，凌晨两点才离开包房。其间，娄大全送了两次安全套，三次夜宵，两人共吃了四杯牛奶，八个荷包蛋，十个面包，当然，全是免费的。离开多多茶点的时候，大姨钱多多眼泪差点流下来，拉着包大成恳切说道：“大成啊，身体是本钱啊！这么没日没夜地干，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柳青青来到纤纤消杀公司办公室，当着公司全体员工的面，开始新的表演，首先，她向包大成致以深切的问候：“大成，昨晚睡得好吗？”

包大成顿时一脸茫然。

柳青青这句问候，严重偏离的台词。

各位看官，按照柳青青的剧本，她的台词全都是广告用语，比如：“大成，衣服穿得太薄了吧。七匹狼，男人的世界。”

“大成，今天用了大宝没有。皮肤要多补充水分。”

“大成，要坚持喝美宝媛，一定要注意排出宿便。”

柳青青这样的剧本，完全是脱离生活闭门造车的产物。其实，中文系毕业的柳青青，是相当有文采的，之所以把个剧本写的如此干巴巴，完全是因为，她要强压内心的感动，不敢写得太煽情，太煽情了，她自己都受不了，很可能站不稳立场，假戏真做，导致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后果。

所以，按照柳青青那干巴巴的剧本，包大成等待柳青青的第一句问候应该是：“大成，昨夜派出宿便了没有？”

然而，由于昨夜排练得太晚了，柳青青睡眠不足，精神有些恍惚，这一恍惚，早把那些干巴巴缺乏生活逻辑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句顺其自然、情深意长、充满生活情调的问候：“大成，昨晚睡得好吗？”

这句问候，如春风细雨，情深意长，毫不矫揉造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如果非要说柳青青是在表演，那只能说，她的表演艺术水平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

当然，柳青青肯定不是一位伟大的表演艺术家，之所以表演如此成功，完全是因为，她混淆了表演和生活。由于昨晚的确没睡好，脑子不太理性，当她见到包大成的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表演，她忘记了，她是和包大成只是在演一场对手戏，她是包大成的假冒情人，那一瞬间，她把自己当成了包大成现实生活中的情人甚至是爱人，发自内心地关心起了包大成的身体健康。

然而，包大成干什么都认真，当演员更加认真，在与柳青青的对手戏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角色，按照剧本要求，他是一位假冒男朋友，在生活中，他和柳青青什么都不是，既然是表演，就不能超出剧本范围。所以，包大成对于柳青青超剧本的即兴发挥，全无思想准备，一时间楞在了当场。

“大成，昨晚你那么辛苦，睡眠时间太少了。”柳青青的声音充满了颤音：“都怪我不好，不该硬拉着你干。”柳青青的即兴发挥一发不可收拾，完全脱离了剧本，而且，由于与牛丽丽相处时间太长，也习惯性地把“干”字挂在嘴边。

各位看官，“干”这个字，其实是一个用途十分广泛的字眼，干革命是干，干工作是干，干生活也是干，只是，进入二十一实际后，“干”字的意思，似乎与黑灯瞎火男欢女爱接下了不解之缘，成为那事的专用动词。所以，柳青青这位中文系毕业的才女冷不丁冒出一个“干”字，顿时激起在场的所有员工的好奇心，各个眼冒金光，精神焕发，竖起耳朵，静候包大成解读有关“干”的具体内容。

唯有宋清风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败，精神萎靡，进入濒死状态。

柳青青脱离了剧本，包大成只好顺着柳青青的话救场：“青青，不怪你，其实，我也愿意干，其实吧，和你一起干，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包大成和柳青青，一个是牛丽丽的侄儿，一个是牛丽丽的大弟子，两个人都喜欢用“干”这个词。

“嗯！大成，我也有这种感觉，”柳青青点头：“越干精神越好，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大成，要记着吃荷包蛋哟。”

按照剧本中的台词，应该是“要记着喝脑白金哟。”这个叮嘱，完全没有生活情趣，枯燥无味，可柳青青即兴把脑白金换成了荷包蛋，生活气息浓厚，令人浮想联翩，表演进入了高潮。

“放心吧，我一定会吃的。”包大成坚定地说道：“青青，你也要吃……荷包蛋哟。”

“嗯！”柳青青点点头：“晚上见。”说着，摸了摸gucci，脸上一片绯红，一摔马尾辫，一蹦一跳出了纤纤消杀公司。

“晚上见”三个字，也是柳青青即兴发挥的产物，剧本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句。按照剧本要求，柳青青叮嘱包大成喝脑白金之后，表演应该到此为止，不应该还有继续发展。

所以，包大成一听晚上还要见面，有些糊涂，一时搞不明白，柳青青究竟说的是台词，还是真的发出邀请。

所以，包大成楞了半晌，最后还是跑到对面丽丽百货办公室，敲开了柳青青的办公室门。柳青青身为总经理助理，是有自己独立办公室的。

包大成进门的时候，柳青青正坐在办公桌旁，对着包大成给她买的gucci发呆，她自己的gucci还在防腐倡廉展览会上，这辈子应该再也不能回到她的肩头了，以前，柳青青一想起这事，就满腹心酸，现在，她突然发现，包大成买的gucci，似乎比她自己买的，更适合她。

柳青青看见包大成进来，脸上腾起一片红霞，模样十分可人。

各位看官，以前，柳青青就把个包大成当中性人，就连胸脯被他当作包子摸了，也不在乎，现在，让包大成看了一眼，脸上就发出潮红，这是一个重大变化。

包大成急忙关上房门，并顺手反锁上。这要在以前，包大成胆敢把柳青青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屋子里，柳青青必然勃然大怒，怒斥包大成欲行非礼。然而，此时的柳青青，没有发怒，脸上的红霞如赤潮一般汹涌澎湃。这又是一个重大变化。

包大成急走数步，来到柳青青身边，嘴巴凑到柳青青的脸上。这是标准的色狼行径，要在以前，柳青青必然抽出三自牌铁棒，一棒打烂包大成的狗头，那铁棒就在抽屉里，抽出来十分顺手。然而，柳青青却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任凭包大成的呼吸，吹到她的脸上。这是第三个重大转变。

三个重大转变，意味着，包大成可以合理合法地拥抱柳青青，并彻底实现他假戏真做弄假成真的梦想。

第200章 表演逐渐生活化

但是，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包大成对这三个重大变化，视而不见，他竟然完全沉浸在表演艺术生涯中，不能自拔。

“柳青青同志！”包大成郑重说道：“你刚才说的‘晚上见’，剧本中没有啊！”[]

柳青青是要利用包大成阻击宋清风，这个目标是坚定不移的，为了防止弄假成真，柳青青反复告诫自己，并在昨晚的排练时，反复告诫包大成：演戏是演戏，生活是生活，演戏和生活不能混淆，更不能借演戏为名妄图假戏真做！如今的柳青青，更担心的恰恰是她自己，她生怕自己站不稳立场，一不留神就滑进了包大成的怀抱。

事实证明，柳青青的担心绝不是杞人忧天！包大成严格遵守了柳青青的告诫，将演戏和生活严格区分开了。可是，恰恰是柳青青自己，没能管住自己，使得今天的表演，逾越了表演的界线。这让柳青青心里七上八下，烦恼不已。

“啊，是，是没有啊。”柳青青茫然作答，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那你说的不是台词了？”

柳青青的脸已经红透了，“晚上见”三个字如果不是台词，那是什么？是表白？是约会？是追求？是女追男？大美女柳青青要主动追求衰哥包大成？大美女柳青青要违背自己定的规矩，要假戏真做？

柳青青的面子放不下去了：“谁说不是台词了？是台词！”

“剧本上没有啊？”

“我临时加的！为了……”柳青青咬牙说道：“为了达到表演效果！”

“哦，”包大成终于搞明白了：“那晚上就不见了。”

“要见！凭什么不见！”柳青青跳了起来。

“那不是台词吗？”

“那不是台词！”柳青青喝道：“包大成，今天的表演很不成功，你的表演很不到位，啊！还要练习，还没有入戏，还要刻苦排练才行！今天晚上，多多茶点包房继续排练，不见不散！”

原来表演还不成功，还要继续排练，包大成点点头：“那，好嘛。”

“嗯！”柳青青满意地点点头：“多多茶点老板娘是你大姨？”

“是啊，她对我特别好。”包大成点头，对于钱多多这位大姨，包大成充满敬意。

“大成，能不能跟她说说，晚上不吃荷包蛋了，太腻了。”

“吃什么？”

“我想吃哈根达斯冰激凌。”柳青青对于小吃，也要讲究名牌。

“这个，多多茶点不卖冰激凌……我让娄大全到外面去买。”

“大成你真好！”柳青青一跃而起，在包大成的脸上吧唧一口。

包大成一阵眩晕，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因为，柳青青曾经反复告诫他，千万不能假戏真做！柳青青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包大成认为，这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品质。包大成捂着脸，斩钉截铁地说道：“柳青青同志，我能经得起考验！绝不会做假戏真做弄假成真的痴心妄想，请柳青青同志放心！”

包大成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辜负柳青青的重托，把表演坚持到底！把爱意深藏心底！

然而，现在的问题，不是包大成想假戏真做，而是美女柳青青，有了假戏真做的强烈冲动！

各位看官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柳青青指责包大成表演很不成功，其实是言不由衷。其实，两人早上的表演，取得了巨大成功，尤其是两人关于“干”的对话，在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两家公司员工中，引起了巨大反响，广大员工一致认为，包大成和柳青青已经干过了。众人的这一推断，把鸟人宋清风打入了冰窟。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包大成明明已经把大表姐的肚子“干”大了，柳青青怎么还愿意和他干？更何况，美女柳青青一向目光高远，凭什么就看上了衰哥包大成？

然而，鸟人就是鸟人，鸟人是不会轻易向命运低头的，轻易向命运低头的人肯定不是鸟人，所以，宋清风是鸟人，宣称要扼住命运喉咙的贝多芬，也是一位可敬的鸟人！

宋清风没有沉沦，与当年耳朵聋了的贝多芬一样，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要扼住命运的喉咙，他要成为真的猛士！

因为，宋清风不是孤军奋战，他的背后，站着纤纤消杀公司总经理肖纤纤！

肖纤纤不是鸟人，但比鸟人脑子清醒。有关包大成把大表姐肚子搞大的传闻，以及包大成与柳青青干过的传说，肖纤纤一概嗤之以鼻。肖纤纤知道，包大成绝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主，所以，宋清风还有机会，而且，机会绝对大！

所以，肖纤纤多次鼓励宋清风，要鼓起生活的勇气，面对逆境，自强不息。肖纤纤列举了古往今来大量自强不息的光辉典范，包括贝多芬、梵高、朱元璋、刘邦、李白、李嘉诚、陈大强和包大成，鼓励宋清风要向这些古圣先贤学习，提高自身的抗击打能力。

宋清风对这些古圣先贤都十分熟悉，唯一让他不解的是，肖纤纤把包大成与这些达人并列，于是，宋清风发出疑问：“肖总，包大成怎么能进入古圣先贤之列？”

肖纤纤摇头叹道：“宋清风，你是包大成的同学，就没有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吗？当初包大成因为教唆嫖.娼，被学校开除，流落街头，一文不名，却丝毫没有妄自菲薄，先是勇救打工妹，然后勇救吉斯吉一氧化碳中毒的妇女们，接着，又把一个行将破产的丽丽百货带出了困境，完成了丽丽百货的产业升级，又支撑起纤纤消杀的一片天空！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震古烁今，别说贝多芬梵高朱元璋，就是奥巴马，也不过如此！”

宋清风沮丧地点点头，肖纤纤把包大成抬举得那么高，宋清风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

“肖总，包大成如此优秀，我还能有什么机会！”宋清风大感绝望。

“此言差矣！”肖纤纤说道：“正因为包大成如此优秀，你才具有无限的机会！”

“此话怎讲？”

“宋清风同志，你好好想想，柳青青比得过包大成优秀吗？”

宋清风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按肖纤纤的说法，包大成是震古烁今的第一人，连奥巴马都比不上他，柳青青当然比不上包大成优秀，那柳青青与包大成相比，简直就是萤火虫之于太阳。

“这就对了！”肖纤纤说道：“柳青青比包大成，柳青青是水滴，包大成是大海，柳青青是沙粒，包大成是泰山，柳青青是燕雀，包大成是鸿鹄，柳青青是蟑螂，包大成是恐龙！总之，差距太大，你说说，他们般配吗？”

“不般配！”宋清风若有所悟。

“谁跟柳青青般配？”

“我！是我！只有我配得上柳青青！柳青青是水滴，我也是水滴，柳青青是沙粒，我也是沙粒，柳青青是燕雀，我也是燕雀，柳青青是蟑螂，我也是蟑螂！”宋清风脑子开窍了。

“谁配得上包大成？”肖纤纤进一步开导。

“肖总！是肖总，只有肖总配得上包大成！”鸟人宋清风彻底开窍了，肖纤纤一贯支持宋清风追求柳青青，宋清风一直觉得有些怪，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包大成是大海，肖总也是大海，包大成是泰山，肖总也是泰山，包大成是鸿鹄，肖总也是鸿鹄，包大成是恐龙，肖总也是恐龙！”

把肖纤纤比作恐龙，不太合适，肖纤纤眉头略为一皱，不过，能和包大成成双成对，当个母恐龙也没啥。

所以，肖纤纤郑重点点头：“所以，宋清风同志，让我们鼓起勇气，勇往直前，为幸福而奋斗！”

肖纤纤伸出手来，与宋清风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二、三！”

“奋斗！”宋清风和肖纤纤一起发出战斗的号角。

宋清风为柳青青，肖纤纤为了包大成，为了不同的奋斗目标，发出了相同的战斗誓言。

在肖纤纤的鼓励下，宋清风对柳青青的攻势有增无减，也异常惨烈！柳青青与包大成也不得不根据形势，增加表演频次，表演越来越生活化，越来越真实，甚至增加了大庭广众之下相拥相亲的大尺度表演。在纤纤消杀办公室，按照编剧加导演柳青青要求，柳青青全身心投入包大成怀抱，包大成按照导演要求，一手搂住柳青青的小蛮腰，一手扶住柳青青的后脑勺，深情地与柳青青四目相对：“青青，该用痛经停了吧！”

此言一出，当场雷翻了在场的所有员工。

此外，鉴于包大成曾经与某“大表姐”不清不楚，柳青青为了防止包大成真的把大表姐的肚子搞大了，对包大成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包大成保持24小时开机，随时听候调遣，并随时汇报行踪。

柳青青这一要求，让包大成大为烦恼。

其实，包大成很愿意随时与柳青青处于表演状态，尽管，他发誓绝不假戏真做。但是，各位看官不要忘了，包大成不属于柳青青一个人的，他还肩负着给陈思思当卧底的重任。

柳青青把包大成看地太紧，严重妨碍了包大成的卧底工作。

第201章 卧底

陈思思费了那么大力气，好不容易策反了包大成，她绝不会搞到一个水痘疫情就罢手，她要的很多。

自从策反包大成之后，又发生了多起暴发疫情，其中有两起风疹暴发，一起流感暴发，风疹和流感都是法定传染病，比非法定传染病的水痘要严重得多，属呼吸道传染病，多发于秋冬季节，传播能力很强，虽然病情一般很轻，但一旦波及范围太广，很难在短期内控制下来。连个水痘都整的鸡飞狗跳，风疹和流感更要全力防控，于是，市疾控中心受命进行现场处理，包大成也参与了这几起疫情的消杀药品供应。由于上上下下高度重视，处理结果比较好，三起疫情均在一个潜伏期内得到有效控制，发病数在经过一个短暂高峰后，迅速下降。[]

包大成把这三起疫情的处理情况传到了记者陈思思的手里，但不是面对面接头完成的，是通过电子邮件完成的。这段时间，由于柳青青对包大成采取了全天候监控，包大成很难与陈思思直接接头。

不管怎么说，给记者当卧底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本来，包大成还想临阵脱逃，或者叫自动脱党，他以不方便接头为借口，推脱递交情报，可陈思思绝对是个有魄力的美女，对包大成的情报工作督促得很紧，一旦包大成有怠工意图，电话短信不断，言谈之中，更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以曝光人民广场上黄桷树下的勾当为大棒，至于胡箩卜，陈思思准备了多种，比如有鲜花短信，有莺声问候，有飞吻图片（只限于电子邮件），并多次要求与包大成共饮柠檬茶。

要是别的帅哥接到魔女陈思思共饮柠檬茶的邀请，立马就会乐晕过去，要知道，和魔女陈思思面对面坐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包间里，这是天底下最高的奖赏！可是，包大成不敢接受这样的奖赏！

对于包大成而言，冒然领取这种奖赏，有两个巨大的危险，危险一，被鸟人宋清风抓住把柄，导致表演穿帮，前功尽弃；危险二，也是包大成最害怕的，被柳青青觉察，揭穿他的卧底身份。

所以，在包大成看来，与超一流美女陈思思共饮柠檬茶，这不是奖赏，而是陈思思的要挟！

为了避免与陈思思共饮柠檬茶，包大成只得兢兢业业地当卧底，一有情报，迅速通过电子邮件传给陈思思，丝毫不敢怠慢，稍一怠慢，陈思思就要求去多多茶点面谈！

总之，包大成保质保量完成了陈思思交办的任务，那三起疫情都上了《上江晚报》，当然，陈思思信守诺言，晚报的消息来源，都冠以人民群众反映情况，没有暴露包大成。

可是，陈思思的报道有也太专业化了，报道中大量引用了潜伏期、罹患率、发病高峰、传染链、二代病例这些人民群众说不出来的专业术语。这也怪不得陈思思，陈思思是个记者，对流行病学一窍不通，包大成给她的都是疫情处理的专业报告，她不敢乱改这些专业术语，怕改错了。

这让卫生局孔局长看出了端倪，一个小小的记者，竟然能说出疾控专业术语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有人泄密，而且，这个人应该隐藏在疾控中心内部。

孔局长大感愤怒。孔局长和方主任两位领导对黄小菊的竞争，以孔局长的失败而告终，黄小菊已经彻底倒进了方主任的怀抱，据说，两人正在谈婚论嫁。这让孔局长把个方主任恨得咬牙切齿，而现在，三起疫情泄密，孔局长再次认定，这是方主任的阴谋！目的弘扬疾控中心，也就是弘扬方主任本人，好在黄小菊面前评功摆好！

于是，孔局长以组织上的名义，命令方主任遵守疫情发布纪律，彻查疫情泄密事件，严查内鬼！

方主任对于孔局长的命令，回答的倒也干脆：“群众有反映，我们怎么能堵得住，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啊！况且，就算有内鬼，也不一定出在疾控中心，我们的疫情处理报告都是按要求报到局里的。”那意思，这内鬼，局里是不是也该查查。孔局长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这三起报道，倒也没有在市里引起什么大的恐慌，群众倒也泰然处之，只是群众对疾控中心的大名，好像很少跟急救中心混为一谈了。上面找不到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包大成见一连三起疫情报道都没出事，胆子也大了起来，情报工作做得倒也得心应手。

这天，包大成又被方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与上次不一样，包大成心中虽然忐忑，但考虑到“组织上”已经对他十分信任，还算轻松。

方主任见到包大成，很是热情，招呼包大成坐下，然后和蔼可亲地说道：“包大成同志，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我和黄小菊同志一致认为，你的卧底工作做得非常好！”

包大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败：“方方方主任，我我我卧底……”

方主任大手一挥，打断了包大成的语无伦次：“包大成同志，作为一名党员，就是要潜伏在剥削阶级内部，掌握他们剥削压榨无产阶级的事实，啊！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啊！”

包大成这才想起，方主任把肖纤纤和牛丽丽当作是资本家，命令包大成入党，打入资本家内部，搜集其剥削人民的证据。看来，给陈思思当卧底的事，还没有暴露，包大成长舒一口气。

“这段时间，包大成同志潜伏在腐朽的资产阶级内部，整日沉浸在资产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中，却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抵.制诱惑，始终保持一名无产阶级的生活作风，虽然一度受到资产阶级思想腐蚀，当过嫖客失过足，但是，事实证明，包大成同志知错就改，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已经达到了一名光荣的党员的标准！组织上已经通过，接受包大成同志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

“谢谢组织上的栽培！”包大成大喜过望，虽然，对于包大成而言，入党不入党，与他现在的生活并无实际意义，但是，包大成始终认为，入党就是入了组织，成为组织的一员，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当然了，成为预备党员，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今后，还有更多的考验等着你！大成同志，有信心没有？”

“有！”包大成立正。

“嗯！光有信心还不行，还要学习，提高自身的修养。第一，要学习党的方针政策，第二，要努力钻研业务知识。”方主任说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材料，递给包大成：“大成同志，昨天夜里，一个建筑工地上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我们疾控中心连夜进行了调查处理，忙了一个通晓，结果发现是亚硝酸盐中毒，工地的厨师把亚酸盐盐当成食盐加进了锅里，可怜啊，一死四伤，我们疾控中心的专业技术人员真不简单啊，从现场采样到实验室结果，只用了两个小时，查明了原因，控制了有毒食品，否则，不知道还要倒下多少人。包大成同志，中毒处理虽然不需要消杀药械，但是，你作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党员，要多学习，开阔自己的视野，在纤纤消杀工作，光熟悉传染病控制是远远不够的。这是我们疾控中心的处理报告，已经上报局里了，你好好看一看，学学别人是怎么处理中毒事件的。当然了，要注意疫情保密，这是纪律，明白了吗？”

“明白了。”包大成接过报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学习起来，感到受益匪浅。

刚学习完，陈思思的短信到了，上书：“速报昨晚建筑工地发生中毒事件真相。”

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惯性的，包大成卧底做惯了，还真的把卧底当成了职业，做起来一丝不苟，把陈思思当成了上级，言听计从。短信就是命令！包大成把方主任交给他的中毒报告一丝不苟地打成电子文档，通过电子邮件传给了陈思思。在报告末尾之处，把方主任的指示也加了上去：“疾控中心的专业技术人员真不简单啊，从现场采样到实验室结果，只用了两个小时，查明了原因，控制了有毒食品，否则，不知道还要倒下多少人。”

第二天，建筑工地亚硝酸盐中毒事件见诸《上江晚报》报端。报道高度赞扬疾控中心专业技术人员高超的专业技术水平、忘我的工作热情、临危不惧的英雄主义精神，同时，报道也揭露了农民工悲惨的生存现状，对于有关部门漠视生命、安全管理不到位进行严厉批评，最后，在结尾之处写道：“群众们反映，疾控中心专业技术人员真不简单啊，从现场采样到实验室结果，只用了两个小时，查明了原因，控制了有毒食品，否则，不知道还要倒下多少人！”

陈思思写报道的时候，偷了懒，把包大成的原话，也就是方主任的原话，一字不改地写了上去。

第202章 严重泄密

人啊，都是这样，如果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千辛万苦挣来的东西，必然倍感珍惜，可东西来得太容易，就草率了。以前，陈思思千辛万苦化妆采访搞到的新闻，都是自己亲自执笔，一字一句斟酌，一点也不马虎。而现在，新闻来得太容易，陈思思就变懒了，拿着包大成发给她的稿子，随便改几个字就发出去，而秦主编和熊胜利现在完全站在陈思思一边，只要是陈思思写的稿子，一路畅通无阻，所以，陈思思写的稿子上，有太多包大成的痕迹，这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包大成同志在看到报道的同时，收到了陈思思的“胡箩卜”——一束鲜花彩信。[]

而方主任在看到报道的时候，深深点了点头，露出老.奸巨滑的微笑——他看见了他的原话！

不过，方主任不露声色。

孔局长看到报道的时候，火冒三丈。前三起疫情倒也罢了，这次亚硝酸盐中毒事件，严重影响政府形象，影响上江城的投资环境，群众反映强烈。孔局长立即给方主任打电话，申斥疾控中心内部管理严重失职，命其彻底清查内鬼。

这一次，孔局长来真格的了，因为，陈思思这篇报道，惊动了汪市长。

道理很简单，陈思思在报道中称，上江城农民工生活现状悲惨，这就是给了上江城市政府一个天大的难堪，如今政府提倡以人为本，上江城农民工中毒死亡，显然与中.央的精神不符！市政府要负责任的！

汪市长震怒，孔局长发火，方主任不敢怠慢，再也不敢强词夺理，急忙亲自来到公共卫生科，命令公共卫生科章华西科长对科内所有人员进行彻底排查，方主任语重心长地教导大家：“同志们，大家都是政府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应该为党和政府分忧解难，怎么才能为党和政府分忧解难呢？就是要遵守纪律，服从领导，不折不扣地执行上级的指示，按规定做事，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疫情信息发布是有规定，只有卫生行政部门才能够对社会发布疫情信息，这是铁的纪律，你们都是多年从事疾控工作的老同志了，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查，要好好查，是谁泄露出去的，要勇于承担责任！”

公共卫生科科长章华西三十出头，算起来，也是包大成那所名牌医学院的高材生，算是方主任的师弟，包大成的师兄，刚当上科长才一年多，章华西事业心强，学术水平高，领导能力强，是疾控中心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是将来中心主任的重要人选之一。章华西一心扑在事业上，尽管已过而立之年，仍然单身一人，正要大干一场施展才华，没想到遇到这么件要命的泄密事件，顿时大汗淋漓，方主任一走，就把个公共卫生科翻了个底朝天。当然，他一无所获。

章华西垂头丧气来到方主任办公室，准备迎接方主任劈头盖脑的训斥。

然而，方主任听完章华西结结巴巴的汇报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始终认为，我们疾控中心的干部职工，都是有着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和社会责任感的，这种泄密事件，应该不会发生在中心内部，华西，你再想一想，这中间有没有什么纰漏，比如说，在报告传输上。”

章华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欲言又止。

“你尽管说，有什么事，有我呢！”方主任鼓励道。

章华西这才说道：“方主任，我觉得吧，报告是我亲自写的，当晚就经你审阅后，就报到了卫生局法监处，法监处是小曾接的，我想，会不会是小曾……。”

“小曾？这个小曾我了解，是医科大学今年的毕业生，刚到局里上班没几天，可能对一些工作要求和纪律还不是太熟悉，出现这样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可能，华西，这事涉及到了局里，是咱们的领导部门，这事……。”

“方主任放心，这事到此为止。”章华西心领神会。

“很好，你可以走了。”

于是，方主任向孔局长汇报了中心内部的清查情况，并就报告传输过程中可能存在问题，向孔局长点到为止，把怀疑的矛头直指卫生局法监处。孔局长再次哑巴吃黄连，打不出个喷嚏。

各位看官会问了，这疫情泄露之事，完全是方主任自编自导的一幕闹剧，他把情报透露给包大成，又在疾控中心煞有其事地追查一番，最后把皮球踢给了卫生局，这方主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其实，这是方主任的精心设计的圈套，专门套包大成的。

包大成也不想一想，方主任凭什么把一份亚硝酸盐中毒报告交给他学习。包大成是纤纤消杀的人，不属于方主任的下属，他搞的是消杀药械供应，跟亚硝酸盐中毒根本搭不上边，亚硝酸盐中毒的处理，不需要消毒也不需要药杀虫，关包大成屁事！方主任要培养包大成入党，应该让他学习马列主义经典名著，而不是亚硝酸盐中毒的处理报告。如果包大成脑子稍稍开窍，就能发现这巨大的疑点。

然而，包大成不仅没有发现疑点，反而往方主任的圈套中，越钻越深。

亚硝酸盐中毒事件之后，方主任把克山病、布病、碘缺乏病、麻风病、艾滋病、乙脑、流脑等等一系列报告都交给包大成同志学习。这些疾病报告，很多并不是爆发疫情，而是一般的散发传染病，是疾控中心日常监测任务，目的是随时监控传染病动向，以便提前采取防控措施。所以，大部分报告不涉及现场消杀处理，与纤纤消杀公司的业务根本不搭界。

这些报告，无一例外到了陈思思手里，也无一例外上了《上江晚报》。

疾控中心在群众中的名声大振。

孔局长在卫生局则是如坐针毡。

各位看官，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明白了方主任的险恶用心了吧。

他这是利用包大成之手，向全社会大力弘扬疾控中心。

方主任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对现行的疫情信息管理制度大为不满。

方主任年过半百，在官场上倒也没有什么野心，只要平平稳稳混到退休，按规矩，可以拿到个副厅级巡视员，这退休后的日子，倒也有保障。所以，他对业绩的追求，本没有包大成那么迫切。

然而，自从黄小菊倩女幽魂频频入梦，方主任突然发现，他需要业绩，需要惊心动魄的业绩！

俗话说的好，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男人的光辉业绩，绝对是在女人的推动下完成的。如果没有女人，包大成一定会自甘平庸，方主任也一定会倚老卖老，成为一位平庸的老上医。

自从和黄小菊对上了眼，方主任就想方设法要黄小菊看到他的闪光点。

更何况，方主任不希望疾控中心这块牌子就这样默默无闻。做为一位老上医，他不希望他的部下，也像他一样，埋头苦干几十年一无所获。

现有的疫情报告制度抹煞了他和他手下的年轻人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是没有业绩的人。

当年的两弹一星的功臣们被埋没了几十年，后来，终于得到了党和政府的公开承认，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获得了功勋奖章。但是，得到这些荣誉的，是跟岁月比拼下来还活着的人，那些死了的，都被人遗忘了。

而疾控人将要面对的，是永远不会有人想起。

方主任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家。

从一开始，方主任就怀疑包大成是个内鬼。所以，故意把亚硝酸盐中毒事件的报告交给包大成“学习”，包大成果然上当，原封不动把报告传递给陈思思，陈思思又原封不动上了报。如此一来，包大成这个卧底彻底暴露。

方主任抓住了内鬼，却是不动声色，通过包大成这个这个内鬼，把疾控中心所做的一切业绩都捅了出去。

所以，包大成同志是陈思思的卧底，也是方主任的卧底！

当然，方主任选择包大成这条线，其理由，和柳青青选择包大成演对手戏一样，和陈思思选择包大成做卧底一样，他们都认为，缺乏魄力的包大成同志是让人放心的。

方主任、柳青青、陈思思，他们的判断都非常正确，英雄所见略同啊。

而蒙在鼓里的包大成，的确是在兢兢业业地工作，不管是做卧底还是做假冒情人，都做得很到位，各方面都很满意。

疫情泄密一发不可收拾，从水痘事件开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有十二篇有关疫情的报道见诸报端，而且，无一例外，全部出自美女记者陈思思所在的《上江晚报》。

上江市疾控中心声名大振，美女陈思思声名大振，《上江晚报》声名大振。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上江城领导灰头土脸，上江城卫生局孔局长和处长们灰头土脸。

第203章 严查内鬼

上江城疫情频发，意味着，上江城投资环境不佳，更意味着，上江城主要领导工作的工作不到位。不仅不到位，与其他城市相比，更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其实，所有的城市都是疫情频发，上江城的经济建设与其他城市相比，或许有差距，但传染病流行状况，与其他城市并无明显差异。中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基础卫生设施薄弱，尤其是在城乡结合部，环境问题十分突出，环境问题不解决，传染病就不可能消除。只是，在其他城市，疫情报告纪律得到了严格执行，记者们削尖脑袋也摸不着丝毫线索。[]

而在上江城，纤纤消杀公司里有包大成这样一位兢兢业业的卧底！

这是上江城“疫情频发”的真正原因。

在两个文明齐抓并进的新时代，在国民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今天，上江城频发的疫情，无疑是与主弦律不和谐的。

到这个时候，就是傻瓜也知道，上江城绝对出了内鬼。

这个内鬼应该出在与疫情处理有关的三个单位：疾控中心、卫生局、纤纤消杀公司。

以孔局长为代表的有关领导经过严密分析，首先否定了纤纤消杀公司。

前文已经说过了，纤纤消杀公司负责消杀药械的供应，按常理，它只能接触到传染病疫情，只有传染病疫情才需要消杀药械。而《上江晚报》报道的十二起疫情中，有四起是化学中毒，一起是疫苗异常反应，与消杀药械毫无关系，与纤纤消杀毫无瓜葛。所以，这些报道的来源不可能是纤纤消杀公司。

接着，孔局长排除了卫生局。无论方主任如何试图把怀疑的矛头引向卫生局，也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媒体报道的十二起事件，全是疾控中心的本职工作，而不是卫生局的本职工作。

这十二起事件，分别涉及传染病、职业中毒、地方病、艾滋病等四个领域，这四个领域，是由卫生局四个处室分别负责的。

如果这个内鬼在卫生局，他不可能对四个处室的工作都如此了解。要知道，按照组织原则，四个处的工作条块清楚，人人自扫门前雪，互不往来。

如果那些报道中出现了专业技术上的错误，或者是专业术语的使用不当，倒还能够理解，任何一个内鬼都只能精通自己熟悉的领域。

最后，排除了纤纤消杀和卫生局，孔局长把嫌疑人定在了疾控中心。

孔局长发现，所有的报道，术语科学规范，描述精确到位，语言极为专业，看得出来，这位敬业的内鬼，乃是出自一位对疾控事业异常精通的集大成者，应该说，是一位富有深厚经验和技术成就的顶级专家人物。否则，他不可能把四个领域的工作全部描述得如此精准。打个比方说，他应该是传说中的“中神通”，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为一身的绝世高手，他是疾控事业的东方不败。

按照这个逻辑，以孔局长为首的广大干部群众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不是别人，正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方主任！

得出这样的结论，是有其科学依据的。

首先，在上江城疾控领域中，方主任绝对是一位“中神通”式的人物。此君毕业于著名医科大学，和包大成同志毕业时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作为文.革后首批大学生，方主任是以优异成绩光芒四射地新鲜出炉，是个地地道道学有所成报效故乡的天之骄子。方主任在疾控系统摸爬滚打了三十年，疾控中心各个工作领域，均有其战斗的足迹，对于传染病、地方病、慢性病、性病艾滋病、劳动卫生、环境卫生、食品卫生，全部了如指掌，门生故吏满天下。就算方主任年老体衰，对于各领域的熟悉程度有所下降，可他是疾控中心的主任，所有那十二起事件的报告，也要先经过他的手，才能向卫生局报告。也就是说，能够同时掌握所有那十二起事件核心机密的人，只能是方主任一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领导的眼睛也不是用来吃干饭了。对于方主任的怀疑，上至卫生局下至疾控中心普通一员，都是板上钉钉言之凿凿。所差的，只是方主任本人低头认罪。

为此，市卫生局孔局长、柯书记多次找方主任谈话，从党的政策纪律到人生观、世界观，从历史唯物主义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从实事求是到诚信做人，从满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到新中国建立的伟大成就，从闭关锁国到改革开放，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日新月异到国际形式的风云突变，从海湾战争到阿富汗，从谆谆教导到威逼利诱，谈话甚至超出了和谐社会之基本框架，发展到了带有虐俘色彩之关卡那摩特色。

然而，方主任在年少时期就读过《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一系列红色经典，是一位特殊材料铸就的党员，在广大干部群众的巨大压力下，可敬的方主任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大有对抗到底之气慨。这把孔局长和柯书记逼得几乎要跳上办公桌。

要知道，市里已经发出了严查内鬼的指令，当然这一条指令的发出是隐晦的，因为，非典过后，中央已经确定了疫情“公开透明”的基本政策，只是，这一政策的具体贯彻实施，在全国各地还是有差别的，或者说，各地对于中央的这一政策，是有抵触情绪的，所以，上江城要严查内鬼，却也不敢大张旗鼓。

汪市长对于卫生局的行动速度大为不满。当然，市里对这所谓“内鬼”的定性，还是界定在了人民内部矛盾这一范畴。因此，不能让公检法等专政机构介入。调查基调还是希望这位内鬼，能够在党和人民的感召下，主动站出来交待问题，回到党和政府温暖的怀抱中。

正当市卫生局对方主任的正面进攻毫无进展的时候，市里主要领导暗渡陈仓，开辟了第二战场。

市里主要领导将清查内鬼的战场拉到了陈思思所在的《上江晚报》。

按照组织原则，《上江晚报》是上江城政府的喉舌，受宣传部直接管辖，按理说，要挖出给《上江晚报》提供疫情线索的线人，只要通过组织程序，命令记者陈思思交出线人的名子就行了，程序应该很简单。

但是，这里面的关系十分微妙，市政府在这件事上，不敢大动干戈。

原因是，自从非典发生后，中央对于疫情欣喜的基调是“公开透明”，按照这一基调，任何人不得扣压瞒报疫情信息，各级政府应及时准确向公众发布疫情信息。所以，《上江晚报》报道疫情，是符合“公开透明”这一准则的，是无可厚非的，上江政府不能以组织程序要求《上江晚报》交出线人，更不能处理记者陈思思。

政府的策略是，希望《上江晚报》主动交出线人或者内鬼，阻断《上江晚报》的疫情信息渠道，然后，再找一个借口，以其它方式处理这位隐藏在疾控中心内部的内鬼。当然，这种处理绝不会是“公开透明”。

按照这一策略，政府不便直接通过组织程序向《上江晚报》发出揪出线人的命令，而是通过非组织程序，向《上江晚报》发出暗示。

这个暗示，来自熊胜利的父亲，上江城前市委书记，目前已经退休在家的熊老。

熊老是向《上江晚报》发出暗示的最好人选。市里的所有领导都不适合出面，因为，他们是现任领导，领导出面，不管怎么说，都带有官方色彩，说起来，就算是政府干涉新闻自由。而熊老赋闲在家，没有官职，他出面只能代表个人意见，而以他的地位和威望，他的个人意见，又带有领导色彩，《上江晚报》必须高度重视。

熊老站得高看得远，思想深邃，目光敏锐，经验丰富，政治觉悟强，思想境界高，按通行说法，是党和人民的精神财富之一。

熊老认为，新时期上江城的经济建设是卓有成效的，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两个文明建设快速发展，但是机遇与挑战并存，问题与成就同在，关键是，成绩是主流，而所存在的问题，要在发展这个大背景下，一分为二地看待。对于上江城，乃至全国各地出现的各种疫情，应该从这样一个高度加以认识。

常言道，瑕不掩瑜。新闻媒体作为党的喉舌，应该大书特书新时期下党和政府所取得的辉煌成就，而对于一些不和谐音，应该有所保留，而不能和盘托出。否则，就是以偏概全，就是否定改革开放，就是制造恐慌情绪，就是破坏投资环境，就是与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相矛盾，就不能代表先进的生产力和思想。

这种报道是绝对错误的！

既然的是错误的，就要坚决予以纠正！有关人员，要坚决予以处理！

第204章 从兽面兽心到人面人心

于是，高瞻远瞩的熊老和同样高瞻远瞩的上江城领导，很快达成了共识,大家一致认为，《上江晚报》对疫情的“夸大其词”的报道，是以偏概全的。作为党的喉舌，没有真正发挥其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作用，反而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报社的主要领导，还没有真正领会中央“疫情报道公开透明”的指示“精神”所在。必须进行批评教育，并彻底纠正。

各位看官，说到这里，笔者需要对上级领导的“指示”与“精神”做一个解释。事实上，各种指示文件，其表面文字与其深切蕴含的“精神”，是有相当差距的。我们在研读红头文件时，如果你看到文件的抬头这样写“关于贯彻……的精神的通知”，那么，你一定要小心了，不要以为你认全了里面的汉字就万事大吉了。你必须学会从字缝里，领会其“精神”实质所在！否则，你的理解与上级领导的要求很可能完全是南辕北辙，最终的结果，你将在实际工作中，贯彻了文件的文字，而违背了文件的“精神”，犯严重错误。[com]

当年鲁迅先生从字缝里看出了“吃人”的精神，这就是一种很值得大家借鉴的阅读方法。

“精神”比字面更为重要，切记切记！

经在下如此解释，各位看官应该已经认识到了“公开透明”这四个字的“精神”，然而，《上江晚报》的秦主编肯定没有领会到“公开透明”的“精神”！

陈思思更没有领会到“精神”。

主编和记者都没有领会“精神”，这导致了《上江晚报》在两个月之内，连续刊发了十二篇有碍上江城经济建设的报道。

这也导致了熊老对报社的批评教育。

熊老的批评教育是委婉的，也是切中时弊的。

所以，当白发苍苍的秦主编坐在同样白发苍苍的熊胜利他爹的家里的时候，白发苍苍的秦主编冒出了与其年龄很不相符的冷汗。

熊老语重心长：“老秦啊，你是一位老同志了，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兢兢业业工作了大半辈子，工作成绩有目共睹，党和人民给予了你极高的评价和荣誉。中央要求，对于疫情要公开透明，百姓的确有知情权，要让公众了解他们身边发生了什么，你们报社的报道，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是……。”

关于这样的谈话方式，笔者在前面的章节已经描述过了，先是高度赞扬，再加上一个转折词。秦主编对陈思思使用过，陈思思对熊胜利使用过，柳青青对宋清风使用过，凡事心有灵犀的人都驾轻就熟且能深刻领会到其中的“精神”，秦主编当然深谙此道。所以，当熊老的“但是”出口的时候，秦主编顿时醍醐灌顶，对“精神”的理解，霍然明朗，冷汗顺流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熊老“但是”后面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秦主编急忙接口道：“报社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有一定的偏差，好在影响还不是很大，我们马上进行纠正，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深切领会精神，挽回影响，将社会影响降低到最小限度。”

聪明人一点就通。秦主编和熊老的谈话，并未涉及的疫情报道的不妥之处，大家心里明白，那个“精神”是不能明言的。不能“明言”，并不是说就不能“领会”。

熊老满意地点点头，端起了茶杯。

秦主编带着一身冷汗回到了报社，立即展开纠正工作。

纠正工作主要有两项内容，其一，立即停止对上江城疫情的“不实”报道。其二，协助上江城当局，挖出潜伏在疾控中心内部的卧底份子。

第一项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秦主编只要责令有关部门停止刊发陈思思的报道就行了。

对此，秦主编还是心有内疚的。不管怎么说，陈思思的工作是值得肯定的，她撰写的报道极有分量，应该说，陈思思这两个月的工作成效，在整个报社，都是出类拔萃的。所以，秦主编在停止刊发陈思思的稿件的同时，以实际行动对陈思思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那就是，给陈思思发了一大笔奖金，奖励她这两个月来的工作成绩，并建议陈思思的年度考评为优秀。

陈思思上班才一年多，见习期满转正才半年，就获得了考评优秀，这在《上江晚报》的历史上，可谓开天辟地第一人，表面看来，一个考评优秀，她的地位和待遇均并无实际改观。但是，凡是在国家事业单位干过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刚上班才一年的年青人，考评优秀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陈思思进入了报社后备人才队伍！也意味着，总社对于陈思思以前所犯的不是错误的错误，既往不咎，有点平反昭雪的意思，因而，陈思思的前途，顿时光芒四射。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陈思思心知肚明，很明显，秦主编已经脱离了她爸爸陈大强的阵营，站在了陈思思一方，成为陈思思的坚定支持者。所以，陈思思非常愉快地服从了秦主编的禁发令。

然而，报社第二项纠正工作，也就是深挖卧底的工作，却遭到了陈思思的强烈抵.制。

陈思思对包大成的认识，有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首先，包大成在吉斯吉招工摊位，挺身而出，为化装成打工妹的陈思思奋勇出头，尽管那次见义勇为很不成功，形象也不高大，但给陈思思留下了一个还算不坏的第一印象。接着，在希尔顿酒店的西餐厅里，两人曾经相谈甚欢，并互留电话号码，陈思思对包大成的印象，进一步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由于妓女事件，导致两人的关系进入冰点，陈思思对包大成的看法，也随之一路下滑，最终，在传染病医院，因为包大成硬逼着陈思思喊了一声“陈思思是母夜叉”，陈思思对包大成的认识，达到了最低谷，包大成在她的心目中，成了“兽面兽心”。

然而，随着，众多误解的依次解开，陈思思对包大成的认识，逐渐上升，从兽面兽面，变成了兽面人心，最终，在多多茶点，陈思思硬逼着包大成喊了一声“包大成是牛.鬼.蛇神”，陈思思彻底找回了面子，从而对包大成尽释前嫌，将对包大成的看法，提升到了人面人心的高度，并承认，包大成的确是一位好青年。

只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包大成做她的卧底，陈思思强压对包大成的好感，始终不给包大成彻底平反，以便用“嫖客”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要挟利用包大成，从而把包大成牢牢拴在她的战车上，这种手段很是不仗义，对此，陈思思还有很有负罪感的。

随后，随着包大成卧底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成效日益凸显，陈思思考评优秀，军功章也有人家包大成的一半。陈思思再次把包大成的印象，从“人面人心”，提升到了“人面仁心”。“人心”和“仁心”发音完全相同，但评价高度天差地别，“人心”的意思是说包大成不坏，“仁心”则是高度赞扬包大成是个道德模范。

既然包大成是个道德模范，陈思思对他的态度，就必须进行全方位调整。首先，否定包大成是敌人，其次，承认包大成是线人，进而，肯定包大成是战友！

现在，陈思思经过总结分析，得出结论，这两个月里，她和包大成为了同一个目标，战斗在不同的战线上，包大成搞地下工作，而陈思思是正面战场，两人相辅相成，配合默契，这才有了陈思思今天的成就。

所以，陈思思怎么能出卖战友呢？如此卑鄙的勾当，冰清玉洁的陈思思想一想都恶心。

更何况，报社无权干预记者的采访方式和渠道。报社要的是新闻，至于记者们具体采取什么手段去搞到新闻，哪怕是坑蒙拐骗，那是记者的自由，报社凭什么横加干涉。况且，对于一名记者，新闻渠道就是谋生手段，挖了陈思思的卧底，就等于断了陈思思的生路。

要陈思思出卖包大成，实在是不近人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然，报社方面也深谙其中之道。一家报刊要出卖自己的线人，实在是不仗义，所以，秦主编给陈思思的指令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总不能直接命令陈思思：“把你的线人交给人民政府法办！”秦主编只是含糊其辞地告诉陈思思，有关方面对上江城疾控中心内部存在的问题很是关心，希望了解一下陈思思的消息来源。

陈思思对于秦主编的指令，来了个装糊涂，她告诉总社，她的消息来源，是广大政治觉悟高、思想敏锐、眼光雪亮的人民群众。陈思思走的是群众路线，所有的新闻线索，都是她深入群众的结果。

秦主编对于陈思思的回答很不满意，“深入群众”这个说法，要是从别的记者嘴里说出来，秦主编还有可能将信将疑，要是从陈思思嘴里说出来，秦主任断然不相信！

第205章 谍战

陈思思是一位超一流美女，也就是魔女！这样的美女要想“深入群众”，比登天还难！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孤芳自赏，群众都会自动与她划清界线，仙女与凡人，是没办法打成一片的！

魔女陈思思要想“深入群众”，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学习前辈七仙女或者织女，嫁给一位老实巴交的群众，男耕女织自食其力；其二，收买一位变节群众，充当她的线人。[]

以秦主编对陈思思的了解，魔女陈思思绝不会为了五斗米屈尊下嫁群众，更不会男耕女织自食其力。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腐蚀拉拢群众中的意志薄弱者，以达到其获取新闻线索的目的！

所以，秦主编断然认定，陈思思在为她的线人打掩护。

虽然如此，陈思思咬紧牙关，秦主编也不能对陈思思大刑伺候，调查工作毫无进展。

秦主编没法向熊老交待，心中着急。于是，秦主编想起了主编助理熊胜利。

秦主编风闻，青年俊杰熊胜利正在和陈思思谈恋爱。

这个消息得到了报社广大员工的认同，不论是从外貌上还是从内涵看，两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熊胜利高大英俊，陈思思娇小妩媚，熊胜利风度翩翩，陈思思婀娜翩跹，熊胜利才华横溢，陈思思才思敏捷，熊胜利目光高远，陈思思放眼全球。总之，两人的容貌和精神追求，都是超凡脱俗，两人都不是凡人，都是仙人，仙人当然只能配仙人。

秦主编拿陈思思没办法，只好迂回到熊胜利那里，将熊老的指示，传达给了熊胜利，希望熊胜利看在乃父的份上，亲自出马，使出美男计，掏出陈思思的线人。

超一流帅哥熊胜利接到秦主编的指示，欣然应允。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其一，深挖卧底的指示来自他爸爸熊老，作为儿子，应该服从父亲的命令；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熊胜利比谁都想挖出陈思思的线人。

因为，熊胜利严重怀疑，那个藏在陈思思背后的家伙，不仅仅是线人，弄不好，恐怕是情人！

前阵子，陈思思因为虚报非典之事，遭到报社当局封杀，熊胜利上下奔走，不惜动用了老爹熊老，终于打通关节，帮助陈思思复职，熊胜利这一义举，获得了陈思思的好感，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陈思思甚至带着他去见了卖报纸的“妈妈”，当初，熊胜利和陈思思携手去见郝玉秀的时候，曾经导致报刊亭外排队买报纸的帅哥们晕倒了十几个，随后一段时间，悲痛欲绝的帅哥们再也不来买报纸了，导致郝玉秀的营业额严重下滑。

熊胜利见到了陈思思的“妈妈”，踌躇满志志得意满，满以为下一步，就该他带着陈思思去见爸爸熊老了，没想到，陈思思一复职，一心扑在工作上，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别说去见熊老，连和熊胜利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熊胜利苦啊，报社上上下下盛传他和陈思思是一对恋人，可他和陈思思连一场电影都没看过，这叫什么恋人？充其量是一对伪恋人。

更让熊胜利烦心的是，那陈思思谢绝了他吃完饭、看电影、喝咖啡、逛商场的所有邀请，这也就罢了，据传说，陈思思竟然和一个不明身份的神秘男子，成双成对进入了人民广场边的多多茶点，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包房中呆了四个小时，包房内发生的事情不得而知，据目击者称，陈思思离开多多茶点的时候，脸色绯红，面目含羞，令人遐想！

这个传说，让超一流熊胜利的面子受不了了。其实，以熊胜利的自身条件，原本也用不着在陈思思这一棵树上吊死，没有陈思思，熊胜利的机会更多！天底下的美女排着队哭着喊着要钻进他的怀抱。

各位看官，那熊胜利身为超凡脱俗的帅哥，论家境论自身修养，都可以用“高尚”两个字来形容，从来就是高高在上，不把女孩子放在眼里，现在，他主动放下身段，屈尊追求陈思思，这在外人看来，帅哥熊胜利够掉价的，可陈思思竟然和一个神秘男子出入包房，且完全不在熊胜利的掌控之中，熊胜利觉得大丢面子。

于是，熊胜利多次来到传说中的多多茶点，秘密探访，当然，他一无所获，陈思思再也没出现在多多茶点。原因很简单，包大成害怕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坚决拒绝再与陈思思见面。从这个意义上看，包大成非常懂得潜伏工作原则，要不然，他的卧底身份早就被熊胜利发觉了。

不过，我们都知道，熊胜利是一位高智商帅哥，他的逻辑推理能力极强。对于他没有亲眼所见的事物，可以经过逻辑分析，找出事实的真相。

熊胜利是这样推理的：如果，的确存在一位神秘的男子，偷走了陈思思的心，成为了超一流帅哥熊胜利的情敌，那么，这个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凭什么偷走了陈思思的心？难道，他比熊胜利还要玉树临风？还要聪明睿智？还要博学？这根本就不可能，熊胜利坚信，至少在上江城，没有人能在相貌、智商、学问、气度四个方面全面赶超熊胜利！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这个家伙能够征服陈思思，靠的绝对不是相貌、智商、学问、气度，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靠的是下三滥手段！或者，说直接一点，就是黑社会手段！

熊胜利早就听说，上江城有黑社会。而陈思思“母女”靠着卖报纸度日，属于弱势群体，黑社会就会欺负弱势群体！

熊胜利想到这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有黑社会，以陈思思的妈妈为要挟，逼迫陈思思就范，如果陈思思不答应，他们就要对陈思思的妈妈下手！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熊胜利心头又是轻松又是紧张，轻松的是，陈思思并没有变心，她之所以愿意和一个神秘家伙出入多多茶点包房，纯粹是被逼无奈；紧张的是，陈思思和她妈妈，面临巨大的危险！

熊胜利一声怒吼，立即投入到了拯救陈思思的具体行动中。

各位看官，我们再整理一下熊胜利的推理判断。帅哥熊胜利认为，陈思思的线人和情人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以，要挖陈思思的线人，就得从她的情人入手，而能够成为陈思思情人的人，也就是能够和超一流帅哥熊胜利叫板的人，必然在相貌、气度、智商和眼界四个方面，至少能与熊胜利分庭抗礼，在上江城，这样的人，几乎是没有的。所以，陈思思应该没有情人，那个所谓的情人，一定是个黑社会份子，他采用了暴力，以陈思思的母亲郝玉秀为要挟，逼迫陈思思就范。

熊胜利是一位高素质的帅哥，他的任何行动，都必须符合主流道德规范。本来，报社自己出卖自己的线人，是很不道德的，挖了陈思思的线人，就是砸了陈思思的饭碗，更是不道德。但是，如果按照熊胜利如此逻辑，挖出陈思思的线人，就不能算是出卖线人，而是救陈思思于水火之中，也是为上江城打黑除恶，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正义的行动。所以，熊胜利再无心理负担，全身心投入到了挖线人的行动中。

熊胜利可以肯定，藏在陈思思背后的线人或者情人或者情敌，一定是个阴险狡诈铤而走险的亡命徒，稍有不慎，这家伙弄不好会狗急跳墙，对陈思思母女不利。而受到胁迫的陈思思，也不会主动交出线人，所以，绝不能直接与陈思思谈话，这种方式很愚蠢，不仅从陈思思嘴里掏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倒会暴露意图，打草惊蛇，让陈思思背后的线人加强戒备，破坏调查线索。

于是，熊胜利决定，绕过陈思思，开展独立秘密调查。

所以，熊胜利向报社请了一个月的假，声称到马尔代夫休假，并当着报社全体员工和陈思思的面，打点行装，购买机票，背着旅行包带着太阳镜，穿着休闲裤体恤衫兴冲冲出了报社大门，坐上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溜烟开出了报社门前的大街，上了机场高速公路，到了机场，出租车没停车，而出直接穿过机场，回到了机场高速公路上，沿路又转回了城里，上了江海大道，钻进了葫芦街，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前停了下来。

走下出租车的熊胜利形象大变，下身穿着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蓝布工装，背上的旅行包变成了编织袋，成了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民工。

熊胜利化妆成农民工，秘密住进了这家供农民工住宿的小旅馆，昼伏夜出，暗中侦查葫芦街周围的地形地貌，对出入疾控中心可疑人员进行跟踪调查。

一场惊心动魄的谍战开始了！

第206章 把内裤当掩体

熊胜利的专业是新闻学，不过，新闻学与谍报学有相通之处，都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之中，刺探所需信息。所以，熊胜利的侦查工作干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熊胜利对自己惊世骇俗的容貌很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容貌，极易造成花痴围观，从而暴露行踪，尽管他假扮成农民工，不过，他对自己的易容术并没有太多的信心。于是，熊胜利同志总是在夜色降临之后，才乘着夜色，悄悄离开小旅馆，潜入葫芦街开展侦查。[]

熊胜利在葫芦街的侦察进行了一个星期，有了一些进展。

他的调查方式很简单，就是密切观察疾控中心大门可疑人员的出入，发现目标后，跟踪追击，或者，向葫芦街群众打探该嫌疑份子的消息。经过努力，在人民群众的帮助下，熊胜利发现了一个重大嫌疑份子——疾控中心流病科科长吴夫农。

有看官会问了，在熊胜利的眼里，线人即情人，那吴科长五十多岁，长得暴牙尖嘴满脸皱褶，怎么可能是如花似玉的陈思思的情人？熊胜利瞎了眼了吧？

各位看官稍安勿躁，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按照熊胜利的逻辑，陈思思的线人或者情人，一定是一个胁迫陈思思母女的黑恶份子，所以，相貌年龄什么的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要看他是不是心狠手黑，因此，这个家伙必然具备两个条件，其一，有黑社会背景，其二，与疾控中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熊胜利发现，在葫芦街及其附近，具有这两个条件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包大成，另一个是吴夫农，而吴夫农的嫌疑最大。

我们先看看包大成。当初，肖纤纤为了威慑李大南，到处散布流言，说包大成是黑社会，这个流言在葫芦街流传甚广，倒也威慑到了一批人，此外，包大成身为纤纤消杀的市场部经理，与疾控中心有业务往来，尤其是能够获得传染病疫情信息。所以，他具有当线人或者情人的重大嫌疑。但是，智商极高的熊胜利马上推翻了这个判断，原因有二，其一，经过他的明查暗访，熊胜利发现所谓黑社会包大成，原来是个衰哥，智商偏低，且手无缚鸡之力，胆小怕事，严重缺乏魄力，这种人就算混进了黑社会，也会被开除的；其二，纤纤消杀的业务，只与传染病疫情有关，与中毒毫无关系，包大成无法获得亚硝酸盐中毒的信息。

再看看吴夫农。经过细致调查，熊胜利发现，这个国家事业单位的中层干部，看似是个文化人，其实心狠手黑，绰号“老蜈蚣”，完全符合黑社会的录取标准，而且，有证据表明，这条老蜈蚣与黑九、廖石龙等人打得火热，经常凑在一起吃火锅，言谈之间语焉不详却又杀气腾腾，而黑九、廖石龙等人都是黑社会起家的，表面上看洗得灰白，但暗地里很难说还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综合判断，吴夫农很可能是黑九黑社会集团的重要骨干，甚至，极有可能是真正的黑帮老大。

此外，吴夫农的官方身份是疾控中心的流病科科长，在疾控中心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对于各种疫情十分熟悉，尽管，他主管的是传染病，但对中毒类疫情的处理，也不陌生。根据市卫生局孔局长的分析，这位线人应该是一位在疾控事业上“中神通”式的人物，并因此而怀疑方主任，现在看来，疾控中心的“中神通”不止一位，除了方主任，还有一条老蜈蚣。

总之，吴夫农完全符合“线人加情人”的定义。熊胜利把侦破方向定在了吴夫农身上，放过了包大成。包大成实在太平庸了，入不了熊胜利的法眼。从这个意义上看，陈思思选择包大成做卧底，可谓慧眼识英雄。

所以，熊胜利的侦破方向，发生重大偏差。

不过，智商和容貌均为上乘的帅哥熊胜利，在侦破上的表现，比孔局长方主任这些老家伙，要成熟得多。当初孔局长和方主任凭着主观臆断，就轻易把匿名信的嫌疑犯定在了老宋和小宋的头上，结果，冤枉了好人，放跑了坏人。

而熊胜利虽然确定了卧底嫌疑犯人选，但并不轻易下结论，而是进一步搜集证据，以做到证据确凿无可辩白。

这天晚上九点，帅哥熊胜利趁着夜色，溜出小旅馆，如期来到葫芦街潜伏。

熊胜利选择的潜伏地点，是一座二层小楼的房檐下，这个小楼在葫芦街菜市场入口处，可以远远望见疾控中心大门，窗台下刚好是一个路灯照不到的死角，便于隐蔽。

从地形学的角度上看，熊胜利的选择没错，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并最大限度地保持开阔的视野，这是符合潜伏的通用规则的。

但是，帅哥熊胜利选择的这个潜伏点，有很大的不妥。

正如各位看官预感到的，熊胜利的藏身之地，就是悍妇牛丽丽家门前，和当初包大成数口罩、孔局长开现场会的地点完全一致，就是牛丽丽晾内裤胸罩的雨棚下。

有看官马上就会问：且慢，那牛丽丽的雨棚不是已经被孔局长只手拆除了吗？

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孔局长奋力拆除的，是违规建筑，党和政府对一小撮不法份子的违规建筑绝不手软，必定是摧枯拉朽，秋风扫落叶，斩尽杀绝，不留死角。那牛丽丽的前雨棚占了大半条街，当然属于孔局长奋力拆除的范围。

不过，党和政府对于群众的合理建筑，从来就是爱护有加，精心呵护。所以，以牛丽丽雨棚为代表的葫芦街违规雨棚被拆除后，政府统一整改，全部换成了统一规格的新式雨棚，雨棚色彩鲜艳、制式标准，最大限度地维护了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又最大限度地遏制了牛丽丽等人对公共领地的侵占。

所以，牛丽丽杂货店的窗台下，还是有雨棚的，有雨棚，自然就少不了内裤和胸罩。

因而，全神贯注于案件侦破的熊胜利，他的脑袋上，飘着一条粉红色的内裤，和包大成、孔局长当初的情形如出一辙。

通过前文描述，各位看官应该已经总结出了这样一个规律——牛丽丽粉红色的内裤一出，必出大事！这就如同传说中江湖中的必杀令一般！

各位看官的见解非常正确！这说明，各位看官的智商水平，和笔者一样，都远远高于包大成。

然而，初来乍到的熊胜利，对葫芦街的实际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没有掌握这一客观规律，尽管，他的智商远远高于笔者和广大看官。

根据唯物主义原理，不了解客观规律，不按客观规律办事，是要吃大亏的！

熊胜利藏在牛丽丽的雨棚下进行调查工作，犯了两个严重错误。

其一侦破预想错误。

按照他的设想，陈思思一定会与隐藏在疾控中心中的内鬼接头交换情报，接头地点，应该就在葫芦街某个阴暗的角落。按照这个思路，那个卧底一定会出没在葫芦街的夜色中，与陈思思接头。

这也怪当今的谍报电视机过于泛滥，而且，故事情节基本上都发生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那个年代，谍报人员交接情报，必须要面对面接头，这种情况与当今信息时代严重脱节。在信息时代，连接吻都不需要见面，更别说交接情报了。熊胜利按照那些电视剧教导的谍报方式进行调查，妄图抓陈思思与卧底交接情报的现行，方式是错误的，也是不能得逞的。

第二个错误，是一叶遮目。

雨棚下十分黑暗，这本来有利于隐蔽，但是，这种隐蔽仅仅依赖于夜色，除了夜色，唯一能隐蔽他的，只有挂在雨棚下的那条粉红色的内裤。当然，牛丽丽屁股再大，内裤的尺码再肥，也遮不住熊胜利一米八的个头，最多只能遮住他的脸。

然而，精神高度紧张的熊胜利，竟然鬼使神差地把悬挂在雨棚下的内裤当成了掩体。

我们知道，牛丽丽的前雨棚是违规建筑，其违规之处，包括高度和广度，广度的违规，就是那雨棚侵占了大半条街，而高度的违规，则是那雨棚侵占了二楼的窗台。因此，经过孔局长的整改后，牛丽丽的雨棚不仅广度大为缩减，高度也降低了半米，雨棚下刚好可以站下一个正常高度的人，而脑袋不至撞上蓬顶。

可是，雨棚的高度下降，挂在雨棚下的内裤随之下降，所以，当熊胜利一米八二的身高戳在雨棚下的时候，牛丽丽的粉红色内裤，就耷拉到了熊胜利脸前，遮住了他半张英俊的脸庞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熊胜利神经高度紧张，加上光线黯淡，以至于，没有意识到遮挡他目光是什么东西。

于是，本来是高智商的熊胜利，由于紧张的缘故，竟然下意识地认为，遮挡他的目光的东西，也能够遮挡住路人的目光，那条内裤仅仅遮掩了他半个脸，而熊胜利竟然认为，那内裤隐蔽了他的全身，这就是古人们常说的一叶遮目或者掩耳盗铃。

遗憾的是，处于一叶遮目状态下的熊胜利，对此全然无知，还以为自己隐蔽得十分充分，因而信心十足，浑然不觉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就在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贼亮的眼睛，正隐藏一堆鸡鸭笼子后面，死死盯着一叶遮目的熊胜利。

第207章 偷内裤的现行

盯着熊胜利的乃是葫芦街赫赫有名的鸡鸭大王黑九。

然而，今天的黑九今非昔比，他正经历着人生最黑暗的阶段。[]

自从上次被牛丽丽一耳光打到了门坎上，黑九的心理和生理都遭受到巨大的伤害。

生理上的伤害自不必说，由于泄在了不是地方的地方，黑九落下了顽疾，阳事不举，未举先泄。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就算是成了个废人。

黑九得了顽疾，身体垮了，更为糟糕的是，和中国广大农村的贫困人口一样，黑九也走上了“因病返贫”的怪圈。为了根除顽疾，黑九斥资百万，八方求医，最后，化了一百万，从缙云山一位养身大师嘴里买到了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位养身大师曾经为无数著名演员治病疗伤，黑九自然深信不疑，只是他拿了黑九的钱后不久，就被公安机关拿下了。

为了治病，黑九花光了积蓄，也耽误了鸡鸭生意，落魄成一介贫民，和一年前的牛丽丽差不多，处于行将破产的边缘。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他的梦中情人牛丽丽，却是身价倍增，从一个杂货店老板娘，变成了拥有五家连锁店的丽丽百货老总。两人的地位发生了逆转，当初，黑九是老总，牛丽丽是破落户，现在牛丽丽成了老总，黑九成了破落户。

黑九风光无限的时候，尚且没有把牛丽丽搞到手，现在成了破落户，目标更加遥不可及，按理说，黑九就该死了这条心。

但是，黑九不仅没有死心，反而比以往更加执着。

原因是，缙云山养身大师那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是黑九花了一百万买来的，黑九深信不疑。

要治疗他那要命的顽疾，只有牛丽丽这一剂偏方管用。现在，黑九不是把牛丽丽当女人，而是当药引子，女人是拿来玩的，而药引子却是拿来救命的，黑九不仅不能放手，而且，要抓得更紧。

当然，现在的黑九今不如昔，风光不再，他的号召力也江河日下，像以前那种威逼街坊邻居不去丽丽百货购物的手段，也使不出来了。面对如日中天的牛丽丽，黑九无计可施，唯一的办法，就是盯着牛丽丽的家门，寻找机会。

所以，黑九对牛丽丽的家门进行了全方位全时段的关怀，从早到晚，从牛丽丽的雨棚到雨棚下的内裤，都留下了黑九热切而沮丧的目光。

黑九的关注非常细致，也非常敏锐，每到夜色降临，黑九都会注视着牛丽丽雨棚下飘摇的内裤，浮想联翩。

黑九很快发现，狗头军师包大成不再回到牛丽丽的家里“乱睡”了。这是一个利好消息。包大成自从和柳青青开演对手戏，为了便于表演，在柳青青的要求下，包大成终于搬出了小姨牛丽丽的家，为了公平起见，他也不再去肖纤纤的希尔顿睡觉，而是在葫芦街租了一间房子，算是有了自己的窝。这也算是包大成独立人生的开始。

包大成不再和小姨同睡，这让黑九大感欣慰，这意味着，他有机可乘。黑九立即开始秘密策划，准备趁包大成不在，对牛丽丽实施突袭。当然，现在的黑九不屑于使用暴力，他打算手捧鲜花，敲开牛丽丽的大门，然后，单膝跪地，学着老外的样子，向牛丽丽浪漫求婚，并哭诉自己身患顽疾的痛苦，希望牛丽丽能够看在街坊一场的份上，在他最黑暗的人生旅途上，拉他一把。

应该说，黑九的这个计划，是符合当代道德规范的，是应该值得肯定的。这说明，当年的黑社会老大黑九，真的要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这个计划如果得以实施，牛丽丽很有可能本着治病救人的精神，答应黑九的要求。

然而，黑九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计划，突然发现，牛丽丽的雨棚下，出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脑袋藏在内裤后面，做一叶遮目状！

黑九吓了一大跳！

以前，黑九和牛丽丽之间横挡着一个包大成，包大成离去，黑九才有机会。没想到，衰哥包大成前脚一走，一个惊世骇俗的帅哥接踵而至，虽然没进牛丽丽的家门，可蹲守在牛丽丽的内裤之下，一连一个星期，不弃不离！

这是公然与黑九叫板！

我们都知道，熊胜利是一位惊世骇俗的帅哥，虽然他刻意乔装打扮，隐藏在雨棚下的黑暗之中，仍然难掩其夺目的光彩，更不要说，黑九对他的观察细致入微明察秋毫。熊胜利英俊高大的形象，深深刺激了不管是身高还是脸庞都相形见拙的黑九。

各位看官，黑九的长相，不要说帅哥熊胜利，就是平庸男包大成也胜他一筹。他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一百其实斤，这个比例，显然十分不协调。因而，黑九对于帅哥异常敏感，尤其这位帅哥隐藏在牛丽丽的窗台下，这严重地刺痛了黑九的自尊心。

其实，这都是误会！

帅哥熊胜利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窗台里面，有一位杨肥型美女牛丽丽，更不知道，落魄的黑社会老大黑九正在热情追求牛丽丽，更没有想到，黑九把他看成了必除之而后快的情敌。

生活中的误会比比皆是。而误会的来源，却是生活的激情。

熊胜利对陈思思的激情，导致他站在了牛丽丽的雨棚下，黑九对牛丽丽的激情，导致他发现了雨棚下的熊胜利。两种激情在雨棚下碰撞，必然迸发出生命的火花！

所以说，误会肯定不是好事，但误会产生的激情，却是值得赞扬的。

没有激情的生活就是死水一潭，没有误会的生活，会让人昏昏欲睡。

话说黑九误会了帅哥熊胜利，把他看成了敢在虎口里抢食的情敌。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蹲在鸡鸭笼子后面，一招手。鸭笼后面，窜出一高一矮两个人。

其实，黑社会老大黑九本打算金盆洗手，彻底告别打打杀杀的下三滥勾当。可是，在感情面前，黑九终于按奈不住，恢复了黑社会老大的本性。

爱情会让人犯糊涂，哪怕是前黑社会老大，也走不出爱情的魔咒。

黑九身后窜出来的，是他的两个马仔。

老大落魄，马仔也跟着倒霉。以前，黑九的马仔穿的都是他统一配置的制服——黑西装黑皮鞋黑领带，头发梳的油光水亮，浑身上下透着精气神。现在这两位马仔穿的和农民工差不多，头发乱糟糟的，还没开口，先打出一个常常的哈欠，精神萎靡不振。

“黑总，怎么办？”高个子问道。那黑九的生意曾经垄断了葫芦街的鸡鸭市场，被尊称“黑总”，现在落魄，这一尊称继续延用。

“龟儿子，你们说该啷个办！”黑九怒道，一纵身，跳了起来，迈开大步，直奔牛丽丽杂货店。

两个马仔急忙跟着黑九而去。

且说熊胜利隐藏在牛丽丽的内裤后面，一叶障目，并未注意到鸡鸭笼子后面的动静，他的目光从内裤的缝隙中钻出来，始终盯着疾控中心大门方向。

时间过了一个小时，疾控中心大门处微弱的门灯下，空无一人，熊胜利有些失望，与陈思思接头的人没有出现，看来，今天又要空手而归。

熊胜利轻叹一声，正要起身离开，突然，葫芦街口处，人影晃动。

熊胜利心头一惊，仔细一看，那人却是包大成。

熊胜利失望地摇摇头，他早已排除了包大成的嫌疑。

熊胜利正要把目光从包大成身上移开，一辆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葫芦街口，车门一开，那形象猥琐的包大成，钻进了出租车后排座。

熊胜利眼前突然一亮，那出租车的副驾驶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灯光太暗，熊胜利没看清那人的模样，不过，从那轮廓和坐姿，熊胜利看着眼熟！

那人极像是陈思思！

熊胜利心头咯噔一下，眼见那出租车就要发动，再也顾不得隐蔽，一把扫开了挡在眼前的内裤，正要迈动脚步追上去，扫在内裤上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眼前出现了三个黑影，一左一右两个瘦子，中间一个胖子。熊胜利的右手，被一个瘦高个紧紧攥住，刚好定格在眼前那条粉红色的内裤上。

“现行！这是现行！偷内裤的现行！”中间那胖子厉声喝道。

熊胜利的眼睛依旧盯着街口的出租车，还没搞明白眼前的形势，随口道：“对，现行！绝对是现行！”熊胜利虽然看不清车内的人，但他断定，那副驾驶上坐着的，十有八九是陈思思！陈思思与包大成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熊生理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线人或者情人原来是包大成！包大成和陈思思在出租车上交换情报，被他抓了个“现行”！

熊胜利大吃一惊，原来侦破方向发生了严重偏差，陈思思的卧底不是老蜈蚣吴夫农，而是衰哥包大成！

第209章 治愈顽疾

那胖子所谓的“现行”，指的是熊胜利偷内裤的变态行为，而熊胜利所谓的“现行”，是陈思思和包大成秘密接头的特务行为。两人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但很不幸的是，两人都使用了同一个词。

于是，握着熊胜利右手的瘦高个子闻言大喜：“黑总，他全招了！这家伙偷牛丽丽的内裤，变态！”[com]

熊胜利的注意力全在那辆出租车上，没在意那瘦高个说些什么，眼见那出租车就要启动，心里着急，他的判断只是根据轮廓而做的主观臆测，车里的人只是疑似陈思思，并未得到确证，熊胜利的当务之急是迅速冲到车前，抓陈思思一个现行。于是熊胜利右臂奋力一挣。

那瘦子正沉浸在犯罪份子人赃俱获供认不讳的喜悦中，完全没想到，已经认罪的犯罪份子竟然会反抗，被熊胜利的胳膊一带，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黑九的马仔原本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也算是有些力气，只是这段时间跟着黑九倒霉，连制服都拿去当了，吃不饱穿不暖，体力大降，功夫退化，竟然被熊胜利摔翻在地。

“狗日的，竟敢拒捕！”黑九大喝一声：“犯罪份子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熊胜利眼见那出租车缓缓启动，心头大急，也顾不得那三个家伙都嚷嚷些什么，撒腿要追。

那黑九怪叫一声，拦在熊胜利身前，劈胸揪住了熊胜利的胸襟，黑九个子虽然只到熊胜利的肩膀，可重力十分集中，像个铅球，挂上熊胜利的胸襟，沉甸甸的，熊胜利顿时寸步难行。

出租车吼叫一声，绝尘而去，熊胜利望着出租车的背影，大为懊恼，完全没意识到眼前形势严峻。

“先生，您误了我的大事！”熊胜利捶胸顿足，却跳不起来，那圆滚滚的黑九有些份量。

黑九冷笑：“小子，这种事还是误了的好！”脸上横肉颤抖不已。

熊胜利这才意识到眼前形势不妙，面前三个人，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来者不善，只得大喊：“放开我，你凭什么拦着我！”

“凭什么？就凭你手里抓着的东西！”黑九挥掌扇向熊胜利的脸，熊胜利身高一米八二，黑九只有一米六，黑九的胳膊舞动数下，却挨不到熊胜利的脸。急得黑九上窜下跳。

熊胜利经黑九一提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握着一条粉红色的女士内裤。

熊胜利发现疑似陈思思时，一着急，抬手扫开挡在眼前的内裤，这个动作，刚好被那瘦高个拿个正着，熊胜利的手下意识一抓，那内裤就到了他手里。而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出租车上，对此浑然不觉。

熊胜利吓得一哆嗦，这才醒悟过来，这三个人口口声声“抓现行”是什么意思，慌忙扔掉内裤。

那瘦高个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挥手给了熊胜利一个响亮的耳光：“龟儿子，你以为扔掉了赃物就躲得过去！痴心妄想！”那瘦高个被熊胜利摔倒在地，心里正窝着一团火，他的个头刚好够得着熊胜利的脸，这一耳光打得铿锵有力。

帅哥熊胜利的眼前顿时满天星光，英俊的脸上，留下五道鲜艳的指印。熊胜利挺拔的身体佝偻下来，正好达到了黑九的高度，黑九大喜，挥动手臂，只听得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熊胜利的左脸上，留下了对称的手指印，可怜英俊高大挺拔的熊帅哥，转眼之间变成了机器猫。

三个家伙一拥而上，围着熊胜利拳打脚踢，那黑九把对牛丽丽的一腔热情，转化成了对熊胜利的满腔怒火，下手极重，边打边喊：“打龟儿子的脸！打这龟儿子的脸！”他对熊胜利英俊的脸膛深感刺激。

正打得不亦乐乎，突然，身后一声爆喝，地动山摇！

三人一怔，放开了熊胜利。

他们的身后，出现了牛丽丽丰腴而高大的身影。

只见昏暗的路灯下，牛丽丽身穿大红睡袍，脸上贴着一张白色面膜，手持一根碗口粗的铁棒，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熊胜利正被打得晕头转向，满眼金花，忽见一尊红袍武士从天而降，煞白的脸上戳着四个黑窟窿，好似牛头马面，熊胜利以为到了阴曹地府，一声惨叫，浑身骨头架子崩溃，瘫倒在地。

熊胜利被牛丽丽吓趴下，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阴森森的面膜之下，其实是一张杨贵妃般的花容月貌。

而黑九却领教过那面膜后的容貌，早在唐朝的时候，这张容貌就被人盛赞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所以，黑九没有被面膜吓趴下，但是，身体却佝偻了起来，动作扭捏，立脚不稳，神态十分可疑。

各位看官，黑九自从患病，就落下了早.泄的毛病，见不得美女，更见不得牛丽丽，一见到牛丽丽，下边就热乎乎的难以控制。尽管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有所好转，但今天晚上的牛丽丽穿着睡袍跑了出来，映衬得身材更加性感，黑九哪里招架得住，就觉裤裆处一股热流汹涌澎湃，黑九急忙夹.紧双腿，做半跪状。

旁边的瘦高个见牛丽丽来得凶，慌忙说道：“牛老板，我们替你抓小偷……哎哟！”瘦高个捂着脑袋瘫在熊胜利身边。

牛丽丽的铁棒，正中那瘦高个的脑门心。

“牛老板，我们见义勇为……哎哟！”矮个子捂着脑袋栽倒在地。牛丽丽的铁棒同样光顾了他的脑门心。

两个马仔败下阵去，把半跪在地上的黑九亮了出来，黑九难以躲闪，只得夹.紧双腿叫道：“丽丽，丽丽，这家伙，他他他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牛丽丽咚的一声，把铁棒戳在水泥地面上，火星四溅，指着黑九的鼻子大骂：“狗日的黑九，他要是懒蛤蟆，你他娘的就是屎壳郎，打老娘的主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偷你内裤……”黑九还不服气，却见牛丽丽拉开架势，铁棒舞动如飞，滚动而来，一时间，铁棒带动猎猎风声，呼啸而至。黑九躲闪不及，连挨三棒，痛彻心肺，连声惨叫，呼声凄厉，在葫芦街空荡荡的街面上回旋往复，绕梁不绝。

那牛氏棒法经过千锤百炼，当真精妙无比，舞动起来，密不透风，防无可防。那瘦高个和瘦矮个见势不好，爬起来撒腿就跑，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

黑九见自己落了单，形势极为不利，强忍疼痛，狂奔十几步，指着牛丽丽大叫：“丽丽，我对你的的一片真情天日可见……”

牛丽丽一抖铁棒，指着黑九的鼻子喝道：“黑九，你那狼心狗肺留着喂狗！”话到人到，铁棒直取黑九裤裆之处：“老娘叫你群花问柳！”

那铁棒要是击中裤裆，黑九早.泄的顽疾倒是能治好，只是从此之后，黑九就只能进宫当太监了。黑九吓得脸色煞白，眼看铁棒快如闪电，避无可避，黑九一咬牙，一转身，把屁股对向铁棒。

相对于裤裆下的物件，屁股的重要性要差一截，这也是舍车保帅，暗合官场潜规则。

牛丽丽的铁棒噗哧一声，正插进黑九的股缝中。只听黑九一声怪叫，叫声凄厉悠扬，缠绵悱恻，和著名草根歌手阿宝的歌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黑九的屁股后面被插了一棒，原本夹.紧的裤裆终于忍耐不住，一泄如注。

然而，这一次发泄，黑九不仅没有瘫软在地，一声怪叫之后，竟然身轻如燕奔跑如飞，一转眼，就消失在了鸡鸭笼子后面。

黑九因祸得福，他的早.泄顽疾治愈了。

黑九屁股后面被插了一铁棒，却完成了一次比较接近正常身体机能的外泄。我们知道，男人在身体敏感部位受到刺激的情况进行发泄，都属于正常生理机能，牛丽丽的铁棒插进了黑九的屁股，也算是正常刺激，只是力度和方式稍嫌粗糙。但不管怎么说，黑九这一次外泄，算是符合天道。

从此以后，黑九病体痊愈，而且，比以前更加持久，要完成一次倾泻，必须要受到铁棒直插屁股的刺激才行。

看来，黑九花钱买来的那句话一点也不假——解铃还需系铃人，一百万，值！

按下黑九不表。

且说牛丽丽，望着黑九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转身走到熊胜利身边，借着路灯，只见熊胜利躺在地面上，脸上青红交加，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四肢僵硬成强直状，表现为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

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多发于少年儿童，病灶顽固，治疗十分困难，对于此类症状的治疗方式，多采取药物治疗与精神治疗相结合，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患者可基本康复，但多留有较为顽固的后遗症，表现为畏光威水，情绪随环境剧烈波动。

青年俊杰熊胜利已经年过而立，这个年纪的人罹患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非常少见，因此，对其的治疗，尚无先例，乃是医学界的一大难题。如果熊胜利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一定是大为踌躇，不知从何下手。

然而，我们都知道，熊胜利同志身边除了悍妇牛丽丽，没有第三者。

熊胜利不是儿童，牛丽丽不是医生，连庸医都不是。

于是，问题反而变得十分简单。

第209章 遭遇狗仔队

牛丽丽一抬手，铁棒“咚”的一声，敲在熊胜利的脑袋边，火星四溅，牛丽丽一声爆喝：“醒醒！”

只听得熊胜利的喉咙里咕噜咕噜数声，僵直的四肢恢复了弹性，身体柔软成蠕动状。[]

牛丽丽提起铁棒，又是一敲，发出第二声爆喝：“睁开狗眼！”

熊胜利的眼睛随之睁开。

牛丽丽趁热打铁，发出第三声爆喝：“给老娘爬起来！”

熊胜利腾地跃将起来，在牛丽丽面前一个立正，挺胸收腹提臀，军姿标准，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症状完全消失。

牛丽丽三声爆喝，攻克了一道困扰医学界数百年的医学难题，距离诺贝尔医学奖只差半步之遥。但是，牛丽丽同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光辉成就，没有及时向科委申报成果，终于与诺贝尔奖金失之交臂，中国也失去了诺贝尔奖金零的突破的一次重大机遇。

生活充满了机遇，牛丽丽错过了成为伟大医学家的机遇，一如既往地坚守本职工作,做一名兢兢业业的悍妇。

这也是一种令人尊敬的执着！

话说牛丽丽三声爆喝，疗效奇佳，帅哥熊胜利瞬间康复，一跃而起，面向牛丽丽那张贴着面膜的白脸，大病初愈，心头砰砰乱跳。

熊胜利第一眼看见牛丽丽的时候，还以为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了牛头马面，这让他紧闭双眼，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

经过牛丽丽三声爆喝，熊胜利鼓起勇气，终于挣开眼睛，原以为，噩梦该醒了，牛头马面已经消散在清晨的霞光中。可没想到，眼前仍然是漫漫长夜，那牛头马面与他面对面近在咫尺。熊胜利已经康复的身体，再次出现了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的前兆。

眼看熊胜利的疾病就要复发，牛丽丽一挥手，抹掉了脸上的面膜。

于是，帅哥熊胜利见证了世界上最为惊心动魄的变脸！

各位看官都见过川剧变脸，这是一项独门绝技，演员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出十几张脸来，可是，不管他们变得多快，多么巧妙，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是，那些变出来的脸，无非是从一张丑脸变成另一张丑脸，观众见多不怪，其震撼程度，随着变脸的进行，而逐渐减弱，最后，严重审美疲劳的观众，连鼓掌的力气都没了。

而牛丽丽的变脸，完全打破了这一规律。

一张丑陋到了极点的牛头马面，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张惊世骇俗的花容月貌。

反差太大了，跨度太大了！

一点过渡都没有，刺激太大了！

帅哥熊胜利的喉咙里咕噜咕噜数声，软绵绵地瘫软下去。

艺术的基本原理就是神经刺激，对神经的刺激越强烈，艺术水准越高。从一张丑脸变成另一张丑脸，是一门低刺激低层次的艺术，而从一张丑脸变成一张桃花脸，却是一门强刺激的高级艺术，从这个意义上看，牛丽丽堪称一位震古烁今的艺术家，丝毫不比梵高差。

然而，对于观众的神经刺激，一定要把握好度，适度的刺激，能够让人保持警醒和适度的愉悦。而过度的刺激，对于观众的身体将造成巨大的伤害。在这一点上，梵高比牛丽丽做的好。

牛丽丽从牛头马面变脸成红粉佳人，就没有把握好这个度，以至于，刚刚从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康复的熊胜利，再次进入病态，这一次，是神经分裂。

神经分裂同样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患者变现为精神疲软、浑身无力，目光呆滞停留在一个点上，口水四溢。

熊胜利的目光就呆滞在了牛丽丽的脸上。

现在，站在帅哥熊胜利眼前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一位身着大红战袍，头戴帅字盔，背带帅字旗，横枪立马，英姿飒爽，威风堂堂的女将军——穆桂英！

熊胜利仿佛站在九曲黄河阵前，但见烽烟滚滚战旗猎猎，千军万马之中，一代女英雄穆桂英顶天立地横空出世。

“多谢穆元帅救命之恩！”熊胜利脱口而出，恍惚间，他仿佛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杨文广。

牛丽丽收棒在手，一指熊胜利：“这位……小白脸，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只因箫太后摆下九曲黄河阵，困住我主，还望穆小姐……”

“小将军前面带路！”牛丽丽一抖铁棒，精神抖擞，恍惚间，她真把自己当成了穆桂英。

“得令！”熊胜利屁颠颠而去。

神经分裂的熊胜利，把牛丽丽也带进沟里，造成暂时性神经分裂，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上演一幕千年前的穆柯寨。

好在牛丽丽的精神分裂还不是太严重，走出数步，牛丽丽猛然醒悟，一抖铁棒，厉声喝道：“小白脸，你要把老娘骗到什么地方去！”

各位看官，笔者前文已经交待过，那熊胜利英俊潇洒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以至于，很多中青年妇女，面对熊胜利的美色，往往卑躬屈膝到了丧权辱国的地步，熊胜利同志早就习惯于视美女如粪土，并在美女面前高扬着骄傲的头颅。然而，牛丽丽面对熊胜利，却没有丝毫的卑躬屈膝，相反，帅哥熊胜利反倒摄于她那穆桂英式的威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脸。

牛丽丽的喝斥醍醐灌顶，把熊胜利从穆柯寨的传说中惊醒,躬身说道：“这位女士，我叫熊胜利。请问这位女士贵姓？”

“我叫牛丽丽，丽丽百货总经理。”牛丽丽面对这位惊世骇俗的帅哥，不亢不卑，颇有大将风度。

牛丽丽的从容坦然，让熊胜利大为叹服，躬身说道：“原来是牛总，久仰久仰。”

熊胜利的“久仰”，其实是言不由衷，在这之前，他从来就没听说过牛丽丽这个名子。不过。牛丽丽倒也坦然接受，这是因为，至少在葫芦街，牛丽丽也是一大名人，声名远扬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干什么的？”牛丽丽问道。

“我是《上江晚报》的记者，”熊胜利殷勤说道，腰弯到了九十度，熊胜利平生第一次面对美女卑躬屈膝，却是自然表露，毫无矫揉造作。

“狗仔队？藏在老娘的窗子下面，想干什么？”牛丽丽一声冷笑，铁棒咚的一声，敲打在水泥地面上。熊胜利吓得一个哆嗦，他亲眼见证过那铁棒的威力。

原来，熊胜利连续一个星期隐藏在牛丽丽的内裤后面，牛丽丽对此早有觉察，和黑九一样，一连一个星期，每天晚上牛丽丽都藏在窗户后面，警惕地观察着熊胜利的一举一动。

各位看官，我们都知道，熊胜利乃是一惊世骇俗的帅哥，虽然刻意乔装打扮成农民工，并企图借着黑暗掩饰其美色，但也经不住牛丽丽如此密切地观察，于是，帅哥熊胜利的英俊，完全暴露在牛丽丽面前。

当然，牛丽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脑子还是比黑九清醒，这样的帅哥隐藏在她的雨棚下，向她暗送秋波的可能性极小，伺机偷盗内裤之变态行为，似乎也不太可能。

尽管熊胜利的动机不明，但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帅哥隐藏在她的窗台下长达一个星期之久，这不得不引起牛丽丽的高度重视。

于是，在牛丽丽的家门口，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帅哥熊胜利藏在雨棚下密切观察疾控中心大门，黑九藏在鸡鸭笼子后面密切观察雨棚，牛丽丽藏在窗户里面密切观察熊胜利。三人都是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形成了稳定的三足鼎立，三方势力达到了战略平衡。

如果三方均能保持克制，不要主观臆断，以偏概全地妄下结论，这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应该可以稳定地维持下去，直到熊胜利完成调查任务离开。这件事就如同生活中无数凡人小事一样，发生了，过去了，遗忘了。

然而，黑九终于沉不住气，挺身而出，学着当年的曹阿瞒，挥师南下，妄图席卷荆襄，狩猎江东，逐强敌，揽美人，结果是三足鼎立的战略平衡轰然坍塌，孙刘两家联合抗曹，黑九遭遇赤壁，臀部重伤，大败而逃。

历史惊人的相似，并一再重复。各位看官，以史为鉴可以明兴衰，真千古名言也，不仅适用于军国大事，亦可借鉴于日常生活。切记切记。

且说熊胜利自报家门，坦承自己的记者身份，牛丽丽恍然大悟，那帅哥暗藏在她的窗台下，原来干的是狗仔队的勾当。

在牛丽丽的印象中，记者和狗仔队是可以划等号的，那熊胜利的行为，与狗仔队的作派十分吻合，那就是冒着严冬酷暑，遭人白眼挨人拳脚，隐藏在大牌明星的大门口，手持微型摄像机，偷拍明星大腿走光。

牛丽丽想到这里，心头一惊，莫非那熊胜利此时胸前正挂着微型摄像机？牛丽丽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一身宽松的大红睡袍，里面还挂着空档，这副形象很符合狗仔队的口味。

牛丽丽慌忙护住胸口，喝道：“交出你的摄像机！”

第210章 高规格接待

牛丽丽也是犯了糊涂，就算那熊胜利是个狗仔队，也犯不着对葫芦街一悍妇使用高科技产品进行跟踪报道。人家狗仔队的工作是辛苦些，作派是下贱些，但是，狗仔队也有狗仔队的职业素养，人家要拍的是大牌当红明星，君不见，多少三流明星和过气明星，哭着喊着强烈要求狗仔队们偷拍她们的大腿和酥胸，人家狗仔队正眼都不瞧一眼。所以，许多明星“被偷拍”不成，就玩起了自拍，发到网上，还羞答答地宣称自己不小心走光了。

牛丽丽在葫芦街倒也是一颗星，可出了葫芦街，光芒尽失，无人知晓，偷拍牛丽丽完全超过了狗仔队的职业范围。更何况，《上江晚报》好歹也是一家正规报刊，至于对一个光芒仅限葫芦街的小星星跟踪报道吗？[]

所以，熊胜利误解了牛丽丽的喝斥，他以为牛丽丽要借他的摄像机一用。熊胜利家里的确有一部崭新的dv，是他刚刚买的，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陈思思。

“牛老板需要摄像机？”熊胜利殷勤说道：“今天实在不凑巧，没带在身边，我看这样吧，明天晚上，我请客，一则答谢牛老板出手相救，二则给您把摄像机带来。三则……”也不知怎么了，那一瞬间，熊胜利完全忘记了陈思思。

“三则，老实交待你隐藏在我家雨棚下的目的！”牛丽丽正色说道。

“那是，那是，”帅哥熊胜利点头哈腰：“明晚7点，希尔顿酒店西餐厅，不见不散，不见不散。”

……

第二天下午六点整，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熊胜利就背着新买的摄像机，来到了希尔顿酒店西餐厅，自从见到了牛丽丽，熊胜利就忘了，这部dv是陈思思的生日礼物，他甚至忘了陈思思本人。

纯正的基因血统以及严格的英国式教育，赋予了熊胜利鲜明的贵族气质，衣食住行均依照绅士标准，一丝不苟。按照英国式教育要求，赴宴的时候，穿什么样的服装、抹什么味道的香水、喝什么酒、点什么菜、甚至用什么样的餐具、提前多长时间到达，坐什么样的椅子、保持什么样的坐姿、上卫生间的次数、谈话嗓音高低……等等等等，这些要与会面场合、接待人物、见面时间、所谈事宜等核心内容相匹配。

因此，熊胜利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反复研究了今天晚宴的礼义标准，最后决定，参照英国上议院冷餐会的规格，安排本次晚宴。

众所周知，上议院冷餐会是一种非正式的政治会晤，说它非正式，是相对于议会辩论而言，而其实质，比任何一种群众晚宴都正式、都严肃、都正经八百！

所以，出席冷餐会的人员，必须遵从最高等级的礼仪，这包括服装、举止和菜单。

熊胜利的装束严格按照冷餐会的标准，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装起来。摈弃了不符合中国国情的燕尾服，但采用了更为严肃的白色立领中山装，腿上一条黑色西裤，裤缝笔直，脚下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身上喷了些男士名贵香水，整个装束，严肃认真，庄重典雅，气度不凡，英气逼人。

所以，当熊胜利迈着矫健的步伐昂首阔步迈入希尔顿酒店大厅的时候，两位迎宾小姐晕倒，一位正在修指甲的大堂女经理把指甲刀插在手背上，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一位正要入住的女顾客脚踝扭伤，一位正要离店的女顾客撞在旋转门上，毅然决定放弃两个小时后的机票，留在希尔顿养伤。

当熊胜利走到西餐厅的时候，导致了更大的混乱，一位女招待把鸡汤倒在了客人大腿上，一位上菜的小姐手腕发软，餐车倾覆，三位女招待倒在顾客的餐桌上，成了义务人体盛。

面对帅哥突然出现这一紧急事件，西餐厅经理当机立断，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在熊胜利的餐桌旁拉起一道屏风，将熊胜利与大厅分隔开来，这才制止了餐厅的混乱。

事后，据酒店不完全统计，帅哥熊胜利的出现，给酒店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十万元人民币，间接经济损失，包括酒店服务质量陡然下降而倒是的品牌损失，无可估量。

且说熊胜利坐定，一位满脸横肉的男服务生递上菜单。

这位男服务生是一位厨师临时客串的，原因是，帅哥熊胜利突然降临，事先全无征兆，对餐厅服务小姐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要么晕倒，要么神经错乱，剩下少数意志坚定者还在坚守岗位，但餐厅经理不敢冒险把她们派到熊胜利身边，唯恐这仅存的几位女服务员也抵挡不住诱惑，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于是，餐厅经理灵机一动，把一位男性厨师推上了熊胜利的桌子。

熊胜利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点了英国牛排、法式蜗牛、澳洲三文鱼、比利时鱿鱼圈、希腊奶酪沙拉、土耳其考面包、荷兰青豆汤、意大利奶酪、法国红葡萄酒、德国甜肉酱。

点完餐，熊胜利又要求那厨师，将餐桌上的已经摆好的餐具，全部撤换，酒杯换成水晶高脚杯，餐盘换成镀金陶瓷，刀叉换成瑞士军刀，餐巾换成意大利毛毯，熊胜利站起来巡视片刻，又要求将椅子换成拉孜男孩，这才满意地坐下来。

总之，熊胜利高度重视这一场晚宴，按照最高礼义标准进行了充分准备。

熊胜利的准备，从个人装束、餐桌摆设到点餐，均符合英国上议院冷餐会的标准要求，餐桌气氛高雅稳重大方严肃。

唯一的问题是，熊胜利忘了，他将要会晤的，不是英国议员，而是葫芦街悍妇牛丽丽。

牛丽丽从来就没听说过英国上议院冷餐会，她平生吃过的最为正式的晚宴，就是葫芦街的夜福火锅，那是一种土灶老火锅，食客在烟熏火燎之下袒胸露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所以，熊胜利这番布置，有点明珠暗投的意味。

其实，熊胜利如此卖力营造出一个上议院冷餐会的氛围，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也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知道，帅哥熊胜利凭着先天优势和后天努力，从内涵到外表都透着高尚，这种高尚，使得他根本就用不着刻意营造，就能够自然而然地在任何美女面，形成居高临下的姿态，绝不掉链子。

然而，熊胜利今天的姿态，简直就是卑躬屈膝。

如果每一个帅哥都能像现在的熊胜利一样，面对美女卑躬屈膝，那么，这个世界将会越来越和谐。所以，熊胜利今天能够做到这一点，正如厕所里便槽上方的提示语所言——前进一小步，文明一大步。

熊胜利之所以有如此重大的进步，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所等待的，不是丽丽百货的女老板，而是千古英烈穆桂英穆元帅！

堂堂中华大国穆桂英元帅的地位，大大高于蕞耳小国的一个议员，按照这个逻辑，用冷餐会的标准招待她，还不够规格。

总之，熊胜利布置停当，以严肃认真戒骄戒躁的态度，等待牛丽丽的到来。

熊胜利的心砰砰乱跳，手心冒汗，立领上的风扣把脖子卡得难受，呼吸困难，熊胜利十分想把风扣解开，但是，想到穆桂英随时可能出现，熊胜利以坚强的毅力，阻止了这一不符合礼仪的图谋。

熊胜利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狂躁心跳和呼吸困难，不管是在英国出席布莱尔首相的晚宴还是高级干部座谈会，熊胜利都能够从容应对游刃有余，就算见到总书记，他也能很好地控制局面。而今天，帅哥熊胜利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形势难以把握，未来一片迷惘。

熊胜利把这种新奇的感觉归咎于昨晚刺激性神经强直综合征的后遗症，以及从牛头马面到粉红佳人大跨度变脸的强烈刺激。原因找到了，熊胜利的紧张却丝毫未减，这让他更加紧张，陷入恶性循环中。以至于，汗水浸湿了全身。

时间到了7点整，熊胜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十五分钟过去了，预想中英姿飒爽虎虎生威的穆桂英元帅却不见踪影。

魔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魔鬼出现前的等待！

同理，穆桂英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穆桂英出现前的等待！

熊胜利度日如年，几近虚脱。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熊胜利心头一惊，急忙坐正了身子，保持严肃状。

“是熊先生吗？”

那一瞬间，熊胜利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没了，原本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如同心肌梗塞！

熊胜利艰难地回头，心脏马上恢复了跳动。

说话的，不是预想的穆桂英，而是餐厅经理。

熊胜利茫然地点点头。

餐厅经理神色慌乱，一脸焦躁：“廖先生，酒店大厅有一位衣冠不整的女士，说是认识您，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第211章 从悍妇到潮人

熊胜利跟着餐厅经理匆忙赶到酒店大厅。

大厅富丽堂皇，雄伟壮丽，正中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座硕大璀璨的水晶灯，一百多盏水晶灯投射到花岗石地面上，形成一个璀璨的聚光圈，光圈里，但见牛丽丽上身穿着一件中国红家居休闲睡衣，上面花团锦簇，下身穿着一条红绸缎子灯笼裤，脚蹬一双红拖鞋，乌黑的长发披满肩头，头上插着一支硕大的红牡丹，在水晶灯下发出一团妖艳的火焰。[com]

十几个瑟瑟发抖的保安把牛丽丽围在核心，个个缩头缩脑，却不敢踏入光圈，那光圈仿佛就是牛丽丽的私家领地，进入者非死即伤。

牛丽丽双手抄在胸前，冷眼四望，大义凛然，眼角流出一丝不经意的蔑视。

原来，牛丽丽并未迟到，而是准时于七点到达希尔顿。

牛丽丽活得硬气，绝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哪怕是希尔顿老总肖纤纤是它的合作伙伴，所以，她从来没进过希尔顿。当然，以她的财力和见识，也没登过什么大雅之堂，搞不懂出席正式晚宴的穿着和规矩，但有一点牛丽丽是清楚的，到希尔顿吃饭，穿着不能太随便。于是，牛丽丽翻箱倒柜一个下午，终于找出几件自认为还算得体的衣服，按照自认为“潮人”的打扮，装扮起来。

我们知道，牛丽丽的目光局限在葫芦街，她眼中的“潮人”水平，是葫芦街的“潮人”水平，不要说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连葫芦街都没冲出去，所以，她不打扮倒也罢了，这一打扮，在葫芦街算是“潮”，到了希尔顿，就是衣冠不整了。

更为糟糕的是，牛丽丽在衣着打扮上化的时间实很充足，但却忘了考究鞋子，这牛丽丽平时难得出一次远门，常年在葫芦街内行动，习惯于一出门就穿拖鞋，这样进出门都方便。所以，牛丽丽习惯性地踏了双拖鞋，直奔希尔顿。

牛丽丽这一身装扮，完全符合希尔顿酒店所规定的“衣冠不整”标准，遭到酒店保安的拦截。

明明是应邀赴宴，到了门口却不准进去，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牛丽丽咽不下这口气，抬腿就要硬闯，众保安见牛丽丽来得凶，越发认定是来酒店捣乱的。

上次，包大成在希尔顿“绑架”了肖总，虽然是个误会，但也暴露出酒店安保工作存在巨大的漏洞，这很容易被坏分子钻空子，所以，酒店加强了安保工作，凡是有暴力倾向的，一定要拒之门外。众保安认定牛丽丽是来捣乱的，警笛大作，就要对她采取强制措施。

牛丽丽面对强敌毫不退缩，奋力强攻，这一强攻，优劣立现，几个保安根本不是牛丽丽的对手，只两个回合，就被牛丽丽打翻在地。牛丽丽虽然占了上风，可遭此虐待，心头怒火中烧，边战斗边怒吼：“熊胜利，你这兔崽子给老娘站出来！”

牛丽丽这一嗓子喊出口，保安们马上认定，牛丽丽是来酒店寻仇的，为了保护客人安全，酒店紧急征调了十多位保安，将牛丽丽团团包围。

可是，虽然保安人多势众，却久攻不下，反倒自伤数人，酒店方面看不是个头，既然那牛丽丽是来找熊胜利寻仇的，冤有头，债有主，就让熊胜利来解决吧。

就这样，餐厅经理把熊胜利带到了酒店大厅。

大厅里，刚刚结束了一个回合的较量，又有两名保安不幸受伤，却没能撼动牛丽丽分毫。酒店又征调了一批保安过来，接替受伤退下的保安，准备发起新一轮强攻。

保安队长大喝一声：“拿下！”

众人吆喝一声，扑向牛丽丽。

那牛丽丽不慌不忙，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头顶上的水晶吊灯一阵摇晃，冲在前面的几名保安应声倒地，后面的保安见势不对，一哄而散。

更为糟糕的是，熊胜利的出现，不仅没有平息战乱，他那惊世骇俗的容貌，反而又惊翻了七八个女服务员，大厅里顿时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牛丽丽高大的身影在水晶灯的聚焦下，熠熠生辉。众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壮哉！牛丽丽！”熊胜利忍不住一声高呼。

“她、她、她真是你的朋友？”餐厅经理颤声问道。

“怎么，不像？”熊胜利怒道。

“对，对，对不起，”餐厅经理急忙说道：“酒、酒店有、有规定，衣冠不、不整……”

“谁衣冠不整了！谁衣冠不整了！你们这么能这样对待一位国家公民！”熊胜利一声怒吼，刚刚撤退到他身边的两名保安，被熊胜利的怒吼震倒在地：“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任何人都不能限制一位国家公民的人生自由！”

“她，她……”

“她什么她！”熊胜利的声音越来越高，在大厅里震荡回复：“这叫衣冠不整？这叫英姿飒爽！这叫虎虎生威！这叫振我国威护我中华！这叫横枪立马，征大辽，伐西夏、扫洞蛮、定三关！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民族英雄，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人民群众吗？对得起祖宗吗？”恍惚间，熊胜利神经分裂，他眼前出现了千军万马，狼烟四起旌旗招展，红云一般的穆桂英横枪立马，一声怒喝江水倒流。

“这个，这个，熊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餐厅经理小心问道。

熊胜利正觉呼吸困难，听餐厅经理如此一提醒，猛地扯开了中山装风扣，深呼吸两口，义正辞严：“同志们，衣冠不整这个概念是错误的，是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精神背道而驰的！别以为自己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就可以对别人妄下定义，视广大劳动人民为衣冠不整，这样做，是会脱离群众的！我……“熊胜利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劲，两手一扯，把笔挺的立领中山装扯开两边，用力过猛，胸前的扣子崩掉了两颗，咔嚓一声，前胸扯开一个大口子：“老子就衣冠不整了，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把老子放进来了！”

受过纯正英式绅士教育的帅哥熊胜利，不仅衣冠不整，而且出口成脏。

熊胜利平时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是按照英国王子哈姆雷特的标准要求自己的，举止稳重，谈吐儒雅，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即使是愤怒到了极点，也只是自己对着镜子小声唠叨两句：“生存或是死亡！”而今天，在希尔顿酒店的大厅里，绅士熊胜利在穆桂英的感召下，彻底失控了！

熊胜利的话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衣冠不整的熊胜利，大厅气氛肃穆庄严，一片沉寂。

熊胜利这一失控，顿觉酣畅淋漓，原来做人还可以这样说话，熊胜利一发不可收拾，郁结在心头三十年的闷气夺路而出：“你们睁开狗眼仔细看看，这位女士哪点衣冠不整了？色彩搭配上下协调，娇美中透着野性，成熟中又不失天真，鲜艳夺目，荡人心魂，尤其是这一双拖鞋……”

众人的目光齐集牛丽丽的塑料拖鞋上，那是牛丽丽化了五块钱从朝天门批发市场上拼购而来的，牛丽丽有些心虚，脚趾头扭捏起来。

“先生们女士们！”熊胜利慷慨陈词：“这双拖鞋，看似随意，却是神来之笔，不经意的点缀，画龙点睛，风采立现，艾利麦迪逊女士就是就曾穿着这双拖鞋，走在意大利时装展的t台上，引起了时装界的一致好评！先生们、女士们，这是意大利国际时装的最新潮流！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固步自封，不读书不学习，看不见时代的进步，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明明已经落伍，还要对紧跟时代潮流的时代潮人冷嘲热讽，先生们女士们，我为你们感到担忧啊，再这样下去，你们就将被时代所抛弃，而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的目光无限崇敬地盯着牛丽丽的两双大脚。

客串服务生的厨师不知什么事后凑到了熊胜利身边，对这位时装潮人的话大为佩服，趁机请教：“经熊先生如此解说，我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对女式服装的认识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您能否再谈谈男士服装搭配的注意事项，比如您这身开缝的中山装？”

“残缺美！”牛丽丽厉声说道：“这是残缺美，这个，啊，啊……”经熊胜利的一番评述，牛丽丽的打扮从“衣冠不整”一跃而成引导时代潮流，牛丽丽知恩图报，也要恭维熊胜利两句，只是文化水平有限，只想出“残缺美”这个词，后面的就没了。

熊胜利见英姿飒爽的穆桂英替自己说话，心头大为激动，急忙谦虚地说道：“我在时装方面的知识水平，不及牛丽丽同志之万一，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请教牛丽丽。”

熊胜利话音刚落，人群从四面八方呼啦一声涌向牛丽丽。

“牛老板，我该留什么发型？”一个秃头奋力喊道。

“牛姐，我的裙子要不要再短一点？”一个裙子短到大腿根的妹妹尖叫。

“牛妹妹，我该不该去做拉皮？”一位五十岁的妇女高呼。

“牛女士，我的胸部要不要增高？”

……

人群涌动，牛丽丽立即被人群淹没。当然，淹没她的不是保安，而是一大群热情洋溢的粉丝。

第212章 吃人家嘴软

在超一流帅哥熊胜利的大力吹捧下，牛丽丽在希尔顿酒店大放异彩，一夜之间，从一位葫芦街悍妇一跃而成时代潮人。

第二天，朝天门批发市场的女式拖鞋就卖断货，上江城满大街都是脚踏塑料拖鞋的纤纤玉足，从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到十二三岁的女初中生，平均每人拥有三双以上的塑料拖鞋，且均用于正规场合，包括各种宴会和追悼会。[]

希尔顿酒店重新诠释了“衣冠不整”，其中就有一条，不穿拖鞋者，不得入内。

在牛丽丽和熊胜利两位时代潮人的共同努力下，上江城审美趋向发生了巨大改观，当然，是不是符合国际时装潮流，这个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

二十八、

话说帅哥熊胜利对牛丽丽的衣着一番深刻评价后，酒店正式接纳了“潮人”牛丽丽。

在餐厅经理殷勤引导下，熊胜利和牛丽丽双双来到餐桌旁，双方入座。经理退出，厨师上菜，然后，迅速拉上屏风，以免对餐厅其他女士造成刺激。

熊胜利起身，拿起法国红葡萄酒，给牛丽丽倒酒。

熊胜利一番失控后，情绪回复稳定，重新回到了彬彬有礼不温不火的绅士状态。这酒倒得十分规矩，酒瓶口贴着酒杯壁，红色的葡萄酒贴着杯壁，缓缓流下，酒杯中波澜不惊。

这瓶红葡萄酒，乃是法国著名葡萄酒产地波尔多1982年的产品，据说这一年法国大旱，葡萄酒产量锐减，存世量很少。与此同时，大旱后的葡萄又是葡萄中的上品，因而，葡萄酒的色香味均是上佳。所以，这一瓶葡萄酒的价值上万。熊胜利是按照接待大国元帅穆桂英的规格来接待牛丽丽的，他自己从来没喝过如此昂贵的葡萄酒。

品尝这么好的葡萄酒，就不能仅仅用舌头，还要用眼睛、鼻子甚至是耳朵。

眼睛看，鼻子闻，耳朵听。

所以，倒酒也是一种品尝，需要有眼睛去欣赏葡萄酒从杯壁上流下时的波浪和色泽。

按照这一品尝原则，熊胜利倒的很慢，殷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浪花，在灯光下发出温润可人的红光，芳香四溢。

熊胜利仿佛回到了在牛津的贵族岁月，在葡萄酒的芳香中，一望无际的草坪、森林、大海、蓝天。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牛丽丽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瞪着他手里的酒瓶子，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牛丽丽不认识什么波尔多葡萄酒，她只知道，经过大厅的一场激战，口干舌燥，饥饿难忍。眼看那熊胜利磨磨唧唧倒酒，心头窝火，可吃人家嘴软，不便打断，只得耐着性子看他倒酒。

好不容易熊胜利手一抬，停止了斟酒，牛丽丽定睛一看，心头火气，那酒杯没倒满，只有三分之一杯酒。

各位看官，熊胜利斟酒的速度、手法、斟酒量绝对符合国际红葡萄酒品酒规范，也绝对符合英国上议院冷餐会的规格要求，然而，绝对不符合悍妇牛丽丽的要求。

还没等熊胜利坐下，牛丽丽一把抓起酒杯，一仰头，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把高脚酒杯叭地按在餐桌上，两眼怒视熊胜利——这样请人吃饭，太财迷了！

熊胜利还没领会牛丽丽的精神，再次捧着酒瓶躬身斟酒，速度同样缓慢，一丝不苟，牛丽丽忍无可忍，一把抢过酒瓶，对着酒杯咕咚咕咚倒了个满杯，把酒瓶咚的一声砸在餐桌上，抓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熊胜利殷勤问道，帅哥熊胜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品葡萄酒。

“解渴！”牛丽丽抹抹嘴唇，狠狠说道，十分解气。

牛丽丽的话不仅没让熊胜利感到诧异，反而感觉醍醐灌顶，这才发现经过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失控演说，也是口干舌燥，饥饿难耐。急忙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杯，端起来送到嘴边，有些犹豫，看了看牛丽丽。

“口渴就喝呀，看我干吗！”牛丽丽嚷道。

得到牛丽丽的鼓励，熊胜利再不犹豫，一仰头，一杯法国波尔多葡萄酒下了肚，嘴里毫无感觉，胃里却很是滋润。

熊胜利大彻大悟：“不管什么酒，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嘛！”

“白酒除外！”牛丽丽纠正。

“对，对，白酒除外，白酒除外，”熊胜利说着，一看酒瓶几乎见底，扭头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瓶。”

“一瓶够吗？”牛丽丽大为不满：“老娘和他们斗了半天，渴死我了！”

“两瓶！两瓶！”熊胜利叫道：“长城干红，长城干红！”他脑子还算清醒，再来两瓶1982年的法国红葡萄酒，熊胜利就要喝西北风了。

不一会，两瓶长城干红上来，两人也不答话，一人一瓶，自斟自饮，酒瓶见底，两人这才算是解了渴。

晚宴气氛已经严重偏离了上议院冷餐会的庄重氛围，倒像是进了夜福火锅店。

熊胜利这才拿起刀叉，准备切牛排，却见牛丽丽一叉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边嚼边问：“你不饿吗？”

“饿。”

“饿就吃呀，拿刀干吗？”

“有理！”熊胜利叉起整块牛排，送到嘴里。

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桌上菜品一扫而空。

熊胜利肚子里一阵呼噜，一个饱嗝到了嘴边，熊胜利急忙捂住嘴，却听对面牛丽丽一张嘴，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熊胜利心情大为放松，大嘴一张，打出一个酣畅淋漓的饱嗝，音色可以和牛丽丽打出的饱嗝相匹敌。

餐厅琴师弹起了巴赫的《仲夏夜之梦》，琴声悠扬，如梦如幻。

牛丽丽的脸上泛起红晕，与一身的火红交相辉映，在如水的琴声中波光闪耀。

熊胜利看呆了，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多谢你的牛肉和酒，吃饱了，我该走了。”牛丽丽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且慢。”熊胜利慌忙站了起来，从包里取出摄像机：“丽丽，这是你要的摄像机。”

牛丽丽一愣，随即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如同一朵摇曳的红牡丹。

“笑什么？”熊胜利不解。

牛丽丽坐回了原位，笑声戛然而止，表情严肃，沉声问道：“姓熊的，你给我说实话，藏在老娘雨棚下干什么？想偷拍我？”

熊胜利这才想起，他秘密潜入葫芦街的任务，从昨晚到现在，他把这个任务完全忘到了脑后。

他想起昨晚看见的出租车，以及出租车副驾驶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熊胜利急忙凑到牛丽丽面前，压低嗓音，问道：“丽丽……我这要叫你行吗？”

“随便，”牛丽丽叹道：“谁叫我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酒。”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段，一贯硬气的牛丽丽，在熊胜利面前也硬不起来了。

熊胜利大喜：“那好，以后我就叫你丽丽。丽丽，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向天发誓，我不是狗仔队，我藏在你的窗台下，绝不是要偷拍你，丽丽，请你相信我！”

“那要干什么？”

熊胜利左右扫了一眼，头凑到牛丽丽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丽丽，疾控中心的情况你熟吗？”

一股淡淡的雄性香水气息飘进了牛丽丽的鼻孔，牛丽丽顿时心神荡漾，不假思索：“还行。”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说！”

“丽丽，你知不知道，疾控中心有谁和记者关系特别好？”

牛丽丽紧锁眉头，苦思良久，摇摇头：“没有。”

熊胜利沉吟：“那么，葫芦街有谁和记者关系好？”

牛丽丽皱眉：“也没有。”

熊胜利大失所望。

“和记者关系好的，好像真没有，但和记者有仇的，我知道有一个。”牛丽丽说道。

“是谁？”熊胜利惊问，不管关系好还是有仇，都意味着，关系非同一般！

“我侄儿包大成啊。”牛丽丽脱口而出。

牛丽丽原本不该如此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包大成的名子。面前这个熊胜利，总共和她只见过两次面，说起来，还不能算是个熟人，更不能算是朋友，而且行踪诡秘，目的不明，极有可能对包大成不利。

然而，牛丽丽却一点也没提防熊胜利。

有看官会说了，这不是牛丽丽的一贯作风。牛丽丽岂能因为吃了熊胜利的肉喝了熊胜利的酒，就放弃原则供出包大成？

这位看官说的不错，牛丽丽的确吃了肉喝了酒，也知道吃人家嘴软的道理，但是，这还不足以让牛丽丽脱口而出说出包大成。现在的牛丽丽，脑子有些犯晕，犯晕的原因是不得而知，似乎与熊胜利身上的雄性香水味有关，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牛丽丽不知道，各位看官和笔者却能猜个大概——她产生了朦朦胧胧的爱情。

“包大成？你侄儿？”熊胜利大吃一惊，那包大成少说也有二十岁，牛丽丽有这么大个侄儿，莫非她是个四十岁的半老徐娘，熊胜利仔仔细细观赏了牛丽丽一番，只见牛丽丽皮肤白里透红，浑身上下青春洋溢，没有丝毫岁月催人老的痕迹，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天山童姥？

第213章 提高自身修养

“唉……”牛丽丽一声轻叹：“都是郝玉秀干的好事，硬逼着我给包大成当小姨，害得我……”牛丽丽愁眉苦脸地把给包大成当小姨的事说了出来，郝玉秀给牛丽丽按了一个小姨名头，就是给她按了一副封建枷锁，害得她断了对包大成的妄想。牛丽丽一想起这件事，就叹气。

牛丽丽说完，熊胜利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酸甜苦辣齐上心头，英俊的脸上顿时气象万千。[]

首先，熊胜利确认牛丽丽芳龄二十八，比他还小两岁，显然不是天山童姥，从年龄上看，这位穆桂英式的女豪杰，与大帅哥熊胜利不存在代沟，非常有利于交流，熊胜利长长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然而，从牛丽丽的口气上看，这位叱咤风云的女豪杰，对包大成的感情，似乎不仅仅限于姨侄感情，种种迹象表明，牛丽丽并不甘心做包大成的小姨，这让熊胜利深感沮丧，脸上显出悲色。好在牛丽丽与包大成的姨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名份已定，估计牛丽丽也没有勇气冲破封建枷锁，熊胜利暗暗庆幸。可转念一想，牛丽丽和包大成的姨侄关系，毕竟没有任何血缘和法律保护，万一牛丽丽解放思想，要摸着石头过河……熊胜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大帅哥熊胜利活了三十岁，趾高气扬的三十年，没把一个美女看在眼里，昨天晚上一不留神遭了丘比特的暗箭，体内荷尔蒙激增，情窦终于初开，对牛丽丽欲罢不能，一时间心慌意乱，智力和魄力都降到了痴呆水平。

其实，熊胜利的担心纯属多余。牛丽丽受封建思想的毒害极深，根本没有勇气和自己的侄儿谈情说爱，不管这侄儿是真是假，牛丽丽就是一门心思给包大成当小姨，别无他想。

有看官会问了，那熊胜利不是已经和陈思思确立恋爱关系了？怎么会转眼间对牛丽丽梅开二度？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大帅哥熊胜利对陈思思的所谓情窦初开，其实，算不上是真感情。陈思思是一位大美女，而且，是一位鼻孔朝天的大美女，从不把天下帅哥放在眼里，这激发起了大帅哥熊胜利强烈的挫折感和好胜心，所以，熊胜利对陈思思的追求，其实是出于好胜心。这一点可以通过以下事实加以证明：在熊胜利与陈思思的交往中，体内分泌的不是性激素，而是好斗激素。

而自从见到了牛丽丽，熊胜利体内分泌的，才是纯真的雄性荷尔蒙，不带丝毫杂质。

荷尔蒙的作用是，让人跃跃欲试却又心虚气短，头脑发晕却又异常固执，患得患失左右为难，所以，帅哥熊胜利没了往日的潇洒自信，变得胆小如鼠却又欲罢不能，望着牛丽丽，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侄儿包大成，他是是是个好人吗？我我我听说，他是黑社会。”

“我呸！”牛丽丽大叫：“什么黑社会！那是肖纤纤那骚狐造的谣！我侄儿包大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爱好见义勇为，谁要是倒了霉，包大成必然挺身而出，他不是黑社会，他是活雷锋！你说说，他在吉斯吉商场，为十三位中毒美女做人工呼吸，这是黑社会行径还是雷锋行径？”

“当然是雷锋行径。”

“他勇救妓女陈圆圆，这是黑社会行径还是雷锋行径？”

“雷锋行径！”

“他义务为唐家沱人民捉鬼，是黑社会行径还是雷锋行径？”

“雷锋行径！”

“他勇斗母夜叉记者陈思思，这是黑社会行径还是雷锋行径？”

“这……”熊胜利语塞。包大成勇斗陈思思，这到底算什么性质的问题？熊胜利一时难以下结论。按理说，陈思思是记者，代表的是党和政府，包大成和记者过不去，就是与党和政府过不去，这非常符合黑社会的定义。但是，很明显，牛丽丽不希望熊胜利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可如果肯定包大成是雷锋，那么与雷锋作对的陈思思，就是黑社会。陈思思是黑社会，她代表的党和政府就是黑社会，这个结论显然不符合主旋律。

熊胜利面临两难选择，要是迎合牛丽丽，就是败坏党和政府的形象；要是维护党和政府的形象，就要得罪他万分敬仰的女豪杰牛丽丽。

“到底是黑社会还是活雷锋？”牛丽丽厉声喝问，“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仲夏夜之梦》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响起，琴师指法有些乱。

熊胜利再不犹豫，脱口而出：“活雷锋！当然是活雷锋！”意志不坚定的熊胜利，把党和政府推到了黑社会的位置上，思想变得十分反动。如果他爸爸熊老知道了，非气死过去不可。

熊胜利的回答，完全符合牛丽丽的要求，牛丽丽非常满意：“很好很好！这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对，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过，丽丽，包大成干吗要勇斗陈思思？”

牛丽丽怒道：“那陈思思就是个母夜叉！成天没事就找人麻烦，想着法害人！”牛丽丽把陈思思的罪恶行径，一条条摆了出来，包括破坏三自培训班、陷害丽丽百货倒卖口罩，最后，详细介绍了陈思思在人民广场假扮风尘女子钓鱼执法的事，最后，恨恨说道：“包大成好心好意助人为乐，落得个嫖.娼的下场，实在是太冤枉了，那个陈思思心也太黑了！包大成说得对，陈思思是个母夜叉！记者都他妈的是母夜叉！哼，要是有个记者落在老娘手里，老娘我非刮了他不可！”

牛丽丽说得义愤填膺，她完全忘了，记者熊胜利已经落到了她的手里，她完全可以实现誓言，刮了熊胜利。

熊胜利吓了一大跳，做声不得，生怕牛丽丽清醒过来，把他这个记者给刮了。

牛丽丽发泄一通，心绪稍平，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包大成不仅是个活雷锋，而且长得英俊潇洒……”牛丽丽瞄了一眼熊胜利：“当然，没有你英俊潇洒。可他非常聪明……当然，没有你聪明，可他风度翩翩……当然，没有你风度翩翩……”

牛丽丽原本是要盛赞包大成，结果却是一句句赞扬起了熊胜利。这也是牛丽丽情窦初开，不知不觉间，发现了熊胜利身上的闪光点。这让熊胜利大为受用，红着脸谦虚：“我做的还很不够……”

“可包大成从不向恶势力低头！对！他从不向恶势力低头，这一点，你不如他。”牛丽丽终于发现了包大成的优势：“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来说吧，你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就给黑九打趴下了，你看看人家包大成，面对母夜叉陈思思，奋起抗争，绝不低头，抵抗到底，敢于亮剑，鱼死网破，杀得母夜叉丢盔卸甲，这一点，你还要向包大成学习。”

熊胜利心中不服，刚才从牛丽丽的介绍中听得出来，被杀得丢盔卸甲的，不是陈思思，恰恰是这位“敢于亮剑”的包大成，说白了，包大成的所谓“敢于亮剑”，其实是不自量力，所谓“奋起抗争”，其实是被动挨打。不过，既然牛丽丽如此肯定包大成，熊胜利也就放弃了自己的看法，朗声说道：“请丽丽放心，我一定要向包大成同志，努力提高自己的个人修养，取长补短，向包大成同志看齐。”

“嗯！”牛丽丽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你今天在大厅里的表现，还是很好的，有那么点亮剑的意思，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作风，就和包大成相差不远了。”牛丽丽说着，瞄了一眼熊胜利身上扯成一条一条的中山装，脸上微微一红。

“丽丽放心！我一定戒骄戒躁，不断提高自身修养！”熊胜利大喝一声，一排桌子跳了起来，冲着服务员发出一声嚎叫：“给大爷上酒！要二锅头！”牛丽丽自称老娘，熊胜利就自称大爷，十分般配。

熊胜利的嚎叫，在西餐厅里震荡回复，音色虽然还比不上牛丽丽的河东狮吼，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牛丽丽非常满意。

服务员端上了二锅头，撤掉了高脚酒杯，换上了八钱的搪瓷酒杯，两人杯来斛往，气氛异常和谐。

两人饮酒的品质，从波尔多葡萄酒，一路下滑，变成了北京二锅头，用餐规格，也从英国上议院冷餐会，蜕变成了夜福火锅店的规格，但席间气氛，却是逐步攀升，两人的谈话越来越坦诚，逐步深入到家长里短和日常起居。

牛丽丽喝下一杯二锅头，问道：“姓熊的，你也是上江晚报的？”

“是是。”

“你和那陈思思是一伙的！你把老娘骗到这里来，要干什么？是不是陈思思那小妖精叫你来的！我告诉你，老娘不是包大成，没那么好欺负！”

“丽丽，误会，误会！”熊胜利慌忙说道：“我和陈思思的确是一个报社的，但绝不是受陈思思指使，今天请你吃饭，一是答谢你昨晚出手相救，另外，把摄像机给你送来，别无他意，还请理解。”

牛丽丽看见摄像机，心头一荡，昨天也就是那么一说，熊胜利还真有心，牛丽丽提升了对熊胜利的称呼规格：“胜利，你藏在我的窗台下，究竟是干什么？”

半瓶二锅头下肚，熊胜利就开始知无不言：“还不都是让那陈思思给闹的。”

第214章 拯救线人包大成

牛丽丽一听陈思思的名子，关切地说道：“又是这个母夜叉，胜利，你和他一个报社的，千万要小心，别被她暗害了。”

陈思思暗害熊胜利，纯属天方夜谭。不过，牛丽丽的关切却是发自内心，熊胜利十分感动，也十分激动：“丽丽，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其实，她也不是要暗害我，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发了一系列报道，上面怀疑，她的背后藏着一个卧底……”熊胜利把上面严查卧底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是奉命来调查卧底的，所以，我埋伏在你的窗台下，主要是为了便于开展调查工作，事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还请见谅。不过，遇见了你，这也是天意。”[]

熊胜利有关“天意”的说法，有些暧昧，甚至，有些调情的味道，要是换了别人，一贯守身如玉的牛丽丽必然勃然大怒，轻则狮吼，重则棒打。然而，今晚的牛丽丽，不仅没有发怒，波尔多葡萄酒加上北京二锅头，满红得像是桃花盛开，浑身酥软，目光迷离，活脱脱就是一个贵妃醉酒，妖娆无比，点头说道：“嗯，有那么点意思。那你找到卧底了吗？”

“我本来怀疑是吴夫农。现在看来，可能不是他，很有可能就是包大成。”

“怎么可能。”牛丽丽不满：“我侄儿包大成是活雷锋，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而且，他和陈思思有仇，怎么能帮着陈思思害人！”牛丽丽认定，凡是和母夜叉陈思思沾边的事，都是害人的事。

熊胜利摇摇头：“丽丽，包大成是个活雷锋，这一点，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要知道，陈思思可不是等闲之辈，智商极高，行事果决，而包大成为人太善良，太诚实，弄不好，包大成是落进了她的圈套。”

包大成落进了母夜叉陈思思的圈套，把牛丽丽吓了一跳：“胜利，你怎么知道？”

“丽丽，陈思思在人民广场假扮风尘女子把包大成骗进陷阱，计划之周密、行动之果敢、出手之毒辣，连我都自愧不如啊。她费这么大劲，使出浑身解数，难道仅仅就为了搞个恶作剧？”

“她还想干什么？”牛丽丽紧张起来。

“她一定是在策反！”熊胜利沉声说道：“陈思思的采访工作处处碰壁，没有消息来源，她必定需要一个线人给他提供信息。陈思思在人民广场设下陷阱，诱骗包大成跳进去，逼迫包大成自认嫖客，然后紧紧握住包大成的把柄，把他死死捆绑在陈思思的战车上！现在看来，包大成给陈思思当卧底，是被迫的。他落入了陈思思的魔爪！”

各位看官，熊胜利在行动之前，认定陈思思是受人胁迫，是一位遭受黑社会迫害的受害人，经过和牛丽丽的一番长谈，他对陈思思的感情立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看来，受人胁迫的不是陈思思，而是包大成，陈思思干的勾当，反倒带有极为鲜明的黑社会色彩。

“此话当真？”牛丽丽惊问。

“至少有九成把握！”熊胜利说道：“昨天晚上，我在你的窗台下，亲眼看见包大成上了一辆出租车，里面还有一个人，很像陈思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包大成是被陈思思……”

“绑架了！”牛丽丽大叫一声。眼圈发红，就要放声大哭。

“还没那么严重。”熊胜利急忙握住牛丽丽的手，安慰道：“丽丽，别怕，应该不是绑架，而是胁迫！”

侄儿包大成落进了母夜叉陈思思的魔爪，极度危险，牛丽丽顿时急得眼泪汪汪：“这这这可怎么得了，胜利，你一定要救救他。”

“丽丽，放心吧，包大成是你的侄儿，也是我的侄儿，这个，这么说，你不反对吧。”熊胜利小心地说道。

“不反对，胜利，你一定要救救你侄儿！”

熊胜利得到牛丽丽的肯定回答，辈分与牛丽丽拉平了，平地里高出包大成一辈，顿时豪情万丈，能和牛丽丽并肩战斗，拯救侄儿包大成，熊胜利感到无上地光荣和幸福:“丽丽，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陈思思动咱们包大成的一根毫毛！丽丽，请相信我！”熊胜利完全就是一副夫妻俩并肩战斗的口气。

“嗯！”牛丽丽无比信赖地看着熊胜利。

牛丽丽松了口气，叹道：“其实，包大成老实实诚，心眼好，就是长相差了点，那些女孩子成天就想着找帅哥，就是看不上人家，陈思思欺负他，柳青青看不起他。帅哥有用吗？能当饭吃吗？人长得帅，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整天寻花问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啊？”

牛丽丽的话字字见血，句句像是讽刺熊胜利，熊胜利脸上青白不定，只得张嘴打哈哈：“啊，啊。”

其实，牛丽丽说这话，丝毫不针对熊胜利，因为，在牛丽丽眼里，熊胜利根本就不算帅哥，连个小白脸都不算。牛丽丽对于帅哥的定义，与别人不同，在牛丽丽眼里，帅哥的首要条件是，武功高强能征惯战，那熊胜利昨晚被黑九打得屁滚尿流，哪有半点帅哥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只猴子。

然而，说着无意，听着有心。熊胜利平生第一次尝到了鼻子酸溜溜的感觉，这感觉十分新奇，也十分刺激，熊胜利欲罢不能，又听见牛丽丽高度赞扬包大成，严厉谴责帅哥，熊胜利鼻子里的酸水，流到了肚子里，全身随即发酸！

“那包大成有什么好的？”熊胜利不服气地嘀咕一声。

牛丽丽大为不满，却没有发出狮吼，而是一反常态，和颜悦色谆谆教诲：“胜利，不要不服气，其实吧，我也看到了，你也有你的闪光点，只要你努力向包大成学习，改正自己的不足，提高自身修养，就一定能超过包大成的，我很看好你哟。”牛丽丽当上了总经理，也学会了说官话，尤其是这几句官话，言简意赅，有鼓励有鞭鞑，很有政策水平，熊胜利大为叹服。

牛丽丽站起身来：“胜利，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肉和酒。”

“我送你。”

“不用了。”牛丽丽有些紧张：“胜利，包大成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你还要来窗台下调查吗？”

“可能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还没有拿到确凿证据，这个，还请丽丽谅解。”

牛丽丽一挥手，正色说道：“一个大男人，每天躲在窗台下算什么！那上面还挂着是我的内裤！”

“这个，这个，”熊胜利大为踌躇：“我也知道那地方不太方便，可那是最好的观察点。”

牛丽丽低头想了想，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不要偷偷摸摸，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不要蹲在窗台下面了，你到里面来。”

“里面？”

“是啊，窗台里面，我和你一起观察。今天就到这里，再见。”

熊胜利慌忙站了起来：“丽丽，摄像机。”

牛丽丽一摊手：“明天给我送到家里。”说完，大步流星而去。

熊胜利呆了半晌，直到牛丽丽的身影消失在西餐厅门口，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牛丽丽正式接纳了他，不由得大喜过望，冲着服务员大喝一声：“买单！”

“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块。”

“真他妈的的便宜！”熊胜利发出爽朗的大笑。

从此之后，每天晚上，熊胜利都要乘着夜色，来到牛丽丽的家门口，轻敲三下，一长两短，门一开，熊胜利闪身而入，和牛丽丽一起，蹲在窗户后面，两个人四只眼睛死死盯着葫芦街口，不言不语。

两人的侦破行动进行了三天，卧底的事就水落石出。一切迹象表明，陈思思的卧底就是包大成，而且，是被小妖精陈思思胁迫的。

不过，熊胜利并没有马上回报社复命，而是每天来到牛丽丽家里，将观察工作又进行了半个月，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报社。

就在熊胜利在葫芦街开展侦破的时候，陈思思也没闲着，她正忙于开展反侦破。

陈思思并不知道熊胜利已经秘密潜入葫芦街，对陈思思的卧底展开独立调查，她还以为熊胜利正躺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享受阳光和海水。

但是，第六感告诉她，一张搜捕卧底的大网正在上江城悄然撒开，风声很紧，风云激变，危机四伏。

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异常悬殊。敌人是从市政府到葫芦街街道的各级领导和强大的专政机关，而我方只有一个落魄小记者陈思思以及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包大成。

更何况，那包大成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在陈思思眼里，包大成愚笨到了极点，关键时刻只能帮倒忙。所以，真正能够与强大的敌人相抗衡的，只有陈思思一人。

魔女陈思思打算独立寒秋，将抗争进行到底，拼死保卫线人包大成。

第215章 采访线人

保卫线人包大成，是陈思思作为一名记者的本能反应，记者没了线人，就像鱼儿离开了水，瓜儿离开了秧，迟早会干死枯死的。更何况，陈思思对包大成这位敬业的线人，充满了感激之情，没有包大成，就没有陈思思辉煌的今天。如果包大成出了事，那陈思思就是过河拆桥的小人！陈思思的道德素养很高，她坚决不当出卖朋友的小人。

有看官会问了，陈思思和包大成不是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吗？怎么现在成了朋友？[]

这就是战斗的友谊！不错，包大成为陈思思当线人，的确是有被胁迫的成份，但是，随着工作的进一步发展，包大成这位线人，莫名其妙地死心塌地地心甘情愿地当起了线人卧底，且十分敬业，两人甚至产生了工作默契，密切配合，荣辱与共，有了成绩，也就是陈思思发了报道，陈思思高兴，包大成也跟着高兴，真正做到了她好我也好。虽然两人见面不多，但逐渐培养起了亲密的战友之情，荣辱与共生死相依。陈思思对包大成的看法，进一步提升到了朋友的高度。

既然是朋友，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当然要共进退。朋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试想一下，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五的小女孩，在武装到了牙齿的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昂首挺立毫不让步，这是何等的气慨，何等的悲壮！

而且，这个小女孩用她的石榴裙，紧紧守护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包大成，这是何等的可歌可泣！

当然，陈思思之所以敢于奋起抗争，依仗的不是她的臂力，而是她的智力。

陈思思对自己的智力充满信心。

陈思思在对形势进行了全面分析后，得出结论，种种迹象表明，敌方已经将怀疑的矛头指向葫芦街，甚至，很可能已经怀疑到了包大成，而包大成还蒙在鼓里，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对斗争形势的严峻性，没有足够的认识，这很容易出事。

形势十分危急。一方面是强大的敌人，一方面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包大成。陈思思毅然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而要主动出击。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掩护包大成。而掩护包大成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要让各级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相信，包大成与陈思思素无瓜葛，两人纯属路人。

然而，要让别人形成这样一个印象，不能靠陈思思的口头表达，如果陈思思主动跑到秦主编那里去，赌咒发誓与包大成毫无关系，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叫不打自招，陈思思绝对干不出这种傻事。

陈思思的计划是，用行动而不是用语言，去打动领导和群众。

于是，陈思思精心设计了一个行动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陈思思以《上江晚报》记者的身份，来到纤纤消杀公司，采访“传说中”的青年企业家包大成。

各位看官要问了，陈思思如此行动，不是要包大成自我暴露吗？难道包大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陈思思打算舍车保帅出卖包大成？

看官有此疑问，完全可以理解。按照正常思维方式，包大成这个卧底是万万不能与陈思思公开见面的，一公开见面，就是自我暴露。

但是，智商和容貌都是超一流的陈思思，并不这样认为，她采取的是逆向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往往不被广大群众所认可，但出其不意，能够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两人将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进行所谓“平生第一次”握手寒暄，以此向全天下人宣布，陈思思与包大成以前素无瓜葛，毫无来往，本次采访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这将是一次表演。根据陈思思设计的剧本，当陈思思见到包大成的时候，包大成应该表现出一脸懵懂，然后，陈思思自我介绍，包大成热情接待，两人互表仰慕，相见恨晚，造成两人初次见面的假象。广大人民群众会自然而然地认定，既然两人初次见面，那所谓“线人”的说法，就不攻自破。

这是一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表演，表演效果将直接决定包大成和陈思思的未来前程，非常关键，容不得半点闪失。

为此，陈思思为包大成量身打造了一个双簧剧本。为了保证表演效果，就在昨天晚上，陈思思冒险乘出租车来到葫芦街口，本来，陈思思有一辆红色宝马轿跑，为了隐藏行踪，陈思思不敢动用宝马，那宝马轿跑太不低调了。

陈思思接走了包大成，两人找了一个隐蔽所在，也就是多多茶点包房里，进行彩排。

陈思思对包大成的智商实在不敢恭维，因此，对于彩排的难度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陈思思原打算花一个通晓指导包大成的表演，力求做到表演生活化，避免任何舞台化的痕迹。

可是，出乎陈思思预料之外，衰哥包大成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完全达到了陈思思导演的要求，台词背得溜熟，表演自然流畅毫不做作，充满生活情趣，这让陈思思大跌眼镜。

陈思思不知道，包大成的有着长达半年的表演艺术生涯，柳青青早就精心指导了包大成的表演技术，并经过了严格的实践检验，如今的包大成的演技出神入化，就是到韩三平那里客串个历史人物，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陈思思对于包大成突然迸发出的表演才能大感疑惑，这绝对是高智商，她甚至怀疑，包大成的愚钝是不是也是表演出来的？但鉴于形势紧迫，陈思思无暇细究，不管怎么说，包大成的表演完全符合要求，对于今天的正式上演，陈思思心里算是有了底。

不过，陈思思没有想到的是，昨晚冒险光临葫芦街口，却被熊胜利给盯上了。她和包大成秘密约会，被熊胜利抓了个现行。

更为糟糕的是，还有一系列不确定因素等着陈思思。

这将是一个危机四伏的采访。

然而，陈思思信心满满，对于将要出现的困难和危机，毫无思想准备。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暖风徐徐。

美女记者陈思思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昂首步入纤纤消杀公司所在的创景大厦。

陈思思是以一名职业女性的身份进入创景大厦的，她的装束非常朴素，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装，脚下黑皮鞋，考虑到秋日天干物燥，嘴唇上了一层唇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即便如此，所过之处，仍然受到大厦内各行各业群众的热切关注。各位看官都知道，那陈思思天生丽质，就算她穿着一身丧服，也难掩其惊世骇俗的美貌，这就是她当初化妆打工妹遭到惨败的根本原因。

所以，火辣辣的目光齐集陈思思身上，当然，这是一名超级美女理应受到的待遇，陈思思对此见多不惊。

在这之前，陈思思虽然通过线人包大成窃取了无数情报，却从未迈入纤纤消杀公司大门，更没有涉足创景大厦。这主要是为了保证卧底包大成的安全，避免暴露。

陈思思并不知道熊胜利盯上了她和包大成，她对今天的行动，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陈思思首先来到门卫室，递上自己的记者证，问道：“先生您好，我是《上江晚报》的记者陈思思，要采访传说中的包大成先生，我不认识他，您能带我去见他吗？”

问路是行动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实，陈思思对包大成的底细一清二楚，包括他是纤纤消杀公司的市场部经历，纤纤消杀公司十八楼，公司是一个大套间，包大成在外面的大间，里面两个套间一个是总经理办公室，一个是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但是，陈思思必须先问路，而且，要多问路，要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地问路，要让路人皆知，美女陈思思与衰哥包大成素不相识毫无瓜葛。

所以，陈思思的问路语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着重强调，包大成是“传说中”的，特别要强调“我不认识他。”所以，这一段问路语，十分精要，缺一个字都不行，陈思思必须完整复述。

“……”门卫没有反应，如泥塑一般坐在椅子里，嘴角流出了哈喇子。

男性公民在美女陈思思面前产生暂时性痴呆，这是常有的事，陈思思对此也是见多不怪，一收手，收回了记者证，转身离开了门卫室，却见迎面走来一位美女，陈思思急忙迎了上去，重复问路语：“小姐您好，我是《上江晚报》的记者，要采访传说中的包大成先生，我不认识他，您能带我去见他吗？”

那美女闻声一怔，警惕地看了陈思思一眼，眉毛向上一挑，面色向下一沉，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这一次，轮到陈思思一怔。

那美女的口音听着耳熟。

同理，陈思思的口音那美女听着也觉耳熟。

陈思思拦住的美女不是别人，正是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助理柳青青。

第216章 大表姐！

陈思思和柳青青是见过面的。在三自培训班开班仪式上，陈思思冒名陈圆圆，搅扰课堂秩序，严重刺激了班长柳青青，只是，当时光线昏暗，场面混乱，柳青青又仗着人多势众击退了陈思思，心情舒畅，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后来，陈思思和包大成在多多茶点秘密会面，搅了柳青青精心设计的表演，气得柳青青当了一回怨妇，在电话里怒斥母夜叉，而陈思思也不示弱，对柳青青的遭遇“深表同情”，两人虽然只有廖廖数语，但针锋相对毫不退让，都给对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过，两大美女猛一下在光天化日下见面，两人都觉对方的形象和声音十分熟悉，可谁也没把黑灯瞎火的多多茶点联系在一起，也没和乱糟糟的三自培训班联系在一起。[]

各位看官，这段时间，柳青青和包大成的表演还在继续，这是因为，鸟人宋清风始终贼心不死，依旧对柳青青保持着强大的攻势，背后还有一个肖纤纤摇旗呐喊，这让柳青青痛心疾首。而且，随着表演的不断深入，柳青青产生了假戏真做的强烈冲动，表演也进行得如火如荼。这样一来，包大成身边出现任何美女，都让柳青青十分不爽，更不要说，平地里冒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专程来找包大成。

柳青青是个高傲的美女，可是，在陈思思面前，她没法高傲。

其实，任何美女的内心都藏着深深的自卑，美貌不是绝对的，也不是无止境的，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个美女一旦发现另一个美女比自己漂亮，她的自信就会轰然倒地，把自己看成是全世界最丑的女孩。

平心而论，单从容貌上看，柳青青并不在陈思思之下，也就是个半斤八两，两人都是上品尤物。

但是，陈思思的气质风度，远超柳青青。这也是没办法，人家陈思思是国际化的，柳青青是上江城土生土长的，目光所及，仅仅是上江城的青山绿水和云雾缭绕，那气质风度要想与国际接轨，就如同中国革命一样，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探索。

这进一步印证了改革开放的重要性，闭关锁国，不改革开放，不走向世界，不与国际接轨，中国就没有出路，不仅中石油中石化没有出路，美女们更没有出路。

总之，柳青青对于陈思思的出现，自卑心陡然而生，心头结了个大疙瘩，很不舒服。

“我是来专程采访包大成同志的，哦，对了，包大成同志长什么样，能跟我说说吗？要不然我见了他会认不出来的，很不礼貌。”陈思思不失时机地宣传此前未与包大成谋面。

陈思思如此一说，柳青青松了口气，警惕性大降：“包大成那模样……这个……你去了纤纤消杀公司一问就知道了。”

不是柳青青刻意保密包大成的形象，实在是因为，包大成的模样过于平坦，无法描述。

陈思思并不生疑，包大成那模样，的确是难以描述，对此，陈思思心知肚明。

陈思思道声谢，离开柳青青，继续向创景大厦内部推进。

柳青青望着陈思思的背影，呆了足足半分钟，直到陈思思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陈思思突然一跺脚，发出一声尖叫：“陈圆圆！”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位让她产生强烈自卑感的美女记者，就是妓女陈圆圆或者记者陈思思！

而且，她还是“大表姐”！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当初，宋清风秘密潜入多多茶点，发现了包大成与陈思思秘密约会。宋清风以此为根据，断定包大成和陈思思有一腿，进而断定，柳青青和包大成的所谓“情人”关系，完全是弄虚作假，因而，宋清风坚定了追求柳青青的决心。为了阻击宋清风，柳青青急中生智，声言在多多茶点与包大成约会的是她的“大表姐”，是临时代替她去的。这个谎言一旦说出口，就成了两人情感戏的重要组成部分，“大表姐”的说法一旦被推翻，就如同推翻了多米诺骨牌，柳青青和包大成的“情人”关系就难以成立。

要是和陈思思这位“大表姐”翻脸，宋清风就会发现她弄虚作假；要是对大美女陈思思忍气吞声，这又完全不符合柳青青的作风。

柳青青陷入两难之中。

按下柳青青不表，单表陈思思，本可以坐电梯直达十八楼，但是，陈思思没有这么做，而是从一楼开始，沿着一层层步行而上，一路问了上去。

创景大厦是一栋写字楼，里面公司林立，老总多如牛毛。陈思思这一趟，行程两公里，串了二十八个公司的三十六间办公室，向五十八位总裁、总经理、总监请教了包大成在哪个公司室？长什么样？有什么闪光点？等等一系列问题，向全世界准确无误地传达了这个信息——美女陈思思不认识包大成，但热切盼望认识包大成。

各位看官，纤纤消杀位于十八楼，陈思思为了提高舆论效果，没有坐电梯，而是坚持步行走楼道，这一趟下来，还亏得她有散打功底，也累得脸青面黑，几乎背过气去。

就这样，当陈思思拖着几乎要折断的双腿，一脸惨白香汗淋漓抵达纤纤消杀公司门口时，有关大美女满世界寻找包大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创景大厦每一个角落、每一家公司、每一个老总以及每一位路人，效果非常显著。

纤纤消杀公司房门大开，有关美女记者寻访包大成的消息已经先于陈思思本人到达纤纤消杀，以办公室主任宋清风为代表的九名员工正保持严肃认真的坐姿，等待美女步入房门。

陈思思站在门口，里面有九张办公桌，每个办公桌后面都竖起一个脑袋，表情沉郁，一动不动，静若处子，办公室里一片沉寂，办公系统完全瘫痪。

很显然，大美女陈思思造访纤纤消杀，给广大员工造成了空前的震撼，所有员工都如泥塑一般，呆呆地看着门口翩翩欲仙的陈思思。

陈思思很快就从九个脑袋中，找到了包大成的脑袋，那是九个脑袋中最没有特点的脑袋，也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脑袋。当然，对于陈思思而言，这恰恰又是一个最亲切的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思思的目光落在包大成脑袋上的一瞬间，内心竟然荡起一丝甜蜜。

陈思思与包大成的目光瞬间对视，按既定程序，陈思思的目光从包大成平庸的脸上一晃而过，然后，热切地在余下的八个脑袋上扫来扫去，做迷茫而渴望的寻找状，与此同时，陈思思试着向右移动两步，九只脑袋随之向右转动。

陈思思又向左移动两步，脑袋们随之向左转动。陈思思停在原地不动，伸了伸头，九只脑袋随即也向后仰，十分齐整。

陈思思的目光成发散状，将九个脑袋一网打尽，问道：“请问哪位是包大成同志。”

按照昨晚的彩排，此时的包大成应该做迷茫状，站起身来反问一句：“小姐，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然而，还没等包大成起来答话，宋清风主任腾地跳了起来，向着陈思思发出一声惊喜的问候：“大表姐，您来了！”

陈思思定睛一看，只见这只脑袋面容清秀，梳着分头，一脸的惊喜加殷勤，却不认识。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陈思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她的确不认识宋清风，而且，更不明白“大表姐”是怎么回事，所以，这句反问是自然流露，本来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陈思思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不是现实生活，而是表演艺术，按照剧本，这句台词本来应该是包大成说的，陈思思抢词了！

陈思思这一抢词，包大成后面的台词接不上，只得哑口无语。

包大成没接上台词，宋清风却是滔滔不绝，连声招呼：“大表姐，快请坐，请坐。我是宋清风，柳青青的同事，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柳青青应该向您提起过我。”说着，回头叫道：“大成，还楞着干什么，给大表姐倒茶。”

陈思思有点晕，这大表姐的称呼，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宋清风的大名她是知道的，在抗非最为如火如荼的时期，宋清风同志以其高度的政治敏感性曾经获得各级领导们的高度赞扬，曾经是疾控中心内定的抗非先进人物之一，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下海到了纤纤消杀，当了办公室主任。

“大表姐？什么大表姐？”陈思思晕乎乎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当上了柳青青的大表姐。

“大表姐忘了？当初青青因为舅舅来了……”

“舅舅？”陈思思快要崩溃了，这戏刚刚才开演，自己就成了个什么大表姐，又蹦出一个舅舅，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预设情节啊，事态发展严重失控。

第217章 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

“对呀，舅舅来了，大表姐就代替柳青青去了咖啡厅。”宋清风热情洋溢。

虽然，宋清风对柳青青的追求毫无进展，包大成与柳青青的关系似乎依旧如胶似漆，但是，宋清风毕竟是个鸟人，其目光之深邃，远远在包大成之上。人民广场咖啡厅中包大成与大表姐的一幕，宋清风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不像柳青青只是耳闻，对大表姐与包大成的关系，理解得很不深刻。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柳青青的大表姐，就是他宋清风的大表姐。[]

宋清风并不知道上江城正在满世界追查线人卧底，就算知道，他也没兴趣。他关心的是大表姐和包大成的关系倒地发展到了哪种程度？虽然，群众盛传，包大成在咖啡厅一时冲动，没能把握好自己的生理欲望，导致大表姐怀孕。如果真是这样，宋清风倒也安心了。但是，宋清风对这样的谣传一直持怀疑态度。

如今大表姐亲自造访包大成，并且体态轻盈，没有丝毫未婚先孕的征兆，不过，大表姐和包大成之间就算没有发展到肚子变大的程度，但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这让宋清风大感欣慰，大表姐和包大成的关系越近，越对他宋清风有利。从心底里，宋清风对大表姐充满感激。

如今大表姐亲自上门，宋清风心头窃喜。可陈思思心里则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凭空成了个大表姐，戏演不下去了，陈思思觉得很是无助，没奈何只得眼巴巴看着包大成。

长期以来，陈思思对自己的智商充满自信，从来就不屑求助于人，更不屑于向包大成这么愚笨的人求助。这也是陈思思平生第一次黔驴技穷。

可是，陈思思也不想想，连她的智商都应付不了的局面，包大成能行吗？

果然，包大成站了起来，冲着陈思思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嗓子：“大表姐！”

那傻瓜包大成竟然出口认亲，陈思思彻底崩溃了。

包大成这一嗓子，把陈思思精心设计的剧本连同她奋力攀爬十八楼问路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是向地球人宣布：包大成与陈思思不仅早就认识，而且，关系还是大表姐和小表弟的亲密关系！

陈思思此番光临创景大厦，弄巧成拙，不仅没有向全世界证明她和包大成素不相识，反而是自投罗网，彻底公开了两人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思思的计划不可谓不严密，剧本不可谓不精彩，表演不可谓不专业，行事不可谓不努力。

然而，陈思思万万没有想到，在纤纤消杀，斜刺里杀出一位鸟人宋清风，不仅认识她本人，还亲眼见证了她和包大成出入咖啡厅阴暗的包房。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漏洞，但是，正如古人谆谆教诲：千里大堤毁于蚁穴！

一个小小的蚂蚁洞可以摧毁整座大堤，而宋清风比蚂蚁更强大，陈思思比大堤更虚弱！

陈思思爬了十八层楼，串了二十八家公司，造访了了五十八位老总，累得两腿打闪，口干舌燥，浑身虚脱，好不容易营造的与包大成初次见面的场景，让鸟人宋清风毁于一旦！

陈思思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陈思思被宋清风热情地延坐到了一张长沙发上，沙发前有一张茶几，包大成捧着茶杯，送到陈思思面前。

宋清风满面春分，与陈思思对面而坐：“大表姐，喝茶，喝茶，这次来，有什么指示？请大表姐放心，我……”宋清风扫了一眼包大成，清了清嗓子：“我和柳青青都还好，还好。”

“啊，啊。”陈思思捧着茶杯机械作答，，冷汗淋漓，脑子一片空白，抬头一看包大成，那包大成同样一头大汗，脸色苍白，像是在打摆子，抖个不停。

陈思思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包大成当真愚笨到了极点，听到宋清风一口一个“大表姐”，不仅不制止，反而跟着宋清风起哄喊“大表姐”，把陈思思逼到了墙角，再无退路。

陈思思冤枉包大成了。

包大成不是不想否认“大表姐”与“小表弟”的关系。可是，包大成却无法否认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关系！

众所周知，所谓“大表姐”，是柳青青为了与包大成演戏而杜撰出来的，当然，这个“大表姐”是有生活原型的，就是在咖啡店里和包大成秘密接头的陈思思，柳青青为了能和包大成把戏演下去，未经当事人同意，强行把“大表姐”称呼加在陈思思头上。

现在，“大表姐”降临，还让宋清风这个鸟人给认了出来。包大成面临两难选择，要么与“大表姐”相认，从而让自己与陈思思的表演穿帮彻底演砸，要么，否认“大表姐”，这样虽然能够和陈思思把戏演下去，可他与柳青青的对手戏，就彻底穿帮了。

这都怪包大成，自己又不是职业演员，戏演得不怎么样，却同时兼任两个相互矛盾的角色，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所以说，人一定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要量力而行，且不可好高骛远，超能力行事，否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包大成万般无奈，思来想去，最后，做了一个他这辈子最为庄严、最为义无反顾、也最为悲壮的决断。

包大成毅然决定，与“大表姐”相认。

这就是说，包大成放弃了与陈思思的表演，坚决将与柳青青的表演进行到底！

包大成如此决断，是基于如下考虑：放弃与柳青青的表演，将对柳青青造成巨大的、无以挽回的伤害；而放弃与陈思思的表演，对陈思思的伤害最多也就是失去一个线人，陈思思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对她本人并无实质性伤害。

包大成唯独没有想到，与陈思思的戏一旦穿帮，陈思思倒确实没啥太大的损失，而包大成本人，则几乎是面临着万劫不复！

这台戏唱砸了，陈思思一拍屁股走人，而包大成这个卧底就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疫情纪律约束的不仅仅是疾控中心的上医们，为疾控中心供应消杀药械的供应商，同样受此约束。

包大成严重违反了疫情纪律，积极主动地把一起起疫情报告呈报给陈思思，这是里面既有主观动机，又有行动事实。这事往轻了说，是违反疫情纪律，往重了说，包大成是有预谋、有计划地窃取国家机密！

这是犯罪！

谁也护不住一个罪犯！

纵观疾控中心和纤纤消杀公司，没有一个人能护住他，疾控中心的方主任不行，纤纤消杀的总经理肖纤纤不行，至于宋清风，恐怕正幸灾乐祸握着一块砖头，随时准备砸向包大成的脑袋！

包大成是个衰哥，是个平庸男。

但是，今天，包大成却一点都不平庸，相反，处处透着崇高、伟大、高尚、光芒万丈！

这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情怀，这是悲天怜人佛光普照的伟大人格！

如果柳青青和陈思思能懂得包大成的心，她们一定会发现，包大成的身上发出了佛光！普照天下，千江有水千江光明！

然而，非常不幸，不管是陈思思还是柳青青，不仅看不到佛光，连一颗火星子都没看见。

陈思思认定包大成是个没用的窝囊废，一场好戏被他演砸了不说，还把陈思思耗在这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陈思思眼看这戏没法收场，越想越恼，猛一抬头，狠狠瞪了包大成一眼。

包大成被陈思思瞪得心头咯噔一下。

他看见了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

那一双大眼睛，曾经在一个雨天，突然降临到包大成平庸而平静的生活，从此，包大成再无宁日，先是“被买单”，接着“被色狼”、“被审查”、“被非典”，“被泄密”，他的生活从此一团糟，又是假冒情人，又是客串卧底，应接不暇，顾此失彼，陷入一眼望不到边的漫漫长夜之中。

在那茫茫黑夜之中，包大成无数次想起那双眼睛，他突然发现，那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竟然是支撑他没有垮掉的唯一的精神动力!

那是一双沦落红尘的无助的大眼睛，那又是一双母夜叉一般狠毒的大眼睛，包大成想起了多多茶点的包房，在昏暗的烛光下，那是一双令人琢磨不透却又晶莹剔透的大眼睛。

包大成使劲眨了眨眼睛，冲着那双大眼睛仔细观望，那双大眼睛一眨不不眨，冲着他瞪了回来。

包大成回到了那个细雨朦朦的记忆中，在劳务市场吉斯吉的招工摊位前，那个衣着不整的打工妹，那个被人奚落的无助女孩，曾经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那个时候，包大成衰到了极点，懦弱到了极点，可是，胆小怕事的他却为那个打工妹挺身而出，“痛打”了吉斯吉的总经理。

原来，他的生活勇气全部来自那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

第218章 隔山打牛

是那双大眼睛，点燃了包大成的尊严，鼓动起他的生机，让他在人生的最低谷，开始了艰难地攀爬，或者说，没有那双大眼睛，他现在很可能还在葫芦街的人潮人海中东游西荡，成为一个无人理睬的街头流浪者。

“圆圆！”包大成喃喃说道。不管她是陈圆圆还是陈思思，包大成的眼里，只有一个陈圆圆。[]

包大成的一声“圆圆”，熄灭了陈思思眼中的怒火。

和包大成一样，陈思思的思绪，回到了那个雨天。她仿佛看见人潮人海之中，一个鼻孔下挂着清鼻涕的衰哥，畏畏缩缩来到她的身旁，畏畏缩缩地见义勇为，畏畏缩缩地买单，畏畏缩缩地把她认成个风尘女子，后来，大义凛然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拯救妓女陈圆圆的事业中。从此之后，陈思思的生活大起大落，风风火火，成功又失败，失败又成功，成败之间，全是那个衰哥的身影。

陈思思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低声说道：“我不是陈圆圆，我是陈思思！”

此时的陈思思，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记了他和包大成的彩排，忘记了演戏，她只想告诉包大成，她是陈思思！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天而降：“你是大表姐！”

陈思思回头一看，一个高挑美女站在门口，剑眉倒竖。

包大成“哎哟”一声栽倒在地。

来人正是美女柳青青。

美女柳青青在大门口遭遇超一流美女陈思思询问包大成的行踪，自尊心大受刺激，左思右想，结合陈思思那似曾相识的声音，终于回想起来，来人原来就是当初搅扰三自培训班的“妓女”陈圆圆，也是搞垮了三自培训班、差点搞垮丽丽百货，并在人民广场对包大成钓鱼执法的记者陈思思！

而且，此人还是在多多茶点昏暗的包房里和包大成鬼混的“大表姐”！

更有甚者，这位“大表姐”还在电话里回敬过美女柳青青一句话：“这位女士，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这句话和蔼可亲，婉转悦耳，而骨子里，却充满了对美女柳青青的蔑视甚至是鄙视！

把“同情”二字放在心里，那叫同情。而把同情二字放在嘴上，就不是同情了。

这是挑衅！更是蔑视！

这世上，敢对美女柳青青“深表同情”的人不多，或者说，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人有对美女柳青青“深表同情”的资格！只有柳青青本人，才有对别人表示同情的权利，当然，到目前为之，柳青青还没有使用过这个权利。

所以，那个“深表同情”是柳青青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刺激的话，印象极为深刻。按照俗语，就是化成灰也能分辨出来！

这位“大表姐”竟敢找上门来！

美女都是有魄力的，容貌就是她们魄力的源泉。

柳青青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与胆敢对她“深表同情”的美女大表姐更是势不两立！

更何况，这个“大表姐”明明早就和包大成在咖啡厅阴暗的角落里打得火热，却胆敢当着柳青青的面撒谎，还“包大成长什么样？”这是公然蔑视柳青青的智商，侮辱柳青青的人格，挑战柳青青和包大成的感情戏！

欺人太甚！

柳青青勃然大怒！

君子一怒，赤地千里，小人一怒，以头抢地。

而美人一怒，史料没有相关记载，不过，柳青青的行动马上就能填补这一领域的空白。

柳青青立即冲上18楼，毅然决定，与大表姐陈思思短兵相接。

柳青青一声怒吼，振聋发聩，陈思思脑子里一个闪电，彻底醒悟。

一大早在创景大厦门口遭遇的美女，原来是早有耳闻，就是当初在多多茶点，包大成手机里的那个“怨妇”。

陈思思这才明白过来，精心筹划的表演之所以彻底失败，原来在纤纤消杀，不仅有鸟人，还有怨妇！

他们早就掌握了陈思思和包大成的行踪，而且还硬生生给陈思思加了个大表姐的头衔。

这场戏能够演下去的根本前提是，无人知晓陈思思和包大成的来往。而这一前提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这场戏先天不足，必定遭到可耻的失败。

陈思思大为后悔，悔不该不做调查分析，对纤纤消杀的现实情况和基本国情没有深入细致的了解，以至于出台的方针政策严重偏离现实，落得个进退失据，狼狈不堪。

“到！”包大成又摇摇晃晃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一副窝囊废的样子，把个陈思思气得七窍生烟。

昨晚排练的戏没法演了，陈思思只得现炒现卖，赶紧重新组织戏份，鉴于包大成智商有限，这台戏只能陈思思挑大梁，包大成只要能顺着陈思思的话“嗯”“啊”几声，先蒙混过去再说。

陈思思强忍怒气，斜了一眼站在门口杀气腾腾的柳青青，面向宋清风，说道：“宋主任，据群众反映，连日来，上江城发生了一系列疫情，纤纤消杀公司为扑灭疫情，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有效地保护了广大人民群众身体健康，不过，群众不知道纤纤消杀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做？怎么保护群众身体健康？我想，通过对纤纤消杀员工的访谈，让群众更多地了解纤纤消杀。”

还没等宋清风答话，包大成急忙说道：“陈记者，宋主任，你们谈，你们谈，我还有点事，有点事。”说着，脚底抹油，向门口滑去。

那柳青青被陈思思一个斜眼瞪得心头更加愤怒，眼见包大成这个窝囊废要临阵脱逃，一挺胸膛，喝道：“跑什么跑！怕大表姐吃了你！”

包大成被柳青青拦住去路，急忙回身，陈思思动若脱兔，窜了起来，拦住了包大成的后路，说道：“我想，包大成是纤纤消杀公司的重要成员，很有代表性。所以，我今天就是专程采访包大成同志！包大成同志请坐。”陈思思语气轻柔，目光凶狠，手指对着沙发边的一张椅子，狠狠一指。

包大成被两大美女夹在中间，腹背受敌，腿肚子发抖。

柳青青冷笑：“包大成，有我在，大表姐奈何不得你！”柳青青的话是说给陈思思听的，眼睛中两道凶光刺向陈思思。

陈思思毫不退缩，一双水汪汪恶狠狠的迎向柳青青的凶光：“包大成，你不用紧张，本次采访不涉及疫情！”

两大美女隔着包大成展开了拳脚，隔山打牛，招招通过包大成攻向对方。

包大成腿上一软，瘫在了沙发上，两大美女面前没了缓冲物，呈狭路相逢。

包大成轰然倒下，两大美女就用不着隔山打牛了。

两大美女都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智慧，两大美女都不准备让步！

狭路相逢相遇勇者胜！

柳青青首先出招：“大表姐，你干脆采访我吧！”

“柳青青，这恐怕不行吧，大表姐是专题采访纤纤消杀的，你又不是纤纤消杀的员工。”宋清风有些为难，他以为柳青青是仗着表妹的关系来出风头的。

宋清风还被蒙在鼓里，他现在是真诚地相信，陈思思是柳青青的大表姐，柳青青是美女，陈思思是大美女，这一对表姐妹才般配。

陈思思略一迟疑，柳青青乘势强攻：“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是姐妹公司，我们丽丽百货的牛总，兼任纤纤消杀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所以，纤纤消杀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大表姐，你看行吗，是不是不敢啊？”

一股凛冽的杀气直扑陈思思，这杀气不是来自语言、表情或肢体动作，它是无形的，且只有当事的两个女人之间才能感受到。

一股豪气涌上陈思思的脑袋，高智商美女陈思思被柳青青激怒了，她彻底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和意义。

陈思思微微冷笑，柔声说道：“和表妹有什么敢不敢的。”

“当真？”柳青青前进一步。

“当真！”陈思思前进一步。

“在哪里？”柳青青挺起了胸膛。

“表妹你定。”陈思思大义凛然。

“去楼下，单独采访，表姐敢吗。”柳青青后退一步，让出了通道。

“奉陪！”陈思思应声而动。

两位美女随即消失在门外。

鸟人宋清风目送两位美女而去，搔搔脑门，说道：“这姐妹俩真有意思，青青也是的，上报纸固然光荣，可也不能抢别人的风头啊，大成，你说呢？大成！”

包大成靠在沙发上，张着嘴，像是一尊泥塑。

“大成！”宋清风推了推包大成。

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往外就跑。

“大成，你去哪里？大表姐采访完了青青，还要来采访你，青青毕竟不是咱们纤纤消杀的员工。”宋清风叫道，能上报纸，那是千载难逢的广告机缘，宋清风打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包大成已经没了人影，门口飘进来一句近乎绝望的呼喊：

“要出人命了！”

第219章 单挑

宋清风追出房门，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脑袋相撞，发出一高一低两声惨叫。

“宋清风，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宋清风捂着脑袋定睛一看，却是总经理肖纤纤，皱着眉头，狠狠瞪着宋清风。

“肖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宋清风眉飞色舞：“柳青青和包大成制假贩假，他们两个根本就没谈恋爱，包大成这家伙是和大表姐谈恋爱！”

肖纤纤捂着脑袋，脸色发青，一双圆眼睛瞪得像铜铃。

宋清风丝毫没有注意到肖纤纤脸色不善，自顾欢天喜地：“狗日的包大成，把老子骗得好惨！他和大表姐早就是一对狗男女了，哈哈，青青，青青！耶……”

宋清风的逻辑很简单，大表姐陈思思来找包大成，名为专访，其实是来亲切看望包大成，事实证明，包大成和大表姐陈思思是一对狗男女，他就不能再和柳青青成一对狗男女。柳青青这束鲜花，就插不到包大成这堆牛粪上，唯一能插的地方，只能是他宋清风！这个逻辑推论，让宋清风欣喜若狂。看来肖纤纤的推论是正确的，蟑螂一般的柳青青配不上恐龙一般的包大成，只能配蟑螂一般的宋清风。

但是，狂喜中的宋清风忘了，肖纤纤的还有一个推论：恐龙一般的包大成，只能配恐龙一般的肖纤纤，而不是大表姐陈思思！

肖纤纤是在希尔顿办公室里得到记者陈思思上门的消息，这个消息让肖纤纤大吃一惊。

各位看官都知道，肖纤纤一直在热切盼望能够重温和包大成的热情相拥，然而，那包大成脑子不开窍，一心一意和柳青青上演情人的对手戏。对此，肖纤纤并不担心，她懂包大成，包大成对柳青青的所谓一往情深，其实也就是懵懂初恋的后遗症，毫无前景可言，包大成的感情经历，其实只能算是一张白纸。肖纤纤担心的是，有人在包大成这张白纸上，偷偷画了一笔。

所以，让肖纤纤最为担心的，就是传说中的妓女陈圆圆，那包大成一心要拯救妓女陈圆圆，如此执着，很难用见义勇为之类的高尚情操加以解释。后来，肖纤纤发现，妓女陈圆圆原来就是记者陈思思，而记者陈思思三番五次与包大成过不去，两人的关系似乎是仇人关系，肖纤纤这才放下心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陈思思竟然主动杀上门来，而且，种种线索表明，包大成和陈思思暗中早有往来，且十分密切，更有好事者向肖纤纤报告，那陈思思原来就是柳青青的大表姐，两人在多多茶点发生苟且之事，很可能肚子被包大成搞大过。

肖纤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事实证明，那看似木呐老实的包大成，原来极有心计，竟然干出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招，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肖纤纤怒火中烧。

肖纤纤的愤怒，不仅仅因为包大成和陈思思暗中往来，更是因为，事实证明，包大成所谓的老实巴交，原来是假的！

能把“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一招用得如此娴熟的人，其智商至少要达到一百四，而能把智商一百四伪装成九十，就只能用“阴险”来描述了。

肖纤纤猛然发现，包大成是一个阴险小人。他的愚笨、忠厚、善良，全是伪装！

肖纤纤认定，她被包大成欺骗了，甚至，是被玩弄了！

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欺骗甚至玩弄肖纤纤，肖纤纤气血上涌，愤怒到了极点，立马冲出了希尔顿，直奔纤纤消杀，她要看看，这个貌似憨厚的包大成，和那母夜叉陈思思到底玩什么把戏。

肖纤纤怒冲冲赶到纤纤消杀的时候，包大成和陈思思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欣喜若狂的宋清风。

宋清风的喜悦，在肖纤纤的怒火中又加了一把干柴，肖纤纤被满腔怒火烧的神志不清。

当初，她被李大南一脚踹出家门的时候，她也很生气，但更多是委屈是无助，而现在，她的心中，除了怒火还是怒火！

这让一贯精明的肖纤纤乱了心智，也乱了美女老总的风度。

肖纤纤扬起右手，对着宋清风那张笑开了花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一声脆响，宋清风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怔怔地站在公司办公室里。

肖纤纤早已没了踪影，长长的过道中，回荡着她那愤怒的声讨：“变态！”

……

这是一个可悲的日子，包大成担任主角的两台大戏，和柳青青的感情戏，以及和陈思思的陌生人戏，全部彻底砸锅！

更为可悲的是，他承担的第三个角色，陈思思的线人，也将彻底败露。

现在，地球人都知道，《上江晚报》的美女记者和包大成早就相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那么，《上江晚报》连续登载的十二篇疫情报道从何而来，就不言自明了。

……

包大成冲到电梯间的时候，两位美女已经闪入电梯，电梯门随即合拢，留下一缕混合香型的尾气。

包大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顺着楼梯冲下了一楼，而一楼的过道中，也只剩下两位美女的尾气。

好在两位美女的尾气十分特殊，陈思思用得是正宗香奈儿，柳青青用得是假冒香奈儿，真假两种香型混合，效果十分明显，令人精神亢奋，包大成闻着那特殊香味香味一路猛追，出了创景大厦，来到江海大道，一路前行，来到了葫芦街口，转进了葫芦街，最后，香味终止在牛丽丽的家门口。

包大成顿时吓的脸色苍白。

那柳青青竟然把陈思思带到了牛丽丽家里，这还了得。

牛丽丽的武功出神入化，那娇滴滴的陈思思进了牛丽丽的家门，那就是羊入虎口，牛丽丽不用出手，一声狮吼就能把陈思思撂翻在地。

各位看官，包大成对陈思思的看法，有点精神分裂，一方面是孤苦无助的风尘女子陈圆圆，一方面是邪恶的母夜叉陈思思，两个形象交织在一起，让包大成难分优劣。但是，每当陈思思出现在他的面前，风尘女子陈圆圆的形象就占了上风，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把陈思思划归于弱女子行列，尽管事实证明，陈思思不是流落红尘的弱女子，而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大记者，然而，包大成的脑子始终转不过这个弯，一旦陈思思与别人发生冲突，包大成就不知不觉站在了陈思思一边，挺身而出，要保护弱女子陈思思。

包大成来到小姨的家门口，但见房门紧闭，包大成敲了几下，嘴里没头没脑地大叫：“柳青青，陈思思，陈思思，柳青青，开门，开门！”

大门纹丝不动，里面悄无声息，呈侯门深似海之状态。

各位看官，此时，包大成的形势万分危急，他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上江城各级领导正虎视眈眈，要对他采取断然措施。然而，在此危难时刻，包大成没有想到个人安危，而是把陈思思的安危放在心头，这是何等的情怀、何等的高尚、何等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此时的包大成却丝毫没有考虑自身安危，他满脑子都是大表姐和小表妹在火并，悍妇牛丽丽也加入了战阵，斗争惨烈，陈思思凶多吉少。

包大成为了陈思思的安危，在葫芦街上声嘶力竭，引得满大街伸出一长串目光呆滞的脑袋，向包大成型注目礼。

其实，包大成的想法，纯属自作多情。

陈思思一点也不弱，正相反，陈思思非常强大，不管是智商、心里还是生理，陈思思都有着足够的资本和柳青青是师傅牛丽丽叫板。

房门里面，陈思思正在与牛丽丽对峙，双方怒目相向，空气万分紧张。柳青青则是躲在牛丽丽身后，大气不敢出，任凭包大成在门外叫破了天，三人都是凝神定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各位看官，那柳青青一时气恼，要求陈思思单独采访她，所谓单独采访，其实就是单挑。然而，两位绝色美女在大庭广目之下单挑，必然会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围观，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按照中华民族的文化特色，一般情况下，街头发生流氓斗殴，围观群众少则几十，多则上百。而街头发生美女斗殴，围观群众可能达到数千，而一旦发生绝色美女斗殴，围观人数最少也要一万人，极有可能超过北京奥运会的规模，甚至达到上海世博会的观众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上江城毕竟是个新兴内陆城市，基础建设还达不到北京上海的的水平，安保和交通条件很难满足如此规模盛会的要求。一旦两大绝色美女在街头开战，必将给上江城造成极大的混乱，交通和后勤供应都难以维系，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对社会和谐造成严重的负面效应。这一点，两大美女都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

所以，在和谐社会这个大前提下，双方达成默契，今天的单挑，应该选择一个僻静场所，以免给市政府添麻烦。

第220章 文攻武卫

两大美女想在葫芦街找一个僻静场所，有相当的难度。

大家都知道，葫芦街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潮汹涌，摩肩擦背，几乎没有死角。也就是说，两大绝色美女哪怕跑到厕所里单挑，也会引来无数围观者。[]

最后，还是柳青青灵机一动，想起了她的师傅牛丽丽。

牛丽丽家是一栋二层小楼，下面一层原本是杂货店，丽丽百货扩大经营之后，杂货店就搬走了，里面十分空阔，便于施展拳脚。只要大门一关，里面就是打翻了天，外面也不知道。而且，柳青青对陈思思还是有些忌惮，担心万一不敌，挨打是小，丢了面子是大。有师傅牛丽丽撑腰，那陈思思绝对讨不到便宜。此计大妙，一举两得，一则保证了柳青青立于不败之地，二则也不至于影响和谐。所以，柳青青带着陈思思，来到了牛丽丽家。

却说两大美女冲进牛丽丽家门，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身去，一人推动一扇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就是美女之间的默契，打架斗殴也要维护社会和谐。这说明，尽管两人的出身不同，但两位都是有着崇高社会责任感的高素质美女。就凭这一点，两人本应该成为好朋友，而不是拳脚相加。说起来，造成两大美女不和谐的罪魁祸首，就是包大成，他应该对此做出深刻的反思。

两大美女关闭房门，各守一方，嘴角发出阵阵冷笑。那柳青青是牛丽丽的大弟子，功力自然不弱，根本没把陈思思放在眼里，原以为进了师傅的大门，就可以关门放狗，然而，十秒钟之后，柳青青发现情况不妙。

那陈思思窈窕的身体上，似乎发出一股无形的罡气，压得柳青青喘不过气来。

各位看官，那陈思思号称辣手甜妞，拳脚极硬，当初不远千里来到上江城，是为了自废武功修身养性，然而自我约束了一年多，却憋得手脚发痒，很想找个机会一展拳脚，然而，她长得如花似玉，平日里，不管是帅哥还是衰哥，都对她卑躬屈膝，没人招惹她，陈思思没有施展拳脚的理由。现在美女柳青青不知好歹，捋了陈思思的虎须，陈思思正求之不得，到了牛丽丽家里，但见房屋空阔，又极为隐蔽，正是大显身手的好地方，不由得心花怒放，当下凝神定气，摆出架势，就等着柳青青送上门来。

这也是陈思思讲武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绝不打第一枪，况且她一向以武林大师自居，主动向一个不懂武功的小丫头下手，有些失身份，传出去不好听。按照她的想法，只要柳青青先出手，她就在道义上占了上风，然后来个后发制人，如此一来，完全符合武学道义，就是传出去，别人也说不了闲话。

如果柳青青对武功一窍不通，像其他怨妇一样，一声嚎叫冲上去，没头没脸地抓挠踢咬，就要吃大亏。幸好，柳青青跟着牛丽丽学了些东西，功夫虽然还欠火候，但察言观色的功夫还算将就。陈思思一摆出架子，柳青青就发现不妙。

她发现柳青青的招式十分眼熟。

那陈思思的架子，却是一招白鹤亮翅，貌似胸前门户洞开，把胸前双峰露了出来，其实是攻守兼备毫无破绽，要是柳青青不知好歹冲了过去，要直捣陈思思的双峰，那陈思思必然抬膝落拳，如果对手是男的，柳青青的膝盖就直攻裆下，如果对手是女的，柳青青的膝盖就直攻她的双峰，这一招十分阴毒。

这招白鹤亮翅，是牛丽丽自创的专门对付色狼的独门绝招，是三自培训班上广大妇女的必学招式，那陈思思居然也会。柳青青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怒。

惊的是，陈思思武功深不可测；怒的是，陈思思肯定是偷学了师傅的武功，还没交培训费。

柳青青怒喝一声：“陈思思，偷学我师傅的武功，不要脸！”

陈思思反唇相讥：“我呸！你师傅那三脚猫功夫，送给我我都不要！我是跟我师傅学的！”

“胡说，你肯定是混进三自培训班里，偷偷学的，哼！欠我师傅的学费！一共五百块！”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欠了，就是欠了！”柳青青认定陈思思偷师学艺：“你赖皮！厚脸皮！”

陈思思勃然大怒：“我是认认真真跟我师傅学的，白鹤亮翅，明明是你师傅偷了我师傅的武功，欠我师傅的学费，你们赖皮，你们厚脸皮！”

“你赖皮！还钱！”

“你赖皮！还钱！”

……

两大美女放弃了武斗，改为文攻，一时间舌枪唇剑，虽然不见刀光剑影，却也是硝烟弥漫，双方虽然没有施展出拳脚，可都是声嘶力竭，体力消耗丝毫不亚于一场拳击赛，三个回合下来，陈思思就开始气喘吁吁，柳青青反而占了上风，这是因为，柳青青扬长避短，自知拳脚不敌，就和陈思思拼起了嗓门，要知道，柳青青师从牛丽丽，不仅学到了拳脚和三自棒法，也学到了河东狮吼。而陈思思就不行了，空有一身散打功夫，却没有狮吼功，被柳青青吼得头晕脑胀，吃了大亏。

“赖皮赖皮赖皮……”柳青青如机关枪一般一连吼出十几个“赖皮”，陈思思招架不住，气得脸青面黑，眼看不敌，心头着恼，身子一晃，变换了招式。

白鹤亮翅变成玉女穿梭。

各位看官，白鹤亮翅是一招后发制人的招式，而玉女穿梭则不同了，那是一招先发制人的进攻招式。

陈思思毕竟是智商颇高，脑子渐渐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和柳青青斗嘴皮子，是中了计，那柳青青不仅伶牙俐齿，而且中气很足，这样斗下去，陈思思必然大败。没奈何，陈思思只得放下武学大师的架子，要先出手了。

柳青青把伶牙俐齿发挥到了极致，一串“赖皮”吼罢，紧跟着又是一串“厚脸皮”，骂得畅快淋漓，哪里想到陈思思已经改变了策略，人家不跟她斗嘴了，人家出手了！

柳青青骂得痛快，连基本的防守架势斗忘了，当她把最后一个“厚脸皮”骂出口的时候，这才发现，陈思思的拳头已经到了她的面门前，柳青青嘴里的“厚脸皮”随即变成了“妈呀！”

陈思思出手太快了，柳青青也太大意了，她以为一连串“厚脸皮”就能把大表姐打趴下。其实不然，嘴巴上的功夫，最多只能起到打击士气的作用，要想彻底击败对手，靠的还是拳脚。

这就如同伊拉克之于美国，利比亚之于欧洲。开战之前，不管是萨达姆还是卡扎菲，都是伶牙俐齿，就像现在的柳青青，说得美国佬欧洲白人哑口无言，以至于全世界人民，尤其是张将军召忠，都死心塌地地认定，萨达姆和卡扎菲必然能把美国鬼子打得满地找牙。可一旦动起手来，大家才发现，不管是萨达姆还是卡扎菲，他们连找牙的机会都没有。

柳青青就犯了这个错误，所以，当陈思思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柳青青除了喊妈，别无他法。

按照伊拉克战争和利比亚战争的规律，此时的柳青青就只能用脑门抵抗拳头，然后开始满地找牙。

然而，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柳青青巍然不倒，陈思思倒退两步，屋子里红光一闪，一个丰腴的身躯横档在了柳青青面前。

柳青青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师傅！”

来人正是牛丽丽。

只见牛丽丽身穿红色睡衣，脚蹬拖鞋，威风凛凛，面向陈思思，施展出一招纯正的白鹤亮翅。

陈思思一击不中，倒退两步，心头一惊，不敢怠慢，也是一招白鹤亮翅，守住阵脚。

两位美女使出的都是白鹤亮翅，这是因为，两人都知道，遇上了劲敌，必须先做好防守，再伺机进攻。

柳青青不明所以，见师傅来了，有了靠山，胆子也大了，在一旁尖叫：“师傅，她偷学咱们的绝招，还不交钱……”

“住口！”牛丽丽喝道，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思思。

柳青青这才发现，牛丽丽的神情十分凝重，那一招白鹤亮翅竟然使出了十成功力。

柳青青大吃一惊，平日里，牛丽丽一般不会使出这绝招，就算使出来，也是轻描淡写。然而，今天面对陈思思，牛丽丽却是高度紧张。很显然，陈思思的武功，丝毫不弱于牛丽丽。

柳青青这才意识到，要不是牛丽丽及时赶到，她恐怕已经被陈思思打得满地找牙了。柳青青大为后怕，躲在牛丽丽身后，再也不敢大呼小叫。

屋里的空气十分凝重，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十分清晰。

门外，包大成把房门砸得震天响。屋里的牛丽丽、陈思思、柳青青却是充耳不闻。

三个人神经都是高度紧张，谁也不敢分心。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的大意都会造成沉痛的后果。

第221章 玩弄女性是不道德的

屋里死一般寂静，这让门外的包大成大为疑惑，陈思思和柳青青那特殊的尾气明明是到了门口就没了，这说明，二人进了里面。可屋里面却是死一般寂静，毫无人气。

正在踌躇，却听身后一声喝斥：“包大成，搞什么搞？葫芦街都被你搅翻了，这是和谐社会，身为国家公民，要承担起维护和谐的责任，而不是蓄意破坏和谐！”[]

包大成回头一看，只见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皱着眉头瞪着他。葫芦街上，无数脑袋从房门窗户里探出来，齐刷刷望着他，显然，包大成砸门呼喊的声音太大了，严重干扰了葫芦街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

包大成急忙说道：“黄主任，我没有破坏和谐，我找柳青青，还有陈圆圆，不，母夜叉，不，大表姐，不……”包大成慌乱之中，不知该怎么称呼陈思思，在包大成的思维中，陈思思的这个角色实在太复杂了。

“包大成！这是葫芦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柳青青是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助理，既不是林黛玉也不是母夜叉，更不是大表姐！”黄小菊喝道。

“不是，是陈思思，她和柳青青……”

黄小菊摇了摇头，叹道：“小包啊，这我可要说说你了，爱情是个严肃的问题，要专一，要从一而终，不能朝令夕改，更不能脚踏两只船！包大成同志，柳青青是个好姑娘，陈思思，这个……”黄小菊不认识陈思思，不好下结论：“不管陈思思是不是好姑娘，你都不能当陈世美！包大成同志，我警告你，玩弄女性是不道德的，是要受到广大人民群众唾弃的，是要遗臭万年成为历史的罪人的！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大成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人民的对立面，成为可耻的叛徒……”

黄小菊一旦开讲，就滔滔不绝，而且上纲上线。凭包大成的人才资质，根本就没有玩弄女性的资格，玩弄女性的都是帅哥，各位看官，如果一个衰哥都能玩弄女性，那就把女性的智商贬得太低了。而且，就算老天不长眼，让包大成真的玩弄了女性，他也没有资格遗臭万年，有资格遗臭万年的是皇帝和大官。

不过，包大成对于黄小菊的指控，仍然非常愤怒：“黄主任，我没有玩弄女性，我是为了工作！”

黄小菊沉下脸来，说道：“诡辩！谈情说爱也是工作！亏你说的出口，你看我什么时候利用工作之名去找方主任……”黄小菊急忙打住，吓出一身冷汗。这段时间，黄小菊和方主任算是对上了眼，不知不觉间陷入爱河，说话间不知不觉就要带出方主任，有时候葫芦街开大会布置工作，黄主任也顺带夸一番方主任的光辉业绩，诸如报纸上刊登的十二起疫情。这十二起疫情报道，让方主任和疾控中心的社会地位大大提升，以黄小菊为代表的广大人民群众充分认识了疾控中心，黄小菊对方主任的崇拜与日俱增，爱也与日俱增。

不过，黄小菊毕竟是领导，此时带出方主任，顺便暴露了她和方主任的私人感情问题，很是不合时宜，有损领导形象。黄小菊急忙转变话题：“包大成，不管怎么说，个人感情问题虽然是个问题，但无论如何，感情问题不能带到工作中来，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这是两码事，就算你和柳青青之间出了点问题，也只能在八小时之外解决，现在是上班时间，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正在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努力工作，为上江城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而你却为了个人感情问题，给大家添乱，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大成同志，你还需要多学习，努力提高自身修养……”

包大成终于忍无可忍，突然发作起来：“黄主任，老子没时间跟你谈和谐，老子要找柳青青，老子要找陈思思，老子找不到她们，这个世界就不和谐了！”

黄小菊吓得倒退数步，推推眼镜，仔细大量包大成，他以为认错人了。

在黄小菊的心目中，包大成就是个温吞水，八杆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天在她面前，面目全非性情大变，怒发冲冠豪气冲天，黄小菊吓得后退数步，闭上了嘴。

“陈思思在哪里？柳青青在哪里？说！”包大成紧逼一步，厉声喝道。

黄小菊战战兢兢：“我我我，我没看见。”

“胡说！你肯定看见了！你把她们藏到哪里去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哼！”这是包大成一贯的威胁伎俩。“否则”之后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否则”给人留下无限想像空间，极具威慑力。

“我真没看见，大成，你是怎么追到这里的？”黄小菊摄于包大成的威胁，终于变得言简意赅，不再上纲上线了。

“我是闻着气味来的。”包大成老实作答。

“闻着气味？你是不是闻错了？”黄小菊小心说道。

包大成使劲抽了抽鼻子，一阵风过，那尾气早已消散无踪，包大成开始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真的闻错了。

利用气息追踪，这是狼狗的特长，包大成今天客串了一把狼狗，应该说是取得了成功，但是，初次当狼狗，自信心不是很足，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而狼狗则不同了，它们都非常自信，一旦追到了门口，就算见不到人，也要顽强地守在门口，汪汪大叫。如此看来，包大成不要说做人，就是做狗，都还有一定的差距。

“大成，到底出了什么事？”黄小菊问道。

包大成这才把陈思思前来采访，与柳青青短兵相接的事说了一遍。包大成说溜了嘴，把他给陈思思当线人的事，也说了出来。毕竟，今天的冲突，还是因为他给陈思思当卧底造成的。

黄小菊说道：“大成，就这点事啊。你也不用着急，你妈不是说了吗？吉人自有天相，两个女孩子，就算打架，也打不出什么大事。”

“可是……”

“你就放心吧。”黄小菊很是不屑：“大成啊，你太喜欢见义勇为了，这是好事，可要是太过了，就没有必要了。不过，你可要多为自己想想了，大成，那十二篇报道，真的是你泄露给陈思思的吗？”

“是呀。”包大成哭丧着脸说道。一想起线人身份暴露，他的一身豪气就烟飞云散，又变成了一个衰哥。

“大成，这事恐怕有些麻烦了，我听方主任说过，疫情信息是有纪律的，你这是违反纪律了，要是上面追查下来……”黄小菊为包大成担心起来。

包大成浑身抖成了筛子：“黄主任，我该怎么办？”上面真要追查下来，倒霉的恐怕不仅仅是他包大成，纤纤消杀公司也要跟着倒霉。包大成还记得，方主任曾经说过，一旦疫情信息泄露，纤纤消杀就别想拿到疾控中心的业务。

黄小菊想了想，说道：“大成，我个人意见，你还是主动向方主任坦白，争取从宽处理，我党的政策，从来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项政策，适用于犯罪份子，也适用于违纪份子。党的政策，从来就是治病救人为主，我相信，组织上绝不会一棍子把你打死的。事不宜迟，你赶快去吧。”

主动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这是女领导黄小菊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衰哥包大成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包大成哭丧着脸点点头，表示赞同，转身就走。

黄小菊望着包大成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按下包大成不表，且说屋里面，牛丽丽和陈思思无声对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的脸上都是汗水淋漓，两人摆出白鹤亮翅却是丝毫没有松懈，双方都紧张到了极点。

按照金庸武侠小说的一般规律，两大高手比拼内力，那是到了要命的时刻，双方都很后悔，但双方都是骑虎难下，谁也不敢松懈，谁松懈谁倒霉。

陈思思和牛丽丽还没有到达东邪西毒的境界，两人比拼的当然不是内力，而且蛮力，时间一长，陈思思就落了下风。那白鹤亮翅要的是速战速决，迁延太久，陈思思的架子就有些绷不住了。

牛丽丽也觉体力不支，不过，好在她占了身材上的便宜，牛丽丽是环肥型美女，此类美女的优势就是，下盘比较扎实，陈思思不属于环肥型也不属于燕瘦型，身材比较适中，但相比于牛丽丽，身体稍嫌单薄。所以，陈思思气喘吁吁，牛丽丽感觉尚好。

陈思思心中暗暗叫苦，不由得大为懊悔。这陈思思也是骄横惯了，仗着一身散打功夫，自以为天下无敌，龙潭虎穴都不在话下，哪里把柳青青放在眼里。跟着柳青青误打误撞，跑到了牛丽丽的家里，这下可好，嘴上功夫斗不过柳青青，拳脚功夫斗不过牛丽丽，两头都落了下风，眼看就要吃大亏。

第222章 分化瓦解

不过，陈思思毕竟是高智商美女，紧急研判眼前形势，得出结论：再这样对峙下去，不仅占不到牛丽丽丝毫便宜，真要动起手来，恐怕凶多吉少，很明显，和牛丽丽斗拳脚，那是下策，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实击虚。根据陈思思的判断，牛丽丽拳脚上了得，嘴巴上的功夫，恐怕就要稍逊一筹，人不能什么都占全了，要是嘴巴和拳脚一样利害，那牛丽丽就是神仙了。

陈思思算计已定，大叫一声：“且慢！”收了拳架。[]

牛丽丽一声冷笑：“陈思思，你怕了老娘吗？”

陈思思还以冷笑：“牛丽丽，怕你是小狗！我不是怕你，我是奇怪。”陈思思说着，上下左右打量起牛丽丽。

“奇怪什么？”牛丽丽被陈思思看得很不自在，紧绷的白鹤亮翅松开了。

“牛丽丽！你竟敢偷师学艺！”陈思思突然发出一声怒喝。

“放屁！”牛丽丽大叫：“这一招白鹤亮翅是老娘自创的！我偷谁了？”

“你就是偷了！偷了偷了偷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牛丽丽气得大叫。

“还敢嘴硬！我且问你，白鹤亮翅的口诀是什么？”陈思思喝道。

“虚灵顶气，松弛有度……”

“左实右虚，沉肩坠肘，气沉丹田，如履薄冰，松胯沉腰，虚心拔背！”陈思思打断了牛丽丽。

“你怎么知道？”牛丽丽大吃一惊。那陈思思所背的口诀，正是她那“自创”武功的口诀，这口诀是她的不传之密，她都没传给大弟子柳青青，那陈思思居然背得溜熟。

柳青青在背后大叫：“叔父，肯定是她混进咱们三自培训班里，偷咱们的！还不交学费！”

陈思思哈哈大笑：“牛丽丽，我且问你，我背的口诀，是不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牛丽丽说道。

“柳青青，我再问你，那口诀牛丽丽教给你没有？”陈思思转向柳青青。

“没有。”柳青青摇摇头，跟着牛丽丽学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口诀，听得她云里雾里。

“这就对了！”陈思思大为得意：“柳青青，事实是，你倒是交了五百块学费，可牛丽丽克扣了武功，没把练武的口诀教给你，这是短斤少两，这是欺骗消费者！这是奸商行为！柳青青小姐，就凭这一点，你完全可以到消协去控告她！”陈思思对牛丽丽和柳青青二人，展开分化瓦解。

柳青青果然中计，小嘴嘟了起来：“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

“我怎样了？”牛丽丽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的无辜。

“你怎么不把口诀教给我呀，”柳青青一脸的不满：“我交足了学费，可你却克扣武功，你克扣我的武功也就罢了，怎么偏偏把口诀教给这个陈思思，你不知道吗？她是咱们的仇人啊，三自培训班就是她搞垮的，还有工商局查封丽丽百货的事，还有，她在人民广场欺负咱们包大成，你把武功教给她，就是教给了母夜叉，现在，她仗着武功到处欺负人，师父，你这是助纣为虐！”

柳青青有一副伶牙俐齿，连陈思思都不是她的对手，几句话下来，说得牛丽丽哑口无言。

按理说，在这个屋子里，只要柳青青和牛丽丽同仇敌忾，一个用嘴，一个用拳头，就能把陈思思打得落花流水。可是，不管是柳青青还是牛丽丽，其智商水平比陈思思都差了一大截，被陈思思几句话一挑，就开始内讧，陈思思借力打力，初战告捷。

牛丽丽拳头利害，语言表达能力却十分有限，涨红了一张脸，冲着柳青青大叫：“不是……”

陈思思趁机煽风点火：“牛丽丽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武林中那些陈规陋习早就该改改了。师父教徒弟，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况且，你还收了柳青青的钱，更应该尽心尽力，怎么能藏着掖着呢？我相信，柳青青同志是个好同志，学会了武功，绝不会做打死师父的事，可是，牛丽丽同志对柳青青同志显然不够信任？你教一手留一手，莫非是留着打死徒弟？”

“放屁，我干吗要打死徒弟？”牛丽丽大叫。

“那我怎么知道？”陈思思一脸的无辜：“总之，柳青青同志，你可要小心了，你师父要打死呢。”

柳青青大骇，吓得脸色苍白，眼泪汪汪：“师父，您真的要打死我吗，呜呜……师父您怎么这么狠心啊……呜呜……我知道，我以前对大成不好，我错了……呜呜呜呜……可是，我我我已经痛改前非了，呜呜，我要和包大成假戏真做了，呜呜，我再也不欺负大成了……”柳青青以为牛丽丽恼怒她欺负包大成，开始真心忏悔起来。

柳青青对包大成是有心理负担的，以前，她从心眼里看不起包大成，她和包大成的关系，纯粹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柳青青利用包大成对她的一往情深，阻击宋清风，购买高档奢侈品，甚至不惜把包大成整成个“非典”。然而，自从参观了反腐倡廉展览会，柳青青的思想境界大为提升，对于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感愧疚。所以，一听说牛丽丽要打死她，她下意识地认为，柳青青要为侄儿包大成报仇雪恨。

这纯粹是柳青青自己做贼心虚，要知道，柳青青以前对包大成的确不好，可再不好，比起陈思思也是小巫见大巫，柳青青不过是对包大成态度不好，而陈思思则是三番五次陷害包大成，甚至把包大成送进治安岗亭里失去了人身自由。所以，牛丽丽真要替侄儿包大成报仇，要打死的也是陈思思，绝不会是柳青青。

柳青青这一番哭诉，把个牛丽丽哭得六神无主，忘了大敌当前，数落起了柳青青：“柳青青，你想想，咱们包大成那么好，那么实诚，那么英俊，你就是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们包大成，看不起也就罢了，你还老是欺负他，柳青青，我警告你，你再敢欺负包大成，老娘打烂你的狗头！”

柳青青一听牛丽丽要打烂她的狗头，完全符合陈思思有关“打死你”的预言，吓得“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哭哭哭个屁！不准哭！”牛丽丽更加愤怒。

要被打死了还不准哭，柳青青万分委屈，哭声震天。

屋里，柳青青哭诉忏悔，牛丽丽六神无主，陈思思却是心如明镜。

她从柳青青的哭诉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危险。

柳青青之所以这么害怕牛丽丽打死她，原因就是，她欺负过包大成，而牛丽丽要为包大成出头，打烂一切胆敢欺负包大成的家伙的狗头！陈思思立马意识到，最最最欺负包大成的人，是她陈思思，而不是柳青青。

现在，牛丽丽被柳青青的哭诉搅昏了头脑，还没意识到陈思思的存在，如果牛丽丽清醒过来，马上就会想起陈思思那令人发指的斑斑劣迹。到那个时候，身怀绝世武功的牛丽丽，恐怕不会让陈思思走出这间屋子。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陈思思打定主意，悄悄溜到门口，拉开房门，一脚踏出门外，正要远遁，忽听迎面一声怒喝：“你就是陈思思？”

陈思思大为沮丧，原以为逃离了是非之地，没想到前面还有拦路虎。抬头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美女，长得倒也是国色天香，不过，从身材上看，不像是有武功的，陈思思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思思现在就怕牛丽丽，除了牛丽丽，她有足够的信心击败任何拦路虎，更何况，站在面前的不是拦路虎，倒像是条水蛇。

陈思思冷笑一声：“不错，我就是陈思思，请问这位女士贵姓？”

“肖纤纤！”

“原来是希尔顿老总，纤纤消杀公司总经理，久仰久仰！”陈思思笑道：“你是来找牛丽丽的吧，她在里面，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说着，抬腿就走。陈思思不怕肖纤纤，她怕里面的牛丽丽回惑过来，追出门来，她就跑不掉了。

却见肖纤纤挺身向前，拦住了陈思思的去路：“你就是大表姐？”

“嗯，啊？”陈思思不置可否，有关大表姐这个头衔，陈思思既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只得含糊其辞。

“你就是多多茶点包房里的大表姐？”肖纤纤步步紧逼。

“这个，算是吧。”陈思思难以解释，也不想解释，她深恐屋里的牛丽丽回惑过来，一门心思只想及早脱身，她打算先糊弄过去再说。所以，陈思思说着，脚步前移，希望肖纤纤让开通道。

肖纤纤不仅没有让路，反而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就是在多多茶点和包大成鬼混的大表姐？”

陈思思顿时勃然大怒。说她去过多多茶点，这是事实，陈思思不想反驳；说她是大表姐，事出有因，也就罢了；说她和包大成一同出入多多茶点，也算是尊重事实；可是，说陈思思这位惊世骇俗的美女和一位衰哥“鬼混”，这是栽赃，是污蔑，是造谣生事！

第223章 承认失败

不错，陈思思和包大成的确曾经双双坐在昏暗的包间里，但是，不管那灯光如何暧昧，不管娄大全送过几次安全套，陈思思和包大成都保持了高度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自律性，连手都没拉一下，何谓“鬼混”！

陈思思大为愤怒，腾地冒出一个念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就和包大成真做点什么，苟且之事断不可为，但接个吻什么的，总是可以接受的，现在可好，啥也没做，反倒背着个“鬼混”的名声，真是得不偿失。[]

陈思思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突然冒出这么个古怪念头，一定下神来，顿时面红耳赤，和包大成接吻？这是陈思思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今天居然在肖纤纤面前，冒出了脑海。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和一个男人接吻，哪怕是像熊胜利那样的惊世骇俗的帅哥，更不要说是包大成这样的衰哥，莫非在上江城倒霉得太久了，大小姐陈思思堕落成了花痴？

陈思思顿时恼羞成怒，冲着肖纤纤一声怒吼：“肖纤纤，我和包大成鬼混不鬼混，关你屁事！”高智商美女陈思思一上火，智商就要下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否认“鬼混”，而陈思思的回答，却是在声讨肖纤纤干涉她“鬼混”的自由。

果然，肖纤纤一听，立马认定，这个大表姐陈思思真的和包大成苟且了，虽然，从陈思思的体态上看，肚子还没有搞大，但是，肖纤纤也听说，那多多茶点提供免费安全套，所以，不能因此而排除两人已经发生苟且之事的可能性。

肖纤纤一声冷笑：“好！好！算你狠！请你转告包大成，我肖纤纤从此和他一刀两断！”

肖纤纤也被气糊涂了，事实上，肖纤纤把包大成看成是她的人，纯属一厢情愿，她和包大成原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说关系的话，那就是总经理和员工的上下级关系，双方根本就不存在一刀两断的问题。

陈思思一愣：“你和他要一刀两断，关我什么事，你自己去跟他说呀！”

陈思思这话，也是符合事实依据的，她和包大成也没有任何男女关系，肖纤纤和包大成要“一刀两断”，的确轮不到陈思思去传达。

不过，陈思思的话在肖纤纤听来，就变了味。肖纤纤认定，包大成是和陈思思“鬼混”了之后，才见异思迁，“抛弃”了她。所以，陈思思的话听起来极为刺耳，极像是小三对原配的讽刺打击。

“陈思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肖纤纤冷笑：“你和包大成的可耻勾当，总有一天要大白于天下！咱们走着瞧！”肖纤纤说罢，扬长而去。

肖纤纤的威胁，正中陈思思的心坎上。陈思思这才意识到，这轰轰烈烈而又乱七八糟的一天，其根源在于，包大成的卧底身份行将暴露，陈思思搅进这一趟浑水中，原本是为了拯救卧底包大成，现在看来，在纤纤消杀的采访已经完全失败，不仅没有成功掩护包大成，反而把包大成当卧底事，搞得世人皆知。很明显，肖纤纤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昨晚排练了一个晚上的表演，完全演砸了，后果异常严重。到了这个份上，陈思思就是三头六臂，也救不了包大成了。

陈思思沮丧到了极点，斗志全消，没了和肖纤纤、牛丽丽、柳青青斗嘴或者斗拳的丝毫兴趣，长叹一声，正要离开，牛丽丽和柳青青冲出了房门，又拦着了陈思思的去路。

此时的陈思思，已经没了刚才的斗志，冲着牛丽丽一抱拳，轻声说道：“师姐。”

“师姐？谁是狗日的师姐！”牛丽丽喝道：“陈思思，你又要给老娘耍什么花招？”

在屋里，牛丽丽和柳青青被陈思思搅得头晕脑胀，一个哭一个闹，放跑了陈思思。两人一番闹腾之后，脑子稍稍清醒，终于发现中了陈思思挑拨离间之计，师徒二人更加气恼，急急追了出来，却听陈思思不慌不忙，叫了一声师姐，牛丽丽刚刚领教了陈思思的心计，生怕再次中计，急忙凝神定气，把持住心智，以免再次被陈思思的花言巧语误导。

陈思思叹道：“师姐，我没耍花招。你师父是不是姓蒋，名叫蒋一斤？”

“不错，你怎么知道？”牛丽丽吃了一惊。

“她老人家是不是个女道士，武当派的？”

“不错！”

“她老人家也是我的师父，你是我师姐，我是你师妹。”陈思思说道。

牛丽丽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想当初，牛丽丽的起手师父正是武当派道士蒋一斤。当初，蒋一斤云游天下，来到上江城，住在缙云山上清观，无意间见到了只有十岁的牛丽丽，发现牛丽丽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好材料，十分爱惜，于是主动给牛丽丽当了师父，没想到，教了牛丽丽一个月，那牛丽丽生性顽劣，长成个美人胚子，而语言行事，完全与传统美人大相径庭，一个月下来，师父骂了她一百句，她骂了师父一千句，蒋一斤不堪忍受，愤然离去。

可蒋一斤果然识人，那牛丽丽悟性极高，竟然把一个月学的东西，融会贯通到了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师父教的口诀，烂熟于心，不知不觉间，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和少林寺的老净头一样，练就一身绝世武功而不自知，幸亏包大成在一个风雨之夜提醒了她，才没有被埋没。牛丽丽认识到了自己的武功，回想起来，对师父蒋一斤充满感激和忏悔，盼着能再见师父一面，当面认错。

现在，师父没见着，却见到了师妹，牛丽丽拨动柔肠，热泪盈眶：“师妹，你真的是我师妹？”说着，就要和陈思思拥抱相认。

柳青青大叫一声：“师父，千万不要上当，她是打不过我们，又在耍花招！师父你想想，你跟蒋一斤拜师学艺的事，葫芦街很多人都知道，陈思思是个狡猾的母夜叉，又是个记者，肯定事先向街坊邻居打听过，再编个故事来骗人！”此时的柳青青，万分紧张。她和陈思思的冲突，说白了，是为了包大成。现在，包大成和陈思思的关系已经十分暧昧，给柳青青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柳青青要实现和包大成假戏真做的目的，首先就要击败陈思思，她自知打不过柳青青，全仗着师父牛丽丽给她撑腰，现在，师父和陈思思成了师姐妹，这个靠山就垮了，要是陈思思和牛丽丽携手，别说争夺包大成，柳青青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当务之急，是阻止牛丽丽与陈思思师姐妹相认。

柳青青的分析十分有理，牛丽丽大喝一声：“陈思思，你是不是和那狗仔队熊胜利一样，到处偷拍人家！给老娘老实交待，如有半句谎言，老娘打烂你这狐狸精的狗头！”这是牛丽丽的习惯思维——狐狸头上长着一颗狗头。

陈思思一惊：“熊胜利，你怎么认识熊胜利？”

“那熊胜利天天藏在我的窗台下……”牛丽丽大喝一声，急忙打住：“熊胜利关你屁事！你给老娘老实交待你的问题。”

事实上，这段时间，熊胜利已经不藏在牛丽丽的窗台下了，而是藏在了牛丽丽的屋里。此时涉及牛丽丽隐私，牛丽丽一不小心说出了口，大为后悔，脸上腾起一片红霞。

陈思思没注意到牛丽丽脸色变化，她被“熊胜利”三个字惊得目瞪口呆。

那熊胜利在报社扬言，去了马尔代夫度假，然而，却出现在了葫芦街牛丽丽的窗台下，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熊胜利肩负着一个重大使命，秘密潜入了葫芦街，而且已经潜伏了两个星期。这个重大使命，肯定就是侦查陈思思的线人！

陈思思首先是愤怒，愤怒那熊胜利居然敢暗中调查她。接着，她感到浑身乏力，沮丧到了极点。

陈思思相信，以熊胜利的智商和能力，早就发现了包大成这个线人，陈思思为包大成所做的一切，包括这乱七八杂的一天，其实都是徒劳。

熊胜利掌握了包大成的行踪，必然上报报社，包大成早已暴露。

陈思思从来就是自信的，她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掌控衰哥包大成的命运。在她的心目中，包大成就攥在她的手心，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利用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保护他。

然而，现在看来，陈思思原来如此弱小，如此无能，她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更保护不了包大成。熊胜利太狡猾，秦主编太城府，上面的领导太强大，陈思思突然发现，原来包大成对她的看法是正确的，她真的是一个流落红尘孤苦无助的弱女子，她迫切需要别人的呵护，而在整个上江城，只有衰哥包大成呵护过她，而她却把包大成整成个见不得人的卧底线人。

一切都晚了。

第224章 师姐妹相认

陈思思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而失败的责任不在别的任何人就在她陈思思本人。

柳青青在一旁喝道：“陈思思你就编吧！冒充别人的师妹厚脸皮！”

陈思思瞄了一眼柳青青叹了口气对牛丽丽说道：“师姐我可以编个故事但我编不出师父的口诀！”

当初那女道士蒋一斤被牛丽丽骂走一气之下离开了江城顺江而下到了南京机缘巧合遇到了陈思思那陈思思的悟性不在牛丽丽之下而性情却在牛丽丽之虽然性格倔犟但绝不会骂师父蒋一斤大喜收陈思思为徒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了陈思思。只是陈思思是富人家的大小姐不如牛丽丽能吃苦所以尽管陈思思练就一身散打功夫可蒋一斤总是觉得不是太满意时常给陈思思说起牛丽丽唉声叹气所以陈思思知道江城有个师姐。今天陈思思闯进牛丽丽家里见牛丽丽使出白鹤亮翅心里就有几分疑惑等到牛丽丽念出口诀陈思思再无怀疑认定牛丽丽是她的师姐。

牛丽丽再无怀疑急忙拦住陈思思：“陈思思你真是我的师妹！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教了我三年又去云游四方。”

“师父她老人家还记得我？”牛丽丽颤声问道。

“记得。她老人家常常说起你。”

“她都是怎么说我的？”

陈思思看了一眼牛丽丽小心说道：“师姐你真要知道？”

“要真要！”牛丽丽斩钉截铁。

“那那我就说了师姐你可不要生气。”

“说！”

“师父她老人家说牛丽丽这个王八蛋辱骂恩师气焰嚣张混帐透顶哪天落在老娘手里老娘非打烂她那狐狸精的狗头！”

牛丽丽满脸通红：“师父她老人家真的这么说的？”

“真的！”

柳青青大叫：“我呸！师父陈思思是假借师父骂你的！”

牛丽丽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嚎啕大哭：“哇哇哇哇师父老娘……徒儿对不起您徒儿不该骂您徒儿不孝呜呜……”

各位看官牛丽丽的师父蒋一斤其实就是个悍妇牛丽丽的口头禅什么“老娘”什么“打烂狐狸精的狗头”其实全是跟着蒋一斤学的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从这个意义看牛丽丽才是蒋一斤的好徒弟比陈思思还要好陈思思只学会了武功没学会骂人牛丽丽跟着蒋一斤短短一个月从武功到骂人都学到了真传所以蒋一斤心目中最为欣赏的徒弟还是牛丽丽。

陈思思复述蒋一斤的话牛丽丽仿佛看见师父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牵动愁肠哭声震天发出由衷的忏悔。

这世牛丽丽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从小到大受人白眼遭人欺负艰难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那一身凶悍。其实在内心深处她对亲情有着强烈的渴望冷不丁听说这世还有一个师父牛丽丽就如同婴儿见到爹娘满心欢喜可师父却杳无音信牛丽丽可谓痛断肝肠。

一贯凶悍的牛丽丽竟然流出了眼泪正所谓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弹泪时所以牛丽丽的眼泪极具震撼力和感染力而陈思思此时的心情也是万分沮丧牛丽丽的眼泪严重感染了陈思思陈思思也“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和牛丽丽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陈思思的心情和牛丽丽的心情完全一致她们都是在孤苦伶仃中想起了师父蒋一斤的音容笑貌。那一刻两人都坚定地认为师父是她们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师父不在了师姐妹相依为命。

两位美女在葫芦街头相拥而泣正所谓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哭泯恩仇。师姐妹正式相认此前恩怨一笔勾销感情恰似桃花潭水深千尺。

且说牛丽丽和陈思思抱头痛哭正哭到情浓处忽听耳边“哇”的一声响起了第三种哭声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柳青青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

各位看官都知道陈思思、牛丽丽、柳青青都是响当当的美女在葫芦街乃至整个江城名头极大三位名头极大的美女在街头大哭其造成的轰动效应非同小可立马引来无数看客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四面八方涌向牛丽丽家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葫芦街正常的工作生活受到严重干扰。

美女的眼泪是感人的绝色美女的眼泪是骇人的三位绝色美女的眼泪则是灾难性的！比1998年长江流域的洪水还要利害。当年的洪水冲毁了长江沿岸无数豆腐渣工程帮助人民政府抓了无数贪官污吏所以洪水不是毒蛇猛兽相反对于反腐倡廉有着极大的推进作用有着相当的积极意义广大人民群众强烈要求再来一次洪水；而三位美女的眼泪所过之处不管是豆腐渣工程还是钢铁工程一概摧枯拉朽玉石俱焚所以她们的眼泪对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百害而无一益必须严厉制止！

所以三十多名城管队员紧急出动来到了牛丽丽家门口突破重围驱散观众对三位绝色美女当街大哭扰乱治安的行为进行了严肃处理勒令三女急速回屋大哭若要再当街大哭就要代表政府代表人民对她们实施和谐措施。

三位美女这才回到牛丽丽家里紧闭房门柳青青犹自哭个不停牛丽丽喝道：“柳青青我们师姐妹相认你跟着起什么哄？”

牛丽丽话音一落柳青青的哭声更加高亢幸好已经关门闭户还不算太扰民。

各位看官那柳青青此时的心情只可用“绝望”二来描述。经过刚才一场较量柳青青清醒地认识到她的武功和智商都不如陈思思就连容貌也略逊一筹如果有师父牛丽丽做她的靠山尚可放手与陈思思一搏胜负各占百分之五十现在牛丽丽成了陈思思的师姐从伦理讲师姐情分深于师徒情分那牛丽丽当着她的面和陈思思抱头痛哭就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柳青青再要与陈思思对抗就等于是鸡蛋碰石头会死得很难看。死的难看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个脑子不开窍的衰哥包大成与大表姐已经不清不楚了她这个小表妹恐怕再无机会。

柳青青想到这里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没有早点发现包大成的闪光点当初包大成身边只有她一位美女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浪费无数机会现在终于发现包大成的闪光点了斜刺里杀出一个陈思思后面还有一个肖纤纤！柳青青这个气呀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那包大成不就是个衰哥嘛一个衰哥你们也要跟我抢！柳青青大为懊恼早知道如此在中学的时候就该下手！

天下没有后悔药柳青青斗不过陈思思只能嚎啕大哭。

柳青青哭个不停牛丽丽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被柳青青哭得心烦喝道：“不要哭了！你师叔来了赶快给你师叔行礼！”

柳青青两只水汪汪的泪眼瞪着陈思思没动窝那陈思思刚才还是大表姐一转眼就长了一辈柳青青岂肯自降辈分屈膝投降柳青青是有志气的身为美女斗不过也不能摧眉折腰！

牛丽丽见柳青青哭得像个泪人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开了窍冲着柳青青偷偷眨了眨眼。

牛丽丽是性情中人判断感情的深浅靠的不是理性而是感性。从理性看看在师父蒋一斤的面子师姐妹的感情要深于师徒牛丽丽自然要与陈思思更亲近一些。但是牛丽丽做事从来不讲道理不受规矩更不讲门规她做事的依据就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她和柳青青认识一年多了且多次合作愉快而与陈思思这还是头次见面。自然在她心目中柳青青更加亲近。牛丽丽的思想感情自然偏向柳青青。

柳青青嚎啕大哭终于把一向糊涂的牛丽丽给哭醒了。很明显柳青青的眼泪是献给包大成的。各位看官在包大成的终身大事身为小姨的牛丽丽本来对柳青青很不满意这个一向鼻孔朝天的柳青青眼里根本就没有包大成害得包大成苦苦单相思消瘦不少。牛丽丽曾经暗骂柳青青有眼无珠。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包大成与小师妹陈思思发生了一些说不清楚的事这让牛丽丽大为警惕。

陈思思曾经多次“陷害”包大成虽然现在看来都是事出有因但是牛丽丽心里还是结了一个疙瘩。

更为重要的是陈思思和包大成要是成了一对严重违背伦理纲常。

第225章 枕边风

各位看官牛丽丽虽然凶悍却受封建思想毒害极深不敢冲破封建礼教。她要是敢于冲破封建礼教早就和包大成在沙发完成了苟且之事现在就不是包大成的小姨而是郝玉秀的儿媳了。而且牛丽丽自己深受封建礼教的压迫不仅没有奋起反抗反而不知不觉间成了封建礼教的卫道士。在她看来陈思思是她的师妹从辈分讲也是包大成的师叔或者小小姨高于包大成一辈显然陈思思和包大成的结合或者苟且都是严重违背人伦道德的勾当必须严加防范。

而要防止包大成与陈思思苟且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以美女制约美女以狐狸精阻击狐狸精。纵观江城能够与陈思思相抗衡的狐狸精唯有柳青青。

那柳青青虽然曾经多次严重伤害过包大成好在现在迷途知返积极向包大成靠拢有培养前途而且柳青青是牛丽丽的徒弟和包大成是一个辈分的完全符合人伦。于是牛丽丽当机立断给了柳青青一个眼色。

那眼色就是告诉柳青青在包大成的问题她将坚定地站在柳青青一方！

柳青青跟着牛丽丽鞍前马后这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懂牛丽丽的眼神不仅如此柳青青还举一反三进一步认识到了叫陈思思一声师叔有着莫大的好处。

道理很简单一声“师叔”就把陈思思架到了包大成长辈的位置相当于给陈思思了一道封建枷锁。这一招是郝玉秀发明的实际效果极好捆住了师姐牛丽丽自然也能捆住师妹陈思思。

柳青青是何等聪明之人立马心花怒放眼睛里的泪水戛然而止冲着陈思思盈盈下拜朗声叫道：“师侄给师叔安！”

陈思思果然中计大刺刺接受了柳青青的下拜并坦然接受了“师叔”称号。

在师叔这个问题陈思思犯了严重错误。她还以为柳青青是彻底认栽了向她投降了。当初在三自培训班柳青青仗着人多势众狠狠欺负了陈思思一把害得她背着个妓女头衔狼狈逃窜到了今天随着柳青青一声“师叔”陈思思狠狠出了口恶气心情舒畅根本就没想到这里面藏着重大玄机。

柳青青对着陈思思深鞠一躬接着又鞠了一躬：“师叔我代表包大成给师叔安。”

“嗯！”陈思思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毫无提防坦然接受了柳青青代表包大成的下拜。

如果说成为柳青青的师叔是陈思思犯下的一个严重错误那么成为包大成的师叔就是她犯下的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错误将使她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且说三人的名份确定之后关系有了进一步加深。不管怎么说陈思思在江城有了一个师姐和一个师侄而师姐牛丽丽又是包大成的小姨陈思思不再是孤军奋战。陈思思这才把这次造访创景大厦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在陈思思眼里牛丽丽是她在江城的唯一亲人在亲人面前就用不着藏着掖着了陈思思从吉斯吉招工摊位讲到了希尔顿从**讲到了人民广场从多多茶点又讲回到多多茶点也就是昨天晚在多多茶点的排练。

陈思思讲完牛丽丽和柳青青都是作声不得。

这个故事曲折动人完全解开了有关妓女陈圆圆和记者陈思思的所有谜团进一步证明了衰哥包大成果然是个笨蛋而且是一个酷爱济危扶困的大笨蛋！处处以救星自居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最需要别人拯救的几番见义勇为搞得自己灰头土脸。柳青青暗骂包大成懦弱成性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但不管怎么说济危扶困终究算是一个好品质按照主流道德规范不应轻易否定更何况包大成身陷“线人门”的巨大危机中情况万分危急。

三女只得摈弃前嫌共谋对策。然而三位绝色美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包大成这次惹的不是黑九也不是方大明他惹的是市领导！

牛丽丽原本是葫芦街的破落户现在有点企业家的模样了可顶多也就是个小老板见到居委会主任黄小菊都发抖哪里敢跟市领导叫板柳青青就更没辙了至于陈思思原本就是“线人门”的始作俑者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还救得了包大成。

最后还是牛丽丽脑子一转想到了黄小菊。那黄小菊是居委会主任虽然官职不大也算是一位领导是官场中人而且黄小菊正在和疾控中心方主任谈情说爱在包大成这件事如果能给方主任垂垂枕旁风或许包大成还有救。牛丽丽如此分析陈思思和柳青青频频点头。三女一合计事不宜迟赶紧出门来到葫芦街居委会。

三女见到黄小菊争先恐后叽叽喳喳把个黄小菊的办公室闹得如同五百只鸭子尤其是牛丽丽嗓门高说话却是毫无条理乱七八糟黄小菊耐着性子听了五分钟听得一头雾水终于难以忍耐大手一挥喝道：“闭嘴！柳青青你说！”

柳青青是学中出身的说话逻辑性强没有牛丽丽的狮吼捣乱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得一清二楚。

黄小菊听罢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说道：“你们的意思是……”

牛丽丽叫道：“黄主任你吃了郝玉秀的泡菜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包大成现在有难你不能不管！你和方主任眼看就要睡到一张床了你去咬咬方主任的耳根子咱们包大成就有救了！黄主任你说是不是这样？”

黄小菊一张脸憋得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主任你他娘的说句话呀！”牛丽丽犹自大呼小叫完全没注意到黄小菊的脸已经是一片肃杀。

“胡说！”黄小菊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吼。人要脸树要皮那牛丽丽哪里是在替包大成求情明明就是揭发黄小菊的生活作风问题。人家黄小菊身为国家干部一贯守身如玉居委会和疾控中心相距不过两百米直到现在连方主任的手都没碰一下最多也就是和方主任书信来往那牛丽丽竟敢口出狂言污蔑黄小菊和方主任睡到一张床了太放肆了！

牛丽丽胡言乱语致使黄小菊情绪抵触谈话陷入了死胡同。

陈思思见势不对急忙说道：“师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黄主任吃泡菜怎么了？身为领导和普通群众郝玉秀同志打成一片群众吃泡菜黄主任也吃泡菜那是和广大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关心群众生活了解群众疾苦黄主任这种实事求是深入群众的工作作风是我们要好好学习的！明天我也要去郝阿姨那里吃泡菜！黄主任和方主任在长期的工作中互相帮助共同努力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他们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都做出了自己杰出的贡献这是革命的爱情令人肃然起敬我们应该向黄主任和方主任学习学习他们这种将个人幸福和革命工作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工作方法学习他们先大家后小家的牺牲精神！黄主任您说是这样吧？”

陈思思的话从本质与牛丽丽的话表达的意思完全一样但是说话的方式方法有着本质的不同。牛丽丽的话指出了黄小菊吃郝玉秀的泡菜与方主任睡在一张床的事实而陈思思的话则是进一步指出了黄小菊吃郝玉秀的泡菜睡到方主任的床都是为了革命工作立意很高凸显了一位为革命工作呕心沥血的领导干部形象。

黄小菊的情绪大为缓和连连点头：“是是群众有这个认识我很欣慰。”

陈思思趁热打铁：“现在包大成同志犯了点错误我想黄主任能不能和方主任交换一下意见研究研究。毕竟包大成同志是初犯党的政策是治病救人嘛。”

陈思思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按照牛丽丽的说法黄小菊去咬方主任的耳根子这话说得极为低俗是变着法说黄主任和方主任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而陈思思则是求两位领导交换一下意见当然交换意见的形式有多种多样比如睡在一张床交换。但是不管是那种形式都是革命工作。所以黄小菊慎重考虑了陈思思的建议。

“陈思思同志的建议……”黄小菊仔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同志们包大成同志犯了错误而且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但是我们一定要相信组织相信政fu陈思思同志也说了党的政策从来就是治病救人嘛我相信组织不会把包大成同志一棍子打死……”

“打成残废怎么办！”牛丽丽急得大叫。

第226章 指引瞎子跳崖

黄小菊瞪了一眼牛丽丽说道：“牛丽丽同志我警告你作为一名普通群众一定要相信组织相信党的领导不能给组织妄下定论！你这样说这是极不负责任的！包大成同志的认识就要比你深刻得多！”

“包大成？黄主任你见过包大成？”柳青青急忙问道。[]

“嗯！”黄小菊肯定地点点头：“就在刚才我在牛丽丽家门口碰见他了他已经向我坦白了错误认识非常深刻我也给了他很好的建议现在包大成同志已经按照我的建议去疾控中心了找方主任了。”

牛丽丽、陈思思和柳青青都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黄主任并未坐视不管而是早就给包大成指引了一条明路。

牛丽丽感动得热泪盈眶：“黄主任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该帮忙时就帮忙该出手时就出手该教唆时就教唆该帮闲时就帮闲……”

陈思思急忙插言：“不是教唆是教育！不是帮闲是帮助！”

“对对包大成脑子笨要多多教育黄主任您真是咱们包大成的再生父母啊！没有您的教育包大成就完了！”牛丽丽对黄主任感恩流涕。

“对对”柳青青也大为感概：“黄主任在百忙之中还能想到拯救衰哥包大成真的是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葫芦街有这样的领导要想不和谐都难!”

陈思思也跟着发出由衷的赞叹：“黄主任对包大成的关怀就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的关怀黄主任随时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摆在第一位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三个代表的深刻内涵黄主任您是领导干部的楷模！哦对了黄主任您是怎么帮助包大成的？”

黄主任被三女夸得很不好意思谦虚地说道：“群众对我的工作过誉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劝包大成积极投案自首主动坦白交待问题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黄主任说完牛丽丽、陈思思、柳青青三人都是目瞪口呆盯着黄小菊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小菊犹自谦虚：“其实我做的还很不够……”

“我草你妈！”牛丽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黄小菊你他娘的指瞎子跳崖！”

牛丽丽的怒吼震醒了陈思思和柳青青。

柳青青紧跟着也是一声尖叫：“黄小菊你出卖包大成！”

“黄小菊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陈思思不甘落后。

三女勃然变色从对黄小菊的颂扬立即转变到了对黄小菊的口诛笔伐。牛丽丽使出骂街功夫污言秽语倾盆而下陈思思则是以说理为主谩骂为辅柳青青则是使用规范的中进行讽刺打击。几个回合下来从伪君子到淫.妇几乎所有官方和民间对妇女同志的贬义词全部强加到了黄小菊头。

各位看官黄小菊当了十几年领导对党的政策方针烂熟于胸倒背如流但是却是食古不化犯了严重的教条主义错误。不错的确有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而且这条政策白纸黑了书貌似金科玉律但是对于这一政策理解的深度黄小菊却仅仅停留在书本可以说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对这一政策深信不疑就连脑子一贯愚钝的包大成对此也是将信将疑而不是全盘接受。而以牛丽丽、陈思思、柳青青为首的广大人民群众对这一政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认识。

黄小菊真诚地相信只要包大成主动坦白交待组织就会宽大处理给他个批评教育然后令其戴罪立功。

而牛丽丽、陈思思和柳青青则是清醒地意识到组织正拿着绳套等着包大成的脖子往里钻一旦包大成坦白交待就算是进了绞架手脚蹬得越利害那绳套拉得越紧直到气绝。

说白了黄小菊教唆包大成主动向组织坦白交待就是把包大成往死路整就是指引包大成这个瞎子去跳崖！性质万分恶劣。当初包大成教唆朱先生嫖.娼性质够恶劣的那不过是怀了朱先生的名声而现在黄小菊教唆包大成坦白交代那是要坏包大成的命！

可恨的是那个笨蛋包大成居然听进去了！居然真的去跳崖了！

三女冲着黄小菊一顿劈头盖脑地臭骂尤其是那牛丽丽骂到兴起连老天爷也跟着黄小菊遭殃被牛丽丽骂了个昏天黑地。

牛丽丽骂着骂着忽觉声音单薄。原本是三女同骂声音有三个声部此起彼伏和声荡漾极有美感也不知从何时起屋里震荡回复的全是她一个人的叫嚣音色单调而刺耳。牛丽丽定睛一看黄小菊瘫软在沙发脸色发白翻起了白眼陈思思和柳青青却没了踪影。

牛丽丽大叫几声黄小菊黄小菊全无声息。

牛丽丽这才发现黄小菊已经被骂晕了过去大骇也顾不得陈思思和柳青青使出牛力背起黄小菊一路狂奔冲到了人民医院。

按下三位美女不表单表衰哥包大成带着黄小菊的纸包来到疾控中心向方主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应该说包大成此行是悲壮的。

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无数的主旋律影视作品反复演了这个神话但是神话毕竟是神话聊斋毕竟是聊斋当不得真谁要把这个当真谁就是“二”加“二百五”加“十三”合计“二百六十五”。

包大成智商有限这是事实但还没有低下到二百六十五的程度所以当黄小菊劝他“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的时候包大成对此还是有着相当的疑虑的。无事历史事实证明坦白不见得能获得宽大处理正相反很可能会罪加一等。

不过包大成毕竟还是个衰哥衰哥的最大特点就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总是心存侥幸有一丝希望哪怕那一丝希望仅仅是个神话他也幻想着神话能够成为现实。

所以包大成怀着近乎绝望而又满怀希望的心情来到了方主任的办公室门口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包大成屏住呼吸强压心跳呆了半晌办公室里没有传出方主任的声音。

包大成又敲了敲然后把耳朵贴在门板仔细聆听里面悄无声息仿佛空山幽谷。

包大成心中大急紧握拳头冲着门板狠狠砸了下去门“咚咚咚“发出三声闷响寂静的楼道中如同响起三声闷雷。过道中的房门几乎同时打开探出一排好奇的脑袋。

就听身后一声爆喝：“包大成你要干什么！”

包大成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疾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站身后推推眼镜一脸的苦瓜相。

“程主任我找方主任。”包大成一脸的焦虑他正急着要向方主任坦白从宽。

程夫子正色说道：“包大成同志遇事要稳重圣人云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圣人云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程夫子咿呀咿呀不紧不慢包大成急火攻心只得打断程夫子：“程主任我找方主任有急事。

程夫子依旧不急不慢：“小包啊要心平气和不急不躁要有修养做人如此干工作也是如此面见领导更要如此圣人云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包大成忍无可忍突然发作起来：“程老头老子没时间跟你之乎者也老子要找方主任老子要坦白老子要自首……”

程夫子吓得倒退数步推推眼镜仔细打量包大成——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豪气冲天来“自首”的罪犯这也太嚣张了……

“放肆！”过道中又是一声怒喝。

包大成回头一看方主任从办公室里探出雪白的脑袋。

程夫子嗖的一声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身形敏捷快如闪电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与此同时过道中的一连串脑袋瞬间消失无踪。

“包大成！你撒什么野！这是疾控中心不是肖纤纤的纤纤消杀更不是牛丽丽的丽丽百货！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方主任喝道。

包大成的豪气冲天是建立在沙滩的原本就没有坚实的物质和精神基础根基不牢被方主任一声喝斥立即烟消云散恢复到了唯唯诺诺状态：“方主任原来您在里面啊怎么刚才……”包大成怀疑刚才自己的听觉是不是有问题。

包大成对自己听觉产生怀疑是有道理的。

包大成一贯对自己的听觉很自信。不要说里面有个大活人就是有一只蚂蚁只要它在动就不会逃过包大成的耳朵。

然而刚才方主任的办公室里是死一般寂静这种寂静就如同核灾难发生后的地球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第227章 坦白从宽

所以包大成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方主任不在办公室里而且方主任的办公室里没有生命活动。

而事实却是方主任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这条过道有二十米长方主任要想在一瞬间穿越二十米距离悄无声息地站在包大成背后哪怕他是雪山飞狐也做不到。唯一解释就是他是从办公室里推门而出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也就是说方主任一直就在里面。

这个事实与之前没有生命迹象的判断是相互矛盾的。而这个矛盾只能有两种解释其一包大成的耳朵有问题听力有障碍没有及时听出里面的生命活动迹象；其二在包大成敲门的时候方主任曾经死亡现在又复活了。

第二种可能性是不科学的很自然就被包大成摈弃了。包大成不敢怀疑领导的死活只好怀疑自己的听力。

然而包大成的判断却是错误的。

他的听力没有问题！

第二种可能性恰恰是成立的。

在包大成敲门的时候方主任正在办公室里面完成了一次超自然的死亡和复活。

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据说只有五十亿分之%%全世界五十亿人每年只能发生一次而今年的这一次就发生在方主任身。

导致这一生命奇迹发生的原因是孔局长的一个电话。

就在包大成敲门前一分钟方主任突然接到了孔局长的电话。

电话里孔局长热情洋溢对方主任问寒问暖极为殷勤尽显级领导对下级领导的关怀备至。

孔局长突如其来的关怀备至搞得方主任心绪不宁。

在段日子局里和市里大张旗鼓抓卧底揪内鬼对方主任三天一小审五天一大审孔局长一直就没给方主任好脸色大会小会不管方主任在不在场都要夹枪带棒刺方主任几句。

孔局长对方主任的无情打击是公私兼顾。于公方主任有重大内鬼嫌疑把疫情信息捅报纸严重扰乱投资环境害的孔局长在市里没法交待；于私方主任和黄小菊的恋人关系渐渐明朗化孔局长恼羞成怒。于公于私孔局长都认为方主任实在不够意思。两人的几十年的交情跌到了冰点孔局长要向方主任彻底摊牌了。

然而电话里孔局长的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洋溢甚至是得意。搞得方主任毫无心理准备。不过方主任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虽然被评价为政治敏感性不高但是他对孔局长的敏感性一直很高。

孔局长态度大变说明孔局长最为关心的事也就是有关卧底或者内鬼的事有了突破性进展。

孔局长得意就意味着方主任要失意！

那疫情信息泄密的事是包大成干的但和他方主任脱不了干系。各位看官都知道包大成给陈思思的所有疫情信息都是来自方主任是方主任给他“学习”的。

包大成是个棒槌搞不懂方主任让他“学习”这些疫情信息的真意面的领导们可不是棒槌方主任那点小九九哪里骗得过精明的孔局长。

所以一旦包大成被查出方主任绝对跑不了干系。

方主任身为疾控中心主任给陈思思的线人包大成提供情报那就是监守自盗面一旦追查下来包大成跑不了方主任更是罪加一等！

我们都知道方主任是个老学究业务乃是一代宗师政治就是一个棒槌意志品质更是一塌糊涂属于不大刑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软弱份子。这种人千万不能干坏事干一点坏事哪怕是梦中和黄小菊发生点苟且之事也会提心吊胆好一阵子更别说犯了监守自盗的大罪了！

所以接到孔局长那热情洋溢的电话后做贼心虚的方主任认定东窗事发了！孔局长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电话里的热情洋溢其实是笑里藏刀。方主任仿佛看见监狱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于是他的心脏暂时性停止了跳动那一刻办公室里真的没有生命迹象。

直到包大成在门外冲着程夫子大呼小叫方主任的心脏在高分贝音波的撞击下才恢复了跳动这也算是包大成一次成功的救死扶伤说起来他对方主任有救命之恩。

方主任心脏恢复跳动思维也恢复了这才意识到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方主任尽管政治严重不成熟但是毕竟有些岁数比包大成多些见识包大成还抱着“坦白从宽”的一丝幻想方主任则对“坦白从宽”的后果有着清醒的认识坦白意味着万劫不复！所以方主任打定主意必须抗拒到底！也就是来个咬紧牙关死不认罪！

在泄露疫情这件事他一个人咬紧牙关还不行还要保证主要当事人包大成咬紧牙关就算孔局长闻到一点风声只要包大成咬紧牙关孔局长查无实据就拿包大成没办法包大成没事方主任就不会有事。

一旦包大成坦白了方主任不认罪都不行！

所以方主任急忙跑出了办公室喝止了包大成的大呼小叫。

“包大成赶快给我进来！”方主任说着缩进了办公室。

包大成一愣也顾不得耳朵问题不管怎么说方主任就在里面这个事实不容置疑。包大成三步并做两步跑进方主任办公室。

方主任早已坐在办公桌后见包大成进来低声说道：“关门！”

包大成遵命关了房门。

“锁！”方主任再次发出命令。

包大成不敢怠慢急忙把房门反锁。

方主任这才吐了一口气指指桌前的椅子:“坐。”

包大成机械地坐了进去急急说道：“方主任我坦白！”

“住嘴！”方主任大喝一声脑门顿时汗水淋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阻止包大成坦白可这个包大成大刑还没就主动要求坦白！方主任心头大为恼怒。

不过考虑到包大成的智力水平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要循循善诱不可操之过急。方主任喝了一口茶稳定了情绪做和蔼可亲状：“大成啊这段时间报纸对疾控中心有很多报道市里领导……”

还没等方主任说完包大成浑身冷汗唰地涌了出来脸色苍白浑身像是爬满了虱子抖个不停。

包大成立即意识到方主任完全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

包大成的这个判断完全正确但是他完全误解了方主任说这番话的意思。

不错方主任早就知道包大成是陈思思的线人但是方主任说这番话的目的是要鼓励包大成坚决否认他是陈思思的线人！

只有这样才能挽救他自己进而挽救方主任。

而面对危局包大成的愚钝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包大成却因为方主任的话坚定了“坦白从宽”的决心。

他的这个抉择从理论到实践都是绝对错误的。

因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完整的说法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个完整的说法到领导下到群众都是一清二楚。但这个完整的说法没有写进书里包大成没有到所以没有领会。

但是这绝不能成为包大成愚蠢决策的理由。在学校里老师们都苦口婆心教导我们要会书要举一反三要活学活用要从缝里看出“吃人”两个！

老师们的教导不可谓不深刻可是包大成同志辜负了老师们的谆谆教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课不听讲不学无术在现实生活中遭到现世报！

包大成没等方主任的话说完便匆匆打断了方主任积极争取坦白从宽了：“方主任我交代我交代报纸的事都是我干的……。”

包大成的交代如破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把自己如何在人民广场藏污纳垢如何被陈思思带到灯光比较亮的治安岗亭被专政的铁拳打击又如何去了灯光比较好的咖啡厅被秘密策反如何接受陈思思的指令担当卧底如何传递情报如何保持单线联系连作案工具是哪台电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毫无遗漏之处。这得益于他操练如同母语一般的普通话发音清晰条例清楚脉络分明。如果仅从包大成的口头表达进行评价我们不难看出平庸男包大成同志确有不同凡响之处至少在交代犯罪事实包大成表现出了超人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清晰的工作思路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只是帝给予每个人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关键是要充分如何发挥自己的长处规避自己的短处因此当我们陷于平庸的时候且不可妄自菲薄破罐子破摔。

第228章 彻底交待

方主任对包大成滔滔不绝的坦白交代早已是抓耳挠腮坐立不安几次想插嘴打断他但是我们可敬的包大成同志在交代犯罪事实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勇气一泻千里势不可挡把真相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最后包大成沉痛地说道：“方主任我犯了严重错误甚至是罪行辜负了方主任对我的信任把方主任给我的所有疫情报告都泄露给了记者我包大成一人做事一人当方主任我去局里交代问题不能再让方主任背黑锅了。”

“别！”方主任大惊：“千万别！”心里那个恨呀。这包大成是个木瓜局里领导可不是木瓜包大成的情报全部都来自方主任包大成是卧底方主任就是主谋！

“不方主任您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去我知道为这事您已经多次被局里批评了。”包大成大义凛然。

“不是……这这没必要一点小事。”方主任油光光的脑门浸出汗水。

“这不是小事方主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连累您！”包大成表现出了敢作敢当的高尚情操。

方主任心里那个恨啊：不连累我？这叫不连累我！你到局里一交待孔局长顺藤摸瓜就能揪住方主任的狐狸尾巴。

可方主任也不敢撕破面皮只得强压怒火和颜悦色：“大成啊当然了这也不是小事总归是有纪律的但是我本人坚信包大成同志的本质是好的不能因为一时失足犯了一点错误就一棍子打死我个人认为当然包括疾控中心全体员工都认为对于你的错误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嘛所以这事……。”

换了其他任何人肖纤纤、宋清风、柳青青哪怕是悍妇牛丽丽听见方主任这口气会很自然地卑躬屈膝地说道：“我明白我明白这事到此为止。”

可是我们可怜的方主任恰恰遇到的不是肖纤纤、宋清风、柳青青哪怕是悍妇牛丽丽等等群众他遇到的是包大成。包大成与广大群众的最大不同就是——执着！

“方主任谢谢您对我爱护”包大成眼含泪水：“所以我更不能对不起您这件事我一定要负责到底！方主任您放心到了局里我一定毫不隐瞒彻底交代自己所做的一切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

方主任快要崩溃了那包大成不仅坚持要交待还要彻底交待！这一彻底势比把方主任带出来。

方主任冷汗直冒心中更加慌张那包大成却是一脸的视死如归大义凛然。方主任不知道包大成如此决绝如此坚定正是因为在隔离病房中刻苦攻了方主任托柳青青送给他的红色经典《红岩》思想境界大为提高包大成已经把自己想像成了刑场的烈士。

所以说来说去包大成坚持要把方主任交待出去造成这个危局方主任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包大成这副砍头只当风吹帽的姿态把方主任的鼻子都气歪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陪着笑脸说道：“大成啊柳青青同志还好吧？”柳青青因为匿名信事件蒙受冤屈离开了疾控中心。后来事实证明柳青青是无辜的这让方主任一直心存内疚见包大成一发不可收拾方主任只得转移话题问起了柳青青。

包大成一闻此言脸的视死如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见一个特殊材料铸就的革命志士立即变成了一滩烂泥愁云满面有气无力。

按照现代教育学的观点这叫转移注意法多用于学龄前儿童。当你的儿子在商场中因为一件价格昂贵的玩具让你下不了台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纠缠于这玩具买还是不买而是悄悄对儿子说：“注意有个小美女在看你。”于是玩具肯定不用买了当然你会马遇到另一个麻烦就是儿子强烈要求把小美女带回家不过没关系你也可以再次采取转移注意法告诉你儿子柜台有只玩具枪以此类推。

方主任对包大成同志采取的就是转移注意法把包大成同志从对烈士的心理模仿中拉到了现实中。现实就是包大成今天光顾方主任的办公室事情的起因是柳青青和陈思思两个大美女正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进行惊心动魄、甚至是惨烈的单独采访！

方主任的话把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包大成毫不留情地打回了懦弱平庸状态。刚才还是豪气冲天的包大成哭丧着脸说道：“方主任记者在采访柳青青！”

“记者？什么记者？”方主任脑袋冒汗了。

“《江晚报》的记者陈思思。”

陈思思两个如五雷轰顶震得方主任脑子嗡嗡乱响。

所有的疫情信息都是从方主任手里流出来的通过包大成的手到了《江晚报》。现在包大成视死如归的坦白交待已经把方主任逼到了墙角而《江晚报》的大记者陈思思竟然也跳了出来东窗事发就在眼前！

方主任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捂着脑袋大叫：“阻止她们必须阻止她们！”

方主任还在咆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传来程夫子的声音：“方主任孔局长来了。”

方主任怒喝：“告诉孔局长我不在！”

“老方给我把门打开！”外面的孔局长一声喝斥。

方主任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里没了声响。

包大成一个健步扑到方主任身边目光坚定大义凛然浩然正气：“方主任您放心好汉做事好汉当您给我的疫情报告都是我擅作主张交给陈思思的在孔局长面前我绝不会让您背黑锅！”

方主任“哎呀”一声晕了过去。

原本方主任还打算负隅顽抗就算面认定是包大成泄密只要包大成咬紧牙关矢口否认面也是死无对证。现在可好包大成不仅要彻底坦白还要把信息来源的渠道也彻底交待出来方主任无力回天终于精神崩溃。

半个小时之后孔局长昂首步入方主任的办公室。

促成孔局长进入方主任办公室的不是方主任也不是包大成而是办公室主任程夫子。

方主任和包大成一直在里面负隅顽抗拒绝开门妄图凭借一道薄薄的房门阻挡孔局长的大驾这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各位看官方主任虽然年过半百又是医又是领导算是功成名就可在骨子里和平庸男包大成是一路货色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时间和历的积累。但是一遇大事平庸懦弱愚钝糊涂的本质暴露无疑他居然会以为那一道房门能够抵挡得住孔局长前进的步伐。

于是在敲门无果的情况下孔局长命令程夫子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方主任的大门。

孔局长昂然步入只见办公室里方主任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包大成伫立在方主任身后气宇昂然如同一座护法尊神。

方主任的萎靡和包大成的坚毅与他们的往日面目大相径庭倒让孔局长吃了一惊还以为进错了房间找错了人这让他的脚步略显迟疑。

各位看官领导的威信与他的行为举止密不可分如果在关键时刻一个领导稍稍表现出迟疑某些不安定份子就会趁虚而入挑战领导的威信。

孔局长刚走两步包大成一手一挥喝道：“站住！”如同平地里响起一声惊雷。

孔局长吓得一哆嗦在江城方局长还从来没遭受过如此豪迈、果决、不留情面的喝斥。而喝斥声竟然来自一贯平庸懦弱的包大成孔局长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站在他面前发出惊雷的的确是平庸男包大成这让孔局长略感放心。不过孔局长有点晕因为那包大成的模样倒也不假可那气质和声音孔局长看着十分陌生孔局长感觉到包大成身释放出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孔局长有些透不过气来那是一种孔局长十分熟悉的窒息感每当孔局长站在汪市长面前就会产生这种窒息感。

“包大成搞什么搞？”孔局长喝道。敌我双方一旦发生对峙气焰往往是此消彼长那一瞬间孔局长竟然摄于包大成发出的威严之气气焰大跌说出来的话严重缺乏底气。

“出去！”包大成又是一声怒喝。孔局长底气不足包大成则是气焰大盛。

包大成没当过领导从小学、中学到大学连个课代表都没干过这一声喝斥却是正腔圆、中气充沛、充满自信、不怒自威充满了一个领导的气质和气场而且还不是一个小领导而是一个高瞻远瞩魄力十足的大领导。

孔局长倒退两步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站在汪市长的办公室里碰了盛怒的汪市长。

孔局长竟然摄于包大成的威严倒退两步。

第229章 绝不出卖同志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汪市长面前感到窒息这本来是一个局长正常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可是今天让孔局长感到窒息的不是汪市长而是无官无职的一介布衣包大成！

从这点看貌似平庸愚钝的包大成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角落里暗藏着领导的强大潜质。在今天这个潜质灵光乍现仅仅露出一个端倪就把一向趾高气扬的孔局长逼退了两步给了孔局长一个下马威。由此可见包大成身体内部的领导潜质是多么的强大。

还是程夫子反应过来急忙用脑袋顶住孔局长几乎已经退出大门的身体喝道：“包大成这是孔局长！”

“孔局长！你来得正好！”包大成毫不畏惧从方主任瑟瑟发抖的身体后面挺身而出直扑孔局长。

孔局长吓得一声惊呼：“包大成你你你要干什么？”

包大成冲到孔局长面前握住孔局长发抖的双手严肃、认真、郑重、义无反顾、斩钉截铁地说道：“孔局长我交待我坦白我积极争取宽大处理！”

孔局长从来没见过如此大义凛然的坦白交代者。听包大成的语言是打算当叛徒了可电影里的叛徒都是一副奴颜媚骨而包大成现在的状态明明是一副烈士的模样。

孔局长觉得脑子有些乱需要捋一捋：“包大成同志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言谈之间孔局长反倒显出一副奴颜媚骨。

“泄露疫情的是我与方主任无关！”包大成目光坚定。

孔局长这才松一口气原来包大成是要交待问题而不是作为领导让孔局长窒息。

其实孔局长此行就是来专程来向方主任通报疫情泄密之事的调查进展。

超一流帅哥熊胜利经过不懈努力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包括挨了黑九一顿拳脚和被牛丽丽牛饮了三瓶红葡萄酒造成八千元的经济损失后终于发现了隐藏葫芦街的卧底包大成。

本来熊胜利并不打算这么快就交出包大成包大成是陈思思的线人也是《江晚报》的线人报社要出卖自己的线人从道义和利益两方面都讲不通不管怎么说熊胜利还是属于良心未泯的帅哥。

可是问题出在了牛丽丽的态度。

我们知道经过两次交往熊胜利被牛丽丽身的穆桂英气质深深折服这让他毫不吝啬地让牛丽丽狂饮三瓶法国波尔多红葡萄酒而脸不变色心不跳甚至熊胜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牛丽丽要求再喝一瓶熊胜利随时准备当掉身的毛料立领中山装奉陪到底。总之熊胜利决定为了穆桂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希尔顿酒店无数美女为了熊胜利神魂颠倒唯独牛丽丽神色自如视熊胜利为无物。对于牛丽丽这一态度让超一流衰哥熊胜利大为折服在他眼里牛丽丽是穆桂英重生以穆元帅的英姿和地位面对熊胜利这一俗人本就应该态度倨傲。

所以帅哥熊胜利很快就拜倒在牛丽丽的大红拖鞋前并频频借着夜色以潜伏调查的名义钻进牛丽丽的家里蹲在窗户下眼睛盯着葫芦街口心思却全在牛丽丽身。

但是让熊胜利想不通的是牛丽丽女士老把一个平庸愚钝的包大成挂在嘴边似乎对他这位超一流帅哥视而不见。他熊胜利难道还比不一个包大成这也太伤自尊了。

妒忌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容貌和智商均为超一流的帅哥熊胜利也不能免俗。

所以熊胜利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向《江晚报》秦主编秘密报告了他的调查结果。

与此同时记者陈思思深入创景大厦肆无忌惮地采访包大成的消息也传到了秦主编的耳朵里两边的信息相互印证以无可辩白的事实雄辩地证明了包大成正是陈思思的线人而陈思思所谓“初次见面”的采访纯属欲盖弥彰。

秦主编不敢怠慢马报市领导市领导随即通报江市卫生局。线人包大成彻底暴露了。

当然熊胜利本人绝不承认这是妒忌。他只是公事公办不折不扣地完成了党和人民交办的任务不能因私废公嘛。

孔局长得到了熊胜利反馈的消息激动得在办公室里窜下跳了足足五分钟。

各位看官要问了那孔局长也是一位厅级领导修养和城府都应该是一流的何至于因为发现了线人包大成就兴奋得窜下跳这也太没风度了吧？

各位看官有此一问是完全不了解孔局长的真实意图。

其实孔局长一直认为泄露疫情的问题发生在疾控中心内部内鬼是方主任本人。根据熊胜利的调查结果给陈思思当线人的是包大成但是孔局长更加肯定包大成的疫情信息必然来自方主任。

包大成不是疾控中心的人纤纤消杀的业务范围也不涵盖中毒处理他那点历和专业范围哪能把十几起疫情都泄露得那么彻底他的信息来源是谁？

这个问题不言自明。

所以包大成这个线人被查出来不仅不能洗脱方主任反而更加证实了方主任是一位监守自盗的幕后黑手。

当然孔局长如此兴奋并不是要把方主任打入地狱他和方主任是大学同学在江城共事三十年多年虽说于公于私都有矛盾可真要处理方主任孔局长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孔局长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和黄小菊的关系有可能因此而发生重大转机。

前段时间孔局长追求黄小菊遭到了惨败在葫芦街大搞爱国卫生运动结果被牛丽丽的雨棚砸得七荤八素最终却是给方主任做了嫁衣现在方主任和黄小菊打得火热据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样孔局长大为懊恼。

现在揪出了线人包大成连带揪出了监守自盗的方主任孔局长突然发现可以和方主任做一个交易。

这个交易就是：方主任自动与黄小菊划清界限退出竞争孔局长与黄小菊破镜重圆；作为交换孔局长饶方主任一马把疫情泄密之事全部推到包大成头反正只要揪出了包大成对面有了交待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

所以今天一大早孔局长与方主任通了电话对方主任问寒问暖很是殷勤以缓和这段时间双方的对立情绪创造一个良好的谈判氛围。

孔局长太了解方主任了这个老医一辈子胆小懦弱立场极不坚定面稍有风声方主任一张大嘴就会毫无保留彻底坦白。如果方主任自己先交待了那么交易也就不存在了。以孔局长对黄小菊的了解如果黄小菊知道孔局长整倒了方主任会恨他一辈子所谓破镜重圆就无从谈起。

所以孔局长放下电话就急急赶到疾控中心要给方主任打气鼓励方主任咬紧牙关把一切都推倒包大成身他力保方主任全身而退。然后与方主任正式谈判提出交换条件。

所以当孔局长进入方主任的办公室见到萎靡不振的方主任和视死如归的包大成吃了一惊他以为方主任精神全垮了扛不住了。直到包大成挺身而出大包大揽孔局长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包大成又是一声豪言壮语立即把孔局长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组织相信我！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同志！”包大成沉浸在烈士的模仿中。

孔局长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这个包大成明明就是告诉别人他泄密行为的背后还有同志。

包大成并没有意识到方主任是他的同志。他始终认为方主任把所有的疫情报告交给他是在培养他而他辜负了方主任的培养和殷切希望。

之所以突然来了一句“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同志。”完全是因为包大成同志电视剧看多了不知不觉受到教育和浸润按照电视剧里的既定情节在关键时刻身陷囹圄的英雄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都要不失时机地发出“我绝不会出卖同志”之类的豪言壮语让敌人瑟瑟发抖。

然而包大成这句无心的豪言壮语等于是不打自招把方主任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包大成你擅自泄露疫情纯粹是你个人无组织无纪律和别人无关！”孔局长终于找回了当领导的感觉这一声喝斥魄力十足振聋发聩。

方主任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如同临终遗言：“老孔我就是包大成的同志！”

本来方主任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如果在战争年代面对凶恶的敌人用不着刑方主任就会知无不尽现在是和平年代斗争还不至于那么残酷但是方主任的精神还是崩溃了。

第230章 用情不专

方主任这一崩溃不要紧把孔局长架在了半空中也不是下也不是。孔局长此来不是要揪出幕后黑手方主任恰恰相反是要力保方主任无事。可方主任居然主动招了孔局长的计划全盘落空。

“老方！”孔局长急了：“这事组织是清楚的报社方面已经证实都是包大成个人所为老方你一直都是一位有着坚定信仰的党员也是一位意志坚定的领导干部面对敌人的屠刀你的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怎么能在大是大非面前如此软弱！”孔局长忙不迭地给方主任打气心里却是暗骂这个老大明生来就是个当叛徒的料怎么就混进党内了。

“老孔”方主任站了起来：“包大成的材料都是我给他的……”

“方主任那些材料是您让我学习的。”包大成厉声说道：“是我辜负了您的栽培全部交给了记者。孔局长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得牵连无辜！”包大成再一次迸发出领导气质从政策对此事下了结论言语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容质疑。

按理说包大成如此说话是抢了领导的风头擅做结论属于越位行事。要是在其他场合领导会很不高兴。但是此时的孔局长竟然对包大成的决定大为叹服。

“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包大成我佩服你！”孔局长赞道。

包大成大包大揽方主任于心不忍：“这个恐怕……”

“同志们”包大成面对孔局长和方主任两位领导语重心长：“我党的政策从来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孤立敌人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同志！啊我们从来就不搞株连九族那一套！”

两位领导频频点头。

“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犯罪份子已经落网我们为什么还要怀疑自己的同志？”包大成侃侃而谈：“孔局长！”

“到！”孔局长下意识地回答。

“你是一位老同志了对于党的政策是熟悉的、了解的啊应该在现实工作中要因地制宜活学活用党的政策不能放走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方主任！”包大成转向方主任。

“到！”方主任挺胸立正。

“你是一位老党员干部了我个人以为你的个人修养还有待提高想当年革命烈士面对敌人的屠刀砍头只当风吹帽可是你呢在困难面前表现极不成熟啊这是你的弱点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对照烈士的行为举止找出差距更好地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工作……”

孔局长和方主任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包大成的谆谆教导。

“还有你老程同志！”包大成转向程夫子：“党的组织原则你应该清楚作为办公室主任应该服从直接级的领导为中心主任服好务而不应该翻院墙擅自打开方主任办公室大门要知道领导有很多但是当领导的指示发生分歧的时候作为下属应该向直接领导负责老程你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了吗？”

“明白明白。”程夫子擦着脑门的汗水忙不迭应承：“我一定找出差距知错就改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包大成急忙打断了程夫子的之乎者也：“总之今天是事情还是因为各位同志平时学习不够不能紧跟形势不能在自己的平凡的岗位中认真贯彻党的方针政策……”

包大成的发言条理清楚言词清晰体现了极高的政策水平和理论基础以至于在场的各位领导都由衷地认为他们是在市政厅听市领导的形势分析报告。所以包大成一口气讲了一个小时无人敢打断他。

各位看官看到这里一定是心生疑惑那包大成不就是一个衰哥吗他哪来的气场让局长和主任如此叹服？

这就是潜质！包大成具备当领导的潜质这一点没人知道连包大成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不知道并不意味着没有。

包大成的平庸和愚钝是生活所迫所致。一个人的自信和潜质是会被平庸的生活所埋没的如果没有机遇他的潜质可能永远也发掘不出来可是一旦机缘巧合风云际会人的潜质就会大放异彩。

就像现在身为人民群众一员的包大成潜质迸发爆发出巨大的威力使得两位人民公仆俯首贴耳战战兢兢。包大成自己也腾云驾雾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严正指出几位领导工作的不足并提出语重心长的改进意见。

话说包大成激扬欲罢不能忽听门口一声怒斥：“包大成你这个叛徒！”

包大成回头一看只见美女柳青青昂首步入柳眉倒竖气宇昂然。包大成见柳青青全身而退没有被大表姐的单独采访所伤心头大喜：“柳青青同志……”

柳青青纤纤玉指指着包大成的鼻子：“同志你个头！你竟敢背着我和大表姐、不母夜叉不狐狸精不那个什么什么陈思思单独约会！你这是叛卖！这不忠不义的小人！包大成我告诉你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柳青青说罢摔身而出留下一缕芬芳的尾气。

“青青误会！”包大成顾不得办公室里目瞪口呆的孔局长、方主任、程夫子撒腿就追刚追到门口砰的一声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却是超一流美女陈思思。

“陈思思同志……”

陈思思剑眉倒竖一指包大成的鼻子：“鬼才是你的同志！好你个包大成我辛辛苦苦编一个剧本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大刑还没有啥说啥叛徒！内奸！工贼！好好你义气你英雄你顶着关我屁事！”陈思思说罢摔身离去留下一缕尾气和柳青青的尾气混合交织。

原来陈思思和柳青青在居委会痛骂黄小菊骂着骂着两位高智商美女不约而同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痛骂黄小菊而是阻止包大成向组织坦白交待。

两位美女冲出了居委会向疾控中心狂奔而去这一路两位美女冰释前嫌跑累了就相互鼓励脚痛了就相互搀扶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共同努力奋勇前进完全体现了崇高的无产阶级战斗友谊。在别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妹花任谁也想不到就在不久前两人还差点大打出手。

两人艰苦跋涉跑的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到了方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然而她们来晚了一步那包大成已经彻底交待了不仅是彻底交待了自己的问题而且大包大揽把方主任的问题也全部揽在自己头。

到了这个地步哪怕陈思思和柳青青的智商超过爱因斯坦也无力回天。因为包大成不仅是向组织交待而且是向组织的组织——孔局长交待了。

陈思思和柳青青原本是针锋相对之所以暂时能够形成统一战线那是因为双方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拯救衰哥包大成。然而这个目标破灭了统一战线的基础轰然倒塌两大美女之间的矛盾就凸显了出来双方立即划清了界限并激起了无限义愤。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包大成有此下场责任在另一方就是因为对方对包大成实施美人计导致包大成中计最终滑向了犯罪的深渊。

按照这个思路既然包大成中的是美人计他自己也应承担责任。常言说的好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包大成若不是色胆包天怎么会中了美人计？

于是两位美女把对对方的仇视不约而同地转嫁到了包大成头。两人都认为包大成用情不专脚踏两只船船翻了那是自取灭亡！

陈思思和柳青青都是高智商美女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都气迷心窍逻辑思维发生严重混乱。

两人都给包大成下了个“用情不专”的结论但是这个结论严重缺乏理论和事实基础。

不管是理论还是事实包大成与陈思思和柳青青的来往都算不是脚踏两只船他和柳青青是演戏和陈思思还是演戏属于表演艺术的范畴。各位看官都能理解一位当红男星接了两部或三部戏分别在每一部戏中与女主角谈情说爱甚至.床你能说他是用情不专吗？一位头牌妓女接了两位客人分别与两位客人发生关系你能说她是用情不专吗？纯属无稽之谈嘛！那是工作是业务不是生活！

然而陈思思和柳青青在昏乱之中谁也没理清这个关系双方都对包大成又恨又怒恨包大成是个用情不专的登徒子怒包大成是个大包大揽的大笨蛋！

第231章 协助调查

两大美女不约而同地下定决心要与包大成这个登徒子加大笨蛋一刀两断将他永远开除出自己的生活。

以往陈思思和柳青青都曾经怨恨过包大成而且都曾经恨得咬牙切除。但是两大美女在昏乱之中谁也没意识到这一次她们对包大成的怨恨与以往的怨恨有着本质的不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以往的怨恨就是怨恨非常单纯不掺带任何其他因素而这次怨恨却掺夹了大表姐或者小表妹因而问题要复杂得多千丝万缕正可谓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她们不仅无法与包大成真的“一刀两断”就连她们两个人之间也无法一刀两断。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话说两位美女愤怒而去办公室里两位美女的怒吼犹自在空中飘荡。

两位美女的怒吼使得办公室里三位仔细聆听包大成谆谆教诲的领导幡然醒悟他们不是在市政厅里包大成也不是市领导包大成对领导的“教诲”其实是严重的以下犯！

“包大成！你泄露疫情泄露国家机密你就等着党纪国法的惩处吧！”孔局长一声怒喝。

“包大成你有什么资格给领导课！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违法乱纪份子！”程夫子叹道转身离去。

包大成的思维终于回到了惨淡的人生中他这才意识到给领导的这一课大约算是最后一课了。

包大成的领导气场消失无踪变成了一摊烂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坦白从宽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方主任我我错了……”包大成以为方主任是一根救命稻草。

方主任厉声喝道：“包大成你马离开我的办公室！”

在最后一刻方主任痛下决心：舍车保帅！

……

真相大白于天下！

包大成的精力没有放在业务工作而是放在了表演艺术。

假扮情人伪装卧底窃取情报欺骗领导蛊惑群众欺瞒下阴险狡诈、蠢蠢欲动、破坏和谐、阴谋复辟……种种罪状罄竹难书！

包大成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美女柳青青不能原谅包大成的叛卖更何况鸟人宋清风掌握了柳青青和包大成制假贩假的真相后对柳青青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柳青青自顾不暇根本顾不包大成。

美女陈思思拂袖而去之后再无音信。陈思思为了保护包大成也算是仁至义尽是包大成自己经不起考验彻底交待所以陈思思毫无心理负担地、彻底抛弃了包大成。陈思思下定决心要和这个愚蠢、懦弱的包大成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方主任再也不能把疫情报告交给包大成“学习”了。没了这个任务方主任和包大成就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方主任不仅断绝了和包大成的来往也断绝了与黄小菊的来往他和孔局长很快就达成了交易。

方主任不是一个绝情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性情中人对爱情生活有着执着的追求和向往。然而现实实在太残酷了他犯的错误是监守自盗这种错误其实就是犯罪。如果他坚守爱情就要为他的行为负责身为疾控中心一把手身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他要为此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坚守爱情所能带来的幸福。道理很简单就算他对黄小菊的爱情感天动地一旦成为一名罪犯爱情就是浮云。

这段时间黄小菊一直躺在人民医院的病床。她病了病得不轻。

黄小菊发病的导火索是牛丽丽、陈思思、柳青青的一顿谩骂而她的病根却是包大成。

黄小菊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相信组织组织说的一切都是金科玉律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然而包大成按照黄小菊的指点向组织主动坦白后得到的结果却与“坦白从宽”大相径庭。

包大成遭到了组织的严肃处理他被纪检部门抓了起来关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纪检部门给的名目是“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其实就是拘押。但是官方经过深思熟虑还是使用了“协助调查”这个词。这是因为包大成泄露疫情之事其实说白了根本就不是犯罪也不是违纪。疫情公开透明这是中央的精神包大成泄露疫情其实是与中央精神一致的只是他与江城官方的精神不一致。所以江城官方不能用刑事手段来处理包大成只好让纪检部门出面。可纪检部门出面也有问题纪检针对的是党员干部包大成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是一介布衣所以纪检部门无法对包大成实行“双规”。面想不出拘押包大成的名目只好含糊其辞来了个协助调查。

有看官会问了既然疫情泄密不算犯罪方主任何必那么紧张甚至牺牲自己的爱情？这位看官有所不知方主任是国家干部如果他泄露疫情纪检部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双规”他然后先调查他违纪然后调查他的经济问题这年头任何一个处级干部都经不起查方主任这个老学究也不例外一查准能查出问题到时候再来个移交司法部门方主任就等着进监狱吧。

面对包大成的处理同样也是这么个思路包大成在疫情泄密之事没犯罪也没违纪没关系关起来一审审他个涉黑然后按黑社会定罪。纪检部门对此信心百倍他们早就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包大成是个黑社会。

包大成的黑社会身份原本是肖纤纤无中生有编造出来的为的是吓唬李大南没想到现在被纪检部门抓到了把柄。

总之包大成身陷囹圄。全是因为他企图坦白从宽而他的坦白从宽又是黄小菊唆使的这让黄小菊肠子都悔青了。

黄小菊这才意识到她犯了大错把包大成送进了虎口。所以被牛丽丽送进医院后她就一病不起。

她的病一是因为对不起郝玉秀二是因为她几十年笃信的教条突然崩塌了。

组织原来并不可靠！不仅不可靠而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出尔反尔翻云覆雨极像是黑社会！

这个发现吓得黄小菊病情进一步加重。

更要命的是包大成的妈妈郝玉秀天天都来到医院。如果郝玉秀每天来到医院里痛骂她一顿黄小菊心里还好受些可郝玉秀每次来就是给她送泡菜不仅不骂人反而一个劲劝她好好养病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盼着她早日康复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黄小菊一提起包大成郝玉秀只是微微一笑一句带过：“吉人自有天相。”

郝玉秀以德报怨黄小菊心如刀割眼泪汪汪不敢正视郝玉秀。

每天来看黄小菊的还有孔局长。

孔局长与方主任谈好了交易心情舒畅对手退出了竞争孔局长踏了一条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更让孔局长心花怒放的是每次来到医院黄小菊都是在痛骂方主任。这说明方主任已经彻底让黄小菊失望了。

黄小菊认定是方主任出卖了包大成人家包大成去坦白了方主任竟然没有给包大成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下可好害得包大成被打回了原形成了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衰哥。她并不知道方主任不是不想给包大成改过自新的机会实在是因为孔局长掌控了一切方主任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方主任信守与孔局长的交易从此不再与黄小菊相见黄小菊得不到事实真相把满腹的怒火发泄到了方主任头在她眼里那方主任就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阴险小人。

孔局长倒是心知肚明他当然不会说。

总之黄小菊痛恨方主任孔局长趁虚而入对黄小菊体贴有加渐渐的两人的感情开始升华。

按下黄小菊不表。

且说纪检部门捉拿了包大成一连数日严加审讯寻找包大成涉黑的证据。

然而令纪检部门始料未及的是经过长达一周的严密审查没有发现丝毫包大成涉黑的证据相反派到葫芦街的调查人员回来报告有确凿证据表明有关包大成是黑社会的说法纯属子虚乌有据葫芦街群众反映包大成脑子不够用这种人黑道不收红道也不留只能混迹于群众之中。

看来从黑社会入手调查包大成这条路走不通。纪检书记匡书记一声冷笑：“调查他的经济问题！这家伙肯定有贪污腐化问题！”

三天后调查人员报告包大成没有贪污没有挪.用公款道理很简单包大成是个体户不是国家干部他所经手的钱都是自己的就算揣进了腰包也是合理合法。

“那就调查他的违法经营活动比如恶意赖帐有钱不还！”匡书记再次指示。

第232章 挑起群众斗群众

又过了三天调查人员报告：“没有发现包大成欠债不还的迹象相反倒是发现市疾控中心欠了他五十万的货款另外包大成曾经替民政局偿还了葫芦街一百多位小商小贩在防控**中的经济损失算是为政府排忧解难这笔帐至今民政局还欠着包大成没还。经调查市疾控中心和民政局都有钱但都没还钱属于恶意赖帐有钱不还……”

“算了！”匡书记急忙喝止了调查人员的汇报查包大成竟然查到了民政局头这条路显然走不通。[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查他制假贩假那包大成道德败坏肯定不会规规矩矩做生意！一定有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匡书记再次调整了调查方向。

三天后调查人员兴冲冲跑了回来：“报告领导果然明察秋毫包大成真有制假贩假行为！”

匡书记大喜：“快说说他都是怎么制假贩假欺骗消费者的？”

“据纤纤消杀办公室主任宋清风反映包大成与柳青青假冒情人严重误导了社会舆论欺骗群众……”

“住嘴！”匡书记大怒搞了半天这就是包大成制假贩假的调查结果！包大成假冒情人固然有违道德规范可法律对此并无禁止总不能在判决书这么写：包大成假冒情人扰乱试听情节特别恶劣性质特别严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过领导毕竟是领导思维敏捷有创造性匡书记马从“假冒情人”这个线索发现了新的主攻方向：“马调查包大成的生活作风问题！无数事实表明很多领导干部就是生活作风不检点包二奶养情妇逐渐发展到贪污公款供养情妇滑向犯罪的深渊！”

匡书记太抬举包大成了他忘了包大成不是领导干部就算他包二奶养情妇也没条件贪污公款。

所以很快调查人员就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报告领导经过周密调查我们发现包大成和多名女性关系暧昧有牛丽丽、柳青青、陈思思、肖纤纤、还有一个叫钱多多……”

“***包大成！”匡书记醋意大发。他当了这么多年领导整日就守着个黄脸婆那包大成智商如此低下身边居然美女如云领导咬牙大叫：“他肯定贪污了肯定受贿了否则他哪来那么多钱供养情妇！”

调查人员看看匡书记那一张发酸的脸小心说道：“经过调查有充分证据表明不是包大成包养那些女人倒好像是那些女人包养包大成。”

“啊！他他他身体受得了？”匡书记吓出一身冷汗。那些初出茅户的愣头青都盼望着自己被无数美女包养可领导是过来人了知道被五六个女人包养的后果是什么。匡书记不由得对包大成充满了敬意那包大成的身子骨一定和党员一样都是特殊材料铸就的。

总之匡书记指出了一系列调查方向而随着调查工作的逐渐深入不仅没有发现包大成犯罪证据反倒全方位证明了包大成是一位品德高尚、爱憎分明、敬老爱幼、知书达理、纯洁善良、意志坚定、敢作敢为、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见义勇为的优秀男人、优秀公民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智商偏低。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公民简直就是全民模范！

匡书记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以往的经验不管是谁只要进了纪检的门怎么也能查出点问题来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包大成竟然会如此纯洁。

各位看官如果在其他的时间其他的地点领导突然发现了这么一个纯洁得行将灭绝的模范人物必将大力表彰全国推广最次也要列入十大感动中国人物活动走春晚和杨利伟并排而坐让全国人民跟着流一把心酸的眼泪。

然而这里是纪检门部是专门抓坏人的地方坏人没抓到反倒抓了一个全民模范这让匡书记伤透了脑筋。

包大成泄密违反了市领导的“精神”但没有违法所以面给纪检部门下达的任务是查出包大成违法事实进行严肃处理。

然而包大成太纯洁了没有丝毫违法事实无法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当年秦桧都能抓住岳飞的把柄而今天匡书记竟然拿个包大成毫无办法。

匡书记想来想去实在做不到“欲加之罪”可又没法向面交待最后眉头一皱计心来。

匡书记决定亲自莅临葫芦街在葫芦街居委会召开现场会现场会的标题是——“揭批犯罪份子包大成现场会”。凡是与包大成工作生活有关单位和葫芦街均要派出代表参会。

本次会议的目的就是发动群众群策群力揭发批判包大成的犯罪行为。这是一种斗争策略——挑起群众斗群众。

既然官方调查不出包大成的问题那就让群众来调查。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只要包大成是群众中的一员他就一定会得罪某位群众只要一位群众站出来就够包大成受的。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匡书记对参会人员进行了严格筛选凡是与包大成关系密切的人一概排除在会议之外以免这些人在会为包大成评功摆好扰乱视听误导会议走向。所以牛丽丽、黄小菊、娄大全等人被排除在外。

参会人员包括：疾控中心方面有方主任、办公室主任程夫子、流病科科长吴夫农；纤纤消杀方面有办公室主任宋清风；丽丽百货方面有总经理助理柳青青；葫芦街群众代表有黑九、廖石龙以及其他群众二十多人。此外市卫生局孔局长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会议。

所有参会人员全部都曾经与包大成发生过这样那样的过节。当然还有两个人情况比较特殊。一个是疾控中心的方主任另一个是丽丽百货的柳青青。

匡书记早已得知方主任与包大成过从甚密。生怕方主任站不稳立场事先给孔局长打了个电话要求孔局长作作方主任的工作。

现在孔局长和方主任的关系是既有联合又有斗争在黄小菊的问题孔局长坚决与方主任作斗争毫不让步但是在工作问题孔局长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精神力保方主任不出事。所以在孔局长的大力维持下疫情泄密的责任全部算在了包大成头方主任连个领导责任都没有。

所以接到匡书记电话后孔局长马与方主任通了电话。电话里孔局长深刻分析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道理要求方主任向革命烈士学习咬紧牙关保守秘密将责任全部推到包大成头且不可有丝毫妇人之仁。孔局长语重心长地告诫方主任：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

方主任本来对包大成心存愧疚见此事利害关系重大至市领导下至疾控中心广大群众都盯着他眼见包大成已经无可救药只得明哲保身跟包大成保持距离。

至于柳青青参会匡书记有些无奈。这次会议是一次群众大会凡是和包大成有关的单位都必须有代表参与而丽丽百货与包大成的关系最为密切如果把丽丽百货排斥在外群众会有议论的。但是丽丽百货又是包大成的老巢从老总牛丽丽到普通员工都与包大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参会人员发出的论调与会议基调不符将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匡书记思来想去最后毅然决定挑选柳青青代表丽丽百货参会。匡书记已经了解到柳青青与包大成是同学关系还曾经和包大成假冒过情人关系似乎有些铁不过调查发现柳青青纯粹是在利用包大成她和包大成应该不存在私人感情问题这一点有宋清风作证。不管怎么说柳青青参会总比牛丽丽强。

人员选定匡书记仍不敢大意在会议召开前两天在葫芦街进行大规模舆论宣传号召群众对包大成的斑斑劣迹进行了深入挖掘和血泪控诉在葫芦街造成一个声势浩大的声讨犯罪分子包大成的舆论氛围。匡书记这一招叫做发动群众是我党的工作法宝之一。黑九、吴夫农等人积极响应匡书记的号召在葫芦街大肆宣扬包大成的问题是敌我矛盾问题是阶级敌人有组织有预谋破坏江城和谐社会建设的犯罪行为。

有纪检书部门指挥策划下有黑社会份子积极响应葫芦街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声讨包大成的浪潮如此一来逼得广大群众不得不与包大成划清界线谁也不敢再为包大成说好话唯恐变成阶级敌人的帮凶。

在这种背景下“揭批犯罪分子包大成现场会”在葫芦街居委会会议室里隆重召开。

第233章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走狗

会议一开始疾控中心流病科吴科长急不可待地抢先发言：“同志们我先谈谈我的看法一点不成熟的意见仅供参考啊抛砖引玉。大家都知道我是疾控中心流病科的科长和包大成打交道不多按理说不该第一个发言应该多听听群众的意见但是有些话我是如鲠在喉不得不说呀不说就是对不起领导的信任对不起群众对我们即可那个工作者的信任我个人认为包大成这个人自身的个人品质和修养实在是太低下了！我这么说我是有依据的！”吴科长环视四周目光炯炯有神。

众位与会者神情严肃地看着吴科长看来吴科长要对包大成痛下杀手了。[]

果然吴科长脸色变得异常严厉：“同志们包大成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有其思想根源的。据我所知包大成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他的曾祖父就是一个封建买办祖父是地主父亲是右派其剥削阶级思想是一脉相承的。早在大学时期包大成就怀着对社会主义社会的无比仇视向往西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从骨子里仇视社会主义！只是摄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慑力不敢公然与人民作对便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蠢蠢欲动一有机会便暴露出其凶恶的狼子野心！

我认为包大成泄露疫情机密绝不是一次孤立的个人行为而是与国际反.华势力秘密勾结其目的是为了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经济建设损害政府威信从而达到颠覆社会主义国家这一险恶目的。我甚至怀疑就是包大成捏造了一封匿名信妄图推翻市领导做出的**诊断结果妄图推翻市领导的领导！所以包大成已经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对于包大成这样的阶级敌人一定要按照敌我斗争的原则予以无情打击以纯洁革命队伍达到教育一大批群众威慑极少数敌人的目的！”

吴科长声色俱厉与会者战战兢兢谁也没想到吴科长对于包大成的揭批升到如此高度。按照这个基调包大成将遭受的“严肃处理”就应该是枪毙。

其实吴科长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地揭批包大成目的是为了撇清自己。他因为匿名信的事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面追查下来现在这匿名信的事好像已经过去了但是包大成又连续泄露了十二起疫情如果面要一查到底弄不好就会连带匿名信的事一起查连他吴科长一起连锅端。

于是吴科长大张旗鼓揭批包大成无所不用其极试图把匿名信之事也推到包大成头如此一来一了百了。

吴科长一说完黑九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吴科长说的太好了我完全同意吴科长的意见另外我再补充两句。包大成这个人不仅阴险狡诈而且思想阴暗道德严重败坏生活作风腐朽堕落到处玩弄女性骗钱骗色据我所知他同时与多个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而且还欺男霸女破坏别人的爱情拆散别人的家庭导致我和牛丽丽感情破裂并患了严重的早.泄……啊我认为他一定是受雇于受到国际反.华势力使用美男计搅扰广大妇女同志们平静的生活进而搅扰葫芦街平静的生活进而搅扰江城的和谐进而达到颠覆政权的最终目的！”

吴科长和黑九的发言使得会议室里如同到了严冬一片肃杀。众人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不知该如何发言会议有些冷场。

廖石龙拍案而起举起拳头高呼：“打倒反.华份子包大成！”

众人都是一愣只得跟着廖石龙举起拳头高呼口号。

会场气氛完全是朝着揭批包大成的正确方向发展匡书记大为满意。匡书记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同志们说的非常好啊这说明犯罪份子的行为是不得人心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今天就是要依靠群众发现包大成违法乱纪的事实大家继续发言要畅所欲言有党和政府给大家撑腰大家不要有任何顾虑。”

匡书记扫视会场会场却是一片沉默。

匡书记的眼睛停在了宋清风身：“小宋你和包大成是同龄人又在一个公司应该对他的犯罪行为更为了解你说两句。”

宋清风的脑子被吴科长的发言震得嗡嗡直响。尽管包大成和柳青青演情感戏大大刺激了宋清风的神经说起来宋清风和包大成也是势不两立可猛地把包大成和国际反.华势力联系起来宋清风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这个啊包大成啊……”宋清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小宋不要有顾虑这是民主会议啊都有发言权。”吴科长鼓励道。按照吴科长的逻辑宋清风和包大成为了一个柳青青争风吃醋此时正好官报私仇。

宋清风得到吴科长的鼓励昂然说道：“包大成这个人个人道德品质低下在个人感情脚踏两只船而且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本人长相一般却对美丽善良的柳青青同志心怀不轨阴谋假戏真做欺骗善良美丽的柳青青同志的感情他这样做给某些同志造成极大的心理和生理伤害。所以我强烈要求包大成赔礼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

宋清风对包大成的批判没有达到吴科长的高度和深度更没有触及包大成肮脏的灵魂这让吴科长大为遗憾。

“宋清风同志！”吴科长急忙插言：“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看本质！大家知道宋清风同志纤纤消杀的办公室主任肩负着繁重的工作和领导责任。包大成欺骗柳青青给宋清风同志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致使宋主任不能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给江城的经济建设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这是包大成阴谋颠覆社会主义的计划之一因此这绝不仅仅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问题更不仅仅是一个个人品质问题而是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问题！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吴科长的话振聋发聩开拓了大家的思维拓展了大家的视野。同时等于给大会定了调。一时间会议室里乌云密布斗争形势变得异常惨烈。

在此气氛下众位群众代表只得纷纷表态赞成吴科长对于包大成为人的评断唯恐一不小心成了国际反.华势力的帮凶。一时间群情激昂义愤填膺大家一致认为包大成的所作所为不是孤立的而是受美国中央情报局指派妄图颠覆.国家也有人怀疑包大成是达.赖集团派来的目的是分裂祖国总之包大成是帝.国.主义的间谍背叛祖国认贼作父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群众群情激昂匡书记却是眉头紧皱。到目前为止群众揭发出的包大成的犯罪事实太大了也太空洞了不管怎么说要把包大成定成个国际反.华势力的走狗这是国安局的事不是纪检的事。匡书记要处理包大成可他没资格以间谍罪和叛国罪处理包大成。

匡书记站了起来咳嗽一声示意大家安静：“同志们包大成与国际反.华势力的关系很复杂这个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啊我们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发现包大成扰乱社会治安破坏经济建设的问题。”

匡书记说完会场随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代表均紧皱眉头苦思冥想试图发现包大成扰乱治安破坏经济建设的问题半个小时后无人发言。

匡书记脑门浸出了汗水会议进行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犯罪线索这个现场会算是白开了。

匡书记无奈只得点名：“黑九同志我听说包大成有黑社会背景？”

黑九就是黑社会出身对于这个话题十分反感也十分紧张见匡书记点到自己跳起来大叫：“没有！绝对没有葫芦街是红社会怎么能让黑社会横行霸道。”黑九不是为包大成辩护他是怕面一旦起调查黑社会顺藤摸瓜最后调查到他的头。

匡书记只好转向肖纤纤：“肖纤纤同志包大成在公司里有没有贪污公款？”

肖纤纤心里暗暗冷笑。

肖纤纤恨包大成恨得牙痒。这都是因为陈思思。她实在想不通那包大成一幅衰样要啥没啥而自己身为一个美女老总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这么长时间她对包大成呵护备至体贴有加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有点感觉了可包大成这根木头竟然把她的万般柔肠视为无物这也就罢了可那包大成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偷偷和陈思思来往还把公司的重大机密泄露给陈思思。要是包大成这么做是为了钱肖纤纤还能理解可事实却是包大成给陈思思当线人不为名不为利一分钱没收完全是义务劳动义务劳动也就罢了还做得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这种精神你说他是雷锋精神也可以你说他脑子进了水也可以.

但问题的实质是包大成既不是活雷锋脑子也没进水！他很清楚他在干什么！

第234章 爱恨交加

肖纤纤懂包大成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懂包大成的只有肖纤纤一人。

包大成貌似弱智其实他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只是那颗聪明的大脑埋伏在他的衰样下给了天下人一个错觉。

各位看官人性的弱点就是谁都希望别人比自己笨比自己衰如果一个人锋芒毕露聪明透顶那么所有人都会想法设法证明他其实是个笨蛋为达此目的甚至有人会采取下绊子打闷棍等非常手段迫使他一栽到底然后让世人嘲笑他的智商。

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是一副傻样那么所有人都心安理得地认定他是个傻瓜不做任何怀疑更不会有人试图去发现他的聪明。

包大成就是拥有一副傻样的人所有没有人怀疑他的傻！相反所有人都需要从他那一副傻样找到自信和自尊这就像是班的倒数第一名哪怕是倒数第二名也能从他身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从这个意义看包大成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正因为肖纤纤懂包大成她才没有像别人那样心安理得地把包大成看成个傻瓜。

既然包大成不傻他就不会无缘无故去给陈思思做线人他做线人一定是有所企图！

任何人要在人世间生存下去都有自己的人生动力否则他就是行尸走肉。

男人的人生动力只有三种：名誉、金钱、美女！

包大成为陈思思做线人不为名不为利排除了前两种那么他含辛茹苦忍辱负重的唯一动力就只有一个——美女！

肖纤纤看透了包大成的内心甚至比包大成本人都看得透。

包大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陈思思！

不管包大成自己怎么想不管包大成编出一万个理由替自己辩护其实那全是托词真相就是包大成对母夜叉陈思思动了春心。

有看官会说了包大成明明是被陈思思设了个圈套害得他有口难辩不得不了陈思思的贼船。

对于这位看官的说法美女肖纤纤嗤之以鼻。

不错陈思思的确在人民广场钓鱼执法钓到了包大成这条大鱼并以此来要挟包大成。可是包大成的脑子并不笨他可以想出无数种方式摆脱陈思思的辖制。他并没有这么做说白了他是心甘情愿甚至是热切盼望陈思思的辖制！

也就是说陈思思早就走进了包大成那颗懵懵懂懂的心并深深扎下了根。这个过程甚至可以追溯到妓女陈圆圆时期那个时候包大成就对陈圆圆念念不忘美其名曰拯救风尘女子！

包大成早就动了凡心可他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纯洁无暇的圣人貌似不不懂感情的愣头青！

他欺骗了柳青青更欺骗了美女级老总肖纤纤！

肖纤纤感到自己被愚弄了从小到大一贯以自恃高智商的美女肖纤纤被一个衰哥愚弄了这让她恼羞成怒肝肠寸断！

所以现在的肖纤纤对包大成充满了怨毒！

各位看官美女的爱是毒药美女的恨也是毒药。

美女的爱的是三聚氰胺只有在你饮用大量奶粉并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才会毒性发作然后慢慢痛死你。

而美女的恨则是砒霜只要沾一点点就见血封喉。

肖纤纤对包大成的恨就是到了见血封喉的程度。

所以当全体与会群众纷纷揭发包大成犯有间谍罪叛国罪的时候肖纤纤袖手旁观乐得让那些人往包大成头扣屎盆子。当然以肖纤纤的见识早就听出来了那些大而皇之的罪名诸如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之类的指控其实全无实际意义不过包大成挨骂她听着解恨其实若不是她顾忌自己的美女老总身份早就和群众一起义愤填膺声嘶力竭地痛骂包大成了。

现在匡书记点到她的名肖纤纤清了清嗓子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肚子的怨气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纤纤消杀能有今天包大成可谓是鞠躬尽瘁这个公司是肖纤纤的其实也是包大成的。本来肖纤纤有一个长远规划一旦和包大成睡到一张床.她就把纤纤消杀的股份全部转到包大成的名下让包大成当老总她安心做她的希尔顿老总这样一来夫妻二人各掌管一家公司相互照应攻守平衡按照流行说法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现在看来这个规划纯属是她自作多情。

匡书记见肖纤纤一脸的茫然急忙提醒道：“肖纤纤同志以包大成低劣的品性不可能对公司尽心尽力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在公司里做手脚假公济私据我所知很多公司的员工做业务的时候私底下吃回扣挖公司墙角。”

肖纤纤眼泪快要掉下来了明明把个包大成恨得咬牙切齿可是那包大成在公司里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她实在找不出包大成吃回扣挖墙角的任何蛛丝马迹相反她欠了包大成很多提成奖。

肖纤纤低下了头她怕别人看见她的眼泪：“匡书记纤纤消杀的业务主要与疾控中心有关。”

“那就方主任谈谈。”匡书记转向了方主任。

大家的目光齐集方主任身。

方主任的额头满是汗水在整个会议期间他喝了二十杯水这些水全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方主任擦擦汗水说道：“包大成同志……”

“方主任您不该使用同志这个词！”吴科长厉声说道。“同志”这个称谓是有着深刻内涵的如果使用了“同志”那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如果去掉“同志”二那才是敌我矛盾才能对对手实行无所不用其极的无情镇压直指**消灭。不久前一位高官不幸落马官方在撤销他所有职务的同时保留了“同志”这个头衔不要小看了这个虚衔这是保命的！

方主任一怔：“这个这个啊……”方主任的额头汗如雨下他参加这个会纯属无奈。

自从包大成被捕方主任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倒不是怕包大成供出他来他知道包大成这小子从来就是一言九鼎说过了要自己背就会背到底就是进了白公馆渣滓洞老虎凳灌辣椒水他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级方主任真的搞不明白这样的人居然还没有入党。

方主任是问心有愧包大成泄密之事说白了就是他和包大成合谋现在让包大成一个人背了全部责任还要对包大成落井下石这种事只有某些特殊材料造就的人才干得出来方主任显然不是特殊材料造就的。

包大成越是咬紧牙关方主任的内心越是煎熬而且他又跟孔局长做了一笔交易把心人黄小菊让给了孔局长这种行为与包大成誓死捍卫方主任的崇高行为一比较越发显得龌龊。方主任入党多年可他的意志品质比其普通群众包大成差了不知多少档次。

孔局长对方主任的心思洞若观火知道这位老学究的立场又开始动摇了急忙说道：“方主任作为一名党员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站稳立场！”

方主任瞧了瞧孔局长只见孔局长正对他挤眉弄眼方主任无奈只得咬牙说道：“这个包大成的行为的确给疾控中心的形象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方主任！我能说几句吗？”柳青青突然站了起来。

柳青青主动发言让匡书记吃了一惊。

柳青青是丽丽百货的人而丽丽百货是包大成的老巢柳青青和包大成的关系也有些暧昧。按照匡书记的设想原本就不该让柳青青参会。可是如果丽丽百货没有代表这个现场会就不完整会给群众造成一种不好的印象。

所以匡书记通过他那驾轻就熟的主持手法避免给柳青青发言机会以免柳青青发出不和谐音。可没想到柳青青打断了方主任的发言主动跳了出来。

匡书记脸一沉瞧了一眼吴科长吴科长会意喝道：“柳青青同志怎么能打断方主任的发言这也太不礼貌了太目无领导了！”

方主任根本就不想发言他也发不出言见柳青青跳出来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集思广益啊集思广益嘛这个充分发扬民主这是我党的工作法宝之一我看让柳青青同志说说没什么大问题。”

得到方主任的肯定柳青青朗声说道：“包大成是被那个母夜叉陷害了……”

吴科长急忙打断柳青青：“柳青青同志现在谈的是严肃的工作问题不要和生活问题混为一谈！大家说是不是这样？更何况你说的话只能证明包大成不仅有甘当帝.国主义的走狗而且生活作风也是异常糜烂！”

第235章 免费推广

众位与会者纷纷点头大家都风闻了柳青青、陈思思、包大成的三角关系。包大成被“协助调查”好像最初也是因为感情问题。

吴夫农的话让宋清风心里极不舒服包大成生活作风糜烂那就是说柳青青和包大成合伙制假贩假生活作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诋毁包大成可以诋毁柳青青宋清风就不干了。

“吴科长话不能这么说”宋清风说道：“我个人认为包大成是有罪可他就是个感情弱智美女送到眼前都不知道追！他哪点糜烂了？青青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吴夫农大怒厉声斥责：“宋清风！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吴夫农一直都恼恨宋清风那宋清风以前在他手下当科员的时候脑子后面就有反骨整天想着要敲掉他自己当科长好不容易把他整出了疾控中心这小子当了纤纤消杀的办公室又当众顶撞他公然否定他的意见这是对吴科长权威的公然挑衅是故意给他难堪！

柳青青不干了：“吴科长你凭什么不准宋清风说话你这是搞一言堂压制民主你是法西斯是希特勒是墨索里尼是美国鬼子！我告诉你宋清风现在是纤纤消杀的人不是你的科员你少在这里摆科长架子。”柳青青一张小嘴叽叽喳喳会议气氛顿时变得十分活跃。

吴夫农被个小丫头教训一张老脸挂不住了冲着方主任说道：“方主任您刚才也说了包大成的泄密行为严重败坏了疾控中心的形象给中心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对于这样的阶级敌人……”

柳青青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吴科长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包大成泄露疫情是违纪行为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他哪点败坏疾控中心形象了？给疾控中心造成了什么损失了？我看他不仅没有败坏疾控中心的形象反而是给疾控中心填光增彩！方主任、程主任你们想想在这之前社会有几个人知道疾控中心？你们处理了那么多疫情老百姓有几个知道是你们干的？有几个老百姓承认你们也是白衣天使？那十几篇报道给疾控中心扬了名现在出租车司机都知道疾控中心就是去葫芦街以前打车去疾控中心人家一脚油门就给你拉到急救中心去了！”

疾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抱着茶杯摇头晃脑：“那倒也是以前咱们疾控中心的小伙子相亲成功率极低人家一听是疾控中心的甩头就走。现在好了个星期咱们中心有个小伙子相了一个女大学生人家一听是疾控中心的当时就明确表态非他不嫁！说是嫁给疾控中心的医等于嫁给了弼马温一家子的身体健康都有了保障现在看病贵看病难啊家里有个弼马温可以节省一大笔医药开支性价比高啊。”

方主任也点头道：“昨天晚邻居家里老公打老婆警察来了都没管用人家说了非要疾控中心的医来了才行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疾控中心在社会的知名度由半年前的5％迅速提升到了现在98％当然社会公众对疾控中心的认识还存在一些误区有百分之五十的被调查者认为疾控中心是的工作是扫大街的15％的被调查者认为疾控中心负有家庭调解职能还有一些群众认为疾控中心和派出所一样查户口抓坏人。此外群众对疾控中心的业务工作提出了很多要求比如说有群众要求我们正确处理拆迁纠纷也有群众希望疾控中心澄清谢霆锋与张柏芝的婚姻状况还有群众要求我们调查高铁设计的速度问题并严查高速公路乱收费问题对于目前通货膨胀货币紧缩群众也要求我们出台相应的政策予以彻底解决。哦对了今天早有群众来疾控中心反应汽油涨价问题要求我们立即制止中石油和中石化这种对人民群众极不负责的行为还有一位群众强烈要求疾控中心派人前往利比亚制止西方国家对利比亚的狂轰滥炸……总之现在群众对疾控中心的工作还不是太了解但是有一点无可置疑的那就是疾控中心的名声大振广大群众对我们的工作寄予了殷切的希望！”

方主任一说起疾控的赫赫声名就是眉飞色舞。其实这就是他当初把十二份疫情信息泄露给包大成的原因借助包大成之手给疾控中心做免费公益广告。现在疾控中心在群众心目中如日中天在群众看来疾控中心连那么利害的病毒都能制住一个小小的利比亚自然不在话下。

各位看官多少企业为了推广自己花费巨资名人做策划甚至哭着喊着要给这ba那ba这tv那tv送钱好不容易在新闻联播之后天气预报之前抢到几秒钟所得到的效果也赶不包大成一次违纪给疾控中心的带来的推广效果。

从这个意义讲包大成对于疾控中心居功至伟。这一点与会者都表示认同。

“你们疾控中心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包大成同志的泄密行为！就是你吴科长不是也凭着包大成的泄密捞了一个市级劳模的荣誉吗？现在你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对包大成落井下石太卑鄙了！”柳青青的话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会议室里顿时万马齐暗。

疾控中心从成立到现在从来就没出过市级劳模。这是因为尽管疾控中心的人自称“医”可老百姓平日看见的是“下医”也就是医院里的白衣天使们群众眼里根本就没有疾控中心。群众没把疾控中心放在眼里领导当然要顺应民意市级劳模的名额是由卫生局统一调拨的这一统一调拨名额都到了医院从来就没疾控中心的份。

而这段时间由于疾控中心报的频率大增在社会造成极大的影响群众对疾控中心的认知程度随之大增要求表彰疾控中心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所以市卫生局顺应民意给了疾控中心一个市级劳模名额。

根据孔局长意图市卫生局工会建议疾控中心并评选吴科长为市级劳模。这是因为当初孔局长因为匿名信的事把矛头对准了宋清风父子和方主任一起对宋清风实行压制而吴科长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孔局长的意图在科内对宋清风无所不用其极压得宋清风抬不起头最后不得不卷铺盖走人。虽然事后证明宋清风是无辜的但是因为这件事孔局长对吴科长印象极深此人对领导的意图领会贯彻得又快又准又狠是个好同志。

结果在孔局长的授意下在方主任的操作下疾控中心流病科科长吴夫农光荣当选为市级劳模。说起来要不是包大成泄密吴科长哪里能当劳模吴科长是包大成泄密行为的直接受益人。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作为受益者应该知恩图报。

然而吴科长不是正常人他是一条老蜈蚣。

吴科长是怀着把包大成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决心来参会的。本来包大成与他本无直接利害关系要不是一场**他和包大成八杆子打不着。可就是因为一场**吴科长狠狠记住了包大成。

包大成假冒**给了宋清风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那段日子宋清风锋芒毕露如日中天差点就靠着**敲掉了吴科长的位置吴科长想起这事就后怕。

老蜈蚣吴夫农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宋清风想当科长被他整出了疾控中心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而包大成这个假冒**至今还逍遥法外这让吴科长如鲠在喉噎得难受。现在包大成终于犯了事正是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更何况吴科长从匡书记的话中听出了苗头看来面也在想方设法给包大成罗织罪名此时应该坚定不移地站在匡书记的立场对包大成痛打落水狗不仅能出一口恶气还能顺带在领导面前争取表现。

此时的吴科长今非昔比他突然萌发出了更一层楼的雄心壮志。本来老蜈蚣吴夫农年过五十只是个科级干部按照组织用人原则已经没了升的空间。所以以前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他的科长宝座暗暗稳稳到退休。现在一个市级劳模的名头落到了他的头这个刺眼的光环让年过半百的他突然发了少年狂——他萌生了当疾控中心主任的念头。

吴夫农有此念头不仅仅他有了一个市级劳模的头衔而且他手里还掌握着方主任制造假**的证据凭着这个证据他相信能够扳道方主任自己取而代之。

第236章 傲霜姊妹花

当然吴夫农轻易不敢把这个证据拿出来前段时间《江日报》的社论让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那社论的基调就是把胆敢怀疑**为假的人定性为妄图颠.覆政府的帝.国主义的走狗与吴夫农现在对包大成的定性是一样的属于敌我矛盾。

吴夫农要等待一个恰如其分的时机打方主任一个措手不及。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市纪检书记匡书记面前好好地争取表现。

所以吴科长一声冷笑说道：“柳青青同志你说这话是极不负责任的！评价一个人的行为不能光看行为本身还要看动机！包大成泄露疫情机密其主观动机不是为了弘扬疾控中心的工作而是蓄意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这是不争的事实！柳青青你也在疾控中心干过总该知道疫情保密是铁打的纪律任何人都不能违反！任何人违反了都是违法乱纪都应该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吴科长说着瞄了一眼方主任：“方主任您说是不是这样？”

方主任额头浸出了豆大的汗珠吴科长的话可谓诛心方主任只得唯唯诺诺：“是是。”

柳青青顿时无语疫情纪律她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包大成的确是违反了纪律。

击退了柳青青吴科长大为得意慷慨激昂：“同志们蓄意破坏社会和谐这绝不是人民内部矛盾这是敌我矛盾应该按照敌我矛盾的斗争策略要向秋风扫落叶一样对其实行无情打击。我个人认为包大成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无可辩白……”

突然门口响起一个辣刺刺的声音打断了吴科长的慷慨激昂：“既然证据确凿无可辩白你们还开什么现场会！”

众人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素服的绝色美女。

吴科长的话被打断心头大为不满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现在不是科长了而是疾控中心的主任正处级和县长同级属于领导干部领导干部发言被人打断就太不给面子了太目无领导了吴科长怒道：“你是谁？谁给你发言的权力！”

“我是《江晚报》的记者陈思思！”

会场里顿时热闹起来。

传说中的魔女兼母夜叉陈思思突然出现在会场其效应是轰动性的。

与会代表都知道包大成倒霉就倒在陈思思身正是陈思思胁迫包大成当线人害得包大成身陷囹圄。说起来陈思思才是幕后黑手要处理包大成就得先处理陈思思。那陈思思如果识时务现在应该是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或者找关系托人情撇清自己与包大成的关系明哲保身。可是这个陈思思竟然大义凛然地出现在揭批犯罪分子包大成的会场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吴科长大喜厉声喝道：“陈思思你来得正好我问你包大成是不是你的线人？”

“是！”陈思思冷冷说道。

“你那十二篇疫情报道是不是包大成泄露给你的？”吴科长步步紧逼。

“是！”陈思思又是一声冷笑。

会场又是一阵轰动记者陈思思全招了包大成无可辩白。

“好！”吴科长叫道：“陈思思同志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挺身而出积极向组织靠拢主动揭发包大成戴罪立功匡书记孔局长我个人认为陈思思有立功表现可以从轻处理而包大成负隅顽抗必须从严从重予以严惩！”

匡书记与孔局长对视一眼报以会心的微笑两位领导对于吴科长的表现均是非常满意。

柳青青跳将起来指着陈思思的鼻子大骂：“陈思思你落井下石！你你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陈思思不理柳青青缓缓说道：“匡书记孔局长我真的不明白我和包大成究竟犯了什么罪？”

还没等匡书记和孔局长答话吴科长跳了出来：“你们泄露疫情机密这是弥天大罪！”

“是吗？”陈思思搔搔脑门眉头紧皱：“据我所知中央一贯提倡疫情公开透明要让群众都知道自己身边都发生了什么。我编查了有关法律法规也没看见哪部法律里规定不准报道疫情。我倒是知道在**期间很多领导干部因为向公众瞒报疫情而受到制裁好像受制裁最大的官还是个部级领导。孔局长你是卫生行政部门的一把手当时的情况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下轮到孔局长脑门冒汗了。

陈思思的话一点也没错中央对疫情信息的要求一贯都是公开透明要及时向社会公众发布疫情信息。至于所谓的疫情纪律其实是江城的土政策当然这也不是江城的发明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土政策正所谓有政策下有对策。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破的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现在陈思思逼着他表态这个态没法表。要是旗帜鲜明地拥护中央的政策那包大成不仅无过反而有功这事没法向汪市长交待。可孔局长又不敢公开宣称土政策是正确的这可是与中央对着干。

到了这个事后满场的会意代表才反应过来陈思思不是来戴罪立功的而是来为包大成当辩护人的。

“对母夜叉……记者陈思思说的对！孔局长你说！”柳青青喝道。

就在一个星期前陈思思和柳青青两位美女义愤填膺地要和包大成一刀两断而一个星期后两大美女都为了包大成挺身而出站在与政府对抗的风口浪尖大表姐和小表妹并肩作战俨然两朵傲霜的姊妹花。

孔局长哼哈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思思冷笑：“孔局长你不说我替你说了吧！包大成违法的所谓疫情纪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说白了就是所谓领导精神！可是你们也知道用所谓的疫情纪律根本就无法处罚包大成所以你们就千方百计罗织罪名绕开泄露疫情这个罪名给包大成另外找个罪名但让你们头疼的是包大成纯洁无瑕浑身下处处迸发出英雄模范人物的光辉你们找不到他的茬就开这个现场会发动群众往包大成头叩屎盆子。领导要你们处理包大成你们这些当下级的就得执行这我也能理解人家官大一级压死人嘛可是你们要把包大成往死里整！也忒歹毒了吧！”

陈思思慷慨激昂揭了匡书记的老底句句诛心把个匡书记、孔局长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这么能这么说话我们是在调查……”匡书记急忙说道。

“调查什么？调查包大成里通外国充当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间谍？”柳青青见有陈思思并肩作战胆气大盛一张小嘴就像机关枪：“匡书记那恐怕不是你的业务范围吧！你该把他移交国安局才对在这里开群众大会审判间谍你越权了！”

“这只是群众提供的线索之一……”孔局长插言。

陈思思喝道：“孔局长别人整包大成也就罢了你作为卫生局的局长也跟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起哄就太不厚道了。江城发生了那么多传染病疫情包大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你们供应消杀药品那次梁县小学的水痘疫情如果没有包大成你们能取得抗击水痘的最后胜利吗？”

“这个……”孔局长不敢正面回答那起水痘疫情的确是靠包大成及时供应药品才平息了一场危机可包大成的药品还没到疫情就自然消失了那是一场政治凡是政治就不好说破。

“没有包大成那起水痘疫情就无法扑灭！”方主任缓缓说道。从科学讲这是一句假话！可从政治讲这是一句大实话。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梁县小学的水痘疫情在梁县公众当众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包大成送去的消杀药品对疫情处理毫无作用但是有效平息了公众的恐慌。

孔局长狠狠瞪了方主任一眼愤怒到了极点这个老学究意志一向不坚定开会之前孔局长就怕他出状态结果越是怕他还越来劲竟然公然替包大成说话公然叛变革命当了可耻的叛徒！

“孔局长你干吗瞪方主任！不准人家说真话吗？”柳青青眼见立即喝止了孔局长的无礼：“包大成的光辉事迹还有很多那次吉斯吉商场一氧化碳中毒是包大成及时发现了毒气为十三名生命垂危的妇女实施了嘴对嘴人工呼吸广大获救妇女称赞他是最美男士！”

为包大成评功摆好陈思思也不甘落后：“在人民广场包大成主动帮助失足女青年陈圆圆他自己还没有脱贫却为陈圆圆捐出了五百块钱巨款！这是什么精神？这是舍小家顾大家的崇高集体主义精神！”那陈圆圆其实就是她假扮的陈圆圆这个名头被包大成异化成了一个妓女陈思思一直认为这是包大成蓄意侮辱她一听到陈圆圆这个名子陈思思就怒火中烧。可今天为了给包大成辩护她不知不觉间也祭起了妓女陈圆圆的名头。

第237章 隔山打牛

陈思思的话柳青青听着心头发酸包大成在人民广场的行为已经公开化了柳青青知道所谓陈圆圆就是陈思思包大成为陈思思化了五百块钱柳青青心头不服厉声说道：“五百块钱算什么！包大成为了安抚一个女孩子受伤的心灵到处借债为那个女孩子买了一只一万五千快钱的gucci!大家说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情怀！”柳青青说着挑衅地瞪了陈思思一眼。

陈思思心头恼怒很明显柳青青所谓的“女孩子”就是她自己这是公然向陈思思示威——包大成为你化了五百为我化了一万五。

陈思思故作不知喝道：“一万五算什么？包大成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子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勇斗吉斯吉总经理赵达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值得江城广大干部群众学习！”

包大成曾经为了陈思思在吉斯吉招工摊位和赵达大打出手这件事柳青青是知道的柳青青大怒：“那又怎么样包大成曾经为了一个女孩子牺牲了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假冒女孩子的男朋友陪在这个女孩子身边这是崇高的公而忘私的精神十分难能可贵！”

陈思思鼻子一哼：“包大成的确牺牲了自己全部的业余时间但是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为另一个女孩子当线人而且他始终严格要求自己做的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这种认真踏实的工作作风是广大干部群众学习的榜样！”

陈思思和柳青青这两大美女借着为包大成评功摆好采用隔山打牛的策略斗成一团。当然群众不明.真相两大美女列举出的一系列好人好事从客观让群众进一步认识到了包大成的优良品质这些优良品质包括：见义勇为、关心美女、慷慨解囊、视金钱为粪土、公而忘私、敬业守法总之在两大美女的高度评价下包大成的形象光芒万丈与吴科长有关包大成间谍罪的指控大相径庭。

于是不少群众在两大美女的带动下开始总结包大成的优秀品质。

“包大成用自己的钱赔偿了葫芦街商贩们的经济损失好人啊！”

“包大成帮助牛丽丽脱贫致富聪明人啊！”

“包大成的丽丽百货给很多人提供了就业机会这是为政府分忧啊！”

“包大成平易近人赚了钱发了财却不摆架子！”

“包大成尊老爱幼是个大孝子！”

“包大成诚实经商从来不用复炸油堪比油条哥！”

……

会场的风向发生严重逆转原本是揭批犯罪份子包大成现在完全成了包大成同志表彰大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是在选劳模。

群众热情洋溢匡书记坐立不安孔局长垂头丧气方主任面带微笑吴科长咬牙切齿。

只有肖纤纤低头不语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陈思思和柳青青为了包大成斗成一团两个美女急不可耐地列举出包大成为她们所做的牺牲急不可耐地证明包大成是她们的铁杆。肖纤纤越听越恼差点就要按奈不住跳起来加入陈思思和柳青青争斗列举出包大成为她所做的事比如包大成给她送了一束康乃馨帮她打跑了陈大南、绑架她去医院、把童贞丢给了她……

包大成为陈思思柳青青做的事其实都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是虚幻而已而包大成他为肖纤纤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实实在在的随便拿出一件事来就能把陈思思和柳青青比下去。

可是令肖纤纤万分沮丧的是包大成做的是实事心里却是空空的。

他的内心根本就没有肖纤纤连个影子都没有。

肖纤纤很悲哀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加入到她们的战阵中哪怕包大成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听默默地承受内心那撕心裂肺的孤独。

且说会场形势向着有利于包大成的方向持续发展

此时的匡书记内心绝望脸色苍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揭批犯罪份子包大成的现场会发展成了包大成的表彰会根据群众的评价总结包大成哪里是什么罪犯明明就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先进模范份子完全可以列入感动中国十大杰出人物。而这位深受群众爱戴的模范人物没有春晚却进了纪检的牢房！群众会怎么看纪检？怎么看匡书记？

现在摆在匡书记面前的首要问题不是继续调查包大成而是赶紧释放包大成否则群众不答应！可是如果放了包大成市领导汪市长不答应！群众不答应匡书记就得下课汪市长不答应匡书记更要下课！

左右都要下课匡书记被逼到了死地。

到了这个时候匡书记才知道挑起群众斗群众是多么的虚妄多么的愚蠢！

人类历史告诉我们挑起群众斗群众必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残酷的现实告诉匡书记挑起群众斗群众就会要了他的命！

匡书记眼前一黑他看见了地狱！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陈思思和柳青青之间出现了严重问题她们的攻击方向发生了严重偏差。

陈思思和柳青青这一对姊妹花义愤填膺慷慨陈词大力弘扬包大成的模范事迹大力批驳匡书记的阴谋诡计貌似同仇敌忾实际玩的是隔山打牛把个包大成当成了借力打力的工具每一招都准确无误地攻向对方而不是匡书记。

各位看官目前主要矛盾是两位美女与官方的矛盾而两位美女争夺包大成的争端仅仅是次要矛盾。以匡书记为代表的官方势力要把包大成打入十八层地狱两位美女的当务之急是齐心合力阻止匡书记的阴谋营救包大成只有救出了包大成两人之间的矛盾才成立如果包大成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两人谁也得不到包大成两人之间发生矛盾的前提条件就不存在。

这个逻辑关系本来是十分清楚的以两位美女的智商是完全可以看到的。可是双方都用力过猛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大脑缺氧智商严重下降她们忘记了斗争的主要矛盾而把次要矛盾摆在了首位。

在这种情况下两位美女的思维发生了混乱一些话没来得及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只见柳青青一声尖叫指着陈思思的鼻子喝道：“就在霍乱疫情肆虐北渡乡人民生命遭到严重威胁的日子里那个时候是我默默地守在包大成的身边为他祝福为他鼓劲是我和包大成并肩战斗为北渡乡人民送去了漂白粉遏制了霍乱病毒的肆虐帮助包大成取得了疫情防控的最终胜利！”柳青青这是在给自己脸贴金大家都知道北渡乡发生霍乱疫情的时候包大成是和娄大全兄弟三人跑到唐家沱捉鬼身边根本就没有柳青青。而且柳青青是丽丽百货的人漂白粉的事与她毫无关系。但是现在的柳青青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为了击败陈思思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陈思思毫不示弱一声冷笑：“柳青青我问你包大成从哪里弄到漂白粉的？”

“唐家沱！”

“他是怎么弄到漂白粉的？”

“他买的！”

陈思思大笑：“我告诉你他一分钱都没化是我爸爸装鬼……不是是我爸爸帮助他搞到的！”

陈大强在唐家沱别墅里被包大成当成大鬼头捉了这件事陈思思是事后才知道的。那陈大强挨了打还以为包大成是汪市长的亲信对包大成赞不绝口。包大成前脚一走赵达就把包大成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陈大强陈大强这才回惑过来原来是挨了一顿冤枉打。那包大成原来就是个衰哥和汪市长毫无关系竟敢对吉斯吉总裁大打出手陈大强越想越气气得卧床不起这才给陈思思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陈思思这才知道老爹陈大强早就到了江城还挨了包大成一顿毒打。

对于老爹挨打的事陈思思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包大成殴打她爸爸从父女感情讲殴父之仇作为女儿不能不报；另一方面陈大强秘密潜入江城明显是冲着陈思思来的目的就是要把陈思思整出《江晚报》从这个意义讲陈大强在唐家沱装神弄鬼挨了打纯属咎由自取。所以陈思思左右矛盾不知该如何处置包大成。后来包大成又成了她的线人陈思思就干脆放过了包大成对其殴打父亲的行为装作不知道。

现在柳青青提起了漂白粉陈思思知道她是扯虎皮拉大旗包大成在北渡乡辛辛苦苦捉鬼那个时候柳青青正在被窝里睡大觉哪里和包大成并肩作战了！如果柳青青那个时候真的站在包大成的身边那就是殴打父亲的同谋陈思思可以放过包大成但绝不会放过柳青青。

既然柳青青扯虎皮拉大旗陈思思也就将计就计把老爹陈大强装鬼挨打的事美化为主动帮助包大成搞漂白粉。

果然陈思思如此一说柳青青哑口无言。

第238章 东窗事发

两位美女争来斗去无非是为了争谁和包大成的关系最铁。柳青青列举的的事例都只能证明包大成为她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陈思思把爸爸拉了出来陈思思的爸爸亲自出面帮助包大成这说明不仅包大成为陈思思做了很多事而陈家父女反过来也为包大成做了很多事。谁的关系更近谁的关系更铁一目了然不必争辩。

陈思思大为得意想当初在三自培训班柳青青仗着人多势众杀得陈思思顶着个妓女头衔大败而逃今天陈思思终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斗败了柳青青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陈思思还没来得及充分享受胜利的喜悦就听老蜈蚣吴科长一声狞笑：“漂白粉？你是说在北渡乡疫情防控中包大成供应的是漂白粉？”

方主任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陈思思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是呀包大成在短短三天时间里为北渡乡供应了一百五十顿漂白粉这是一个奇迹！这件事无可辩白地证明了包大成不仅是一位随时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摆在第一位的好青年而是他还是一位业务能力极强的供应商！”

吴科长冷笑：“同时也证明了他是一位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奸商！”

“什么？奸商？”陈思思和柳青青同声惊呼：“吴科长你血口喷人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没安好心你栽赃陷害……”

匡书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陈思思、柳青青你们为什么不让吴科长把话说完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压制民主这是目无尊长这是无法无天！吴科长有什么话尽管讲有党和政府给你撑腰不要有顾虑！”

吴科长的发言中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点燃了一盏明灯照亮匡书记黑暗的前程。匡书记敏锐地意识到他苦苦寻找的包大成的罪证就在吴科长的嗓子眼里。

吴科长当然没有顾虑揭批包大成他从来都是勇往直前。事实他早就掌握了包大成假冒**的证据只是这个证据他还不敢抛出来假冒**的事涉及面太广弄不好偷鸡不成倒惹一身骚。现在他从“漂白粉”发现了包大成另一个严重的犯罪事实当然要急不可耐地揭发出来。

吴科长谦卑地向着匡书记深鞠一躬说道：“谢谢匡书记给了我发言的机会。有匡书记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了。我是一个老疾控了做了几十年的疫情防控不敢说是专家但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匡书记据我所知北渡乡疫情霍乱疫情爆发的时候霍乱弧菌污染了沟渠河塘对这些地方进行消毒处理是必须的但是环境消毒处理的原则是要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环境的危害。大家都知道国家对于环境保护有明确的政策不能以牺牲环境的代价来发展经济同理也不能以牺牲环境的代价来处理疫情。”

吴科长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一眼陈思思和柳青青顺便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方主任。

对于疫情处理陈思思完全不懂柳青青虽然在疾控中心干过一年办公室秘书可对具体业务也是个门外汉两位美女一脸茫然。

而方主任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方主任脸变色匡书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说明吴科长就要点到要害之处了。

“吴科长说下去说下去。”匡书记鼓励道。

吴科长缓缓说道：“匡书记漂白粉这种含氯消毒剂难以降解对环境危害极大。所以国家有明规定漂白粉不能用于大面积环境消毒对于环境消毒只能用八四消毒液！而八四消毒液价格十分昂贵漂白粉的价格只有八四消毒液的十分之一。匡书记包大成违反国家规定用漂白粉替换八四消毒液不仅严重危害环境而且我推测这里面还有重大的经济问题！”

“你胡说！”陈思思厉声喝道。

吴科长一声冷笑没有理睬陈思思而出转向方主任：“方主任漂白粉对环境有危害是不是这样？”

方主任突然发现吴科长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慢那是一种级对下级居高临下的傲慢！那一瞬间吴科长似乎成了主任而他这位主任似乎变成了阶下囚。

方主任机械地点点头。吴科长不仅点中了包大成的要害也点中了他方大明的要害。

不错吴夫农吴科长已经在心理成了方主任的司。他已经预见到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坐疾控中心主任的宝座。

因为北渡乡霍乱疫情的现场处理是方主任亲自抓的包大成供应漂白粉方主任使用漂白粉包大成是奸商方主任就是同谋。

老蜈蚣吴科长果然阴毒这一招出手一箭三雕其一坐实了包大成的罪名；其二击中了方主任的要害方主任必将垮台；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解了匡书记的围匡书记必然知恩图报这疾控中心主任的宝座非吴科长莫属。

“吴科长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们一时无法筹集到那么多八四消毒液……”方主任奋力争辩。

吴科长还没答话匡书记抢先喝道：“方主任注意你的立场供应八四消毒液不是你的事是包大成的事你什么时候和包大成成了‘我们’了。”

“是呀可当时包大成也无法筹集……”

吴科长喝道：“方主任包大成是供应商他和疾控中心有合同能不能及时供货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要关心的是他供应的消毒剂是不是符合国家规定是不是能用。方主任你处处为包大成辩护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君子协议？”

“没没有老吴你不能乱说这事包大成清楚你们该去问问包大成。”方主任彻底慌了神。

那包大成早就被纪检部门控制了人家纪检部门根本就不关心包大成说什么人家只关心方主任做了什么。

方主任做的事就是违反国家规定擅自使用漂白粉进行环境消毒。

到了这个时候方主任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使用漂白粉进行环境消毒虽然有些违规可当时的北渡乡的霍乱疫情太大了根本就筹集不到足够的八四消毒液使用漂白粉是权益之计而且效果也非常好。这件事孔局长知道市领导包括匡书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方主任你当真用的是漂白粉？”匡书记眯缝着眼睛问道。

“匡书记这事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我怎么会清楚你的事！”匡书记翻脸不认人了

匡书记之所以如此绝情也是没有办法。现场会被陈思思和柳青青一闹风向大变把匡书记逼了绝路。此时只要能给包大成罗织一项罪名对于匡书记而言就是救命稻草。当然匡书记也没想到事情牵扯到了方主任匡书记与方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并不想整倒方主任。可现在的问题是不把方主任连同包大成一并整倒匡书记自己就要倒台。所以匡书记一咬牙要把方主任连同包大成连锅端。

方主任心中哀叹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老祖宗的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为了保住主任的宝座方主任昧着良心把包大成忽悠成了一个烈士把泄露疫情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包大成这才几天的事报应说到就到。

“孔局长北渡乡的事……”方主任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到了孔局长身。

孔局长埋着头不敢正视方主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大出乎孔局长的意料。孔局长要整治包大成并不是因为他本人对包大成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是因为包大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帮凶而是因为不处理包大成他没法向汪市长交待。至于方主任虽然和他是情敌但毕竟是同学加战友了这么多年况且人家信守诺言断绝了与黄小菊的来往他也不忍心看着方主任倒霉。

孔局长低声说道：“这个匡书记北渡乡的事是不是可以以后再研究。”

匡书记还没答话吴科长抢着问道：“孔局长莫非市卫生局早就知道方主任违规使用漂白粉？”

孔局长头皮一阵发麻大叫一声：“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吴科长的话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要是孔局长知道漂白粉的事那他就和方主任都是包大成违法犯罪的知情人知情不报必有猫腻！

方主任在北渡乡使用漂白粉孔局长当然是知道的而且正是他默许方主任大规模使用漂白粉。孔局长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太了解官场了也太了解匡书记的心态了。现在匡书记好不容易逮着一条包大成的罪状不管是谁胆敢否认这条罪状就是和匡书记过不去就是和纪检官员过不去那你就等着纪检来给你罗织罪名吧！更何况罪名是现成的——和犯罪分子包大成同流合污违规使用漂白粉！

那吴科长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孔局长再也不敢为方主任辩护。

第239 扳倒方主任

在吴夫农的威慑下会场一片死寂。谁都看得出来连方主任都倒台了谁还敢替包大成说话谁就是给包大成殉葬。

匡书记精神大振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给了吴夫农一个赞赏的微笑然后沉下脸来严肃地环视会场说道：“同志们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下和配合下我们终于发现了包大成的狐狸尾巴包大成以次充好违反国家规定擅自使用在环境中大规模使用漂白粉这是不仅仅是普通的违法乱纪这是置人民群众的生命于不顾置子孙后代的幸福于不顾破坏环境中饱私囊这是经济犯罪也是刑事犯罪！而少数国家干部竟然对如此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视而不见心甘情愿充当犯罪分子的帮凶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匡书记说到这里扫了一眼方主任。

却见方主任一脸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和无助相反十分镇定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匡书记心中诧异他办了无数领导干部违法乱纪的案子那些领导干部在接受调查的时候个个沉着镇定可一旦调查结束下了结论立即面如土色屁滚尿流而这个方主任是在调查期间慌慌张张匡书记给他下了犯罪结论之后反倒沉着镇定了起来。

匡书记继续说到：“事实再一次证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犯罪份子隐藏得再深也无法躲过群众的火眼金睛。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走群众路线发动群众利用群众斗群众……啊这个总之今天的现场会开得很好很成功。现在我宣布包大成违规使用漂白粉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属于刑事犯罪马移交公安.部门予以彻查。疾控中心主任方大明存在包庇包大成的严重问题建议市卫生局从即日起对方大明实行停职调查。孔局长你们的意见呢？”

“这个……”孔局长满头大汗。

“孔局长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旗帜鲜明！”吴夫农厉声喝道。

孔局长有气无力：“拥护匡局长的决定。”

“好！”匡书记大为满意：“我个人还有一个建议这次漂白粉事件暴露出市疾控中心的很多问题包括领导层的问题比如说吴夫农科长是一位老疾控了业务能力强政治觉悟高敢作敢为是一位开拓性人才可是这样的人才却长期受到排挤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我想如果北渡乡的霍乱疫情是在吴科长的带领下进行处置的那么完全可以避免这么大的损失。孔局长我说的话你明白？”

“明白明白。我们一定把匡书记的指示贯彻到疾控中心。”孔局长连声说道。匡书记的话非常清楚方主任倒台了疾控中心主任的位置应该让给吴夫农了。

吴夫农顿时喜眉梢他一直都瞄着那张宝座可他也没想到那宝座这么快就到了他的屁股底下。

“谢谢匡书记谢谢孔局长。”吴科长点头哈腰呲牙咧嘴露出一副发黄的暴牙。

匡书记报以信任的微笑而孔局长却是避开了吴科长的笑脸装作没看见。

吴夫农在孔局长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心头一阵冷笑他知道孔局长和方主任是老同学关系非同一般方主任倒了霉孔局长兔死狐悲对他吴夫农怀有敌意。不过吴夫农并不担心在今天这个现场会他玩了一把“翻院墙”的好戏不仅扳道了顶头司方主任还迈过孔局长和匡书记挂了钩有匡书记这个靠山晾那孔局长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此时的吴夫农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的大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更大的宏图——取代孔局长当局长！

各位看官那吴夫农的确取得了大胜而且这样的胜利可以用辉煌两个来形容从科级连跳两级一跃而升到处级这已经是个奇迹了。然而失败使人冷静胜利使人浮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吴夫农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忘了他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他已经没有了从处级跨向厅级的时间和资历。

且说匡书记终于挺过了危机现场会取得了圆满成功志得意满宣布完处理决定大手一挥：“散会！”

“且慢！匡书记能容我说两句话吗？”方主任缓缓站了起来。

匡书记瞄了一眼方主任又瞄了一眼孔局长。按他的本意今天的胜利来之不易他实在不希望节外生枝只是方主任是当事人如果不准方主任申诉似乎也不符合办案原则。匡书记不便禁止方主任说话希望孔局长起来说两句把方主任压下去。

孔局长却故意装糊涂对匡书记的眼色视而不见。匡书记无奈只得瞄了一眼吴夫农吴夫农会意地微微点头——要是方主任做垂死挣扎吴科长会坚定地站在匡书记一边痛斥方主任以权谋私。

有吴夫农做后盾匡书记有了底气这才点点头：“你说。”

方主任缓缓说道：“匡书记孔局长我有罪我坦白我交代。在北渡乡大规模使用漂白粉包大成是按照我的命令做的；另外包大成泄露疫情机密的事也是我指使的他泄露给《江晚报》的所有信息都是我提供的。这两件事我负主要责任包大成负次要责任。我服从组织对我的任何处理决定。我说完了！”

方主任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纪检部门对漂白粉事件的处理可谓雷厉风行第二天方主任就被停职调查一个星期后市卫生局宣布疾控中心原主任方大明存在严重违规违纪行为予以撤销行政职务的处分。同时宣布任命疾控中心原流病科科长吴夫农为疾控中心代理主任。

对吴夫农的任命市卫生局是有争议的在局党组会议绝大部分与会人员均表示反对少数人不表态只有孔局长一人表示赞成这让孔局长一时成了卫生局的众矢之的下面的人不敢公开与局长对抗私下里却是议论纷纷把一个科级干部直接提为正处级这在干部任免极为罕见大家纷纷传言那吴科长与孔局长关系非同一般吴夫农是孔局长的远房舅舅。

群众的议论传到了孔局长的耳朵里孔局长气得脸色发白。在葫芦街现场会吴夫农仗着匡书记撑腰不仅没把他孔局长放在眼里甚至是辖制孔局长逼着他昧着良心对方主任落井下石现在居然爬到他脑袋堂而皇之给他做起了舅舅！这简直就是人格侮辱！可对吴夫农的任命是匡书记的建议匡书记是副部级领导孔局长不敢违背匡书记的建议又不敢把这事挑明只得打落门牙肚里吞。

吴夫农当了疾控中心的代理主任在主任前面冠以“代理”这个头衔这是因为方主任是非正常下课组织没有时间按照正常组织程序对疾控中心主任一职的人选进行考察任命所以吴夫农只能先“代理”一边代理一边接受组织考察。一般情况下这只是个程序问题按组织程序不出半年“代理”两个就能取消。

所以吴夫农走马任后立即大张旗鼓对疾控中心进行了全方位治理整顿在他的心目中他这个主任头根本就没有“代理”二所以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吴夫农台后的头等大事就是彻底消除方主任的影响那方大明在疾控中心当了十几年主任根深蒂固影响力极大。所以吴夫农把疾控中心的中层干部全部过了一遍筛子凡是主动向他表忠心的予以留用脑子后面有反骨的仍然与方大明藕断丝连的以干部年轻化为名全部予以撤职。如此一来疾控中心的中干换了三分之二引发了一场人事地震。

疾控中心的地震很快传到了卫生局被撤职的中干不服纷纷跑到卫生局告状结果却是铩羽而归。市卫生局的副局长、处长们纷纷表态坚决支持吴主任的工作。

各位看官有疑问了对于吴夫农的任命局里大部分干部都是反对的怎么他们又支持起了吴夫农？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那孔局长在匡局长的压力下不得不力排众议任命吴夫农为疾控中心主任这个举动的动因被大家误解为吴夫农是孔局长的舅舅并深信不疑。既然吴夫农是孔局长的舅舅大家就要给面子给吴夫农面子就是给局长面子。

吴夫农也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乐得给孔局长当舅舅当了局长的长辈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所以吴夫农对这些传言故作不知并不点破甚至在很多场合有意无意地叫几句“小孔”搞得煞有其事。孔局长吃了哑巴亏却也无可奈何。

第240章 命悬一线

对方大明的处理面还算手下留情虽然撤了他的职但还是保留他的专家名头让他继续留在疾控中心作为专家参与工作。说起来这还是孔局长在背后做了工作多次求匡书记不要对方大明下手太狠。匡书记主要的目标是包大成方主任只是倒了包大成的霉既然包大成已经圆满解决匡书记对方主任的处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把方大明一脚踢出疾控中心。

不过一向软骨头的方大明从这件事后骨头一夜之间硬了起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方大明曾经多次教导包大成要学习红岩烈士坚决当烈士不能当叛徒。可他自己却是连续当叛徒先是秉承领导意志把包大成整成了假冒**后来又当缩头乌龟把泄露疫情的责任一股脑推到包大成头。当了这么多次叛徒最后却是印证了那句话——当叛徒绝对没有好下场！不仅仕途一栽到底连自己的恋人也拱手让给了孔局长。

所以方大明痛定思痛得出结论尽管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算是个过来人了可自己的人格、修养、道德品质、意志品质都与包大成这位年青人有着极大的差距。方大明决定按照包大成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向包大成看齐努力改造从新做人做一位老当益壮的社会主义新人！

方大明首先从意志品质入手改造自己。包大成是个铁脑袋这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敢作敢当从不当缩头乌龟该是自己的责任绝不推脱其二从不向恶势力低头。方大明按照这两个原则严格要求自己在现场会方大明挺身而出勇敢地把漂白粉和疫情泄密的责任承担下来散会后马与孔局长割袍断义从此不认这个同学孔局长为了保住方主任的公职下下做了很多工作方大明一概不领情毅然断绝了与孔局长的一切往来。同时他也向包大成学习信守诺言诚信做人既然当初答应了孔局长要对黄小局放手他也就断绝了和黄小菊的一切往来。

总之老学究方大明经过这一番折腾脱胎换骨成了一位包大成式的铁脑袋。

交待完了方大明和吴夫农我们再来看看故事的主角包大成。

包大成被移交给了公安机关立案刑事调查这一调查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纤纤消杀公司也就是牵扯到了肖纤纤。

公安机关对包大成进行刑事调查很快就发现包大成把漂白粉卖给了疾控中心这不是私人行为这是公司行为。

其实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包大成是纤纤消杀公司的员工他的所有供销活动都是在纤纤消杀这个旗号下进行的所获利润也进了纤纤消杀据调查包大成其实连那笔业务的提成都没拿到。只是在现场会匡书记对纤纤消杀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包大成。

包大成有问题纤纤消杀就一定存在更为严重的问题。

公安机关这一查下去肖纤纤就坐不住了。

面给包大成定的罪名是以次充好牟取暴利这个罪名一旦成立那么责任人就不会仅仅是包大成而是整个纤纤消杀公司而纤纤消杀的法人代表是肖纤纤她脱不了干系。

肖纤纤很悲哀她为包大成做了那么多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得到包大成的人反过来她辛辛苦苦一手创建的纤纤消杀公司却跟着包大成倒了大霉。

很快纤纤消杀收到了停业整顿的通知书。

肖纤纤不是个情绪化的女人她是个很清楚应该做什么的女人。

于是肖纤纤亲自出面托关系求人情四处打点。她先是想到了宋清风宋清风的爸爸是副市长宋弗宋清风倒霉的时候是纤纤消杀收留了他对这事宋弗一直对肖纤纤心存感激而且宋清风是纤纤消杀的员工宋弗岂能看着纤纤消杀倒霉。

可是当宋弗却是躲着肖纤纤避而不见。最后还是通过宋清风带过话来他不便出面。

那宋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官复原职为人处事更加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再捋汪市长的虎须哪怕是无意得罪也不敢。包大成的事是汪市长亲自过问的宋弗哪里敢插手。

宋弗这条路走不通肖纤纤无奈只得另辟蹊径最后托了无数人情把关系托到了纪委副书记周德高那里希望周德高出面在匡书记面前说说好话放纤纤消杀一马。过了几天周德高传来话：匡书记对于纤纤消杀本无恶意一切都是因包大成而起希望纤纤消杀能够理解领导的为难之处。

周德高此话是话里有话那就是说纤纤消杀要想过这一关也可以前提是不要让领导为难。

肖纤纤是何等聪明之人岂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周德高的话很清楚让领导为难的人就是包大成。市里大张旗鼓又是现场会又是公安调查的如果包大成一点事都没有连根毫毛都不掉你让领导怎么向群众交待。所以说白了面必须要严肃处理包大成！这样领导才有面子。

肖纤纤没了主意她十分清楚表面看包大成是得罪了匡书记和孔局长而实际他得罪的是整个江城的官场匡书记和孔局长只是在执行市领导的意图。要想和整个江城的官场对抗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现在肖纤纤掉进了一个怪圈里。要给领导面子就得眼睁睁看着包大成接受刑事处罚也就是判刑入狱而一旦包大成判刑入狱纤纤消杀公司也得跟着接受处罚否则逻辑关系说不过去而一旦纤纤消杀接受处罚按照非法牟利的罪名这个处罚只能是关门歇业。

也就是说包大成和纤纤消杀都是命悬一线除非肖纤纤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出包大成又能给领导面子。肖纤纤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绝妙高招。

肖纤纤经商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窘境这让她的自信心倍受打击恍惚间她以为她的智商被包大成这个弱智的家伙传染了变得异常低下这让她进一步加深了对包大成的满腹怨恨——这个可恨的衰哥包大成不仅欺骗了她的感情也剥夺了她的智商。

肖纤纤平生第一次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就连她被李大南一脚踹出家门的时候她也没像现在这样绝望那个时候她感到的是悲哀然而她的心智依旧稳定思维依旧敏捷前途虽然迷茫但还有阳光。而现在肖纤纤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因为纤纤消杀是她的命.根子！

肖纤纤有预感李家父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希尔顿总有一天要被李家父子夺走她唯一拥有的只有纤纤消杀。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纤纤消杀为了纤纤消杀她付出得太多了她把纤纤消杀看成她的靠山她的老窝。而现在这个老窝要被人一锅端了！

而这一切都是拜包大成所赐！

对包大成的怨恨连同对纤纤消杀的绝望让肖纤纤陷入了极度抑郁状态美女肖纤纤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整天把自己锁在希尔顿的办公室里不吃不喝不出门不会客不哭不笑不愁不怒她本来就瘦这副表情要是让员工们看见简直就是一具行走的木乃伊。

肖纤纤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肖纤纤的脸庞门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在空空的办公室里飘来荡去肖纤纤的身体纹丝不动好像那敲门声是在另一个世界飘荡。

“肖总肖总。”门外传来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呼喊。

肖纤纤这才僵硬地动了动屁股冲着门外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事？”

“有人要见您。”

“有预约吗？”恍惚之间的肖纤纤做起了秘书的工作这句话本不该她问。不过问也是白问她早已告诉秘书小姐这几天不安排任何预约。

“没有……可是……”秘书小姐欲言又止。

肖纤纤心头一阵激动她曾经交待过秘书所有人要见她都必须预约只有一个人可以不经预约随便出入她的办公室。

那个人就是包大成！

包大成来了！只有包大成来了秘书才不会挡驾！只有包大成来了秘书才敢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敲响房门。肯定是他！

肖纤纤憎恨包大成可是一想起包大成就在门外她的心跳动得还是那么猛烈那么惊慌猛然间肖纤纤觉得自己竟然那么虚弱虚弱得站不起身子挪不动脚步。

与此同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

第241章 报丧

肖纤纤很少流眼泪在她的记忆中这辈子似乎只流过一次眼泪就是半年前被李大南抛弃的时候那一次流泪却迎来了一个包大成迎来了一束康乃馨她还清楚地记得她曾经靠在包大成的怀里任凭自己的眼泪打湿包大成的肩头然而她狠狠抽了包大成一耳光。

莫非历史又要重演？

莫非她又要钻进包大成的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然后狠狠地抽他一耳光？[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肖纤纤动了动手臂她的手臂却是软弱无力。

她没有力气再抽包大成一耳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肖纤纤觉得很悲哀。

“进！”肖纤纤咬牙说道全身却是瘫软无力她突然发现她连大哭一场的力气都没了。

门开了走进了来的不是包大成而是宋清风。

肖纤纤这才回惑过来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预约包大成都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

包大成正蹲在拘留所里他不是鼓蚤也没有一个能干的弟弟帮助他越狱。

包大成没有出现肖纤纤的眼泪不仅没有戛然而止反而如瓢泼大雨奔流而下。

她在为自己悲哀！她的悲哀在于无论她如何憎恨包大成却仍然幻想着包大成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这让她无奈让她屈辱更让她愤怒！

肖纤纤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了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办公桌洪水滔天。

宋清风大惊失色三步迈成两步冲到肖纤纤身边张开双臂扶住肖纤纤的肩膀一顿摇晃连声大叫：“肖总肖总！”

肖纤纤被宋清风摇得花枝招展眼泪四溅滚烫的泪水摔到了宋清风的脸烫得宋清风一阵哆嗦嘴却是不停：“肖总节哀节哀！”

肖纤纤的身子骨本身就瘦弱一连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体力不支被宋清风摇得七荤八素脑子发晕心头越发恼怒张嘴大叫：“放开我……呜呜呜呜……放开我……哇哇哇哇……你个鸟人！”

鸟人这个名头是柳青青送给宋清风的天长日久这个名头还真叫响了纤纤消杀公司下下都知道这个名头。宋清风对这个名头并不反感这有两个原因其一这是柳青青送给他的算是礼物美女送的礼物就算十分不堪好歹也是个礼物宋清风十分珍惜；其二鸟人这个名头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它的含义是狡诈是贬义是恶意称呼但是如果从的善意角度来看待“鸟人”这个称号那就可以理解为聪明绝顶。所以柳青青把“鸟人”这个头衔戴到宋清风的脑袋至少她肯定了宋清风的智商相反那包大成永远不可能获得这一称号。

所以当肖纤纤哭着大喊“鸟人”时宋清风并不恼怒反而把肖纤纤的肩头抓得更紧摇得更猛嘴里的呼喊更加急切：“肖总包大成同志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是他的音容笑貌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奋斗的脚步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高举包大成同志的伟大旗帜……”

肖纤纤的哭声戛然而止两只泪眼死死地盯着宋清风发出两道摄人的寒光。

宋清风先是嚷嚷着“节哀”接着又发表了一番悼词般的演讲。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在肖纤纤听来以为宋清风是来报丧的。

这其实不能怪宋清风他绝对不是要咒包大成。

宋清风是个鸟人智商极高他见到一贯矜持的肖总经理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哭天喊地马就推断出肖纤纤的眼泪是为包大成而流所以宋清风奋勇向前打算对肖纤纤进行语言安抚。

宋清风和包大成的关系是同学加情敌两人之间的感情非常复杂不过不管怎样宋清风对包大成的感情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肖纤纤的程度。所以肖纤纤因为包大成悲痛欲绝而宋清风实在找不出悲痛欲绝的感觉可是要劝慰肖纤纤就得站在肖纤纤的立场用心体会肖纤纤的心情只有这样劝慰的效果才好。宋清风思来想去觉得追悼会的气氛与肖纤纤的状态比较吻合这才不知不觉使用了悼词造成了严重的误会。

肖纤纤突然止住了大哭她被宋清风的“悼词”吓呆了。

而宋清风还以为他的劝慰起作用了看来感觉找对了效果不错只要再接再厉肖纤纤就会破涕为笑于是宋清风继续卖力地发挥他那悼词般的劝慰：“肖总生命只有一次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逝者如斯生命奔腾向前只要我们继承包大成的遗志放眼未来奋勇向前……”

“哇！”肖纤纤嚎叫一声没了声响。

宋清风低头一看肖纤纤两眼紧闭身体瘫软在椅子里晕厥过去了。

这一次轮到宋清风发出一声嚎叫抱起肖纤纤撒腿就跑。

显然悼词一般的劝慰不仅没起作用反而有可能要了肖纤纤的命。

宋清风抱着肖纤纤一路狂奔进了医院。

经过医生们一番急救肖纤纤终于醒了过来躺在病床号哭不已：“大成呜呜……你走得好苦啊呜呜……大成我对不起你……大成你安息吧……呜呜……”

肖纤纤的号哭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她后悔自己太看重那个纤纤消杀公司了让他们查封了又怎么样？没有那个公司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活！现在可好为了保住公司牺牲了包大成！

肖纤纤哭得昏天黑地全然不觉宋清风坐在她的床头她的身体全身心地靠在宋清风的怀抱里滚滚热泪打湿了宋清风的胸襟。

宋清风搂着肖纤纤不言不语他倒不是趁火打劫吃肖纤纤的豆腐。实在是因为肖纤纤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他避无可避如果这个时候一把推开悲痛欲绝的肖纤纤就是见死不救太没爱心了！而且宋清风再也不敢劝慰刚才一番劝慰差点要了肖纤纤的命宋清风不敢再冒险只得保持沉默。

不过宋清风听着听着总算发现了肖纤纤嚎啕大哭的原因——她以为包大成死了。

宋清风轻轻拍着肖纤纤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插言：“肖总……”

肖纤纤在宋清风的怀里钻了钻喝道：“住嘴……呜呜呜呜……”

“肖总容我说两句……”

“不容！呜呜呜呜……”肖纤纤哭得性起容不得别人打断她。

“可是……”

“没有可是！呜呜呜呜……”

“但是……”

“没有但是！呜呜呜呜……”

“其实……”

“其实个屁！呜呜……”肖纤纤骂出一句和美女老总身份极不协调的脏话。

宋清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把肖纤纤推出了怀抱厉声喝道：“哭个屁！”

各位看官这就是鸟人宋清风和衰哥包大成的最大的区别。

衰哥包大成在美女面前只会逆来顺受而鸟人宋清风却会突然爆发制止美女的无理取闹。

肖纤纤被宋清风推倒在床脑袋躺在枕头哭声不绝。各位看官女人是水做的肖纤纤的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刚才靠在宋清风的怀里眼泪顺流而下十分顺畅现在躺在枕头鼻孔朝眼泪倒流进了鼻腔呛得肖纤纤一阵咳嗽差点憋过气去十分痛苦。

宋清风无奈只得俯身又把肖纤纤抱了起来扶正她的身体肖纤纤的眼泪进入正常通道鼻孔空气顺畅肖纤纤贪婪地深吸两口气停止了大哭。

这是一个难得的间隙宋清风抓住机会大喝一声：“包大成没死！”

这句话振聋发聩震得肖纤纤一呆两只泪眼盯着宋清风眼睛再也没了哭声。

宋清风长长松了一口气。

良久肖纤纤才吐出两个：“说谎！”

“没说谎！我凭什么要说谎！”宋清风说道。

“你你你跟包大成是情敌你你你要陷害包大成！”

宋清风殷勤说道：“敝人因为柳青青不幸成为包大成的情敌肖总果然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敝人的狼子野心果然圣明敝人能在肖总的手下工作学习随时接受肖总的教诲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恕敝人直言肖总虽然圣明但由于这几天没吃没喝体力下降又由于大哭之后您那火眼金睛暂时被眼泪所蒙蔽。”

鸟人宋清风的嘴巴果然能言善道明明是批评肖纤纤听着却是给肖纤纤戴高帽子几句话下来把肖纤纤忽悠得十分舒坦。

“我的火眼金睛怎么被蒙蔽了？”肖纤纤被宋清风忽悠得脑子发晕。

“肖总您想想我真要陷害包大成应该是咒他死呀怎么能咒他活呢？”

宋清风这话说到点子了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肖纤纤刚才那话说出口其实不是什么被眼泪蒙蔽完全就是弱智。只是宋清风能言善道把肖纤纤的弱智说成是蒙蔽给了肖纤纤很大一个面子。

第242 义字当头的鸟人

“他他真的没……那个什么？”既然包大成没死肖纤纤就不愿意说出“死”。

“当然没那个什么！”宋清风赌咒发誓：“他要是那个什么了我陪他那个什么！”[]

肖纤纤这才知道哭得天昏地暗原来都是白哭了而且还哭到了医院里身为一美女老总这面子丢大了别人还以为她哭死去的前夫呢！肖纤纤不由得大怒：“宋清风他没那个什么你跑来干什么！放开我！”

肖纤纤这才注意到宋清风一直搂着她。

各位看官造成宋清风搂着肖纤纤这个事实的责任完全不在宋清风而是在肖纤纤身是肖纤纤自己投怀送抱钻进了宋清风怀里嚎啕大哭就算是被宋清风占了便宜去也该肖纤纤自己承担责任。更何况宋清风用自己并不太雄壮的胸膛承受了肖纤纤洪水般的眼泪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可是肖纤纤释放的痛苦之后反而指责宋清风搂了她这种行为其实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是世大多数美女的劣根性而在肖纤纤身表现得尤为突出希望各位美女看官引以为戒努力提高自身修养。

当然肖纤纤还是有进步的当初她被李大男遗弃的时候钻进包大成怀里嚎啕大哭哭完了就给包大成一耳光而这一次她虽然严厉喝斥了宋清风但没有动手表明她已经从包大成身吸取了教训正在努力改正自己的缺点。

宋清风急忙松开肖纤纤说到：“肖总敝人此来是为了与肖总共商纤纤消杀公司发展大计！”

一说起公司肖纤纤脸色冷峻那宋清风的老爹宋弗明哲保身见死不救肖纤纤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纤纤消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能活过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谈什么发展这宋清风莫非是来看笑话打潮气的？

“宋清风你搞什么鬼？”肖纤纤冷冷说到。

“不敢不敢。”宋清风殷勤说到：“敝人此来是专程来为肖总分忧的。肖总纤纤消杀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前有悬崖后有猛虎四面楚歌众叛亲离……”宋清风是学医出身的不是学中的对语言学把握得不太好为了能和柳青青有共同语言宋清风刻苦研了大量学作品并积极将书本的东西用于实践举手言谈之间成语不断显得很有学素养不过苦于没有名师指点宋清风经常把成语用错了地方比如现在他就很不合适宜地用了一个“众叛亲离”。

肖纤纤本质是个小女人她在江城无依无靠最怕的就是“众叛亲离”宋清风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果然肖纤纤闻言大怒：“宋清风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和你老爹宋弗一样明哲保身忘恩负义撒丫子走人？要走你现在就走我不拦着！夫妻本是同林鸟……不是你我各奔东西……不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肖纤纤气糊涂了几句话下来旁人听起来像是两夫妻在谈协议离婚。一个小护士正要迈入病房闻声急忙退了出去。

“误会误会！”宋清风说到：“肖总在我宋清风坠入人生低谷的黑暗的时刻举目无亲浪迹天涯是肖总慷慨解囊毅然向我伸出了孔武有力的大手将我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肖总待我恩重如山清风不才可绝对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好青年而且家父也是一位高瞻远瞩的领导早就看出肖总义薄云天必将大有作为只是在包大成这件事家父也是有难言之隐啊万望肖总海涵这里我替家父向肖总赔礼了。”

宋清风说着恭恭敬敬对着肖纤纤深鞠三躬。

宋清风神情肃穆庄严三个九十度的标准鞠躬如同向遗体告别。肖纤纤看着心里别扭可那宋清风不管是言词还是动作都十分诚恳也十分到位虽然成语用不算很贴切但态度是端正的肖纤纤不好横加指责只得鼻子一哼：“行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宋清风急忙跑到门口探出脑袋左右观望然后关闭房门并反锁这才凑到肖纤纤的窗前嘴巴凑到肖纤纤的耳边：“肖总我有一条妙计可保纤纤消杀无虞。”

原本宋清风关门锁肖纤纤出于一位美女的戒备心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倾斜忽听宋清风此话后斜的身体猛地一个前攒不偏不倚正好钻进了宋清风的怀里。

肖纤纤身为美女老总一头钻进了男下属的怀里很不得体不过肖纤纤也顾不了这么多反正刚才也是被宋清风抱进医院的多抱一次少抱一次也无所谓了要紧的是救公司的“妙计”。

宋清风顺势张开双臂搂住肖纤纤的柳腰咬着肖纤纤的耳根低声说到：“肖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官方处理包大成！如果是官方处理包大成负的就是刑事责任他负刑事责任就得坐牢。”

肖纤纤的耳根被宋清风咬得发痒皱着眉头说到：“废话！”

“肖总让我把话说完。”宋清风搂了搂肖纤纤两人贴得更紧：“如果包大成是个刑事犯那他犯的是什么法？那是扰乱市场非法牟利啊这样的罪名包大成一个人肯定顶不下来只有整个纤纤消杀才能顶下来所以他一坐牢纤纤消杀必然会被查封没有回旋余地！所以无论如何得把包大成从拘留所里救出来绝对不能让他付刑事责任。”

肖纤纤点点头：“可是怎么才能不让官方处理他呢？匡书记怎么会放他出来？”

宋清风说道：“肖总我们可以向匡书记做出深刻检查然后要求由咱们纤纤消杀公司来处理包大成。这样一来包大成受到的就不是刑事处罚而是公司内部处理不涉及刑

包大成就不用坐牢了只要他不坐牢咱们公司的事也就可以大事化小。不过对包大成的处理一定要重如果太轻了不痛不痒的匡书记就没面子了。”

“怎么个重法？”

宋清风皱皱眉头叹道：“肖总公司能够给予的最重的处理就是开除了。”

“开除！”肖纤纤大叫低头一想点点头：“如果这样能行那就开除吧。”肖纤纤心里明白包大成在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两头兼职如果纤纤消杀开除了他他在丽丽百货照样班损失也不算大这对于包大成对于纤纤消杀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肖总不仅纤纤消杀要开除他丽丽百货也要开除他。”

“太过分了！”肖纤纤喝道两头都开除包大成那包大成就要流落街头了。

宋清风叹道：“肖总你也是丽丽百货的大股东这点面是知道的如果丽丽百货不开除他他不过就是换了个位置这种把戏领导们玩得比我们熟我们哪里瞒得过面的领导他们会认为你有意包庇肯定不会答应的。”领导要是犯了错面对其进行“严肃处理”然后偷偷挪个位置继续当官这一招把老百姓糊弄得服服帖帖。可反过来老百姓要是犯了错想要挪个位置继续班门都没有。

肖纤纤懂这个道理一脸的阴云。

“肖总包大成丢了工作可以从头再来可他要是进了牢房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咱们这样做不是害

是救他!顺便也救咱们的公司！这是一举两得啊！而且我相信以包大成的聪明才智只要给他一片天就能趟出一条路此人貌似弱智实则是天下第一睿智之人只要他不坐牢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宋清风这几句话倒是真心实意尽管他是包大成的情敌可这段日子宋清风服了包大成。

“宋清风你个鸟人！”肖纤纤咬牙说道。

“多谢肖总夸奖！”宋清风点头说道这倒不是他脸皮厚那肖纤纤说出“鸟人”两个的时候的确不带任何贬义这从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宋清风的妙计的确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可是匡书记会答应放人吗？”肖纤纤还是不放心。

“肖总其实匡书记的背后是汪市长汪市长恨包大成他恨的是包大成泄密而不是包大成卖漂白粉。只要我们严肃处理了包大成汪市长有了面子这事就好说另外家父已经答应作作汪市长的工作。只要汪市长放手匡书记自然放手。”

“你父亲真的要出面？”

“肖总我们宋家从宋朝开始就被群众赞为及时雨呼保义从来都是义当头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肖总不是朋友是恩人恩人有难我宋家父子岂能坐视？这不符合宋家的传统！”宋清风义正辞严。

第243章 大股东小股东

肖纤纤点点头宋清风这个这个长者翅膀的鸟人倒有些像是天使。

不过鸟人宋清风出手营救包大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肖纤纤大为不解：“宋清风你和包大成不是情敌吗？把包大成救出来了柳青青又和包大成搅在一起演戏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去不吗？”肖纤纤早就知道包大成和柳青青是在演一场给宋清风看的对手戏只是这场对手戏大有假戏真做的可能性。

宋清风摇头叹道：“肖总敝人当着真人也不说假话。肖总明鉴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从中学起那柳青青就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想我宋清风也是智商极高之人可枉费了多少心血下了多少功夫光买花就花了一万多块到头了只换来一个‘鸟人’的称号肖总不是我宋清风无能实在是天意啊。我宋清风逆天行事必败无疑。所以从今往后不管那包大成和柳青青是演戏还是假戏真做都不管我的事。肖总其实我这么做不是救包大成是救咱们公司纤纤消杀是我和肖总白手起家一手一脚搞起来的……”

“不是你是包大成！”肖纤纤喝道。

“是是还有包大成总之不容易啊这么垮掉我于心不忍啊！”

肖纤纤一声长叹：“当初开公司的时候是包大成和我一起干的不过你后来加盟纤纤消杀起早贪黑含辛茹苦不仅工作历经艰辛而且还要面对柳青青的薄情寡义面对包大成和柳青青的出双入对面对一次次感情挫折的摧残你强忍心灵的煎熬顽强地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为纤纤消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宋清风你所付出的是别人的两倍甚至三倍啊！这种毅力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肖纤纤这话一是夸奖宋清风二是自己真实的心灵写照她和宋清风一样心灵遭受了巨大的摧残。所以肖纤纤顾影自怜说着说着流下了热泪。

肖纤纤的眼泪感染了宋清风这一年多宋清风的心境的确如肖纤纤所说受尽煎熬本来常言道爱情是苦涩的受点煎熬也应该可人家受到煎熬总能苦尽甘来结出爱情的果实而宋清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装了一肚子苦水无处发泄。

宋清风一声长叹：“肖总您不是也是这样吗？您瘦弱的肩膀肩负着纤纤消杀和希尔顿两副重担出生入死历经艰辛同时还要面对包大成的薄情寡义面对衰哥包大成、大表姐陈思思、小表妹柳青青的3.p游戏您内心承受的痛苦煎熬是我的十倍百倍可是您没有垮掉始终坚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辉煌的业绩！肖总您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深深打动了我相对于您的高风亮节我太渺小了！”

“哪里哪里”肖纤纤含着眼泪说道：“宋清风你的感情如此专一从高中开始你就……”

“肖总严格说来是从初中一年级开始。”

“哦初中一年级也就是你十二岁的时候就爱了柳青青十几年过去了无论风吹雨打无论天寒地冻无论艰难险阻你对柳青青的感情始终保持纯洁专一这一份坚持这一份执着真是震古烁今感天动地啊！宋清风我要向你学习！”

“肖总言重了肖总深处逆境先是遭到李大南的抛弃后又遭到包大成的背叛感情遭受严重挫折但是肖总却始终保持革命乐观主义态度积极向直面人生这种气概这种顽强这种对人生的淡定我宋清风不及肖总之万一啊！我一定要好好向肖总学习！”

“不不宋清风我应该向你学习学习你的专一和坚定！”

“不不肖总我应该向您学习学习你的淡定和从容！”

“我向你学习！”

“我向你学习！”

两人有关向谁学习的问题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肖纤纤脑子灵光说道：“我们互相学习！”

“对互相学习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宋清风进一步补充。

“还有为了纤纤消杀的明天共同奋斗！”肖纤纤严肃地说道。

“是为了纤纤消杀我宋清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宋清风坚定地说道。

“嗯！”肖纤纤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说道：“现在你可以松开我了！”

宋清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一直紧紧抱着肖纤纤。宋清风慌忙松开双臂：“对不起对不起肖总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肖纤纤坐正了身体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大度地说道：“没关系今天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是！下不为例！肖总现在我们必须马行动。”

“你打算怎么行动？”肖纤纤问道。现在肖纤纤衷心承认宋清风的确是个“鸟人”或者换个褒义的说法——智多星。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肖总您马去公司宣布开除包大成注意一定要说服牛丽丽让她也开除包大成。开除包大成的决定一定要高调宣布最好是报申明这样领导才有面子。我马去找我爸爸让他去做汪市长的工作。事不宜迟马行动。”

“好！”肖纤纤点点头从病床一跃而起。

且说肖纤纤赶回纤纤消杀公司立即召集全体员工以公司股东大会的名义宣布了开除包大成的决定。

纤纤消杀是个小公司所谓股东大会其实只有两个人大股东肖纤纤小股东牛丽丽。之所以以股东大会的名义纯粹是为了虚张声势显得纤纤消杀开除包大成的决定十分郑重对市纪检的十分尊敬从而很给匡书记面子。

员工们倒也没有异议不管包大成是泄露疫情机密还是倒卖漂白粉反正他出了问题出了问题公司就要处理这也是天经地义。

只有小股东牛丽丽暴跳如雷拍桌子打巴掌斥责肖纤纤强.奸民意。

“肖纤纤你个骚狐你什么时候开过股东大会了老娘这个股东根本就不知道！你他娘的这是强.奸老娘！”牛丽丽大叫。

肖纤纤冷笑：“那好牛姐我们现在就召开股东大会同意开除包大成的举手！”肖纤纤举起了手。

“不同意开除包大成的举手。”肖纤纤继续说道。

牛丽丽举起了手。

公司只有这两位股东所以只有两个人有举手表决权。

“很好”肖纤纤说道：“9票赞成1票反对股东大会关于开除包大成的决议获得股东大会通过！”

“啥？9票赞成1票反对？肖纤纤你他娘的怎么变出9个人来了大家都看到了投赞成票的就她一个人！”牛丽丽冲着全体员工喊道。

肖纤纤不慌不忙：“牛姐公司法有规定股东的有效投票是按照股份多少来定的我占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就有九票你只占百分之十只有一票这一点全体员工都清楚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牛丽丽这才反应过来股东大会就等于是肖纤纤的一言堂。牛丽丽气得脸色苍白眼见无力回天一摔屁股冲出了肖纤纤消杀公司回到对面的丽丽百货公司。

牛丽丽前脚进来肖纤纤后脚就跟着进来。

“干什么？”牛丽丽怒视肖肖纤纤。

“召开股东大会商讨开除包大成的事宜。”

“我呸！肖纤纤包大成不是已经被你开除了吗？”

“是被纤纤消杀开除了丽丽百货还没有开除。”

“什么？肖纤纤你什么意思这是老娘我的丽丽百货不是你的纤纤消杀！这里容不得你为非作歹！”牛丽丽指着肖纤纤的鼻子大叫。

“错！”肖纤纤淡然说道：“丽丽百货和纤纤消杀一样不是你的我的是股东的。现在开始投票同意开除包大成的股东举手。”

和纤纤消杀的情形如出一辙肖纤纤举手赞成牛丽丽举手反对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以7票对3票决定予以通过。

道理是一样的在丽丽百货肖纤纤还是大股东当初为了扩大经营她曾经给丽丽百货注资一百万占有丽丽百货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牛丽丽满以为回到丽丽消杀就是她的天下了没想到虽然多了两成股份可基本性质丝毫没有改变她还是个小股东在股东大会她那多出来的两票也丝毫不能改变少数服从多数的基本格局。

牛丽丽虽然顶着个总经理的头衔可也不能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丽丽百货已经易主它的主人是肖纤纤。

好端端的公司说没就没了！牛丽丽当然不能坐以待毙面对残酷的现实牛丽丽发出河东狮吼妄图绝地反击：“肖纤纤我是总经理我是法人代表！我反对！”

第244章 背叛师门

面对牛丽丽的负隅顽抗肖纤纤淡淡一笑：“现在召开股东大会商讨牛丽丽总经理一职的任免问题同意免去牛丽丽总经理职务兼法人代表的举手。”

表决结果当然是以7比3的票数通过了免除牛丽丽总经理职务的决议。

牛丽丽反击不成连总经理的位置也丢了。

外表瘦弱的肖纤纤骨头却是硬的出奇脑子更是冷静得出奇她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来不得丝毫感情用事。纤纤消杀面临的危机使她产生了一个预感——纤纤消杀已经不可靠了就算能渡过眼前的危机也难保总有一天要翻船。肖纤纤不仅要保住纤纤消杀更要牢牢控制住丽丽百货这是她的后路。有了丽丽百货肖纤纤才有立身之地。现在反正因为包大成的事她已经和牛丽丽翻了脸干脆就一翻到底彻底剥夺牛丽丽对丽丽百货的控制权。

那股东大会成了肖纤纤的杀手锏一使出来就是所向披靡牛丽丽毫无抵抗能力连连败北。牛丽丽气急败坏一伸手操起了一根三自牌铁棒。

那牛丽丽是靠三自牌铁棒起家的为了不忘本在柳青青的提议下公司员工不论男女人手一根铁棒闲暇之时在柳青青的带领下操练起来这有两个好处一是培养公司化增强公司凝聚力二是锻炼身体提高员工们的精气神。所以丽丽百货公司里三自牌铁棒随处可见牛丽丽只要一伸手就能捞着一根。

牛丽丽挥舞铁棒气焰大盛肖纤纤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六十二、

斗心计十个牛丽丽也不是肖纤纤的对手可要动起粗来肖纤纤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要被牛丽丽打冒烟。

肖纤纤想跑可腿肚子却不听使唤。因为包大成的事肖纤纤不吃不喝了好几天又被宋清风惹得大哭一场体力消耗严重早已没了应急反应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牛丽丽手起棒落肖纤纤绝望地闭了眼睛。

却见柳青青一跃而起死死保住牛丽丽的胳膊发出警笛一般的尖叫：“牛总师父打不得打不得！”

其实在场的所有员工谁都知道“打不得”甚至牛丽丽自己也知道打不得。牛丽丽真要动手打了肖纤纤那等待她的就是和包大成一起坐牢。

只是在场的员工谁也不敢来拉架那牛丽丽武功高强一根铁棒舞得像风车一般弄不好拉架不成反倒和肖纤纤一起头顶冒烟。

而牛丽丽怒气冲天明明知道打不得肖纤纤可铁棒既然举起来了要是再收回去就太示弱了太缺乏气慨了和牛总的叱诧风云的作风太不协调了！所以牛丽丽举起铁棒的时候也是骑虎难下。

此时能够出面拉架的有且只有柳青青。其一她通晓三自棒法可以巧妙化解保证自己不被牛丽丽误伤。其二她是牛丽丽的大弟子关系亲近虎毒不食子师父不打弟子。

所以柳青青一抱住牛丽丽的胳膊牛丽丽顺势把铁棒一扔仰天大叫：“肖纤纤你够狠！老娘输了！”

肖纤纤躲过一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提议现在召开股东大会商讨柳青青担任丽丽百货总经理的决议。”

“肖纤纤随便你怎么开会干老娘屁事！”牛丽丽算是搞明白了她这个股东其实就是肖纤纤手里的玩偶肖纤纤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牛姐其实你还是丽丽百货的股东。”

“老娘啥也不是！老娘不跟你玩了！”牛丽丽冷笑一声：“肖纤纤老娘退股！”牛丽丽也是硬气不给肖纤纤当玩偶更不给肖纤纤打工！

“牛姐你不要感情用事。”肖纤纤劝道。

牛丽丽冲着肖纤纤一阵冷笑：“肖纤纤老娘退股这丽丽百货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该满意了吧何必假惺惺的做人要厚道耿直做一套想一套你累不累？这样吧股我不退了我不要了总行了吧！”

“这怎么能行？”肖纤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有什么不行的”牛丽丽缓缓说道音色低沉完全没有了河东狮吼的尖利却是沉郁厚重如一座大山重重压在肖纤纤的心坎：“肖纤纤那三十万是包大成替我赚的本来就不是我的钱你把那钱拿了去要记住是包大成给了你纤纤消杀是包大成给了你丽丽百货！”牛丽丽说着抬腿要走。

柳青青眼泪汪汪拦住牛丽丽：“师父我跟你一起走！”

牛丽丽笑了笑：“柳青青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一副大嗓门什么都没有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可养活不了你。你还是在丽丽百货好好干吧跟着我你可买不了gucci、范思哲、夏奈尔！”

牛丽丽的话点在了柳青青的软肋。

柳青青心头很是矛盾赚钱买名牌是她毕生的追求要是跟着牛丽丽离开丽丽百货这个追求就算是落了空。可是身为大弟子不和师父站在同一立场就太不仗义了按照武林规矩这叫背叛师门。

“可是……”柳青青不知该如何决断。

牛丽丽看穿了柳青青的心思叹道：“柳青青老娘我从来就没收过徒你化了五百块钱从老娘这里买了三自棒法就像你化了十块钱在丽丽百货买了一包卫生巾一样你买我卖两厢情愿老娘和你不是师徒关系是贸易关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与我无关！”

“师父……”

“师父个屁！”牛丽丽骂了一句口气缓和下来：“柳青青这丽丽百货是我和包大成一手一脚干起来的好好给老娘干你要是把它整垮了老娘饶不了你！”

牛丽丽说完大步走出办公室下了楼出了创景大厦来到大街。大街人来人往人人行色匆匆谁也没注意到一无所有的牛丽丽。

江城的天色还是那样雾蒙蒙水淋淋的和一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一样。那一天和前夫分居多年的牛丽丽刚刚办完了离婚手续冒着蒙蒙细雨回到家门口看见了雨棚下一个鼻孔挂着清鼻涕的衰哥冲着她大喊一声“三八”。那一声“三八”给她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平添了一把火把牛丽丽烧得浑身滚烫恍惚之间那衰哥仿佛就是她那白眼狼前夫站在她的窗口下向她发出恶毒的嘲笑。于是她操起了晾衣杆没命地追打那个衰哥然后内裤胸罩丝袜洒落一地然后她和那个衰哥进了治安岗亭后来那个衰哥救了她的命成了她的侄儿办了三自培训班倒卖口罩……他把一个行将倒闭的杂货店变成了一个拥有四家连锁店的丽丽百货公司。

再后来衰哥被抓了丽丽百货易主了徒弟也跟着肖纤纤跑了牛丽丽原地打了一个转又回到了一无所有。

牛丽丽苦笑着自言自语：“当年我骂跑了师父蒋一斤现在我的徒弟跟着别人跑了真是他娘的报应！”

三天之后郝玉秀和牛丽丽一起来到纪检把包大成接了出来。

一路牛丽丽埋头走路不言不语。郝玉秀却是一路笑语连连对包大成问这问那包大成哭丧着一张脸哼哈作答没有多的语言。三人来到了葫芦街口已经是夜里十点了街口冷冷清清没有行人只有一盏半死不活的路灯守在蒙蒙细雨之中。

半年前也是郝玉秀和牛丽丽一起把包大成接出了传染病医院那个时候包大成的身份是抗非英雄出院的时候领导群众前呼后拥场面热烈而温馨回到葫芦街更有柳青青等无数人民群众在葫芦街口给包大成鲜花欢迎包大成胜利归来。

而这一次包大成归来葫芦街口却是冷清凄凉无人喝彩已经是深夜了三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凄雨绵绵秋风瑟瑟。

郝玉秀站在街口笑着说道：“大成跟你小姨回去吧。”

牛丽丽一愣：“大姐？大成跟我回去？”

“是呀天不早了还下着雨快回去吧。”郝玉秀微笑着说道。

“妈我该跟您回家呀。”包大成也是不解。

郝玉秀叹了口气：“大成你小姨现在什么都没了她需要你。大成啊咱们包家有扶危济困的传统当初是你小姨收留了你现在你小姨遭难你不能撇下她不管跟你小姨回家好好照顾好她。”

“大姐不行不行大成你的儿子她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你又这么大岁数了你才需要他的照顾！”牛丽丽反对。

“我一个老太婆一个人惯了牛丽丽你孤伶伶一个人身边没个男人不行！”郝玉秀说着把包大成推给了牛丽丽。

第245章 雨夜求婚

牛丽丽急忙又把包大成推回给郝玉秀：“大姐包大成是你养大的我怎么能捡现成还是你把他领回去。”

“男子汉志在四方怎么能老呆在妈妈身边呢！这样的男人没出息！”郝玉秀严肃地说道又把包大成推给了牛丽丽。

“好男儿放眼四海怎么能老守着小姨！这样的男人是窝囊废！”牛丽丽说着又把包大成退还给了郝玉秀。

“牛丽丽你需要大成！”

“大姐你需要大成！”

两个女人把个包大成推来搡去相互谦让谁也不让步推着推着牛丽丽一头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郝玉秀轻轻抚摸着牛丽丽的头发也是眼泪汪汪。

牛丽丽和郝玉秀年纪相差二十多岁两人以姐妹相称原本是郝玉秀给牛丽丽套的一具封建枷锁以阻止牛丽丽与包大成发生苟且之事。然而郝玉秀死了男人牛丽丽被男人抛弃两人都是孤身在人世间打拼算是同病相怜久而久之产生诚挚的姐妹情。这段时间包大成身陷囹圄两个人一起为包大成担心一起为包大成奔走一起为包大成流泪现在包大成终于回来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对方才是最需要包大成的人。

郝玉秀何尝不想包大成跟着自己回家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坐了那么长牢房好不容易回家了哪个做母亲的不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怕牛丽丽一个人孤单。而牛丽丽的的确确希望包大成跟着她回到她那二层小楼里那小楼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呆在里面太冷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没有资格在这个夜晚带走包大成她只是包大成的小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

谁也想带走包大成谁也不忍心带走包大成！两个孤单的女人在葫芦街口空寂的夜雨中相拥而泣。

包大成望着郝玉秀和牛丽丽不知所措只得高高举起雨伞替妈妈和小姨遮住那层层密密的漫天细雨而自己却被漫天细雨浸得浑身透湿。

正在伤心忽听葫芦街深处传来呼喊：“丽丽是你吗？”

三人抬头望去昏暗的灯光下雨丝如银线一般织成成一张半透明的网一串溅着水花的脚步声从小街深处匆匆而来。

葫芦街口出现了一个英俊高大的帅哥。那帅哥双手抱着一大束鲜花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只是这身西装已经被雨水淋透浑身下**的满脸的雨水顺着腮帮子流进脖子像是一只刚从锅里爬出来的落汤鸡。

“熊胜利！”牛丽丽大叫一声。

熊胜利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牛丽丽身边嗖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鲜花一摔胳膊把**的西装脱了下来手腕一抖披在了牛丽丽身：“丽丽快暖暖！”

各位看官当美女身处寒冷之中帅哥应该当机立断迅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美女身这是一项基本原则也是一位帅哥的基本技能。但是这一项原则也要结合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活学活用不能生搬硬套。否则是要出问题的。

就像现在牛丽丽这位悍妇型美女的确是处于冷风凄雨之中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牛丽丽的身并不冷有包大成在一旁打伞她身并未淋湿而且和郝玉秀抱在一起相互温暖身也是热腾腾的而熊胜利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淋透披在牛丽丽身就像是给牛丽丽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牛丽丽被冰得一个哆嗦气得破口大骂：“熊胜利你他娘的要冻死老娘！”一摔胳膊把熊胜利的西装抖在了污水横流的街面。

熊胜利解衣披衣的义举遭到惨败。

熊胜利这件西装是正宗毛料制品价值两万。掉在地面立即被泥水泡了个二面黄。

不过熊胜利并不沮丧猛地张开双臂把牛丽丽从郝玉秀的怀里抢了出来揽入自己的怀中：“丽丽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熊胜利的身体也是**的能拧出水来牛丽丽刚才还在郝玉秀温暖干燥的怀抱里一转眼像是掉进了冰窟窿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刺激强烈不过经受刺激之后牛丽丽反倒清醒了过来没把熊胜利和西装一起摔在泥水里而是靠在熊胜利的胸脯板着脸喝道：“熊胜利你来干什么？”

“我等你！”

“等我？干什么？”

“丽丽我都知道了你为了包大成和肖纤纤闹翻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不丽丽你还有我还有我熊胜利！你放心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遭受多大的挫折我熊胜利永远守在你的身边正如那句歌词所唱：我决定跟随你不论去何方！”熊胜利抱着牛丽丽坚定地说道。

牛丽丽盯着熊胜利的眼睛看了半天最后说出一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牛丽丽这不是装糊涂她的确是没搞懂熊胜利说的啥。

有看官会问了那牛丽丽脑残啊？熊胜利说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这都是非诚勿扰的舞台男嘉宾对女嘉宾表白的通用语这种语言十分艺术一则表达了自己非你不娶的坚强决心同时也避免了死乞白赖的无赖相凸显出男嘉宾的果敢和高尚凸显出爱情的伟大和大度。

这话要是用街头巷尾的通俗语言说出来就是：美女我吃定你了你吃饭我吃饭你睡觉我睡觉你逛街我逛街你厕所我也厕所你打麻将我也打麻将总之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小样！看你往哪躲！

如果这样说出来美女非气晕过去不可要是按照熊胜利、或者天下聪明帅哥的表达方式美女就会感动得眼泪汪汪一头钻进帅哥的怀里让你亲个够！

所以语言一定要讲究艺术不讲艺术的语言那是人生讲艺术的语言那叫艺术！人生会吓倒美女而艺术却会诱惑美女！

不过话又说回来艺术要在懂艺术的美女面前展现哪才叫艺术。比如非诚勿让的女嘉宾个个出身名门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举止雅落落大方思想深邃境界高尚对艺术都有着深刻的领悟却个个都是生活的白痴此时男嘉宾对她们使用艺术语言成功率极大。

而牛丽丽不懂艺术她只懂生活熊胜利那思想深邃的艺术语言用在牛丽丽身就大错特错了。

所以牛丽丽听不懂熊胜利说什么她还以为熊胜利在发癔症。

其实就算她听懂了她也不敢相信。

在这个凄凄惨惨戚戚的雨夜有一位惊世骇俗的国际化帅哥向葫芦街里的一位悍妇加弃妇表达海枯石烂的爱情这他娘的也太雷人了！

倒是包大成听懂了急忙在一旁翻译：“小姨这位相貌英俊、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能说会道的大哥是告诉您从今往后你吃饭他吃饭你睡觉他睡觉你逛街他逛街你厕所他也厕所你打麻将他也打麻将总之你走到哪里他就跟你到哪里！小姨他这辈子吃定你了！”

经包大成如此生活化的解牛丽丽恍然大悟：“熊胜利你他娘的求婚就求婚少他娘的拐弯抹角！”

熊胜利心头感慨穆桂英就是穆桂英真他娘的豪爽！真他娘的耿直！这才叫真性情！熊胜利整天和报社里的书人打交道那些书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听着累理解起来累办起事来更累！而牛丽丽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熊胜利再不犹豫正色说道：“丽丽我在你的门口等了四个小时就是要等你回来当面向你求婚！丽丽我……”熊胜利低头一看原本准备好的鲜花被他扔在了泥水里熊胜利急忙俯身抓起花单膝跪倒在泥水里双手把花束送到牛丽丽面前：“丽丽我爱你嫁给我吧！我发誓我会和你白头偕老海枯石烂……”熊胜利低头一想根据刚才的教训语言不能太艺术要生活化于是眉头一皱计心头扯着嗓门高声吟唱：“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空荡荡的葫芦街熊胜利的歌声随着漫天雨丝飘来荡去昏暗的路灯下那一束鲜花的花瓣满是混浊的泥水遮掩了绿叶和花瓣像是一丛秋后的枯枝败叶。

包大成激动得无以复加甩动手臂拼命鼓掌。

郝玉秀喃喃说道：“吉人自有天相！”也跟着包大成鼓起掌来。

牛丽丽双手接过花束晶莹的雨水飘落下来洗去花束斑驳的泥水花瓣和枝叶露出了绚烂的色彩像是春天第一场喜雨后蓬勃绽放的春花生机勃勃。

第246章 你和母夜叉是什么关系！

熊胜利冒着风雨向牛丽丽求婚其实他是抱着愧疚的心情而来的。

今天白天他才知道他在葫芦街的侦查工作不仅导致陈思思的线人包大成被捕而且央及牛丽丽。牛丽丽被肖纤纤扫地出门从一位近似女企业家一落千丈又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破落户。

这个后果很严重大大超出了熊胜利的意料也把熊胜利逼到了墙角。

自从认识了牛丽丽熊胜利就被牛丽丽那穆桂英一般的英雄气质所折服。他突然发现之前对陈思思的所谓“感情”其实算不得爱情那不过是一位帅哥对一位美女的征服心在作怪。熊胜利这位惊世骇俗的帅哥骄傲惯了习惯于在女人面前昂着脑袋习惯于接受女人的崇拜和爱慕突然有一个陈思思对他毫不在意这让熊胜利觉得很没面子而要争回面子的唯一方法就是征服这位胆敢对帅哥视而不见的陈思思迫使其低下高傲的头颅！

所以熊胜利对陈思思的追求其本质不是爱情而是面子。

当牛丽丽进入了他的生活爱情出现了面子就无所谓了。

陷入情网中的人需要钱、需要时间、需要浪漫、需要逞能而最不需要的就是面子！君不见多少趾高气扬的帅哥一旦坠入爱河做的事就只能用卑躬屈膝厚颜无耻来描述了。

熊胜利的所作所为不算厚颜无耻但的的确确是丧尽天良！

他居然把心人的小侄儿送进了牢房砸了心人的饭碗！

当然熊胜利的本质是好的他不是一位丧尽天良的帅哥相反他还是很有爱心的这个结果不是他的本意。

一个满怀爱心的帅哥做了一件丧尽天良的事只有一个原因——这位帅哥脑残！

熊胜利一贯以高智商高素质高化自居然而残酷的事实却证明他原来是个智商低下的低能儿。

这让熊胜利悲痛欲绝悔恨交加更让他面对穆桂英一般的牛丽丽自惭形秽！

一向帅气到了极点的熊胜利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熊胜利衷心承认他就是一只体会癞蛤蟆牛丽丽就是一只美丽端庄的白天鹅。

既然是一只癞蛤蟆成天想着吃天鹅肉其行为和动机都是龌龊的但是也是悲壮的！

此时的熊胜利突然大彻大悟这世根本就没有永恒的帅哥也没有永恒的悍妇这世只有爱情两个爱情来了帅哥就成了癞蛤蟆悍妇就成了天鹅爱情走了癞蛤蟆就变回帅哥天鹅也变回悍妇。

于是熊胜利当机立断既然已经成了癞蛤蟆就要像癞蛤蟆看齐要龌龊就龌龊到底！

现在的有利条件是牛丽丽现在还不知道是熊胜利背后使坏。一定要趁着牛丽丽还没回过神来马向牛丽丽求婚一旦牛丽丽答应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再慢慢做解释说服工作。熊胜利相信一旦两个人睡到一张床啥事都好说毕竟到了那个时候他和牛丽丽是肌肤之亲而包大成和牛丽丽是名份之亲关系的远近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在这个雨夜熊胜利捧着一束鲜花穿戴整齐来到牛丽丽的家门前冒着秋雨等了牛丽丽整整四个小时。

平心而论熊胜利的行动的确是感天动地。就算他真的是一只癞蛤蟆浑身被雨水淋得透湿任何一只白天鹅也受不了如此轰轰烈烈的求婚更何况熊胜利还是一位惊世骇俗的帅哥！

就算是七仙女也会被如此浪漫的求婚行动打动更何况牛丽丽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悍妇型破落户。

于是牛丽丽接过了熊胜利的鲜花葫芦街口响起了包大成和郝玉秀热烈而孤单的掌声。

求婚典礼结束包大成急忙说道：“妈咱们回家吧熊先生可以送小姨回家。”

熊胜利的到来解决了两个女人相互推让包大成的问题牛丽丽有熊胜利陪了不需要包大成了。

“是是”郝玉秀也回过神来拉着包大成就走。

“且慢！”牛丽丽拦住了郝玉秀：“大姐我和熊胜利尚未婚配岂能苟且！这么晚了熊胜利跟着我回家算怎么回事？”

这牛丽丽就是中封建流毒太深当初就是被一个小姨的名头束缚住了手脚眼睁睁看着身边一个包大成下不了手错失了一段好姻缘说起来她是一个封建礼教的受害者！然而牛丽丽确实执迷不悟竟然甘当封建礼教的卫道士。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未婚先睡者比比皆是唯独这个牛丽丽死死抱着封建礼教那一套要把未婚夫熊胜利拒之门外且不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长夜漫漫大雨如注把熊胜利赶走这也太不人道了所以说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就连郝玉秀也看不过眼了劝道：“牛丽丽下着这么大的雨让熊先生去你那里避避雨也好。”

“大姐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这要传出去叫我的脸往哪里搁？”牛丽丽正色说道。

“包大成以前不是也住在你那里的吗？”熊胜利很不服气。

“那不一样！”牛丽丽喝道：“包大成是我侄儿你是我什么人是未婚夫！”

“对呀侄儿能和小姨住在一起夫妻还不能住在一起天底下哪有这道理？”熊胜利嘟囔。

“是未婚夫妻！”牛丽丽十分坚决：“这样吧熊胜利你和大成一起到我大姐家里住一晚。”

“这这就没必要了吧。”熊胜利很不情愿其实熊胜利赖着不走就是想和牛丽丽共度良宵道理很简单今天是求婚的大好日子双方应该共同庆祝进一步磨合以强化这一伟大时刻的纪念意义。否则他根本用不着留下来雨再大他也能回家。现在可好牛丽丽居然让他跟着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衰哥走这也太煞风景了。

还是包大成看出点门道在一旁说道：“小姨这样吧反正这里离你家最近几步路就到了我妈也累了不想走远了。咱们一起去你家一则今天是你和熊先生大喜的日子咱们一起庆祝一下二则我也想教一下熊先生我今后该怎么办？”

“好好”熊胜利大喜：“包先生有什么问题熊某一定知无不言！”

牛丽丽当然不会反对这个建议其实她不是不想和熊胜利在一起只是受到封建流毒毒害太深不敢冲破封建枷锁包大成的提议两全其美即维护了封建礼教又给了牛丽丽和熊胜利在一起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于是四人冒着秋雨来到牛丽丽家里。

熊胜利浑身下已经被淋得透湿一进门就被牛丽丽喝进了浴室。牛丽丽把熊胜利的湿衣服扔进洗衣机和郝玉秀一起下了一锅面条。不一会熊胜利洗完澡身穿着牛丽丽的大红睡袍脚蹬着牛丽丽的大红拖鞋打扮得像是扑克牌的大王美滋滋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四人围坐在饭桌旁边吃边聊。

牛丽丽吃着吃着突然把碗往桌子一拍大喝一声：“熊胜利你和陈思思那母夜叉是什么关系？”

熊胜利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打起了哆嗦。他和陈思思曾经有过一段恋人关系这恋人关系说起来也是十分尴尬事后想起来纯粹是名义的完全没有丝毫实质的内容他甚至连陈思思的手都没碰过。不过牛丽丽有此一问熊胜利心里还是发虚脸色微变。幸好牛丽丽碗里的汤水溅了熊胜利一脸遮掩了他脸的变化。

“没没什么关系？”熊胜利说道赶紧埋头吃面。

牛丽丽扯出一张餐巾纸替熊胜利擦干了脸的汤水顺手扯起一条毛毯搭在熊胜利的肩头——熊胜利浑身哆嗦她以为熊胜利怕冷。

毛毯一搭肩头熊胜利全身从后背暖到了心窝里不由得满脸通红。

熊胜利是惭愧啊！牛丽丽是真心真意对他可他却不敢向牛丽丽坦白真相。

“她和你不是一个报社的吗？”牛丽丽问道。

“是啊。”

“那怎么叫没关系？”

“这那那就是有关系同事关系。”熊胜利不知道牛丽丽要干什么头冒出虚汗。

“这就好！”牛丽丽喝道：“熊胜利你回去一定要向你们领导好好反映这个陈思思的问题！太不象话了咱们包大成哪里得罪她了三番五次跟我们过不去害得我们包大成先是进了隔离病房后又进了牢房！熊胜利你们报社里藏着这么个母夜叉你们领导也不管管！让她到处害人！”

“该管该管！”熊胜利放下了心看来牛丽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次包大成进牢房是拜他熊胜利所赐。熊胜利立即来了精神：“丽丽说得很对陈思思这个人的确太过分了新闻采访不按规矩办事尽搞歪门邪道什么微服私访什么收买线人！这哪是记者干的事这完全就是黑社会的勾当嘛！而且就是黑社会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线人这个陈思思连黑社会都不如！”熊胜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包大成的事一股脑推到陈思思的头。

第247章 生存还是死亡

“熊胜利我记得你受报社的派遣专程来葫芦街调查陈思思的线人难道是你给面报告的？”牛丽丽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熊胜利叫道：“丽丽你忘了当初在希尔顿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一定要救你侄儿……我们的侄儿包大成。所以我虽然掌握了事实真相但我咬紧牙关任凭敌人严刑拷打……”

“谁打你了！”牛丽丽一跃而起顺手抄起了三自牌铁棒就要为熊胜利出头。

“不是不是”熊胜利吓了一跳急忙改口：“没人打我反正我一个也没泄露出去！是陈思思自己说出去的！丽丽你相信我！”

熊胜利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害怕。感动的是牛丽丽听说他挨打立即挺身而出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害怕的是牛丽丽真要是杀到报社熊胜利出卖包大成的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到那个时候牛丽丽手里的铁棒就会落到他的脑门。

“真的？”牛丽丽盯着熊胜利问道。

包大成插嘴道：“小姨熊先生……”

“大成叫姨父。”郝玉秀说道。

“对姨父！姨父光明磊落义薄云天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是是！多谢大成夸奖。”熊胜利心中发虚头冒汗包大成的话其实是句句诛心按照包大成的说法熊胜利正是一个背信弃义、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

“嗯我相信你！”牛丽丽说着望着熊胜利脸腾起一片红霞：“不过前几天陈思思还专程来了一趟给我们通风报信说包大成已经暴露了还让我和柳青青赶紧想办法救他她怎么会出卖包大成？”

熊胜利急忙说道：“丽丽这是欲擒故纵！绝对的欲擒故纵！”

“怎么个欲擒故纵？”包大成问道。

“大成你想想那个时候面追查得紧连市里都惊动了。陈思思知道你这个线人迟早会暴露的你一暴露陈思思也跑不了她利用线人的行径也是了严重错误面也饶不了她！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主动把包大成交待出去这样一来她算是有立功表现从宽处理。当然她出卖朋友出卖线人良心肯定不安于是又跑到葫芦街演了一出救人的戏貌似心急如焚其实是暗暗得意把包大成卖了还让包大成对她感恩戴德阴险啊！”熊胜利说道。

“不会吧？”包大成说道：“头天晚她还约我到多多茶点排练了一个晚。”

熊胜利摇头：“大成啊你太善良了太诚实了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啊！陈思思为了这场戏那是下足了功夫说起智商你比陈思思差远了就是我也和她有着巨大的差距！”熊胜利这话倒是大实话他不得不承认陈思思比他聪明十倍。

牛丽丽大喝一声：“胜利说得不错！我看那陈思思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母夜叉！大成你想想陈思思三番五次为难咱们还在人民广场钓鱼执法害得你差点进了班房怎么会突然来帮你！明明就是做了亏心事！我靠她居然还是我的师妹！我那师父蒋一斤真他娘的不长眼……”牛丽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急忙“呸呸”数声：“师父老人家在弟子不是骂您！”

“丽丽谢谢你对我的理解！”熊胜利说道

郝玉秀缓缓说道：“那丫头我认识应该不是坏人！”

“你认识？”包大成吃了一惊。

“是呀”郝玉秀叹道：“她经常来买报纸人长得俊心眼也好大成我觉得陈思思就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也一定有她的难处。算了这事不说了今天是你小姨大喜的日子咱们该好好庆贺一下不说这些让人难受的话。”

各位看官那熊胜利满口谎言话里漏洞百出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人马就能戳穿他的谎言。可是牛丽丽、包大成三人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道理很简单牛丽丽陷入爱河思维混沌和包大成从来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尤其是不会把惊世骇俗的帅哥往坏处想他的思维受到八十年代影视剧的影响太深凡是帅哥就肯定是好人。只有郝玉秀不认可熊胜利的说法不过她也没把熊胜利往坏处想。

包大成满脸羞愧说道：“小姨都怪我害得你丢了丽丽百货对不起！”

牛丽丽叹道：“大成小姨丢了丽丽百货可有你姨父呢！”

“对对有我呢！”熊胜利拍着胸脯说道：“大成放心有我熊胜利在丽丽绝不会冻着饿着！”

牛丽丽斜了一眼熊胜利：“没有你老娘也不会冻着饿着！”随即一脸愁容：“大成你没了工作今后可怎么办呀？”

包大成微微一笑：“小姨放心工作会有的面包会有的！”

现在的包大成比起一年前那个脸挂着清鼻涕的衰哥不可同日而语。一年前包大成衰到了极点自信心和智商都衰到了极点连进个劳务市场都哆嗦。而现在的包大成经过一连串的起起伏伏长见识了有主心骨了坐了几天班房并没让他垂头丧气。

包大成知道一年前他是一无所有而现在表面看来他似乎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境地但实际他拥有的东西非常丰富甚至可以说是富有。

他拥有了资历、经验、亲情、意志和自信甚至还有一身三自棒法和狮吼功甚至他的智商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包大成对于未来并不沮丧反倒充满了向往。

郝玉秀也说道：“牛丽丽没关系的报刊亭正需要人呢大成回来正好可以帮我。”

包大成却摇摇头：“妈男子汉怎么能老守在妈妈身边我要自己干！”

“有志气！”牛丽丽一拍桌子高声赞叹：“我早就知道咱们大成是干大事的人守着个报刊亭太屈才了！大成你要干什么？干房地产？造飞机？挖金矿？修高铁？还是倒卖军火？大成不管你干什么小姨都会坚定地支持你！”

“对对姨父也会支持你！”熊胜利不甘落后。

包大成和郝玉秀面面相觑牛丽丽指点的门路都是高附加值的行当能赚大钱谁都想干谁不想干谁是棒槌！可不是谁都能干尤其是包大成那些大买卖和他这辈子八杆子打不着。

不过牛丽丽这么说倒也不是讽刺挖苦。在她心目中包大成只要想干就是造航空母舰也不在话下他太崇拜这个侄儿了。

“小姨这么大的生意还是先放一放咱们从小事做起。”

牛丽丽郑重地点点头：“嗯大成说的对不应高好高骛远从小事做起那就开个吉斯吉商场？或者挖煤矿、办钢厂、修大桥、进军华尔街……”

“这个咱们资金不足。”包大成皱着眉头说道。

牛丽丽略感失望：“那就开个洗脚城或者开餐厅、美容店、咖啡厅、休闲保健……”

“小姨严格说来咱们没有资金！”包大成严肃地说道。

牛丽丽这才回到现实中不管包大成多么优秀不管包大成多么睿智没有钱别说洗脚城你连擦皮鞋都不行。

不过牛丽丽并不气馁挽着熊胜利的胳膊说道：“胜利你见多识广还在英国留过学参加过英国议院冷餐会你给咱们侄儿出出主意你说他应该怎么做呢？”

熊胜利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各位看官熊胜利走南闯北行万里路万卷书足迹远达海外涉猎莎士比亚、牛顿、孔子、老子、亚里士多德的确是见多识广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熊胜利的道路全部是他的老爹给他铺好的他从来没有为生计发过愁也没有去尝试过自谋职业或者创业而他的莎士比亚、牛顿、孔子、老子、亚里士多德、柏拉图、黑格尔也都是形而的东西这些古圣先贤把人生的大道理都讲解得十分透彻可偏偏没有一个讲过如何填饱肚子因为如何填饱肚子的问题太形而下了太低俗了不值得古圣先贤花费精力。

所以满腹诗书的熊胜利突然面临这么个低俗的问题一时难以作答于是熊胜利做沉思状沉声说道：“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熊胜利的话十分深刻包大成、郝玉秀、牛丽丽立即噤声专心聆听。

熊胜利无奈只得继续做沉思状：“大成啊生命是宇宙精灵而宇宙的运行有其自己的法则这个法则在西方被成为帝的法则而在东方则称为‘道’道可道而非常道你们可明白？”

包大成、郝玉秀一脸茫然牛丽丽则是一脸崇拜。

第248章 应聘保安

熊胜利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以凡事应该顺势而为且不可逆天行事！柏拉图说过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孔子也说过逝者如斯夫。他们说的都是同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一去不复还所以一定要珍惜现在把握未来坚定信心……”

“吉人自有天相！”郝玉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对对郝大姐总结得非常好就是这个意思！”熊胜利说道。

“熊胜利你他娘的说了半天原来都他娘的是废话！”牛丽丽总算听明白了。

包大成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小姨姨父说的不是废话是至理名言！姨父是在鼓励我一切要顺其自然不可好高骛远。我懂了小姨姨父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牛丽丽和熊胜利同声问道其实熊胜利比牛丽丽还好奇他那番话到底给了包大成什么启示。

包大成高声说道：“我去做保安！”

“啥？”郝玉秀、牛丽丽、熊胜利都是大吃一惊以为听错了。

“做保安！”包大成一一句地说道。

“为什么？”熊胜利大惑不解。那包大成现在虽然一无所有可毕竟曾经做过两家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好歹也是白领出身要从头再来也是从白领开始这包大成却要干保安这保安肯定不是白领就是算成蓝领也比较勉强在他的印象里保安这个行当大多是青年农民工进城时的一个过渡行业农民工刚进城的时候没基础没人脉但有力气先干干保安站住脚一旦有了机会马跳槽。

“姨父你有所不知经过一年的磨练我在智力、自信心、经验等方面均有很大的进步。但是在意志品质进步不明显很容易就被美女忽悠尤其是面对母夜叉式的美女我的表现太懦弱了不敢奋起反抗任人摆布从而酿成了今天的悲剧。如果当初我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品质岂能落入陈思思的圈套而不能自拔！而保安这一行恰恰是最磨练人的意志的！而且我跟着小姨学了武功专业对口我决定从保安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创造辉煌的明天！”

包大成说完小屋里立即爆发起了热烈的掌声。

解决了包大成的前程问题大家心情舒畅四人言谈甚欢不知不觉到了夜里十二点外面雨下个不停到了这个时候牛丽丽再不忍心把熊胜利逐出门外大家决定就寝。郝玉秀和牛丽丽楼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熊胜利和包大成则在楼下搭地铺。

熊胜利留在了牛丽丽家虽然还没有留在牛丽丽的床但已经非常满足了尤其是名正言顺当了包大成的姨父这虽然仅仅是个称呼但包含着深刻的内涵它证明穆桂英接纳了杨广。

各位看官杨广是中国历史最伟大的小白脸软饭吃得理直气壮不仅不让人生厌反而深受全国中老年妇女的爱戴流芳百世。熊胜利暗下决心一定紧密团结在穆桂英的帅旗下要做一个杨广式的好男人。

只是面对侄儿包大成熊胜利心存愧疚毕竟包大成坐班房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敢把这事向包大成坦白更不敢向牛丽丽坦白只得憋在心里这一晚把个包大成伺候得十分周到铺床、打洗脚水、拿拖鞋、递毛巾以缓解心中的愧疚。那熊胜利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来没伺候过人所以动作略显笨拙忙得满头大汗不过他突然发现古人说得太对了劳动真是一种美德他越是累心里越是舒服。到了这个时候熊胜利由衷地承认牛丽丽能够称为穆桂英式的女英雄那是在长期的艰难困苦中逐步磨练出来的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熊胜利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太奢侈了太糜烂了太脱离中国的具体国情了长此以往不仅要脱离群众更有可能与牛丽丽产生巨大的隔阂熊胜利决定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向牛丽丽看齐努力提高自身的修养逐步培养与牛丽丽共同的生活情趣和语言。

所以两人睡下来之后熊胜利躺在被窝里说道：“大成能帮姨父一个忙吗？”

包大成刚刚享受到姨父熊胜利无微不至的服务心中正过意不去一听姨父有求于己一骨碌从被窝里跳起来厉声说道：“姨父尽管说包大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熊胜利急忙也从被窝里跳出来把包大成按回到被窝里说道：“大成没那么严重姨父就是想学习两样技能一是三自棒法一是狮吼功。”

“姨父干吗要学这个？”

熊胜利想学习三自棒法和狮吼功主要是为了培养与牛丽丽的共同生活情趣不过这话熊胜利不好意思说出口沉吟片刻熊胜利说道：“大成你也知道那母夜叉陈思思和我在一个报社工作这个魔女有些手段据说是散打八段她仗着自己有些武功在报社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其行径令人发指啊就拿你的事来说吧她出卖朋友倒行逆施报社下下无不恨之入骨敢怒不敢言啊！尤其是我对陈思思的暴.行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是我的武功不行啊难以与之抗衡所以我要学习三自棒法和狮吼功替你也替全天下受压迫的劳苦大众伸张正义！”

熊胜利一席话让包大成满腹感慨有关陈思思出卖他的说法包大成也是将信将疑不管怎么说他吃这个魔女的亏吃得太多了陈思思以前做的很多事都是给包大成下绊子打闷棍那陈思思猛不丁为包大成出了一次手而且还很不成功不仅没救得了他反而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卧底身份。可是妈妈也说了陈思思不是坏人莫非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姨父陈思思是我师叔你就是学了三自棒法也打不赢她的。”包大成怏怏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常言道技不压身嘛学了总有好处的。”

“那好吧姨父我现在就教你”包大成说道：“就从狮吼功开始吧这狮吼功先要凝神定气气沉丹田沉肩坠肘气发于胸现在跟我学啊！”

“啊！”

“啊啊啊！”

“啊啊啊！”

窗外层层秘密的细雨敲打在窗台沙沙作响小屋里回荡着包大成和熊胜利的吼叫一声接一声像是两只荒原的狼。

包大成的仿佛看见在窗户玻璃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包大成从心低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哎……”

“哎……”熊胜利跟着一声叹息学得惟妙惟肖。

第二天一大早包大成来到保全保安公司应聘。

保全保安公司是一家拥有八百员工的中型保安公司在江城排名不靠前也不靠后属于比不足比下有余。

迎接包大成的是一位身形微胖的男子三十多岁留着寸头小眼睛大鼻头方下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神情威严地盯着包大成。

事先有人已经告诉了包大成本次应聘是由保全公司董事长刘大铳刘总亲自面试。

包大成能够一睹刘总的天颜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疾趋数步来到办公桌前双手呈求职信：“刘总本人包大成……”

刘总摆摆手一指包大成的身后：“坐！”

包大成回头一看一百平方米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方凳方凳周围空空荡荡再无其他桌椅。包大成只得后退数步来到方凳前小心坐下那方凳只有包大成的膝盖高包大成一坐下比那刘总矮了一头呈仰视。

“本人包大成……”

“住嘴！”刘总大喝一声：“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我不问你你半个也不能说！听明白了吗？”刘总说着一按电钮一左一右两只一百瓦的大灯射出两道惨白的光束聚焦在包大成脸。

包大成被灯光射得眼花缭乱只得低下头说道：“明白明白！”心中却是有气明明是来应聘面试的看刘总这这架势不像是面试倒像是审讯犯罪嫌疑人。

“姓名？”

“包大成。”

“性别？”

“男。”

“年龄？”

“25.”

“籍贯？”

“江城。”

“职业？”

包大成瞠目结舌他要有职业还来这里干什么？

“职业！”那刘总不依不饶。

“这个这个自由职业者。”所谓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无业游民的官方说法。

刘总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老实交待你的问题！”

包大成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小方凳栽下来。

第249章 这是警察局！

包大成刚从公安机关的拘留所里出来对于这一套开场白并不陌生不过那是在拘留所受审而这里是保安公司的面试虽然两者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比如有关姓名性别之类的询问是可以通用的但“老实交待你的问题”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审讯室里移植到面试现场性质截然不同嘛！

“刘总我是来应聘的。”包大成小心说道。

刘总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我知道你是来应聘的！不用你教我！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警告你不要抱侥幸心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确凿的证据你的同伙已经……”

“刘总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同伙。”

“住嘴！我知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刘总又是一拍惊堂木：“我严正警告你不要试图浑水摸鱼你认清形势老实交待其实不用你交待我们也早已掌握了情况让你交待是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不用担心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现在给你两分钟时间好好想一想想起了什么就告诉我！”

包大成搞不明白这位刘总要干什么两只眼睛被灯光射得睁不开只得低头做沉思状心头却是一阵阵发慌。他昨天刚从拘留所出来被刘总一顿喝斥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走错了门跑进了公安局的审讯室。

其实包大成误解了这位保全保安公司的刘总。

这位刘总大名叫做刘大铳现年三十二岁。从幼儿园起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就埋藏着一个远大抱负：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抓坏人、审坏人、三拳两脚打倒坏人然后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热烈的掌声和赞美。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这个梦想变得越来越强烈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的身材与人民警察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年龄长到了十八岁身高却只长到一米六过于短小精悍被警校拒之门外他的警察之梦破灭了。

人生理想的幻灭是残酷的很多人的理想破灭后往往是一蹶不振万念俱灰从此破罐子破摔成为行尸走肉。然而刘大铳很坚强在被人民警察拒之门外的黑暗的日子里他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白手起家搞起了一个保安公司。保安不是警察充其量就是个杂牌军但是人民保安与人民警察也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人民保安也可以抓坏人也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三拳两脚打倒坏人并接受群众的掌声和赞美。所以刘大铳搞起一个保安公司也算是曲线救国与他儿时的梦想比较接近算是聊以自.慰。

当然人民保安与人民警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差距主要表现在社会地位大不相同。按照主流意识人们一般会称呼人民警察为“警察叔叔”而称呼人民保安为“保安哥哥”很明显警察比保安高一个辈分这让刘大铳心中很是不爽。

让他更为不爽的是保安不仅辈分低社会地位更是低得让人抬不起头。保安这个行业属于高风险行业弄不好很可能会为了群众的生命安全而搭小命所以干保安的人都是有着崇高献身精神的优秀份子他们舍小家顾大家思想境界已经到了雷锋的层次。但是广大人民群众却非常蔑视保安保安的社会地位不仅赶不收取红包的人民教师和人民医生更赶不贪官污吏连小区里的二奶都比不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大家形成了一个共识一个人如果倒霉到了家就去小区门口看看日晒雨淋的保安于是自信心大增如果一个人心情不愉快也可去小区门口痛骂几声保安满腹怨气立即得以释放于是社会和谐。

所以刘大铳虽然是一个八百人保安公司的老总按说也是事业有成可常常受人白眼遭人辱骂。那刘大铳也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人了可长期受人欺压心头十分郁闷久而久之郁闷就有可能转化为抑郁最后是精神分裂前景堪忧啊！

刘大铳思来想去决定结合自己的童年梦想在实际工作中客串一把警察一则可以舒缓压力二则可以重温旧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把招聘面试现场搞成了个审讯室凡是前来应聘的都要过他这一关。这样做其实也有好处刘大铳过了一把警察瘾同时还能够考察应聘者的心理素质。要知道过硬的心理素质对于一位保安而言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包大成就坐在了这个审讯室一般的面试现场里接受刘大铳的审讯。

且说包大成按照刘大铳的要求闭目凝思了两分钟也没想起要交待什么两分钟时间到包大成只得眯缝着眼睛对着灯光下黑乎乎的刘大铳说道：“刘总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刘大铳这才想起他也不知道想知道什么他就是想过一把警察瘾眼见包大成不配合刘大铳这警察瘾才刚刚开始就像吸鸦片一样刚闻着点味岂能就此打住心中大急只得放缓语气：“包大成同志你再想想？”

审讯者对被审讯者称呼“同志”不管是国民党的审讯室还是**的审讯室都没有过这种先例包大成更加糊涂：“刘总同志要不您给我指点指点？”

刘大铳十分不耐烦：“包大成同志你你你个榆木脑袋！你就随便交待一点不久完了我是警察！你可明白？要争取坦白从宽嘛否则可就是抗拒从严了！”

要是一年前包大成肯定是个榆木脑袋现在的包大成智商和见识都是今非昔比那刘大铳一提醒包大成立即醒悟过来原来是“救场”。

各位看官这一年来包大成貌似原地打了个转从一无所有的衰哥又变回了一个衰哥而事实他取得了全方位的全面发展其中进步最大的就是表演艺术能力经过假冒**、假冒情人、假冒卧底等等一系列表演实践中包大成积累了大量的表演经验。现在刘大铳让他客串罪犯那是信手拈来。

包大成并不反对客串一把罪犯而且客串一把罪犯还能够缓解刘总的心理压力帮助刘总实现他的儿时梦想这也是助人为乐扶危济困非常符合包大成做人的原则。

但是刘大铳不该说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这句话严重刺激了包大成。

几天前包大成就是信了这句话才倒了大霉兴致勃勃去坦白结果却遭到“从严处理”。

“放屁！”包大成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放你娘的猪狗屁！老子坦白了你们他娘的不仅把老子抓了还害得我小姨丢了丽丽百货害得她一无所有！你们这些***桌子一套桌子下面一套说人话干鬼事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盛怒之下的包大成完全忘了他是来应聘的他以为他又回到了纪检的审讯室。

“包大成！太放肆！太嚣张了！这是警察局……”

“这不是警察局！”包大成的大脑迅速回到了现实中：“刘总这是保全保安公司。”

“放屁！狗屁保全保安公司！”刘大铳陷入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包大成我警告你人民警察不是好惹的警察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胆敢跟警察叫板我叫你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刘总保全公司不是狗屁……”

“就是狗屁！老子才不稀罕这个狗屁公司！看看这些保安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穿着制服站在人家的大门口人模狗样的可他娘的人见人欺！前两天老子公司的一个保安被小区里一个二奶扇了两耳光忍气吞声啊！打落门牙肚里吞啊！这他娘的哪里是保安简直就是人家的狗啊！”刘大铳突然放声大哭：“为了混口饭我的弟兄挨二奶的耳光我***还要去给那破鞋道歉我我对不起弟兄们啊……哇……”

由于包大成拒绝配合演出刘大铳的警察梦彻底破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这让刘大铳痛不欲生伏在桌子哭成了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要是真哭了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放声痛哭那一定是苦大仇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于是包大成那早已平静的内心再次迸发出心济危扶困的冲动一个箭步冲到刘大铳身边张开双臂抱住哭得死去活来的刘大铳劝道：“刘总节哀节哀顺便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但是我们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以积极向的精神面貌乐观地看待人生的坎坷！”

第250章 贴牌

刘大铳的个子只到包大成的胸脯脑袋顺势靠在包大成的胸脯哭诉道：“我坎坷啊！我蹉跎啊！一辈子的梦想破灭了好不容易捞着过把警察瘾你又不配合！你也太没有爱心了！”

“刘总这是客观条件不允许嘛比如说潘长江想去nba想想也可以真要去了那肯定不行嘛！”

“凭什么我就不能当警察？凭什么我就只能当保安？我个子是矮了点可我的思想品德高啊！我是生活的矮子但我是思想的巨人！我愿意为人民群众出生入死啊！”

“刘总警察不能死啊警察首先要保护自己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群众。刘总的身材的确很不利于保护自己如果冲在第一线反而很可能被犯罪份子制服成为人质给广大人民群众造成负担所以人民不让你当警察是有一定道理的刘总要一分为二地看待这个问题。”包大成耐心劝说。

“可是我不一定非要冲在第一线我可以审讯罪犯啊我有智慧有头脑我火眼金睛具有非凡的识别坏人的能力！”

“说的好！”包大成赞叹道：“刘总现在坐镇公司办公室指挥众保安抓坏人就充分体现了您的智慧这叫扬长避短避开自己身材的不利因素发扬智商的长处刘总！我包大成佩服你！”

“可保安的地位太低了！我的兄弟们啊哇……你们受委屈了啊哇……”刘大铳一想起手下被二奶扇了耳光就痛不欲生。

“刘总保安地位低下这里面有社会偏见但是我们自己也有问题刘总你想想为什么人民警察那么受尊重？为什么人民保安的地位相对低下呢？”

刘大铳抬起头一双泪眼望着包大成茫然地摇摇头。

“常言道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世还是有不少人以衣着取人。咱们保安公司的制服太差了颜色灰溜溜的质地皱巴巴的穿在身连大白鼠都不如大白鼠虽然行为举止猥琐可皮毛总是光滑水亮的。咱们的保安就不行了！还有……”包大成被刘大铳一双泪眼盯得不好意思急忙打住。

“说下去继续说下去。”刘大铳急急说道。

“还有就是保安的精气神不够说话没有力度有些人站没站姿坐没坐姿稍稍遇到一点挫折就哭天喊地这种状态不仅不能震慑坏人也难以获得群众的尊敬刘总您说呢？”

“有道理还有呢？”刘大铳不仅不恼反而异常崇敬地望着包大成。

“还有保安的素质普遍不高很多人不看书不报不了解国家大事不掌握党的政策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保安们一肚子稻草那气质自然就矮人三分。刘总说句真心话那二奶撒泼可人家毕竟也认真研过琼瑶、汪国真、唐家三少、八月猴子等等诸位大师的作品可我们的保安呢据说还在看《知音漫客》差距太大了这怎么能赢得二奶们的尊敬呢？”

“那你说说怎么才能提高保安们的素质？”

“学习！要学习！”包大成正色说到：“要全方位地学习！第一要学习行为举止保安不是警察但是一定要有警察的警容警貌立正稍息齐步走一概按照警察的标准要求。第二要学习绅士风度保安不是绅士但是一定要有英国式的绅士风度我姨父是英国牛津大学毕业的出席过英国议院冷餐会我想他很有经验可以来给大家课。第三学习化每一位保安都要熟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李白、杜甫、巴金、罗贯中、曹雪芹、郭敬明、唐家三少、八月猴子等大师的作品从思想境界达到古圣先贤的高度。保安们从里到外全方位包装举止优雅境界高尚个个都是惊世骇俗的帅哥刘总你说说哪个二奶还敢打我们？相反保安弟兄们个个都将成为二奶杀手！如此一来保安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地位肯定超过警察。刘总你虽然没有当成警察但是你当了比警察更受人民群众爱戴的保安我想你的童年梦想也算是实现了！”

刘大铳一拍桌子跳将起来：“好！咱们说干就干！你……”刘大铳一把擦干了眼泪下下仔细打量包大成：“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一番痛哭之后刘大铳体力消耗过大脑子缺氧把招聘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包大成“叭”地一个立正：“敝人包大成前来应聘！敝人愿意在刘总手下当一名小小的保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叫包大成？”刘大铳瞪大了眼睛。

“正是敝人！”

“你就是包大成！”刘大铳一声大叫。

“是……是呀。”

“你就是在劳务市场勇斗吉斯吉总经理赵达勇救打工妹陈圆圆的包大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你就是在吉斯吉商场毅然对十三名一氧化碳中毒妇女实施人工呼吸的包大成？”

“区区小事不足为道。”

“你就身怀绝世武功为了妇女人身安全和社会和谐创建三自棒法的包大成？”

“那是我小姨的独门武功在下略知一二。”

“你就是运筹帷幄将一个行将倒闭的杂货店发展成丽丽百货公司的包大成？”

“运筹帷幄不敢只是略施小计。”

“你就是含辛茹苦披肝沥胆创办纤纤消杀并垄断了江城消杀药械市场的包大成？”

“少许辛苦不劳刘总挂心！”

“你就是济危扶困见义勇为资助人民广场风尘女子从良的包大成？”

“我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就是在唐家沱捉鬼的大神不大佛包大成？”

“纯属侥幸不值一提。”

“你就是假冒情人潜伏卧底智勇双全忍辱负重大智若愚悲天怜人的包大成？”

“哪里哪里刘总言重了在下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包大成很不好意思没想到刘总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刘大铳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包大成的胳膊扯着嗓门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只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二十多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把包大成团团围住。

包大成突然遭此变故吓得面如土色待要逃跑双手被刘大铳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嘴里急得大叫：“刘总误会误会！我啥也没做！”

“你做了！”刘大铳厉声喝道：“你不仅做了而且做得光明磊落义薄云天干净利落妙手回春！”刘大铳说着把包大成推到了办公桌旁的转椅旁双手用力把包大成按进了椅子里然后后退三步高呼一声：“谨代表保全公司全体员工向包大成先生致敬！一鞠躬！”

众大汉跟着刘大铳一起鞠躬。

“刘总！”包大成坐在椅子里腿肚子发抖。

刘大铳不理包大成喊道：“二鞠躬！”

“刘总我还活着！”包大成感觉自己成了一座遗像。

“三鞠躬！”刘大铳带着大汉们又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刘总……”

“礼毕！”刘大铳这才站直了身子转身对着众大汉深情说到：“先生们包大成包先生的光辉事迹大家都是如雷贯耳如今包先生在百忙之中大驾光临保全保安公司蓬荜生辉弟兄们感动得眼泪往往让我们以实际行动继承包先生的遗志化悲痛……”

“且慢！且慢！”眼看刘大铳要开追悼会包大成急忙插言：“刘总敝人是来应聘的敝人愿在刘总麾下当一名小小的保安。”

其实包大成自己也没想到现在的他貌似被打回了原形其实与一年前那个沦落到劳务市场与农民工抢饭碗的衰哥相比包大成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年前的包大成流落街头是个地地道道的衰哥不仅一不名而且脑袋里空荡荡的。

而现在经过一年多的摸爬滚打他的光辉事迹早已在民间四处流传他成了一位草根名人他兜里没钱可他的名头就是钱价值虽然比不可口可乐但少说也有个一两千万。包大成这个名子其实就相当于国际品牌不管产地在哪里只要贴“包大成”三个身价倍增。

至少在江城公众心目中“包大成”三个是与诚信、勤劳、刻苦、远见、爱心、经久耐用等等优良品质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传说中的包大成突然降临保全公司刘大铳突然发现这是一个贴牌的大好机会。

只要包大成加盟保全保全就可以享受贴牌就如同温州的打火机贴芝宝江西的体恤衫贴阿迪达斯海的汽车贴大众江的饮料贴可口可乐价值倍增市场前景一片光明。

第251章 高素质保安哥哥

更何况根据传说那包大成武双全通天彻地神机妙算起死回生这样的人才进了保全刘大铳岂能放走。

所以刘大铳率众人三鞠躬之后庄严宣布：“包先生加盟蔽公司是蔽公司的荣幸是蔽公司的骄傲！现在我代表公司董事会郑重任命包大成先生为保全公司副总经理享受总经理待遇主管保安队伍的素质培养。”刘大铳是保全公司的大股东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其实就是公司的董事长享有随时随地以董事会的名义发号施令的权利。

包大成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当了保安公司的副总。那保全保安公司有八百员工在江城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企业在这里当副总比起在纤纤消杀或者丽丽百货当市场部经理那是天地下。至少保全的副总是有配车的！包大成原本只想混口饭吃可现实与预想之间的跨度太大了大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不不刘总……”包大成不是推辞他是不敢相信。

刘大铳以为包大成嫌待遇低急忙说到：“内务部经理！”

“到！”内务部经理乌其亮立正作答。

“马去给包副总经理买一辆标致不别克！下午包副总经理就要用车！”

“是！”乌其亮转身而去。

包大成这才相信保全公司真的录用他了不仅录用他了还给他配了车让他当了公司副总！一步登天的事千真万确发生了！

各位看官其实刘大铳的实力比起肖纤纤差得远刘大铳的保全公司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一年的营业额也不过三千来万手下八百人要吃饭说起来日子过得够紧的。而肖纤纤手里有一个亿的资产且不断增殖。包大成在肖纤纤手下干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捞着配车可到了保全公司马就有了一辆别克。说起来还是因为肖纤纤和刘大铳对包大成的重视程度不一样。

肖纤纤用包大成用的是他的蛮力至于智力方面脑袋一向聪明绝顶的肖纤纤不屑于向包大成问计。而刘大铳就不同了刚才一番交谈包大成有关保安素质的讲话深深打动了他的心刘大铳发现包大成的见识和智力水平都是非同一般是一位高智商人才所以刘大铳才果断任命包大成为副总那是准备把包大成当诸葛亮来用也就是说保全公司的前程就指着包大成了岂能不给人家配车。

就这样包大成走马任当了保全公司的副总。

不过包大成对于这个副总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能当这个副总当然有刘大铳的知遇之恩不过很大程度是撞了大运踩了狗屎天飘来雨做的云。所以包大成给自己定了两条原则第一苦干实干报答刘总的知遇之恩第二低调做人绝不张扬。

包大成结合自己开班三自培训班的经验在保全公司内部开办了一个素质培训班并亲自负责培训班的工作包括聘师资、安排课程、编写讲义、组织授课、管理等等。这个培训班基本就是三自培训班的翻课程安排基本复制了三自培训班的内容：第一思想教育课聘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为教授讲授国家大政方针和世界政治经济形势；第二礼仪课当然不是妇女礼仪保全培训班全是男学员所以讲授的是英国绅士礼仪由英国牛津大学毕业生熊胜利担任客座教授登坛开讲；第三化课讲授古今中外名著由包大成副总经理亲自课；第四武功课由三自棒法的创始人牛丽丽讲授包大成负责陪练。

按照计划公司将用一年时间对全体八百员工进行全员轮训。从而全面提升保安队员的素质将所有员工培养成温尔雅、绵里藏针、深藏不露、武双全的二奶杀手从而彻底改变保安低下的社会地位一跃而成令人尊敬的行业。

然而培训刚刚进行了二十天刚刚培训出两批一百人就出了问题。

这一百名经过严格培训的保安队员分配到三个住宅小区内岗后立即在江城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些经过培训岗的保安身着崭新笔挺的毛料制服站在小区门口以标准的英国绅士风度和国际同行礼仪扶老携幼、女士优先、助人为乐而且出口就是莎士比亚闭口就是儒家学说其学问和风度大大超越了小区中的中产阶级受到二奶、寡妇、甚至是妙龄少女的热烈追捧。小区保安岗亭前每天都围满了从十二岁到七十岁的各年龄段妇女天冷了有人送毛毯天热了有人送冷饮天气不冷不热有人送花甚至有人送巧克力还少数寂寞怨女要求保安哥哥到家里单独辅导学史、美学史、明史、性.爱史等各种人类历史。总之这三个小区的保安社会地位大幅度提升已经超过了二奶和公仆直逼人民教师和白衣天使。

于是尚未接受培训的保安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来到公司总部强烈要求提前接受培训。本来公司对员工的培训是免费的但是广大保安队员求学心切纷纷要求加急甚至愿意自己出加急费盼望能够早日聆听包副总经理的教诲争取早日成为深受广大妇女同胞们爱戴的高素质保安哥哥。保安们群情激昂整天围着包副总经理争吵不休。包大成无奈只得耐心说服：培训师资不足不能一下子满足这么多员工的需求还大家见谅公司保证每一位员工都有平等的学习机会绝对不会剥夺任何一位员工的学习机会！

好不容易劝走了这些员工又有更多的保安来到保全公司总部这些保安不是保全公司的员工而是其他保安公司的员工江城有二十多家保安公司保全只是其中一家。这些保安公司的员工没有经受培训素质低服务差镇不住场子经常遭到二奶的耳光和邻家女孩的白眼。保安们不堪受辱纷纷来到保全公司要求自己出钱接受培训。

保全公司自己的人都培训不过来当然更不可能给别人做嫁衣裳于是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可是这些求学心切的保安们干脆跳槽炒了老板的鱿鱼转投保全公司的麾下以期近水楼台先得月。正好保全公司培训出来的高素质保安成了活广告把保全的名声打出去了更多的客户纷纷要求保全公司派驻保安公司的业务量大增原有的保安人数不够这些跳槽保安马就被保全公司录取。

如此一来短短一个月时间保全公司业务量扩展了一倍保安人数从八百人猛增至一千五百人原本保全公司在江城保安行业里只是一个中等企业现在进入了全市前三名公司事业蓬勃发展。

保全的迅速撅起不仅让同行侧目而且惊动了公安局。

原来保全公司培训的保安以其高素质高质量的服务不仅征服了人民群众的心也征服了警察的心江城一夜之间冒出一百多个比警察还正规还要受到群众认可的保安这让公安局的领导大吃一惊人民保安的素质超过了人民警察这还了得！

公安局领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竞争压力那保安原本是给警察提鞋的现在大有骑在警察头拉屎的势头这个苗头非常不好不仅严重有损人民警察的形象而且长此以往很可能要砸了警察的铁饭碗。现在社会已经悄然流行着一句话：有困难找保安！保安如此胆大妄为警察就要靠边站了！

于是公安局领导指示刑警大队立即对这一百多来路不明的高素质保安展开秘密调查调查结果证实最近保全保安公司来了一位通天彻地的高人此君貌比潘安才比宋玉武可兴国可安邦融汇古今中外兼修指挥若定统筹全局这一百多高素质保安全部出自他的门下。据说保全公司计划对全公司八百多员工进行轮训一旦计划得以实现不久的将来将有八百雄姿勃发、风流倜傥、能力超强、爱民如子的保安驰骋江城这些保安的工作能力一个能顶三个警察如此看来不久的将来将有两千多警察面临下岗的危局。

公安局领导大吃一惊市场竞争太激烈了连一贯以铁饭碗著称的人民警察也受到保安的猛烈冲击！看来不给保全公司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于是市公安局派出副局长倪大兴为首的工作组入驻保全公

对保全公司展开了严密的调查并对保全保安公司的总经理兼董事长刘大铳进行了严肃的面谈。

第252章 昨晚做了亏心事

谈话是在刘大铳的办公室里进行的。

各位看官刘大铳为了园他的警察梦把办公室装修成了公安局的审讯室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摆在靠北边那是刘大铳的办公桌桌子两旁安装有两盏一百瓦的射灯聚焦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那里摆着一张小方凳是给来访者的准备。一般情况下刘大铳坐在办公桌后面居高临下威风凛凛而来访者则是战战兢兢畏缩在小方凳接受刘总的“审讯”。所以刘大铳虽然没有当警察可每天斗享受着警察审犯人的快感算是心灵的慰籍。

然而今天的来访者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就是借刘大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倪大兴副局长摆在小方凳。没奈何刘大铳只得自己坐在小方凳把办公桌大转椅让给了倪副局长。

刘大铳平生第一次坐在了犯人的位置这才发现审讯室如此安排果然有道理。那小方凳很矮周围又是空荡荡的人往面一坐不仅物理海拔大大降低心理海拔也大大降低他一个堂堂董事长兼总经理坐在小方凳仰视倪副局长就像庙堂里仰视如来佛的善男信女自信心损失了一大半自卑感却是如波涛汹涌如果再干了点亏心事除非心理素质超强否则不用面的人拍惊堂木自己就滔滔不绝该忏悔的忏悔该交待的交待。

恰恰刘大铳昨天晚还真干了点亏心事。

这刘大铳正当而立之年身强体壮精力充沛一直忙于公司业务原本倒也兢兢业业公司里里外外事无巨细都是他亲自过问属于忙并快乐者。自从包大成来到保全公司承担了公司一半的工作包大成工作积极主动而且多项举措顺天应人极为得力公司顺水顺风刘大铳就乐得清闲。这一清闲不要紧生理就有了反应。

这一反应不要紧势如烈火来势汹汹难以抗拒。其实就自然规律来看对于气势汹汹的生理反应本就不应该抗拒抗拒生理反应和抗拒大自然一样都是破坏生态的不环保行为于己于人都不是好事。正确的做法就是顺应自然寻找另一半找到突破口顺利溢出达到她好我也好的双赢状态从而阴阳调合万物生长。然而刘大铳至今尚是单身手头没有突破口要想马找到一个她还需要有一个过程要经过三媒六证哪怕是闪婚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刘大铳实在憋不了一个月于是昨天晚他来到了人民广场徘徊许久最后在一颗黄桷树下邂逅一位半老徐娘然后双双来到多多茶点在一个灯光暧昧的包间里完成了一次整成外泄。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市公安局倪大兴副局长就门来了。

本来刘大铳还算淡定。昨晚的行动非常隐秘应该说是鬼神不知刘大铳也坚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心中倒也坦荡。可当他坐到了小方凳仰视倪副局长巨大的心理和物理落差让他原本淡定的心慌乱起来。手心冒汗腿肚子发抖缩在方凳不敢仰视。

倪大兴坐在转椅里兴趣盎然地扫视这别具一格的老总办公室倒也没注意到刘大铳的慌乱。

倪大兴被这间办公室深深震撼了！这倒不是因为像审讯室而是因为这老总办公室的摆设太***廉洁了！

一个八百人的公司的老总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两盏射灯别无长物这样的老总你可以说他抠门也可以说他艰苦朴素而倪大兴看来这既不是抠门也不是艰苦朴素而是清正廉洁！

保全公司有一位清正廉洁的老总！还有一位通天彻地的高人！还有八百素质极高的保安！三项优势十分明显如果与公安局进行竞争胜负的天平已经倒向了保全！

倪大兴紧张起来看来保全保安公司是来者不善啊！

所以这个时候倪大兴和刘大铳一样心里十分慌乱不过倪大兴毕竟是领导脸却是深藏不露绷着脸沉声问道：“刘大铳你最近都干些什么？”

倪大兴的意思是问刘大铳最近保全公司如何培训保安的事倪大兴本次造访保全公司的主要目的是要把保全公司培训保安的经验套出来拿回去培训警察这样就可以弥补警察与保安的差距在竞争不至于落在下风。

可刘大铳会错了意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刘副局长已经掌握了他昨天晚的风流事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倪、倪副局长我我我一时糊涂……”

“我看你并不糊涂！”倪大兴厉声喝道他以为刘大铳卖关子不肯说出培训保安的诀窍：“刘大铳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们的一些情况我看你就不要隐瞒了。”

倪局长已经掌握了情况！刘大铳吓得面如土色他以为昨晚的事彻底暴露了：“倪、倪、倪副局长还高抬贵手！”

刘大铳求饶倪大兴心头着急他以为刘大铳不肯透露商业秘密这本来也可以理解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制胜法宝一旦泄露出去就没了竞争的本钱于是倪大铳和蔼可亲地说到：“刘董事长这个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为你保守秘密不会到处乱说的。”

“当真？”

“绝对当真！公安局从来说话算数。”

刘大铳长叹一声愁眉苦脸地说到：“倪局都怪我受到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毒害意志不坚定个人修养不高关键时刻没有把持得住……”

“长话短说！”倪大兴急于得到保全公司的培训经验很不耐烦听刘大铳东拉西扯。

“是是长话短说。我坦白我交待昨天晚我和一个妓女发生了钱色交易违反了国家法律触犯了公民道德底线玷污了人民保安这个神圣职业的名誉！现在我已经完全认识到了错误的严重性恳政府不计前嫌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倪局我愿意接受罚款处理罚多少都行我刘大铳绝不赖帐还倪局看在我是初犯的份替我保守秘密尤其不能让公司广大员工知道！”

倪大兴完全没想到刘大铳竟然交待出这么个问题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大喜过望。各位看官那倪大兴此来其实是来调研保全公司培训保安的经验准备在警察内部推广以提升警察的素质他就怕刘大铳保守商业机密不肯透露或者透露一点皮毛隐藏精华。现在好了那刘大铳主动交待出一个犯罪事实就算是给了倪大兴一个把柄。

倪大兴不露声色严肃地听完了刘大铳的交待郑重地点点头：“很好很好。其实你交待的问题我们早就掌握了只所以还要和你面谈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啊这个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倪局我都交待了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嗯！”倪大兴满意地点点头：“刘大铳同志能力主动交待问题配合公安局的调查这说明你已经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有悔改之心……”

“有有我坚决悔改坚决悔改！”倪大铳急急说到。

“倪大兴同志这是初犯情有可原并且由于你做事比较隐秘没有在社会造成严重后果和不良影响基本还算是维护了江城和谐稳定的环境事后又能够主动坦白所以经过组织慎重研究决定给予倪大兴同志从宽处理给予口头警告罚款……”

“罚多少我开支票。”

“就不罚款了。”倪大兴根本没兴趣办这个嫖.娼案这案子真要办也轮不到他这个副局长亲自来办一个小片警就行了副局长办这种案子太掉价。

“多谢倪局……”

“不过还有一点小问题……”

“倪局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倪大兴这才说到：“保全公司办了一个保安培训班为全市安保行业探索出一条崭新路子现在市公安局决定向全市安保行业全面推广虚心向保全公司的先进经验希望你们不要藏着掖着把你们办班的所有经验包括培训教材、师资、课程安排和授课方法也就是全部教程全部交给我们这个能做到吗？”

刘大铳这才明白过来倪大兴此行的目的不是办他的嫖.娼案而是要掏他的秘籍。

这哪是什么学习完全就是豪夺！要知道为了办这么个培训班副总经理包大成费尽了心血公司总部也是出了大价钱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摸索这才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培训方法这是公司的法宝也是公司的不传之秘刘大铳正想着靠这套法宝与全市二十多家保安公司竞争并一举击败所有对手做大做强成为江城保安行业的龙头老大。这公安局说要就要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第253章 一只野鸡推倒多米诺骨牌

不过刘大铳不敢和倪副局长硬顶保安这个行业其实是公安局的附庸营业审批权就攥在公安局手里要是得罪了公安局别说业务弄不好人家直接让你关门歇业。

刘大铳眉头一皱计心来：“倪局培训班的事是包副经理一手操办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样吧我和包副总经理商量商量……”

“很好！”倪大铳打断了刘大铳的话：“就把包副总经理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另外我也很想和包副总经理商量一下刘董事长嫖.娼的问题……”

“别！别！”刘大铳大惊。这年头嫖.娼不可怕董事长嫖.娼也不可怕保安公司的董事长嫖.娼更不可怕可怕的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保安公司的董事长嫖.娼！更可怕的是全天下都知道刘董事长嫖的是野鸡而不是花魁头牌！

各位看官要是刘大铳昨天晚嫖的是名妓甚至是某著名电影演员一掷千金**一刻他今天也不会这么紧张。坏就坏在他嫖的是人民广场的野鸡全套服务包吃包睡要价才一百块。这要是传出去客户们立即就会想到：堂堂保全公司的董事长手头如此拮据看来保全公司的实力不行和这样的公司合作没有安全感于是客户强烈要求终止合同；与此同时公司员工也会想到：刘总的皮夹子里只有一百块钱的娱乐资金看来公司很可能已经负债累累资金链已经断裂行将倒闭于是员工们纷纷门讨薪唯恐晚一步连工资都拿不到接着债权人、银行纷纷门讨债。

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刘总化一百块钱嫖了一只野鸡算是推道了第一块牌经过一连串倒塌最后保全公司轰然垮台。

“那么还需要商量吗？”倪大兴敲着二郎腿悠悠问道。

“这个这个……”刘大铳陷入两难境地。

那培训班的教程毫不夸张地说其实就相当于传说中的武林秘笈武林中人获得了秘笈一夜之间就能当武林泰斗而保安公司要是拿到这个秘笈就能一跃而成江城安保行业的龙头老大。当个武林泰斗倒也没啥实际意义大不了让别人尊称一声“前辈”可要当了保安行业的龙头老大那意味着财源滚滚交出秘笈就是交出财源！刘大铳梦想当警察可他更梦想发大财！把财源拱手让人这就等于要他的命。

可是不交出教程那倪大兴就要把他的龌龊风流事拿出去曝光保安公司的董事长因为嫖.娼被公安局处理了个人名声和公司名声都要蒙羞最后倒霉的还是整个公司也等于是断了刘大铳的财路。

也就是说交不交出教程保全保安公司都要完蛋。

刘大铳懊悔到了极点悔不该没管住自己的裤裆一夜风流快活了一时却要毁了他一生现在的刘大铳甚至有了引刀自宫的心人都说女人是祸水而刘大铳的结论是裤裆才是祸水！当然引刀自宫是不现实的也过于痛苦刘大铳没有东方不败的勇气干不成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他只能暗下决心如果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夹.紧裤裆实在不行也要斥巨资嫖一位高唱主旋律的当红歌星以显示他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崇高的精神境界。

当然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的问题是天很可能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刘大铳想不出对策只得苦苦哀求：“倪局你也知道那教程是我们公司全体员工共同的心血和财富是我们保全公司的命.根子啊……”

倪大兴心头暗骂保全有了命.根子天下老百姓都是有困难找保安警察怎么办？下岗？这年头只听说工人下岗哪里听说过警察下岗的？就是黑暗的资本主义警察也没下岗呀？何况这还是社会主义！

所以倪大兴对于刘大铳的哀求充耳不闻不过换了一个腔调语重心长地说到：“刘总我理解你的难处你也要换位思考想想我们人民警察的难处。你们擅自提升保安的素质使得人民警察的素质相对降低这样做非常不妥当是一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更何况保安的素质提高了而保安公司董事长的素质却降低了竟然去嫖.娼！这说明你们是拿着宝贝不当宝贝这么好的教程落在你们手里实在是明珠暗投啊！我相信那培训教程只有落在人民警察手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可可我们也愿意为人民服务……”

“你们的服务怎么能比得警察的服务！没听群众说吗？有困难找警察！”

“现在大家都说有困难找保安！”

“放肆！”倪大兴喝道：“这是谣言！对于这种流言蜚语你们要本着不传谣、不信谣的原则坚决抵.制！”

“可是……”

倪大兴大为着急明明逮着了刘大铳的把柄可这刘大铳却像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那教程.真是刘大铳的命.根子强攻不行必须改变策略。

倪大兴眉头一皱计心来：“刘大铳你也有你的难处这样吧咱们都后退一步教程我就不要的……”

“多谢倪局高抬贵手！”

“不过我要一个人！”

“谁？”

“包大成！”

刘大铳心里这个气啊！这叫什么让步这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拿走教程也就罢了要是把包大成拿走了就是连教程带人一起拿走了那教程就在包大成的脑子里。

“倪局打算怎么拿走包大成？”刘大铳小心问道。

“我打算把包大成招进公安局当一名人民警察！”

“不行绝对不行！”刘大铳叫道。

倪大兴一拍桌子跳将起来：“刘大铳！你太过分了我是以公安局副局长的身份跟你谈话我不是求你我是命令你！”

刘大铳急忙说到：“误会误会包大成真的不能当警察我这是为你局你好是为公安局好！”

“怎么说？”

“倪局你有所不知那包大成是有前科的。他进了人民警察队伍那就是给人民警察抹黑！”

“谁不会犯点错误只要改了就好。”倪大兴不以为然。

“他犯的不是一般的错误。倪局您不知道这个包大成罪行累累内心阴暗行为荒唐危害社会。当初他就是因为教唆嫖.娼被学校开除。回到葫芦街他不思悔改先是在劳务市场殴打吉斯吉总经理赵达后来又当街抢夺牛丽丽的内裤被人民群众扭送治安岗亭；在吉斯吉商场他假借人工呼吸肆意猥亵十三位昏迷不醒的妇女行为十分变态；他还绑架希尔顿总经理肖纤纤；**期间投机倒把倒卖口罩大发国难财；在唐家沱装神弄鬼欺压良善；假冒情人欺骗善良的人民群众；暗中给记者当线人出卖国家情报……斑斑劣迹罄竹难书如此暴虐堪比焚书坑儒的秦始皇不下荒淫无道的隋炀帝这种人一旦混进了人民警察的队伍那就是江城人民的灾难啊！”

刘大铳一席话说的倪大兴目瞪口呆。

就在不久前包大成来面试的时候刘大铳也曾经罗列出包大成的以事迹当时刘大铳对包大成赞不绝口把包大成奉为勤劳善良勇敢正义的英雄模范。而今天为了阻止倪大兴挖墙角刘大铳再次复述了包大成的事迹完全向相同的事迹得出的结论却截然不同现在的包大成成了阴险、狡诈、残暴、变态的代名词。

各位看官要注意了一个人做了一件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要看评判者的意图和价值去向。你救了一个人有人会说你见义勇为也有人会说你恶意炒作；你资助了一个失学儿童有人会说你扶危济困也有人会说你沽名钓誉；你在车给老人让座有人会赞你尊老爱幼也有人会骂你心怀叵测。总之这世没有绝对的好事也没有绝对的坏事好事和坏事的区别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就像现在包大成做的一切经过刘大铳的描述全部变成了坏事甚至是恶事。

当然刘大铳不是要毁包大成他只是要努力证明一个道理——包大成不能当警察。

倪大兴呆了半晌又觉不对说到：“既然包大成如此穷凶恶极当然不能当警察可是他也不能当保安啊！”

“他没有当保安！”刘大铳说到：“保全公司怎么能把如此穷凶恶极的坏分子放到保安这个神圣的岗位呢？”

“那他在保全干什么？”

“干副总经理。”

“副总经理！”倪大兴大叫一声一个穷凶恶极的家伙没干保安可干的事比一个小小的保安要利害得多！

第254章 是西门庆还是易中天

“对！副总经理！”刘大铳一不小心说出了包大成的职位没了退路只得奋力狡辩：“这正是我们保全保安公司的策略！倪局你想想如此穷凶恶极的家伙如果放到社会去肯定会给社会造成巨大的危害！我们保安公司的职责就是为民除害所以我们义不容辞地承担了对包大成的管教任务把他管制在我们公司绝不能允许这样的坏分子流窜到社会去！当然公司也不能养闲人包大成整日游手好闲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接受劳动改造。可是这样的坏人我们又不能把他放在保安岗位那太危险了又不能放在财务室怕他监守自盗也不能放在内务部怕他以权谋私更不能把他放在市场部怕他行贿受贿。最后经过慎重研究我们决定把他放在副总经理的位置由我亲自教育他这样让他在工作劳动中在为公司创造效益的同时逐渐改造人生观价值观最后改造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好！”倪大兴一拍大腿赞不绝口：“这个经验好！保全公司这种对社会负责任的态度为全市安保行业树立起一个光辉的典范今天的谈话非常好就到这里希望保全公司再接再厉为江城的和谐稳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倪大兴说着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刘大铳见倪大兴要走满心欢喜这一番长篇大论真把倪大兴副局长忽悠住了。

刘大铳急忙起身跟在倪大兴身后屁颠颠说到：“倪局慢走以后还多多莅临保全公司指导工作。”

倪大兴走到门口一拍脑袋说到：“我差点忘了昨天刚好有三个刑满释放的犯人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贩毒犯另一个是拐卖妇女儿童三个人都是死缓在里面呆了二十多年了因为有立功表现改造的也不错所以减刑释放了。现在回到了江城找不到工作警察和保安恐怕都不适合他们可是我们不能抛弃他们啊这样吧就让他们三个在你们公司当副总经理吧有刘总亲自管制他们我们也放心了。”

刘大铳脑门里嗡的一下呆愣愣地望着倪大兴成了一尊泥塑——他的花言巧语全部泡汤。

“成不成表个态嘛。”倪大兴悠然说到。

“成！成！”刘大铳咬牙说到他知道倪大兴问的“成不成”不是那三个刑满释放的犯人而是包大成：“可是倪局您也说了咱们各让一步保全让步了公安局是不是也……”

“好吧鉴于包大成犯有前科的确也不适合当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我看这样吧就聘包大成为警校的客座教授享受三级警司的待遇配专车……”

“弊公司已经给他配了专车。”

“也好专车就不配了给他配个秘书……”

“这个也不劳公安局弊公司给他配秘书！”

“也好秘书就不配了警校分给他一套房子……”

“不劳公安局费心弊公司马给包大成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还是江景房。”

倪大兴瞪了刘大铳一眼喝道：“好公安局不给他分房子！老子给他开一张市政府的特别通行证你***能开吗？”

各位看管应该看出来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倪大兴与保全公司董事长刘大铳是借着包大成的待遇问题展开对人才的激烈争夺谁给的待遇高包大成就有可能倒向谁那一边。

刘大铳当然不能开市政府的特别通行证连他自己进市政府都要到门房登记申办手续。倪大兴给包大成的待遇不是物质的而是精神的以后包大成开着别克车可以自由出入市政府就相当于封建社会皇帝给大臣的最高规格待遇——赏黄马褂内廷行走。

刘大铳可以给钱、车、给房子他给不了黄马褂自然输了一大截。

倪大兴得意地拍拍刘大铳的肩膀：“那好就这么定了你马通知包大成明天就来警校报到当然了我们也不是挖墙角他照样可以担任保全公司的副总经理接受你的监督改造。”

倪大兴说罢大步而去。

刘大铳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那包大成到警校当客座教授待遇肯定不低就算保全公司给包大成配了车、房子、秘书那倪副局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天长日久慢慢在警校做包大成的工作包大成一旦顶不住诱惑很有可能与保全公司一刀两断当一名真正的警察那刘大铳就是人、财、秘笈三空了。

刘大铳思来想去痛下决心立即召集股东大会在大会宣布包大成占有保全公司百分之十五的干股从此之后包大成就是保全公司的股东了除了每月拿副总经理的工资还享受年底分红。

刘大铳要把包大成的切身利益与保全公司的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

于是包大成成了最终受益者。

现在包大成的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经济他是保全公司的股东兼副总经理享受二十万的年金和分红在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而在社会他的名片赫然写着：江警校客座教授他的别克车挡风玻璃赫然挂着市政府的通行证！

那肖纤纤身价亿坐的是宝马也没有这个通行证；陈大强身价难以计数坐得是劳斯莱斯也没有这个通行证！

包大成虽然还没到达万人敬仰的水平但至少在表面算是一个中产阶级了这和一年前在劳务市场跟农民工抢饭碗的包大成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下。就是比起在丽丽百货或者纤纤消杀也有着天差地别。在纤纤消杀或者丽丽百货他是个打工仔而在保全公司他是拥有百分之十五股份的老板！

然而包大成却很低调。

他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的为人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他的衣着也没有变化。

包大成当了老板当了教授这是一个不容质疑的客观事实保全公司全体员工对此毫无异议就连以副局长倪大兴为代表的广大人民警察对此也毫无异议。

天底下对此有异议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保全公司的副总经理、江城警校的客座教授包大成。

包大成来到保全公司是怀着一个卑微的梦想：那就是找口饭吃按他的初衷只要能糊口就行哪怕是每天都挨二奶的耳光哪怕每天站在酷暑严冬的岗亭里冻成冰块或者烤成烧鸡也无所谓。

然而现实与梦想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反差和惊人的距离。别人梦想当老板现实是当了打工仔包大成梦想当个打工仔现实却是当了老板这是一种正向反差有的时候正向反差比逆向反差还要让人的心脏受不了。

所以一向以衰哥自居的包大成对于这样的现实结果蒙头蒙脑了好几天直到倪大兴亲自来到保全公司好说歹说把包大成拉到了警校里来到坐满了身着警服的学员们的阶梯教室里包大成还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满教室的警察学员身着笔挺的警服全体起立立正向包大成敬礼齐声高呼：“包教授好！”

到了这个时候包大成才算有点明白了不久前他还蹲在拘留所里接受人民警察的审讯而现在他是真的当人民警察的老师了！以此类推他当保全公司的老板看来也是确有其事。

于是包大成学着电视里领导兵的派头喊了一声：“同志们好！”

“为人民服务！”全体学员同声高呼气吞山河差点把包大成从讲台镇下来。

包大成给警察的第一堂课就是警察礼仪课。当初包大成在三自培训班给妇女学员礼仪课的时候他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毛头底气不足形象猥琐穿着一身中山装把自己打扮成了西门庆结果导致课堂秩序严重混乱陈思思和柳青青跳将出来公开挑战他的权威最后差点把个三自培训班给整垮了。

所以包大成吸取了三自培训班的教训脱掉了中山装改换一套金利来西服。一堂课四十五分钟整个课堂秩序井然没有一人交头接耳全体学员几乎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侃侃而谈的包大成聚精会神地听完了课。授课效果出奇地好就连躲在教室门外的倪大兴副局长也听得入了迷下课铃声响起后教室里却仍然是一片宁静大约一分钟后才爆发出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包大成的第一堂课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学员们热烈的掌声中包大成走出了教室不顾倪副局长的热烈欢迎一头冲进了卫生间。

他没有站在便槽前而是站在了洗手台的镜子前仔仔细细打量起了镜子中的自己。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堂课取得成功的根本原因是他摈弃了中山装改穿了西装。穿着中山装他就是西门庆穿着西装他和国学大师易中天还真有几分相似。

从此之后包大成把自己的礼服改成了西装。

但是包大成这个结论是完全错误的。

第255章 她比你先到

包大成取得成功的真正原因和他的穿着根本就毫无关系！同理他以前的倒霉和他的穿着也没有关系。

变化的不是外表而是内涵。

经过一年的艰难曲折成功失败包大成的心智成熟了眼界开阔了自信心增强了腰板挺直了色狼之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者风度！儒雅、大气、沉稳、威严！这和他穿什么衣服没有任何关系。

简单地说一年前包大成就是穿燕尾服在别人眼里也是个西门庆！那燕尾服里透着的是龌龊和弱智！而现在他就是穿着裤衩背心往讲台一站那也是一位生活化的国学大师！那裤衩背心里透着的是平易近人、贴近群众、随性平和、艰苦朴素、大智若愚等等优良品质。

当然他讲出来的话就更有威慑力。说起来这也是牛丽丽的功劳。包大成跟着牛丽丽练就了一套狮吼功这身功夫如果用在葫芦街骂街那顶多也就是起个壮胆的作用可要在警校讲课和公司管理合理地加以运用则可以发挥出振聋发聩、慑服人心、稳定局面的巨大作用。包大成就是在工作中合理地使用了狮吼功效果极佳。

总之现在的包大成已经逐渐摆脱了衰哥形象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学者型领导的气势。

所以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在倪大兴和刘大铳眼里包大成是个学富五车青年俊杰潜龙在野前途无可限量。

可是事情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包大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对自己的认识还停留在人是衣裳马是鞍的初级水平他把自己的成功完全归结于中山装换成西装。所以包大成不敢妄自尊大更不敢趾高气扬行为低调语气平和不管是对保安还是对警察学员都是彬彬有礼。

包大成这种低调在别人眼里那叫不怒自威！于是包大成的周围多了许许多多的粉丝尤其是警校里的女学员一见到包大成个个搔首弄姿挤眉弄眼行为举止显得很不得体很对不起她们身的那一身神圣的警服。为此包大成在课堂反复强调了女学员的礼仪问题对一些举止比较出格的女学员提出了善意的批评。

各位看官这事要是换了别人身边整天围着一帮搔首弄姿的女学员早就来个顺水推舟左搂右抱了然而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可包大成对此却来了个装聋作哑面对一大帮情窦盛开的妙龄女警察躲之惟恐不及。其实道理很简单包大成吃美女的亏太多了已经到了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地步一见到美女就想起陈思思柳青青肖纤纤这些高智商美女曾经给他下的套子所以他对美色有着巨大的恐惧。

包大成对美女的排斥这从客观促成了包大成坐怀不乱、清正廉洁的高尚形象这让公安局倪副局长看在眼里敬在心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之后倪副局长认定包大成不仅是一位思想深邃学识渊博的青年学者而且有着极为高尚的个人修养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品德高尚这种人如果流放到社会去将是警察的一大损失。

所以倪副局长多次向包大成正式发出邀希望包大成辞去保全公司的所有职务正式进入警察队伍担任江城警校的副校长享受国家公务员副处级领导待遇进入领导干部行列（根据我国干部管理规定副处级以就是领导干部）倪副局长向包大成描绘出一个宏伟蓝图：先当两年的副校长再下派到基层派出所锻炼两年有了基层工作经验后调回市公安局当一名处长两年之内升副局长又两年升局长又两年升政法委书记又两年升副市长又两年升市长又两年升……说到这里倪副局长感叹之后的包大成能升成个什么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力包大成自己充分发挥想象力和主观能动性对自己的未来做大胆预测。

各位看官倪大兴所描绘的蓝图其实是非常客观的而且是完全可行的尤其是有倪大兴这位公安局副局长做靠山至少从警校校长到公安局局长这条路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这要是换了其他任何人听到倪副局长如此安排那就是知遇之恩啊！必然是纳头便拜痛哭流涕赌咒发誓跟着倪副局长一抹眼走到黑忠心不二倪副局长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可是包大成不仅没有对自己当市长之后的升迁进行大胆想像反而一口回绝了倪大兴的雄伟蓝图——坚决拒绝当警校校长。

包大成表示：生是保全的人死是保全的鬼！为了保全公司随身碎骨在所不辞坚决当烈士绝不做叛徒！有关倪副局长所设计的蓝图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倪副局长再提此事包大成就要把客座教授的职位也辞掉一心一意为保全公司服务。

包大成告诉倪大兴：倪大兴为他设计的雄伟蓝图的确是对他包大成有知遇之恩但是保全公司的刘大铳对他包大成也有知遇之恩没有刘大铳就没有包大成的今天。包大成认为刘大铳的知遇之恩早于倪大兴的知遇之恩所以包大成要用自己毕生的精力报答刘大铳而不是倪大兴。

为了进一步说明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包大成扯开嗓门为倪大兴唱了一首歌：“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早就有个他嗷嗷嗷他比你先到！”

包大成雄浑的歌声传遍了警校的校园造成了两个结果。

结果一包大成歌以明志表达了从一而终的坚强决心和高尚情怀倪大兴失望之余对包大成的敬仰之情更一层楼从此放弃了挖保全公司墙角的想法。

结果二警校女学员们听到了“他比你先到”的宣言之后认定包大成已经有了女朋友很好地解释了包教授对女学员们敬而远之的现象。女学员们心中悲愤难忍开始秘密调查包大成的那个“她”。但是她们很快发现包大成的那个“她”隐藏得极深很难发现蛛丝马迹。

包大成拒绝了倪大兴和女学员们的双重诱惑继续低调做人不仅没有拉开他与大家的距离反而引来潮水一般的赞誉之声。

所有的赞誉都不为包大成所动包大成穿着西装课下课后回到他的别克车马换了一套保安制服。

有看官会问了那包大成身为公司副总完全可以穿便装怎么还要穿保安制服？就像倪副局长人家从来不穿警服的。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包大成身为公司副总可他从来没真把自己当副总。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就是保安公司的普通一员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保安队员的分工在岗亭里而他的分工是在办公室里革命分工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发财致富。

所以包大成没有高高在养优处尊而是在副总经理的本职工作之余穿保安制服以一个普通保安的身份到各个客户蹲点。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虚心向一线保安队员学习。包大成毕竟没干过保安要想真正做好保安公司的副总必须对一线保安工作有亲身体会；其二通过现场蹲点考察发现问题并针对问题调整培训教程不断优化培训教程。

说起来他这也是受到了陈思思的启发。大记者陈思思化妆成打工妹隐藏在农民工内部进行采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写出了具有现实意义的稿子。陈思思的经验表明要想获取获得了大量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必须放下身段刻意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当记者如此当公司老总也应该如此。

于是包大成进入公司后的第一个月几乎没进过他的专用办公室尽管他的副总办公室富丽堂皇完全可以与肖纤纤在希尔顿的办公室媲美。

他每周到警校两次课其它时间全部都花在了微服私访这一个月他当了十几家客户的小保安十分低调除了少数保安队长就连客户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身份保密这是潜伏的首要条件这一点包大成有着相当的经验做的非常成功。

这几天包大成蹲点的地方是人民医院。

江城人民医院就是保全公司的一个重要客户单位医院里三百五十多个保安都是保全公司的员工。人民医院是保全的大客户之一用的保安多又是财大气粗医院领导一高兴出手十分阔绰一张嘴就能给保全公司调一两个点的服务费可要是人家不高兴一张嘴就能把那三百五十个保安全部开销掉所以服务来不得丝毫马虎。

所以包大成打算用半个月的时间全面考察人民医院的安保工作具体的考察方式就是以一个普通保安的身份在人民医院内所有的岗位轮一遍岗。

为了能够掌握翔实可靠的第一手资料包大成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派驻人民医院的三百多保安只有队长和副队长知道他的身份而院方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包大成让司机把车开到距离人民医院三百米的一个街口就下了车让司机自己开车回公司自己步行去了人民医院大门口。

第256章 热切相思与刻骨仇恨

暂且按下包大成不表我们先看看魔女陈思思。

自从包大成的卧底身份彻底暴露陈思思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虽然没到窜下跳的程度也差不多成了热锅的蚂蚁。[]

包大成虽然平庸可对于陈思思而言就是衣食父母包大成这个卧底不幸败露断了陈思思的消息来源就是砸了陈思思的饭碗。

魔女陈思思的短期理想是在《江晚报》站稳脚跟远大抱负是成为漫游世界的王牌记者周游世界不掏腰包。可如今却沦落成了急需救助的贫困人口摆在她面前的首要问题是温饱问题。

没了包大成就没了消息来源；没了消息来源就没有稿件；没有稿件就完不成任务完不成任务就要丢饭碗；丢了饭碗陈思思就要饿肚子！如果不饿肚子也可以那就是回到吉斯吉做她爸爸陈大强的接班人可这是陈思思坚决要抵.制的。按此逻辑魔女陈思思的美丽人生与平庸男包大成的黯淡人生紧紧连在一起。

然而更为不幸的是陈思思不仅失去了包大成这个线人（也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也失去了郝玉秀这个能给她安慰的好阿姨。

各位看官都知道陈思思虽然贵为吉斯吉大小姐可她在江城无亲无故在江城的冷风凄雨中唯一能给陈思思带来慰籍的就是卖报纸的郝玉秀。每当陈思思遭遇挫折心情烦恼只要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哭闹一阵子心情豁然开朗明天就会更美好。

可是陈思思终于发现郝玉秀竟然就是包大成的妈妈！

那是在包大成被纪检部门带走不久陈思思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郝玉秀的报刊亭想一头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大哭一场却被郝玉秀轻轻推开了。

没有郝玉秀温暖的怀抱陈思思憋了一肚子的眼泪就流不出来。委屈到了极点的陈思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地哀求郝玉秀：“郝阿姨你不要我了吗？我是陈思思啊。”

郝玉秀没有说话缓缓背过身去。以前郝玉秀原谅了陈思思整垮了三自培训班原谅了陈思思钓鱼执法原谅了陈思思把包大成整成个**甚至也原谅了陈思思阴谋手段逼着包大成做卧底但是现在包大成被抓了郝玉秀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罪魁祸首陈思思！

郝玉秀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也不忍心痛骂陈思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过身去。

这个温暖的怀抱曾经是陈思思的避风港是陈思思这只孤独的鸟人的归巢而现在这个怀抱向陈思思关闭了。

“思思你走吧。”郝玉秀强忍泪水说道。

“为什么郝阿姨我好委屈我好难过……”

陈思思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牛丽丽的狮吼：“好个陈思思你他娘的还有脸叫郝阿姨！你把她害得还不够啊！”

牛丽丽脸色铁青站在报刊亭外怒视陈思思。

“师姐我没有害郝阿姨。”陈思思觉得很冤枉。

“包大成是郝玉秀的儿子！亲生儿子！”牛丽丽咬牙说道。

那一刻陈思思如同遭到晴天霹雳！

她想起了无数次躺在郝玉秀的怀里哭着喊着痛骂衰哥包大成而郝玉秀总是静静地听着从不问个为什么也从不打断她的话只是在最后陈思思哭喊够了她才轻轻说一句：“吉人自有天相！”

那是个多么善良的老人啊！

而她陈思思却是一次又一次陷害包大成一次又一次伤害郝玉秀。

陈思思突然发现原以为她可以掌控一切实际她什么都掌控不了！她失去了郝阿姨也永远失去了包大成不管是作为她的线人还是作为她的情人！

陈思思想笑笑她和柳青青因为包大成的归属问题争得不可开交还差点大打出手就在前几天她还和陈思思比包大成为谁做得更多！

陈思思又想哭因为事实证明包大成为她做的更多绝对比为柳青青做的多得多而她对包大成的伤害却比柳青青多得多。

陈思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报刊亭她没有哭没有郝玉秀那温暖的怀抱陈思思就只能把眼泪吞进肚子里。

她没有回报社而是回到了家里闭门不出。

失去了线人她没有了消息来源呆在报社里也无事可做。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她已经预感到她的记者生涯恐怕要到头了。

魔女陈思思陷入了对包大成的热切相思中。

陈思思思念包大成除了因为包大成是她的线人加战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超一流帅哥熊胜利。

常言道人比人比死人。

从外貌看超一流帅哥熊胜利能把包大成比死。可是从思想境界以及陈思思的切身利益看帅哥熊胜利反倒被衰哥包大成给比死了至少在陈思思心目中熊胜利就是个死人！而包大成同志却几乎是永远活在陈思思的心中。

各位看官大概会问包大成在陈思思的心目中不是“兽面兽心”吗？后来勉强提升到了“人面兽心”可总归是“兽心”呀。

其实此一时彼一时也。

当初陈思思涉世未深这辈子顺风顺水也没遭遇过什么像样的大难对“兽心”二的理解极为幼稚。比如说对于一个涉世未深小女孩而言如果有人抢了她的棒棒糖那这个人就是世界最最最最坏的禽兽比希特勒隋炀帝商纣王等等等等著名恶人还坏。一旦这个小女孩长大成人就会发现真正的禽兽是不会抢棒棒糖的禽兽要抢的东西比一根棒棒糖要严重得多于是那个抢棒棒糖的坏小子反倒成了她最最美好的回忆。

陈思思就是那个丢了棒棒糖的小女孩包大成从她手里抢走了棒棒糖而熊胜利砸了她的饭碗顺带抢走了她的无比辉煌的前程相比之下包大成成了陈思思的美好回忆而熊胜利则成了陈思思的噩梦。

陈思思终于发现导致卧底包大成暴露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一次失败的表演也不仅仅是莫名其妙成了“大表姐”。人面兽心的熊胜利早已秘密潜入葫芦街在陈思思与包大成在咖啡店里精心准备表演艺术的时候熊胜利就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采取间谍手段侦破了她和包大成的秘密联络。因而表演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哪怕包大成的表演水平已经到了孙红雷的水平。

现在在陈思思的心目中包大成的形象祥云缭绕光芒四射如同峨眉山的佛光脑袋带着一圈安详耀眼的光圈；而熊胜利的形象则是黑云压顶残云愁雾伴随着恐怖电影中恶魔出现时的骇人的音乐以下情节就是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洪水猛兽尸横遍。

所以此时的陈思思比任何时候都思念包大成其情真意切完全可以用一句古诗来表达：“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拮此物最相思！”

与此相反陈思思对熊胜利的愤怒也到了怒发冲冠的地步现在她万分后悔当初没有抓住机会一脚踢掉熊胜利裤裆下的东西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逍遥法外到处害人！

偏偏就在此时熊胜利不识时务地登门拜访陈思思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熊胜利此行心情和目的都十分复杂。

他对陈思思怀有双重内疚。

首先他曾经和陈思思是恋爱关系虽然这个恋爱关系不管是形式还是内涵都显得十分勉强但在客观这一层关系的的确确存在过熊胜利还跟着陈思思一起去看望了“妈妈”也曾经把陈思思的照片拿给他爸爸看过并得到了熊老的高度认可。当然陈思思似乎对这一层恋爱关系的态度有些淡然但不管怎么说陈思思也没有明确表示过要终止这一关系相反倒是熊胜利遇到了牛丽丽陷入情网一发不可收拾并最终被包大成叫了“姨父”。因此熊胜利的行为可以用“移情别恋”或者“喜新厌旧”来加以描述这种行为显然不为主流道德规范所认可属于鞭鞑唾弃的范畴用一句通俗话来说就是“现代陈世美”！

此外熊胜利挖了陈思思的墙角出卖了陈思思的线人砸了陈思思的饭碗并且更加卑鄙的是他坏了记者的行规。

各位看官其实没个记者都有自己的线人不光陈思思有熊胜利自己也有。只是他们不叫线人而叫信息员称呼虽有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都是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拿群众的**卖钱。线人不仅是记者的衣食父母也是报社的衣食父母没有了线人报社也难以生存。所以自从有了新闻行业线人就是受报社保护的且是绝密。可是在包大成这件事《江晚报》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卖了自己的线人自毁长城。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广大线人们就会质疑《江晚报》的诚信更会质疑自身的安全他们会从包大成的遭遇得出一个结论：跟着一个不守诚信的主子会死得很难看！如此一来线人们就不得不主动与《江晚报》划清界限改换门庭另投明主否则包大成的现在就是他们的未来！

熊胜利砸的不仅仅是陈思思的饭碗他砸的是《江晚报》所有记者的饭碗也包括他自己。

他不仅是陈思思的罪人也是所有记者同行的罪人！

第257章 母夜叉附体

所以熊胜利对陈思思背负着沉重的感情债对全体报社同行背负着沉重的良心债债务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幸好陈思思一连一个星期没来班熊胜利免去了面对陈思思的难堪暗自庆幸。

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秦主编给他安排了一项任务要他亲自去陈思思家里向陈思思传达报社有关包大成事件的“精神”。

其实在包大成这件事报社也是身不由己有苦难言报社出卖自己的线人实在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一旦传出去会在社会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所以以秦主编为首的报社当局的指导原则是尽量把此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悄处理了包大成就行了至于本报记者陈思思要本着关心爱护的原则多鼓励多帮助解决她的实际困难帮她渡过难关。为此秦主编甚至亲自出马牵线搭桥为陈思思网罗了一个信息员也就是线人以弥补陈思思的损失。

但是自从包大成被抓后陈思思就没来班这要是换了别人那是严重旷工必将受到严肃处理。可是秦主编心存内疚自己理亏对陈思思的旷工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则考虑到陈思思正在气头等她消了气再慢慢做工作；二则陈思思的爸爸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虽然陈大强千方百计阻挠陈思思当记者可要是他知道秦主编耍阴谋诡计整她女儿那老头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陈思思旷工时间也太长了下面渐渐有了议论。不管怎么说在职员工不班秦主编也难以服众。

于是秦主编委托熊胜利亲自去找一趟陈思思向陈思思做解释说服工作她赶快回来班。秦主编也知道那陈思思有着大小姐脾气一到气头谁也不认要让她消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秦主编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把这件事交给熊胜利最为合适一则熊胜利和陈思思是一对恋人关系密切好说话；二则熊胜利的职务是主编助理完全能够代表秦主编本人体现出报社的诚意。

可是秦主编在这件事犯了严重的官僚主义错误。他完全不了解实际情况：实际情况是熊胜利移情别恋不仅不是陈思思的恋人反而成了陈思思的仇人！报社里三百多号人熊胜利恰恰是最不合适的人选！

所以熊胜利接到秦主编的指示脸色变得苍白。

不过他咬咬牙还是接受了任务。

超一流帅哥熊胜利不仅外表帅思想也很帅。作为英国牛津大学的培养出来的绅士熊胜利不允许自己在任何困难面前畏缩不前更不允许自己回避推卸自己应负的责任。熊胜利应负的责任有二：第一正式向陈思思宣布结束恋人关系这个关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但必须有一个正式的说法否则就是玩暧昧是不道德的！第二向陈思思解释说明包大成的事并强调他只是奉命行事陈思思谅解同时把秦主编物色好的线人推荐给陈思思为了表示诚意他也准备将自己的两位王牌线人送给陈思思以帮助陈思思渡过难关。

虽然如此熊胜利也知道要求得的陈思思原谅难度极大不过熊胜利还是心存幻想这是因为超一流帅哥熊胜利凭借其高大全的形象和俊俏的面庞特别擅长做妇女工作要是一般女人只要熊胜利做促膝谈心状不必开口任何心结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在熊胜利的心目中全天下他只在一个女人面前缺乏自信那就是现代穆桂英牛丽丽。除了牛丽丽其他任何女人不管是美女还是魔女只要假以时日以诚相待熊胜利都有足够的信心解开她的心结的求得她的谅解。

然而熊胜利忘了陈思思虽然不是穆桂英但她是魔女！熊胜利要想在陈思思面前施展美色门都没有！更何况熊胜利在陈思思眼里早就不是什么帅哥而是恶魔！

面对恶魔陈思思是有魄力的她是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不管这个恶魔施展美色还是花言巧语都不能躲过陈思思的火眼金睛也不能熄灭陈思思胸中的熊熊怒火。

所以当熊胜利手捧鲜花敲开陈思思家门的时候就觉一团炙热的火焰扑面而来他手里的鲜花立马枯萎成了一把焦炭。

怒火冲天的陈思思冲出了大门一身短打扮腰缠黑带脚蹬练功鞋一手叉腰一手亮出一件兵器剑眉倒竖气势逼人。

熊胜利一声惊呼：“丽丽！”

恍惚之间熊胜利把陈思思认成了牛丽丽。这有两个原因第一那陈思思原本就是牛丽丽的师妹武功师承相同狂怒之下拉出的架子跟牛丽丽如出一撤第二陈思思手里攥着的兵器长一尺直径五厘米浑身黝黑发亮短小精悍锋芒毕露却是一根牛丽丽自制的三自牌铁棒。所以陈思思冲出大门的时候表现出与牛丽丽完全相同的气度——悍妇气度。

陈思思虽然怒发冲冠可也不想痛下杀手不管怎么说自从来到了江城陈思思对自己的辣手还是有所约束的要不然不知有多少帅哥早就在她手下断胳膊断腿了。

然而熊胜利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关键时刻喊出了“丽丽”两个极具刺激性的名子。

各位看官其实平心而论陈思思对于她和熊胜利的恋情并没放在心那熊胜利移情别恋陈思思反倒松了一口气。可是熊胜利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把所的恶事都同时展现在陈思思面前出卖了陈思思的线人玩弄了陈思思的感情两大恶事摆在陈思思面前别说她是吉斯吉大小姐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性情温顺如薛宝钗也受不了！

所以熊胜利一喊出“丽丽”两个陈思思那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就没了。

“丽丽你个头！”陈思思一声怒喝铁棒直指熊胜利身形矫捷动如脱兔熊胜利躲闪不及一声脆响头着棒。

熊胜利遭到当头棒喝这才醒悟过来对方的招式虽然是“牛氏棒法”的精髓！可施展出的身形和发出的呼喝与牛丽丽有着本质的区别牛丽丽动起手来势如泰山压顶大巧似拙而眼前的女子舞动铁棒却是灵秀刁钻如水银泼地无孔不入。

一切证据证明表明眼前不是他的未婚妻牛丽丽而是被他抛弃的魔女陈思思！

“思思！”熊胜利捂着脑袋大叫。

陈思思大喝一声：“思思也是你叫的吗！天底下能叫我思思的只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包大成！”一向温尔雅的陈思思仿佛变了一个

像是母夜叉附体。

各位看官陈思思是牛丽丽的师妹一身功夫与牛丽丽一脉相承对牛丽丽的武功特点自然十分熟悉加陈思思天资聪慧在三自培训班见了牛丽丽自创的三自棒法一点就通很快就融会贯通使将出来攻击力一点也不弱于牛丽丽。

至于那制式铁棒是陈思思买的。如今在江城三自牌铁棒随处可见各大百货商店乃至街头地摊都有出售且一般是陈列在女士内衣卖场和眼花缭乱的内裤胸罩交相辉映大有铁骨柔情之意味。

这主要是因为当初三自培训班开班时包大成赶制了一批三自牌铁棒对外销售这种铁棒设计十分巧妙完全符合江城美女的生理特点便于携带威力巨大深受广大美女的青睐。然而不幸的是当时包大成和牛丽丽不懂得保护知识产权没有及时注册专利所以各种假冒伪劣产品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牛丽丽正宗的制式铁棒产品反而因为包装拙劣而卖不出去。

话不扯远了。且说当初陈思思混进三自培训班看到牛丽丽使出三自棒法大为倾佩那牛丽丽不愧是师父的大弟子果然有慧根对师父的武功发扬光大那三自棒法简单易行比起师父的亲传更为实用威力更大。于是陈思思偷偷学会了三自棒法准备在人民广场对付包大成。结果陈思思发现对付一个包大成根本就用不着如此高深的武功靠嘴皮子足矣。于是这门武功一直没有施展之处今天正好总算能够一展身手所以陈思思一棒出手击中熊胜利脑门顿觉畅快淋漓。

各位看官牛氏棒法的精髓就在于铁棒与嘴巴同时用力手舞铁棒嘴喊“老娘”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所以陈思思一棒击出嘴里学着牛丽丽的口气一声吆喝不过陈思思毕竟是化人“老娘”一词喊不出口因而威力大减一棒下去没让熊胜利脑袋开花只是隆起一个大青包。

饶是如此也打得熊胜利丢盔卸甲牛氏棒法的威力可见一斑。

第258章 已故男人

熊胜利捂着被打肿的脑袋晕头转向了好一阵子才算认清了形势眼前不是牛丽丽也不是穆桂英而是娇小玲珑的陈思思心中稍安牛氏棒法虽然凶狠但不管怎么说祭起棒法的不是牛氏棒法的鼻祖牛丽丽想来还有解救余地。

“陈思思我是熊胜利。”熊胜利忍痛大叫。

“打的就是熊胜利！”陈思思舞棒而。

熊胜利吓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面眼见陈思思手里高高举起的铁棒就要落在脑袋这一棒非比前一棒。前一棒陈思思还是心存疑虑害怕功力不足打虎不成反被虎伤故此出手的时候留有余地主要采取的是防守反击的策略随时准备撤回力道加强防守。而这一棒眼见熊胜利栽倒在地没有丝毫反击能力陈思思咬牙切齿使出十成力全力攻击采取西班牙全攻全守的崭新战法根本就不考虑防守铁棒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熊胜利脑袋。

那铁棒快如闪电熊胜利见形势难以挽回心中一声长叹：恶有恶报报应果然就在眼前！当下双眼一闭静等脑浆迸裂一命归西。

然而就听得当啷一声预想中的脑浆迸裂并未发生。

熊胜利慌忙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只见那三自牌铁棒落在地板陈思思掩面痛苦哭声哀婉动人感人肺腑：“你还我包大成！呜呜还我包大成呜呜……大成啊……呜呜呜呜……”

陈思思哭泣的音色和内容极像是一位少年丧偶的年青寡妇痛哭前夫楼道中伸出了一排探头探脑的脑袋。

“看什么看！”陈思思一声怒斥：“呜呜呜呜没见过美女伤心吗？呜呜呜呜……”

众位脑袋随即消失无踪。

美女伤心是一件严重的事情而超一流美女的伤心更是感天动地六月飞雪。熊胜利不禁鼻子一酸哽咽说道：“陈思思同志包大成同志的离去……”

“住嘴！”陈思思的哭声戛然而止：“你还有脸提包大成三个！你给我滚！”

“陈思思我是来……”

“滚！”

“包大成同志虽然离开了我们……”

智商极高的熊胜利脑门挨了一铁棒智商出现暂时性低下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提千万提不得包大成对于陈思思而言包大成三个具有终极刺激性可以让陈思思脱胎换骨从仙女变成母夜叉！熊胜利要是足够聪明哪怕这个时候学着新闻联播的主播讲点国家国内大好形势gdp快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翻天覆地变化之类大家耳熟能详的废话也比“包大成”三个强。

果然熊胜利话音未落原本是梨花带雨的陈思思立马展现出母夜叉本色身体一个飞跃嗖的一声躺在地的铁棒魔术般回到了她的手里只听得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熊胜利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这一棒正在敲在大青包的右侧熊胜利的额头出现了第二个大青包相互对称十分和谐。

陈思思受到“包大成”三个的刺激变得异常亢奋无意间达到了牛氏棒法的最高境界铁棒舞动如风扫出一片寒光四射的圈子密不透风熊胜利胳膊、大腿频频中棒再也招架不住撒腿就跑。

陈思思挥棒追赶熊胜利且战且退边退边叫：“秦主编……哎哟……你回去班……啊！他给你……妈呀……找了一个线人……啊……”

在挨了十几棒之后熊胜利终于退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闭前的一瞬间熊胜利冒着棒雨从门缝里把一张名片塞进陈思思的怀里大叫一声：“这是你的线人！妈呀……”他的手重重挨了一棒。

就这样超一流帅哥熊胜利脑门顶着两个对称的大青包浑身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逃出了陈思思所在的住宅楼不敢停留一溜烟逃回了报社兀自喘息不已。

且说陈思思一顿棒打无情郎却也是精疲力竭拎着铁棒靠在门框喘息不已虽说有些体力透支不过也算是出了半口恶气心情略微舒展一声长叹。却听身边响起一阵抽泣陈思思急忙回头一看却是邻居银大妈。

银大妈望着陈思思眼圈发红泪光涟涟：“思思姑娘不要太难过了男人死得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怜啊！”

刚才她那一场嚎啕大哭情真意切哀婉动人在旁人看来的确像是痛哭亡夫。陈思思暗自恼怒那包大成没死虽然倒了霉可还是活蹦乱跳的。

“他还活着……”

“唉！”银大妈一声长叹：“姑娘大妈理解你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大妈相信那个包什么的是个好小伙子不过人要向前看是不是？”

“他真的还活着……”

“过去的让他就过去了大妈劝你一句你还年青还是再走一步吧！”银大妈摇头叹息在她看来陈思思是钻了牛角尖。

陈思思没法向银大妈解释不过“再走一步”的说法倒也符合陈思思现在的境遇。

“多谢银大妈关心。”陈思思说着就要回房。

“慢慢”房东大妈慌忙拦住陈思思：“三八妇女节快到了小区近日正在开展向贫困妈妈捐款活动思思同志我也知道你刚死了男人日子不容易不过你现在至少还开着宝马很多贫困妈妈连饭都吃不饱你看……”

陈思思恨得咬牙切齿！刚死了男人还要捐款就因为她开着宝马！市政fu一大片奥迪a8他们怎么不捐款！陈思思真想冲下楼去挥棒砸烂那宝马！

当然棒打熊胜利之后陈思思脑子稍稍清醒宝马砸不得！陈思思一发怒从包里摸出厚厚一摞钞票：“赶紧拿去给贫困妈妈买米！”

银大妈双手接过钞票红肿的眼圈顿时绽放出异样的光芒那一摞钞票够十个贫困妈妈买一年的米：“姑娘真是好人刚死了男人还想着劳动人民的艰难困苦……”

“我男人没死！”陈思思大怒话一出口这才想起她根本就没有男人！平白无故让包大成占了便宜当下面红耳赤嗖地钻进房间砰地关了大门。

陈思思回到房间心头砰砰乱跳。

在陈思思的心目中那包大成与人面兽心的熊胜利相比形象变得异常光辉可一不留神升为“已故男人”这个水平陈思思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一时间心慌意乱。

正在慌乱却见一张名片从她的怀里飘落到了地板。

陈思思捡起来一看面印着：“江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病科科长主任医师吴夫农。”

陈思思这才想起熊胜利在乱棒之下塞给她一张名片说是秦主编亲自给她找的线人。

陈思思长叹一声回到浴室里一番梳洗打扮然而出门直奔报社。

不管怎么说秦主编亲自给她找线人算是够给她面子了陈思思不能不识好歹。

陈思思重新开始班当记者她有了一个线人这个线人比包大成更为实在包大成是隐藏在纤纤消杀公司与疾控中心还隔了一层而吴夫农是疾控中心的主任掌握的东西比包大成更为详尽也更为直接。

陈思思的记者生涯有了新的转机。

但是很快传来了坏消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病了病得非常严重住进了江城人民医院。

他患了甲状腺癌！

陈思思如同遭到晴天霹雳。

家庭就要发生剧变她的生活也将随之发生剧变包括她孜孜以求的记者生涯！

暂且放下陈思思咱们回过头来再来看看陈思思的“已故男人”包大成。

包大成的生活状态完全出乎陈思思的预料他不仅从拘留所里出来了而且当了保全公司的副总并且堂而皇之地站在了警校的讲台成了一名人模狗样的教授接受广大警察学员崇敬的目光。

现在的包大成不再衰而是帅！

且说包大成在警校讲完课换了保安制服以一个普通保安的身份来到人民医院。

包大成计划化十五天的时间在人民医院所有的保安岗位轮转一遍以便掌握第一手材料发现问题并有针对性地提出改建意见以提高服务质量。这是包大成的一项创举。作为公司副总亲临第一线与普通员工同吃同住同劳动与党的政策暗合尽管他还不是党员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超越了很多党员目前政fu正在号召“三进三同”很多领导干部都下到基层与广大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喝只有包大成真正做到了与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

包大成已经在人民医院干了五天保安轮转了两个岗位按照计划今天应该去停车场岗负责安排车辆停车和指挥交通。

第259章 抢人家饭碗

各位看官大医院的停车场是天底下最为拥挤的停车场也是天底下最公平的停车场从早4点开始直到晚12点车辆川流不息异常繁忙不管是五六万的奇瑞qq还是价值千万的兰博基尼都挤在那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大家平等相处没有贵贱高下之分。这没办法不管你是亿万富翁还是布衣百姓到了医生面前都只有一个身份——病人！同理不管是兰博基尼还是奇瑞qq进了医院就只有一个完全相同的功能——送病人。

人的身份相同车的功能相同到了停车场门口当然就只能以平等的身份依次排队等候谁也不能僭越兰博基尼也只能乖乖排在奇瑞qq的后面不敢按喇叭。

停车场保安的职责就是维护秩序指挥车辆进出里面腾出一个车位就放一辆车进去没有车位不管是什么车不管挂的什么颜色的牌都只能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所以在人民医院所有的保安当中停车场的保安社会地位最高最受人尊重还最清闲。他只需要坐在停车场的门口的岗亭里因为进出停车场都是司机自己刷卡保安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这可是一个美差。

不过包大成来到停车场之后却把这里的保安变成了苦差。

包大成当了一天保安就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停车场外面经常排长龙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出入的效率不高。经过仔细考察包大成发现造成这一状况的主要原因有二第一司机驾驶水平参差不齐少部分还行绝大部分司机停车技术不到位进场取卡的时候车身离取卡机太远探着身子半天也够不到卡非常耽误时间；第二好不容易进了停车场那停车场太大了车也太多了一两个空车位藏在万车丛中极难发现在里面转悠半天找不到空车位最后又转回到出口搞得进退两难严重阻碍交通。

针对这两个问题包大成立即提出整改要求入口处的保安必须出岗亭不管是风吹雨淋还是烈日当头都必须站在取卡机旁边为司机取卡划卡。另外停车场里增加两名引路保安也就是引导员专门负责跟车为进场的车指引空位。这两位引导员就惨了如果有车出场就得先看清楚空位在哪里然后一路小跑带着进场的车来到空位再指挥倒车。一天跑一百多趟累得两腿打闪嗓子喊得冒烟脸青面黑不成人形。

不过保安们对此并无怨言因为包大成把停车场的外勤补助从五十一天提升到了一天两百块要知道保安的固定工资一个月是一千五到两千一天两百块的外勤补助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所以在停车场干活虽然累可公司保安反而把停车场当成了肥缺个个都想来这里班。

总之经过包大成如此一番整改停车场效率大增门外的长龙变短了院方大为满意对保全公司赞不绝口并主动把合同延长了两年总经理兼董事长刘大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暗暗对包大成敬佩不已。

且说今天包大成来到停车场本打算以身作则为保安们做个表率担负起最苦最累的引导员工作可刚跑了一趟就发现那两个引导员面色不善冲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眼睛里冒火。

各位看官那包大成是微服深入基层人民医院三百多保安只有队长和副队长两人知道他的身份普通保安并不知道他就是公司副总。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轮岗的小保安而且在其他保安眼里还是一个刚岗没多久的愣头青。

身为公司副总以身作则当然是好事必然受到广大员工的爱戴。可是身为一个刚岗的小保安活干得太多了就有抢人家饭碗的意思那就要招人恨了。

那两位引导员每天拿着两百块的外勤补贴正盼着把这份肥缺一直干到老冷不防冒出一个吃苦耐劳的小保安来比他们手脚更为伶俐比他们更加吃苦耐劳如此一来两位引导员里必然有一位要下课给这位小保安让位。每个引导员下课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危险巨大两人人马结成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也就是一致对向了包大成。

所以两个个引导员从两个方向包围了包大成。

为首一人一声爆喝：“小子！哪里来的？”

这一声爆喝也算是掷地有声如果是一般人身后凭空响起一声惊雷必然惊得一阵哆嗦下意识地学习刘备以手掩耳。

不过这一声爆喝在包大成听来却是十分平常跟着牛丽丽这么长时间包大成的耳朵和定力都得到了长足进展就算是牛丽丽的狮吼包大成也基本能做到充耳不闻而这一声爆喝比起牛丽丽的狮吼还差得很远在包大成的心没有荡起丝毫涟漪。

于是包大成从容转过身去突然脸色大变随即发出一声雷霆万钧的惊呼：“是你们！”

包大成一声惊呼喊出口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两个引导员被包大成的惊呼震翻在地。

各位看官在牛丽丽的言传身教之下包大成的狮吼功也是与时俱进已经到了第九层一旦施展出来要震翻几个人完全就不在话下。不过包大成还有极有克制力的轻易不会使出狮吼功以免破坏社会和谐。今天在停车场包大成也没打算使出狮吼功但是当他面对眼前之人时他不得不发出这声发自内心的、汹涌澎湃的、难以按耐的狮吼！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太突兀了太***震撼了！包大成想不发出狮吼都不可能！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被包大成震翻的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葫芦街鸡鸭大王黑九另一个是夜福火锅店老板廖石龙。

有看官会问了那黑九虽然是买鸡鸭的可大小也是个董事长那廖石龙虽说开的是土灶火锅大小也是个民营企业的老板这二位怎么当起了保安莫非二位也和包大成一样响应党的号召深入基层开展“三进三同”？

这位看官有此一问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位看官的推测笔者却不敢苟同试想如果黑董事长和廖老板要三进三同也应该分别深入到鸡鸭卖场和火锅店里去怎么会跑到保安公司里和保安们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业务跨度也太大了。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黑九和廖石龙身着保安制服在停车场里跑跑下给广大送病人的车辆引路那不是深入基层而是贬入基层。两位昔日在葫芦街叱咤风云的老板现在是落架的凤凰是实打实的保安如假包换绝无掺假。

话还还要从陈大强别墅挨打之日说起。

当日吉斯吉总裁陈大强躲在别墅里企图效仿古隆中卧龙专等汪市长三顾茅庐没想到棋错一着汪市长来晚了一步捉鬼的包大成捷足先登把陈总裁一顿暴打打得陈大强头鼓起一个大青包像是一只独角兽。

当然汪市长紧随包大成而至经过一番较量总裁和市长达成谅解总裁不再纠缠假冒**市长把中央商务区拱手相让双方言谈甚欢成为好兄弟实现了双赢。

不过这事之后汪市长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堂堂一个市长被人玩于掌骨之间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当然汪市长和陈总裁已经达成协议双方一切既往不咎汪市长不敢把陈大强怎么样可是对于那些帮助陈大强搞阴谋诡计的人汪市长就不打算手软了尤其是那些在街头巷尾散布流言的家伙那就是破坏和谐的坏分子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犯罪份子是帝.国主义的帮凶！对这样的人阶级敌人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残酷无情!

于是汪市长暗中下令对假冒**泄密之事进行严密调查。

政府的专政机关一旦认起真来不管是谁不管隐藏得多深哪怕你和老婆藏在卧室里看a.片也难逃法网恢恢。

很快黑九和廖石龙就落入了汪市长的视线。调查发现江城街头巷尾流传的假冒**的流言蜚语其发源地就是这二位。

各位看官以黑九和廖石龙的身份地位能落入汪市长的法眼也算是三生有幸了要不是他们跟着赵达闹腾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他们也不可能让堂堂汪市长看一眼！

汪市长查出了黑九和廖石龙本来还有些投鼠忌器毕竟他和陈大强是有君子协议的对往事既往不咎如果对黑九廖石龙下手就算是撕毁协议很不仗义也很不绅士！

第260章 卸磨杀驴

然而调查人员发现黑九和廖石龙算不是陈大强的人这俩人一个是买鸡鸭的一个是开土灶火锅的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地头蛇跟威名远扬的吉斯吉总裁八杆子打不着。他们之所以在街头散布流言是因为他们跟假冒**的当事人包大成有仇想借机打击报复包大成完全是公报私仇！他们不经意间帮了陈大强的忙算是损人不利己。

有看官会问了黑九和廖石龙在街头散布流言是奉赵达之命而赵达又是奉陈大强之命如此看来黑九、廖石龙跟陈大强是有关系的怎么会八杆子打不着呢？[]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说起来陈大强也够狠的。自从与汪市长达成君子协议拿到了中央商务区目的达到了陈大强就命令赵达与黑九廖石龙断绝一切联系。他这么做主要是考虑到他自己和吉斯吉的名声那黑九和廖石龙都是黑社会起家的虽然现在洗得灰白毕竟历史有污点群众有反映。堂堂跨国公司的总裁和黑社会搅在一起这要是传出去陈大强的脸面往那里搁？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果黑九和廖石龙足够黑黑得达到了意大利黑手党的水平黑得能进入人大政协那陈大强的面子还稍稍过得去。可他们二人其实只能算是街头小混混这个级别的黑社会除了给陈大强丢人别无他用。所以陈大强当机立断毅然与黑九一刀两断永不往来。这一招就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落井下石、釜底抽薪陈大强的手段比黑社会还黑！

所以各位看官一定要从黑九廖石龙的遭遇中吸取教训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持之以恒做大做强做生意如此做官如此做黑社会更是如此如果做个虎头蛇尾那就和黑九一样被人看不起被人卸磨杀驴！各位看官试想如果黑九做的是黑手党陈大强敢卸磨杀驴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所以汪市长认定那黑九和廖石龙原来就是两个小人物是个孤立事件与陈大强毫无关系而且这两个家伙还有黑社会背景正是政府专政的对象于公于私汪市长都有充分的理由龙颜大怒于是汪市长拍案而起提笔批示：在社会主义社会的江城竟然还有黑社会份子横行霸道鱼肉百姓这是政府的失职！为了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了保一方平安为了给人民群众交一份满意的答卷有关部门必须毫不手软地将这两个黑社会份子绳之以法！

汪市长的批示就是圣旨！有关部门不敢怠慢连夜行动以扫黄打黑的名义以雷霆万钧之势查封了黑九的鸡鸭公司和廖石龙的火锅店。

到了这个时候黑九和廖石龙才知道他们被吉斯吉卸磨杀驴了。两个人跑遍了江城也找不到赵达至于陈大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赵达的背后还有一个陈大强。

两人无奈只得去跑到疾控中心去找吴夫农求救。吴夫农现在是疾控中心主任了官拜正处级行政级别和县长一般大也算是一方诸侯那揭露假冒**的事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连材料都是他提供的大家平日以兄弟相称关系比赵达更为亲近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一根藤的蚂蚱总不会也和赵达一样翻脸不认人吧。

没想到吴夫农比赵达更绝。

赵达总还是躲着不见面而吴夫农见到黑九和廖石龙抓耳挠腮故作沉思了半天说出一句：“两位看着面生敢问两位从何而来？姓名谁？找我有何贵干？”

吴夫农一连串的反问把黑九和廖石龙定在了当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原来吴夫农早就闻到了风声。他现在是疾控中心主任了面暗中追查假冒**事瞒不过他。那封匿名信是他的一块心病旧事重提吴夫农的心脏再次承受了巨大的考验。要知道如果面知道了那匿名信的始作俑者是他吴夫农他会死得比黑九廖石龙更难看因为他是国家干部一位国家干部阴谋陷害另一位更大的国家干部一般都会死得很惨宋弗就是前车之鉴！而且他这个疾控中心主任的位置来的不正下面很多人不服气一旦面要整他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吴夫农苦思对策想出两条对策第一他和陈大强想到了一块就是把黑九和廖石龙当两条驴给宰了——卸磨杀驴！断绝与黑九廖石龙的一切关系甚至不承认认识这两个人。

第二他暗中与《江晚报》的秦主编建立了联系主动要求当《江晚报》的线人为报社提供新闻线索。如此一来《江晚报》成了他的保护伞。吴夫农这一招的确是高那秦主编搞掉了陈思思的线人包大成违背了报社的潜规则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正在发愁吴夫农一来正好一拍即合。

秦主编顺势就把吴夫农介绍给了陈思思算是对陈思思的补偿。

这就是熊胜利塞给陈思思的那张名片的由来。

话不扯远了且说廖石龙听见吴夫农一连串的反问极像是询问陌生人他还以为吴夫农一时眼花没认出他急忙小心说道：“吴主任您这是怎么了我是廖石龙啊。”

“廖……石龙？”吴夫农凝神沉思：“咱们以前见过面吗？不好意思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这一下廖石龙算是明白了那吴夫农这是翻脸不认人了！廖石龙勃然大怒：“吴夫农你***十天半个月就来夜福火锅白吃白喝从来就没付过钱你***想不起来了！”

“胡说！”吴夫农一拍桌子喝道：“本人身为疾控中心主任是国家干部人民公仆坚决按照党风廉政建设严格要求自己一辈子两袖清风清正廉洁怎么能白吃火锅不给钱你这是造谣中伤党的干部就是反.党！”

“好你个王八蛋！”廖石龙再也按耐不住指着吴夫农的鼻子大骂：“吴夫农你***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清正廉洁你***要是清正廉洁这世就没贪官了！你小子三天两头以检查卫生为名来老子的火锅店老子哪次没给你塞两千块红包陪你吃了不算晚还***要陪你找小姐***江城的火锅店都让你这老混蛋吃遍了嫖遍了！”

“造谣！栽赃！陷害！敲诈！无耻！卑鄙！”吴夫农拍着桌子大叫：“你们两个从哪里来的黑社会？这是疾控中心！是国家事业单位不是海滩！岂能容忍黑社会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来人来人啊！”

门口冲进来四个保安团团围住黑九和廖石龙。

“把这两个敲诈勒索的黑社会份子逐出大门！”吴夫农喝道：“记住这两个人是危害社会的黑社会份子永远不要放进疾控中心的大门谁要把他们放进来谁就给我滚蛋！”

保安们一拥而把黑九、廖石龙架了起来。

“黑大哥！黑大哥！”廖石龙绝望地大叫。

黑九却是淡淡冷笑：“廖石龙你吼什么吼没听说老蜈蚣吗？咱们走免得磕了老蜈蚣的大牙！”

黑社会起家的黑九总算明白了领导原来比黑社会还要黑！

黑九和廖石龙被保安架出了疾控中心大门成了丧家犬只能干等着汪市长痛打落水狗毫无反抗能力。

面对黑九的处理比较简单。其实不用面处理黑九就已经破产了他的百万家产早就花在了他的裤裆里自从害了早.泄的顽疾黑九花光了所有家产买来一句话至理名言——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最终在牛丽丽的窗台下得到了应验——在屁股重重挨了牛丽丽一闷棒之后身体康复。但是他也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早就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当有关部门查抄他的鸡鸭卖场的时候就只查封了十三只空笼子。事情到此结束。

廖石龙就惨了他的夜福火锅店有五百多平米每天营业额三万多让税务局查了个偷税漏税。各位看官凡是做生意的一旦得罪了官方不管因为什么只要查他偷税漏税那是一查一个准绝对跑不了。夜福火锅店被吊销营业执照罚款三百万刚好是廖石龙的全部家当。于是他和因病返贫的黑九一样成了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

黑九和廖石龙其实都是刚刚完成了原始积累的小资本家靠着坑蒙拐骗的手段积累了第一桶金原打算和大多数黑社会起家的民营企业家一样从此弃暗投明捐点希望工程做点正规生意没想到一夜之间打回了原形。

第261章 潜规则也要持之以恒

两人想重操旧业干黑社会可社会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坚持在黑社会岗位的老大们凭着不放弃不抛弃的信念都做大做强了他们也和红社会一样采取横向联营公私结合合理协商共同致富的方法实现了对江城的垄断经营江城已经没有了富余的地盘给黑九廖石龙这两个曾经金盆洗手的前黑社会份子。

天底下最难做的事就是吃回头草！

现在和黑九和廖石龙干不成黑社会也干不成红社会他们现在是纯正的无产阶级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根红苗正立场坚定如果爆发革命他们完全可以进入无产阶级先锋队成为领导集体中的一员。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如今是社会安定风调雨顺中国人民全都站起来了没人要求唱国际歌。黑九和廖石龙生不逢时啊！

没奈何两人只得以下岗工人的身份投入到求生存的大潮中根据自身条件和特长两人投身到了保全保安公司成了两名光荣的人民保安被派到了人民医院并谋得了停车场这份每天能拿两百块补助的美差。

两人经过了大起大落懂得了“今日工作不努力明日努力找工作”的道理所以工作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别的保安在这个位置干两天就走人了黑九和廖石龙在这里干了一个星期位置十分稳固。

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一个比他们还要兢兢业业的小保安而且这个保安竟然是包大成！

黑九知道包大成因为给报社当线人遭到了纪检部门的严肃处理也算是落了难可他不知道包大成因祸得福成了保全公司的副总手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老板了！他还以为包大成和他一样当保安混口饭吃。

所以黑九的第一反应就是包大成是来和他抢饭碗的！

停车场的差事是份美差黑九和廖石龙对人民医院保安大队的大队长潜规则了一把陪他逛了一趟洗脚城送了一条烟才搞到这个差事这才干了几天成本还没收回来岂肯把这位置拱手让人！

各位看官在职场要想保住自己的职位一般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加倍努力工作以业绩取胜；二是对司进行潜规则以手段取胜。在当今二十一世纪这两条路都是正路也是所有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必须选择的进身之路。

首先我们看第一条路也就是努力工作争取业绩这条路走的是劳模路线靠的是敬业、勤奋、吃苦耐劳等等优良品质。黑九和廖石龙不可谓不努力在停车场干的这几天不管风吹雨淋还是骄阳酷暑两人始终坚守在岗位跑前跑后毫无怨言基本达到了准劳模的水平各位看官想一想那黑九和廖石龙以前可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板能够做到这一点尤其难能可贵。所以在人民医院三百多保安中两人的表现极为突出多次受到队长表扬。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包大成。

包大成何许人也劳模中的劳模也要说敬业、勤奋、吃苦耐劳等等优良品质黑九和廖石龙两个人加起来也比不包大成的百分之一。这一点黑九当鸡鸭大王的时候就领教过。

所以和包大成这位顶级劳模式的人物比敬业、比勤奋比吃苦耐劳连根红苗正的劳苦大众都比不过黑九和廖石龙这两位前黑社会份子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所以第一条路走不通摆在黑九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找保安公司的级领导实行潜规则。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现在的黑九一贫如洗前几天为了牟取这个职位他已经潜规则了一把用光了所有积蓄。他万万没想到牟取职位要潜规则保住职位还要潜规则！潜规则不是一个开始而是一个过程！

黑九的教训很有现实意义各位看官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管你们刚刚起步还是事业有成都要从黑九的遭遇中吸取教训——如果要走潜规则这条路就要持之以恒且不可半途而废。潜一次是不够的潜十次才算有个良好的开端潜一百次刚刚及格要像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一样发扬敬业、勤奋、吃苦耐劳的精神开展潜规则才能获得人生的优异成绩！

话不扯远了。且说黑九面前摆着两条正路可这两条正路都走不通。可是黑九又急需这个职位更何况主动退出也不符合黑九的一贯作风。于是他的面前又敞开了一条路——对包大成下黑手！

与前两条路比起来这就是一条邪路了。各位看官现在是和谐社会政府鼓励大家通过当劳模来发家致富对于潜规则政府不鼓励但也不反对基本是默许态度。然而如果你要对一位公民下黑手政府就不能不管了人民群众也不答应。

然而黑九和廖石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以他们的处境和能力他们唯一能想到也能办到的事就只有暴力手段这两位前黑社会份子对此倒是轻车熟路。

于是黑九一声怪叫从地一跃而起挡住了包大成的去路廖石龙马意会一个箭步蹿到了包大成身后成前后夹击之势。

包大成不明所以见两人一前一后面色不善还以为是刚才一不留神狮吼了一声震倒了两位惹得黑九和廖石龙生气包大成急忙抱拳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一不小心惊吓了二位包大成给二位赔罪了！”

黑九一声冷笑：“少***假惺惺姓包的你小子从哪里来的？给老子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老子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包大成刚在警校讲完课直接从警校过来的于是包大成老老实实交待:“从警校来的。”这倒不是怕黑九而是因为包大成为人实诚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不藏着掖着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警校！”黑九吃了一惊眼珠子一转冷笑一声喝道：“你那妈的在警校有关系！好小子别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告诉你这是停车场不是警校！就算你爸爸是警校校长也管不到老子这里！这是老子的地盘！”黑九斜了一眼廖石龙：“告诉他我是什么人！”

廖石龙朗声说道：“这是我们黑九黑组长！停车场就是他老人家的治下！”

保全公司派驻人民医院的保安有三百多人是一个保安大队大队下面有中队中队下面分小队小队下面再分小组。黑九就是一个小组长管着手下四个人算是一位基层领导距离副总经理包大成差n个级别。这个差距有点类似于居委会主任黄小菊与汪市长的差距一样。黄小菊工作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汪市长而黑九这个小组长如果不是包副总经理深入基层估计他一辈子也见不到包大成。

包大成大喜：“黑大哥、廖大哥原来真的加盟保全公司！咱们从今往后就是同事加战友了我代表保全公司热烈欢迎两位大哥今后还两位大哥多多包涵咱们相互帮助共同进步我相信有两位大哥的加盟咱们齐心合力舍小家顾大家保全公司一定能蒸蒸日开创一个辉煌的明天！”

包大成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带丝毫虚情假意。包大成为人心善不管是谁落了难他都满怀同情哪怕这人是前黑社会份子哪怕这人曾经三番五次跟他过不去。包大成见到身着保安服的黑九和廖石龙立即就把以前的恩怨情仇忘了个一干而尽不仅不怨恨他们反而产生了他乡遇故人的亲切感。

而且包大成的确是真心欢迎黑九廖石龙加盟保全这两个人是前黑社会份子在众人看来保安和黑社会就是针锋对麦芒势不两立而包大成并不这么看他认为保安这个行业是抓坏人的要更好地抓坏人就得了解坏人而最了解坏人的就是从坏人的阵营里反戈一击的好人。黑九和廖石龙就是这样的好人他们曾经失足曾经横行霸道为害一方而现在他们穿了保安制服就是从坏人阵营里反戈一击站到了人民的立场对于这样的人公司要重用要用人所长以毒攻毒！

黑九却是哈哈大笑：“包大成你***还以为自己是老总啊！还***‘代表公司欢迎’也不撒泡鸟照照自己就你那一副衰样……”黑九盯了包大成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什么时候包大成那惯有的猥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高大挺拔隐隐透着一股威严像是二世为人。

第262章 都是包总的地盘

各位看官人的面相不是一成不变的刘邦倒霉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个酒徒等他当了皇帝那叫燕额虎目！朱元璋倒霉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个穷叫花子等他当了皇帝那叫龙颜振奋！赵匡胤倒霉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个赌徒等他当了皇帝那叫黄袍加身！包大成倒霉的时候怎么看都是根木头等他当了老总那叫大智若愚！

总之现在的包大成已经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了那面相自然与众不同。连警校的课堂他都能镇得住！黑九不由得矮了三寸。

对于黑九的不恭包大成并不在意其实包大成也没把自己当老总当小人物当惯了冷不丁当了老总他对自己的认识还不能马到位所以包大成有些不好意思：“惭愧惭愧兄弟不过是尸位素餐而已哪里比得两位大哥身处逆境却能自强不息落入底层还能保持宠辱不惊正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包大成想起自己倒霉的时候整日愁眉苦脸其心态比起黑九和廖石龙差得太远了当下对黑、廖二人更加敬佩：“我包大成要好好向两位大哥学习！万望两位大哥不吝赐教！”

包大成句句说的是肺腑之言他对黑、廖二人的敬佩也是发自内心毫无矫揉造作。然而包大成的话在黑九听来却是句句诛心极尽讽刺打击之能事。这主要是人的心态在作怪黑九和廖石龙是从天堂栽倒了地狱不仅生理落差极大心理落差更大在他看来全天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而最想看他笑话的人应该就是包大成！

所以黑九顿时恼羞成怒：“龟儿子！老子怎么就不能淫了？老子已经完全康复了老子坚挺的很……”黑九以为包大成暗示他的裤裆出了问题这年头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失败不是破产而是裤裆里面的问题。

倒是廖石龙正确理解了包大成的意思大喝一声：“你他妈竟敢敢来抢老子的饭碗？黑哥！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廖石龙大喝一声抬起了左腿揣向包大成的后腰与此同时黑九挥动右拳直捣包大成鼻子。

两人一前一后拳脚相加包大成避无可避眼看就要挨拳脚。

各位看官为了精确表述笔者只得把这个过程进行慢动作播放。

黑九的拳头一寸一厘地砸向包大成的鼻子廖石龙的飞腿一寸一厘地踢向包大成的后腰前后夹击把包大成罩在了拳脚之下拳脚越来越近包大成闪避的空间越来越小。

而包大成却是一脸淡定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拳脚。

那黑九和廖石龙声色俱厉又是拳头又是嗓门声势浩大咄咄逼人要是在一年前一无所有的包大成遇到如此恶人必定先自矮了八寸奋起抗争是万万不行的当然低头求饶也是心有不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戚戚艾艾说两句中气严重不足的斥责然而等着挨打。这就是他当初躲在雨棚下面对牛丽丽时锁门表现出的疲软状态。

然而现在的包大成已经是副总经理兼警校客座教授了！不仅身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连身的手段也有了质的飞跃。

一年前包大成一无所有自信心卑微到了极点自卑感膨胀到了极点今天身为副总经理的他自信心虽然没有膨胀到了极点至少也能让他面对一个小组长保持着高昂的心理优势；一年前包大成手无缚鸡之力而今天他身藏牛氏棒法之高深武功嗓子里还有狮吼功不管是拼手段还是拼嗓门他都不弱于任何人连警校的武术教练都要让他三分何况这个小小的黑九。

包大成没有躲闪不是他不想躲闪也不是他没有能力躲闪而是根本用不着躲闪。

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牛丽丽的武功黑九的拳头、廖石龙的飞腿一旦砸到他的身体他只要借势一转腰借力打力两股攻击力就会在他的面前相互碰撞最终的结果是黑九的拳头砸在廖石龙的脚结果有三个选项：第一黑九的拳头硬廖石龙的腿断；第二廖石龙的脚硬黑九的手断；第三拳头和脚一样硬两个一起断。

所以危险的不是包大成而是黑九和廖石龙两位倒霉蛋如果事情照此发展这两位算是倒霉到家了断手断腿他们连保安都做不成只能去要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个人飞奔而来冲到包大成身边叭地一个立正：“包总！出事了！”

来人正是保安大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的级别比黑九高四级在黑九眼里那就是高级领导了可这位高级领导竟然对包大成立正敬礼呼喊包总且态度无限恭敬那包大成是什么人?不言自明。

黑九和廖石龙吓了一大跳一个收脚不住一个收拳不住只得硬生生把力道引向地面拳脚擦着包大成的身体表面直接击打在水泥地面隐隐有地动山摇的气势。接着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这也怪黑九和廖石龙被满腔怒火烧得没了理智拳脚使出了十成力恨不得一下就把包大成砸扁。结果大队长一声“包总”中断了拳路拳脚的力收不回来了砸在水泥地面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原理两人击打出的力度有多大自己遭受的反作用力就有多大。

幸好还没骨折两人痛得一声惨叫呲牙咧嘴却是暗自庆幸一是庆幸胳膊腿完好如初二是庆幸大队长及时赶到拳脚没落到包总的身。

包大成却是不慌不忙说道：“不管出什么事都要注意仪表风度要记住你们代表的是神圣的保安切记不能惊慌失措如果保安都惊慌失措了人民群众就会六神无主呐出什么事了？”

大队长满头大汗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呲牙咧嘴的黑九说道：“有一辆劳斯莱斯进了场找不到停车位结果停到了120急救车专用车位。”

120急救车的专用车位近邻急诊手术室那是患者的生命线任何其它车辆都不得停在那里这是规矩也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妈的是哪个王八蛋素质这么低！”廖石龙顾不得腿的疼痛厉声骂道：“这是黑组长的地盘谁敢横行霸道！”

大队长破口大骂“住嘴！停车场什么时候成了黑九的地盘了！啊！整个医院都是包总的地盘！”

黑九终于认清了形势包大成真的当了保全的老总是领导的领导的领导而黑九是下属的下属的下属尊卑高下强弱态势一目了然不必解释黑九急忙见风使舵点头哈腰：“对对是包总的地盘属下誓死捍卫包总……”

“不是包总的地盘是保全的地盘不是保全公司的业务范围和职责所在。你们应该誓死捍卫保全的声誉！”包大成从容纠正：“那辆劳斯莱斯停的不是地方你们赶快去通知车主让他赶快移开为生命腾出一条路。”

黑九立正：“是！包总放心这是我的地盘……不业务范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大队长异常愤怒指着黑九的鼻子大骂：“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还好意思逞能！你们是怎么当的引导员！人家进来的时候你们跑哪里去了？现在可好那车主赖着不走了对我们破口大骂……”

“他骂什么？”包大成心头火气是个人都应该知道那急救车的车位就是生命通道给急救车让位就是给生命放行！占急救车的车位就是断别人的生路！那人也太蛮横了。

“他骂我们是披着羊皮的狼是狗仗人势是二奶杀手！除了勾引人家的二奶就不会干人事！天地良心要勾引二奶也要在小区当保安啊哪个二奶会跑到医院里来她们都盼着男人死了好争遗产……”

包大成气得脸色发青自从开办了保安培训班保全公司的保安社会地位大增人家都尊称保安哥哥虽然比警察叔叔低一辈可还没听说谁如此糟践保安。

“跟我来！”包大成转身就走。

黑九和廖石龙急忙跟在包大成身后却听大队长一声爆喝：“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你们想干什么？还嫌给老子填的乱不够吗！老子回来收拾你们！”

黑九和廖石龙呆呆地站在停车场。

“黑哥咱们怎么办？”廖石龙苦着脸问道。

黑九腿肚子一软抱着脑袋蹲了下去良久发出一声近乎临终的悲叹：“包大成真的当老总了！”

廖石龙也蹲了下去他们知道保安这碗饭是吃不成了。

第263章 绑架孩子

包大成和大队长急匆匆赶到了急救车停车位只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好停在急诊手术室的大门口堵住了通道五个保安在车旁垂头丧气中间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妇人五十多岁满身珠光宝气一手牵着一只吉娃娃一手指着保安们破口大骂：“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今天就把车停在这里了停定了你们要怎么样？给我把路让开少在这里狗仗人势告诉你们我见过的世面大了去了巴黎圣母院、美国白宫大英博物馆、维也纳歌剧院人家那里的保安见了我都是客客气气你们这几个土保安不就是仗着有医院给你们撑腰吗？一个小小的医院就敢仗势欺人！真是没了天理！难怪老百姓都说看病贵看病难我再加一句还有停车难！”

“汪汪汪汪……”那只吉娃娃也狗仗人势冲着保安们呲牙咧嘴十分嚣张。

包大成急忙走到贵妇人面前说道：“这位同志……”

“我不是同志！”同志这个称呼已经异化。

“这位大妈……”

“我呸我还年轻着呢谁是你的大妈！”

“这位大姐。”

“跟你说我还年轻！”

“这位小姐！”

“你敢骂我！”贵妇人气得脸色发白。

“不是这位……女士！”包大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眼恍惚之间觉得如此对话有些耳熟那贵妇人的声音更是耳熟包大成仔细下打量那贵妇人心中暗暗吃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色狼！”那贵妇人怒道。包大成下打量一位女士的确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很容易与色狼联系在一起不过如果那贵妇人再年轻三十岁这个联系倒也比较合理可惜她连徐娘半老都算不一身的珠光宝气也难以掩盖她的人老珠黄。所以包大成因为多看了她两眼就被冠以色狼这很不合理。

任何男人一旦被人称为色狼必然羞愧难当如果恰巧是一位纯正的色狼被人喊破了行藏那更是恼羞成怒奋起反击。

然而包大成被人喝斥色狼却是一脸的平和十分淡定。这是因为包大成当色狼当惯了从牛丽丽开始凡是女人遇见他都会先给他一顶色狼的帽子然而再逐渐深入了解最后几乎所有的美女都十分认可这位色狼关系变得十分融洽。牛丽丽、柳青青、肖纤纤、陈思思无不符合这一规律就连那十三位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妇女也是如此。

包大成被那贵妇人指斥为色狼按照过去的经验这不是什么坏事恰恰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所以包大成不怒反喜躬身说道：“误会纯属误会。在下貌似色狼其实不是色狼有葫芦街广大妇女同志们为证这位女士大可不必紧张今后你会了解我的……”

“我呸！我凭什么要了解你你算哪根葱！”贵妇人喝道身边的吉娃娃跟着“汪汪”两声算是同仇敌忾。

“放肆这是我们保全保安公司的包总！”大队长喝道。

贵妇人吃了一惊：“保安公司？问你们一年的营业额是多少？”

包大成实话实说：“五千万。”

“哈哈哈哈……”贵妇人仰天长啸：“我还以为是世界五百强呢原来是叫花子！”

五千万都是叫花子贵妇人口气不小包大成不敢小视躬身说道：“弊公司本小利微不敢在这位女士面前做大。不过这是医院……”

“少拿医院来压人！”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是急救车专用停车位就是俗话说的生命通道还这位女士放人一条生路！”

“啥意思？我杀人了？我放火了？我断了谁的生路了？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说不明白你就是栽赃陷害！我有律师！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贵妇人指着包大成的鼻子大叫。

一年前包大成在劳务市场找工作的时候遇吉斯吉商场总经理赵达那赵达就口口声声要赵律师把个包大成吓得不轻落下了后遗症如今又听那贵妇人要找律师包大成暗暗心惊不由得矮了三寸倒退两步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前紧逼两步。

各位看官比起一年前包大成的心智和胆气都成熟了不少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一般人倒也奈何不了他。可眼前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老女人更是个蛮不讲理的老女人这对包大成而言是个新课题。包大成在女人那里吃过不少亏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那老女人一旦发威包大成还真是手足无措。

那妇人骂骂咧咧两手指指点点差点戳到包大成的眼睛包大成只得左右躲闪：“这位女士息怒息怒哎呀……”

包大成突然发出一声嚎叫。

随着包大成的一声嚎叫就听那只吉娃娃“汪汪”两声随即发出“呜呜”哀鸣。

包大成的一只脚踩在了吉娃娃的爪子。

有看官问了包大成踩了吉娃娃他嚎叫什么？莫非人家吉娃娃咬了他？

非也吉娃娃没咬包大成但是包大成心痛心一痛浑身都跟着痛。

包大成为什么心痛？

因为他踩了吉娃娃！

对于包大成的品性大家应该都非常熟悉了。他是一位悲天怜人慈悲为怀的“大佛”！一旦见到弱势群体不管是人还是狗包大成就会善心总动员慈悲心肠一发不可收拾。那吉娃娃小巧玲珑浑身雪白竖着两只大耳朵睁着两只大眼睛楚楚动人令人爱恋于是在包大成心目中它就成了和妓女陈圆圆一样的弱势群体等着他去救助。

然而包大成却踩了这位弱势群体一脚这叫落井下石这叫欺压良善！这叫为富不仁！这叫暴.行！这严重违背了包大成的做人原则！所以那一脚踩在吉娃娃的爪子等于是踩在了包大成的心。

其实包大成也是被吉娃娃貌似柔弱的外表蒙蔽了就像当初他被陈思思貌似打工妹的外表蒙蔽了一样。陈思思不是弱势群体那吉娃娃更不属于弱势群体！

包大成忽视了一点——那吉娃娃是跟着贵妇人从劳斯莱斯下来的而且就在刚才还跟着贵妇人对他狂吠不已明明就是一只养优处尊狗仗人势的富贵狗！

它不仅不是弱势群体相反它是一位比世绝大多数人都要尊贵、都要强势的贵族！属于剥削阶级！它的身价和生活条件比包大成这位公司副总还高。从这个意义讲需要救助的不是吉娃娃恰恰是他包大成本人！

当然混乱中的包大成并没有想通这个道理就像当初他没有发现“妓女陈圆圆”身背着gucci一样。

他对自己的暴.行心痛不已一俯身把“呜呜”哀鸣的吉娃娃抱在了怀里进行爱抚以抚平他给吉娃娃带来的创伤。

却听那贵妇人一声哀呼：“包总！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那贵妇人刚才还是气势汹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架势一转眼功夫变得语音哀婉两眼含泪成了一位柔弱无助的怨妇戚戚艾艾望着包大成连呼“包总”看那样子就差给包大成跪下了。

包大成不明所以听那妇人大呼“孩子”急忙左右观望却没见到什么孩子急忙问大队长：“她的孩子在哪里？你们把她的孩子怎么了？”

大队长也是一脸茫然左右观望：“孩子？孩子在哪里？”

包大成大急：“你们是怎么搞的？啊为了让她挪车你们就绑架她的孩子做人质！她站着生命通道固然不道德你们绑架她的孩子就是犯罪！身为保安你们怎么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赶紧把她的孩子交出来要不你们就去公安局自首吧！”

“包总真没见过她的孩子。你们赶快去找孩子快！”大队长也着急冲着其他保安大叫。这贵妇人要是告他们绑架勒索就麻烦了。

众保安答应一声四散去找孩子包大成也慌了抱着吉娃娃跟着众人就跑刚跑出两步却见那贵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包大成脚下双手抱住包大成的双腿连连哀求：“包总求你把孩子换给我只要你把孩子换给我叫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呜呜……哇……”妇人嚎啕大哭。

“这位女士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您的孩子找回来的您相信我们我们是人民保安！”包大成说道。

“我相信我相信！”贵妇人把包大成的大腿抱的更紧了：“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我怎么会伤害他呢？你放开我我这就去帮你找孩子。”

“不！”那妇人哭声震天：“我不放！呜呜……哇……”

“您不放手我怎么找孩子？”

“哇哇哇哇……”贵妇人泣不成声：“我的孩子啊你受苦了啊。哇……妈妈心痛啊……哇哇哇……妈妈就在这里啊……哇……孩子别怕……哇哇……”

包大成瞪着这贵妇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按这妇人的年龄推算她的孩子少说也有二十岁可听她口气那孩子恐怕还是个未成年人。

倒是大队长在一旁看出了端倪偷偷拉了拉包大成的胳膊。

第264章 狗通人性

“干啥？还不快去找孩子！”包大成十分不耐烦丢了孩子是天大的事要是被那贵妇人告一个绑架勒索保全就麻烦了。

“孩子找到了？”大队长凑到包大成的耳边小声说道。

“找到了！太好了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儿童！赶快通知警察叔叔来抓人！这种恶势力不能再让他在江城横行霸道了！”包大成厉声喝道。

“这个……”大队长欲言又止。

“怕什么！平时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不管是谁不管他的势力有多大我们人民保安都要旗帜鲜明地站出来为人民群众撑腰！这个人究竟是谁说！我就不信了他能把你吃了！”包大成喝道他以为大队长惧怕恶势力要当缩头乌龟的确有少数保安队员害怕得罪坏人执法不严包大成曾经专门针对这一现象在公司内部进行了教育整顿。包大成要求所有的保安队员要勇于献身勇于与黑恶份子展开斗争谁要是临阵脱逃公司严惩不贷。

“那我就说了。”大队长小心翼翼说道。

“说！我包大成给你做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包总就是您！”大队长指指包大成又指了指包大成怀里的吉娃娃。

“啊！”包大成一张嘴长得老大半天合不拢：“你***……”

包大成急忙噤声他终于反应过来了那贵妇人的孩子原来就在他的怀里。

这年头亲生孩子叫狗儿买来的狗儿才叫孩子。这个道理早已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包大成一时不查忘了这条真理“绑架”了人家的孩子。

包大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搞了半天绑架勒索的黑恶份子原来就是他自己公安局要是来了他这个副总经理就要二进宫了。

还是大队长脑子清醒低声说道：“包总绑架人是犯罪绑架一只狗算不算犯罪法律还没有明确解释。”

“放屁！”包大成大怒：“不管是人还是狗我都没绑架！我是爱抚！我是济危扶困！”

“是是。”大队长说道：“包总是精心呵护这条狗。”

“不对！”包大成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喝一声：“我就是绑架了这条狗！”

“包总您真的没有绑架狗您是爱护……”大队长以为包大成脑子出了问题。

“住嘴！”包大成喝道冲着大队长使了一个眼色瞄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贵妇人：“我包大成身为保安千真万确绑架了这条狗这是我们神圣的职责！”

大队长果然聪明立即意会：“不错不错包总以身作则亲自绑架了这条狗！包总这种不怕苦不怕累、冲锋在前享受在后的精神深深感染了我们这些普通员工。包总您辛苦了！”

原来包大成一不小心踩了吉娃娃出于悲天怜狗的博大情怀立即把受到伤害的吉娃娃抱在怀里进行抚慰。然而他的这一善意举动在那妇人眼里却被看成了拿吉娃娃做人质要挟她。

那妇人这种想法看似不合理其实在特定环境和特定心境下尤其是特定的人心目中却是合理的。

那妇人怒气冲天早就先入为主地把包大成看成了色狼加恶人而那吉娃娃又是她的心肝宝贝在这世吉娃娃是她最最亲密的人比她老公还亲密晚睡觉的时候她身边睡着的是吉娃娃而不是她老公。一个色狼加恶人把她最亲密的狗抱在了怀里那怎么可能是抚慰肯定是绑架勒索劫色劫

杀人放火三光政策！

“孩子”成了恶人包大成的人质那妇人吓得心胆俱裂唯恐包大成撕票于是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盛气凌人变成了哀婉悲痛跪在包大成脚下苦苦哀求强弱态势发生巨大逆转开始向着包大成有利的方向发展。

要是在以前智商偏低的包大成很难把握住如此大好形势。但是现在的包大成今非昔比自信心增强的同时智力也飞跃性提升。经大队长提醒包大成马明白过来他手里掌握着吉娃娃那就是谈判的筹码。而且看着架势这筹码极重重得足以跟这位坐劳斯莱斯的贵妇人谈条件。

所以包大成顺水推舟干脆承认了绑架吉娃娃。

包大成身为公司副总亲自绑架一条狗说起来极为掉价公司一把手刘大铳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不过在目前的态势下以大队长为首的众位保安却是对包总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这反映出包总的两大闪光点：第一极为高超的随机应变能力体现出他与常人不一样的高智商！（如果包大成现在再去测智商得到的分数一定不比陈思思低！包大成的情商和智商都与时俱进了。）第二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包大成身为副总关键时刻不仅眼珠一转计心来而且身体力行给公司员工们做出了光辉的榜样。所以大队长暗下决心一定要向包总学习以后就是遇藏獒也要奋不顾身把它搂在怀里！

话不扯远了。且说包大成自认绑架了吉娃娃那妇人哭得更惨：“包总求您行行好……哇哇放了我的孩子……哇哇……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哇哇……”

包大成抱着吉娃娃厉声喝道：“来生太久远老子等不及！”

“那那就今生……呜呜……包总我给你钱呜呜我有很多钱……呜呜……一千万……行吗？”

包大成吓了一大跳这妇人果然来头不小出口就是一千万那是保全公司一年营业额的五分之一！就为了一条狗！

包大成定了定神喝道：“不行！老子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呜呜只要你说叫我干什么都行！呜呜……”

一个女人声称“干什么都行”这句话极具诱惑力任何男人听到这话都会怦然心动想到下三路。只是非常可惜这位贵妇人已经是人老珠黄这句话说出口就显得很不给力不仅不给力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还有呕吐的感觉。

不过包大成却是大喜过望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此话当真？”包大成抱着吉娃娃问道。

“当真绝对当真！我姜玉环从来说一不二！”那贵妇人哽咽着说道。

“你叫姜玉环？”

“正是罪妇。”贵妇人竟然自称罪妇前后判若两人。

“很好现在你立即把劳斯莱斯挪开让出生命通道！否则哼！”包大成狠狠地摇了摇怀里的吉娃娃做撕票状。

那姜玉环没想到包大成的条件就是挪车一时间怔在了当场不敢相信按照她的逻辑那包大成拿住了她的心肝不狠狠敲她一笔岂肯干休他不要钱那就一定是要车、要房子、要地皮、要股票这些东西她家里都多的是只要包大成开口小菜一碟。可包大成的条件实在是太没有抱负了！姜玉环依旧认定包大成是个恶人不过他是个鼠目寸光毫无远见的恶人。

“当真？”

包大成正色说道：“你给病人一条生路我就给狗一条生路！”

姜玉环急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车然后戚戚艾艾看着包大成：“包总我的孩子。”

包大成把吉娃娃放进了劳斯莱斯的副驾驶姜玉环一踩油门劳斯莱斯缓缓起步。

包大成一挥手：“慢！”

“包总你可要说话算数！”姜玉环又要哭了。

包大成对大队长说道：“你亲自引导这位女士去停车位！”

“是！”

包大成这才举手敬礼：“姜女士我代表广大患者向你表示崇高的谢意！！”

劳斯莱斯在大队长的引导下缓缓离去。吉娃娃从车窗探出脑袋望着包大成却没有发出“汪汪”那样子像是依依不舍。

各位看管有的是时候人不通人性狗却比人更通人性。那吉娃娃在包大成怀里躺了一会儿竟然十分认可包大成那温暖雄厚的胸

甚至深深体会到了包大成那悲天怜人的博大情怀把包大成当成了它的亲人。

其实任何人只有到包大成怀里躺一会都会有吉娃娃这种感觉比如肖肖纤纤比如牛丽丽再比如柳青青再比如那十三位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妇女。遗憾的是有幸能钻进包大成怀里的人非常少这让他的光辉品质很难被人发现。

各位看官你们有没有觉得姜玉环这个名子有些眼熟？

有一位看官沉思片刻做恍然大悟状。这位看官的记忆力超强值得表扬。

在本书前面的章节中姜玉环这个名子出现过几次当然频率不是很高很容易被一些粗心的看官遗忘这不怪大家书不认真就连笔者自己也忘了这个名子出现在哪一章毕竟在以前的章节中她不是主角她连配角都算不。不过大家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子她马就要成为一位极为重要的配角如果搞得好很有可能获得最佳女配角奖提名。

细心的看官会想起来姜玉环这个名子出现的频率虽然不高但总是和陈思思联系在一起的。

不错她就是魔女陈思思的生母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的原配和现任夫人。

第265章 遭遇老魔女

有关姜玉环的性格品性大家可以从刚才的吉娃娃事件中有所了解。那姜玉环出身世代豪门娘家就是大富商。陈大强年轻的时候十分卑微他的起家就是靠姜玉环娘家的支持。当然后来陈大强做大做强不再依赖姜家那姜家反倒要依赖陈家了。但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陈大强富可敌国却始终守着人老珠黄的姜玉环宠爱不减当年。姜玉环本就是大小姐出身年轻时就盛气凌人陈大强又宠着她这让她的大小姐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时俱进到了这把年纪大小姐变成了阔太太脾气一来就是翻天覆地。陈思思是个小魔女那姜玉环就是个老魔女只有老魔女才能生出小魔女。

老魔女姜玉环脾气一来就是无法无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这几天她恰好又遇了痛心事心情极度灰暗。一旦被人触怒便是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姜玉环的痛心事就是她的老公陈大强患了癌症。

陈大强在唐家沱别墅里装神弄鬼虽说最终达到了预设目的顺利拿到了中央商务区但是他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他被包大成揍了一闷棍又被淋了一身鲜橙多可谓水火交攻当时还觉得没啥过了几天身体出现严重不适头晕发烧卧床不起赵达急忙把他送进了人民医院一检查吓得赵达魂飞魄散。

吉斯吉总裁陈大强患了甲状腺癌！

到了现在赵达不得不承认陈大强看风水的水平实在太差了差得离谱！他看中的风水宝地原来是一块凶地！正如唐家沱居民所言那别墅里肯定有鬼而且是大小二鬼！唐家沱居民们犯的错误是把赵达和陈大强错认作了鬼但是他们对于别墅力有鬼的基本判断应该是正确的。要不然好好的陈总裁怎么会突然就得了癌症！这明显就是撞了邪！

不过赵达也顾不得鬼怪之事他急忙通知了远在南京的姜玉环和近在江城的陈思思。母女两人得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姜玉环连夜从南京飞到江城住进陈思思的房子里陈思思也放下了记者工作了长假专心照顾老爸。母女两人轮流守在陈大强的病榻前两人都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陈思思恼怒陈大强暗中阻挠她的记者之路可是老爸真的患了癌症还是父女情深现在的陈思思什么也不想不想记者也不想包大成她心中只想着老爸能够康复。这段时间她完全忘记了包大成。

姜玉环除了郁闷还有愤怒！

陈大强病倒在了江城姜玉环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江城的风水和江城的人。

她愤怒江城的云雾细雨愤怒江城的青山绿水愤怒江城的大街小巷更愤怒那些走在大街小巷里的人。

在她看来陈大强患了甲状腺癌就是这些江人捣的鬼！

各位看官姜玉环的这种思维方式是毫无道理的但是当惯了大小姐的姜玉环一旦陷入这个思维模式里就不能自拔。

所以她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是恶人！看谁都来气。

昨天晚陈思思在医院里守了一夜早晨回家休息姜玉环开着她的劳斯莱斯来接班恰巧负责引导车位的黑九和廖石龙正在找包大成的晦气脱离了工作岗位无人引导的姜玉环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大圈没找到停车位原本就心急火燎的她顿时激起了无名火姜玉环要是生气了后果异常严重于是她干脆把车停在了急救车专用车位保安前来干涉这姜玉环就摆出阔太太身段借势大闹停车场以发泄心中的郁闷和怒火。

后面的事各位看官都知道了笔者不再赘述。

笔者要说的是姜玉环活了五十多岁从大小姐做到了阔太太生起气来全都是以完胜告终从来就没输过。就连陈大强也拿她无可奈何。

然而今天她却完败在包大成手下这是姜玉环平生首次落败败得落花流水连“干什么都行”这种丢脸的话都说出了口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而且击败她的人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什么保安公司经理那保安公司一年营业额才五千万要知道吉斯吉江城的连锁店一年的营业额就有五亿！这让吉斯吉总裁夫人的脸往哪里搁！

包大成是这世第一位击败姜玉环的人！

但是这并没有让姜玉环有所悔过相反反而激起了她对以包大成为代表的江人更为刻骨的仇恨！

包大成拿吉娃娃为要挟迫使她挪动车位这本来体现了包大成的高风亮节因为他拿着姜玉环的心肝没有要钱、要车、要房子仅仅是要她挪个车这说明包大成心地善良充满爱心和正义感。

但是怒火中的姜玉环对于包大成的优良品质视而不见相反她更加看不起包大成更加看不起江人——江城的恶人连敲诈人都不会这里的人能有啥素质！

总之姜玉环与包大成结了梁子！

按下姜玉环不表。

且说包大成处理完姜玉环的劳斯莱斯眉头紧皱他发现姜玉环事件的发生虽说与姜玉环的个人素质偏低有关有其偶然性但也有其必然性有一句名言：“可能出问题的地方就一定会出问题！”

这至少暴露出保安公司的两个问题：第一停车场内引导员工作不得力没有及时为车主引道；第二急救车专用车位没有专人专岗负责。没有及时制止姜玉环的不道德行为。

第二个问题也就是急救车车位的保安设岗问题保全公司和院方都有责任。因为任何一个保安岗位的费用全部是客户方承担的保安公司只出人院方负责出钱要增设一个岗位必须要有院方认可。包大成立即责成有关部门向院方提议在急救车位增设了一个保安岗位专门负责生命通道的畅通。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院方的高度认可并主动承担了增设岗位的所有费用包括保安的工资、补助以及硬件设备。其实增加一个保安岗位一年的费用也不多也就不到两万块钱对于人民医院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这件事让人民医院院方看到了保全公司认真负责的态度院方对保全公司的工作高度赞扬并专门给保全公司送了一面锦旗书“撼医院强盛卫江平安”。

各位看官对这一锦旗用语比较熟悉自从故宫博物院开创了“撼”与“悍”通假的先例全国各地把这一用法当作是一种高素质高品味纷纷效仿。小小一个“撼”充分体现了人民医院对保全保安公司的高度肯定。

而第一个问题这是引导员自身的问题完全是保全公司自身的问题与院方无关。包大成决定亲自进行整顿。

于是包大成处理完姜玉环的事就来到停车场大门岗亭准备开一个现场会彻底解决引导员的问题。

刚走到岗亭却见黑九和廖石龙耷拉着脑袋帽子也没戴光着头从停车场里走了出来。

包大成急忙迎了去：“二位大哥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们怎么离岗了？”包大成很是着急外面的车还排着长龙里面要是没人引导又要堵车了。

廖石龙抬起头黑着一张脸两只拳头要攥出水来咬牙骂道：“姓包的算你狠！”

原来那黑九和廖石龙闯了祸不仅没有坚守引导员的岗位还要殴打包副总经理这还了得！大队长直接把二人开销了两人原本是要保住引导员这个美差结果连保安都干不成了这两人现在是一贫如洗没了工作只能流落街头了。

廖石龙气势汹汹黑九却是垂头丧气拉了拉廖石龙说道：“算了老廖说打咱们现在打不过他说管咱们现在被他管着认命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走。”黑九毕竟比廖石龙有些见识他已经看出来了包大成不仅身份地位远在他们之打架的本领也见长了刚才要不是大队长来得及时黑九和廖石龙早就断胳膊断腿了。

黑九的话提醒了廖石龙他们两个前黑社会份子现在是黑不黑、白不白灰不溜秋人民不认黑社会不爱两边都不靠到了这步田地还想和包大成斗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包大成一个人都能把他们两个摆平何况他手下还有两千多保安。

所以说干什么都要坚持要干一行爱一行绝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半途而废那就像黑九和廖石龙一样搞成个四不像自毁前程。试想黑九要是坚持把黑社会做大做强做到黑手党那个水平然而就可以名正言顺进入政协最后达到黑白通吃的水平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丧家犬地步。

各位看官一定要懂得从一而终这个道理爱情如此工作也是如此切记切记！

且说黑九和廖石龙自知不敌包大成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低头认输两人耷拉着脑袋抬腿要走。

包大成一伸手拦着了二人：“二位大哥且慢。”

第266章 从坏人阵营里反戈一击

黑九怒道：“包大成老子惹不起你躲还不成吗？你***还要怎么样？”

“黑大哥误会了。”包大成说道：“两位这是要去哪里？”

“妈的老子现在又不是保全公司的人你***管得着吗！”廖石龙吼道。

包大成明白了**分大队长把这二位开除了说道：“二位大哥其实这停车场的岗位真的不适合两位。两位的工作态度应该说是认真勤恳的只是这引导员的工作是个体力活整天要跟着车跑两位年纪快四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姓包的老子走人总该成了吧你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黑九怒道。

“不是不是黑大哥容我把话说完。”包大成一脸的诚恳：“其实以在下愚见两位应该正确认识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从而取长补短做适合自己的工作。两位的短处是了年纪。而两位的长处是了年纪！”

“啥？你***玩老子！”黑九有点懵包大成总结二人的长短全都是“了年纪”。

包大成不慌不忙侃侃而谈：“两位大哥了年纪体力下降整天跟车跑哪里比得过那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所以引导员这个工作还是让位给年青人比较好一些。可是两位大哥了年纪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要说老奸巨滑……不聪明睿智我们这些年青人谁都比不二位想当初两位在葫芦街运筹帷幄把在下调教得五体投地靠的就是过人的智慧和经验……”

“这个……”黑九脸红了在葫芦街他的确是运筹帷幄可最终的结果没有把包大成调教得五体投地却把他自己调教得一贫如洗。

包大成继续说道：“总之我个人认为两位不适合在停车场班比较适合二位的岗位应该在培训部。两位应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经验和见识传授给公司的全体保安。”

廖石龙大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培训部是包大成进入公司后新成立的部门那里全都是公司的精英人物拿的工资也是精英级的引导员那点补助还赶不培训部的十分之一。廖石龙突然一步登天从底层保安一跃而成公司精英起伏太大他的心脏和大腿都有些受不了。

黑九毕竟有些见识小腿有些发抖但还没有跪下：“要要要我们传授什么经验？”

“主要是传授识别坏人的经验。”包大成说道：“我们都知道坏人往往假扮好人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伺机作案他们伪装得水平很高很多时候往往伪装得比好人还好人比如他们穿的衣服往往比好人还体面他们的举止往往比好人还绅士他们说的话往往比好人还义正辞严他们唱的歌往往比好人还红这给我们的保安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

黑九一拍胸脯正色说道：“包总放心任何坏人不管他怎么伪装哪怕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着奥迪唱着红歌喊着为人民服务也躲不过我们的火眼金睛！因为我们就是坏人！”

“不对你们是从坏人的阵营里反戈一击的坏人是回到了人民怀抱中的坏人现在是好人！”包大成纠正道。

“对包总总结得对我们是反戈一击的坏人！”黑九立正说道：“我们一定把我们当坏人的经验传授给全体保安……”

“不是当坏人的经验！”包大成厉声喝道：“是识别坏人的经验！”要是全体保安都学会了当坏人这还得了。

“对对识别坏人的经验！”廖石龙终于爬了起来昂首说道。

包大成满意地点点头：“我打算马向刘总打报告建议黑九同志担任培训部部长廖石龙担任培训部副部长！”

因为培训部是个新部门部长一职一直是包大成兼任包大成现事务繁忙深感力不从心这才想到让黑九和廖石龙为他分忧。

包大成话音一落只听“扑通”“扑通”两声黑九和廖石龙同时跪倒在地。

两位不仅从停车场跃升到了培训部还一跃而成部长成了保全公司的中层领导比大队长还高一级属于公司的核心领导层这一次连黑九的心脏也受不了。

刘大铳很快就同意了包大成的提议。现在刘大铳对包大成言听计从在他看来公司有了包大成他完全可以退休了那包大成不仅深谋远虑智商和见识都远远在他之而且他还是公安局副局长的朋友警校的教授身份和地位都超过了他且深受广大公司员工的爱戴。所以包大成已经成了保全公司事实的影子老总他的意见在刘大铳看来就是真理不容更改。

第二天黑九和廖石龙走马任。

两人的身份发生了质的变化。本来他们是停车场的一线保安属于公司最底层现在一跃而成仅次于公司副总的部长；其次两人以前白不白黑不黑灰不溜秋现在成了部长算是彻底漂白两人算是真正回到了人民的怀抱按照宪法规定他们都属于劳动人民阶层是可以在国家当家作主的那部分人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黑九和廖石龙对包大成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跟着包大成再无二心。

……

且说包大成处理完了黑九和廖石龙的事回到停车场命令大队长调来四个保安加他自己一个五个人为绵延不绝的车辆引导车位。

这年头老百姓有点感冒发热就大医院所以大医院人满为患小医院门可罗雀。那人民医院是江城第一大医院每天的门诊量万人从早4点开始一直到晚十二点停车场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包大成和四个保安忙得脚不沾地累得腰酸背痛还好由于及时引导停车场内秩序井然再也没有发生类似姜玉环的事件。

到了晚十一点停车场出多进少门外没了排队的长龙空车位增多用不着专人引导司机也能找到车位包大成这才得空歇口气顿觉饥肠辘辘肚子里要饿出鸟来一看身边的四个保安也是脸青面黑腿肚子打闪个个捂着肚子咽口水。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包大成对四个保安说道。

“那怎么行我们要到十二点才下班大队长没发话谁敢走。”一个保安说道。

包大成这才想起他虽然是公司副总可在人民医院除了保安大队长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保安和院方都以为他只是个新岗的小保安。这里的最高领导是大队长。保安们只认大队长不认包大成。

包大成无奈只得给大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下令让停车场的保安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又让大队长送来矿泉水和面包自己将就吃了点算是晚餐。

保安们走后停车场里只剩下包大成一人坐在岗亭里望着大门外的进进出出的车辆发呆。现在用不着人引导车辆了这个岗位又成了闲差。

夜深了岗亭前秋风落叶青灯孤悬。

包大成闲不得一闲下来他就要胡思乱想。

他想的全是女人思想貌似很不健康。

他首先想到了妈妈郝玉秀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在包大成的记忆里妈妈的年轻时候很漂亮一点也不比柳青青或者陈思思差可是自从爸爸去世妈妈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一头青丝变成了白发皱纹爬了她原本清秀的脸庞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坐在滨江路冒着酷暑寒冬守着个小报摊供包大成完中学完大学。曾几何时那空阔的滨江路就是包大成心目的家因为妈妈在那里。

包大成现在当老总了真正有钱了。可是妈妈的头发白了皮肤枯萎了身体佝偻了她的青春美貌一去不复返了。

包大成眼眶里满含泪水。

包大成又想起了姜玉环那个坐着劳斯莱斯的贵妇人。妈妈穷了一辈子为人和气从来就不会跟别人吵嘴就算受了欺负最多也就是叹口气小声说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而那个贵妇人富贵逼人却又盛气凌人莫非钱真的能给人撑腰？

没钱的时候就只能被人欺！有了钱就可以欺负人？

包大成摇摇头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相信妈妈坐在劳斯莱斯绝不会向姜玉环那样盛气凌人！

他甚至相信妈妈就是坐了劳斯莱斯也要开着劳斯莱斯卖报纸妈妈就是妈妈永远不会欺负人永远闲不住永远都要卖报纸永远都要守在滨江路守着她的报摊守着她的诚信和善良。

第267章 宝马难敌劳斯莱斯

包大成突发奇想：给妈妈卖一辆劳斯莱斯房车改装成流动报刊亭！

让妈妈坐着劳斯莱斯卖报纸这个想法很不现实也很荒唐。[]

且不说包大成现在的经济实力他连劳斯莱斯一个轮胎都买不起。就算他买得起郝玉秀就是再卖一百年报纸也赚不回成本成本效益完全不挂钩这完全违反经济学规律。

但是在包大成心目中不符合经济学的事却完全符合伦理学！

从此之后给妈妈买劳斯莱斯成为包大成的人生奋斗目标。

包大成确定了人生目标长舒一口气他的思维又从妈妈郝玉秀身转到了小姨牛丽丽身。

给妈妈郝玉秀买劳斯莱斯算是晚辈给长辈尽孝心。然而包大成的长辈不仅郝玉秀一个还有小姨牛丽丽。

虽然牛丽丽这个小姨是妈妈强加给他的牛丽丽只比包大成大四岁这个长辈其实名不副实。但是包大成就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头。

牛丽丽不仅是包大成的长辈也是他的恩人。当初包大成流落葫芦街头是小姨收留了他而且不避男女之嫌敞开温暖柔软的胸怀让包大成睡在她唯一的沙发甚至还容忍了他每天早一柱擎天的龌龊之举尽管牛丽丽动不动就声称要把他的裤裆下的东西扯掉喂狗可从来没有付诸实施相反她精心治愈了肖纤纤给包大成裤裆下造成的严重损伤传授他狮吼功和牛式棒法种种恩情难以言表就算是亲小姨也很难做到！

包大成暗下决心要像报答妈妈一样报答小姨给妈妈买劳斯莱斯房车给小姨就买一辆劳斯莱斯轿车！加长的！两辆劳斯莱斯包大成顿觉生活的压力巨大。

当然包大成的长辈还不止妈妈和小姨他还有一个大姨！

包大成想起了钱多多。

钱多多在人民广场仗义出手从治安岗亭里救出了包大成恩同再造！如果当初没有钱多多他就坐实了嫖客的罪名前程就彻底毁在了陈思思手里按照蝴蝶效应他现在恐怕就是不是保安公司的副总很有可能他现在是监狱里一名的囚徒不定哪一天就“被逮猫猫”了！

既然小姨的恩情要报答大姨也不能忽略。不过要再买一辆劳斯莱斯实在是超过了包大成的想象力做白日梦也要有个限度不能一发梦憧就以为自己是比尔?盖茨了。包大成左思右想看来只要努力奋斗这辈子应该能买得起一辆劳斯莱斯加十二分努力买两辆也还是有一定希望但是要买三辆这希望就太渺茫了。包大成叹了口气满怀歉疚地决定给大姨钱多多买一辆奔驰算是委屈了大姨。

包大成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前程他做梦也想不到别说三辆劳斯莱斯有那么一天只要他愿意他能把整个劳斯莱斯公司给买下来！

当然这不能怪包大成目光短浅。朱元璋当和尚的时候他能想到日后当皇帝吗？赵匡胤被一棒赌徒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他想得到黄袍加身吗？刘邦和樊哙杀狗的时候他知道要问鼎关中吗？

如果朱元璋一生下来就想当皇帝他最终只能当个叫花子！如果赵匡胤赌钱的时候还想着黄袍加身那他就只能当一辈子赌徒并且还是个输光了全部家产的破落赌徒！如果刘邦在家里就整天想着当关中王他早就被县丞剁下了脑袋！

同理如果包大成整天想着要买劳斯莱斯公司最终的结果他恐怕连劳斯莱斯的轮子也买不起！

时也势也！

一切皆有可能但前提是做好你眼前该做的事！

话不扯远了。且说包大成解决了长辈女人的问题他的思维就转到了平辈美女身。

包大成满脑子都是女人说起来思想很不健康但这恰恰说明他的身体很健康。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四肢发达荷尔蒙正常分泌闲暇之时他如果不想女人那就怪了！所以敬各位看官一定要以客观的态度看待包大成的思维且不可妄下结论指责人家包大成是条色狼。

况且包大成虽然想女人但总体来说角度和方式还是比较健康的至少他没有纠缠于女人与男人生理结构不同的三个点而是从总体结构思考女人。

包大成首先想到了柳青青。

他想到了那个漆黑的楼道里握在手里的两个“包子”！

各位看官那两个包子的实质是什么大家都是一目了然笔者不再赘述。笔者需要说明的是当时的包大成对女人的身体结构并不了解从而判断严重失误。

有看官会说了包大成的思想果然龌龊一想到柳青青就想人家的“包子”！

这位看官其实是误解包大成了。

包大成是通过柳青青的“包子”举一反三进而全面反思自己对柳青青的认识。

包大成是这样想的既然他曾经错误地把柳青青的酥胸认成了包子那么他对柳青青其他方面的认识包括思想内涵等等也可能会发生误判。

各位看官从中学开始包大成对柳青青的看法一直都很片面也很不成熟。以前一则由于包大成心智尚不成熟二则由于他与柳青青的距离太近了很容易被柳青青的美貌所蒙蔽对她身的毛病视而不见这让他把柳青青看成是冰清玉洁的仙女浑身下并无一丝一毫的缺陷。

然而如今的包大成与柳青青拉开距离看问题就要客观而全面得多。

他发现柳青青并没有他相像得那么完美外表美和心里美往往并不能划等号当然这不是说柳青青内心肮脏但是柳青青的身的确存在着很多.毛病比如爱慕虚荣追求名牌好高骛远藐视衰哥等等甚至连她胸前的“包子”都相对偏小至少牛丽丽的就比她的大。

这个发现让包大成大吃一惊原来暗恋了这么多年的柳青青并不是完美无缺还有许多值得改进和提高的地方。她在很多地方都比不肖纤纤！

她没有肖纤纤苗条没有肖纤纤大气没有肖纤纤见多识广没有肖纤纤沉稳没有肖纤纤温柔没有肖纤纤有钱……总之柳青青与肖纤纤的差距极大！

包大成的思维迅速滑到了肖纤纤身。

自从被纤纤消杀开除包大成就没跟肖纤纤见过面甚至他连创景大厦都没再进去过。纤纤消杀公司成了包大成一个遥不可及的回忆。

纤纤消杀公司是肖纤纤的其实也是包大成的但归根结底是肖纤纤的！这个逻辑永远也不能改变。所以当他被肖纤纤扫地出门的时候包大成并没有感到失落也并不愤怒。包大成始终认为作为一名员工应该无条件服从公司领导的安排肖纤纤身为公司老总完全有资格开除任何一名员工更何况这名员工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包大成一点也不怨恨肖纤纤相反他对肖纤纤满怀内疚。肖纤纤曾经救过他两次一次是给丽丽百货送锦旗一次是替他医治好了裤裆下的创伤。肖纤纤这两次出手都是那么及时那么关键如果没有肖纤纤他恐怕在事业和生理都早已成了废人！可是包大成却给肖纤纤带来了一次有一次麻烦！

包大成担心肖纤纤更担心纤纤消杀公司。他知道在公司里真正懂业务的就只有他包大成一人。宋清风其实是个绣花枕头虽然有一位当副市长的老爹当靠山可是生意场其实是很公平的拼干爹不行拼亲爹也不见得有用！这是生意场与选美比赛最大的不同。更何况肖纤纤的身后一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险——李氏家族。

在纤纤消杀的日子里包大成逐渐了解到了肖纤纤的家世背景那希尔顿酒店是李家的肖纤纤是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得了希尔顿的股权李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肖纤纤的前夫李大南一直就没离开过江城他始终盯着希尔顿。

李家的家业有多大包大成完全不能想像他现在虽然当了副总长了见识可是他的见识还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江城最多也就是看到了一个吉斯吉。他完全不懂一个强大的跨国集团意味着什么！他只能感性地认识到李氏家族肯定买得起劳斯莱斯而且不止三辆。而肖纤纤的座驾仅仅是一辆宝马。一旦李家发难一辆宝马肯定敌不过三辆劳斯莱斯。

包大成不由得长吁短叹不能帮助肖纤纤迎战李家可能的进攻包大成深感歉疚！

于是包大成开始思索他为什么不能帮助肖纤纤？

包大成不能帮助肖纤纤直接原因是他和肖纤纤毫无关系。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帮助肖纤纤。

可是包大成本来和肖纤纤是有关系的他曾经是纤纤消杀的市场部经理。之所以变得毫无关系是因为他被肖纤纤开除了。

而他被开除的原因是他给纤纤消杀惹了麻烦。

他惹的麻烦是泄露了疫情信息。

而他泄露疫情信息的原因是他给陈思思当线人！

陈思思！

魔女陈思思突然跃入包大成的脑海！

包大成就像坐在了电椅浑身下一阵痉挛。

第268章 色即是空

严格说来跃入包大成脑海中的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妓女陈圆圆和魔女陈思思。

陈圆圆温柔善良陈思思阴险狡诈；陈圆圆穷困潦倒陈思思穿金戴银；陈圆圆凄苦哀婉陈思思盛气凌人；陈圆圆老实巴交陈思思刁钻古怪！陈圆圆孤苦伶仃陈思思仗势欺人！

陈圆圆是贤淑女性的杰出代表陈思思是母夜叉之集大成者！

陈圆圆和陈思思合二为一就如同直接接通了阴阳两极瞬间就能产生一万伏的高压电电得包大成屁股冒烟！

包大成被电击了他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

他想起郝玉秀、牛丽丽、钱多多、柳青青、肖纤纤的时候除了想起她们的容貌还能够想起她们生活的音容笑貌想起她们说的话做的事。可当陈思思或者陈圆圆进入他的脑海中包大成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和陈思思的往事似乎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包大成甚至没了感情他对陈思思没有恨、没有爱、没有歉疚、也没有恼怒没有酸甜苦辣没有喜怒哀乐那一瞬间包大成有了返璞归真的感觉。

他入定了！

包大成达到了佛家弟子一辈子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最高境界——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陈思思就是陈圆圆陈圆圆就是陈思思色既是空空既是色！

那一瞬间包大成悟道了！

忽听门外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包大成抬头一看只见一辆白色奔驰中型客车停在了栏杆前车刹得太急车身犹自摇晃不已。

还没等包大成站起身来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从后排车窗探出脑袋一脸的皱纹挤成一团冲着包大成大叫：“开门快开门！”

“取卡……”

“取个鬼的卡！”吴夫农脸色铁青冲着包大成吼道：“没看清楚这是120急救车吗赶快让我们进去要是耽误了事你这个小保安就是有是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包大成这才注意到这辆依维柯是疾控中心的特种车辆专门用于发生疫情后的应急行动。各位看官冠以120急救车的其实有两种一种是救人的救护车面有各种急救设备；而另一种是不救人的防疫车主要任务是进行疫情防控面没有急救设备有的是实验设备和消杀设备。

吴夫农乘坐的120急救车属于后者。

包大成在纤纤消杀的时候曾经跟着疾控中心的人处理过很多次疫情见过这辆车。车其实是一个移动实验室里面安装有各种理化和微生物检测设备配有发电机和净水装置可以在野外环境下进行现场检验全车的价值高达一千万。

这个移动实验室运行成本极高一般的疫情疾控中心都舍不得把这辆车开出去。今天晚不仅移动实验室来了连疾控中心一把手吴主任也亲自到场不用说人民医院出大事了！

包大成不敢怠慢按动电钮打开栏杆然后跑出岗亭在前面一路奔跑引导车辆来到了急救车专用车位那车位可直通急诊如果医院发生的重大疫情疾控中心的消杀人员可以直接从急诊通道进入医院门诊大楼。

移动实验室刚一停稳哗啦一声车门打开吴夫农一马当先跳了出来后面又跟着跳出了五个人每一个人浑身下裹得像日本忍者——穿着连体防护服逮着眼罩口罩脚穿着高邦防护靴其中有两个人背还背着氧气瓶嘴戴着呼吸器脸还有一个玻璃面屏。

包大成大吃一惊就是在**时期也没用过如此高等级的防护那个时候最多也就是戴两层n95口罩而这一次居然用了呼吸器！

吴夫农一行下了车却没有进入急诊通道而是掉头向门诊大楼的大门跑去。

包大成急忙拦着吴夫农：“吴主任急诊通道在这边。“

吴夫农一怔下下扫了包大成一眼这才说道：“包大成？你？当保安了？”

“是啊吴主任我现在是保全公司……”

吴夫农显然没有兴趣听包大成唠叨说道：“马通知你们的领导立即组织二十个保安在门诊大楼前的公共厕所周边二十米拉一道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越过警戒线靠近厕所！”

“厕所？”

“对厕所老子没说餐厅！”吴夫农脸色发青在昏暗的路灯下像是青面獠牙的老鬼！

包大成吓了一跳那吴夫农虽说是条老蜈蚣两根毒牙随时要咬人可一般情况下倒也持重不会动不动就亮毒牙今天如此失态看来事态严重。

还没等包大成回答就见不远处的大路开过了一串警车车顶的警灯闪烁却没有警笛声。

警车鱼贯而入停车场一共四辆每一辆跳出四名警察最后一辆却是一辆奥迪a8车门一开汪市长迈下了车门。

市长亲自驾到！这事有多严重不言自喻！

包大成再不敢啰嗦急忙拿出对讲机呼叫大队长。

五分钟后一条红色警戒线在人们医院门诊大楼的厕所外方圆二十米拉开警戒线旁二十名保全公司的保安组成一道防线。

包大成和二十名保安守在警戒线边回头一看汪市长站在门诊大楼的门沿下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官员区长、卫生局长、环保局长、人民医院院长、警察局长、处长、主任、所长等等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干部其中就包括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

包大成再往远处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条警戒线不止这一层在距离这一道警戒线外五十米处又拉起了一道黄色警戒线而在人民医院大门处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设置起了路障任何人不得通行。

一共三道警戒线里三层外三层公安干警把守住通往厕所的各个交通要道。不要说是市民如厕就是一只鸟要厕所都飞不过密不透风的封锁圈只能憋着。

警戒线外围的人山人海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聚焦在那一间厕所。

那黑乎乎的厕所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厕所的门窗透出红红的灯光像是黑山老妖的眼睛。

很明显人民医院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出事的地点就在厕所！

所有的人都死死盯着厕所凝神定气一动不动空气几乎要凝结了。

这让包大成大为疑惑。

疾控中心的人出场说明那厕所里的事与疫情有关疫情分很多种传染病、食物中毒、化学中毒都叫疫情。

可是看这架势似乎与传染病、食物中毒、化学中毒都扯不边。

首先食物中毒似乎不太可能发生在厕所里吴主任都说了厕所不是食堂。其次传染病可能与厕所有关病人的排泄物可能污染厕所形成传染源如果是这样只需两个人带着大功率喷雾器进去消毒就行了可包大成发现疾控中心的人并没有携带喷雾器。第三如果是化学中毒的确比较复杂这要考虑毒物是气态的、液态的还是固态的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形态哪怕它是沙林毒气也用不着如此如临大敌救人、消毒、疏散这些都有相应的程序预案按照预案做就行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三层警戒线无数领导、警察、专业技术人员个个似乎都是手足无措。很明显他们遇了新问题！

包大成正在疑惑身后响起零落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疾控中心的五个专业技术人员迤逦而来这五人走得七零八落无精打采像是霜打的茄子没有丝毫的精气神。

包大成急忙迎了去定睛一看为首一人原来认识是疾控中心放射卫生科的郑豹。在纤纤消杀当市场部经理的时候包大成曾经和这位郑豹见过面。

纤纤消杀是卖消毒杀虫药械的主要针对传染病疫情。放射卫生科的业务与传染病无关那是疾控中心一个偏门科室所以包大成虽然认识郑豹但交往并不多。

不过那郑豹在疾控中心也是一个人物人过中年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煞气天不怕地不怕一副江湖作派。

放射卫生科清一色男性。在科室内部没有科长与科员只有大哥与小弟。郑豹就是大哥科员们就是小弟。放射卫生科在疾控中心不算主流中心领导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也没把中心领导放在眼里正所谓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寇仇！我行我素自成一派。这帮弟兄眼里只有大哥以前方主任主政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就没有方主任现在轮到吴夫农主政这帮人更没把吴夫农放在眼里。科里谁要是吃了亏不管是公事私事刘科长必然帅众兄弟杀奔而去头破血流也要讨回个说法。所以放射卫生科这帮兄弟不像是一群医倒像是一群啸聚山林的江湖好汉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对放射卫生科众兄弟敬畏有加不敢招惹。

包大成认出了郑豹吓了一大跳。

他不是怕郑豹和他的兄弟而是郑豹出场包大成基本可以断定那厕所里发生的是什么事了。

第269章 抢盐

这件事足以吓包大成一大跳！

包大成现在的胆子要比以前大得多要是在一年前这件事足以把他下个半死！

别说是包大成就是全国人民听说这件事也会吓得鸡飞狗跳。这绝不是笔者危言耸听各位看官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且说那郑豹脸色阴沉身后众兄弟也是面色冷峻见包大成拦住了去路众人纷纷停了下来。

“郑豹你们这是……”包大成问道心中却是砰砰乱跳。

郑豹扫了一眼包大成鼻子一哼：“包大成你小子怎么当保安了？”

“混口饭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大成不想暴露他的副总身份。

“你小子给记者当线人活该倒霉！”郑豹斥道。

包大成被揭了老底心中惭愧脸发红：“兄弟知错了……”

“知个屁的错！”郑豹打断了包大成的话：“你小子把疾控中心干的事都捅了报纸给疾控中心扬名立万这帮***医们都托了你的福个个出了名风光无限他***偏偏把你小子给做了！这他娘的什么世道！还有那《江晚报》也忒狠了吧出卖自己的线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群兔崽子说起来还是化人干的事比黑社会还黑！”

包大成没想到郑豹替自己说话心生感动：“郑大哥……”

“大哥是你叫的吗！”身后的小兄弟一声断喝在他们看来郑豹是他们的大哥包大成一个小保安没资格有这样的大哥。

“妈的老子和包兄弟说话你们插什么嘴！”郑豹回头骂道众兄弟急忙噤声。

郑豹一脸煞气：“***吴夫农谁***不知道他那个主任是怎么来的！他是踩着你包大成和方大明的头爬去的。去就去吧反正那方大明也他娘的不地道让吴夫农这条老蜈蚣咬了活该！可这老蜈蚣竟敢把老子的弟兄们往火坑里推妈的老子不是包大成也不是方大明没那么好欺负！别说是他吴夫农就是孔局长、***市长来老子都不买账！***他有种给老子配一套a级防护服来！”

“a级防护服？”包大成身冒出了虚汗腿肚子发颤。那郑豹和他的四个手下身全都穿着防护服但是那不是a级防护服！而是c级防护服比a级差了两个档次一般的传染病疫情c级防护就足够了如果是化学毒气需要b级而郑豹口口声声要a级防护这说明那厕所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传染病也不是化学毒物比化学毒物还利害！

“对防护服！a级！***平时不把老子的放射卫生科当人看有事了就想起老子来了！这***什么世道！包大成你***给评评理。”

包大成再无怀疑他现在完全明白了那厕所里有什么了！

肯定是放射性物质！

郑豹是放射卫生科的科长郑豹需要a级防护这表明他们要处理的一定是放射性物质而且剂量极大。各位看官别忘了包大成是医学院出身而他的专业是公共卫生而放射卫生学是公共卫生专业的一门必修课。包大成课程学的不怎么样但总还是沾了点皮毛知道放射性物质的利害。

“郑大哥那里面的东西从哪里来的？”包大成问道。他虽然断定厕所里是放射性物质不过那放射性物质居然跑到了厕所里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核医学科。”郑豹咬牙蹦出这几个。

包大成的腿肚子有点打闪了。凡是沾“放射”或者“核”这两个词就没好事！正所谓业内一句流行语——“放射无小事！”

传染病疫情再麻烦病毒再利害哪怕是达到**的程度也比不“核”麻烦。

传染病再麻烦也是一种病不管能不能治反正有医院顶着病人进了医院治死治活也就是他一个人的事。

但是“核”这个东西就说不清楚了在公众的心目中核是与原子弹相提并论的！

原子弹哪有治！

其实麻烦的不是“核”对人造成多大的生理危害而在于巨大而深远的心理冲击。

一沾“放射”或者“核”不论大小都会让公众产生一系列自发的群体性怪异行为且来势汹汹难以平息。

大家回忆一下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泄露之后中国人民的表现就明白了。

那个时候一夜之间商场里的盐和酱油就被抢了个精光。

笔者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笔者正在深圳出差领导突然打来电话要我马写几篇有关盐与核辐射的科普章挂网站以平息人民群众抢盐的狂潮。笔者连夜赶写了三篇道理分析得清清楚楚以翔实的数据证实吃盐与抗辐射毫无关系反倒会盐中毒。

然而广大人民群众对笔者的章全部嗤之以鼻前赴后继掀起了一浪又一浪抢盐的狂潮。

到了凌晨两点钟一位盐务局的处长打来电话欣喜若狂地告诉我囤积了两年的盐终于卖出去了。过了一会又万分遗憾地告诉我仓库里还囤积有二十年的盐实在是卖不出去。

道理很简单中国人一旦努力起来什么东西都能抢个精光唯独一样东西随便大家怎么抢也抢不完那就是盐。

由于政府对盐实行专卖盐业自古以来不会亏损。我国盐的生产量是消耗量的十倍。也就是说一年的生产量相当于十年的用量。

全国人民就是抢一年也抢不光仓库里的盐。

当然那些妄图想囤积盐发财的奸商们摆在他们面前就只有一条路——亏得血本无归。

有看官会问了那个时候商场的货架真的没盐啊？

货架没盐并不代表仓库里没盐。盐是一种低消耗产品任何一个商场的货架都没有多少存量道理很简单架太多了卖不出去。

如果各位看官有幸去盐业局的仓库看看那堆积如山的盐真如泰山压顶沧海横流能把你吓个半死！

话不扯远了。

且说包大成判断出厕所里有放射性物质而据郑豹解释那放射性物质是来自核医学科。这个解释不仅没有解开包大成的心头的迷惑反而让他更加懵懂。

医院的核医学科的确要使用放射性物质用于诊断和治疗可是放射性物质属于高危品是受到严密监控的其安全级别和氰化物是一个级别。用一句通俗的话来形容：放射性物质进了核医学科插翅难飞！根本不可能流出核医学科更不可能流到公共厕所里。

要解开这个谜团笔者不得不再啰嗦两句给大家介绍一下核医学是干什么的。这一段凡是在医院班的朋友可以略过不看。

通俗的说法核医学就是就是利用放射性核素来诊断和治疗癌症。

对于西医而言治疗癌症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化疗一种是放疗化疗是利用化学药品杀灭癌细胞而放疗的全称是放射性治疗就是利用电离辐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放射性物质产生的?射线、高能x射线来杀灭癌细胞。

放疗也分两种一种是被称为“远距离治疗”就是射线从患者体外对人体病灶部位进行照射这就是大家经常听说的医用加速器、钴机等等具体原理与本书无关故略过不谈。

另一种放疗称为“近距离治疗”和“远距离治疗”的不同在于射线不是从体外对人体进行辐射而是将放射性物质直接注入人体内部的病灶部位放射性物质附着在癌细胞通过产生的辐射直接杀灭癌细胞这种方式来得更为直接且定位准确。

核医学科干的就是“近距离治疗”。

核医学科用的是放射性物质种类很多别的我就不给大家例举了就给大家说说碘－131这个东西与本书有关而且在经过日本核危机洗礼后广大曾经奋战在抢盐第一线的同志们对碘－131都很熟悉。

碘－131也就是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泄露出来的导致全国人民冲进超市疯狂抢购碘盐并囤积到2020年的那个宝贝其实早就广泛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据笔者所知全国大部分二级甲等以医院的核医学科都在使用这个东西部分乡镇卫生院也有主要用它来治疗甲状腺癌。

碘－131显著特点是一旦进入人体能够定点富集在甲状腺基本不会附着在人体其它部位并产生较强的?射线和?射线对甲状腺的癌细胞进行定点清除。

在医院核医学科对患者进行碘－131治疗的大致程序如下：患者进入服药室在医生帮助下服用含有放射性碘－131的液体药剂服用的剂量大约是0.1－1个毫居里左右可能各位看官对这个剂量没有什么概念我们可以与日本核危机后中国大陆空气中检测到碘－131的量进行比较一个甲状腺癌患者一次服用碘－131的量大约是中国大陆空气中检测到的碘－131含量的一百万倍。

第270章 胡吃海塞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笔者把碘-131的数量级搞错了没错就是这个量具体的计算过程过于枯燥冗长且有凑数之嫌从略各位可以到所在地疾控中心拜访放射防护专业人员进行验证。

那么甲状腺患者接受这么大剂量的碘－131可怕吗？这个不好说可以再做一个比较大家自己判断。一个甲状腺患者接受一次碘－131治疗所受到的辐射量大约是一次体外放射性治疗的的辐射量的千分之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学术的东西笔者就不啰嗦了。

总之一个甲状腺患者吃了碘－131之后身体带有放射性就是一枚人体放射源（类似于人体炸弹）按规定为了不对他人造成伤害应该在其专门病房中休息观察该病房一般不容许其他人员出入（陪伴家属除外）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患者应到专门指定的卫生间方便其排泄物中主要是尿和粪便含有放射性碘－131要统一收储过一段时间后也就是十个半衰期之后衰变到很低的水平后作为普通垃圾处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规定是规定具体执行还是要讲究中国特色的。这种情况我想广大者都能够理解。规定公共场合不能吸烟可领导思考问题需要香烟提神从而提高领导艺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规定不能异性按摩可领导革命工作辛苦了让异性陪同洗个脚泡个澡也不是原则问题；规定不能大吃大喝可领导下一次基层也不容易和群众一起喝口茅台也体现了领导的平易近人……

同理按规定吃了碘－131的病人不能回家不能乱走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过在中国总有一些人不受规定约束。据笔者所知有一些特殊病人（比如高官及其家属比如富豪）就带着一身的?射线流连于大街小巷、房前屋后、花前月下与家人亲戚朋友享受天伦之乐当然酒足饭饱后是需要排泄的水火无情要他们千里迢迢赶回医院里的专门厕所方便实在是不近人情。

说到这里各位看官应该明白了吧放射性物质本身流不出核医学科但是喝了放射性药物的病人是可以流出核医学科的。

于是就在今天早就有这么一位身患甲状腺癌的患者在喝了1个毫居里的碘－131后信步走出人民医院大门与江城广大人民群众一起享受祥和欢乐的城市生活。

这位患者就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

这段时间陈大强病体缠身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他的郁闷来自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他一贯奉为至宝的风水术彻底破产了。事实证明唐家沱别墅不是聚宝盆而是鬼窝陈大强相信他患的甲状腺癌他头挨了包大成一闷棒都是因为在那别墅里撞了邪陈大强的风水观被彻底颠覆这就如同抽掉了他的精神支柱。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甲状腺癌就是癌癌就是不治之症患了不治之症就要死。陈大强怕死但他更怕死了之后诺大的吉斯吉无人掌管。

陈大强和姜玉环生了两男一女大儿子陈大栋二儿子陈小梁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大小栋梁”愿望十分美好可是现实与希望往往存在巨大的差距。

陈大栋和陈小梁倒是早早就进入了吉斯吉公司各自掌管了一方业务。可是那陈大栋天性木呐性情懦弱镇不住场子在公司里只能当个老好人根本撑不起诺大个吉斯吉；而陈小梁与陈大栋正相反眼尖手快脑子活原本倒是个经商的好材料可这陈小梁脑子活过了头一脑子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突发奇想把经营公司当成了科学幻想比如看了一场球赛回来就嚷着要收购皇马看了一场电影就嚷着要投资影视玩了一把真人枪战就嚷着要贩卖军火这两天听说南海有外国人非法开采石油马建议吉斯吉公司造航空母舰！吉斯吉要是交到了陈小梁手里不出三天就能玩出一百个花样但结果只有一个——垮台。

在陈大强眼里能够胜任吉斯吉未来掌门人的只有小女儿陈思思。陈思思性格倔犟聪慧精明脚踏实地不骄不躁不浮夸不亢不卑不低头更为难得是还有着一身武功。这样的人不当总裁简直就是浪费资源。陈大强相信吉斯吉交到陈思思手里必然能够继往开来发扬光大。

然而偏偏就是这个陈思思放着一个总裁不当偏偏要去当记者。陈大强想尽了办法耍遍了花招也无法阻止陈思思当记者的步伐。

陈大强想着自己就要不久于人世而身后之事还没搞定这让他实在闭不眼。

今天一大早在病榻边守了一夜的陈思思回家休息而接班的姜玉环因为大闹停车场还没来到病房。陈大强接手了碘－131治疗之后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病房里顿觉愁绪万端寂寞难忍。

身为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的病房是豪华套间八十多平米只有他一个人。钱多了可以享受豪华套间可也得享受寂寞。那些平民百姓只能住三人间甚至是四人间病房的过道里还要加床虽然吵闹可人气很旺。而陈大强一个人住着个豪华套房冷冷清清没有丝毫人气阴气大盛倒像是提前进了棺材。

陈大强不想死更不想提前进棺材。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病房出了核医学科来到医院的大门口。

医院的大门外天阳光明媚大街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阳气极重这让陈大强心情略为舒畅肚子里咕咕作响他突然有了胃口想吃东西。

这段时间陈大强心情过于郁闷肠胃不开见到什么都恶心整天就喝点稀饭完全没有饥饿感。其实饥饿感也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像陈大强这样的富豪饥饿能让他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各位看官陈大强是一位亿万富翁他平日吃的是燕鲍鱼翅喝的是琼浆玉液那些街边小摊的东西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是今天的陈大强却是饥不择食像是一只刚过了冬的熊见到什么吃什么根本顾不那些街边小摊的龌龊和油腻。

陈大强是真饿了不仅肚子饿他的感情也饿。

那些街边小摊的小吃让他想起了他的童年想起了他年轻时在街头打拼的日日夜夜。

陈大强出身于平民世家尽管他现在腰缠万贯可是年轻时的他也曾和包大成一样身无分在街头的人海中徘徊踯躅那个时候能够在街边小摊吃一碗面喝一杯白开水就像是吃了山珍海味幸福像花儿开放。

陈大强现在有钱了而幸福指数却直线下降。满嘴的燕鲍鱼翅也不能给他带来幸福感。

然而今天身患绝症的他再次走街头他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仿佛又重生回了那个在街头打拼的小伙子又吃到了街边小摊的小吃他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幸福！这种透着绝望的幸福让陈大强忘记了自己是个身患绝症的病人。

于是陈大强沿着马路一路西行再原路返回沿途吃了糖葫芦2个羊肉串四个肥肠粉1碗小笼包子四个冰啤酒1瓶牛肉面3两面汤1碗冰红茶1瓶伊利雪糕2个香烟2支。

他吃得太多了而且先热后冷很快他感到肠胃不适严重内急。

到了这个时候陈大强才突然想起他是个病人而且身带有放射性元素碘－131。

陈大强严重内急他需要排泄而一旦排泄就会把放射性物质排泄到公共场所造成“我负天下人”的局面。

陈大强从来就是盛气凌人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大强就不会替别人着想了。其实人要是有了钱就会变成曹操——宁肯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

要是在以往哪怕他要排泄的是大规模杀伤武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痛快淋漓地一泄如注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死与他这位亿万富翁的肚子相比算不得什么。

然而今天的陈大强在重温了久违的幸福感之后思想境界陡然升高他突然发现他自己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中的一员他来自他们他们当中有他的父亲和母亲有他的爷爷和奶奶！也有着他自己！

陈大强在水火交攻的艰难处境下毅然决定宁让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绝不能把带有放射性的屎尿遗留在公共场所毒害善良的人民群众因此他迅速掉头向医院飞奔。

他能够排泄的地方只有一个——核医学科的专用厕所。只有排泄在那里他那泡含有碘－131的屎尿才不会危及人民大众。

第271章 一泡暗藏杀机的屎

话说吉斯吉总裁陈大强怀着高度的责任感拖着年迈的脚步一路向着人民医院核医学科狂奔。这一路的实际距离只有八百米但是对于一个严重内急的甲状腺癌患者而言是异常漫长异常艰辛的其艰难困苦比起当年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这位可敬的陈大强总裁咬紧牙关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强忍体内强烈的排泄.**终于完成了八百米的征程来到了医院门诊大楼门口。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人民医院不该在门口设立一个公共厕所。

我们知道一个人的毅力是无穷的但是这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在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他的眼前不能陡然出现一个诱惑。

很多人领导干部都是在人生道路艰苦跋涉了一辈子一辈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然而就要到达人生顶峰前眼看就要一览众山小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诱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于是几十年的坚忍不拔瞬间烟飞云散从而栽下山谷粉身碎骨。

这一点我们都从反腐倡廉的教育中得到了深刻警示笔者不再赘述。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免费参观相关展览这种展览各大城市都有。

陈大强总裁就是犯了这样一个严重的错误！当他以顽强的毅力终于把呼之欲出的排泄物带到人民医院门诊大楼前的时候他的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座有着极其醒目标志的公共厕所。

诱惑是什么？诱惑就是人的生理需求！

金钱对于**份子是诱惑美女对于色鬼是诱惑美味佳肴对于饥饿者是诱惑公共厕所对于严重内急者是诱惑而且对于严重内急者而言厕所比金钱美女山珍海味更为诱人更加令人难以抗拒。

于是在距离他的最终目标——核医学科专用厕所只有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陈大强总裁的精神终于崩溃他放弃了继续前进一头钻进了潮湿刺鼻但又温暖怡人的公共厕所。

一番淋漓尽致陈大强放下了沉重的身体包袱很快又背了更为沉重的思想包袱——他的排泄物与别人的排泄物有着本质的区别别人的排泄物最多也就是薰倒人而他的排泄物则是暗藏杀机。

他干了一件“我负天下人”的恶事！

要是在以往这件事干了就干了他是总裁天下人是蝼蚁。

但是现在陈大强的道德素养陡然升高到了古圣先贤的境界他不能原谅自己把暗藏杀机的屎尿排泄在人民群众之中这是犯罪！这是丧天害理！

于是陈大强排泄完毕后提裤子直奔医院医务部向院方全面交待了自己排泄放射性屎尿的罪行包括排泄时间、地点和排泄量。

通过对整个过程的回顾分析我们发现这一起事件医院和患者双方都有责任。

医院方面的责任主要在于监管不利不该轻易放走了身体携带放射性物质的患者更不应该在医院大门口设置一个具有醒目标志的公共厕所对陈大强总裁形成一个强大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就像现在纵横很多书的封面一样极具诱惑力引得无数者踊跃点击一旦点击进去才发现其内容也不过就是个厕所。

陈大强顽强的毅力就是被“公共厕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摧毁的。

而陈大强的主要责任在于接受了碘－131治疗之后不应该私自离开病房在公共场所闲庭信步更不应该胡吃海塞造成难以抗拒的内急。

而他最不应该做的是在排泄之后还跑到医务部去大肆宣扬他的排泄行为。

有看官会问了：那陈大强排泄之后主动坦白交待这应该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啊？应该受到表扬怎么说是他最不应该做的呢？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比较复杂。容笔者给大家捋一捋。

陈大强把带有放射性的屎尿排泄到了公共厕所这的确很严重但是他的坦白交代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

中国是一个传统保守的国家一个人的排泄行为具有很强的私密性这一点连猫都知道拉完了之后刨把土就地掩埋从不到处声张。

可是陈大强在排泄之后不仅不低调做人反而大肆向领导和群众反映情况这就出大麻烦了。

各位看官前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了碘－131的性质和用量大家也可以结合日本核危机和抢盐心得进一步认清碘－131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笔者要说的是尽管有关方面规定服用碘－131后不可到处乱走不可到处排泄。但实际这个规定并没有引起治疗者和被治疗者双方的高度重视更没有被严格遵守很多患者服用碘－131后乘坐公共汽车回家共享天伦之乐一旦内急就近处理谁也没有专程赶回医院的专门厕所。

原因很简单按科学的说法碘－131发出的?射线对人体有害只是0.1－1个毫居里（甲状腺癌治疗一次用量）的碘－131对人体的危害目前尚无人观察到。打个比方都说手机微波对人体有害可有谁打手机打出病来了？

所以具体到陈大强泄了就泄了拉了就拉了只要你不说天知地知你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这位陈大强偏偏很不低调地把这事给报了搞得领导们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大家都知道公共厕所连着下水道下水道连着长江长江连着东海东海连着太平洋太平洋那头是美国。

这一泡含有碘－131的屎尿可谓是一泻千里不一泻万里！所过之处神州大地乃至太平洋彼岸的美国弄不好又要掀起新一轮抢盐风波这一次恐怕泡菜坛子都能卖成钧瓷的价格。

可这事还真没法管！

让那泡带有放射性物质的屎尿在下水道里自生自灭？不行！这叫做“不作为”！领导不作为就要被弹劾。

撬开下水道跟踪追击？显然不现实江城已经迈入国际化大都会行列下水道系统和地面马路一样庞大为了1个毫居里的碘－131撬开一座城市的下水道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这事的报告程序是这样的拉了屎尿的患者报告给了人民医院院长院长无法处理只得报告卫生局局长局长听说要撬开下水道只得报告给市长市长马市政专家核算费用发现整个工程经费相当于于江城五年的财政预算于是市长市政专家回家然后大笔一挥命市卫生局调查处理市卫生局孔局长接到市长批示在市长批示的斜下方批示：江市疾控中心调查处理。

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接到市长和局长的双重批示不敢怠慢马带着放射卫生科郑豹及其手下杀奔人民医院开展现场处理。

业内有一句话叫做“放射无小事”那就是说日本的核泄露与陈大强的核排泄是一个级别的——都是天大的事。

既然出了和日本核泄漏相同级别的大事汪市长身为江城行政一把手就不能歇着为了体现领导“有作为”汪市长亲自赶到人民医院督战汪市长驾到局长、处长、院长、主任们就跟着来了一大片。

各位看官放射性物质的现场处理方式方法有各种各样要根据放射性物质的物理性质和辐射种类制定不同的处理方案采取不同的处理方式不过先期行动的原则是一致的就是设置三道警戒线最里面的一道是红线红线以内是危险区只有重装防护的救援人员才能入内中间一道是黄线黄线和红线之间为救援准备区应急人员可以在这个区间内进行准备和过渡最外面一道警戒线是蓝线黄线和蓝线之间医护人员在这里设立临时医疗点对救援人员采取相应的医学处理以免受到放射性物质的沾染。任何无关人员不得进入蓝线以内。

包大成和他的保安在红线外黄线之间这个区域属于应急队员的准备区所以郑豹带着他的人来到了这个区域。

郑豹和他的人是现场处置人员他们在这个区域内做好准备之后就应该进入红线以内也就是进入公共厕所开展现场处置。

但是郑豹一行进入这个区域后就再不前进。

他们当着众位领导的面公然罢工了。

各位看官那郑豹虽然一身江湖习气毕竟也是一位疾控中心的老医还是讲职业道德的。人民医院公厕里有一泡带有碘－131的屎尿这是他份内的事郑豹倒也不想推诿。

问题是这一次泄露的碘－131是开放性的所谓开放性就是说放射性物质呈液态、粉末、气态并且没有处于防护器皿中极易扩散并沾染人的皮肤甚至随呼吸进入人体内部。

要处理这样的放射性物质需要专业的a级防护服把全身裹得密不透风以防沾染并具备一定的抗辐射能力。

第272章 公然抗命

其实a级防护服也不贵加呼吸系统也就是个万把块钱。这点钱对于姜玉环这种阔太太而言也就是劳斯莱斯的一个螺丝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万把块钱对于疾控中心这么个小小的处级穷事业单位而言就是天数。

c级防护服才五十块钱一套可疾控中心总共才储备了二十套这还是托了**的福级特批了一笔款项。买一套防辐射a级防护服相当于买三百套c级防护服疾控中心没有这样一笔专款。

在疾控中心放射卫生科历来就是个偏分科室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这么多年疾控中心的历届领导都没想到给放射卫生科配置一套a级防护服。平时处理别的放射事故一般都是封闭性放射源不存在沾染危险没有a级防护服也就罢了这一次的碘－131是开放性的没有a级防护服就有引火身的危险。

让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赤手空拳阵这不是大哥所为！

于是郑豹带着弟兄们进了黄线到了红线边命令手下众兄弟全部脱掉了身的c级防护服原地休息。对于碘－131发出的?射线那c级防护服其实全无用处。

郑豹一屁股坐在了地回头对一个小弟兄说到：“你去告诉吴夫农我们就在这里等a级防护服什么时候a级防护服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是！”小弟兄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郑豹扬言要等待a级防护服到位后再入场这其实就是公然抗命。

“郑豹这恐怕不妥吧。”包大成说到。

“不妥？有什么不妥？”郑豹喝道：“让老子的弟兄进去送死这***就妥了吗？”

包大成语塞。郑豹说的没错再怎么说也不能拿活人的命开玩笑。

其实郑豹是个老江湖他明白关键时刻公然抗命的严重后果而且他抗的不是吴夫农的命令是局长、市长的命令在江城市长的命令就是圣旨！

不过郑豹的利害之处就在于他懂的发动群众！

光自己一个人和面硬顶着这是铁脑袋可再铁的脑袋面也有金刚钻顶到最后也是肝脑涂地。

可是要是成千万人民群众的脑袋一起顶着哪怕是一群泥巴脑袋也给力！

所以郑豹从疾控中心到人民医院这一路并没闲着他一路逢人就宣传没有a级防护服的巨大危害以博得广大人民群众的理解同情让广大人民群众的脑袋和他的脑袋耸立在一起。

所以红线、黄线、蓝线里外的广大干部群都知道了疾控中心没有a级防护服同时他们也都知道了碘－131是一种比恶魔还恶魔的东东那东西一旦身其后果包括放射性白内障、放射性皮肤烧伤、白血病、老年痴呆、断子绝孙、暗无天日、国将不国……

郑豹为了博取人民群众的同情严重夸大了碘－131的危害后果。

他一路血泪控诉导致的后果是全体在场人员都被碘－131吓得魂不附体在大家的心目中那厕所已经不再是厕所而是罗布泊里面不是碘－131而是一颗即将爆炸的原子弹。在场的不管是领导还是群众大家远远望着厕所腿肚子都在发抖要不是汪市长亲自坐镇大家早就一哄而散了其实汪市长本人的腿肚子也在发抖只是事到临头作为领导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现在郑豹又向包大成重申了这些严重后果郑豹完全是在血泪控诉血泪句句诛心说到动情处不由得眼泪汪汪就像个已经被碘－131打成了筛子的重症放射病患者在吐露临终遗言。

包大成对于郑豹的血泪控诉频频点头称是心中却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郑豹所说的放射性碘－131对人体的危害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这与剂量有关。如果剂量大到切尔诺贝利的水平那就是国将不国了可是一个人拉了一泡屎尿的后果是不是会导致国将不国这很值得思考。

不过郑豹的话斩钉截铁根本就没给包大成独立思考的余地。虽然郑豹每说出一个后果都会礼貌地征求包大成的意见：“你说是不是这样包大成！”可郑豹两眼寒光四射句句惊心迫使包大成只能回答“是”。

按下郑豹和包大成不表再说此时的吴夫农正在孔局长和汪市长的身边眼见郑豹一行进了黄区在红线边停了下来却把身的防护服脱了坐在地和包大成神侃吴夫农顿时怒火中烧。

吴夫农当疾控中心主任风光了两天就觉气氛不对。疾控中心下下对他这位吴主任似乎都不太感冒表面对他毕恭毕敬可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中都蒙着一层轻纱轻纱背后隐隐透着不屑。

只有一个人的目光中没有轻纱这个人就是郑豹他的眼睛里是对她吴夫农赤.裸.裸的蔑视！

这是公然挑衅吴夫农的权威是公然不承认他这个疾控中心主任！

所以吴夫农心中暗暗早把个郑豹当成了眼中钉。

吴夫农知道他这个主任来路不正疾控中心对他不服的大有人在。要想坐稳这个宝座就得立威而最简单最直接的立威手段就是杀鸡给猴看。

疾控中心全体员工是猴郑豹就是一只鸡。吴夫农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向郑豹开刀只是一时抓不到郑豹的把柄。

现在机会来了！那郑豹竟敢当着市长和局长的面公然抗命。这正中吴夫农的下怀。

吴夫农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正在这时郑豹手下一名小兄弟跑了过来高声向吴夫农报告：“吴主任我们大哥说等到a级防护服到了我们马展开行动。”

这个小兄弟和郑豹一样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当着汪市长和孔局长的面把郑豹的抗命之言吼了出来。

这话直接就传到了汪市长和孔局长的耳朵里。

两位领导面色冷峻却是不言不语。

因为郑豹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要求一套a级防护服保护现场工作人员绝对符合以人为本的宗旨是完全符合党的方针政策的。

而市领导局领导的批示同样符合党的方针政策党的方针政策都是正确的却又是相互矛盾的在这种情况下领导干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有看官会问了既然a级防护服如此重要吴夫农大笔一挥马紧急采购一套不就得了何至于让领导两头为难。

此言差矣。根据国家有关规定事业单位的采购属于政府采购尤其是价值万元的物品。正常采购程序是：疾控中心应首先向卫生局规财处打报告经规财处审查后认为该项采购合理不属于公款消费这才予以批准认可报送市政府招标采购中心政府招标采购中心严格审核后如无问题向全社会发出招标公示书公开招标供应商踊跃投标招投标公示应不少于一个月以保证广大供应商都能够看到公示内容。然后积极评标选出三家供应商再进行一番pk选出两家供应商一家中标一家为候补。然后中标商家开始供货货品到达后需经过质检部门的强制检定方能正式启用。

按此程序疾控中心从今晚开始积极采购a级防护服最快也要在两个月后才能到货货到了还不一定能马使用还有一整套质检程序要走。

也就说要满足郑豹的要求人民医院公共厕所的事要放在明年的工作计划中。

但是市领导和局领导要得是立即执行！

吴夫农冷笑一声随即变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向汪市长昂首说到：“碘－131疯狂肆虐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党和人民考验疾控中心的时刻到了！在这个危机时刻某些人竟然置人民群众的生命于不顾跟党和人民讲条件！这是不负责任这是见死不救！这是绑架政府！这是强盗逻辑！”吴夫农一番慷慨陈词算是给郑豹的行为定了性。

“吴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孔局长急忙插言那吴夫农给郑豹戴的帽子太大了他这个当局长的也觉不忍。

吴夫农心头冷笑自从抱了纪委匡书记的大腿他就没把孔局长放在眼里如今他极有希望抱汪市长这条更粗的大腿更加看不起孔局长。

“孔局长！”吴夫农正色说到：“是江呈一千万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重要还是郑豹的小命重要？是江城的经济发展重要还是一套a级防护服重要？郑豹不是党员他搞不明白孰轻孰重您不仅是党员还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不会也不懂吧！”

第273 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吴夫农纲线孔局长哑口无言心中暗骂吴夫农这条老蜈蚣却再也不敢说话。道理很简单现在的汪市长只求赶快把厕所里的碘－131解决了事这个大方向不容更改也不容拖延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拖延不管他是谁都会被汪市长重重记一笔。那吴夫农完全摸准了汪市长的脉搏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又杀机重重孔局长要是替郑豹说话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吴夫农见孔局长服软大为得意继续说到：“汪市长放心疾控中心全体干部职工已经做好了为人民牺牲生命的准备！郑豹一条害群之马绝不能阻挠广大疾控工作者为党为人民英勇献身的决心！汪市长拭目以待！”吴夫农说完大步走进了警戒线。[]

汪市长望着吴夫农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

吴夫农说出了汪市长想说但不好说的话——牺牲少数人拯救江城。

作为市长他不得不考虑利益与代价的加减法。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人民医院厕所里的碘－131必须在今晚处理掉否则到了明天这件事一旦成为江城市民的头等话题那恐怕就不是抢盐了究竟会发生什么连他自己都想像不出来只能用一句话来预测——后果难以预料。当领导的要有大局观啊！

不过汪市长心里想的那将要牺牲的少数人不是郑豹恰恰是吴夫农。

因为在干部培训教材中到处都写着：危难之中党员干部冲锋在前。

郑豹是干部但不是党员而且他还是个低级干部。而吴夫农是党员且是一位正处级干部而且又是一嘴的豪言壮语根据历史记载凡是发出豪言壮语的领导干部都是马就要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好干部。这些豪言壮语就是临终遗言十分高尚一点不像小老百姓那样婆婆妈妈临死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房子和票子。

所以汪市长以为吴夫农要以身作则亲自冲进厕所与碘－131展开生死搏斗。

这把汪市长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由得一声长叹：“江城有这样的领导干部真是人民之幸政府之幸！而有些领导干部的大局观太差了！”汪市长说着狠狠瞪了孔局长一眼。

孔局长大为悲哀就因为替郑豹说了半句话就成了大局观太差的领导干部。

很明显吴夫农就是汪市长眼里大局观好的干部。孔局长见势不妙赶紧与吴夫农拉近关系：“汪市长说的对吴夫农同志的确是一位大局观极好的干部卫生局正考虑评选他为今年的市级劳模。”

卫生局工会正在评选全市的市级劳模本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吴夫农那市级劳模的物质待遇和名誉都极高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原本给了疾控中心一个名额是准备给方主任的可方主任犯了事卫生局就把这个名额收回去了。现在孔局长为了挽回他给汪市长留下的不利印象情急之下只得把这个劳模名额抛给了吴夫农心头却把吴夫农狠得咬牙切齿。

“很好！”汪市长赞道：“看来卫生局还是知人善任的。”

汪市长一句表扬让孔局长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所谓“卫生局知人善任”其实就是孔局长知人善任。得到了汪市长的肯定孔局长暂时不会汪市长的黑名单。

然而汪市长对于吴夫农的判断是完全错误的。

吴夫农根本就没打算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

他打的主意是牺牲别人来成全自己。

老蜈蚣吴夫农把厕所里的碘－131看成了一个天赐良机。他可以借着这个良机达到一箭三雕的目的：第一整垮郑豹；第二威慑干部职工；第三在汪市长面前狠狠露一把脸为他的前程锦添花吴夫农才当了几天疾控中心主任但他的眼睛早已瞄向了孔局长的宝座

吴夫农志向远大他怎么会牺牲自己呢！

所以吴夫农来到黄线之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郑豹就地免职然后责令郑豹立即离开现场回去闭门思过。

吴夫农这一招叫做分而治之。

疾控中心放射卫生科的众兄弟之所以敢和面对着干全都是郑豹给他们撑腰现在郑豹不在了剩下的四个小子就没了主心骨很难继续抗命。

果然郑豹一走剩下的四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刚才的精气神。

这四个全都是工作才两三年的年青人而且都是没结婚的原装小伙子在疾控中心根基不深属于人见人欺的职场最底层要不是有大哥郑豹罩着早被那些老医们给治得灰头土脸他们哪里有跟吴主任叫板的本钱。

吴夫农见这四个小伙子泄了气心头大喜看来分化瓦解的战术起作用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让这四个小伙子真的泄气他们要是真的泄了气那厕所里的碘－131谁去处理？难不成真让吴主任冲锋在前牺牲个人？那是绝对不行的还有很多革命工作等着吴夫农吴主任去做他不能这么早就牺牲。

于是吴夫农对这四个小伙子进行战地动员：“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现在汪市长、孔局长正看着你们党和人民正看着你们祖国母亲正看着你们！同志们！在这个庄严的时刻你们回忆一下入党誓词！”

四个小伙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言语。入党誓词有很多句他们不知道吴夫农要哪一句。

吴夫农只得诱导：“誓词里面有没有一句：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有！”四个小伙子齐声回答。

“很好！”吴夫农大喜：“现在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这是每一名党员无的光荣！人民医院碘－131事件发生这是挑战更是机会！是天给大家的为党和人民牺牲从而流芳百世的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中心广大党员们十分珍惜纷纷缨主动战！然而有这么多党员战人多粥少不好分配所以经过组织反复讨论决定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交给你们同志们这是党和人民对你们的信任你们一定要珍惜啊！”

一个小伙子犹犹豫豫地说到：“可是我们都不是党员啊。”

“都不是？”吴夫农眉头紧皱：“难道现场一个党员都没有？”

“有有一个。”

“谁？”吴夫农大喜只要有一个冲锋陷阵就行随即喝道：“**员前一步走！”

四个年青人谁也没动窝。

“党员是先锋队怎么能和群众站在一起？党员出列！”吴夫农厉声喝道。

四人还是一动不动四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吴夫农。

吴夫农勃然大怒：“现在是和平时期党员不是地下工作者！用不着潜伏在人民群众内部应该勇敢地站出来为群众做表率！现在碘－131正在厕所里疯狂肆虐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暗无天日！党员就应该发挥亮剑精神明知不敌也要敢于亮剑！碘－131凶残党员要比它更凶残！碘－131黑党员要比它更黑！碘－131恶毒党员要比它更恶毒！这个时候党员不去死谁去死？难道让老百姓去死？你们说是不是？”

“是！”四人同声回答。

“那么党员该不该进厕所？”

“该进！”

“党员该不该死？”

“该死！”

“很好这位党员马站出来冲进厕所与碘－131展开殊死搏斗！”吴夫农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然而四个年青人还是一动不动只有一个人小心翼翼说到：“吴主任这里唯一的一位党员就是您！”

吴夫农“扑通”一声坐在了地。

吴夫农一番慷慨激昂却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原来现场的五个疾控中心的专业技术人员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党员。

按照他刚才的论断在这个碘－131疯狂肆虐的黑暗时刻只有党员也就是只有吴夫农同志才有资格冲进厕所为党和人民的事业牺牲自己的一切。

吴夫农额头冷汗淋漓心头却是痛心疾首后悔没有早点把那个四个小子发展成党员。

吴夫农坐在地急得大叫：“我我批准你们火线入党！”

“吴主任可我们还没交入党申书。”一个年青人说到。

“不用不用只要你们心里向着党就行。”

“可我们没有入党介绍人。”

“我我给你们当介绍人！”

“可我们还没有渡过考察期。”按照规定考察期至少是一年。

“特殊时期一切可以从简！”

“可是支部还没有讨论表决。”

“支部讨论个屁老子一个人说了算！”吴夫农急得大叫如果不把这个小子忽悠入了党他吴夫农就得充当先锋队冲进厕所！

“可是您一个人说了算是一言堂违反党的民主集中制这是严重违纪行为。”

吴夫农顿时萎靡这些年青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他坚决要发展这四个年青人火线入党这在党的历史算是开了个先例就连总书记也没干过这种事。

吴夫农毕竟是条老蜈蚣眼看就要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了仍做垂死挣扎他猛地从地跳了起来冲到了包大成面前。

第274章 私通共.匪！

包大成和二十个保安在一旁看热闹他们的责任就是禁止闲杂人等靠近厕所其他的事一概与他们无关所以有关党员冲锋陷阵的事轮不到他们。

吴夫农冲到包大成面前双手猛地抱住包大成的双肩满脸皱褶尖嘴暴牙两眼血红活脱脱就是一条张开了毒牙的老蜈蚣把个包大成吓得一哆嗦：“吴科长不吴主任……”[]

“包大成你是不是党员？”吴夫农喝道。

“不是真的不是。”

“你们这二十个保安里面有没有党员？”

“没有绝对没有！”

“包大成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们胆敢窝藏党员私通共.匪死了死了地！”吴夫农突然变成了日本太君：“如果你老实交待供出党员皇军包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包大成没回过神来将就吴夫农营造的语境说道：“太君太君我们都是良民绝对没有窝藏党员绝对没有私通共.匪！”

那二十个保安里面的的确确有三位出身退伍军人的保安是党员其中一位就是大队长。就在吴夫农极力劝说那四个年青人火线入党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保安都听明白了党员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得冲进厕所为党和人民牺牲。所以包大成咬死保安队伍里没有党员当起了舍身掩护党员的人民群众。

包大成身为保安公司的副总绝不能让自己的弟兄牺牲所以面对老蜈蚣的威逼利诱包大成咬紧牙关坚决否认保安队伍里有党员。

这个场面从侧面印证了电视剧经常出现的镜头：党是鱼群众是水而且是一汪浑水鱼进了浑水要想打捞出来比登天还难。

到了这个时候吴夫农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在红线和黄线之间也就是抗击碘－131的最前线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只有他一个是党员。其他的党员全在蓝线之外遥望这帮没有a级防护服的群众冲锋陷阵。

只有他才有资格冲进厕所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来趟这浑水如果他不发表什么党员先锋队的言论如果他始终紧跟汪市长和孔局长站在大楼的门厅何至于落得个被逼厕所的下场。

这才叫做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绝望中的吴夫农把包大成当成了救命稻草：“包大成我听说你在纤纤消杀的时候曾经递交过入党申书。”

包大成一愣挠了半天后脑勺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在纤纤消杀的时候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要在葫芦街树立一位个体户党员典范曾经动员包大成入党那个时候包大成也在积极要求进步就按照黄小菊的要求写了一份入党申书。只是后来他给陈思思当线人被纪检部门抓了起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后来我犯了错误……”

“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真心悔改党的大门随时是为你敞开的！”吴夫农握着包大成的手郑重说到：“包大成同志自从你犯了错误从一位公司骨干变成了一个小保安被打入了生活最底层广大群众深感痛心呀我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你再不抓住机会积极立功表现你这辈子就真的毁了！现在汪市长、孔局长还有很多高级领导都看着你呢！包大成同志有事业心有能力有智慧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你可要好好把握！”吴夫农不知道包大成已经是保全公司的副总了他不仅没有被打入社会最底层而且成了一个小有成就的富哥。

“我？我把握什么？”包大成有点懵。

“进厕所与碘－131展开英勇搏斗！”

“我不是疾控中心的人我又不懂那东西？”

“可你是党员……”

“我不是党员我只是写了一份入党申书。”

“写了申书就是党员！”吴夫农斩钉截铁地说道：“凡是写了申书的人虽然在形式还没有入党但是在思想是已经是一位光荣的党员了是无产阶级先锋队了！党员都是特殊材料铸就的敌人的严刑拷打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何况一个小小的碘－131！”

“可我真的不懂……”

“包大成你是医学院公共卫生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你学过放射卫生学！”吴夫农冷笑：“我警告你如果你临阵脱逃就是公然抗旨！就是与人民为敌！就是叛党叛国！就是良心大大地坏了！汪市长就在那里看着你如果你想跑你这个小保安我看也别干了！”吴夫农扫了一眼周围的保安厉声喝道：“保全公司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这样的公司严重缺乏社会责任感我看这种公司也不用再开了江城人民不需要这样的黑心公司！”

吴夫农最后这句话点到了包大成的痛处。

包大成在最倒霉的时候刘大铳收留了他还让他当了副总让他一夜之间从走投无路走了人生的金光大道。包大成对刘大铳、对保全公司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只能以十二分努力的工作回报公司回报刘大铳。所以包大成工作极为卖命。现在吴夫农用保全公司来要挟他如果包大成今天晚不冲进厕所保全公司就要跟着他倒霉。

包大成了解吴夫农那老蜈蚣说到做到而且汪市长的的确确就在门诊楼的门厅看着。汪市长要捏死一个小小的保安公司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包大成不能对不起刘大铳他不能让保全公司毁在自己手里。

包大成知道那碘－131是一种放射性物质如果剂量低受点损伤倒也有治但在剂量很高下弄不好会要命的就算不要命也会绝后那?射线可以损伤生殖系统尤其是男性生殖系统最为敏感包大成还没结婚妈妈郝玉秀还着急抱孙子。如今那甲状腺癌患者到底拉了多少谁也不知道剂量不明。没有a级防护服要冒极大的风险。

包大成只得鼓足勇气说道：“吴主任防护服……”

“有有”吴夫农大喜急忙把郑豹脱下的c级防护服递了过来。

“包总！”大队长急忙说到：“这是c级防护服！”

刚才郑豹已经把c级防护服和a级防护服的区别向黄区内的全体人员做了科普宣传保安们都知道c级防护服没有用。

包大成没有回答抬起头来向远处望去。

警戒线外数以百计身着白色c级防护服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手持千奇百怪的器材严阵以待c级防护服和口罩对碘－131发出的?辐射毫无防护作用不过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穿着那东西管用至少心中稍安。这些人手里拿的器材也是千奇百怪有灭火器、云梯、拖把、铁棒、砖头、打火机总之大家都认为手里总得拿点东西否则心里没底。

一片白色恐怖仿佛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所有的人都怒视厕所仿佛那是万恶之源。

吴夫农见包大成不接防护服急忙说到：“大成同志党和人民都在看着你呢！还有柳青青也看着你呢。”毋庸置疑党和人民当中肯定有数不清的美女！包括柳青青。

吴夫农知道包大成一直在暗恋柳青青一般来说处于恋爱状态的人脑子都不好使吴夫农现在突然搬出柳青青就是要乱了包大成的心智让他义无反顾地冲进厕所。

“柳青青来了？”包大成一个激灵。

“这个反正那里有很多很多美女她们都看着你呢！”

包大成的脑海里涌现出了无数双美丽的眼睛铺天盖地向着包大成发出万道光芒。

突然从那些美丽的眼睛中间一双群众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脱颖而出占据了包大成眼前的所有空间。

那是妓女陈圆圆的眼睛也是母夜叉陈思思的眼睛。

包大成惊得一哆嗦！急忙狠狠眨了眨眼睛大眼睛消失了他的眼前只有吴夫农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

包大成扔掉了c级防护服向红色警戒线走去。

保安大队长冲到包大成身前拦住了他：“包总我是党员我真的是党员让我进去吧。”

两个保安也冲了过来：“包总我们也是党员让我们进去吧。”

另外十六个保安和那四个放射卫生科的年青人也冲了过来拦在包大成面前：“包总我们大家都是党员！”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保安们终于都知道了这个小保安原来是他们的副总而包副总为了掩护党员义无反顾地奔向了厕所这和影视剧里人民群众为了掩护党员毅然走向敌人的屠刀是一模一样的按照影视剧里的情节安排到了这个时候真正的党员就要挺身而出把快要被敌人枪毙的群众救出来。

所以隐藏在保安队伍中的以大队长为代表的三名党员挺身而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第275章 义薄云天

在党员的先锋模范带领下非党员的保安也挺身而出他们把包大成团团包围。

吴夫农心头暗骂这三个党员隐藏得太深了早知道这三个家伙是党员刚才何至于提心吊胆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到这个时候他也轻松了反正有党员了就算包大成不进去也轮不到他进去牺牲自己。

包大成对三个党员保安说道：“你们虽然是党员但不懂放射性物质那不是你们的专业。”

“是我们的专业！我们去。”那放射卫生科的四个年青人挺身而出他们在郑豹的言传身教之下把义气看得极重。

“你们四个虽然懂专业但不是党员。”包大成说道：“只有我既懂专业也是党员……”

“你不是党员！”大队长说道。

“我递交了入党申书在思想已经是党员了！”包大成说道。

其实包大成挺身而出与他是不是党员写没写入党申书都毫无关系。

当了副总的包大成和以前那个鼻孔挂着清鼻涕站在牛丽丽的雨棚下数数的包大成在本质没有任何区别。

他还是那个酷爱见义勇为酷爱济危扶困的包大成！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劳苦大众的挺身而出的机会不管有没有领导看着他也不管有没有美女看着他！

全场肃穆鸦雀无声。

保安们默默让开了一条通道。

场里场外所有人的目光不再聚焦于厕所全部聚焦在了包大成身。他们当中有无数党员而冲锋在前的却是一位群众。时代变了群众与党员的位置变了。

包大成走到了红线边一猫腰从红线下钻了过去。

现在他进入了红区。

红区就是危险区也就是碘－131发出的?射线所能够覆盖的地区。

包大成身没有任何防护设备现场的c级防护服不起任何作用穿了和没穿一样。

包大成毕竟是人不是神面对生死他的小腿肚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一种莫名的恐怖涌心头。

在他进入厕所的时候的确会有无数领导和美女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可他还能不能走出厕所还真是个问题！

走不出厕所所有的领导和美女都是浮云！

包大成脸色发黄浑身发颤脚下如同灌了铅挪不动脚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停在了红线边。

吴夫农隔着红线往包大成手里塞了一把?辐射巡测仪一推包大成：“包大成看你的了！”

“看……看啥？”包大成握着巡测仪浑身冒冷汗。

“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你的！”吴夫农不失时机地给包大成打气。

包大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吴科长你告诉青青……”

“我一定告诉她!”吴夫农也不管包大成要告诉柳青青什么反正他也见不到柳青青。

“转告我小姨牛丽丽……”

“我一定转告！”吴夫农更不愿意见牛丽丽他怕牛丽丽的武功。

“转告肖纤纤……”

“放心吧！”吴夫农根本就不愿意再和肖纤纤打交道。事实自从他当了疾控中心主任就和纤纤消杀断绝了关系他把疾控中心消杀药械的供应交给了他的小舅子。

“转告钱多多……”

“没问题！”吴夫农长根本就不认识钱多多。

“转告陈思思我和她以前的事全是误会……”包大成不再怨恨陈思思了相反他突然发现以前他和陈思思之间的一切原来都是那么美好。

“我一定！”吴夫农心头冷笑他已经是陈思思的线人但绝不会为包大成传递消息。

“你转告我妈妈我爱她！”包大成想起了妈妈鼻子一酸眼眶湿润。

“我一定把你话转告江城全体人民群众！”吴夫农真的不耐烦了狠狠推了一把包大成包大成被推得一个趔趄踏了通往厕所的路。

二十米开外的厕所在夜色中显出黑乎乎的影子男女两个入口出发出昏暗的灯光远远望去倒像是黑山老妖的两只眼睛阴森恐怖阴气极盛。

包大成握着巡测仪心惊胆战脚下如同灌了铅使出全身力气向前迈出一步却累得浑身酥软脚下一软竟然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后退却是轻松自如毫不费劲。

前进一步如同攀登喜马拉雅山后退一步如同自由落体。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因为包大成心中害怕就把他看成一个懦夫。

包大成是人而不是神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江城底层社会的小人物。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如今放弃了爱他的妈妈放弃了他爱的美女放弃了副总的位置放弃的生存的权力走向那黑山老妖一般的厕所尽管脚步不够坚定尽管身形不够高大光辉但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包大成身不由己连退三步眼看就要退到红线边了。

吴夫农大急这包大成如果临阵退缩那就是前功尽弃弄不好还得让他这个真党员去献身。

吴夫农急中生智突然振臂高呼：“向包大成同志学习！”

警戒线外数百领导和党员们闻声先是一愣马反应过来同时振臂高呼：“向包大成同志学习！”

“向包大成通知致敬！”

“继承包大成同志的遗志！”

“将革命进行到底！”

“……”

口号声此起彼伏山呼海啸摧枯拉朽声震九霄！

包大成顿时豪情万丈满心恐惧一扫而空跟着众人也大喊了数声“继承包大成同志遗志”之类的豪言壮语迈开大步冲进了黑山老妖一般的厕所。

且说包大成冲进厕所厕所周围震天动地的口号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张着嘴瞪大眼睛高度关注着那黑漆漆静悄悄、荡漾着尿骚气息的厕所。现场气氛交织着严肃、紧张、悲痛、以及极少数人的幸灾乐祸。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那黑山老妖一般的厕所里发出带着腐臭的死寂却不见包大成的身影。包大成像是被黑山老妖吞进了肚子里尸骨全无。

莫非包大成被被强大的?辐射万箭穿身死于非命？一个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本守在警戒线外的众人满脸恐惧一些胆小的开始后撤围困厕所的防线有崩溃的危险。

黄区里吴夫农早已脚底抹油没了踪影。那四个放射卫生科的年青人和二十个保安紧张地望着厕所几乎没了呼吸。

放射卫生科前科长郑豹急匆匆赶回了黄区。

郑豹被吴夫农就地免职后离开了黄区。他是个直性子人被吴夫农撤了职一甩手离开了人民医院他打算彻底撂挑子。

走到半路冷风一吹郑豹脑子清醒过来大叫不好——中了吴夫农调虎离山之计。

那吴夫农拿他郑豹没办法现在他一走他手下的弟兄没了主心骨那老蜈蚣吴夫农肯定要要拿那四个小兄弟开刀硬逼着他们进厕所。

当大哥的护不住自己的兄弟这叫什么大哥！郑豹急忙返回人民医院进了黄区看见四个兄弟都在心中长舒一口气却没见到吴夫农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吴夫农进厕所了？”按照逻辑四个疾控中心的专业人员没进厕所有资格进厕所的就只有吴夫农了。那吴夫农要真进了厕所郑豹倒要从新看待这个人了这也算是关键时刻见真金。

“他没进厕所。”弟兄们回答。

“他没去？他去哪里了？”

四个年青人左右观望：“刚才还在这里不知道这会儿去哪里了。”

郑豹走了一圈脑子冷静了下来。现在汪市长就在现场督导今天晚厕所里的事无论如何得有一个结果总要有人进厕所他不进去弟兄们就得进去。虽然他已经被免去了科长但在兄弟们眼里他还是大哥。关键时刻当大哥的不能让弟兄们当炮灰。

郑豹叹了口气：“算了给我一把辐射仪我进去看看。”

“大哥没有辐射仪了全科只有一台辐射仪。”

“那一台呢？”

“包大成包总拿去了。”

“他拿哪儿去了？”郑豹很是恼怒这种专业仪器怎么能交给一个保安。

“拿到厕所里去了。”

“什么！”郑豹一声大叫：“包大成！他进厕所了？”

“是大哥他现在是保全公司的副总了。”四个年青人七嘴八舌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郑豹听罢满面羞愧一张脸涨红得像个灯笼。

郑豹这辈子时时刻刻以刘关张为楷模严格要求自己凡事义当头从来都是兄弟有难大哥当先所以他自以为他是天底下最讲义气的人。可没想到今天这个关键时刻让包大成给他了一课——什么才叫义薄云天！

郑豹的义气是对自己的兄弟讲义气不是自己的兄弟郑豹理都不理。而包大成的义气则是对普天之下所有的劳苦大众讲义气！不管认不认识只要别人有难包大成必然出手。

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第276章 老天爷很生气

郑豹突然发现自己与包大成存在巨大的差距不由得羞愧满面羞愧之余激发起蓬勃的斗志大叫一声：“***不服不行！”挺身向前就要去闯红线。

四个兄弟慌忙拦住他：“大哥包大成已经在里面了够用了你去了也没用接受不必要的照射那是违反防护原则！”

辐射防护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照射能一个人处理的现场绝不能用两个人这是为了严格控制受照的剂量和人群把发生随机性效应的概率降到最低。这个原则涉及到复杂的辐射损伤理论和数学模型为了节省篇幅笔者略过不谈有兴趣的看官可以百度一下自学相关知识关键词——随机性效应。

郑豹只得停下来和大家一起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站在红线边遥望黑山老妖一般的厕所。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厕所里依旧悄无声息。

郑豹站在警戒线边却是满心疑惑。

其实对于厕所里的碘－131郑豹心里还是比较清楚的。

虽然剂量不祥不过一个甲状腺癌患者拉出的屎尿里即使含有放射性也不会立马致人死地包大成血气方刚身体强健吃点射线死点白细胞最多也就是个生.殖系统受损有生不出孩子的危险但绝不会走不出厕所莫非那厕所阴气太盛当真成了黑山老妖的肚子吃人不吐渣子？

郑豹临阵抗命本是想给手下的弟兄们争取安全保障待遇。放射卫生一直就是疾控中心的偏门像个没娘的孩子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这么长时间连套抗辐射的防护服都没有那吴夫农还要逼着弟兄们玩命。郑豹本想拿足了架子给弟兄们争取点待遇可没想到包大成这个不开窍的家伙好好的保安不当偏要趟这浑水趟就趟了吧要真闹出人命来面一追查他郑豹作为专业人员关键时刻不作为把个保安给整第一线恐怕逃不了干系。

郑豹这人讲义气自己没做好份内的事把个本来毫无干系的包大成整进了厕所里很是惭愧心头暗骂吴夫农歹毒回头一看那吴夫农已经站在了门厅下和汪市长站在了一起很明显他已经成了汪市长的红人要是包大成有个三长两短那老蜈蚣就会把责任一股脑推到他郑豹头到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会仅仅是个撤职了。

眼见厕所里悄无声息包大成踪影全无郑豹坐立不安就听耳边响起一声嘶力竭地呼喊声：“包大成！”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拉响了放空警报在人民医院空经久不息把个体状如牛的郑豹吓得一个趔趄。

随着郑豹的趔趄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群本能地以为是带有放射性的屎尿溅出了厕所引发了报警呼啦一声四散奔逃一时间人民医院里面哭爹喊娘乱成一片。

郑豹回头一看只见美女柳青青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冲破四散逃奔的人群飞奔而来脸色苍白痛不欲生。

郑豹认识柳青青她曾经是疾控中心的办公室秘书那个时候柳青青见官大半级在疾控中心对谁都是鼻孔朝天唯独对郑科长十分客气那是因为柳青青不怕医她怕江湖。那郑豹其实是一个披着医的皮的老江湖。所以柳青青每次见到郑豹心头都有些发虚不由自主地低下高傲的头生怕这个老江湖使出江湖手段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今天晚柳青青却对郑豹这个老江湖全无敬畏之心三步两步冲到郑豹身边一把揪住郑豹的衣领发出怨妇一般的哭喊：“姓郑的你还我包大成！还我包大成！”

郑豹脑子里一片混沌按说把包大成忽悠进厕所里的确很不仗义有人打抱不平也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打抱不平的竟然是一贯趾高气扬的美女柳青青而且那架势恐怕还不仅仅是打抱不平倒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向肇事者索要人命。

郑豹风闻柳青青自从离开了疾控中心倒是和包大成出双入对了一阵子不过据群众反映他们那是在表演目的是阻击宋清风莫非美女柳青青和包大成真的弄假成真了？可是那柳青青一向目光高远怎么能看包大成？

“柳青青同志……”

“鬼个同志！”柳青青泪眼汪汪：“姓郑的放射卫生是你的本职工作包大成现在就是个小保安你自己的事凭什么要一个保安冲头阵！你给我进去把包大成换出来！要不然呜呜……包大成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柳青青“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柳青青当了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内疚。得意的是她现在算是事业有成小小年纪虽然不是老板但绝对算得是高级白领。按照这个势头要不了多久高档名牌的梦想就要提前实现了。

然而她这个总经理说起来来路不正。那是敲掉了师父牛丽丽取而代之这在武林界就叫欺师灭祖罪莫大焉！这让她这个总经理当得很是心虚。

而且她对包大成更是内疚得心痛。

和包大成演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戏刚开始是包大成妄图假戏真做可自从她的酥胸被包大成当成包子揉捏一番之后柳青青产生了假戏真做的强烈冲动。

然而正当柳青青下定决心要和包大成假戏真做的关键时刻天掉下个“大表姐”！

那包大成竟然暗中当了“大表姐”陈思思的线人暗中来往打得火热。美女柳青青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玩弄了她对包大成充满了怨恨。

本来包大成倒霉是他伙同大表姐欺骗群众的应得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柳青青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包大成而背负任何心理负担。

然而怨恨归怨恨柳青青却发现包大成形象在她的心目中却是一天比一天高大一天比一天光辉一天比一天出现的频率高简直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步。

后来有员工告诉柳青青包大成当了保安每天在人民医院执勤。柳青青顿觉愧疚难当。

柳青青不知道包大成当的可不是一般的保安他当的是保安公司的副总是管保安的保安。

柳青青以为包大成从一名白领堕落成一个小保安对此她本人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是她刻意利用了包大成妄图假戏真做的心理把个包大成拿来当挡箭牌阻击宋清风；是她对包大成关心的少利用的多从而导致包大成被迫成为陈思思的线人；是她没有及时警告包大成从而导致他的线人身份败露受到惩罚……总之柳青青把包大成所有的倒霉事都揽在了自己的头。这让她的良心倍受煎熬。

所以当柳青青觉得苍穹之老天爷严厉的眼睛怒视着她脆弱而愧疚的心灵十分诛心。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也怕欠良心债更何况柳青青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她想去看望包大成可她害怕牛丽丽。

她以为凡是包大成出没的地方一定有牛丽丽随同出没。

柳青青对牛丽丽有着双重害怕——牛丽丽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站在正义的立场面对牛丽丽柳青青不管是武功还是良心都处于弱势难以抗衡。

所以今天晚柳青青悄悄来到人民医院打算借着夜色掩人耳目秘密探望包大成。

柳青青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已经拉起了三重警戒线任何人不得进入柳青青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得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和大家一起遥望厕所。

柳青青是站在蓝线以外的地方那里与红线的距离足有三百米加灯光昏暗她没有看见黄区里的包大成。

直到现场突然响起了“向包大成同志学习”“向包大成同志致敬”的口号柳青青才搞明白原来那厕所里有万恶的碘－131包大成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奋不顾身冲进了厕所要与碘－131展开生死搏斗。

更为可怕的是人群中又响起了“继承包大成同志遗志”的口号。继承某人的遗志那就意味着某人已经不在人世！

包大成已经离驾鹤西行了！

柳青青顿觉良心受到痛苦的煎熬她仿佛觉得冥冥之中老天爷向她投下了愤怒的目光——利用包大成演戏、背着包大成给她买的gucci欺负包大成、对包大成的一往情深视而不见、背后骂人家包大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抢了包大成的杂货店……斑斑劣迹罄竹难书老天爷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第277章 拉屎不带纸

于是在自己的良心和老天爷的目光双重逼迫下柳青青毅然冲破了警戒线一路狂奔冲到了黄区一边奔跑一边发出忏悔、纠结、感天动地的号哭她相信自己的悲泣一定能够传达到老天爷那里从而大大减缓老天爷对她的不满。

各位看官从科学讲柳青青的举止是徒劳的因为崇尚科学的人们会用大量数据证明老天爷并不存在我记得小学时政治教科书的谆谆教诲：宇宙之外还是宇宙哈勃望远镜看得很远但是它没有发现丝毫老天爷存在的蛛丝马迹。但是笔者还是要告诉大家采取各种方式以期求得老天爷的原谅这种行为方式虽然是唯心的、封建迷信的但从客观非常有利于构建和谐社会。

就像现在柳青青对包大成的哭诉以及对郑豹的控诉极大地感染了守卫在厕所周围的广大干部职工原本四散奔逃的人们发现那一声警报的来源不是带有放射性的屎尿而是一位悲痛欲绝的美女在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人群情绪逐渐镇定。

郑豹也被柳青青的悲痛欲绝感动得豪情万丈一声咆哮：“柳青青！我一定把你的包大成背出来！”

郑豹向着黑漆漆阴森森的厕所迈开大步四个弟兄见大哥奋不顾身一拥而两个拖住皮科长的大腿两个抱住皮科长的腰同声大呼：“大哥您可千万不能进去啊！您这一去让兄弟们情何以堪啊！”

郑豹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一去就情何以堪反正场面感人郑豹心潮澎湃奋力挣扎：“放开我！多少江湖豪杰为了一个义甘愿抛头颅洒血为朋友两肋插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想想他们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郑豹和四个弟兄扭成一团风萧萧兮易水寒围观的数百干部职工纷纷落泪一片肃杀。

柳青青向着厕所已经哭成了残花败叶。人群中有人满怀深情轻声吟唱：“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忽见厕所出口处人影晃动。

歌声和哭泣声戛然而止人们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模糊的人影整个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只见包大成迈开矫健的步伐昂首阔步走出了黑山老妖的大眼睛仰天三声大笑：“哈哈哈！”

笑声狰狞像是当阳桥头的猛张飞。

“扑通”一声有人被笑破了胆一头栽倒在地人群同声惊呼呼啦一声四散而去。

仅仅一瞬间人民医院厕所周围三百米渺无人烟包括柳青青在内各色人等全部逃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人们不是害怕带着放射性的屎尿而是害怕包大成诈尸！

所有人当中有一个人跑得最快跑得最远这个人就是吴夫农。

他一路狂奔跑回了家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没有看见老天爷愤怒的目光他看见的是包大成血淋淋的面孔。

当然本书是现实主义小说不是玄幻小说。包大成肯定没有诈尸而是大获全胜胜利归来而且浑身下的皮毛不仅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反而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倒像是在厕所里吃了一剂大补药。

且说一个小时前包大成在众人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中鼓起勇气冲进了厕所站稳脚步一个深呼吸一股刺鼻的屎尿气息迎面而来提神醒脑他马意识到厕所里除了屎尿还有碘－131包大成吓得转身就要往回跑却听身后的口号声归于沉寂四周一片寂静。

深夜的寂静往往意味着恐怖可是这个厕所里的寂静反倒让包大成心中一阵激动！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辐射巡测仪那种辐射仪是带有声音报警的。一旦感应到辐射就要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辐射仪竟然没有发出打破寂静的报警声！

那意味着什么？

有三种可能性：其一辐射剂量太高超过仪器的探测限导致死机无法报警；其二辐射仪没有正常开机；其三厕所里没有碘－131！

第一种可能性是最惨烈的那就意味着此时的包大成已经被超高剂量的?辐射万箭穿心能做的就是等死；第三种可能性是最佳结果但是包大成不敢对这一结果抱有幻想。从逻辑看第二种可能性极大——仪器坏了。

包大成想起第一种可能性吓得差点虚脱过去手里的巡测仪仿佛有千钧之重包大成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那巡测仪的液晶显示屏举到眼前显示屏数不慌不忙地变动着灯光昏暗包大成一时看不清数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仪器运行正常。

否定了最惨烈的可能性那就是说厕所里不存在足以要命的辐射剂量包大成长出一口气顿觉身轻如燕随即把眼睛凑在显示屏就着昏暗的灯光仔细出了面的数据：“辐射瞬时剂量0.090.100.080.10……”

包大成一口气出了五十个瞬时计数越越觉得身轻如燕越越觉得一发不可收拾那感觉就像是数钱一般解气！

所有的计数都指向一个不容质疑的结果——厕所里的放射性水平处于本底范围内和人民医院的病房、疾控中心的办公室、江城大街小巷千家万户的辐射水平完全一致。

包大成手持巡测仪捏着鼻子挨个在每一个蹲位测试一番甚至把巡测仪的探头探进了蹲位下的坑道中所有蹲位没有测到任何放射性污染。

事实证明第三种可能性也就是包大成根本就不敢奢望的可能性成为了现实。

这个厕所里根本就没有碘－131存在！

这个结果匪夷所思可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包大成顿觉腹中一阵叽里咕噜一连串响屁夺门而出。

人一旦从高度紧张突然进入彻底放松状态心情大悦气血通畅涌积在肠道中的浊气进入自然排泄状态。这是人的最佳精神状态比吃什么排毒养颜保健药品效果更为显著。包大成一串响屁之后底盘胀痛宿便呼之欲出于是包大成毫不犹豫地解开裤腰带对准坑道一通酣畅淋漓地大泻。

当然包大成在排出宿便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

而是光着屁股蹲在蹲位对“厕所里不存在碘－131”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进行了全方位深入浅出的分析思考这个分析是需要时间的需要根据厕所的具体情况以及放射卫生学的基本原理理论联系实际全面分析排查各个疑点逐一否定步步为营逐渐接近事实的真相。

包大成光着屁股蹲在蹲位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包大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禅定状态完全忘记了厕所外的数百干部职工望眼欲穿也没听到美女柳青青痛断肝肠的呼喊。

笔者曾经听过一位禅宗大师的讲座该大师认为禅宗讲究入定吃喝拉撒均可入定当时笔者还不相信现在包大成为大家示范了拉屎入定笔者终于顿悟。此后笔者经常坐在马桶入定其境界与山前林下观泉听松的效果并无二致都是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崇高境界一派空灵。各位看官不妨一试。

包大成排出宿便神清气爽思维敏捷智商发生了飞跃。他终于想明白了厕所里测不出碘－131的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位可敬的甲状腺癌患者具有极强的社会责任感拉屎定位极其准确没有一丝一毫屎尿溢出坑道之外。而本公厕的设计又极具人性化只要一抬屁股便可自动放水冲洗。于是那一泡带有放射性的屎尿很快进入了下水道并无残留。想到这里包大成不由得抬了屁股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排泄物全部精准地落在坑道中深感自己的素质不比别人差。

于是包大成马进入了第二个问题的长考——如何处理进入了下水道的放射性物质。

这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

包大成无法撼动公共厕所的砖瓦更不能撬开江城的下水道别说是包大成就是疾控中心两百来号人一起阵也拿那个公共厕所没办法那是人民医院的公共财产人民医院是副厅级单位疾控中心只是个处级单位处级单位哪敢在副厅级单位的头动土！

就算人民医院良心发现同意拆掉厕所那一泡屎尿顺着下水道不知道流到哪个厅级单位甚至是部级单位的屁股底下总不能一路挖下去吧。

包大成苦思冥想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这才觉得蹲得太久大腿发麻屁股发凉。

于是包大成欠着身子从口袋里摸纸这一摸包大成万分沮丧。

宿便来得太急包大成竟然没做必要的准备就开始排泄口袋里没有准备处理后事的卫生纸。

第278章 打劫

厕所外成百干部群众身带纸的不在少数只要包大成大吼一声总会有热心群众挺身而出为包大成输送卫生纸。然而包大成要是喊出这一嗓子就显得自己的素质太低了厕所不带纸显然不是高素质人才所为。包大成现在是保全公司的副总了还是警校的兼职教授这事要是传出去在江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不仅让整个保全公司三千多员工跟着丢人而且以后包大成站在警校的讲台如何面对下面那些求学若渴的学员们。

对此大家可以做个类比：易中天教授的讲课可谓风度翩翩令天下看客尽折腰。可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易教授拉屎不带纸恐怕他百家讲坛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包大成当然比不易教授那么有学问但是道理是一样的很多时候个人荣誉比生命还重！

包大成绝不能因为一张卫生纸就自毁名誉。这事万万做不得！

既然不能向厕所外的广大干部群众求援而要不擦屁股就提裤子同样也是一个素质问题。

包大成和柳青青一样对老天爷充满敬畏虽然此时的公厕供包大成专用直接提裤子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低素质行为都看在老天爷眼里一旦老天爷多事把包大成龌龊行为给陈思思托个梦后果不堪设想。

包大成不怕别人就怕魔女陈思思。当初在葫芦街他被当成**患者被人民群众捉拿的时候就是因为陈思思一个鄙夷的眼神害得他万念俱灰。要是陈思思知道了他不擦屁股就提裤子那眼神里就是十二分鄙夷了！

可能部分看官对包大成的心理负担很是不屑按照唯物主义基本原理老天爷是不存在的那双冥冥中的大眼睛纯属子虚乌有包大成纯粹是自作多情或者杞人忧天提裤子昂首阔步迈出公厕没人会扒掉包大成的裤子检查个人卫生。

不过笔者还是要说一个人心存敬畏绝对是一个好习惯这会促使一个人努力提高自身修养战战兢兢面对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而不至于滑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境地。

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极为丰富而笔者认为最为宝贵的一条是“慎独”！

各位看官当你处于一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环境下你自以为你不管干出多么龌龊的事也没人知道的时候你应该想到那不是人鬼不知至少在你的头顶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人在做天在看！

就像现在包大成虽然独处厕所但是他仍然不敢不擦屁股就提裤子。

这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且说包大成因为没有准备卫生纸而擅自排泄造成了他蹲在坑道之进退两难体力消耗极大两腿几乎麻木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包大成几乎陷入绝望眼看就要毅然在老天爷的虎视眈眈之下做出低素质行为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就在?辐射巡测仪的手柄粘着一张纸。

那是一张被裁成两半的4a打印纸刚好覆盖在手柄。

包大成如同发现了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欣喜若狂伸手把那张纸扯了下来揉把揉把就要往屁股擦。

就在那张纸离他的不洁部位只差毫厘的关键时刻包大成猛地缩回了手把揉.搓得皱巴巴的白纸小心铺开放在了他的眼前。

包大成不是不想赶快清理了不洁部位提裤子堂堂正正站起来他现在站起来的**比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受到三重大山残酷压迫的中国人民还要强烈。

但是包大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张白纸不会无缘无故地粘巡测仪的手柄。

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有前因后果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张白纸粘在巡测仪的手柄一定有其不可抗拒的原因。

也就是说那张白纸沾在巡测仪的手柄肯定有它的理由和价值包大成把它扯下来擦屁股显然是违背了白纸存在的价值。

那张白纸的价值就在于它记载了本次事件发生的全过程那是一张人民医院碘－131事件的基本情况说明。

任何突发事件发生后应急人员赶赴现场之前都必须对事件本身有一个大致了解包括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过程、性质、以及与之有关的、能够搜集到的所有数据。

郑豹在奔赴现场之前已经做好了这个功课写在了这张纸。这是疾控中心专业技术人员的基本素质。

郑豹为人虽然粗狂可作为一名从事放射卫生二十年的医在工作却也是一丝不苟所有有关甲状腺癌患者的信息力求详细包括事件发生时间顺序和患者服用碘－131的剂量。因为任何一条信息都可能成为事件处置的关键点。

包大成大腿的麻木感消失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张白纸。

按照郑豹的记载患者是在午9点服用了0.1个毫居里的碘－131在核医学科逗留半个小时后深觉无聊于是在9点49分走出核医学科在医院大院里闲庭信步一个小时于十点钟左右走出医院大门沿街溜达胡吃海塞大约两个小时后患者回到人民医院大门口擅自进入公厕排泄了一泡危害公共安全的屎尿。

时间和剂量是本次事件的两个关键点！

而这两个关键点又是相辅相成相互制约的！

0.1个毫居里的碘－131在人体当中是要代谢的而代谢过程就是一个随时间而变化的过程。

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说0.1个毫居里的碘－131这是一个总量但这个总量不可能完全进入那一泡屎尿中。

一定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了患者的身体里而排出的量与时间有关。

从患者服药到排泄前后大约4个小时！

4个小时！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

他找到了解决整个事件的关键点！

包大成在大学的时候专业学的不怎么样其实他是他脑子不开窍。虽然没学懂但是他却把那些知识都背了下来。

如今包大成当了副总随着社会地位的提升他的心智大开那些背下来的东西一旦在实践中遇到类似问题马就产生了融会贯通的效果。

他把屁股的不洁问题以及冥冥之中老天爷严厉的目光统统抛到了九天云外。包大成匆匆迈出了两步脚下拌蒜这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裤子拖在了地。

包大成唰地一下提起了裤子一手高举那张白纸一手手持巡测仪冲出了公厕仰天三声大笑：“哈哈哈！”

这三声大笑营造了一个诈尸般的恐怖气氛吓得包围公厕的数百号人一哄而散。

包大成冲出公厕却也不顾现场的恐怖气氛一路狂奔直冲核医学科的病房所过之处一片哭爹喊娘所有的人看见风魔一般的包大成掉头就跑边跑边喊：“诈尸了！”“快跑啊！”。人民医院乱成了一锅粥。

包大成对满耳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冲进核医学科病房。

夜已经很深了。

核医学科的豪华套房里陈大强孤伶伶地躺在诺大的病房里脑子里浑浑噩噩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今天晚陈思思和姜玉环都没有陪他。房间里冷冷清清像是一具活棺材。

陈大强心情凄凉到了极点。

下午陈思思来了一趟陈大强试图劝说她放弃记者生涯回到吉斯吉当总裁结果被陈思思断然拒绝父女两人言语不合陈大强一怒之下把陈思思和姜玉环一起赶走了。

陈思思拒绝接手吉斯吉陈大强去日无多眼看这份家业就要败落其心情跌入了入院以来的最低谷。

陈大强闭着眼睛享受着人生的苦涩忽听耳边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苦涩之梦被硬生生剪断不由得大为恼怒睁眼正要骂娘只见一把冰冷的手枪顶在了他的咽喉。陈大强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双手：“打打打打劫……”

顶在患者咽喉的不是手枪而是包大成手里的?辐射巡测仪！

那种巡测仪外观看就和一把加大号的手枪差不多手柄就是枪托探头就是枪管只是那探头比一般的枪管粗得多看起来像是炮管。

陈大强吓得浑身抖虱子半天也没搞明白有人会拿着一把小钢炮来打劫。

这本是个误会如果脑子没病任何劫匪都不会打劫一位甲状腺癌患者。可是陈大强身份极为特殊他是身价亿万的富翁。以他的身份被打劫乃至被绑票的可能性极大。

陈大强正在发懵就听那小钢炮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叫声凄厉像是地狱里来接人的黑白无常此时正是凌晨正是传说中黑白无常索命的时刻。

第279章 高山流水

话说那小钢炮一般的辐射巡测仪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无常鬼降临陈大强惊骇之余反而镇定了下来。

自从进了医院陈大强就认定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天天走向尽头到了这个时候一声长叹大限已到！闭目等死。

此时的陈大强心中反而一阵轻松管他的吉斯吉！跟着黑白无常而去一了百了。

随着那黑白无常般的尖叫陈大强又听到了一个兴奋、狂躁、以头抢地般的狂呼：

“豁免水平！”

那是包大成兴奋的呼喊。

回书已经说过包大成光着屁股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点提裤子冲出厕所一路狂奔冲进了核医学科。

他需要进一步的佐证。

而这个佐证就在患者的身。

包大成提着手枪一般的巡测仪冲进了核医学科先是指着值班医生的脑袋逼问午做碘－131治疗的患者住在哪个病房。

事起突然值班医生在慌乱之中也没分辨出那是一台仪器而不是加大号手枪还以为遇了劫匪吓得差点晕过去战战兢兢指了指陈大强的房间。

包大成提着巡测仪冲进了陈大强的豪华包房挺枪直指目标——陈大强的甲状腺也就是陈大强的咽喉。

这个动作与传说中的绑架十分相像使得陈大强产生了严重误解。

他先是以为被打劫后来又以为是小鬼催命再后来经过否定之否定他最终确认自己是被打劫。

当然这是陈大强的误解。

巡测仪发出了报警声也就是那无常鬼一般的健教声这就是包大成所需要的佐证。这说明在陈大强甲状腺处聚集了大量放射性碘－131。

当然这只是定性的具体的量是多少还需要定量。

严格意义讲?辐射巡测仪是不能定量的但是至少可以有一个大致的推算结果这个推算结果的误差是正负百分之三十看似很大但是对于辐射剂量而言只要误差不超过数量级就可以下结论。

根据巡测仪给出的结果包大成迅速给出了一个心算结果体表辐射剂量推算出患者甲状腺内碘－131含量几乎为0.998个毫居里也就是说绝大部分放射性碘－131附着在甲状腺随屎尿排出的微乎其微。

这都要归功于那宝贵的4个小时！

患者服用放射性碘－131后碘随即进入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在服用后1到4个小时碘在全身几乎是均匀分布的同样也分布于排泄系统内此时如果患者拉屎拉尿将有很大一部分放射性碘－131排出体外。

然而4个小时候由于甲状腺对碘的亲和作用绝大部分碘将附着在甲状腺并且附着极为牢固。此后就很难排泄出来。

这就是说陈大强在公共厕所擅自排泄的屎尿中虽然含有一定放射性碘－131但量很低。

这个量用专业术语说出来就是“豁免水平”。

我们的环境中本身就存在各种各样的放射性物质它们构成了辐射本底人类就生活在放射性物质的汪洋大海中。我们平时喝的水里有放射性氢－3我们用的木质家具里有放射性炭－14我们吃的盐里有放射性钾－40哪怕把你关进一间铅室里里面照样有铅的放射性同位素。

所以微量的放射性物质进入我们的生活环境是不会对公众造成辐射危害的这在放射卫生学称为“豁免水平”。

通俗的说法就是豁免水平的放射性物质是可以是可以随意排放的。也就是说这位出陈大强拉出的屎尿对公共安全不构成威胁。

因此不必以排放大规模杀伤武器罪起诉陈大强也不必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陈大强更不用挖开江城的下水道追寻那一泡屎尿。

事实证明整个事件是虚惊一场。

包大成蹲了半天厕所付出了没擦屁股就提裤子的惨重代价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却也不算是白辛苦。

这个结论避免了挖开公共厕所为人民医院避免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更为重要的是避免了挖开整个江城的下水道保证了江城五年的gdp不至于打水漂。

从这个意义看奖给包大成一百万都不为过。

如果换了一个脑子稍稍好使的人都会想到用这个结论与政府做一番交易房子车子票子什么的或者在仕途争取一路绿灯。

当然包大成完全没有想到以此来要挟政府通过这种不正当手段致富奔小康。

不过包大成的脑子里倒是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借此要求政府发给他一个美女以完成他的终身奋斗目标？

这个念头一出现包大成的眼前就出现了无数面目清秀身材妖娆美绝美伦的淑女形象这里面包括以前曾经的相亲对象也包括大街小巷里匆匆而过的素不相识的美女更包括一大群花枝招展媚相百出影视明星。

美女如过江之鳞迈动整齐的步伐从他的面前列队而行打头一位美女一声高呼：“向右看！”美女们齐刷刷向包大成投以严肃、认真、朝气蓬勃、雄赳赳气昂昂的注目礼包大成招手致意高呼：“美女们辛苦了！”

“为包大成服务！”广大美女齐声应答声震九天。

包大成的白日梦说来就来一发不可收拾。

包大成嘴里口水滴答手里的巡测仪顶在那位患者的咽喉成了一尊雕像。

“好、好汉你你要多、多少钱我我叫家人送、送来。”陈大强使出吃奶的力气说出一句囫囵话。

包大成一动不动因为他的白日梦正进行的关键时刻柳青青哭着喊着杀出美女丛中强烈要求嫁给他为妻声泪俱下感天动地包大成深受感动正要携子之手忽见一辆宝马敞篷车杀奔而来肖纤纤怒目圆睁一脚踢飞了柳青青柳青青像个风筝一般了天。

“好汉？好汉?”

包大成依旧不为陈大强小心翼翼的呼喊所动因为他突然发现肖纤纤的身后出现了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那大眼睛一眨肖纤纤灰飞烟灭——魔女陈思思来了！

陈大强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好汉！”

包大成被震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巡测仪哐当一声砸在了地面白日梦被硬生生折断陈思思的大眼睛无影无踪。

陈大强一声怒吼就缴了劫匪械实在是始料未及当下诚惶诚恐：“好好汉我不是故意的……”

包大成被人搅扰了白日春梦这才醒悟过来向政府要求发一个美女极不现实现实问题是他打扰了一位可敬的高素质的甲状腺癌患者的休息这位患者没有把放射性物质拉在公共场所具有极高的社会责任感让包大成充满敬意也充满内疚慌忙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陈大强忽听劫匪忽然向他道歉顿时吓得浑身乱颤电视剧里劫匪的道歉多半是正话反说那说明好汉心里十分不爽。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态度不好我一定谦虚谨慎……”陈大强奋力承认错误。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用枪指着你……”包大成极有诚意。

“我错了……”

“是我错了……”

“我素质底下……”

“我比你更底下……”

“我拉屎没擦屁股！”包大成这才想起刚才在厕所里忘了擦屁股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随地大小便！”陈大强想起自己一泡屎尿给政府填了这么大麻烦心中非常内疚。

“我趣味低下只知道美女！”

“我投机钻营就想发财！”

“我泄露疫情机密犯了严重错误！”

“我不爱惜身体浪费国家医疗资源！”

“我把吉斯吉总裁当鬼抓了！”包大成对于自己在唐家沱痛打陈总裁的行径也是非常内疚。

“我躲在唐家沱别墅装神弄鬼！”陈大强现在是真心忏悔自己在唐家沱的所作所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诚恳地交待自己的问题互不相让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各自把自己扁的一无是处说道痛心之处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头痛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陈大强的痛哭流涕是因为身患癌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包大成痛哭流涕是想着自己身世坎坷小小年纪没了爸爸。

于是两人从打劫与被打劫的关系不知不觉发展成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关系。

“好汉贵姓？现居何职？”

“在下包大成现在保全公司当保安。”包大成说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现居何职？”

“在下陈大强在吉斯吉公司当总裁！”

包大成发出一声惊呼：“陈大强！”

陈大强随即也是一声惊呼：“包大成！”

两人都一把推开了对方四只眼睛大眼对小眼。

他们终于都认出了对方。

第280章 甲状腺癌不死人

陈大强和包大成抢着忏悔自己以往的斑斑劣迹大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说到情浓处两人相拥而泣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忘年交。

到了现在两人才反应过来两人的确是久别重逢但绝不是什么忘年交而是有过一次惨烈而诡秘的遭遇——在唐家沱别墅里假冒道士包大成痛打了假冒大鬼陈大强还淋了他一身鲜橙多！

这件事给两人都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只是刚才包大成端着大号手枪一般的巡测仪冲进病房事起仓卒双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巡测仪谁也没注意对方的脸。

陈大强认出了包大成脑门隐隐作痛那个地方曾经挨了包大成一棒心头也是隐隐作痛这段时间他一直把甲状腺癌归因于在别墅里撞了邪而那邪基本也可以追究到包大成手里的桃木棒当时陈大强闻到那桃木棒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臊味。

陈大强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包大成你又要装神弄鬼！竟敢三番五次殴打总裁！我要告你！我有律师！”

吉斯吉的人都有一个毛病不管是总裁还是总经理动不动就要律师赵达如此姜玉环如此陈大强也是如此。

当初包大成在招工现场遇到赵达的时候一听赵达要找律师吓得魂不附体。然而现在的包大成今非昔比兜里有钱了见识广了胆气壮了对于律师二的抵抗力明显提升。

包大成不亢不卑：“律师又怎么了总裁又怎么了！总裁了不起呀！总裁也不能装鬼吓人啊总裁也不能到处大小便啊！”

包大成没被吓倒反而咄咄逼人这让陈大强深感没面子作为总裁陈大强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一旦发怒下面的人都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这包大成竟然对陈总裁毫不畏惧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陈大强气愤难当喝道：“我装鬼怎么了我随地大小便又怎么了！我愿意我是总裁我生病了我郁闷我痛苦！身心遭受非人的折磨！”

陈大强这几句话完全是耍无赖。本来他身为总裁是极有素质的本不该说出如此不体面的话只是这段时间陈大强深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情绪低落就顾不得什么素质了。

包大成这才想起陈大强是一位病人而且是一位癌症病人。包大成内心身处那博大精深的菩萨情怀又发作了当即降低了语调用极为轻柔的男低音轻声抚慰：“陈大强总裁我知道你患了病身体欠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的确是犯了错误。就拿次在唐家沱的事你在别墅里装鬼害得方圆几十里地的人民群众提心吊胆不敢出门不敢工作也不敢消费使得唐家沱镇当年的gdp下降了百分之十政府和群众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这次你又在公共厕所里擅自拉屎害得江城差点损失了五年的gdp陈总裁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责任？”

陈大强十分吃惊地盯着包大成没答话。

包大成的批评并没有让陈大强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陈大强吃惊的是这个其貌不扬穿着一身保安服装的小保安明明听见了“总裁”一词言谈举止之间却是不亢不卑不温不火不骄不躁宠辱不惊。这样的年青人实在太少见了。

这年头“总裁”一词比“市长”都吓人。市长只管一个市总裁可以管遍全国如果是跨国公司还能管到美国去；市长只能号召下岗工人自食其力而总裁却能给下岗工人带来真金白银；市长只能号召大家学雷锋总裁却能让一个人变成暴发户。所以对于广大人民群众而言总裁比市长更实在更值得崇拜！

要是别人听见“总裁”至少也是一个踉跄严重的还会纳头便拜伏地不起。

可是包大成对于“总裁”一词的反应却如同是耳旁风。

这倒不是因为包大成不知道总裁的利害而是因为包大成刚刚才与陈大强痛哭流涕搂成一团此时别说是总裁就是国家主席包大成也是充耳不闻。

况且包大成天真地认为保安和总裁只是革命分工不同并无高下尊卑之分。

包大成镇定自若这让陈大强大为感慨。陈大强当惯了当总裁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这包大成明知他是总裁不仅没有卑躬屈膝反而对他提出了严肃的批评。这位包大成虽说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可却表现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面对强势毫不胆怯当真透着大将风度。

包大成并没有注意到陈大强的情绪变化继续侃侃而谈：“当然我也有错误当初在唐家沱仓卒下手误伤了陈总裁虽然事出有因但我本人还是犯了官僚主义错误没有深入了解情况理论与实践严重脱节。而这一次面对一位病人本人作风简单粗暴工作不讲究方式方法给患者造成心理创伤。我一定要以此为鉴在今后的工作中努力提高个人修养把工作做得更加完美！”

批评别人却没有忘记自我批评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见识！人才！这是人才！陈大强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

陈大强急忙说道：“包大成先生其实当一个保安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好好干今后还可以当队长、当经理、开保安公司当总裁……包大成先生只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你的才智我敢保证必将前程无量！”陈大强先生开始耐心说服“劫匪”包大成。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并没有引起包大成过多的关注包大成关注的是“前程无量”既然这位相见恨晚的陈大强先生保证他前程无量包大成顿觉心绪大好于是包大成一伸手从地拿起了巡测仪。

陈大强大惊一句“前程无量”竟然致使“劫匪”包大成又操起了“手枪”心头万分后悔慌忙说道：“那个那个前程无量是有条件的以包大成先生现有条件恐怕有相当的难度！”

包大成一听有难度心头沮丧“手枪”坠地陈大强舒了一口叹道：“虽然有难度可是包先生你现在还年青身体健康年青就是资本健康就是资本啊！唉我就不行了……”陈大强说起健康二想起自己身患绝症一时间老泪纵横。

陈大强还不到六十照当今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还属于壮年此时撒手人寰属于英年早逝故此有此一叹。

包大成见陈大强流泪心中老大不忍急忙劝道：“陈先生且不可过分悲切眼泪流多了不利于身体康复。”

“康复个鬼啊！”陈大强对于癌症充满敬畏在他心目中癌症就是死亡通知书。

“陈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意志薄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疾病打倒了这么懦弱怎么当总裁！”

陈大强心头大为不满这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得个癌症试试。不过陈大强毕竟是高素质总裁这种不礼貌的话不便说出口只是摇头叹

老泪纵横。

包大成见陈大强满面愁容心头很是不屑嘟囔一句：“甲状腺癌又不死人至于吗！”

各位看官得了甲状腺癌其实真的还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这对于医学院出身的包大成而言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根本用不着愁得天昏地暗但对于陈大强这些对医学一知半解的普通公众而言无异于天崩地陷。

包大成话音一落陈大强的泪水戛然而止腾地跳下了床一把抓住包大成的肩膀：“啥你说啥！”陈大强的两眼里发出两道刺眼的光芒晃得包大成目眩神迷一时间做声不得。

陈大强急得窜下跳把个包大成摇得像只拨浪鼓：“你倒是说话呀你***快给老子说！说！”陈大强情急之下素质全无。

陈大强的过激反应完全出乎包大成的意料之外。在包大成看来得了甲状腺癌不死人是个简简单单的常识应该是家喻户晓世人皆知陈大强的过激反应应该不是冲着他那句话来的。

“我我没说啥呀。”包大成一脸懵懂。

“你说了说了！”

“我真说了么？”

“真说了！”

“我说了啥？”

“你说得了甲状腺癌不死人！”

“你听清楚了还问我？”包大成这才确定陈大强所指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常识。

“你再说一遍！”

“我干吗要再说一遍？”

“你再说一遍！”

“为什么？”

陈大强扑通一声跪倒在包大成面前：“包先生我求你了求你再说一遍！”

第281章 中南海保镖

陈大强年过半百包大成哪敢受此大礼这是要折寿的包大成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大强对面：“陈先生、你你快站起来！”

“你不说我就不站起来！”

“你站起来我再说！”

陈大强大急咚的一声竟然给包大成磕了个响头：“包先生您行行好就说了吧！”

包大成吓得急忙还了陈大强一个响头：“陈先生您行行好快站起来吧！”

“咚！”

“咚！”

两人你一头我一头磕个不停清脆的磕头声在病房中来回震荡场面十分感人！

陈大强毕竟年过半百如此磕下去体力不止磕着磕着一头钻进了包大成的怀里包大成大喜拦腰抱住陈大强把陈大强硬生生抱回到床。

陈大强躺在床老泪纵横：“包先生看在我行将就木的份你就说了吧！”

“我说什么？”

“就是甲状腺癌不死人的话。”

“为什么要说？”

陈大强这个气啊原来那包大成是个榆木疙瘩冥顽不化磕了半天头又回到了起点。

陈大强无奈只得低声下气：“包先生只你要说出来我给你一万块钱不十万！”

“为什么要给钱？”

“因为那句话值！”

“一句话就值十万？”

“当然！”

“我不说。”

“为什么？”

“那是敲诈！”包大成正色说道。

“我愿意被你敲诈！”

“我不愿意敲诈你！”包大成身为保安公司的副总怎么能因为一句话就敲诈别人十万这简直是给保全公司抹黑。

“你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陈大强气得七窍生烟天底下还没见过这样的活宝。

“不给钱我就说！”

“不给钱！绝对不给钱！”

“一分钱都不能给！”

“一分钱都不给！”

“你发誓！”

“我发誓我要给你钱一分钱我就是王八蛋！”陈大强指天发誓心头又是发急又是发懵这个劫匪居然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包大成这才放下心来严肃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甲状腺癌不死人！”

“哦对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甲状腺癌不死人。”

“你保证？”

“我保证！”

刚才陈大强保证了包大成的“前途无量”现在包大成知恩图报保证了陈大强不死人。

“为什么？”

包大成侃侃而谈从甲状腺癌的发病机理、病理特征、临床表现、到临床治疗的方法、原理、疗效、预后对甲状腺癌进行全面讲解。

包大成讲解完毕已是东方破晓曙光初照一束霞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陈大强的脸陈大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呈现出大病初愈时的愉悦。

各位看官“甲状腺癌不死人”这个结论是相对的也就是说得了甲状腺癌要想不死前提条件是得到及时的、科学的治疗得到广大医务工作者体贴入微的关怀。鉴于陈大强先生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这个前提条件是存在的因而他不会死只是多吃些射线。这些多吃的射线会在二十年后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消极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二十年后他仍然能够利用强大的经济实力克服这些消极影响。从这个意义讲只要有钱陈大强总裁是能够长命百岁的。

然而“大病初愈”的陈大强总裁坚定地认为他的这条命不是医院救的而是“劫匪”包大成救的！是因为包大成一句“甲状腺癌不死人”而起死回生的。

医生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陈大强总裁提供的所有服务在陈大强眼里这些服务所产生的疗效竟然比不包大成一句“甲状腺癌不死人”。

其实这句话医生们早就说过只是和所有癌症患者一样陈大强把医生的话当成一种临终关怀是医生们为了让他一路走好说的善意的谎言。而今天这句话从这位貌似劫匪的小保安嘴里说出来反而更有说服力。

陈大强是一位智商极高的人才否则他成不了商业大鳄但是面对生死再聪明的人也会犯糊涂。

于是当生命的曙光出现在陈大强那张干巴巴的脸时他得出了两个结论：其一“劫匪”包大成是他的救命恩人重生父母这个结论是错误的！错误原因前已有论述不再赘述；其二包大成给钱不要脑子有问题这个结论也是错误的错误原因在于陈大强不了解包大成。包大成脑子绝对没问题只是一位品德高尚的人在一位品德低下的人面前会让后者产生“脑子有问题的”的错觉。

脑子里形成了这两个错误结论后陈大强马做出决定。

“包先生如蒙不弃可否加盟吉斯吉公司？我们还缺一位……保安待遇从优一个月一万五您看……。”陈大强想了半天觉得脑子有问题的包大成能够胜任的岗位也就是保安。陈大强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年还是极有理智虽然包大成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放弃原则让包大成当副总裁。

包大成被每月一万五的工资惊得目瞪口呆。

保全保安公司保安的基本工资每月才一千五加外勤补助和其它收入拿到最高的才二千五而包大成这个副总每月的工资才八千。这陈总裁出口就是一万五！要是这样他这个副总干起来真没啥意思。

其实陈总裁哪里是要他做保安说白了就是把他当个重生父母给供起来这世一个月一万五保安也不是没有但那是什么保安？那是中南海保镖！

“一万七！”陈大强以为包大成嫌少急忙加了两千。

包大成成泥塑状。

“两万！”陈大强咬牙大叫霞光下的脸膛虎虎生风。

包大成一动不动。

陈大强很是无奈：“包先生不是我小气如果再高的话公司的人会说闲话的可以先拿两万以后再逐步加薪您看……”

“你们真的很需要保安？”包大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大强不需要保安他需要的是这个脑子不好使的重生父母不过场面的话怎么能说得太直白。

“当然了现在保安不好找啊特别是像您这样高大……英武……专业技能……心思敏捷……”陈大强这才发现包大成既不高大也不英武专业技能值得怀疑心思敏捷就根本谈不“总之您这样的才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当真？”包大成突然两眼放光。

“当真！”陈大强大喜。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先生求才心切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跟我客气什么。”

包大成大喜：“陈总裁其实像我这样的保安在我们保全公司那是多如牛毛本公司本着为企业保驾护航的原则诚信待客服务周到温柔体贴干爽怡人……”包大成在丽丽百货的时候卖卫生巾卖多了一顺嘴就说出卫生巾的广告词。

包大成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职位他想到的是公司业务。

包大成说道：“总之我们公司愿意竭诚为吉斯吉公司贡献微薄之力这样吧我们公司为吉斯吉先提供一批素质优秀的保安都是刚刚经过严格培训新鲜出炉的个个都像我一样打着灯笼难找这些保安本来是希尔顿酒店先预定的你们吉斯吉急用就先拿去。”

包大成眼见吉斯吉急需保安把个身患癌症的陈总裁急得心急火燎保安又那么“难找”显然是有困难包大成最见不得别人有困难别人有困难比他自己有困难还让人揪心更何况人家还是个病人。于是包大成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济危扶困先把希尔顿的保安挪用过来。

包大成话音一落陈大强气得七窍生烟。

两万块供一个重生父母那算是他陈大强知恩图报传出去广大人民群众都会赞扬他重情重义。可两万块一个保安这事要是传出去传到王石、宗庆后、李彦红、马云、陈天桥、黄光裕等等著名企业家耳朵里人家会说他个棒槌！

“不是……”陈大强脸青白不定。

“陈先生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陈大强不得不面对惨淡的既成事实。

“那么先给吉斯吉提供五十名保安您看如何？”包大成问道。

“五十名！”陈大强吓了一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每个保安两万块五十个就是一百万每个月花一百万雇保安他陈大强成了中南海警卫.局局长了。

包大成以为陈大强嫌少万分歉意：“实在不好意思目前本公司人手紧张现在最多只能给你们供应五十名等下一期培训结束后我们一定优先给你们再配备五十名……”

第282章 咒人死

“够了！五十名！够了。”陈大强大叫心头滴血只是身为总裁说出去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岂能悔改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包先生这五十名保安你带队……”

包大成面有难色：“这恐怕不行陈总裁我是保全公司的副总经理公司那边离不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你是副总经理！”陈大强大叫。

“是呀”包大成急忙把今天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陈大强这才明白过来这位端着大号手枪冲进来的家伙原来不是劫匪而是一位民营企业家。

包大成伸出双手紧紧握着陈大强的双手深情说道：“保全公司愿意与吉斯吉公司携手并进实现双赢我知道吉斯吉是一家跨国公司其业务范围不仅限于吉斯吉商场保全公司愿意为吉斯吉旗下所有企业保驾护航！”

陈大强哭笑不得一张脸扯成了马脸——一个保安每月两万块的工资哪个保安公司都愿意为他保驾护航就连中南海保镖都要辞职给吉斯吉看大门。可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陈大强只得苦着一张脸艰难地点头。

包大成继续说道：“按照业内的规矩每位保安的费用我们可以比照人民医院的标准一个月三千如果今后合作扩大吉斯吉使用本公司保安人数达到三百名以可以下浮到二千八……”

“这个刚才不是说的两万？”陈大强小心翼翼说道。

“陈总裁那是因为病体缠身思维不清脑子犯了糊涂。”包大成正色说道：“本公司诚信待客童叟无欺更不会欺负病人客户糊涂本公司不能糊涂！客户犯傻本公司不能跟着犯傻！客户有病本公司不能跟着有病陈总裁您说是不是这样？”

包大成这话是逼着陈大强承认自己糊涂、犯傻、有病！这让陈总裁很是下不了台。

“陈总裁是不是这样！”包大成严厉地说道他从内心里并不是要骂陈大强他是要竭力维护保全公司的声誉。包大成把公司声誉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乘人之危敲诈别人的事要是传出去了这还了得。

“是是！”陈大强只得承认了自己糊涂、犯傻、有病。话一说出口心中反倒轻松无比不管怎么说避免了两万块保安的蠢事。

陈大强不知道逼着人家做自我批评这是包大成的拿手好戏。当初在传染病医院的隔离病房陈大强的千金小姐陈思思就曾经被包大成硬逼着承认自己是个“母夜叉”。

不过陈大强虽然被逼着自己骂了自己可心情还是十分愉快首先确认了自己不会死其二又避免了两万块保安的巨大损失。这让陈大强对包大成对保全公司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感。

陈大强说道：“包先生吉斯吉商场有五十名保安足够了不过我们还想在中央商务区与贵公司精诚合作。”

“中央商务区？那里啥都没有啊。”那中央商务区尚在规划之中土地倒是推平了光秃秃的别说商场连个窝棚都没有。

陈大强诡秘地一笑：“这个嘛包先生就不用担心了。一个月后我希望贵公司给我提供五百名保安一年后一千名保安一定要高素质的负责中央商务区的安保包先生能行吗？”

陈大强已经与汪市长大成默契江城中央商务区的开发全部交给吉斯吉。那中央商务区占地300公顷规划面积达500万平方米将建成江城的金融商务中心宏图远大一旦动工方圆十平方公里同时动工需要大量安保人员。而中央商务区建成后各商场、写楼需要更多的保安。当然陈大强与汪市长这个协议属于暗箱操作的范畴陈大强不便向包大成明言。

“一千！”包大成一张嘴长得老大受到的震撼比刚才听说一个月两万的保安更为猛烈。保全公司现在总员工是三千从三千猛增到四千这在保安行业里前所未有那意味着保全公司一跃而成江城老大而且在整个西南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保全公司将从一家小型企业飞跃成一家中型企业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不是一个数就能概括的。

一个保安公司的员工一旦突破四千就意味着这家公司对其它公司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这就是说至少在江城一艘保安航母下水了。其他的保安公司要么被挤垮要么识时务一点主动归并到保全的名下。

从三千员工到四千四千员工这是一道坎一旦过了这倒坎发展到一万甚至四万都是轻而易举。

现在轮到陈大强伸出双手握住包大成微微发颤的双手：“包先生让我们携起手来齐心协力在江城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可是我我到哪里去找一千人？”包大成不是找不到人他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那是你的事了小包！”

“对对是我的事我的事！”包大成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已经急不可耐要赶回公司安排五百个保安。这不是包大成心急要在一个月之内准备好五百名合格的保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是招聘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把人招齐然后进行培训。一个普通保安的培训时间就是一个月而保全公司为了提升保安素质培训时间延长到一个半月而现在从招聘到岗总共才一个月时间包大成能不急吗？

“不忙”陈大强喊住了包大成：“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刀山下火海……”包大成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他打算豁出去了。

陈大强凑到包大成耳边小声说道：“包先生没那么严重就是你为我的病情保密。”

包大成一拍胸脯：“放心吧我一定保密见到谁我都说陈总裁身体健康年富力强精力旺盛四肢发达……”包大成知道凡是当领导的不管是市长还是总裁就怕别人说他有病一旦身体状况欠佳位置就有可能不保这才官场和商场都是一个道理。

陈大强一把捂住包大成嘴压低嗓门说道：“你要胆敢这么说吉斯吉马撕毁协议别说中央商务区商场那五十个员工吉斯吉也不要了！咱们从此一刀两断！”

“那我要怎么说？”包大成一头雾水。

“你要反过来说”陈大强说道：“你要说陈大强总裁病入膏肓浑身下都是癌细胞连指甲盖里都有！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恐怕熬不过……”陈大强想给自己的生命设置一个终点这话可真有些说不出口。

“不行！绝对不行！”包大成大惊这么说一则离事实太远二则就是咒人口不积德以包大成的善良诚实绝对说不出口。

“行能行！”

“陈总裁您是如此善良如此慈祥让我咒你死我我我心肠软实在做不到！”包大成哭丧着一张脸。

陈大强一拍桌子喝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要放眼世界高瞻远瞩岂能鼠目寸光妇人之仁！我命令你必须咒我死！”

在陈大强的严令下包大成只得大着胆子点点头心头却是一阵紧张他怕冥冥之中老天爷那愤怒的目光。

包大成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让陈大强很不放心生怕这小子一出门就变卦急忙说道：“你当着我的面复述一遍！”

“陈大强总裁病、病入膏肓癌细胞……”下面的话太恶毒包大成不敢往下说了。

“癌细胞怎么了继续说！”陈大强威逼道。

包大成一横心一咬牙高声说道：“癌细胞扩散到全身连指甲缝力都有现在陈总裁生命垂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三魂走两魂七魄跑了六魄眼看就要一命归西去唐家沱公墓和我爸爸躺在一起了！总裁这可是您要我说的！”

包大成说完脸色发白浑身瘫软这一串恶毒的语言基本用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好！”陈大强赞道：“就这么说见到任何人都要这么说千万不能透露出丝毫我还能活下去的信息明白了吗？”

“明白不不明白陈总裁您这是何苦呢？”包大成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你就别管了”陈大强眼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只要记住一点：只要你这么说了保全公司的前程就是光明的吉斯吉的前程也是光明的！要是你不这么说保全和吉斯吉全都玩完！”

包大成蒙头蒙脑地点点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诅咒吉斯吉总裁居然能给吉斯吉带来光明的前程。他只知道一点诅咒别人短命是要遭报应的。

包大成背了沉重的心理负担。

第283章 不当排泄

虽然如此包大成的心情总体还是愉快的他一晚做了两件大事首先解决了陈大强总裁乱拉屎尿的问题然后给公司拉了一笔大业务于公于私包大成都是十分成功。

窗外的霞光投射到他的身使得包大成的形象十分光辉包大成觉得自己跻身古圣先贤行列形象熠熠生辉心情大悦忍不住又是仰天三声大笑：“哈哈哈！”

笑声引发了病房门口处一阵骚动包大成定睛一看却见郑豹探头探脑。

深夜时包大成在公厕出口处的三声大笑惊散了人群郑豹身不由己随波逐流被四个弟兄架出了三百米之外。

不过郑豹毕竟是个医深知就算患者把碘－131一点不剩地全拉进了厕所里也不会让包大成立马丧命再立马诈尸。只是包大成行为怪异像是中了邪郑豹远远看着包大成发疯般冲进核医学科病房急忙带着兄弟们尾随而来悄悄守在病房外竖着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直到太阳东升郑豹确信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在阳光下胡作非为这才大着胆子凑在病房门口打算一探究竟却被包大成再次发出的三声长啸惊得一个趔趄。

当然郑豹很快就看见了霞光中熠熠生辉的包大成。事实证明包大成没有诈尸他还活着活得顶天立地披彩霞与传说中的革命烈士十分相像。联想到包大成昨晚挺身进入厕所的义举郑豹对包大成充满了崇拜。

包大成见到郑豹顾不得身患绝症的陈大强冲出门外一把抓住郑豹的双手叫道：“郑科长厕所里的事彻底解决了！”

郑豹脸青白不定：“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包大成说道：“此处不是说话处借一步说话。”

郑豹点头会意：“包总随我来。”

众人在陈总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核医学科病房来到了移动实验室里。

包大成把他的检测结果和推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郑豹呆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仰天长啸：“包总通天彻地真神人也！”

郑豹这句恭维听着很是俗套然后却真真切切反映了他的心声。

其实任何艰深的科学都是一张纸一旦捅破了就没有什么神秘可言。

包大成的思路并不高深说白了人民医院公厕中的碘－131问题就是一个加减法的问题患者排泄前甲状腺的辐射剂量与排泄后的辐射剂量相减就能得出排泄量。从而推测出公厕和下水道是不是被污染了污染程度如何。

郑豹搞了十几年放射卫生对于这么个基本方法并不陌生只是昨晚他满脑子都因为防护服的事和吴夫农斗气加现场乱哄哄的一片白色恐怖一时钻了牛角尖只想到现场测量没想到计算推理。现在经包大成如此一说豁然开朗。

当然这个加减法在实际运算时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包大成的心算只是一个大致估计而要形成正式报告必须有一整套完整科学的运算过程这包括物理半衰期、生物半衰期、组织亲和度、待积剂量当量的积分运算。

包大成对这一套科学的运算方法不甚了了他只能估算不能精确计算。所以包大成的推理很大程度是定性的而不是定量的。好在郑豹经验极为丰富这是他的本行一旦接受了包大成的推理分析马就抬出一套计算公式进行了严密地科学计算计算结果表明包大成的推断完全正确。

移动实验室里各种办公设备一应俱全郑豹立即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和计算过程写成一份调查报告报告题为《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

各位看官可能都注意到了这个标题看着十分别扭“不当排泄”与“事件”放在一句话里说尚属首例。如果“不当排泄”都能升为一次“事件”那么江城每天随地大小便的事件万起犄角旮旯花前月下满是内急者留下的溺物莫非每一起都要疾控中心专业人员赶赴现场调查？

陈思思就写过一篇针砭时弊的章刊登在《江晚报》痛陈少数缺乏公德心的市民在邹容烈士墓碑后面拉屎拉尿引起了广大市民的强烈愤慨但如此轰动的报道也没有升为一起“事件”。

其实这不是郑豹的语成绩不好学修养不高。恰恰相反该标题体现了郑豹扎实的专业功底和高超的语言艺术。

这个标题是郑豹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查了《说解》《古观止》等等一系列古籍以及《放射卫生学》等一系列专著后逐逐句仔细斟酌才最终确定下来的这是郑豹学修养与专业修养共同智慧的结晶整篇报告二千才用了一个小时而这个25个的标题就化了皮科长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反复锤炼可谓是一千金。而整个标题的精华之处就是创造性地使用了“不当排泄事件”这个新型提法。

大家知道陈大强“不当排泄”之所以成为一起事件不是因为“不当排泄”这个外在形式而是“排泄物”这个内在本质。

陈总裁“排泄物”的内在本质是放射性物质碘－131。从这个意义说只要你的屎尿中不含碘－131别说是在邹容烈士墓碑后面哪怕你在长安街“不当排泄”也成不了一起事件。

然而这个内在本质却充满敏感性。郑豹深知“放射性”三个的严重程度。

如果“放射性”三个或者碘－131出现在报告标题里就意味着恐怕这份调查报告是没法向人民群众交待的因为人民群众不懂“豁免水平”但人民群众都知道放射性会致癌甚至会要命！

郑豹懂得“放射性”三个会给公众造成怎样的心理冲击。

进一步说“放射性”一旦成为公众话题那么整个事件最终解决方式恐怕还是要花费江城五年的财政预算撬开整座城市的下水道以追踪拦截那一泡与众不同的屎尿。

于是郑豹刻意在报告标题回避了碘－131和放射性创造性地使用了“不当排泄事件”这个提法。

写完报告郑豹长舒一口气对包大成说道：“包大成先生侠肝义胆义薄云天通天彻地博古通今真乃当代呼保义现实及时雨兄弟自愧不如！受众兄弟一拜！”说着郑豹和四个兄弟单膝跪地对着包大成齐刷刷纳头便拜。

那郑豹虽是一位医骨子里却是一个老江湖平生最敬重的人就是那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义士。包大成昨晚在黄区里的行为完全符合郑豹关于义士的定义而且其仗义豪侠远超历史的宋公明郑豹更是自愧不如。所以一见到包大成郑豹打算把大哥的交椅转让给包大成。

包大成大惊失色双手搀住郑豹：“在下何德何能哪里受得起郑科长如此大礼！”

郑豹缓缓站起身来敛容说道：“包总郑豹早被吴夫农这条老蜈蚣给撤了已经不是什么科长了从现在起郑豹愿意跟随包总水里火里走一遭！”

“跟随我？”包大成没搞明白那郑豹好歹是国家事业单位的一位科长吃皇粮掌官印虽说官印不大可在江城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虽然被吴夫农免了科长可谁都知道在放射卫生科他比科长还大这就如同李云龙他就是当伙夫也照样是团长。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小看了一个科长。那吴夫农当科长的时候吃遍全江城的火锅不掏钱。同理郑豹这个科长还是有些实权的他倒不是吃火锅不掏钱他去各大医院照ct不要钱所有医院的ct都属于疾控中心放射卫生科管。

当然郑豹当科长的时候还真没有滥用过职权这主要是因为照ct不是什么好事吃火锅能吃出滋味来照ct不仅照不出滋味还有可能照成白血病。

现在郑豹竟然要放弃目前的社会地位跟着包大成干那可只能当保安了！

“郑科长……”

“叫我郑豹即可！”

“直呼起名似乎也不妥当。”包大成说道：“今后就叫郑大哥郑大哥你跟着我只能当保安啊。”

郑豹笑道：“刚才我在病房外已经听到了吉斯吉需要五百名保安保全公司正差人手我报名！”

“我也报名。”四个小兄弟纷纷要求当保安。

郑豹挥挥手：“说些屁话你们都是大学本科毕业的高材生去当保安成何体统……”

“大哥您还是主任医师呢！”小青年们不服。

第284章 艳遇保安

郑豹叹道：“我这个主任医师算是到头了昨天晚得罪了吴夫农也得罪了汪市长吴夫农这条老蜈蚣面黑心狠现在又是汪市长的红人他早就想拿我开刀老子偏不给他开刀的机会！老子辞职不干了跟着包总干！你们回去好好干你们的专业别给老子丢脸晾他吴夫农不敢把你们怎么样。要是他敢动你们一根毫毛告诉我不管走到哪里老子永远是你们的大哥！”

“大哥！”四个年青人已经是哭成一团。[]

郑豹把写好的《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塞进年青人手里：“把这份报告递交去我吃了疾控中心十几年俸禄这就算是为疾控中心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从此之后老子和疾控中心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郑豹说完拉着包大成的手跳下了移动实验室。

郑豹正式加盟保全保安公司当然考虑到他的资历包大成示刘大铳让郑豹担任即将组建的中央商务区保安大队的大队长按照计划这个大队下辖五百人是保全公司最大的一个大队。

现在的刘大铳对包大成言听计从只要是包大成的提议一概签通过。刘大铳如此信任包大成有两个原因第一他相信包大成的人品和能力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自从包大成加盟保全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刘大铳就开始不务正业了。

各位看官那刘大铳从小就梦想当警察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梦想始终是个梦想。后来刘大铳拉起一个保安公司手下管着两三千人一忙起来梦想就变得模糊起来。不过这个梦想还是会时常涌现在他的脑海中令他魂牵梦绕不知肉味只是身为董事长兼总经理刘大铳不得不舍小家顾大家硬生生把这个梦想死死压制在心底。唯一聊以自.慰的是把自己的办公室装扮成审讯室偶然审一审某个汇报工作的下属或者应聘者过一把警察瘾。

自从包大成当了公司副总分担了刘大铳绝大部分的工作刘大铳现在有钱又有闲。

别的男人一旦有了钱又有了闲下半身就会产生本能冲动寻花问柳花天酒地。刘大铳曾经也产生过这种冲动但是第二天就挨了公安局倪副局长当头一棒吓得他几天硬不起来。后来倪副局长不再提起此事刘大铳下边才敢正常坚挺不过经过这一番打击刘大铳再也不敢沉迷于下半身。

人是需要精神寄托的既然那种事不能做他那警察梦就来势汹涌一发不可阻挡。

从此之后刘大铳整天坐在他的办公室兼审讯室里挨个把下属传进来进行审讯。刘大铳自己一个人审起来不过瘾还专门找了一个陪审员和一个速记员。本来保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进去受审只不过是陪董事长玩玩可那刘大铳一旦进入角色就难以自拔煞有介事以假乱真他的逻辑推理能力极强一句接一句环环相扣不给受审者丝毫空子可钻那审讯室里的灯光又是极为阴暗气氛阴森可怕不少员工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真的坦白交待了。他们坦白的罪行还真不少比如偷窥女人的大腿、裸.聊、办公时间看黄片、包养了二奶、去人民广场一夜风流等等更有一位痛哭流涕地承认自己偷了女人的内裤。

总之刘大铳玩了瘾根本就顾不了公司事务如此一来包大成不得不承担起公司的全面工作成了事实的总经理。

郑豹当了中央商务区保安大队的大队长可这个大队长还是个光杆司令他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当务之急是招兵买马。

于是保全公司在全江城进行紧急招聘。

现在到处都是用工难招保安更难。保安是个苦差事又是个高危行业待遇一般稍稍有点门路的都不愿意干这一行绝大多数干保安的都是刚刚进城找不到工作的农民工本来人数就少还需要长期系统化的培训才能岗。吉斯吉那边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这把包大成和郑豹愁得长吁短叹。

最后还是培训部长黑九出了个歪点子：到别的保安公司挖人。

这个主意好！

从其他保安公司挖过来的都是熟练工只需要进行一个星期的素质培训就能岗不仅能够满足需要还能为公司节省一大笔培训经费。

当然这个主意也缺德。挖了人家的保安那等于是拆人家的台。

包大成于心不忍黑九这位前鸡鸭大王给包大成了一堂市场经济课。

黑九的理论是这样的：保全公司就算不挖其他公司的墙角一旦人员扩展到四千人那些小公司也得垮台道理很简单四千人的保安公司就是一艘航母必然产生垄断效应那些小公司没得业务做自然垮台而他们的员工就要下岗。与其将来让他们下岗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岗这不是缺德这是救人！完全符合包大成济危扶困的信念。

黑九这话有一定的忽悠性质不过也有一定的道理市场经济有的时候还真不能手软。

于是在黑九、廖石龙、郑豹等人的策划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挖墙脚运动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悄然展开。

保全公司出高薪聘保安没有保安工作经历的底薪一千八有保安工作经历的底薪两千。这个待遇比别的保安公司高出三百块。如果在别的保安公司当过队长的在其原有待遇的基础加五百。

三人八方出击四处活动专找那些小保安公司的外派人员只要找到一个就能拉出一串来。那黑九和廖石龙是黑社会出身郑豹又是一个老江湖本来就花言巧语能说会道如今再加一点诚信和高薪说出去的话极具杀伤力。

不到一个星期就挖了两百多人过来其中还有一个副总四个大队长和十个小队长。那个副总一个人就带了一百多保安投奔到了保全。其他的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也都不是孤身而来个个都拉了一帮兄弟。

与此同时保全公司在所有的火车站、码头、长途汽车站设置了招工摊位张贴招工海报海报是由包大成亲自设计的。

海报画面一位英俊挺拔的男青年身穿保安服牵着一位美女的纤纤玉手那美女体态妖娆穿金戴银肩挎着一只gucci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地望着那位小保安颇具二奶风范。海报下方一串颇具煽动性的：你想实现人生梦想吗？你想走进邻家女孩的心扉吗？你想闯进寂寞怨妇的生活吗？你想步入都市二奶的客厅吗？来吧只要你成为保全公司的一位高素质保安你就有机会实现梦想完成事业美人双丰收！

包大成设计这个海报可谓绞尽脑汁。保安这个行业收入低却要和犯罪份子刀枪相见风险高这种行业对于求职者没啥吸引力。所以保安公司一向都是招工难。现在保全要在短期内招这么多人难度太大。所以包大成在海报故意回避待遇和风险问题刻意突出艳遇这个主题。

当保安有艳遇这个说法听起来像是神话其实不然。

包大成没来保全之前保安的确跟“艳遇”二毫不相干。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女人见着保安都躲得远远的她们不是怕保安她们是怕保安与坏人动起手来连累她们。

然而自从包大成开设了保安培训课程保安们的素质大大提升个个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部分人还能用伦敦郊区方言说出莎士比亚的名子（这是熊胜利的功劳）见到女士不仅主动提包打下手还能陪着她们聊聊天从狄更斯到还珠格格从三宝到帕瓦罗蒂从爱因斯坦到一灯大师从叙利亚危机到唱红打黑从夏奈尔到地摊货总之女士们关心什么保安们就能聊什么完全能够满足各类女性的需求。如此一来保全公司的保安们的的确确有着极大的艳遇机会。

据不完全统计保全公司已经有一百〇八位保安到女业主家吃过饭七十二位保安收到了邻家女孩的矿泉水三十六位保安出入了怨妇的客厅五位保安了二奶的床。最猛的一位已经与一位富商的遗孀结婚并接手了八千万元遗产、一套别墅和一双儿女退出保全公司当了某公司的老总。在结婚典礼这位前保安感谢完所有的tv后眼泪汪汪地说道：“最后我要感谢保全公司感谢包总是包总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没有包总我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素质也不能有这神话般的艳遇……”

所以艳遇成了保全公司招人的金招牌！这绝不是标题党而是有着深刻的内涵。

第285章 鸟人救命

这个招工海报果然效果极佳第一个门报名的就是勾老三在街头当棒棒显然不管是金钱还是艳遇都十分渺茫；紧接着曹二坨也开着他的破长安门应聘为了艳遇他宁肯不拉货了；再接着娄大全也找门来为了艳遇他那多多茶点副总也不干了。

包大成留下了曹二坨和勾老三让两人在郑豹手下当小队长一个人管三十个人。至于娄大全包大成予以婉拒。理由是娄大全是大姨钱多多的人当侄儿的不能挖大姨的墙角。[]

当然考虑到娄大全对艳遇的需求包大成专程去了一趟多多茶点在那灯光昏暗的包房里包大成郑重向钱多多提出意见希望钱多多要多多关心一下娄大全的私人生活不要让娄大全太寂寞。包大成的意思是让钱多多给包大成介绍个邻家女孩。

包大成的意见钱多多给予高度重视一口应承下来。包大成这才放心。

然而令包大成始料未及的是钱多多当天晚就跑到人民广场拉了一位野鸡回来推进了娄大全的房间顺手仍下一个安全套。

不过娄大全也没再哭着喊着要当保安了从此安安心心在多多茶点当副总。

总之又是招聘又是挖墙脚很快凑足了五百人一个大队的人马到齐了马转入严肃紧张的培训阶段。

培训部部长黑九和副部长廖石龙为了报答包大成的知遇之恩使出了浑身解数对这五百人进行了近乎严酷的培训他们竟然从维基解密网下载了一套据说是美国海豹突击队的训练大纲稍作修改当成了保全公司的培训教材。其严酷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新保安们却全部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中途退出。其中训练最为刻苦认真的就是勾老三其次是曹二坨。

这就是“艳遇”的感召力！

保全公司欣欣向荣暂且按下不表咱们再来看看柳青青。

且说美女柳青青于“不当排泄事件”当晚有感于良心煎熬失魂落魄冲到人民医院公厕哭天喊地以求得良心稍安结果包大成从公厕中“诈尸”而出把个柳青青吓得当场晕厥幸好鸟人宋清风及时赶到从混乱的人群中抢出了柳青青避免了柳青青被踩踏身亡。从这个意义讲宋清风对柳青青有救命知恩。

然而事实证明包大成不是诈尸更没有以身殉职因而柳青青同志的哭天喊地严重缺乏事实基础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徒增笑料。

柳青青是美女美女都好面子更何况她现在不是一位普通美女她是丽丽百货总经理货真价实的高级女白领当着满大街庸庸碌碌之辈堂堂美女总经理衣冠不整披头散发以头抢地实在是丢人现眼。

更为糟糕的是还被鸟人宋清风“救了一条命”在柳青青看来被宋清风救命就是被他占了便宜那鸟人宋清风人面兽心为了追求柳青青无所不用其极天知道那鸟人在她昏迷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柳青青越想越怕越怕越恼。

怕的是鸟人宋清风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展开强大攻势逼她就范。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中就有一条男人救了女人女人必须以身相许秉承这种优良传统的广大人民群众一夜之间会全部站在了鸟人一边形成一个巨大的鸭梨摆在了柳青青面前。

恼的是柳青青面前这个巨大鸭梨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个“忘恩负义”的包大成。

而包大成的背后是“大表姐”！

柳青青的逻辑推理是这样的：包大成一贯平庸愚钝自从“大表姐”陈思思出现那包大成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如此阴险如此难以搞定如此麻烦以至于连老天爷都站在包大成一边逼着柳青青冲到公共厕所哭天喊地！

万恶之源就是“大表姐”！柳青青对于这个推理深信不疑！

然而柳青青这两个推论都是错误的。

首先柳青青怀疑宋清风在在她昏迷之际对她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个怀疑严重缺乏事实佐证也不符合逻辑。事实是柳青青醒来的时候衣冠保持端庄身哪一颗扣子都没有被解开的痕迹。而从逻辑看非礼之事更不可能发生。因为抢救柳青青的不止宋清风一人还有肖纤纤。

当天晚肖纤纤和宋清风也在现场。

当时郑豹要a级防护服那吴夫农却不闻不问。疾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出于好心连夜跑遍了各个消杀药械供应商当然他一无所获最后他来到了纤纤消杀希望肖纤纤能搞一套a级防护服否则郑豹他们就要冒生命危险。

疾控中心主动找门来纤纤消杀必然全力以赴。一套a级防护服的营业额虽然只有万把块钱可这个时候就是雪中送炭疾控中心应该知恩图报。

所以肖纤纤和宋清风动员了所有的关系八方寻找货源。尤其是宋清风找到了他爸爸宋弗。

现在宋副市长今非惜别从政协回到市府后成为汪市长的亲密战友地位陡增说话极有力度。宋副市长亲自出面通过关系在省城找到一套a级防护服来。省城离江城有三百公里肖纤纤和宋清风一起驾车前往省城用四个小时跑了一个来回。

两人驾车来到人民医院抱着a级防护服急匆匆跑进黄区却已经成了马后炮。刚好包大成从厕所里“诈尸”而出柳青青晕厥倒地人群一哄而散宋清风扔掉手里的防护服顺势抱起了柳青青。

当然柳青青昏迷的时候宋清风还是对她动了手脚的他掐了柳青青的仁中。这属于急救应该不能算作非礼。

我们再来看看柳青青的第二个担心她担心宋清风以救命恩人自居逼迫她以身相许。

这个担心其实完全不存在。

包大成被开除后纤纤消杀公司就陷入巨大的危机中。宋清风和肖纤纤守着个烂摊子举步维艰困难重重。然而人常言患难见真情。纤纤消杀的危机反而使得宋清风和肖纤纤患难与共相濡以沫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患难中的感情却更加显得珍贵。所以此时的宋清风一个心思就是跟着肖纤纤干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过日子而肖纤纤似乎也很认可这位鸟人私下里肖纤纤已经直呼“鸟人”而不是他的大名宋清风。美女柳青青早已淡化出了宋清风的大脑。

所以柳青青对宋清风的怀疑毫无根据她是以小人之心度“鸟人”之腹。

柳青青对“大表姐”陈思思的痛恨更是没有道理。

首先“大表姐”这个称呼还是她柳青青强加给陈思思的人家陈思思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她当大表姐。其次包大成的智商的确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这个变化的确也与陈思思有关但是问题的实质是包大成智商提升不是陈思思教的而是给陈思思逼的。陈思思不仅没有与包大成合谋反而处处与包大成作对害得包大成一步一个跟头吃尽了苦头当然经过磨练包大成的智商的确发生了飞跃。

包大成没有投入柳青青的怀抱责任全在柳青青自己是她没有在包大成最渴望爱情的时候向包大成敞开心扉反而把人家当枪使明明她自己想假戏真做却又不准人家包大成假戏真做。最后的结果是白白让陈思思这个母夜叉占了风。

然而天底下所有美女不管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出了问题从来不从自己身找原因。陈思思如此柳青青也是如此。

柳青青认定是包大成对不起他而指使包大成的就是陈思思！

大家都知道柳青青和陈思思之间的对抗源远流长早在三自培训班的时候两人结下了梁子。后来她们不约而同地利用了包大成柳青青利用包大成阻击宋清风陈思思利用包大成偷取情报虽然利用对象是同一个人但是鉴于业务范围并没有交叉双方并没有本质的利害冲突完全可以本着各取所需相互理解的精神合理协商从而完成对资源的共同开发利用更何况以包大成的资质水平还算不是资源顶多也就是个废物循环使用。

但是美女之间天生就是敌人更何况两位惊世骇俗的美女是因为一个丑男走到一起的。

美女尤其是智商超人的美女其的最大特点就是独占性。

不管包大成是资源还是废物哪怕他是垃圾美女都不愿意与别人共享！

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你你凭什么吃着碗里盯着锅里？

于是小表妹柳青青与大表姐陈思思展开了对于包大成的激烈争夺。

第286章 新线人

超一流美女陈思思在气度略胜柳青青一筹但是柳青青占有地利不管怎么说陈思思是外来户柳青青是地头蛇。于是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到便宜。

本来双方曾经达成协议包大成不属于任何人因此不管是大表姐和小表妹都不得再蓄意开发利用包大成包大成作为一种资源就如同南极大陆一样将留在地层里留待后人开发利用以避免掠夺性开发造福子孙后代。这个协议一经出台双方表示满意。

然而陈思思竟敢撕毁协议暗中与包大成来往把包大成弄成了他的卧底。

令柳青青更加不能忍受的是陈思思竟敢门来捋虎须而且一场大战柳青青竟然没有占到丝毫风最后那陈思思还与牛丽丽姐妹相认成了柳青青的师叔。

一口恶气憋在柳青青心头如同一块馒头噎在嗓子眼让她寝食不安。

柳青青在大表姐面前栽了面子岂肯善罢甘休。于是柳青青怀着对大表姐的无限义愤整日盘算如何找回失去的面子。

可是要想从陈思思那里讨回面子难度实在太大。

结果柳青青不仅没能找回面子反而在公共厕所栽了个大面子。

柳青青面对仇人陈思思无计可施变得神情恍惚整日神神叨叨思前想后如同梦游她甚至忘了自己是丽丽百货的总经理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满脑子都是“大表姐”陈思思。

按下柳青青不表我们再把话头拉回“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

各位看官本来郑豹写了一篇《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按正常处理程序事情到此为止一切应该重回正常轨迹生活还要继续。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

原本已经风平浪静的江城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江城很快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造成这一严重后果的原由还是陈大强总裁那泡拉出去又收不回来的屎尿。

而包大成也因为这件事再次面临严重的危机。

且说郑豹那一篇《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很块到了汪市长手里汪市长不看计算过程只看结论结论很明确——不用挖开全市的下水道这就够了。

汪市长龙颜大悦挥笔批示：市疾控中心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中响应及时处置科学果断有效控制了事态影响确保了我市经济建设五年计划的正常实施为表彰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的工作成绩特批准为疾控中心配置a级防护服一套经费由市财政解决！另：不当排泄事件反应出人民医院在管理存在的缺陷反应出患者公共意识的缺失有关部门应从本次事件吸取教训狠抓内部管理加强患者思想教育！少数国家公务人员在事件处理过程中畏缩不前有关部门必须严肃处理！

市卫生局接到市领导批示立马贯彻落实第一责令人民医院核医学科整改并对患者陈大强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第二责令市疾控中心对临阵畏缩不前的公务人员进行严肃处理。谁都知道这个畏缩不前的公务人员是谁。

人民医院当局很快发现患者陈大强名镇四海跺一脚地动山摇结果人民医院院长反倒虚心接受了陈大强总裁的批评教育。

陈总裁语重心长地告诉院长：人民医院把一个据有醒目标致的厕所修在大门口致使严重内急者经受不住考验出现了不当排泄这是诱导犯罪其性质就如同一位美女故意衣着暴露致使男士们目光下移而“被色狼”。对于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士男士们可以义正辞严：“你敢穿我就敢看！”而对于一座醒目标致的厕所陈大强总裁也正告人民医院院长：“你敢修我就敢拉！”

结果院长在虚心接受了陈总裁的教导后下令拆除了大门口那座厕所。

而在疾控中心吴夫农拿到了汪市长的批示就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当即召开全体职工大会向全体职工郑重宣告：放射卫生科前科长郑豹置人民大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临阵脱逃公然抗命完全丧失了疾控工作者的良心道德缺失思想败坏经研究开除郑豹的公职永不录用！

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急忙说道：“吴主任郑豹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没有我的允许他竟敢辞职！无组织无纪律！”吴夫农气得七窍生烟。那郑豹抢先一步辞职吴夫农的开除处分就落了空也就是说事实郑豹并没有受到任何处分。吴夫农原想在全体职工大会羞辱郑豹一把这一下反倒把他自己搞得下不了台。

没奈何开除郑豹群众大会只得草草收场。

吴夫农怏怏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响了吴夫农拿起话筒里面响起一个厚重的声音：“吴主任。”

吴夫农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起立躬身说道：“秦主编。”

电话那头正是《江晚报》的秦主编。

秦主编的声音不急不慢：“老吴啊次你答应我的事你没忘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吴夫农殷勤说道：“一旦有消息马与您联系。”

“不是和我联系是和陈思思联系。”

“对对陈思思女士。”

“那么就吴主任马把人民医院发生的事给陈思思说一下。”

“这个……”吴夫农脸色微变：“秦主编人民医院的事有点特殊……”

“如果不特殊我找你干吗？”秦主编的声音有些不悦：“吴主任你马与陈思思联系！”

电话里响起了忙音秦主编已经挂断了电话。

吴夫农拿着听筒呆了半晌。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那吴夫农就是秦主编给陈思思物色的线人。这个电话就是催促吴夫农赶紧把人民医院碘－131事件的材料交给陈思思。

人民医院发生的事政fu并未向社会公开新闻媒体全然不知。不过这几天街头巷尾流言四起说人民医院发生一起严重医疗事故具体有多严重谁也不知道反正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这取决于人的想象力。这个流言蜚语传到了秦主编的耳朵里凭着这位老媒体人的嗅觉他意识到那一定是一个极好的新闻素材。

秦主编对陈思思心中充满了愧疚陈思思目前状态不佳连班都没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晚报》出卖了她的线人。而且秦主编对陈思思的“妈妈郝玉秀”极为敬佩报社对不起陈思思就是对不起郝玉秀这让秦主编心怀双重内疚。

所以秦主编闻到这个新闻素材马想到让陈思思来完成这个报道从而给陈思思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陈思思的爸爸陈大强总裁病了她这几天天天泡在医院里根本没心思工作。女儿照顾病重的父亲是孝道秦主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秦主编敏锐地意识到那人民医院发生的事肯定是一个极好的素材极有可能让陈思思再次一鸣惊人如果陈思思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可惜。

于是秦主编亲自出马给吴夫农打电话给陈思思牵线搭桥。这也是秦主编的一番好心。

有看官会问了那吴夫农堂堂疾控中心的主任现在又是汪市长和匡书记的红人连卫生局的孔局长他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屈尊给一个小丫头当线人？这也太神马了吧！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秦主编手里拿着吴夫农一个天大的把柄。

要发展线人手里一定要有货真价实的把柄足以牵着线人的鼻子走。当初陈思思是拿住了包大成嫖.娼的把柄轻而易举就收服了包大成；而秦主编手里掌握的吴夫农的把柄比嫖.娼要严重得多足以让吴夫农身败名裂。

他有确凿证据表明吴夫农曾经以假冒**要挟过汪市长并且还搞了一封匿名信。据秦主编所知这封匿名信差点搞垮了宋副市长也让汪市长大丢面子。

各位看官别忘了陈大强和秦主编那可是老交情在江城知道陈大强与陈思思是父女关系的就只有他一人可见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陈大强患癌症后秦主编曾经多次到医院探望那陈大强心情沮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着老朋友面有些事情也就不再讳言了。

陈大强始终认为他之所以患癌症就是因为在唐家沱别墅里撞了邪而他之所以要住在那阴气十足的别墅里是因为他策划了一个“翻江行动”而“翻江行动”的导火索就是一封有关包大成假冒**的匿名信而这封匿名信的来源就是疾控中心的吴夫农。

第287章 重口味

按照陈大强的逻辑链条吴夫农就是陈大强身患癌症的病因。

当然陈大强如此逻辑是一种病态思维。就算他的癌症与撞邪有关也是他跑到别墅里咎由自取。只是处于重病中的陈大强思维与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很难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

于是陈大强将这个逻辑链告诉了秦主编为了证明自己的逻辑是正确的他还命令赵达把吴夫农写的材料交给了秦主编。

秦主编看到吴夫农写的材料这才恍然大悟先前《江晚报》遇到的一系列麻烦事的根源原来是在吴夫农那里。

当然秦主笔不能指责吴夫农道理非常明确吴夫农指出包大成的**为假那是尊重科学坚持真理这是没有错的。错的恰恰是从疾控中心方主任到汪市长的江城官场也包括《江晚报》。所以从理论讲秦主编拿到了吴夫农写的材料并不能叫做拿到了吴夫农的把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这个世道是否坚持真理并不是评判对错的唯一标准甚至也不是主要标准。

判断对错的最高标准是：是否与领导保持高度一致。

吴夫农不仅没有与领导保持一致而且还暗地里给领导下绊子打闷锤。

这就说明吴夫农不仅错了而且是犯罪！

进一步说吴夫农严重冒犯了以汪市长、宋副市长为首的整个江城官场。

这件事要是让汪市长知道了等待吴夫农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别说汪市长那宋副市长就能把吴夫农碾个粉碎。宋副市长差点被那封匿名信搞得垮台他是最恨吴夫农的。

不过秦主编毕竟是个化人不忍心看着吴夫农倒霉。所以他没有把这个材料交出去不过处于职业习惯他立即想到可以利用这件事把吴夫农发展成报社的线人。

吴夫农心里有鬼他最怕的就是有人知道他搞了汪市长的黑材料。所以秦主编一亮底牌吴夫农只得乖乖就范答应给《江晚报》当线人秦主编又把他介绍给了陈思思。

吴夫农堂堂一个疾控中心主任给报社当线人整天提心吊胆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让他倍感压抑。好在陈思思这段时间根本就无心工作也没和吴夫农联系吴夫农还以为陈思思把他这个线人给忘了这让他深感欣慰。

可没想到今天秦主编亲自打来电话要他立即提供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的材料。

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虽然被证明是一场虚惊可是汪市长有严令不得外传此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如果有人胆敢外传必将遭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

原因很简单“放射性”三个会给公众造成强烈的心理冲击后果难以估量。

所以吴夫农接到秦主编的电话浑身冒冷汗。

这事要是泄露给报社就是违抗了汪市长的命令一旦汪市长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他。可是如果不按秦主编的要求做秦主编把他的黑材料递给汪市长那他会死得极为难看。

吴夫农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决定服从秦主编的指令。

泄露了疫情会遭到处理那总归还是个行政处理大不了撤职；可要是汪市长知道了他整黑材料汪市长绝不会行政处理他汪市长会向他下黑手结果是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决心已下吴夫农给陈思思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把郑豹写的那篇《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原封不动给陈思思发了过去。

发过邮件吴夫农就开始提心吊胆他不知道陈思思拿到这封报告后会写出一个什么样的报道他更不知道汪市长看到陈思思的报道后会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又狠狠地得罪了一把汪市长虽然到目前为止汪市长还蒙在鼓里。

如果有一天汪市长知道了这一切他吴夫农就彻底玩完了。吴夫农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秦主编信守诺言对黑材料和泄露疫情这两件事都守口如瓶。

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了《江晚报》却是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有关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的。

这让吴夫农大惑不解困惑之余心存侥幸莫非《江晚报》对这个新闻线索不感兴趣。如果真是这样吴夫农倒可以长长舒一口气了。

……

其实《江晚报》不是对这个新闻线索不感兴趣新闻媒体全都是苍蝇唯恐天下没有腥臊气。一个人的屁股下面拉出一泡放射性物质如此重口味新闻媒体肯定是趋之若鹜争相追捧岂能视而不见？

对这个新闻线索不感兴趣的是陈思思。

有看官会问了那陈思思不是记者吗？记者不都是苍蝇吗？苍蝇不是都是喜欢重口味吗？

这就要从陈思思的生存状态寻找原因了。

现在的陈思思正陷入人生的最低谷她必须在记者和总裁这两个职业之间做出选择。而这一选择无疑是痛苦的不论她选择哪一样都将让她的良心承受巨大的煎熬。

各位看官都知道陈思思的人生目标是当一名走南闯北的记者用自己的笔杆子写尽天下不平事从而达到济世救民普度苍生的人生境界她的这一人生目标其实在本质与包大成的人生追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是怀着悲天怜人的博大情怀看待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然而到目前为止陈思思虽然写了不少章可没有一篇章起到了济世救民的作用相反每一篇章都在害人受害人就是以包大成为首的广大善良的人民群众。

陈思思尽管是一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尽管有着大小姐的诸多劣根性可是她的内心毕竟是善良的对广大劳动人民是富有同情心的。所以自从痛打了熊胜利之后她对自己的以往的斑斑劣迹进行了深刻反思。最后坚定了人生目标：从今往后必须尽十二分努力全身心投入到新闻工作当中再也不做公报私仇的坏事而是要本着一位新闻工作者的良心客观公开透明地报道诸如包大成郝玉秀之流劳动人民的光荣事迹弘扬正气打黑除恶。

为次陈思思做了一个详尽的采访计划准备以《下岗女工自强自立自爱白手起家创造辉煌》为题对郝玉秀进行专题追踪采访按照她的设想这个专题要连续做十二次报道全面报道郝玉秀从一个一穷二白的下岗女工一跃而成著名企业家（郝玉秀现在是拥有5个报刊亭的老板了）的故事全面展示一位刚强、慈祥、忍辱负重的母亲形象。

其实陈思思最想报道的是包大成报道包大成有两个好处第一包大成的事迹是一个年青人励志向的活教材极易在社会获得共鸣；第二也能够让陈思思以实际行动表达对包大成的歉意。

但是这有一个极大的难点：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主动去拍包大成的马屁显得很没面子。陈思思这位大小姐最大的劣根性就是：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

陈思思不愿意向包大成认错但她非常乐意向郝玉秀认错在她心目中郝玉秀比她妈妈姜玉环还要慈祥。所以陈思思决定采访包大成的妈妈郝玉秀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

正当陈思思振作精神就要实施她的采访计划时噩耗传来老爹陈大强在唐家沱别墅里中了邪身患癌症。

陈思思惊得目瞪口呆只得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全身心去照料身患重病的陈大强。

在姜玉环和陈思思的精心照料下陈大强的病体一天好似一天这段时间陈大强精神越来越好康复大有希望陈思思盘算着等爸爸出院就马实施她酝酿已久的采访计划。

然而这天早陈大强突然向陈思思交待起了临终遗言。

这天正是陈大强把一泡带有放射性的屎尿排入公共厕所的第二天陈思思和往常一样来到陈大强的豪华病房中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妈妈姜玉环。

陈大强面露悲色拉着陈思思的手喟然长叹：“思思啊爸爸身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指甲缝里病入膏肓就要不久于人世了！”说罢嚎啕大哭。

陈思思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却见陈大强虽然眼泪长流却是红光满面哭声震天显然中气很足丝毫也看不出病入膏肓的极像倒像是吃饱了撑的。

“爸你的身体康复得很好呀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不要担心。”陈思思轻声说道。

“这是回光返照啊！思思！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你非鱼安知鱼之痛苦！”陈大强做痛苦万分状。

“大强啊……”姜玉环一声惨叫哭倒在陈大强的病榻。

第288章 死亡游戏

陈大强继续哭诉：“思思啊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最担心的是你妈妈呀你看看你妈妈这么大岁数花钱又这么利害每天没有十来万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光那条吉娃娃一天就得花一万那可是你妈妈的命.根子啊。”

“爸咱们吉斯吉这么大的公司还养不起一条吉娃娃吗？”陈思思很是不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陈大强顿时来了精神哭声更加响亮：“思思啊我说的就是吉斯吉啊！你想想我要是死了你大哥二哥两天就要把吉斯吉整垮台思思啊没有了吉斯吉你妈妈和她的吉娃娃就要饿死啊！思思爸爸就要死了临死前就求你一件事别干记者了回来做吉斯吉的总裁吧要不然我死了都闭不眼啊！”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陈大强从包大成那里得知他患的甲状腺癌不是绝症曾经硬逼着包大成把他说成个浑身下病入膏肓活不了几天的待毙之人这让包大成深感疑惑。其实陈大强如此作为并不是他想死而是要利用自己的“死亡”要挟或者感化陈思思回到吉斯吉。

为了把陈思思整回吉斯吉陈大强可谓是机关算尽可屡战屡败那陈思思铁了心就是不答应。前几天陈大强沉浸在死亡的悲哀中尽管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需要陈思思回吉斯吉可一向聪明的陈大强因为过于悲痛智商严重下滑束手无策。

如今陈大强发现自己死不了精神大振思维异常敏捷他马敏锐地意识到甲状腺癌本身就是一件利器完全可以用来击垮陈思思的铁石心肠。

这个时候陈大强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患了癌症。于是陈大强做足了准备进行一场人之将死的表演。

各位看官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当一名职业演员是演戏做一名老百姓也是演戏职业演员在银幕演老百姓在生活中演。人生精彩不精彩就看你表演得好不好。所以表演是人生的基本功。奉劝那些没有当职业演员的青年男女们千万不要灰心当不了职业演员不要紧生活这个大舞台足够你们表演一辈子。

果然陈大强一番哭诉陈思思花容失色。

陈思思虽然没学过医可医生们说过陈大强的身体状况一天好似一天康复大有希望陈思思又仔细瞧瞧陈大强那陈大强红光满面哭声震天心情悲伤倒也不假可却实在不像是病得快要死了。一个快死的人哪里能唱出如此雄壮的老生唱腔。

陈思思满心疑惑进退两难就在这个时候姜玉环一声哀嚎哭晕了过去。

那陈大强果然是老奸巨滑为了达到表演的真实性他没有把真相告诉他的妻子姜玉环。

那姜玉环年青时当大小姐老了当阔太太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练就了一副猪脑子一听那陈大强交待起临终遗言立即深信不疑顿时如五雷轰顶如同跌入万丈深渊身心受到严重摧残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陈大强没想到自己的谎言把老婆都给整晕了效果奇佳心中得意之余却又对姜玉环的情意大为感动。那姜玉环长着一副猪脑子脾气大得不得了可对他陈大强却是巴心巴肝陈大强想起几十年夫妻情分牵动柔肠这一下哭声更哀这一哭情真意切没有丝毫作假成份。

老爸痛哭老妈晕厥病房里残云愁雾如同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那陈思思原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如此情景顿时乱了方寸急忙抱着老妈和老爸同声大哭一家三口搂成一团场面感天动地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们也被如此场景感动得泪水涟涟。

“爸爸呜呜……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哇哇……”陈思思终于答应了陈大强的求。

“你答应了？”陈大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答应了爸呜呜我回吉斯吉呜呜呜我不当记者了！”

“啊……”陈大强一声怪叫晕厥过去。

陈大强的晕厥与姜玉环的晕厥有着本质的不同。

姜玉环是听到陈大强将要死去的噩耗悲痛过度而晕厥的；而陈大强是听到陈思思将要回到吉斯吉的喜讯欢喜过度而晕厥的。

但爸爸妈妈双双晕厥其对陈思思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心理震撼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陈思思再也不敢怀疑有诈。

经过医生护士的奋力抢救陈大强和姜玉环夫妻双双醒来。

姜玉环犹自哀嚎不已陈大强却止住了哭声立即催促陈思思立马去报社马完成辞职手续他知道陈思思聪明绝顶这个时候暂时被他和姜玉环的眼泪蒙蔽时间一长就怕夜长梦多。只要陈思思辞了职进入吉斯吉就是既成事实到那个时候就算她发现了真相也只有认命。陈大强了解陈思思——她是个不吃回头草的主。

“爸让我多陪陪你嘛！”陈思思哭着说道。她不愿离开陈大强老爸去日无多陈思思要和老爸在一起。

“思思啊我虽然是回光返照可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陈大强催促道。

“大强就让女儿多陪陪你嘛！呜呜呜呜……”姜玉环哀求道。

“放屁！”陈大强一声怒吼声震九天：“思思赶紧去你难道要我死不瞑目吗？”

陈大强一声怒吼截断了姜玉环和陈思思的号哭陈思思没奈何只得尊父命离开人民医院直奔报社。

陈思思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陈思思打开电脑是准备写辞职报告。然而她却习惯性地点开了电子邮箱。

在包大成给她当线人的那段时光陈思思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打开邮箱搜寻包大成的邮件那个时候那种盼望的心情和一位约会的女孩子盼望心人出现如出一辙。

每当包大成的邮件蹦进陈思思的眼眶陈思思就心跳加速面色潮红其状态与初恋少女一模一样对于这一状态陈思思也曾经有过深刻反思反思的结果是这一状态的出现与男女感情无关而与工作性质有关。不错她的确是怀着热切的心情等待包大成的邮件但是这是因为包大成的邮件里有着与她的工作息息相关的情报！如果不是因为情报陈思思才懒得搭理那个平庸男。

不过现在的陈思思开始怀疑这一反思结果。

这是因为包大成线人身份暴露被开除出了纤纤消杀可陈思思依旧保持着打开电脑先搜寻邮件的习惯而且搜寻的目标只有包大成如果邮箱里没有包大成三个就是邮件堆积如山陈思思也懒得浏览。

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在等待包大成的邮件还是在等待包大成本人。

陈思思心思迷离神情恍惚。

就像现在她明明是要写辞职报告可不知不觉间她还是点开了电子邮箱。

她在潜意识的指引下搜寻着包大成的邮件。这些日子里陈思思就一直持续着这种无意识的行为。

邮箱里没有包大成的邮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陈思思还是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失望。

紧接着她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邮件这个邮件有一个奇怪的标题——《江市人民医院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事件调查处理报告》

那是一份疫情调查报告！

陈思思心头一阵颤粟她太熟悉这种格式了包大成每次给她的消息都是这种格式。

包大成！

陈思思的心目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娇羞她的脸红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在她的家门口邻居银大妈非要把包大成说成是她的“已故男人”。

“已故男人”包大成又复活了！

陈思思的眼角湿润她突然发现包大成在她的心底深处竟然是如此强大她的心是海而包大成就是那承载大海的沙滩。

“大成！”陈思思发出一声呻吟她点开了邮件。

然而她看见的不是包大成的名子而是吴夫农的名子。

陈思思再次感到了那近乎绝望的失望。

她颓然坐在椅子良久才有气无力地点开了附件。

很快她被附件吸引住了。

陈思思是一个嗅觉极为灵敏的记者她马意识到这是一条极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是任何一个记者都不会放过的绝妙新闻。

附件是一篇调查报告这篇报告极为专业很多术语陈思思都看不懂但是她看懂了碘－131和放射性。

这就足够了不管是“碘－131”还是“放射性”都能够紧紧抓住公众的眼球而这两个敏感词加在一起就是一条爆炸性新闻这样的新闻很多记者一辈子都遇不到。

第289章 大战三百合

职业敏感性让陈思思顿时兴奋起来这让她暂时忘记了爸爸的癌症也忘记了辞职报告。

她马奋笔疾书将这份专业报告修改成了一篇通讯稿件题为《江市人民医院发生不当排泄事件》。

陈思思的标题仍然采用了“不当排泄事件”这个提法。尽管这个提法令她很是疑惑但是她知道疾控中心的调查报告使用的各种术语绝不是信口胡来而是有着深刻的专业原因陈思思不懂放射卫生学不敢轻易改动当初她与包大成合作的时候每次都没有擅自更改术语。

陈思思写完稿子站起身来正要给秦主编送去却又怏怏坐下。

她这才想到她的记者生涯应该到此为止了此时她递给秦主编的不应该是一篇新闻稿而应该是一份辞职报告。

陈思思陷入撕心裂肺的绝望之中。

陈思思想做记者这是她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几乎已经实现了曾几何时陈思思当真成了一位无冕之王兴冲冲走在江城的的大街小巷虽然吃了不少苦几番沉浮可她都挺过来了连她最倒霉的时候都挺过来了按理说吃尽苦中苦这好日子也该来了。就连一贯与老爹陈大强狼狈为奸的秦主编也站在了她这一边就连人面兽心的熊胜利也为她寻找线人陈思思应该是到了否极泰来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却要她亲手终结自己的梦想！

陈思思心有不甘。

然而父亲的眼泪压得陈思思喘不过气来。那是父亲临终的眼泪啊！

继续当记者就是不孝。舍弃记者当总裁就是自毁前程！

陈思思左右为难痛苦到了极点眼泪滚滚而下。

她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陈大强的手机：“爸您还好吗？”陈思思希望老爸能回答一个“好”只要老爸“好”她还有一丝当记者的希望。

“不好非常不好！”电话里传出陈大强有气无力的声音。

“可是医生们都说……”

“他们胡说八道！”陈大强极为不耐烦地喝道：“思思啊他们是怕我们心理承受不了故意骗我们的就是所谓善意的谎言。思思啊你一定要毫不动摇坚定信念你爸爸我是肯定要死的……”

“什么？”陈思思听出陈大强的话有问题哪有父亲劝儿女坚定这种信念的。

“不是不是”陈大强自知说漏了嘴：“我是说你一定坚定信念勇敢地挑起吉斯吉这副重担。”

“爸你是不是在骗我！”陈思思疑心大增。要知道陈思思的智商极高轻易是不会当的只是在病房的时候陈大强的表演十分逼真姜玉环又要死要活的搞得陈思思乱了方寸如今一旦冷静下来顿觉十分可疑。

陈大强心头大骇要是陈思思反应过来那就前功尽弃了不仅这次表演彻底砸锅那陈思思是何等聪明之人吃一堑长一智对他处处提防今后陈大强就再无机会了。

“思思我怎么会骗你我我我有证人！”

“你有什么证人？”

“包总！保全保安公司的副总经理！”陈大强说道：“不信你问他。”

“保安公司的？爸我你开什么玩笑医生的话不信却去信一个保安！”

陈大强大急：“思思啊这个保安不简单啊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对甲状腺癌了如指掌而且他不是保安他是公司副总堂堂一个副总岂能信口雌黄做生意要是要讲诚信的。”

“这不是做生意这是看病！”陈思思越来越怀疑。

陈大强急得汗流浃背脸色发红幸好是电话通话否则陈思思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不是思思啊这个包总人品好啊群众反应他从来不会说假话是天下第一老实人！”

“爸！”陈思思厉声喝道：“不会说假话？爸！天底下除了包大成就没有不会说假话的人！”

陈思思无意中说出了包大成。这句话其实一点也没错在陈思思的心目中包大成是最诚实最可信的人除了包大成任谁都是谎话连篇。

“对！对！思思就是包大成他就叫包大成！你认识他？这太好了你马去问他看他怎么说。”

“包大成！”陈思思一声惊呼：“你怎么认识包大成？他怎么成了副总?爸你骗我！”

陈大强急得赌咒发誓：“思思我要是骗你头长疮脚丫子流脓我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我……”陈大强发出如此毒誓心里是有底的在认不认识包大成的问题他一点都没撒谎。

“爸你别说了我这就去问他！”陈思思一声冷笑到了现在她有九成把握她爸爸陈大强根本就死不了他又在耍花招之所以拉出包大成来那纯粹是黔驴技穷妄图以包大成为掩护蒙混过关。

陈思思要找到包大成彻底戳穿陈大强的谎言她相信包大成是天底下最讲诚信的人他绝不会说谎到时候她甚至要拉着包大成到陈大强的病榻前与陈大强当面对质。

陈思思挂断电话也顾不那篇稿子急匆匆出了办公室。

……

包大成接到陈思思的电话约会的时候心中忐忑。

包大成想见陈思思但又怕见陈思思他拿不准这一次陈思思会在他面前展现哪一面：是陈圆圆的温柔善良还是母夜叉的刁钻恶毒？

包大成迫切希望见到陈圆圆但他又对母夜叉避之唯恐不及。

非常不幸的是陈圆圆与母夜叉竟是同一个人。

如果陈思思以前者的面貌出现那将是千娇百媚温柔贤淑集天下美女与淑女之优良品质为一身不管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都只能望尘莫及。但是如果陈思思拿出母夜叉的作派来那也是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包大成的能力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

然而陈思思究竟会展现出哪一面主动权完全在陈思思手里包大成能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所以当包大成接到陈思思的电话时待要拒绝可心中发痒待要答应心中又害怕。最后权衡利弊提出一个条件：见面地点由他来定那就是多多茶点。

以包大成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与人约谈的地点至少都应该是希尔顿那个档次这倒不是包大成摆阔完全是为了公司形象试想堂堂保全公司的副总出入那不入流的小茶馆在旁人眼里那保全公司的实力恐怕就不咋地。

不过与陈思思的约会情况复杂那陈思思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展现出美女的温柔面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迸发出母夜叉的凶狠面为了防患于未然包大成决定在他的根据地与陈思思的见面在多多茶点有大姨钱多多下有兄弟娄大权。如果陈思思温柔相见万世皆休如果她胆敢使出母夜叉的手段包大成人多势众晾也不会吃亏。

好在陈思思对于这一约会地点并无异议。

包大成对这一次约会极为重视虽然陈思思目的不明但包大成的目的却十分明确——那就是通过这次约会拯救母夜叉或者说奉劝陈思思放弃母夜叉的阴暗面充分展现陈圆圆的光明面彻底改邪归正回到人民的怀抱。

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人常言本性难移。陈思思当惯了母夜叉要想一夜之间变成温柔贤淑的陈圆圆有相当的难度。不过包大成始终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那陈思思的的身原本就有着陈圆圆的潜质。

于是包大成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多多茶点找到钱多多和娄大全向他们通报了母夜叉陈思思将要到来的情况。

母夜叉将要再次光临多多茶点这让钱多多和娄大全大为愤怒两人当即决定按照次的经验立即召集广场的姐妹们埋伏在包间周围一旦母夜叉撒野包大成摔杯为号众人一拥而……

包大成急忙摆手阻止劝道：“大姨我知道那陈思思曾经假冒妓女坏了姐妹们的名声不过据我观察那陈思思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已经有了悔改之意只是还不能痛下决心彻底悔改这就需要我们做耐心的说服工作。临战之机攻城为下攻心为要以理服人以诚感人。所以这次我决定由我一人单枪匹马与陈思思大战三百合……”

钱多多出于职业素养一听包大成要和陈思思大战三百合十分忧心：“如果能这样却也是个办法不过大成啊虽然陈思思不是妓女还是多带点安全套这几天疾控中心来人了要我们推广百分百安全套计划预防艾滋病不能掉以轻心啊。”

第290章 玫瑰花与安全套

“钱老板放心我就在门外随时可以给大哥送安全套。”娄大全说道。

包大成见钱多多和娄大全会错了意急忙说道：“不是我是说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叫她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这个口.交也需要安全防护人家疾控中心专家说了如果嘴里有伤口……”钱多多劝道。

“不是大姨我是说我动动嘴就可以不用动手。”

“动嘴比动手更累人主要是因为体位很别扭。”钱多多对这一行极为精通：“娄大全这倒提醒我了不仅要准备安全套还要准备荷包蛋你赶紧去准备。”

“是！”娄大全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包大成越是解释钱多多越是认定包大成要动用非正常手段征服陈思思。这也难怪那钱多多所说见多识广毕竟干妓女那一行干久了有些职业病凡事就往那里想。更何况身为女人她也知道很多女人貌似强悍一旦被男人了身就变成了水。所以包大成要对陈思思使用非正常手段从理论看也是合理的。

包大成见钱多多一根筋越说越乱干脆不说了由他们去胡闹。

不过包大成为了营造一个良好的谈话氛围命令娄大全去买了一束玫瑰。

晚八点整娄大全把一大捧玫瑰连同一盒安全套塞进包大成手里然而迅速闪入多多茶点躲在玻璃门后面的芭蕉叶下。

包大成抱着玫瑰站在门口心情紧张甚至没主意到花束下面还有一盒超薄加粒的安全套。

夜色降临华灯初人民广场灯火辉煌多多茶点门口霓虹闪烁。夜幕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时间指向八点整陈思思并没有出现。

情况与次人民广场与陈思思的约会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一次陈思思故意晚来了半个小时结果造成包大成麻痹大意最终落入圈套。陈思思一旦迟到必有阴谋。

对照前车之鉴包大成惊出一身冷汗。

莫非又中了陈思思的诡计？

包大成的智商已经今非昔比如果这个时候他去测量一次智商虽然还比不陈思思的分数但比起普通人已经高出一截。这说明人这辈子真的不能过得太顺太顺了不利于智商提高。很多古圣先贤都会语重心长地告诫后辈：磨难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现在的包大成已经拥有了一大笔让古圣先贤们称羡不已的精神财富他绝对是个富翁富得流油美女们对这位大富翁视而不见当真是瞎了眼。

陈思思没有按时现身让包大成感觉到“中计”当即决定迅速撤退进多多茶点里面寻找掩体以免被陈思思杀个措手不及。

刚刚撤出两步一束车灯对着他的眼睛直射过来包大成眼前一片白茫茫进入了白盲状态这使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跑什么跑？”耳边响起一声喝斥。

包大成急忙睁开眼睛一看一辆宝马敞篷跑车停在他的身边驾驶室里坐着一位美女。

那美女穿着碎花吊带背心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粉白的肩头一张圆脸、圆嘴巴戴着一副圆圆的墨镜那模样不仅时尚摩登更是富贵逼人。

包大成面前惊现宝马美女。

包大成见过美女也见魔女就是没见过宝马美女。

和美女一同站在黄桷树下是可以理解的；和美女一同站在雨棚下虽然概率极低也不是没有可能；和美女一同坐在咖啡店黑灯瞎火的包间里在特定情况下也可以发生；然而与美女一同坐在宝马车这样的事情严重超出了包大成的想像。

所以包大成认定这位美女是在向他身旁或者身后某个帅哥打招呼与他无关因而包大成重新启动了撤退的脚步。

包大成刚迈出两步那宝马车嘎吱一声一个急刹车拦在了包大成面前那戴着墨镜的宝马美女坐在驾驶室里又是一声喝斥：“包大成！给我站住！”声音尖利果断不容质疑。

包大成乖乖地站稳了脚跟宝马美女摘下了墨镜露出两只圆眼睛和圆脸、园嘴一起构成了三园。

各位看官都看出来了来人正是超一流美女陈思思。

唯独当事人包大成没有看出来。

这不是因为他的智商低事实包大成的智商已经发生了飞跃。

这是因为他完全没把陈思思和宝马联系在一起。

各位看官包大成曾经把陈思思误判成个沦落天涯的妓女虽然这一错误认识已经得到纠正但是那陈思思从妓女一跃而成一位宝马美女跨度实在太大了严重超过了包大成的想象力。

有看官会说了开个宝马有什么了不起那不过就是二奶座驾嘛满大街都是。

各位看官陈思思开的宝马可不是三、四十万的二奶宝马而是价值一百五十万的宝马轿跑。这还是陈思思低调做人的结果她在南京老家开的是兰博基尼！

包大成在当杂货店小伙计的时候就练就了一副辨识名牌的火眼金睛那柳青青一身假冒名牌躲不过他的眼睛陈思思这辆正宗轿跑也躲不过他的眼睛。

凡是名牌都晃眼睛宝马也不例外它把包大成的眼睛晃花了以至于没有认出里面的陈思思。

那包大成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陈思思就是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的千尽管他和陈思思的老爹已经成了战略合作伙伴。

所以包大成无视陈思思的真身仍然坚持认为宝马美女与他无关。继续实施他的撤退。这让陈思思大为恼怒嗖的一声跳下了车一把揪住包大成的手腕一个反切包大成一声惨叫单膝跪地成被俘状。

陈思思使出的竟然是正宗擒拿功夫与她的师姐牛丽丽虽然是一脉相承但陈思思使将出来更加刁钻古怪下手迅速准确令人防不胜防包大成虽然得到了牛丽丽的真传但仍然不是陈思思的对手。

陈思思正拿在包大成的腕三寸立即解除了包大成的武装一转眼功夫那束玫瑰以及玫瑰下面的安全套就到了陈思思手里。

如此正宗的空手套白狼手段陈思思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惹得周围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那束玫瑰本来就是给陈思思准备的被陈思思缴获了倒也是物归其主可是那玫瑰下面还有一盒安全套！

所以陈思思拿获包大成之后随即发出两声思想感情截然不同的惊呼。

第一声惊呼是冲着玫瑰的呼喊中充满了喜悦、赞赏、柔情甚至带着绵绵爱意那一声呼喊千娇百媚情意绵绵完全展示出了前朝美女陈圆圆的风采。

第二声惊呼是冲着安全套的呼喊中充满了怨毒、鄙夷、憎恶音色高亢尖利完全展现出一位母夜叉的狠毒。

虽然两声惊呼相互矛盾但是都代表了魔女陈思思独有的特质。所以包大成立马认出了陈思思。

包大成虽然被陈思思拿获心头却并不惊慌因为他从陈思思两声惊呼中得出一个结论陈思思今天将要展现的面目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要当美女陈圆圆至少她一开始并不是想当母夜叉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所以包大成遭到陈思思的擒拿手半跪在地心下却是稍安朗声说道：“陈思思女士别来无恙！”那模样不像是个俘虏反倒像是一位不幸被捕的地下党。

陈思思一手反扣住包大成的手腕一手抱着玫瑰和安全套心头像是打翻了油辣铺酸甜苦辣齐集心头。

陈思思渴望玫瑰尤其是渴望包大成送给他的玫瑰当她坐在宝马车看见包大成怀里的玫瑰时陈思思心头充满了甜蜜那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冲动的想法：记者不当了总裁也不干了从此跟着包大成浪迹天涯。

所以当包大成抱着玫瑰要撤退的时候陈思思心中大为焦急她怕包大成真的跑了以后再也不理她了她更怕那束玫瑰落到了别的女人手里。她知道以她对包大成的所作所为包大成有充分的理由和她一刀两断把那玫瑰花送给别的女人并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从此与陈思思成为路人。所以为了阻止那束玫瑰到了其他女人手里陈思思当机立断跳下了宝马情急之下不惜用了等武功把那一束玫瑰奋力抢夺了过来这本来是武功的最佳境界不用思考不用摆架势意随心动手随意动发于无形动于九天多少武林人士终身追求也不过如此。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虽然顺利抢到了玫瑰花可和玫瑰花在一起的竟然还有一盒安全套！

第291章 坐在宝马里哭

玫瑰是美好的它代表是纯洁的爱情是才子佳人花前月下；而安全套是龌龊的它代表的是奸夫淫妇黑灯瞎火！

以陈思思的性格如果包大成送给她玫瑰她将毫不犹豫投入包大成的怀抱中；如果包大成送给她安全套她将使出辣手把包大成打个鼻青脸肿。[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然而包大成却把玫瑰和安全套一起奉献给了她。

陈思思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她舍不得玫瑰而那安全套又让她恶心。

她打不得包大成又不能投入包大成怀抱。

陈思思一时间又急又气“哇”的一声伏在宝马车嚎啕大哭。

陈思思的眼泪不仅仅是因为玫瑰和安全套也因为她爸爸的陈大强和癌症以及她危如累卵的记者生涯。

她满以为凭着自己的才华可以摆脱陈大强的阴影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可是打拼了这么长时间陈思思依旧一无所获。她的人生似乎永远也走不出老爹的安排。

陈思思哭得昏天黑地泪水淋湿了宝马车闪亮的车身宝马车在陈思思的哀泣中瑟瑟发抖幸亏这里没有长城否则就是天崩地裂。

陈思思的嚎啕大哭尽显温柔贤淑的陈圆圆本色效果出奇的好。

各位看官都知道陈思思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如此美女当街大哭会引起极为不和谐的后果。

因为美女当街嚎啕大哭必然会博取广大群众的深切同情激发起人们见义勇为的积极性。

就听一声高呼：“美女不要悲伤我来救你！”一位玉树临风的帅哥冲出人群直扑陈思思。

这位帅哥是从一辆宾利面跳下来的三步两步冲到陈思思身边厉声说道：“这位美女不必哀泣有我李大南在决不让任何色狼占到你丝毫便宜！”

这李大南正是肖纤纤的前夫李氏集团的公子。

李大南丢了希尔顿把他爸爸李家承气得差点一命呜呼老爷子狂怒之余严令李大南必须夺回希尔顿。李大南无奈只得和贾真真双双来到江城找肖纤纤谈判眼看就要成功却被包大成横插一杠子功亏一篑。李大南不敢回去见李家承只得整日在江城游荡。次在大街偶遇陈思思这李大南的老毛病又犯了把希尔顿的事忘到了九天云外把贾真真也忘到了脑后整天魂不守舍开着他的宾利在大街转悠以期与陈思思再次见面。

今天晚李大南开着宾利来到人民广场忽见一间茶楼的大门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的他两眼昏花一个急刹揉揉眼睛仔细观看却见梦寐已久的美女陈思思正在宝马车旁抱头痛哭。那耀眼的光芒就是陈思思身发出的。

有看官会问了那陈思思虽然武功高强可也没有特异功能哪能发出光芒据说能发出光芒的只有佛祖。

其实有特异功能不是陈思思而是李大南。

李大南能看见美女身的光芒越是漂亮的美女那光芒越是强烈这是色狼的最高境界。各位看官有兴趣的话可以练一练这种功夫方式很简单每天开着宾利在大街转悠就行了。只是这种方式成本太高开的车最好是宾利至少也是奔驰你要是开个qq美女绝对不会为你发光如果你要骑辆自行车美女们就全都躲在宝马哭了。

话不扯远了。且说李大南看见陈思思伏在宝马痛哭心中大喜这正应了一句名言：在宝马哭不在自行车笑。李大南现在要做的是让那美女换到他的宾利哭。

所以李大南当机立断跳下宾利冲向宝马抱住陈思思的双肩深情问道：“这位美女谁欺负你了？”

陈思思正哭得昏天黑地忽听有人问她下意识地一抬手指着包大成：“他！”

李大南顺着陈思思的手指望去一声惊呼：“包大成！”

李大南认识包大成不仅认识他对包大成有着刻骨的仇恨。

第一包大成坏了他夺回希尔顿的大事得害得他整天躲在江城不敢回去见他老爹李家承；第二包大成与肖纤纤不清不楚有证据表明很有可能给他戴了绿帽子；第三包大成再次欺负了他的女人陈思思。（在李大南的心目中宝马美女陈思思已经是他的人了！）

新仇旧恨齐心头李大南忍无可忍放开陈思思扑向包大成嘴里大叫一声：“抓流氓！”对着包大成挥手就是一拳。

只听“咚”的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嚎一个人抱着脑袋趴在了地李大南的拳头落在了一个人的脑门。

不过这人不是包大成。

而是另一位玉树临风的帅哥这位帅哥是刚从一辆马莎蒂尼跳下来的。

李大南打错了人心中惭愧刚想道歉却见眼前没了包大成李大南抬头四下搜寻却见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黑压压一群帅哥把个包大成团团围在中央众帅哥伸胳膊踢腿正在对包大成展开群殴。

原来开着豪车在大街跟踪美女的帅哥不仅仅是李大南一个还有许许多多开着宾利、奔驰、劳斯莱斯、沃尔沃、兰博基尼、英菲尼蒂、凯迪拉克的老中青三代帅哥们也和李大南一样被陈思思耀眼的光芒所吸引他们纷纷急刹车造成一连串的豪车追尾然而他们跳下车后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豪车而是直奔陈思思却见陈思思埋头痛哭而一位长相平庸的家伙正在逃跑众帅哥一致认为包大成是一个登徒子或者小偷占了美女的便宜妄图逃跑。

于是众帅哥呐喊一声一拥而包围了包大成要为美女陈思思见义勇为。其中有一位从马莎蒂尼跳下来的中年帅哥这位中年帅哥刚刚买了一辆马莎蒂尼打算送给商红会的干女儿路经人民广场见到陈思思立即就把商红会的干女儿忘到九天云外打算立即将这辆马莎蒂尼转送给陈思思所以这位中年帅哥表现尤为奋勇冲在最前面结果还没和陈思思打照面就被李大南当成包大成误伤了脑门败下阵来。

这位中年帅哥不幸阵亡然而潮水般的见义勇为者却是前赴后继把个包大成围个水泄不通众人各施拳脚而且都是黑招狠招招招见血封喉要取包大成的性命。

陈思思正哭得性起忽听身边人声嘈杂抬头一看包大成已经被淹没在见义勇为者的海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陈思思大惊急忙擦干眼泪奋力大叫：“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是陈思思的呼喊不仅没有让愤怒的人群停止下来反而激发了人们的斗志要知道在宝马美女面前争取表现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一次难得改变命运的机会人一辈子的机会并不多机会一旦出现就必须要牢牢握住否则机会稍纵即逝再要得到就难了。

于是广大见义勇为者的拳脚越发凶狠一些人边打边叫：“为美女报仇！”

“为宝马伸冤！”

“打倒敢于侵犯宝马美女的一切敌人！”

“宝马美女看我的行动……”

李大南由于误伤了一位见义勇为者结果失去了战机被帅哥们挡在了圈子之外无法靠近包大成痛下杀手也无法在美女面前争取表现只得在众帅哥身后跑来跑去试图寻找缝隙而众帅哥为了能在美女面前争取表现个个奋勇争先把包大成围的水泄不通李大南毫无空子可钻。眼见无法亲自痛殴包大成李大南灵机一动计心头直接冲到陈思思面前朗声说道：“这位美女不要怕我是专程来保护你的有我李大南在任何黑恶份子都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李大南经商的本事不怎么样泡妞的本事却是超一流的这一招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众帅哥为了获取美女青睐纷纷冲杀到了群殴包大成的最前线然而包大成只有一个众帅哥却有无数无数帅哥群殴包大成僧多粥少就算打翻了包大成论功行赏的时候也就是个集体一等功根本无法体现个人价值。于是李大南主动放弃了这个擒拿色狼的集体一等功站在陈思思身边不用动一拳一脚却牢牢获得了一个保护美女的个人一等功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就能从众多见义勇为者当中脱颖而出其光芒必然压倒其他见义勇为者的总和。

李大南此计可谓绝妙。所以说李大南绝对不是个傻瓜相反他的智商一点也不比陈思思差如果他能把他的聪明才智用在正道绝对能发扬光大李氏集团。然而偏偏他的心思不在经商而在经营美女这就南辕北辙了。

第292章 辣手甜妞

陈思思眼见包大成身陷重

那些见义勇为者为了争功个个红着眼睛奋勇向前局势难以控制包大成情势危急陈思思抬腿就要往人群里冲那李大南却拦住了她殷勤说道：“陈女士有我保护你任何色狼都无法靠近你！”

陈思思听见包围圈里传来阵阵惨叫声心急火焚一声爆喝：“让开！”

“思思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李大南。”李大南殷勤说道他以为陈思思害怕想要躲避：“思思我陪你找个灯光很好的茶楼咱们喝杯茶压压惊……”

“你就是李家承也给我让开！”陈思思急得大叫那些见义勇为者下手极为凶狠陈思思真害怕了她怕再晚一步包大成就一命呜呼了。

偏偏那李大南脑子不开窍他一门心思认定陈思思是要亲自动手痛打色狼包大成以解心头之恨李大南正色说道：“思思啊这怎么行！那里人多手杂十份危险我敢肯定这些所谓的见义勇为者百分之百都是色狼他们是以擒拿色狼为名妄图占你的便宜如果你过去了这些家伙们必定趁乱对你暗下咸猪手！思思我们还是找一个僻静所在……”

陈思思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早就看出来了李大南说了半天废话但有一句说对了——这些所谓的见义勇为者百分之百都是色狼包括他李大南本人！

而被这些见义勇为者围殴的包大成则顶多只能算是一位伪色狼他比这些见义勇为者要高尚得多！

当初在人民广场陈思思假冒妓女陈圆圆的时候包大成曾经斜视了她那开领很低的胸口这曾经让陈思思耿耿于怀了很久但是经过经过时间检验陈思思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不是包大成色而是她自己穿得太少！包大成不是色狼相反他是一位诚实的青年包括他的目光都很诚实心里想看陈思思的酥胸就光明正大地看一点也不故作高尚正可谓言行一致！

而这位诚实的包大成却被一伙道貌岸然心理阴暗的色狼们以“擒拿色狼”的名义进行围殴！

陈思思再也顾不得身份一声爆喝对着李大南飞起就是一脚李大南一声惨叫飞出了七八米开外。

陈思思踢飞了李大南直冲战阵却见那战阵围得铁桶一般里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陈思思大惊再要耽误一会儿包大成只怕是要被五马分尸了一个悲惨的景象出现在了陈思思的脑海中——包大成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而众帅哥犹自不肯住手在包大成血肉模糊的躯体拳脚相加。

陈思思的眼泪奔涌而出一声怒喝使出平生所学跃入战阵之中拳脚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众帅哥鬼哭狼嚎头破血流陈思思杀开一条血路冲到战阵核心定睛一看忍不住仰天三声大笑：“哈哈哈！”

却见战阵之中包大成巍然挺立毫发未损众帅哥却是东倒西歪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地躺倒了一大片帅哥。

有看官要问了当初在葫芦街口包大成被当作**患者被几个跳坝坝舞的老太太围困兀自招架不住束手就擒而现在他被一大群年富力强的帅哥们围殴却能够力战不倒丝毫没有露出败象这前后一对比包大成的进步也过于神速了吧？莫非作者是在吹牛？反正吹牛也不税。

笔者发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笔者只是据实笔录并没有丝毫夸大其词包大成的的确确是力战众帅哥且不落下风。

包大成之所以有此巨大进步原因有二第一经过长时间磨练他已经掌握了牛丽丽武功的精髓拳脚颇有些造诣且十份硬朗；第二包大成的进步不仅仅是武功而起在气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在葫芦街口包大成尚未发迹人穷志短底气不足而现在的包大成身为保安公司的副总兼任警校教授不知不觉间养成了一股浩然正气。他那一身武功加一身正气一旦结合起来必然是气吞山河。

练武之人都知道练拳不练气到老一场空包大成拳到气到岂是等闲之辈。别说这一帮乌合之众的帅哥就是来一群武警包大成也不怕。

所以当这些帅哥见义勇为者一拥而的时候包大成并不惊慌从容招架。

刚开始包大成本不想痛下杀手只是虚与周旋首先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而寻找帅哥们的破绽他只想突围而出并不想伤人。

然而包大成打着打着忽然耳朵里听不到了陈思思的哭声这让他大吃一惊暗叫不好。

如果陈思思一直趴在宝马车嚎啕大哭包大成虽然挂念却也并不担心陈思思的哭声表明她虽有委屈但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而且陈思思哭比笑好她哭起来表明她是千娇百媚的美女陈圆圆如果她发出一声冷笑那就是要变成刁钻古怪的母夜叉。

然而包大成既没听到陈思思哭也没听到陈思思笑包大成心头咯噔一下——陈思思出事了！

包大成对这一群打着“见义勇为”旗号的帅哥们的看法与陈思思不谋而合他也知道这其实是一群开着宾利、奔驰、劳斯莱斯、沃尔沃、兰博基尼、英菲尼蒂、凯迪拉克的、不折不扣的正宗色狼！

如花似玉的陈思思要是落到这一群色狼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包大成一直有一个崇高的理想那就是拯救妓女陈圆圆；现在包大成又树立了另一个远大理想拯救母夜叉陈思思！不管是妓女还是母夜叉其实都是魔女陈思思！包大成要拯救魔女陈思思！他不能眼看陈思思落入色狼手中！

于是包大成放开手脚痛下杀手这一下见义勇为的帅哥们倒了大霉被包大成打得人仰马翻哀嚎连连这哀嚎声传到陈思思的耳朵里让陈思思产生了误解她还以为是那些惨叫声是包大成发出的。

其实这不怪陈思思糊涂她万万想不到一向懦弱的包大成会变得如此利害她根本不知道包大成已经是保全公司的副总了她更不知道包大成手下有三千虎贲之士！在她心目中包大成还是那个人见人欺的衰哥。

不过虽然包大成使出了狠招打翻帅哥无数但这些见义勇为者们却是前赴后继勇往直前。这是因为这些见义勇为者们之间也存在竞争为了在宝马美女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纷纷奋勇向前试图占据包大成身边的有利地势要知道只有靠近包大成的身边才便于下手才能能够最充分地在美女面前展现自己的风采的。包大成的身边只能容纳三四个人而见义勇为者多达七八十个大部分人被挡在了圈子之外无法近身眼看风头被别人抢走这些人大为着急。所以前面的见义勇为者被包大成打翻后面的见义勇为者不仅不退反而以为机会来了纷纷前补充空位甚至有少数不讲职业道德的帅哥暗暗向前面的帅哥打黑拳下绊子以期获得直面包大成的机会。

当然了他们到了包大成面前立刻就被包大成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但是后面的帅哥们却不明.真相一看前面的倒下还以为机会来了不知好歹往前冲。

如此一来包大成虽然拳脚利害一时半会也杀不出重围。

陈思思杀进战阵看见包大成站在人群中央虎视众人顶天立地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风采陈思思又喜又惊不由得一声赞叹：“壮哉！包大成！”

那包大成力战众帅哥不提防猛听陈思思一声赞叹抬头一看那陈思思伫立人群当中美伦惊艳光彩照人众帅哥在她的脚下匍匐一片当真如同天女下凡光照寰宇包大成不由得一呆随即一声赞叹：“美哉！陈思思！”紧接着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哎呀……”包大成捂着脸仰面而倒。

包大成本来丝毫不落败象却被陈思思的惊艳之美分了心只顾去赞美陈思思手脚稍稍一松脸重重挨了一拳。

陈思思见包大成被帅哥打翻在地心头大怒一声怒喝身体飞了半空一个剪子腿扫倒了三个见义勇为者。那陈思思天生就是个窜下跳的主号称辣手甜妞在江城潜心修炼不出手不吭气别说出手打人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很是憋屈这一招出手顿觉酣畅淋漓那久违的辣手感觉又回来了沉寂江湖许久的辣手甜妞复活了陈思思一发不可收拾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扫堂腿、高劈叉、黑虎掏心、双风贯耳、玉女穿梭拳打脚踢不一会打翻了十几个帅哥。

第293章 他是最大的帅哥

陈思思为了拯救衰哥包大成加入了战阵魔女竟然为衰哥出手了！

包大成大为兴奋从地一跃而起和陈思思并肩战斗两人背靠背双双使出绝世武功痛击众帅哥。

包大成和陈思思的武功原本就是一脉相承。包大成的武功来自牛丽丽而牛丽丽的武功来自蒋一斤陈思思是蒋一斤的小徒弟牛丽丽的师妹。从师承看包大成是陈思思的师侄陈思思是包大成的师叔或者算是包大成的姑姑。

这层关系完全就是当年杨过和小龙女的翻！

当年杨大侠和小龙姑侄二人并肩战斗击败无数武林败类并冲破封建礼教睡了一张床终成一代神雕侠侣流芳百世。今天包大成和陈思思也是姑侄二人并肩战斗痛击见义勇为的帅哥们从这个现象看二人完全有希望重演神雕侠侣的传奇并缔造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传奇。

不过姑侄之恋毕竟有些不伦势必引起世人的非议首先牛丽丽就要跳出来坚决阻止。要知道牛丽丽就是因为碍于封建礼教才眼睁睁放走了包大成否则那包大成早就睡了牛丽丽的床。如果陈思思胆敢冲破封建礼教牛丽丽岂肯善罢甘休。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陈思思和包大成联手以神雕侠侣的姿态使出绝世武功只数分钟就杀得众帅哥哭爹喊娘眼看“色狼”包大成和美女陈思思联手众帅哥自知不敌纷纷夺路而逃刚逃出数步却是叫苦不迭。

他们的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娘子军抄了众帅哥的后路这些娘子军个个长得身段妖娆貌美如花下手却是十份凶狠围住这帮帅哥们使出掐、挠、抓、咬等等招数不一会儿帅哥们的脸就被抓得鲜血淋漓纷纷破相。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人民广场的风尘女子们。

原来钱多多在茶楼里面眼见包大成被众帅哥包围岂肯坐视她不懂武功一个人不敢冒然出击眉头一皱计心头她跑到广场以每人一百块的价格招募昔日风尘姐妹八十多人浩浩荡荡前来解救包大成。

这些风尘女子一则和钱多多交好钱多多有事她们自然要帮忙；二则她们都痛恨帅哥帅哥们自恃长得帅经常接受服务不给钱欺压妓女她们都憋着一肚子气；三则又有钱可赚大家何乐而不为。所以众女个个奋勇争先到了多多茶点门前却见战事混乱一时不明敌友急问钱多多：“打谁？”

钱多多一愣这才意识到众女谁也不认识包大成一旦动起手来极有可能误伤他钱多多再次眉头一皱计心来喝道：“凡是帅哥不管是老帅哥还是小帅哥逮住就打！”

钱多多此计大妙包大成一贯形象猥琐他那模样与帅哥八杆子打不着虽然当了几天警校的客座教授有那么点学者风范但毕竟先天条件太差。而围困包大成的见义勇为者们个个都是地地道道的帅哥。在纷繁复杂的人群当中只要有帅不帅这个简单的标准就能一眼清晰明确地把包大成与众帅哥区分开来。

这个命令简单易行据有可操作性众女得令纷纷向众帅哥下手包大成和陈思思在内众风尘女子在外内外夹攻不一会全歼所有见义勇为的帅哥。

帅哥们哭爹喊娘四散奔跑纷纷跳他们的宾利、奔驰、劳斯莱斯、沃尔沃、兰博基尼、英菲尼蒂、凯迪拉克逃得无影无踪。

众风尘女子却并不住手一拥而把包大成包围了起来接连使出掐、挠、抓、咬等狠招。包大成对付那些帅哥们面无惧色可对这些女人们却慌了手脚包大成从小就秉承一个宗旨——女人们打不得！既然打不得就只能躲而那八十多个女人一拥而包大成躲无可躲脸立即被抓出两道血印。

钱多多见众女围攻包大成气得大叫：“叫你们打帅哥谁叫你们打他了！”

众女同声高呼：“他就是最大的帅哥！”

钱多多怒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包大成哪里帅了你们也不瞧瞧就他这衰样能跟帅沾边吗？”

包大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众女是找帅哥的晦气心下稍安抱拳施礼：“各位姐妹在下包大成不是帅哥在下长相丑陋是一位丑男……”

“我呸!”一位妓女一声断喝：“你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我们是瞎子吗你不是帅哥天底下还有帅哥吗？”

包大成急忙辩白：“这位姐妹差矣本人包大成是葫芦街有名的衰哥不是帅哥在下面黄肌瘦皮糙肉厚形象猥琐行为低俗……”

一位妓女厉声断喝：“胡说！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自己你这模样貌比潘安才比宋玉还敢自比衰哥！简直是不要脸！大家说说有这样光彩照人的衰哥吗？有这样玉树临风的衰哥吗？你当我们是小孩子那么容易就当？”

“对他绝对是一个帅哥！不折不扣的帅哥！”

“钱老板有令打帅哥姐妹们！”众女吆喝一声又要下手。

陈思思急忙冲到包大成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众人：“住手！我可以作证包大成绝不是帅哥他是一位兽面人心的衰哥！”

“你凭什么作证！”众女不服。

陈思思不慌不忙一指包大成说道：“各位姐妹看包大成印堂发黑……”

“胡说他印堂发红！”

陈思思定睛一看吃了一惊那包大成果然印堂发红熠熠生辉。陈思思急忙改口：“他贼眉鼠眼……”

“胡说他明明是浓眉大眼！”

陈思思急忙定睛一看又是吃了一惊那包大成果然是浓眉大眼而且两只眼睛里发出摄人心魂的毫光。陈思思只得改口：“他身材猥琐……”

“胡说他明明是肩宽背挺高大魁梧！”

陈思思下下扫了包大成一遍惊得目瞪口呆那包大成果然是高大魁梧。陈思思只得改口：“他气质低俗……”

“胡说他明明是英气逼人！”

陈思思慌忙观看吓得一身冷汗那包大成果然是英气逼人。

总之这包大成印堂发红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魁梧英气逼人这哪里是什么衰哥明明就是一位顶天立地超凡脱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大帅哥！

这样的帅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连超一流帅哥熊胜利也只能给他提鞋。陈思思再也不敢言语现在的她完全懵了要知道在这之前陈思思的眼中的包大成要么是兽面兽心要么是兽面人心总之都是和个“兽”分不开可今天晚眼前的包大成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位超级大帅哥与那“兽”毫不相干。

众女喝道：“钱老板有令痛打帅哥！你赶紧让开否则玉石俱焚！”

包大成吓得大叫：“姐妹们误会纯属误会今晚灯光黯淡各位看走了眼恭各位姐妹明天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在下到那时如果姐妹们发现在下是一位帅哥再下手也不迟其实用不着姐妹们下手在下一定自裁向姐妹们谢罪！”

钱多多一听包大成要自裁吓得急忙挤进人群拉着包大成的手大叫：“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包大成却不以为意：“没有什么使不得明天如果姐妹们认定在下是个帅哥在下必定履约！”

包大成如此自信是因为他坚信今天晚众女把他看成了帅哥完全是因为灯光太暗众女看花了眼。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到了明天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丑陋必然展现无遗。

然而他错了。

一旦他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将比现在更加光彩夺目！

众女没有看花眼现在的包大成绝不是什么丑男衰哥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帅哥。

包大成时来运转他的印堂发红了眼睛发光了精神振奋了胆气升了气质绽放了！一句话他变帅了。

而且帅得一塌糊涂！帅得惊天动地！

这一点钱多多和陈思思都意识到了唯独包大成自己还蒙在鼓里他还以为他还是一位真心丑男加衰哥！

所以包大成毫不犹豫地发了毒誓。

钱多多急忙暗暗踩了包大成一脚咳嗽一声向众女朗声说道：“姐妹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包大成的确是一位帅哥不管他如何狡辩都躲不过姐妹们雪亮的眼睛！不过我个人认为包大成虽然是一位帅哥但是他是一位可以教育好的帅哥试想其他帅哥都逃跑了唯独他不跑也不逃他是诚心留下来接受大家的批评教育的大家应该看到他这份诚意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大家说好不好？”

第294章 集体从良

既然钱多多求情众女不好多说只得遵命。

众女完成了痛击帅哥的任务拿到钱正要散去包大成急忙叫道：“各位姐妹们且慢在下有话要说！”

众女纷纷驻足八十多双眼睛齐聚包大成的脸。

包大成已经从一位衰哥加丑男一跃而成一位惊世骇俗的帅哥而且被钱多多定义为是一位“可以教育好的帅哥”如此一来众女的目光不再仇视相反纷纷对包大成报以火一般的热诚如同八十多束火苗烤的包大成浑身热腾腾的。

包大成朗声说道：“姐妹们我包大成平生最敬佩的就是风尘女子为什么呢？因为风尘女子好啊！她们身处逆境却不怨天不由人不向政府伸手不给社会填麻烦凭着自己的劳动丰衣足食不仅解决了自身的就业问题也带动了一方消费为gdp增长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你们是社会主义建设者！是无产阶级的杰出代表！”

包大成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众女纷纷落泪她们干这一行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崇高的评价而这一评价从一位大帅哥嘴里说出来杀伤力更强！

包大成继续说道：“各位姐妹都是才智过人人才出众长期屈就妓女这个行业实在是屈才我认为如果你们换一个行业必然能为社会主义建设做出更大的成就！所以我建议各位姐妹们从今天开始立志从良在新的岗位为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地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包大成就是包大成不管是衰哥还是帅哥他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济危扶困的机会。当初他时运不济的时候有心无力却还一心要拯救妓女陈圆圆如今他又是老总又是帅哥有心又有力面对八十多个风尘女子如此济危扶困的大好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众女纷纷点头然而又纷纷摇头：“有什么岗位能让我们做出更大的贡献呢？”这些妓女要是能找到工作岗位不用包大成号召她们自己早就从良了。

包大成大手一挥说道：“姐妹们这个问题问得好！要想从良就要先找到一个有利于从良的工作岗位！我当初拯救妓女陈圆圆之所以失败就是没有先考虑到这个问题哎呀！”包大成一声惨叫陈思思悄悄地却又狠狠地跺了他一脚。

包大成低头一看陈思思瞪着两只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当下醒悟急忙说道：“当然失败的主要原因是陈圆圆根本就不是妓女！她是一位冰清玉洁的良家少女！不过后来我拯救大姨钱多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就是事先考虑好的工作岗位问题。所以我已经为众姐妹考虑好了保证大家人人都能获得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岗位！”

众女大为振奋只要能找到工作谁愿意干妓女！

包大成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各位都到多多茶点来做服务员……”

钱多多吓了一跳：“我这个小店哪里用的了八十多个服务员！”多多茶点一天还不一定能接八十个客人。

包大成笑道：“大姨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多多茶点服务周到受到广大茶客的一致好评已经是一张金招牌名声在外所以我决定保全公司对多多茶点进行投资扩大经营在现有基础再开五个连锁店！每个连锁店二十个服务员这八十位姐妹还不够还要继续招聘。”

钱多多大喜：“大成你们保全公司真的要投资？”如果多多茶点真有五个连锁店不出一年就能开出十个连锁店这就叫做钱滚钱。到那个时候那钱多多就是一位真正的企业家了一步就能迈入流社会。

“绝对当真！”包大成正色说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大成你说！”钱多多急忙说道。

“第一多多茶点不管开多少连锁店都要优先招聘曾经失足的风尘女子尤其是陈圆圆……啊！”包大成又是一声惨叫这一次陈思思偷偷在他的屁股狠狠掐了一把。

包大成心里一直就有个“妓女陈圆圆情结”一说起风尘女子不由自主就要把陈圆圆挂在嘴边。

“当然陈圆圆不是妓女她是记者！记者肯定也不会来应聘。”包大成继续说道：“第二多多茶点不得再提供超薄加粒的安全套……”

“一定一定！”钱多多急忙说道：“大成说得对要节约成本从现在起提供普通安全套……”

“任何安全套都不准提供！”包大成正色说道：“多多茶点的定位是一个高尚社交场所绝不允许藏污纳垢！不仅不能提供安全套也不准设置灯光昏暗的包间！一切都要光明正大！”

“坚决拥护包总的英明决定！”钱多多奋臂疾呼。

众女纷纷跟随钱多多大呼：“坚决拥护包总的英明决定！”

“响应包总的号召立志从良！”钱多多又是一声高呼。

众女欢天喜地齐声附和。

众女这才慢慢散去。

完成了拯救众妓女的任务包大成心情大悦这才想起今晚的主要任务不是拯救妓女而是与魔女陈思思约会拯救妓女只是副业。

包大成心情紧张起来。

包大成从衰哥变成了帅哥有两样东西却丝毫没有改变：第一济危扶困的雄心壮志；第二害怕魔女陈思思的胆小如鼠！

刚才包大成沉浸在济危扶困的快感中忘了陈圆圆或者母夜叉就在身边所以那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是正腔圆气势恢宏这一平静下来突然发现身边的陈思思包大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直到现在他还不能确定今天晚的陈思思究竟要以何种面目对待他。

“母夜……不陈园……不陈记者有有何贵干？”包大成说着大腿微微发颤。

娄大全从多多茶点里蹿了出来站在包大成身边低声说道:“大哥别怕全都布置好了只要拿母夜叉敢踏进多多茶点管叫她有来无回！”娄大全说着瞪了一眼陈思思叉腰站在包大成身边俨然是一位保镖。

陈思思一听那娄大全称呼她母夜叉心头恼怒正要张嘴还击却听钱多多一声喝斥：“娄大全你***没长眼啊！刚才陈思思小姐与咱们大成联手痛击众帅哥郎才女貌美女帅哥真是神雕侠侣重生用得着你当帮闲吗？赶快回去把里面的人都撤了！”

钱多多毕竟见多识广刚才陈思思奋力冲进战阵营救包大成这个行动足以说明陈思思虽然是个母夜叉但今晚的目的绝不是要危害包大成既然母夜叉并无害人之心人又何必搞得草木皆兵。

钱多多一席话提醒了包大成这才放下心来一看娄大全还在犹豫包大成急忙说道：“娄大全陈思思女士此行并无恶意你可以放心走了。”

娄大全这才答应一声闪身而去。

包大成躬身说道：“陈记者！”

钱多多也是盈盈下拜：“陈女士！”

陈思思莫名其妙了半晌好在她智商颇高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包大成几次遭了她的毒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见到她就害怕为了和她见面还要搬出娄大全钱多多来助阵。陈思思一时间百感交集本想对包大成说两句中听的甜言蜜语可大庭广众之下陈思思大小姐脾气作怪难以启齿只得昂首而入。

娄大全在里面迎了来：“大哥老地方！”

娄大全说“老地方”陈思思并不奇怪她和包大成就曾经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包间里秘密接头过两次只是出于美女的直觉陈思思觉得那“老地方”不仅她来过还有别人也来过。

陈思思斜了娄大全一眼：“老地方？包大成还和谁来过了？”

“没有绝对没有！”娄大全十份善解人意却又十份地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和柳青青也来过。”包大成态度诚恳。

各位看官应对复杂局面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说老实话办老实事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但是很多高智商的人却很难认识到这个真理。

包大成的智商虽然有明显提升但是与陈思思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要说玩心眼他根本就不是陈思思的对手既然玩不过陈思思那就实话实说从而达到以拙破巧的效果。

果然陈思思一听是柳青青鼻子一哼表示了对柳青青的蔑视后对包大成并无任何过激反应。

于是娄大全前面引路包大成居中陈圆圆断后来到了灯光很暗的老地方。

一根蜡烛发出红色的火苗包间里的气氛十分暧昧。钱多多已经表示今后再也不搞什么灯光暧昧的包间但这要从明天开始实行今天晚这个包间还要为陈思思和包大成暧昧一次。

第295章 不用安全套

陈思思和包大成在这个包间里有过两次秘密接头所以她对这里的环境十份熟悉一进包间就坐进了她的位置。

陈思思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要一杯柠檬茶包大成也要柠檬茶。”

陈思思每次来多多茶点都是自作主张替包大成点了柠檬茶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完全有权力决定包大成喝什么这个潜意识由来已久而且根深蒂固所以陈思思根本就不征求包大成的意见。

陈思思这副作派让娄大全很是不满以前包大成没钱没势的时候你陈思思自作主张也就罢了可现在包大成既是帅哥又是老总手下掌管着三千虎贲你陈思思竟敢给擅自做包大成的主太不给大哥面子了！

所以娄大全故意装作没听见躬身说道：“大哥您想喝点什么只要你点得出来小弟我就能给你端来！”

“没听见柠檬茶吗？”包大成不耐烦地说道。

“那是陈小姐点的。”娄大全说道。

“我没点吗？”

“大哥您还没点。”

“真的没点？”

“真的。”娄大全认真说道。

包大成眉头紧皱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在这之前包大成来过几次多多茶点可每次都是被陈思思或者柳青青替他做了主他自己对品茶之道毫无研究。

“陈小姐点的就是我点的！”包大成说道。

娄大全心头一声长叹看来大哥这辈子很难在魔女陈思思面前抬起头。

娄大全答应一声退出包间不一会端饮品摆放在桌做了一个的手势：“两位慢用另外本店提供高级安全套超薄加粒……”

“不要！”包大成喝道。

陈思思喝道：“把这个也带走！”说着手一挥一盒安全套飞到了娄大全怀里。

陈思思力战众帅哥可也不知是怎的手里握着玫瑰花和安全套始终没脱手一直拿到了这个包间里。

陈思思一番大哭之后又是一场大战现在是神清气爽思维敏捷马就想明白了包大成手里有一盒龌龊的安全套这并不能说明包大成是一个龌龊的人就像当初包大成的目光在她的胸前停留了三秒钟这不能说明包大成就是一条色狼如果感情用事很容易犯以偏概全的错误冤枉好人包大成。

娄大全唯唯诺诺而出包间里却并不安静隔壁传来令人生疑的喘息声蜡烛的火苗在那喘息声中微微摇曳。

“你每次都不用安全套吗？”陈思思沉声问道。

“不用！”包大成断然回答。包大成不管和谁来到这个包间都没有使用过安全套这是事实不容质疑。

“当真？”

“千真万确！”包大成做赌咒发誓状。

“服用药物？”

“药物？没有！”

“那就是合理利用安全期？”

“安全期？什么意思？”包大成大惑不解他不是不懂安全期的概念但实在不理解安全期怎么和喝柠檬茶联系在一起。

陈思思叹了口气不再纠缠于安全套安全期之类问题。事情一目了然包大成连安全期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指望他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敢问陈记者这次邀在下有何贵干？”包大成问道。

“他们这么叫你包总？”陈思思没有直接切入主题而是旁敲侧击。

陈思思问起包大成的身份包大成大为得意想当初包大成在葫芦街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流落街头一不名被打工妹陈圆圆拉进了希尔顿西餐厅害得他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买单危机颜面扫地如今的包大成可谓扬眉吐气兜里不差钱别说是希尔顿就是中南海宴会厅他勒紧裤腰带也能陈思思胡吃海塞一顿所以包大成清了清嗓子昂然说道：“在下不才承蒙刘大铳刘总抬爱现在位居保全保安公司常务副总经理一职手下有三千员工不日就能将突破四千在下才疏学浅还陈记者多多指教。”

包大成这番话貌似谦虚口气却是洋洋自得尽显暴发户的风采。其实包大成本来为人十份低调自从当了副总从未如此这般大言不惭见人总是谦虚谨慎从不以副总自居。可见到陈思思包大成却不知不觉间忘了谦虚谨慎的美德炫耀起了个人成就。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这一年来包大成吃陈思思的亏吃得太多了如今地位陡然提升如同翻身农奴把歌唱想要压一压陈思思的嚣张气焰扬眉吐气。

可是包大成压错了人。如果换了别的女孩子听说包大成是一位掌管三千虎贲的老总必然是大惊失色甚至有少数意志不坚定者还会直接扑进包大成的怀里。可陈思思何许人也？吉斯吉大小姐也！

三千虎贲算什么？吉斯吉旗下有三十万人！如果陈思思愿意当总裁只要一句话这三十万人立即就能把包大成的三千虎贲给灭了还不够她塞牙缝。

所以包大成的洋洋自得既没获得陈思思的崇拜也没惹她生气而是让陈思思觉得可笑。

可是陈思思却笑不出来一个残酷的逻辑摆在她的面前：要想灭了包大成的三千虎贲就得当吉斯吉总裁而要当吉斯吉总裁前提是她老爹不久于人世。

现在她的老爹陈大强身患癌症疑似将要不久于人世。

陈思思心情沉重起来她想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包大成你认识陈大强？”陈思思问道。

“我只认识一个陈大强就是吉斯吉总裁。”包大成不无得意地说道谁都知道陈大强是亿万富翁吉斯吉是商业航母包大成能够认识陈大强保全公司成为吉斯吉的战略合作伙伴这是包大成得意之笔：“陈记者你也认识他？”

“认识。”陈思思说道心中暗骂包大成废话女儿能不认识爸爸嘛。

“你怎么也认识他？”包大成有些沮丧原以为认识陈总裁能给自己增加点筹码可人家陈思思也认识陈大强两下扯平了。

“他是我……”陈思思差点就把“爸爸”两个说出口转念一想急忙改口：“他是我的采访对象。”

陈思思此行的目的是来验证她老爹“人之将死”的话。可听那包大成的口气明显是和陈大强打得火热一旦知道了她是陈大强的女儿包大成很可能和秦主编一样与陈大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帮陈大强圆谎。所以陈思思隐匿了她和陈大强的真实关系。

“包大成我听说陈大强身患癌症他是不是快要……那个了？”陈思思不忍心把“死”加在爸爸头只得用“那个”替代。

包大成听陈思思问起陈大强的病情心中踌躇。

那陈大强的确是患了癌症可经过一番放射治疗身体已经基本康复牙好胃口好以至于胡吃海塞拉了一泡带有放射性的屎尿差点害得江城挖开全城的下水道。

不过包大成曾经对天发誓要替陈大强保密不管谁问起都要一口咬定陈大强浑身下都是癌细胞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要为陈大强保密就要说谎这是不讲诚信；而要说真话就要违背诺言同样是不讲诚信。

包大成陷入两难犹豫半晌反问道：“陈思思你和他的关系真的是采访与被采访的关系？”

“嗯！”

“没有别的关系？”

“没有！”

在这件事陈思思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这次要验证的是老爹究竟会不会死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包大成知道她是陈大强的亲生女儿如论如何也不会替陈大强圆谎当着女儿的面咒人家的爸爸“死”这种事包大成绝对干不出来。

可是陈大强仅仅是陈思思的一个“采访对象”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包大成确认陈思思和陈大强仅仅是普通采访关系放下心来说道：“陈总裁的确是快……那个了。”

包大成也使用了“那个”这个放之四海皆准的代词这个词太有意思了。陈思思使用“那个”是不忍心把“死”加在爸爸的头而包大成使用“那个”却是严守了诚信。今后陈思思无法指责他说谎因为他没有说过陈大强要死他说的是“那个”。“那个”可以代表死也可以代表活。

然而包大成说的“那个”在陈思思听来就是“死”。

陈思思顿时如五雷轰顶。

在没见到包大成之前陈思思有九成九的把握老爹陈大强是在说谎是用“死”来威迫她辞职当总裁她之所以要面见包大成就是要让包大成亲口来揭穿陈大强的谎言然后带着包大成去与陈大强对质。

然而包大成的回答却证明了陈大强没有说谎老爹陈大强真的将要不久于人世！

第296章 给你一个买单的机会

“包大成陈大强真的要……那个了？”陈思思声音发颤。

“真的绝对是要那个了！”包大成毫不迟疑地回答现在他毫无心理负担。他说的是“那个”既没说死也没说活不管将来陈大强是死是活老天爷都没有理由惩罚他。

陈思思脸色苍白欲哭无泪然而包间里红红的烛光却把她的脸照得红红的包大成丝毫没看出陈思思满脸的绝望。

其实陈大强的谎言一点也不高明试想包大成一不是医生二不是陈家的人他的话根本就不可采信要是换了别的任何人都不会把陈大强的生死寄托在包大成的身。

但是恰恰陈思思相信包大成她相信包大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

原因很简单陈思思相信包大成是天底下最诚实的人他绝对不会说谎。

陈思思多次欺压包大成事实证明包大成的诚实经得起时间的检验经得起风雨的考验就算是天崩地裂也绝对不会让包大成说一句谎话。

所以包大成虽然不是医生也与陈家毫无瓜葛陈思思认定诚信男包大成说的话就是真理。

既然诚信男包大成说的是真理由此推论一贯谎言连篇的陈大强在生死问题没有说谎。

陈思思呆呆坐了半晌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包大成：“大成对不起。”

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然没有了往日的恶狠狠有的是雨雾般凝重的哀怨。

陈思思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旦没有了恶狠狠她就不是母夜叉了她成了独立寒秋望断天涯的千古美人陈圆圆。

自打明末清初以来陈圆圆的眼睛就动人心魂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这其中高大全英雄典范李自成和奸阴险狡诈汉奸典范吴三桂正反两类英雄均拜倒在陈圆圆的石榴裙下可见陈圆圆的震撼力有多强。包大成还算不英雄不过他的身已经崭露出英雄的端倪算是一位准英雄所以这位准英雄立即被陈圆圆的眼睛所打动他的心情也和她一起陷入了莫名的悲哀中。

“思思没有什么对不起都是缘分。”包大成一声长叹他听明白了陈思思是在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他道歉。

“你会记恨我吗？我老是跟你过不去。”吉斯吉大小姐陈思思终于放下了身段向平民的儿子包大成表示深切的忏悔。

“不会！”包大成断然说道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包大成不会记恨任何人哪怕她是母夜叉。

“大成我要走了。”陈思思说着两颗珍珠般的大泪珠从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滚了出来滴答滴答滴在了柠檬茶杯中水花四溅溅到包大成的脸又顺着脸颊流到了嘴唇包大成舔了舔嘴唇咸咸的。

“你要去哪里？”

“回老家大成我老家在南京。”

“还来江吗？”包大成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他一阵痉挛。这是一种陌生的疼痛陌生得让他不知所措。

“不来了。”陈思思浑身无力她快要虚脱了。当了吉斯吉的总裁就算她来江城也不可能再见包大成。

“哦。”包大成也虚脱了他的心被狠狠刺了第二刀：“思思我去南京可以去找你吗？”

“不能！”陈思思的的眼泪纷纷坠落柠檬茶变成了一杯咸涩的苦茶。跨国公司吉斯吉的总裁与一个小小的保安公司副总地位相差太悬殊了在那些商业大亨的眼里包大成的保全公司只能算是个小作坊。如此巨大的悬殊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类似于人神相隔。

包大成的心被狠狠刺了第三刀。

在希尔顿在葫芦街在传染病病房在人民广场的治安岗亭里包大成一次又一次吃陈思思的亏可每一次他的心都是那么坚强甚至是坚硬而今天他的心竟然承受不住陈思思三声软软细语痛得浑身哆嗦。

包大成有气无力：“陈思思对不起我我骂你母夜叉。”

“噗哧”一声陈思思满脸泪光的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母夜叉”这个头衔曾经让她愤怒让她怀恨让她和包大成势不两立！可是今天晚她突然发现这个头衔里蕴藏着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各位看官陈思思的笑容极具杀伤力一笑倾人国二笑倾人城她的笑容曾经在江城引发了无数次连环追尾车祸以至于警方不得不多次对她提出警告不得在大街擅自发笑。

然而今天晚陈思思的笑容却让包大成更加沮丧包大成一声长叹不言不语。

今天晚陈思思那泪光中的笑容在红红的烛光下荡漾起波光闪耀的绝望。

陈思思缓缓站了起来：“大成我走了问你妈妈好告诉她我爱她。”

包大成机械地站了起来无言地望着款款而去的陈思思

陈思思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大成给你个买单的机会。”

门开了陈思思飘然而去。

包大成望着空空的门洞桌子烛光摇曳缓缓熄灭。

……

打一支火把去看山头被雨淋湿的麦地

又弱又小的麦子！

然后在神像前把火把熄灭

我们沉默地靠在一起

你是一个仙女住在庄园的深处

月亮你寒冷的火焰穿戴的象一朵鲜花

在南方的天空游泳

在夜里游泳越过我的头顶

高地的小村庄又小又贫穷

象一颗麦子

象一把伞

伞中少女沉默不语

贫穷孤独的少女象女王一样住在一把伞中

阳光和雨水只能给你尘土和泥泞

你在伞中躲开一切

拒绝泪水和回忆

……

第二天陈思思和陈大强、姜玉环一起离开了江城。

临走的时候她把辞职报告和她写的《江城人民医院发生不当排泄事件》的新闻稿一并交给了熊胜利。

虽然她不当记者了可出于职业素养她不忍心把如此重大的新闻束之高阁。

熊胜利拿到陈思思的辞职报告心中怅然毕竟他和陈思思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接着他看见了陈思思写的新闻稿顿时做声不得。

这个新闻太吸引眼球了太爆炸了！

所谓“不当排泄事件”其实是一起放射性物质泄露事件而且放射性物质是从一位患者的屁股里拉出来的因此这个新闻兼具重大要闻和八卦的两大要素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新闻。

熊胜利不敢怠慢拿着新闻稿直奔主编室将稿子交给了秦主编秦主编看到稿子又看到陈思思的辞职报告大为感慨：“熊胜利同志陈思思同志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是她临走前还给我们留下如此宝贵的精神遗产……”

“秦主编陈思思同志还活着。”熊胜利急忙提醒。

“啊对她还活着”秦主编自知失言：“虽然陈思思同志已经不从事新闻工作了但是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向她学习学习她这种敬业精神这篇稿子很有价值不能因为她走了就不用我的意见以你署名发表。”

“我署名？”熊胜利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惭愧。

惊喜的是他知道这篇稿子的份量一点也不比当初陈思思写的“首例**”差甚至大大超过那篇稿子**全国都有而放射性物质泄露据统计国内尚无相关报道而从屁股里拉出放射性物质这在全世界也没有先例这绝对是一个独家新闻。熊胜利能署名发这个独家新闻那是一件极为辉煌的业绩。

惭愧的是这篇稿子是陈思思的“遗产”是陈思思送给他的。

“秦主编可这是陈思思写的……”

秦主编摆摆手：“就这样定了。”

熊胜利拿着稿子怀着兴奋而又怅然的心情离开了秦主编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动手对陈思思的稿子进行了全方位修改。

熊胜利修改稿子出于两个目的第一既然这篇稿子要以他的署名发表就不能一不动地使用陈思思的原稿；第二出于职业素养他觉得陈思思写的标题不够醒目不够吸引眼球必须修改。

各位看官当初郑豹写调查报告的时候是站在政府的立场为了息事宁人刻意回避了“放射性”这个敏感眼代之以“不当排泄事件”。陈思思虽然也觉得这个标题不够醒目但她在专业极为谨慎不敢随便改动怕改出问题来就沿用了“不当排泄”这个说法。

然而熊胜利却比陈思思更有魄力大笔一挥舍去了“不当排泄”这个提法而是直接使用了“放射性”这个极为吸引眼球的词汇把标题改成了《江城人民医院发生放射性物质泄露》。

各位看官当初郑豹写这个报告的时候在标题绞尽脑汁最后用“不当排泄”取代了“放射性”。而熊胜利却又把标题改了回去又加了“放射性”这个敏感词。

这就是职业原则的差别。郑豹是是搞疾控专业的疾控工作的原则是大事化小尽量避免引起轰动。而熊胜利是搞新闻专业的新闻工作的原则是小事搞大尽一切努力引发轰动。

这不怪熊胜利这是职业道德。只是疾控工作者与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刚好相反而已。

第二天这篇稿子了《江晚报》的头头条署名本报记者熊胜利。

第297章 上了二奶的床

且说包大成目送陈思思离去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包间里陷入无边的惆怅之中。

蜡烛已经燃尽包间里漆黑一团。

包大成的心情和整个包间融为一体也变得一片漆黑。

一年前陷入人生低谷的包大成遇到了魔女陈思思接二连三遭到魔女的打击然而一次次打击却迸发出生活的火花那耀眼的火花照亮了包大成混沌的前程让他一步步走出混沌。

现在他发达了魔女却飘然离去留下了一杯咸涩的眼泪和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大成扯着嗓门大叫一声：“买单！”

钱多多走进了包间端着一只殷红的蜡烛身后跟着娄大全。

“大哥买啥单？”娄大全小心地问道。长期以来包大成在多多茶点的所有消费包括荷包蛋和安全套都是免单的。

包大成瞪了一眼娄大全从皮包里摸出三千块扔在桌子。

娄大全吓了一大跳：“大哥你你你这是干什么？这要让工商知道了要治我们牟取暴利之罪！”两杯柠檬茶卖三千就是到了人民大会堂也卖不出这个价。

包大成厉声喝道：“吃了人家的西餐喝了人家的葡萄酒你能不买单吗？”

娄大全这才明白过来包大成穿越了他穿越到了一年前那个细雨蒙蒙的葫芦街头包大成和娄大全跟着打工妹陈圆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葫芦街一路走进了希尔顿西餐厅里那一餐他们吃了三千多买单的是打工妹陈圆圆。

那一餐是包大成永远的痛！

“大哥那是希尔顿……”

包大成颓然地靠在沙发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嚎叫：“如果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把自己卖了也要买单！”

钱多多慌忙说道：“大成天肯定会给你机会的！”

包大成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大姨当真？”

“绝对当真！”钱多多说道：“大成你想想当初你是怀着拯救妓女陈圆圆的远大抱负认识陈思思的。现在等待你拯救的妓女多得不可胜数她们当中肯定还有陈圆圆而且绝对不止一个只要你有心就能再遇一个陈圆圆不是一群陈圆圆这一次你想救谁告诉大姨一声大姨保证你不仅能够彻底拯救她而且不让她跑了！”

钱多多的话提醒了包大成。

天底下的只有一个陈思思但是沦落红尘的妓女陈圆圆还有千千万万她们都等着义士包大成去拯救。况且陈思思仅仅是假冒妓女而广场的那些妓女却是实实在在的苦命女子。没有包大成这位视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优秀青年她们情何以堪！

更何况包大成已经做出过承诺要为这些女子提供从良的工作岗位这是天下为公的大事而陈思思的事则是一己之私。

中国士人秉承的宗旨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包大成不是士人但他比士人更高尚不管是穷还是达包大成都是心系天下的劳苦大众尤其是妓女。

包大成腾地跳了起来把那三千块钱推进钱多多怀里：“大姨你先把这些钱给那些妓女们作为她们从良的本金我马回公司筹划向多多茶点投资。”

第二天一大早包大成来到保全公司向刘大铳递交投资报告。

刘大铳正在他的办公室兼审讯室里“审案子”审讯正处于关键时刻据刘大铳察言观色这次接受审讯的家伙八成要交待出一个重大问题——这是个外派在居民小区小保安这家伙很有可能了某二奶的床给某大款戴了一顶绿帽子。

所以刘大铳看也不看就把报告扔回包大成：“大成老弟你不是常务副总吗？你要干什么就干我忙！”说着一瞪坐在受审席的小保安喝道：“你小子少给我装蒜！你***给人家二奶提包包进了人家门喝口水就走了？这怎么可能！”

“刘总我发誓……”小保安说道。

“刘总我打算投资多多茶点投资额度大约需要两百万……”包大成插言。

刘大铳一拍惊堂木：“两百万顶个屁用五百万！”又一指小保安：“你老实交代保养那二奶的男人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半年了。”小保安老实交代。

“刘总五百万当然更好可是这么大的事我不能拍板啊！”包大成说道。

“哈哈哈哈”刘大铳一声大笑：“你小子连人家男人出没的频率都搞得这么清楚还敢说没床！”又一指包大成：“你马开董事会！”

包大成大为着急：“刘总你是董事长开董事会你得参加。”包大成说着冲着那小保安使眼色。

小保安立即意会马俯首认罪：“刘总果然圣明一语中的我再也无法抵赖只得招了我的确是与那二奶心心相印……”

刘大铳大怒：“既然是心心相印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要光明正大！我们保全公司从来就是光明正大！这小子这么做岂不是给公司抹黑！败坏公司的声誉！包大成你马给这小子支取一万块钱让他赶紧把那二奶娶了！”

那小保安没想到天下会掉下诺大个馅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刘总大恩大德小的和二奶……不我老婆秀芬来世给您当牛当马……”

刘大铳大喝一声：“开董事会！”

半个小时后董事们全部到齐。包大成宣了投资方案正要详细介绍投资多多的茶点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刘大铳极不耐烦地喝道：“现在开始投票！赞成的举手。”说着第一个举起了手。

刘大铳占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一举手就是六票已经是绝对多数了其他董事面面相觑只得顺水推舟纷纷举手。包大成的投资方案得以顺利通过。

包大成的方案主要有三点内容：

第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投资而是并购保全公司投资向多多茶点投资五百万而多多茶点现有的流动资金和不动产总共才五十万于是保全公司成了多多茶点的实际控股人。也就是说多多茶点成了保全公司的一个子公司。这一招是包大成从肖纤纤那里学来的当初肖纤纤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掌握了丽丽百货的实际控股权。

第二鉴于多多茶点已经成为保全公司的子公司包大成建议由保全公司派出一位总经理以确认保全公司对多多茶点的领导权钱多多则被担任多多茶点的常务副总经理主持日常管理娄大全为第二副总经理。刘大铳马提议由包大成兼任多多茶点总经理众股东全票通过。

包大成这个总经理其实只是名义的多多茶点的经营还是由钱多多主持稍有不同的是钱多多是以保全公司股东的身份出任常务副总经理尽管这个股东很小她的股本只占全公司总股本的百分之零点一但性质变了无形中钱多多的地位大大提升她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民营企业家了。

第三也就是最主要的。扩展人民广场的多多茶点老店把多多茶点所更名为多多会所面积扩展五倍营业范围覆盖餐饮、娱乐、休闲一条龙服务当然不再设置灯光暧昧的小包间全部改为豪华套房定位为高档社交场所服务对象为跨国公司总裁和厅局级以高官说白了就是整公款消费。另外再开设五个连锁店连锁店仍然命名为多多茶点档次则低于会所但高于普通茶楼以休闲娱乐为主面向中档消费者。如此一来多多茶点把高中裆消费一网打尽。

第四鉴于保全公司并购了多多茶点经营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保安行业因此应成立集团公司集团公司下辖保全保安公司和多多公司。为了体现刘大铳先生对集团公司的绝对领导权包大成提议集团公司定名为“大铳实业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大铳实业”。

包大成的这个提议却遭到股东们的反对原因很简单“大铳实业”这个名子怎么听都像是一群扛着鸟铳啸聚山林的散兵游勇与当今时代大潮格格不入。

最后有股东灵机一动想起了包大成提议为“大成实业”这名子响亮大有成就！且时代特色鲜明堪与“大宇”“大众”等世界知名企业相抗衡。这个提议立即得到股东们一致赞同。

刘大铳大为沮丧就因为爹妈没给起个好名子害得他失去了公司的冠名权。

于是“大成实业”闪亮登场。

这些股东们做梦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大成”真的要和“大宇”、“大众”并驾齐驱！

第298章 功德无量

并购方案实施之后带来的第一个效益是人民广场的野鸡们集体从良人民广场风气为之一新再也没有了露胳膊露腿的野鸡全都是积极健康向的群众娱乐活动坝坝舞社会主义精神明建设更一层楼。从这个意义看包大成拯救了一大群妓女也拯救了一大群嫖客进而拯救了无数危如累卵的家庭维护了社会和谐社会效益显著。

与此同时多多茶点的经济效益也异常显著。这是因为多多茶点的服务员全都是从良的妓女她们深深懂得今日工作不努力明日只能当野鸡的道理因而工作十份卖力而且这些前妓女职业修养颇深个个体态妖娆屁股扭的抡园嘴巴甜得腻人招来茶客无数尤其是人民广场的多多会所中其来了不少事业有成却又中年丧妻的中老年帅哥这些中老年帅哥们都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不差钱二是感情空虚被这些前妓女一番热情周到的服务（绝对是正规服务）个个挥金如土出手阔绰钱多多收入颇丰。

不出一年多多茶点从五个连锁店发展到了十个连锁店人民广场的总店面积扩展了五倍成为一家高档豪华会所号称多多旗舰店。每个连锁店聘用三十个前妓女总共拯救了三百位前妓女包大成功德无量。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包大成的方案得以通过完成了拯救妓女的宏大计划包大成心情大悦暂时忘掉了失去陈思思的忧伤这才想起应该去人民医院看看吉斯吉总裁陈大强。

虽然并购了多多茶点并成立了大成实业公司但是现在的大成实业主营业务还是保安。

而吉斯吉公司承诺的中央商务区是保全保安公司未来主要的增长点那里将要使用一千名保安占公司业务量的四分之一。

包大成已经与陈大强的私人助理赵达签署了协议双方按照计划第一批五百名保安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中央商务区开工马岗。

所以陈大强总裁就是保全公司的衣食父母对待衣食父母应该要有足够的诚信和关爱。

包大成来到人民医院的豪华套房却见套房里空空如也。一问才知道陈大强已经出院了回老家南京了。

各位看官陈大强回老家南京陈思思也是回老家南京！如果包大成脑子足够聪明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前后联系起来就算他一时不能得出两人是父女关系的结论但至少也能发现陈思思与陈大强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

然而包大成根本就没往那里想。毕竟这种想法太出乎一个正常人的想像范围了。

护士小姐给了包大成一封陈大强的亲笔信信中陈大强高度赞扬包大成是一位信守诺言、表里如一、讲诚信讲道德的好青年好企业家冲着包大成如此人品吉斯吉愿意与包大成进一步加强合作不断拓宽合作领域。吉斯吉与保全公司在江城的合作由赵达全权负责包大成直接与赵达联系。另外今后如有需要只要包大成开口吉斯吉将全力支持包大成。

陈大强写这封信的背景就是包大成信守诺言一口咬定陈大强要“那个”了从而迫使陈思思辞掉了记者的职位回到了吉斯吉。这一年多陈大强所有的工作就围绕着一个中心——宝贝女儿陈思思回吉斯吉接他的班为此陈大强含辛茹苦历尽艰辛先是被当成鬼挨了包大成一顿痛打接着又撞了邪身患癌症最后又拉了一泡带有放射性的屎尿差点惹出大事。经过不懈努力目的总算达到了首功当推包大成所以陈大强对包大成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大强认为包大成是他的双重恩人：第一明确了甲状腺癌不会死人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第二包大成帮助他完成了把陈思思拉回吉斯吉的红宏图大业挽救了吉思吉。如此大恩必当涌泉相报。

包大成没见到陈大强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出于职业素养他决定对人民医院的保安工作进行一番检查。

包大成出了病房在人民医院所有的保安岗位巡视了一圈所有的保安都按照培训要求严谨而专业地守在岗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最后包大成信步走到了人民医院大门口无事可做顺手买了一张《江晚报》站在门口起来。

自从被陈思思胁迫当了线人了陈思思的贼船包大成就养成了《江晚报》的习惯。

包大成《江晚报》的方式与别的者全然不同别的者都是先看标题再看内容一般并不看作者。而包大成则是先看作者找到陈思思的名子再看标题内容嘛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陈思思发的新闻报道都是从他这里来的。

如今包大成下了陈思思的贼船从一个衰哥一跃而成帅哥加老总可这个习惯却继承发扬了下来每天坚持《江晚报》。当然一个多月来包大成都没有看见陈思思的名子所以这一个多月的《江晚报》包大成视之如垃圾。

包大成打开报纸稀里哗啦地翻看从头到尾没有看见陈思思的名子按常理这份报纸就算是看完了下一步就是把报纸扔进垃圾桶。

不过包大成却从密密麻麻的缝里看到了“熊胜利”三个。

熊胜利已经成了他的准姨父也算是亲人既然他的名子出现在报纸出于礼貌包大成也应该关心一下姨父的。

于是包大成的目光向抬看见了《江城人民医院发生放射性物质泄露》这行加黑放大的标题。

这是本期《江晚报》头头条新闻迹硕大按说任何一位者拿起报纸首先映入眼眶的就应该是这个标题。可是包大成却是在翻遍了报纸之后最后才看到这个标题的而且还是托了“熊胜利”三个的福。

标题中有“放射性”这个词这对于广大公众而言是一个十分刺激的眼但对于包大成而言却没有什么敏感性不就是陈大强拉了一泡碘－131嘛这事是包大成亲自处理的按照科学原理此事已经了结那泡带有微量放射性的屎尿还没流出下水道就已经衰变完了屎尿本身也经下水道流进长江再沿江而下漂进了太平洋不会给江城的公众健康造成任何影响。不管是中国人民还是大洋彼岸的美国人民都用不着去抢盐。

包大成看起了内容。章内容与郑豹写的报告差不多只是少了“豁免水平”这个专业术语这个词被熊胜利删去了熊胜利不懂豁免水平是什么意思他是一名专业记者不是专业医其兴奋点与医们完全不同在他眼里群众看不懂的东西就是没用的东西而在医们的眼里“豁免水平”这个词却是通篇的关键词万万少不得。

新闻工作者与疾控工作者相差甚远的世界观导致了“豁免水平”这个极为关键的词汇没有出现在极为关键的报道中。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后果极为严重！

当然熊胜利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严重的后果包括包大成这位前医学学生也没有对这一重大错误引起足够的重视。

包大成看完全心头涌起一股忧伤。

他又想起了陈思思。

包大成知道如果陈思思还在江城这篇新闻应该署名陈思思而不是熊胜利因为凡是涉及到疫情或者中毒的事件都是陈思思的工作领域。

这说明陈思思真的走了她不仅离开了江城也放弃了她热爱的职业。

包大成和陈思思从此天各一方相见无期。

包大成心头充满了忧伤耷拉着脑袋唏嘘不已忽听耳边脚步吵杂人声鼎沸包大成抬头一看只见大街黑压压一片人群向着人民医院大门奔涌而来男女老幼数百人人人手中握着一张报纸迎风招展远远一看如同灵幡招展像是出殡。

众人如潮水一般涌到人民医院大门口就要破门而入守在门口的保安急忙前阻拦瞬间就被人潮淹没得无影无踪。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进医院大门。

包大成大惊那人民医院整天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进来的大多数是病人少部分是病人家属所以保安一般并不阻拦来访者。可是眼前这一群人没有一个人露出病容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表情愤怒行动果决显然不是来看病的极像是医患矛盾大规模爆发。

第299章 剥皮

各位看官这年头医生们自诩为白衣天使少数人还自以为自己是白求恩心安理得等着老百姓们去给他们送红包。然而在群众眼里医生其实就是一群披着白羊皮的大灰狼而且羊皮披得还不够严实稍不注意就露出毛茸茸的爪子。所以这年头医患矛盾极为突出医院里时常发生暴力事件对和谐社会造成极大的威胁。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医院就成了政府维稳工作的重中之重。

所谓维稳其实就是尽最大可能阻止群众撕掉大灰狼身那一层白羊皮以保证医生们能够在一个和谐的环境下以小绵羊的形象行大灰狼之事。否则如果把医生们身的羊皮都扯掉了满大街的都是毛茸茸的狼不用咬人吓都能把人吓死。

基于如此出发点政府乃至社会各界搭成共识：为了维护白衣天使的形象必须加强医院的安保工作医院大门必须严加盘查病人可以进去反正病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进了医院就只剩下送红包的力气了量他们也翻不起大浪。而单身身体强壮者以及疑似身体强壮者须仔细盘问搜身且要有病人介绍才能入内。而一大群身体强壮者集体冲击医院那是绝对不能放进去的这种人进医院肯定不是看病更不是送红包而是来剥皮的！

而阻击一大群身强力壮者的任务就落在了保安头人民医院聘的是保全公司的保安而保全公司派驻的保安已经被群众淹没这艰巨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保全公司副总经理包大成的头。

包大成急忙扔掉手里报纸只身拦在众人面前奋力吼道：“同志们好！”

包大成这一嗓子不可谓不洪亮可广大群众却是充耳不闻个个脚步坚定如长江之水奔流不止。

包大成大急又是一嗓子：“同志们辛苦了！”

人群中响起稀稀落落几声回应：“包总辛苦了！”

包大成大为沮丧这是保全公司的保安发出的声音这些保安倒是严格遵循保安培训教程的要求一旦有领导高呼“同志们”辛苦了他们一定要回应：“领导辛苦了。”

而群众对这一问一答毫不理会继续向前迈进包大成万分沮丧地想起一句成语——螳臂当车！

在人民群众的滚滚洪流面前任何人都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螳螂。

包大成扫视了一眼身后群众距离门诊大楼尚有五十米但是门诊大楼里已经是哭爹喊娘不少身穿白大褂的白衣天使们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不少人边逃边脱白大褂很明显自己主动脱掉那一身羊皮比被群众连皮带毛一起剥掉要好受得多。

群众尚未触及白衣天使们白衣天使们竟然做贼心虚先乱了阵脚看来这些白衣天使的意志品质还有待提高。

包大成心头着慌他倒不怕群众剥他的皮他是怕政府剥他的皮。

原因很简单保全公司受聘于人民医院人民医院的医生们被群众剥了皮政府反过来就要剥保全公司的皮。

包大成只得鼓足勇气张开双臂以黄继光堵抢眼的姿态大义凛然地挺立在群众面前当起了一只挡车的螳螂。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喊：“包大成！快让开！”

包大成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过望。

只见小姨牛丽丽从人群当中冒了出来。

牛丽丽在群众中深孚众望连汪市长都比不道理很简单牛丽丽就是群众中的一员群众不相信领导的话但一定相信群众的话。只要牛丽丽说句话比包大成喊破了嗓子都管用。

包大成扯开嗓门大叫：“小姨小姨！”那音色如同被拐卖的儿童见到了亲妈。

牛丽丽分开人群昂首阔步来到包大成面前大手一挥厉声喝道：“大家原地立定！不要伤了我侄儿包大成！”

那牛丽丽果然有威望一句话出口原本如狂潮般的人群立即凝固在人了人民医院门口如同一片突然冷却的岩浆。

包大成急忙说道：“小姨现在是班时间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放屁！老娘什么时候成了闲杂人等了！”牛丽丽喝道:“老娘是国家公民！”

牛丽丽毕竟当过丽丽百货的老总现在又在保全公司培训部为人师表说话虽然还夹带市井俚语但比以前还是有水平多了这不一开口就以“国家公民”自居这个概念虽然宽泛却透着庄严神圣暗含国家主人神圣不可侵犯的意思。

阻挡牛丽丽就是阻挡国家公民阻挡国家公民就是与人民为敌！

任何与人民为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任何人都不能限制一位国家公民的人生自由！”牛丽丽又是一嗓子。这话是跟熊胜利学的当初牛丽丽衣冠不整闯进希尔顿正是熊胜利如此这般义正辞严击退了那些阻击牛丽丽的希尔顿员工给牛丽丽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姨牛丽丽竟然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包大成又惊又喜。看来小姨的化水平和个人修养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这样一个漂亮、知性、懂道理的小姨真乃包大成之幸也。

所以包大成闻言大喜：“小姨说得好！同志们大家都是优秀的国家公民国家公民都有着不同的分工我知道大家都战斗在各自的工作岗位每一个岗位都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比如说您是开饭馆的如果您不在岗就有千千万万的人饥寒交迫；再比如说您是擦皮鞋的如果放下鞋摊不顾就有无数帅哥靓女因为皮鞋脏了而被人看不起甚至有人会因此轻生；再比如说您是卖卫生巾的如果不坚守岗位妇女们就会得妇科病！再比如……总之如果大家都不在岗生活就要停顿社会就要混乱国家就要崩溃！所以大家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包大成这番话要是在平时说给牛丽丽听大约就能把牛丽丽忽悠过去然而今天的牛丽丽心急火燎身后还跟着几百个比她更加心急火燎的群众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其实就是一座火山包大成春风细雨般的思想工作哪里能熄灭火山下滚动的岩浆。

还没等牛丽丽开口人群中有人大叫：“放屁！包大成大家是看在你小姨的面子不和你真干你小子识相点赶快让开！”

包大成抬头一看只见牛丽丽身后黑压压一片群众个个眉头紧锁剑眉倒竖怒发冲冠潇潇雨歇。包大成见惹了众怒心中暗叫不好不敢用强只得低声下气问道：“小姨……各位乡亲不知有何贵干？”

一位群众一抬手“呼啦”一声一张报纸蒙在了包大成的脸。包大成急忙扯下报纸摊开一看却是一张《江晚报》面赫然一行标题——《江城人民医院发生放射性物质泄露》。

“大成你仔细看清楚了那个那个射……射啥……”牛丽丽急得脸红脖子粗。

“放射性”包大成急忙补充。

“对！放射性大成这事不管你的事我们是去医院找那些***医生们问个清楚！你赶紧把路让开别管这闲事。”牛丽丽说道。

包大成放下心来看来人民群众不是来医院剥皮的是对陈大强不当排泄之事不放心。这件事包大成亲身经历心中有底所谓放射性物质泄露也就是陈大强总裁拉的那泡屎尿其实不会对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造成丝毫影响那是豁免水平嘛。

包大成面带微笑放开嗓门高声说道：“小姨乡亲们你们是不是担心放射性物质危害你们的健康？”

“是！”数百群众齐声应答声震九天。

包大成被震得一个趔趄有点压不住场子。

“同志们！”包大成急忙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发出一声牛氏狮吼包大成的狮吼功得到了牛丽丽的真传施展出来惊天动地效果奇佳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包大成如今已经是公司副总了说话有气场面对数百群众振臂一呼一片沉寂这是领袖风度！此情此景超出了包大成的想像实在是太震撼了！

包大成突如其来的领袖风度震撼了群众也深深震撼了包大成自己。

以至于包大成头脑发热张着大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现场肃穆庄严包大成张口结舌。

就在此关键时刻包大成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居委会主任黄小菊的光辉形象平时听黄主任讲话总觉晦涩难懂现在包大成深深体会到面对广大人民群众能够气定神闲侃侃而谈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300章 帅哥打假球是崇高的

包大成按照黄小菊的讲话风格面对广大人民群众开始了冗长乏味的演讲：“同志们！现在国际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先谈谈国际形势索马里海盗嚣张猖獗我护航舰队大炮一响海盗丢盔卸甲！周克华穷凶恶级我人民警察手枪一响周克华小命归天……”

半个小时过去了包大成才刚讲到奥运健儿勇夺三十八金离放射性物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各位看官面向数百群众慷慨陈词也是要瘾的。包大成同志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如今一番亲身体验太他妈过瘾了！所以包大成同志不愿意把话题马转向放射性物质所以讲完三十八金之后包大成的话题转向了羽毛球打假球：“同志们打假球是非常必要的这一场假球起到了勇夺金牌、振我国威、摆脱东亚病夫形象的巨大作用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所以李永波亲自策划指挥这一场经典的假球功不可没他是一位民族英雄其光辉程度丝毫不弱于岳飞、戚继光、江姐、刘胡兰等革命先烈大家应该对李永波教练表示崇高的敬意……”

“那么中国足协策划指挥了一系列中超假球为什么他们没有享受到英雄待遇呢？怎么反倒被抓起来了？”有群众问道。

“这个……”包大成语塞这位群众提出了一个极为尖锐的问题李永波指挥策划假球是为国争光南勇指挥策划假球却是违法犯罪两下对比天差地别包大成沉思半晌昂然说道：“形象！南勇他们形象不好！没有李永波帅！呐比如我以前当衰哥丑男的时候明明是要营救妓女陈圆圆可群众一致认定我是性骚扰现在我长帅了如果去搞性骚扰群众多半会认定我是见义勇为！李永波和南勇的差别就在这里帅哥打假球是崇高的丑男打假球是龌龊的现在我们再来看看全球气候变暖的问题……”

包大成也知道关于衰哥丑男打假球的解释非常不科学继续说下起很难服众赶紧转化话题直奔全球气候变暖。

可是群众之所以愿意站在疾控中心大门口恭恭敬敬倾听包大成的演讲绝不是因为包大成的演讲精采绝伦恰恰相反包大成的演讲比黄小菊还要令人摸不着魂头。群众之所以耐着性质听下去是在耐心等待他关于“放射性物质”的说法。

然而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在久等无果之后群众有些站不住了个别群众开始交头接耳蠢蠢欲动。

然而包大成依旧沉浸在演讲带来的快感中。

“保持肃静！”包大成继续说道：“啊这个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全球气候变暖！”有群众提示。

“对了全球……”

“球就不要讲了就讲讲葫芦街！”有群众终于忍无可忍。

“也好在各级政府的领导下咱葫芦街……”

“葫芦也别讲了就讲医院！”

“医院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

“老子不看病！你就讲讲你是怎么射的！”

“射？射的问题……”包大成脸红了经过一番长篇演说包大成完全忘了本次演讲的中心议题。有关射的问题昨夜包大成在迷迷糊糊中倒是有那么一次只是此时事关**岂能当中宣讲。

“那就讲讲你是怎么拉的！”

“拉？拉什么拉？”包大成更加羞涩拉和射都一样都是属于**。

群众终于大怒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包大成卖嘴皮子原来都白听了！一些群众开始鼓噪迈动脚步又要冲击人民医院大门。

牛丽丽生怕群众不理智伤了包大成急忙拦住众人：“大伙不要乱我侄儿包大成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聪明帅气通天下通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管是射还是拉他都知道待我来问问他。”

牛丽丽出头群众果然买账大家安静下来。

牛丽丽单刀直入：“大成人民医院是不是有人拉屎了！”

“是啊！”包大成松了口气原来牛丽丽不是关心如何射而是如何拉人民医院天天都有人拉屎虽然也是**但相对于“射”还是比较容易启齿。

“拉的是不是放射性？”

“大部分人没拉……”

“是不是有一个人拉了碘什么的？”牛丽丽步步紧逼。

“是碘－131不过……”

“碘－131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放射性物质但是……”

“当真的是放射性物质？”

“是不过……”

还没等包大成“不过”完人民医院门口数百群众同声惊呼一哄而散。

“不过那是豁免水平！豁免水平！”包大成冲着人群的背影喊道。

一瞬间数百群众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小姨牛丽丽也没了踪影人民医院门口门可罗雀与刚才的人头攒动的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倒是留下了数百张报纸在大门口随风飘扬场景凄惨。

包大成眼见群众一哄而散演讲无法继续心中很是失望不过阻止了数百人冲击人民医院大门维护了人民医院正常的工作生产秩序作为保安公司的负责人还是很有成就感。

然而包大成高兴得太早了。

事实是人民群众根本就没有听见“豁免水平”这四个就算他们听见了“豁免水平”这四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词汇对于专业人员而言是不言自明的。但是对于广大人民群众而言没有谁懂的这个艰深的专业词汇意味着什么。

但是广大人民群众都清清楚楚地从包大成嘴里听见了“放射性物质”这五个。他们都懂得“放射性物质”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原子弹意味着广岛和长崎意味着罗布泊意味着切尔诺贝利意味着福岛第一核电站意味着成千万的死亡和一片废墟。

其实善良的群众并不是轻信的他们从《江晚报》看到了那篇报到他们并不完全相信原子弹就在他们身边于是他们自发来到人民医院求证。

结果他们从包大成的嘴里得到了答案——有人拉了一泡放射性物质。

广大人民群众再无疑虑。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就不以人们的意志而转移了。

就在包大成沉浸阻击成功的喜悦中忽然大街人声鼎沸车马喧嚣。

包大成举目四望只见无数群众偕老带幼拖家带口背着大包小包从大街小巷奔涌而出汇聚在主干道马路大家不约而同地向着一个方向快步奔跑马路顿时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向着出城的方向形成了一道汹涌的洪流。

原本安静的马路汽车喇叭和喧闹的人声混成一团到处都是仓皇奔逃的人群到处都是哭爹喊娘。

整个江城沸腾了所有的人都冲了街头沿着马路向城外奔跑。

包大成急忙扯住一个行人问道：“先生出什么事了？”

那位行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人高马大体状如牛被包大成扯住急得手舞足蹈：“兄弟你跑你的扯我干吗？”

“我跑什么跑？”包大成莫名其妙。

“兄弟你你还不知道”壮汉急得抓耳挠腮：“快跑吧人民医院有人拉了一泡放射性物质全城都污染了和切尔诺贝利一样蘑菇云要来了不跑就来不及了！”

“啊！”包大成大惊：“大哥那是豁免水平……”

“豁免个屁！”壮汉一摔胳膊挣脱了包大成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包大成被壮汉摔得扑通一声坐在地面刚爬起来一群老弱妇孺迎面而来把包大成撞翻在地踩着包大成的肚子落荒而逃。

包大成爬在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人踩得前胸贴后背嘴里大叫：“豁免水平！哎哟豁免……哎哟……”

没人听见包大成几近垂死的呼号却头无数人把他当成了逃命的垫脚石包大成心中哀叹双眼一闭此番休矣。

正在性命攸关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包大成的双臂硬生生把包大成从众人脚底下拉了出来扯到路边避开汹涌的人流包大成这才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救他却是牛丽丽。

“小姨……”包大成喘着粗气大叫。

牛丽丽一脸的惊慌：“快跟我逃命！”

原来牛丽丽从包大成嘴里确证了放射性物质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身边的群众全都四散奔逃牛丽丽也身不由己地被人群裹挟而去等她跑回了葫芦街家中把细软打包正要飞奔出逃这才想起侄儿包大成还在人民医院那牛丽丽十份义气既然给包大成当镯辈就要当的像个样子岂能不顾侄儿的性命独自逃命所以牛丽丽二话没说撒腿冲到人民医院大门口正好遇到包大成被人踩在脚下命在旦夕这才出手相救。

“小姨那是豁免水平……”包大成忍者浑身的剧痛埧叫。

“霍你妈个头！”牛丽丽极不耐烦：“你还不知道吗？那家伙拉的不是碘131是重水就是造原子弹的！”

包大成惊得目瞪口呆那牛丽丽不过是个初中毕业怎么一转眼说出如此专业的语言。

第301章 原子弹要爆炸了

各位看官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都是无限的以讹传讹的能力也是超乎寻常的牛丽丽从包大成嘴里听到了碘－131这个专业术语而她从人民医院狂奔到葫芦街一路听到群众的说法已经从碘－131变成了重水当她再从葫芦街跑回人民医院的时候群众的说法又从重水变成了原子弹。

“真的不是……”包大成急得大叫。

“包大成！”牛丽丽急得跺脚：“大家都跑了要命的话就跟老娘跑！”

“小姨……”

“屁个小姨！”牛丽丽急红了眼：“你老妈硬给老娘按了个小姨名头害得老娘摸不得你的身子这也就罢了！你要是死了我我我也不活了！”

那牛丽丽已经急昏了头任凭包大成如何解释一概听不进去包大成无奈只得劝道：“小姨你先跑我随后就来。”

“我要和你一起跑！”牛丽丽倔脾气一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包大成急忙说道：“小姨我跟你学过武功跑得快虽然输在了起跑线但肯定会后来居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姨父熊胜利他是个纯帅哥空有一身骨头架子手无缚鸡之力跑不动小姨你应该赶紧去救他小姨他现在肯定已经在大街累得气不接下气了！”

包大成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牛丽丽如今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物已经不是侄儿包大成而是准老公熊胜利包大成的话没错熊胜利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长得帅可腿脚没功夫哪里跑得赢原子弹！

包大成话音未落牛丽丽嗖的一声已经跃出七八丈开外又停了下来望着包大成眼泪汪汪喊道：“大成小姨我也舍不得你可我一身不能二用要救你姨父就不能救你了！就是就是……忠孝不能两全！大成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大街完全乱了套人潮汹涌势不可挡包大成知道一切难以挽回摇头叹道：“小姨放心吧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牛丽丽抹着眼泪完成了与包大成的“永别”仪式随波逐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牛丽丽的“临别”赠言充满人性化虽然错误地使用了“忠孝不能两全”这句封建社会士大夫的至理名言但意思总是表达清楚了至少说明在牛丽丽心目中侄儿和老公的地位是相当的。包大成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包大成正在为牛丽丽感动忽听身边“嘎吱”一声一辆白色宝马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包大成身边。

驾驶室里赫然坐着久违的希尔顿老总肖纤纤以及纤纤消杀的总经理宋清风。

肖纤纤身穿红色体恤衫牛仔裤长发披肩一脸的风尘仆仆冲着包大成招手大喊：“包大成快车！”

如今肖纤纤和宋清风一个苦苦等待包大成终无回音一个是苦苦追求柳青青连遭败绩两人同病相怜日久生情。而且自从包大成离开了纤纤消杀宋清风工作十份卖力加他老爹宋弗给力纤纤消杀的业务蒸蒸日短短一个月业务量翻了数倍这让肖纤纤愈发认识到这世的活宝不止包大成一个至少宋清风也不比包大成差。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水平。

一刻钟前宋清风坐在创景大厦的办公室里突然接到手下业务员的电话说江城即将发生原子弹爆炸宋清风吓得一跃而起也顾不得真假从创景大厦一路狂奔冲到希尔顿酒店拉起肖纤纤就跑。

各位看官要是在以前宋清风惊闻如此要命的事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柳青青而现在世易时移宋清风脑子里只有肖纤纤至于柳青青虽然还没有被清除出内存但是在危机时刻她在宋清风心中的排位要到好几名之后去了。

事实直到他和肖纤纤驱车赶到人民医院大门他都还没想起柳青青尽管柳青青就在他的对门。

那肖纤纤脑子十份精明原本不会轻信原子弹爆炸之类的荒唐之言可一到大街看见满大街都是逃难的人民群众整个江城笼罩在一片核恐怖当中不由得人不信。

各位看官恐怖本身就是烈性传染病比**还利害！

肖纤纤和宋清风跳宝马车肖纤纤一发动车子一溜烟开到了人民医院大门口。

宋清风没想起柳青青肖纤纤却想起了包大成。

有看官大概会为宋清风打抱不平人家宋清风心中只装着你肖纤纤你肖纤纤的心里却装着包大成这也太不专一了吧！

这位看官差矣。

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宋清风是一种典型的男人思维方式当初他心里只有柳青青容不下任何别的女人一旦肖纤纤进入他的内心同样就把他的内心挤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柳青青这叫做占位取代法一步到位。而肖纤纤则是一种典型的女人的思维方式宋清风进入肖纤纤的内心是一点一点地挤掉包大成在肖纤纤的心里宋清风的影子越来越厚重而包大成的影子则是逐渐淡化这是逐渐挤压法在一段时期内肖纤纤还是能想到包大成的。

更何况当初肖纤纤开除包大成这让她对包大成一直心存内疚就算没有男女之爱总该还有恩义二。这一点宋清风表示充分理解。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宋清风的人品基本还算是高尚的当初柳青青非要给人家宋清风按一个“鸟人”的头衔是极不负责任的。

所以肖纤纤驱车赶到人民医院要把包大成也带走以免包大成被原子弹炸得焚尸扬灰。

“包大成发什么楞快车逃命啊！”肖纤纤坐在车大叫：“你不知道吗？人民医院的核装置失控了快到临界了马就要爆炸了！”

人民群众的创造力真的令人叹为观止现在陈大强总裁的一泡屎尿变成了一座就要爆炸的核装置！

此时要想再解释什么豁免水平没有任何意义要想说服千百万惊慌失措的人民群众留在城里包大成也没有那个口才。包大成一声长叹决定顺其自然。

“肖纤纤你走吧人民医院的安保工作是我们保全公司负责的我要忠于职守不能走。”包大成说道。

包大成说的也是实话如今人民医院也乱了套刚才医生们以为群众来剥皮一些做贼心虚的白衣天使已经主动剥了自己的皮逃之夭夭尚有一小撮心怀坦荡的医生坚守岗位可是有关原子弹爆炸的传言再次袭来这一小撮坚守岗位的医生们终于也坐不住了纷纷出逃。医院都空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不法份子冲进医院谋图不轨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包大成打算马召集保全公司的保安坚守岗位加强安保以防不测。

恐慌就是传染病！而且是烈性传染病！不仅能够传染给无辜的群众也能传染给恐慌的始作俑者！人民医院就是恐慌的发源地而人民医院的医生们却被自己制造的恐慌吓跑了。

宋清风大叫：“你忠于职守？你们的人都跑了！”

包大成环视四周身边一个保安都没有。保全公司派驻人民医院的三百多保安全都跑得无影无踪。这也怪不得他们要真是原子弹爆炸这些保安不跑又能怎么样。

包大成摇头叹息：“肖总清风谢谢你们我会没事的你们赶快走吧。”

“大成你真的不走？”肖纤纤的眼泪夺眶而出。

包大成点点头。

正在不了忽然耳边想起一声警笛般的尖叫：“大成我来了！”

只见美女柳青青从大街汹涌的人流当中冲了出来面带灿烂的笑容直扑包大成。

世事就是这么变幻无常。当初一心苦恋柳青青的宋清风现在把柳青青忘得一干二净而一向没把包大成放在眼里的柳青青危难时刻心中只有一个包大成。

柳青青是来专程来拯救包大成的当她听说原子弹就要爆炸的噩耗时美女柳青青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浪漫的景象——在原子弹爆炸的废墟美女柳青青和帅哥包大成相互依偎在世界末日举目四望一片焦土天底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成为亚当夏娃。

现在柳青青甚至热烈盼望那原子弹立即爆炸因为原子弹一旦爆炸别的人且不去管他“大表姐”陈思思肯定完蛋柳青青就能顺利完成对包大成的独占。

柳青青并不知道陈思思已经离开了江城其实就算陈思思还在江原子弹一旦爆炸也是玉石俱焚大表姐固然完蛋柳青青这个小表妹也跑不了要想和包大成一起当人类的祖宗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302章 末日荒唐

处于热恋状态下的女孩脑子都是愚钝的原本聪明灵秀的柳青青一旦陷入情网中智商严重下滑甚至比一年前包大成流落街头的智商都不如。整个江城都笼罩在世界末日的悲哀中唯有柳青青把原子弹爆炸当成是喜事临门。

所以当她听说原子弹的消息时也和宋清风的状态一样一头冲出了创景大厦直奔人民医院。所不同的是宋清风是大惊失色仓皇而逃而柳青青则是满面春风喜滋滋地要去和包大成当亚当夏娃。

柳青青是从创景大厦直接奔向人民医院的只是虽然她现在是总经理了身的穿戴都是正宗名牌再也不穿假冒名牌了可还没有一部正宗宝马本想出门打车可满大街哪里还见得到出租车的影子没奈何陈思思只得撒开双腿一路狂奔。

还好当初为了躲避宋清风柳青青每天在创景大厦里坚持爬楼梯虽然辛苦可练就了两条飞毛腿如今刚好有了用武之地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路狂奔下来用了十五分钟跑到了人民医院远远看到包大成心中甜蜜。

各位看官满大街的人都是惊慌失措狼狈逃窜唯独柳青青是春风拂面视死如归可见爱情的力量有多强大！

那柳青青满怀喜悦冲到包大成身边正要扑入包大成的怀抱斜眼一看发现了宝马车的肖纤纤脸色大变一脸春风变成了冰霜。

“肖总你怎么也在这里？”柳青青说着张开双臂把包大成的一条胳膊拉在怀里软绵绵的酥胸紧紧贴在包大成的胳膊如今柳青青也想开了反正她的酥胸已经被包大成当成包子反复摸索过让包大成的胳膊贴一贴也无所谓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肖纤纤把包大成拉去当了亚当。柳青青知道那肖纤纤一直把个包大成当活宝以前柳青青对此极为不屑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肖纤纤果然慧眼识人。

“柳青青你来干什么？”肖纤纤反问道。

柳青青正沉浸在亚当夏娃的迷梦中张口就说：“我要和大成生儿育女……”

包大成、肖纤纤、宋清风同声惊呼肖纤纤和宋清风一直坐在车脸色大变身体尚未有大的变化包大成站在地一听柳青青此话扑通一声坐在了地。

要是柳青青早一个月说出这种话包大成固然也会被惊翻在地可一旦他爬起来马就会跃柳青青的玉体。可是世易时移风云激变包大成早就没了和柳青青生儿育女的念头。

这都怪柳青青自己好高骛远看不起包大成也看不起宋清风结果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到现在搞了个鸡飞蛋打两位好青年一位已经坐在肖纤纤的宝马车了另一位虽然没得了陈思思的宝马车但他的内心已经被陈思思占满了根本容不下柳青青。

所以包大成很快定下神来从地一跃而起昂然说道：“青青原子弹就要爆炸了你赶快坐肖总的宝马紧急撤退！”

各位看官如今整个江城对所谓“原子弹”仍然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包大成就是这凤毛麟角中的一员所以包大成一直在尽一切可能向人们解释力图澄清谣言那所谓的“原子弹”不过是一泡屎尿而已。

然而当他听说柳青青要和一起生儿育女包大成当机立断马开始传谣。

原因很简单他不愿意和柳青青生儿育女。

他的脑子里只有陈思思尽管他和陈思思相见无期。

在多多茶点陈思思已经与包大成诀别那就是说她今后不会再出现在包大成的生活中。如果包大成稍有理智就应该迅速忘掉陈思思然后迅速扑倒柳青青要知道柳青青是一位和陈思思不相下的大美女正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否则就是鸡飞蛋打。

但是感情是不理智的。

包大成并没有做与陈思思破镜重圆的春秋大梦但是他仍然不能接受柳青青关于生儿育女的建议。

为了避免与柳青青生儿育女当务之急就是劝退柳青青理由是现成的——原子弹要爆炸了。

然而这个理由对江城所有的群众都有效偏偏对柳青青无效柳青青就是冲着原子弹爆炸来的。

所以柳青青不仅没有撒丫子逃跑反而把包大成拽得更紧：“大成让我们一起看蘑菇云高高升起！”

包大成心头一阵哀叹肖纤纤、宋清风、柳青青三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中龙凤向来以高智商著称可在原子弹面前个个成了糊涂虫。看来这就是所谓末日情结面对末日人的思维都是怪异的根本无法以常理劝解。

包大成只得好言相劝：“青青这样吧你先和肖总一起跑我练过武功虽然输在了起跑线但肯定能后来居……”

“我还不是练过武功”柳青青偎在包大成怀里娇声说道：“大成让肖总和宋清风先撤退吧我们掩护。”

肖纤纤正因为拉不走包大成而着急这柳青青又跑来胡搅蛮缠像是成了了花痴非要和包大成生儿育女急得肖纤纤抓耳挠腮那生儿育女之事说起来也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好事可这种光明正大的事偏偏又必须在黑灯瞎火里才能完成这大街阳光明媚人群涌动岂能生儿育女。

宋清风不愧是一位鸟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好！生儿育女好！原子弹就要爆炸此事刻不容缓柳青青为了保证你和包大成顺利完成这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必须立即行动找一个生儿育女的窝母鸡下蛋也要有个窝呀！青青赶紧车要是稍有耽搁原子弹一爆炸玉石俱焚你到哪里去找窝！”

想那柳青青是何等聪明之人要是在平时别说宋清风如此一番荒唐言就是那道貌岸然一脸正经的政府社论柳青青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荒唐。可是在原子弹的白色恐怖之下柳青青的思维发生了极为怪异的转变她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花痴。

柳青青冲着包大成妩媚地一笑松开了手轻声说道：“大成我这就去找窝你好好等着我我去去就来千万别跑远了。”

“放心青青我哪里也不去。”包大成松了口气冲着宋清风使了个眼色。

宋清风会意跳下车把神魂颠倒的柳青青架了车。

肖纤纤发动了油门随即嚎啕大哭：“大成你怎么这么傻呀！”

曾几何时天底下只有肖纤纤一人懂得包大成的价值。现在柳青青终于擦亮了懵懂的眼睛可“世界末日”到了。

包大成摇头叹息：“肖总我祝福你和宋清风照顾好青青。”

宝马车载着泪流满面的肖纤纤和满面含笑的柳青青绝尘而去。

包大成站在街边茫然地望着大街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潮。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冲动想看看这激涌的人流中是不是也有陈思思的倩影。

恍惚之间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到了一个冷风凄雨的早在同样人潮涌动的大厅里包大成被人流推搡挤压身不由己来到吉斯吉招工摊位前。

在那里一个打工妹从人潮中脱颖而出来到他的身边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烘干了漫天细雨。

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陈圆圆恶狠狠的大眼睛是母夜叉。

水汪汪而又恶狠狠的大眼睛是什么？

其实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有一个细雨绵绵的早晨他和她走在相同的人潮中被人潮推搡挤压像是两颗水分子做着无序而无意的布朗运动。

然后两颗无序运动的水份子碰撞了、胶着了事先没有丝毫的征兆一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碰撞、粘连、挤压、弹射相聚又分离分离又碰撞两颗水分子都感觉到了碰撞的痛可谁也逃不出彼此间张力的作用范围。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无数次碰撞之后有一颗水份子脱离了张力的作用范围做着无序的布朗运动消失在无边的海洋中留下另一颗孤独的水分子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今天不是世界末日那不过是一次末日的演习。

包大成突然想到如果真到了世界末日他是不是还能看到那一双水汪汪而又恶狠狠的大眼睛？

如果真的只能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他才能看见那双大眼睛包大成希望那一天就是今天！

“嘎吱”一声刹车声打断了包大成的幽思。

包大成心头咯噔一下！

莫非老天爷真的看懂了他的心思把陈思思送回来了？

第303章 空城

停在包大成身边的不是陈思思的宝马轿跑而是一辆浑身锈迹斑斑的长安小面包。

那小面包一个急刹车车身左右摇摆浑身叮当乱响侧门哗啦一声拉开又听咣当一声车门竟然滑到了地面车内响起一片谩骂：“勾老三你他娘的扒女人裤子呢用那么大劲！”

话音未落勾老三从车内跳了下来苦着一张脸冲着车里嚷道：“曹二坨你***什么破车别说老子扒女人裤子女人扒老子的裤子也用不着这么费劲！”

曹二坨应声跳下车顶着亮晶晶的秃脑袋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腿裤管挽得一高一低一把揪住勾老三：“你他娘的敢侮辱老子的爱车！”

街兵荒马乱人民医院的保安都跑光了包大成正在势单力孤一见来了帮手大喜急忙纵身拦在二人之间喝道：“给我住手！身为国家公民不能破坏和谐应该维护和谐赶快帮我维持秩序……”

包大成还没和谐完就听叭的一声脆响觉脸一片火辣眼冒金星。

“***你他娘的是那根葱！跟老子讲和谐老子先和谐了你！”那曹二坨舍了勾老三一个耳光扇在包大成脸凶神恶煞气焰冲天。

包大成冷不防挨了一耳光怒从心头起前两步一把揪住那曹二坨的衣领厉声喝道：“曹二坨！有本事你再扇我一耳光！”

那曹二坨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对包大成的喝斥充耳不闻顺手拦腰抱住了包大成硬生生把包大成举了起来那模样倒像是李元霸重生。

包大成身体悬在半空中顿时手无缚鸡之力眼见那凶神恶煞的曹二坨就要把包大成高高举起往下便砸这一招不见于任何中国武功秘笈常见于美国狂人大赛其武学原理与中国武功大相径庭包大成虽然跟着牛丽丽学有一身武功却毫无破解之法只得眼睁睁等着曹二坨下毒手。

到了这个时候包大成踩意识到江城的世界末日是一场演习而包大成的末日就在眼前。

绝望中的包大成放弃了抵抗却瞪大眼睛在马路汹涌澎湃的人潮中搜寻。

他没有看见天外飞仙也没有看见母夜叉更没有看见那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

包大成一声哀叹连他的末日都没有迸发出生活的火花！包大成长叹一声认命了！

忽听耳边一声惊呼：“曹二坨轻拿轻放！你***没扛过电视机吗!”

曹二坨吼道：“娄大全要球你提醒！”随即又是一声大吼：“起！”

包大成就觉天旋地转身体咚的一声砸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却没感到疼痛睁眼一看身子已经进了长安车。

还没等包大成缓过劲来就听“咚咚咚”三声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跳了车紧接“哄”的一声长安车飞奔了起来。

那曹二坨坐在驾驶室里扶着方向盘粗声吼道：“包总恕兄弟粗鲁原子弹要爆炸了事态紧急包总就受些委屈兄弟们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一脚伸油门长安车迅猛加速车身叮当作响。

各位看官应该已经猜到了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三兄弟跑到人民医院和肖纤纤、宋清风、柳青青一样是来营救包大成的。

和江城广大人民群众一样三兄弟得知人民医院出大事了而且他们得到的消息比牛丽丽和柳青青得到的消息还要恐怖还要令人奋不顾身四处逃窜。

所以娄大全急忙招呼曹二坨和勾老三开着曹二坨的破车逃命。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三兄弟讲义气他们这辈子最服的人就是包大成要逃命绝不能丢下包大成而钱多多对娄大全有知遇之恩也不能丢下。所以四人驾车直奔人民医院营救包大成。

在路他们遇了肖纤纤的宝马车肖纤纤告诉他们包大成铁了心不走要留在人民医院忠于值守。

娄大全大惊据说那人民医院就是原子弹的所在地包大成呆在原子弹身边那可连灰都剩不下了。

于是娄大全当机立断命令曹二坨和勾老三到了医院先假装打架引开包大成的注意力然后乘其不备将包大成打晕抬车就跑。

车一到人民医院勾老三按计划率先跳下车由于心情紧张又怕原子弹爆炸勾老三拉车门的时候用力过猛那车门也是年久失修竟被他拉掉了。

那长安车在旁人眼里是一辆彻头彻尾的破车可在曹二坨的眼里却是“爱车”门被勾老三拉掉了曹二坨气不打一出来揪住勾老三就打因而情绪和动作都是发自内心十份逼真完全达到了转移包大成注意力的目的。

然后趁包大成不备曹二坨挥手给了包大成一巴掌。那曹二坨毕竟对包大成充满敬畏之心手腕发抖一巴掌下去没把包大成打晕却把包大成打成了满天星。为了防止包大成反扑曹二坨顺势把包大成举了起来扔进了长安车。

弟兄三人把包大成塞进面包车曹二坨发动油门。

勾老三看见被他扯掉的车门还躺在地急忙提醒：“曹二坨你的车门……”

“不要了！”曹二坨一踩油门长安车一阵晃荡飞驰而去。

要是在平时开着一辆没有车门的车街和穿着开裆裤街一样都是极为尴尬的事。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说穿开裆裤你就是裸奔也不能吸引路人的眼球。

所有的人都在逃命没人顾得别人是穿开裆裤还是开破车。

长安车飞奔包大成的身子被晃得前后左右摇摆脑袋乱撞一头撞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软软的、圆圆的富有弹性包大成的脑袋被弹向另一侧另一层也有一个软软圆圆富有弹性的东西包大成的脑袋在两个软球中间晃来荡去脑子被弹得晕乎乎的却是十份受用一时间好奇心大增伸手一抓抓到一个圆球般的东西还有些温度十份温润。

包大成的大脑迅速搜寻相对应的记忆。

各位看官前笔者已经交待过利用触觉来感知世界的原理就是将触摸到的物体与记忆中曾经触摸过的物体逐一比对找到相近的东西从而做出正确判断。

包大成很快就从记忆深处找到了对应物体——包子！

各位看官包大成关于包子的认识是在创景大厦那漆黑的楼道中获得的！

大家也知道那个时候包大成对包子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那不是包子而是柳青青的胸那么大的包子会噎死人的。

而现在包大成手里抓着的“包子”比柳青青的还要大！

包大成不由得大为疑惑急忙伸手向另一侧抓去抓到手里的竟然是大小相同的另一个大包子。

长安车飞驰颠得包大成七荤八素脑袋在两个大包子只见晃来荡去大脑越发糊涂不得已只得把头钻到两个大包子中间两个大包子一夹这才把脑袋固定下来脑子稍稍清醒抬头一看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包大成看见钱多多的脸。

他正爬在钱多多身脸竟然贴在钱多多的高耸的双峰之间一只手还抓着前多多的一只“包子”！

包大成一声惊叫身体一撑从钱多多的身弹了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他的脑袋重重地撞在长安车的顶棚的。

钱多多也是一声惊呼张开双臂抱住了包大成的头又把包大成的头按在了她的双峰之间。

包大成的脑袋埋在钱多多的胸口兀自大叫：“大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着又要挣扎。

钱多多却是双手紧紧抱着包大成的头一丝也不松手嘴里喝道：“都什么时候了原子弹都要爆炸了！有意的又怎么了！有意你就拿去！”

钱多多的话振聋发聩惊得包大成目瞪口呆。

各位看官这就是末日情结。人到了末日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自然而然就都敢了。

钱多多在人民广场邂逅包大成在包大成精神和经济鼓励之下毅然从良从一个谁也看不起的野鸡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掌控五家茶点连锁店的民营企业家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钱多多对包大成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钱多多无以为报要回报金钱人家包大成比她有钱要回报物质人家包大成啥也不缺思来想去终于发现包大成现在唯一没有而她钱多多有的就是女人身。

钱多多虽然年过四十可半老徐娘丰韵犹存自恃床功夫也不弱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妙龄女子管用如果包大成需要钱多多完全可以随叫随到。

钱多多动了心思可包大成却毫无感应结果弄得钱多多自己心痒痒看着包大成一会儿带着陈思思一会儿带着柳青青在包房里干钱多多又是气又是忧。

所以每次包大成带着美女去多多茶点包房出来之后钱多多都要亲自仔细检查包房检查结果表明包大成带来的美女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没有一个在里面和包大成真干过。

钱多多得出这样个结论却是又喜又气喜的是包大成至今还没尝试过女人钱多多有充分条件为包大成服务；气的是这些小美女个个有眼无珠看不到包大成的好既然跟着包大成进了包房还故作正经不肯为包大成**在钱多多看来为包大成**那是一个女人的荣幸。

总之钱多多急切盼望为包大成献身可包大成无意钱多多自然不好主动说出口。

如今原子弹就要爆炸了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包大成的脑袋在她的**间晃来荡去爪子在她胸前乱抓一气钱多多再无顾虑放开胆子吼出一句末日狂言。

然而钱多多不知道的是全体江人都以为世界末日到了偏偏包大成一人脑子是清醒的。

人人都在疯狂唯独包大成疯狂不起来。

所以他决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自己的“大姨”成苟且之事。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见不倒明天的太阳了而包大成很清楚太阳还会升起生活还要继续今天的疯狂必然成为明天的笑柄。

包大成从钱多多的双峰里探出脑袋这才看见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坐在车里显然也是中了原子弹爆炸的流言包大成气得七窍生烟骂道：“你们这些猪脑袋呜……”他的嘴又被钱多多胸前的双峰堵住了。

娄大全慌忙说道：“大哥你还不知道？有恐怖份子在公共厕所里下了一颗原子弹已经进入最后倒计时数秒了要爆炸了师父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是玉石俱焚啊！”

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再次升级连原子弹的来历都搞清楚了！

“娄大全那是碘131……”

“对对包总您也知道啊”曹二坨顶着个秃头打断了包大成的话：“现在到处都是碘啊那原子弹先释放碘再释放重水然后就爆炸！”

“对对师父重水快漏完了没了重水就临界了！”勾老三补充道。

对于碘－131、重水、临界这些艰深晦涩的专业术语人民群众有自己的理解而这种理解也能够自圆其说且天衣无缝。包大成要想反驳人民群众对于原子弹的理解还真要下一番功夫废一番周折。

包大成自知没有这个口才其实到了这步田地就是苏秦张仪重生也是枉然。

车窗外人潮汹涌哀声遍野。

有人在大街狂呼：“外星人来了！外星人全身都是原子弹人民医院已经失守了……”

包大成无奈地闭了眼睛。乖乖地靠在了钱多多的双峰那里温暖柔和十份受用。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顺其自然一切试图阻挡群众运动的行为都将是螳臂当车不仅不能平息群众的恐慌反而会被群众踩成齑粉。

“娄大全咱们往哪里逃？”曹二坨扶着方向盘问道。三兄弟里娄大全是老大包大成要是不说话他们就听娄大全的。

“回老家！”娄大全说道：“咱们老家在深山老林能够阻挡原子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而且便于隐藏外星人不容易找到咱们大哥我说的对吗？”

包大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看来只能随波逐流了。

一个小时之内整个江城的居民全体出逃。

没有车门的长安车载着众人冲出市区一路南下一个小时后钻进了梁县的大山里。

梁县是隶属于江市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境内崇山峻岭十几座海拔千米的高山将梁县分隔成十几块境内交通条件十分恶劣公路都是双向两车道的盘山路一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一面是高耸入云的高山峻岭道路蜿蜒曲折十分复杂。

在这样的山路行驶就是车况完好也只能保持在每小时二十公里的速度然而曹二坨破车竟然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在盘山路风驰电掣一路狂奔。

包大成被娄大全紧紧按在座椅没有看见车窗外的无限风光如果他要看见了必然是魂飞魄散。

这也怪不得曹二坨无视生命安全不遵守交通安全规则实在是因为原子弹爆炸迫在眉睫外星人追杀步步紧逼。从这个意义讲曹二坨是真正尊重生命安全。

当这辆报废破车风驰电掣冲过一个垭口时一辆更加风驰电掣的宾利从后面冲了来一头撞在了长安车的屁股。

轻飘飘的长安车被撞得像是一颗出镗的炮弹向前直冲而去轰隆一声冲下了万丈深渊。

那辆宾利丝毫没有减速飞驰而过垭口没了踪影。

长安车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垭口响起山风荡起的阵阵松涛车轮荡起的一缕淡淡的黄烟很快就在山风中消散。

山路归于平静。

此时的江城也归于平静。

因为江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第304章 口头表彰

就在江城广大人民群众四处逃窜躲避原子弹爆炸和外星人的追杀时全市抗击**表彰总结大会正在市政府大礼堂隆重召开。

根据中国国情发生天灾**的时候就是英雄辈出的时候。**既是天灾也是**英雄自然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所以**过后广大干部和群众都翘首盼望英雄表彰大会凡是了表彰名单的拿到了抗非英雄证书就等于是走了入党、升职称、提工资、提拔干部的康庄大道。

然而表彰大会迟迟不见召开干部群众心急如火。这里面有两个原因。

其一大家都知道**是灾难也是千载难逢的晋身良机如果能当抗非英雄就是人生道路浓墨重彩的一笔相当于有了一笔厚重的资本。所以广大干部群众为了争夺“英雄”名额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把关系托到市政府有关领导面对七大姨八大姑难以取舍表彰名单迟迟定不下来。

其二众所周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但人们始终心有余悸那**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敢担保**会不会卷土重来大家只能战战兢兢得出结论——阶段性胜利。这个“阶段性”的定语让领导和群众们心中揣揣。所以表彰一事久拖不决。如今大半年过去了**渺无踪影按照流行病学原理**再次光顾的几率已经变得非常低。于是预定的表彰总结大会得以召开。

有看官会问了江城的**为假群众不知道领导心里却是明镜高悬也就是说江城其实根本就没发生过**何至于还要开什么表彰总结大会？

各位看官要造假就要造得有始有终要是顾头不顾尾必然露馅。这个经验敬各位看官牢记并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活学活用。

主席台坐着市里四大班子主要领导以及卫生局、公安局、交通局、农业局等等几乎所有政府部门负责人。

主席台下会场前三排则是坐着抗击**的先进模范人物这些人都是经过激烈角逐从千万关系户中脱颖而出的。他们人人胸口佩戴一朵大红花肩扛金黄色绶带想着这一笔就要到手的精神财富和无比光辉的人生未来个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

大会是在庄重的国歌声中开始的会场肃穆庄严。

国歌之后副市长宋弗代表政府做了抗击**工作总结然后由各相关部门负责人组成授奖嘉宾对先进模范单位和个人授予奖牌。在雄壮而欢快的《春天的故事》中先进模范人物和先进单位代表们迈动矫健的步伐从主席台左侧鱼贯而面向领导卑躬屈膝接过奖牌证书做热泪盈眶状。这里面就有疾控中心的现任主任吴夫农和前主任方大明。

授牌仪式结束后汪市长发表重要讲话他对江城抗击**所取得的成绩予以充分肯定对于广大干部群众、专业技术人员所付出的艰苦努力给予高度赞扬。

汪市长是这样说的：“……同志们在抗击**的战斗涌现出了一大批可歌可泣的英雄模范人物他们理应受到表彰但是还有千千万万的普通群众他们默默奉献在平反的岗位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没有这些默默奉献的群众抗击**不可能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所以这些群众也受到表彰但是由于名额限制他们中有很多人没有在今天的表彰中走主席台比如说……”汪市长说到这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全场肃静凝视领导。而汪市长心头却在发慌。

稿子本来是秘书事先准备好的但是一个有水平的领导是不应该照着稿子念的。脱稿演讲方见英雄本色！汪市长肯定是有水平的所以讲到动情之处便完全脱离了稿子即兴发挥起来。这一发挥发挥得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一不留神说出了“比如说”三个这三个一说出口就意味着要在这里点名表扬某位基层同志。

点名表扬肯定是好事这说明一个领导对基层的实际情况非常熟悉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充分体现了领导深入实际的工作作风和平易近人的工作态度对于拉近领导和群众的关系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可是问题是秘书没有预见到汪市长会在这里走群众路线也就没有在稿子添几个基层群众的真名实姓而且根据汪市长讲话的下这里一定应该是一位普通群众且不在大会正式表彰名单内。

这让汪市长一时语塞不得已端起了茶杯。

在**防控期间汪市长倒是深入了好几次基层可汪市长能够深入到的基层其深度也就是到了科级干部那一层至于普通群众汪市长苦思良久也没想起一个合适的名子连他的司机都是享受副科级待遇算不得普通群众。

不过领导就是领导在这关键时刻汪市长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在那一瞬间在数千干部群众庄严肃穆的目光下领导根本无暇考虑这个名的出口妥当与否但不管怎样这个名绝对与**有关。

领导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继续语重心长：“比如说包大成同志就是一位战斗在**最前沿、默默无闻而又兢兢业业的普通群众正是千万个这样默默无闻的群众的共同努力才使得我们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汪市长说完这段话才想起之所以对包大成这个名刻骨铭心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而出绝不是因为包大成工作兢兢业业而是有三个让汪市长刻骨铭心的原因：

第一他是江城首例**患者而且还是个假冒**患者。

第二包大成曾经在唐家沱假冒道士、假冒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的狗头军师和陈大强狼狈为奸逼着汪市长出卖了中央商务区（当然这是汪市长的误解）。

第三更为可恨的是包大成还是个“卧底”把无数疫情透露给了《江晚报》给江城的投资环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害的各级领导到处背书。

也就是说汪市长能够记住包大成的名子原因都是负面的。

而在这个庄严神圣的表彰大会汪市长竟然把这个名子拿出来救急当着江城全体干部口头表彰了包大成。

所以汪市长话音一落嗓子眼里一阵抽搐猛咳一声到了嗓子眼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主席台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坐在台下前三排的先进模范人物遭到了雨露滋润其中滋润最为彻底的是吴夫农他坐在正中央也就是汪市长的正对面汪市长嘴里喷出的喷出的茶水浇了他一脸吴夫农急忙伸出舌头把脸的茶水一滴不剩地添进嘴里得出一个结论——领导嘴里喷出来的东西十分可口。

从汪市长嘴里说出去的话就如同从他嘴里喷出去的茶水已经进了吴夫农的嘴再也收不回来了！

“包大成”这个名子如果是从群众嘴里说出来哪怕是牛丽丽用狮吼功吼出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要是从汪市长的嘴里说出来“包大成”三个那就有雷霆万钧之势提神醒脑振聋发聩。

汪市长身为江城一把手在这个全市各行各业共同出席的大会点名表扬一名同志这位同志要么是做出了非凡的成就要么这位同志与市里主要领导有着某种极为密切的关系。不管是哪种情形都意味着包大成在汪市长心目中有着惊人的分量。

“包大成”三个首先传到了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的耳朵里他正作为抗击**的英雄模范人物肩挎绶带胸戴红花双手捧着获奖证书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吴夫农马想起至少有三件大事他对不起包大成。其一他搞了一份包大成假冒**的黑材料这份黑材料不仅涉及包大成还涉及卫生局孔局长以及正在主席台侃侃而谈的汪市长！其二在深挖《江晚报》线人的运动中他落井下石指控包大成是要把包大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走狗把包大成推了敌我矛盾最后导致包大成被公司开除；第三在人民医院的公共厕所是他把包大成忽悠进了厕所里去处理陈大强拉的一泡带有放射性的屎尿。

这三件事件件都是阴险恶毒把包大成往死里整。而那包大成却是吉人自有天相吴夫农害人不成每次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汪市长突然对包大成来了一个口头表扬吴夫农突然发现他以前对包大成的所作所为不是是砸了自己的脚而是砸了自己的头！

搞了半天包大成是汪市长眼里的红人！

弄不好包大成还是汪市长的小舅子！

吴夫农双手一松“哐当”一声手里的金质获奖证书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脚。

吴夫农一声惨叫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305章 争当英雄

一位坐在第一排的先进模范人物当场晕倒这还了得会场顿时一片大乱。

这是全市表彰大会市里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全部坐在主席台而吴夫农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正中央正对主席台正中央的汪市长与汪市长的直线距离最短各位看官马回答这意味着什么？

一位看官还没听笔者把话说完就开始抢答：这意味着出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在领导面前充分展现见义勇为崇高美德的机会！

恭喜这位看官！答对了！这位看官看问题看得准反应及时行动敏捷据笔者判断这位看官今后一定能在仕途大展宏图。

会场里有相当一部分与会者和这位看官一样迅速抓住了来之不易的立功机会！

无数男女.干部纷纷从自己的座椅蹿了起来直扑吴夫农顿时把吴夫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各位看官刚才汪市长也说了**表彰名额有限很多人没捞着大会表彰很是沮丧对那些先进模范人物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可是老天爷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那吴夫农就在汪市长以及市四大班子领导的眼皮子底下此时奋不顾身营救吴夫农必然给众位领导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能在汪市长的眼皮子底下充分展现自己见义勇为的风采相当于得到了一次汪市长的口头表彰！机会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全靠自己！大家一拥而对吴夫农展开现场急救。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农业局的处长此公五大三粗屠户出身冲到吴夫农使出拔猪.毛的功夫三下两下就把吴夫农的衣给扒了个精光——这是人工呼吸的第一步先解开患者衣只是这位屠户出身的处长立功心切动作稍嫌粗鲁把吴夫农的身扒了个精光顺带撤掉了吴夫农的一撮眉毛。

与此同时一位环保局的副局长冲了过来却见那位处长已经占据了吴夫农的身插不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吴夫农的裤子狠命一扯把吴夫农的下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

第三位冲来的是一位计生委的妇女主任这位妇女主任缺乏急救常识眼见前面两位扒衣裤以为扒衣服就能救人却见吴夫农浑身下只有一条内裤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内裤狠命一扯嘶拉一声吴夫农的内裤扯成了两瓣还带下了一撮毛。

第四位冲过来的是一位卫生局的处长有些急救常识知道光扒衣服没用还得嘴对嘴呼吸这位处长不避嫌疑抱着吴夫农的头双唇紧紧贴在吴夫农的嘴刚吹出一口气却被人一把扯到了一边。

扯这位处长的是税务局的一位女处长这位女处长身材魁梧雄壮手臂力气颇大但脚底功夫稍弱脚步稍稍慢了一点冲到吴夫农身边的时候吴夫农已经被扒了个精光嘴巴也被别人占了先这位女处长没了见义勇为的机会心中大急。

要知道在市领导眼皮子底下见义勇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这个店了！女处长急中生智——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于是女处长大喝一声使出蛮力硬生生把那位卫生局处长扯到一边把光溜溜的吴夫农抢到怀里一嘴刁住吴夫农的嘴大吹特吹。

随时准备为吴夫农人工呼吸的干部们成百千而吴夫农只有一张嘴。很多干部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到吴夫农那张臭嘴而急得捶胸顿足这位女处长行为立即提醒了周围的干部们——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抢人！

于是众人一拥而把光溜溜的吴夫农从把女处长的嘴下抢夺了出来无数人伸着头撅着嘴到处寻找吴夫农的嘴吴夫农只有一张嘴而众人有成百千张嘴找不到嘴的就找吴夫农身的洞耳朵、鼻孔、眼睛只要能吹气的就行甚至有人钻到吴夫农的胯下大吹特吹。

场面异常混乱也异常感人大家争先恐后奋勇向前充分体现了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精神不过就算把吴夫农的七窍都用也只有七个僧多粥少场面难以维持负责主持会议的宋副市长只得大叫：“大家排队排好队一个一个慢慢来大家都有份都有份。”

然而见义勇为岂能慢慢来！众人对宋副市长的劝告充耳不闻依旧你抢我夺吴夫农的七窍。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位公安局的女队长抢到了吴夫农的嘴刚吹了一口不提防那吴夫农的嘴里冲出一股浓郁的口臭女队长猝不及防胸口顿觉翻江倒海一张嘴“嗷”的一声把早吃进去牛奶面包全部反刍进了吴夫农的嘴里。

随着那女队长的呕吐混乱的场面顿时平息了下来。众人纷纷撤退下来远远望着那位女队长和赤条条的吴夫农。

各位看官在万恶的旧社会穷人沿街乞讨有一个窍门看见前面有人手里拿着一个白馍馍冲去对着那白馍馍吐一口口水这白馍馍就是他的了没人会去吃一个沾有别人口水的馍馍。

这位女队长无意之中无师自通掌握了这个乞讨诀窍一口呕吐物吐进吴夫农的嘴里就如同一口口水吐在了白馍馍从而完成了对吴夫农的独占。

众位干部见那女队长使出如此绝招自知不敌只得纷纷退避三舍远远地望着女队长再也不敢相争。

那女队长抱着光溜溜的吴夫农在汪市长以及四大班子的眼皮子底下原本可以充分展现她见义勇为的光辉功绩可是那吴夫农满嘴都是她的呕吐物女队长陷入进退两难。

大礼堂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台台下大小领导干部数以千计的眼睛都盯着这位女队长。

汪市长离得最近看得最为真切那吴夫农满嘴黄汤看得汪市长心头作呕差点也跟着吐出来可对于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身为市长岂能嘲笑讽刺！应该大力支持！

汪市长咬紧牙关把到了嗓子眼的呕吐物硬生生咽了回去向着女队长发出鼓励的微笑。

女队长看见汪市长鼓励的微笑肠子都悔青了。这可真是骑虎难下那吴夫农不仅满嘴黄汤而且浑身下赤条条的胯下还是鲜血淋漓——前面那位计生委女.干部扯内裤的时候用力过猛扯掉了一大搓毛。这副形象太龌龊了！太不堪了！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女队长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吴夫农如果扔下了吴夫农就从见义勇为蜕变成了见死不救那她就等着撤职查办吧！

女队长急得眼泪汪汪。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时刻吴夫农的嗓子眼里咕噜咕噜就见那一嘴的黄汤瞬间没了踪影。

吴夫农睁开了眼睛他终于醒了。

吴夫农是被“包大成”三个吓晕过去的经过众人的一番抢夺型急救七窍吹气又被女队长一口黄汤一灌下夹攻终于打通了经脉这次醒了过来。

女队长大喜一把扔掉了吴夫农冲着主席台的汪市长大叫：“汪市长我救活了他！”

汪市长一愣随即鼓掌表示祝贺。在汪市长的带领下全场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汪市长站了起来挥挥手全场肃静汪市长朗声说道：“同志们我们不仅取得了抗击**的重大胜利而且我们也取得了见义勇为的重大胜利。刚才同志们的英勇表现再次证明了江城有一支经得起考验的干部队伍正是在广大干部的共同努力下江城的建设才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市政府张秘书长急急走了主席台来到汪市长身边。

汪市长谈兴正浓对于张秘书长的突然出现很是不满大手一挥：“有话会后再讲！”

张秘书长一脸的焦急竟然突破了汪市长大手的防御圈径直凑到了领导耳边。

“这是干什么！这是开……”汪市长“开会”两个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身体一扭与坐在背后的孔局长打了个照面。

孔局长正在全神贯注欣赏女队长的见义勇为义举忽见汪市长的双眼向他喷出两道炙热的火焰吓了一跳慌忙说道：“这位女队长的人工呼吸符合国家规范我建议向全市推广……”

领导的眼中的火焰丝毫没有因为孔局长的表态而丝毫减弱反而却愈演愈烈。

“住嘴！”领导厉声喝道：“孔局长人民医院的事你们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孔局长没提防领导的话题突然转向了人民医院半天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半天也没想起市领导所说“人民医院的事”所指何事。

“就是那个甲状腺癌患者不当排泄的事。”张秘书长急忙补充。

第306章 谣言止于负责人者

孔局长总算搞清楚了市领导所言何事可脑子更加糊涂那件事说起来就不算个事疾控中心的报告说得很清楚——豁免水平有关这个专业名词的含义孔局长曾经亲自向市领导做过汇报“豁免水平”这个词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语言就是没球事。

孔局长小心翼翼解释：“这个我们已经妥善处理……”

“妥善个狗屁！”市领导爆出粗口通过麦克风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并夺门而出震倒了两个守在门外女服务员。与会者均是大惊失色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领导如此失态前所未有看来人民医院出大事了。

各位看官大家切不可因为市领导爆出粗口就怀疑领导的素质。恰恰相反这位汪市长的素质是一流的素质不是一流绝对当不了江城的市长。

可是遇这样的事哪怕他的素质达到了圣人水平也难免爆出粗口。

遇了什么事？我想各位看官已经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江城举城逃难！一座国际化大都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坚壁清野人迹全无！

整座城市大概只剩下市政府大礼堂这几百号人试问这个市长还怎么当？

咱们换位思考一下这种事如果落在你的脑袋你爆不爆粗口？

反正如果笔者是市长爆出来的绝不是“放屁”两个内容肯定要比“放屁”更为丰富更为充实也更为动人心弦！

所以领导爆一声粗口缓解一下紧张愤懑乃至绝望的心情完全是情有可原的哪怕这句粗口通过麦克风传遍江城的大街小巷。反正那些大街小巷里已经没有了听得懂人话的生物。

江城凡是能听懂人话的都逃了包括对人话一知半解的鹦鹉和狗。

市领导一声粗口后压力有所舒缓心绪稍稍有所平复不得不勇敢地面对惨淡的现实。

“同志们**表彰总结大会到此结束！”市领导沉声说道：“现在研究江城原子弹爆炸后的善后事宜！”

市领导的这句话比一声“放屁”更加震撼人心。

在经历了三秒钟令人窒息的沉寂后汪市长的背后响起“扑通”一声闷响。

市卫生局孔局长晕倒在主席台。

市领导先是质问人民医院的事接着主持原子弹爆炸善后事宜孔局长马就推理出了原子弹爆炸的真相——陈大强那泡屎尿阴魂不散从下水道里爬出来闹鬼了！

孔局长本来就因为包大成的事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现在人民医院的一件小事发展成了原子弹爆炸不管是事发单位人民医院还是处置单位疾控中心都是卫生局的直属单位这就是说卫生局是“原子弹爆炸”的直接责任人！

孔局长脆弱的心脏终于不堪重负晕倒在地。

紧接着汪市长的身前又响起一声闷响。

刚刚苏醒的吴夫农再次晕倒在地。

理由和孔局长是一样的：人民医院不当排泄事件是疾控中心负责处理的如今事件不仅没有平息反而变成了原子弹吴夫农身为疾控中心主任罪责难逃。

随着孔局长和吴夫农的倒地会场炸开了锅。

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冲向吴夫农进行见义勇为哪怕他倒在了汪市长的眼皮子底下。

绝大多数人冲向会场大门夺门而逃少数脑子稍稍清醒点的则是钻到了桌子底下大叫：“就地卧倒！”

几乎是一瞬间前三排胸带红花肩扛绶带的抗非英雄模范人物们齐刷刷没了踪影他们几乎是同时钻到了桌子低下动作整齐划一协调有致。只有吴夫农一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他的衣服已经被见义勇为者撕成了碎片。

市领导这才发现讲错了话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抓起麦克风怒道：“原子弹还没有爆炸！”

这句话出口不仅没有制止混乱反而引得前三排钻进桌子低下的先进模范人物们钻了出来加入到了夺门而出的洪流中。

这些先进模范人物的确都是高素质人才他们对于原子弹爆炸的反应是非常科学的完全符合防原规范。如果原子弹已经爆炸最好的逃生办法只能是就地隐蔽人的双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冲击波当然最好是有一块白布单披在身反射光辐射。如果原子弹还没有爆炸那就得争分夺秒急速离开爆炸点跑得越远越好。

然而问题是江城根本就没有原子弹这个前提不存在他们做的再规范也是错误的。

会场一片混乱人们的行动发生了严重的错误但是错误的责任肯定不在他们而在于市领导两次发言都不准确。

张秘书长再也顾不得等级尊卑一把从市领导手里抢过话筒厉声喝斥：“江城没有原子弹所谓原子弹爆炸是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任何人妄图散布谣言来颠覆政府破坏和谐都是不得人心的必将遭到可耻的失败！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做到不传谣不信谣坚定立场与谣言制造者斗争到底！让我们紧密团结在……”

张秘书长突然噤声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唰地涌遍全身。

大礼堂外面的谣言制造者是谁暂时还不知道可在这个大礼堂里面谣言的制造者正是汪市长本人要不是他一嗓子“原子弹还没爆炸”大家还不至于纷纷夺门而逃。

张秘书长被自己的发言吓得汗流浃背做声不得。

辱骂指责领导就是在引爆原子弹！

不过众人被张秘书长这几句慷慨陈词定在了原地怔怔地望着主席台的汪市长。

汪市长正在恼怒张秘书长抢了他的话筒忽见场面秩序有所好转心中稍感宽慰不由得看了张秘书长一眼。

汪市长关注张秘书长纯粹是出于赞赏可是因为抢了领导的话筒、说错了话而心慌意乱的张秘书长却会错了意以为领导恼怒他把矛盾指向领导急忙改口：“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秘书长此话一出口会场再次大乱众人本能地认为张秘书长是否定了刚才有关“谣言”的慷慨陈词否定之否定就是肯定原子弹确有其事。

“不不不我是那个意思……”面对混乱张秘书长只得再次改口。

否定之否定之否定还是否定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

众人因为张秘书长的否定、肯定、再否定、再肯定起立、卧倒、再起立、再卧倒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最后还是汪市长一把抢过了话筒大声说道：“同志们张秘书长的讲话非常好以充分的事实证明了江城没有原子弹绝对没有！谣言止于负责任者！所谓原子弹是刚才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汪市长只好承认自己是“别有用心”的人。

汪市长的话终于起到了安定人心维持和谐的作用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混乱局面得以控制。

“有关原子弹……”市领导话一出口会场又是一片喧哗市领导眼看人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待要解释两句那“放射性”“豁免水平”之类专业名词又过于拗口万一解释不当不仅不能舒缓紧张气氛弄不好反倒使得局势更加难以控制。市领导“叭”地一拍桌子镇住了惊慌失措的会场大喝一声：“孔局长你来给大家讲讲！”

全场肃静会场重新回到了肃穆庄严然而良久并没听见孔局长的声音。

市领导回头一看却见孔局长憋得脸红脖子粗望着市领导瞠目结舌。

这也怪不得孔局长实在是因为人民医院的事原本就是小事一桩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原子弹这要解释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解释起。

“你倒是说话呀！”张秘书长急忙捅捅孔局长的腰。

“那个原子弹……不碘……不不当排泄……豁免水平……那个”孔局长蹦出几个词来下面的人更是一头雾水孔局长急中生智大叫一声：“包大成！对包大成来说说。”人民医院的事是包大成深入厕所重地搞清楚的他最有发言权。

孔局长叫出包大成的名子坐在主席台下的疾控中心前主任方大明急忙站了起来：“包大成同志不在场。”

孔局长这才想起在这个庄严神圣的市级大会会场根本就没有包大成这位普通百姓的席位。

孔局长急忙说道：“那就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孔局长低头一看吴夫农赤条条躺在地人事不省急忙一指方大明：“疾控中心前主任方大明介绍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大明虽然不是主任了不过还是以专家的身份在疾控中心发挥余热对于人民医院的事还是比较清楚。

不过方大明想起自己和包大成的遭遇心中有气。

第307章 深挖先进事迹

当初江城下下深挖《江晚报》的线人把个包大成往死里整害得方大明也跟着倒霉不仅被撤了职还和黄小菊闹翻了黄小菊同情包大成恼恨方大明关键时刻不给力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方大明的事业和感情生活受到双重打击。

而整包大成的直接黑手是吴夫农幕后黑手则是汪市长为首的江城官场包括孔局长。

所以方大明眼见吴夫农被见义勇为者们扒了个精光汪市长气急败坏方大明心头十份解恨本打算一言不发乐得看笑话却被孔局长点名发言。

于是方大明勉强站起身来走主席台从汪市长手里接过麦克风面向全体惊慌失措的与会者侃侃而谈。

方大明先是将“不当排泄事件”从头到尾细说一边最后说道：“这件事经过调查已经水落石出事实证明甲状腺癌患者排入公厕中的碘－131不构成公共安全问题。但是在事件处理现场疾控中心的主要负责人身为党员畏缩不前搪塞推脱致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实在是令人寒心啊！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包大成作为一名非党人士身为一名保安却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公共厕所排出了隐患挽救了千千万万群众的生命包大成同志功不可没啊！”

孔局长也在背后说道：“在事件现场吴夫农主任的表现的确不太妥当。”那孔局长对吴夫农也憋着一肚子气吴夫农自从当了疾控中心主任言谈举止也没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所以孔局长一听方主任向吴夫农开火顺势给了吴夫农一计黑拳。

汪市长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听出了方大明的弦外之音他是在为包大成鸣冤而他指责的“疾控中心主要负责人”就是光溜溜躺在地人事不省的吴夫农孔局长也对方大明的指责推波助澜。看来卫生系统下下对吴夫农都不太感冒。

汪市长郑重地点点头：“方大明同志反应的情况非常好包大成同志在这起事件中的英勇表现广大干部群众是有目共睹的有关方面要给予充分的肯定下来后葫芦街居委会马拿出一个表彰方案出来新闻部门配合要向全社会弘扬包大成这种牺牲小家顾大家的崇高精神！”

汪市长心中虽然对包大成的印象极差可刚才他已经口头表扬饿包大成现在方大明又在替包大成鸣冤汪市长干脆顺水推舟反正现在正需要树立一个先进模范人物来平息人们对原子弹的恐慌。

汪市长对吴夫农的看法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过他不打算处理吴夫农毕竟吴夫农曾经不折不扣地贯彻过他的意图。

说完了包大成的事汪市长眉头一皱怒道：“事实证明人民医院发生的事就是一个人拉了一泡屎这泡屎怎么变成了原子弹了！一定有人别有用心造谣生事！”

“这大概和《江晚报》的报道有关今天《江晚报》的头头条新闻是《江城人民医院发生放射性物质泄露》。”张秘书长说道看了一眼坐在市领导身后的宣传部长。新闻媒体归宣传部管那宣传部长是市委常委所以开大会都坐在主席台。

宣传部长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早就看到了这篇报道当时也觉得这篇报道有点问题只是报道里所提的事件他也不甚了了不便马发表意见现在听张秘书长如此一说马跳了起来：“假新闻！彻头彻尾的假新闻！这是无中生有造谣惑众！”

于是与会者从台的市领导到台下的普通群众都明白过来问题不是出在卫生部门而是宣传部门！

《江晚报》蓄意编造假新闻破坏江城的安定团结造成了举城逃难的空前灾难！

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汪市长高声说道：“立即避谣！各部门一把手马回到工作岗位做好宣传解释工作务必在今天天黑前让老百姓知道真相恢复江城正常生活！”

与会人员深感事态严重纷纷起身。

市领导怒视宣传部长：“你马亲自带一个工作组入驻《江晚报》彻查这篇假新闻的来龙去脉要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妄图破坏江城人民的幸福生活与人民为敌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很快江市宣传部门利用广播、电视、网络、短信、声讯电话、报刊展开了强有力地避谣行动宣传铺天盖地事实真相逐渐到了公众的耳朵里逃难的人群开始回流。

到了华灯初大部分人已经回城少数在城外观望的人们也逐渐向江城靠拢。江城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秩序一切恢复平静。

但是有两个单位却是彻夜不眠。

一个是《江晚报》报社。宣传部长亲自带着一个工作组连夜入驻《江晚报》报社连夜追查谣言的来源他们先把秦主编控制了起来然后对报社记者进行逐一排查排查的重点有两个：第一谁发的新闻稿第二消息的来源。总之工作重点是抓造谣生事的坏人。

另一个彻夜不眠的单位是葫芦街居委会。葫芦街居委会的工作重点与江晚报正好相反是表彰好人。

为了贯彻汪市长对包大成的表彰精神葫芦街居委会连夜召开“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研讨会”商讨对好青年包大成的宣传表彰工作。工作重点是凸显好人包大成的光辉形象弘扬正气树立典型向全社会宣传推广包大成的事迹。

为了全面挖掘出包大成的先进事迹形成一份有份量、有说服力的宣传材料葫芦街居委会主任黄小菊亲自主持会议并邀各方嘉宾参加会议群策群力以期深入挖掘包大成的先进事迹。这些嘉宾包括：市纪检匡书记、市卫生局孔局长、疾控中心现任主任前主任方大明、市工商局高级经济师马伯伦、吉斯吉总裁助理赵达、希尔顿酒店总经理肖纤纤、纤纤消杀总经理宋清风、丽丽百货总经理柳青青（这三人在政府的感召下开着宝马车连夜赶回了江城）、保全保安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刘大铳以及社会各界干部群众五十多人为了避嫌黄小菊没有邀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

众位嘉宾刚刚在会议室坐定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一头闯了进来。

原来吴夫农虽然在会场两次晕厥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医院的病床听说汪市长指示要在全市掀起学习包大成先进事迹的热潮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前段日子吴夫农整包大成整得太狠了把个包大成当落水狗打哪知道河东河西用不了三十年三十天就打了个颠倒包大成成了汪市长嘴里的先进人物这就意味着包大成咸鱼翻身。按照吴夫农的思维方式一旦翻了身首先要做的就是杀人立威他走马任主任就先把郑豹给“杀”了那包大成成了先进又有汪市长撑腰第一个要杀的人肯定就是他吴夫农。

吴夫农越想越怕大叫一声：“我要为党为人民继续工作！”跳下病床冲破医生护士的围追堵截一路狂奔到葫芦街居委会一头撞进了会议室厉声喝道：“包大成同志的先进事迹罄竹难书！感天动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就说一句话包大成是中国人民的好儿子公民楷模垂范千古流芳百世光照寰宇震撼全球佛光普照普渡众生……”

这吴夫农明显是来拍包大成马屁的方大明看在眼里心头冷笑冷冷说道：“我听有人说包大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走狗！”

“胡说八道！这话能叫人话吗这是畜生说的话！”吴夫农正色说道：“包大成是一位国际主义战士……”

“老吴啊你还是赶快回去养病吧。”方大明说道。

“不行这么庄严的会议我怎么能不参加呢！包大成同志和疾控中心合作了那么久为疾控事业披肝沥胆我作为中心主任最有发言权！老方你不能剥夺我的发言权！”吴夫农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方大明的身边。

方大明冷笑着摇摇头一侧身把后背给了吴夫农。

黄小菊这才宣布开会：“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是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研讨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有两项第一正确认识包大成同志先进性定位也就是说我们该怎么样来定位包大成这位先进典型；第二按照大家对包大成先进性的定位全面、准确、客观地把握包大成这个先进典型搜集包大成的先进事迹形成一份内容翔实、有说服力的宣传材料教育广大人民群众。”

第308章 模范市民包大成

各位看官黄小菊这番开场白十份重要。根据汪市长的讲话精神包大成毋庸置疑是一位先进模范但是先进模范也分为很多类型比如勇斗歹徒的好汉舍己救人的英雄坚守岗位默默奉献的劳动者孝敬父母的道德楷模搞活经济的企业家乐善好施的慈善家挽救失足青年的好老师助人为乐的活雷锋等等等等。

要宣传包大成就要先搞清楚包大成是一位什么类型的先进模范也就是对包大成进行正确定位。这样编写先进材料的时候才能够抓住重点有的放矢。

黄小菊话音刚落吴夫农跳了起来：“这还用说吗？包大成是一位白求恩式的国际主义战士！”

方大明幽幽说道：“据我所知包大成没出过国没有为水深火热中的美国人民送医送药……”

“老方！”吴夫农厉声说道：“你这话有问题！你的立场有问题！思想感情有问题！没出国就不能当国际主义战士了吗？哪本书这样规定了？包大成在大学学医不仅学到了医学知识也学到了白求恩的国际主义精神！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况且包大成现在没出国不代表他将来不出国我相信总有一天包大成会远渡重洋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美国人民！老方我说的不对吗？”

方大明语塞关于未来本来就有无限的可能性谁能料到包大成今后会跑到哪里去别说是美国他就是跑到月亮去都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吴夫农这话还真的预言准了多年以后包大成真的跑到了华尔街干出一件国际主义大事来把华尔街搅得地动山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吴夫农击退了方大明正在得意市工商局高级经济师马伯伦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吴主任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还是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同志们应该还记得在**肆虐的日子里是包大成敏锐地发现了口罩对疫情防控的重要性及时为江城人民送来了口罩不仅为**防控做出了重大贡献还搞活了经济为江城gdp增长做出了杰出贡献！这充分证明了包大成应该是一位眼光独到、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并且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优秀企业家！”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期间包大成和牛丽丽倒卖口罩马伯轮代表工商局查封了丽丽百货还索要贿赂。所以汪市长指名点姓表扬了包大成马伯伦心头发慌急忙发表自己的看法一期将功折罪。

吴夫农提出的“国际主义战士”显得十份空洞而马伯伦的发言却是有理有据事实充分极有说服力而。于是会议室里掌声四起。

匡书记急忙站了起来：“马主任的话有一定道理不过还是不够全面大家都知道包大成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医学名校为了支援国家西部建设毅然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拒绝了沿海十多家用人单位的高薪聘回到了故乡江城先后创建了丽丽百货、纤纤消杀、保全保安公司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就业问题也为无数下岗职工提供了就业机会他用实际行动为新一代大学生树立起了择岗就业的光辉榜样。所以我认为包大成是一位大学生自主创业的优秀代表！”

匡书记也曾经指控包大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走狗生怕包大成报复急忙站出来表明态度。

“不对不对！”吉斯吉总裁助理赵达说道：“我认为包大成应该是一位勇斗歹徒的好汉！他曾经在劳务市场使出高深武功勇斗黑恶势力救了打工妹陈圆圆！”

孔局长站了起来：“其实包大成同志身最为鲜明的特点是乐善好施我亲眼见到过包大成同志出没于人民广场拿出自己微薄的工资资助风尘女子。尽管被人误解甚至被扭送进了治安岗亭但是包大成同志不改初衷一如既往慷慨解囊勇敢地承担起了一个新时期有为青年的社会责任。所以我认为包大成是一位优秀的慈善家！”

一位中年女代表站了起来：“我认为包大成是一位爱岗敬业的白衣天使。吉斯吉商场发生一氧化碳中毒的时候包大成不仅及时发现了危险而且不避嫌疑为广大中毒妇女实施嘴对嘴人工呼吸我就是遭到包大成人工呼吸的一个中毒妇女！”女代表说着面露桃花深情荡漾十份暧昧。

一位男代表挺身而出：“包大成是一位孝敬父母的道德模范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守着年迈的母亲不弃不离！”

“包大成是一位助人为乐的活雷锋他帮助流落街头的黑九找到了工作！”

“包大成又红又专在隔离病房里坚持红色经典！”

“包大成高风亮节当自己的个人感情与同事发生冲突的时候包大成同志主动放弃了追求把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同事默默地承受着爱情的苦涩！”

“包大成武功高强是一代大侠！”

“包大成韬武略是诸葛亮重生！”

“包大成心系天下有尧舜禹汤之风！”

“包大成是时代达人！”

“包大成是最美青年！”

众人七嘴八舌吵闹不休嘈杂声中冒出柳青青的尖叫声：“包大成是情圣！他自己吃糠咽菜省下钱来给我买了gucci！”

黄小菊眼见众人对包大成如此高度赞扬不由得流下了激动的热泪但是众人对包大成的评价还是过于宽泛重点不突出关于包大成这位先进人物的定位反而越来越模糊了黄小菊慌忙说道：“同志们的发言非常好客观、公正、全面地评价了包大成同志光辉的一生……”

黄小菊用词不当要把研讨会往追悼会扯方大明慌忙轻咳了一声接过话头：“同志们反映的情况非常好现在看来包大成同志的优秀品质是全方位的如果非要把包大成的先进性界定在一个有限的方面都是以偏概全抹煞包大成同志的光辉形象。所以我建议我们就把包大成同志界定在模范市民。包大成同志完全当得起模范市民这个光荣的称号而且这一光荣称号也能全面概括包大成身所有的闪光点大家意见如何！”

会议室里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全体鼓掌通过会议室里喜气洋洋。

黄小菊擦了一把眼角激动的眼泪说道：“很好葫芦街居委会就按照模范市民这个定位搜集整理包大成同志的先进材料其实刚才大家的发言已经充分展现了包大成同志的先进事迹现在我们要尽快把大家提供的情况形成书面材料报市政府……”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疾控中心办公室主任程夫子探进头来正好与吴夫农打了个照面急忙又缩了回去。

黄小菊眼尖见程夫子探头探脑招手道：“程主任你也是来反映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的吧快进来说。”

程夫子只得陪着小心走进会场来到吴夫农身边犹豫了一下又走到孔局长身边。

吴夫农心头不悦孔局长虽然是卫生系统的一把手可吴夫农是程夫子的顶头司那程夫子有事不向他汇报却跳过他直接向孔局长汇报太过分了。

吴夫农拉下脸来喝道：“程夫子有话大声说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程夫子看了看吴夫农又看了看孔局长显得很是为难。

孔局长心头也是一阵冷笑那吴夫农自恃有匡书记做后台又攀了汪市长这条大腿没把他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孔局长心头愤怒却是不动声色对程夫子说道：“程主任有话公开说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孔局长不想现在就和吴夫农翻脸。

程夫子无奈只得说道：“刚才市政府来了电话通报了两条信息。”

“说！”吴夫农喝道。

“第一宣传部在《江晚报》的调查有了重大进展那条《人民医院发生放射性物质泄露》的假新闻是《江晚报》记者熊胜利写的而给他提供消息的是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

“什么？”孔局长和吴夫农同时惊呼。所不同的是孔局长惊呼之后满面春风而吴夫农惊呼之后呆若木鸡。

到了这个时候吴夫农才想起来他是《江晚报》的线人就是他自己把消息传递给了报社记者陈思思至于那新闻怎么变成了熊胜利的大作吴夫农不得而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市政府查清了造谣的人是谁——疾控中心主任吴夫农。

当初包大成给陈思思当线人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市政府犹自抓住不放现在这条假新闻把整个江城都整瘫痪了市政府无论如何也饶不了他。

果然程夫子说道：“《江晚报》报社已经对熊胜利进行了严肃处理鉴于他写这篇报道事出有因是有人提供了假消息熊胜利一时不查所以报社决定开除熊胜利的公职……”

吴夫农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晕厥了。

原因狠简单熊胜利的爸爸是江城的前市委书记一位德高望重的前市委书记都保不住熊胜利等待吴夫农的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的。

程夫子继续说道：“市政府要求我们马对吴夫农进行隔离审查……”

孔局长摆摆手指了指晕倒在地吴夫农：“程主任隔离审查先放一放先把他送到医院去。这段时间疾控中心主任暂由方大明同志代理。”

隔离审查来日方长现在首先是不能让吴夫农死了他要死了就没法诛心了。至于方大明那是孔局长的老同学老战友虽然前段时间两人因为黄小菊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毕竟是战斗了几十年老战友了关键时刻孔局长还是信得过方大明因为他要用方大明好好整理出吴夫农的黑材料出一口恶气。

就这样原以为仕途到头的方大明又成了方主任。

众人七手八脚把吴夫农抬了出去。

黄小菊这才说道：“大家继续讨论包大成同志的先进事迹……”

程夫子急忙插言：“市政府还通报了一条信息。”

方主任很是不悦：“老程你怎么能打断黄主任的话太不礼貌了！”

程夫子神情暗然：“方主任刚才得到消息包大成同志他他他不幸……”

“不幸什么！”黄小菊腾地跳了起来。

“不幸……”程夫子在选择一个比较庄重的词汇“牺牲”二似乎只适用于烈士“殉职”二也不妥据说包大成是死在逃亡的路“驾鹤西行”显得有点封建迷信“千古”也过于隆重想来想去程夫子说道:“包大成同志永远离开了我们！”

原来市政府在清理“原子弹爆炸事件”造成的损失过程中有群众反映一辆没有门的长安车在逃亡梁山的路被一辆宾利撞下下了天坑。那天坑深万丈没有生还希望。公安.部门已经宣布长安车五人全部死亡。

经调查核实这辆车是车主曹二坨车还有四个人分别是大成实业公司副总经理包大成、多多会所常务副总经理钱多多副总经理娄大全保全公司员工勾老三。

公安.部门正在全力追查那辆肇事逃逸的宾利。

这起车祸是江城“原子弹爆炸事件”的唯一直接损失。

会场一片凝重。

良久就听一声凄厉的呼喊：“大成！”

美女柳青青抱着她那只心爱的gucci哭倒在地。

第309章 裤裆下的终极优势

包大成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四壁雪白的屋子里身下是一张雪白的大床床一尘不染床板很硬硌得他的屁股难受浑身下凉悠悠的包大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躺在一块坚冰遍体生寒可两.腿之间却是一柱擎天如同是一根高高耸立的旗杆不知羞耻地耀武扬威。

即使是在冰窟中包大成的荷尔蒙仍然顽强地分泌着这说明包大成从骨子里就是一条不屈不挠的汉子尽管荷尔蒙支撑的一柱擎天往往会在关键时刻轰然倒塌。

包大成看着自己两.腿之间昂首挺立的生理机能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包大成这辈子能够在美女面前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算来算去只有一口带着儿音的普通话而这口标准的普通话却把他送进了传染病隔离病房。随着江城改革开放的深入拥有这技能的人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层出不穷渐渐的包大成所谓的优势技能就被后浪拍在了沙滩。

但是包大成还有一项引以为骄傲的终极优势这项优势和一个人的容貌一样是先天的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包大成生理机能超强这是难以否定的先天优势。就像现在包大成躺在冰窟里机能依旧旺盛朝气蓬勃无以阻挡。

只是这样的先天优势很难在世人面前呈现出来尤其是在美女面前。这是一个悖论包大成具有的优势是终极的是超越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外在表现的是超一流的能够给美女们带来终极幸福但是这个巨大的优势却是难以启齿的因而是不能作为闪光点呈现在美女们面前的。

超一流帅哥熊胜利的先天优势自然而然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脸至于裤裆里的东西究竟是精华还是糟粕那就不好说了女人也只有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与此相反包大成的优势则深埋在裤裆之下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迸发出夺目的光彩而以包大成平庸的外表又似乎很难造就那个“特定的环境”。

从这个意义看任何优势或者闪光点如果没有呈现在世人面前那就不是优势更不是闪光点。各位看官切记切记。如果你们具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闪光点一定要像李阳先生教导的那样疯狂地表达出来不要羞涩更不要保留包括裤裆下的强势。

不过尽管包大成的优势过于深邃难以在世人面前充分展现但是这个坚硬如铁昂首挺立的一柱擎天却给了包大成在逆境中笑对人生的自信和坚强。

只要柱子不倒包大成生活的信心就不会倒。就像现在包大成一丝不挂躺在冰窟里彻骨生寒一无所有他仍然发出了会心地微笑。

包大成凝视着那坚硬而柱子嘴巴咧成了弦月笑容如一汪泉水破冰而出。

突然包大成的笑容凝固了嘴巴从弦月变成了下弦月。

他看见了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悄无声息飘进了冰窟死死地定格在他的柱子。

那是陈圆圆或是母夜叉！

包大成大惊力图掩埋掉那根蓬勃向的柱子可是他的身躯和四肢像是被冻在了病床动弹不得。包大成大急急忙凝神定气企图利用内功回收那根柱子。

可是事与愿违那根柱子好像失去了控制不仅没有缩回去反而在那双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的注视下不知好歹地茁壮成长腾腾冒起了热气。

那双大眼睛不再水汪汪里面只剩下恶狠狠。

那双大眼睛里如果还是那么一丝水汪汪就是陈圆圆。

没有了水汪汪、只剩下恶狠狠的大眼睛就是母夜叉！

于是母夜叉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镰刀！

古人云磨刀霍霍向猪羊！包大成不是猪也不是羊但他的柱子显示出了他的动物性所以磨刀霍霍向柱子也有一定的道理。

镰刀带着刺骨的寒气飞向包大成两.腿之间那蓬勃向的柱子。

宝剑双非飞龙雪花照芙蓉精光射天敌雷腾不可冲！

那根柱子不仅仅是包大成身体不可所缺的一部分更是支撑包大成意志的精神支柱。

没有了它包大成将彻底失去生活的意义和勇气！

包大成不是太史公他没有那个毅力在耻辱中发奋撅起没了柱子他就是一摊烂泥！

镰刀带着猎猎风声扫向包大成最后的生命支柱。

“不要啊！”包大成声嘶力竭的呼喊。

……

包大成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荆棘丛中墨蓝色的天空被头顶树枝分割成无数细碎的斑块像是景泰蓝的釉色。

不管是水汪汪还是恶狠狠的大眼睛都消失无踪不管是母夜叉还是陈圆圆都是过眼云烟。

只有那一把闪着寒光的镰刀还架在包大成的头顶。

包大成吓得又是一声惊呼两手迅猛捂住裆部用力过猛倒像是给了自己的的裆部重重一击一股撕心裂肺的胀痛直冲脑海包大成痛得怪叫一声心头却是一阵狂喜。

柱子虽然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可基础明显还在。

那把镰刀并没有落下来而是挂在天空中锋利而晶莹透过枝叶洒下一地斑驳一阵风起树影摇曳寒气袭人。

那是一弯新月。

万里无云新月当空秋虫低鸣山风习习。

有的时候疼痛也是一种幸福就像现在包大成躺在镰刀般的弯月下幸福地差点背过气去。

他还活着不仅活着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件都完好如初包括他的裤裆下虽然被自己狠狠砸了一拳那幸福的胀痛感让他体会到了死里逃生后的由衷喜悦。

被学校开除的时候包大成一路走霉运每次都是刚一抬头就被打回原形。

然而包大成的倒霉似乎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现在老天爷开始眷顾包大成了。

他从垭口栽下悬崖完成了一个势必粉身碎骨的自由落体。

他却还活着老天爷让包大成充满幸福地躺在山沟里就像不久前他躺在牛丽丽的沙发一样让他一柱擎天充分体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存在又让他的一柱擎天及时躲过了铁棒或者镰刀的无情打击。

“大哥大哥！你还活着吗？”不远处响起娄大全的呼喊。

“我还活着！”包大成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充满豪迈的嚎叫。

一阵窸窸窣窣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几乎同时出现在包大成面前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睛中发出劫后余生的精光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三只野狼。

包大成一声惊呼：“大姨！大姨在哪里？钱多多！钱多多！”

却听身旁一声呻吟包大成低头一看只见钱多多躺在身边的草丛中瞪着两只眼睛眼睛发出两道妩媚的毫光。

“大姨你没事吧？”包大成急忙问道。

“没事。”钱多多的声音如同水底的游鱼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包大成大急：“大姨你怎么不动你哪里受伤了？”

“我动不了。”

“你怎么动不了你……”包大成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两只爪子正按在钱多多的高耸的胸脯或者“包子”。

包大成一声惊呼缩回了手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做一个一柱擎天的梦。

“大大大姨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钱多多顺势坐了起来舒展着腿脚脸一沉狠狠骂道：“我他娘的怎么就成了你***大姨了！”

钱多多不像牛丽丽虽然是风尘女子出身可言谈举止极有教养平时绝对不会爆粗口也很少如此失态所以钱多多一怒把包大成吓了一个趔趄

其实钱多多的愤怒和牛丽丽的失落一样都是因为平白无故做了包大成的长辈。当别人的长辈真他娘的不是个事不仅过年的时候要破费给压岁钱而且更为要命的是老牛有心也吃不成嫩草了！

如果包大成改口喊一声多多把钱多多的辈分降低下来钱多多瞬间就能转怒为喜何用太多口舌。

然而包大成犹自不悟还不改口：“大大大姨……”

“住嘴！”钱多多勃然大怒。

娄大全见势不妙慌忙劝道：“钱总大哥也是在昏迷之中一时意乱情迷荷尔蒙陡增按奈不住一时出手不当按了钱总的酥胸望钱总看在大哥青春年少热情似火的份……”

按照娄大全的说法包大成对钱多多还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用心的这话要是别的女人听来必然更加愤怒而在钱多多听来却是如同灌了蜜脸色逐渐转晴脸绽放出了笑容。

可娄大全说顺了嘴：“但是大哥绝对是无心之举我相信大哥绝对钱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钱多多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原来那包大成当真没有非分之想！

第310章 均贫富

“放屁！”钱多多一声怒喝。

包大成还以为钱多多不相信娄大全的话急忙指天发誓：“大姨我要是真的想占您的便宜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钱多多绝望了包大成如此毒誓都说出了口钱多多今后再无机会道理很简单就算钱多多主动投怀送抱也不可能了因为一旦和包大成成了苟且之事就是逼着老天爷“天打五雷轰”包大成。

钱多多一声长叹：“算了算了！包大成你以后要是再敢碰我的胸我跟你没完！”钱多多话说得狠其实是为包大成好她怕包大成应了自己的毒誓。

“侄儿谨记！”包大成说道。

手抓胸的事解决了众人这才心平气和下来四处观望却见天一弯明月四周却是黑乎乎直达天庭的悬崖峭壁谁也不知道有多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高度足以把人摔得粉身碎骨。

可众人却是毫发无损。

原来长安车滚下峡谷的瞬间曹二坨眼疾手快先跳了车而包大成、钱多多、娄大全、勾老三却是被摔出了侧门。

这得益于勾老三在江城扒掉了长安车的侧门使得四人毫无障碍地滚了出来从而避免了随车滚下山谷摔个稀巴烂。这个事件很好地验证了古代劳动人民总结的“祸兮福所倚”的真理！

也就是说众人得以生还的大恩人其实是勾老三。

勾老三长吁一口气：“咱们的命可真大！”

娄大全喝道：“不是我们的命大是大哥命大大哥是大神！是大佛！我们都是托了大哥的福！”娄大全一句话剥夺了勾老三的功劳。

然而不管是勾老三还是曹二坨钱多多对娄大全的话却是深信不疑。

当初在唐家沱包大成奋勇捉鬼的光辉形象早已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的心在他们的心目中包大成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就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神仙。

曹二坨却是一声嚎叫：“我的爱车啊！我的家当啊！”一时间号哭不已。

月光下曹二坨的长安车在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沟里摔成了一片七零八落的零件。

这辆报废车化了曹二坨进城打工的所有积蓄也就是说这就是他的所有家当。没了爱车曹二坨就算破产了。

勾老三拍拍曹二坨的肩膀安慰道：“曹二坨我也破产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破产？你他妈全部家当就是一根扁担你***有产可破吗！”曹二坨一把揪住勾老三的胸襟：“***你小子扒掉老子的车门又下了老子的车把式老子锤你个龟儿子……”

“曹二坨你个龟儿子！”勾老三也不示弱：“原子弹爆了老子在城里租的房子早成灰了老子买的彩电dvd都***成零件了！老子还不是啥子都没有了！”

钱多多也是一声惊呼：“我的会所！我的连锁店！全没了什么都没了！”钱多多的眼泪奔流而出没了多多茶点她只能去人民广场当野鸡了却过那不堪回首的日子！

钱多多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曹二坨。

原子弹爆炸了整个江城都成了一片废墟千家万户倾家荡产宝马奔驰宾利劳斯莱斯都成了零件他那破车更不算个啥钱多多当不成老板满城大款高官还不是一样现在都和他曹二坨一样一无所有大家全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天下从此公平和谐再无大款与穷人之分那原子弹不仅不可怕反倒像是打土豪均贫富的绝佳手段。

曹二坨顿觉心理十分平衡怒气全消心头大喜放开了勾老三语气亢奋：“兄弟们咱们马回城！”

“干吗？”勾老三吓得一哆嗦。

“原子弹爆炸了大家都一样了都他娘的成了一无所有的穷人早进城早占地盘妈的一颗原子弹算个球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勾老三大受鼓舞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全都是啥也没有了他在老家至少还有一块地至少不会饿肚子此时回城就可以高扬着头颅在城里人面前堂堂正正做人弄不好城里人还要靠他接济才能过得下去。如此看来原子弹不仅不可怕反倒是农民工翻身解放的强大助推剂。从此之后广大农民的社会地位要远远高于城里的工人阶级成为无产阶级先锋队。

“要走快走！”勾老三抑制不住翻身农奴的激动。

“不行不行！”娄大全慌忙拦住二人。

“咋了？”

“原子弹刚刚爆炸爆炸中心点附近具有强烈的辐射人一接近必然遭受放射性照射就像是万箭穿心七窍流血而死此时回去等于是自杀！大哥您说是不是这样？”娄大全说道。

“是……不是……”包大成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娄大全有关原子弹爆炸的说法是正确的但是问题是原子弹没有爆炸！而且江城根本就没有原子弹。不过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仅仅回答“是”或者“不是”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包大成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一头雾水。

“到底是不是？”曹二坨十分性急扯着嗓门大叫因为“是不是”的回答直接关系到曹二坨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宏图大业。如果“不是”曹二坨就要迅速赶回江城争取在灾后重建中占领制高点那意味着他虽然没了长安车但奔驰会有的宝马会有的甚至兰博基尼都有可能会有的！当然如果包大成回答“是”就要暂避风头保存实力哪怕江城现在遍地黄金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个且听我慢慢道来。”包大成开始整理思路要把这件事向三位化程度偏低的农民工和一位前妓女解释清楚思路必须清晰说理必须充分言简意赅通俗易懂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包大成在警校当了客座教授已经积累了大量授课经验。

“慢个屁！”曹二坨急得搔首弄姿：“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我的爱车！”

“曹二坨你***敢对我大哥这么说话！”娄大全斥道。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弟兄三个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亲如兄弟娄大全是老大现在又担任多多会所副总经理是一位白领极有权威曹二坨见娄大全发怒不敢言语只得强压激动的心情洗耳恭听。

包大成默想一会梳理起一条清晰的脉络开始侃侃而谈：“自然界中放射性无处不在放射性物质也是无处不在就像是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包大成这堂课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委婉亲切老少皆宜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堂课就是拿到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也不会逊色只可惜听众只有三个前农民工和一个前妓女实在是有些明珠暗投。

曹二坨和勾老三起先还是急得抓耳挠腮可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在梁县一个不知名的峡谷中夜色朦胧皓月当空山风习习树影婆娑包大成了一堂生动的原子弹课。其意境之深远形象之光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立寒秋彪炳史册！

三个小时候后月色西沉东方微白。

“所以说”包大成大手一挥进行总结性发言：“人民医院的确有人乱拉屎也的确拉出了放射性物质颠－131但是这不构成公共卫生问题那点碘－131属于豁免水平有关豁免水平的定义我想刚才已经给大家解释清楚了各位同学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一阵沉默半晌勾老三叹道：“原来啥也没有啊！”一脸的沮丧。没有原子弹爆炸城里的大款还是大款他这个穷人就还是个穷人世界还是这么不公平。

“我的爱车！我的家当！”曹二坨一声哀嚎城里的大款还是大款而他这个刚刚富起来的农民工却破了产。

钱多多和娄大全却是欢欣鼓舞举手相庆：“多多会所！多多茶点！耶！”两人四只巴掌“啪啪啪”连拍三下。钱多多还是老总娄大全还是副总。

原子弹没爆炸均贫富和翻身解放都是空谈！

“可我明明听见了爆炸声！”勾老三还是心存幻想。

“我草你妈爆炸的是我的车！”曹二坨一声怒吼。

曹二坨虽然愤怒可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不远处的小河沟里躺着他那烧成一团焦炭般的爱车。

众人发出遗憾的哀叹当然他们遗憾的不是曹二坨的爱车而是那没有爆炸的原子弹。

没有发生原子弹爆炸或者准确地说根本就没有原子弹江城还是江城穷人还是穷人富人还是富人！

一切都还在按部就班地运转。

第311章 天坑

“咱们该怎么办？”勾老三问道。

曹二坨垂头丧气：“还能怎么办？回江城跟着包总当保安呗。”

“对不起老曹我拉坏了你的车门。”勾老三满怀歉疚。

“过两年老子还能买一辆车！”曹二坨咬牙说道：“老子要买宝马！”

“报废宝马？”

“报废车咋了报废车不是照样把你们带出了城……”

“也带进了山沟里！”娄大全不屑地说道。

曹二坨看见了小河沟里的一堆废渣终于后怕地闭了嘴看来以后是不能买报废车了哪怕是兰博基尼。

钱多多眉头一皱：“不怪曹二坨的报废车我们是被人撞下来的！”

钱多多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不错是有一辆车从后面撞了老子一下妈的哪个龟儿子这么黑心老子回去饶不了他！我要他赔老子的爱车！”曹二坨大叫。

“我呸！”勾老三不屑：“你那爱车才值几个钱要他赔我们的医药费、心理损失费、误工费、养老费、交通费、误餐费、孩子教育费……”

娄大全喝道：“你***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孩子！那肇事的家伙影子都没有我们找谁赔这费那费？”

众人顿时萎靡。

良久钱多多说道：“那车头好像有一对小翅膀。”

“对对一个圆圈两个翅膀。”勾老三说道。

曹二坨买过车毕竟有些见识：“妈的！那是宾利！”

娄大全若有所思：“宾利？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钱多多眉头一皱：“娄大全那天晚大成和陈思思来多多茶点特殊服务好像门口就有一辆宾利。”

“就是它！”娄大全喝道：“妈的就是那辆宾利里面跳出来一个家伙假冒见义勇打咱们大哥大哥你还记得他吗？”

包大成苦苦思索终于想起来当时的确有一辆宾利停在陈思思身边面跳下来一个人紧接着他就被无数见义勇为者包围了没注意到那人的模样不过从身形看有些眼熟。

各位看官当时从宾利跳下来的人是李大南包大成曾经在肖纤纤的办公室里见过李大南还有过一次短兵相接只是那晚夜色蒙蒙人多杂乱包大成很快被一群见义勇为的帅哥们包围也没认真打量李大南。今天被娄大全一提醒包大成想起来了。

包大成想了想说道：“是有一辆宾利那人好像是……李大南。”

“李大南！他是谁？”钱多多问道。

包大成又摇摇头李大南是李氏集团的三公子开着车撞人素质怎么能那么低：“应该不是他哪有那么巧的事天下能买得起宾利的人多了。我看这事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曹二坨大叫：“我的爱车……”

包大成苦笑：“那又能怎么样我们能从这里爬出去就谢天谢地了！况且人家又没撞死我们。”

天色蒙蒙亮头顶高耸入云的山峰露出了淡淡的霞光陡峭的山崖顶部泛起朦胧的红光河沟里起了淡淡的晨雾在峡谷间缓缓升腾。空谷中响起起数声清脆而空旷的鸟鸣。

“师父咱们回城吧。”娄大全冲着包大成说道。

“我不想回去了。”包大成低头说道。

“啥？”众人同声惊呼。

原子弹没有爆炸曹二坨、勾老三的严重失望也深深感染了包大成。

包大成突然发现不管原子弹有没有爆炸似乎都没了回江城的意义。

因为江城没有了那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没有了陈圆圆也没有了母夜叉。

江城没有了陈思思！

包大成突然发现陈思思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一次次的戏弄和打击更是生活的悬念和激情。

江城有了陈思思包大成的生活充满艰辛却又充满刺激他的人生不再平庸连他的相貌都不再平庸每天清晨醒来陈思思就像是一根悬在梁的锥子逼着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迎接神秘莫测的新一天波澜起伏惊心动魄生活太精彩了！

没有了陈思思的江城一切归于平淡包大成无可避免地将要归于平庸。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变成一个山民平庸一步到位。

“包总你是城里人啊！”勾老三说道在他眼里城里人与农村人之间巨大的鸿沟只有原子弹爆炸才能填平。那包大成是城里人而且还是一位老总原子弹还没爆炸就主动放弃城里的优厚待遇扎根老少边穷如此情操只在报纸和电视看到过。

曹二坨比勾老三有些见识若有所悟低声说道：“看来这也是一条曲线救国之路当一年山民搞得好能整成个感动中国人物电视报纸然后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我当了二十年山民都没有感动中国！”勾老三十分不屑。

“我呸你小子就是死在这里也白搭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长啥熊样你再看看咱包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高瞻远瞩挥斥方遒！总之包总是城里人城里人到大山里窝一年那叫感动你小子在大山里窝一辈子那叫被动！”

“那咱进城能感动中国吗？”勾老三发现呆在山里不能感动中国便来了个逆向思维。

“几率大约一百万分之一！”曹二坨说道这个数据绝不是曹二坨随口乱说而是有统计学基础的因为江城的农民工就是一百万。

“和中彩票差不多！”勾老三大感失望。

“可你要呆在山里几率为零！”曹二坨叫道：“娄大全你呢？回城还是回山？”

娄大全看看天说道：“我还是陪着大哥吧。”

“我靠”勾老三大叫：“你副总经理不当了！”

钱多多看出了门道说道：“母夜叉走了大成现在心情不好在山里住些日子也好。咱们还是先出了这地方再说吧。”

山谷里云蒸雾绕山崖的古松翠柏从云雾深处探出粗大的虬枝显出仙风道骨。

带着潮气的山风吹拂雾气涌动霞光破雾而至黎明来临。

“这是什么地方？”包大成问道。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面面相觑。

饶是三人在梁县大山中长了二十多年也没来过如此幽深的峡谷中这样的峡谷在梁县大山中比比皆是常年荒无人烟进得去出不来就连山里的老人都谈虎色变。

“咱们是不是掉进天坑了？”勾老三小心地问道。

“你***咒老子！”曹二坨一声怒吼。

天坑是梁县大山深处的一处地质断裂带深不见底两边是直直下的悬崖峭壁如同一座天然的牢狱山民们视天坑为地狱别说是人就是野兽掉下去也没见着能爬来的。

按山民的说法掉进天坑里的人都是平时做了缺德事让阎王爷收了去。

“我看就是天坑！”娄大全说道。云雾渐渐散去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圈黑乎乎硬邦邦的坚硬石壁直云霄。

“哇……”勾老三放声大哭：“我就是偷看了一回谭苗苗洗澡就一回呜呜老天爷这就是死罪呀？呜呜……”

谭苗苗娄大全的表妹是山里有名的美人。

娄大全和曹二坨顿时如丧考妣娄大全向嫖客出售安全套曹二坨曾经偷过公司的汽油两人的行为比偷看女人洗澡更为严重当然更是死罪。

包大成心头咯噔一下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他倒霉的原因了。

就在那个雨天在雨棚下遭遇天外飞仙被广大人民群众当作**患者扭送传染病医院的那个晚包大成躺在隔离病房温暖舒适的病榻机能身体机能过于健全的他在睡梦中发生了“水满则溢”。

造成水满则溢的催化剂就是魔女陈思思那一双水汪汪恶狠狠的大眼睛！

勾老三偷看三丫洗澡躲不过老天爷锐利的目光同理包大成做了一个亵渎陈思思的梦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仍然难逃法网恢恢！

是非善恶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进了天坑就算是进了绝境。

现在包大成算是真正栽到了人生的谷底这是一个人倒霉的极致。从这个意义看包大成应该再无后顾之忧。

头顶的山峰沐浴在灿烂的晨曦中而谷底下却依旧是雾蒙蒙黑漆漆。

黎明的曙光照不进这过于幽深的峡谷也无法温暖这几个做了缺德事的倒霉蛋。

然而包大成没有意识到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刻恰恰是黎明之前。

黎明的曙光就是在黑暗中破晓而出。江城的秋天晨雾茫茫江面常常响起隐约的汽笛声顽强地穿透浓雾到达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不管雾有多浓多厚。沉睡的人们是在汽笛声中醒来的他们睁开眼睛窗外混沌一片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这并不妨碍新的一天的来临不妨碍曙光的初照。

第312章 少儿不宜的梦境

江城的人们都知道清晨的浓雾预示着阳光灿烂的一天。

包大成的曙光就是这样在滚滚晨雾之中伴着隐约的汽笛声悄悄来临。

那个时刻来的很突然来得毫无征兆。我们的主角包大成在睡梦中刚刚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一只手还在扣着眼角的眼屎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

那个声音就是包大成的汽笛它只为包大成一个人而鸣于是天亮了阳光普照万紫千红。

当然包大成自己是不会预见到这一时刻的。

不光是包大成我们故事中的所有人主角、配角、跑龙套的、导演、编剧都没有预见到包括发出那声汽笛的人都没有预见的。

能够预见到这一切的只有一个人——老天爷！

老天爷就是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一个人到达高峰一览众山小的时候老天爷往往会悄悄推他一把让他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栽下山谷摔得粉身碎骨。相反当一个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天爷也会悄悄拨开云雾亮出柳暗花明。

且说包大成、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一行五人跌落下天坑眼见天无路入地无门四人纷纷发出临终忏悔对自己平日有损阴德的行径进行了深刻反思。

勾老三忏悔的是偷看二丫洗澡曹二坨忏悔是偷汽油娄大全则是忏悔贩卖安全套且偷逃营业税给国家税收造成了巨大损失。

钱多多作为一个女人不好当众忏悔只得在心中默默忏悔自己对侄儿包大成暗存的不伦念头。

众人都是声泪俱下彻底悔过纷纷表示天如果再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一定痛改前非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远离低级趣味的人。

包大成毕竟是过大学懂的做人要含蓄所以他的忏悔不像那三位那样声色俱厉惊天动地而是默默于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包大成忏悔的内容的确也不宜在公共场合大肆宣扬。因为他忏悔的是一个亵渎陈思思的梦而且梦中景象不仅少儿不宜成人也要严打！

包大成突然想到某地公安.机关经过不懈努力经过数月侦查动用了各种高科技手段成功地破获了一对夫妻在家共同观看淫.秽录像的大案要案犯罪嫌疑人遭到专政机关铁拳的无情打击端正了社会风气净化了社会空气伸张了社会正义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高度赞扬。

既然夫妻观看淫.秽录像都要遭到严打而包大成在梦中和魔女陈思思缠绵悱恻其画面比起淫.秽录像有过这而无不及且包大成做该梦的时候事先没有征得陈思思的同意属于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具备强行与妇女发生关系的各种法律要素！想到这里包大成顿时冷汗淋漓如果公安机关采用高科技手段破获了这个梦境现在的包大成只怕不是身陷天坑而是身披枷锁游街示众到那个时候包大成龌龊的思想必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从这个意义看包大成如今身陷绝境反倒是是老天爷对包大成的眷顾！在天坑下默默死去顺便把他破坏社会风气的龌龊梦带进坟墓里神不知鬼不觉逃过了公安机关的严打。

老天爷实在对包大成太慈悲了！所以包大成同志的忏悔虽然发于无声但其虔诚度远远超过娄大全三人。

当然包大成同志的忏悔虽然虔诚但是鉴于忏悔过程实际就是一个追忆的过程所以包大成在忏悔的同时不知不觉重温了梦境中的所有细节包括魔女解衣宽带玉体横陈也包括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场景这些场景比起那对夫妻看的淫.秽录像有过之而无不及属于被和谐范畴笔者只得略去务各位看官发挥主观能动性对包大成的梦境进行批判性地想像。

总之包大成陷入了漫长的忏悔或者追忆之中我们知道一个人如果要诚心诚意地忏悔他的表情应该是沉痛的他的身体反应应该是平静的。不过鉴于包大成同志的忏悔内容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又鉴于包大成同志的身体机能尚处于青春勃发时期所以忏悔中的包大成脸泛起了兴奋的红光裤裆之中不知不觉支起了帐篷。

此时太阳的光芒通过高崖的反射到达了谷底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正好射在帐篷顶使得那里如同富士山顶峰发出耀眼的光芒于是包大成裤裆处的勃勃生机在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眼前一览无遗。

痛哭流涕的忏悔戛然而止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无限崇敬地注视着包大成的裤裆如同远古时期先民注视着氏族图腾。

而钱多多不便正视包大成的裤裆只得低着头偷眼瞧了瞧包大成裤裆心中百感交集。钱多多人无数却从来没见过如此巨大的本钱心中再次后悔这个大姨当得太冤枉了。

各位看官生殖崇拜是人类最为原始也是最为重要的图腾崇拜在远古时期人类抵抗自然力的能力极为脆弱因而人口的繁衍生息成为先民获取力量的唯一手段。因而一旦某个人的生理机能超强必然受到大家至高无的膜拜。这本是种族延续的一个手段随后成为图腾渐渐演变成习惯再形成习俗最后成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传统也成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

梁县大山深处的山民们就流行着这样一种崇拜！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就是怀着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敬向着包大成高高耸立的裤裆姓注目礼。

各位看官前有过交待包大成有着一个男人的终极优势！

他那动不动就呈现出勃勃生机的裤裆处的确是与众不同相比常人具有巨大的优势。不过众所周知那个部位虽然极为重要且与美女们的终生幸福息息相关但是那种优势不便于随随便便在美女面前展现。到目前为止只有牛丽丽和肖纤纤对包大成的那种优势有一个比较肤浅的了解而陈思思、柳青青、钱多多连皮毛都没摸到。

包大成怀揣宝物却不能公布与众这也怪不得广大人民群众不识货实在是因为包大成的货藏得太深。

不过在这个黑夜过后的黎明在死无葬身之地的天坑下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清清楚楚领教了包大成的宝物。

对于生物学家而言生.殖器的博大只是透露出一个简单的生理信息而对于娄大全兄弟三人而言一个有着擎天白玉柱的人便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意味着生命的繁衍不息也意味着强大的超自然伟力！

在这之前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对包大成的崇拜仅仅局限于他是大哥大哥是凡人而现在他们视包大成为神人！境界大为提高。

只听得扑通扑通扑通三人齐刷刷跪倒在包大成的裤裆前面对包大成那蓬勃的帐篷伏地而拜同声颂赞：“大成大哥歌德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三人的跪拜冲破了包大成的追忆或者忏悔陈思思的玉体横陈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诚惶诚恐的大男人以及一脸懵懂的钱多多。

裤裆处兀自雄赳赳包大成顿时面红耳赤满脸发烧在霞光的映照下红光四射宛若天神！

“恭郝师父施展法力救弟子于深渊！”三人同声高呼。

包大成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一阵刺痛这才认定眼前并非梦境。

包大成冷不丁被捧成了“威震寰宇古今无比”一时间慌得手脚没地方搁：“三位快快起快快起！”

“大哥若不救兄弟兄弟们就是个死啊！”勾老三哭喊道。

“我、我、我怎么救你们？”包大成举目四望千峰壁立天无路入地无门。

“大哥的法力弟子们不敢妄测！”曹二坨边磕头边说。

“娄大全你最了解我我什么都不会……”包大成冲着娄大全说到：“你给他们说说。”

“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子从不敢怀疑！”娄大全正色说到。

娄大全兄弟三人是铁了心认他为神人了。

包大成只得转向钱多多：“大姨我是你侄儿……”

“大成其实咱们没有血缘关系。”钱多多红着脸说道。

包大成无可奈何只得说到：“这个那你们先站起来再说嘛。”

“大哥答应救我们了？”

“这……”

“大哥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答应答应！”包大成急忙说到。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大喜过望这才纷纷起身。

第313章 神人横空出世

包大成松了一口气裤裆处经历了一番雄赳赳加三兄弟的一番跪拜体力有些不支包大成顺势坐在了身边的一块岩石。

此时晨风拂面松涛阵阵小河沟里飘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在峡谷间蒸腾升形成一派仙气愈发衬托出包大成的仙风道骨。

娄大全急忙跑到包大成身后替包大成揉肩捶背曹二坨和勾老三见娄大全十分殷勤生怕包大成只救娄大全分别抱住包大成的一条大腿吭哧吭哧拿捏起来。

包大成这辈子从来没享受过如此服务顿觉浑身酥软欲飘欲仙看来当神人还是有好处的。

各位看官在多多茶点的门口包大成和陈思思联手击败众帅哥仿佛顺势从众帅哥身吸收了精华面目大变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帅哥而且智商也大为提升。这个变化钱多多最先注意到。只是这个巨大的变化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这就像是段誉已经掌握了六脉神剑却还以为自己是个笨蛋。

通常情况下包大成一旦倒霉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逆来顺受一般不会奋起抗争。在与陈思思的冲突中包大成的这一懦弱本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具有随波逐流和逆来顺受的条件。包大成不是领导群众不需要他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包大成不是英雄群众也不指望他奋起抗争。

人都是有惰性的包大成也不例外。既然群众公认他是个波逐流逆来顺受的凡夫俗子那就顺其自然久而久之包大成对此深信不疑他相信自己的是一个平庸的人也是一个愚蠢的人任何抗争和奋斗都是鸡蛋碰石头毫无意义。

但是今天在天坑下在绝境中包大成被娄大全兄弟三人尊为了神人！

这等于是釜底抽薪彻底抽掉了包大成逆来顺受不负责任的基础把他推了引领时代的风头浪尖包大成猛然产生了“天降大任”的豪迈！

英雄是捧出来的神人是供出来的！

包大成这个棒槌让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三个棒槌给架了神坛。

不管是棒槌还是泥胎不管是禽兽还是凡人只要了神坛就成了送子娘娘、千手观音、玉皇大帝、太老君、土地爷爷、河伯龙王……等等大小神祗被赋予无限功力接受万人膜拜施展万千法术受人香火与人消灾！

包大成还没有得到香火但他接受了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的膜拜和按摩无形中成了一方神圣同时也有了吃人嘴软的愧疚激发起替人消灾的豪情。

于是神人包大成身披霞光横空出世。

“众位不必惊慌我自有办法！”包大成眯缝着眼睛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呻吟他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神人。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更加卖力下手更加凶狠把个包大成几乎揉成了麻花。包大成强忍剧痛面不改色心不跳既然是神人就应该有神人的样子岂能像个凡夫俗子一般扯着嗓门喊痛。

包大成开始构思救民水火的行动计划！

但是包大成的计划构思采取的是逆向思维方式。

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而是首先想到了魔女陈思思！

很久以前包大成还是个凡夫俗子面对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的魔女陈思思他的心中满是自卑所以在陈思思面前只能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受尽欺压却也只能全盘接受满腔怒火只得独自消化。

而现在他也成了神人尽管这个神人是娄大全他们供起来的但不管怎么说神人与魔女应该是同一档次的就算有所差异也只是存在性别的差别在法力应该是同一档次的。

魔女可以欺负人神人为什么不能奋起反击！

于是陈思思的斑斑劣迹在包大成的眼前一幕幕闪现每一项劣迹都给包大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对于这样的所谓天外飞仙必须报以秋风扫落叶一般的严厉打击无情镇压彻底消灭！

一时间苦大仇深的包大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腿一蹬就听哎呀哎呀两声惨叫勾老三和曹二坨被踹了个四脚朝天。两人挨了踢却不敢抱怨慌忙爬了起来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兄弟冒犯大哥虎威恳大哥宽恕！”

包大成一张脸扭曲成狰狞状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母夜叉！不是东西！”

“母夜叉？”勾老三急忙问道却被娄大全一把捂住了嘴：“肃静肃静！大哥正在想办法不耐烦别人打扰。”

娄大全弟兄三人规规矩矩跪在包大成面前大气不敢出。钱多多原本没把包大成当神人被这仨兄弟一番神神叨叨吓得也是大气不敢出。

包大成的思维从魔女又转到了美女柳青青！

一想起柳青青包大成就打了个饱嗝原因是他想起了“包子”包大成不由得面红耳赤对自己如此低下的品味深感惭愧对柳青青也深感歉疚不过包大成随即想起那柳青青自恃美貌目中无人之所以对他触摸“包子”的行为并不恼怒其实说白了是没把他包大成当人看！想到这一层包大成不由得恼羞成怒随即想到柳青青曾经肆无忌惮地利用包大成那不太坚实的肩膀弄虚作假欺骗宋清风这位善良的鸟人十份可恶其行径虽然不像母夜叉那样人神共愤但同样属于不可饶恕之列！

包大成大喝一声：“饶不得！”

这一次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钱多多不敢回言恭听包大成教诲。

包大成的思维随即从柳青青转到了肖纤纤身。

那肖纤纤对包大成的光辉业绩视而不见刻意打压明明知道他在人民广场是被陈思思钓鱼执法就是不给他平反昭雪害得包大成只得夹起尾巴做人。不过鉴于其曾经治疗过包大成胯下之痛还帮助他完成了一次痛快淋漓的外泄算是救过包大成一命属于可以教诲的失足青年之列。所以针对肖纤纤的策略还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

包大成脸色略有缓和鼻子一哼斥道：“欠……欠揍！”要揍肖纤纤包大成还是有点心虚：“到底是妇人！怕个屁！”

随即包大成的思维转向小姨牛丽丽。

一想到牛丽丽包大成的满腔怒火烧不起来了。包大成发现总体看那牛丽丽对包大成是功大于过。刚认识牛丽丽的时候那悍妇的确对他非打即骂十份可恶不过自从当了他的小姨对他极尽呵护之能事他和牛丽丽年龄相差4岁没搞成姐弟恋却成就一场姨侄情缘。

包大成一声长叹：“真他娘有缘！”

想遍了四大美女包大成的思绪才回到了现实中来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壁立千仞如同囚笼。

包大成心中暗然这天坑果然名不虚传要想爬出去势比登天！可无论如何得爬出去要是爬不出去就再也见不到那四大美人了！包大成喃喃说到“必须爬出去！”。

“大哥英明！”娄大全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呼罢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头满面崇敬、兴奋、雀跃、欣喜若狂！

曹二坨、勾老三不明所以见娄大全磕头只得跟着娄大全磕头。

曹二坨问道：“大哥？啥意思？咱们有救了？”

包大成苦思冥想了半天脑子里全是美女这才刚刚进入现况被娄大全这一叩一拜脑子顿时陷入一团浆糊顿时手足无措一脸的无辜：“这个这个……”

娄大全喝道：“大胆曹二坨！大哥刚才已经为我们指引了出路我们做兄弟的只能用心揣摩大哥千金岂能反问！这是对大哥最大的不恭！”

勾老三听说有了出路顿时欣喜若狂一骨碌爬了起来：“咱快走。”

曹二坨还是不放心：“老大刚才大哥的话十分……十分深奥我这人脑子不好使你看能不能给翻译一下。”

娄大全看着曹二坨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曹二坨你两只耳朵当扇子使唤呢！刚才大哥的话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没听见？”

“听见了可是……”

“师父第一句说的什么？”

“母夜叉不是东西。”

“第二句呢？”

“饶不得。”

“第三句呢？”

“欠、欠揍到底是妇人怕个屁！”

“第四句呢？”

“真他娘有缘。”

“最后呢？”

“必须爬出去。”

“五句话合起来！”

“母夜叉不是东西饶不得欠欠揍到底是妇人怕个屁真他娘有缘必须爬出去！”

各位看官本书前交待过娄大全的智商不在超级帅哥熊胜利之下其悟性绝对是超一流的。如果娄大全不是生在娄家村或者如果他有个熊老一般的老爹他现在绝对不是在多多茶点当副总弄不好是在吉斯吉公司当总裁！

当他听到包大成艰深晦涩神秘莫测的五句话后马心领神会领悟了这五句话的深刻内涵。

第314章 真洞亮又圆

娄大全正色说到：“师父说得很清楚：木叶载瀑石（母夜叉不是）东西绕不得（东西饶不得）尖尖走到底（欠欠揍到底）师父放个屁（是妇人怕个屁）真洞亮又园（真他娘有缘）必须爬出去！”

原来娄大全把包大成的话重新断句得出了一首五言诗。

曹二坨和勾老三的脸无限崇拜又是无限迷茫。六句话两人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必须爬出去。

“啥？啥是木叶载瀑石？”钱多多问道她有点化觉得这诗句有些意境。

“还有那个那个什么师父放个屁？真洞亮又园？”勾老三问道他没啥化就听懂了这两句。

娄大全一脸肃穆：“噤声！大哥是神人说的话乃天机不可泄漏我们只需按照大哥的话用心体会到时自有应验大哥我说的对吧？”

包大成完全没料到他对四位美女的评价遭到娄大全如此解一时间也是做声不得不过走神坛的包大成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心头慌乱却也能做到不露声色气定神闲虽然脸色有些发红不过在霞光的映照下不仅没有暴露出他的做贼心虚反而映衬出仙风道骨令娄大全兄弟三人更加敬仰也更加畏惧。

娄大全见包大成沉吟不答心头大为后悔不该对大哥有此一问。大哥乃神人说出来的话千金说一不二岂能重复说二遍。大哥已经指明生路具体怎么做那就要看自己的悟性了！这是大哥对他的考验！

娄大全对着包大成深鞠一躬然后举目四望但见峡谷四周铁壁千丈直直下无路可通娄大全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正北方向说到：“看那里！”

众人顺着娄大全的手指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石壁一道流水飞流直下却是一个小瀑布瀑布下生长着一颗枫树已经到了初秋树叶变成了金黄色树边一座巨石流水击打在岩石水花飞溅金黄色的树叶在水花的掩映下十分好看。

“木叶载瀑石！”钱多多大喜过望。

曹二坨和勾老三面面相觑两人的学修养水平太低搞不懂如此景色和“木叶载瀑石”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两人看了看包大成却也不敢发问只得呆呆地看着包大成。

包大成心中暗暗惊讶那娄大全虽然初中毕业却有一定的学基础而且极有悟性且不论“木叶载瀑石”的来由至少那景色配得“木叶载瀑石”这句诗。包大成赞许地点点头。

得到了包大成的肯首众人再无怀疑三人同时鞠躬：“恭大哥路！”

包大成并无主见他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哪里搞得明白大山里的沟沟坎坎。既然娄大全兄弟三人认定“木叶载瀑石”是爬出去的必由之路只得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起身跟着娄大全兄弟三人的屁股后面反正有行动比没行动强走两步比坐着等死强。

四人穿过荆棘丛来到瀑布下眼前出现一个水潭潭水清澈水花四溅一条溪流发自水潭向西流去。

曹二坨大喜：“大哥这溪水向西必然能流出天坑咱们顺着溪水走就能走出去！”

娄大全眉头一皱：“大胆！没听见师父的教诲吗？东西绕不得！”

如果老天爷有知必然被娄大全这句话气得捶胸顿足！

这条由东向西的溪水确确实实是条死路。那是老天爷费尽心机设下的陷阱机关多少人掉进了天坑走不出去就是因为这条溪水。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自然而然地人为沿着溪水就能走出天坑其实不然那条溪水不仅没有流出天坑反而流向了山谷深处一路渗漏最后消失在迷宫一般的沟壑草木中。人要是沿着溪水走就会迷失方向最终想回到这个水塘都不可能结果是精疲力竭死于非命。这就是从来没人爬出天坑的原因。

然而娄大全从包大成那前言不搭后语几句话中竟然出了“东西绕不得”这个连老天爷自己都没想到的警示语。

“东西绕不得！那我们往哪走！”勾老三问道。

娄大全摇头晃脑：“尖尖走到底！各位这湿透窄下宽就是个石头尖大哥让咱们爬石头从石头面一直往前走不要往两边看！咱们走！”

这一次娄大全没有再征求包大成的意见大哥没发话就是肯定了他的悟性！

娄大全在前曹二坨、勾老三、钱多多紧跟其后包大成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众人爬尖石但见大石之后出现了一条狭长的石缝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大石阻挡了瀑布溅起的水花使得石缝里十分干燥娄大全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钱多多也跟了进去。勾老三和曹二坨还在犹豫回头看了看包大成包大成一脸木然在曹二坨和勾老三眼里极像是不怒自威两人摄于包大成的“威严”不敢发问慌忙跟着也钻了进去。

石缝是个喇叭口外宽内窄起初还能容得下一个人侧身而过渐渐地连侧身都难以通过钱多多身材瘦小倒也勉强过得去娄大全对“尖尖走到底”深信不疑顾不得两侧岩石的锋利拼命挤了进去不一会就被粗燥锋利的石壁划得浑身是血。

这下苦了曹二坨那曹二坨身材魁梧一米八的大个背宽腰园钻进了这石头缝就像是块颗扁了大白菜被挤得嘎崩崩脆响。这小子有把力气虽然痛苦狼狈所过之处倒像是把石缝给撑开了让后面的勾老三和包大成占了便宜两人虽然累得气不接下气究竟没受什么皮外伤。

一个小时后众人好不容易挤出了石缝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累得四肢酸软喘息不已。

眼前出现了一座黑乎乎的石壁石壁直达云天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缝隙。

在这之前他们是掉下了天坑而现在他们是到了天井里再无出路。

勾老三脸色发白：“娄大哥曹二哥没没路了！”

曹二坨毫不慌张面对绝路高声吟咏：“师父放个屁！谁是师父？师父在哪里？”

娄大全厉声喝道：“住嘴！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大哥就是师父！他是天地人之师！”

“对对大哥就是师父！”勾老三生怕惹恼了大神包大成。

娄大全冲着包大成深鞠一躬：“恭师父放个……那个啥！要恭敬！恭敬！懂吗？”

曹二坨慌忙噤声兄弟三人面向包大成垂手躬身同声高呼：“恭师父放个……那个啥！”

包大成到了如此田地进不得退不得拼了老命钻过了石缝要想退回去体力早已耗尽要想往前走高崖似铁没窗没门！明明是到了死地可三个活宝竟然还以为是柳暗花明还要恭他“那个啥”。

包大成想起这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又见那三个活宝万分虔诚地等待他的“屁”又是悲伤又是着急一时间急火攻心气淤下沉小腹咕咕作响股下肿胀难忍一股浊气夺门而出。

自从在大学里遇到了煤老板的女儿邱慧慧包大成就开始倒霉先是三门考试不及格后来被学校扫地出门一年找不到工作落得个和农民工抢饭碗的田地好不容易被牛丽丽收留却是处处不如意稍稍有点光明马就会打回原形。后来混到个公司副总眼看着就要翻身没曾想“原子弹爆炸”害得他掉进了天坑。

这一次比前面的失败还要失败以前的失败哪怕是被陈思思诱骗进了治安岗亭险些被送去劳教那好歹没有生命危险总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这一次包大成是天无路入地无门濒临灭绝！

包大成如此倒霉说到底就是他的身体里凝结着一股晦气。

这股晦气在包大成的身体里淤积长达五年之久浸入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每一个细胞。此晦气严重压制了包大成的智商败坏了包大成的形象阻碍了包大成的人生！

所以包大成印堂发黑从头到脚倒霉透顶无可救药。

然而在石缝中一番挤压竟然把浸入肌肤发毛细胞的晦气挤了出来汇集到了大肠汇成一团浊气顺流而下见缝插针夺门而出形成一个十分低调却又雄浑厚重的屁。

此屁徐徐而出悄无声息草木不惊却是润物细无声很快充斥了天井里狭小的空间且袅袅升腾。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钱多多三人正在大口喘息毫无提防就觉一股恶臭直入口腔四人几乎同时窒息憋得脸红脖子粗那恶臭窜入四人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势不可挡四人同声嚎叫呕吐不已。

突然石壁响起一声尖锐的嚎叫一只黄鼠狼刺溜一声跃出石壁仓皇逃进石缝没了踪影。

石壁露出一个圆圆的洞口。洞口吹出一股清风吹散了包大成放出的恶臭之气天井里顿时风清气爽一派清明那洞口却不是漆黑一团里面隐隐有些光亮。

“真洞亮又园！”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同声惊呼！

第315章 恭请大哥先爬

各位看官这实在是机缘巧合。

包大成这个臭屁放出了郁结在身体里长达五年的晦气常言道灵气乃是集天地之精华而包大成的晦气则是集天地之糟粕因而恶臭无比严重熏陶了天井里的草木兽虫。

也严重刺激了一只黄鼠狼。

这是一只隐居深山修行的黄鼠狼该狼在一千年前被一位书生放生心有所感沾了些天地精华身子有了些灵性四处寻访僻静之所试图修行得道成仙。该黄鼠狼游历名山大川来到这个天井四下观望却见此处一井方天鸟兽罕至冬暖夏凉接甘露下接地气真乃清净修行风水宝地于是便在石壁打了一个洞卧于其间餐风饮露吸纳日月精华。

那黄鼠狼虽然有些灵气毕竟修行时日不足尚未达到辟谷导气之境界需外出觅食那天坑中有些甘泉草木却无鸡鸭鱼肉黄鼠狼修行日久肚子饿出鸟来没奈何只得继续打洞这一打把个好端端的修行场所打了个两头通平时倒也没什么一遇刮风下雨就是两头受气首尾难顾黄鼠狼大怒于是搬了些石头把石壁的洞口堵住那黄鼠狼智商颇高怕有人看出石壁的端倪坏了他的清修那石头砌得十分齐整外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洞口。

当然毕竟他只是一只黄鼠狼不知道用水泥所以洞口虽然封住了却也不是严丝合缝。

包大成一个臭屁放出来恶臭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迅速钻进了黄鼠狼的仙洞里面。

各位看官本来黄鼠狼的屁乃是天下最臭之屁据说黄鼠狼克敌制胜的法宝就是放屁。一旦被敌人阻击黄鼠狼一个臭屁放出去薰昏敌人自己逃之夭夭。然而强中还有强中手没有最臭只有更臭！今天包大成的屁远远超过了黄鼠狼的屁。

那黄鼠狼正在闭目养神突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原本风清气爽的道场变得万分污浊。

那黄鼠狼从来没遭遇过如此臭屁顿时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撒腿就跑。结果一头撞破了封堵洞口的石头。

黄鼠狼绝尘而去石壁赫然出现了一个两头通的石洞印证了包大成的预言——“真洞亮又园”。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早就对包大成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真洞亮又园”的出现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因而三人表现得十分淡定他们的赞叹更多地是向神人包大成表示恭维。

“真洞亮又园”的出现反而把个包大成吓了一大跳。

到目前为止“木叶载瀑石东西绕不得尖尖走到底师父放个屁真洞亮又园”全部成为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师父句句真言千金未卜先知、震烁古今！”娄大全兄弟三人同声赞颂。

那六句五言绝句的确是出自包大成之口且全部应验说成“句句真言千金”倒也不为过。

可是包大成的原话是“母夜叉不是东西饶不得欠欠揍到底是妇人怕个屁真他娘有缘必须爬出去！”

这句真言晦涩难懂是娄大全理论联系实际创造性地发挥、发展、解将包大成的基本原理与天坑里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创造出“木叶载瀑石东西绕不得尖尖走到底师父放个屁真洞亮又圆必须爬出去”这六句具有可操作性的指导原则最终带领各位难友一步步从胜利走向胜利。

从这个意义讲娄大全才是真正的领袖和导师。

然而面对确凿无疑的“真洞亮又园”娄大全丝毫不敢居功自傲反而更加谦虚谨慎诚惶诚恐。

六句真言前面五句都已应验最后一句“必须爬出去”就是势在必行。

勾老三急不可耐一猫腰一头钻了进去那勾老三虽然进城务工三年钻山的本事倒是一点也没忘虽然在石缝里累得精疲力竭这一钻还是敏捷无比一点也不比黄鼠狼差。只听得刺溜一声洞口就只剩下勾老三的两条大腿。

娄大全大怒一纵身蹿到洞前两手死死抱住勾老三的大腿一脚蹬在石壁向后狠命一拽只听呼啦一声勾老三的两条大腿白花花一片。

娄大全用力不当把勾老三的裤子连根扯掉。那勾老三突然被扒了裤子吓得一声怪叫光着屁股从洞里跳了出来捂着卵蛋破口大骂：“***娄大全你***要日鬼！”

娄大全也不理气急败坏的勾老三扔掉裤子冲着包大成毕恭毕敬地说到：“恭大哥先……先爬。”

石壁的园洞十分狭小只能钻进去。可是对于身陷绝境的人而言这个黄鼠狼洞就是一条康庄大道一头连着无底深渊一头连着幸福彼岸。正如流行语所言向前一步是幸福后退一步是孤独！

娄大全对包大成的敬畏之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既然是大哥引导大家从胜利走向胜利那么最后的胜利应该属于师父！

面对幸福大道娄大全不敢占先。

曹二坨马明白了娄大全的意思急忙躬身说到：“恭师父先……先爬！”

曹二坨向包大成献殷勤勾老三不甘落后急忙捂着卵蛋大喊：“师父先爬小的们为您断后！”

钱多多至此也完全相信了包大成是个神人不由得对自己以前的痴心妄想大为羞愧躬身说道：“大成先。”

神人包大成却是吓得心惊肉跳。

十七、

各位看官包大成经过石缝中的一番挤压身体内淤积五年之久的晦气终于形成一个臭屁倾泻而出这个臭屁不仅轰走了一只清修的黄鼠狼也使得包大成神清气爽气色豁然开朗此时的包大成印堂熠熠生辉原先的倒霉相一扫而空变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已经跻身于超级帅哥之流。并且浑身下还笼罩着神人的光环令人敬仰。

包大成的外表变化暂且不谈。且说包大成的心智也随着那个臭屁的放出而豁然开朗智商陡然升高对于眼前的形势有了一个比较客观的分析评价。

包大成知道虽然众人把他架了神坛可他绝不是什么神人眼前出现了“真洞亮又园”绝不是因为他的未卜先知而是胡打乱撞的结果。按照这个思路那个所谓的“真洞亮又园”就不见得是条生路。

虽然黄鼠狼已经跑了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毒虫野兽躲在深处那洞十分狭小只能一头钻进去要是有条毒蛇在里面等着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三个棒槌让他先爬是在拿他探路！

更何况这个洞根本就不可能是一条生路！

大山深处这类野兽栖身的洞多如牛毛绝大多数都是宽下窄一旦爬进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卡在里面进不去出不来最后葬身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那洞口在娄大全眼里是通向幸福的康庄大道在包大成眼里简直就是一张恶魔的大嘴等着包大成往里钻。

包大成腿肚子发抖半天作声不得想要推脱却见众人满面真诚一心要让大哥先走情真意切感天动地。包大成实在不忍扫他们的兴。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坚定地认为包大成是神人神人给他们指明了一条生路这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们就是怀着这么一丝希望满怀感恩满怀对明天的无限向往欢欣鼓舞而又诚惶诚恐。如果此时包大成否认自己的神人身份宣布之前的所有努力不过是娄大全的误解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剥夺了他们的希望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包大成心头一声长叹一咬牙昂然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神人就要有神人的气度包大成虽然心头害怕到了极点这句话说的倒是掷地有声义无反顾。

“恭大哥先爬！”三人躬身说道。

包大成走到洞口探了探头迎面一股黄鼠狼的腥臊之气熏得包大成一阵眩晕。

包大成回头说道：“如果……”

包大成本想说：“如果我卡在里面出不来了你们就另谋生路。”却见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个个面露喜色满脸的敬仰和向往。尤其是那勾老三光着屁股绽放出新生儿一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包大成不忍说出真相况且他们也找不到别的生路。

包大成再不犹豫一头钻进黄鼠狼的老窝。

钻黄鼠狼的洞和钻狗洞一样都属于有损人格之事君子所不为。包大成现在不是人更不是君子而是神因而对于人格之事倒也不是很在意。

他在意的是洞里的深不可测和危机四伏。

果然包大成一钻进去就发现情况不妙。

第316章 前卫艺术

黄鼠狼洞实在太狭窄了包大成的身材不算魁梧只是个中人身段可一钻进去马就填满了所有的空间像是钻进了钢管里身体被挤压成一条直线只能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爬行。现在的包大成成了一条蛰伏在地底下的蝉的幼虫只能靠全身皮肉的触觉指引前进的方向。

触觉并不美妙。洞壁十分坚硬全是坚硬的山石棱角锋利把包大成的前胸后背屁股大腿划得火辣辣的

然而仅仅爬行数米恐惧和疼痛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昏沉沉。

各位看官包大成刚才放出来的屁虽然利害但不能持久很快就烟飞云散。而黄鼠狼洞里的气息却常年浸淫在黄鼠狼的臭屁之中因而臭气弥久不散十分持久。所以包大成爬着爬着脑子被那臭气薰得昏沉沉的变得十分恍惚身体麻木疼痛和恐惧渐渐消失倒有了一种云里雾里飘飘欲仙的感觉。

所以再往后的爬行完全是一种潜意识的运动。各位看官包大成从坠下天坑到钻进黄鼠狼洞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水米未进加一段艰难跋涉体力损耗严重已经透支又加黄鼠狼的臭气熏陶包大成神志不清眼前出现了幻觉。

那种幻觉近乎濒死体验眼前白茫茫一片身体处于无限愉悦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茫茫一片变成了滚涌的浓雾浓雾中浮现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传出莺啼一般婉转悦耳的窃窃私语。

包大成仿佛看见了传说中的海外仙山漂浮在浓雾之中隐约有仙人们嬉戏唱和飞来飘去泉水叮咚鸟鸣声声。

包大成认为自己死了他的灵魂飘到了蓬莱仙山。

雾气渐渐散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青山山下杨柳依依柳下一池碧水水中碧波荡漾碧波中伫立着五座汉白玉美女雕塑。

雕塑洁白如玉肤如凝脂酥胸如雪亭亭玉立栩栩如生。

包大成的眼睛首先被雕塑胸前的玉.峰所吸引一阵凝视之后不禁喟然长叹。

江城为了提升城市化大力兴建城市雕塑那些雕塑遍布大街小巷其中不乏人体雕塑不过鉴于中国化限制这些雕塑大多是穿了衣服的据说长江大桥桥头著名的春夏秋冬四座雕塑原本设计的时候是没穿衣服的后来在人民群众的强烈要求下给他们穿了整装。雕塑家为此大动肝火与广大人民群众据理力争大谈什么不穿衣服才是艺术穿了衣服就是技术结果遭到江城全体老头老太太强力围攻寡不敌众灰头土脸败下阵来。

现在包大成面对仙境中的裸.体人体雕塑不得不承认那位雕塑家的意见是正确的。眼前的人体雕塑乃是数位美少女浑身下一丝.不挂少女娇嫩的体肤一览无遗。

包大成见左右无人于是大着胆子肆无忌惮地欣赏起了这绝美的雕塑秀美的曲线、白里透红的肌肤、酥软的玉.峰微微隆起的小腹小腹小腹下……

包大成不由得大吃一惊少女的小腹下显出一丛棕黑的草丛。草丛刚好贴近水面在碧波中飘来摇去。

连体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如此逼真的雕塑包大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包大成顿觉一股热流直冲小腹之下裤裆处一顶帐篷蓬勃而起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太***前卫了！”

包大成的惊呼一出口一池春水顿时风波骤起五座雕塑迸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声音高亢、婉转、悲愤、激昂水波之中那像是惊炸了一群麻雀吵闹不休。

就见那五座洁白如玉的人体雕塑像是中了魔法从水池中蹿了起来嘴里莺啼声声脚下如飞四散而去只一瞬间四座雕塑没入杨柳丛中。

剩下一座雕塑在水中漂移数步却是“扑通”一声栽倒在水池中浪花四溅雪白的肌肤在浪花中下起伏宛如浪里白跳。

包大成大叫“不好”。

根据包大成的经验雕塑虽然洁白逼真但里胎都是泥塑的一旦倒在水里必然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包大成是大学本科出身有相当的素质懂的爱护艺术品。见雕塑倒入水中眼看就要被水侵蚀立即奋不顾身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雕塑的胳膊奋力施救。

那雕塑却是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警报：“救命啊！”

包大成奋不顾身：“我来救你！”

那雕塑嘴里的警报变成了哭泣：“色狼！呜呜流氓！呜呜呜呜……”

雕塑的眼睛里居然流出了热泪。

那是一尊能够流泪的艺术品！

包大成被这样的艺术品惊呆了站在水池中呆若木鸡进入禅定状态。

趁着包大成的“禅定”那艺术品嗖的一声蹿了岸没入杨柳丛中。

不一会水池中风平浪静。

依旧是青山、杨柳岸、碧水。

一阵风气碧波荡漾杨柳依依天白云飘飘水中青烟袅袅。

包大成揉揉眼睛五座人体雕塑无影无踪像是做了一场春梦。

包大成使劲摇摇头一声长叹看来眼前一切都是虚幻他应该是已经死了尸体留在了黄鼠狼洞里他的灵魂飘到了瑶池仙境。

想到这里包大成悲从心来一时间眼泪汪汪。

他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身死”黄鼠狼洞而是对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的深切同情和无限歉疚。

包大成死在黄鼠狼洞里这就说明那是一个死洞钱多多、曹二坨、勾老三再无生路他们只能困死在天坑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相信了包大成“真洞亮又园”的预言。

换句话说是包大成把他们引进了死胡同。

包大成在“身死”之后依旧表现出悲天怜人的博大情怀各位看官就凭这一点我们有理由相信包大成是一个有着高尚情操的人。

包大成正在悲切忽见杨柳丛中人影晃动一群老太太呼啸而出直扑包大成。

各位看官本书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完全秉承“源于现实服务现实”的精神写作尽管编辑先生曾经许诺就算笔者把本书写成神魔小说也不会追究笔者的则。但是笔者仍然严格遵照延安艺座谈会的精神要求将现实主义进行到底。

按照这个写作精神包大成眼前的青山白云杨柳碧水就不应该是什么瑶池仙境而是活生生的人间生活。

包大成灵魂出窍之事肯定没有发生他也没有死黄鼠狼洞里。

他的肉身连同灵魂都胜利地穿过了黄鼠狼洞到达了幸福的彼岸。

也就是说包大成爬出了天坑回到了人间。他实现了他的最后一句预言——“必须爬出去”！

包大成的预言全部成为了现实而他本人的意识则进入了超现实状态。

由于黄鼠狼臭气的熏陶和体力透支再加洞内的黑暗与洞外的光明形成强烈反差包大成意识恍惚精神分裂把眼前的青山绿水看成了瑶池仙境。

既然是瑶池仙境眼前出现极为前卫的人体雕塑倒也不奇怪出现老太太也不奇怪因为瑶池本就是王母娘娘住的地方。

传说中的王母娘娘就是一位体态雍容华贵的老太太且性情凶悍极易发怒动不动就把仙女打下凡尘。

然而包大成忘了一个基本事实：瑶池仙境里只有一位王母娘娘而不是一群。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要是包大成意识清醒马就能通过这个破绽顺藤摸瓜揭穿假冒的瑶池仙境和王母娘娘。从而认清形势做出正确决断。

然而包大成没有注意到王母娘娘数量的差异他只是注意到这群老太太性情暴戾张牙舞爪完全符合传说中有关王母娘娘性格的描述。

所以当一群这群王母娘娘冲出杨柳林声色俱厉吵吵嚷嚷扑向包大成的时候包大成虽然惊慌倒也没有对眼前的瑶池仙境产生怀疑。

包大成大惊失色。虽然直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到底因为什么招惹了一群王母娘娘但很明显王母娘娘是冲着他来的且来者不善。

当初在葫芦街口一群凡间老太太就逼得包大成束手就擒现在包大成招惹了一群张牙舞爪的王母娘娘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这群王母娘娘比起葫芦街口的老太太们容貌更加枯槁身形更加娇小身形更加敏捷动若狡兔疾如闪电风雷涌动摧枯拉朽一时间黑云压顶雨骤疯狂。

包大成吓得“扑通”坐在了水池里如同一只秤砣掉进了深水了声音沉闷水花却不是很大压水花的技术可以与中国跳水队相媲美。

第317章 大脚王母娘娘

包大成跌落水中众位王母娘娘纷纷驻足停在了杨柳岸边没有冲进水池中撒野包大成大喜看来王母娘娘怕水只要躲在水池里可保无虞。

“爬出来！”为首一位王母娘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包大成厉声喝道。这位王母娘娘与众不同身着一身青衣头盘着蓝布缠头身材瘦小身高不足一米五一双大脚足有42码蹬着一双蓝布鞋显得极为刺眼。

包大成不仅没爬出去反而把脖子缩到了水下只露出一个脑袋腆着脸皮大叫：“王母娘娘们你们好！”妄图缓和紧张气氛腐蚀拉拢盛怒的王母娘娘们。

“好你个鬼！”大脚王母娘娘毫不领情：“从哪里蹦出个棒老二敢欺负我女儿！”

“你……女儿？”包大成大为疑惑。传说中王母娘娘的女儿有好几个比较有名的是七仙女和织女这两位据说那七仙女早就跟着董永私奔了织女和牛郎也成了苟且之事虽说这是王母娘娘家门不幸但主要肇事者应该是董永和牛郎与包大成扯不边。大概是王母娘娘急火攻心认错了人。

包大成得出如此判断心中稍安急忙叫道：“王母娘娘暂且息怒在下包大成家住江城乃是一位憨厚老实的青年与那貌似憨厚实则刁滑的董永和牛郎不是一路人与七仙女、织女乃至你家所有的女儿素不相识毫无瓜葛如果王母娘娘要找他们且放我回去慢慢探访一有消息马向您老人家汇报……”

还没等包大成说完大脚王母娘娘背后闪出一位仙女指着包大成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包大成躲在深水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那位仙女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口身着一条洁白的长裙长裙裙摆直达地面与岸边的青草一起临风飘逸一双小脚洁白如玉站在青青河畔草丛中一头乌黑的秀发直达腰间秀发水淋淋的好似出水芙蓉清纯秀丽楚楚动人两只大眼睛泪光闪闪令人爱怜。

包大成大吃一惊站在岸边楚楚动人的仙女看着眼熟！包大成仔细端详这才发现那位仙女原来就是刚才不幸倒在水中的人体雕塑！

那件雕塑太前卫了太真实了寸寸肌肤如雪离离体毛如新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雕塑更不是艺术品竟是一位活生生的仙女。

包大成又惊又喜又忧惊的是雕塑是活的；喜的是他竟然见识了仙女的肌肤而且见识得十分彻底认识得十分深刻包括小腹之下那稀疏的草地这种艳福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忧的是见识了仙女的肌肤就和牛郎或者董永成了一路货色都是诱拐仙女的色狼那王母娘娘岂肯善罢甘休。

包大成正在忧愁却听耳边响起一声婉转悦耳的莺啼：“妈就是他他欺负人！呜呜呜呜……”

仙女眼泪汪汪指着包大成发出哀怨而动人的声讨。

包大成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现在的情形与当年牛郎织女的故事十分相似。传说中偷看仙女洗澡夺走仙女的衣服卑鄙无耻地占有仙女身体的当事人名叫牛郎受害仙女名叫织女。

与传说不同的是当年的织女十分软弱被牛郎偷看之后乖乖就范与牛郎成了苟且之事且生下一儿一女而现在的仙女显然没打算就范而是奋起反抗向王母娘娘指证包大成偷看的卑鄙行为明显是要打击报复后果十分严重。

各位看官行到此笔者不得不先把王母娘娘和仙女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免得各位看官把本书视为仙侠小说。

正如笔者章所言本书是现实主义的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因此出现在杨柳岸边的绝不是王母娘娘也不是仙女尽管那一老一少与王母娘娘和仙女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话说梁山深处天坑旁边有一个小村落村落名叫桃花源此村位于梁山深处交通不便与世隔绝却是山清水秀风光秀美更有一绝乃是桃花潭。

这桃花潭是一眼温泉在一座石壁之下三面杨柳依依泉水终年保持在摄氏三十**度冷热适中水质清澈滑腻富含矿物质具有护肤养颜美容之奇效可谓是纯天然化妆品不含任何人工添加剂其效果优于兰蔻、香奈儿等等国际化妆品品牌。故此当地形成了一个不成的规定桃花潭是女人们的专用美容浴池男人不得入内。

当然规定是针对人的不针对动物尤其无法限制黄鼠狼。那只颇有些道行的黄鼠狼孤身在天坑中修行娱乐活动十分贫乏闲暇之余甚觉无聊于是悄悄把洞口开在了桃花潭边修炼之余偷窥女人尤其是少女沐浴倒也不失为一种消磨时光的好办法。

话说包大成一个臭屁惊走了黄鼠狼沿着黄鼠狼洞向前爬行经过一番昏头昏脑的穿越到了桃花潭边出口处那出口隐藏在一片草丛中黄鼠狼身材短小藏在芳草之后倒也不易被沐浴者发现包大成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的大活人很难依靠青草隐蔽自己况且他也没打算隐蔽。

所以包大成晕头晕脑钻出了洞昂首挺立在桃花潭的碧波之中看见了七座洁白如玉且及其前卫的“人体雕塑”。

当然那雕塑不是雕塑也不是传说中的七仙女而是七位沐浴的当地女子。只是在包大成这位倒霉的犀利哥出现的时刻她们的的确确被吓成了雕塑。

各位看官尤其是女性看官可以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们正在一丝不挂地泡在温泉里享受温吞水带来的温馨惬意冷不防身边冒出一个犀利哥你们的反应是什么？

至少在犀利哥出现的前二十秒你们会变成雕塑而且连遮掩**.部位的反应都没有任凭犀利哥细细打量成为义务人体模特儿。

包大成就是充分利用了这宝贵的二十秒时间无耻且毫不掩饰地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七座雕塑的艺术美并认定该七座雕塑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是艺术精品中的精品。

所以他发出了“太他妈前卫了！”的惊呼并在荷尔蒙的驱使下身体发生了亵渎艺术的不良反应。

包大成的惊呼唤醒了呆若木鸡的七座“雕塑”众女纷纷逃散只有一位少女由于惊吓过渡脚下乏力栽倒在潭水中。引发了包大成的深切同情并奋力施救。当然包大成的见义勇为行为被这位少女先入为主地判定为色狼行径造成了少女更大的恐慌和对色狼的满腔仇恨。

于是少女挣脱了包大成的“魔爪”之后逃进杨柳林急速穿长裙也顾不穿鞋光着双脚跑回了村里迅速招来一群老太太也就是包大成眼中的王母娘娘们找色狼算帐！其中就包括少女的母亲就是那位为首的大脚王母娘娘。

当然包大成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的脑子还沉浸在古老的传说中以为自己不慎偷看了仙女洗澡且运气比牛郎差得太远没有偷看到温柔贤淑的织女而是性情刚烈的八仙女。

这位少女把她妈招来指控包大成欲对少女不轨老太太们就要对包大成施暴包大成眼看情势险恶奋力争辩：“我没有！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不是牛郎那个偷看仙女洗澡的王八蛋我是包大成包大成！”

“就是他就是他呜呜他从草堆里钻出来来呜呜呜呜他来抓我呜呜呜呜……”仙女泪如雨下梨花带雨哭得感天动地连包大成这位当事人听着都心酸。

“王八蛋！你给老子爬出来！”大脚王母娘娘气得语无伦次自称老子而不是老娘比牛丽丽还要凶蛮其声色的确带有传说中王母娘娘的风范。

包大成哪里敢爬出去蹲在水里嘴巴也藏进水里只露出两个鼻孔使劲摇头。

“出不出来！”大脚王母娘娘喝道。

“……”包大成摇头。

“好汉做事好汉当！你算不算男人！”

“……”这是激将法包大成绝不当。

“你到底出不出来？”

“……”

“我数三下！”

“……”

“一！”

“……”

“二”

“……”

大脚王母娘娘刚数过“二”一纵身跳入潭水中直扑包大成紧接着七八位王母娘娘也纷纷跃入潭水中成扇形攻击面从三个方向向包大成包抄过去。

包大成猛地蹿出水面扯着嗓门大叫：“犯规犯规你才数到二才数到二！哎哟……哎哟……”

王母娘娘不仅不怕水而且不识数！

第318章 现实轰轰烈烈

还没等包大成反应过来大脚王母娘娘早已冲到包大成身边揪住了包大成的耳朵死力撕扯另外七名王母娘娘也已杀到八位王母娘娘十六只手扯头发揪耳朵捏鼻子掐屁股、抠眼睛……种种酷刑不一而足且下手凶狠毫不留情。

各位看官那包大成经过牛丽丽的调教已经掌握了高深武功十几个大汉也近不得身当初在多多茶点门口和陈思思联手杀得众帅哥哭爹喊娘要对付这几个胡搅蛮缠的村妇绰绰有余。然而包大成脑子依旧处于混沌状态他还以为那是一群法力甚高的王母娘娘摄于王母娘娘的法力包大成自动放弃了抵抗。

包大成在黄鼠狼洞中爬行的时候就落下了一身伤痕原本浑身下就是火燎火辣的这下落入王母娘娘之手遭到酷刑折磨新伤旧伤同时发作撕心裂肺痛得包大成发出阵阵哀嚎。不过强烈的疼痛感反而让他的脑子清醒过来终于回到了现实中。

到了这个时候包大成终于发现眼前不是什么瑶池仙境痛下杀手的也不是什么王母娘娘而是一群村妇当然岸的仙女也不是什么仙女而是凡间女孩尽管那女孩长得比仙女还漂亮。

面对如此遭遇包大成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看来自己还活着肉身连同灵魂都爬出了黄鼠狼洞且逃离了天坑回到了轰轰烈烈的现实生活中。忧的是现实生活轰轰烈烈的有些过分了到了惨烈的程度。如果不能及时结束被村妇群殴的惨烈局面好不容易的起死回生就要前功尽弃包大成没死在黄鼠狼洞里却要死在这一潭碧水中。

“各位大姐……哎呀……大婶……哎哟……大妈……啊……奶奶……”包大成奋力呼喊企图平息村妇们的愤怒。

“咯咯咯咯……”杨柳岸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婉转悦耳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于是全力奋战在村妇包围圈中的包大成顺着笑声的发源地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包大成斗志全无呆在了当场。

只见杨柳岸边柳丝滴翠下那位仙女一般的女孩早已破涕为笑笑得花枝招展柳腰轻摆秀发飘舞长裙如练翩翩欲飞宛如画中人。

包大成这一发呆等于是完全放弃了抵抗众村妇齐心合力一声吆喝把包大成摁下了水包大成猝不及防咕咚咕咚连喝了数口水一阵窒息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大成悠悠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42码的大脚在眼前窜下跳极不安分。

包大成对这双大脚印象极深这双大脚与王母娘娘有关也与村妇的愤怒有关。

这就是说包大成经过一番人事不省后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仍在大脚王母娘娘的掌控范围内而且从这双大脚正在快速移动反映出大脚王母娘娘的情绪依然很激动巨大的危险尚未消失且步步紧逼。

紧接着包大成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这双玉足洁白如玉站在青草像是两朵莲花。

这说明仙女尚在且两只玉足十分安静反映出仙女的心情十分平和不像刚才那样怨气冲天。

大脚王母娘娘情绪激动而仙女心情平和这意味着危险和安全同在机遇与挑战同在。

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青人就应该把握机会勇敢地迎接挑战。

于是包大成高昂起头颅正要呼救却见那双大脚腾地跳了起来只听得“咚咚”两声闷响包大成就觉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胸口翻江倒海胃容物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涌向嗓子眼包大成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了个天昏地暗。

包大成的后背遭到拳击不用说这是大脚王母娘娘干的。

包大成一番大吐之后胸前豁然开朗脑子清醒了许多。看来王母娘娘余怒未消攻击一旦展开就不会马停息当务之急是要迅速逃离王母娘娘的攻击范围以避免更大的损失于是包大成张牙舞爪摔胳膊蹬腿没想到任凭他如何张牙舞爪身子却是原地不动像是中了定身咒。

包大成仰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原来他被倒吊在一颗柳树头朝下脚在浑身下只有一条裤衩几乎成全裸状。这副模样与耶稣十架十分相似不过耶稣受难的时候脑袋高高在包大成受难却是脚高高在包大成大为沮丧——这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一个人一旦被倒吊起来很难依靠自身力量摆脱困境哪怕他是耶稣！包大成到了这步田地只有勇敢地面对现实。

于是包大成扯着嗓门大叫：“大姐不大妈不大婶不奶奶……”包大成逐步提高对方的辈分降低自己的辈分以求王母娘娘息怒。

各位看官做人啊该小的时候就要小！尤其是做男人能屈能伸方显大丈夫气慨！包大成在大脚王母娘娘面前卑躬屈膝这与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是一个道理：审时度势顺势而为！这是做人的大智慧！

果然包大成这一声呼喊悲切哀婉天地为之动容马发挥了显著的疗效。

疗效之一：大脚王母娘娘没有应声却也没有继续出拳。

疗效之二：仙女说话了。

“他能动了妈他没死！”仙女的声音声如银铃清脆悦耳语调之中并无怒意反倒是充满了惊喜。

包大成心头大感宽慰看来仙女有那么点原谅他的意思如果仙女对他既往不咎在王母娘娘面前吹吹风说几句好话这事就好办了想当初七仙女或者织女就是替他们的夫君说了好话王母娘娘这才饶了董永和牛郎的命。

“对对这位仙女果然慧眼对事物观察非常仔细圣心独断见识高深一语中的正如仙女指出的我还活着真的活着！”包大成急忙阿谀奉承。

“不过妈还要再打几下以防万一！”仙女说道。

仙女话一出口那大脚王母娘娘闻声而动大脚窜挥拳扑向包大成。

包大成大惊：“不要！啊……”

“咚”一声闷响包大成后背再次中拳胸口翻江倒海包大成大嘴一张哇的一下再次吐出一大滩清水。

“妈除恶务尽！”仙女又是一声莺啼。

大脚王母娘娘挥舞拳头冲着包大成的后背“咚咚咚咚”砸了十几拳包大成“哇哇哇哇”吐了十几口清水。

包大成虽然连遭拳击胸口却是越来越舒坦脑子也是越来越清醒。

那包大成是医学院出身别的不会对医疗急救还是有所了解就像当初在吉斯吉商场虽然不敌牛丽丽的铁棒可一旦牛丽丽人事不省包大成的人工呼吸就十分自如。如今包大成被倒吊在柳树连遭大脚王母娘娘拳击满腹清水奔涌而出满脑子的糟粕也随之倾泻人变得更加聪明马意识到王母娘娘的手法极像是溺水急救。

包大成的推理判断完全正确！

大脚王母娘娘和仙女正在做的正是对包大成实施溺水急救而不是对他打击报复。

果然包大成肚子里的清水吐得差不多了那仙女一声娇喝：“好了可以放下来了。”

在大脚王母娘娘的带领下众村妇一声吆喝七手八脚抓住包大成的四肢就听耳边响起娄大全的呼喊：“轻拿轻放！轻拿轻放！”

众人小心翼翼把包大成放下柳树放在草地服侍包大成稳稳坐定就见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率先跪倒在地纳头便拜：“恭祝大哥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这个词用得很不恰当听着刺耳包大成微微一皱眉。

大脚王母娘娘和众村妇见包大成脸色不善“扑通扑通”环绕包大成跪倒一片呈众星捧月状。大脚王母娘娘脸色惊慌垂眉折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彪悍暴戾诚惶诚恐地说道：“罪妇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神大神看在罪妇年幼无知的份赎罪赎罪罪妇们来世当年当马感激大神不杀知恩！”

事态急转之原本惨遭屠戮的包大成成了高高在的大神而嚣张跋扈的王母娘娘们成了“年幼无知”的罪妇。

那大脚王母娘娘已经年过半百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只是她是一个深山中的村妇没啥化冷不防眼前出现了一位大神一着急把戏台的话搬了出来匆忙之中把个徐娘半老说成了“年幼无知”。

众村妇连同娄大全三人罗拜在地现场气氛庄严神圣。

第319章 仙女谭苗苗

那包大成虽然不明所以但显然危险期已过这帮村妇和娄大全三人一样把他当神人了事态发展的主动权回到了他的手里。包大成心头稍安。只是对眼前局势的来由还是不太明白。

前已经交待过此地名叫桃花源位于梁山深处常言道无巧不成书桃花源距离娄大全的老家娄家村只有二十里地那位凶悍的大脚王母娘娘不是别人正是娄大全的姑妈娄莲花而那位仙女就是娄莲花的女儿、娄大全的表妹姓谭名苗苗。

谭苗苗现年18岁是梁山里出了名的仙女级美女。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仙女谭苗苗的大名。

谭苗苗的母亲娄莲花年青时就是一位美女这谭苗苗随了母亲长得如花似玉性情娴静而且更有一点特别之处因为常年在桃花潭沐浴无意之中谭苗苗吸取天地之精华暗合道家修炼之法因而颇有仙风道骨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长得亭亭玉立翩翩欲仙其气度丝毫不输于柳青青之流城市美女而且身透着山川之灵气别有一番风情。

这谭苗苗虽然长得漂亮却不像城市美女那样高高在盛气凌人动不动就要在宝马哭这谭苗苗平易近人能够主动和广大劳动人民打成一片体现了一位仙女的高尚情怀。就像今天谭苗苗就和村里的姐妹们一起来到桃花潭沐浴。

当时风和日丽空气清新泉水温吞女人原本就是水做的到了这温暖的泉水里就是水乳.交.合天地之精华悄然潜入体内谭苗苗和众女子很快就到了物我两忘的崇高境界这是那只黄鼠狼可望而不可求的境界。

随后发生的事情各位看官都知道了。包大成蒙头蒙脑从黄鼠狼洞里爬出来严重破坏了美女的沐浴环境导致包括仙女谭苗苗在内的众位女子受到严重惊吓成了极其前卫的艺术品被包大成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此后众女星散而去。

谭苗苗距离包大成最近受到的欣赏也最为彻底受到的欣赏后的惊慌也最为强烈因而逃亡的**也最为迫切。可惜就在这关键时刻谭苗苗的膝关节不合时宜地疼痛起来脚下发软栽倒在潭水里包大成奋不顾身前去营救这个行动把谭苗苗吓得差点晕过去。

近半个月来谭苗苗的膝关节经常莫名其妙地疼痛疼痛并不剧烈也没有规律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倒也不影响生活所以她也没太在意可是今天这个关键时刻膝关节不争气害的谭苗苗差点落入包大成的魔爪。

仙女一般的谭苗苗虽然带有山川之灵气可道行显然不足尚未到达处乱不惊的境界受到这一番惊吓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好不容易挣扎出了水潭膝盖倒也不疼了一路哭喊着回到了村子里。谭苗苗的哭喊惊动了包括娄莲花在内的广大村妇众人随即杀奔桃花潭。

众位村妇杀到立即对包大成展开了无情打击。这群村妇个个身手都不弱于悍妇牛丽丽那牛丽丽再凶悍也是个城里人小时候也是娇生惯养的只是后来因为生活所迫性情大变成了悍妇不管怎么说她成为悍妇是后天的不是先天的。而这里的村妇则是野蛮到了骨子里其野蛮是遗传的。包大成连一个牛丽丽都招架不住哪里抵挡得住一群村妇的野蛮进攻。

包大成被灌了一肚子水晕厥过去这群村妇还不肯罢手把包大成往水底摁包大成眼看就要葬身桃花潭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终于爬出了黄鼠狼洞。

娄大全见姑妈娄莲花对大哥痛下杀手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嘴里大喊：“轻拿轻放”。这群村妇正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到娄大全的呼喊娄大全见呼喊无效却又不敢对姑妈动粗急得抓耳挠腮。

钱多多见包大成被打更是心如刀割冲去和众村妇撕打成一团众因寡不敌众也被众村妇摁到了水底里。

还是曹二坨勾老三两位兄弟也顾不得什么姑妈冲前去一顿拳打脚踢把钱多多和昏迷中的包大成抢了出来。

各位看官包大成虽然遭到村妇们的疯狂进攻几乎性命不保这其实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是因为攻击包大成的是一群中老年妇女里面一个男人都没有如果有一个青壮年男人在场还没等娄大全他们爬出来包大成就已经葬身桃花潭了。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党的政策好。近年来广大农民积极响应党的号召青壮年劳动力纷纷进城留在农村的都是老弱妇孺。所以此时的桃花源没有青壮年男人因而对包大成的冲击还不是最严重的。各位看官可以想像如果不是党的好政策冲过来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还没等娄大全爬出洞包大成早就一命呜呼了。从这个意义讲包大成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的好政策让他躲过了一劫应该利用自己捡回来的一条命努力地为党和政府做出更大的贡献。

话不扯远了。且说曹二坨勾老三抵挡住愤怒的村妇们的进攻死死护住包大成娄大全这才扯着嗓门把坠落天坑死里逃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是添油加醋详细描述了包大成的种种“神迹”和惊人的预言。

娄大全讲完以娄莲花为首的众村妇吓得面如土色。

且不要说包大成的种种神迹是否属实光凭他能够指引娄大全兄弟爬出天坑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大神！

在梁山山民的脑海中从来没有一个凡人能够爬出天坑！能够爬出天坑的要么是神要么是妖怪！

包大成长得高大英俊（淤积在包大成身体中五年的晦气被一个臭屁打得干干净净不仅智商飞跃提升容貌也发生了极大的改观已经达到了超级帅哥的水平）他肯定不是妖怪！所有只剩下一个选项——他是一位大神！而且绝对不是起点或者纵横里面卖笔杆子的大神而是实打实的通天彻地的大神！

搞了半天她们殴打了一位大神！这位大神虽然是从黄鼠狼洞里爬出来的但丝毫也不影响他身绽放出的夺目光芒。

梁山中的山民们信奉自然崇拜他们崇拜的神灵很多山川河流鸟兽鱼虫都可以成神更不要说一个有着确凿神迹的活人了。

冲撞了大神后果异常严重。

众村妇急忙采取补救措施把包大成倒吊在杨柳树进行急救也就是要把包大成肚子里的水整出来。娄莲花为了将功赎罪亲自动手捶打包大成的后背前胸一番折腾包大成悠悠醒来。

把神人救活后众村妇不敢怠慢立即拜倒在地把包大成高高供了起来。

唯独谭苗苗远远站在柳树下不肯下拜。

不管是城市美女还是乡村美女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聪明。

谭苗苗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可也有自己的主见。表哥娄大全信誓旦旦力证包大成是神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娄大全的话在谭苗苗看来都是传说令人怀疑。

当然能够爬出天坑这的确是个奇迹。所以谭苗苗虽然不甘心就此承认包大成的神人地位更不愿意对包大成卑躬屈膝却也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驳倒包大成神人地位只得站得远远的暗暗观察以求发现包大成假冒神人的蛛丝马迹。

且说包大成被众人供了起来地位大大提升虽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是很清楚但也猜了个**分应该是娄大全兄弟三人前来救驾的结果。娄大全兄弟视他为神人这个观点显然已经被各位村妇接受了。

如今的包大成不比当初经过天坑地缝黄鼠狼洞的一番历练又经过一番大吐特吐此时的包大成已经是二世为人心智大开智商突飞猛进。

所以尽管包大成对眼前形势不太明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大神地位暂时比较稳固众村妇摄于大神的威严不敢冒犯。不过尚有一位仙女级的美女也就是谭苗苗立而不拜显然对他的大神身份表示怀疑。这就意味着包大成的大神地位还有隐忧。

那谭苗苗站在柳树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是崇拜更不是爱怜倒有些类似神探柯南或者福尔摩斯。

包大成心头一阵慌乱毕竟初为大神经验不足心中没底。要是冒然说出几句话说得不得体露了马脚被谭苗苗揭穿那帮村妇再次蜂拥而前途堪忧。

第320章 幸福指数飙升

包大成曾经在柳青青的威逼利诱下刻苦学习并亲身实践过表演艺术这个经历虽然十分惨痛但也为包大成积累了丰富的表演技艺。当初表演的情人现在表演的是神人虽然有一定差别但基本要求是一致的。

常言道沉默是金在此关键时刻沉默是钻石它直接决定着神人表演的成败。

于是包大成不露声色盘起双腿双目微合鼻子一哼轻吐一口气眼神不经意地扫向了谭苗苗。

包大成此招乃是无声胜有声虽然不言不语却是气定神闲满面红光神仙风范十足不怒自威尤其是对谭苗苗不经意的一瞥眼神暧昧却又难以琢磨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包大成的眼神马引起了娄莲花的高度重视在她看来这个眼神表达出大神对谭苗苗很是不满。

“苗苗快来跪下！不可对大神无礼！”娄莲花慌忙叫道。

“他？大神？”谭苗苗不屑地说道不仅没来下跪反而柳腰一扭消失在了杨柳林中。

娄莲花大惊失色冲着包大成磕头如捣蒜：“大神赎罪大神赎罪小女年幼无知冒犯了大神……”这一次“年幼无知”用得才算贴切。

“善哉善哉菩萨慈悲为怀由她去吧！”包大成做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心头却是长舒一口气。

其实谭苗苗离去正中包大成的下怀那谭苗苗的漂亮自然不用多说关键是她的眼神十分犀利盯得包大成如同芒刺在背。面对如此漂亮而又聪慧的女孩包大成如果稍不留神就会露出破绽前功尽弃。如今谭苗苗飘然离去包大成顿觉压力骤减。

“姑妈放心我大哥悲天怜人胸中可纳江河大川不会和表妹计较的。”娄大全得意地说道。

“那是那是。”娄莲花殷勤说道：“大神真是活菩萨把我侄儿救出了天坑真是再生父母大恩大德罪妇永世难忘罪妇斗胆恳大神光临寒舍罪妇一定好生供奉。”

“这个……”包大成心中踌躇按理说在天坑里折腾了一天饥渴难耐也该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再做打算。那娄莲花是娄大全的姑妈去她家落脚倒也顺利成章可是要去娄莲花家就要面对眼神犀利的谭苗苗这让包大成很是不安。

那谭苗苗浑身下被包大成欣赏了个遍女孩遭遇这样的尴尬事一般会走两个极端要么对肇事者百依百顺托付终生要么就是仇恨满胸膛和肇事者拼个你死我活。谭苗苗的态度明显趋向后者只是摄于包大成头的神人光环一时不敢发作一旦包大成露出马脚必然要发起急风暴雨般的攻击。包大成此去有点自投罗网的味道。

大神言词闪烁流露出不愿光顾寒舍的意思这让娄莲花大为紧张大神对她家敬而远之显然对她很有意见这不是好事。娄莲花不敢用强急忙瞧了一眼娄大全娄大全会意殷勤说道：“大哥我姑妈和表妹虽然冒犯了您可也是事出有因那个那个其实我姑妈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乐善好施助人为乐在梁山十分有名我表妹也是名震一方的美女心底善良还是恳大哥不计前嫌屈尊大驾光临！”

娄莲花因为暴打了神人现在神人又不愿意接受她的供奉也就是不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大神发怒就要大祸临头娄莲花急得眼泪汪汪跪在包大成面前一时间泣不成声。

包大成见娄莲花万分悲切心头十分不忍农村妇女都很迷信得罪了大神就算大神不降灾她们自己都要给自己头降灾。包大成要是不去娄莲花只怕就此患忧郁症严重的还会卧床不起就像肝癌患者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从此了无生趣。

钱多多见娄莲花哭得痛切心头也是老大不忍劝道：“大成咱们还是去吧你不用担心有啥事有我呢。”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钱多多的脑袋还算清醒她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就拜神人。她很清楚包大成不是什么大神不过包大成的智慧倒是可以与大神媲美而他的胆量距离大神还很远现在的包大成还只能算是一只聪明的绵羊也就是喜羊羊。包大成是害怕谭苗苗。

对于包大成的害怕钱多多十份不屑在她看来一个男人看了女孩的真身不仅不必害怕反倒是掌握了主动权应该是更加大大方方地直面她害怕的应该是那女孩！谈的好收她当老婆谈不好一拍屁股走人又不吃亏。

所以钱多多极力促成包大成入驻娄莲花家那谭苗苗长得十份可人钱多多希望给包大成促成一桩姻缘。

包大成的心态与钱多多完全不一样。各位看官包大成虽然不是神可他的骨子里有着神的情怀那就是“大爱情怀”普天之下不管是谁只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苦难他就会产生救民水火的强烈冲动。眼看那娄莲花就要滑向忧郁症包大成心软了又有大姨钱多多做后盾信心大增马决定就算她家是龙潭虎穴就算那谭苗苗拿着铁棒等着他门也要闯一闯。

于是包大成长叹一声：“也罢就去你家不过我事先声明我不是什么大神我叫包大成你们就叫我……”

“就叫师父！”娄莲花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包大成否认自己的大神身份是一条妙计。首先这群村妇早已认定他是大神他越是否认自己的大神身份头的大神光环越发夺目这是人的认知心理在作怪。其次要是谭苗苗揭穿了他的大神身份也怪不得他包大成早已有言在先不算是欺骗。

“恭大哥路！”娄大全吆喝一声。

众村妇连同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簇拥着包大成浩浩荡荡开赴桃花源。

且说包大成在众人簇拥下沿着山路向桃花源走去。

这桃花源位于梁山深处距离最近的集镇也有个三十里地与外界没有公路相通村民惯走的是一条爬坡坎的羊肠小道翻越三道山梁淌过两条山涧因而十分闭塞正因为其闭塞自然环境十分原始山高林密河谷幽深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当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此时天色已晚残阳如血落霞孤鹜晚风吹拂松涛阵阵。景色如画包大成心旷神怡。

自从江城“原子弹爆炸”包大成可谓九死一生这一番折腾消磨了他的世俗之心。

包大成生于江城长于江城从出生开始就处于城市生活的纷繁浮躁之中作为一个男人不管他多么平庸在世人眼里竞争、打拼、出人头地、辛辛苦苦创业绩这些好像都是理所当然好像男人生来就理应如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包大成在江城奋力打拼了这么多年够努力了也够专心了结果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他好像是站在流沙越是用力往爬往下陷得越深。最后掉进了天坑里差点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包大成走在这风景如画的山路沉浸在那带着山林潮气的空气中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数年来的艰辛卓绝荡然无存他的身体连同他思想进入了一种全新的体验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愉悦感。

众村妇小心翼翼地走在他的身边大气不敢出这些村妇崇拜自然神灵这种崇拜其实来自于她们的无欲无求因为她们相信人的命运掌握在神灵手里神灵安排了一切包括她们的生活任何的不安于现状、任何的打拼和奋斗都是毫无意义的。因而她们的生活很平静幸福感就存在于这种平静中。

只要心怀敬畏地享受神灵安排的命运生活就会变得十分简单幸福指数就会飙升。

包大成曾经假冒过**假冒过情人假冒过卧底。这些假冒经历让他不堪回首。

唯独今天他假冒大神却真正体会到了幸福！

他不愿意欺骗别人更不愿意欺骗这些淳朴的村妇包大成假冒大神与其说是欺骗村妇不如说是欺骗他自己！

大神就是包大成！大神就应该无欲无求融于山川草木天人合一物我两忘。

当然包大成毕竟是个凡人虽然他的表演艺术和智商都在蒸蒸日但是凡人无法永远停留在大神的境界中。那是一个无限接近却又永远无法到达的过程。

高人隐士可以把这个过程延长包大成只是一个俗人他的物我两忘只能持续极短的时间。

所以很快包大成的思绪从山川美景转移到了仙女谭苗苗身。

第321章 有瑕疵的艺术品

在桃花潭的碧水中包大成与仙女谭苗苗差点发生了零距离接触当时的谭苗苗正处于衣不蔽体的原始部落状态一旦发生零距离接触对于包大成这位以追求美女为己任的有志青年而言很可能毕生追求一蹴而就。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造成这一机会的原因是因为在关键时刻谭苗苗突然栽倒。

虽然谭苗苗及时爬了起来并迅速逃离了包大成的魔爪使得这一机会一闪而过给包大成留下了深深的遗憾。但是这一机会千真万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之所以没有把握得住不怪谭苗苗只怪包大成下手不狠！

包大成经过这一番分析总结智力水平再次提升通过谭苗苗包大成举一反三联想到柳青青、牛丽丽、肖纤纤、陈思思这四位美女包大成突然发现原来在他追逐美女的过程中天给了他无数的机会全部都被他浪费了原因只有一个——下手不够狠！

如果当初能够当机立断痛下杀手不仅能够避免遭到美女们的毒手暗算而且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在人民广场的黄桷树下在柳青青的电影院在希尔顿的卧室里在牛丽丽的沙发在提供免费安全套的包间里只要下得了手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惊人的发现令包大成呼吸急促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当无数的机会摆在包大成面前时他为什么总是下不了手？

包大成陷入无尽的反思中。

他把曾经在他面前出现每一次机会都梳理了一遍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对每一个细节进行彻底反思查找原因全面整改。

最后包大成一声长叹。

原因终于找到了而这个原因却是他无法解决的。

包大成之所以下不了手不是因为他软弱更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机能有问题而是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乘人之危！

当天把机会交到他的手时无一例外都是美女落难！

包大成不是神人但绝对是一个善人！

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善良有时候也意味着灾难！这就是农夫与蛇的道理。当然不管是陈思思、柳青青、肖纤纤、牛丽丽还是谭苗苗她们都不是蛇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们都是兔子准确地说她们曾经是掉进陷阱里的兔子包大成帮助她们脱离了陷阱可一时心软没有及时捉住她们的长耳朵她们马就跑得无影无踪甚至有个别兔子还急红了眼反咬他一口。

各位看官要问了那陈思思、柳青青、肖纤纤、牛丽丽出现在包大成身边的时候算是落难包大成没有乘人之危这也说得过去。可谭苗苗那一跤摔的只是在温泉水里泡一泡算不得落难包大成完全有理由把握天给予他的这一次机会下黑手把玉雕一般的谭苗苗揽入怀中成其好事就像当初牛郎那个色狼一样这样做不能算是乘人之危应该称为“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完全能够被广大人民群众所理解不仅不会受到指责反而可能成为千古美谈。

各位看官果然火眼金睛再次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各位看官其实包大成同志在桃花潭中没有对谭苗苗下狠手其原因就是他发现谭苗苗有落难的苗头！

谭苗苗那一跤摔得十分蹊跷！

在桃花潭里静止中的谭苗苗在包大成的眼里就是一座雕塑一件美绝美伦的艺术品。

任何艺术品都是有瑕疵的艺术品不能达到完美尽管那是艺术家的终身追求。

谭苗苗这尊精美到了极致的艺术品同样有瑕疵只是这个瑕疵常人看不见。这首要原因当然是因为谭苗苗不能动不动就当着别人的面洗澡不过就算她当着人面洗澡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尤其是桃花源的村妇们更看不出来。

能够发现她身的瑕疵并引起高度重视的只有医！

注意我说的是“医”这并不包括看官们熟悉的医院里的白衣天使前已经交待过了那些医院里的白衣天使按照孙思邈先生的理论只能算是“下医”。

“医医未病”这是孙思邈先生的至理名言在疾控中心从事疾病预防控制的医们干的就是在疾病没有发生之前根据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治病原因防患于未然。

谭苗苗现在并没有生病但是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致病因素并悄悄发生作用。

这一生理现象十分隐晦很难被人觉察就算当事人自己也常常忽略。

而恰恰看见谭苗苗洗澡的是包大成。包大成是被医学院开除了但不管怎么说他学了四年公共卫生学如果顺利毕业他极有可能当医。

我们知道在潭水里包大成蒙头蒙脑爬出黄鼠狼洞猛见谭苗苗他是把谭苗苗当艺术品来欣赏的所以他的欣赏十分仔细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静止中的谭苗苗是纯洁无暇的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但是当谭苗苗惊慌失措拔地而起的时候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个极为细微的不协调接着栽倒在水池中。

再美的美女哪怕她端庄贤淑到了皇妃的地步一旦猝然摔一跤那姿态也是十分狼狈。

谭苗苗也不例外栽倒在潭水中的时候四脚朝天这个姿态与美女身份非常不相称。

于是包大成看见了她雪白的大腿以及膝关节处若隐若现的骨节。

谭苗苗的膝关节有些膨.大与她洁白匀称的两腿相比显得有些不协调。

包大成下意识地一愣这一楞给了谭苗苗逃脱的时间。

包大成这一楞是出于医学专业的本能他把谭苗苗那有些膨.大的膝关节与一种罕见的地方病联系在了一起。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毕竟这只是惊鸿一瞥没有别的任何佐证而且这种地方病早已在江城销声匿迹。

更为重要的是造成这种地方病的致病因子十份古怪也十份昂

甚至可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要说一个山间小村出现这样的致病因子可能性极低。

更何况当时的包大成还是把谭苗苗视为一件艺术品造成膝关节膨.大的原因应该是制作她的雕塑家手法的问题。

这让包大成大感遗憾。

随后包大成遭到村妇们的残酷打击无暇细想谭苗苗的膝关节这事就被抛在脑后。

现在包大成在山路一番反思之后脑子里又呈现出谭苗苗那洁白细腻的肌肤以及那令人心醉的凹凸不平他有充足的时间在脑海中反复播放那令人难忘的精彩一幕。

于是谭苗苗的身躯从头到脚被他意淫了一遍最后他的意淫落在了那令人遗憾的膝关节。

我们已经知道了谭苗苗膝关节那细微的与众不同很难引起旁人的关注即使她是一位美女。旁人对美女的关注一般都停留在脸蛋或者如果有谁有幸和包大成一样见识了谭苗苗的玉体他的思维也必然是停留在她那诱人大腿以部位。

唯独包大成同志把对谭苗苗的意淫停留在了膝关节。

这不是因为包大成的思想境界已经崇高到了大神的境界正相反包大成同志对于美女身躯的无限向往和色狼们并无不同。

但是包大成与一般色狼有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他是一位有着悲天怜人高尚情怀的色狼。

在关键时刻包大成能够很好地把握自己的情绪压抑住自己那些低级下流的思想以及紊乱的荷尔蒙以严肃的科学态度对待眼前出现的雪白的玉体。

然后包大成的眼睛落到了身边这一群村妇身。

他在寻找谭苗苗希望再次看见那个令人生疑的膝关节以印证他当时的惊鸿一瞥不是幻觉。

当然寻找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谭苗苗不在村妇之列她对包大成这位大神的身份深表怀疑因而不愿向包大成摧眉折腰独自跑回了桃花源。其实就算谭苗苗身在此列也不可能再次当着包大成的面扮演人体雕塑。所以包大成不可能再次见识到她的膝关节。

但是包大成的寻找并不是一无所获。相反他遭遇到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

身边一共有八位村妇均是年过四十以的中老年妇女四十岁的妇女在城里还算年轻在山里就算是步入中老年了。

这些村妇不像城市女人那样衣着暴露她们的穿着蓝布大脚裤身束腰对襟头顶着盘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包大成看不见她们的膝盖。

她们低着头小心翼翼走在崎岖坎坷的山路身体一颠一颠两脚成o形有点外八。

包大成猛地停止了脚步。

第322章 从色狼回到大神

众村妇也停了下来。

“包师父您累了。”娄莲花殷勤说道。这点山路对于她们这些村妇而言小菜一碟可这位大神却好像需要休息娄莲花言语殷勤心头却是暗暗生疑。

各位看官包大成的种种神迹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是亲眼所见因而坚信不疑。娄莲花和众位村妇都只是道听途说虽说包大成爬出天坑这个神奇事迹暂时镇住了娄莲花可一旦包大成露出凡人迹象还是让娄莲花隐隐生疑。

不幸的是包大成对于娄莲花的话充耳不闻目光在村妇的大腿扫来扫去。

包大成如此露骨地扫视村妇们的大腿立即引起了娄莲花的高度警觉乃至严重怀疑。

包大成两眼在村妇们的大腿逡巡这个行为与流窜于江城灯红酒绿之中的色狼们的行径极为相似。

但是包大成的行为与色狼们的行为有着本质的不同。

其一对象不同。江城色狼们眼淫的对象往往是妙龄女子且体态妖艳穿着暴露肆无忌惮地露出雪白的大腿。而包大成的眼前却是一群浑身下包的严严实实的中老年妇女下下都被包裹在土布里且人老珠黄。

其二行为表情不同。色狼们眼淫的时候呈贼眉鼠眼状深怕被美女发现抓个现行而且多半嘴角带着哈喇子神情陶醉。而包大成的目光却是光明正大透着凛然正气流露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科学态度。

如果以娄莲花为首的广大村妇见过世面其认知水平达到了柳青青、陈思思、肖纤纤的水平或者达到了仙女谭苗苗的水平她们就会发现这一本质区别并对包大成的科学态度表现出深深的敬意。

当然娄莲花没进过城没见过真正的色狼没有比较因而很容易混淆是非。

所以娄莲花联想起女儿谭苗苗的不幸遭遇神态大变对包大成的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敬畏恭敬变成了义愤填膺。

在娄莲花立马认定包大成不是什么大神而是一条披着神皮的狼而且还是一条色狼！

山里人都迷信如果自己的女儿一丝不挂地遭到大神欣赏那是家门荣耀！是千年修来的缘分！就像牛郎和织女。可是欣赏谭苗苗的不是大神而是一个凡人那就是家门不幸！

更何况假冒大神就是犯了山里的大忌！在大山里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密不可分在山民心目中山川河流是神逝去的先人祖先也是神祖先死后就化为山川草木并称为保佑子孙的一方神圣。包大成假冒大神就是假冒山民的祖先实在是欺人太甚！

娄莲花顿时怒火中烧双眉紧缩暗暗握紧了拳头向着众村妇使了个眼色。

众村妇也和娄莲花一样早就注意到了包大成异样的目光那目光在她们的大腿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让她们体会到了色狼身的邪恶感。于是对于娄莲花的眼色众村妇心领神会纷纷握紧了拳头专等娄莲花一声令下便要奋起群殴。

巨大的危险再次逼向包大成。这一次村妇们一旦动手便是一条道走到黑不把包大成这条假冒大神的色狼彻底消灭誓不罢休！

而包大成对此一无所知。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他们坚信包大成是大神对此没有丝毫怀疑因而想当然地认为以娄莲花为首的众村妇也和他们一样对包大成的大神身份坚信不疑。包大成的所有行为都是正确的包括他的眼睛停留在村妇们的大腿这个行为虽然有些怪异但大神自有大神的道理天机岂可泄漏。

钱多多更是对村妇们的密谋毫无觉察那钱多多虽然和众位村妇一样同是女人可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脑子里没有丝毫封建流毒在她看来一个男人扫视女人的大腿原本就是情理之中属于正常生理反应。

山路气氛变得万分恐怖而包大成却沉浸在科学研究的快感中不仅没有对娄莲花等人高度警觉反而把眼神死死地钉在了娄莲花的大腿无比专注。

娄莲花冷笑一声：“这位大神歇够了没有？”眼睛死死盯准了包大成的裤裆双拳暗暗指向目标。

娄莲花选择的攻击点十分明确那就是包大成的裤裆下在她看来教训色狼的最佳手段就是斩草除根让他永远失去为非作歹的本钱。一旦包大成的回答支支吾吾或者答非所问就如同下了攻击令娄莲花就要身先士卒直捣黄龙！

包大成继续盯着娄莲花的大腿突然问道：“娄莲花同志你的大腿是不是经常疼痛？”

娄莲花正要挥拳相向没提防包大成有此一问不由得一呆竟然点了点头。

“痛了至少有三年了吧？”

“三年半。”娄莲花的目光离开了包大成的裤裆。

“疼痛从膝盖向下发散连着腰？”

“好像是的。”娄莲花松开了一只拳头。

“近半年来肘关节也开始隐隐作痛？”

“脖子也痛。”娄莲花松开了另一只拳头。

“膝关节突出踝关节内偏肘关节运动障碍？”

“胳膊也经常没力经常发麻。”娄莲花补充道。

“牙齿发黄？”

“啊！”娄莲花张开嘴露出一口黄板牙。

包大成的目光转移到娄莲花身边的一位村妇身：“你的膝盖、肘、踝、腰应该痛了五年以了吧？”

那村妇身材瘦小两腿撇开成外八。一听包大成如此一问扑通一声跪倒在包大成面前：“大神说的一点没错恳大神救命！大神救命！”

娄莲花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跪倒在地众村妇争先恐后纷纷下跪磕头如捣蒜：“大神救命！大神救命！”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兄弟三人不明所以也跟着跪地磕头。

聊聊几句话包大成从色狼又变成了大神！

这是因为包大成聊聊几句问话句句问到了众村妇的痛处。

这些村妇都是土生土长的桃花源人桃花源山清水秀与世无争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世外桃源可是这里的人似乎受到一种宿命的诅咒人过三十五就开始出现关节疼痛先是隐隐约约随着时间逐渐发展疼痛逐渐加剧并向全身扩散最后到了五十岁以身体骨节变粗变大呈佝偻状症状严重的完全失去劳动力更有甚者瘫痪在床每日与剧痛相伴生不如死。此病被当地人称为大骨节病。

桃花源的男女老少很少有人能摆脱这一宿命。传说桃花源人祖做了缺德事天降下大骨节病来惩罚他们让他们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来。这一群村妇个个年过四十全都出现了关节疼痛变形的症状只是严重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等待她们的将是卧床不起与疼痛相伴终身。

就连仙女谭苗苗也逃脱不了这一命运。

桃花源的人也曾过医生医生们倒也给出了诊断说这叫大骨节病可没有一个医生能说出大骨节病的发病原因更给不出治疗办法。

可是今天包大成初来乍到没把脉没测血压聊聊数语就说中了她们的疼痛连疼痛出现的时间都说得**不离十。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到了现在娄莲花经过否定之否定终于铁了心承认包大成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大神！

娄莲花心头又是惊喜又是羞愧。

惊喜的是大神光临并关怀起她们的病情这是老天爷的恩赐！羞愧的是她肉眼凡胎把一位光明磊落的大神想成了色狼。

且说众村妇跪倒在包大成面前磕头如捣蒜一些村妇甚至眼泪汪汪其虔诚度日月可鉴。

包大成对于村妇们的崇拜表现出不骄不馁不急不躁依旧是严肃认真的科学态度：“脱掉裤子！”

娄莲花二话没说稀里哗啦脱掉了大脚长裤毫不犹豫毅然果决。

众村妇稍作犹豫见娄莲花带头纷纷脱去长裤露出大腿。

各位看官前已经交待过在山民心目中在凡人面前暴露身躯那叫乱来而大神面前暴露身躯那是荣幸。

于是包大成走到娄莲花身前蹲下仔仔细细看了看娄莲花的膝关节和踝关节用手压了压娄莲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包大成点点头挨个检查了众村妇的大腿和小腿。所有人的骨关节都发生了膨.大变形严重的已经造成了关节扭曲。

“大哥这是什么病？”娄大全急忙说道。

包大成没有直接回答娄大全的问话而是问道：“村里还有多少人得这种病？”

“桃花源的人一过四十就直不起腰来谁都跑不了。”娄莲花小心作答。

包大成心头迟疑他隐约意识到了这种病的病因但他不敢肯定。

第323章 悲剧！

原因有二其一包大成虽然是医学院出身不过各位看官都知道包大成在学校里是靠裤裆里夹带小抄过关他在医学院都学了些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所以他对病因推断完全没有信心；其二这个病因也不可思议了完全不符合市场规律！

有看官会问了笔者是否出现了笔误病因怎么和市场规律联系在了一起按理说病因应该与医学规律联系在一起呀？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包大成想到的病因那是一种极为昂贵的病因如果该病因属实桃花源的人固然会生病但绝不会受穷甚至应该是暴富！

然而事实却是桃花源的人个个穷得叮当响以至于青壮年人都响应国家号召进城打工去了剩下一群老弱妇孺受穷又得病。

所以包大成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推断推理陷入了死胡同。

包大成摇头不语在娄莲花看来那是大神表示拒绝救命娄莲花磕头如捣蒜泪如泉涌：“大神恕罪大神恕罪！在桃花潭里是罪妇冒犯了大神是罪妇打了大神耳光扯了大神的头发揪了大神的耳朵大神要怪罪就怪罪我一个人求大神救救苗苗苗苗还小她当时在洗澡不懂礼数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下次苗苗的洗澡的时候如果大神再来……”

包大成的脑子里顿时春光一片什么？还有下次？而且听娄莲花的意思如果下次包大成光顾谭苗苗一定会循规蹈矩、温柔贤淑、不急不躁、不温不火……

那哪里是洗澡？那分明就是洞房花烛夜！

和所有的色狼一样包大成热切盼望洞房花烛尤其是盼望吹灯拔蜡之后的情节。于是包大成饥饿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刻的美好向往中。

包大成对**一刻的理解仅仅限于理论水平但是这丝毫也不妨碍他的幻想或者白日梦。包大成的白日梦说来就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红彤彤的卧室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门里红烛红墙红地红红床红铺盖仙女谭苗苗身披大红锦袍端坐红床之包大成吹灯拔蜡两人拥入锦被。仙女谭苗苗果然不再像桃花潭时那么暴戾玉体横陈百依百顺于是包大成的魔爪顺利探仙女的玉体……

于是山坡在众村妇以及娄大全兄弟的众目睽睽之下包大成的裤裆处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各位看官包大成裤裆处的变化十分猥琐比起他刚才眼睛在众村妇的大腿扫了扫去更加邪恶更加可耻更加容易暴露其色狼本质。

但是此时的娄莲花以及众村妇对包大成大神身份的认识早已根深蒂固。就算包大成原形毕露施展出防狼培训班里练就的一身色狼招数对众村妇暗下毒手众村妇恐怕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当众村妇眼见包大成的裤裆发生变化并没有丝毫不满之情反而纷纷表示出由衷的崇敬之情。

突然包大成的裤裆之处高高隆起的山峰轰然倒塌众村妇同声发出了惋惜的叹息。

不错包大成的裤裆很快平复下去了这不是因为他的思想境界陡然崇高也不是因为他的白日梦做完了。正相反他的白日梦正进行到如火如荼的阶段。

包大成和仙女谭苗苗全身心纠缠到了一起就像当初牛郎和织女一样要把生米做成熟饭迫使王母娘娘吃个哑巴亏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与此同时他的手沿着谭苗苗的玉体一路下滑热血随之沸腾情绪为止高亢荷尔蒙随之激增裤裆随之……

然而当包大成的手滑到仙女的膝盖的时候一腔热血变成了凝成了坚冰！

谭苗苗的膝盖是仙女身唯一的缺陷！

这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它不仅破坏了了艺术品的完美更为可怕的是它将随着时间逐渐扩散到谭苗苗的全身将仙女变成牛鬼.蛇神！

包大成见过这大骨节病的患者他们身体骨瘦如柴而且完全变形腰身呈九十度弯曲两条腿细得像竹杆成o形向两侧弯曲而骨节却膨.大如茶壶脑袋像乌龟一样艰难地探出躯壳走起路来像是一只脖子吊了一个大秤砣的鸭子一不小心脑袋就要戳到地。

谭苗苗是仙女可是这位仙女的膝盖病变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扩散到她的全身把她变成一只脖子吊秤砣的鸭子！

这世没有比这更为痛心的事了！

想到这里包大成的心脏一阵刺痛。他的白日梦醒了洞房花烛消失无踪他的眼前是一群已经病入膏肓的村妇她们就是谭苗苗的未来。

包大成不由得仰天长叹：“谭苗苗！悲剧！”

维纳斯断臂那是艺术；谭苗苗变成鸭子那是悲剧！

天色已晚一轮圆月挂在当空包大成的怪叫在晚风中乘风破浪直达云霄空谷回响余音不绝。

那是包大成向大骨节病发出的宣战书！

所以包大成发出怪叫的同时双目圆睁呲牙咧嘴怒发冲冠满腔仇恨。

包大成决心与万恶的大骨节病斗争到底！救仙女谭苗苗于水火顺便救救桃花潭众村妇。

可是包大成的内心是菩萨而他的面目则是魔鬼！

所以在娄莲花等众村妇的眼里大神包大成像是要找谭苗苗算帐顺便和众村妇算算账。

娄莲花吓得虚脱在地众村妇号哭一片娄大全兄弟三人目瞪口呆月光之下荒郊野外包大成端坐在面目狰狞脚下一片愁云惨雾民不聊生。那情景极像是兰若寺黑山老妖现身。

且说包大成一声怪叫表达出勇救仙女谭苗苗的豪情壮志然而不幸的是鉴于包大成表情过于坚毅以及山坡诡异的月光包大成的形象从大神变成了妖怪。

于是就听哗啦啦一声一场暴雨从天而降劈头盖脸从头到脚把个包大成浇了个透心凉。

谭苗苗还没成悲剧包大成先成了悲剧！

包大成正处于热血沸腾之中对这一场暴雨猝不及防浑身**的倒也罢了更为难以忍受的是那雨水气味不佳。

不仅仅是气味不佳简直就是恶臭无比。

在恶臭和冷水的双重刺激下包大成醍醐灌顶眼前一亮只见月光下仙女谭苗苗身着白色长裙秀发飘飘双手端着一个陶罐在月光下亭亭玉立。

谭苗苗这副形象极像是传说中的汲水女郎临风摇曳风姿绰约飘飘欲仙。只是很可惜谭苗苗手里的陶罐飘出的是一股大粪的恶臭和包大成浑身下的恶臭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包大成遭到的一场劈头盖脸的暴雨就是来自谭苗苗手里的陶罐。

那陶罐里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大粪、狗血、猪血、鸡血混合而成的混合液。

这是山民们自主创新的、专门用来驱鬼辟邪的神水！

仙女谭苗苗不像娄莲花那样盲从。当娄莲花等众村妇认定包大成是大神的时候谭苗苗并没有跑远而是藏在密林中细细观察包大成的一举一动。

谭苗苗虽然聪慧可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娄莲花认定包大成是大神谭苗苗则认定包大成是妖怪。

谭苗苗得出这个结论也是有其理论基础的首先包大成是从黄鼠狼洞里爬出来的；其次包大成对她的身体面露色相；其三包大成一路鬼鬼祟祟专看女人大腿；以三条都和传说中大神的光辉形象严重不符完全符合妖怪的定义。而且肯定是黄鼠狼成精。

于是谭苗苗跑回村里搅合了一罐子神水匆匆赶回山坡却见包大成一声怪叫面目狰狞母亲娄莲花瘫倒在包大成面前眼见就是被黄鼠狼精给吃掉了。谭苗苗为了救母亲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把一罐子大粪鸡血劈头盖脸浇了包大成一身。

谭苗苗浇罢大粪鸡血一声娇喝：“黄鼠狼精！看你作怪！”

按照传说那神水专破邪门歪道不出三分钟包大成就要露出黄鼠狼尾巴原形毕露匍匐在地动弹不得变成一只待宰的黄鼠狼。道行稍微高一点的黄鼠狼虽然动弹不得但也能发出人言苦苦哀求谭苗苗饶命并保证今后不再作怪。

所以谭苗苗还不放心双手高高举起陶罐专等包大成变成黄鼠狼之后发出痛改前非的悔过之词然而根据他的态度决定是否把陶罐砸下去。如果黄鼠狼态度好心地善良的谭苗苗还是打算饶他一命毕竟千年修行毁于一旦也太可惜了。

此时的包大成如果脑子稍稍清醒就应该审时度势苦苦哀求谭苗苗不要痛下杀手。就算是保持沉默也不要有肢体动作免得谭苗苗以为黄鼠狼死而不僵。

然而包大成莫名其妙被谭苗苗浇了一身大粪浑身下恶臭无比一时间心烦气燥。

第234章 抓住尾巴

包大成一副菩萨心肠一心想着怎么救谭苗苗于水火反倒招来一场大粪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包大成义愤填膺身体一撑满面凶光要找谭苗苗理论。

包大成的身体一动谭苗苗大惊这黄鼠狼精果然利害浇了一身大粪鸡血不仅没有打回原型反而要奋起反抗这还得了。

于是就听咣当一声谭苗苗手里的陶罐落到了包大成的头四分五裂。

包大成不是黄鼠狼精更不是大神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俗人凡是俗人都经不起一只陶罐的迎头痛击。

山坡包大成成了一滩稀泥钱多多、娄大全三兄弟和众村妇悲声一片。

仙女谭苗苗却是威风凛凛：“你们哭什么哭他是黄鼠狼精马就要露出尾巴了！”

“我大哥不是黄鼠狼！呜呜……我师父赶走了黄鼠狼呜呜……他老人家救了我们……”娄大全放声大哭。

“他他骗了你们！”谭苗苗怒斥道。

“苗苗大哥真的不是黄鼠狼大哥什么都懂他懂原子弹！”曹二坨急忙解释。

“谭苗苗！你还我大哥！还我大哥！”勾老三冲着谭苗苗哭天喊地。

钱多多本想跟着众人破口大骂一张嘴一股恶臭直冲心腹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苗苗啊你得罪大神了！你怎么这么傻呀！”娄莲花捶胸顿足：“桃花源完了苗苗啊这可怎么办呀！”

众村妇都是嚎啕大哭。

谭苗苗怒道：“哭什么哭你们快看他的屁股……”

众人紧紧盯着包大成的屁股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包大成的屁股没有任何反应黄鼠狼的尾巴没有按照谭苗苗的预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谭苗苗这才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他他他从黄鼠狼洞里爬出来……”

“救人啊！”娄大全一声哀嚎。

“快快抬到桃花潭给他洗洗！”娄莲花大叫一声顾不得包大成一身大粪鸡血一头扑到包大成身抱起包大成的头在娄莲花的带领下众村妇七手八脚抬起了人事不省的包大成向着桃花潭狂奔。

那桃花潭才是一眼神水不仅有美容功效而且可以救死扶伤山里人要是受了外伤在潭水中一泡伤口很快愈合。这主要是因为潭水中富含硫具有杀菌止血的效用。山里人不懂这个科学原理反正人受了伤先送桃花潭愈合十分显著。

众人把包大成抬到桃花潭里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众村妇七手八脚把包大成剥了个精光泡在潭水里娄莲花在一旁伺候着给包大成擦身却见谭苗苗一个人站在潭边仰面看着天空。

娄莲花大为不满冲着谭苗苗怒道：“死丫头你惹的祸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谭苗苗扭捏半晌跳进潭水中来到包大成身边这是因为一则母命难违二则她还是不甘心要亲自查看一下包大成的屁股后面是不是真的没有尾巴。

其实伺候包大成的村妇有七八位用不着谭苗苗插手。可是娄莲花为了给谭苗苗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以讨得大神欢心原谅谭苗苗的陶罐攻击而且搞得好大神大发慈悲还能治好谭苗苗的病所以娄莲花硬是把其他村妇赶开由她们母女二人亲自为包大成服务。

谭苗苗毕竟是个黄花少女虽然白天的时候自己被包大成欣赏的很彻底可现在面对一丝不挂的包大成谭苗苗还是没有勇气把个包大成给欣赏回来尽管她对包大成屁股后面的“尾巴”满心好奇。

所以谭苗苗仰着头看着天的星月一双玉手却是悄悄在水底下探到了包大成的屁股之下小心探索。

突然谭苗苗一声尖叫：“尾巴！尾巴！他有尾巴！”

谭苗苗两手拽住包大成的“尾巴”奋力一扯包大成的身体像个杆秤一般露出了水面接着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包大成赤条条平躺在水面谭苗苗两只洁白的玉手死死拽住包大成的命.根子一边狠命往提一边朝着众人大叫：“快看呀他是妖怪他有尾巴！”

各位看官那谭苗苗也不是个傻妞虽然年仅十八岁可也懂得什么是男人。只是今天谭苗苗先入为主认定包大成有尾巴二则包大成的本钱的确太大如果谭苗苗眼见为实倒也不会认错可谭苗苗的眼睛一直是朝着天的全靠两只手的触觉来判断手里满满的一把虽然不是毛茸茸但粗细大小非常接近尾巴。

既然黄鼠狼精经营露出了“尾巴”谭苗苗下手就极为狠毒毫不怜香惜玉。这一下把个包大成扯得撕心裂肺刺激过去强烈从昏迷中痛醒了过来。从这个意义讲谭苗苗虽然下手凶狠倒也达到了治疗效果也算救了包大成一命。

娄大全看清了谭苗苗手里攥着的东西急得大叫：“轻拿轻放轻拿轻放！”要是把大哥的命.根扯掉了这可怎么得了。

谭苗苗兀自不肯罢手见众人对“尾巴”视而不见手更加给力：“尾巴！黄鼠狼！尾巴！黄鼠狼！尾……”伴随着谭苗苗的娇声包大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惨叫声在谭苗苗听来就是黄鼠狼精的垂死哀嚎仙女谭苗苗极有成就感一张兴奋一场一场小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还是娄莲花见势不妙连声尖叫：“死丫头给我放下！快放下！”

“不放坚决不放！”谭苗苗异常坚决包大成的惨叫声激起了谭苗苗旺盛的斗志。

月光下仙女一般的谭苗苗死死扯住包大成的命.根子那命根.子本来就十分茁壮在谭苗苗的撕扯之下好像又长大了许多。众村妇连同勾老三、曹二坨顿时看傻了眼。

包大成的命.根虽然惨遭谭苗苗的毒手但却进一步巩固了他的大神地位。因为那东西实在是茁壮了太伟岸了、太坚强了此物只应天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最后还是娄大全实在忍无可忍厉声喝道：“苗苗你倒是睁开眼看看那个……尾巴！”

谭苗苗低头一看那包大成的腰身被她扯出了水面成拱形在皎洁的月光下胯下之处历历在目一双玉手中间一根黑乎乎光溜溜的东西顶端还有一个小眼在月光下发出诡秘的光芒。

谭苗苗犹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端详随即发出一声惊叫就觉膝盖处一阵剧痛扑通一声坐到了潭水里。

与此同时包大成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光溜溜的身体跌落潭水下正好坐在谭苗苗的怀里。

同时娄莲花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潭水里冲着包大成苦苦哀求：“大神恕罪！恕罪！小女不识好歹求大神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饶她一命罪妇磕头了呜呜……”

娄莲花是真得绝望了。女儿谭苗苗泼了大神一身大粪又残酷折磨了大神的命.根罪恶滔天。娄莲花再也不敢奢望大神能出手治好谭苗苗的病只求大神不要降灾给谭苗苗好歹还能平平安安过个二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认命吧。

谭苗苗抱着光溜溜的包大成先是一呆随即又是一声惊叫一把推开了包大成跳起来大叫：“妈！不要求他！他是个骗子！”

事到如今谭苗苗终于承认包大成不是妖怪但仍然很不正面又和“骗子”挂了钩。

从理论讲谭苗苗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包大成这个大神的确是假冒的有骗人之嫌。但是包大成之所以成为大神却是被众人逼梁山不是他的主观愿望纯粹是因为客观使然。因此包大成成为一个骗子大家都有责任。

然而谭苗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承认包大成不是妖怪但也绝不承认包大成是大神。那么包大成就应该是一个凡人一个凡人不仅仔仔细细欣赏了谭苗苗的身体而且还迫使谭苗苗对他的前列腺进行一番惨烈的按摩这让仙女一般的谭苗苗大感羞耻羞耻之余便是恼羞成怒。

愤怒的谭苗苗不仅没有向包大成道歉反而变本加厉对包大成提出了严厉的指控！

这在旁人看来很是不可理喻。

于是娄莲花忧愤交加抬手对着谭苗苗就是一个耳光。

就听得“叭”的一声脆响娄莲花的巴掌准确地落到了包大成的脸。

那包大成眼见娄莲花要对仙女下手不知哪里来了力气顾不得命根疼痛未消挺身而出跃出水面横档在谭苗苗与娄莲花之间高扬着头颅硬生生接了娄莲花一掌。

第235章 光着屁股救美

包大成挺身护美虽然挨了一耳光却是面不该色心不跳大义凛然光明磊落一身正气。这副形象与影视剧中的英雄救美如出一撤却更具现实意义。影视剧里的英雄救美那是虚构的而包大成替谭苗苗挨一耳光却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因而更加感人更加高大更加催人泪下。

然而可惜的是包大成光着屁股这使得他的光辉形象大打折扣原本应该是严肃悲壮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反倒让人感到滑稽。众村妇发出一片哄笑。

且说包大成挨了娄莲花一耳光不顾遭到众村妇耻笑身体却是纹丝不动一指娄莲花厉声喝道：“住手！她是病人你怎么能打病人！这是犯罪！是犯罪！”

谭苗苗的膝盖有轻微变形包大成以此认定她是病人。而娄莲花的骨关节早已严重变形包大成却认为她是一个欺负病人的正常人。从这一点看包大成的所谓善心很不客观带有很强的主观色彩而且动机极为不纯。他的善心具有选择性包大成对美女表现出悲天怜人而对美女她妈却是严加喝斥这说明包大成的个人修养还有待提高。

不过各位看官包大成是人而不是神我们不能用神的标准来要求他。是凡人就会犯错误尤其是一位年轻人要允许他们犯错误允许他们改正错误千万不要一棍子打死。

且说包大成光着屁股大义凛然挺身保护谭苗苗避免了谭苗苗挨一耳光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谭苗苗是一位病人需要得到大家的细心呵护而不是打骂。这个行为惹得众村妇一片哄笑很不严肃。但是娄莲花却马领会到了包大成的一片苦心顿时感动的老泪纵横。

这就是说大神包大成不仅不计较谭苗苗的无礼加暴力而且对谭苗苗的身体状况很是怜悯大神动了怜悯之情必然会出手相救。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罪妇来世一定当牛当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娄莲花喜极而泣。

那包大成赤身**站在谭苗苗的身前如果他是一个大神或者妖怪或者哪怕是一座艺术雕塑就像大卫一样倒也可以忍受可现在谭苗苗早已认定包大成是个凡人而且是一个活生生的凡人一个凡人在美女面前光着屁股谭苗苗实在难以忍受又见老妈娄莲花脑子进了水认定包大成是大神谭苗苗气得面红耳赤。

“妈他是假惺惺！”

“死丫头还不快给师父跪下！”

谭苗苗见娄莲花无可救药只得转向表哥娄大全：“哥他真的是个骗子。”

“苗苗千万不可对大哥不恭！”娄大全被谭苗苗的话吓得诚惶诚恐。

谭苗苗眼见众人都遭到包大成的忽悠自己势单力孤有口难辨又见包大成白花花的屁股在月光下泛起一片白光心里作呕跳水岸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娄莲花急忙奉包大成的衣服。那衣服淋了粪水在桃花潭里一泡倒也杀菌除异味。

包大成穿戴整齐了岸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重新向桃花源进发。

月光皎洁洒下一地斑驳众人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走到村口众村妇停了下来眼光齐刷刷盯在包大成身却是不言不语看得包大成浑身发毛。

包大成心头发慌莫非这帮村妇又开始怀疑他刚刚树立起来的大神形象？包大成知道一旦他的大神地位被颠覆前景将变得异常惨烈。

包大成心头发慌脸却是不露声色微微一皱眉头此时无声胜有声。

果然众村妇见包大成面露不悦越发恭敬一位村妇躬身说道：“师父到我家睡觉我家有陈年老腊肉。”

“师父还是到我家吧我家床好席梦思。”另一位村妇挺身而出。

“席梦思算什么！”一位村妇挺身而出：“我家有火炕冬暖夏凉！”

包大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众村妇正对大神包大成展开激烈的争夺道理很简单包大成是大神大神莅临哪一家就是哪一家祖坟冒青烟。包大成松了口气看来大神的地位十份稳固。不过众村妇争夺如此激烈答应谁都不好这还真让包大成伤脑筋。

“我呸！”一位村妇一把推开众人：“师父应该来我家我家女儿刚才在桃花源洗了澡！”

“我女儿还不是洗了澡！”

“我女儿不仅洗了澡长得也漂亮！”

“你那黄毛丫头也叫漂亮！哪里有我女儿漂亮！”

众村妇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招神的工具在她们心目中大神当然不是色狼但是大神和自己的女儿同池洗浴那就有入赘的可能性。家里要是入赘了一位大神岂不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喜事。

众村妇争执不休倒是钱多多见多识广急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大姐我看这样让他轮流住宿当然家有女儿的优先家有女儿且在桃花潭中洗了澡的最优先……”

钱多多一句话不仅没有平息争执反而激化了矛盾原因是刚才在桃花潭里洗澡的一共有七个女孩其中六个女孩是桃花源的分属六家村妇只有一位女孩是外来户不在竞争之列这六家都有最优先权！

于是众村妇唇枪舌剑以自己的女儿为筹码对包大成展开激烈的争夺那架势不像是大神倒像是抢女婿场面激烈且混乱很快众村妇的唇枪舌剑发展成了肢体动作六位村妇一拥而分别抱住了包大成的四肢和脑袋奋力抢夺形同五马分尸把个包大成扯得浑身剧痛身体快要散架发出声声惨叫。

包大成心头万分悲哀没死在天坑里却要死在众村妇手里且死得极为难看！

正在相持不下忽听人群之中响起一声尖利的爆喝：“包大成你竟敢装神弄鬼！”

这一声爆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极具震撼力众村妇吓得一哆嗦纷纷松开了手包大成避免了五马分尸的下场心头大喜且不管那爆喝之人都喊了些什么此人对包大成有救命之恩！包大成急忙循声望去希望找出救命恩人。

然而当包大成在人群中发现这位救命恩人的时候却是大叫一声口吐鲜血。

他看见的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此人的出现太意外了！震撼了！不由人不吐血！

“邱慧慧！”包大成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唤随即晕厥过去。

各位看官应该对邱慧慧这个名子有些印象但可能一时想不起来了。为此笔者有必要给各位看官复习一下。

邱慧慧这个名子出现在本书的第一章和第二章。

有看官立即拍案而起：她是包大成的大学同学首任女友山西煤老板的女儿！

这位看官在笔者的提示下马找到了正确答案并且不管主持人如何诱导也坚决不改了！恭喜你答对了。

根据本书第一章和第二章的介绍邱慧慧把包大成忽悠进了玲子屋害的朱先生丢了饭碗害的包大成丢了学位那邱慧慧不知悔改竟然与包大成一刀两断。

按照其父的安排邱慧慧毕业后进京发展按照富贵人家子女的普遍发展规律邱慧慧此时应该是北京某合资公司内白领丽人且与某富豪的公子成百年好合然而成为一位全职母亲专职负责生孩子。

根据我国计划生育政策凡是穷人家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如果胆敢超指标怀孕有关部门必将对女方进行强行堕胎对男方实施强行结扎！稍有反抗就有干部群众在他家大门前拉起打到卖国贼的横幅如果胆敢超生将受到行政处罚、开除公职、不给户口、直至揭瓦拆房子的严厉惩罚。而富人家则不受述限制和惩罚想生多少生多少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一切自由。

按照这一政策邱慧慧作为煤老板的女儿属于后者她完全能够为所欲为充分享受生孩子的乐趣而不必担心被堕胎被结扎。而根据山西煤老板的习性和爱好邱慧慧生孩子必然会受到有关各方的大力支持。

所以根据以推理邱慧慧此时应该已经为人母且挺着大肚子在北京或者山西的某个豪华别墅中相夫教子。

然而她却极为意外地来到了祖国西南的大山里出现在一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里在意想不到的时间、意想不到的地点与意想不到的初恋情人包大成见面了。

各位看官以三个意想不到对包大成的心理冲击可想而知！

所以包大成吐血并昏迷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各位看官虽然回想起了邱慧慧但大家肯定是更加困惑身为煤老板千金的邱慧慧怎么跑到梁山深处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来了？

第236章 极度相亲

话说当初包大成因为四门功课不及格面临拿不到学位的窘境。在此关键时刻邱慧慧给包大成出了个主意要求包大成对教务处主任朱延安朱先生进行性贿赂。邱慧慧深知包大成的秉性这包大成生性懦弱如果不给他点压力包大成很难做到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邱慧慧断然宣布如果包大成搞不定朱先生就不要回来见她两人就算是一刀两断！

所以一贯懦弱的包大成在邱慧慧的威胁下毅然把朱先生领进了铃子屋交到了老板娘钱多多手里。可结果却是异常悲惨包大成还没有搞定朱先生朱先生却被警察搞定了

邱慧慧这才意识到她给包大成出了个馊主意。

邱慧慧再也没去找过包大成这其实并不是她要兑现诺言而是她自觉脸无光不好意思去见包大成。而且包大成教唆嫖.娼其根源还是邱慧慧也就是说如果学校当局深挖幕后的教唆犯就要挖到邱慧慧头。

煤老板的千金大小姐教唆嫖.娼这要是传出去邱慧慧哪里还有脸做人！

所以邱慧慧只好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与包大成划清界限直到包大成被学校扫地出门两人也没见过面。

毕业后邱慧慧怀着对包大成的满腔内疚离开了学校按照老爹的安排进京在一家合资公司当了一名白领丽人没干几个月被老爹叫回山西老家相亲。

本着门当户对的原则男方是一位煤老板的公子姓邬名大顺。其父邬有财人如其名开着一家顺财煤业集团公司掌管着五个大煤矿财源滚滚富可敌国在当地煤老板当众首屈一指。

各位看官那邱慧慧的老爹名叫邱帮财虽然名子里也有个“财”可那是帮人家发财自己跟着发点小财在旁人看来邱家算是大富大贵了家里有两辆路虎三辆捷豹可跟邬有财相比那是星星之于太阳萤火虫之于电灯泡相差太远。所以从财力看邱帮财把女儿邱慧慧嫁给邬有财的儿子邬大顺算是高攀。

不过从相貌看正好相反是那邬大顺高攀邱慧慧。

邱慧慧尽管是煤老板的女儿可皮肤雪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银老板的女儿。而那邬大顺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煤老板的儿子浑身漆黑身板倒也敦实怎么看都像是一块刚刚挖出来的无烟煤且品质很高适合火力发电因为这个原因邬大顺不敢下井他要是到了井下弄不好会被一位没长眼的矿工当煤球给砸了。

所以这门亲双方都有高攀之嫌邱家高攀的财邬家高攀的是貌谁也不敢妄自尊大因而双方家长均极有诚意一拍即合。

相亲的那天双方家长为了以示郑重也为了表示双方平等相亲地点没有选在任何一方的别墅里而是把当地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包了下来举办隆重的相亲仪式。

早八点五十八分八秒邱慧慧乘坐的路虎准时到达酒店大门随着嘎吱一声刹车一支肃穆庄严的乐队奏响了迎宾曲一位红光满面的男性司仪阔步走到车边车窗玻璃缓缓下移敞开一道缝司仪双手从缝隙塞进去一张支票朗声高呼：“下车费五十万！恭邱姑娘下车！”

车门一开邱慧慧身着大红旗袍款款而下站在了红地毯正要迈步身后她二姨一把拽住了她的后襟司仪急忙递给二姨一个支票又是一声吆喝：“移步费一百万恭邱姑娘移步！”

二姨这才松开了后襟的手邱慧慧沿着红地毯迈动莲步走到酒店自动门前自动门随即打开邱慧慧刚要进门后襟又被二姨拽住动弹不得。

司仪随即递第三个支票一声吆喝：“进门费三百万！邱姑娘进门。”

二姨接过支票松开了手邱慧慧这才得以进门就见大厅里鲜花舞动一百多位童男童女手捧鲜花齐声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一对童男童女来到邱慧慧面前献鲜花邱慧慧接过花刚要迈步急忙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看二姨认准了二姨并没有要拽她后襟的意思这才放心前行。

在一百多童男童女的欢呼声中邱慧慧穿过花的海洋走到一个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前台邬有财和邱帮财两位家长并肩而立却没看见邬大顺按礼节邱慧慧应该台向两位家长致敬刚要迈步后襟又被二姨给拽住了。

司仪又是一声吆喝：“登台费五百万！邱姑娘登台！”

邱慧慧的后襟一松这表示她可以走了。于是邱慧慧登台向邬大顺的父亲邬有财问安：“邬……呜呜”

邱慧慧的刚吐出一个“邬”嘴巴就被二姨被捂住了发出一串“呜呜”声像是寻找幼崽的母狼。

司仪又是一声吆喝：“张口费八百万！”

二姨这才松开手邱慧慧吐了了口气向着邬有财盈盈下拜：“邬叔叔好！”

邬有财马从腰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塞进邱慧慧手里司仪一声吆喝：“下拜费一千万！”

邱慧慧从路虎车走到观礼台还没见着邬大顺已经得了两千六百五十万红包。这笔钱统称为辛苦费邱慧慧从路虎走到观礼台十份辛苦需要这笔小钱喝喝茶。

邱慧慧接过一千万问道：“邬叔叔邬大顺人呢？”

邱帮财皱眉喝道：“慧慧不可无礼！”

就听司仪一声吆喝：“相亲仪式现在开始！”

搞了半天这相亲仪式财刚刚开始。

原本欢呼雀跃的童男童女退出了大厅大厅一角一只训练有素服装整齐的军乐队奏响了铿锵有力的《走西口》一个由三十六名小伙子组成的方阵迈着正步从大厅一侧的拱门中昂首而入这三十六个小伙子个个精神抖擞步伐矫健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个个都是皮肤黝黑身高不足一米五面貌丑陋像是来了一群钟馗。

邬有财冲着方队喊道：“同志们好！”

三十六位丑男同声回答：“老板好！”

邬有财举手致意：“同志们辛苦了！”

丑男们齐声高呼：“为老板服务！”

丑男们奋力呼喊呼声震天动地脸青筋乱跳那面目更加可憎乍一看不像是钟馗了倒像是躲过了钟馗的一群恶鬼。把个邱慧慧吓得浑身哆嗦花容失色幸亏有二姨在后面撑着否则就要出溜在台子。

各位看官都看过奥运会入场式走方队的小伙子个个都是超级帅哥邬邱两家的相亲仪式虽然比不奥运会那么盛况空前可也算是正式仪式就算找不到三十六名帅哥也不应该找一群恶鬼走方队？莫非那邬有财的审美有问题？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其实这正是邬有财的精明之处。他儿子邬大顺就算皮肤不黑也只能是个中人之色距离帅哥有极大的差距而邱慧慧却是一位顶级美女两人相貌差距太大任谁看也得不出“天造地设一对”的结论那邱慧慧本人自然更不用说两人一见面邱慧慧拂袖而去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邬有财经高人指点思得一计人常言人比人比死人！邬大顺的相貌比帅哥严重不足比丑男还是绰绰有余比一群恶鬼般的丑男更是天差地别。于是邬有财高薪聘了三十六位丑男列成方队冷不丁出现在邱慧慧面前先把邱慧慧下个半死乱其心智待其惊魂未定再隆重推出邬大顺形成强烈的视觉的反差从而凸显出邬大顺的光辉形象。

果然三十六位丑男一登场邱慧慧就被吓得心智大乱举目四望整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厅里如同掉进了寒冰地狱阴气森森鬼哭狼嚎。

邬有财察言观色但见邱慧慧一张粉脸被吓得面无人色眼泪汪汪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邬有财心中大喜冲着司仪微微点头司仪会意一声大喝：“有邬大顺先生！”

司仪话音刚落就见那三十六位丑男四散开来中间涌现出一位顶天立地惊世骇俗的超级帅哥——邬大顺。

各位看官那邬大顺的相貌笔者在前有所描述属于偏丑陋型的但是在三十六位丑男的映衬下至少在这个大厅里邬大顺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超级帅哥。

不仅如此那邱慧慧被一群鬼哭狼嚎的丑男吓得神志不清邬大顺突然出现在邱慧慧眼里此时的邬大顺不仅是一名超级帅哥而且是一位勇创地狱拯救弱女子的英雄加天神！

邬大顺分开众丑男昂首冲到邱慧慧面前双手一抱拳递一个大支票：“区区五千万薄礼给邱姑娘压惊！”

早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邱慧慧没有接支票而是一头栽进了邬大顺的怀里。

第237章 强强联手

随着邱慧慧栽进邬大顺的怀抱全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百多童男童女捧着鲜花跑进大厅簇拥在观礼台周围同声欢呼邱帮财和邬有财带头鼓掌司仪对着麦克风庄严宣布：“邱慧慧女士与邬大顺先生的相亲仪式取得了圆满成功让我们紧密团结在邬有财总裁的周围招财金宝奋勇向前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相亲仪式到此结束！”

按照封建礼教一位姑娘在大庭广目之下栽进了一位小伙子的怀里不管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就算是**了唯一的选项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此时的邬大顺在众丑男的映衬下既不是鸡也不是狗而是一位驱魔降妖的天神所以邱慧慧既没有冲破封建礼教的理由也没有冲破封建礼教的冲动也就顺水推舟应承了这门亲事。

儿女亲事已定邬有财和邱帮财两位大小财主就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两家煤老板的强强联手在他们看来强强联手比结亲家更为重要结亲家是手段两家煤老板合作以获取更大的利润这才是最终目的。

很快两位煤老板搭成协议成立招财矿业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招财公司邬家为大股东邱家为小股东总资产达八百亿人民币强强联手做大做强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矿业航母。招财公司的业务不仅仅局限于煤炭也扩展到了有色金属、稀土、铁矿、锰矿等矿业其触角延伸到了全国各地到处收购并购各种矿山十份嚣张。

且说邱慧慧在一群丑男的刺激下一时不查把邬大顺这个黑碳团当成了帅哥过了几天脑子清醒过来方才知道中计然而按照封建礼教的说法这算是木已成舟更何况招财公司也已经正式挂牌邱慧慧此时要是悔婚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而是一家总资产八百亿的矿业航母的事了从大局出发邱慧慧只得自认倒霉。

而邬大顺也深知这门亲有欺诈嫌疑胜之不武虽然家财万贯可在人格矮了邱慧慧三寸在相貌更是矮了邱慧慧十寸所以邬大顺在邱慧慧面前十份低调夹着尾巴做人并不敢以富家子弟自居把个邱慧慧当做神仙一样供起来虽然尚未过门可邬大顺每日门安其态度如同是李莲英之于慈禧太后完全做到了谦虚谨慎甚至是卑躬屈膝搞得邱慧慧想悔婚也说不出口。

没多久两人正式订婚。

订婚后鉴于招财公司百业待兴急需人才邬大顺和邱慧慧双双加入招财公司成为公司高管。

各位看官都知道那邱慧慧包大成的同学都是学医的其专业与经营管理沾不边与矿业更是南辕北辙之所以加入招财公司完全是邱邬两家赶鸭子架。

邱家的财力相比邬家乃是小巫见大巫在招财公司里邱家占的股份少缺乏话语权长此以往邱家的利益难以得到保障邱帮财思来想去唯一能借重的就是女儿邱慧慧所以邱帮财力主邱慧慧进入招财公司。

而邬家也是巴心不得邱慧慧加盟招财尤其是邬大顺原因是：在相亲仪式邬有财耍了个花招把邱慧慧忽悠进了邬大顺怀里但残酷的事实是邬大顺与邱慧慧这一对距离“天造地设”这个成语的要求相距甚远天长日久难保邱慧慧不后悔。所以为了留住这么个花容月貌的媳妇邱家就得把邱慧慧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邱慧慧拉进招财公司与邬大顺朝夕相处让邱慧慧只见得到黑碳团见不到帅哥使之变成鼠目寸光对邬大顺日久生情。

所以两家一拍即合为了拉拢邱慧慧双方均表示邱慧慧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经营管理奇才如此奇才如果沉溺于医学专业实在是暴敛天物邱慧慧应该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弃医从商。招财公司董事长邬有财语重心长地教导邱慧慧：“医者仅救一人而商者则是聚天下之财可以普度众生况且你大学四年学了一堆垃圾你的医术恐怕一个人都救不了而你天生的商业才能却是有目共睹！弃医从商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慧慧作为一名以天下众生为己任的有志青年怎么能逃避责任和义务呢？”

在众人的忽悠之下邱慧慧的大脑成了一团浆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学了四年医原来竟然是短处而她这辈子从来没接触过经营管理却是一位天生的奇才！

常言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而邱慧慧身边的说客岂止三人没几天邱慧慧就被忽悠得找不着北认定自己大学四年学了一堆垃圾她应该是一位无师自通的经营管理大师堪比卡耐基！

于是邱慧慧毅然加盟招财公司勇敢地挑起了公司发展的重担。

然而现实情况与众人的忽悠恰恰相反邱慧慧的医学才能虽然还不能算是炉火纯青但治个感冒发烧肚子痛倒也是手到擒来可要说经营管理别说卡耐基她连牛丽丽这个杂货店老板都不如甚至连摆报摊的郝玉秀都不不原因很简单她这辈子从来就没为钱发过愁她所谓的理财就是没钱的时候刷银行卡。

好在那邬大顺人长得虽然不咋地却是一位真正的无师自通的经营奇才他继承了晋商的理财精髓其血脉中流得不是血而是钱！在公司经营可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招招见血箭箭中的。只是邬大顺对自己的相貌有着清醒的认识在邱慧慧面前十份自卑为了讨好邱慧慧他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全都变成了邱慧慧的奇思妙想以邱慧慧的名义发布客观还真的成就了邱慧慧这位精明的女企业家。

渐渐地邱慧慧对邬大顺产生了一种依赖感凡事必征求邬大顺的意见邬大顺总是一番阿谀奉承之后再委婉道出自己的看法邱慧慧把邬大顺的看法在董事会慷慨道出马又迎来一片阿谀奉承之声邱慧慧大为得意于是越发沉迷于“当代卡耐基”这一角色中不能自拔。

邬大顺却是一点也不敢大意除了阿谀奉承邱慧慧之外在公司里坚壁清野凡是帅哥一概逐出公司至少距离邱慧慧三十公里开外公司里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以凸显邬大顺那并不太光辉的形象。这一招比阿谀奉承更有效久而久之在邱慧慧的心目中天下帅哥都死绝了只剩下邬大顺这位黑碳团将就也能过得去。

却说招财公司高管邬大顺敏锐地意识到招财公司如今已经是一家航母型矿业公司如果仅仅局限于山西就太没气度了与当初强强联手的目的也不相符强强联手就是为了做大做强要冲出山西走向全国冲向亚洲走向世界如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先把澳大利亚的铁矿石收购了再把俄罗斯的天然气搞定直至南非的金矿和钻石为了实现这一长远目标当务之急是建立一个遍布全国的矿业网络至少要成为国内矿业老大才有资本走向世界。

于是邬大顺借助邱慧慧的嘴在董事会发布了一个宏大的蓝图——像全国进军在祖国大江南北黄河下收购矿山。这个蓝图极为宏大以招财公司的财力暂时还不能对大型矿山下手应该循序渐进先收购小煤矿以成星火燎原之势然后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最后赢得全国革命的成功！

平心而论邬大顺的这个构想完全符合中国的国情很多年前革命先烈已经用自己的生命鲜血证实了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如今邬大顺将这一条真理活学活用到了招财公司的发展大计要想不成功都难。

于是董事会全票通过了邱慧慧（也就是邬大顺）的提议在一片对邱慧慧的阿谀奉承之中邱慧慧脑子一热毅然提出自己身体力行亲临前线去收购江城周边的小煤矿。

邱慧慧在江城了四年大学倒也不是一无所成她知道江城周边的大山里有很多小煤矿这些小煤矿多是乡镇企业规模小储量不大一个矿连山西煤矿的一个矿井都不如收购起来花不了多少钱很是实惠。

邱慧慧如此提议马又迎来一片阿谀奉承众股东盛赞邱慧慧高瞻远瞩、吃苦耐劳、脚踏实地、任劳任怨真乃企业家之楷模！唯独邬大顺大吃一惊心怀忧虑。

第238章 财神与大神

各位看官那邬大顺为了防止帅哥出没于邱慧慧眼前不仅把帅哥们都赶出十公里开外而且想尽各种办法把邱慧慧限制在公司总部内使其足不出户以杜绝她见到帅哥的所有可能性。可如今邱慧慧要离开公司总部远涉大江南北这一路帅哥多如牛毛就算不是帅哥一个中人之姿就能把邬大顺比下去那邱慧慧长期见不到帅哥这一路看下去岂不是要眼花缭乱心乱如麻！

更何况邬大顺风闻邱慧慧有一位前男友就是江城的人要是邱慧慧打着收购小煤矿的名义与前男友暗渡陈仓这可如何是好！

邬大顺想要阻止可众股东均举手赞成自己势单力孤难以挽回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紧跟邱慧慧将邱慧慧牢牢掌握在手心里。

于是邬大顺和邱慧慧双双来到江城。

其实邱慧慧被人捧成了个当代卡耐基倒也一心一意当起了卡耐基从山西老家来到江城一路帅哥如过江之鳞而邱慧慧却是心无旁骛专心思考收购事宜来到江城面对花花世界毫不动心马不停蹄直奔梁山深处的桃花源那里有一个小煤窑是当地的一家乡镇企业。

钻进了深山老林让邬大顺大大松了一口气。这里绝对没有帅哥有的都是老弱病残。

邱慧慧和邬大顺来到桃花源借住在村委会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两人忙于考察煤窑、与当地干部商讨收购事宜忙得昏天黑地他们不知道江城发生了“原子弹爆炸”也不知道江城全民出逃更不知道邱慧慧的同学兼前恋人包大成在出逃的途中被一辆宾利撞进了天坑九死一生之后从黄鼠狼洞爬进了桃花潭目睹了以谭苗苗为首的七位美女洗澡。

更为尴尬的是邱慧慧也是这七位沐浴美女中的一员！

那邱慧慧虽然是煤老板的女儿但皮肤却是雪白如玉极爱干净这段时间在桃花源天天和煤炭打交道以她的性情这简直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所以洗澡是邱慧慧每天的必修课且洗得十份仔细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包大成钻出黄鼠狼洞的时候邱慧慧和其他女孩一样都被吓成了人体雕塑被包大成欣赏了个体无完肤。

接着邱慧慧和众女孩一道惊呼一声蹿了岸钻进了柳树林三下两下穿衣服一溜烟跑回了村。

众女孩都去找妈妈哭诉邱慧慧的妈远在山西无奈只好找邬大顺哭诉。那邬大顺一听邱慧慧的玉体被一个黄鼠狼洞里钻出来的家伙看了个体无完肤气得七窍生烟要知道作为邱慧慧的未婚夫邬大顺也没见过邱慧慧的玉体！

邬大顺二话没说一手操起一根木棒一手拉着邱慧慧杀出村委会两人刚来到村口在一群村妇之中发现了肇事者包大成。

各位看官那邱慧慧在桃花潭里洗澡的时候身毫无遮掩大脑也乱了方寸只觉得那黄鼠狼洞里爬出来的家伙有些眼熟但没跟包大成联系在一起如今身有了衣服脑子也冷静下来立马反应过来那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的家伙原来就是她的前男友、教唆嫖.娼而被学校开除的包大成！

邬大顺不认识包大成眼见包大成被一群村妇包围而且这些村妇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她们都有女儿在桃花潭里和邱慧慧一起洗澡这说明此人肯定就是偷看邱慧慧洗澡的罪魁祸首！

邬大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舞木棒就要冲去打烂包大成的狗头。

各位看官邬大顺怒火冲天不仅仅是因为包大成看了邱慧慧洗澡更是因为包大成是一位的玉树临风的帅哥！

那包大成在天坑里一番磨练之后体内的污浊之气被挤得一干二净从一个衰哥一跃而成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型帅哥英气逼人大有当年常山赵子龙的英姿人比人比死人那邬大顺的人才资质连包大成倒霉的时候都不如哪里能跟脱胎换骨的包大成相比！邬大顺这次带邱慧慧出来一路就怕遇帅哥如今不仅遇了帅哥而且此帅哥还看了邱慧慧的身体！

邬大顺刚迈出一步却被邱慧慧一把揪住了后襟动弹不得。

邱慧慧力气并不大如果仅凭臂力无论如何也拉不住邬大顺。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就让邬大顺止步是因为邬大顺对邱慧慧百依百顺别说动手邱慧慧鼻子一哼就能给邬大顺一道紧箍咒。

既然邱慧慧不赞成痛打包大成邬大顺只得紧紧握着木棒远远怒视包大成。

邱慧慧认出了包大成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情复杂脑子又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她对包大成一直心怀内疚当初包大成教唆朱先生嫖.娼其实罪魁祸首就是她邱慧慧那包大成十份义气一个人承担了全部责任直至被学校开除也没供出邱慧慧这种品德和意志堪比无数革命先烈！其次邱慧慧突然发现如今的包大成比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英俊了许多尤其是与邬大顺相比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实在是令人心动啊！

所以邱慧慧阻止了邬大顺的暴.行躲在一旁静观其变。

包大成被一群群情激昂的村妇包围邱慧慧以为这群村妇是以女儿的名义向包大成讨还血债！然而很快邱慧慧就发现这群窜下跳的村妇却是以女儿的名义邀包大成去睡觉！

更让邱慧慧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村妇之所以盛邀包大成门睡觉是因为她们认定包大成是大神甚至大佛！

邱慧慧毕竟是过大学进过北京见过世面的美女其思维方式是科学的不是迷信的！那包大成的外形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容貌也堪比大神可邱慧慧很清楚外貌的改变绝不能改变一个基本的事实——包大成是人不是神！

包大成如今成了神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村妇们的见识短浅自发造神运动这在边缘山区十份普遍倒也可以想像。其二包大成自己装神弄鬼搞邪.教蒙蔽善良群众骗财骗色！

这第二条原因令邱慧慧大为愤怒。

村妇们造神倒也情有可原包大成装神就是伤天害理！

于是邱慧慧挺身而出一声爆喝：“包大成你竟敢装神弄鬼！”

这一声爆喝立马把包大成吼得吐血。

同时也让邬大顺对邱慧慧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对付一个偷看女人洗澡的色狼用不着木棒只要邱慧慧一声爆喝就能给他震成内伤！

邬大顺不由得一声赞叹：“好！”随即又是一声大叫：“啊！”

邬大顺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原因很简单他终于反应过来邱慧慧喊出的是“包大成”！

这个名子邬大顺曾经听邱慧慧说起过。

他是邱慧慧的前男友！

在这个荒蛮的小山村中包大成这位邱慧慧的前男友以偷看邱慧慧洗澡的方式闪亮登场。

邬大顺为此吐血一点也不过分。

且说邱慧慧一声爆喝导致包大成和邬大顺双双吐血倒地造成极为震撼的效果众村妇再也不敢争夺急忙对二人展开急救。

其实在桃花源人的心目中邬大顺也是神他是财神。

那邬大顺是以招财公司执行董事的身份来到桃花源的。梁县是个国家级贫困县全县财政收入连招财公司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在梁县人心目中那邬大顺长的黑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相反他就是怀揣元宝的黑虎赵公明专门来给梁县人民招财送宝的。所以至县政府下到桃花源村委会对邬大顺都是恭敬有加奉为神明。

如今邬大顺和包大成两位大神双双驾临桃花源本来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喜事可没想到邱慧慧一嗓子两位大神同时吐血这还了得！

能让两位大神吐血的人只能是比大神还大神的人！

所以众村妇不敢冒犯邱慧慧当务之急就是要救活两位大神。

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以及钱多多架起包大成直接抬到了娄莲花家剩下的人则是把邬大顺架回了村委会那里有村民为财神邬大顺专门修建的寓所条件极佳。

娄莲花家的物质条件当然比不村委会不过娄家有一位梁山排名第一的美女谭苗苗有美女伺候精神的优越必然超过物质的优越这是全体村民的共识。

也就是说村民们认为包大成这位大神享受的待遇规格应该比邬大顺这位大神高。原因很简单邬大顺虽然是神但仅仅是财神而包大成是一位全方位的大神级别比财神高。好比赵公明之于玉皇大帝那财神赵公明见到玉皇大帝还不是要下跪磕头。

第239章 收拾旧梦

且说众人把包大成架到了娄莲花家按照娄大全“易碎物品轻拿轻放”的要求把包大成安顿在了谭苗苗的绣床。这主要是考虑到娄莲花家最为舒适也最为干净的卧榻就是谭苗苗的绣床那面温暖舒适暗香袭人。

谭苗苗眼见包大成这个伪大神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睡到了她的床气得脸青面黑眼看众人无可救药一气之下跑到东厢房里锁了门坚决不与包大成见面。

经过一番捶胸捣背包大成悠悠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四下观望眼前既没有谭苗苗也没有邱慧慧不由得一声轻叹。

经过一番折腾包大成体力严重消耗肚子里咕咕乱叫要饿出鸟来了。

娄莲花不敢怠慢亲自厨为大神包大成以及众人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菜谱十分丰富包括土豆、茄子、包谷、白菜、茼蒿、地菜等等只是没有半点肉食。

尽管如此包大成闻得是口水长流吃得是狼吞虎咽。

各位看官现在城里人整日吃着大鱼大肉燕鲍鱼翅餐桌冷不丁来一道野菜那叫山珍海味要价奇高。而那些村妇们整日吃野菜粗粮要是在她们面前摆一桌大鱼大肉哪怕是地沟油、防腐剂、瘦肉精、三聚氰胺五毒俱全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且说众人酒足饭饱这才坐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钱多多四人七嘴八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边。

娄莲花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浓眉大眼颇具大神素质的家伙原来不是大神而是一位凡人。

这位凡人是因为江城发生了“原子弹爆炸”才沦落到了桃花源。

娄莲花略感失望不过失望之余却也稍感欣慰。

包大成虽然不是大神可却是一位城里的老总那邬大顺也是老总在桃花源村民的心目中老总等于财神。虽然比不玉皇大帝那么崇高毕竟也是一方神圣。更何况包大成这位老总能从天坑里爬出来明显是得到了天护佑即使不是大神也是大神的宠儿。

更更何况这位面向英俊的老总还看了女儿谭苗苗的身体而女儿谭苗苗还曾经把他的命.根当尾巴撕扯过。这种行为看似不雅但很可能是天注定的一桩好姻缘。

桃花源太穷了要是谭苗苗能嫁给这位老总倒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于是娄莲花在确认了包大成的凡人身份后态度不仅没有冷淡反而愈发殷勤对包大成问寒问暖热情有加反倒把她的侄儿娄大全冷落到了一边。

夜深了大家忙活了一天个个无精打采纷纷就寝按照娄莲花的布置包大成身为老总依旧睡在西厢房也就是谭苗苗的闺床钱多多、娄莲花和谭苗苗则是挤在了东厢房。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三人去村委会睡觉。

且说包大成睡在谭苗苗的闺床枕暗香沉浮那暗香乃是少女特有的体香沁人心脾却又难以捕捉当真是魂牵梦绕搞得包大成体内的雄性荷尔蒙汹涌澎湃裤裆处一柱擎天。

笔者不得不再次提醒各位看官包大成的裤裆处出状态是纯生理的绝不带任何暧昧色彩千万不要因此就低估包大成的思想品质。大家应该知道在自然界动物就是靠气息来招引异性人是高级动物也难逃这一自然规律。包大成睡的是谭苗苗的闺床那闺床早已被谭苗苗的体香所浸淫里里外外下下都是谭苗苗的雌性.激素就是铁打的汉子睡到这张床也招架不住更何况包大成刚刚完成了从衰哥到帅哥的华丽转身意志品质尚没有达到坚硬如铁的境界哪里能做得到卧而不乱！

于是包大成在睡眼迷离之间仿佛听见房门吱呀作响人体雕塑一般完美无暇的谭苗苗推门而入来到闺床前一张红彤彤的笑脸冲着包大成盈盈而笑随即解以宽带露出一身雪白而细腻的肌肤……

包大成终于难以自持一把抓住了谭苗苗的光溜溜的玉臂正要揽入怀中心头却是吃了一惊。

抓在手里的胳膊与闺床谭苗苗的暗香严重不符。

少女的体香是甜美的以此推断少女的胳膊的肌肤应该是滑腻的。

然而包大成的手感却不是滑腻而是粗糙如煤炭。

包大成满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月光下他没有看见细皮嫩肉身材苗条的谭苗苗。

他看见的是一团煤炭！

包大成的手里抓着的当然不是谭苗苗的玉臂而是一只黑乎乎的爪子。

包大成吓出一身冷汗张嘴要叫那一团煤炭猛地伸出另一只爪子按在了包大成的嘴。

谭苗苗的体香随即被一股浓烈的无烟煤气息掩盖了。

那一团煤炭发出低沉的声音：“包大成我有一笔富贵要献给你！”

站在包大成卧榻边的不是美女谭苗苗而是黑碳团邬大顺。

……

邬大顺吐血倒地后被众村妇抬回了村委会醒来之后越想越怕。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邱慧慧的前男友闪亮登场实在是一件预想不到的突发事件。

邬大顺携邱慧慧一路南下行程数千里他就怕遇帅哥为此他准备了各种应对帅哥突然出现的预案。这一路邬大顺担惊受怕对帅哥严加防范总算是有惊无险路纵有帅哥出没也被他挡在了邱慧慧十米之外直到进入了梁山深处邬大顺才放下心来。

那梁山深处地荒民贫按理说不会有帅哥出没就算有少数倒霉帅哥生错了地方那也被穷山恶水磨成了山鬼对邬大顺构不成威胁。所以来到桃花源之后邬大顺就放松了警惕不再对邱慧慧进行全方位监控甚至允许邱慧慧到桃花潭去洗澡。

然而就是这一疏忽导致了包大成钻了空子！

各位看官干什么都要有始有终干工作如此防帅哥也是如此千万不能马虎大意！各位看官切记切记！

且说邬大顺一着不慎让包大成这位邱慧慧的前男友与邱慧慧相见而且是在桃花潭里赤诚相见这让邬大顺后悔不迭。更为严重的是邱慧慧这位传说中的前男友原来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大帅哥！

更让邬大顺沮丧的是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三人来到村委会睡觉立即受到了邱慧慧的亲切接见。邱慧慧完全放下了财富美女的架子对三人问长问短大有礼贤下士的作风猛一看像是美女关心人民群众的疾苦可仔细一听那邱慧慧问的每一句都是关于包大成的甚至每一句话里都有“大成”二好像没有了“大成”邱慧慧就不会说话了。

很明显包大成的出现使得邱慧慧完全忘记了邬大顺她的全部心思都被包大成占据了！好像这次南巡的目的不是来收购矿山而是来收拾旧梦。

邬大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搞什么收购守着山西老家的煤矿也够他们家吃八辈子了这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邬大顺毕竟是高智商人才虽然皮肤黑得像煤炭可脑子里面却是一块真金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面对危局邬大顺不露声色窝在一旁仔细倾听邱慧慧与娄大全弟兄三人的问答并不插言。

各位看官邬大顺这一策略绝对是高明的。当你面对危局的时候最先要做的不是行动而是倾听通过倾听掌握对手的信息从而找出破绽确定策略然后才能有的放矢一击中的。否则冒然行动只能是乱打乱撞最后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可能使事态恶化。

很快邬大顺就从邱慧慧的问答中掌握了包大成几乎全部的信息。其中有三点信息极为关键：

第一包大成原本不是帅哥而是一位倒霉到了家的衰哥经过不懈努力才变成了帅哥！既然包大成能由衰变帅那邬大顺完全也有可能由黑变白！只要努力争取未来的是光明的人生是美好的！邬大顺油然升起了一股豪情立马决定以包大成为楷模鼓舞起生活的勇气和斗志——夺回邱慧慧！

第二包大成的心目中有一位据说是国色天香的母夜叉！邬大顺搞不明白母夜叉如何会国色天香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包大成心中处于主导地位的不是他的前女友邱慧慧而是另有其人。因此邬大顺进一步坚定了夺回邱慧慧的信心。

第三包大成是一位老总手下掌握着三千虎贲和三百妓女当然虎贲不是杀人的而是保卫社会和谐的保安妓女也不是卖身的而是维护和谐的服务员。一个拥有三千三百员工的老总看似声势浩大可要和招财公司比起来差距极大邬大顺的招财公司有三万矿工！就凭这一点包大成与邬大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邬大顺心情豁然开朗。

以三点证明在对邱慧慧的争夺邬大顺占尽了优势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邬大顺。

第240章 送你一笔大富贵

经过仔细倾听和严密分析邬大顺鼓舞起了信心心情大悦。

不过邬大顺仍然不敢掉以轻心通过桃花潭洗澡事件邬大顺总结出一条人生经验：凡事不可过于乐观更不可放松警惕一定要做到板钉钉水落石出这才能高枕无忧否则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邱慧慧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打探包大成的事早把个邬大顺忘到了九天云外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忙于回答邱慧慧的问题四个人谁也没注意到邬大顺。

于是邬大顺悄悄溜出了村委会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潜入娄莲花家。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娄莲花、钱多多、谭苗苗早已入睡。邬大顺蹑手蹑脚来到包大成睡的西厢房推门而入来到床前。

睡眼朦胧的包大成把个黑碳团邬大顺当成了如花似玉的谭苗苗正要揽入怀中忽觉手感不对睁眼一看发现了黑得发亮的邬大顺惊出一身冷汗幸亏邬大顺眼疾手快捂住了包大成的嘴否则包大成必然发出一声狼嚎惊醒山村里所有入睡的人和狗。

邬大顺一手捂着包大成的嘴从容说道：“包大成在下邬大顺招财矿业集团有限公司执行董事这是我的名片！”邬大顺说着手指一弹嗖的一声把一张名片飞向包大成。

邬大顺这个动作快如闪电透着男人的刚毅和气势这是他反复思考后的结果。邬大顺认为男人之间的谈判首先要在气势压倒对方邬大顺自知相貌不敌包大成但在气势一定要抢得先机。

却见包大成不慌不忙信手一捻两指稳稳夹住名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一跃而起稳稳坐在床头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各位看官包大成已经得到小姨牛丽丽的真传这段时间又兼职警校客座教授一身功夫不说是登峰造极那也是炉火纯青区区一张名片岂能奈何得了他。

包大成不仅人长得帅还有武功！邬大顺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包大成借着月光扫了一眼名片朗声说道：“原来是邬董久仰久……呜呜……”

邬大顺的黑手再次按在了包大成的嘴沉声说道：“嘘……包大成先生事关机密不可声张。”

邬大顺说完跳将起来跑到门边探着脑袋向外观望然而紧闭房门这才回到床边压低嗓音说道：“在下有一笔大富贵要献给包先生不知先生有意否？”

是人都想发财包大成也不能免俗而且包大成比别人更想发财各位看官应该记得包大成曾经受到姜玉环的刺激发过一个宏愿要给妈妈、小姨、大姨买劳斯莱斯以他现在的实力难以实现如此宏大的愿望要想实现这个愿望只有发财发财又发财！

所以包大成听说有人要送一笔大富贵给他眼睛顿时贼亮心跳加剧浑身一个哆嗦差点从床栽下来。

不过包大成很快就稳定了情绪随即心头惭愧一听要发财就眼睛发亮这也太不稳重了太有失风度了简直就是一副地主土老财形象这与他警校客座教授的身份极为不符！

包大成强压心跳正色说道：“邬先生差矣富贵乃身外之物不可执迷！”

包大成的回答让邬大顺又是敬佩又是沮丧敬佩的是那包大成视金钱如粪土真乃君子也！沮丧的是包大成对富贵不敢兴趣邬大顺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邬大顺急忙劝道：“先生可以视金钱为粪土可先生的母亲、小姨、大姨已经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风尘女子需要金钱！没有钱她们就要沦落红尘受人欺压天昏地暗民不聊生！尤其是妓女陈圆圆她该如何从良呢？”邬大顺已经从娄大全的嘴里听说了包大成拯救风尘女子的义举。

妓女陈圆圆的名头深深打动了包大成尽管事实证明妓女陈圆圆其实是记者陈思思不过妓女陈圆圆流落街头受尽欺压的悲惨形象已经深深刻在了包大成的大脑里每当他想起陈圆圆就能激发起他扶危济困的满腔热情。

包大成叹道：“按照邬先生的说法本人不该视金钱为粪土了？”

“不该！当然不该！只有有了钱才能更好地济危扶困见义勇为解救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弱势群体！才能做好公益事业！”

“可是公益事业？那是政府的事”包大成说道：“政府收的税就是做公益的恐怕轮不到我们去做。”

邬大顺摇头：“包先生此言大谬！政府收的税都拿去办奥运会、世博会、大学生运动会了！包先生啊要救助弱势群体不能向政府伸手得靠像您这样义薄云天的企业家啊！您说对不？”

包大成被邬大顺忽悠得连连点头：“邬先生说的也是可我财力有限……”

“所以说在下要送给包先生一笔富贵！”

“什么富贵？”

“煤矿！”邬大顺郑重说道。

“什么煤矿？”

“桃花源煤矿！”

“什么？”包大成心头哇凉哇凉的。满以为邬大顺当真要送他一笔大财资助他济危扶困代替政府做公益事业原来邬大顺却是拿桃花源这么个小煤窑来忽悠他。

包大成虽然对煤矿了解不多可他也知道江城周边大山里的小煤窑与北方的煤矿不可同日而语这些小煤窑是在石头缝里扣煤产量低挖掘难度大成本极高煤的品质很差北方的无烟煤千里迢迢运到南方卖的价钱比本地的煤还低。所以本地的小煤窑基本都是入不敷出举步维艰试想如果桃花源的小煤窑能赚钱村里的男人还用跑到城里去打工吗？

桃花源的小煤窑不是一笔富贵相反是一个等着包大成之类慈善家来救济的破产企业说白了就是让包大成本着博大精深的慈悲情怀救助煤矿里几十个要死不活的矿工。

包大成眉头紧皱：“这个……邬董这个小煤窑貌似一笔富贵可是……”

邬大顺黝黑的脸发出诡秘的笑容：“包先生桃花源的小煤窑不管是外貌还是本质都是一笔不小的富贵！”

“此话怎讲？”

邬大顺凑到包大成的耳边：“煤矿里不一定只有煤嘛！”

包大成的大脑里猛然划过一道闪电与此同时他的双眼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邬大顺的话印证了包大成曾经想到却又自我否定过的、谭苗苗以及众村妇身患大骨节病的病因。

事实当包大成看见众村妇那变形的膝关节时曾经隐隐约约猜到这个病因只是这种病因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包大成有意无意排除了这个念头。

然而此时邬大顺说出煤矿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那个念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煤矿里还有别的东西结合村妇们的疾病那东西只有一种可能——铀！

大骨节病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地方病之所以罕见就是因为造成大骨节病的诱因是重金属铀而铀在自然界的储量非常稀少。

各位看官都知道铀的三种天然同位素具有放射性尤其是铀－235是制造原子弹的材料闻着惊心当初美帝.国主义在科索沃使用了贫铀弹引起中国人民强烈愤慨中国人民认为美帝.国主义悍然使用贫铀弹这种含有放射性物质的炸弹有计划有目的的摧残科索沃人民的基因是对人类的犯罪！不少愤青义愤填膺气得三月不知肉味强烈要求中国给美国老儿爆炸一颗原子弹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各位愤青的爱国热情和仇美情绪可嘉但对铀尤其是贫铀的认识还是有失偏颇。

铀虽然是放射性核素但是它的放射性水平极低并且其本身具有的放射性是以?辐射为主?辐射是一种射程极端穿透能力极弱的辐射一张纸就能挡得住所以铀如果从体外对人体进行照射损伤可谓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其伴生的?辐射分支比更低十分微弱。在没有发生链式反应之前（也就是没有发生核爆之前）铀所具有的放射性对人体的危害可以忽略。至于贫铀就更不必考虑其辐射危害了。

但是这并不是说铀对人体没有危害。它对人体的危害主要表现为重金属化学毒性。

凡事重金属对人体都有害这是因为重金属能够凝固人体蛋白质进而造成一系列毒理反应。

当然重金属致病的条件十分复杂也比较严苛不是说人一碰重金属就会中毒重金属不溶于水也不溶于油脂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体很难摄入大量重金属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比如环境中某种重金属含量过高才会浸入人体。

铀的毒性就是这种重金属化学毒性一旦摄入体内可以富集在骨关节处对骨关节造成损害。这就是大骨节病的诱因。

但是一般情况下铀不会导致大骨节病只有环境中铀含量足够高才行。

这就是包大成最初推翻铀这一致病因子的原因因为如果桃花源周边环境的铀含量高得足以导致大骨节病那么这里将是一个铀矿。而凡是有铀矿的地方应该早就被国家控制起来这里的居民早就被迁移岂能容忍他们在这里挖煤。

第241章 违背商业原则的契约

然而包大成万万没有想到桃花源恰恰就是一个没有被国家发现并控制起来的铀矿。

原因很简单桃花源有煤矿按常理有煤矿的地方不应该有铀矿两种矿产不应该伴生在一起。

可在桃花源煤矿和铀矿恰恰伴生在了一起这是大自然创造的一起特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桃花源是一个含量极丰的富铀矿因为一般含量的铀矿不足以使人发病。

包大成从医学角度证实了这个看法一时间喜眉梢双目发出摄人的精光：“那桃花源的小煤窑里有铀矿！”

包大成这句话把个邬大顺惊得目瞪口呆。

那桃花源小煤窑里有铀矿本是一件天知地知邬大顺知的绝密这世知道这一绝密的除了邬大顺没有第二个人原本邬大顺是要买个关子吊起包大成的胃口然后来一个奇货可居再与包大成讨价还价没想到那包大成竟然一语道破天机。

邬大顺此次来到桃花源收购小煤窑原本是为了给招财公司在江城找建立一个桥头堡至于那煤窑赚不赚钱倒也无所谓哪怕是亏本也没关系。各位看官那邬大顺虽然人长得不怎样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矿业奇才来到桃花源没几天就发现这个煤矿与众不同至于怎么个与众不同恕笔者不是专业人士无法描述反正那邬大顺看出了端倪然后用随身携带的专业地质仪器一测发现了这么个富铀矿。

那邬大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敢声张连邱慧慧都没说他倒不是要独吞铀矿他是怕吓着邱慧慧要知道凡是和原子弹沾边的东西都能让人神经失常。这一点可以从江城人民集体出逃这一事件中得到印证。

各位看官都知道挖金矿能发大财可金矿比起铀矿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邬大顺是挖煤的一不小心挖到铀矿这可真是捡了个大漏！

然而挖铀矿固然能发大财可这大财真要发起来也不容易铀矿是国家战略物资岂能说挖就挖弄不好铀没挖到反倒惹一身骚政府一旦动起真格来任你多大的实业公司也顶不住。

所以邬大顺严守秘密他打算回到山西老家找一个绝密场所和他老爹邬有财当面秘密商量之后再做定夺在没有见到邬有财之前邬大顺守口如瓶在和他老爹邬有财的电话交流中只不提铀他怕被人窃听。

可没想到邬大顺精心保守的秘密竟然被包大成一句话道破。

“你你你怎么知道？”邬大顺脸色苍白他不知道包大成推断出铀矿仅仅是一秒钟之前的事他还以为包大成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邬大顺顿时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包大成早就知道铀矿这本身倒也没有什么邬大顺就是来告诉包大成这个信息的。邬大顺的想法是用铀矿换取包大成与邱慧慧绝交。铀矿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一点邬大顺的态度是绝对正确的由此可见他对邱慧慧的感情是绝对真挚。

邬大顺沮丧的是那包大成具有未卜先知的绝技简直就是诸葛亮重生包大成长得帅就让邬大顺够自卑的了包大成的智商又在他之包大成要是铁了心和他抢邱慧慧邬大顺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包大成携邱慧慧而去。

而包大成却是大喜过望。邬大顺的回答证实了他的推测看来此地有铀矿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包大成高兴并不是因为将要得到一笔富贵事实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笔富贵铀矿是国家财产发现了也只能算是给国家做了贡献谁也不敢据为己有。

包大成高兴的是他找到了仙女谭苗苗得病的原因也就是找到了医治谭苗苗的方法。

纯洁无瑕的谭苗苗有救了她不会变成一只弯腰驼背的鸭子了！一尊完美的人体雕塑不仅不会被岁月损毁反而可以按照包大成的治疗方法日渐完美。

其实包大成的治疗方法极为简单就是把谭苗苗带出桃花源让她远离高铀环境。

谭苗苗中毒不深骨节变形尚没有固化她的病情是可逆的只要脱离含铀环境其体内的重金属铀就可以通过正常新陈代谢排泄出来从而逐渐恢复正常。

从前包大成拯救的是妓女而今天他将要拯救一位仙女这是莫大的功德远在瑶池的王母娘娘对他都要另眼相看！这对于酷爱济危扶困的包大成而言比送他一笔富贵更为实惠！

于是包大成对着邬大顺纳头便拜：“邬董高风亮节济危扶困真乃当代及时雨包大成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包大成这一拜把个邬大顺拜得莫名其妙。

邬大顺正沉浸在强烈的自卑感和因为自卑而导致的万念俱灰之中忽见包大成纳头便拜且自称“自愧不如”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搀扶起包大成：“包先生这是何意？”现在在邬大顺心目中那包大成简直就是天人下凡“自愧不如”的应该是他邬大顺。

“邬先生不远千里从黄河之畔一路跋涉来到长江岸边一路餐风露宿忍饥挨饿发现了大骨节病的致病因子拯救了谭苗苗也拯救了桃花源千千万万的患者如此悲天怜人济世救人的情怀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代表桃花源的父老乡亲向邬董表示崇高的敬意！”包大成郑重说道。

邬大顺更是如坠云雾摸不着魂不过既然包大成态度有所松动邬大顺决定趁热打铁实现他以铀矿换取爱情的计划。

“这铀矿就是一笔大富贵！在下想把这铀矿献给包先生！”邬大顺殷勤说道。

“不要！”包大成大手一挥：“邬先生高风亮节救命水火在下敬佩不已岂能夺邬先生所爱！”现在的包大成对富贵毫无兴趣他一心想着如何拯救仙女谭苗苗。

邬大顺浑身冒出了冷汗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包大成不要铀矿那就是要邱慧慧！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邬大顺厉声喝道：“包大成你***到底要不要铀矿！”

“不要！”包大成斩钉截铁。

“当真不要！”邬大顺眼睛血红。

“当真不要！”包大成义正辞严。

被逼到了墙角再也没了退路一把揪住包大成的衣襟：“包大成你***敢不要铀矿老子就和你鱼死网破！”

包大成吓得一个哆嗦眼见那邬大顺就要动粗只得连声应承：“要！要！我要！”

“当真要？”

“当真只是……”

“少废话！”邬大顺一声断喝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到包大成面前：“给老子签画押！”

包大成接过纸低头一看却是一张契约书：“招财矿业集团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邬大顺本着公平合理的精神将桃花源煤矿（铀矿）无偿转让给大成实业公司副总经理包大成。大成实业公司副总经理包大成本着成人之美的精神将其前女友邱慧慧无偿转让给招财实业公司执行董事邬大顺。自即日起邬大顺不得再过问桃花源煤矿（铀矿）的所有事务并衷心祝福桃花源煤矿（铀矿）在包大成先生的经营下财源滚滚；同时包大成发誓与邱慧慧女士一刀两断形同陌路并衷心祝福邱慧慧女士与邬大顺先生白头偕老！双方立为据永世不得反悔！年月日。”

包大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邬大顺是要用铀矿来换取邱慧慧。这让包大成大感羞愧。

包大成的羞愧并不是因为邱慧慧事实邱慧慧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没了位置。

包大成羞愧的是这一纸契约完全违背了商品交换的基本原则。

商品交换的基本原则是交换双方必须对所要交换的商品具有所有权换句话说就是拿我所拥有的东西交换你所拥有的东西。

然而在一张契约邬大顺的确拥有桃花源煤矿（铀矿）的所有权他已经和当地政府签署了收购合同。而包大成对邱慧慧根本就没有所有权邱慧慧不属于包大成她是邬大顺的未婚妻属于邬大顺。

按照这张契约包大成就是用邬大顺的邱慧慧换邬大顺的铀矿。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买卖！

就算邬大顺脑子进了水包大成也不能苟同这是欺诈！严重违背包大成的做人原则。

于是包大成斩钉截铁一口回绝：“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老子不签！”

“你签不签！”邬大顺紧逼一步。

“不签！这不公平！”

“你到底签不签！”邬大顺呲牙咧嘴形象恐怖。

“坚决不签！这是商业欺诈！”包大成必须捍卫正义的底线。

第242章 现代杨白劳

邬大顺扑通一声跪在了包大成面前放声痛哭：“包先生呜呜求求你久闻包先生义薄云天具有见义勇为的良好品质可为什么今天表现得就像是欺男霸女的高衙内非要破坏我和邱慧慧真挚的爱情呢？呜呜哇……”

包大成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签这份契约就是用别人的未婚妻换别人煤矿这属于商业欺诈严重违背包大成的道德观和商业原则如果不签就是横刀夺爱类似于欺男霸女的高衙内行径这种行为更为包大成所不齿。

包大成想不出个解决方案只得说道：“邬先生起这事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那邬大顺却是毫无耐心这也怪不得他事关自己的未婚妻哪个男人都会丧失理智。邬大顺一声怪叫一手扯住包大成的手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印泥两臂使出蛮力强行把包大成的手指按在了印泥里然后强行把包大成那红艳艳的手指按在了契约。

了年纪的看官对这一幕应该比较熟悉在万恶的旧社会地主恶霸黄世仁曾经强行把杨白劳的手指按在了喜儿的卖身契这一经典剧目深刻揭露了地主阶级残酷压迫劳动人民的行径曾经激发起无数仁人志士打土豪分田地解放全人类的豪情壮志。

如今到了二十一世纪地主恶霸黄世仁和贫下中农杨白劳早已作古煤老板邬大顺和倒霉蛋包大成应运而生他们重新演绎了那一经典剧目只是具体内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恶霸邬大顺强迫包大成按手印不是逼迫包大成卖身恰恰相反是要逼着包大成接受一座财源滚滚的铀矿！

这可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

且说邬大顺采用暴力手段终于获得了包大成的手指印契约立即生效邬大顺满心欢喜捧着契约恶狠狠说道：“包大成这面有你的指印如果你胆敢反悔我去法院告你！”

“我是被迫的！”包大成奋力抗争。

“被迫的？谁看见你被迫了？证人在哪里？白纸黑红手印样样都是真迹到了法院法官只看证据！包大成我奉劝你不要心存幻想了老老实实遵守契约接收铀矿从此之后财源滚滚富贵齐天如若不然等待你的将是牢狱之灾！”

包大成万分沮丧：“邬董你非要把铀矿送给我呀？”

“废话！不过按照契约你必须与邱慧慧一刀两断！”

“这个当然没问题。”包大成根本就没想过要与邱慧慧重续前缘：“问题是铀矿是国家财产我只敢挖煤不敢挖铀守着金山银山也不敢动它一根毫毛这铀矿有什么用？”

邬大顺发出诡秘的一笑:“包先生从现在起契约生效咱们就是朋友了当着朋友在下就直说了这铀矿当然不能挖不过发财的办法是有的……”邬大顺看了看手里的契约还是不放心说道：“这面虽然有你的手指印我还是想听到你的口头保证现在你明确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和邱慧慧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我包大成保证从此和邱慧慧一刀两断！不过要形同陌路是不是也太过分了我和她毕竟同学一场……”

“必须形同陌路！”邬大顺毫不退让：“大成兄弟你长得太帅了太惊世骇俗了太动人心魄了太让女孩子花痴了就算你能守得住立场拒绝美色那邱慧慧意志品质薄弱稍有不慎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大成兄弟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破坏邱慧慧一生的幸福！”

要破坏邱慧慧一生的幸福！包大成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真有那么严重？”

“严重绝对严重！你破坏的不仅仅是邱慧慧一个人的幸福邱慧慧不幸福了我就不幸福了我要是不幸福了招财公司就垮了招财公司垮了旗下三万员工就要失业三万员工失业就是三万个家庭破裂三万家庭破裂社会就要动荡社会一旦动荡日本鬼子就会趁虚而入强占钓.鱼岛失去了钓.鱼岛中国就要亡国中国一旦亡国中华民族就要灭种！”

包大成浑身冷汗淋漓再和邱慧慧来往竟然会招致亡国灭种之灾那他包大成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包大成吓得大叫：“我发誓！我和邱慧慧从此形同陌路再不往来！”

“很好！”邬大顺大为满意：“鉴于包先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决心改正我就把生财之道和盘托出包先生听仔细了。”

邬大顺凑到包大成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不一会包大成的脸露出如梦初醒的笑容。

邬大顺说完包大成一声长叹：“此计果然大妙！邬先生才智过人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凭邬先生的才智将来必将大展宏图！”

“哪里哪里包先生过誉了包先生义薄云天悲天怜人拯救妓女无数你才是我辈楷模。不过此计的关键之处是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铀这个一旦露出风声全盘皆输包先生切记！”

“放心吧！”包大成坚定地点点头他对于自己的保密能力极有信心这在他与陈思思、柳青青等人的对手戏中得到了充分验证。

包大成是在邬大顺的强迫下按了手印属于被迫发财并违背了包大成的做人原则和经商原则不过包大成还是打算全盘接受这一笔被强迫的横财。

这并不是因为包大成贪财也是不是因为包大成放弃了做人的道德底线而是因为包大成发现接受了这个铀矿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他济危扶困的嗜好。

因为接受了铀矿他不仅能拯救身患大骨节病的仙女谭苗苗还能够拯救桃花源千千万万被大骨节病困扰的劳苦大众很明显这些劳苦大众没有纳入政府救济的财政预算当中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包大成！

第二天一大早包大成和邬大顺双双出现在桃花源村委会向当地政府官员和全体村民郑重宣布招财实业有限公司在完成了对桃花源煤矿的收购之后本着支持江本地企业的精神将桃花源煤矿转让给大成实业公司大成实业公司将拥有桃花源煤矿全部的所有权和开发权从即日起大成实业公司副总经理包大成代表大成公司全面接手桃花源煤矿并与当地政府进一步商谈接管事宜。

对于这一转让邬大顺是这样向邱慧慧解释的：经过一个星期的考察现已证明桃花源煤矿矿贫地偏虽然有一定的开发价值但对于招财公司而言属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划算招财公司应该到贵州去发展大煤矿。而包大成的大成公司正处于起步阶段急需这个小煤窑作为公司发展的桥头堡为此招财公司应该本着济危扶困的精神赞助包大成因为包大成是邱慧慧的同学也就是他邬大顺的同学同学有困难岂能袖手旁观。

那邱慧慧对经营煤矿全然不懂哪里看得出其中的端倪还以为邬大顺是真心帮助包大成当真是义薄云天仗义疏财不禁对邬大顺产生了崇高的敬意现在再看邬大顺那邬大顺的皮肤好像也没那么黑了倒有那么点黑里透亮。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包大成的形象在邱慧慧看来似乎也没有昨天那么高大英俊了。这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包大成一直对邱慧慧不理不睬。

那邱慧慧原本对包大成心怀愧疚又发现包大成变帅了所以从一大早邱慧慧就主动和包大成套近乎可没想到那包大成趾高气扬昂首阔步根本就不理她更让邱慧慧不能容忍的是那包大成竟然摇头晃脑：“问这么女士高姓大名？”好像两人从来没见过。这让邱慧慧的面子挂不住了。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邱慧慧只要鼻子一哼那包大成就屁颠颠地跑跑下邱慧慧指到哪里包大成就打到哪里从来不敢抗争可现在包大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目中无人把个美女邱慧慧当空气邱慧慧一张热脸贴在了冷屁股气得邱慧慧咬牙切齿。

邱慧慧不知道包大成被邬大顺忽悠了他之所以不理邱慧慧是害怕承担亡国灭种的历史责任。而邱慧慧自己推断的原因是包大成当了老总成了暴发户从而暴露出暴发户的劣根性有了点钱就不知天高地厚完全就是小人得志！

所以邱慧慧心头冷笑那包大成的大成实业公司连她家院子后面的一个小煤窑都比不这也敢叫“有钱”！看来那包大成果然是个鼠目寸光的土包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毅然摔了包大成历史证明这是英明之举。

第243章 相见恨晚

其实邬大顺并不担心包大成经过昨夜的一番较量邬大顺相信包大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他绝对能够信守诺言邬大顺担心的是邱慧慧这位煤老板的千金小姐恐怕就不会像包大成那样守信用了要是和包大成相处日久很难保她不移情别恋。所以交接仪式结束之后邬大顺决定马带着邱慧慧离开桃花源离开江城与包大成这位帅呆了的帅哥保持千里之遥。

而包大成因为要和桃花源当地政府完善煤矿交接手续暂时还不能离开。

包大成信守诺言严格遵循与邱慧慧形同陌路的承诺这让邱慧慧怒火中烧却让邬大顺大为感动那邬大顺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位讲诚信明事理重义气的好青年此人只可天有世间哪得几回闻。

邬大顺心情极为矛盾一方面为了阻止邱慧慧恋包大成必须带着邱慧慧远离包大成；另一方面包大成的高尚品质又深深感动了邬大顺让邬大顺产生了相见恨晚之情恨不能和包大成朝夕相处。

所以临别之时邬大顺握着包大成的双手流下了难舍难分的热泪：“大成兄弟我和邱慧慧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全靠你的高风亮节忍痛割爱我邬大顺能有你这样的好兄弟真乃三生有幸啊！”

邬大顺这话是有根据的首先在大学里包大成表现太衰导致了邱慧慧与他分手然后在桃花源表现极帅的包大成毅然放弃了与邱慧慧重续前缘的机会。所以说没有包大成的仗义相让邬大顺根本得不到邱慧慧。

“大顺兄弟言重了！”包大成也是眼泪汪汪：“大顺兄弟视金钱如粪土把到手的大富贵拱手送给了我大顺兄弟如此仗义疏财我包大成相见恨晚啊！”

两人惺惺相惜依依不舍最后双方撮土为香结为异性兄弟相约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邬大顺痴长一岁为兄包大成为弟见证人：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钱多多。

两人拜过天地邬大顺握着包大成的手说道：“兄弟以后你要是差钱就给哥哥说一声哥哥的就是你的当然你嫂子除外！”

包大成一拍胸脯：“我要是敢动嫂子一根毫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哥你要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依依惜别。包大成目送邬大顺和邱慧慧离去淌下一行清泪。

包大成和钱多多、娄大全一起与当地官员商讨桃花源煤矿的收购事宜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本来这就是一座连年亏损的小煤窑当地政府早就想甩掉这个包袱邬大顺在的时候收购手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收购条件也已经谈妥现在只是把收购的甲方换成大成实业公司其他收购条件一概照旧双方免了谈判。

有看官会问了那包大成是因为“原子弹爆炸”而逃难到了桃花源身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更没有带大成实业公司的资质和公章收购煤矿这么大的事当地人怎么轻易就和他签合同？这也太不严肃了吧？

这有两个原因第一那邬大顺果然义气临走的时候以招财公司的名义为包大成做了担保；第二包大成比邬大顺更受当地人信任邬大顺是山西煤老板在江人眼里属于外地的强龙财大气粗得让人感到压抑而包大成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江人人又长得帅脾气又好非常有亲和力更何况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就是当地人和桃花源的人沾亲带故有他们帮闲极有说服力。

包大成在桃花源呆了一个星期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这才决定回城。

现在桃花源村妇们不再把包大成当大神了也没人抢夺包大成去睡觉了。事实证明包大成是一位有血有肉的凡人但是在这些村妇的心目中包大成的地位却没有丝毫下降反倒比大神更加有人气因为大神可畏而一位帅哥却是可爱一位当老总的帅哥就是可爱加可敬一位块见义勇为的老总帅哥不仅可爱、可敬更是可以亲近！

这从仙女谭苗苗的态度可以得到印证。最开始谭苗苗认定包大成是黄鼠狼成精因而痛下杀手必除之而后快。推翻了黄鼠狼精的推断后她又认定包大成是个骗子而且是专门骗色的下流骗子所以谭苗苗愤然决定翻山越岭去二十公里外的县城去报警要把包大成绳之以法。再后来经过娄大全等人的耐心解释谭苗苗这才相信包大成原来是一位因为躲避原子弹爆炸而误落天井的帅哥老总窜入桃花潭误观了她洗澡纯属天意不是人力有意而为于是谭苗苗放弃了报警的想法但仍然与包大成保持势不两立的姿态。

后来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详细介绍了包大成在江城见义勇为济危扶困的种种先进事迹钱多多又现身说法以自身的遭遇展现了包大成拯救广大妓女同胞的义举再加包大成在桃花源期间表现出的与广大穷苦大众打成一片的优良品质谭苗苗终于彻底转变了对包大成态度坦然接受了包大成睡在她的闺床这个十分尴尬的事实。

所以包大成临走的时候提出要带谭苗苗去城里不管是娄莲花还是谭苗苗都是喜眉梢。

包大成要带谭苗苗走是为了让谭苗苗离开高铀环境这样她膝关节的轻微病变就能迅速恢复从而完成一个功德。按照包大成的计划桃花源里的所有人都要救但要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开始就大张旗鼓搞群众运动先救仙女谭苗苗再救众村妇。

这是因为按照邬大顺曾经交待过有关铀的事必须严格保密一旦泄密不仅发不了财更救不了人。所以包大成一直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个。

包大成带谭苗苗走的理由是：谭苗苗内慧外秀见识高远聪明绝顶乃是国家难得的人才应该舍小家顾大家投身到江城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当中而不应该守着桃花源独善其身如果谭苗苗不为江城的经济建设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是对党和人民极度不负责！

包大成这番大道理没有忽悠住娄莲花因为娄莲花根本听不懂。也没有忽悠住谭苗苗因

正如包大成所言谭苗苗内慧外秀聪明绝顶岂能因为几句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就找不着北。谭苗苗很清楚她绝不是什么国家难得的人才如果她都算人才让那些博士硕士们情何以堪！长在大山里初中毕业的谭苗苗比大学本科毕业的邱慧慧要明白得多那邱慧慧被邬大顺一忽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而谭苗苗随便你包大成怎么忽悠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过娄莲花和谭苗苗对于包大成的提议都是欣然应允。

娄莲花是以为包大成看了她家谭苗苗包大成虽然不是大神可人家是一位帅哥老总能够垂青谭苗苗也算是门庭光鲜。

而谭苗苗则是将计就计她早就不想在桃花源呆了能进江城哪怕是给人家当小保姆也比呆在这穷山恶水强。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包大成、谭苗苗、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告别众乡亲走了回城的漫漫长路。

包大成此番回城要做三件大事。

第一紧急筹资。那小煤窑再小也是一座矿山以大成公司现有资金连矿山前的洗煤场都买不起。那桃花源煤矿的售价是1.5亿包大成必须搞到一亿资金以大成公司现有的实力就是把整个公司做抵押也贷不了这么多钱。所以包大成必须立即面见刘大铳采取非常手段搞到1.5亿资金。对于大成实业公司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要想搞到手必须费一番大功夫。

第二．煤矿到手后就要打铀矿的算盘。那桃花源煤矿根本赚不了钱如果要靠挖煤赚钱大成公司就算是彻底报销了。而如何打铀矿算盘这比搞一个亿的资金更难。邬大顺临走的时候给包大成出个主意按照邬大顺的设想包大成已经初步想好了一个行动方案只是这个方案一旦实施起来要冒极大的风险。虽说富贵险中求可包大成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循规蹈矩还从来没有弄过险这对包大成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第三铀矿的事解决后就要着手拯救桃花源被大骨节病困扰的众乡亲如果前面两件事做成了这第三件事就是水到渠成前面两件事做不成第三件事就只能泡汤。

三件大事如同三座大山压得包大成心头沉甸甸的。

第244章 追悼会冠名权

话分两头暂且按下包大成不表。我们先看看在包大成离开的日子里江城都发生了什么。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在江城抗击**表彰大会汪市长一时糊涂把个假冒**包大成当成了先进模范份子给予了热情洋溢的口头表扬汪市长的表扬就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于是广大干部群众不得不重新评价包大成重新评价的结果推翻了包大成投机倒把、假冒**、暗藏卧底、寻花问柳等等一切劣迹发现了包大成身无数光辉品质广大干部群众一致认为包大成是一位震古烁今的先进模范人物几近完人为此葫芦街居委会在综合各方意见后决定报市政府授予包大成“模范市民”的称号并准备推荐包大成为江城的形象代言人制作一期电视专题片全面宣传江城这部专题片的名子都起好了——我靠长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大强的一泡屎尿演变成了原子弹爆炸导致江城群众全体出逃更为严重的是在这起事件当中已经被广大干部群众评为模范市民的包大成不幸摔下了天坑按照程夫子的说法他“永远离开了我们”！

这个消息让参与讨论包大成先进事迹的各方代表顿时慌了手脚。

各位看官都知道这些代表们大多都曾经欺负过包大成也就是得罪过包大成现在包大成突然成了汪市长的人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汪市长的小舅子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唯恐汪市长知道了他们欺负包大成的斑斑劣迹对他们进行秋后算帐因而他们个个都十分卖力地吹捧包大成希望将功折罪包大成到汪市长那里替他们美言几句。

可现在包大成死了那汪市长要是在盛怒之下追究下来他们个个都跑不了！

最后众人思来想去人死不能复活为了表示对模范市民包大成的敬意也为了平息汪市长的雷霆之怒众人决定为包大成召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以表达大家的哀思。

这个追悼会规格极高按照纪委匡书记的提议包大成已经被市政府追认为模范市民这是江城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模范市民应该享受市长待遇因此包大成的追悼会应该和市长的追悼会同等规格。

汪市长表彰包大成原本是个误会可是这个误会已经被江城广大干部群众所承认也就成了事实大家都在热情洋溢地为包大成筹备追悼会汪市长不好给大家泼冷水反正经历了原子弹爆炸之后江城百废待兴也需要一位模范市民来稳定民心汪市长干脆顺水推舟同意了匡书记的提议。

得到了汪市长的首肯市政府马成立了以“模范市民包大成同志治丧委员会”副市长宋弗亲自担任治丧委员会主席四大班子、市属各部门负责人、大成实业公司负责人为治丧委员会委员积极筹备追悼会。

对于这次追悼会市政府给予了高度重视定出的基调是“隆重、热烈、催人奋进但又要保持和谐”。由于江城的形象代言人包大成不幸身亡原本准备摄制的《我靠长江》专题片搁浅电视台立即决定全程直播模范市民包大成同志的追悼会取代《我靠长江》。

鉴于此次追悼会要在江卫视直播市政府又要求要通过追悼会体现江城经济建设的伟大成就和江人民的精神面貌要让全世界人民都看到一个和谐、富裕、充满活力的西部内陆城市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日新月异的发展从而吸引更多的世界五百强入驻江城。

如此盛大的追悼会必须要有财力支持市政府没有这一笔专款治丧委员会经过慎重研究决定按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原则借鉴国际奥委会的做法出售追悼会冠名权、转播权和广告赞助。

治丧委员会的这一做法立即得到了广大厂商的热烈拥护数百厂商踊跃竞标转播权很快就被江卫视夺得因为江城只有这一家市级电视台其他的区县电视台完全没有竞争力。其他插播广告和现场广告也很快销售一空。

而在冠名权归属发生了很大的波折。

争夺冠名权的知名企业有十多家经过十几轮竞价最后剩下了两家巨型航母型企业。

一家是吉斯吉百货一家是李氏集团公司。这两家公司互不相让争夺异常激烈。

各位看官对吉斯吉并不陌生吉斯吉总裁陈大强和千金陈思思都是本书的主角在本书中的出镜率极高大家对于吉斯吉的规模也有一个感性认识笔者不再赘述。

单表那李氏集团公司各位看官也有些耳闻就是肖纤纤的前夫李大南家的。那李氏集团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巨型企业旗下拥有金融、建筑、酒店三大支柱产业子公司遍布全球规模具体有多大连笔者也搞不清楚反正吉斯吉这艘商业航母要是和李氏集团比起来那就是一艘小舢板。

也就是说吉斯吉与李氏集团相比原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不过在江城当地人眼里这两家都是不得了的大公司没有差别。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李氏集团太大了以至于大象无形外人很难看出它到底有多大；第二一个企业要是做到了吉斯吉那个规模之在普通人眼里规模再大其实也没有区别了打个比方你手里有一万块钱我手里有一千块钱你肯定比我有钱。可是你手里一千亿我手里有一百亿在常人看来一千亿和一百亿没有区别那都是太***有钱了。

同理如果吉斯吉与李氏集团争夺的是南海石油开采权那吉斯吉肯定争不过李氏集团因为那开采权的售价是数以百亿计财力雄厚的优势才能显现出来；可是两家争夺的是一个小小的追悼会冠名权竞价的低价是一百万这区区一百万不管是对于吉斯吉还是李氏集团那就不叫钱李氏集团的雄厚财力完全无法体现。

结果原本总体实力处于下风的吉斯吉在冠名权公然与李氏集团叫板在竞价会毫不相让从低价一百万一路与李氏集团抬着走价格一路飙升竟然叫到八百万。

各位看官要问了吉斯吉和李氏集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追悼会的冠名权争个鱼死网破两家要想打广告造声势方法多着呢犯得着吗？

各位看官其实这两家巨型公司各有各的算盘。

先看李氏集团。

本来李氏集团李家承总裁根本就没把江城看在眼里那江城地处祖国西南山高水深又没有出海口长期以来被国人看成是祖国的大后方所谓大后方说白了就是打仗的时候人家能想起你发财的时候就把你抛在脑后。

那李氏集团的业务遍布全球眼光只盯着经济发达且独领风骚的大城市这包括北京、海、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也包括伦敦、纽约、巴黎、罗马、柏林等等世界经济化中心。在李氏集团总部的地图连莫斯科都没标更别说地处荒蛮之地的江城了。

然而进入二十一世纪世界形势风云变幻神州大地日新月异举国下形势一片大好其主要表现就是以江城为代表的一大批西部城市异军突起展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而老的一线城市则是受到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发展疲软大有油尽灯枯的意思。

李氏集团的业务历来以一线城市为重心结果先是亚洲金融风暴后事美国次贷危机作为李氏集团支柱的金融业首当其冲房地产业也遭到政府宏观调控政策阻击几个回合下来李氏集团损失惨重差点伤了元气集团高层痛定思痛终于发现祖国辽阔的西部原来并不是荒蛮之地而是遍地黄金等着他们去挖。

尤其是江城被公认为西部龙头在沿海城市经济增长疲软的时候江城却像是一架足了发条的马达疯狂旋转gdp增长率连续五年达到百分之十五以。

这就意味着江城商机无限！

于是以李家承总裁为首的公司决策层毅然决定以旅游酒店业为抓手向江城进军。

李氏集团的第一步棋就是在江城搞了个希尔顿酒店。对于庞大的李氏集团而言希尔顿酒店只能算是颗芝麻可是这颗芝麻意义十分重大它是李氏集团在江城的桥头堡是李氏集团对江城的一次火力侦察关系到整个李氏集团的未来。

第245章 鬼头刀李大北

[正]第245章鬼头刀李大北——

然而如此意义重大的希尔顿酒店却被李大南这个花花公子拱手送给了肖纤纤搞得李氏集团在江城大败亏输连骨头带汤都赔了个精光。为此李家承心脏病暴发差点撒手人寰。

刚开始李家承对三公子李大南和前三儿媳肖纤纤还心存幻想希望肖纤纤能看在与李大南夫妻一场的份把希尔顿酒店还给李家所以李家承指示李大南留在江城跟肖纤纤软磨硬泡。可大半年过去了那李大南不愧是个棒槌整天在江城打望美女正事一点也没干而肖纤纤更是铁了心吃定了希尔顿。把个李家承气得差点又犯病。

其实这也怪不得肖纤纤无情在商场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这事要是换了他李家承也绝不会放手的。

李家承对肖纤纤恨得咬牙切齿又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肖纤纤的绝情在李家承看来恰恰是一位商业精英应有的素质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做生意嘛就应该像肖纤纤这样无情无义斩钉截铁。

所以李家承越发认定肖纤纤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商业精英他的宝贝儿子李大南根本不是肖纤纤的对手。

事到如今李家承决定派遣他的二公子李大北到江城全面接管李大南的工作采取一切手段势必夺回希尔顿。到这个时候李家算是与肖纤纤彻底撕破脸了。

李氏集团的一号人物是李家承二号人物是大公子李大东三号人物就是李大北。李氏集团内的人物排名其实与血缘无关靠的是实力。李大南虽然是李家的三公子而在集团内排名要排到二十位之后去了。

李大北这个三号人物不是靠二公子的地位换来的而是靠打拼挣来的。李大北也是一位总裁他是李氏房集团下属的地产公司总裁在商界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混得一个绰号——鬼头刀所谓鬼头刀就是刀背刀刃都能砍人且翻脸就不认人刀刀见血见血封喉。李家的半壁江山就是李大北拼出来的。

肖纤纤绝情李大北翻脸不认人在李家承看来李大北的鬼头刀精神正好可以克制肖纤纤。夺回希尔顿的重任非李大北不可。

李大北慨然受命只身来到江城向肖纤纤宣战。

话说鬼头刀李大北杀到江城一下飞机就给肖纤纤下了一封战书全抄录如下：“尊敬的前弟媳肖纤纤女士你已与我弟恩断义绝就是与我李大北恩断义绝从即日起你我双方就是敌国鱼死网破不共戴天势不两立在下已经秣马厉兵专等肖女士放马过来大战三百合要么在下斩你头颅奉于家父案前要么肖女士斩我头颅悬于江城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灭匈奴誓不还家！”

各位看官那李大北性情刚毅且足智多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只是有一个爱好喜欢看戏戏看多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角色原本就是夺回希尔顿的商业战书被他写成了张飞和马超的决斗。

不过李大北虽然作风强硬可也是粗中有细这封杀气腾腾的战书其实是一场攻心战李大北希望借这封战书先给肖纤纤一个下马威击垮肖纤纤的士气。

肖纤纤看到这封战书果然心虚了半截她在李家生活了五年太了解这位二公子的脾气了这李大北可谓性情中人为人倒也讲义气如果你是他亲朋好友那他必定为你两肋插刀可你要是他的敌人那就往死里整决不手软。在李家肖纤纤最怕李家承其次就是李大北。

所以双方尚未开战肖纤纤就输了气势。幸好有宋清风给她打气那宋清风如今已经与肖纤纤做成了一对双方虽然还未正式订婚但已经心灵相通达成默契宋清风告诉肖纤纤不管那李大北是天王老子还是妖魔鬼怪宋家都坚定地站在肖纤纤一边！

各位看官宋清风说的是“宋家”这就意味着肖纤纤的背后站着江城副市长宋弗。

有了宋副市长做后盾肖纤纤信心大增当即给李大北回了一封信：“二哥我现在还称呼你二哥是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不忍恩断义绝。可是如果二哥逼人太甚我肖纤纤只得应战我知道二哥足智多谋李家实力强劲我肖纤纤原不该与二哥叫板但是我的背后还有民营企业家牛丽丽、大成实业公司包大成、居委会主任黄小菊、报业大亨郝玉秀以及千千万万江城善良勇敢的人民群众做我的坚强后盾还有市政fǔ领导的英明领导就算我要投降群众也不答应市政fǔ也不答应！二哥放马过来我肖纤纤恭候！”

其实肖纤纤这封信纯粹是拉大旗做虎皮她现在身边只有一个宋清风以及宋清风背后的宋弗当初她开除了包大成牛丽丽、包大成、黄小菊、郝玉秀以及千千万万江城善良勇敢的人民群众全都离她而去跟她没有了关系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站在她那一边。这也是肖纤纤的障眼法她是要先把李大北的视线搞乱扰乱李大北的战略战术。

第一个回合双方打了一场攻战成了平手。

然而李大北就是李大北他不是李大南！

那李大北不理会肖纤纤的障眼法他根本就没纠缠于包大成牛丽丽、包大成、黄小菊、郝玉秀这些无名之辈至于千千万万江城善良勇敢的人民群众对李大北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李大北是商人也学过政治学他知道统治者喜欢以人民的名义发号施令肖纤纤搬出江城千千万万群众来压他其实也就是强.奸民意而已。

李大北直接跑到市政fǔ找到了汪市长告了肖纤纤一状。

李大北控告肖纤纤以及其名下的希尔顿酒店偷税漏税、垄断经营、不正当竞争、坑害消费者、只有四星的服务要却按五星的标准收费挂羊头卖狗肉餐厅里有苍蝇、房间里有蟑螂歌厅里有小姐酒吧里有盗图书……凡是李大北能想到的罪名全部罗列出来一共罗列了二十条罪状。罪名十分充分但却没有拿出一条证据。

李大北不需要证据他只需要罪名。

因为这些罪名只是要向汪市长表明一个态度——李氏集团与肖纤纤有仇。

只要汪市长能听懂这些罪名的话外音就行了。

李大北指控完希尔顿话锋一转大谈起了江城未来的宏大蓝图诸如大桥通南北天堑变通途高楼平地起轻轨天飞高速地走金融通天下海客谈瀛洲山清水又秀等等等等。

那汪市长是何等聪明之人李大北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高谈阔论之后汪市长心里马明白了**分。

那李大北的话貌似前后毫无关联其实是明白无误地表达出两条重要信息。

第一李氏集团与江城希尔顿不共戴天！

第二李氏集团将要大举进军江城而进军的主要领域是在交通、房地产和金融业。

而能够将这两条信息联系在一起的前提是江城的希尔顿酒店必须改换门庭。

各位看官在汪市长与吉斯吉总裁陈大强的交往中大家应该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年头总裁比市长利害越有钱的总裁越利害。那吉斯吉的实力只相当于李氏集团的五分之一都能左右汪市长更不要说庞大的李氏集团了。

所以汪市长对李大北的发言高度重视。在汪市长眼里吉斯吉算是财主而李氏集团就是财神。当初为了把吉斯吉招到江城汪市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比吉斯吉更加庞大的李氏集团主动门来那岂能得罪？如果李氏集团能够大举进军江城那就是汪市长一个天大的政绩。

更何况那李大北对于江城未来的蓝图构想绝不是信口雌黄他对于江城的投资意向绝对是建立在调查研究的基础有的放矢。

交通、房地产、金融正是江城急需发展的重要领域江城地处西南山区长江穿城而过把江一分为二交通成了阻碍江城发展的瓶颈而房地产是政fǔ财政收入重要来源金融则是奠定江城在西部领头羊地位的基础。这么多年来江城的发展不可谓不快可在这三个关键领域进展十分缓慢原因只有一个——没钱。

那李氏集团要在这三个领域投资对于江城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这不能不让汪市长动心。

于是汪市长心领神会与李大北达成了默契。

一天之后江城工商、税务、卫生、公安、环保、民政、市政、城管、旅游、消防、规划、化等等无数部门的执法人员一窝蜂扑向了希尔顿以各种合理合法的名目对希尔顿酒店进行全面执法检查。查得希尔顿鸡飞狗跳。

第246章 杀回上江城

[正]第246章杀回江城——

只三天下来诺大个希尔顿酒店一个房间也没订出去。

那李大北果然铁腕趁着肖纤纤疲于应付一纸诉状又把肖纤纤告了法庭控告肖纤纤以欺诈手段获得了希尔顿的股权。

与此同时李大北与希尔顿总部取得联系达成秘密协议希尔顿集团单方面宣布终止与肖纤纤的合作。

三管齐下肖纤纤终于招架不住。

到了这个时候肖纤纤才知道在她与李大北的争斗中所谓的江城广大人民群众根本起不了作用而所谓市政fǔ的正确领导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肖纤纤依仗的是副市长宋弗李大北动员的是一把手汪市长那宋弗哪里敢跟汪市长叫板！

庞大的李氏集团一旦动了真格一百个肖纤纤加起来也不够人家塞牙缝。

前后不到一个星期肖纤纤就大败亏输输的毫无悬念。

希尔顿酒店很快易主。李氏集团低价收回了肖纤纤所有的股权把肖纤纤扫地出门。李大北以李氏集团房地产公司总裁的身份亲自兼任希尔顿酒店总经理

那李大北做人的理念是对待朋友如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残酷无情。现在他既然把肖纤纤看成了敌人就毫不手软。把肖纤纤赶出了希尔顿酒店李大北仍然不肯罢手对肖纤纤手里的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展开穷追猛打势必要痛打落水狗他要让肖纤纤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李大北以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的投资来源于希尔顿酒店为借口对这两家小公司进行悍然下手追讨肖纤纤在这两家公司的投资失去了希尔顿的肖纤纤马又面临失去纤纤消杀和丽丽百货的危局。

一旦失去了这两家小公司肖纤纤就算彻底栽了。

当然肖纤纤还没有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她身边还有一位矢志不渝的宋清风在肖纤纤最倒霉的时候那宋清风突然迸发出义薄云天的气质对肖纤纤不弃不离同甘苦共患难。这是因为鸟人宋清风在包大成的潜移默化下思想取得了极大的进步逐渐凸显出男人的英雄面。

但是面对李大北的强劲攻势不管是宋清风还是宋弗都是束手无策。宋清风唯一能做的就是拍着胸口向肖纤纤保证：宋清风永远守候在她身边哪怕是出去要饭。

肖纤纤的确也做好了出去要饭的思想准备。因为没过多久纤纤消杀就因为资不抵债而破产剩下一个丽丽百货也是摇摇欲坠。

按下肖纤纤不表。

话说鬼头刀李大北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肖纤纤完成了李大南半年也没完成的任务然后亲自坐镇希尔顿酒店开始了李氏集团雄心勃勃的投资计划。

那李大北虽然是把鬼头刀可也不是一个二杆子。他知道江城已经不是什么未开垦的处女地很多有远见的大企业大公司已经先于李氏集团在江登陆拥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人脉而李氏集团虽然实力雄厚可初来乍到江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影响力虽有汪市长撑腰可基础稍嫌薄弱与其他公司相比存在着巨大的劣势。

更为糟糕的是李氏集团以不正当手段夺了肖纤纤的希尔顿第一次登场就给江人民留下了一个有些发黑的第一印象这非常不利于集团的长远发展。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拉业务搞项目而是塑造集团形象拉近李氏集团与江人民的感情距离。

按照李大北的设想李氏集团的公众形象应该定位在亲民爱民具有崇高社会责任感的现代化国际化企业。而要短期内塑造这一形象李氏集团应该搞一个具有重大影响力的公益活动扩大影响感染市民让大家都看到李氏集团的社会责任感和正义感。

所以当李大北得知市政fǔ要为模范市民包大成举办一个隆重的追悼会时而且这个追悼会要通过卫星电视向全国直播他立即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塑集团形象的大好时机。

于是李大北指令公司企划部必须拿到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

按照李大北的设想以李氏集团的实力一个小小的追悼会冠名权完全可以信手拈来所以他给了参加冠名权竞拍的企划部经理五百万的授权。其实这五百万都是属于大炮打蚊子按照他的预想就是给搞国葬五百万都够了而那包大成只是个无名之辈能享受五十万的市葬就差不多了。

所以李大北并没有出席竞拍会而是坐镇希尔顿酒店静候佳音。

可没想到参加竞拍会的企划部经理突然打来电话说五百万不够有人已经出到了五百五十万！

李大北闻言大怒对着电话吼道：“谁***拿五百五十万买一个追悼会的冠名权他脑子被驴踢了！”李大北说话没过脑子人家花五百五十万你就说人家脑子被驴踢了你自己花五百万那你的脑子就算不是被驴踢了也是被门板夹了。

“是吉斯吉！”

李大北这才吃了一惊他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听说过吉斯吉陈大强总裁的名头虽然吉斯吉的实力不如李氏集团但陈大强绝对是一个利害角色。而且听说那吉斯吉已经拿到了江城中央商务区的开发权在江城风头正盛极有号召力。就总体实力而言吉斯吉实力不如李氏集团但在江城吉斯吉的影响力绝对盖过李氏集团。

李大北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吼一声：“不惜一切代价把冠名权夺回来！”放下电话驱车直奔竞拍现场。

李大北到了现场双方竞价已经到了八百万！那吉斯吉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看那吉斯吉的架势不是跟李氏集团竞拍冠名权好像是专门来与李氏集团叫板的！

这让李大北又是恼怒又是疑惑。

恼怒的是吉斯吉竟敢太岁头动土；疑惑的是李氏集团与吉斯吉往日无寃近日无仇吉斯吉干吗要跟李氏集团过不去？

其实李大北冤枉了吉斯吉。

吉斯吉的确是志在必得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但不是要跟李氏集团过不去。

吉斯吉方面负责现场竞拍的是江城吉斯吉商场总经理兼总裁助理赵达而赵达的背后是陈思思。

各位看官还记得当初在多多茶点陈思思从包大成嘴里印证了她老爹陈大强将要不久于人世的噩耗毅然决定辞去《江晚报》记者的职位回到南京吉斯吉总部继承陈大强未竟的事业。

然而当陈思思回到南京后这才发现老爹陈大强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强壮心情愉悦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简直就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不仅在近期不会死在遥远的将来也看不出任何死相。

陈思思大呼中计！参与这条阴险歹毒的阴谋诡计的不仅有一向阴险狡诈的老爹陈大强还有一向以诚实善良著称的包大成！两个人狼狈为奸欺骗了陈思思善良的眼泪！

陈思思怒发冲冠当即决定恢复辣手甜妞的本色杀回江城打烂包大成的狗头！

辣手甜妞陈思思最不能容忍的是欺骗更不能容忍一向以诚实自居的包大成的欺骗！所以陈思思二话没说操起三自铁棒（这三自牌铁棒是陈思思在江城唯一留下的纪念品）直奔飞机场。

到了机场才发现飞往江城的飞机全部停飞原因是江城发生了“原子弹爆炸！”

当然不管是民航总局还是南京机场包括陈思思本人都不相信这个荒诞的传言可问题是江城机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加入到了逃难的洪流中机场没人班空无一人什么飞机都不敢降落到无人导航的机场除非是海豹突击队。

陈思思咬牙切齿守着机场不回家她要等到“原子弹爆炸”事件结束后乘坐第一架飞机直飞江城在第一时间杀回江杀包大成一个措手不及的回马枪！

然而陈思思在机场等了整整一天等来了模范市民包大成不幸身亡的消息。

这个消息与“原子弹爆炸”的消息一样立马被陈思思认定是假新闻。陈思思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包大成诈死以躲避她的回马枪。

然而各方面的消息逐渐汇总到陈思思耳朵里以不可辩驳的事实证明包大成的确是掉下了万丈深渊有去无回。这里面有官方报道也有赵达从江城发回来的公司内部消息以及秦主编、熊胜利发过来的民间消息这二位已经因为“原子弹爆炸”事件遭到停职处分现在成了无业游民。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魔女陈思思定在了机场大厅里没了意识。

第247章 充气俏娇娃音容宛在浩气长存

过了半个小时陈思思才稍稍回过神来。

陈思思的第一反应是轻松到了极点包大成死了她就用不着坐飞机杀回江城去打烂他的狗头了。

然而轻松的感觉一闪即逝紧接着她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彻底击垮了。

邻居银大妈的一句话真把包大成咒成了“已故男人”！

失魂落魄的陈思思被二哥陈小梁扶回了家。

三天之后陈思思出任吉斯吉公司副总裁。魔女陈思思懂得一个道理好马不吃回头草好人不吃隔夜菜。

既然已经辞去了《江晚报》的职位即使是中计也不能再回头了。

从这天起辣手甜妞陈思思正式从商而且起点极高以吉斯吉二号人物的身份昂首垮跨入商界。

她向老爹陈大强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吉斯吉公司必须拿到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

这个冠名权寄托了陈思思对“已故男人”的无限思念也是对陈思思在江城一年经历的一个总结。

陈思思要把自己破灭的记者梦随着包大成一起埋入黄土。

她彻底原谅了包大成原谅了他把她看成是风尘女子也原谅了他和陈大强沆瀣一气斩断了她的记者梦。相反她和包大成的一切恩恩怨怨现在回想起来竟然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浪漫。陈思思甚至后悔自己生在了豪门如果有下辈子她真的想做一个流落街头的风尘女子站在江城的冷风凄雨中等着包大成去拯救。

对于实力雄厚的吉斯吉而言陈思思的要求根本就不算个事一个追悼会的冠名权原本就是小菜一碟就算那是一道难以下咽的大菜陈大强也会全力以赴去努力争取。

这是因为那陈大强不能不给宝贝女儿兼副总裁陈思思面子二则陈大强对包大成也是心有戚戚焉。

陈大强虽然和包大成有过一些不愉快尤其是在唐家沱被包大成当鬼捉了挨打又丢面子但是正是包大成将他从癌症的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又是包大成协助他把陈思思拉回了吉斯吉完成了他毕生的心愿。所以总体来看陈大强对包大成的好感多于恶感。如今包大成撒手归西陈大强感慨天妒英才不由得留下几滴惺惺相惜的眼泪。

于是陈大强命令坐镇江城的赵达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以寄托吉斯吉全体员工对模范市民包大成的沉痛哀思。

就这样吉斯吉与李氏集团在追悼会冠名权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两家实力雄厚的公司各有各的目的。

李氏集团的目的十分功力是借模范市民包大成的名头扬名立万而吉斯吉的目的却非常人性化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和对故人的怀念。

目的虽然不同标的物却只有一个于是两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双方互不相让在竞拍会一方是李氏集团的三号人物鬼头刀李大北另一方是得到总裁全权委托的总裁助理赵达双方都有着绝对的权力可以调动公司的一切资源。因而双方都用不着向面示可以直接报价。

没多久冠名权就叫到了一千五百万把竞拍现场的嘉宾和其他公司代表看得目瞪口呆。

各位看官冠名权价格的高低要看冠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中超、cba一千五百万不算个什么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追悼会的冠名权而且事主包大成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毫无社会影响力给这么个追悼会冠名广告效应十分有限。所以当两家公司为了这么个冠名权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围观者很快达成共识：这两家公司的老总大概脑袋都被门板夹了纷纷露出不懈的神情。

且说鬼头刀李大北气血涌从一千五百万一口气叫到了两千万一口就加了五百万原以为一鼓作气把对手打趴下没想到吉斯吉毫不犹豫回了一口价：四千万！

李大北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要加到五千万身后的企划部部长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看了看四周给出一个眼色。

李大北顺着企划部经理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围观者个个保持沉默会场极度寂静可这些围观者却是个个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李大北的脑子这才清醒过来再这样叫下去就算能拿到冠名权恐怕也不能扬名立万反而会给李氏集团抹黑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李大北为了个追悼会冠名权花了五千万他一定是个猪脑子。

李大北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

于是模范市民包大成的追悼会冠名权以四千万的价格被吉斯吉夺得。

冠名权加广告收入治丧委员会总共筹集到了四千三百万也就是说电视插播广告和现场广告总共才卖了三百万一个冠名权竟然卖了四千万实在是委员会始料不及。

有了钱追悼会的准备工作进展神速。

一个星期后模范市民包大成同志追悼会在葫芦街劳务市场大厅内隆重召开。

本来如此规格的追悼会应该在政fu礼堂召开。但是葫芦街居委会主任强烈要求把追悼会的地点定在葫芦街因为这是包大成同志生前战斗过的地方而且劳务市场大厅又是包大成人生的重要起点在这里包大成拯救了打工妹陈圆圆从此开始了他光荣的战斗历程。治丧委员会把追悼会定在这里召开有着深远的现实意义。因为比照包大成光辉战斗的一生可以教育广大农民工和衰哥们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有困难不要向政fu伸手只要努力进取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衰哥可以变帅哥破落户可以变总裁！

追到会现场肃穆庄严主席台正中央高高悬挂包大成同志的巨幅黑框遗像黑框中包大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音容笑貌十分平庸。这是包大成被学校开除的时候照的那个时候他的印堂发黑整个就是一副倒霉像。所以广大市民们见到包大成的遗像时达成了一个共识：此人英年早逝倒也是命中注定。

遗像面一排黑横幅：吉斯吉杯模范市民包大成同志追悼会。两旁一副挽联联：滋阴口服液流芳百世遗爱千秋下联：充气俏娇娃音容宛在浩气长存！

遗像之下是一面鲜艳的红旗覆盖在一只骨灰盒当然骨灰盒是空的包大成坠下天坑尸骨无存。不过红旗之左面摆放着一包卫生巾有一行小：恒安夜用卫生巾——守卫包大成同志高枕无忧；右边摆放着一部智能手机：iphone5——永远等着包大成来自彼岸的声音。

骨灰盒周围簇拥着香水、橄榄油、唇膏、丰胸膏、洗面奶、防晒霜、精华素、脑白金、深海鱼油、太太口服液等等各种化妆品玲琅满目两排花圈分八排开花圈点缀着各种知名品牌的汽车、摩托车、电视、挖掘机、橱柜、抽油烟机、热水器、电饭煲、洗衣机等等家用电器设备模型。

主席台下庄严肃穆的哀乐声中干部群众代表三千多人向着包大成低头默哀。

参加追悼会的人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与包大成生前有仇的一类是他的亲朋好友。亲朋好友参加追悼会这个很好理解寄托哀思嘛。而仇人也来寄托哀思就让人难以理解了莫非包大成已经高尚到了感化敌人的境界？

其实不然各位看官都知道包大成能够享受如此高规格的追悼会纯粹是因为汪市长在**表彰大会一时为了救场把个包大成当成先进模范份子予以了高度赞扬。不过汪市长的赞扬引起与会者的无限遐想与高度重视人们纷纷猜测包大成是汪市长的小舅子。

汪市长对包大成的高度赞扬包大成的亲朋好友听着倒还没什么而那些曾经整过包大成的人则受到了严重震撼整了汪市长的小舅子这还得了！

于是在追悼会表现最为悲痛的还不是包大成的亲朋好友而是整过包大成的仇人。

他们妄图借此表达出对包大成的无限爱戴以争取表现换得汪市长的谅解。

所以整个追悼会现场的悲惨程度超过了人类历史任何类似追思活动哀乐声声细雨菲菲愁云惨雾哭声惊天天地同哀。

然而如此壮观的追悼会唯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没有出席。

她是包大成唯一的具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据说包大成的噩耗传来郝玉秀就没有出门也没有号哭。

她每天呆在家里谢绝一切探视嘴里念念有词：“吉人自有天相。”神情泰然自若。

第248章 满世界的仇恨

江城副市长宋弗亲自主持模范市民包大成的追悼会哀乐声停歇宋副市长代表市政fu致悼词。

宋副市长面对包大成的遗像三鞠躬然后走到麦克风前从口袋里拿出了讲稿全场肃穆。

“同志们！朋友们！”宋副市长热泪盈眶：“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沉痛悼念江城的优秀儿子优秀企业家、慈善家、教育家、武术家、见义勇为者、现代活雷锋、江城模范市民、江城经济建设的奠基者、和谐江的坚定支持者、改革开放的先行者包大成同志……”一连串定语后宋副市长已经是泣不成声三千多干部群众也是泪流满面。

宋副市长的悼词从包大成的小学、中学、大学一直说到了丽丽百货、三自培训班、纤纤消杀公司、保全保安公司、大成实业公司一一列举了包大成见义勇为、维护和谐、创办民营企业、资助弱势群体、以及为新闻工作公开透明所做的不懈努力（包大成死后政fu重新评估了他当线人泄密之事认为这是包大成为新闻自由和公开透明做出的巨大贡献）。

总之宋副市长高度赞扬了包大成生前的所有所作所为只是回避了他在大学期间教唆教务主任嫖.娼的事。宋副市长认为包大成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保证了江城经济建设的可持续性发展维护了江城的和谐稳定是江城gdp保持快速增长的主要动力也是江城群众安居乐业的守护神最后宋副市长宣布江城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最为重要的成果就是培养出了包大成这样一位震古烁今的模范市民。

宋副市长对包大成的高度评价强烈震撼了现场的所有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对包大成的了解还比较肤浅猛一听见包大成建立了如此功勋一时间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这里面也包括那无数美女这些美女肠子都悔青了原来貌似平庸愚钝的包大成骨子里竟然如此高大如此光辉如此功勋卓著！他不是垃圾股他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绩优股！

只是这只绩优股还没等美女们发现就已经退市了退得不明不白！

最后宋副市长总结道：“同志们朋友们包大成同志的离去是我市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损失是江城广大人民群众的巨大损失！但是包大成同志并没有离开我们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留下来的精神财富将永远鼓舞着我们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为江城的建设发展继续努力让我们怀着对包大成同志无比敬仰化悲痛为力量为江城的腾飞做出更大的贡献！包大成同志安息吧！”

“大成啊！”居委会主任黄小菊面对包大成的遗像一声呼喊泣不成声这一次黄主任面对广大人民群众没有谈国际国内大好形势人到了真正悲切的时候除了呼喊是说不出话来的。

黄小菊本来就十分认可包大成的为人而且包大成还曾经替方主任给她传过密信所以黄漪云和方大明一样对包大成有一种儿子般的特殊的感情包大成与世长辞黄小菊是真的心痛。

台台下哭声一片。

方大明急忙走台扶着黄小菊的肩膀劝道：“黄主任人死不能复生……”

在前段时间由于包大成的卧底问题黄小菊怀疑方大明出卖了包大成与他闹翻了一连好几个月对方大明不理不睬然而在今天这个天地同悲的日子里悲痛欲绝的黄小菊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顺势栽进方主任怀里。

女人在悲痛欲绝的时候急需男人的肩头！

这一个拥抱宣告二人重归于好。

方大明一时间大为感慨那包大成一辈子都是做好事没做过一件坏事连死了都要成人之美。方大明想到这一点也是老泪。

现场哭声一片气氛感天动地主持追悼会的宋副市长含泪说到：“同志们朋友们现在进入追悼会下一个议程有包大成同志生前的亲朋好友代表讲话寄托哀思！”

宋副市长话音一落老蜈蚣吴夫农抢先一步冲主席台抓着麦克风大叫：“同志们朋友们包大成同志的离去是我市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损失是江城广大人民群众的巨大损失！但是包大成同志并没有离开我们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吴科长的悼词与宋副市长的讲话几乎是如出一辙。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在“原子弹爆炸”事件发生后的当天晚葫芦街召开了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研讨会。会吴夫农为了博取包大成的原谅积极争取表现盛赞包大成是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可刚表现到一半就被匆匆赶到的程主任打断了程主任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原子弹爆炸”事件的直接责任人就是吴夫农市里认定这个谣言的首创者和散布者就是他。

吴夫农当即被吓晕了过去随后被送到了医院。

吴夫农从此一病不起在病床躺了一个星期病情没有丝毫好转。

各位看官那吴夫农其实是装病和当初包大成假冒**一样都是顽强战斗在病床。

因为吴夫农知道一旦他走下病床下一个目的地就是监狱。

为了避免走进监狱他就只能顽强地躺在病床拖延时间。

和包大成不一样的是包大成“身患**”的时候是身残志坚在隔离病房里带病坚持学习红色经典在十几天的隔离生活中思想境界大为提升所以包大成装病没有白装对他的人生有着重要的承启下作用。

而吴夫农装病却是纯粹的浪费生命浪费粮食浪费国家医疗资源。在一个星期的装病生涯中他没有学习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更没有提升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整天赖在床哼哼唧唧做痛苦装满脑子里面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吴夫农仇恨包大成、仇恨陈思思、仇恨熊胜利进而仇恨孔局长、程夫子、肖纤纤、牛丽丽、陈大强、郝玉秀、柳青青、方大明、黄小菊、宋清风。宋弗、郑豹等等一切与包大成有关的人。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些人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地整他而把这些人纠集在一起的就是包大成。

吴夫农仇恨这个世界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强烈的仇恨燃烧着他的身心使得他浑身发烧正好帮助他装病护士们每天给他测体温发现他体温一直维持在高位这证明他的确有病。

但是医生护士们怎么也查不出吴夫农的病灶在哪里更查不到病因。

生病的不是吴夫农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当一个人发现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的时候他肯定是心病了而且病得极为严重这就是所谓疯狂。

当然作为一条老蜈蚣吴夫农是绝对不会让别人触到他的心哪怕那颗心已经千孔百疮到了流脓的地步。

吴夫农不露声色把烈火般的仇恨压在他那颗流脓的心里。

各位看官能做的这一步的人也不是凡人他也是超人！

按照市政fu的指令市卫生局应该对吴夫农实行隔离审查这件事是孔局长亲自抓的。孔局长就等着吴夫农出院马就要给他的下马威。

吴夫农一直病在床孔局长也是无可奈何。不管怎么说对待敌人也要讲人道主义。

当然吴夫农身为一条老蜈蚣也不是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除了仇恨他还得为今后考虑装病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总有那么一天孔局长发现了他装病的事实就会毫不犹豫拿他开刀。

吴夫农的首要任务是要设法洗脱造谣传谣的罪名。

然而要洗脱这个罪名比登天还难。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就是江城公众全体出逃而出逃的原因就是他发出去的一条新闻信息。

市政fu必须要为这件严重的事件拿出一个说法来否则省里乃至中央都不答应。

而且另一个严重的事实就是吴夫农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没有人愿意拉他一把包括纪委匡书记也包括汪市长。相反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等着对他落井下石。

吴夫农苦思自救之术无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个时候模范市民包大成不幸身亡的消息传来吴夫农大喜过望差点就要从病床跳起来暗叫老天长眼把包大成这个王八蛋收了去吴夫农恨不能马给老天爷磕几个响头。

紧接着传来市政fu要给包大成开追悼会的消息。

吴夫农眉头一皱计心头。

第249章 化悲痛为力量

其实吴夫农的计策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妙计纯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要“带病”参加包大成的追悼会以实际行动向世人展示他与包大成是亲密战友有着真挚的革命友谊和阶级感情以前他与包大成的所有龌龊都是别有用心的小人的造谣。

如果表演成功大家就会说吴夫农原来是包大成的至交而包大成是汪市长的小舅子（传言如此）吴夫农就是汪市长的小舅子的至交。如此一来谁敢对他动粗。

拿死人忽悠活人这是古今中外的大政治。

于是昨天晚吴夫农做了充分准备他连夜网下了一篇通用悼词掐头去尾偷梁换柱整了一篇悼词可没曾想宋副市长的悼词是秘书写的那秘书也是偷懒跑到网下载了一篇结果两人撞了车下载竟然的是同一篇范。所以两篇悼词的结构、骨架、关键词、主要用语完全一致。

只是宋副市长作为一名有水平的领导在宣的时候频频脱稿加了自己的一些即兴发挥并结合当前形势举一反三因而整篇悼词听起来倒也不算枯燥。吴夫农就不行了脱稿演讲难度太大对包大成的追思之情又过于肤浅毫无真情实感所以整篇悼词干巴巴又十分冗长听得台下的干部群众哈欠连天严重干扰了凝重悲痛的气氛。

当然吴夫农还是十分努力地挤下下几滴眼泪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事为了挤出这几滴眼泪累得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大部分与会者都在吴夫农的讲话中昏昏欲睡只有三个人眼睛盯着吴夫农要喷出火来。

他们是郑豹、黑九、廖石龙。

要说对老蜈蚣吴夫农的了解无人能比得这三个人。

三个人都遭过吴夫农的毒手而且黑九和廖石龙一度还是吴夫农的铁哥们曾经为了吴夫农出生入死！

三人对吴夫农恨之入骨对包大成却是崇敬到了极点在他们心目中吴夫农是毒蛇包大成是再生父母。

在这个天地同哀的追悼会毒蛇吴夫农却为再生父母包大成挤出了几滴眼泪这眼泪倒也暂时蒙蔽了现场广大善良的群众但是郑豹、黑九、廖石龙都知道这眼泪比蛇毒还毒所以三人恨不能冲台去剥了吴夫农的皮可他们也不敢搅了包大成的追悼会只得暂且忍耐咬着牙听着吴夫农冗长而干枯的悼词。

好不容易等到吴夫农讲完还没等他走下主席台郑豹迈开大步噔噔噔冲了灵台一把抓起麦克风虎目圆睁瞪着吴夫农吼道：“老子不讲废话包大成大哥我认你这个兄弟你小子活着的时候尽受他娘的窝囊气你看谁不顺眼给大哥托个梦大哥帮你修理他！”吴夫农震得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主席台。

黑九也冲了来一把抢过郑豹手里的麦克风：“***用不着包大成托梦老子早就知道他看谁不顺眼！”说着扫了吴夫农一眼眼睛里发出一道寒光吴夫农心头哇凉哇凉。

廖石龙也冲了来抢过黑九手里的麦克风：“大成兄弟你在天瞪大眼睛看好了兄弟们给你报仇！”廖石龙的眼睛里喷出一团烈焰直扑吴夫农。

郑豹的震撼黑九的阴冷廖是龙的烈焰同时加在吴夫农的身体如同冰火加身内外交攻触及皮肉直达灵魂吴夫农终于支撑不住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仰面而倒。

吴夫农的倒地使得众人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会场出现骚乱。

只见大成实业公司董事长兼保全保安公司总经理刘大铳从容走主席台一招手七八个保安迅速冲主席台把吴夫农抬出了会场。

“秩序注意秩序！”刘大铳冲着人群正色说道那刘大铳不愧是一方老总极有气场一句话就压住了场子人群停止了骚动。

刘大铳这才从口袋里摸出稿子缓缓念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沾巾！在这个举国悲痛的日子里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缅怀大成实业、多多会所的缔造者、我的好战友好兄弟全体妓女和保安的好大哥……哇……”刘大铳念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冲着麦克风嚎啕大哭：“大成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哇哇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没有你顶着我怎么审案子啊！呜呜呜呜哇哇哇你招了那么多妓女到多多会所钱多多也那娘的死了你叫我怎么养活她们呀哇……”

刘大铳本来是准备了一份极为严肃认真的悼词可一到了麦克风前才说了两句就脱稿了他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钻心的痛因为没有了包大成他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就得事必躬亲从此之后离他的警察梦越来越远了。更加恼火的是多多会所那么多从良的妓女以后都要靠他刘大铳养活这是一个万分沉重的负担。

刘大铳哭得死去活来悼词难以继续郑豹、黑九、廖石龙只得把刘大铳架下了主席台。

紧接着刘大铳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妇女此女相貌端庄体态从容一看就是一位中规中矩的良家妇女此女向着包大成的遗像深鞠一躬然后走到麦克风前未曾开口已经泪千行：“花飞花谢飞漫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包总大成兄弟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是多多的会所的妇女代表我是被您拯救的人民广场妓女中的一员大成啊没有你就没有姐妹们的今天包总您就安心去吧我们姐妹们一定遵循您的教导化悲痛为力量将从良进行到底！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继承您的遗志将拯救妓女姐妹进行到底多多会所将敞开胸怀接纳天底下所有苦难的风尘女子！”

台下的刘大铳顿时止住了哭声。包大成和钱多多都死了多多会所成了个烂摊子这么妓女砸在他手里刘大铳正在发愁可这位从良妓女代表还要接纳天底下所有的风尘女子！刘大铳急得大叫：“不行不行我要破产了！”

忽听耳边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刘大铳！你他娘的不接老娘接！”

只见牛丽丽昂首阔步走了主席台她的身后跟着帅哥熊胜利。

那牛丽丽头戴白花神情哀婉身着一身素服尽显凹凸不平的身段乍一看如同一朵盛开的白牡丹妖娆艳丽。

各位看官牛丽丽虽然强悍可一旦安静下来也是一不折不扣的美女而且与那些女性激素尚未充分分泌的小美女相比具有发育成熟之显著优势极为性感于是牛丽丽一出场全场男性荷尔蒙激增情绪由悲哀慌乱转变为不便言明之亢奋状态台下一片惊叹。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帅哥熊胜利一改往日的英俊潇洒精神萎靡目光呆滞一副衰相鼻孔下竟然拖着两条清鼻涕怎么看都像是一年前在牛丽丽的雨棚下数数的包大成。

各位看官男人帅不帅其实与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是看精气神。那包大成时来运转晦气尽失容光焕发从一个人见人欺的衰哥变成了惊世骇俗的帅哥。而熊胜利运走华盖印堂发黑精神垮了于是从惊世骇俗的帅哥蜕变成了一个一脸晦气的衰哥。不仅容貌大大倒退而且意志品质也到了软弱可欺的境地熊胜利此时的状态完全可以和一年前的包大成一样只能到劳务市场去和农民工抢饭碗而且还尽遭白眼。

当然如今的熊胜利的确是倒霉被报社开除了成了个无业游民但比起当年的包大成他的境遇还是要好得多。当年包大成完全是孤家寡人一个流落街头而现在的熊胜利至少还有牛丽丽护着。

牛丽丽来到发言席先是冲着刘大铳喝道：“刘大铳这些姐妹们你他娘的养不起老娘养！”然后转过身对着包大成的遗像说道：“大成我和你姨父来看你来了！”牛丽丽说着一瞪熊胜利喝道：“跪下！”

熊胜利竟然乖乖地跪倒在包大成的遗像前众人目瞪口呆。

牛丽丽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起了熊胜利：“大成啊你死了这都是你姨父就是这个熊胜利他害的是他躲在我的窗台发现了你给陈思思当卧底是他给面告的密害得你被开除害得你差点坐牢是他写了原子弹爆炸的新闻害得你掉下了天坑！大成啊是他害死了你！小姨恨死他了！可是小姨我糊涂啊当初他躲在我窗台下我一时意志不坚定引狼入室结果稀里糊涂让他了老娘的床……”

第340章 争夺下辈子

主席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在这个肃穆庄严的追悼会牛丽丽竟然哭天抹泪讲起了少儿不宜不少听众急忙捂住了孩子的耳朵。熊胜利脸青白不定却是一句也不敢反驳。

原来当初熊胜利在葫芦街化妆采访原本是埋伏在牛丽丽的雨棚下后来经过希尔顿酒店里一番同仇敌忾两人联手击退敌人形成了战友之情紧接着两人又开怀畅饮进一步增进了友谊于是牛丽丽盛邀熊胜利埋伏到他的家里。熊胜利走进牛丽丽的家门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很快就发展到了床。这个绯闻原本非常隐秘今天牛丽丽因为包大成的死痛断心肝一时失言和盘托出了她和熊胜利的勾当。

牛丽丽正在伤心时毫不顾忌继续控诉：“熊胜利已经彻底交待了他的罪行大成啊熊胜利固然可恨可是他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陈思思那母夜叉给了他那篇稿子他也不会发那样的新闻这都是母夜叉害得！而且小姨我已经**给了他没奈何只好让你叫一声姨父了！不过大成你放心我嫁给熊胜利就是收拾他一辈子！给你报仇！”

牛丽丽一抬手狠狠揪了一把熊胜利耳朵熊胜利痛得一声大叫嗖的一生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钻戒恭恭敬敬说道：“大成贤侄在你的遗像前我向苍天发誓不管疾病还是灾害这辈子永远跟随在牛丽丽身边任凭牛丽丽如何摧残我发誓不抛弃不放弃用我的实际行动让小姨为你报仇！”

熊胜利说罢转向牛丽丽单膝跪地将钻戒戴在牛丽丽的手指。

追悼会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人们纷纷投以含泪的微笑。

杨肥型美女牛丽丽和熊胜利下台燕瘦型美女肖纤纤携鸟人宋清风接踵而来。

两人对着包大成遗像三鞠躬然后双双面向听众。

“沧海月明珠有泪。”肖纤纤垂泪说道。

“蓝田日暖玉生烟。”宋清风紧跟一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肖纤纤接着说。

“只是当时已枉然！”宋清风紧跟。

“同志们朋友们！”

“女士们先生们！”

“包大成虽然永远离开了我们。”

“但是他的精神永留人间。”

“松柏长青。”

“高山不朽。”

“江河涛涛。”

“大海扬波。”

……

肖纤纤和宋清风一人一句夫唱妇随正腔圆掷地有声配合默契阴阳调合极有表现力和感染力无形当中大大提升了追悼会的格调和品味冷不丁还以为是中央电视台的直播厅。

这一篇阴阳调合的祭是肖纤纤亲自撰写宋清风亲自润色可谓采飞扬情真意切。两人为了这篇祭整整熬了三个通宵。

不管是肖纤纤和宋清风对包大成都是心怀强烈的愧疚而且肖纤纤遭到李大北的无情打击身价一落千丈希尔顿没了纤纤消杀也没了在这种情况下更能够深切体会到当初包大成面临的困境将心比心设身处地肖纤纤觉得自己当初太自私了太无情了现在则是太后悔了悔得肖纤纤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正因为想起了包大成肖纤纤才鼓起了生活的勇气。人家包大成当初是一穷二白尚且能够自强不息肖纤纤如今落难不管怎么说还没到当年包大成的悲惨境地起点相对还是比较高的。

最后两人面对包大成的遗像表达了生活的决心：

“大成我会从头再来好好活下去的！”

“大成我会替你照顾好纤纤的！”

两人说完接着走台的是美女柳青青。

那柳青青身着水青色短裙身材苗条皮肤滋润身姿摇曳却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水仙花清纯婉约风姿绰约。台下发出一片惊叹。

柳青青的心情十分复杂各位看官都知道当初柳青青是最看不起包大成的而且阴谋利用包大成阻击宋清风对包大成实行的是利用加打击的策略逼迫包大成和她演戏可结果随着戏份逐渐加重尤其是gucci事件之后柳青青终于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千方百计要和包大成假戏真做但是出于一位美女的自尊心柳青青一直没有主动透露她的真情实感以至于耽误了青春浪费了时间直到包大成死了柳青青也没有把那三个说出口。

可如今包大成驾鹤西行往事成空柳青青千言万语已经是无人述说。

所以柳青青面对包大成的遗像只说了一句话：“包大成要是有下辈子我还要当美女我要嫁给你！”

柳青青只说了一句台下却是唏嘘一片。要知道柳青青原本就是一位在江城出类拔萃的美女所差的就是见识和风度如今当了女白领见识广了风度也是蒸蒸日其美女风采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如今的柳青青不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而是一位足以和魔女陈思思相抗衡的国际化大美女了。如此尤物包大成没有把握住实在是一大憾事众人都为包大成感到惋惜。

好在美女柳青青打算下辈子嫁给包大成下辈子有没有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总算是对逝者有个交待。

柳青青说完正要下台忽听身后一声娇喝：“包大成的下辈子是我的！”

柳青青回头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魔女陈思思！

陈思思在众人几乎窒息的目光下款款走了主席台。

那陈思思一袭黑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齐腰头发一只白色的蝴蝶在微风中展翅欲飞光洁无暇的脸膛带着淡淡的哀怨步履轻盈中透着凝重体态婀娜中带着肃穆步步生莲声声含悲所过之处风静雨歇。

两大绝世美女并立在包大成的黑白遗像前极大地震撼了追悼会现场。

追悼会回到了肃穆庄严的气氛中而且比起先前更加恢宏大气倒像是皇帝出殡。

陈思思是专程从南京飞抵江城参加包大成的追悼会。本来陈思思不打算来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撕心裂肺的痛包大成死了陈思思觉得自己真成了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她实在难以面对包大成的遗像。

只是吉斯吉以五千万的天价获得了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治丧委员会向吉斯吉发出邀希望吉斯吉能够派出一位高层人物参加追悼会。陈大强也觉得吉斯吉既然花了这么多钱也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宣传一下吉斯吉公益形象。

既然如此陈思思作为公司副总裁自然责无旁贷。所以陈思思强忍悲痛赶到了江城按照陈思思的计划这是她最后一次踏江城的土地江留给她的记忆太惨痛了包大成追悼会之后她将与江城这个伤心地道一声永别。

可是当陈思思步入会场的时候却听见柳青青宣称要占有包大成的下辈子本来满腔悲愤的陈思思顿时怒火中烧。

陈思思一则由于长途跋涉身心疲惫二则心情悲痛神情恍惚这一下脑子就犯了糊涂：那包大成明明是她陈思思的“已故男人”柳青青凭什么要占有他的下辈子简直就是第三者插足！

陈思思一怒后果严重。

陈思思款款走到包大成的遗像前面对包大成那张很难让人缅怀的脸盈盈下拜口中念念有词：“大成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当美女我要嫁给你！”

柳青青顿时气血涌那陈思思哪里是来致悼词的分明就是来叫板的！

以前柳青青每逢陈思思都有些自卑人家陈思思见过世面与国际接轨而且从不使用假冒名牌风度总是胜过柳青青一筹。现在柳青青经过自身努力奋起直追已经摈弃了全身的假冒名牌而且风度也与国际接轨容貌更不在柳青青之下唯一差的是武功不过这年头武功不是决定性因素所以柳青青完全可以在陈思思面前高扬起骄傲的头颅丝毫也不掉链子。

柳青青已经迈入了超一流美女的行列完全具备了与陈思思分庭抗礼的条件。

于是柳青青毫不退让厉声喝道：“你凭什么？”

“就凭包大成是我的线人！”陈思思冷笑。

“线人？你钓鱼执法陷害他胁迫他！要有下辈子包大成不找你算帐就错了岂肯娶你！我和包大成早就是一对情侣了我们一起喝咖啡一起看电影……”

“一起演戏！”陈思思喝道：“你利用包大成假扮情侣！你这是弄虚作假玩弄别人的感情要是有下辈子看我和包大成怎么收拾你！”

“包大成怎么收拾我你管不着关你屁事！”

“包大成是我的！你怎么管不着！”

“他是我的！”

“我的！”

“我的！”

全场干部群众顿时目瞪口呆在这个肃穆庄严的追悼会竟然有两位绝世美女对包大成的下辈子展开激烈的争夺。

第341章 你这个大骗子！

各位看官如今柳青青和陈思思都是国际化大美女而且陈思思是副总裁柳青青是总经理应该都属于高层次白领丽人其品味见识言谈举止本不应该如此不堪。可是这两人都有一个毛病一提起包大成脑子就犯糊涂智商严重下降风度严重退化此时两人的智商水平与幼儿园里两个抢棒棒糖的小女孩是一样的。她们甚至忘记了包大成已经死了这是神圣庄严的追悼会。她们还以为包大成是一根棒棒糖谁抢到手谁就可以甜甜美美地搂着睡觉。

巨幅黑白遗像包大成的表情十分平庸而遗像之下两大绝色美女的表情却是气象万千追悼会的气氛不再是肃穆庄严变得十分激烈简直就是个火药桶。

包括李氏集团李大北在内的广大干部群众终于醒悟为什么吉斯吉要不惜花五千万争夺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原来吉斯吉不是与李氏集团叫板而是与丽丽百货的柳青青总经理叫板叫板的目的没有丝毫商业性质却带有强烈的感**彩纯粹是为了争夺包大成的下辈子。

李大北混在人群中他没有台致悼词因为他与包大成素不相识也没有拿到追悼会的冠名权即没有台演讲的感情基础也没有商业基础。李大北本来因为在冠名权败给吉斯吉心头窝火现在心头释然进而对陈思思和柳青青两大美女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这年头爱情貌似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君不见多少电视剧里的俊男靓女为了一个情不惜杀身成仁。不过真正到了现实生活中大家其实都把爱情看得很随便恋爱和失恋就像是一日三餐必须吃但吃起来其实也没啥味。

而陈思思和柳青青对包大成下辈子的激烈争夺为大家树立起一个光辉的楷模什么叫海枯石烂？什么叫从一而终？人家两大美女不仅是从一而终人家还要跟随包大成直到下辈子！

李大北不由得想起了三弟李大南比起这两大美女李大南这个花花公子简直就是王八蛋！竟然把好端端一个肖纤纤给休了害得他李大北当恶人。

李大北的做人原则就是凡是李家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是敌人就要残酷无情所以他对肖纤纤实施残酷打击心中并无愧疚。

然而看到柳青青和陈思思这一场感人肺腑的争夺战李大北的心中暗暗升起一种令他陌生的感觉——后悔。

不过李大北毕竟是一把鬼头刀这种丧失基本立场的感觉很快被他压在了心底。

且说陈思思和柳青青在包大成的遗像前斗得不亦乐乎两人都是伶牙俐齿口头的功夫平分秋色虽然柳青青武功稍差但大庭广目之下在包大成的遗像前柳青青料定陈思思不敢使出辣手因而毫无顾忌。

一番唇枪舌剑两人谁也占不到便宜战事成胶着状态成了一出感情肥皂剧。

肥皂剧的基本特点就是让人昏昏欲睡又欲罢不能所以三千多干部群众转换角色从致哀者变成了观众个个瞪大了眼睛严密关注台战事的进展。与此同时庄严肃穆的哀乐也停了换成了《最炫民族风》。

突然陈思思的语调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变得高亢激昂、斗志昂扬：“包大成你这个大骗子我和你没完！”

三千多观众都吃了一惊。

那陈思思一直在和柳青青对骂而且两位美女在极力贬低对方的同时都在极力讨好死去的包大成以便得到他的下辈子。可突然之间美女之一陈思思掉转了枪口向包大成开火了。

更让观众大惑不解的是在陈思思怒斥包大成的同时另一位美女柳青青一声尖叫扑通一声倒在了主席台。

而且更令观众们匪夷所思的是陈思思怒斥包大成的时候并不是面对包大成的遗像而是瞪着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望着大厅的大门。

众人这才顺着陈思思那喷火的目光望向大门。

紧接着大厅里三千多干部群众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人群大乱一片哭爹喊娘人们朝着所有能藏身的地方四处奔逃实在找不到藏身地的人干脆原地卧倒。

这场景完全就是原子弹爆炸事件发生时市政fu大会堂景象的翻。

当然江城第一颗原子弹没有爆炸也绝不可能爆炸第二颗。

导致陈思思愤怒、柳青青晕倒、群众四处奔逃的直接原因是已经“故去”的包大成赫然出现在了大门口。

当然包大成的出现对于各位看官而言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各位看官都知道包大成没死不仅没死他还怀揣着一笔大富贵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地返回了江城。

但是各位看官一定要设身处地为追悼会现场的干部群众想一想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就能理解为什么三千多干部群众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大家都知道包大成倒霉的时候是葫芦街一名有名的衰哥凡是衰哥必然被人欺负。这三千多干部群众绝大多数都有过欺负包大成的劣迹。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是做了亏心事别说是鬼敲门就是兔子敲门也能把他下个半死。

所以当包大成冷不丁出现在追悼会现场广大干部群众立即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包大成的鬼魂前来找他们算帐的。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包大成不是一个鬼来的他的身后还有钱多多、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四个鬼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貌若天仙穿着朴素的小女鬼。

各位看官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女鬼其实是一位仙女就是谭苗苗。

但是广大干部群众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包大成这帮鬼的阵容十分强大后果十分严重。

于是广大干部群众哭爹喊娘到处寻找掩体。

现场唯一保持清醒头脑的只有陈思思。

陈思思是魔女按照包大成的说法她就是一母夜叉。

岂有母夜叉怕鬼的。

而且一贯以唯物主义者自居的陈思思马科学地断定包大成没死他活着活蹦乱跳新鲜出炉像是一条刚刚打船的江鱼。

魔女陈思思仗着一身武功和美貌敢于与任何恶势力斗争包括包大成！

有看官会问了那陈思思刚才还在和柳青青争夺包大成的下辈子怎么转眼之间就把包大成看成了恶势力？

这位看官如果你设身处地为陈思思想一想就明白其中的玄机。

如果包大成真的死了死者为大善良的陈思思忘记了包大成的所有的坏想起了包大成所有的好他在陈思思的心目中变得异常高大异常完美完全有资格做她的“已故男人”甚至陈思思还打算为他守寡。

可是包大成没死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陈思思脑子一热忘记了包大成所有的好想起了包大成所有的坏。

其中最让陈思思难以容忍的有三点：

其一包大成与陈大强狼狈为奸采取采取阴谋手段剥夺了陈思思当记者的权力害得她不得不当起了副总裁这笔帐一定要算！

其二包大成是诈死妄图躲避陈思思的反击手段十分肮脏。

其三包大成通过诈死骗了吉斯吉五千万的冠名费！属于商业欺诈性质极端恶劣。

这三点里面只有第一点比较符合事实下面的两点全是陈思思想当然的结果。

但是陈思思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一见到包大成的面脑子就犯糊涂这种暂时性智商低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要想恢复智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钻进郝玉秀的怀里大哭一场。

当然以陈思思目前的状态是不可能钻进郝玉秀怀里的而且郝玉秀也不在现场她正独自坐在家里默默念叨“吉人自有天相”。

所以当包大成出现的一瞬间陈思思对包大成感情急转直下从沉痛的哀思迅速变为雷霆般的震怒。

小人一怒以头抢地魔女一怒天昏地暗！

陈思思跳下主席台施展出武功拳打脚踢分开乱哄哄的人群箭步冲到包大成面前指着包大成的鼻子一声怒喝：“包大成！你这个骗子！”

“误会纯属误会！”包大成极力争辩。包大成一回到江城就听说市政fu正在为他办追悼会而且江卫视全程直播这个玩笑开大了！

为了消除误会包大成带着娄大全、钱多多、曹二坨、勾老三以及仙女谭苗苗从长途汽车站赶赴追悼会现场。

包大成的想法太简单了他以为只要他活生生站在大家面前误会就会迎刃而解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

第342章 鬼头刀

据世界权威机构论证中国人的科学水平在全世界排名倒数第一其有力证据就是日本那里出了事全国人民抢盐人民医院出了事全城人民逃难身爬了个隐翅虫就哭喊救命刚刚得了甲流感马开始写遗书。

科学水平如此低下一个被政fu宣布“死了”的人突然活蹦乱跳出现在人们眼前不仅无助于消除误会反而会造成更大的误会甚至极有可能造成全城人民第二次出逃。

包大成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隐姓埋名低调做人戴着口罩墨镜穿风衣把自己打扮成忍者神龟先在江城潜伏下来然后秘密赶到江晚报报社发表一条仍然健在的严正声明强调谣言止于负责任者让大家先有个思想准备再让大家就包大成的生死问题展开激烈的网络辩论当“挺生派”和“挺死派”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再一步一个脚印徐徐而出以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从而顺利复活。

然而包大成心太急太不稳重了出现得太突然不仅吓坏了广大善良的人民群众也造成了陈思思更加刻骨铭心的误会。

果然陈思思对于包大成的解释毫不领情：“包大成咱们走着瞧是你的大成实业利害还是我的吉斯吉利害！”

“思思……”

陈思思已经远去。

陈思思离开追悼会后没有回南京。

她毅然决定扎根江城与大骗子包大成斗争到底！

当然陈思思没有回《江晚报》当记者她继续当她的副总裁。

因为她敏锐地意识到包大成已经不是衰哥了他羽翼渐丰在商界站住了脚还变成了一个帅哥！对付这个家伙光靠写章斗嘴皮子是不行了要靠雄厚的经济实力。

陈思思摩拳擦掌要在江城大干一番。

打商战！谁怕谁呀。

按下陈思思不表。

……

且说包大成的出现吓晕了柳青青气走了陈思思一场对他下辈子的争夺以平局告终。

混乱的追悼会现场很快就平息下来毕竟人群当中还是有少数科学水平颇高的精英份子这其中就包括熊胜利。

熊胜利是留洋的精英份子尽管现在很衰但是基本的科学素养还是有的。

熊胜利冲破混乱的人群来到包大成身边张开双臂给了包大成一个完美拥抱这个拥抱起到了平息恐慌、消除误会的强力作用。

因为在刚才牛丽丽的控诉中群众已经了解到熊胜利是造成包大成“死亡”的罪魁祸首如果包大成阴魂不散首先要找的就是熊胜利。

可是熊胜利与包大成拥抱之后并没有被索命而是与包大成忽道问候气氛友好。

于是失魂落魄的群众逐渐认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包大成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他并不打算找人报仇。他连熊胜利这个罪魁祸首都原谅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连熊胜利都原谅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沉痛的追悼会立即演变了欢声笑语的欢迎会。

模范市民包大成胜利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江城的大街小巷也传到了郝玉秀那一间三十个平方的蜗居。

这个喜讯让很多人热泪盈眶而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起身去报刊亭班了。

以副市长宋弗为主席包大成治丧委员会马转变工作职能变成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宣讲团。在宋副市长的主持下宣讲团成员马撤掉了主席台包大成的遗像和骨灰盒原来摆放骨灰盒的地方换成了胸佩大红花的包大成本人这朵大红花还是黄小菊临时把她准备和方大明结婚用的红被面拿来凑数的。

考虑到赞助商的利益宣讲团在征求了包大成的意见后没有撤掉摆在骨灰盒周围的赞助商品。只是重新订正了冠名改为“吉斯吉杯包大成同志先进事迹报告会”。

宋副市长和各方代表纷纷台发言当然发言内容基本都是刚才致悼词讲过的只是把哀悼的成份过滤掉剩下的全是催人奋进鼓舞人心的精华——包大成同志的先进事迹。

追悼会演变成了表彰会与会人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原本三千多干部群众只少了四个人。分别是吐血的吴夫农愤然离去的陈思思晕倒在主席台的柳青青以及混在人群当中的李大北。

三千多人的会场少了四个人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这四个人离场之后的所作所为却对本书的主角包大成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

吴夫农是被保安们架进了医院醒来之后的吴夫农听说包大成还活着气得又晕过去一次。再次醒来后吴夫农反倒冷静了下来他马意识到继续留在医院总有一天要被孔局长揪出来而且包大成活着回来了必定要找他算账！到那个时候等待他的就是身败名裂。于是到了晚吴夫农趁人不备从医院里悄悄溜走了。等到孔局长想起要处理他的时候这才发现吴夫农已经失踪半个月了。孔局长大怒四处寻找也找不到吴夫农的踪迹没奈何只得给吴夫农追加了一个开除公职的处分向市政fu汇报结案。

陈思思回到了她的旧宅中立即召集赵达等骨干紧锣密鼓地策划对包大成以及包大成所在的大成实业的商战。第一项行动就是单方面撕毁了保全公司与吉斯吉签订的协议把保全公司派来的一千多保安全部辞退给保全公司造成了无可估量的巨大损失。陈思思的逻辑是包大成诈死骗了吉斯吉五千万就该付出代价。这其实纯属小孩子心性这个决定连她老爹陈大强都不赞成不过陈思思初为副总裁陈大强不好拂她的面子只得默许。

再看柳青青她的离场却纯粹是身不由己。

包大成的出现把柳青青吓晕在主席台醒来的时候柳青青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气氛沉痛的追悼会而是躺在一个温馨祥和的房间里身边还有一个豹额环眼的壮汉和一束清雅淡香的水仙花这位壮汉用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她活脱脱一个猛张飞。

柳青青吓得一声尖叫跳下了床施展出三自棒法当然她手里没有三自铁棒但是作为牛丽丽的大弟子柳青青的功夫到了手中无棒心中有棒的境界一拳正中那“猛张飞”的鼻梁。

那“猛张飞”鼻子中拳留下两行鼻血却没有发出惨叫而是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说道：“柳女士武功高强不愧是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在下李大北佩服佩服！”

各位看官在包大成死而复活的一瞬间现场发生了严重骚乱柳青青晕厥倒地面临着被踩踏身亡的巨大危险。在这关键时刻李大北总裁挺身而出从乱军丛中抢出了昏迷的柳青青。这是见义勇为的高尚行为本来是可以报纸电视并被广大网民评为“最美猛张飞”的但是可惜的是见义勇为者李大北没有把柳青青送到医院也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把柳青青抱回了李大北的公馆。于是这场见义勇为的质量显得有些残次。这导致他挨了柳青青一计重拳。

那李大北号称鬼头刀这辈子从没被人砍尽是他砍人冷不防挨了一拳痛彻心肺不过这李大北果然硬气硬是没哭喊一声从容自报家门总裁风度立现。

柳青青被“李大北”三个吓了一跳。如今在江城李氏集团二公子李大北的名头可谓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

当初为了争夺包大成追悼会的冠名权李大北与吉斯吉的赵达斗得天昏地暗虽然最终败下阵来但是这一场竞拍还是为李氏集团和李大北扬了名现在江城群众都知道李氏集团一点也不比吉斯吉弱。

而柳青青对这一点的体会尤其深刻原因很简单李大北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肖纤纤夺走了希尔顿打垮了纤纤消杀而且种种极像表明李大北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丽丽百货。而丽丽百货的总经理就是柳青青。

“你是李大北？”柳青青后背发凉她知道那鬼头刀的利害。

李大北刷刷擦干了鼻血冲着柳青青一抱拳：“不错在下李大北李氏集团房地产公司总裁肖纤纤的前二哥夺走希尔顿击垮纤纤消杀的鬼头刀！”

这就是李大北的性格敢作敢为敢担当是自己做的毫不隐瞒。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柳青青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口。

“救你！”

“救我？”

“不错我要是不把你抢出来你已经被踩扁了！”

“既然救我为什么把我救到了你家里而不是我家里？”高智商美女柳青青一语击中要害。

第343章 营销成功

李大北顿时瞠目结舌说实在的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抱着柳青青了他的大奔一踩油门就到了自己家。

“这个这个慌不择路啊慌不择路。”

“既然如此我走了！”柳青青拔腿就走。

“慢！”李大北雄壮的身躯揽在了柳青青面前如同一只北极熊拦住了小红帽。

柳青青吓得倒退三步：“你要干什么？你你你这个鬼头刀！”

李大北正色说道：“多谢柳女士夸奖！”柳青青骂他鬼头刀李大北不以为杵反而十分得意：“柳女士回去转告肖纤纤那丽丽百货……”

“李大北你要赶尽杀绝！”柳青青愤怒了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非也！”李大北正色说道：“我要你转告的是从今往后我李大北绝不动丽丽百货一根毫毛！李家与肖纤纤的恩怨到此为止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肖纤纤自己好自为之。”

李大北的回答让柳青青大感意外这完全不符合鬼头刀李大北的性格。

“为什么？”柳青青若有所悟：“嗯莫非是一日夫妻……”

“我和肖纤纤不是夫妻！她老公是李大南！”

“不是我是说李总裁和肖纤纤毕竟曾经在一个屋檐下……”

“我和她从来就没在一个屋檐下住过！”

“不是我是说李总和肖总毕竟亲戚一场李总裁还是重感情的……”

“我李大北从不念旧！谁断我的财路我就断谁的生路！”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柳青青再次愤怒。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李大北那张大盘脸腾起一层不经意的红晕。

“我?我什么面子……”

“柳女士！”李大北脸的红晕没了对柳青青下了逐客令。

柳青青莫名其妙地走出了李大北的家门出了门口这才想起包大成。

“喂李大北我看到的是谁？”柳青青冲着里面喊道。

“包大成！这家伙没死！”李大北吼道砰的一声把柳青青关在了门外。

柳青青莫名其妙地看可看李大北的大门搞不清楚这李大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房门里面的李大北已经快虚脱了他的内衣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鬼头刀李大北放弃了做人的原则放过了李家的敌人肖纤纤这让他大为不爽。

让李大北更加不爽的是放过肖纤纤的原因竟然是为了黄毛丫头柳青青。

……

且说包大成的追悼会最终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众人皆大欢喜尤其是追悼会的赞助商们通过这个活动做了一次极为成功的营销。

几乎所有的赞助厂商都通过包大成的追悼会提升了形象扩大了影响增大了销量广大市民则普遍认为参加模范市民包大成追悼会的厂商都是有着高度社会责任感因而他们的产品质的信赖。

追悼会结束后凡是在包大成骨灰盒周围摆放的各种品牌化妆品、营养品、保健品、卫生巾均十分畅销其中销量最好的是脑白金因为在包大成追悼会脑白金的包装印着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太两位老人翩翩起舞老头喜眉梢：白发人送黑发人不送礼老太太欢天喜地：送礼专送脑白金！

总之广大厂商均认为这样的营销活动好！既有经济效益又有社会效益。所以追悼会结束后一些没有参与赞助的企业大为后悔纷纷要求市政府再举办一次模范市民追悼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于是有官员萌生了“追悼会搭台经济唱戏”的念头。

于是在企业的强烈要求下政府又追认了十几位已经辞世的模范市民这里面包括已故公安局长、税务所长、工商处长、乡镇干部、国营企业厂长经理、银行职员、医生、教授等等并按照包大成追悼会的规格在企业的赞助下举办了十几个追悼会。

然而事与愿违凡是赞助后来这十几位模范市民的的厂商却输的很惨追悼会过后产品的销量不仅没有增长反而垮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企业因此而破产。

究其原因广大市民普遍认为江城真正的模范市民只有包大成一个其他人要么是是东施效颦要么是鱼目混珠更有甚者是披着羊皮的狼。

给狼开追悼会市民岂能买账。

最后这些企业终于幡然悔悟要想通过追悼会这种形式开战一次成功的营销前提是追悼会的事主必须是包大成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于是有企业出价三千万要求包大成再死一次。当然这种无礼要求被包大成断然拒绝。

且说追悼会风波终于尘埃落定江城的生活恢复平静包大成又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死过一次的包大成重新站在了江城的青山绿水之间其实他是站在了一个新的起点。

他面临着巨大的机遇同时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机遇就是包大成怀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桃花源煤矿其实是一个铀矿比金矿还值钱。

挑战就是要想从铀矿发财有着天大的难度即使这铀矿攥就在他的手心里。因为铀矿不是煤矿一个国家公民哪怕你的关系捅破天也不敢随便开采。就算你能开采那铀矿石也卖不出去除非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把铀矿石走私给朝鲜或者伊朗那等着你的就是掉脑袋。

这就是守着金山银山饿死人的道理。

此外包大成还面临着一个更为现实问题：保全保安公司遭了陈思思的毒手中央商务区的合同被陈思思撕毁了一千多保安面临下岗。这个问题必须先解决只有先稳住后院才能再图进取。

其实陈思思还是小心眼了。在包大成追悼会的所有赞助商里面获得冠名权的吉斯吉受益最大。吉斯吉冠名权花了五千万可是由此产生的巨大影响给吉斯吉直接带来了五个亿的收入追悼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江城吉斯吉商场就成了人潮的海洋当天的货架就基本给抢空了随着包大成事迹在祖国各地广泛传诵事迹所到之处吉斯吉商场跟着就红火一把把总裁陈大强乐得病体全部康复并且更加强壮。说起来就算包大成是诈死也是有利于吉斯吉的。

然而钻了牛角尖的陈思思死心眼认定包大成骗了她五千万还骗了她的感情害得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柳青青抢什么包大成下辈子这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陈思思大丢面子。

所以陈思思恼羞成怒悍然撕毁了陈大强与包大成签署的合同把保全公司一千多保安全部辞退了。如此一来保全公司顿时陷入极大的危机中。

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当初陈大强为了感恩把江城中央商务区的安保业务全部交给了保全公司而保全公司人手不足为了接这个业务黑九、郑豹等人采取各种手段以高薪为诱饵借钱贷款从其他保安公司挖了一批人这本来就得罪了同行又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原本想着这些人一岗就能赚回来可没想到陈思思当了吉斯吉的副总裁翻脸不认人。

现在贷款不仅还不这一千多人的的工资也发不出来。保全公司陷入严重财政危机。保全不仅是大成实业的子公司而且是大成实业真正的支柱没了保全大成实业其实就是个空架子那个多多会所其实只能算是个慈善机构专门帮助妓女从良的能顾自己就不错了哪里能顾得保全。

然而在这个关头大成实业的董事长兼保全公司的总经理刘大铳又出事了。

且说包大成参加完自己的追悼会之后首先去了多多会所安顿好了谭苗苗。

包大成把谭苗苗带出桃花源是给谭苗苗治病的其实对于谭苗苗这种早期症状不需要太多的治疗只要脱离那个高铀环境就行了。

包大成把谭苗苗安置在了多多会所的人事部。包大成如此安排有两个原因第一娄大全是谭苗苗的表哥可就近照顾。第二谭苗苗在人事部的主要工作任务是劝导妓女从良这个任务极其重要因为有一些妓女因为种种原因并不是心甘情愿从良而且有个别从良妓女因为种种原因又会萌生吃回头草的想法为了稳固从良队伍也为了进一步扩大从良队伍包大成要求谭苗苗要对广大妓女和从良妓女做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

那谭苗苗平生第一次进城胆子小不敢街也不敢和城里人说话尤其是和那些油腔滑调的妓女打交道谭苗苗自信心严重不足这份工作给她的压力极大谭苗苗极不情愿。

第344章 精神分裂

包大成热情洋溢地鼓励谭苗苗：虽说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说法”，但这些妓女长期呆在污泥当中，就算不染污泥，也染上了骄奢淫.逸的资产阶级生活习气，而谭苗苗长年在桃花潭里沐浴，浑身上下都染上的是天地精华灵气，谭苗苗只要稍稍抖动一下，挥洒出来少许天地灵气，就能够荡涤这些妓女的心灵，这份工作，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干不了，只有长年浸淫在桃花潭温泉里的谭苗苗能胜任。

谭苗苗虽然刚从大山里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的确是冰清玉洁，心智聪灵，包大成这几句话哪里忽悠得住她。谭苗苗心里很清楚，所谓天地灵气是绝对没有的，要是那桃花潭有什么灵气，那包大成就是黄鼠狼精。不过，谭苗苗拗不过包大成，只得答应，但提出一个条件：包大成作为多多会所的总经理，必须每天到会所来上班。

谭苗苗的理由很充分，作为总经理，应该每天来上班，但是，各位看官应该知道，包大成这个总经理，其实是名义上的，他的主要工作精力，还是要放在保全公司那边。那里才是大成实业的根本所在。所以，谭苗苗的这个条件，很是让包大成为难。

其实，谭苗苗提出这个条件，是想每天都看见包大成。她刚到城里，人生地不熟，心里没底气，虽有娄大全这个表哥，可在谭苗苗心目中，娄大全这位表哥没有包大成可靠。

道理很简单，娄大全再强，也是山里出身，而包大成是上江城的地头蛇。

谭苗苗不知不觉把包大成当成了主心骨，尽管，她心里对包大成还结着个疙瘩——包大成看过她洗澡，虽然不是蓄意的，但总归是看了。

包大成当然不能每天都来多多会所，经过双方讨价还价，最后确定，包大成三天来一次，亲自指导谭苗苗的工作。

安顿好谭苗苗，包大成急急赶回保全公司，着手解决那一千多保安的事。

现在的包大成今非昔比，要是以前，遇上这么大的事，他自己就先乱了阵脚。经过一番死去活来，包大成的心智成熟了不少，也稳重了不少，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承担责任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甚至，主要责任人不是他，而是身为董事长的刘大铳。

天塌下来有刘大铳顶着呢。

所以，包大成心里并不慌张，信步来到保全公司，刚一进门，就听见公司里哭爹喊娘。

保全公司内务部经理乌其亮哭丧着一张脸，一把拉住包大成：“包总，您可回来了！刘总出事了！”

包大成不以为然：“注意形象和风度，更要注意用语准确，这是保安的基本素质，刘总能出什么大事！”

“包总，刘总他疯了！”

“你***才疯了！”

“真的，刘总真的疯了！”

包大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公司大门口听着一辆救护车，车上标明：上江城精神病院。

从救护车上冲下来的，不是年青漂亮的小护士，而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这是精神病医生的标准体格。

大成实业集团董事长兼保全公司总经理刘大铳真的疯了！

不过，从纯医学的离场出发，其科学术语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其实，精神分裂人人都有那么一点，比如，网上人格和现实人格，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分裂，君不见，一名以抓小偷为己任的人民警察，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变成了偷菜的小偷，一名严肃认真的科学家，一上网就成了算命先生，一位教书育人的优秀教师，到了网上就寻找一夜情……等等等等。

当然，上述精神分裂，尚处于可控的初级阶段，网上胡天胡地，现实道貌岸然，两者泾渭分明，倒也相安无事，家庭和谐、社会和谐。

然而，刘大铳的精神分裂就不可控了。不仅导致自己意识上的严重不和谐，对大成实业公司，也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巨大影响。

各位看官都知道，刘大铳从小就有着一个远大的抱负——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然而，大概是小时候喝了三聚氰胺配置的奶粉，营养不良，身体发育迟缓，长大后有了钱又胡吃海塞，导致身体横向发展，其体型与人民警察的要求相距甚远，从而被警察队伍拒之门外，最终，导致其理想破灭，警察当不成了，只好去当董事长。

然而，自从包大成进了公司，刘大铳从繁忙的俗务中解脱出来，有了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客串刑警，把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员工拿来当犯罪嫌疑人审问。这一客串，就上了瘾，再也不过问公司业务，整天忙着审案子，当然，这些所谓的案子，都是公司下属客串的。下属又不好坏了他的兴致，只得顺着他，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久而久之，刘大铳沉迷其间而不能自拔。那虚幻的游戏世界反倒成了刘大铳的现实生活。

本来，包大成不幸身亡的消息传来，刘大铳如同挨了当头棒喝，立即清醒过来，包大成死了，从此之后，他必须从虚幻的游戏中解脱出来，停止玩物丧志，全力以赴承担其公司的领导工作，这就意味着，他从此必须彻底与中断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对于这个严峻的现实，刘大铳万分悲哀，他玩得太沉迷了，太投入了，这和网络游戏的沉迷者一样，一旦离开了游戏，就像是犯了毒瘾，痛苦万状。

所以，在包大成追悼会上，刘大铳悲痛欲绝。在他看来，老天爷不仅仅是夺取了包大成的生命，更是剥夺了的毕生梦想。

紧接着，包大成的真身突然出现在追悼会现场，带给了刘大铳强烈的震撼。

包大成活着回来了，对于刘大铳而言，这意味着，一个行将破灭的梦想，可以继续延续了。

所以，在包大成出现的那一瞬间，刘大铳从大悲一跃而成大喜，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神经受到了严重刺激，终于不堪重负，短路了。

刘大铳完全不顾包大成，从追悼会现场一路狂奔回到了公司，立即召集公司员工开会。

令员工们始料不及的是，会议讨论的主题与公司业务全无关系，刘大铳宣布，立即成立包大成死亡刑事案件重案组，刘大铳亲自任组长，乌其亮为副组长，郑豹、黑九、廖石龙为成员，抽掉精兵强将，限期三个月破案。

本来，包大成死而复生的确让人好奇，刘大铳提出要对此事进行调查，倒也说得过去，众人也打算在见到包大成之后，详细问个明白，这个重案组还是有一定现实意义的。所以，众人倒也并不生疑。

可是，刘大铳随后发布的一系列命令，让大家瞠目结舌。

刘大铳的第一道命令是：立即将案情通报公安.部，恳请公安.部向全国征集线索。第二道命令是，立即控制与包大成死亡有关重大嫌疑人员，这其中包括记者陈思思、丽丽百货总经理柳青青、包大成的小姨牛丽丽，其中，陈思思的嫌疑最大，据说已经离开了上江城，去向不明，因此，刘大铳命令郑豹，立即对陈思思进行网上通缉。第三道命令是，命令重案组成员，秘密走访葫芦街等重点区域，开战现场调查，深入群众，发动群众，搜寻一切有用线索。

三道命令下来，众人才意识到，刘大铳原来又开始玩游戏了，而且，这游戏玩大了。

既然董事长要玩，大家不敢违拗，只得陪着玩。可是，那刘大铳一玩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连三天，不仅自己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整天在他的办公室里研究案情，而且，全公司中层干部和四千多员工，也跟着玩，大家都不干正事了，中干们每天陪着刘大铳研究案情，保安们忙着走街串巷搜集线索，按照刘大铳的指令，凡是参与包大成重案组工作的保安，每天外勤补助一百块，这些保安们乐得每天拿着外勤补助逛大街，全都不在他们应该在的岗位上。

保安们都跑到大街上闲逛去了，仅仅三天时间，保全公司负责的小区，就发生了多起被盗案件。其中，一个高尚住宅小区里一位政府官员家里五千万现金被盗，终于酿成了一起大案。这位官员随即被反贪局抓了起来，但是，如此一来，保全公司的高素质保安形象大损，业主们不答应了，纷纷表示要终止与保全公司的合同。

与此同时，吉斯吉单方面撕毁了合同，一千多保安衣食没了着落，而刘大铳对此全不在乎，不仅严令全体员工把精力放在包大成死亡的案件上，而且，把那一千多下岗保安也全部派了出去，工资奖金照发，每天一百块外勤补助，这一千多保安拿着钱，以侦破包大成案件为名，到处逛大街，倒是对上江城的治安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可保全公司却是入不敷出，没几天，流动资金就花得一干二净。

第245章 退股还钱

[正文]——

保全公司经过刘大铳这一番折腾，里里外外一片狼籍。先看外表，经过一场大战，公司办公场所被砸得面目全非，一派萧索，不少员工挂了彩，精神萎靡不振，整个就是一群残兵败将，与包大成提倡的高素质保安形象大相径庭。再看本质：保全公司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中，固定资产五千万，外债一亿，一分钱流动资金都没了，四千多保安的工资发不出去，到了破产边缘。

那四千多保安要是拿不到工资，一旦闹起事来，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一旦发生员工讨薪事件，市政fu从来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老板抓起来再说，因为，稳定是大局！破坏稳定的老板就是坏分子！

而包大成和桃花源煤矿签订的收购协议，还等着付钱。

更为糟糕的是，如果付不出收购款，煤矿自然得不到，还得付两千万违约金。

包大成这下才慌了神。原以为天大的事，有刘大铳顶着，现在可好，那刘大铳进了精神病院享清福去了。

包大成急忙召集众股东，召开股东大会，商讨对策。

没想到，除去大股东刘大铳，一个九个股东到会，众股东提出的对策竟然是退股，撒丫子走人！

大成实业的股东有九个，其中，大股东刘大铳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其次是包大成，占有百分之十五的技术股，另外有六位靠保全公司发家的元老级的人物，占有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最后，多多会所的钱多多，占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股份。

大股东刘大铳进了精神病院，钱多多股份太少，自动失去了发言权。剩下七位有发言权和决策权的股东，六位要求退股，把个包大成晾在当场。

这也怪不得他们，大成实业其实就是保全公司，保全公司被折腾成了一个烂摊子，股东们为了避免血本无归，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保全还没有宣布破产，全身而退，否则，他们所有的投入都要被执行还债。

股东们的要求完全正当合理，而且极为强烈，包大成身为二股东，兼大成实业的副总裁，在刘大铳无法行使总裁权力的情况下，众股东的枪口一致对准了包大成，包大成万般无奈，只得同意。

就这样，股东们跑了，刘大铳进精神病院了，保全公司这个烂摊子砸在了包大成手里。

股东退股，给大成实业雪上加霜，保全公司已经成了个空壳，早就没钱了，欠了那么多外债，股东们退股，还要偿付股东们合计八百万的股金，根本拿不出钱来。

于是，股东们提出，从多多会所抽出资金，来偿还股东们的股金。理由很充分，多多会所是大成实业的子公司，股东们退的不是保全公司的股，而是大成实业的股，多多会所不是局外人，它的绝大部分投资都是大成实业投入的，因此，它必须为大成实业负责。

这个提议，被包大成断然拒绝。

包大成不仅不考虑抽掉多多会所的资金，相反，他打算将多多会所与大成实业彻底分离开来。

原因很简单，包大成要拯救多多会所，不能让多多会所跟着大成实业倒霉。

促成包大成这一念头的，是多多会所里的众妓女，那些妓女是响应他的号召，立志从良的，如果多多会所为保全买单，以它那点实力，必垮无疑，如此一来，那些妓女面临的前景，只能是重操旧业。

更让包大成痛心的是，多多会所要是垮了，摆在仙女谭苗苗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到桃花源，让她身上的大骨节病无限发展，最后变成个弯腰驼背的老妖婆，要么，流落街头，和那些妓女们一起，在人民广场上拉客！

也就是说，如果大成实业把多多会所拖垮了，就是逼良为娼！

一辈子酷爱见义勇为的包大成，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如此丧天害理的事。

所以，包大成不仅严辞拒绝了股东们的要求，反而当即宣布，多多会所已经脱离了与大成实业的关系，成为一家独立公司，大成实业的债务，与多多会所毫无关系。

众股东不服，围攻包大成，先是文攻，接着出现了肢体动作，这些股东都是保安出身，有那么两下子，眼看八百万投资就要打水漂，情急之处，也顾不得身份，抓扯起来。各位看官可以设身处地为众股东想一想，这其实都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八百万说没就没了，这事换了任何人都会跳上天。

包大成身怀牛氏武功，不管是手上功夫还是嘴上的功夫都不弱，别说动手，就是包大成吆喝一嗓子，也能把这些股东震趴下。

可是包大成不敢还手，他自觉理亏。

股东们要抽掉多多会所的资金，本来是占理的，包大成要拯救多多会所，从道义上看，属于拯救广大妓女的见义勇为行为，可是，却严重违反公司法，甚至，可以说是包大成为了满足自己普度众生的私人爱好，严重侵犯了众位股东的权益。

会场乱成一团，股东大会几乎演变成全武行。众股东同仇敌忾，把包大成围在核心，拳脚相加，包大成左右抵挡，只防守不进攻，顿时落了下风，不一会，就被众股东抓成了个稻草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被抓成了百衲衣，脸上还有两道血印子。

纷乱的人群中，传出钱多多声嘤嘤的哭声：“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还钱，我还钱！”

包大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力气，奋力分开众人，冲着钱多多一声怒吼：“你还个屁！你***再说还钱，老子……哼！”这是包大成一贯的威胁用语，内容十分空洞，却能让人不寒而栗，钱多多吓得没了声息。

众股东却是更加愤怒，明明钱多多要挺身而出为大家还钱，却被包大成一嗓子喊了回去，这简直就是断大伙的财路！众股东怒火中烧，下手更加凶狠。

忽听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这钱我来还！”

声音不大，内容却是极为实在，每一个字都说在股东们的心坎上。

所以，混乱的全武行立即平静下来，众人怔怔地看着门口，只见郝玉秀一头白发，红光满面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妈，你凭什么还钱？这不管你的事！”包大成惊问道。

“怎么不管我的事，”郝玉秀正色说道：“父债子还，啊不，子债父还，你爸爸不在了，只有我这个当妈的还。”

“可那不是我欠的钱，是大成实业欠的债，刘大铳是大股东，是刘大铳欠的债！我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刘大铳才是债务人！”包大成急忙给他妈妈上课。

郝玉秀一脸严肃：“听听这名字，大成实业啊！怎么不叫大铳实业呢？这说明，公司是你包大成的，不是刘大铳的，欠的债，当然也是你的！大伙说，是不是这样？”

众股东先是瞠目结舌，郝玉秀的逻辑，是完全错误的，如果公司的名子和谁的名子一样，这公司就是谁的，那全世界人民都会给儿子起名苹果！不过，众股东考虑的不是逻辑问题，而是十分现实的还债问题，只要有钱，管他什么逻辑，于是，众股东纷纷点头，严重赞同郝玉秀这个严重违背市场规律的逻辑。

包大成心中大为懊悔，当初起名大成实业，实在是因为，大铳实业这名子土得掉渣，早知道老妈有这个逻辑，还不如就顺水推舟，把冠名权让给刘大铳。

别看那郝玉秀开了个郝氏老店，手里握着十个报刊亭，可终归是个小摊贩，哪里懂这些市场逻辑，她就知道，郝氏老店姓郝，所以是她的，同理，大成实业是以包大成的名子命名的，所以就一定是包大成的，欠了债，就该包大成还。

而要把郝玉秀这个错误逻辑纠正过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这首先要向郝玉秀普及公司法、经营法、知识产权法等等一大堆法律知识，再结合大成实业的实际情况，逐条说明刘大铳与保全公司的关系，保全与大成实业的关系，包大成与刘大铳的关系，包大成与大成实业的关系，包大成与众股东的关系等等等等无数的关系，这些关系就像是一团乱麻，估计真要解说起来，还没能说服郝玉秀，包大成自己就先晕了。

更何况，现场乱糟糟一片，众股东生怕钱打了水漂，个个心急火燎，谁也没有耐心去听包大成的解释。

包大成无奈，只得哭丧着一张脸：“妈，你哪有这么多钱啊？”

郝玉秀信心满满：“大成，你妈我现在今非昔比了，如今我的郝氏老店生意兴隆，业务蒸蒸日上，连锁店星罗棋布，遍布上江城，是一家大型企业了，你妈我也是一企业家了，区区一点小钱，难不倒你妈！”

“妈，这可不是小钱啊！你那个报刊亭哪里能赚这么多钱？”包大成大为疑惑。

第346章 打的就是股东

更新时间：22——4

郝玉秀的报刊亭的确是发展迅猛，短短半年，就发展到了十个报刊亭，扩展速度极快，可话又说回来了，报刊亭终究只是个报刊亭，你就是有一百个连锁，说句实在话，那不过就是地摊的升级版。

郝玉秀一脸的得意：“大成，说起来，也是托了陈思思这丫头的福，自从认识了陈思思，报刊亭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也不知是怎么了，每天来买报纸的帅哥多如牛毛，我想啊，很可能是陈思思利用记者的权力，在报纸上替我们做了免费宣传，这丫头，心眼好，你有空还是要去看看思思，感谢一下人家……”

包大成苦笑，的确是有不少帅哥专程跑到郝氏老店买报纸，可那不是因为陈思思做了免费广告，人家是冲着美女陈思思去的，如今陈思思已经离开了上江城，美女不在，帅哥们就不会光顾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郝玉秀的报刊亭的生意，就要严重下滑，弄不好，会和大成实业一样，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而且，大成实业陷入如此困境，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陈思思撕毁合同，如果她还在上江城，包大成不去找她算帐就不错了，岂能去“感谢”她。

可这话也不好说破，包大成只得说道：“她已经走了，不在上江城了。”

“走了？她不当记者了？”

“是啊，”包大成心里酸溜溜的：“她当总裁了！”

“总裁？总裁是干什么的？”

“总裁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撕合同的！”包大成咬牙骂道。

包大成和郝玉秀拉起了家常，众股东不耐烦了，又开始起哄：“郝女士，咱们还是谈谈欠债还钱的事，您真有钱还账吗？”郝玉秀的底细，众股东心里还是清楚的，尽管郝玉秀认账，可大家对于她的实力，还是很不放心。

郝玉秀不慌不忙，从随身的提包里摸出一个大纸包，放在桌子上：“钱都在这里，请大家不要慌，人人有份。”

众股东再不怀疑，呼啦一下把郝玉秀围了起来。

众股东见郝玉秀答应还钱，个个喜上眉梢，也不管那郝玉秀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呼啦一下围上了郝玉秀，严辞恳切：“郝女士老当益壮，当真是现代企业家！郝女士，您看是不是考虑先把钱还给我？”

“胡说，郝女士一点都不老，看着也就是二十五六岁，郝女士，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正等着这笔钱回去买米。”

“郝女士，我家已经断炊三天了……”

“郝女士，我妈肺癌晚期……”

“郝女士，我老婆出了车祸！”

那郝玉秀慈眉善目，众股东知道，对付这样的老太婆，就得走悲情路线，于是围住郝玉秀，纷纷自曝家庭不幸，就等着这笔钱回去救命，言词恳切凄楚。

其实，这帮股东就算丢了八百万，家里照样住别墅，出门照样坐宝马。然而，为了这八百万，众人硬是把家里的老老少少咒了个遍，不是肝癌就是车祸，简直就是家破人亡哀鸿遍野。

在众人的哭诉下，郝玉秀的菩萨心肠大爆发，顿时眼泪汪汪，抹着眼泪，坐在包大成的位置上，含泪说道：“这都怪大成不好，害的大家家破人亡，大成啊，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大家不要着急，钱就在这里，都有份。”

众股东毕竟都是高素质人才，立即在郝玉秀面前排好了队，秩序井然，乱哄哄的会场终于恢复了秩序。

郝玉秀的话的吓了包大成一大跳，答应还钱也就罢了，老妈居然把钱都带来了，那可不是一笔小钱，那是八百万！

郝玉秀却是不慌不忙，打开大纸包，笑呵呵说道：“大成啊，当初你身患非典病愈归来，欠了葫芦街众乡亲一万八，那个时候咱们穷，还起来的确不太容易，现在好了，别说是一万八，就是十八万，你妈我也拿得出来，这是二十万，赶紧给大家分了，剩下的，留给大成实业做流动资金。”

郝玉秀语音一落，众股东顿时目瞪口呆，包大成的一张脸变成了驴脸。

原来，那郝玉秀虽然当了郝氏老店的老板，可思想观念，还停留在摆地摊的水平。

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地摊债台高筑，也就是个一两万的事。大成实业无非就是个大地摊，只是这个地摊比她的报摊大，比牛丽丽的杂货店大，所以，欠债的数额，应该翻十倍，也就是十五万左右，这已经达到了郝玉秀想象力的上限。

所以，郝玉秀信心满满，要为包大成还债，还要用剩下的钱，资助包大成东山再起。

她完全没有想到，包大成长大了，也玩得大了！

他玩的不是杂货店，而是有着数千万注册资金的大公司，他的债主不再是葫芦街的小商小贩，而是开奔驰宝马的企业股东！

二十万在小商贩手里是一笔巨款，在这些股东眼里，也就是几个汽车零件而言！

包大成无奈，只得低声说道：“妈，这钱不够。”

“不够？”郝玉秀吃了一惊，原以为这钱还有多的，看来，包大成这次遇到的麻烦不小，郝玉秀略一沉吟，镇定自若：“不怕，我还有十万块存款，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的。”

“妈，再加十万也不够。”

“还不够？大成，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这个……”包大成不敢说出来，他怕把老妈吓出心脏病。

“尽管说，不就是钱吗，你妈我什么风浪没见过！”

包大成心头哀叹，郝玉秀这辈子还真没见过八百万的风浪，而且，这八百万，仅仅是救眼前的燃眉之急，大成实业的实际债务，恐怕要过亿。

“也，也没多少……”包大成想糊弄过去再说。

一位股东顺着包大成的话说道：“是是，的确也没多少，就只有八百万，这点对于郝女士而言，不在话下，哎哟……”

这位股东话还没说完，就被包大成一拳头砸在了地板上。

包大成攥着拳头一声河东狮吼：“给老子闭嘴！谁他妈的敢再说一个字，老子打烂他的狗头！”

这一声河东狮吼，完全得到了牛丽丽的真传，而且，长江后浪推前浪，气吞山河，惊天动地。没有挨打的股东，全部被包大成这一声狮吼震倒在地板上。只有钱多多没有倒地，她倒在了郝玉秀的怀里。

各位看官，刚才包大成遭到众股东围攻，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态度谦卑，甚至是卑躬屈膝，然而，现在的包大成陡然变了一个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攥着两只水桶般的拳头，气势逼人，完全就是一只下山猛虎。

包大成就怕那八百万吓着老妈，所以，一直支支吾吾，可那股东哪壶不开提哪壶，把八百万说出了口，这严重伤害了郝玉秀！

郝玉秀这辈子不要说见过八百万，她连想都没想过这个天文数字，这个数字说出了口，对郝玉秀的震撼乃至伤害，是包大成难以想像的！

包大成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他，但任何人都不得欺负他妈妈，谁敢伤害包大成的老母，哪怕你是皇帝老儿，必然能激发起包大成惊天动地的战斗意志，结果将是被包大成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包大成一拳加上一声怒吼，打垮了众股东，这才一个健步冲到郝玉秀身边大叫：“妈，妈，您没事？”

郝玉秀抱着被震晕过去的钱多多，从容说道：“没事。”

“妈，您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大成，你放心。”

郝玉秀镇定自若，就像没听见那八百万。

郝玉秀的从容不迫，却让包大成慌了神，顿时万念俱灰，心痛如刀割。

他以为，郝玉秀被那八百万吓得神经失常了。

一个人突然遭到灭顶之灾，心灵受到巨大打击，神经崩溃，就会变成木偶人，木偶人外在表现，就是从容不迫，而他的魂魄，其实已经灰飞烟灭。

妈妈变成了木偶人，包大成就变成了狂人！

“来人啊！”包大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

郑豹、黑九、廖石龙、乌其亮以及十几个保安应声冲进了会场。

“把这几个家伙给老子捆起来！”包大成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先刮了他们！”

众人答应一声，一拥而上，两个抓一个，把众股东反剪了起来。

那郝玉秀自从进了会场，一直就是沉着镇定，哪怕是受了八百万的严重刺激，也没丢了架子。现在，见包大成把众股东抓了起来，顿时惊慌失措，脸都吓白了，扯着嗓子大叫：“使不得，使不得！”

众股东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没有正式退股，没退股就是老板，这帮保安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犯上作乱，对老板们动粗。一个胖子股东伸着脖子大叫：“反了！反了！老子是股东……”

那黑九挥手就是啪啪耳光，把那股东的胖脸打成了两瓣猴子屁股：“妈的，打的就是股东！”

第347章 咱们就当铁脑袋

另一位不识相的瘦子股东见胖股东挨打，扯着嗓子大叫：“你们敢对国家公民动死刑，我要告你们，我要……”

又是“啪啪”两声脆响，脸上挨了廖石龙两耳光。

“你他妈的敢伤害包总的老妈，就是伤害老子的老妈！你他妈的敢告，老子先废了你！”廖石龙瞪着血红的眼睛厉声喝道。

一位不胖不瘦的股东还不识时务：“姓包的，保全公司是股东的，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公司法有规定……”

“规定你个头！”郑豹一个耳光把这位股东打闭了嘴，喝道：“老子就认包总，这公司就他妈的姓包！”

众股东这才认清了形势，公司当然不姓包，但是，不管是保全公司还是大成实业，四千多保安连同三百多妓女，全都只认包大成一个人，谁要再敢聒噪，只能躺着出去了。

一位脑子灵光的股东急忙叫道：“包总，我们不退股了，我们要和大成实业风雨同舟！众人划桨开动大帆船，波涛在后岸在前……”

众股东纷纷醒悟，八百万比起六条命，实在算不得什么。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保命要紧。

股东们并不担心包大成，那包大成貌似凶悍，其实，股东们心里清楚，他的心底是善良的，是有着一副菩萨心肠的的，绝不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股东们怕的是那四千多保安，股东们要求退股，就是给大成实业雪上加霜，大成垮了，四千多保安就得下岗，说白了，股东们干的事，就是砸保安们的饭碗。这些保安可没有包大成那么悲天怜人，谁要是砸他们的饭碗，他们就和谁拼命！

四千多急红了眼的保安要是拼了命，这七个股东恐怕连个全尸都剩不下。

所以，面对群情激昂的保安们，股东们能够净身出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谁要是还敢提那八百万，他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众股东认清了形势，纷纷表示要和大成实业风雨同舟、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共谋发展，言词恳切，声泪俱下。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就在刚才，众股东还不惜采取暴力手段，威逼包大成准许他们退股，逼得包大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黑九、廖石龙、郑豹三个耳光，就彻底扭转了局面，反倒是众股东哭着喊着坚决拒绝退股。

看来，有的时候，暴力手段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包大成大喜过望，：“本人代表刘大铳董事长，代表四千保安和三百从良妓女，热烈欢迎各位股东迷途知返，重归革命的大家庭，弟兄们，松绑。”

郝玉秀却是沉下了脸：“大成啊，强扭的瓜不甜啊！”

钱多多劝道：“大姐，这也是没办法呀，要是让他们退股，让大成到哪里去找八百万给他们呀。”

郝玉秀缓缓站了起来：“大成，听妈一句话，你要是还想着你的大成实业，就让他们的退股，八百万，我们还！”

郝玉秀一句话，让包大成怔在了当场。

而哭丧着脸的股东们，却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刚才还是声泪俱下，现在立马个个神采飞扬。

“郝女士一言九鼎，当机立断，真乃当今女强人，就是希拉里也不过如此！”

“老太太菩萨情怀，观世音在世啊！”

“老人家高瞻远瞩，挥斥方遒，您才是大成实业的真正掌舵人！”

一股东叹曰：“看来，包总年纪青青就能取得如此成就，是与郝老人家的言传身教分不开的，郝老人家才是女中豪杰，天上神仙，巾帼不让须眉！”

“就是，就是，包总的魄力、气度、智慧、谋略，比之老太太，真乃是沧海一粟，火中一栗！”

这帮股东算是搞懂了，那包大成是个大孝子，恭维老太太，比直接恭维包大成效果要好得多。

果然，包大成被众人架在半空中，明明知道这帮家伙心怀叵测，可人家句句赞颂他老妈，实在没法驳斥。这帮家伙的语言虽然听着肉麻，可包大成本来就认为，妈妈就是菩萨、女中豪杰，这帮家伙把他妈妈比作希拉里，包大成还认为他们比低了，要按包大成的想法，妈妈就是南海观世音！那希拉里管着美国，有时候也喜欢伸手管管非洲亚洲欧洲拉丁美洲，可南海观世音据说是管着整个宇宙！优劣立现。

包大成难以驳斥这帮股东对老妈的阿谀奉承，保安们更不敢插言，郑豹、黑九、廖石龙是包大成的铁杆，明明知道这帮股东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要逼着包大成退股，心中着急，可老太太都认了账，同意他们退股，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郝玉秀摆摆手，示意阿谀奉承到此为止：“各位股东，我就是个老太婆，我不是女中豪杰，不是希拉里也不是观世音，我的眼睛老花了，没办法高瞻远瞩，我年老体弱，也不掌不动舵。可是，我知道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郝玉秀说着，又转向包大成：“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告诉我一个故事，当年，铁托总统被德国鬼子包围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他向英国人求援，英国人不管，他又向苏联人求救，苏联人袖手旁观。后来铁托说，这样也好，从此咱们就不欠任何人的情了！后来，铁托带着他那帮老哥们打跑了德国鬼子，建立了了南斯拉夫，那那斯拉夫虽然弱小，却能够在东西方冷战中，始终保持独立自主，苏联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美国人更是不敢捋他的胡须。就是因为，他不欠任何人的情！”

摆地摊的老太太突然说出如此深奥的故事，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会场鸦雀无声。

郝玉秀继续说道：“大成，大成实业是你的名子命名的，你就要把它当成是你的南斯拉夫，现在的你，就是被德国鬼子包围的铁托。独立自主地挺过去，你就能堂堂正正地做人，大成实业就能巍然屹立于世界的东方，谁也不敢小瞧它！”郝玉秀斜了一眼众股东，众股东纷纷低头，他们被郝玉秀说成了万恶的德国鬼子，可谁也不敢反驳。

“我是铁托？”包大成对郝玉秀的这一比喻有些心怯，那铁托可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不管是美国总统还是苏联主席，都不敢招惹他。

廖石龙粗着嗓门喊道：“包总当然是铁托，这葫芦街，要说脑袋能打铁的，就是咱们包总！”廖石龙没听说过铁托，他只听说过铁脑袋！

廖石龙的话，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拥护：“对，咱们包总就是铁脑袋，铁板也能钻他个窟窿！”

郑豹是有些文化的，慌忙说道：“郝老太太说的是南斯拉夫总统铁托，不是铁脑袋！”

就听门口响起一声爆喝：“铁托就是铁脑袋！”只见英姿飒爽的牛丽丽拉着萎靡不振的熊胜利，昂首迈入了会场，站在了郝玉秀右边：“大姐，您说得对，咱们就当铁脑袋！”

钱多多慌忙站在了郝玉秀的右边：“对，三妹说的对，咱们当铁脑袋，咱们不求人！”

钱多多所谓“三妹”，就是牛丽丽。包大成认钱多多为大姨，认牛丽丽为小姨，自然形成了排行，郝玉秀为大姐，钱多多为二姐，牛丽丽为三妹，姐妹三人分别占领了三个年龄段，郝玉秀是5后，钱多多是7后，牛丽丽则是后。不管是什么后，都是包大成的长辈。

有三位长辈撑腰，包大成稍感踏实，可现实问题仍然十分棘手，豪言壮语说了一大堆，可现实问题就是，郝玉秀能拿出来的，包括包大成娶媳妇的钱，总共只有三十万，股东们要的是八百万！

包大成只得小声提醒道：“妈，大姨，小姨，股金是八百万，不是二十万。”

郝玉秀问道：“八百万是欧元、英镑，还是美金？”

“人民币！”包大成又冒汗了，他以为郝玉秀的神经真的出了问题。

郝玉秀微微一笑：“大成，你妈我活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过八百万人民币，不仅没见过，做梦都没想到过，妈妈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了大半辈子，看来，是该长长见识了。”

“妈！”包大成的眼泪快下来了，真该长见识的，不是妈妈，而是他包大成自己。

“大成，听我说，八百万我没见过，不过，今天就算是见了！不就是八百万吗？咱们卖房子、卖车、卖报亭……”

“对，卖房子！我那二层小楼能卖五十万！”牛丽丽说道。

钱多多接口：“还有我，我把多多会所卖了！”

“多多会所坚决不能卖！”包大成喝道：“你要卖了多多会所，就是逼良为娼！”包大成的脑袋很铁，也很软，他见不得妓女卖笑。

不过，有众位长辈挺身而出，包大成终于坚定起了信心，一挥手，对众股东说道：“各位股东，我代表大成实业公司董事长刘大铳，代表大成实业，同意各位退股，股金总计八百万，一周内到位，在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各位股东如若信得过在下，就请回去，在家里静候佳音。”

第348章 债台高筑

各位看官，到目前为止，不管郝玉秀如何鼓励包大成当铁托或者铁脑袋，各位股东都坚信，大成实业必垮无疑，因为，任何豪言壮语都不能改变一个基本的事实——大成实业债台高筑，且大大超出其偿还能力。

所以，退股势在必行，这是挽回损失的唯一办法，而且，越快越好，要是慢了，大成实业一旦宣布破产，大家都是血本无亏。从这个意义上看，一个星期的时间严重提升了风险，这是股东们不能忍受的。

但是，不管大成实业面临的危机如何严重，也不能改变另一个基本的事实——包大成是一位有责任感的诚信男，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是言必行行必果。这一点，早已成为上江城广大人民群众以及众位股东的共识。

没有人怀疑过包大成的承诺！

这些股东虽然与包大成发生了严重冲突，并挨了打，遭到了类似犯人的待遇，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对诚信男包大成的认识。

股东们不知道包大成从哪里搞到那八百万，但是，他们相信，包大成必然能在一个星期内把钱还到他们的手上。

这就是诚信的品牌效应。

包大成就是一个品牌，这个品牌就像可口可乐、苹果、耐克一样，深入人心，让人信赖，就是他的敌人，也不能怀疑他的诚信！

于是，众股东不再吵闹，纷纷退场，有的股东临走时还流下了愧疚的眼泪，因为，他们也知道，此时退股，实在是不仗义，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到如今，只得各顾各了。

股东们相信了包大成的承诺，这句承诺，仅仅是一句话，连个面凭证都没有，这就是诚信的威力！

其实，包大成的智商并没有本质的提高，他的能力也没有本质的飞跃，而他却能够一次次起死回生，归根到底，靠的就是诚信！

现实仍然异常严峻，股东们退场，但危机并没有化解，只是延后了而已。

摆在众人面前的主要问题，还是那八百万，一个星期之内，这八百万必须到场，否则，包大成不仅输了公司，也输了诚信，那他就彻底败了，败得永无出头之日。

郝玉秀首先提出卖房子，家里还有一套房子，是包大成爸爸活着的时候，单位上分的，面积五十平米，包大成的爸爸去世后，母子两人就靠着这套子相依为命。这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的老房子，是个筒子楼，没环境也没物业，十分破败，折价算下来，最多只能卖三十万。

再就是包大成刚来保全公司的时候，刘大铳为了留住包大成，送了他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折价大约六十万。

小姨牛丽丽提出要卖她的二层小楼，她那小楼，二楼其实是违章建筑，市政fu不强拆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卖钱，顶破天，只有一楼四十个平米可以折价，总价不会超过二十万。

再就是包大成的座驾，一辆五成新的别克，开了二十万公里，折价最多八万。

大姨钱多多提出要卖多多会所，已经被包大成断然拒绝，那钱多多是人民广场野鸡出身，除了多多会所，再也没有别的没有不动产，实在没奈何，只能卖首饰，钱多多出于职业需要，倒是置办了几件像样的首饰，可就算不折旧按原价收购，最多也只能卖个三万块。

熊胜利挺身而出，捐出人民币十五万，这是他在伦敦勤工俭学外加上班后一年的积蓄，作为一位未过门的姨父，这也算是一笔厚礼，但是，对于大成实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郑豹、黑九、廖石龙也纷纷倾囊而出，这三个人都是倒霉蛋，凑来凑去，只凑出十万来，其中，九万是郑豹出的。当年的名震葫芦街鸡鸭大王黑九、火锅店老板廖石龙，却是一贫如洗，两个人捐出的，还是他们这个月的工资。

众人凑来凑去，就算是卖得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也只能凑出一百五十万，还差六百五十万没有着落。

郑豹提议，卖掉刘大铳的不动产，包括他的房子和车。那刘大铳虽然疯了，但他还是大成实业的最大股东和董事长，也就是大成实业的最大债务人，岂能袖手旁观。

这个提议，被包大成断然拒绝。

道理很简单，刘大铳疯了，他没有向任何人委托授权，也就是说，没人能动他的私人财产。

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刘大铳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本应承担百分之六十的债务，可是他疯了，即使法律判他为债务人，可谁也没法从一个疯子手里要回钱。可是，如果大成实业起死回生，赚了钱，还得给他分红，因为法律将保护他百分之六十股份的权益。

人啊，发疯也是一种幸运。刘大铳疯得好，他逃避了义务，保留了权力。

而且，刘大铳对包大成有知遇之恩，当初，包大成因为疫情泄密事件，被打回了原形，成了一位流落街头的衰哥，是刘大铳收留了他，并把他一举提拔为公司副总。就凭这一点，哪怕包大成陷入绝境，也不愿意对身患精神病的刘大铳落井下石！

在包大成心目中，刘大铳既是恩人也是弱者，他和那三百多妓女一样，都是需要拯救的弱势群体。包大成既然坚决不卖多多会所，也就坚决不能动刘大铳的私人财产。

不仅如此，包大成下定决心，一旦大成实业起死回生，包大成仍然承认刘大铳的董事长、最大股东的身份，这一点，七十年之内决不动摇，七十年之后就更不会动摇了！

包大成态度坚决，众人不好再说什么。

包大成建议大家，赶紧先把这一百五十万变现。不管怎么说，凑出来的一百五十万，都还是画饼，房子卖不出去，那就不叫钱。至于剩下的六百五十万，包大成只说了一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这句话带有极强的唯心主义色彩，而且，带有极为鲜明的阿q色彩，纯属精神胜利法或者yy，连起点或者的读者听着都恶心。

不过郝玉秀对此深信不疑，包大成对此也只能是将信将疑，不敢全盘否定。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卖房子、卖车、卖首饰、取存款，忙得不亦乐乎。

最先卖出去的是牛丽丽的二层小楼，第二天就成交，价格还不错，买主比较厚道，那二楼虽然是违章建筑，但看在牛丽丽添砖加瓦也不容易，多出了两万，整套房子卖了二十三万，比预计的高了三万。

牛丽丽没了房子，熊胜利盛情邀请牛丽丽住到他家里，也就是前市委记熊老的家里，这个提议，遭到了牛丽丽严词拒绝。牛丽丽声称，她和熊胜利未婚先上了床，已经是错了，现在，在没有履行任何手续的前提下，悍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错上加错！更何况，熊老认不认她这儿媳妇，还说不定，要是被熊老赶出来，那可就是错得一塌糊涂了。

牛丽丽选择住在了多多会所里，那里有她二姐钱多多撑腰。

很快，包大成和郝玉秀也住进了多多会所，他们的房子相继出手，卖得价钱有高有低，基本上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五天后，熊胜利、郑豹、黑九、廖石龙的捐款也陆续到位，同时，保全公司的保安和多多会所的服务员，闻讯也前来捐款，凑了五万块。

钱到了包大成手里，包大成的不喜反忧。

眼看一个星期的期限就要到了，计划中的钱基本上都到位了，可是，那六百五十万的缺口仍然没有着落，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没有这笔钱，一切成空。

包大成只得把自己关在多多会所一个小包间里，闭门苦思生财之道。

这几天，包大成进了多多会所，就像皇帝进了皇宫，三千粉黛围绕，身边整日香气缭绕。

那多多会所的服务员都是妓女出身，如今有了一份有地位的职业，都是托了包大成的福。而且，如今的包大成又是一位夺人心魄的大帅哥，所以，包大成的到来，让这些前妓女个个心猿意马，在这位帅哥型恩公面前，搔首弄姿，十分殷勤。

这不，包大成把自己关在包间里，闭门苦思了才十分钟，就有十个服务员进来倒茶，平均一分钟一位，把包大成的茶，换了十次，其中一位端上来的茶，里面竟然还有麝香加枸杞。

这些前妓女都有些姿色，虽然已经从良，但毕竟由于出身原因，浑身上下一股子妖娆气，穿着暴露，走起路来屁股扭得浑圆，那包间空间又过于狭小，她们的屁股和胸部有意无意擦着包大成胳膊大腿和胸膛，搞得包大成心猿意马。更有甚者，众女为了争夺给包大成端茶倒水的机会，在包间门口争吵不休，甚至发生了肢体碰撞，吵得包大成注意力难以集中。

所以，一连三天，包大成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349章 家传宝物

最后，倒是谭苗苗看出了端倪。

那谭苗苗不愧是仙女级的美女，智商极高，虽然到城里才几天，就搞明白了城里人堕落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觉察出这些女人出身不良，给包大成倒茶的动机不纯，明显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像是皇宫里的众嫔妃在皇帝那里争宠一样勾心斗角，简直就是一出活脱脱的《宫3》。

这让谭苗苗大为忧虑，有人给包大成泡麝香加枸杞，弄不好，就有人敢给包大成的茶里放春药。

而且，众女进进出出，秩序混乱，不仅严重干扰包大成的思路，也破坏了多多会所的环境，不利于会所的经营发展。

于是，谭苗苗亲自来到包大成的包间外，以人事部干事的身份，规范了为包大成端茶倒水的程序：

第一，鉴于众位员工给包总端茶是出于关心包总的良好目的，谭苗苗不便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但是，要讲究秩序，凡是愿意给包大成端茶倒水的，应在包间外排好队，一个一个轮流来，不能插队，不得大声喧哗，大声喧哗者，立即取消排队资格。

第二，换茶的频率，应以十分钟为限，不得过于频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浪费，打断包总的思路。

第三，凡是进入包大成包间的人，衣着必须端庄大方，不得穿低胸装，不能露大腿，不得借故倒茶，有意暴露乳.沟，不得假装立脚不稳，倒在包总的大腿上，不得用胸部挤压包总的肩膀！

第四，包总的茶水里，不得添加任何与茶无关的保健品、壮阳药，严防一切春药。所有茶水，须经谭苗苗品尝后，方可送进去，茶水不合格的，剥夺其进入包间的权力。

经过谭苗苗这一整顿，包间门口秩序良好，肃静庄严，包大成的思路终于得以延续。

但是，包大成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六百五十万，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天文了，包大成的脑子里面根本没有类似的经验。

就在包大成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姨钱多多义愤填膺地冲进了包间。

“大成！他们太黑了！太黑了！”钱多多一进门，一屁股坐在了包大成的大腿上，严重违反了谭苗苗的规定。

其实，这倒不是钱多多对包大成有什么非分之想，主要是因为，一则包间里空间小，灯光暗，钱多多没看清楚，二则，钱多多被气糊涂了。

包大成慌忙说道：“大姨，你违规了，要是让谭苗苗知道了，你就再也不能进来了。”

钱多多扭着屁股吼道：“我违规了？我违什么规了？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才违规了，他们不按规矩出牌！他们坑人！”

包大成急忙抖抖大腿，抖动从钱多多的屁股上传到了她的大脑里，钱多多这才发现，她坐的不是地方，急忙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瞄了一眼门口，冲着包大成“嘘”了一声。

钱多多并不在乎坐错了地方，她这个大姨可不像小姨牛丽丽那么封建，要是包大成有意，钱多多就敢当小龙女！

钱多多是怕谭苗苗，要是谭苗苗知道了她坐在了包大成的大腿上，立马就会剥夺她进入包间的权力

自从谭苗苗来到多多会所，简直就像是钦差大臣，她的职位不高，也就是人事部的一个小职员，可她的身上那一股山野清纯气，站在这些前妓女们中间，清香四溢，大有荡涤灵魂的作用，这些前妓女不知不觉间对这位仙女级美女俯首称臣，连钱多多这位老总，面对谭苗苗也不由得矮三分，所以，在多多会所里，凡是谭苗苗定的规矩，都具有最终约束力，连钱多多都不敢违背。

各位看官，这就是所谓人格魅力。

门口静悄悄的，显然，门外排队的服务员们秩序良好，而谭苗苗也没有发现钱多多的屁股坐在了包大成大腿上这个违规事件，钱多多松了一口气。

包大成这才问道：“大姨，谁不按规矩出牌了？”

“汇宝斋！”

那汇宝斋是上江城排名第一的大当铺，实力雄厚，业务范围广，收售珠宝首饰、名人字画，还做着古董生意，乃是上江城收藏界的天字第一号招牌。

钱多多因为没有不动产，又不能卖多多会所，唯一能帮上包大成的，就是卖首饰。

以前钱多多当妓女的时候，出于职业需要，倒还置办了几样像样的东西，什么金项链、翡翠手镯、铂金戒指什么的，钱多多估计能卖个三万块钱上下，可到了汇宝斋，伙计把钱多多的宝贝斜了几眼，给出一个价：八千。

这个价差点把钱多多气出心肌梗塞！

这也太黑了！

钱多多拿出当初购买这些首饰的发票证书，据理力争，原价将近四万，算上折旧，怎么也该给个三万五。钱多多大呼小叫，还起了点作用，最后，人家加了五百，八千五，要卖就卖，不卖立马走人。

把个钱多多肚皮都要气炸了，抱着她的宝贝冲出汇宝斋，一路上把个汇宝斋八代祖师爷都骂了个遍。

包大成听完钱多多愤怒的声讨，一声长叹。

其实，这也怪不得汇宝斋。人家吃的就是这碗饭，低价进高价出，人家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要是开当铺的都去学雷锋，或者学习包大成济危扶困，那人家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算了，这首饰就不要卖了，大姨的心我领了。”包大成劝道。

“这算什么话！”钱多多大为不满：“这首饰我卖定了！大成，我就是要争这口气，让那帮有眼无珠的家伙看看，我的首饰到底是值三万还是八千！”

“可人家不收啊。”

“他们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大成，你陪我去！有你在，看他们谁敢欺负我！”

“大姨，他们这是吃定了咱们急着用钱，故意压价，我去也没用。”

钱多多信心满满：“你去绝对管用！你是模范市民，开过追悼会的，你的名子在上江城那是家喻户晓如雷贯耳，你往那里一站，吓死他们！”

包大成苦笑，当初，包大成突然出现在追悼会现场，的确吓坏了不少人，可现在时过境迁，谁都知道他一直都活着，不会追魂索命，没人怕他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那么快复活，等到现在去汇宝斋，说不定，真能吓出他们三万块来。

钱多多也真是急了，价值数万的珠宝首饰，一转眼变成了八千，谁也咽不下这口气。钱多多也不管包大成面有难色，拉起包大成就走。

两人走出门外，却见郝玉秀和谭苗苗并排站在门外。

钱多多有些害怕谭苗苗，慌忙说道：“谭苗苗，我可没坐包大成的大腿！”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包大成脑子还没开化的时候，也能听出其中的荒唐，更不要仙女一般聪慧的谭苗苗。

谭苗苗一仰脸，当即宣布：“从现在起，剥夺副总经理钱多多进入总经理包大成包间的权力！”

“谭苗苗！你竟敢剥夺我的权力，我是副总经理，我是大姨！”钱多多严重不服。

“大姨能坐在侄儿的大腿上吗？”谭苗苗不亢不卑，据理反击。

钱多多一张脸顿时通红。

大姨不该吃侄儿的豆腐，如果一不小心吃了，当着众位服务员的面，钱多多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这些服务员都是妓女出身，把这种事看得很淡，而且，她们还争先恐后要吃包大成的豆腐。钱多多坐在了包大成的大腿上，这件事，只能引起众位服务员的羡慕，绝不会引起她们的鄙视。

可问题是，眼前站着个冰清玉洁的仙女谭苗苗，以及包大成的母亲郝玉秀，钱多多的脸上就挂不住了。

她们对这件事的看法，绝对是鄙视，由衷的鄙视。

钱多多顿时无地自容，急需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好，一向菩萨情怀的郝玉秀转移了话题：“钱多多，你和包大成是不是要去汇宝斋？”

“对，对。”钱多多红着一张脸说道，心里轻松了不少，看来，大姐不打算追究她骚扰包大成的行为。

“把这个也带上。”郝玉秀递给钱多多一个小布包，钱多多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副银手镯，和一个翡翠坠子。

这副手镯和坠子，包大成认识，这是郝玉秀嫁到包家的时候带来的。

只是，这手镯和坠子，值不了几个钱。

那手镯是银的，本来就不值钱，坠子虽是翡翠，可比起钱多多的翡翠手镯，不管是重量还是质地，都差很多，钱多多的翡翠手镯晶莹剔透，如同一汪清水，而那坠子，却是绿得发黑，像是一团鸟粪。

而且，钱多多的首饰有发票有证书，能够证明它们的价值和真假，尚且只能卖到八千块，郝玉秀这些个家传之物，却毫无出处，人家恐怕根本就不会收。

“妈，这就算了吧，这是外婆留给你的。”包大成不好贬低家传之物的价值，只得搬出外婆来。

第350章 貌似匪徒

郝玉秀正色说道:“你大姨和你原本非亲非故，人家都拿出自己的首饰帮助你，我们却把自己的首饰藏起来，大成，天底下没有这个理！就算这个东西不值钱，你也拿去卖了，你妈我就求个心安！”

凡事只求心安，这是郝玉秀的做人的根本！各位看官，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尊奉的做人原则！大家试着学习学习郝玉秀，就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海阔天空。

“是，妈，听你的！”包大成不再推托，接过那一包首饰。

钱多多和包大成出了多多会所，乘车来到汇宝斋门口。

有了包大成这位模范市民做后盾，钱多多信心大增，抱着首饰包就要往里冲，包大成急忙拉住了她。

钱多多信心满满，包大成却是信心全无，模范市民只是个称号，不是官衔，没有行政级别，吓不倒人的。

各位看官都知道，中石油之所以可以随意涨价，就是因为它的行政级别是部级，红十字会之所以可以吃遍天下，也是因为它的行政级别是部级，官大压死人！

而包大成这个模范市民，哪怕他的先进事迹感天动地，哪怕他的名头传遍全球，也没人买他的账，道理很简单——没有行政级别，不能享受相关级别的待遇，这些待遇包括：用人民的油开自己的车，用人民的房子养自己的二奶，用人民的账户炒自己的股票，用人民的信誉赖自己的账！

包大成这位模范市民没有行政级别，不能享受以上待遇，当然，更不能用人民的名义卖自己的首饰。

就这样闯进去，人家该给八千还是给八千，弄不好，遇上一个有心计的小伙计，见钱多多去而复回，还要往下压，要是人家只出五千，包大成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硬闯，硬闯只能闯个头破血流。

包大成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其实，也不是什么妙计，此时的包大成，也想不出什么妙计。

他的计策就是，叫上几个帮手以壮声威。

反正，多几个脑袋总比他一个铁脑袋强。

包大成摸出手机，叫来了熊胜利、郑豹、黑九和廖石龙。

这四个人都是有些文化见过些世面的，适合帮忙谈价钱，尤其是谈珠宝首饰的价钱。而他的另外三个铁哥们，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因为文化水平相对较差，不适合这项任务。

有熊胜利等人加盟，包大成胆气大增，带着钱多多，一行六人，昂首阔步，迈入汇宝斋大门。

那汇宝斋是上江城第一大当铺，说是当铺，其实是一个珠宝字画古董的交易所，那店铺大厅颇有气势，大理石铺就的殿堂，足有一千平米，里里外外装饰得富丽堂皇。

大厅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出入汇宝斋的，都是些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买家不是高官就是富豪，而卖家也都是家道中落的前高官或者前富豪。总之，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是有品位有修养的上等人，个个衣着光鲜，穿金戴银。

其实，那钱多多之所以被一个小伙计就给打发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衣着与这里的气氛极不般配。她穿得太寒酸了，人是衣裳马是鞍，一个人的衣裳穿得太寒酸，手里的东西也跟着掉价。

且说包大成一行六人昂首阔步迈入汇宝斋大门，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不管是买主还是卖主，不管是店员还顾客，全部把目光投向包大成六人，行注目礼，那一瞬间，汇宝斋停止了运转。

各位看官，包大成一行的出现，竟然对汇宝斋造成了震撼的效果。

这纯属包大成歪打正着。

包大成、钱多多、熊胜利、郑豹、黑九、廖石龙，这六位中的任何一位，如果单独走进汇宝斋，都不会给人任何印象，就像是一粒沙子掉进了大海，连个泡泡都不出。

可是，这六位结伙而行，就从量变发展成了质变。

熊胜利风姿儒雅，却又一脸晦气，极像是一位时运不济的专家学者；郑豹貌似文化人，却又一脸的匪气，类似于黑道师爷；而黑九形象猥琐，眼冒精光，极像是盗墓贼；廖石龙膀阔腰圆，一脸横肉，有打手的潜质。包大成深藏不露，极像是个幕后主使，而钱多多丰.乳肥.臀，应该是位压寨夫人。

总之，六人聚在一起，极像是一群文武兼备分工细致的黑社会团伙，而且，根据汇宝斋的业务推断，他们应该是一个文物走私团伙，来汇宝斋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来出货的。

当然，他们肯定不是走私团伙，他们都是正大光明的守法公民。

但是，这年头，犯罪份子比守法公民吃得开，哪怕是貌似犯罪分子，也能够引起人们高度的重视和礼遇。

所以，包大成一行迈入汇宝斋，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顿时如凝固了一般。

各位看官，凡是搞珠宝古董的，都有些不明不白的勾当，比如倒卖国家明文禁止交易的古董、收购盗墓贼的赃物等等。这其实都是公开的秘密，马不吃夜草不肥嘛。

汇宝斋既是当铺又是古董铺，里面更有些摆不上桌面的勾当。来这里的不仅有达官贵人，盗墓贼、文物贩子，甚至江洋大盗也频频光临，只是，敢于来汇宝斋的，可不是一般的盗贼，如果手里没点像样的东西，身后没有像样的靠山，人家汇宝斋客气点的送客，不客气的，直接举报公安。

所以，敢于走进汇宝斋殿堂的盗贼，一般是来头不小，要么是横行一方的大哥，要么是名震江湖的道中人，拿来的东西，不是国宝就是珍品。

包大成带来的东西，当然不是国宝，也不是什么稀有珍品，就是几样不值钱的破首饰（对于汇宝斋而言，低于五十万的东西，就叫不值钱破首饰）。

不过，六人结伴而行，给众人形成了一个“犯罪团伙”的第一印象，这一印象极其深刻，一旦形成，难以改变。

而正如上文所言，在众人的心目中，敢于上门的犯罪团伙，必然具备两个硬条件，第一，手里有国宝级藏品；第二，背景极硬，汇宝斋得罪不起。

如此一来，包大成六人结伙而来，自然而然具备了先声夺人的气势，这一点，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果然，一位小伙计急匆匆迎了上来，冲着钱多多卑躬屈膝：“这位女士，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得罪得罪，请这位女士千万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小的给您赔礼了！”

这位小伙计，就是刚才用八千块打发钱多多的那位，此人见多识广，平日里十分乖巧，迎来送往十分圆滑，算是汇宝斋的一位后起之秀，在店里说话也有些份量。

包大成六人一走进来，这位小伙计就认出了钱多多，心头暗叫不好。

那钱多多去而复来。如果是她一个人，这小伙计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刚才出价八千，现在出价最多五千，很显然，去而复来的人都是急着用钱，正好敲她一笔。

可是，钱多多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五个人，而这五个人，分明是个有着严格分工的文物走私团伙，有专家、有师爷、有盗贼、有打手，还有一个相貌英俊、喜怒不形于色的带头大哥，来头不小。那小伙计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有看官会问了，那小伙计明明看过钱多多的首饰，都不值钱，就算包大成一伙真是的文物走私份子，也只是一伙走背运的家伙，那伙计也不必如此紧张，要么客客气气请出门，要么直接报警，用得着对钱多多行大礼吗？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道上有规矩，凡是手里奇货可居，切不可一来就露了行藏，而是要先投石问路，拿几样不值钱的东西亮一亮，这有两个目的，第一，看那买家识不识货，如果买家不识货，此事作罢；第二，观察那买家有没有报警的意图，如果那买家起了歹心，报了警，东西是合法的，可以全身而退。如果这两点没有问题，才敢亮出底货。

钱多多上次拿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歪打正着，正好合了道上的规矩。

所以，那颇有些见识的小伙计，把钱多多的去而复来，看成是投石问路，这一次，底货来了！而且，根据经验，这帮家伙拿来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货！这小伙计见风使舵，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钱多多卑躬屈膝。

各位看官，聪明是好事，有见识也是好事，见风使舵更是一项难得的专业机能。可是，聪明过了头，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小伙计自恃见多识广，认定包大成一伙是身藏宝物的贵人。他这种见多识广，还不如一个本本分分的学徒工。老实本分的学徒工不认识宝物，也不懂道上规矩，但绝不会把几个怀揣破金烂银的倒霉蛋看成是贵人。

第351章 真假寒鸦

[正文]——

且说那小伙计对着钱多多卑躬屈膝，极尽献媚之能事，把个钱多多乐得心花怒放。

钱多多不知道那小伙计的心思，在她看来，这小伙计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是因为模范市民包大成亲自莅临汇宝斋，给汇宝斋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力！模范市民这个光辉头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钱多多永远也不知道，模范市民这个头衔，老百姓看着极为神圣，可在达官贵人眼里，一钱不值！

因为，不管是什么模范，都是达官贵人手里的工具，相当于卫生纸或者扳手之类的，用过了，随手一扔，下次再用的时候，翻箱倒柜也找不到，没关系，反正卫生纸或者扳手都是低值易耗品，再买一个就是。卫生纸和扳手可以再买，模范也可以再树立，都是一句话的事，容易。

所以，包大成这位模范市民的光辉形象刚刚在百姓的心目中树立起来，而达官贵人们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包括这位给达官贵人当走狗的小伙计，也记不住包大成这位模范市民，把包大成这位模范市民，认成了文物走私集团老大。

这位小伙计对钱多多的态度大变，钱多多一腔怒火终于有了出气筒子，冲着那小伙计一声娇喝：“狗眼看人低！”说罢，浑身气血畅通，无比通泰，并向包大成投以无限崇拜的目光。

大厅中的达官贵人以及达官贵人的走狗们，原本就怀疑包大成一伙来头不小，现在，那小伙计的卑躬屈膝加上钱多多的趾高气扬，愈发肯定了他们的判断。所有的人都向包大成投以崇敬的目光，不少人甚至瑟瑟发抖。

各位看官，这就是现实。如果，包大成等人给人的印象是一伙守法公民，他们绝对得不到这些达官贵人如此崇高的敬意！因为，达官贵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守法公民，在他们眼里，守法公民都是先天性脑残。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哪个舅子才守法。

钱多多一声喝斥，吓得那小伙计浑身抖成了骰子，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愈发证明，这伙人来头不小，得罪了这伙人，后果不堪设想！

那小伙计脸色苍白，眼泪差点掉下来，苦苦哀求：“大哥，大叔，大爷、奶奶，小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嫌贫爱富、仗势欺人、破坏和谐、扰乱治安……”就差下跪了。

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年青人，此人脸型尖瘦，皮肤白净，戴着一副宽边黑眼镜，像是青蛙头上的两只大眼，上身一件白色绸子对襟，下身一条黑色绸子长裤，脚蹬一双布鞋，手里捧着一把紫砂壶，来到包大成面前，冲着那小伙计一瞪眼：“不长眼的家伙，还不快滚，丢人现眼！”

那小伙计如蒙大赦，冲着那黑边眼镜叫声“少爷”，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那黑边眼镜这才冲着包大成一拱手：“伙计眼拙，不知贵客光临，失了礼数，在下雷大眼，给各位贵客赔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烦请各位高抬贵脚，跟在下到后面说话。”

这位雷大眼，正是汇宝斋大掌柜雷好古的公子。

那雷家是一个当铺世家，从他爷爷那一辈起，就开始做当铺生意，汇宝斋原本只是个小当铺，到了雷好古这一辈，与时俱进，把汇宝斋的业务拓展到了收藏行业，字画、珠宝、青铜器、陶瓷什么的，什么值钱就卖什么。恰逢太平盛世，常言道盛世收藏，民间收藏之风日盛，价格疯长，雷好古的汇宝斋生意兴隆，不仅在上江城首屈一指，在全国也是大名鼎鼎。

搞收藏，靠的是眼力和阅历，没有眼力，必然打眼，收一堆废铜烂铁，赔钱又丢人；没有阅历，就算你能认出宝物，也搞不到手。

一般人，要么眼力好，要么阅历好，手段高，兼备这两样技能的，可谓凤毛麟角。

那雷好古偏偏两者兼备，眼力好，阅历深，手段高，在收藏界，是一位响当当的泰斗级人物，做人做的他那个份上，就算他眼拙，也没人敢往他那里送假东西。所以，雷好古的汇宝斋，俨然成了文物鉴定的终极裁判。

只是，这几年，雷好古年事已高，懒于俗务，把生意都交给了儿子雷大眼，自己抽身出来，品茶钓鱼下棋，轻易不见人。雷大眼遇上重大疑难问题，就把东西送到雷好古那里，让他把把关。其实，就是把关的事也是少之又少，因为，雷大眼也是个厉害角色，在他那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疑难问题。

那雷大眼原名不叫雷大眼，而叫雷小强，这雷大眼，是业内送给他的尊称，就是说他有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东西到了他眼底下，只要他扫一眼，就能说个**不离十。

雷大眼从小就跟着雷好古在圈里混，东西看得多了，经验极为丰富，更为难得的是，他还是某名牌大学考古专业毕业的博士生，曾经师从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在故宫里干过几年，是学院派与民间派杂交的产物，不仅理论水平高，市井坊间下三滥的勾当也烂熟于胸。

雷大眼刚出道，就做出一件令业内人士瞠目结舌的光辉业绩。

三年前，雷好古以三百万的高价，收购了一张八大山人的寒鸦图，此图虽不见于记载，但笔意冷峻，从风格、提拔、落款到纸张，证明八大山人真迹无疑。

然而，几天后，另一家古玩店也收了一幅寒鸦图，与雷好古所收之图一模一样。

两幅一模一样的寒鸦图，必有一张为假，双方各执一词，指责对方看走了眼。两家把各自的画拿来当面印证，可是，那雷好古号称古玩泰斗，却也分辨不出真假，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

在收藏这个行业里，花了几百万买了张假画，钱倒是次要的，要命的是，坏了名声。

试想，如果那店铺的老板真假不分，以后，谁还敢上门买东西，要知道，买古玩可不是买白菜，动则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要是在他店里买到假货，那可亏大发了。

所以，为了自家声誉，两家争执不休，互相指责对方打了眼，自己的才是真的。双方的掌门人亲自出面，各自花重金请了一批业内行家，组成强大的专家团队进行鉴定。

那八大山人朱耷乃是号称画界怪才，以笔意冷峻著称，他是前明遗民，满怀故国忧愤，一辈子不仕清，虽然是一代宗师，可其作品大多散落民间，见于记载作品很少，这幅寒鸦图就不见于记载。所以，包括双方掌门人在内的专家团队一番研究后，也是莫衷一是，谁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是真迹。

雷好古无可奈何，只得把在北京故宫实习的雷大眼叫了回来，其实，他对雷大眼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那雷大眼还没出道，那么多专家都搞不明白，雷大眼年纪轻轻，能有多大作为？

只是，此事事关雷好古一世英名，雷好古被逼到了墙角，有儿子在身边，凡事也好有个商量。

那雷大眼回到上江城，把两幅画看了三天三夜，然后，把两家所有的专家全部召集来，当众宣布，两幅画都是八大山人的真迹。

雷大眼给出的鉴定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笑掉了大牙，心说那雷好古聪明一世，怎么养了个棒槌儿子，一幅画哪里会有两幅真迹！

只是，众人碍于雷好古的面子，不好当面说穿，只得耐着性子听那雷大眼解释。

雷大眼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雷大眼的说法是，这两幅画，是从同一幅画剖开来的！

那八大山人朱耷本是明室后人，明亡后，朱耷将一腔悲愤寄予画作之中，下笔苍劲有力，笔墨往往入纸三分，于荒寂境界中透出雄健简朴之气。

这幅寒鸦图正是朱耷在激昂苍凉的心境下所作，不仅画意苍凉，而且，笔墨入纸不仅仅是三分，而是墨透纸背，如利剑穿胸，乃是朱耷的登峰造极之作，是精品中的精品。

此画流落民间，不知到了何人之手，竟然看出此画的精妙之处，将一张宣纸剖开，一幅画变成了两幅画，所以，这两幅画几乎毫无二致，只是墨迹有浓淡之分，原画纸面上的墨迹浓，而剖出来的纸背上的一幅，墨迹稍淡。

那剖画之人将剖出来的两幅画分别卖给两个买家，一幅画赚了两幅画的钱。此人品性低劣，但是，他必是一方绝代高手，有眼力也有功力，胆大心细，功夫老到，敢把一张国宝级的画剖开，又不损害原画，这样的人，恐怕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要知道，稍有不慎，损坏了画，这剖画之人不仅赚不到钱，恐怕会血本无归。

经雷大眼如此一番解说，众人顺着雷大眼的思路仔细品鉴，这才发现，两幅画的纸张很薄，合起来，恰好是一张宣纸的厚度，再一仔细查验，两张宣纸的细微之处，确有一脉相承的种种痕迹。

第352章 “大眼”看“国宝”

更新时间：22——

众人再无怀疑，两幅画的确是一幅画剖出来的，两幅都是真迹！

各位看官，品鉴这两幅画的，都是见多识广学识渊博的大牌专家、业内泰斗，原本不会这么容易就看走了眼，实在是因为，把一幅画剖成两幅画的手法，实在是匪夷所思。这要有两个极为苛刻的条件：第一，剖画之人必须是一位绝世高手，换了别的任何人，谁都不敢做这种手术；第二，画作者必须是笔力苍劲，墨迹直透纸背，天底下能画出这种画的，只有八大山人朱饵，而朱饵的作品中，也仅有寒鸦图这一幅画，墨迹能够直透纸背。

所以，这种事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任凭那些专家泰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层。

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雷大眼看出了行藏。

那雷大眼经此一役，一战成名，博得了“大眼”的称号。

雷好古当机立断，立马宣布隐退，将汇宝斋全部交给了雷大眼。

所以，各位看官，那雷大眼年纪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圈内响当当的人物，轻易不肯露面。

如今，包大成六人带着一包破金烂银登门，竟然惊动了汇宝斋的掌门人雷大眼，实在是个天大的误会

那雷大眼身为汇宝斋的掌门人，古玩界的大牌专家，不仅亲自出面，而且，盛邀包大成到后面详谈，这种待遇，自从上次寒鸦图事件后，就没有在汇宝斋发生过。

道理很简单，三年来，没有值得雷大眼亲自出面的货。

那雷大眼今天给了包大成一个天大的面子，一是因为包大成无意之间组成了一个疑似文物走私团伙，二是因为，那雷大眼曲高和寡，闲着心慌，今天看包大成一伙来得有些气势，一时技痒，想看个究竟。

不过，包大成不是古玩界的人，他不知道雷大眼的名头，这也是隔行如隔山。他要是知道雷大眼是个什么人，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紧抱着他的破金烂银落荒而逃，免得丢人现眼。

包大成没听说过雷大眼的名头，自然心中坦然，见有人邀请，毫不推辞，此行的目的是用那些首饰换钱，只要能顺利脱手就行，客随主便嘛。

雷大眼带着包大成六人，穿过大厅，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装饰极为雅致的房。

房里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都是珍品，搞古玩这一行，都是讲规矩的，柜台里摆的，绝大部分都是假的，就算有几个真东西，也是上不了层次的普通玩物，而真东西，都摆在后面，也就是主人家的房里，这样，一来安全，二来，也能衬托出主人家的实力和品味。

而这个摆放宝物的房，一般是不轻易示人的。能够进入这个房的，要么是至亲之人，要么就是大主顾，主人家要在这里显示自己的诚意和实力。

雷大眼看古董的眼力是一流的，但是，他看人的眼力有些浊，这不，把包大成这位怀揣破金烂银的家伙，当成了奇货可居的大主顾，引进了他的房。

而包大成根本不懂古玩界的规矩，也看不明白一屋子的珍品，他要是懂规矩，一看到满屋子的珍品，吓也要把他吓跑。

众人进入房，分宾主而坐。包大成和钱多多大刺刺坐在了主宾座上，与古玩界大师雷大眼分庭抗礼，熊胜利、郑豹、黑九、廖石龙环立包大成钱多多周围。

雷大眼这才拱手说道：“鄙人雷大眼，汇宝斋的大掌柜，请问几位……好汉，尊姓大名？”雷大眼想了半天，使用了“好汉”这个尊称，因为，他认定这是一伙江洋大盗。

搞古玩的人，不怕江洋大盗，相反，他们都喜欢江洋大盗，因为，只有大盗手里才有真货。而江洋大盗要把手里的真货变现，只有求助于古玩商。所以，两者是相辅相成，彼此心心相印，话不点破，却十分默契。

包大成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成了好汉，更没听说过雷大眼的名头，只是出于礼貌，也拱手说道：“久仰久仰，在下包大成，大成实业副总经理，今日登门，还请雷大掌柜多多关照。”

包大成这几句话，本是客气话，可在雷大眼听来，却是暗暗点头，愈发印证了他对包大成等人的判断。

首先，包大成听到雷大眼的名头后，表现出不亢不卑，极有大将风度，这让雷大眼暗暗佩服，佩服之余，更加肯定包大成手里有货。其二，包大成的头衔，是大成实业的副总经理，这个大成实业，雷大眼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就和包大成没听说过雷大眼的名头一样，属于隔行如隔山，但是，雷大眼也知道，江洋大盗们都有一个什么总经理。总裁之类的合法头衔，用于隐蔽身份。尤其是搞古玩这一行的，总不能直接叫一个盗墓有限责任公司。第三，包大成要请雷大眼“多多关照”，这是盗墓贼的常用语，盗墓贼搞到的东西，如果古玩商不关照，就是一堆废铜烂铁。

雷大眼再无怀疑，说道：“好说好说，汇包斋向来以诚信为根本，还请包先生出示宝货，让鄙人看上一看，如果确是真品，价钱嘛，咱们好商量。”

还没等包大成回话，钱多多就急不可待地把包袱推了过去，没好气地说道：“雷大掌柜的，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好首饰，你们柜台上的小伙计就出八千五，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们这样做生意，我们大成可不是好惹的！哼！”

钱多多一个人来的时候，在柜台上被一个小伙计就打发了，现在包大成来了，大掌柜亲自出面，还房接待，规格待遇天翻地覆，所以，钱多多此话，就是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真心表白。

而在雷大眼听来，钱多多那话里透着威胁，如果汇宝斋不识货，面前这位深藏不露的包大成，定不会善罢甘休。

雷大眼高度重视，急忙从抽屉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戴着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轻轻拿起钱多多的金项链，然后轻轻放下，又轻轻捡起翡翠手镯，再轻轻放下。

一会儿，把钱多多的首饰全部看了个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包袱里。

最后，拿起郝玉秀的银手镯和翡翠坠子，眉头结了个大疙瘩。

不管是钱多多的首饰还是郝玉秀的首饰，金也是金，银也是银，翡翠也是翡翠，倒是一样都不假。

可是，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雷大眼这位古玩界知名专家、汇宝斋大掌柜的亲自鉴赏，事实上，连柜台上那位小伙计出面都有些过了，那小伙计是雷大眼的高徒，在汇宝斋也算是个高层次员工。

要鉴定这包东西，只要一个普通学徒就足够了。所以，那小伙计见到钱多多的时候，才表现得十分傲慢。

可问题是，现在这包破银烂银到了雷大眼手里，性质就发生了质变。

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先入为主的问题。

雷大眼先入为主地认为，包大成这伙人进了他的房（当然，这是他自己邀请的），他们的东西经过了大掌柜的慧眼，这说明，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这包东西貌似平凡，但一定有其不平凡的地方。正所谓，大巧若拙，大像无形，深藏不露。

所以，这包破金烂银越是平凡，雷大眼越是不敢怠慢，反复品鉴，把玩良久，搜肠刮肚，想找出其中的不平凡之处。

按理说，雷大眼作为品鉴者，应该先问一问东西的来历，搞清楚出处，再慢慢观赏。可是，那雷大眼自视甚高，见多识广，很多东西经他一眼，就能说出个来历，这是他的绝技，雷大眼没事就喜欢卖弄，显得自己极有学问，又能镇住卖家，所以，从来就不屑于向卖家追问来历。

其实，雷大眼一眼就看出了这几样东西的来历，就是大街上金店银店打出来的。这个来历太普通了，太没有想象空间了，太出乎雷大眼的预料了，所以，雷大眼反倒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雷大眼反复把玩，不敢下结论。

看来看去，雷大眼看出了门道。

钱多多的那几样首饰，什么金项链、翡翠手镯、铂金戒指什么的，都有发票和证，出处很明显，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可以下定论。

而郝玉秀的银手镯和翡翠坠子，没有证也没有发票，来历不祥，这引起了雷大眼的高度重视。

各位看官，那雷大眼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包大成一行是带着国宝级的东西来的，既然那银手镯和翡翠戒指的来历不明，弄不好，弄不好，这“国宝”就是它们。

所以，雷大眼拿着银手镯和坠子，反复观看，动用了十副放大镜，看来看去，得出一个结论，这副手镯和翡翠坠子都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东西，而且，产自民间作坊。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

但是，这个结论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第353章 两千“万”！

雷大眼先入为主地认定，那包大成一行不可能带着满大街都有的俗物走进他雷大眼的房！就算包大成是个外行，可他背后站着的熊胜利，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怎么看都是一位学富五车的大牌专家。

更何况，在古玩界，东西的真假好坏，都是相对的。有些东西，貌似新的，实际是老的，有的东西，貌似老的，其实是新的，这幅手镯和坠子，貌似民国的，可要是在两千年前，某工匠撞了大运，真做出一副颇具近代特色的手镯送给皇帝，也未可知。

更何况，现在都兴穿越，要是某民国大师穿越到了汉朝，做出这样一副手镯，也是有可能的。

雷大眼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莫非，那把寒鸦图一剖为二的高手出面了？

三年前，雷大眼虽然认出了寒鸦图，可两张寒鸦图的始作俑者，始终没有露面，这让雷好古和雷大眼都是大惑不解。父子俩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那人把寒鸦图一剖为二，肯定不是为了钱，而是向雷好古挑战！或者说，就是要坏雷好古的名声，从而打垮汇宝斋。这种事，在古玩界也是有先例的。因为，在古玩界，一个掌柜的要是打了眼，就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所以，那寒鸦图就成了雷家父子的一块心病，虽然认出了寒鸦图的真假，可对手在暗处，自己的明处，说不准什么时候，人家冷不丁又偷袭一把。

雷大眼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一包貌似平常的器物当中，一定有一两件是绝世珍品，而那寒鸦图的始作俑者，肯定就在这六个人当中，正在看他的笑话。

如果他看走了眼，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上江城乃至全国古玩界，汇宝斋的招牌就彻底砸了！

雷大眼不敢下结论，心中又急又愧，看了半晌，一咬牙，起身说道：“包先生，此物来历不凡，鄙人不敢妄下定论，可否让在下将此物送到家父处，让家父看上一看？”

雷大眼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这其实就是告诉对手，他已经败下阵来，要去搬救兵了。就是说，名震海内的大玩家雷大眼认输了。

钱多多不明所以，极不耐烦地说道：“雷老板，这不就是个银手镯翡翠坠子，雷老板还做不了主？”

钱多多这话其实是说，你雷大眼看着给个价，赶紧把生意做了，我还等着拿钱回去救急呢。可在雷大眼听来，钱多多这是在讽刺他不识货，当了三年大掌柜的，还要找老爹出面帮忙。

雷大眼羞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包大成也搞不懂这手镯坠子怎么就成了来历非凡之物，莫非姥姥家的历史还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处，包大成苦思半天，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郝家和包家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江人，家里祖宗八辈没出国名人，不过，九辈之上的事，包大成就不知道了，莫非，这东西是远祖包拯留下来的？

包大成一想到远祖包拯，暗暗点头，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而能。

包大成和颜悦色：“也罢，就请雷老爷子看上一看。”

雷大眼这才红着脸说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各位请稍候片刻，在下去去就来。”说着，拿着手镯坠子匆匆而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雷大眼没有回来。

两个小时过去了，雷大眼不见踪影。

三个小时过去，汇宝斋学徒送来了美酒佳肴，恭请包大成一行用午餐，并恳请包大成耐心等待。

四个小时过去了，钱多多紧张起来：“大成，他们是不是要讹咱们的镯子？”这个担心纯属多余，包大成好言相劝。

五个小时过去了，黑九紧张起来：“包总，那坠子和镯子，真的是老太太的东西吗？”

“是啊！”

“不会是宫里偷出来的？”

郑豹一声喝斥：“大胆黑九！你敢诬陷老太太！”

六个小时过去了，熊胜利坐立不安：“大成啊，那坠子和镯子，莫非是古墓里的……”

郑豹厉声喝道:“老太太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是不是盗墓贼卖给老太太的？”

“有这可能！”廖石龙说道：“不过，老太太也买不起啊。”

七个小时过去了，包大成心头开始发慌，种种极像表明，那貌似不值钱的手镯和坠子，藏着重大玄机，弄不好，还与犯罪份子有关。

钱多多害怕了，悄悄拉拉包大成的衣袖：“大成，咱们不要那镯子坠子了，咱们走。”

包大成喝道：“大姨，就算那东西来路不正，我也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让我妈背黑锅！”

现在，包大成自己也不得不相信，那手镯和坠子有问题，有天大的问题！

很有可能，雷大眼不是去找他老爹雷好古，而是去了警察局，他是去报警了。

“要是警察来了怎么办？”熊胜利身子有些发抖，那熊胜利是个绣花枕头，遇上大事就发慌。

“警察来了正好！”包大成沉声说道，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警察当面对质，还妈妈一个青白。

众人纷纷点头，不错，郝玉秀是个好人，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要是那镯子和坠子的事不搞清楚，就是给郝玉秀扣屎盆子。

八个小时，天色已晚，房们开了，六人十二只眼镜齐刷刷望向门口。

雷大眼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身后没有警察，只有他一个人。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雷大眼的脸色阴沉，就像是刚出殡的孝子，进屋后，径直走到主座上，缓缓坐下，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那幅银手镯和翡翠坠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眼镜死死盯着那手镯和坠子，半晌无语。

气氛十分压抑，众人刚刚松下来的心，又绷紧了。

黑九一声爆喝：“姓雷的，你他妈的要是带了警察来，就直接让他们出来，老子正要跟他们当面对质，我家老太太是活菩萨，不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家包总是模范市民，更不会坑蒙拐骗！”

包大成摆摆手，制止了黑九，缓缓问道：“雷老板，这手镯和坠子，究竟有什么问题，请直言。”

钱多多、熊胜利、郑豹、黑九、廖石龙齐刷刷盯着雷大眼。

雷大眼叹了口气，说道：“敢问包先生，这手镯和坠子，你们想多少钱出手？”

包大成没想到雷大眼一来就谈价钱，似乎没打算把他们交给警察，低头一想，那镯子是银的，有些份量，按市场价，大概也就是个一千来块，那坠子虽是翡翠的，但也不是个什么名贵石头，大概也就是一千来块，加起来，差不多两千。

包大成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千。”

“好！就两千万！”雷大眼说着，就要开支票。

还没等包大成反应过来，那雷大眼刷刷刷开出了支票，撕了下来，递给了包大成，包大成低头一看，上面开出来的，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万人民币。

包大成以为看花了眼，揉揉眼睛，仔仔细细数了数2后面的零。

千真万确，白纸黑字，两千万！

包大成惊得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雷老板，我是说两千！”

“对呀，两千万！我没听错，也没写错。”雷大眼不耐烦地说道。

包大成说的是“两千”，而雷大眼想当然地认为，那后面应该还有一个“万”字，谈生意的时候，后面这个“万”字，原本就是可以省略掉的，因为大家都是做大买卖的，不言自明嘛。

“我是说……”

雷大眼拉下脸来：“包先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你说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我现在支票都开了，包先生此时要反悔，恐怕不厚道。”

“我不是反悔，我是说……”

“不反悔就好！包先生，家父身体有恙，鄙人马上要去人民医院陪护，就不留诸位了，诸位请！”雷大眼下了逐客令。

包大成一贯心肠软，听说雷大眼的父亲生病住院，急忙说道：“令尊得了什么病，在下愿意和雷老板一起去人民医院，为令尊效劳……”

“别！千万别！”雷大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心里暗骂，老爷子雷好古，就是被包大成的手镯和坠子送进医院的，如果包大成本人出现在老爷子的病榻前，那不是要了老爷子的命。

原来，那雷大眼拿着手镯和坠子去请教他老爹雷好古。雷好古自从隐退后，就住在南山老君洞别墅里，那里背靠青山，面朝大江，居高临下，可遍观上江城，是一出养生的好地方。那雷好古化了八百万买得此佳宅，心满意足，整日闭门不出，听涛品茶，悠闲自得。

雷大眼来到别墅的时候，雷好古正躺在一张躺椅上，在露台上晒太阳，嘴里哼着小曲，手里捧着佳茗，怡然自得，不亦乐乎，见雷大眼匆匆而来，搅扰了他的雅兴，十分不满，正要发作，雷大眼拿出了手镯和坠子。

第354章 黄鼠狼附体

更新时间：2012-10-12

雷好古扫了一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手镯和坠子，毫无疑问是民国时期民间作坊的产物，这种东西，他雷好古作为一代宗师，看上一眼都是大跌身份。免费电子书下载这混账东西雷大眼，竟然把这种东西当宝贝，专程拿来给他看，简直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雷好古勃然大怒，操起手镯和坠子就要往山下仍，他的别墅就在山顶上，山下就是浩浩长江，这一扔就是尸骨无存。

还好，雷大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雷好古的胳膊，雷好古气得大叫：“好你的个雷大眼，竟敢拿这种东西气我，你你你……”

雷好古的高举着的胳膊突然收了回来，把拿手镯和坠子放在眼前，看了又看，突然之间，老泪纵横，嘴一歪，眼一斜，一头栽进了雷大眼的怀里。

雷好古中风了！

雷大眼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招呼人，把雷好古送进了人民医院。

那雷好古进了医院后，一直是人事不省，可他的双手，一手攥着手镯，一手攥着坠子，始终不松手，谁都掰不开。就好像那手镯和坠子与他的手骨融为一体了。

经过数小时的抢救，雷好古才悠悠醒了过来，醒来后，呆呆看着手里的手镯坠子，老泪长流，却说不出话来。

雷大眼本来就觉得这手镯和坠子来历不凡，见老爹如此状态，愈发肯定这绝不是平常之物，弄不好，还真是国宝级的东西。

于是，雷大眼把包大成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然后请示雷好古该怎么办。

那雷好古长叹一声，竟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

这句话就是说，汇宝斋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手镯和坠子买下来！

雷大眼还想问个究竟，那雷好古除了长吁短叹，却再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雷大眼带着满腹疑惑和那来历不明的手镯坠子，回到了汇宝斋。

虽然，那手镯坠子来历不明，但是，雷好古的状态足以证实，这东西绝对是非同小可，它们足以让雷家倾家荡产！

雷好古是抱着倾家荡产的决心来面对包大成的，进门的时候，心情沉重，脸色阴沉。

所以，当包大成报出“两千”这个数时，雷大眼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两千万”的缩略语，因为，两千后面只能是“万”，不可能是“亿”。

相对于倾家荡产，两千万实在是太便宜了，雷大眼喜从天降，不等包大成说第二句话，急急忙忙开出了支票，生怕包大成反悔。

包大成还想再问，那雷大眼却早已抱着手镯坠子，急匆匆出了书房，他要赶紧去医院，向老爹雷好古汇报这一笔非同小可的买卖。

包大成无奈，只得带着两千万支票，和钱多多等人一起，离开了汇宝斋。

一幅银手镯和一只翡翠坠子，竟然卖了两千万！一路上，大家都沉浸在强烈的震撼中，谁也说不出话。只听见钱多多走几步就惨叫一声，她每走十米，就要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虎口，以确定不是在做梦。

好不容易到了多多会所，钱多多再也叫不出声了，她的虎口被自己掐得麻木了，没了感觉。

包大成一行六人目光呆滞地来到多多会所大门口，却见保全公司的内务部经理乌其亮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郝玉秀、牛丽丽、谭苗苗、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紧跟其后。

“包总，不好了，今天白天股东们来了，他们要我们赶紧还钱！否则，就要逼我们卖掉多多会所！”乌其亮急急说道。

包大成仍旧沉浸在两千万的强烈震撼中，根本就没听见乌其亮在说什么。

牛丽丽一把拉住钱多多：“二姐，你们卖了多少钱？”

钱多多狠狠地掐了一把虎口，虎口处却是一片麻木：“三妹，别问我，我还在做梦。”

牛丽丽丢下钱多多，又抓住了熊胜利：“胜利，究竟卖了多少钱？”

“丽丽，我好像是在梦游。”熊胜利两眼无光。

众人再往后一看，跟在熊胜利身后郑豹、黑九、廖石龙也是双目无光，神情恍惚，像是一群夜游神。

牛丽丽大叫一声：“他们中邪了！”

牛丽丽话音刚落，谭苗苗挺身而出，一挥手，狠狠给了包大成一个响亮的耳光，嘴里一声娇喝：“黄鼠狼！你还敢害人！”

谭苗苗是山里长大的，又是刚刚从山里出来，虽然是冰清玉洁像个仙女，可脑子里还是受万物有灵论毒害太深。当初，包大成从黄鼠狼洞里爬出来，观赏了谭苗苗洗澡，这让谭苗苗一度认为包大成是黄鼠狼成精，后来，经过无数事实证明，包大成不是黄鼠狼，而是一位落难帅哥，但是，谭苗苗经过一番万物有灵式的思考，认为，包大成虽然不是黄鼠狼，但是，既然他从黄鼠狼洞里钻出来，极有可能被黄鼠狼附体，从而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当然，如果包大成如果真的做了坏事，责任不在他，而在那只借尸还魂的黄鼠狼。

所以，谭苗苗始终在密切观察包大成，以发现黄鼠狼附体的迹象。谭苗苗虽然迷信，可她也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好姑娘，那包大成要把她从大骨节病的阴影中拯救出来，谭苗苗也下定决心，要把包大成从黄鼠狼的阴影下解救出来。

所以，当牛丽丽喊出一嗓子“他们中邪了”，谭苗苗立马认定，那只黄鼠狼开始作怪了，它附在了包大成的身体上，毒害善良纯洁的包大成！必须采取断然行动，否则，包大成极有可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比如，偷看她洗澡。

谭苗苗再不犹豫，狠狠一耳光抽在了包大成脸上，这一耳光，谭苗苗打的不是包大成，而是黄鼠狼。在谭苗苗心目中，那只黄鼠狼至少犯有两条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滔天大罪：第一，借包大成身体偷看她洗澡（谭苗苗已经认定，这件事与包大成无关，责任全在黄鼠狼，她已经彻底原谅了包大成）；第二，现在这条黄鼠狼又害得她的大成哥双目无神精神萎靡，距离犯罪只有一步之遥！

鉴于黄鼠狼犯下滔天大罪，谭苗苗下手十分果决，用了十成力，一耳光下去，打得包大成一个后仰栽倒在地，随即，身上飘出了一个白影。

根据万物有灵论以及妖怪附体理论，谭苗苗这一耳光，不是打在包大成脸上，而是打在了黄鼠狼脸上，这一耳光力道十足，那黄鼠狼遭此痛击，必然是化作一道白烟，逃离包大成的身体，所以，那一道白影，应该就是黄鼠狼的真身。

按照这个思路，谭苗苗纵身直扑那白影，动如脱兔，一把揪住了那白影。

随即，谭苗苗一声尖叫，随即跌倒在地。

谭苗苗抽耳光、抓白影、发尖叫、跌倒在地，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疾如狂风，在场众人谁也没来得及反应，就连包大成，也是在谭苗苗倒地之后，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痛。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关心包大成为什么挨打，挨打的程度如何，受的是内伤还是外伤。而是一拥而上，围住了躺在地上的谭苗苗，对谭苗苗嘘寒问暖，关爱有加，而挨打者包大成，却被人冷落在一边。

道理很简单，谭苗苗是仙女级美女，凡是仙女级美女，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得到人们的谅解，不管她是打人还是挨打，都是受害者。

这不，就连包大成的妈妈郝玉秀，也指着包大成的鼻子大声喝斥：“大成，你怎么能欺负谭苗苗，人家孤伶伶一个人进城，举目无亲，你欺负她，就是丧天害理！”

大姨钱多多打抱不平：“大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看了人家洗澡，人家都不跟你计较，你怎么能以怨报德，气人家谭苗苗呢？”

一向对包大成呵护有加的牛丽丽，也一把揪住包大成的衣领，不顾包大成被打红的脸，破口大骂：“包大成，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看了人家仙女洗澡，就该把人家娶回家好好供养起来，就算挨了打，也要逆来顺受，怎么能施展内功，把人家震翻在地呢！要是谭苗苗有个好歹，包大成，我跟你没完！”

众人完全无视包大成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认定包大成是用内功打翻了谭苗苗。

郝玉秀、钱多多、牛丽丽三位长辈，不约而同地站在了谭苗苗一边，实际上，她们三位已经从内心深处，把谭苗苗看成了她们的儿媳妇或者侄儿媳妇。因为，谭苗苗完全符合她们心目中优秀媳妇的要求：漂亮、温顺、淳朴、传统，既没有柳青青那一身小资情调，也没有陈思思那一身盛气凌人，更没有肖纤纤那一身珠光宝气，总之，集柳青青、陈思思、肖纤纤三位美女的优点为一体，并且，完全扬弃了她们身上的缺点，可谓古今美女之集大成者。如此仙女，送到了包大成嘴边，就算挨打，也是美女惠顾，可包大成不仅不珍惜，竟敢用内功反击谭苗苗，实在是逆天行事！

逆天行事是要遭天谴的！^-^-书——^-^

第355章 真的不是什么国宝

更新时间：2012-10-13

当然，各位看官都很清楚，包大成并没有欺负谭苗苗，更没有施展内功。高速更新他是受害者，而且是封建迷信思想的受害者，白白挨了叹谭苗苗一记耳光。

不过，各位看官心中还是疑窦丛生，那谭苗苗明明打了包大成，而包大成也没有使出内功，怎么自己反倒摔倒了？

这还要从那白影说起。

从包大成身上飘出来的白影，当然不是黄鼠狼精，大家一定要记住，本书既不穿越也不魔幻，完全是现实主义的，比莫言先生的魔幻现实主义还要现实。

那个白影，就是包大成一路上捧着的支票，这张支票的物理重量很轻，不过数克，可心理重量太重了，就是用重若千钧来形容，也不是很贴切。

所以，包大成捧着这张支票一路走回来，累得手脚麻木，冷不防挨了谭苗苗一耳光，支票脱手，随风而飞，然后，被谭苗苗当成黄鼠狼精抓在了手里。

谭苗苗抓住了黄鼠狼，马上仔细端详，毕竟，活捉黄鼠狼精的奇遇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具有很强的观赏价值。

当然，谭苗苗就认出了手里的东西与黄鼠狼毫无关系，而是支票。大家都知道，谭苗苗虽然是山里长大的，但心思聪慧，一点就通且能举一反三。

谭苗苗从支票联想到了包大成一行的目的——变卖首饰。

然后，谭苗苗立马意识到，这张支票就是包大成换回来的钱。

接着，谭苗苗看到了支票上的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就是两千万的阿拉伯数字和中文大写。

各位看官，就连一向心理素质超强的包大成，也被这一串数字搞得如同梦游，那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谭苗苗，被这两千万惊倒在地，也是顺理成章。

这就是谭苗苗倒地的真实原因，与包大成的内功毫无关系，最多也只能说是那两千万的支票发出了内功，各位看官，大家都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殊不知，钱多了也会发功，把人震翻在地。

当郝玉秀、钱多多、牛丽丽指责包大成的时候，谭苗苗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包大成身边，张开双臂，护住了被千夫所指的包大成，昂然喝道：“不怪他！我不怪他！”

郝玉秀一声长叹：“苗苗啊，我知道你心痛大成，可大成老这么欺负你，我这当妈的，不能不管教管教他！”

大姨钱多多也说道：“苗苗，你不要怕，包大成要是欺负你，告诉大姨，我给你做主！”

牛丽丽不甘落后：“包大成，你他娘的给老娘出来，不要躲在人家苗苗屁股后面，老娘就不信了，你竟敢拿个仙女不当宝！”

包大成捂着火辣辣的脸大叫：“误会！误会！支票！支票！”

牛丽丽火冒三丈：“包大成！你当着苗苗的面还要嫖！你他娘的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钱多多这才醒悟过来，一声大叫：“支票！”

牛丽丽放过包大成，一把揪住钱多多：“钱多多，你还要教唆我们大成嫖.娼，你他妈的还要提供免费安全套……”

“支票！两千万的支票！”熊胜利也大叫了起来。

紧接着，郑豹、黑九、聊石龙也跟着大叫：“两千万！两千万……”

两千万的呼声在大街上此起彼伏，沸沸扬扬，终于把牛丽丽喊醒了：“什么两千万？”

谭苗苗把支票塞到牛丽丽手里，牛丽丽扫了一眼，眼睛翻白，“呕”了一声，软绵绵瘫倒在熊胜利怀里。

那牛丽丽号称葫芦街知名悍妇，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却被这两千万的支票吓晕了过去。从这点上看，牛丽丽这位所谓的现代穆桂英实在是徒有其表，比其谭苗苗有着不小的差距。

人家谭苗苗刚刚才进城，见到两千万，虽然受惊，可也就是摔了一跤，思维总还是清醒的。

同时晕厥过去的，还有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这三位进城已经一年多了，心理素质还是这么脆弱，完全就没有提高，他们与谭苗苗的差距更大。

这件事反过来证明，仙女谭苗苗，其个人素质和心理素质非比常人，有着极为深厚的基础，只要假以时日，必然前途无量。

总之，多多会所门前，因为一张两千万的支票，陷入一片混乱，挨打的挨打、晕倒的晕倒、发呆的发呆，只有老太太郝玉秀，面不改色心不跳，气色如常，指挥若定。

在郝玉秀的指挥下，众人才七手八脚，把晕倒的、发呆的、挨打的抬入多多会所，门口立即挂出停业整顿的牌子，大门紧闭，谢绝一切顾客。

各位看官，这也就是穷人看见了钱的过激反应，要是陈大强、李家承之流，区区两千万，何至于吓得闭门谢客。

经过一番救治，牛丽丽等晕厥过去的人清醒过来，熊胜利等发呆的人恢复正常思维，包大成等挨打的人脸上手指印消失，大家全部恢复正常，郝玉秀这才问起那两千万的来历。

包大成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妈，那手镯和坠子，究竟是什么来路，莫非……您老盗墓？”包大成这一问，实在是无礼，郝玉秀世世代代清白人家，怎么会出了个盗墓贼？可是，那两千万的价钱，明明就是说，那手镯和坠子是国宝级的文物，这种东西，不靠盗墓，又从何来？

按理说，包大成如此一问，简直就是亵渎善良纯洁的郝玉秀，那郝玉秀脾气再好，也要斥责包大成几句。

可是，郝玉秀却并无怒意，沉吟半晌，摇头叹道：“大成，这镯子和坠子，真的不是什么国宝，连市宝、街宝、家宝都算不上，满大街到处都是，兜里有个千把块钱就能买到，你妈我用得着去盗墓吗。”

“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黑九一拍大腿：“那狗日的雷大眼看走眼了，咱们捡了个大便宜。”

“对，对，什么雷大眼，我看他是雷瞎眼！”廖石龙欢天喜地：“老天爷开眼，让这家伙瞎了眼！”

包大成正色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该把钱给人家还回去！这是欺骗！不道德！”包大成说着，拿起支票就往外走。

乌其亮一把拦住包大成：“包总，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没有钱，只能卖会所了！”

“让开，就是卖会所，也不能做这种事！”

郑豹急忙说道：“包总，就是卖了会所，也不行啊，咱们还欠着银行一千多万的贷款啊，保安们的工资也还没发呢！”

“就是，大哥，咱们还要买煤矿啊！”娄大全劝道。

“再想别的办法！”包大成异常坚决。

“没有办法了！能想的都想遍了！”熊胜利叹道。

郝玉秀缓缓站了起来：“大成，这钱，咱就收下吧。”

“妈，这钱来路不正！”包大成那骨子里的正义感，永远不允许他赚这种钱。这是他的底线！

郝玉秀叹道：“大成，这钱的来路，不是不正，而是很不正！”

“这不就是了！”

“不过，这钱，你可以拿。因为，汇宝斋没有看走眼，雷大眼也不是瞎了眼，他们很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包大成吃了一惊：“妈，你是说，他们明明知道这个东西不值钱，还要拿两千万来买？”

郝玉秀点点头：“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赶紧把钱还给股东们，还有，欠了保安的工资，赶紧发下去，保安们挣点钱不容易！”

郝玉秀起身离开了房间。

众人面面相觑。

……

尽管这两千万来得蹊跷，尽管这疑似违背了包大成的做人原则，但是，既然老太太郝玉秀认为这钱可以拿，包大成心中稍稍踏实，至少，这钱不能算是坑蒙拐骗而来，是干净的。因为，不管是包大成还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绝不怀疑郝玉秀的人品，在世人看来，郝玉秀就是一块道德典范金字招牌，就是人生标杆的道德标准，正应了那句千古名言：以郝玉秀为镜，可以正衣冠、知得失、明兴衰。

现在，包大成手里有两千两百五十万现金，足以用来抵御大成实业面临的种种危机。

包大成先是用这笔钱发放了拖欠员工的工资，那一千多因为吉斯吉撕毁合同而下岗的保安，也拿到了钱，而且，包大成向他们保证，继续延续他们的聘用合同，等待新的岗位。

与此同时，包大成偿还了部分到期的银行贷款，化解了信贷危机。

为了进一步化解社会各界对大成实业的种种不利猜测，大成实业专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由熊胜利担任大成实业新闻发言人，向各大媒体解释说明了大成实业的现状和远大规划，其中，传递的最为重要的信息是，大成实业在包大成副总经理的领导下，已经走出困境，并开始向煤矿业进军，前途一片光明，增长指日可待，财源必然滚滚而来，凡是与大成实业合作的朋友，必有丰厚的回报，大成实业诚邀商界朋友共同合作，走共同致富的道路。^-^-书——^-^

第356章 人尽其才

更新时间：2012-10-14

选择熊胜利为大成实业的新闻发言人，是包大成的英明之举。免费电子书下载那熊胜利出身于高干家庭，又是一位高素质的海归帅哥，兼具官二代与富二代的双重身份，被报社开除之后，经过一番艰难困苦，尤其是与贫民代表牛丽丽结合，促使他抛弃了官二代与富二代的劣根性，个人素质和思想境界都是突飞猛进，而形象愈发英俊，成为一名低姿态帅哥，站在发言席上，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翩却又毫不张扬，说出来的话，据有极强的说服力，不仅把公司美好的未来展现在世人眼前，而且，大大提升了大成实业的形象，与会各方代表在熊胜利雄辩言谈感召之下，纷纷对大成实业的未来充满信心。

于是，新闻发布会取得巨大成功，发布会刚结束，就有十几家公司要求与大成实业合作，他们纷纷要求出资共同开发桃花源煤矿。当然，包大成对于他们的这一要求，一律予以婉拒，而是说服他们接受了那一千多下岗保安，作为他们与大成实业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

包大成心里很清楚，大成实业再没钱，也不能和别人桃花源煤矿，那不是煤矿，而是铀矿！

收购桃花源煤矿的钱，得另想办法。

然后，包大成偿还了各位股东退股的股金，各位股东拿到钱，却是不喜反忧。

各位看官，这些股东之所以强烈要求退股，是因为，他们认定大成实业面临种种不可逆转的危机，必然破产，如不及早抽身，势比血本无归。

然而，包大成竟然在一个星期之内，筹集到了一大笔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各种危机，很显然，大成实业苦尽甘来，赚钱的日子要来了。而且，从这场危机中，大家都看到了包大成身上暗藏着惊人的能力，跟着这样的人，想不发财都难！

所以，股东们大为懊悔，不该鼠目寸光，在大成实业最为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于是，股东们厚着脸皮要求重新投资，他们不仅拒绝收回股金，反而要求追加投资八百万。

大成实业虽然表面上暂时化解了危机，但资金问题仍是一个大问题，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枯竭，股东们的这一要求，正好可以解大成实业的燃眉之急。

然而，包大成断然拒绝了这些前股东们的请求。

包大成很差钱，但是，他不差骨气和远见。

不能共患难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身边的。

大成实业的前景并不容乐观。大成实业的未来完全是押在桃花源煤矿上，而那桃花源煤矿其实是一步险棋，更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前途无量，赌输了，大成实业就再无立锥之地。

因为，能让大成实业真正起死回生的，不是煤，而是铀，而铀这个东西，是不能拿来做买卖的。

如果大成实业赌输了，那些前股东们，必然又会要求退股，到那个时候，包大成再也没有手镯坠子来救急了。

大成实业原本有十位股东，七位股东退股，老股东就只剩下三位：大股东刘大铳，二股东包大成和小股东钱多多。

大股东刘大铳占有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仍然保有总裁职位。二股东包大成，购买了退股股东的全部股份，实际上，占有公司百分之三十九点九九的股份，而小股东钱多多，只占有公司百分之零点零一的股份。

现在的问题是，大股东刘大铳已经进了精神病院，根本无法行使总裁和大股东的责权，公司决策权，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二股东包大成手里。

基于这一基本事实，郑宝、黑九等人提出，包大成干脆回购刘大铳的全部股份，将大成实业改组成由包大成独立控股的公司，并由包大成出任公司总裁。这一提议，得到了公司全体成员的一致拥护。

然而，包大成对于这一提议予以断然拒绝。

包大成认为，别说刘大铳是疯了，他就是死了，大成实业都是他的，包大成就是给刘大铳打工的。要不是刘大铳，包大成哪有今天，恐怕，现在的他还在劳务市场和农民工抢饭碗。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所以，包大成决定，刘大铳继续享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并继续担任大成实业总裁。为了应对公司总裁精神失常这一困难局面，公司成立董事会，包大成任董事会主席兼执行董事，也就是ceo，从而全面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转。如此一来，不仅保证了刘大铳的利益，也赋予了包大成合法的决策权。

与此同时，包大成决定，凡是在本次危机中出过钱出过力的人，一概按比例，将所出资金和人力，转换成公司股份，这样一来，熊胜利、牛丽丽、郑豹、黑九、廖石龙、乌其亮、谭苗苗、娄大全、曹二坨、勾老三等人都成了公司的股东，享有分红和参与公司决策的权力，并进入董事会。这些人所有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总股份的百分之零点零一，但是，他们的身份变了，他们都成了老板，员工们见到他们，统一称呼其为某总，比如熊胜利，称为熊总，牛丽丽称为牛总，就是勾老三也混了个勾总。

为了适应新形势，包大成对大成实业的领导层各部门主管也进行了调整，根据物尽其用的原则，把这些董事们充实到力所能及的工作岗位上。

钱多多职位不变，仍然担任多多会所常务副总经理，全面负责多多会所及其连锁茶楼的经营。而多多会所的总经理，仍由包大成担任，这主要是因为，包大成对于妓女从良事业抓得很紧，这本来属于政府救济事业，由于政府不管，包大成就义不容辞地承担了下来。

熊胜利担任大成实业公司广告部经理兼新闻发言人，这一任命可谓众望所归，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卓越表现，得到了全体董事们的高度认可。

郑豹担任保全公司总经理，全面负责保全公司的经营。

黑九担任保全公司的副总经理，这主要基于两方面考虑，第一，黑九是黑社会出身，而保全公司是一个保安公司，主要责任是抓坏人，用黑九这位已经改造好的坏人来抓坏人，正是以毒攻毒。第二，郑豹是上医出身，经营经验稍差，而黑九干果鸡鸭公司，有相当的经营头脑，可以作为郑豹的助手。

廖石龙则上调到大成实业总部，担任保安部部长，负责生产安全。

娄大全也从多多会所上调到大成实业总部，担任总裁助理，协助包大成开展工作。

乌其亮也因其坚定跟随包大成，忠诚可嘉，得到了全体董事们的高度赞扬，因而，被上调到大成实业，担任内务部部长。

曹二坨担任大成实业运输部部长，负责货物运输，当然，大成实业现在还没有什么货物，但这不代表将来没有。现在的运输部只有一个人和一辆车，人就是曹二坨，车就是他的二手长安客货车，有看官问了，曹二坨的二手爱车不是栽到了天坑里了吗？这位看官阅读认真，值得表扬，希望广大看官向这位看官学习，逐字逐句阅读，方能看出此书真谛。话不扯远了，那曹二坨以前的爱车是栽了，可人家十分敬业，进城后，马上又东拼西凑搞了八千块钱，又卖了一辆二手车，当然，还是报废的。

勾老三则被任命为大成实业保洁部部长，负责公司内部卫生防病工作，其主要业务有两项，第一，负责办公环境的清洁卫生，就是整天扛着拖把抹布撮箕，在公司内部游走，随时打扫；第二，负责与疾控中心联系，贯彻落实公司内部的健康教育，也就是说，看见谁拉了大便，立即提醒他洗手。

谭苗苗则被任命为包大成总裁的工作秘书，整天坐在包大成的办公室外，负责来访者的登记预约，没有预约的，一概挡驾。谭苗苗的任命，不是包大成的意思，纯粹是牛丽丽、钱多多以长辈的身份，硬逼着包大成任命的。在她们看来，在不久的将来，谭苗苗就可以升任包大成的生活秘书，再进一步，成为她们的侄儿媳妇。

全体董事们都有实际职位，就剩下一个牛丽丽，无处安插。这让牛丽丽大为不满，严厉斥责包大成忘恩负义，忤逆长辈，不忠不孝。

这其实不是包大成不忠不孝，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该给牛丽丽安排个什么职位。

那牛丽丽虽然干过杂货店，也算是个小老板出身。可她毫无经营头脑，就是她自己那个小小的杂货店，也被她弄得乱七八糟。而且，牛丽丽从来不读书不看报不学习，不努力提高自身的修养，严重与时代脱节，别说是在大成实业里干，现在，就是让她上街摆个地摊，恐怕没两天就要破产，因为，她的河东狮吼足以吓跑所有的顾客。

可是，牛丽丽毕竟是小姨，外人都安排了职位，把小姨凉在一边，怎么也说不过去。^-^-书——^-^

第357章 仙女级秘书

更新时间：2012-10-15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熊胜利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大成实业成立商务协商委员会，简称商协，由牛丽丽担任商协委员。访问下载txt小说

熊胜利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这个商协是他从上江城政协那里得到的启发。大家都知道，政协里面有两种人，第一，是德高望重却又百无一用的高官，第二，习惯于撒泼放刁、鼻孔朝天而脑子又不太好使的暴发户。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政府一般都把这两种人扔到政协里，用政协委员这么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官帽子压住，其实相当于软禁，免得他们跑到大街上制造不和谐。

各位看官不要小看了政协委员这个虚衔，这个虚衔其实就像六和塔一样，能把白娘子压得死死的，也能把那些脑子发昏的暴发户压得死死的。

根据这一思路，熊胜利认为，像牛丽丽这样悍妇型长辈，与德高望重的高官和撒泼放刁的暴发户十分相像，都是倚老卖老，都是摸不得碰不得，都是具有一定威望，也都是不好伺候的主。所以，应该按照政协的模式，把牛丽丽扔进商协里，用商协委员这个看不见的大帽子压住她。

包大成豁然开朗，立即加以实施，在公司内部成立商务协商委员会，为了避免牛丽丽起疑心，包大成先是动员了郝玉秀加入商协，担任商协主席，再任命牛丽丽为商协副主席。

牛丽丽果然中计，她这辈子知道的主席，就只有一个毛.主席，所以，在她心目中，主席就是一个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的天字第一号大官，现在她当了副主席，那就是天字第二号大官。而且，给郝玉秀当副职，牛丽丽口服心服。

所以，当包大成宣布商协是一个非盈利组织，里面的工作人员不拿工资，牛丽丽欣然应允，毫不计较，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包大成撸了她这个副主席的头衔。

有看官要问了，所有的人都安排了，怎么老太太郝玉秀没有安排？而且，在应对退股危机中，郝玉秀贡献最大，是她的镯子坠子换了两千万！按照这个贡献，郝玉秀当总裁有有余。

这不是包大成搞忘了，而是，郝玉秀坚决拒绝进入大成实业公司，她只愿意守着她的郝氏老店卖报纸。郝玉秀的理由是，大成实业玩得太大了，太刺激了，她这个老太太心脏受不了，只能做点小本生意。

当然，郝玉秀还是欣然应允了商协主席这个职位，她倒不是贪图主席这个头衔，对于郝玉秀而言，别说是主席，就是联合国秘书长，对她也毫无吸引力。

郝玉秀心善，她是打算利用商协主席这个位置，监督包大成，要是包大成对员工们太狠了，完全滑到了万恶的资本家的立场上，对员工进行残酷剥削，郝玉秀就要站出来说话了。

经过一番整顿，大成实业以及其旗下的保全公司、多多会所渡过了危机，公司上下一派欣欣向荣，大家全力以赴开始赚钱。

不过，大成实业虽然渡过了危机，可是，渡过危机的原因，也就是那两千万的来历，十分蹊跷，这让包大成心里极不踏实。

包大成知道，凡是来路不正的钱，都隐藏着两个巨大的危险，第一，会受制于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雷大眼愿意出两千万买一对破手镯，必然有他的目的。第二，就算雷大眼是学习雷锋做好事，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一定好吃，也可能会砸死人。

所以，包大成安定了公司内部事务，就追问郝玉秀那银手镯和翡翠坠子的来历，可每当包大成发问，郝玉秀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一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包大成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反正，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郝玉秀手里的东西，绝不会是不义之财。

于是，包大成放下手镯坠子的事，全力以赴考虑桃花源煤矿的事。

桃花源煤矿的症结不在煤，而在铀，要靠铀发财，第一步必须先把煤矿搞到手。

包大成与桃花源煤矿签订了收购协议，但是，这仅仅是个协议，收购煤矿需要的八千万资金，这么大一笔钱还没有着落。

当初，邬大顺为了避免包大成与邱慧慧旧情复发，硬逼着包大成同意收购煤矿，并且，给包大成献了一条用铀矿发财的秘计。

但是，这条密计没有涉及如何获得购买煤矿所需的资金。这倒不是邬大顺有意留一手，而是因为，在邬大顺眼里，区区八千万资金，算不得什么难事，那包大成堂堂一位副总，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邬大顺不知道，大成实业其实就是一个拉大旗扯虎皮的公司，名头不小，自称是个集团公司，其实，就是一帮保安和前妓女凑在一起的大杂烩，均属于劳动密集型服务行业，别说是八千万，就是一千万也拿不出来。

而包大成在邬大顺的忽悠下，为了避免承担亡国灭种的责任，稀里糊涂就和邬大顺达成了协议，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铀矿的确是太诱人了。

现在，资金问题凸显出来了。

包大成首先想到的是抵押贷款，

可是，大成实业经过一番折腾，就算是把打印纸、签字笔这类办公用品都算上，大成实业现有的固定资产总额，还不到两千万，要想贷八千万，纯属天方夜谭。

不仅没钱，他现在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大成实业的总部，其实完全是个空架子，人马倒是都配齐了，可没有办公室，现在，大伙都挤在多多会所里。

包大成的办公室兼卧室，就是会所的一个小包间，面积十个平米，一张办公桌和一张兼具睡觉功能的布衣沙发，把个包间挤得满满的，只是鉴于是包总的包间，桌子上多了一张台灯，取代了桌子上的蜡烛。

这个办公室虽然寒酸，可包间外面还是像模像样地摆了一张桌子，作为秘书谭苗苗的办公桌，谭苗苗坐在那里，整天捧着个本子，对来访者进行登记预约。

谭苗苗一连坐了三天，那本子上还是空空的，因为，一个来访者都没有。

包总一点都不忙，包总的秘书就很是穷极无聊。

作为秘书，谭苗苗的工资是每月两千块，这大概是全世界董事会主席秘书的最低工资了，要是换了别的美女，早就把老板炒了，不过，对于谭苗苗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目前，公司处于时期，一线员工的工资不能降，而管理层的薪水全都大幅下调，连钱多多的薪水也只有三千。

谭苗苗是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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