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凡劫 - xp1024.com
《司凡劫》


第一章 前尘一 前尘往事断肠诗,侬为君痴君不知

我记得师傅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不再捣蛋调皮,以后他老人家就会把我娶回去做他的老婆,可他转背便娶了邻国的公主做皇后,食言而肥。

师傅他老人家还说,他算出来我与他命道相连,我就是他成功背后的那一个女人。当然师傅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也和我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他说南儿啊,世间之事变化无常,所谓一念起,沧海桑田,一念灭,万水千山,有些事情不必执着......曾经我好奇过好几年,总是缠着问师傅:“师傅,当年你为什么就收留了我,这么多乞丐,不仅只有我一个女孩?”总是期待着师傅说些好话,果然师傅说:“因为你最丑!”呃,绝倒,师傅的毒舌果然不用期待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好话......师傅对我说了很多话,但我的一生可以证明,对我,他没有实现过一次诺言......

皇城之外,城门紧闭,门外一女子不断撞击城门,天上雷声不断,大雨倾盆,厚重的城门没有因为女子不断的撞击有丝毫的损坏,女子全身从头到脚却因为撞击城门而伤痕累累,女子的额头,双手,隐隐还有鲜血累累,若不是大雨冲刷,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血人。若不是女子略微还有撞击城门的动作,还以为是一个鲜血粼粼的死人而已。

只见这个女子躺在城门之下,生生受着滚滚天雷的撞击,口里却念念道:“师傅,你为什么不信我?””师傅,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杀她,他怎么都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会杀她,我没有......师傅,你为何不信我?”

女子仰躺在湿湿地上,有些呆滞地看向城门,城门依然紧闭,天雷依然很大,滚滚雷声似乎要把天冲破,“师傅,小南好怕,小南怕雷,小南知错了,再也不敢说皇后的坏话了,再......再不敢了,不,我没有偷东西没有杀人。”雷霆加身,女子似乎有些糊涂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皇城之外隐有荒山,荒山之后另有乾坤名曰神剑阁,传说此处便是能影响天下三国局势的地方,倒不是这个阁里面住的人是如何的聪明绝顶,而是这里的人世代守护着一把神剑,古书记载:“得神剑者得天下!”本是与世无争之地,奈何怀璧其罪,天下之人凡是具有野心者皆寻此地妄想夺得神剑。大晋宣德十八年,神剑阁一夜之间大火连连,全阁128口皆被斩杀一剑毙命,死后被一把火焚尸。从此以后,世代守护神剑的杜姓家族从此消失于江湖,世间也再没有神剑守护家族了,消息传出后,各国皇室都派出高手寻找失落的神剑......

雷声轰鸣,电光雷影,风急雨速,所有的雷电不知怎的总是聚集一处全部打击到城门外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女子外形看起来估计18岁了,小小年纪此时已经满脸是血,眼睛鼻子耳朵都流出鲜血,全身上下约莫一瞧还真是没有一处完好,真真是触目惊心,见者无不心怜。不过说来也怪,要换一个人的话早就被雷电劈焦了,魂归西天了,但这个女子虽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但却没有被雷电劈焦糊,全身上下未见一处黑色,这却有一些神奇之处了。

女子奄奄一息,恍惚之间好像回到当年,记忆中那年她才8岁,也是在这样一个雷电交加,大雨倾盆的夜晚,她全家被屠杀,只剩她一人被母亲藏于酒窖之中幸存与世,母亲离世之时告诉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报仇好好活着,从此她便怕上了雷电。

后来她便遇上了他,也那么巧合的遇了她,那时她全家被人所杀后,她独自活了下来,但那时她太小没有能力能养活自己,不过几天时间便从一个千金小姐沦为路边乞丐,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开始的时候她很胆小也由于从小的良好教育使她不敢去也不愿意去抢别人碗里的铜板和食物,宁愿自己挨饿也不去抢饭,如果不是一个同为乞丐的老人发了善心匀了些许残羹饭食给她,小小年纪的她早已经被饿死了。

后来也许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了,也或许是人的求生本能所使,曾经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几日便学会如何去偷,如何去抢,如何去骗,如何扮可怜博人同情心等诸多手段,每日她都会把自己“赚”来的钱和食物分一些给那个救济过她的老乞丐。

她以为她会一直过着这样的偷摸生活,也在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这天,和往常一样她倒在地上假装要死了的样子,身旁放了一个大大的碗,希望天黑之前碗里能盛满铜板。

突然眼前一黑,一阵阴影笼罩下来,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观察她,看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于是她便更卖力的装死,动都不敢动。以为阴影会很快离开,却没听到上方传来嗤嗤的笑声,“小娃,你的演技还真差点骗到我了,累不累,要不要起来喝口水。”

听到这话,她更是不敢睁眼,她怕被打,一般被人识破自己是骗他们博同情的话,都是会被打的。“小娃,我已经识破你的法子了,放心,我不打你,我还给你钱,我只是觉得你有些趣味,你起来和我说说话。”那人似乎早已知晓她内心的想法,便如此说。“你要再不睁眼,我就呼叫所有的人来看了,到时候就是我不打你,想必也没有办法了。”看我还没有动静,依然在那里扮‘死尸’,那人便如此威胁到。

“你要和我说什么,赶紧说不要耽误我做生意。”小女娃被逼得没有办法,终究还是年纪太小经不住威逼利诱,就妥协睁眼道,并且坐起来看着来人。

此时小女娃望着面前之人,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刻,白衣飘飘,头戴玉冠,可谓丰神俊朗仙人之姿,这样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神仙’好笑地看着她和她说话。

他说,“看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可否愿意做我的弟子?”

“做你的弟子有饭吃吗?”小女娃有些呆愣,不明所以,只是本能地问道自己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哈哈哈,放心,做我的弟子不仅有饭吃,还有衣穿,更有漂亮的房子住!”面前之人好笑道,可能他也没有想到女娃会问这个问题。

“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一回你的弟子吧,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如果,如果你要骗我的话,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哼,我就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好好好,便是依了你,你这孩子真是......哈哈,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小南。”

听到这名字,女娃感觉到面前男子面容一束,好像松了口气,有片刻的沉默,最终一叹道,“便是你杜小南了,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走吧,我是你师傅骆云轩。”

第二章 前尘二 是否前世与君识,沦落今生为君痴

话说杜小南和骆云轩的故事便从此开启了,师傅对徒弟百般照顾,无微不至,恩宠有加,师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身份,便是这大晋国的天子,可这又如何,对于杜小南来说,骆云轩就是她杜小南的师傅,一个疼她爱她护她的师傅。

她还记得师傅对她说,“小南,此生此世,定不再让你有所伤害。小南,你所想要的,你所喜爱的,为师都会为你取来。小南,别怕啊,打雷而已,师傅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过往的记忆仿佛昨日历历在目,女子眼角湿润也不知是雨还是泪,只见她已全身僵硬不再动弹,只有嘴角还嗫嚅:“师傅,小南好怕,好冷,让我进去吧,小南以后都会听话的,都会听话的。”

“师傅,小南要死了,小南好痛好痛,你让小南进去吧,小南好怕。”女子躺在地上仍不死心敲打城门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此时的女子身上哪还有力气,如若里面之人不开门,又岂是她这样能撞开的呢?女子望着城门之上有些绝望,她知道师傅就在城上,他也知道这是师傅对她的惩罚,呵,应该说是警告,师傅他老人家定是已经认定了她对他的皇后做了什么,如今才会如此来罚她。

不错,她杜小南也确实是恨极了那个皇后,不是因为她霸占了师傅,而是......杜小南永远记得那天,盛世国礼,万人空巷,整个长安街热闹非凡,大晋皇帝陛下迎娶大魏国皇室公主,大魏皇室奉神剑为聘,听着那刺耳尖锐的太监声音一一报道礼单,“大魏皇室奉神剑为聘。”

轰......小南脑里一遍轰炸,她知道,她记得的,其实她都知道的,师傅总是以为当年她还小,已经对自己的过去不记得了,其实她都记得,她的使命,她全家为何被屠杀,如今这个皇后拥有此剑,那她全家被杀的幕后凶手也就昭然欲揭了......

所以,对于师傅而言,她便是那个最有可能杀他皇后的凶手了,可师傅却不知现在在小南的心中,师傅终究是最重要的人。

城门之上一黄袍男子负手于后,藏于袖中的双手被掐得已鲜血琳琳,但男子似不知,此人便是城下女子心心念念的师傅皇帝陛下骆云轩,男子面上平静,眼神平淡地俯看着城下发生的一切,只是眼角出现些许泪花,兴许是城上的风吹得太急,掺了风沙吧......

无论是邻国魏国公主还是如今的大晋皇后,张氏如今确实已经命悬一线,而小南当时却恰巧晕倒在张氏院中,大晋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如今三国鼎立,魏晋两国现在联姻,实力稍强,两国暂时能牵制北方虎狼梁国,如若在这个节骨眼,魏国叛离撕毁盟约,大晋便会受前后夹击遭灭国之殃。

是了,师傅他终究爱的还是他的皇后,他终究娶了他的皇后。他以前还说只要她听话便会娶她,说她是他命定之人,现在看来都是骗她的,都是骗她的。以前她就是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其实自从师傅娶了张氏后,小南时不时跑去皇后宫中捣乱‘请安’也不是一两次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却撞见这样的事情,自己也被刺客打晕了。

醒来之后,便是这样了,她百口莫辩,众口烁词,她以为只要自己说清楚了,师傅纵使会惩罚他,不过最终总是会信她的。如今她天雷加身,劈骨刺心之痛,可这些痛又算些什么,她痛的是她那被奉为仙人般的师傅这次总是不信她,为了皇后不信她了。“师傅,我真的没有杀皇后......”

“吱吱吱吱吱”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慢慢响起,两扇城门在雨中开启似乎甚是艰难,城门之内终于走出一个人影,从雨中而来,还是记忆中那样,十年了,师傅一点没变......躺在地上的人眼看着雨中的影子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师傅终究是相信小南的。’

“南儿,你可怪师傅?”男子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一如既往,女子听后脸色苍白的摇头。

“南儿,张氏要死了,你知道吗?”女子摇头。

“南儿,师傅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对于你来说非常珍贵,你愿意借给师傅吗?”女子怔怔地看着师傅,“师傅要什么南儿都给你,只要师傅需要,南儿又有的。”

“师傅要借的是你的心,她需要你的心才能活。”男子哽咽,手颤抖地抚着女子的头发,眼神里尽是温柔,帝王之威荡然无存。

“可是师傅,南儿没有了心,便活不成了,也便做不了师傅......背后的女人,也...就陪不了师傅了。”小南闻言,费力地睁大着眼睛盯着她最信任的师傅,好像不相信她最爱的师傅会这么对她。可终究敌不过伤势过重,其实刚才本就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好不容易撑到看到师傅出来了,硬是撑着一口气等着他师傅而已,没有听见师傅的回答,小南便不晓人事了。

大晋宣德二十八年,彼时天下大乱,据说护国神剑的后人杜小南以心换心救了当今皇后,皇后苏醒后却誓死要杀杜小南报仇,帝阻,此后帝后离心,帝后偷回魏国,与梁国联手举兵南下,大晋风雨飘摇,灭国已近。

“请陛下当机立断,请杜姑娘剑炉殉剑,如今皇后叛变,实属对我大晋不利,还请陛下切勿儿女私情!”朝中的丞相进言道。

“请陛下当机立断!”众臣紧跟丞相齐声道。

能经受雷霆之怒而不被焦黑化,传说中只有神剑守护者杜家后人,显而易见,众位大臣也是立刻便猜到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了。只是如此去逼迫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在经受了雷霆之刑后,还被挖心救人,现如今这些所谓的朝廷大臣,这些铁血铮铮的沙场之将,如此去逼迫皇上,去逼迫这个可怜的孩子,真的,真的合适吗?

一年之后南庆殿

“主子,您多少吃点吧,自从您醒来之后都没有吃东西。”绿竹正端着一碗清新肉粥劝道。

绿竹的主子并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那被拒之城门以外被雷电轰击后又遭挖心的可怜女子杜小南,绿竹仍然记得,当初主子被陛下抱进南庆殿时,全身是血,伤痕累累,胸膛上还有一个大洞甚是可怕。

绿竹是小南有一次和他微服出宫,在外救下的一个可怜女子,当时这个女子正在卖身葬父,却被一群流氓看中想强抢民女,小南看不过,出手教训了这群流氓,并帮助绿竹安葬了她的父亲,女子为报恩拼命地求小南收留她,愿永生永世侍奉小南。

小南苏醒后就像做了一场梦,昨日总总万般是痛,想起雷电加身挖心之痛,想起雨中呼唤的绝望,当时的害怕无助,当时的孤独绝望,所有总总如恶魔般倾身而来,

“心都没有了,怎么能吃东西呢?呵呵”小南喃喃道:“绿竹,你眼前之人其实是一个没有心的怪人,你说可不可怕?”“主子若没有心,那天下之人皆没有心,在绿竹看来,那些黑心的人做出来的事情比无心之人更是可怕,既是黑心,还不如没心好。我不管世间之人怎么看,在绿竹眼里,主子心地善良慈悲为怀,没有比主子更好人了。”绿竹跪下真诚郑重地对小南絮絮道。

自从小南苏醒后,这里几日以来总是会出现这样一种情景。

“绿竹,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女子躺在躺椅上,似是随意问道。

“主子做了什么梦,绿竹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

第三章 前尘三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绿竹,我梦见我被师傅罚了。真的,就在城门外,师傅在城门上看着呢,不管我怎么敲怎么打,城门就是不开......绿竹,你说,这城门怎么就是不开呢?”女子有些自言自语,双眼迷茫地总是看着院中一颗垂柳树,而被她唤的绿竹却无声垂泪,强笑地安慰女子:“是吗?主子居然做了这么不详的梦,定是昨晚的枕头有些偏,主子落枕了,便做了......做了此噩梦吧。”椅中女子没有再说话,好像认可了这种说法。

又一日,也是在此院中,女子仍然躺在那椅上,双眼微闭。

“绿竹,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主子做了什么梦,绿竹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就像一个死循环一样,这样的对话自从女子醒后一直这样,但两人似乎都不嫌烦,一个莫名其妙的说,一个更是默默地不厌其烦地回。

“我梦见我在栽树,嘻嘻,我人小,不高,栽得很是吃力。”女子脸上出现点点微笑,好像在笑自己人小栽不了树。“那主子栽的是什么树呀,最后栽成了没?”

女子听后,并未回答,而是看着院中那颗绿柳。须臾,玉手轻抬,“看到了吗?就是它,一颗柳树。”转头望向绿竹:“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就长这么高了。”

看着这样的小南,绿竹心中悲痛,有些话其实大家都知道,但绿竹只能这样去陪伴身边的女子,好像只要不提,只要不提某些事,某些人,事情好像就没发生一样。这样做不知是骗小南还是骗自己。小南不知,绿竹亦不知。“那梦中主子终究还是栽成了,可喜可贺,不枉费一夜之力。”

“是啊,终究栽成了,多亏他。”话毕,再无他言,只有风中一叹。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对话在南庆宫循环出现,直到有一天......一个老太监酿跄地跑进殿中,悲切地对着小南乞求。此太监身份不可小觑,如若只是一个普通太监定是早被外面的守卫拦在宫外,何至于闯入殿中。此人自小伴在皇帝身边,乃是内务之首总管太监,此时却如此狼狈地跪倒在小南面前,老泪横流,努力地自以为是地在为他的君王尽忠。

“南主子,南主子,求您了,求您救救陛下,救救天下苍生吧!”

小南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下跪之人,嘴唇微启,却不知如何回答。那个名字那个被她们故意遗忘的名字终究是再次出现了。没有人在乎她的遭遇,也没有人想听她的痛苦。

“你可知,他是如何对我的?”小南看向下跪之人,目光呆滞轻喃道。

“南主子,老奴一生陪在陛下身边,其他不说,但陛下对您的感情那都是真情实意的。您可知,当日众位大臣执意让您殉剑,是陛下......是陛下宁负天下人执意抱你回宫,这才救了您呀!”

“主子可还不知,您便是护国神剑的后人,今生定是要以身殉教的。但陛下不愿您再受苦,才有今日之祸。”

“主子,如今唯有您一人可以救天下苍生。”

“无心之人,怎救苍生,哈哈哈哈!”小南苦笑地看着太监。

看着老太监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只看到绿竹也似发了疯,一向胆小的绿竹发了疯地去推那个内务总管,嘴里也在吼什么,只见满脸是泪的看着她,对,是看着她。那是一种什么目光啊,哀伤,怜悯,还是悲痛?兴许都有吧。

“南主子,老奴代表天下苍生求您了,求您跳剑炉吧,只有您的鲜血才能练就神剑呀,求您了,求您救救苍生,救救陛下吧!”

小南机械地看着他,又转头机械的看了看绿竹。

“是他叫你来求我的吗?”似乎只是自言自语,不待太监回答,“你们都希望我死,原来人人都盼着我死呢?以前我全家被歹人所杀,遇到了师傅,我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以为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窃窃自喜。后来师傅对我诸般爱护疼爱,还许诺于我终身之约,那时,那时我真的开心得要死了,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幸福得都忘了报仇,我想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一直待在师傅身边,报不报仇又有什么关系呢,冤冤相报何起了......可世人却不信,师傅也不信。”小南说着转向绿竹,“如今看来,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阴谋,都是骗我的,我却信了,可笑直至今日仍有些期盼,呵呵......可笑,可笑。”

如若是以前不知为何,如今一切的一切,前因后果,包括全家被杀,包括正巧被他所救,包括白首之约,一切已经不难猜晓,他说命运相连便是如此吧,只是白首之约约莫更是哄骗与我的手段罢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我是杜家后人的身份。帝王之智,帝王之情,当真真是举世无双,无人能及,一切皆是算好了的......阴谋。

可即便如此,小南心中却也始想问这些年来,里面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算计?

“天下苍生关我何事?九州百姓又与我何干?......”小南绝望的喃喃自语:“你回去吧。”说完,似是力竭倒地,倒地之时看到绿竹惊慌害怕的呼喊,“主子!”

当天夜晚,风如鬼魅般凄厉的吼叫,雨倾盆而下,雷电交闪与皇宫西南角落,雷声阵阵,仿佛去年某一天晚上......

“不好,南儿。”

只见一男子看到这番异常景象,转身拔腿向铸剑炉飞奔而去,也不管外面的风雨雷电。

“皇上......”

众人看到,也皆跑去那个方向。

小南站在铸剑炉上,看着里面滚滚业火,心想人要跳下去不过片刻便会化为灰烬吧,肯定也感觉不到疼痛吧。

“师傅,那天城门之外,南儿以为终于等到您来救我了呢,却没想到却等来了挖心之痛。”

“师傅,你可知道我并不怕死,我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这样也好,罢了罢了,师傅,今生今世,我欠师傅的就一并还清吧,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相欠,永不再见。”

女子毅然跳入火炉之中,没有回头。

“我与你命道相连,此生此事,定不再让你有所伤害。”

“小南,你所想要的,你所喜爱的,我都会为你取来。”

“小南,别怕,师傅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昨日之言犹在耳旁,似化为灰烬,成为前生之事,恍惚之间,不过须臾弹指间。

第四章 历劫飞升,昨日之日不可留

“恭喜司命上神历劫飞升!”

一女子周身仙气缭绕,满身祥瑞,女子美眸微睁,见一众仙家皆倾身相贺,言笑晏晏。

“怎么,还没转神过来,此番历劫归来,还傻了不成,嘻嘻。”只见一坨火红色的仙家跳到身旁口无遮拦的笑道。女子并未回答这种诙谐话词,这种情景似乎非常的熟悉。

“凤兮,本尊有事相求。”闻此声,那坨火红色的仙家一瞬间有些怔仲,不过片刻后嬉笑之声又重新响起。要知道她凤兮自从出生以来‘威名’四海八荒好不容易结交一个好友便是此人,她们互相了解对方的性子,知道如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何至于一个“求”字。

“这到奇了,我本以为此番你历劫飞升回来,定有什么好玩的送给我,亦或是一些人间佳话美谈讲给我听,却未想到等来等去等来一个‘求’字。”凤兮斜眸,还是嬉笑炎炎地望着这位刚归位的女上神,不过此时神情到比刚才多了一份庄重和认真,早没有刚才那吊儿郎当像了。

“说罢,何事?”看着女子略微迷茫麻木的神情,美眸之中似有千言万语道不尽说不明,最重要的是眼角之间,眼角之间好像还略微带着些......水珠,甚是伤感,见此情景,即便平时是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凤兮也没敢再问了,只叫老友快快说事。

“凤兮,我终于有些明白那些历了情劫而归的仙人们为什么会选择封存记忆了,此番你也把我这一世的记忆提取出来吧。”女子望着凤兮,还有一众仙家,看凤兮还想再言,便摆了手不再言语,此番动作就是告诉众人‘吾心意已决’。

“既如此,那我就帮你这个忙。”看着老友,凤兮不知怎么地,心里也有些酸酸的,想劝劝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按照老友的说法做了。所谓仙人提取记忆,这种法术九重天上只要是仙随便哪个都能做到,一般都是修为高的仙家能抽取修为低的仙家记忆,当然还有一种就是修为高的仙家若自愿被人提取记忆,修为低的人也是可以做到。这里的凤兮如今也还差一劫便也能飞升上神,她的修为自然比已经飞升为上神的女子修为低,但是此事乃是女子本人自愿,所以凤兮也就毫不费力的做了。

此番情景,如若被一凡人所见,定是会感叹一番‘天若有情天亦老。’

那些爱恨情仇嗔痴怒怨对于神而言,终究不过是凡间一出戏罢了。施完法后,凤兮没放在心上,来此众仙亦未放在心上,司命更不想放在心上,都是该干嘛去干嘛了。神之威严,神之使命,神之公正,何况本就是掌握着凡人命数,司天下之命道的司命上神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些凡间的山盟海誓对于神而言此时此刻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和众仙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九重天上,四海八荒里的哪一个神仙没有历劫过,哪一个神仙又没有去凡间历过劫,当然去凡间历劫也分多种,一般而言就是要体会人间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因为仙家必须体会到这些才能更加公正公平的去处理凡间之事。

当然这人生七苦也不是每苦都受的,这也是各有侧重的,对于这七苦,历劫归来的众仙皆打了评判,他们都认为只有这爱别离求不得最是让人受不了,也就是俗称“情劫”,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人间连帝王都会因为美人而丢失江山,可见这情劫的威力之大了。于是乎,九重天上就流行了一种风尚,凡是历了情劫回来的受不了就说一声,让其他仙家代劳帮你把记忆提取出来,至于提取出来的记忆是消除还是保存都看这提取之人的心情,当事人不得有任何意见。

神职与凡人的官职不同之处便在于此,司命既是她的神职也是她的姓名,只因她天生便拥有探索天下命道的能力,于是她便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南斗星君司命,如此自然而然,司命是他的天职,乃是天地所选天地所任。

除了司命,其他诸神的任职也皆是如此,九重天上的天帝并没有能力选任诸神职务,除了一些小仙的仙职,或后由凡人或妖修炼而上的仙人们,天帝可为他们安排职务,且这些职务都是后面灵霄殿中诸神安排出来的,如果暂时没有职务安排,那些下界而来的仙人们便是无职仙人,就是我们说的‘散仙’,换种说法就是,天地之间自然而然孕育出来的神胎仙胎,这种仙人天生便带有一种影响天地的能力,当然他们也需要历劫,经过多次历劫后他们便归为上神尊位,自然而然,乃是天地所选,与那九重天上的天帝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当然,能被天地所生却不一定能顺利出生,能从复杂多变四方危险的环境中脱颖而出,其势可想而知了。

当然下界也有从凡人或妖物修炼而来的仙家,这种仙家的修为那和天生天养的仙胎肯定大大不同,修为也是十条街都赶不上,他们的职务就是需要天帝去安排的。所以在天界,所谓天帝管理的事物,对于神而言都是些俗尘之事罢了。

九重天上以上神为尊,仙次之,凡人所说神仙神仙,把神仙说成一起本就不通,神是神,仙是仙,其中的差距那不是一点点大。

看着司命拂袖乘云归府,神情早已恢复往日,外表高贵淡然,实际腹黑邪恶,凤兮随其身后小心翼翼,一路之上一边怕被恶整,一边思考一个问题,前方女子的记忆该如何安置是好?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人说,“凤兮,把它扔掉,把它扔掉,留着徒伤悲情。”另一个小人又说:“凤兮,那是上神在凡间珍贵的回忆,虽然伤悲但也算是上神的一部分,你要是她的好友,就该找一个好地方好好安置这份记忆才是。”“不过凡间盏茶余间,还什么珍贵回忆,哪来的......”

终于受不了两小人的争执,凤兮捂儿大吼:“好了,别吵了!”

“怎么了凤兮,谁在吵你?”女子清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凤兮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正和这令她烦恼的主人公在一起呀。心里有些委屈,想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我才不至于心烦。不过面上却换上一阵笑脸,脑中灵光一现:“那什么,司命啊,我刚才突然想起,上次我路过南泽大荒之地见有一奇花,此时想必也有些灵气了,待我去助它一助,盏茶时间,我再上来找你啊!”话毕,还没等司命回话便隐身逃去,让司命一股莫名其妙,只觉凤兮最近非是太过寂寞了不然怎会去追一朵花玩耍。

第五章 几多无奈红尘路 , 梦也踉跄经行处

话说那日凤兮跑到下界找了一地方把司命那事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安置好了后,便乘云而归,可正在归途之中,云层之上出现大阵大阵的妖怨之气,可谓是怨气冲天,仔细观察这些妖怨气都是从下界而来。要知道凡间即使有天大的冤屈怨气也上达不到天上,因为这期间有太多的阻拦,便是大气层上的风雨雷电也能把凡间浊气阻拦或炼化消失,其可谓润物细无声便是耳。

如今已经在云层之上的凤兮却明显见到这么大股怨气由凡间而来,虽还不至于现在能上达九重天上,但这消息想必不日便会上达天庭。凤兮想了想,最终还是捏了一个诀改往去了下界,瞧一瞧凡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妖魔作乱还是人间冤屈?

这不下来还好,一下来看了此番情景大惊,凤兮掐指算了一算,更是惊恐,于是不拖泥带水,凤兮赶紧上天而回,赶紧去天府宫找司命了。

你说为何要去找司命不直接去灵霄殿,当然不可以了,因为凡间这档事儿的源头便是司命历劫的事情。

话说当时司命万念俱灰的那一跳,大晋所有的臣民都以为能练得神剑,却没想到皇帝骆云轩对神剑后人杜小南用情至深,看到火炉那一跳,顿时万念心灭,堕入心魔,那本是神光辉辉的神剑硬生生给拖成了魔剑了。

话说凤兮本急冲冲地跑到天府宫去本欲和司命商量这事,可到了门口突然止步又犹豫该如何告知司命这事,这可是她司命自己在凡间历劫造的孽呀!转而又想到如今的司命是抽了记忆的,这又才无所谓的风风火火地闯进天府宫中。

“司命司命,不得了,快出来快出来。”凤兮风风火火地跑进大殿中,直奔司命的书房里,熟门熟路的。“你整天呆在这破书房里,天天写些命格,可知有大事发生了。”

听着凤兮的话,司命并未抬头,仍然专注于自己的笔下,好像世间之事皆与她无关一样。

“你,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凤兮看到司命没有兴趣理她,对她说事情也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甘的问道,就差没气到说这事儿跟你有关跟你有关。

“大千世界,参差不齐,有一些事情发生很正常,何必大惊小怪。”这可是冤枉司命了,司命与凤兮相交数万年,对于凤兮的‘大事’司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比如今天北海出了妖风有巨龙出现,东泽大荒居然出现了一遍一遍的灵芝......哪一次凤兮不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呃,对,就是如今这一副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焦急,实际上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真是令人头疼。

“哼,这次可不一样,我跟你说司命,这次呀,你有大麻烦了。”果然,才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凤兮便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一副‘快求我告诉你’的样子。

“敢问凤兮上仙,此事可关苍生!”司命似无意间问道。

“自然”凤兮含笑道。

“哦......”

听到司命只回答了一个“哦”字,凤兮不干了,终于不甘心的嚷嚷道:“司命,你为什么还不问我。”

“既是关乎苍生,那就是与命格有关,吾乃司命,想知道命格有关的事情,又何须过问旁人这多此一举呢?”司命好笑地看着凤兮,神情揶揄道。

说话之间,司命便捏诀召唤出天书,施法翻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神情凝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司命在哪里仿若无人的悠悠自语,好像不可置信一样。

“司命,事情是不是很紧急了,实不相瞒,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大遍怨气已经冲天而上,估摸这会儿已经抵达凌霄殿了。”凤兮看司命一直不理她,知道她已经知道什么事情了,急道:“我想马上就有灵霄殿的玉旨过来了,让你去商议。”两人目前已收敛了玩笑之语,都神情郑重的看着对方。

“此事蹊跷,天书上突然少了很多命格,所有的文字都消失不见,这到也不奇怪,以前我也出过错写错命簿,但我的墨笔一挥,文字也将重新恢复。”司命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奇怪,“可这次饶是我的墨笔,也无法重现天书上的命格。除非,此事错并不在我,而是有仙魔扰乱了这本应的宿命。”

“那可怎么办呀?”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从凡界而来,可知这晋国皇帝骆云轩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导致他如此心伤,堕入魔道。”司命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凤兮,而凤兮神情稍有慌张,试探地问道,“那你发现了什么,司命?”

“凤兮,你可知道这个骆云轩是谁?”司命神情严肃,不再玩笑。

“不就是一个凡间的皇帝吗?难道还另有玄机。”凤兮撇撇嘴顺口接话,一脸不以为然样儿。

“他可不是一般的凡人皇帝哦。”司命闻言,不置可否的笑笑,好似早已料到凤兮会如此回答。“不是一般皇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是人间三皇五帝之类的圣皇不成?”听到凤兮的言语,司命朝她那个方向望了一望,看她正随意慵懒地躺在书房的地毯上,逍遥自然,毫不做作。凤兮侧卧于地,双手撑在下颚,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命:“我此番去南泽大荒返回天宫之时确实去看到过这个骆云轩,还别说,可真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呢!”

这个骆云轩当然不仅仅是一个凡间皇帝,而且还是你在凡间伤你伤得甚是心伤的人呀,可这些话凤兮肯定是不会对司命讲,能让司命主动抽离记忆的人,定不是一番好回忆,凤兮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哦?既然凤君如此欣赏这美人儿,要不此事便由凤君去解决,岂不美哉!”司命也是毫不相让,顺着凤兮的话反击道。“哼,我才不理那些凡事,凡间之事无聊且无趣,我才懒得趟这浑水。”况且还是你旧情人事情,哼哼。

“你呀,不趟这水是对的,此事可一点都不简单呀!”

“左右不过一凡人皇帝,纵使天命所归具有天子之气,不过也就是一个凡胎肉体。”凤兮还是不以为然,觉得司命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是凤兮,这个凡人却能控制我手中的天书,你说奇不奇?”司命若有所思道。

“哦?这倒奇了,那你说......他能是谁?”凤兮扯嘴讽刺道。由于司命的原因,反正这个骆云轩在凤兮这里就不是一个好身份。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贫了,告诉你吧,他可是古神南华大帝的转世,此事确实重大,南华大帝的劫可不能乱。”司命语气稍微有些郑重的言道。

天啊,南华大帝是谁,那可是上古的古神,自混沌而生,与父神盘古一个年代过来的,你说牛逼不牛逼。可,可这样的大神下凡历劫,现在他的凡体坠入魔道,显而易见了,法力太大,人间死伤无数,幽冥之下自然就是怨鬼增多,怨气冲天了。乍听此言,饶是对骆云轩有诸多不满的凤兮也是惊恐万分。

“啊,南华大帝?怪不得,骆云轩入魔过后能有这么大的法力,把魔妖二界甚至九幽之下的怨灵都激发出来了,导致现在的妖怨之气直冲九霄,原来如此。”凤兮说着说着,又惊又怕,眼角抽搐地瞥向凤兮,心里却暗叹司命真是不走运,本以为凡间一次历情劫只不过一世,却想不到这个骆云轩居然是南华大帝的转世,如若,如若南华大帝知道了司命,来找司命,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被纠缠,想着司命与南华那一段,委实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凤兮琢磨着可得想些法子才是。

二人正各自琢磨着,突然一道玉旨凭空而现在二人眼前呈开:“玉帝有旨,请司命上神速来灵霄殿商议大事。”

“好了凤兮,我这就要去灵霄殿了。”说罢,也不等凤兮反应过来便转身不见。

第六章 灼灼仙气盈凌霄,脚踏白莲受天命

凌霄殿上充斥着整殿的祥瑞之气和灼灼仙家的气息,众仙各自归于自己的仙位,姿态逍遥随意,有的仙家侧卧与座,有的双手合十如西方佛祖般盘腿打坐,也有拂尘负手而立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呈跪坐的姿势,形态不一,各有风姿。

司命脚踏白莲,乘五彩云气缓缓至于殿中,上神的祥瑞之气顿时充盈着整个大殿,整个凌霄殿顿时充满了一种祥和平静的气息,盈散在每一个仙家的身上,光泽四起,众人接收到上神的祥瑞之气,好像修为有所上升,“多谢上神!”众仙家皆交掌低头向司命拜谢。

这就是神与仙的不同之处,九重天上的仙,哪怕已脱胎换骨成为仙家,也难免会留有些许凡尘浊气,这些浊气摆脱不了也清洗不掉,只能亲身通过层层天劫的考验才能飞升上神,才能拥有纯正祥和的上神之气。上神的气息对于仙家而言,就如仙家的气息之于凡人而言,对于凡人来说,天上的仙人已经是仙风道骨,给人平静祥和的感觉,同样,上神的气息对于一般仙家来说也是如此。

这也就是为何各朝各代的凡人总是痴迷于修仙出道,而诸位仙人也是执于飞升神位,当然天劫也不是那么的好历,有的经历重重痛苦考验修道成功,如司命一般,而有的却最终没有经历住天劫考验而被彻底消散于苍穹,然而大部分都历劫失败了,故而如今这九州八荒里,飞升上神的神仙也是少之又少。

“司命见过玉帝”,此时大殿之上,司命双掌合一做了一个礼。

“不必客气,如今汝乃上神,吾岂敢再受你的礼。”玉帝客气的还了司命一个礼。玉帝又称仙帝,乃是管理三界秩序之首,众仙之楷模,而他本身也只是一上神的阶品而已,故神不在玉帝管理之内。

“司命上神,想必你此时也知道了凡间的情况,如今凡间妖怨之气繁盛,居然能上达天听,你乃司命,司天下生灵之命道,可有什么解决之法。”玉帝和司命客气完了后就直接进入正题。

“不知玉帝与诸位仙家可已有什么想法。”司命并没有先就做答,而是想先知道玉帝他们的看法。

还未等玉帝的话,众仙齐声道:“我等惭愧!”

“此事关乎古神南华大帝的命劫,甚是棘手。若没弄好,南华大帝轻则消散法力,重则堕魔。唉,无论那一样,可都不妙呀。”玉帝看着司命,也是摇头无奈束手无策呀。

“不瞒玉帝,关于此命格,我手中的墨笔已经无法在天书上书写了。”司命望着玉帝目光充满无奈。

“这......怎会如此,难道此事已经不再三界管理之内,莫非有魔族之人出来干涉?”玉帝向众仙问道。所谓“三界”,所指的就是“仙人鬼”三界,仙界向来是三界之首,具有守护人间管理六道轮回之责。鸿蒙初开时,本无神魔之分,乃是之后各有各的修行道法,意见不同,便由此分道扬镳了,神族推崇因果自然,守护苍生为己责,魔族则崇尚张扬个性,以享受个人逍遥自由为宗旨。这本身并无对错,但在神族眼里,魔族乃是自私狭隘,而魔族也指责神族,认为他们是道貌岸然。故而神魔两族数万万年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是相安无事。

如今人间发生此等事情,连天书上都无法现字,非人力非神力可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魔族之人有干预进来。

“玉帝,魔尊向来自负孤傲,这区区凡间之事,真会是魔族之人干的吗?”一白衣上仙上前进言,有些疑惑的说道。

“神魔两族向来并无恩怨,说来大家都只是道法不一罢了,有时为考验凡人仙界需施祸于人间都还需请托魔族之人去施行,此间之事,魔族插手进来又有何益处?”太白金星一浮沉,神色平静的分析道,言谈之间却也是赞同魔族干预此事的说法。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众仙纷纷言谈,各抒己见。

司命沉静地听着众仙议论,看众仙都有些偏向魔族干预的说法,便也进言道:“玉帝,无论如何,此事宜快速解决为好,如今天书已经不能修改此间命格,不若让司命下至九幽,问问幽冥司,查阅生死簿,看能不能查清事情缘由。”

“上神所言甚是,老朽也觉得应该先去九幽,查阅一下生死簿,看看那骆云轩寿命几时,还有之后的命道。”太上老君立刻上前附言道,“如若骆云轩寿命已至,便趁此送他一程。”群仙听后皆纷纷点头,“好主意好主意。”“但如果骆云轩寿命未到呢?”刚才那白衣上仙又发出疑惑。“这......”太上老君便也难倒了。

“那就只有让司命下去查一查事情的根本缘由了,方能对症下药,劝其回头是岸,修成大果。”司命紧接着言道玉帝。

“既然天书都会有影响,那这地府生死簿万一......”玉帝有些犹疑。

“所以此事不但要去幽冥,还得去一趟魔界,问一问魔尊了。”太上老君继言道。

听闻要去魔界问魔尊,司命眼角不由有些抽动,玉帝也不由地多向司命身上多看了几眼。

“那此事就有劳上神了。”玉帝向司命作了一礼。“呵呵,玉帝客气了,司命当尽力而为。”司命尴尬的笑了笑。

言毕,司命化为白烟消失于凌霄殿中,只见一道白光划过九霄,直冲幽冥而去。

待司命走后,群仙散去,玉帝神色更是凝重,“老君,你说让司命上神去为南华古神渡劫,是福是祸?”

“玉帝,解铃还须系铃人,老朽觉得司命上神是最好的人选。”天上老君因言答道。“老君真是认为,司命上神是帝君的解铃人?莫不要弄巧成拙了。”

“至少杜小南是骆云轩的解铃人。”老君拂须笑道。“况且,这凡间命格之事本来就是她司命星君能管的事情,不是司命玉帝又能让何人去管?”

“也罢也罢,希望此劫赶快了了,我等也好迎接帝君归位。”玉帝感叹后便也隐身离去。

第七章 敢问苍天几时生,却道擎天源何来

“哎,老君,老君,等等,留步,留步!”一个身穿绿萝裙衣的小仙子气喘吁吁地呼唤着。“小女娃,可是你在唤我。”太白老君停步看着身边不断喘气的小仙子。“是我是我,老君,都说您是这天上地下文化程度很高的老神仙,小仙绿萝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呵呵,你这女娃到有些意思,既然你如此夸老朽,老朽若是回答不上岂不是很丢脸了。”太上老君看着小女娃拂须笑道。

“嘿嘿,我就是想问问,刚才大殿上那个叫司命的神仙,到底是谁呀,以前为何不曾见过?而且大家好像对她都很礼遇,连玉帝都对她很客气呢?”绿萝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样的看着老君。

“你这女娃是最近才上来的吧。”老君断言道。“是的,老君怎知?”

“呵呵,此人乃是司天下之命道的司命上神,玉帝当然对她是要客气尊重了。”绿萝托腮笑道,“哦哦,原来是上神呀!”

“老君,上神是不是很厉害,怎样才能修到上神呢?”绿萝继续缠着老君问道,很是稀奇的样子。

“哈哈,你这孩子,上神哪是说能修到便能修到呀,如今连老朽都还未飞升上神,如今也不过一上仙耳。”老君浮沉,拂须笑叹。

不过紧接着老君还是为女娃解说道:“要说如今这四海八荒中的上神可是屈指可数,你且去看那擎天柱上出现了多少名字就知道了。擎天柱上出现的名字那就代表着此人已经历劫飞升上神之尊。”

两人边聊边走,很是投契,远远看去,一老一小,老神仙兴致勃勃地讲着这天地故事,而小仙女也一脸新奇的跟着听得津津有味。

“哦,那擎天柱又是什么呢?”

“擎天柱呀,那可是了不得,此乃是父神盘古身躯的化身。据说混沌初开后,浊气和清气相互分离,清气向天飞升,浊气沉于大地,于是天地便是如此出现了,那时候天地的距离还不远,神族创造了人族后,还与人族经常互通贸易,人族是神族的子女,所以神族一直守护着这神州大陆上的生灵。”

“老君,听你这么说那时候人与神相处得不是很好吗?可为什么后来又有了擎天柱呢?”绿萝很是不解的追问道。

“女娃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天上老君右手拂尘,慢慢道来。“可惜呀!”老君抚须叹道:

“据说后来大地上出现了一种“病”,在人类之间施虐蔓延,很多人都得了“病”,人们称为“爱”。有的人爱上了神,有的神也爱上了人,据说得了病的神就再也回不到天上,因此就是因为这场病引发了一场天地浩劫。神与人的结合,两个不同物种之间的结合不被天地所容。后来因为这个“爱”,神堕入魔神,而爱上神的那个人也被自己所爱之人所杀收化与身,永生永世的在一起,这就是后来魔族之爱,爱了就代表着消亡。”

“爱了就代表消亡吗?好一个玉石俱焚的爱。”绿萝痴痴念道,“那后来呢,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就更可悲了,当时那神与人结合的东西,对,当时只能叫东西,因为没有人知道神与人结合生下来的是什么,有的是人头虎尾,有的是人头蛇尾,还有人头凤尾的,总之非常奇怪,也非常可怕,人们惧怕这种东西,它们不被神族所喜,也不被人族所容,以至后来各部落族聚集起来就商议如何灭绝这种东西,当然有战争的地方就有反抗,杀戮由此而启,战争也由此而启,于是天地之间又诞生出一个种族——那便是后来的“妖族”。”

“妖族由于是人神之间的结合,所以多少承接了些神的法力,单打独斗人类定是打败不了它们,可妖毕竟在当时只是少数,人类以多胜少,倒也是终究把妖族赶出了当时的人界。”

“哎,真是可怜,稚子何其无辜啊!后来呢,那些人,呃,那些妖怎么了?......哎呀,老君,说这么多,这和擎天柱有何关系嘛?”

“别急别急,慢慢听我道来。”老君含笑得说道,也许今日确实是一个讲故事的日子,老君今日兴致昂扬,越说越有劲。

“战争并没有消失啊,那种‘爱’的病也没有消失。据说当时和盘古古神一起从鸿蒙时期醒来的古神还有东华的长生大帝,南华的紫薇大帝,当年之祸也多亏三位古神了。”

“面对此祸及天地的祸事,他们三人在一起商议怎样才能彻底解决这场浩劫,后来三人决定,用天上的弱水冲洗人间的病痛,把天地的距离放宽一些,让人神从此再不见面,他们认为只有天地分开,人间的“病”便能自然而然的消失。”

“于是盘古古神为了拯救苍生,就把自己身躯化为躯干,把天与地的距离撑得更开更远,从此,天与地便远远分开了。天上的众神与地上的生灵也就远远分离永不见面了,天地爱恋便就此结束。”

“后来古神盘古担忧大地无光,人类无法如神明一般行动自然,于是便把自己的左眼化为太阳,为人间白天照明,自己的右眼化为月亮,为人间夜晚点灯。盘古大神入劫后,它的躯干上自动出现了三个大字:擎天柱。与之同时,擎天柱上还出现了东华大帝和南华大帝的法号,后来只要飞升为神,无论是上神还是魔神,擎天柱上都会出现他的名字。”

太上老君说完后,手中变了一瓶甘露,仰头喝了一大口,呵呵笑道:“这就是擎天柱的由来,女娃现在可知了。”

“原来如此!”绿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那这么说这上神还真是了不得了,像我这样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入得了擎天柱上了。”绿萝嘻嘻笑着对老君玩笑道。

“呵呵,女娃,你是由凡人身躯飞升上来的吧!”

“老君慧眼,绿萝确实才从凡间而来。”

“女娃既然能从一凡躯飞升为仙,想必也是仙缘极深,待他日飞升上神也是有些希望的,切不要唉声叹气了。”太上老君看着绿萝有些沮丧样子宽慰道。

“谢老君鼓励,绿萝定当努力努力再努力。”绿萝拍拍手掌笑道。

“不过老君,小仙今日听了这个故事,既叹妖之可怜,也叹三位古神的做法仅仅是治标不治本。”绿萝手抵下颚咋有其事的说。

“哈哈,你这女娃可真是爽直可爱,可老朽问你,如若是你,为了维护天地秩序,你当如何?”老君笑问绿萝。“为何不能成全他们呢?”绿萝不解问道。

“那怎么能如此,女娃可知,神人相爱必遭天谴,就如人类过度开采森林,洪灾之时必受大自然反噬,只有退耕还林方能解决祸端,神人相爱也是如此,天地失衡,祸及三界,女娃可懂?”

绿萝砸巴着大眼睛,有些懵懂望着老君嘻嘻笑道,“嘿嘿,老君,绿萝知错了,绿萝不过是好奇,好奇!”绿萝连忙狗腿认错,“可说到古神,盘古大神应劫,那其余两神呢?”

绿萝以为老君会如刚才一样回答她,却没想到等来老君一叹,“走吧,女娃,老君我还有丹药没练成呢?”

“哦哦,那老君慢走,谢过老君为绿萝答惑。”

如今南华大帝的命劫危在旦夕,稍不留意便会堕入魔神,这等大事哪能跟一个女娃讲,老君摇头离去,心想也不知司命上神此次能否顺利为南华大帝渡过此劫难?

而另一边的绿萝也在喃喃自语:“魔尊之爱,天神之爱,“爱”,真的是病么?”此时谁也不知,老君不知,绿萝也没想到自己数万年之后居然也陷入了这番两难之中。

第八章 九幽之地幽冥殿,为寻真相赴黄泉

九幽之地,森火炎炎,幽暗阴森,所到之处皆是阴风阵阵,鬼哭鬼泣之声,让人毛骨悚然。无论仙,魔,妖还是人只要到达此处都会因为此处的幽森之气所影响,故而一般九幽之地一向是为三界众生所敬而远之之地,仙魔都不常来此地,何况神乎?

此时幽冥殿中一黑袍男子双手作揖,神色恭敬道:“不知司命上神到此,有失远迎,上神到此是否与最近人间之事有关?”

司命看了看对面男子,说实话这个男人还真是生了一身好皮囊,唇赤皓白,英气俊朗,只因为那身玄黑色衣袍给他凭添了几分暮沉之气,否则也定是一位阳光神俊儿郎,看着现任俊朗的幽冥司,司命想起万年以前的那个男子,记忆之中那人也是这样一身玄衣,相貌俊朗温和有礼,司命在心里细细对比,如今也不知那人去了何处?

“幽冥司,不必多礼,想来我和你幽冥界上任幽冥司还是朋友,万年以前却也是常到此处玩耍。”

“是,上神有何吩咐但凭交代。”

“可否与本尊讲一讲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神,小仙也是近来才发现人间大患,最近冥界突然来了很多亡魂,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枉死的,不满您近来枉死城都快塞不进了。起初之时,小仙还以为人间又发生了洪水旱灾导致大批亡魂飘入冥界,可这天道轮回自有命数,早自上神编排命格之时,早自天书生死簿上现字之时,人间命道便各自注定。可奇怪的就是这大批大批亡魂根本就不在生死簿上......”幽冥司望着司命,看司命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言道:“小仙这时才发现不对,便赶紧派人去人间查看,才知大事不妙!”

“哦?速速道来!”司命皱了皱眉,“是否是有魔族之人干涉,那骆云轩又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上神之力,掐指一算便抓住了事情的核心,幽冥司在心底暗自佩服着。

“上神,确是有魔族参与此事的影子,但小仙却觉得此事另有蹊跷。”未等司命再言,幽冥司手中立刻便呈现出一本黑色物件,“上神,此物便是我幽冥司的生死簿,凡人的命数皆在这上面,上神请看。”

司命接过幽冥司递过来的生死簿,施法翻阅,这生死簿上最近的记录也是大遍大遍的空白,竟和天书一样的情况。“唉,幽冥司,这生死簿和本尊的天书一般,如今也是一般无用呀,只可惜本尊前些日子历了场劫,凡间的戏本子也是有些忘却,这个骆云轩呀,我也是忘了当初给他安排了个什么命格了。”幽冥司只见司命垂目直是无奈地说道。

“幽冥司,此番本尊前来,就是问你,你可还记得这骆云轩到底是经历了何事才落得此番下场?”

“据小仙所知,骆云轩十八岁时他收了一女徒,名叫杜小南,而这杜小南乃是杜家的后人......后来杜小南听信了那老太监之言,以为太监真是她师傅骆云轩派来叫她殉剑,当夜便只身前去,万念俱灰跳入剑炉,以身殉剑了,而正赶来的骆云轩看见自己的爱徒殉剑而亡却没能救下来,当夜,也是万怒归心,便堕了心魔,本是好好的神剑却因为练剑人的魔气生生练成了一把魔剑......帝王入魔,从此朝堂之上,后宫之中,忠良之臣先后被诛杀,众臣敢怒不敢言。可没想到,魔剑出世,帝王征伐之心却盛起,先是怒而灭魏,后又兴兵伐梁,大晋国居然就在短短三年之内统一了天下,创下不世之功,众臣更是既服又恐,战战兢兢。”幽冥司说到这里,瞥眼暗自看了一眼司命,却见司命目光空茫,好像心不在焉,也又好像认真在琢磨这事的样子。

“看来他的徒弟杜小南就是他此生的劫了。”司命久久言道,看幽冥司停了下来,司命说了一句看法。

“上神明见,的确是劫,是情劫也是他的死劫!”幽冥司接口言道,“只是没有料到的就是这骆云轩受着魔剑之力已深,功力大涨,本该寿终的命数如今却还是......反而由于魔剑之力,引来了群魔的觑视,可小仙却是不知为何,这骆云轩一介凡胎肉体,哪里能承载如此大的魔力却仍旧不死?”幽冥司擦了擦额间的汗,小心地说出了自己心中历来的疑惑。

“幽冥司,有一点你却是错了。”司命转身面对幽冥司,看着他小心的拱手于后,笑了笑道,“不是骆云轩借魔剑之力,而是魔剑借骆云轩之力。”

“魔剑借骆云轩之力,这......这骆云轩究竟是何人?”炸闻此言,幽冥司有些惊疑不定,不由对司命发出了疑问。

司命本想告诉幽冥司此间原委,可转念又想,此事非同小可,古神转世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知道这凡人的命格虽都是司命笔下的话本子,可这话本子里面的角色由谁扮演却并不完全能由司命作主得了的,特别此次还是古神南华紫微大帝的劫数,这事先肯定是谁也料不到的,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幽冥司这些下界之仙固然不明白当中的蹊跷,她司命如今也位列神位,神力自然不可往日而语,掐指一算,再加上天书相助,便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之处了。

“算了,此间之事我已知晓,幽冥司你就不要追问了。”司命含笑的看着眼前这俊朗男子,“说来,此间之事,本尊也有些过错,若不是本尊历了个劫,这命簿上也不会出这么大个篓子,你且放心,既然本尊亲自下来,定是能解此次的危机,还你冥界一遍安宁便是了。”

“上神说笑了,这历劫哪能是想不历便能不历的,小仙明白上神也是身不由己,这事儿自然是怪不到上神头上。既然上神如此说了,那小仙就不打听了,此事便全权拜托上神了,若有我幽冥司效劳之处,幽冥司定当鼎力相助。”司命听罢,略感欣慰,不过短短数语之间,司命便也感到这个幽冥司甚是有些意思,能进退,懂得失,实乃是一妙人耳,看来此后的九幽之地可保安宁。司命不知此时幽冥司心中也是暗暗在想,这九重天上的司命上神果然是这天上地上的难得的文化人,这说话也是玄乎其玄,让人琢磨不透。

‘唉,只盼上神能早日还得冥界安宁,也只求我这九幽方寸之地,再也不要来大神了,我幽冥可真真是接待不起呀。’幽冥司在心里不断得诽议着,祈盼着,就差跪拜向佛祖祈愿了。传言道九重天上司命星君外表淡泊清新,实则内心腹黑爱捉弄人,幽冥司想起刚才那司命星君看自己的那眼神,不由打个寒颤,心想今日应该是没有得罪这尊神吧。

第九章 魔剑出世祸苍生,魔尊许诺收魔剑 (上)

“尊上,魔剑出世,魔气浩大,已吸引了众多我族之人。此事该当如何?望尊上示下。”

森然冷清,幽深暮重,这里没有仙界的丝竹管乐,也没有人间的热闹温暖,更没有九幽的鬼哭狼嚎,这里是安静的,一切都是那么秩序且安静,到处都充斥着一遍暮气深沉之感。

此时魔宫大殿之上,一黑袍持剑男子上前进言,此人便是魔界左使向东,他正在日常地向魔尊禀报魔界事务。而上位之人便是这几万年来世人谈之便风云失色的魔尊暮渊,此时魔尊暮渊好似清闲的斜躺在座,墨黑色的长发垂流在地,衣袍也是一派松弛自然,好一派悠然闲适的风流之态。

“既是魔剑出世,引出我魔族之人,乃是顺应天道,自然之事,无须多管。”魔尊听罢报告,慵懒之声响起于大殿,空旷清晰,干脆果断。

“可是魔尊,属下听说天族之人已经插手这事儿,如果我们还不召回族人,恐遭不测。”左使有些不放心又是进言道。

“无妨,此事虽发生于凡间,但解决之法却在我魔宫。本尊料他天族定是会先来魔界。”说完,慵懒之声消失,紫蓝色双眸缓缓闭合不再言语。左使当然知道魔尊又开始进入修元了,纵使心中还有诸多不放心之事,也只能暂时放下,待尊上心情好后再寻问之,否则惹得尊上不快,自己性命倒还是其次,若连累魔界其他生灵,便是他向东之过了。

向东正自想着,该怎样解决这件始于人间祸乱的棘手事情,只见一位蛇形女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见到向东,语无伦次得说道:“左使左使,魔宫外有人要见尊上,不不不,是有位上神要见尊上。”

“蛇女,不要惊慌,慢慢说,到底是人还是神?”向东缓步向外走去,无奈地边走边问,“你倒是说清楚。”

“是,左使,馨儿错了。只是......只是那女人,不,那上神太可怕了......”蛇女馨儿回忆起刚才的画面,脸上勿自还挂着一些惊恐的表情,向东知道蛇女胆小,所以也并不以为意。让向东好奇的是,蛇女话中说到了上神,这更让向东不得不再次佩服他们的魔尊了,总是料事于先,看来魔尊的自信和狂妄也并不是无道理的。

“她......她说她叫司命,非要让我来通报,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快点来通报就打断我的蛇尾,呜呜呜,向左使,你可要为馨儿做主呀,馨儿不要成为无尾蛇......”只见这个叫馨儿的蛇女泣泣而然,好不可怜的样子,任何一人见了都会抛出一些怜爱之心吧。可......可你看我们堂堂的魔界左使如今却是一副恍然呆滞模样,不仅没有被蛇女美丽可怜的模样所动,而且此时任何声音他好似都听不见了,就像被人施法定格了一样,呆滞可笑。如若被魔界右使往昔看到,定是又是一番酸言碎语,好不嘲笑一番。

只见片刻过后,向东反应过来,迟缓的不确信的问道蛇女:“馨儿,你可确定是一个叫司命的上神来了?”向东向来自信自己的耳朵好使得很,可如今他却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不,是对于这个魔界来说,万年前这个司命可不就是魔宫的大魔星吗。当年,谁不知道天上的司命星君最喜欢去玩的地方便是魔宫,最爱的人也是魔尊,这是三界共晓之事,那时,司命可谓是把魔宫众魔能玩耍的都‘玩耍’了个遍,当然,当年向东也在此列之中,不仅在此列之中,还是被‘玩耍’得最厉害的那个。

想到此人今日再次到访,向东是情不自禁地擦擦汗,没办法这已经成为一种狗腿惯性了,对于那人,现在怕是改不了了。

“好了馨儿,这个司命星君呀,就是爱作弄人而已。她如今,好歹也是个上神了,应该不至于回去为难与你的......”向东吞吞口水,一边汗颜一边“镇定”的宽慰身边哭泣的可怜蛇女。

“哎呀呀,好一对郎情妾意图呀,司命不知,这万年之后,魔宫之人竟胆小至此,好是无趣呀。”话说司命在魔宫界前着实也是踌躇了片刻,想着万年前的那些旧事儿,自己在这魔宫里可是栽了个大大跟头,害的她当年被......想到这里她就不想来这个晦气的地方,可人间之事又是必须要来魔宫走一遭,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了下来,只侥幸祈盼此行能见不到那暮渊,虽然她自己也不信。

做好了思想准备之后,司命正捏觉破结界时,本想着像以往一样进去,但转念一想,沧海桑田,已物是人非了,况且如今自己好歹也是个上神了,更是要礼仪周到的进去,这样才不至于丢了她上神的颜面和掉了她的阶品。想通了这一点后,司命就在魔界外老老实实地左坐坐右走走,终于被她逮到一条小巴蛇,为了她上神的体面,便是硬生生的威胁小巴蛇进去禀报,可她左等右等还是没看到迎接之人,于是司命的耐性终于被磨光透顶了,她想着,自己在天宫上必须一副高风圣洁,通情达理的模样,虽然这是教养但也实在是累人,现在到了魔界,定要好好“放松放松”。

“呵,向东也不知,如今贵为上神的司命星君竟然不请自入,好是一派仙家风范!”想想当初自己在这个‘恶毒小气’的女人身上吃的亏,向东就有些微颤,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嘿,我倒是谁,原来是小东东呀,本司命不是在外面等了须臾嘛,可奈何太过想念故人便急不可奈的进来了,说来这也是小东东你接待不周嘛,这倒是怪起我来了。”司命缓步走来,看着万年前的故友,一脸嗔笑道。

一番话下来司命不仅把自己不请而入的事情说得好似有理有据名正言顺,并且还暗指并讽刺魔族之人不懂待客之道,实不可谓不机智耶,向东与之较量,不知差了多少级别。

“你......你......你.......左右我是说不过你,想不到这万年不见,当年的野猴子如今居然都能飞升上神了,这颠倒是非倒打一耙的功夫更是日日见涨突飞猛进呀!”

“还有,不准叫我小东东,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向东好像被踩到尾巴,恼怒之极的吼道。

可谁知,司命终究还是司命,虽然飞升上神,情操德行却也是提升很高,但这骨子里的腹黑爱捉弄人的本质却是一到魔界便透露得透透的,只听她一本正经的感叹道:“可我一直都是叫你小东东的呀,现在要我改,还真是有些困难。”司命有些无可奈何的言道,那作态就像对方是故意难为她似的,让向东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对道:

“野猴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忘了你来魔界的目的,难道不是有求于我族?”

“是呀,总算变聪明了呢,看来万年的时间还是没有白过。”司命听后,表情微妙,似笑非笑地看着左使和他身后的蛇女,“此行,本座确实是有事来和魔族商量,这求不求的可就说远了。”说完却是眼光瞟向躲在后面的蛇女:“小巴蛇,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左使大人,还有你们那魔尊大人,当年可都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呢!如今啊,你看这些人可都是一点儿都不念旧情,一副视我为祸患的样子,忘恩负义如此,也是让我等汗颜!”司命边说边叹气,一副恨铁不是钢的样子,随即眼光又飘往向东,看着小巴蛇,也扫视了随之而来的诸魔,讥讽冷笑道:“唉,向东,万年前我就说过,做魔要有做魔的样子,你看你们魔界,如今却是越来越无趣了,我不过和你斗了几句嘴,便引来这么些虾兵蟹将,也太不把我这个上神放在眼里了。”

向东有些恍然望向对面之人,当年那个俏皮灵动的女孩,如今近在咫尺,却像又是远在天涯,不过万年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唉,这是非对错如今又是谁能说得清的了,佛不是说,祸福相依吗,想来上神能飞升神位也是因为那件事情,才有后面的劫数不是?”向东神情凝重的说道,“这本就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的事情,当年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如果,如果再让我选一次......”

“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待怎样?”

“我......我还是会如当年一般选择,所以,所以若言,我向东并不后悔。”

“好一个无悔!”

果然是魔族,终究是魔族。

美眸微闭,无声长叹......

“罢了罢了,想来当年我心伤离去,已过万年了,不知暮渊怎么样了?”司命向向东眨眨眼,突然好像放开了过往,如万年前一般和他诙谐斗嘴。

可是向东知道,她已不再是她,如今的她是上神,再也不是那个疯丫头了,她的讥讽之语,玩笑之态,不过是想借当年之事来为今日之事多撑一个筹码罢了。

如今既然她想如过往一般相处,向东当然不会傻到拒绝。

“哼,你这野猴子,还算有点良心,不过这会儿尊上正在休息?你先去后殿等吧。”

“也好,那就有劳小东东了,呃不,向东左使。”眼看向东又待发作,司命赶紧换个称呼,不过那个‘左使’二字确是咬字重得很呢。

两人就这样边斗嘴边往后殿走去,其实便是没人带路,这里司命也是熟得很,万年以前这里可是司命最常来之地,如今万年过去了,这里还似从前一般没有变化。小巴蛇看着二人斗嘴,也是嘴角撅起,心思单纯的她觉得好是有趣,她发现自己突然不讨厌这位上神了,甚至有些希望她不要离开魔宫,因为她也觉得魔宫真的太安静了。

“这里万年都没有变化,日日如此,向东,不闷吗?可知外面已是沧海桑田。”司命好似随意问道。

“外面怎样变化与我等又有何关系,魔界如此,难道仙界不是一样吗?环境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变不变又有什么关系,人心的变化才是根本,若言,你说对吗?”向东有些伤感的看着身边的司命,当年之事,谁对谁非,早已是说不清楚,此次看到司命,虽然她还是像当年一般和他说话,可一个人的眼神总是改变不了的,岁月累积起来的深沉,那是沧桑的见证,只不过万年而已,向东有些叹气。

第十章 魔剑出世祸苍生,魔尊许诺收魔剑 (下)

话说当年司命还只是上仙之时,因为需要构写各种类型的话本子编写命簿,打着需要找各种素材和灵感的旗号,除了去不了的神界,常常堂而皇之的往来于其余五界之间,其中最爱到的地方便是这魔宫,长此以往乐此不疲,当时她化名若言,听说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取的凡名。说来也是奇怪,魔界向来是阴森可怖,比那九幽之地还要可怖得厉害,可这个若言就是喜欢来这里玩耍,常常戏弄众魔,后来还带了一只火凤凰来一起捣乱,而魔尊却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向东,你想说什么?”司命闭眼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当年和你一起来的那只火凤凰,她如今怎么样了?”向东聪明的转换了话题,不再感叹当年之事。

“你想她了?赶明我回去后告诉凤兮便是了,就说魔宫中有人想她了......”

“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过随便问问,哪里还有精力伺候这尊老祖宗哟。”向东看司命好似认真的神情,就怕她真的回去说,赶紧求饶道。

话毕,又有些无奈地叹道,“你呀,就和那只火凤凰真真是一对好姐妹,性格脾性一个样儿。”

‘只不过,经历了那事,你如今的脾性更是令人琢磨不透了。’向东站在司命身后,看着司命的背影,摇摇头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

待司命的背景渐行渐远,向东悠悠自语:“终究不再是那般少年心性了。”这话前面的人听见没有不知道,但身边的小巴蛇却是听得真切,小巴蛇虽然胆小,但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只见小巴蛇有些怯怯地问道:“向左使,这个上神是不是来找我们魔宫麻烦的呀?”

“馨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向东有些奇怪,反问小巴蛇。

“我看你们自见面以来,唇枪舌战毫不相让,不是敌人才会如此吗?”向东听后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便是哈哈大笑几声,看着一脸‘是非分明’样儿的馨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谁告诉你互相吵架的就是敌人了。”

“那她是什么人?”

“朋友,曾经的朋友。”向东默默自语,好像是在回答馨儿的问题,又好像是仅仅对自己说话,他在朋友前面加了一个曾经,是因为如今他也不知,他们还算不算是朋友,甚至魔尊也一样,她如今和尊上又算什么关系。

司命没有再管向东,不知不觉的就来到后殿,还未进门便瞧见这满园繁盛桃花,正是桃花盛开娇艳之时,就如万年前一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变,看到这一幕,司命不由停驻在门外,有些怔愣——

“暮渊,你为何要在此处种植这么多桃花呀?”

“还不是为了某只猴子,她喜欢嘛。”

“猴子喜欢桃花?咦,不对呀暮渊,猴子不是喜欢林子吗?你该种一遍竹林才是,嘻嘻......”

“傻孩子......”

往事如烟,那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犹然在耳,所谓时光不过佛陀弹指一挥间。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在这幽暗阴森的魔宫之中,没想到万年过去了,这桃花却依然开得如此繁盛,令人羡慕。”看着眼前之景,女子轻喃自语,情不自禁又想起当年之事,好似有风沙进了眼里,眼睛里却是含了些泪珠,模糊了眼前之景。

“桃花依旧物是人是。”突然一温柔清和的声音插入了这祥和景色之中,也拉回了司命陷于过去的神思,“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抹了抹眼角,没有回头,司命便也知道这声音主人是谁。

“也罢,桃花依旧也好,物是人非也罢,如今,我却该是叫你若言,还是应唤你司命上神呢?”不错,此声音的主人便是魔族之尊暮渊上神,其实司命刚到结界外时,暮渊便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了,只是没想到天族派了她来。

“名称不过也就是俗物,左右不过都是我,你叫我若言是我,唤我司命亦是我。”司命转身面对暮渊,认真看着眼前男子认真说道。

“果然已经是上神了,万事万物都看得很通透了,只不过却不知司命上神此次该如何解决凡间的魔气呢?”

“暮渊上神认为该当如何?”司命反问道。

“我是魔尊,只管顺应天道之事,既然是顺应天道的事情便该顺其自然,何必多加阻挠?”暮渊看着司命哂笑道。

“不愧是魔尊,永远都是那么任性逍遥,我就没这么好命了。”司命望着满园桃花,叹道:“我天生就是要管这些闲事的,这便是我的宿命。”

“那你打算怎么办?”

白衣一挥,一树桃花纷纷飘落,一枝花干凭空在手,司命边抚手中花干边道,“杜家守护的那把神剑如今已被魔化,既是魔化之物,当归于它所属之地,就像这满园桃花一样,当归于它所属之地。”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我想来年院中的桃花将会开得更加粉质娇艳,你说呢魔尊?”司命瞥向眼前之人,红唇微勾。

“上神所言极是,该是哪里的东西就该回归哪里?本尊这便派左使下凡去带回魔剑,不过,即以魔化,此剑如今也是有了剑灵,怕是不好带回来的。”魔尊口中认真的分析这事其中的难度,可那眼角的弯度却是彻底的出卖了他。魔尊终究是魔尊呀!司命心里嗤笑。

“只盼执剑人放弃执念,便能解脱。”司命言道。

“执剑人一日不放弃执念,魔剑里的魔气便是鼎盛,到时更是能吸引我族之人前去吸收魔气以增修为。魔气不散,魔族便也在人间散不了,对人间更是一场无端祸患。若言,你是司命,应更是知道,世间之事,自有定数,有些事情即便是本尊亲自出手,也到底是控制不了局面的。”魔尊暮渊深沉的嘱咐着眼前的女子,就像以前一样有些宠溺地抚摸着司命的头发,“若言,你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魔尊突然的亲近,司命并没有躲闪,而是抬头郑重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她必须要争取时间,因为南华紫薇大帝乃是和盘古大神一样自混沌而生,如此神力雄厚的古神是万万不能堕入魔道,她不能让万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好,本尊给你一月之期,一月之后,如若你还未渡化此人,本尊便要亲自在魔界迎接南华上神归位了。”

第十一章 人间之行渡云轩,魔剑自有归去处

九幽一别魔宫旧叙其实不过盏茶时间,但对于人间而言却已又是一年风雨。

人间乌云蔽日,魔气萦绕,众多魔灵于空中横冲直撞,地上凡人行尸走肉,只见一些凡间修仙之人正挥剑斩杀魔灵,奈何魔灵受魔气吸引席卷而来,总是斩杀不尽,只见一白衣小子貌似道行尚浅,如今有些力不从心了,眼看着这孩子快被魔灵吞噬,终归是不忍心,司命抬手轻挥,一众魔灵就如遇到天敌般一哄而散,结群逃离,那景象真是好不狼狈。看那孩子已经没事,司命也趁机消失,只见空中一道白光刹那消失。

“小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师兄,你们呢?众位师兄都没事吧?”

“大家都没事,对了,刚才是谁救了你,你看到了吗?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现世?”大师兄神情凝重眉宇之间却稍现喜色的问道。

“对不起大师兄,我没看清楚,对不起......”那个孩子见大师兄如此郑重的问他,有些着急,有些歉然的解释着。

“算了,这怎么能怪你,本以为高人现世能解救苍生一劫,却不想只是昙花一现,也罢,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职责,好了,我们速回蜀山吧。”

这边司命星君随着手中法宝墨笔的指引,来到人间魔化起源地,也就是皇宫的铸剑炉。

魔剑悬于剑炉中,受熊熊烈火锻造,在烈火里上下跳动嗤嗤做响。而剑炉旁边蹲着一人,满头乱发,不修边幅,只见他神情呆滞时不时朝火里投入木炭干柴,一张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痴痴念道:“南儿,师傅错了,这天下苍生,九州百姓干我何事,于我而言,都不及你来得重要。”

“南儿,师傅这就用鲜血喂养你,希望你能够如我所愿,再次酿得肉身。”

听着骆云轩喃喃自语,看着他如此伤情的面容,司命不知,为何也跟着有些难受,心里不由感叹,“看来情之一字,即便是上古古神,也终究会败在它上面。”随即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没有经历“情劫”,没想到自己只是稍有漏神便露了形迹。

只见剑炉里烈火熊熊益盛,妖风阵阵,前面蹲着的背影颤动一下,之后殿内响起一股低沉暮重的声音:“来者何人?意欲何为?”,随后那人站立起来,手掌一握,魔剑瞬间到手,剑气一挥,殿内如狂风席卷,所有妖灵皆被斩杀于剑气之下,好一番杀气腾腾的景象。

“现身吧,不要逼我!”看着眼前满头散发,神情狂放的男人,司命不忍,只好依了他,现身大殿,只见一道白光若隐若现直至清晰见人。

骆云轩呆愣在地,愣愣得望着殿内逐渐清晰的光影,他本以为来者不是魔界妖灵就是人间修仙道人,这一年来,剑炉突遭遇袭已成习惯,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他都准备举剑斩杀......却没想到,眼前竟然出现一位呈五彩祥瑞云气的白衣女子,灵动美丽,不可方物,骆云轩一时之间也判定不出此女子的身份,只能肯定一点,此女子定是不凡之人,来此剑炉目的肯定也不简单,想到这里骆云轩剑尖朝下,斜眸警惕问道:“不知姑娘到此来找我,有何事?”

骆云轩琢磨着,想着此时自己身上也别无他物可被人觑视,唯有手中神剑遭各国觊觎,毕竟“得神剑者得天下”的预言是如此名副其实。

“如若你想取我手中神剑,可就白来一趟了!”骆云轩手中魔剑空中振臂一挥,剑气顿时大震,瞬间魔力铺天盖地而来。

只不过震撼的魔力却是还未近到司命三丈之内便被灼灼神力炼化于无,大殿之内瞬间恢复平静,此间之事不过瞬间而已。骆云轩不可置信,要知道自从得此神剑之后,他从未败过,刚才那一剑,虽说未尽全力但也用了他八分力气,此女到底是何人?

“骆云轩,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可明白?”司命有些悲悯的凝望着眼前这位人间帝王,觉得这样的人应不是如此的命运才是。如果可以真想他能好好振作起来,她应尽力帮他才是。

“你到底是何人,我不想问第二遍,再不说休怪我不客气?”神情狂放,黑气缠身,乃是魔化先兆。司命见此只能先顺着他来,先消除他的戒心为好,捏出一派笑意来,“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哈哈,居然有人来帮我,姑娘,休要再逗弄我了,你还是说说来意吧,如今除了我手中神剑,这皇宫里金银珠宝金锣绸缎你自去挑选。”

“我确是来帮你的,你为何不信?”司命觉得有些奇怪,虽说骆云轩表面上是被魔化,但心智还尚在,还不算晚,算了先把他引出去再说,这里毕竟是魔气聚集处,不适合多留,想到这里便道:“骆云轩,我知道你的事情,我还知道如何让如愿?你若想知道答案就看能否追得上我?”司命说完,便施展功法一瞬而出,紧接着骆云轩也跟着闪出去。

不错,骆云轩没理由不跟去,哪怕知道此女是骗他的,他也要跟去,这些年来他为了小南,已经试过诸多办法,可都未曾见效,今日听说有办法,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试一试。

司命控制速度一路缓行,就是为了照顾后面的男人,怕他追不上,毕竟如今的骆云轩不过一凡人耳。左顾又望,已至苍梧山,这里灵气充沛,仙泽纯净,是以前司命在三界之间上窜下跳时经常来休息的地方,如今却没想到万年来再次来凡间,带来这里的居然是骆云轩。

想着想着,一道剑气从后而来,司命侧身避过,转身翻越如落花般飘零湖面,鳞波而立,含笑面向来人,仙人之姿。

瞧着前方女子落于湖面,骆云轩自然也不再追赶,也降于湖面,剑指女子:“姑娘引我来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你是梁魏两国派来刺杀朕的。”骆云轩想不明白,此女子带他来这么远的地方到底为何,要知道他已经追了女子两天两夜了,行如此之远,必有目的,想来想去,只能是梁魏两国的残余了。

“嘻嘻,你既然对我已生了疑虑,为何还要紧跟着来。”面对骆云轩的剑锋,女子不改面色,含笑打趣道。

“我,我是为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杜小南。”司命替他接道,“我说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你须得如实回我,不得隐瞒。”

“只要能救小南,姑娘请问。”

这里灵气充沛,适合治疗邪魔之气,司命只希望在她在骆云轩做心理治疗时,这里的灵气能稍微能抑制他手中魔剑的怨气。如今,司命也是看出来了,骆云轩最大的问题不过是执念而已,对他那徒弟杜小南的执念,而让他魔化的怨气来源于那把剑。

“说来我是一个方外之人,对这凡尘情爱甚是稀奇,只觉得这世间之大,万千丛林,你又何必执著于一人。”司命眼角含笑,轻松问道。

“世界再大,我也再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她了。”骆云轩听罢,有些感叹有些哀伤,只听闻耳旁传来轻语:“是‘爱’还是‘悔’?”

悚然一惊,男子肃目而视,望着对面始终含笑女子,有些迷茫,有些惘然,嘴唇嗫嚅了一会,终是无声。

眼见男子心神恍然,司命知道机不可失,再度加重施法,万千白光丝缕尽入男子身上,此乃仙法:“治魂”。当然,男子并未发觉自己已经被眼前之人施法控制了。

此时骆云轩只觉眼前有无数个女子的化身围绕身旁,质问于他,他怒,他气,他挥剑斩杀,可,可就是砍不到。

“你不回答,是因为不知道......还是,你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爱她?”司命紧接着逼问于他,她就是要让骆云轩说出来,无论是什么答案。

“你不愿放弃,是因为你对她悔多于爱,这让你不能放下,也放不下。”

“所以,你如今以血为祭,就是想利用这世间魔力,替她再塑肉身,我说得可对?”

“你难道不曾想过,即使她再塑人身归来,也定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吗?”

只见男子剑乱砍,水波急绽,顿时整个湖面陷入漩涡,司命和他都被拖入漩涡,男子已经神情狂乱,不顾一切了。只是漩涡再急,却也没能让二人陷入进去,只可惜了这一遍匆匆树林,已成焦林。

只见骆云轩狂吼一声,凄厉道:“只要她能再回来,只要她能回来,这些都不重要。”

“好吧,你让她活过来,然后再看你死去,她受魔力而生,定会魔变。”此时司命与骆云轩两人被水涡裹于一处,二人面面相向,如此尴尬情景二人却浑然不知。

男子颓然,目光萧索,喃喃道:“成魔又有何不好?只要活着......”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可问过她,活着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此生她身世凄惨,家破人亡,此生将真心托付给最爱之人,最后......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不想再活过来。”司命没有再逼迫,逼问之声逐渐变小,轻言劝解,“放下吧骆云轩,你没有错,有时候即便贵为至尊,也有无可奈何之处。”“你是人间帝王,万民终究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男子闻言,轻启眼帘,此时二人已经恢复先前的姿态,临波水面,只是司命这边仍然是古波无痕,而骆云轩脚下之处却是滚滚沸腾,就如二人此时的心境。

男子神色恍然,执拗念道:“可我,可我终是负了她......负了她。”

“可你保全了天下人,放下吧......”司命施法,‘放下吧’念词如梵音绕绕围于骆云轩周围,“魔障,还不离去。”司命墨笔追踪黑影而去,须臾,法器回,魔气散。司命收笔于身,手一挥,水幕屏障解除,只见对面男子长发飘逸,神情松弛,两眼里少了执念如今多了清明。那把魔剑也变得乖巧,未有黑气冒出来,如今的骆云轩终是恢复了些以往的英气仙姿。

时间仿佛停滞,二人顾盼不语,许久之后,才听到骆云轩充满疑惑的声音,“万般皆是无,多谢姑娘拉我上岸。”“观姑娘气质,必不是寻常之人,不知为何救我?”

司命轻笑,反问,“你悟了?”

“菩提本无物,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完,骆云轩便递剑过来,“虽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我也不想再深追下去,不过姑娘承诺过,只要我来,姑娘便救小南,不知作数否?”

“你说我执念也罢,如今我却不过是想小南能有个好去处罢了,让姑娘笑话了!”

“如此,便交与我吧,你自可安心回去料理惹下来的烂摊子吧。”没有多言,司命接过魔剑,负于身后,还不忘打趣一下骆云轩,不过如今人间百姓流离失所,战火纷飞,可不就是烂摊子吗?骆云轩苦笑,再未多言,转身向来时飞跃而回。司命也双脚一动,飞至岸边,抚着手中的魔剑,愣愣地看着前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晋宣德三十年,帝王归,重塑朝堂,收服天下,四方朝圣,万民归心,人间终于恢复兴欣之气。

大晋宣德三十一年,帝王殴,举国悲泣,帝王无子,传位外臣,一时成为人间美谈。

第十二章 古神历劫终归位,众仙殿外恭圣安

话说司命执魔剑再次去了魔界,依照当时与魔尊的约定,把魔剑置于魔宫幻波池,以借此间鼎盛魔气养剑,也算是物归所处了,所谓魔归魔道,人归人道,仙有仙道,神走神道,道不同,路不同,自然归处也大是不同。这把神剑早已魔化,如今自然是归于魔宫最是适宜它之处,因为只有魔宫鼎盛魔气才能滋养于它,汇聚它的魔灵,他日聚集人形也是有望。司命把剑放于魔宫也算是履行了骆云轩的承诺了。

司命把剑放入魔宫后便立刻回了天庭自己的府邸天府宫,时间也不过耽搁一天。不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是时间定律。司命不过刚回天宫,便到处都在听说古神南华大帝归位,七彩祥云,龙凤朝鸣,七色彩云染红天宫,满天龙凤缠绕九重天,甚是壮观。

司命听后撇撇嘴,心里头却在想骆云轩那小子怎么死得这么快,不是已经放下了吗?我这前脚才走,你那边倒是后面跟上来了,真不可谓动作不快耶。

刚进府门,就听到熟悉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好不安生。“司命,你可回来了,这几天可闷坏我了,你瞧,我都把你写的话簿子翻了几个来回了,你的那些话簿子却是太无趣,该换新的了。”瞧瞧,这只火凤凰说着说着还摆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模样。

“我又没有求你看!”司命瞧着凤兮那痞样,心里就不由来气,眼看着那凤凰左顾又盼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里顿时一突,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站住!”只见凤凰缩了缩刚偷迈出去的小脚,狗腿的笑道:“站住了站住了,嘿嘿,干嘛突然那么凶嘛!吓死我了。”说完还作势的拍拍胸脯。

“你,你,凤兮,你老实说,你不会又把我的书房毁了吧?”不详的预感愈来愈盛,司命手指着眼前嬉笑女子,声音渐渐颤抖。

只见对面女子先是一脸嬉笑模样,看司命始终一脸严肃样,便也逐渐敛了笑意,滴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有些心虚地怯生生小声答道:“也没有,只是多翻了几本而已......不至于,不至于,呵呵。”边说边摆手表示无事。

不过好歹是相交万年的朋友,凤兮只要撅一下屁股司命马上便知道她的想法,不可谓了解不深厚,况且这种事情在天府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血的教训啊!

只见凤兮话音未落,司命便剑一般飞奔书房,推门而看......司命叹气,闭眼无奈道:“果然。”而后幽怨愤恨地看着紧随而至的凤兮,冷笑道:“凤君,想知道此次我去魔宫见到什么人了吗?还有人专门向我问起你了呢。”

“是吗是吗?谁谁谁?”

“嘿,想知道啊?”司命装模做样的不理凤兮,随意说道:“想知道的话就在半刻钟之内马上给我把书房恢复原样。”说到最后一个字司命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说完司命便转身出了书房,然后去了殿外空旷之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让自己冷静冷静,留着凤兮一人独自哀怨,“半刻钟?司命,你是真不给我留活路了。”

凤兮对着已经关闭的房门张牙舞爪地大吼着,不过仍然改变不了整理书房的命运,唉,每每在此时,便是凤兮最恨自己没得收拾的德性,她想若是自己起初看一本便放一本,而不是看一本仍一本,如今也不至于如此的脏乱了。想着想着,如往常一样,凤兮认命的垂着头蹲在地上任命的一本一本地去找,一本一本得去书架对号,一会站一会蹲一会找,真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活呀。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世上便没有人比凤兮懂这个道理了。

且说这边南华帝君刚刚归位,便引来了一番大动静,紫薇殿外以天帝为首站满了如今在九重天上颇有地位的众神仙,可奇怪的是众神垂拱而候约莫都有几个时辰了,还没有得到帝君的召见,不可谓不奇。

众神之中,除了天帝幼年便呆在帝君身边侍奉学习,见过帝君的圣颜,其余众神皆是未曾见过帝君。所以,此情此景,可想而知,众神心里都在发怵,心想着帝君不愧是古神,与父神盘古那辈过来的,这架子果然是十足的大,连天帝都得乖乖候着。

尽管众神心里各有猜测,但其实大家都猜错了。事实上南华大帝自从归位之后便立刻离开了九重天去了九幽之地,自上古末年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天地浩劫后,古神南华便自我放逐沉睡,不理三界六道之事,从此绝迹三界,没有人知道南华帝君去了哪里。

其实南华帝君是去了幽冥界,并且一直在幽冥界经受人世间的不断轮回转世生离死别爱恨情仇,至于为什么要如此虐自己,这个答案恐怕就只有南华帝君本人才知道吧?

话说南华帝君到了幽冥界,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大神而且这次来头比上次那个还要大,这个‘惊喜’让现任幽冥司再次诚惶诚恐胆战心惊。既不敢枉自猜测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得小心陪着这尊大神,那憋屈样真是好不可怜。

可让幽冥司纠结的是,这尊大神什么地方也不去,来了后就一个人一言不发地站在这茫茫忘川河畔,众鬼臣是前也不行退也不行,于是乎,这位于三界最底层最底层的幽冥司,这万万年来便难得的迎来了这么一番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以幽冥司为首,十大阎罗分别其后,后判官等众鬼臣皆作揖跪地,而那人却站在忘川河畔三生石旁怅然若失冥神遥想。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幽冥司略微抬头偷瞄了前面,发现前方之人仍然和先前一样,一动不动的。幽冥司心里苦呀,想着前面才刚送走一个刚飞升的司命上神,如今又迎来一个刚归位的古神帝君,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资历高,一个比一个的阶品大,一个比一个的架子大,幽冥司心想,想来我这幽冥司都成了众神必游览之地了,难道最近上面的人口味又变了?不喜欢上面的山川河阔,碧水青山,而专喜欢上了九幽的暗河彼岸,地狱冥火了?唉,赶明去天上一定要问问太白,摸清如今天上流行的风尚。

“冥王,可否借阅你幽冥司的生死簿?”幽冥司正勿自在心里吐槽,以至于前方之人终于开口问话都没有注意到,还是身边九阎罗拉了他的衣袖这才反应过来。

“......有,行,当然行。”呆愣片刻后冥王颤微微地伸出手来,一本厚厚的黑色封面现与眼前。“帝君,此便是我幽冥司的生死簿,请过目。”幽冥司惶然地奉上生死簿,心里惊慌之极。

青衣一拂,生死簿瞬间飞至空中,以光速不断翻阅,只见紫光一闪一现一闪一现的,不过须臾,紫光消失,生死簿已重新闭合。只见帝君闭目轻叹道:“为何簿中没有杜小南的轮回记录?”

“禀帝君,杜小南在凡界殉剑,血肉之躯化为虚无,三魂六魄也是支离破碎,自古以来都是只有完好的魂魄方能到达得了九幽,经得住这地府阴寒之气,再次顺利轮回。杜小南魂魄不全,如今更是不知所向,故而生死簿上并无她的轮回资格。”幽冥司战战兢兢诚惶诚恐道,边回话眼睛不断偷瞄前方人的反应,生怕眼前之人不高兴。

等了片刻还未听到眼前人的声音,幽冥司灵光一现想了一折,“帝君,虽然生死簿上没有杜小南的芳踪,不过还有一人哪里兴许知道些情况。”

“此言当真。”眼前之人突然睁眼倪视幽冥司。

“小仙不敢欺瞒帝君,此人便是新晋升的上神司命星君。”对不起了上神,本司也是没办法,这尊上神可比您可怕多了,权衡之下,就只有牺牲您了,您是上神,肯定是能抵得住这古神之威的,幽冥司在心里默默念道。

“如此本尊也就不打扰了,诸位回吧。”帝君望了望眼前黑压压的一遍,紫光慢慢消散在众人眼前。

帝君一走,众人终于松口气,皆是瘫软下来。

第十三章 再见乃是初见,初见也是再见

“吱吱吱!”九重天上紫薇宫殿的大门吱呀吱呀地缓缓开启,殿内迅速传来法旨传众位仙家觐见。

也许是一直保持弯腰垂拱的姿势太久,众神还稀里糊涂没缓过神来,就突然被殿内帝君传召入内,众神都各自慌乱整理衣衫,规规矩矩低头垂拱进入大殿。

“我等见过南华紫薇帝君,帝君安好!”众神祝贺之声一时之间响彻大殿,形成回音缭绕,气势恢弘庄严。

如此庄严肃穆时刻,大殿之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哀叹伤情之音,确实有些不和谐,仔细聆听才发现原来是上位帝君的声音,“泽莱,我的孩子,岁月到底是对你做了什么?竟给了你如此容颜了?”

泽莱,便是天帝的尊名,这个名字据说就是如今这上位之人起的名字。当年鸿蒙初开后,他们刚开辟三界,仙界需要主事之人,当年泽莱便是古神南华身边学习,南华见他天资聪颖,又具备一颗难得的仁德之心,便把仙界主事帝位给了泽莱,希望他能好好管理仙界。

沉睡之前那孩子还是一少年形象,睡醒之后便是如今这副沧桑老太模样,如此落差让初醒来的南华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似的难受。

只见天帝恭敬上前一步,那张微有褶皱的面庞红了个透,遮脸讪笑几声道,“帝君还是如当年一般诙谐,总是拿泽莱打趣,沧海桑田,万物皆变,泽莱怎会不变呢?”

“唉,怪我们,这三界之事辛苦你了!”只听上位传来一声叹气声,“泽莱,如果当年不是我们太自私,你便不会如此辛苦,如若她看到如今的你,不知要多心疼了。”

“帝君......”

“好了,我不过提一提罢了,你紧张什么?”眼瞧着泽莱那悲伤低落又紧张劲,而且这些表情如今都表现在一副沧桑面容上,南华怎么看怎么都不惯。

二人旁若无人般在大殿内叙旧,众位仙神眼观鼻鼻观口。对于他们来说今日能见到古神一面已是恩泽。

“泽莱,我听说近日飞升了一位上神叫司命的,不知这位仙人今日来了吗?”远古时期,九重天上并无司命一职,南华不知这司命星君是何时产生与天地之间的。

“帝君,司命上神今日并未在场,乃是因为帝君的转世骆云轩之事,司命上神下去处理了,故而今日没来得急赶上。”

“哦,你说的司命难道是她?”原来是她,印象之中,苍梧山上,溪水湖面,女子仙气清冷纯净,整个人灵动有趣,讲道理也是一套套的,确实是一个讨人喜的可人儿。想着想着,记得她答应过骆云轩会为杜小南求得一线生机,也不知她办到没有。

“没想到在我沉睡期间,竟然会出现一位司命星君,本尊甚是好奇,泽莱,你便替我给这位上神说说,让她有空来我紫薇宫走走。”

南华想找司命本就是想了解杜小南的去向,如今知道这个司命原来就是当初来渡骆云轩的她,那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得到天帝的应诺之后,帝君便散了众神,尊于礼数众神分为两列规规矩矩的走出大殿,不过步伐的频率彻底出卖了他们,他们恨不得马上飞出大殿,然后各自八卦。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天庭最近的风气确实有待改善了。

话说天府宫内,凤兮好不容易把书房整理好,正准备迎接司命进入验收成果,却在这个节骨眼被一声门外的紧急呼唤拦住,“上神,上神!”人未至声先到,近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天帝身边的二郎神君,只见堂堂天庭战神神色慌张的跑进殿内。

“先匀口气,别慌别慌。”看到二郎神君神色慌张跑来这里,一副十万火急样,倒是又引起司命的捉弄之心,只见她好奇地围着杨戬走了三圈,一双水灵的眼睛骨溜溜的在杨戬身上打转,边打量便言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可是魔族起事了?”司命有此一问并不奇怪,要知道杨戬可是战神,能让他如此慌乱的事情不是战事还能是什么?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呀,她才从魔界回来,并未发觉暮渊有发起战事的趋势呀,果然,见杨戬也是一度摇头,司命便又猜,“那就是妖族祸乱人间了?”见杨戬仍然摇头,“啊,不会是妖魔两族同时来犯吧......”

其实,能让战神杨戬慌乱的不仅只有战事,还有人,比如那为远古之神,可司命那时一点都没想到那里去。

“哎哟,我的上神,您就别乱猜了,我找您是真有事情。前些日子南华帝君不是回来了吗?奇怪的是刚回来就说要见您。”看司命在那摇头晃脑地胡猜一通,真真急煞杨戬这个急性子了,于是赶紧把来意讲了一遍,以免司命再次戏耍于他。

“找我干啥?”这倒奇了,南华帝君回来后居然找她,难道是为了杜小南之事,可这不该呀。

“怎么叫你来传话,真是的,你说你一个战神不去管边界战事,却如小厮般来给人传话,倒是让我好猜,还以为发生战事了呢?”由于句句没有猜对,司命有些恼怒道。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您还是赶紧准备走吧。再说,为帝君传话,杨戬也是倍感荣幸,定是要亲自传到,不敢脱误。”杨戬和司命也是万年的情谊了,要说杨戬还是一个下界凡胎肉体时,曾多次蒙当年在人间行走的司命救助,杨戬死后,灵魂飞升,与司命之间的情谊自然是比旁人要深厚得多一些。此次杨戬跑来传话司命,也是知道司命的性子,怕她如往日般任性胡来,耽搁时辰,让帝君久候,于是才亲自跑来监督催促。

“可知何事?”听说帝君要见她,司命收起玩笑之态,正经问起缘由来。她想着帝君如今已经觉醒,不会还抓着下界之事不放吧。

“却是不知,听天帝说帝君就是找你去紫薇宫坐坐。”具体何事天帝和当时在场的众神都不知,他怎知道。

“知道了。”说完便不理杨戬自己去琢磨帝君到底是哪根筋抽搐了。

“唉唉,你赶紧准备。”杨戬见司命往殿内走去,便再次呼唤。

“知道了,容我梳妆打扮一番,好去与帝君相亲。”殿内立刻传出一番讥讽之话来,一语便让杨戬折舌,无奈之下,二郎神也只好先回去了。

紫薇殿内,主座上肆意斜躺一人,墨黑色长发垂于地上,右手撑抚下颌,双眼微闭,慵懒随意,好一幅美人休憩图。若不是美人额头那浅显的微蹙,定是不知美人此时心中还有困扰之事。

此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前几日才回归的古神南华帝君。

“帝君,殿外有位自称司命的女上神求见帝君,不知可让她入内?”小侍童垂拱恭恭敬敬地问道主座斜躺午憩之人。

“让她进来吧。”良久,上位才传来温润低沉之音。

“是。”小侍童规规矩矩退出大殿,刚出大殿便垂头丧气起来,殿外那个司命女君真真是个难缠的上神,就没见过这样的神仙,甚是烦扰。想着自己不过一个小侍童,初次见面她便问东问西甚是八卦,你说你来见帝君问我帝君的喜好那倒罢了,可这个上神一见面便缠着问自己‘关于在紫薇殿内的心得感受’,一点都不着急见帝君似的,以至于在大门口就硬生生地耽搁了大半个时辰自己才得空隙进去禀报,还好帝君近日来好似有烦心之事,否则定不会饶恕自己。

“司命见过帝君!”空谷凉音从下首传至耳旁,座上美人长长双睫如弧形缓缓分开,漂亮双眸深沉暮重,只听上面发出一声随意地叹息:“司命,我们不应如此生分,这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位于下首的司命听了此话便迅速明了帝君已经知道以前在下界之事,便也不再隐瞒,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有时候身份就如鸿河一般让人不得不易位而处,对于司命而言,如今眼前之人便是帝君,如此而已,也仅此而已。”司命说罢,便尽自抬起头来,歪着头瞧着上位之人,好不随意,和她刚才所说话里的生分劲大相径庭。

瞧着下位女子灵动俏皮,南华慢慢调整自己的坐姿,招呼女子一起坐下品茶。司命也不客气,上前跪坐于桌前,不客气先人一杯品尝,眯眼一叹,“看来以后得常来紫薇殿叨扰帝君了,帝君的茶可真称得上绝品。”

南华呵呵一笑,望着对面女子揶揄道:“紫薇殿内可不只茶香......”帝君言罢便也拾一杯茶作势要品尝一番,可杯快到嘴边,帝君却似乎又想到什么,抬眼相望司命,若有所思,随后便抿唇笑道,“此番邀请你来,乃是想问问小南的去处,希望上神能如实相告。”

第十四章 紫薇宫殿见帝君,品茶论道谈小南

司命自顾自地捣弄着茶肆,良久沉默,不置一言。而对面之人却也好像并不着急,也只顾自喝茶。一时之间沉默顿时充盈二人中间,想必如果换一个人定是会感到尴尬,当然,眼前二人例外。一个是自出生便肆意枉然荡遍三界惯了的女上神,一个又是远古时期而来的三界创世之神,对于二人来说世间的礼仪教化恐怕从未放在他们眼里吧。

片刻之后,才听到一方叹气之语,“我本以为帝君觉醒之后是不会再提此人,毕竟以帝君的修为杜小南还没这个资格能让帝君挂心。”

刚才听了帝君询问杜小南的行踪,虽然心中隐约有些预感,想着以帝君的资历应不会记挂一位凡尘女子,但真被其所追问,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司命都有些奇怪刚才自己的心情,似是高兴,似悲伤,似失望又好似莫名感动,五味杂陈,老实说刚才心里是真乱了。莫名其妙的情感瞬间划过心间,司命遥遥头,无奈之下心中迅速默念经文稳定心神。

“本尊让司命失望了?”温润低沉之声响起,对面之人星目含笑。

“呃,呃,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远古而来的帝君也是多情之人,嘿嘿。”刚才司命有些晃神,此时望着对面美人含笑的眼神,司命不知平时脸皮一直挺厚的她此时却是有些脸红,连说话都有些怯怯然,只能讪笑答道。不过心里却暗暗给他起了一个情圣的称号,司命寻思回去若告诉凤兮这件事情,那丫头好不得又要咋呼几天了。

“司命斗胆,不知帝君如今时候却是为何还执着于凡尘俗世?”说罢,司命便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对面饮茶美人,浅笑道:“那杜小南虽说也是个美人,不过与帝君比之恐差之甚远,帝君为何眷念?”

只见对面美人薄唇轻启,温润低沉之音再次响起:“在你看来,本座就不能是一个多情之人吗?”

“帝君哪里的话,司命不是这个意思。”司命尴尬讪笑,“我只是觉得杜小南真是好福气,司命都有些羡慕她了呢。”

“哈哈”南华手持茶水,轻酌几口,抒怀一笑,道:“都说司命星君虽是一个女上神,但聪慧敏锐,见微知著,能把纷繁复杂的人间命格安排得妥妥帖帖面面俱到,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看来九重天上的八卦也不全是虚的。”

“那司命便承了帝君的夸奖了。”此番情景如若换一个人想必定还会让众仙惊讶一番,可对方是司命那便没什么奇怪的了。对于别人的夸赞总是厚脸皮理所当然得接受的人天上地下唯有二人,其中之一便是司命。

南华展了展衣袖,笑问:“其中原委想必除了司命能回答便再无可查了。”

“帝君,实不相瞒,不是司命不愿告知您杜小南的去处,而是,”说到这司命有一瞬间犹豫,“而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杜小南这个人。”

“没有杜小南!”南华轻喃,若有所思,“怎么说?”

“您也知道,杜小南本就是为帝君造劫之人,本来凡人为神造劫运气好的话便也可借神的福祉飞升,便是不飞升也能轮回个好人家,可......”

说到这里,司命瞥了对面一眼,看那只是注视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默默不语,未有插话的意思。如此司命便只有再清了清嗓子,道:“可杜小南不一样,她殉剑之后,肉身早被毁去,魂魄更是支离,即便还有残余魂魄也应该附与魔剑之上了。所以”

“所以,杜小南是个运气不好的人了,呵呵,这么说来确是可惜啊!”没想到帝君会突然又接话,还说杜小南运气不好,这倒让司命不知如何接了,此时的帝君高深莫测,司命却是猜不出他心中为何而想,只能讪笑言道:“哪里,能为帝君渡劫的定是个好命的,好命的。”

沉思须臾,南华拂袖缓缓而起,离开茶几踱步与殿中,司命见此,随即便也客随主便,跟在帝君背后。只听前面传来问话,仍然是古井无波,不过问话的内容却是让司命如鲠在喉。

“司命,你不是答应过骆云轩会给杜小南找到生机吗?怎么?如今的上神都是如此食言而肥的?”此话一问,司命颓然,心知帝君已是知道自己有瞒与他了。真是个狡猾的“老家伙”,自己还是小看他了,本以为他应不会再过追问,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颜,堂堂古神,如此厚颜借用自己下界转世的身份来质问于她,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说了。

司命尴尬一笑道:“帝君,其实,杜小南是我为了给您造劫杜撰出来的人物,如今帝君的劫已过,她任务完成自然便是消失了。”

“杜撰出来的?”南华眉色一挑,浅笑轻语。

“便是杜撰出来的人物。世人只知道我司命能司天下人之命道,却是不知万事万物哪有绝对完美,总是有些让人不甚满意的地方,我虽有能力编写凡人的命格,可造劫的人选却是我没有办法能控制的,就拿骆云轩来说吧,在写骆云轩的这段命格之时,直至落笔,我也不知我笔下骆云轩这个角色是由帝君您去扮演!天书里故事只要形成,里面涉及的人物便会自动随着情节而走,一般情况是不会出错的,当然,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故事主要人物与故事情节发生大的偏离,也就是这种情形,我才能施法掐算得出命格里人物的身份。”司命一口气说了这么大段话,便快步茶几连续几杯茶水喝下肚,偷瞄帝君,试探问道:“帝君可是明白了?”

南华没想到杜小南居然是司命杜撰出来的人物,如此说来,既是杜撰人物,终究是虚拟幻影,南华轻叹也难怪自己算不出她的轮回之处,原来如此。

“既无生,便也无死,看来杜小南确实是没有轮回了。”良久,殿内响起温柔清和之音,很是平静。是呀,既是杜撰,哪里有前生,没有生就没有死,那更没有轮回的资格。因果循环,万物制衡,自古应如是。

“帝君英明,就是如此!不过虽然杜小南不能做人,但她殉剑之后经过烈火酷烧,魔气熏染,再加上她对骆云轩的执念,已让执念形成剑灵附于魔剑之上,假以时日,修成人形指日可待,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把魔剑放入魔宫中。”

曾经有人对司命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这天地之间若论八卦腹黑,除了南斗六星之首天府宫司命星君,天上地下再找不出第二人,而讽刺的是这天地间产生的首位司命星君居然是个女的,这让人不得不哀叹天道规律呀!

此时司命心中产生了众多疑惑,自然而然便也对面前这位古神产生种种好奇。她想,一位从远古而来的古神,经历开天辟地,也经历苍天灭世劫难,这样的人按理说应是参透万物本质,明白天地自然规律的,人间不过三十载的凡尘情爱,真的能牵动古神的心吗?奇也怪也!不,绝对不可能,人间情爱对于拥有无尽岁月的神而言,如镜中花水中月,转瞬即逝,并无可过分留恋之处。

司命心想,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个杜小南定是有不凡之处了,司命低头看着手中的墨笔,神思犹疑,可杜小南不过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人物给人造劫的,说白了就是自己笔下的字灵罢了,故事完结命格结束字灵自动消失,却不知有何不凡之处能让帝君如此挂怀?司命摇摇头,甚是不解。

第十五章 天书命格出异常,源始桃花村落处(上)

南华帝君没想到杜小南居然只是司命杜撰出来的形体,如今残魂附于魔剑之上已去了魔界,若想要找到她,还得去魔界一趟,可自己堂堂神界古神,只身跑去魔宫,目的却只是为找一把剑,而且还是一把魔剑,唉,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若被众仙家知道了,岂不是会被四海耻笑丢了他帝君的面子?

话说南华帝君左思右想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决定偷偷暗访魔宫,他想着凭自己的修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跑进魔宫去取一把剑完全是轻而易举。此番动作虽然是不得已而为知,但却能少很多麻烦。

话说司命当日从紫薇殿出来后,心里便一直是颤巍巍的,左右都不得劲,感觉要有事情发生似的。

果然,当晚司命如寻常一样拿出天书编写命簿,在预设故事里面有一个地方桃家村出现了问题,凡是与桃家村相关的人和事都会被自动消除,成为空白。司命心生疑惑,便为桃家村占了一卦,可卦象一遍雾茫茫什么也看不到,这倒更是引起了司命的好奇心了,莫非这桃花村乃是仙家之地四周设置了结界?司命摇头不解。可此事却容不得疏忽,此间命簿涉及此地,若此地有异,便会再次影响整个命簿,人间之人命格有异,若涉及到命定的王侯将相命格,那便有苍生之祸。因而此事不可不慎重。

既然在此地算不出来桃花村有何异常,那就只有专门跑一趟了,想到这里司命心中再次有了收一个小童的想法,想到这里司命真有些心疼自己,想自己如今堂堂上神,这些事情还要亲自跑腿,实在是有些丢脸面。

自怨自艾一会儿,司命也只好认命捏诀,白光一闪消失于大殿。

这边南华一路疾驰本想直接赶往魔宫幻波池,但在祥云上他看到了下界人烟荒芜冷清,遍地坟冢丛生,行走于地上的人如行尸走肉神色麻木的景象......本来此间之事自有九重天的天帝来管,南华本不欲多管,可下界一女子的祈祷却让他稍有犹豫。云层之上的南华耳旁阵阵传来下界之音:

“天上的诸位神佛,列位仙家,弟子李清拜上,请求诸神仙怜悯苍生护佑我桃花村仅剩百姓,我们已经连续经受十年的旱灾,如今又横招瘟疫,如今我们全村之人已无活路可言,因此弟子只能乞求上苍神佛能够保佑我们,如若应愿,弟子愿以性命相报。”看着下界那已经残破得只见几片瓦片的土地庙宇,烛台之上有一两根香火,贡品台上只有一两个坏掉的苹果,而蒲苇之处则始终跪着一女子,不断重复着磕头的动作,仔细一看,那额头都已经被磕得能见白骨了。可上面供奉的土地石像,终究还是只是石像。

“小清,小清。”庙宇外响起一声微弱的叫唤,似乎就是唤的磕头的女子。

女子未有回应,也未停止叩首的动作,她想着定是自己诚意还不够,土地和诸位仙佛才未能感受到,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小清呀,听吴妈一句劝,快回去吧,别再这求神拜佛了,这世上跟本就没有神仙。”刚才那个叫唤女子的妇人颤巍巍地走进庙宇,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吃饭,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不,吴妈,小清相信,相信世间是有神仙的。”女子边费力磕头边回应妇人,只见妇人摇头叹口气,挨着庙宇的墙面坐了下来,看着女子的背影,无力劝道:“如果老天有眼,这世上真有神仙,为何他们从不来救我们,我们连年遭遇天灾人祸,如今又是瘟疫,如果有神仙,他们难道看不到吗?”

“小清,你娘临死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不能对不起她,你跟我走吧,别再拜了,相信吴妈,世上没有神仙。”

......

下界那个名叫李清的孩子和老妇人的对话全都进了南华耳朵里,

一时之间,南华倒真是生起了万万年都不曾生起的恻隐之心,他决定稍留片刻,看看此地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天灾人祸。所谓正常的天灾乃是天神为教化考验凡人人生七苦而故意降祸下界,以此激起凡人团结奋斗之心,促进人类的觉悟文明的发展。而非正常的天灾人祸大概分为两类,一类是凡人触犯大错,故天神降罚以示惩戒,另一类便是妖魔作乱,祸害凡人以增其修为。

南华落地之后一路向村上走去,沿途之间看到大批凡人嘴唇都是干枯裂口的样子。“爷爷,爷爷,你醒醒,你不要离开凡儿,呜呜。”路旁一位老人家突然便倒地,南华赶紧上前看看情况,然后对周围围观的人说道:“这个老人家不过就是脱水罢了,不用担心,你们谁有水拿来给老人家喝上便可?”可周围之人一听,便是毫不迟疑的向后退去,马上散走开了。

只见5岁大的孩子脸上还勿自挂着少许泪珠,但他马上把自己的泪珠用手仔细接着,然后再通过手指一滴一滴得滴在老人家干裂的嘴唇上,头也未抬道:“先生是外地人吧,我劝先生赶紧离开这里保命吧,这里没水,有水也是不能喝的,爷爷说是有毒的。”

“有毒?”南华起身踱步至旁边,从衣袖中凭空拿出一壶水来,上前仔细递给小孩,面对小孩戒备的眼神,南华无奈的解释道:“放心,这水是我随身携带的,赶紧给你爷爷喝下吧,完了可就真救不回来了。”

“......是,是。”小孩呆愣片刻马上便反应过来,接过水赶紧给躺在地上的爷爷喝下,片刻后,地上的老人有了反应,呛了一下水,便醒来了,祖孙二人自然是跪地对南华千恩万谢了。

南华这才空闲下来认真掐算此地的异常情况,片刻后,紫色双眸徐缓打开,里面净是暮沉幽深之色。

土地庙外,白光一闪,仙泽临世,须臾,白发矮人钻土而出,踉跄急跑过来,朝着司命深深垂拱恭迎道:“土地参见上神。”继而抬头再次躬问:“土地无礼,敢问上神乃是九重天哪位神座?”

司命瞧着此地土地公还真是寒酸之极,瞧着这衣衫褴褛脏如乞丐的,好歹也是一方仙泽,怎会如此落魄?不过虽然落魄但礼数还是挺周到的,司命笑答:“吾乃司命。”

“哦,原来是司命上神,小老儿有礼了。”土地再此拜倒,甚是恭敬。不过那颤巍巍的身子看着都让司命心抖,连忙上前扶一把道,“土地公太多礼了。此番前来,乃是本司命发现这桃花村有大异常,故而亲自来看看。”

“果不其然,本座一路而来发现沿途皆是灾民,整个村子安静死寂就如死人窟一般,却是为何?你乃一方土地想来应是知晓。”

司命话音刚落,不想却听见低声呜呜的啼哭之音,转头一瞧,才发现居然是面前的土地老儿如小孩般拂袖垂泪,好不可怜。

只听他泣声道:“不瞒上神,确有此事,此地名叫桃花村,确是连年灾害,乃是多事之地啊,自十年前开始,这里便发生旱灾,十年干旱使桃花村颗粒无收更无水源,桃花村的人在这十年来是饿死的饿死渴死的渴死呀,如今这里的人也是所剩无几了。”

说到这里又是哀叹,“说来也奇怪,连年干旱,上天硬是一滴水也没有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土地讲述着,“前年这里又出了瘟疫之患,四方仅存之水均也喝不得了!再这样下去,我看这里真是要成死人窟了。唉......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可怜这里的百姓了!”

不知还罢,知之可怕,司命面容一束,沉声问道:“天庭没有派仙家下来救助吗?”南华料想此事定不简单,天帝向来心怀苍生,此间情况他又怎会不管。

“不瞒上神,是派了仙家下来了解情况,可就是,可就是解决不了这里的情况,四大龙王共同施雨,可奇怪呀,这雨水就是进不了这个村。”土地据实以表,又是悲切道:“如今瘟疫横行,更是雪上加霜,小老儿也是连番向九重天上折具表此地情况,可奈何,奈何小老儿阶品太低位于下仙,上表于天皆需层层递上,到天帝手中也是要耽搁数日呀!”土地长吁短叹摇头无奈,急得直拄拐杖。

司命听了土地的讲述,明白此地情况迫急,可在她看来,此事定不像土地公所说的那么简单,天庭屡派人下来勘察救治,可效果却甚微,按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反常必妖,司命断定,此处定是又有妖魔作乱。

司命勿自盘思之时,土地公连连朝向司命做供,哽咽道:“小老儿无能,身为本方土地,却无能守护此地百姓,甚是汗颜,甚是惭愧,奈何生灵无辜,小老儿厚颜,还请上神能够救救此地百姓呀!”

看着土地公鬓发白霜,确是不易,司命连忙上前扶起土地,劝慰道:“土地公也不必过度自责,你也不易。如今此事看来必不简单,里面定有隐情。”

第十六章 天书命格出异常,源始桃花村落处(中)

辞别土地后,司命便在这桃花村附近四处探查,这桃花村确实非常诡异,但具体诡异之处司命又说不上来,总是感觉哪里不对。眼见整个村里的人都要渴死病死了,这与自己命簿上预设的故事情景完全大相径庭,唉,此番情景,之于司命而言是既悲又急。定要速速寻找干旱和瘟疫的起源方能对症下药,否则,此地将顷刻变成人间九幽。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放开我......”似乎十里之外的树林里有女子惊恐的呼喊之声,接着便是老妇人的求饶,“求求你了大王,放过小清吧,你们换我吧。”紧接着便是妇孺嘤嘤悲泣之音,扰是令人心忧。

“哼,本王才不要你这老东西呢,如此丑陋,怎及得上你女儿年轻美艳,本王要是穿上她的皮子,吸了她的阴元岂不修为更增重换青春,你说你这老东西能跟她比吗?”司命虽身处十里之外,可他们的对话却是一字不漏全都进了耳里。

惩恶扬善本就是司命簿子里提倡的必要职责,遇到如此情景,应是如话本子里的主人公一样,必须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做多想,司命正准备捏诀赶往十里外的树林去救那美人儿,可刚盈至指尖的白光便被一道紫光熄灭。见此情景,司命顿时心惊,“谁?是谁在阻拦与我!”

“是我。”话音刚落,只见隔空之中便走出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男子温润如玉,灼灼其华,真真是三界之中少有的极品啊!一时之间司命有些看痴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痴痴的望着男子,那模样跟那损友凤兮真是如初一类,并无差别。

“怎么,不认识了?”男子温润低沉之音再次响起,好笑得问道。

这倒是让司命稍微拉回来一些神思,有些尴尬歉然,“哪里的话,帝君的美貌,呃不,是帝君的圣容司命哪里会忘记。”

“不过,司命不知帝君为何会来此地?又为何要阻拦司命去救人?帝君来此地干什么?”拉回神思后,司命心里自然出现了一系列问题,便随心所想脱口而问了,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只见南华一脸无奈,笑叹:“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嘿嘿”问出问题后司命才发现此举确实有些过头了,自己太过惊讶帝君的到来,司命侧头想想有些不好意思的忸怩道:“却是司命失礼了,那,那帝君便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我呀!”其实司命平时并不是如此性格,在面对其他人和事的时候,她都能沉稳面对,妥善处理,并不是一个心急大脑脱线的人。可是,连司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第一次在紫薇殿内见到帝君之时,司命在他面前并没有如其他人般拘束,而是如此的恣意惬然,也许司命打心底就没把这个堂堂的上古真神当成古神般对待吧!司命没发现自己的变化,而南华帝君有没有发现就不可而知了。

“刚才你不是还嚷着要去救人吗?若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答你,那这时间岂不是耽搁了。”面对司命的耍赖,南华只会觉得此女子天真爽直,灵动可爱,令人喜爱。

“对,得先救人,帝君,十里之外的桃林里有妖魔试图祸害村民。”说着说着居然自动拉着帝君的衣袖试图赶往那里。一拉发现没拉动,司命转过头来发现南华怔愣的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衣袖,见此情景,饶是平时脸皮很厚的她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便连忙松手,讪笑的道歉:“司命是有些急着救人故而才......才失了礼数,还请帝君不要在意!”

只听身边之人轻叹一口气,轻声道,“自我第一眼见你之时,我便知你本就不是一个规矩守礼的人儿,却为何总是为这些小事连连道歉呢?”刚才的一瞬间好似回溯万万年前,熟悉的感觉瞬间划过心间,让南华对眼前的这个灵动女子甚是亲切熟悉,有时侯和她谈话更是莫名轻松愉悦,心神旷怡。南华不愿拘了司命的性子,他希望能一直看到这样的她,肆意潇洒。

“呃,还是赶紧去救人吧。”这是怎么了,司命突然感觉自己和帝君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称之为暧昧的情愫在滋长呢,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司命赶紧让去救人。

正准备捏仙诀赶往过去,不曾想却再次被阻拦了,指尖仙术散开。此时司命便有些明白南华是不准备让自己去救人的,可为什么呢?司命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疑惑得看着南华,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魔族祸害人间,为何身为上神的他们却要袖手旁观?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是我阻拦你,而是你在阻拦他们。”南华面色稍有凝重道:“你如今已是上神,应该是明白万物有始有终有因有果,你不该阻拦。”

“帝君是何意思?司命不甚明白。”苍穹自有规律,天地自有定律,万物皆有因果,这些事情司命肯定是明白的,可她不明白这和眼前之事有和联系?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还只看到事情的表面现象,而没有发现这里事情的起因,若你明白此间之事的起因,也许也不会去了。”

“桃花村内外皆布置了结界,力量深厚,感觉不像仙家所为,司命......”说到这里,司命有些失落,“司命算不出。”司命摇头无奈道,要是换了别人的话,司命是绝不会在对方面前承认的,可是,面前之人乃是南华紫薇帝君。

南华听后,一副了然模样,温和道:“我说得再多还不如你自己看看来得直接。”接着衣袖一抚,二人眼前顿时出现一副画面,里面讲述的应该就是桃花村以往发生的故事吧。

十年前桃花村

“打倒神庙,打倒神庙!”

“打倒神庙,打倒神庙,打倒神庙!”

“乡亲们,这些庙宇里的石像每天受我们的精心供奉,家里面的猪鹅鸡鸭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呀,都拿去供奉他们了,可你们瞧见了吗?他们哪里显灵过,哪里出来为我们做过事情,如今天降干旱,我们这些村民已无活路,既然都是死,还不如推了这些石头。乡亲们,你们说好吗?”

一中年男子站在高台,振臂长呼,可他呼吁的话语实是令人震惊,“乡亲们,醒醒吧,不要再迷信了,不要弯下你们的身躯,去朝那些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跪拜,乡亲们,我们可以靠自己,推到庙宇,不靠仙神!”

且看下面的村民刚开始还是神情犹豫,不敢上前,也许是因为此地旱灾严重,长期没个盼头,村民们也是孤注一掷了。

随着那男子的振臂高呼,下面的村民也开始接连回应:“打倒神庙,打倒神庙。”居然群情激愤,短短时间整个桃花村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庙宇顷刻之间被村民打倒推翻,石像破裂,头身分离,化为碎石。

第十七章 天书命格出异常,源始桃花村落处(下)

随着那男子的振臂高呼,下面的村民也开始接连响应:“打倒神庙,打倒神庙。”居然群情激愤,短短时间整个桃花村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庙宇居然顷刻之间便被村民打倒推翻,石像破裂,头身分离,化为碎石。

此疯狂之举无不令人胆颤心寒,可村民们就这样疯狂的做了。

画面转换另一处,还是那个中年男子,他带领着这个村落的老百姓在户外祭天,祭台上鸡鸭猪肉,水果杯酒样样备齐,应是要好好祭拜天神样子。

可奇怪的是中年男子和他身后的所有村民都是一副站立姿势,面容毫无竭诚之意,却不知为何?

突然,带头中年男子左右推翻桌上所有贡品于地,指天开骂:“该死的老天爷,去你的神佛,这个世界本无神佛,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哈哈,如果真有神佛众仙,那我让你们吃,吃吧,地上的东西都送给你们,哈哈哈。”男子有些形容癫狂,张牙舞爪的打破祭台。

接着猛的转过身去,那男子对着后面一众村民喊道:“乡亲们,从今天开始我们桃花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画面又开始变化,还是那个中年男子,不过这时的男子有些显出老态,只见他颤颤巍巍地向一山洞走去,对着里面喊道:“大王,你不是说有办法能治理桃花村的旱灾之困吗?你以前说我们信神佛不愿帮助我们,如今我们整村的村民都不再信神佛,甚至推庙立誓,还请大王兑现诺言帮帮我们。”

“哈哈哈,小子,你记住魔从不食言,本王定当解救你桃花村之困,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必须与我达成契约,否则,我便帮不到你们。”只听洞中之人狂妄肆意大笑,之后讲出契约之事。

一听到还要签什么契约,洞前的男子便露出了恼意,正想质问之时,洞中人又传出话来:

“你不必恼怒,也不必惊慌,并非我不帮你们,乃是如若你等不与我结成契约,我就是想帮你们也帮不到呀!”似乎已经看到外面男子面露恼意,洞中人接着缓缓讲出缘由。

“小子,你从小到大何时听过魔出来救人的?”

“你,你想背弃诺言。”男子一听激动颤抖道。确实,从小到达,他从未听说魔能救人。

“别急”悠然之声响起,只听洞中人如此说着:“天地自有规律,有正必有反,有阳便有阴,有光定有暗,自古皆然乃是天道定理,魔族向来只有施法厄运的能力,那救苦救灾之事只有那些伪君子神啊仙的才有能力办到。所以,如果想要魔族出手帮你们,你们定是要和我们签订契约,方能有出路。”

“什么契约?”

“契约就是同身共体,如此尔等拥有我族之体,哪里还怕这旱灾之苦!你回去让村民们考虑吧,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画面再次斗转,只见桃花村所有的村民突然之间变得身体强壮,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所有村民全去那洞中拜谒:“感谢大王搭救之恩,桃花村全体村民将永世不忘。”

......

“大王,桃花村此次怕是又遇灾了,整个村里都发生了瘟疫,这个如何是好?”还是当初那个领头男子躬身于洞前。

“瘟疫?此乃人祸,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怒我此次帮不到你。”

“为什么?”男子不解心急切切问道。

“呵呵,此不可说不可说呀!”只听洞中之人狂笑回道。

......

画面到此结束,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不过司命已经看明白了。

一时之间两人皆是沉默,须臾,司命好像才从桃花村的往事中走出来,只见她眉头微皱,面带忧色,“帝君,如此,天界当真不好管这事儿了。这桃花村十年前既自愿弃神而和魔族签订了契约,如此便是把自己交给魔族管理了。”

看着一脸愁色的司命,南华温声劝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两次拦你的原因了,如今他们的生死已经不归我们管。走吧。”

“帝君,我刚到此地便召唤了土地,为何土地未说这十年前的事情?”司命突然想到土地,感觉此事还有蹊跷,土地为何未告知与她这里的村民与魔签约之事。

“我来问你,如若你是此方土地该当如何?”南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抛出问题给司命,让她自己去想。

司命陷入沉思,片刻之后这才释然,她明白了土地只是一地仙耳,他不敢说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身为仙泽,却终归是掉了仙界的脸面。

司命明白此地村民算是自毁了生路,毁神庙,推祭台,各种对神灵污言碎语诸如等等,便是再是心怀苍生仁德的天帝泽莱,也估摸着不会再管此地之人,定会任其自生自灭。

这里的村民与魔族签订契约,同身共体,若村民不死,村民的灵魂倒还是自己的,若村民死去,那么他的身体便会自动成为魔灵的躯壳,本是无形的魔灵便可以捡到现成的躯体,也为自己节约了几千年的修行时间,此不可谓不毒!这就是魔族人修炼的速成渠道,和天界仙人们节节历劫积累修为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为何天界不耻魔族之人的修炼方式的原因之一。

唉,看来此番又是一阵好忙,回去后得好好改改天书命簿了,真是一个大工程,司命一阵心忧烦闷。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让司命想起来了,这南华帝君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他刚才似乎没有回答自己这个问题呢!

看到前方缓步而走的白色背影,司命连忙赶上前去,急忙问道:“帝君,似乎还欠司命一个答案呢?”

“哦?什么答案?”身边男人不置可否,一副随意的口气。

“帝君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因为好奇,所以坚持,司命好奇,所以坚持询问。

只听旁边男人一副纵容女儿的形态样,温润言道:“想知道答案,就自己跟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这个模样态度倒是有些吓着司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司命与南华并行而走,若有所思。二人联袂而去,确是真不理此

间之事了。神到底是何种存在,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

桃花村如若天界不管,众神不管,不久就将会变为人间九幽。如若用南华帝君的话来说便是,这是他们的选择,那便是因,如今之事却是果,因果循环,此乃天理,不管这个结果他们爱不爱吃,他们也只能吞下这个苦果。

第十八章 此去魔宫应探看,几多惆怅几多恨

“你要去魔宫吧。”司命看着前方白衣人影驻足问道,不是问句而是肯定语气,看来她对自己的判断是相当自信的。桃花村之所以会被魔灵侵蚀,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其地乃是魔界出口的下界之地,如果说南华帝君是因为游玩才来此地游览一番,骗小孩子都不会信的,只能说明南华帝君本就是要去魔界,只不过恰巧经过此地,至于因为什么原因而驻足桃花村便不可知,不过如今这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司命知道南华帝君此行是要去魔宫。

前方之人稍有顿足,白衣随风而起,墨色长发顺风轻飘,只闻风中传来温润之音:“我听说司命是一个喜欢游览的人,闲来无事便喜欢四处看看,却不知道这三界外的魔界,司命可曾去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司命又怎会去魔界游览。”司命琢磨不透南华的心思,只能小心地顺着他的话来回答,“再说了,魔宫阴暗幽深,传说比九幽地狱更为阴森,我去那里又能看什么?”

魔宫终究不是司命想去之地,对于司命而言,伤心地永远是伤心地,可叹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可笑,你越不想做的事情却偏偏总能遇到,想来不过数日罢了,自己都已经到魔界两次了,若再加上这次,已是三次。如此看来,岂不可笑!

司命正勿自感叹着沉浸在自己的神思里面,却没有注意到帝君早已转身注视着司命。司命不知道南华看出来什么没有,脸上皮肉勉力挤出几分笑容:“帝君,为何如此看着司命?”

“我只是没有想到已为上神的司命星君,居然还有这种凡俗的想法?”南华确是有些惊奇,平时肆意枉然不拘一格的人怎会有正魔之分,并还如凡人一般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来,这倒是让南华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司命并不该是这类人。

“哼,连帝君您这样的上古真神都能为凡间三十载的情缘而亲自到往魔界,我只不过一个后世上神,哪里有帝君这样高的觉悟啊!”此时的司命突然像一只刺猬,谁惹谁被刺。堂堂上古真神,如今天地之中最为尊贵的存在,此时却被一女子当面讽刺,想来这种事情应是不常见的。

眼前女子,有时圣洁高贵,有时灵动可爱,有时狡黠聪慧,有时恣意枉然,如今却如刺猬一般呲牙咧嘴伶牙俐齿。此种多变性格之人,南华以前也并不是没有见过,想到曾经有个人也是如她一般。南华知道此类之人,表面上看起来不依章法,其实都是心志坚定果决,只要他们认定的理,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既然她对魔族有了自己的认识,必定也是一番自己的理由。

想到这里南华有些无奈苦笑,“好好,本座不该如此说话,在此向上神陪不是了。”说着还真准备弯腰拱手。

司命见此,有些心惊,匆忙阻拦道:“别别别,我可受不起你的礼,我怕折寿!”接着又道:“罢了罢了,此番桃花村之事,终究是对天书上的命格颇有一番影响,此番去魔界,也正好向魔尊讨个说法,还桃花村一番安宁。”

“人说司命星君聪慧果真不假,你倒是打的好卦,自知桃花村之事天帝是决计不会管了,就立刻把主意打到魔尊身上来,请魔尊约束族民,如此以来桃花村恢复安宁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到这里南华顿了顿:“只是本座好奇的是,司命好似很有把握能说服魔尊约束族民似的。”

......

南华和司命轻装行至魔界,看到司命熟门熟路的样子南华心里更加确定司命和魔族一定有渊源,只不过这个渊源是善还是恶,貌似显而易见了。

魔界幽深阴暗,虽不似人间有日月星辰,但魔界常年有五彩石照明,与凡间的日月并无多大差别,都是一样的光照耀人,只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人间的太阳照耀大地,是会给大地和凡人带来温度的,而五彩石虽然漂亮却只能照明,也没有温度。什么样的环境养什么样的人,司命想这也许就是人和魔的不同之处,魔,终究是冷血的。

此时两道白光偷偷穿梭进结界进入魔宫,直往幻波池而去。

与此同时,魔殿之中的魔尊暮渊缓缓睁开双眸,莫测一笑,随即也消失大殿,只见一道玄光向殿外飞去。

“帝君,你我二人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进来,然后向魔族讨要说法,可这倒好,你老非得微服进来,我看要是被魔族发现,你老的脸面可是丢大了!”虽然司命也着实不想再来这魔宫,不过既然是来讨说法的,司命私以为还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更是有理一些,何至于如此‘微服’进来,万一被人抓到把柄,那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唉,本座习惯低调......”话音未落便遭来司命斜倪一眼,南华顿时便咽声了,只能摇头失笑。

二人敛了神息一路往幻波池而去,凭他们二人的修为一路上无人发现,一路都是司命在前面引路,南华尾随其后,此番情景,司命来过魔宫这件事是毋庸置疑了,不过南华并不捅破。

“到了。”司命顿足,转头道:“前面就是幻波池了。”

“那进去吧。”南华正举步向前走,司命却横中拦了拦,眼里充满疑惑,这种疑惑本身司命是克制得很好,可如今却是没有克制住,“司命斗胆想问帝君,为何如此执着?能给司命一个理由吗?”

南华无奈停下,顿了顿,之后他问司命:“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司命愣了愣,未答。

只听南华再次问她:“你知道你爱一个人,而这个人也爱着你,可你们却因为命运的安排次次错过,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是悔恨!”南华闭眼继而道出两字,语气少有的沉重哀痛。

南华说完这话便没有再看司命,避过她径自向里面走去,去寻找他心心念念的那把早已经魔化的神剑了。而司命却还沉浸在南华的问话里,怔在原地。

不过此番更是让司命有些羡慕杜小南了,有人爱着的感觉真好!

第十九章 魔剑藏于幻波池,进入池中入幻境

魔宫幻波池历来是魔族放置重要物什的地方,凡是在幻波池内的东西,可以说无一凡品,可令人费解的便是既然有魔族重要物品放置此处,此处应是重兵把守才合理。可南华和司命自进来至今,别说看到守卫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发现,真真是月黑风高好办事呀,司命边走边哂笑自己,连做贼都做得如此惬意。

司命惬意地走在水晶冰上,幻波池里的路皆是由水晶冰打造,走在上面甚是清凉,颇具有静心养神之功效。司命负着手,仔细观望着这四周的景色,有些慵懒,对着前方人喊道:“这魔剑到底在哪儿?走了也有段时间了,按理说应该看到了吧。”

不想前方之人顿了顿,传来闷笑的声音:“魔剑不是你拿来魔宫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在何处?”南华明白,此处定是施了幻中幻术,如若稍有分心,便会掉如幻中幻术设置的情景中,幻境中有的就是人们内心中最期盼的人和事,所以如若不小心掉进去,出来便不那么容易了,毕竟战胜敌人不难,可要战胜自己却是很难。

司命听到前方之人类似嘲笑的语调,有些恼怒:“呵,我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又怎么会亲自把剑拿进魔宫里来?我只不过到了魔界大门,把剑交给了一个守卫,之后便自行离去了。”司命边走边随意回话,和南华插科拌嘴,可那双美眸却是谨慎地四处观望。

“帝君,此处名曰幻波池定是有其道理,你看你我行走了如此之久,可周围的美景却好似永远都看不完,难道不奇怪?”说着司命轻笑一声,“如此良辰美景,魔尊莫非想用此处美景来留住你我?帝君,你说是与不是?”

司命正勿自在那轻笑,可前方之人却突然不动了,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话的声音,司命感到奇怪,便小跑上几步,从后轻拍了南华肩膀一下,可南华还是没有反应,此时司命才感到事情的蹊跷,赶紧绕到南华跟前,仔细观察,可南华仍然没有反应,就像灵魂出窍只留一副躯体在此的模样。

怎么回事?正当司命心中疑惑越来越大时,前方浓烟雾罩中突然走出一位白衣俊俏的男子,男子墨发垂地,宽大的衣襟似乎只是随意披在身上,赤着脚从水晶冰上缓步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男子满脸笑意,眉眼之中尽是温和,司命就这样眼愣愣地看着男子向她走来,很是迷惑......司命心想,如此美男子在她司命的字典里如果曾经出现过,那定是刻骨铭心,可奈何关键是司命对此美男并无印象,明显是不认识他才对,可她自己却又说不上来为何对美男有莫名熟悉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他是谁?

“你回来了,快来看,这就是我近日以来闭关的成果。”美男拉着司命一路走去,司命踉跄一下,转瞬之间,眼前出现了湖心竹亭,这里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司命拼命的搜索记忆,但还是想不起来了。

只听美男对她说道:“来呀,过来呀,不是想要礼物吗?我已经准备好了,进去吧!”

走在前面的美男看司命还勿自呆愣着,秀美轻皱,怨述着:“怎么,去了仙界一趟,魂都丢那里了,难不成回来的是一副躯体?”只听美男嗤笑道。

“走了,还愣着,这礼物我可是准备了一千年,花了我不少的心思,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随即美男强拉着司命进了竹亭。

竹亭里面四周摆满盆栽,里面有各色各样的鲜花异草,绕是司命近万来上串下跳六界之中,可以说算是见多识广,但此竹亭里的盆栽,司命却也仅仅只认识两株花,一株乃是生在九幽黄泉界的守灵花彼岸,另一株却是神界鲜少的花种紫罗兰,至于其他,司命摇摇头真不认识。要知道,无论是地狱彼岸花还是神界紫罗兰都是天地之间少之又少的花种,连天后的瑶池也只有一株紫罗兰,可谓珍贵之极。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魔宫幻波池却能看见紫罗兰,而且还不只一株。还有那彼岸花,是生长在人界与幽冥之间的黄泉路上,专门吸食鲜血生长,传说彼岸花开,现黄泉,幽冥启,一直以来,此花都是被作不详的存在,可却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如此多的彼岸花,而且还开得如此娇艳欲滴。司命想着,那其它花种应是更为珍贵吧。

司命的神思陷入众多花丛中去,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怎么样,这些花儿漂亮吧,这些可都是你喜欢的花哦。”

她喜欢的花,是啊,她确实是喜欢这些花,虽然叫不出其他花的名字,可她知道她就是喜欢,一个人最欺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内心。

“看,这是什么?”美男休的一下把一长物横在她的眼前,炫耀着:“怎么样,当初你还和我打赌,说我定到不了南海,还说即便到了南海也打不过护海神兽,即便打过了神兽却终是取不到紫竹。”

司命定睛一瞧,男子横在空中之物可不就是一根紫竹玉笛吗?

“瞧,你可输了,我不仅到了南海,也打败了神兽玄蛇,还将它收服了,我更砍到了紫竹,并把它做成了玉笛。”美男双手持物,奉与司命面前,笑问:“你喜欢吗?”

你喜欢吗?

突然眼前一花,脑子疼痛,司命不自觉退后一步,脑海里似乎真的闪现出了此时画面,一男子倾心问她:“你喜欢吗?”此间种种似乎与眼前之事重合。

“司命,司命......”是谁,是谁在唤她,谁在唤她。

“司命,醒过来快醒过来,那不是真的,快出来。”有人在唤她,那声音是,对了,是帝君的声音,帝君说这不是真的。难道我中了此间幻术,这美男也是假的?

“你是谁?”终于司命说话了,她按下波涛的心绪,轻声问道。

“我是谁?你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是不是病了?”接着美男便更靠过来,试图摸司命的额头。

司命偏头侧过,眼里不自觉蓄了泪珠,问美男:“我是谁?”

只见美男表情更是慌张,眉间焦灼,连连想上前,都被司命躲过,“你今天是怎么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刚才问我是谁,现在又问自己是谁,到底怎么了?可恨,是不是南华那小子给你施了什么法或者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南华。”幻境中司命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司命,醒来,醒来!”脑子里又传来强烈的呼唤之音,司命脑仁疼痛难忍,最终受不了大叫:“啊......”。

前缘注定,今生共度。浮生无他只是虚度,人间有他却胜无数。你可已在茫茫人海中觅得他的身影?

梦中之景梦中之人转瞬消逝,不过一场幻境罢了!

脑海里仍旧是美男言笑晏晏的模样,停留在司命脑子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男子眉间焦灼想上前查看她情况的样子。如今面前站着的是南华帝君,司命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幻境,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却很是难受伤心。

“看,脸上还留着泪呢,看来在这场梦里你很是伤情!”南华踱步到司命面前,从衣袖中取出一方白色丝帕,亲自将司命脸上那几滴遗留的泪珠一一仔细擦去。

司命噙着泪望着眼前男子,嗫嚅道:“是梦吗?”

眼前人似有所思的望着司命,不过语气却非常坚定,他告诉司命“是梦!”顿了一会,又道:“看来你在这场梦中谈了一场恋爱。不过梦就是梦,幻影消失,梦中醒来,一切便又是不一样了。”

司命怔忪得望着南华,久久不语。

第二十章 散尽千年修为,只为再次相逢

“你不愿说我也便不问了,你只记住那里面都不是真的,无论你看到的人还是景象多么的逼真,都不要相信,那不过是魔族迷惑人心的手段罢了。”那时南华帝君就是如此告诉司命的,在司命的印象中,那时帝君的神情少有的慎重,也是在那时司命感到那才是帝君应有的真神形象。

魔宫幻波池司命的确是没有进去过,当日她只不过把魔剑给了魔界左史向东,让他转话给魔尊请他履行承诺,并未进去过,故而也并不清楚幻波池里面的具体情况。

司命按下心神,迷惑的望着南华帝君,久久不语,她依然记得幻境里面那个白衣男子有提起过南华,印象中男子直呼南华帝君的法名,自然随意,毫无恭敬之态......可帝君却告诫她,那是幻境并不是真实的,司命不知,到底孰真孰假,她只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只要想到那个男子,心里就疼痛得就有些呼吸不过来。

“司命,你要坚持下去,千万不要被此间幻术所迷惑,导致自己心神错乱!”帝君那是什么眼神,只见他目光怜悯,悠悠劝道。

“帝君放心,司命定当佛法贯心,宁神静心。”司命抚了抚胸口,强自镇定,缓缓说道。

“果然仙根聪慧,放下,你眼前便是一遍清明,司命你看,我们到了!”南华衣袖一甩,眼前的浓烟雾霾逐渐散开,顿时眼前清明,万事万物都看清了,此时他们前面的可不就是魔剑吗?

只见那把魔剑被安置在一方玉台之上,周围盈着绿莹莹的幽光,孤零零的,看这光景也却是凄凉。

南华双指捏诀,顿时手里呈现一个白色的光球,只见南华束指一挥,光球瞬间飞至绿光之上和它缠绕一起。

须臾,只见绿光越来越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司命赶忙越上前,观察魔剑,良久,司命才转过身来,目示南华道:“是当初我交给魔界左使的那把剑,小南定是在其中。”

南华施法剑身,魔剑似乎有感应似的,吱吱做响,好似要脱壳而出,司命见此便立刻对南华言说:“剑有灵气,想必如今已修得剑灵,它认得你,帝君,我们赶快带它走吧。”司命见南华只是不停抚摸剑身,神色晦暗不明,也不拔剑,更不打算走,见此情景,司命倒是有些心急了。

只听前方之人悠然一叹:“司命,看来魔尊并不愿你我带走她!”

话音还未了,此地便风起气涌,空中随即传来轻笑,接着面前闪现一道玄光人影,仔细望去,不是魔尊暮渊还能是谁?

只见他眉目含笑,嘴唇轻挑,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神界的南华紫薇帝君到访,本尊未曾远迎甚是失礼,还望帝君恕罪。”说完便装模做样的向南华作了一个揖,表示行过礼了,肆意枉然毫无恭敬可言,此举若是在天界,那是不仅会被天帝处罚而且还会被众仙职责。

就知道会如此,司命心里在嘀咕,早就说了光明正大的进来,他却不听,这下倒好了,如此尴尬情景看他怎办?

司命却不知,对于南华而言,这六界之中他若想去何处,何须通报?真神的威严和脸面哪里是司命想的那么简单。

只看到南华也是笑意炎炎,也并未点魔尊的失礼,目光仔细看着魔尊暮渊的脸,若有所思良久,司命见此情景,感到相当诡异,不自觉间身上不知起了寒意,她寻思着莫不是这魔尊长得太过妖孽,让帝君这样的古神都失了心神?不过,他俩还真配,两个都长得妖孽......

且看南华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确定司命心中所猜想,只听南华轻声叹问:“暮渊上神,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本座的一位故人?”

咳,瞧瞧吧,这话可不就是凡间男子第一次看到倾心女子搭讪的常用语句嘛,司命心里鄙视着南华,觉得他搭讪的方式实在太过老套。

“并未。帝君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想来暮渊能和帝君故人相像也是暮渊的福份。”司命发现魔尊的神色也很是怪异,但又说不上来,言辞之中也尽是讥讽之意,毫无他话里说的那般恭敬。

魔尊就是魔尊,总是如此狂妄自负,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哪怕,哪怕此人乃是如今天地之间唯一的创世古神。司命不知,也想不通,暮渊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若言,你也来了?”不料魔尊突然问道她。

“暮渊,当日你守诺收了魔剑,使它能在此处栖身聚灵。如今你看,能否把魔界归还给我们?”司命有些尴尬地说明来意。

“本尊当然明白二位的来意,只是你们也要明白,此剑早已不是当初的神剑,离开魔宫对她并不是好的选择,这也是若言你当初带她来此处的初衷。”暮渊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如此说来也是有理。

“本座当然明白,既然如此,那便让她自己选择如何?”南华手抚魔剑,神思须臾,良久悠悠言道。

此法甚好,司命第一个响应,偏头看暮渊,却看他还是一股莫不在乎状态,好似毫不在意。

只听暮渊又是轻笑言道:“看来帝君是准备舍弃千年修为渡她成形了?”

什么,舍弃修为渡其成形,帝君?

司命目含忧色,帝君真的如此吗?

“千年修为罢了,可得她的选择,司命,不好吗?”兴许是感受到了司命投来的担忧目光,南华帝君洒脱笑着,手指并拢,念道:“去!”,只见一束紫光迅速注入剑中,一时之间紫气腾腾,阵阵瑞气充斥其间,慢慢地慢慢地,前方魔剑逐渐出鞘,紫气之中露出几束青烟,而后青烟聚拢慢慢形成人形,可不就是一位青衣长发女子吗?

此情此景,司命感叹不过须臾,千年修为便一朝散尽,真是缘也,孽也!

南华收诀,紫气收回,只见女子缓缓睁开双眸,眸中含泪,展颜一笑,笑中带涩,女子就这样直愣愣地望着南华帝君,生涩唤道:“师父,南儿终究是等到你来了。”

南华自见到女子后神色也是变幻莫测,直到女子唤他师父时,司命明显注意到南华眸中的风云变化还有他不自觉的踉跄,此时司命便明白了,南华帝君是真的爱眼前的女子,此爱或许无关沧桑岁月,无关仙凡之别,只为她就是她,只为她才是他的南儿。

司命以为自己参透了他们的感情,本是良辰美景应犹在,自己应该从心底里去祝福这对久别重逢的师徒,可是,可是司命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不到,她做不到对他们祝福。

杜小南,从她历劫回来第一件处理的事情就是杜小南,这个名字似乎从她历劫回来后就一直出现在她身边,如今终于看到本人,也确实没让司命失望,杜小南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可是,可是,司命不得不承认,对杜小南她就是喜欢不上来,并且没有原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司命始终坚信,万物皆有因果,此番对杜小南的感觉却是让司命有些疑惑了,无缘无故怎会生出莫名厌恶之感。奇也怪也,司命在心底叹气,勿自寻思着。

第二十一章 莫道世间真意少,自古人间多情痴。

“师父,你说一念起,沧海桑田,一念灭,万水千山,世间之事,万千种种,不必执着。可师父,南儿却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不是执着,那是一种坚持,一种信念,那是我对师父的心。”女子恢复形态后盈盈上前,缓步走到南华面前,噙着泪一脸凄凄地望着他,生生切切念道:“师父,如今你却还不明白吗?”

南华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司命不知道,只见南华平时古井无波的双眸此时也好似浸了些水,虽极力隐忍,却仍旧流至眼角。南华抬手轻轻抚至女子脸庞,小心地为其拭去泪珠,颤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那副眷念之情当真是通通映入了紫色双眸中,毫无顾忌......

这样的南华帝君是司命不曾见过的,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桥段也不是司命所擅长写的。

司命瞧着,那双手刚才似乎也为自己拭过泪呢,心里突然又是一番梗塞。

是呀,杜小南,帝君找了你好久,一直坚持地找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找到你。

杜小南,你知道吗?我司命从不羡慕旁人,可你如今却是我最羡慕的人。

“帝君,如今杜小南虽然聚集了灵体,不过看样子还是虚弱无比,帝君不妨在魔界小住几日,本尊定当好好招待诸位的。”魔尊暮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之态,假意客套了一番。

司命乍听魔尊如此说,拒绝的话本欲脱口而出,却硬生生给南华堵在了嘴边。

“如此,本座便叨饶了。”只听到南华低沉之音响起,司命便知道已没有回旋余地了,看来帝君是要在此住上几日,为了杜小南。

可是,她司命却是不愿意住在魔宫的。

不愿再听南华的规劝,司命转头快步向外走去,没有回头。

是的,她生气了,万年来这好像是头一次生气吧,司命想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南华帝君不顾她愿自作主张留在魔界吗?可他是帝君啊,他做什么决定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一个小小司命解释呢?司命在心里哂笑自己,也在不断质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生气?

“若言,真的是你?你来魔界怎么不告知我呢?你怎么又来魔界了?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一路出了幻波池,司命不知不觉地走进路旁的亭子里,勿自沉浸在自己的神思里面,耳边却突然出现一连串问题连番袭来,司命眉头轻皱,抬眼一瞧,原来却是向东,这位无处不在的魔界左使,司命自嘲。

若换一日司命也不会如此情绪,可今日真的不同,向东是撞到司命的枪口子上了,只见司命目光凌厉,嗔怒道:“我去哪里为何要告知你,我来这里又与你何干,呵,倒是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司命没好脾气的讥讽向东,这倒真是让向东一阵懵,似乎未搞清楚是谁惹了这大神,使她今日脾气如此之坏。

不过向东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因为此时的司命,让他感到久违的熟悉,好似看到了万年前那个嗔痴怒都摆在脸上的若言,那时候的若言啊,是什么样子的呢?

向东思绪飘渺于过往,那时的若言率真潇洒,聪慧灵动,那才是若言,一个敢爱敢恨,能笑能哭的潇洒女子。

向东想着真希望能再次见到那时候的若言,真希望真的能,记得那年,女子落坐在桃林枝桠上,执笔挥墨,近眼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幅万人空巷的人间元夕街景图——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景好,人美,画妙!

那时,她本与他约定了人间一行,她说,向东,人间比仙界更美,比魔界更热闹,就如我此中画,若你得空,可愿意同我一起去人间仗剑四海恣意潇洒一回?

他愿意的,他怎会不愿意?九幽黄泉,修罗地狱,只要她想去,我便生死相随又有何妨,又有何妨?

可惜啊!还没等到他有空闲,此生他和她怕是再无可能共去那人间了吧!

向东想真是人老了吗,整天都在胡思乱想,往事怎可再追,他摇摇头,如以往一般上前纵容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怎生如此大的气,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惹你生气?”

等来等去,前面之人不回话也无反应,向东摇摇头,万年的情谊,怎不知她的脾性?既然她不想再说话,那他便陪着她好了。

魔宫近来的风好似大了许多,看这一地落红已是层叠堆起,有些厚度了。向东瞥眼,注意到左侧桃枝后出现一角玄色,由远及近,向东粲然,原来是尊上。

“向东参见尊上!”向东连忙垂首恭敬行礼。

魔尊挥挥手屏退左右,向东也随即退出凉亭,信步拾级而上,进了亭子,看着背身于他的司命,魔尊轻言道:“若言,你是怎么了?”

听见向东的行礼声,司命当然知道此时站在身后的人已是魔尊暮渊。

“若言,你知道吗?今天我看你这样子很是吃惊,记得你上次这番姿态还是万年以前吧,呵呵。”只听见魔尊在身后回忆一番,苦笑一番。

是呀,她是怎么了?其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今日的任性之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凡人说那是妒,可她已飞升上神,神的品格里是没有凡尘妒恨的,否则她也飞升不了上神。

可为什么她见到杜小南就会忍不住,忍不住妒忌她!

“呵,呵。”一番苦想琢磨,司命也是一阵苦笑,她没有回答魔尊,也回答不了魔尊,只能在心中继续喟叹一番。

说到万年前,此时又身在这魔宫,总是会让司命想起那些不想想起的往事,司命想了想,万年前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姿态,自己怎么都不甚清晰了呢?

司命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人神色晦暗不明,却好似随意找了个话题:“她醒过来了吗?”

也许魔尊没有想到司命会突然问起她,又或许魔尊是早就算到她早晚会提起此事,未有斟酌,轻叹口气,便道:“说来我还未替她感谢你,当年真是多亏你的帮助,她才有一线生机。”

“魔尊客气了,魔尊不是说借吗?不知何时能归还司命呢?”

呵,魔尊的字典里哪里有“借”这个字,万年以来自己也不过自己骗自己罢了,司命嘴角露出讥讽之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妄念,笑,自己的嗔痴。

罢了罢了,万年以前,自己也不过是被人盗了一缕命魄,被骗了两株续魂草罢了,想来如今这些伤心之事也为过往,再去为它伤神又是何必。

此话如若被药王听见,定又是一番大呼小叫,两株续魂草啊?说得容易,可知天道苍苍皆是因果,生死注定,哪里有这么多续魂草,本就是逆天而行之物,天上地上唯天帝泽莱处仅有世间两株。

如今,世间已无续魂草了。

只见两步开外的魔尊也是神色晦暗,一副有苦难言模样,对于她的问题,只字未打不出一言。

呵,还是和万年前一副模样。

当年,确确实实是她自己太笨太蠢而已,此事真是怪不得他人。

第二十二章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魔尊既然替她谢我,如今我与帝君来此,想必魔尊心中也已有数,不知魔尊有何打算?”司命薄唇之间透出凉凉之音,等待魔尊的回答。

要知道神剑对天界而言确是有天大好处,可换言之,神剑魔化,那其对魔界而言也会是有天大利益。所以,司命心中才拿不准魔尊会不会轻易地把魔剑给他们带走。

等了许久,只见魔尊再次叹气,无奈说道:“帝君不是说了,何去何从,让杜小南自己选择吗?你我就不要在此烦忧此事了。”

“倒是你,今日瞧你,我甚是为你心忧!”

“为我心忧?”司命再次嗤笑。

“若言,你要知道,这世间有些人终是碰不得的!”

听罢此言,司命倏然抬首,目光惊疑,似是不信此话是由魔尊口中吐出,她仰天望去,悠悠笑道:“有些人,这里面也包括魔尊吧!”司命讽笑。

“我明白的。”不过此话犹如清风般萧萧尽散去。

这边南华帝君自和杜小南自见面之后,便一直呆在幻波池内叙叙谈话,并未离开。小南仍旧是当年那般,对她的师父灼灼深情,只不过如今这深情里面仿佛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

“师父,虽然你的样貌和以前已经有所不同了,可南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师父。”小南拉着南华宽广的云袖,两人挨坐在一起,小南就这样一直絮絮念叨着,而南华却是安静的倾听。

是啊,无论你变了多少张样貌,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南华在心里默默回应着。

“师父,南儿终于等到你了,真好,真好。”小南勿自说着,眼眸处又是蓄了泪,泫然欲泣模样,南华注意到,便再从衣袖中拉出那根手帕替她仔细抹了抹,动作轻柔。

南华细细地看着身旁的女子,神情莫测,若有所思。

那是一种什么神情呢,恍然,犹豫,后悔,遗憾......让人莫名心慌,小南紧了紧南华的手臂,仰头望向南华,痴痴问道:“师父,你为何不唤南儿?”

南华沉默,只是恍然的看着小南,久久不语。如此神态,倒是有种隔纱看物的样子,似是看她,却又不是看她,云纱雾罩,让人琢磨不透,迷茫彷徨。

师父的变化,作为当事人的小南当然也感觉到了,心中也是不由得惊慌起来,待她仔细回想,自她和师父见面以来,师父好像始终都没有唤她的名字,以前师父是最喜欢唤她“南儿”的,可如今,师父一声也未唤过她。

师父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却不是说的,‘南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两句话只不过一个两字只差,也许你会说只是少一个名字而已,可是小南却觉得,两者之间的意义却是大不相同。

师父,你到底在看谁?你要找的难道不是南儿吗?

小南从南华怀中轻挣出手来,南华愣了一下,便也放手,只见小南缓缓地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能踩在地上的感觉,对与小南而言,似乎是很久很久远的事情了。

只见她背身而立,似无意提起:“师父,这些年来我受困于剑身,如今却不知今夕是何月了?”顿了顿,悠悠问道:“师父,人间还有大晋国吗?”

“师父也不知道,天上一朝日月,人间几度春秋,如今,算一算人间也过了一百年了吧!”南华也有些恍然如梦,好似在回忆自己是骆云轩时候的光景,“你想去人间吗?”

“岁月更替,星辰变幻,果真是无情如斯。师父明明知道,南儿再也不能去人间了。”小南悠然转过身来,怅然若斯,叹道:“南儿如今已与魔剑合二为一,乃是魔物了,南儿若去人间,定会再给人间带去灾难的。”

“这些你不用管,你想去,我便带你去。”南华当然知道如今的小南早已经成魔,是不可以随便去凡间的。可只要她想去,自己便再散去万年功力,为她加持佛法,换她人间一游又有何妨。

骆云轩欠她的,就让他南华替他一并还清吧!

凉亭内,碧湖前,司命问魔尊:“如果我问你要了杜小南,你可愿给?”

魔尊无奈得看着眼前一脸决绝的女子,久久不语。

“我明白了。”

什么都不用说,不回答便也就是魔尊的回答。

司命也再言语,转身步出凉亭,只见微风过处,卷起桃花万千,女子背影逐渐笼罩在漫天桃色花雾之中。

可笑,可笑啊!可笑自己心中还存着些许奢望,呵,如今这零星的奢望今日怕是该彻底熄灭了。

司命啊司命,万年前你输给了一个躺在冰棺里的死人,如今你却又连连输给了一把剑。你这一生,注定是天命孤鸾的命格。

因果循环,上天总是公平的,司命能司天下人之命格,却唯独算不了自己的命格,更排不了自己的姻缘,她想,这就是代价吧!

我问佛:“世间为什么有这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如果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幸福,你也体会不到快乐!”

我问佛:“如果遇到可以爱的人,却害怕最终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间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分......”

魔宫对于司命而言确不是一个陌生之地,司命沿着花径一路向正殿云华居而去,正殿本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般客人都是住在偏殿,可今天的客人可是来头不小,乃是上古真神南华帝君,魔尊又岂是会不知,今日的正殿是特地要为南华帝君腾出来的。

故而,司命也用不着去其他居处,直接往正殿云华居走就是了。

司命才踏进院子,便感受到魔剑的气息,司命便知道,他们也回来了。行至院中,司命停了脚,想了想还是打算移步回自己的房间。刚动脚,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唤,司命皱眉,想装作没有听见,不欲搭理,却未曾想被再次唤住。

老实说,司命是打心底不愿停步,但如果那人已经跑到你前面两步开外唤住你,你当如何?哪怕心里再烦,九重天上的上神气度还是要保持的,她虽冒失无礼,自己却不能失去上神应有的风度,不为面前之人,也得为上神这个阶品的面子。

见着面前之人,可不就是剑灵杜小南嘛。司命诽谤着你不去找你的师父,跑这里来拦我干什么。

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好不容易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司命自认为和蔼地看着杜小南,轻声问道:“杜姑娘,你来找司命有何事?”

第二十三章 躲不开宿世渊源,看不透往事如烟

好不容易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司命双手交握垂于身前,一副端庄圣洁的样子,然后摆出一副自以为和蔼地表情,轻声问道:“杜姑娘,你唤司命何事?”

司命问罢后就一直看着杜小南,一眨不眨,司命想兴许是自己当时的表情过于端庄,以至面前女子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好不容易才在她的一声咳嗽中回过神来。

只见她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估摸也是觉得突然挡一个上神的去路,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上神有些不好意思,司命眯着眼睛看着她把一切动作做完,好以整暇的看她表演。

不要吐槽司命如此对待一个比自己弱小万倍的人,如果你遇到自己感觉不对的人,也是会和她一般,毫无耐心。

只见杜小南忸怩抬头,说道:“我,我听师父说,小南有今日皆是拜上神的恩泽,小南只是想来谢谢上神,并,并无其他之事。”只见她有些怯怯然,是有些真心的成分在里面。

司命看她如此诚心诚意,且看在帝君的面子上,便也客气道:“杜姑娘客气了,司命司天下人之命道,本就是司命的职责,何须言谢。”

再道:“你与帝君也是好事多磨,如今终于可以聚在一起,你定要好好珍惜,好好待在帝君身边便可。”如此语重心长谆谆教导,果真不是上神能干的事情,司命心想着。

司命自以为自己此番言辞乃是恭贺之语,并无差错才对,可瞧着眼前人的反应,自己应是哪里说错了?司命反思着。

且看杜小南听到司命的言辞后,整张小脸瞬间垮下来,郁郁寡欢样,良久才发出闷闷地声音:“不瞒上神,此番恐辜负上神的美意,怕是让上神和师父白跑一趟了。”停了停,小南再道:“我已经决定了,此番就不跟两位离开这里了。”说到这里,杜小南苦笑了一下。

“为何?”司命听至此言,着实也是惊了一下,一时之间脱口而问,问出口后才感到有些唐突,不过既然问都问了,也就释然了,司命便接着问道:“帝君知道你的决定吗?”

“我还没告诉他。”

看着杜小南一脸的苦笑和无奈,司命琢磨着难道她也有苦衷?可是即便再有苦衷,司命也认为小南过于任性了,要知道南华帝君找她也是找了许久,上泉碧落下黄泉的,而今更不惜以帝君之尊亲临魔界来带她出去,这事传出去后指不定得被多少人议论呢,如今却是想不走就不走,不是任性是什么?

也许是接收到来自司命的不赞同眼光,小南继而续道:“并非小南任性妄为,乃是如今小南的身体太过虚弱,如若出了魔界,身边没有魔气的养护,便又得恢复原形。”

说到这里,小南稍稍往前向司命靠近一步,神情是有多哀愁就有多哀愁,“如若我恢复原形,师父定会再次传我修为,可小南并不愿这样,如此小南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总是去吸纳师父的神力。上神,小南不愿。”说完,居然泪眼盈盈拜倒于司命脚下,行了一个大礼。

司命私以为自己身为一个上神,虽然也受得起这个大礼,不过凡间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礼。今日本上神若收了这个礼,定是得替人办事呀!

此番想来,司命连忙侧开身避开,并不打算受那一拜,摇首讪笑:“杜姑娘,何以行如此大礼,司命万万不敢受呀!”司命从杜小南身边走过,再言:“你赶紧起来吧,如若被帝君看到此番情景,指不定得怎样怨恨于我呢。”司命拂了拂胸前的长发,喟叹道。

“上神快别这么说,师父说小南的命都是上神赋予的,小南给上神行拜礼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接着便又是一拜。

司命看她估摸是真要一直在这里跪着了,心里更是有些不耐,拂了拂袖,恰巧身边有一石凳,便叹了口气,索性矮身坐下去:“姑娘,你可知道,本座至今算来也活了有六万年的光景了,且本座又恰是专写凡人命簿子的神仙,故而,本座始终明白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礼,你今日对我拜了又拜,我虽不想受你的拜,不过看你如此执着,你且就说说吧,到底找我何事?”顿了顿,又道:“这次就不要客套了,直接说目的。”看她又准备拜自己,司命急忙补充。

“是。”

看她终于老实了,没有再一脸凄楚地拜自己,司命便侧过身子好以整暇地看着她,等着她说。

“不知怎的,小南总感觉和上神有种莫名的亲切,故而小南才来找上神帮忙。”虽然司命知道求人办事前都会说些套亲近的话,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不过司命也没有接话,继续听她说。

“小南感觉到师父对上神很是爱护,而上神对师父也很是维护,小南想着上神应该不希望师父因为小南的事情而断送修为吧。”

司命支着下颔点点头。

“因此,小南恳请上神能去劝劝师父,让他不要做傻事,小南如今魔气不稳,去哪里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为了师父,小南不希望这样。”

“可小南也知道师父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小南希望上神能否出面,劝劝师父,也告诉他,小南定当努力修炼,待到修成之时,一定会去找他。”

小南说完自己的请求后,就一直仰脸望着司命,一脸的诚挚,一脸的哀求。

司命敲了敲桌面,每当她心里想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做出这番动作来,她想了想,小南说得其实一点没错,但凡南华如今还有理智,都应该把带走小南的事情缓一缓,不说小南能否控制魔气,就是小南的修为能否上得了九重天就是个大问题。

不错,魔剑如若能被祛除魔气,也可称得上是一把正气凛然的神剑,可如今这形势,小南是靠这魔界的魔气而活,去了魔气不就是要她的命,若要成为神剑,便只能靠她自己好好修炼了。如今,待在魔界好好修炼才是杜小南最好的归宿。

第二十四章 情殇,伴天涯有灭

司命一边敲打着桌子,一边思量着要不要答应这个小妮子的请求呢,说实话,此事对司命而言可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处理不当,必遭帝君厌恶。

虽是如此,但司命私以为,于大义于私情,她都有必要提醒一下帝君,至于他怎么想,那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司命轻瞟一眼下首仍跪着的女子唤道:“你起来吧。”

“上神不答应小南,小南便不起来。”不料想女子似乎吃定了司命的性子,还执拗着不起来,坚定地跪在司命面前。

此番情景,司命心想依着她万年前的性子,她早就盾了,哪里会管你跪着还是站着。

可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凑巧,正在司命发愁时,身后竟传来南华略带不解的问话:“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跪在地上了?”此时的南华着一身黑色玄衣,头发向后琯起,左顾右盼的神态整个人像是特意来此寻人似的。

只见他缓步于院中,未发一言,只是至始至终目光都是投向石凳上坐着的司命,眉头微皱,眼神锐利,目光中还略带不解,似乎在质问司命,‘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的司命显然是接收到他的“询问”,刺辣辣的,一种隐忍的怒气瞬间充斥在空气之中,让人很是难受。

可司命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再加上不久前幻波池之事,司命也不想就此妥协,南华帝君不问,她便也不多解释,如此端庄地坐着,打定主意任他怒气滔滔,她也岿然不动。

而下首还跪着的杜小南,俯着身低着头,一副恭敬谦卑之样,想来任何人乍一看这番画面,也定是会多想的。

沉默,沉默,空气之中充满沉默,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可此时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俯身低头的地上女子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笑意。

僵持的气氛大概维持了半盏茶的时间,杜小南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玄衣衣袖,伸出衣袖外的自然是南华帝君的手,那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看着那只手杜小南恍惚了一会儿,她不禁想着师父以前的手也是如此修长,可却并不会白皙至此,师父虽身为帝王,可他也带兵打仗,常年练武使他的手显得有些黄润。

只见男子伸出手来,轻声唤道:“南儿,地上凉,跟为师起来!”

言罢,南华便把地上女子亲自扶了起来,并解开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细心地披在女子身上,扶着她一路缓缓往居住走去,没有回头。

此间过程,南华未再多看石凳上端坐的女子,也未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此间过程,司命也未可言,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在她面前表演,若有所思。

此间过程,那个刚才还信誓旦旦宁死不起的女子也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睁大一双无辜的漂亮眼睛,委屈颤抖地随着他师父慢慢离去。

看着他们一路拥簇离开的背影,司命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像是被吞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直至看不见那两人的身影后,司命哂笑一声,才缓缓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手支下颔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

“若言,什么事情如此高兴啊?”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听声辨人,司命不用转身便也知道谁来了,只见她讳莫一笑,说道:“就在你来不久,此处可是上演了一场好戏哦。”好似漫不经心,好似毫不在意,司命轻笑几声,似是所有事情于她而言不过一个玩笑罢了。

“哦?那看来我来晚了,错过了今晚的好戏。不过我却并不在乎,因为我来此也不是来看戏的,而是来给你送被子的。”只听向东也是毫不在乎毫不好奇的平淡语气说着自己的来意。

司命听说是来给她送被子的,也是一顿,悠然转身,这一转身倒是让司命陡惊了一下,小心脏都颤抖了。转过身来,首先映入司命眼帘的却不是向东,而是一大捆被子,那被子高得把抱被子之人都淹没在身后了,实是过于夸张了。

可不,只见向东怀里抱着一大捆棉被,颤巍巍地朝她走来,边走边说道:“若言,你久不在此居住,尊上担忧你住不惯,以前你就老说魔宫夜凉清冷,尊上便叫我给你送一床被子来。”

司命看了看那一大捆被子,扶了扶额,叹道:“即便我怕冷,可也用不着这么一大捆吧,你就不怕我被捂死,向东,都万年了,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瞥了瞥那捆被子,那哪里是一床被子,分明就是好多床被子,都把向东的头遮住了。

也许向东是被司命给欺负惯了,只见他也不反驳,只乐呵呵地看着司命笑,然后抱着被子径自往司命的住处走去。

司命本想再多说他几句,也只好作罢,随即跟在他后面回去。

到了住处,进门一看,司命一下就惊了,只见满屋子都摆满了盆栽,各种鲜花齐放,拥簇着中间那张可以盛得下五个壮汉的大床,此番布置司命不得不夸赞,“很奇葩!”,看着这番布置,本来今日都郁结于心的她噗嗤一笑,算是展开心扉了,只听她笑了一会,道:“向东,你是把本司命当成花仙子了吗,你看这满屋子的花,拥簇齐放的。”说道这里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向东本是在为司命铺被子,听司命没有声音了,觉得奇怪,便转头看了看,只见司命直愣愣地看着屋中的一处盆栽,向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乃是一株鲜红似血,娇艳欲滴的地狱黄泉之花:彼岸花。

向东挠挠头,有些不解问道:“若言啊,这株彼岸花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凡人认为彼岸花乃是不详之花,可,可若言咱们也不是凡夫俗子,你该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吧。”接着又道:“若是你确实不爱此花,我马上叫人搬走。”向东试探性的说道。

“不用了,它很美,也挺好。”司命转过头,手支下颔,若有所思。

向东看她这样,越是着急,便再次催问:“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十五章 幻境千重象,相忘谁先忘(上)

“向东,你知道吗?今天我在幻波池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白衣似雪,墨发长垂,赤脚向我走来,他说,‘你回来了!’,我从未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但我就是能感受到他是认识我的。”司命缓缓地游走在花丛之间,边抚摸花蕊花叶,神色迷离犹疑,悠悠谈起自己在幻波池的所遇。

自从从幻波池出来,那个人已成为了司命心中的疑惑,让她久久不能释怀,司命想着向东毕竟是魔宫左使,和他说说那里的事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

向东铺好床被,转过身看着司命的身影,想都不想的便接话:“幻波池向来是魔宫重地,里面设有重重幻术,故而名唤幻波池,如若不小心擅自闯入,的确很容易入了它设置的幻境。”

“幻境?你也认为那......只是幻境而已?可我为何却如此感同身受,如此悲伤心痛......”司命有些不信,良久又缓缓说起:“帝君也是如此说,他说,‘司命,那是幻境,不要相信’。”

“可我真的感觉那个人的确是认识我的,并且他对我而言,一定很重要,只是,只是我却不记得他了。”越说越是有些激动,司命差点折断一根花枝。

向东看到女子神色激动,也有些慌了,赶紧上前握住女子的双肩,专注的看着她:“若言,你别急,你别急,冷静下来,听我说。”

待司命稍稍冷静下来,恢复情绪后,向东才娓娓道来。

只见他先就叹了一口气,道:“幻波池内诸般幻象,万法丛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假难辨,直至难以分别,已无真假,此为‘幻’。”

向东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一大通类似佛语的话,这倒是一瞬间让司马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若言,你明白了吗?那就是幻境,你得走出来,不要再心心念念了。”向东跟着劝道。

“可是,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幻境之中他送我一屋子的盆花,而今日......算了。”说到这里司命摇摇头,继而言道:“你们魔宫以前有没有什么长老被困在幻波池内?”

司命一脸期待的眼神盯着向东,可向东还是摇摇头,又是劝:“没有没有,那真是幻境,如果幻境没有让入境者产生真实的感觉,那还叫什么幻境呢?更何况是我魔宫的幻波池,里面可是设置了重重幻境,实乃幻中有幻,幻幻相扣相连,入境者若非有坚定的心念或者没有旁人相助,那是很难走出来的。”

向东看司命看他的眼神仍是将信将疑的,忍不住又是叹气,很是无奈。

“若言你为何不信?你若再这样下去,我会担心你的。”顿了会儿,又补充一句:“尊上也会担心的。”

可司命好像并不在意,勿自深思。

“罢了,向东,我要歇息了。”过了很久,屋内才传出一声叹息。

“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不放心地嘱咐完后,向东无奈地拉过房门向外走去,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往魔尊的住处急速掠去。

窗外漆黑暗沉,阴风阵阵,魔宫的夜晚自然是比不上九重天上的天宫,要是以往,司命定已经早就上床休息了。可今天这一天,确是精彩而梦幻的一天。白天幻波池的幻象,魔剑化身剑灵,晚上剑灵杜小南对自己下跪央求,随后而来的帝君对自己的误会,还有,还有这满室的盆花......

司命眯着眼睛环视屋内的盆花,想着刚才杜小南坚持对自己跪拜,怎样唤都不肯起来的样子,想着恰巧那时帝君的出现,司命嘴角携了几丝不明笑意,轻吐:“巧合。”呵,巧合,司命从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多巧合,自己编写凡人命簿时,所谓的巧合皆是出自自己墨笔之下,在司命看来,巧合的背后总是有人特意为之,可今晚这出戏,又是谁编写的呢?司命支着下颔若有所思,看着一室花种,似笑非笑。

今夜注定不是风平浪静的夜晚。

幻波池......

女子眼中神色晦暗。

幻波池内一女子疾掠而过,白光瞬间一闪,女子便再无踪影。

接着一道玄光紧随其后,若即若离,一直和前方女子保持距离。

司命谨慎地踏在水晶冰上,手挥墨笔,施法让墨笔前方探路,司命便跟着墨笔的指引缓缓前进。

那个男子,那个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室花种的男子,那个冒险去南海采紫竹仅仅只是为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的男子,她不相信都是假的,幻境千重象,真真假假,可向东却不明白,佛也说过:幻由心生,幻境之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既然幻由心生,那司命便非要弄明白她心生的幻象到底是谁?

此处已浓烟弥漫,雾气缭绕,司命想是不是已经又入幻境了,记得白天见到那位男子前就是这番景象。接着司命便凝神闭气,等待白天那位美男子。

司命原地等着,过了良久都没有动静,四周总是烟雾缭绕,慢慢地雾气加大,甚至都看不清两步开外。此时司命稍有慌张,捏决施法于墨笔,让它带路,司命又跟着墨笔的指引继续前行。

可越是往里走,司命越感觉不对,刚才明明还是冷月风霜之感,如今却有点浑身发热,很是不同寻常。司命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热气腾腾地地方,越是向前走越有烈火焚烧之感,在司命的记忆之中,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地方无疑便是九幽之下的十八层地狱。

那也是万年前的事情,那时司命除了经常来魔宫找灵感写话本子,就是常去人间和九幽,那时候九幽的幽冥司还是白风,她和白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时白风在微服人间,装模作样摆了一个算命摊替人算命,当时司命正巧路过,当然也是一眼便感知到此人绝非凡人。司命当时就大为好奇,就有了去会会他的想法,她心里想着,这凡间之事早就写到自己的命簿子上了,无论他是谁,论算命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想着想着,司命便靠近摊位坐了下来,问道:“先生能算命?“

那算命人却是往自己旁边的牌子扫了一眼,以此目视,意思大约是说,‘你自己看。’

司命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算命人确是有趣,且看他白面书生打扮,唇齿皓白的,整个身上的气质倒是有些儒家风范,倒是一个温润俊朗的男儿郎。

只见司命看了那写着“神算子”三个字的牌子,摇头笑了笑,道:“正巧,不才在下也能算命。”人间向来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人间女性的地位低下,一般都不会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被人看见叫有失风化。司命嫌这种规矩确是歧视,而且私下好几次和凤兮吐槽这事,但还是没办法打破人间这样的变态规则,便只好委屈自己女扮男装,方便游走山川,恣意江湖了。

第二十六章 幻境千重象,相忘谁先忘(下)

“正巧,不才在下也能算命!”司命在算命摊边矮身坐下,笑意盈盈。

“公子不是来算命的,是来砸场子的。”那算命先生抖了抖案台上的纸张,眉毛一挑,笃定地下了结论。

司命好久没有遇到如此好玩的事情,且她瞧着这位算命先生又是一位俊俏的少年儿郎,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于是,司命老毛病又犯了,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又起了逗弄打趣此人的注意,于是司命便径自坐在那里,不走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司命懂得了一个道理,外表看起来好脾气的人不一定就真是好脾气,任何事情都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方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公子若不算命,还请移步,不要挡住摊子,凭占位置,后面的人还要找我算命呢!”

“后面有人,呃,后面有人吗?”司命听罢立即转头微微一看,未见一人,再转过头来目光飘向算命人,微笑道:“没人呀,看来你今天只有我一个人的生意了,嘻嘻。”司命支着下颔,含笑地望着眼前人。

只见眼前这个俊朗男子一脸无奈的样子,貌似深吸了一口大气,司命假装未看到,勿自发着花痴,只听耳边传来男人刻意压抑的声音:“好吧,公子你要算什么,是测字还是看卦?”

“本公子一不测字二不看卦。”司命嘿嘿一笑。

“那公子确是来砸场子的?”眼前男子声音低沉问道。

“先生言重了,只是本公子路过此地,碰巧见先生在此摆摊,且自己也恰好会一些推算命格的本事,故而见到先生,便不由得技痒......”

司命在天上毕竟也是个文官,对这种咬文嚼字的礼仪也是信手拈来,只见她嘻嘻笑笑地说着自己来此的目的。

“你想和我比算命?呵呵,公子,我劝你乘早放弃,这人间凡人的命运我全都算得!试问,你拿什么和我比?”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倒是儒雅清和,斯斯文文,但说起话来可就真真是不敢恭维了。

司命好以整暇地看着他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胜负之心居然油然而生。

“你说你能算尽这人间所有人的命格?大言不惭!这样吧,本公子也不要你算尽所有人的命,你就算一算”说道这里,司命停住了,她伸颈朝大街扫了又扫,再用手指在哪里比划又比划,最终葱白玉手指向了街边的一个蹲在地上的——乞丐。

对,就是一个乞丐,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老态佝偻的落魄乞丐。

司命就这样指着那个乞丐对面前人说道:“本公子就与你比试那个乞丐,算一算他的命运,谁赢了就必须答应对方一件事情,不可推辞。”

“成交!”两人齐站起来,默契击掌。

就这样司命和白风的渊源就此开启了。

众所周知,司命是主生死的星官,对凡间苍生具有主生主死的能力和安排,三界凡人命格皆是源自天书命簿,生于司命笔下,接着才会出现到幽冥的生死簿中,由此来看,司命与白风的这场赌局谁胜谁负早已注定。

话说当时司命不过就随意地在簿子上改了几笔,瞬间九幽生死簿上那个人的命格也就改变。自然而然,司命注定是赢家了。

只是便宜了那落魄乞丐,本是一乞丐耳,却是由于仙人之间的打赌,顷刻之间改动命运,居然一跃龙门,成为了一代开国帝王。

谁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应是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但这个结果却是让身为幽冥司的白风大跌眼镜,不可置信,他连连呼唤不可能不可能,也不相信自己会输,急怒之下他暴露出身份,召唤生死簿,亲自查阅,最终发现确实是自己输了。

然后的然后,就是白风终于猜到眼前的年轻公子的身份了,连连称她使诈,刚才的比试不可作数。而司命的脾气也是执拗得很,肯定也是不干。

然后,可想而知了,嘴上没有谈妥,那么就只有采用直接的武力解决了。

两个少年可不就在人间大街上公开打起来了吗。这场架打得可真是天昏地暗天长地久,两个人从人间打到黄泉,从黄泉再打到阎罗殿,最后居然从阎罗殿打到了九幽地狱。

这场架打得可真是不可谓不长呀?事后连司命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她觉得这是她从小到大打架打得最酣畅的一次了。

呵呵,其实,她认为主要是对方也不赖,禁打,当然司命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也被打得不轻。

如今司命周身缠绕火光,感觉万火归心,这种感觉太像九幽地狱了,当年要不是白风在,自己怕也是挺不过那地狱焚烧吧。

当年的司命仅仅只是一个上仙,她自然需要幽冥司白风的帮助。

可如今,司命早已飞升上神,神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司命凝神施法,周围立即现出白色光圈,硬生生地把那些火光全都挡在圈外化解了。

看火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司命果断地收法,轻甩衣袖负手而立,周身仙泽盈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被火苗触碰到,实可谓神威浩荡。

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如此之久,那个男子还没有出现,为什么,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命举目四望,周边早已经换了环境,四面焰火纷飞,烈火炎炎,早就不是原先的幻波池了,难道这里又是幻境?一时之间司命心中思绪纷杂,众多疑问充斥心间,一个连一个。

这到底是哪里?这是司命必须要搞清楚的首要问题。

只见司命掷墨笔于空中,一道白光从指间射出,尽都倾尽于墨笔之中,瞬间空中之物膨胀不小,越变越大,都能容得下十个人了。

只见司命束了束裙摆,飞跃而上,捏决前行。可不要小瞧司命这支墨笔,别看它全身黝黑黝黑的,它却能主宰苍生之生死,具有造世之力,故而司命的墨笔在凡间的戏园子也被尊称为造世之笔。

书上说此笔是积天地日月精华而形成,是具有自己的灵识的,某天天地间生了一个仙胎,恰巧就降生在墨笔身旁,墨笔瞅了瞅它,发现这个东西和自己的气息是非常吻合,于是从那时便寸步不离地待在司命身边。

书上还说,墨笔的笔杆也是非比寻常,乃是天地灵石所化,故而司命的墨笔与寻常竹笔有很大区别,司命的墨笔可说重如玄石,非它认定之人,是无人能拿得起它的,而这只墨笔从最初之时就认定了司命,故而如今能拿得起墨笔并能驱使它的人,天地之间,如今唯有司命一人而已。

第二十七章 幻波池内寻真相,却获当年情殇缘

书上还说,墨笔的笔杆也是非比寻常,乃是天地灵石所化,故而司命的墨笔与寻常竹笔有很大区别,司命的墨笔可说重如玄石,非它认定之人,是无人能拿得起它的,而这只墨笔从最初之时就认定了司命,故而如今能拿得起墨笔并能驱使它的人天地之间,如今唯有司命一人而已。

且说司命御笔一路前行,各路冥火皆被挡于墨笔神光之外,把司命保护得妥妥帖帖的。

司命站在上面四面巡视,左右顾盼,生怕看漏了一个地方。可奇怪的是白天里出现的那个男子果真就再没看到了。

是不是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幻境了?此时司命心中生起了这个念头。司命心想如果自己现在陷入另一个幻境的话,如今此时还未看到那个人,这也就能解释了,但如果自己真陷入另一个幻境,那么,这个幻境的破绽在哪里呢?自己该如何破镜而出,司命冥神思索着。

咦,前面是什么地方?只见前方出现一奇景,要知道此处如九幽地狱,周边皆是狱火焚烧,万物触之必备化为齑粉,实可谓险峻丛生,九死一生之地。

可,可就是在这样热滚涛涛之地,居然,呃,居然放置了一副棺材,而且还是一副冰棺。

更神奇的是,这副冰棺居然能在这地狱之地安好完整,在这热滚涛涛之地居然能完好无暇,并无融化趋势。

反而看起来有点像四周火力在养护此冰棺似的,这可真是奇事呀!饶是见过六界诸多稀奇事儿的司命,此时也是不得不赞叹造物之神奇,不得不好奇此间之事是如何办到的?

在司命看来,这完全是打破了自然规律,逆天而行了。

这事确实稀奇,虽说司命如今也是上神阶品了,心性比以往是沉着了不少,可如此反自然之事,也是完全成功的勾起了司命的好奇探索之心。

且见司命御笔而下,轻点笔身,收笔飘落于冰棺旁,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速度之快。

司命好以整暇地观察此冰棺,负手还绕了冰棺三圈,也没发现个所以然,于是便只好再次施法企图打开棺盖,一睹棺中容颜。

白光从指间划出,落于棺盖上,咦,棺盖却毫无动静,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司命好奇,便加力再施法,结果棺盖同样未动。这一来,倒是让司命好一阵愁了。

司命支着下颔,冥神苦思了一会儿,然后径自盘腿下坐,双手归一,口中不知念着什么仙决,须臾,突然司命双眸睁开,手中白光向前发出,只见白光氤氲,绕绕于冰棺四周,良久,棺盖便发出吱吱响声,慢慢地棺盖终于向外露出了一小口缝隙。

见此情况,司命琢磨着再施加神力,让棺盖更开一些,可一来毫无作用,二来此番司命也有些力竭了。

权衡之下,司命便收力,慢慢站起来,走到冰棺面前,费力得伸出脖子睁大双眼从那个露出缝隙的地方往里看,看着看着,这个人都像贴在冰棺上面了,活是可笑之极!

是个人?这个人?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啊!看到棺中人之后,司命好不容易伸回自己的脖子,揉揉肩颈,心中念念道,疑惑不解。

司命心想,怎么又是一个感觉自己认识的人?上次那个男人也是如此,自己都好像认识他们似的,难道,难道帝君和向东说得果真没错,这里确是幻境,幻境里的所有人或事都是虚假的,是为了留住入境之人,才会如此逼真使人亲近不愿离开。

佛常说:“幻由心生。”如若此时佛祖在的话,司命定要问问他此时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什么魔怔,让她产生了此冰棺美人的幻象,呵呵。

慢着.......冰棺美人,冰棺美人!冰棺?

本是一脸揶揄笑意的司命,脸上逐渐敛了笑意,一脸煞白,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似是不可置信一般连连摇着头倒退数步。

“不可能,不可能的。”司命摇头否认,口中虚弱地念念着。

果真如此吗?万年前的那场情事,果真已经在她心中熨烫出痕迹,如今却已经根深至此,司命在心中无奈嗤笑自己,笑自己果真不争气,笑自己至今还存有念想,笑自己为何还不死心。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千年情思万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可笑啊!原来这居然都是我的执念罢了!

只见白衣女子神情迷乱,目光总是切切地望着那冰棺,思绪飘渺,或是回溯了过往。

琼台玉缕,亭台楼阁,回廊蜿蜒盘旋,一男子立于庭院之中,男子着一身玄色衣袍,负手而立,一头墨色长发随风轻飘,紫蓝色双眸深情地注视着身旁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衣轻纱,巧笑嫣然,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仙界之人。

若你细细倾听,便能听到那院中男女的声声细语。

“若言,你说人间有季节春夏秋冬之分,四季之中你却更钟爱于春季,你说,因为你爱桃花!”

“我好似说过这话,暮渊,难道你想通了,要陪我和向东去人间玩耍了?”只见女子歪着头想了想,她的声音如黄莺般空谷清脆,甚是好听。

“若言,我是魔尊,你应明白作为一界之主,有时我也身不由己,就如你们九重天上的天帝,你看他何时出过九重天?”

“哦......”女子听后拖了好长的音回应着,一副丧气失望的表情。

“不过呢”只见男子也卖了一个关子,看了看身旁垂着的小脑袋,小脑袋瞬间抬起,双手托腮一脸期待的看着男子。

“不过什么?快说快说!”

男子一副纵容宠溺地看着女子,道:“不过呢,虽说我魔宫不像人间四季更替,万年都是一个样子,可是若言,本尊身为一界之主,在这魔宫之内,却也能为你种一个春暖花开,十里桃花。”

“春暖花开,十里桃花?在这魔宫之内?暮渊,你在说胡话吧,这魔宫里哪里能种得了桃花,那是赤裸裸的逆生长逆生长,违背自然规律的,是万万不行的。”只见那名唤若言的女子双手直摆。

“不能吗?不行吗?呵呵,若言你瞧......”男子一挥衣摆,奇迹发生了。

只见土里慢慢钻出诸多嫩芽,渐渐往四周伸展,往上延伸,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是嫩芽眼前就变成了一树一树的桃枝。再然后,这一树树桃枝上面渐渐现出了花苞,最后缓慢争相开放,朵朵都是粉质娇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便是如此!

第二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只见土里慢慢钻出诸多嫩芽,渐渐往四周伸展,向上延伸,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是嫩芽眼前就变成了一树一树的桃枝。再然后,这一树树桃枝上面渐渐现出了花苞,最后缓慢争相开放,朵朵都是粉质娇艳。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便是如此!

那女子看得都有些痴了,眸子里尽是欣喜感动,女子愣愣地看着整个院子里的灼灼桃花,再抬头望着身旁的玄衣男子,嘴角勾起,眼光水润,里面尽是绵绵情意。

后来一次偶然的偷听,她站在墙根外听到里面侍女们的八卦谈论,那时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为了在这暗无天日的魔宫里种出这遍地桃花,行那逆天之事,生生费了他万年的修为。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圆她一个春暖花开十里桃花之景。

那时,她就在想,他生生为她耗费了万年的修为,如此情深义重,她该如何回报于他呢?

画面突转,司命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拉至到另一处。

仍然是刚才那对男女——

只是刚才那是浓情蜜意,这里却是恩断义绝!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暮渊,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只见刚才那个女子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神色凄然。

还是在那个院子,那遍桃林处。

只听那男子神色歉然道:“对不起若言,为了她,我不得不这么做,九重天的续魂草本尊不得不要,对不起......”

“但两株续魂草却还远远不能救她,若言,你是司命,只有你的魂魄才能织救她的魂魄......”

听闻此言,女子睁大双眼,以往那双古灵精怪,灵动可爱的眸里此时露出的是满满的惊惧和完全的不可置信,只见她反复摇着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口里还念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接着又是神色一凛,目光直视着前方男子,大声问他:“她到底是谁?是谁?”女子葱葱玉手指向男子。

“她如今还躺在冰棺里面,我用术法保存好了她的身体,可如果再没有与之相配适的魂魄注入进去,那她的躯体怕也是要消失了。”男子摇头叹气,很是无奈:“所以若言,我需要你帮帮她,你就当是帮帮本尊吧,你不是说能为了本尊做任何事情的吗?”男子语气温和的说着,之后语气逐渐缓慢低沉道:“现在就是你回报本尊的时候了。”

说完便是朝前步步紧逼。

“不,不,不!”女子醒目含泪,惊恐的双眸望向男子,蕴含哀求,

她求上苍保佑这只是一个梦境,这不是真的,只要她醒来,一切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奈何人生便是如此,当年想醒来的时候你睡着了,而当你想睡着的时候,你却偏偏是清醒着。

只见男子步步向她逼来,神色充满歉然,对她说道:“对不起,看在你在这里陪了本尊一千年的份上,本尊便放你一次,只借你一股命魄,如此,你也不必灰飞烟灭,算是全了你我这千年情谊吧。”

说完便伸手过去,举置其头顶......桃花过处,尽是鲜血,此时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更是娇艳欲滴,却比平时显得更加妖艳。

啊......

“啊.......”,司命大吼,声音回响缭绕于此空间。待回过神来,司命才发现自己双手抱头,满脸惊汗,此时竟挨着那冰棺瘫坐在地。

举目四望发现四周还是烈火炎炎,冥火乱窜的场景,而自己身体靠着的就是那冰棺。

司命沉了沉心,闭眼稍作休元,她在想难道自己还没出幻境吗?

须臾,司命稍作休整后,慢慢地司命扶着冰棺站了起来,透过刚才打开的缝隙往里再次看了看那里面的女子,司命扶着冰棺细细地观察着里面女子的容颜。

呵,怪不得自己会觉得此女子熟悉,当年她受我一魄,容颜有些类似自己便也说得通了。

此时司命心底不知怎的,居然竟生出了邪妄之念,她想彻底毁了这冰棺,还有里面的女子。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就如魔鬼般纠缠于她,她痛苦,她无奈,她挣扎,只见司命双手结决,红光萦绕指间,正准备向冰棺投去,可却未曾想,术法才到空中便被一道玄光生生截断,化为虚无。

只见一遍遍火海之中一身玄衣踏越而来,司命就这样愣愣得看着前方人越来越近,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幻境哪里又是现实了,司命神色凄迷。

慢慢的,那人缓缓飘落在她身边,神色晦暗,不置一语。

司命双手抱臂,本能后退,声音竟有些发颤,只听她小声问道:“你来了?你来是为了救她还是来取我性命的?”

此副模样哪里是司命上神分明就是当初的若言啊!

兴许是司命刚从过往的幻境中挣扎出来,此时她却是真真没弄清楚眼前之人人到底是幻还是实?

那玄衣男子,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定定地瞧着她,半晌才道:“若言”。

司命未应,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四周炎炎烈火,一黑一白就这样对立而视,相顾无言,无语凝噎。

“若言,你不该来此的,你更不该妄图杀了她?”男子皱眉沉声道,无奈叹气。

“她,她就是那个你要救的女子吧!”司命神色郑重且惑然。

许是两人距离近了,司命仔细的观察了此人,已感知此人乃是真人,不是幻境。再想起如今自己的处境,司命低声嗤笑,道:“万年前你就是为了她负了我,取了我一缕命魄,如今本座却是好奇,此番你当如何?”

想来此时的司命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该是上神应有的智慧和能力也是汇聚于身。

只听对面男人蹙眉沉声道:“你刚才想杀她!”语气毋庸置疑。司命也不辩解,这完全是被人抓得现行,也没有辩解的必要。

她抚了抚衣襟,很是随意轻声回应:“那又如何?本座不过只想取回自己的东西。”虽然刚才确实产生了想要杀死冰棺美人的邪念,可执拗地司命又怎会在此人面前轻易妥协,承认自己是被心魔控制了呢?何况在她看来即便她解释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如此,那干嘛还要费力地去解释。凡间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相信你的人你又何必去解释!”司命深以为然。

片刻之后,只见对面之人闭眼无奈说道:“若言,你走吧......我不杀你。”然而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司命又岂是如此好相与的,只听她哼了一声,道:“杀我?今时不同往日,魔尊,你真以为如今你还能杀得了我吗?”

“若言,本尊只是不忍心罢了,你知道你打不过的。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压住声音低沉道,似是在极力隐忍。

看着这样的暮渊,司命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也是叹然:“何必!何必!”

第二十九章 前尘往事皆为幻,年华虚度只为情

“若言,本尊只是不忍心罢了,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似极力压住情绪低沉道。

刚才那个地方不是幻境,是真实的地狱岩,司命御笔一路向前冲出幻波池,心里面窃窃琢磨着。

琢磨了一会儿,似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只见司命皮笑肉不笑地轻哼一声,更是头也不回地向住处飞去。原来,人人都说魔宫幻波池里是放置大宝贝的地方,却不知原来幻波池后面守护的仅仅只是一个冰棺美人罢了。

“你去哪里了?”

“啊!”刚落地上,漆黑暗幕中突然一道声音入耳,让如今有些恢复平静的司命又是心惊一跳,小心颤了颤。

只见司命赶紧抚了抚胸,稍微镇定后,抬首望向黑幕,只见前方黑幕中缓缓迈出一个黑影来,由于此人着的是玄色衣袍,故而在这漆黑夜完全与之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是看不到人的。

“原来是帝君。”待看清人影后,司命确认了黑影的身份,如是唤道。

“我在问你刚才去哪里了?”南华未可多言,只是一双紫色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司命的面庞,整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似是在等待着司命的回答。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漆黑暮重,让人平添几分沉重,第一直觉给人的感觉就是,眼前的帝君貌似,貌似在隐忍怒气......

此番状态,不知怎的,倒是让司命不觉有些微颤,一种说不清的害怕萦绕在心间,这让司命本人都有些惊讶,自她出生以来,六界之事,能让司命害怕的事情确是少之又少了。

如今这番,半夜三更,一男子莫名堵在你的闺房之外,什么话也不说,只管三番追问你去了哪里。这,这个画面咋这么像凡间话本子里的吃醋丈夫夜堵娇妻抓小三的戏码呢?呃,真的挺像的。

只见司命莫名其妙的颤巍巍向男子回道:“回帝君,也没去哪里,就是夜间无聊,出来赏月罢了!呵呵。”司命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晚上出去的目的,她不敢说自己刚才去了哪里?她更不能告诉眼前人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既然什么都不能说,那么对于司命而言,便只有胡扯一通一条生路了。

只是刚才到底是有些紧张,确是有些语无伦次,胡言乱语了。

只见帝君眉目一挑,抬首望向郎朗夜空,夜空之中啥也没有,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处五彩石光芒。

“赏月?那赏得可好,月亮还美吗?”帝君未置可否,讽笑道。

此时,司命真想拿一板砖拍死自己得了,后悔自己撒谎没有打草稿,至少这撒谎的根据得是真实的才是。

可知,魔宫的夜晚,哪里有月亮?

可知,月亮这物什,只会出现在人间?

你看着郎朗夜空的模样,阴风阵阵,哪里像是有月亮的样子。

既然并无月亮,试问你司命去哪里赏的月。

莫非刚才夜凉如水,孤枕难眠,司命为了散心,千里迢迢跑去了人间一趟,赏了一次月后,如今才回来。

如此说法,你说谁信?帝君不会信,连司命本人自己都不信。

既然被捅穿谎言,司命也只好讪笑着,道:“真没去哪里,只是睡不着,附近走走!”

投瞄了眼前人一眼,看他还兀自望着夜空,神思有些飘渺,想到傍晚之事,杜小南向自己下跪的事情,他当时明明生气了,可直至现在,仍旧是什么也没有问。

司命心想,要么就是帝君心里已经对此事认定了看法,要么就是帝君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件事情的恶人了。

如今司命倒是想问问帝君对此事的看法。

司命顿了一会儿,确是问道:“帝君又为何会在此堵司命?莫非,是前间之事,帝君是为杜小南解恨来的?”一想到此事,司命心中便堵得慌,起初那慌张颤抖的模样早就被她丢到九霄了。

此类性格多变之人,六界之中莫此一人,别无分店。

听闻此问话,南华除了无奈叹气还是叹气。只见他往旁边的空处走了走,边走边是叹道:“既是上神之位,为何偏偏执着于凡尘俗事?无论那时你们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于你而言,皆不应放在心间才是。”

司命瞧着他的背影,支着小颔细细得去品味了一番此话的深意,兴许最近自己的修为确实是退步了,故而如今听别人说话都不甚明了。

司命寻思着以前自己若是遇上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毫无疑问,司命定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情放在心间里,可如今,杜小南那一跪,却是跪乱了司命的心绪,让她耿耿于怀。

司命常想,她心怀的到底是杜小南的跪拜,还是前面帝君的看法?按理说一个下界剑灵,无论什么理由,她跪一跪一个上神那都是合情合理的,并无差错才对。

“帝君教训的是,司命最近确是有失本心了,可帝君为何会在此处?”在此处还明显是堵我的,这句话司命没敢问出来,只是在心中补充道。

“只不过突然没有感应到你的仙泽之气了,特来此一看究竟。”前面负手而立的南华缓缓说道,声音低沉暮重,似乎还有未完之语。

司命心里明白,帝君定是怀疑她的去处,或者他已经知道自己去了何处。可是尽管如此,司命也不能告知眼前之人自己刚才又去了幻波池,因为没有人比司命更清楚,那是那个人这万万年来守护的最大秘密吧。

如若自己对南华坦言,司命不敢想接下来魔宫会发生何种变故,是的,她不敢赌,即是如此,还不如就这样吧,什么也不要改变。

她和帝君此处来魔宫,本就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带走魔剑,二是说服魔尊下令取消桃花村的契约,还桃花村一遍安宁。

司命心想,如今凭着地狱岩之事,她完全可以说服魔尊解除桃花村的契约之事,如此,此次魔宫之行便是达到目的了,至于其他,便不可再强求。

第三十章 看不破红尘俗世,参不透嗔痴怒怨

司命心想,如今凭着地狱岩之事,她完全可以说服魔尊解除桃花村契约之事,如此,此次魔宫之行便是达到目的了,至于其他,便不可再强求。

司命细细思量了这几件事后,便也缓步上前,轻身悠悠问道:“如今此间之事已了,帝君认为何时启程为好?”说罢,也自然而然顺势坐在前面的石凳上。

接着好似又是想起什么,司命抬起头来,拂了拂衣袖,眼光闪烁四周,好似随意问道帝君:“杜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是否能坚持离开魔宫?”说罢又抚了抚自己的发丝。

过了半晌,对面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已经早就知道了?小南她不愿意跟我们离开,我知道她是认为会连累我,才会做如此的决定。”男子边说边定定地注视着司命。

这样的神情倒是让司命有些莫名其妙,浑身不舒服起来。既然自己不舒服,那么让自己不舒服的人也得跟着不舒服,这向来是六万年来司命奉行的处世原则。

故而,司命认为自己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见坐在石凳上的司命撑着下颚,也是定定回望对面男子,什么话也不说。

司命心中琢磨着,敌不动,我不动。

半晌,对面的帝君终是开了尊口,只听他道:“小南向来单纯,在凡间的时候就一直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你也知道在凡间的时候她便是信了那太监的话,以为是骆云轩让她殉剑的,当天夜晚便真去跳了剑炉,才会有今日。”此番话似是琢磨了一番,甚是委婉地说了出来,想来作为唯一的听众,但凡情商稍高,皆应点头称是。

可司命私以为自己偏偏就是那不解风情之人,凡是都皆是要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好,不甚欢喜婉转之词,总喜当面直白之话。

司命便是这样一个飞蛾扑火的人儿,你说她任性也好,说她执拗也罢,而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坚持的原则和信仰吧。

帝君此番委婉之话怕是不仅管不了作用,估摸还得适得其反。

“帝君未免太过多虑了,我瞧着杜姑娘倒是聪慧机灵得紧呢!”南华的言辞凭司命的聪慧又怎会体会不到他话中的深意,诚然,她体会到了也深刻明白了。于是司命也故意如此不温不火的言语回返回去。

只见南华帝君却是笑叹:“罢了罢了。”接着举起他那葱白玉指,好笑地指着她:“你呀你呀,都是你有理!”随后随意展了一番衣袖,怅然说道:“她明明知道我是可以保她的,可她还是不愿离开,我是弄不明白了。”南华好是嗟叹一番。

司命看他好似伤情起来,本心中也是愤懑,看他如此,胸中又燃起不忍之心,便又去做了一次好人,刚才的不愉氛围瞬间消逝。

“你也无需挂怀,在她还是个人的时候,骆云轩便没能弄明白她,如今她成为剑灵,帝君不明白她也是合理的。”司命缓缓讲出自己一番见解,看帝君未搭话,便又继续劝道:“也许真是如她所言,她只是想不给你惹麻烦罢了。”

司命自以为自己已算是仁之义尽,杜小南如此坑了她,让她莫名吃了一个哑巴亏,如今自己却还在这替她找了诸般理由,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这种吃亏的事情,对于司命来说已经万二八年没遇到过了。

想到这里,司命便细细思量,自己自遇上面前的南华帝君,似乎,似乎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司命偷瞄了侧前方那人,低着头细细琢磨,下定决心,以后需得与此人划清界线,躲得远远的,这样估摸着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但愿......但愿!”前方人喟叹几声,低声絮语如棉絮般飘散夜间。

魔界虽说常年幽暗阴森,后受用女娲大神当年用来补天的五彩石照明,但比之三界的日月,那种天地照明样肯定是比之不过。不过五彩石和三界间的日月一样,也是有工作和休息时间之分的,如此,魔宫内便也和凡间一样,有了白昼与黑夜之分。

次日司命从万花丛中很是舒心地撑了个懒腰,彼时窗外已是天方晴好,属于五彩石的五种光线隐隐约约地斜照在窗上,透过灰白的窗纸,缓缓穿越进来,泻在司命的脸上。

司命眯着眼好以整暇瞧着,轻抬右手,试图挡住迎面而来的光线,五彩光线穿透指间,甚是漂亮,与人间的阳光并无多大差别。

兴许是将将醒来,司命眼神迷离,前襟也是半敞,头发松松散散着,却真真也是一副美人苏醒图。

美人轻启薄唇,模模糊糊道:“暮渊,你看,好美的光.......”

无声,寂静,无人回应。

此时床上的司命才愣了一下,恢复些许神智来,只见她摇摇头,自己哂笑自己一番,望着窗纸上五彩光芒,喃喃自语:“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商。”

司命再次摇头嗔笑自己,笑自己的妄念嗔痴,想来此番回去,定要去一趟西方佛境,修禅打座,听听佛祖的教化。

桃花林中,路径上叠着厚厚花瓣,司命踏越而来,身后迎起一阵花色花舞,景美,花美,人美!

晨曦之后,司命收拾一会儿,寻思着昨夜帝君之话,约莫也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今日想必打算离开魔宫。想到这里,司命便稍作打扮,急急赶去,生怕倒时候一个人落单,好不尴尬。

司命赶至时,远远便瞧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桃林深处窃窃私谈,声音好不模糊,听不真切,以致近前之后,二人却似已经达成某种共识似的,瞬间闭口不言。

司命眼瞧这幅境况,眼转转了转,在他二人身上来回巡视一番,却终是失望,未能瞧出啥秘密出来。

那二人看她这样,互看一眼,皆是笑叹,只听魔尊打趣道:“不知怎的,今日瞧着你,气色似是好多了,看来我魔宫的风水有利养伤......”还未说完,便遭我一顿白眼相接。

只见魔尊尴尬地顿了顿,最后还是说道:“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了,记得来魔宫,我总是会替你主持公道的。”言罢,还若有若无得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人。

只见白衣人,也就是南华帝君,也好是能耐,镇定自若,始终微笑无言。

我这厢是尴尬异常,他那厢却是淡然处之,这更是让被打趣对象的司命尴尬非常。

大清早,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气氛,司命眼神四处乱飘,却是发现似乎他们之间少了一人,呃,严格来说,是少了一只剑灵。

第三十一章 即是离别桃林处,几多惆怅几多愁

大清早,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气氛,司命眼神四处乱飘,却是发现似乎他们之间少了一人,呃,严格来说,是少了一只剑灵。

“为何没有看到杜姑娘?”司命好以整暇地在二人身上转了转,寻思半刻,轻笑问:“莫不是因昨日之事,杜姑娘......”

“没有的事,她已去修炼了。”低沉之音响起,白衣男子打断了她未尽之言。

听此话,司命嗤笑一声,双手一摊耸耸肩,便径自往玄衣而去。

“实不相瞒,此番前来魔宫,除了看看魔剑,还有一事儿,司命希望魔尊能答应。”

魔尊暮渊看司命神色少有的郑重,不禁移过眼神望向南华帝君处,只见帝君却好以整暇地矮坐石凳,似乎并未在意他们的谈话。

不用问,身为魔尊的暮渊自然知道司命所要求之事,只是在他看来,那件事情并没有打破规律,因果自然,并无问题。

至于这个“因”,无论是善因还是恶因,皆是自己种下的,怪不得旁人,便自然得去吞下果。

魔尊心中疑惑的是,帝君乃上古真神,远古而来,如此简单道理,他不会不知道吧?难道这会是帝君同意的?

暮渊眼神望向南华,一副迷惑样。此番犹疑之态自然是落入了身边女子的眼里。

司命顺着魔尊的视线也瞄了几眼白衣男子,看他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冷哼一声:“放心,此事并不是帝君的意思,乃是司命一人所求,不知魔尊可否答应。”最后答应两字咬得特别重。

眼前玄衣男子看着女子一副咬牙切齿模样,也感好笑,如若换做以前,魔尊定是会再逗弄一番,故意惹她生怒,然后再哄哄她让她消气,换司命以前的说法,这叫情趣。

不过,今时已非往日,如今他俩以前的光景兴许是再也回不去了,自然不能如往日一般。但对于魔尊本人来说,司命的请求他终是拒绝不了......除了那件事情。

他终归欠她良多,无关风月,只是责任吧,魔尊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只见玄衣男子眼神温和,轻言问她:“为什么要为桃花村求情,凡人贪、嗔、痴、慢、疑,不辨是非,不懂感恩,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你若帮了他们,他们认为是理所当然,你若忽略了他们,他们就会认为你毫无作用,这便是凡人的本性。”

男子接着言道:“桃花村的村民不懂感恩,甚至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推神像,毁神庙,把你们天神以前帮助过他们的事情通通都抛到脑后,全部推翻,他们的本性早如魔鬼,难道不该堕入魔道吗?如此凉薄之人,连仙帝都弃之......司命,我来问你,你却为何要救他们?”

男子轻言细语地问着司命,石凳上的帝君持着茶杯也是顿了顿。

清风徐来,桃花纷飞,一重接一重飘向空中,盘旋,盘旋又盘旋,然后缓缓落地,化作春泥。

司命眼瞧着空中飞舞的桃花瓣落,良久,慨叹一声:“贪嗔痴恨爱恶欲,此人生七苦,其本不是凡人本性,我始终相信,人性本善,我们作为天神,本就是要教化他们,他们做错事,我们可以教他们,罚他们,但不可以不理他们,更不能直接弃了他们,要知道人类是我们共同的孩子,当年女娲大神捏土造人难道不是因为她对这遍大地充满着爱吗?”

“所以,我们要教化他们,教化他们就得宽容他们,使他们明白道理,解脱得道!”

看两人如今都露着一副郑重神情,摆出一番认真模样,司命清了清嗓子,接着又说道:“比如,贪,也看贪什么?若贪财害命,那必受天罚,毋庸置疑,但若贪书本文化,那必得天地真理,超脱于世。其余六苦皆是如此,万物必有正反,我们不能总是看到凡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要知道,若他们再努力跨前一步,就能得智慧、满足、仁爱和永恒。”

讲到这里,司命讳莫一笑,眼神倪视二人:“佛说渡人,便是如此吧!”说完,司命叹一口气,问道魔尊:“不知这样的回答魔尊满意否?”

一黑一白默契对看一眼,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什么,皆是一笑,然后南华帝君仍然自顾喝茶,不置一言,而魔尊却是笑着赞道:“脱俗!脱俗!”说着还双手拍掌,边拍掌边赞叹:“果然已是上神了,如今你这觉悟已到上乘境界了吧!”

过了半晌,魔尊又是一笑,只听他道:“虽是如此,可此番说法也只有你们天神在做,我魔族可不渡人,你何时看见魔出去救人的?”说道此处顿了一下,魔尊又道:“魔只信因果和交换,却恰恰就是少了‘无私’二字。”

听闻此言,司命抚着胸前的一绺长发,秀眉轻皱,望向前方玄色背影道:“你这话到底何意,是应了还是没应,你到底是利落些,休要如此敷衍于我!”

“唉,刚才还道你有所进步,这才多久,马上便恢复原形了。”说这话的诚然不是魔尊暮渊,诚然此人便是一直喝茶养神的南华帝君。

司命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更是一怒,讥笑一声,道:“哟,帝君不是热衷魔宫茶水吗?怎么,茶水喝淡了?此番又来插话!”

南华自然不会和一位后世之神计较,只见他缓缓起身,踱步上前,对着魔尊言道:“时辰也不早了,此番我们便要走了,魔尊的款待南华记着呢,小南的事情也望魔尊多多照看着。”

瞧瞧这话说得表面是和气得体,似在拜托人,其实根本就是在跟人家布置任务,司命在旁边拼命腹谤着。

“帝君哪里话,帝君乃上古创世真神,这六界之内哪里不是帝君的住处呢?之于帝君而言,我魔族上下谁又不是帝君的子民呢?此番暮渊只盼帝君能够看到我魔族子民皆是顺应天道做事,并未越界,帝君常年在九重天上居住,魔宫虽是简陋,却也望帝君能屡次光临。”

哎哎哎,魔尊这话说得可真真是长啊,司命在旁边不住的撇嘴,心里更是鄙视他,说话说得如此含蓄,总是让人连猜带蒙,还魔尊呢?司命讽笑,如今的魔族比神都还矫情。

司命心想他不就是想说,让帝君在对待天族与魔族这事上,叫帝君不要厚此薄彼,以示公正吗?如此拐弯抹角的,确真真是丢了身为魔的阶品。

第三十二章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从此山水不相逢

司命心想他不就是想说,让帝君在对待天族与魔族这事上,叫帝君不要厚此薄彼,以示公正吗?如此拐弯抹角的,确真真是丢了他身为魔的阶品。

司命跟在南华帝君的身后,缓缓向外走去,直到快到前面门扇,司命才稍微顿了一下,略微侧身。

这番做态自然是落在身后魔尊的眼里,只见他云袖浮动,司命身旁的桃树顿时桃花纷飞,缓缓飘落,一个“安”字逐渐显现在地面上。司命轻瞟一眼,嘴角微勾,接着便举步离开,化为一股白烟。

这边南华帝君早已经驾着祥云飞至半空,看着紧赶慢赶而来的司命,着实有些好笑道:“看你这表情,想来那事儿魔尊答应了。”

司命仰望空中的帝君,也是舒展一笑:“自然是应了。”接着却眉头微皱,道:“不过帝君倒是让司命好赶!”语气略有抱怨。

空中的南华听闻此言,先是一愣,心想你们老情人说悄悄话,我这个老人家在场岂不是煞风景不是,我老人家如此识趣,你倒是还抱怨起来了。

南华无奈摇摇头,爽朗笑道:“此间之事已了,还是速速离去吧!”

“是!”司命应道。白光一现,眼前顿时出现了司命的祥云,司命正准备束着群摆爬上去时,此时空气之中竟然一下沉默了,司命略感奇怪,微微向上抬头,只见南华帝君的面容被憋得青紫青紫,眸子里皆是透着不可置信,直愣愣地盯着司命脚下那坨,司命也顺着帝君的视线往脚下看,一脸呆蒙,不知道帝君在看什么。

司命挠挠头,再次抬首,发现半空中的帝君确实憋得好不辛苦,此番越有宁静后的暴风雨危险。

果然,半晌之后,空中爆发出了雷霆之音,哈哈大笑之声不绝于耳......

虽声音很吵闹,但司命还是淡定从容地爬上了那坨祥云上,慢慢升入空中,与帝君平行,相对而视。

就这样看着面前帝君在哪里肆无忌惮地......笑。

沉默,不语。

看着兀自还在发笑的帝君,司命从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如今忍耐有些极限,脸上逐渐露出恼怒,嗤笑道:“呵,司命这祥云真是有福气啊,竟然逗得您老人家发如此久的笑声,想来这也是它的福气,能博帝君一笑,回去我定要好好犒赏于它。”司命一脸呲牙道。

脚下的祥云似乎是听闻到主人的“夸赞”,愣是抖了两抖,颤了两颤,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你别急,我只不过就是觉得你这祥云长得有些......呃,特点,对,长得甚有特点,特别是这个颜色啊,非常有趣,呵呵。”

南华说着说着又是忍不住发笑,只因,司命这朵祥云确是有特点,乃是一朵红绿相混的祥云。......红,是粉红色,绿,是嫩绿色。

南华看到的便是一坨粉红中带着嫩绿色的东西颤颤巍巍地腾上空来,红不红,绿不绿的,让人见之实在是忍不住发出笑声。

说来司命这祥云,本身也是一派白净的,只因有一日,凤兮跑来和她念叨,说什么要创新,自己的物什定要和别人的不一样,如此才能体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司命一琢磨,也是连连点头,于是在凤兮走后,司命便寻思着应该让自己什么与众不同呢,后来,后来的后来,司命左思右想,终于让她发现了自己要创新的物什,那便是自己那一坨祥云,小名小白。

见司命一脸严肃的面容,南华确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云,故而,好不容易憋出“特别”二字,也实是不容易他老人家了。

“让帝君见笑了,司命实不敢当。”司命干干笑道,左右局促,心里却是恼怒非常。

因为在司命看来,粉红色是如此的美丽可爱,嫩绿色又是那么的青春活力,两种颜色的混合,不仅赏心悦目,而且如此生机勃勃的,让人一见它就能看见希望,故而,司命对她的这朵祥云是相当满意的。

然后,自己相当满意的东西如若被旁人取笑,恼怒之态便可想而知了。

看着面前女子咬牙切齿的模样,南华似乎也感觉了不妥,慢慢敛了笑意,束了面容,清了下喉咙,故作严肃地道歉:“不好意思,实在是本座活了大半辈子,这万万年来是头一次瞧着如此新鲜玩意儿,实在有趣有趣!”

“帝君客气了!”司命看南华这番样子,也很是无奈,不想与他多做阐述,阐述自己对这朵祥云的见解和想法。

故而,司命在红绿祥云上略微欠身,便兀自驾着它一路领先向前,再不管后面那再次肆无忌惮的大笑。

听着后面那肆无忌惮的大笑之声,司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观望着脚下的红绿祥云,不禁有些气馁。要知道司命这几万年来,能让她引以为豪的东西实在太少,而其中之一便是这审美观,司命自认为自己的审美观那是九重天上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当然,能懂她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司命站在祥云上,居然有些思念那只火凤凰了,不知她如今在干什么?想到这里更是催促脚下的小红绿,让它加快速度。

唉,算了,这估摸就叫不被众人理解的孤独吧,任何事情到了最高境界,别人跟不上你的步伐,那是他们的错,与自己何关?司命如是安慰自己。

想着想着,司命再次叹口气,低头闷闷地看着脚下那坨,垂着脑袋闷闷问道:“喂,他们都取笑你这身装扮,那你喜欢吗?当初为了给你换装,都没来得及问问你欢喜否?”说完便重重剁了下脚。

只见那坨红绿甚是微颤几下,反复几次后终是老实下来,表现一副欢快之样,快步向九重天而去。

司命得到回应,也换上一副欣慰之态,似是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一样,不再追问此事了。

在她看来,别人喜不喜欢并不是最重要的元素,只要本人喜欢便是最大安慰了,想来自己的小白还是甚满意自己为它设计的这身装扮吧!

第三十三章 南天门外遇太白,蟠桃宴会由此来

在她看来,别人喜不喜欢并不是最重要的元素,只要本人喜欢便是最大安慰了,想来自己的小白还是甚满意自己为它设计的这身装扮吧!

话说司命和南华帝君两人双双到至南天门,刚下云朵,便被眼前的布置景象震撼得怔愣了片刻,二人对望一眼,皆是一脸迷惑。

只见整个南天门周围摆满鲜花,司命匆匆扫了几眼,入眼的除了黄色的菊花就是白色的百合,一遍花白,甚是辉映。再看大门两边还挂了数个大大的红色灯笼,摇摇晃晃,只可怜两边守着大门的天兵一脸涨红的憋屈样,好是可怜。

其实这也还好,不就是摆点鲜花挂个灯笼嘛,也不是多大的事,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南天门前的那张红布桌子,红布桌子虽然没有多稀奇,稀奇的是红布桌子后面的太白金星,太白虽然胡子和头发是白了点,这几万年来倒也看惯了,自然也不是稀奇之处,稀奇尴尬的是那太白此时此刻所做的事情,那便是坐在红布桌后非常忙碌地收取礼金,那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模样尽数入了司命和帝君眼里......连他们二人已经近前都不未曾发觉,实可谓不可不认真呀!

此番景象落在帝君眼里,那是有多玩味便有多玩味,有多稀奇便有多稀奇!

当然对于司命来说,一见这大阵仗,早已经从最初的怔愣到后来的了然,因为这阵仗司命在这天宫中,几万年来她也不只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

此宴会便是当今天后娘娘的寿辰宴会,天后酷爱蟠桃,故而每逢寿辰,皆是要大势铺张蟠桃来招待众位仙家,以至每年此时,蟠桃园定会遭遇一番不小的摧残。

“咳咳咳!”看到太白正兀自沉迷在数钱欢乐之中,犹然不醒,司命不得不假意将手放置嘴边微咳几声,本意当然是为了提醒太白‘帝君到了’。

唉,本是好意,只怪老白这应变反应能力实在太过薄弱,终究是怨不得旁人的,司命心里寻思着。

只见司命假意咳嗽,红桌子后的人却并未抬首,只说了四个字:“签字,奉礼。”说完便又沉浸在礼单计算之中不再多言。

此番情景,司命心里那个急那个急呀,她想着这老白以前没少听他唠叨呀,如今这个节骨眼,帝君来了,他却如此番表现,真真是......唉,该说是命吗?

如此见老白未搭理他们,司命便不得不再次尴尬咳嗽一番,此番声音较之刚才那几声,真真是响亮了许多,司命想这次老白你再不抬头,哼哼,就别怪哥们不念旧情了。

还好,此番老白终究是反应过来,只见他不耐地抬起头来瞟了我和帝君一眼,不耐道:“怎就这般烦人呀,都说了签字......呃,呃。”兴许是这次确是看清楚了我和帝君两人,只见我们都直愣愣地瞧着他,他也是惊吓异常,只见老白那嘴张得是大大的“O”字形,久久没有闭合。

如此光是傻愣就是半晌,司命不得不再次咳嗽示意,老白才总算反应过来了,只见他是颤颤巍巍得走出红桌子,走到帝君面前,大声恭敬地喊道:“帝君?哎呀帝君,太白不知帝君到来,实在有失远迎,实在有罪有罪呀,望帝君仁慈。”说完,又是一拜,再是一拜。

老白和司命其实交清也是不浅,司命当年还是上仙之时,老是厮混于六界,奈何九重天上的规矩森严,仙人是不准随便去其他界的,以免造成祸患。

那时老白就常常帮助司命糊弄众位仙家,为她隐瞒,替她把关,实不可谓不仗义耶!

此番接收到老白不断斜眼发过来的求救信号,司命又怎会看不见呢?

只见司命也是尴尬地讪笑一番,对帝君言道:“老白确是用心呀,为了给天后理清众位仙家的礼单,不可谓不是兢兢业业呀!帝君,你瞧瞧,老白那眼上的眉毛似都少了几根了耶!”

闻此话,面前太白却是一个跟斗摔了地。

“哦?司命可还真是瞧得仔细,那你还瞧着些什么?”司命话落,须臾,属于帝君那低沉之音缓缓响起,语气清淡,光从语气中听不出来帝君的情绪。

“嘿嘿,帝君谬赞谬赞!”说着便不断跟旁边的太白使眼色。

“哦哦,帝君这边请进!”太白连忙上前招呼帝君。

接着道:“今日乃是天后娘娘的寿辰,帝君的帖子是早早就送去紫薇宫了,娘娘待会便要去紫薇宫亲自恭请帝君参加蟠桃宴,却是竟不想在此处便遇到了帝君,还望帝君赏脸光临!”太白深深躬身垂拱,恭敬肃穆。

“蟠桃宴?”帝君眉毛轻挑,薄唇轻吐,低沉之声再次缓缓响起。

司命看帝君一副思索模样,马上明白过来,这老人家可是万万年来才觉醒过来的古神,咱们天后才多大岁数呀,这个蟠桃宴是天后搞出来的,想必上古时期也没有劳什子蟠桃宴了。

司命赶紧上去,道:“帝君有所不知,当今天后一直以来确是喜欢吃桃子,于是,嘿嘿,天帝为了讨好天后,就为了天后种了那遍蟠桃林,就这样薄了天后的芳心,才娶了天后娘娘的。”

“故而天后每年生辰,皆是要吃桃子的,于是生辰宴便变成了蟠桃宴了。”

讲到这里,司命歇了一口气,她见南华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便继续讲八卦:“天帝天后那码子事,几万年来一直被传为美谈佳话。”

“既是如此,想来本座倒要好好思量一番,送点什么礼物?”

说着帝君便抬脚径自往那红布桌子处走去,太白一瞧,更是快步随后,亲自递交礼单给帝君瞧。

南华随意瞧着那丹丹红色的礼单上密密麻麻罗列的一些物什,皆是一些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比如说这个广元仙君送的玉罗扇,天枢神君送的金钵盆,还有最下面这个东海龙王送的东海夜明珠......

诸如此类,貌似都是仙家宝贝,可在南华看来,终究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物什。

想来自己身为古神,这个天后又是泽莱的媳妇,他这个做长辈的倒是要送点什么物什才能既符合身份又不掉面子呢?南华负手踱步而去,径自进了南天门。

独留司命和太白二人在原地,互看对方一眼,发了半晌愣。

第三十四章 久别重逢是故人,久别思念乃知己

想来自己身为古神,这个天后又是泽莱的媳妇,他这个做长辈的倒是要送点什么物什才能既符合身份又不掉他真神的面子呢?南华负手踱步而去,径自进了南天门。

独留司命和太白二人待在原地,二人互看对方一眼,发了半晌愣。

司命还好,这几天她跟在南华身边,帝君的脾性她不说摸透了,但六分还是有的,故而在帝君的背影若隐若现地消失在南天门时,司命却还好以整暇地整理裙纱。

而太白金星的反应自然就不一样了,自古神归位后,这是太白第二次见着帝君的真容,犹是激动非常,就差恨不得围在帝君身边献尽殷勤。

因而,在帝君的身影逐渐消失于南天门,太白才反应过来。只见他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两只爪子胡乱地挠着一头白发,弄得混乱邋遢。

唉,见过杀猪的,却没见过把自己当猪一样自虐的。司命瞧着身边人如此折磨自个儿,心里都有些不忍,只听她宽慰道:“行了老白,你若再敲,指不定明日便痴呆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为了表现出自己确实是在安慰太白,她还伸出右手拍了拍太白的肩。

而正在敲打自个儿脑袋的太白听闻着司命的劝慰,手上的动作硬生生顿了一顿,好似在思考此话的合理性,两撮白眉也是左右颤抖。

只见太白双眼迷茫地望着身边的司命,呐呐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不能自暴自弃,我得努力争取,我必须振作起来。”

再道:“如今虽然帝君已经回去了,可我可以先去告诉天后呀,如此我就可以和天后再次去帝君的紫薇宫迎接他了,嘿嘿。”太白缓缓讲述着后续之事,司命也是边听边点头,私以为老白这主意委实是一个巴结帝君的好手段。

想着既然老白已经有了自己的机会,司命正打算抽空溜掉,却没想到此时的太白却眼尖起来了,瞬间移至到司命面前,默默地看着司命,神情郑重且犹疑。

如此僵持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司命被太白如此盯着也确是浑身难受,只能司命讪笑几声,有些尴尬道:“怎么了老白,这么严肃地看着我,这倒是让我有些尴尬。”司命不自然道。

“呃,呃,司命啊!”太白糯糯开口,声音有些轻,但好在司命能听见,于是司命自然是应了太白。

只见太白金星,一个全身白毛的仙人在司命面前,如女子般忸怩着,道:“司命啊,刚才之事你不会泄密吧?那可是我再次接近帝君的机会呢,也是将功补过,司命,你可不能出去说哟!”太白神情郑天后重地反复交代着司命。

本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却原来就只因为这个,刚才还认为太白的脑筋还是挺好使的,如今司命却是完全推翻自己开始的想法,她认为老白确实是脑残了。

只听司命非常无奈地握住太白的双肩,目光也是郑重且严肃道:“老白啊,如若你还不抓紧时间,想必天后那里也已经不需要你去通报帝君的回归了,消息自然而然就传到天后耳里。”

“说得有道理。”太白被这话一提醒,马上挣开司命,边跑边喊道:“我得赶快去告诉天后娘娘才是,司命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哟!”

瞧着老白这幅小儿状态,司命扯出一脸尴尬笑,对着他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一场闹剧总算是暂歇,帝君定是回去了,老白也去寻天后娘娘了。

所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自己也该赶紧回府邸瞧瞧那只凤凰了,也不知家里的话本子最近够不够她看?书房会不会又被她糟蹋得乱七八糟?

行随心动,白烟一起,人至千里。

“书生金榜题名,皇帝殿上赐婚九公主。可奈何状元郎家中早有妻室,其妻本是当地大族家中的小姐,小姐为了和当时还是穷书生的状元郎在一起,宁愿和他私奔出外,从此以卖豆腐为生,所卖豆腐的钱都用来供相公读书参加科考,可耐何皇上一纸圣旨便棒打鸳鸯......”天府殿中传来朗朗读书声,百里之外都能听见。

读书人时而欢笑几声,嗤笑几声,时而还落几声哀叹!

“小姐的命可真苦,本以为终于熬到头了,能和心爱之人从此以后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可世事难料皇帝居然把公主赐给了状元郎,真不知到底是书生之福还是祸?唉.......”又是一阵叹气。

大殿之上,一坨火红色毫无顾忌地随意躺在地上,双腿打着跷腿,手里还拿着一本册子摇摇晃晃地读着。

“司命也真是的,本是一段千古佳话,被她写成了一对苦命鸳鸯,唉,真杯具。”读书人又是抱怨。

“唉,也不知司命何时能回来?”

早已经抵达门口的司命,正欲抬脚进门,耳边便传来一句幽幽思语。司命身子僵了片刻,一展眉目,便匆匆地走进门去。

“想不到我才离开几日,凤君便已思念于我了。”司命进门便嗤嗤笑着,对凤兮揶揄道。

手里本捧着一本白面册子,乍听此声,手竟抖了抖,册子瞬间掉落,本是仰躺在地的女子,快速歪过头来,眸子里还透着些许不置信,只见她慌乱地爬起来,也不整理整理衣衫,略微急促地跑上前来。

司命就这样站在门口,巧笑嫣然。

以司命对凤凰的了解,本以为凤凰马上便要与她斗嘴,自己也都准备好了,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司命再次遇上不同寻常之事。

只见凤兮愣愣地望了司命半晌,便风一般跑上来紧紧地拥抱着司命,也不说话。

司命傻了,本以为应是唇枪舌战热热闹闹的场面,却改成了一场温馨和睦久别重逢的剧本。这确是让司命再次吃惊又略感疑惑!

“怎么了凤兮,有谁欺负你了吗?”司命轻轻拍着女子的背,温言问道。

“哪里有谁能欺负到我,我可是凤兮!”只听到耳边传来女子闷闷抗议的声音。须臾,耳边再此响起一声呢喃:“司命,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太想你了吗?”声若蚊蝇。

第三十五章 情窦初开有时尽,不问曲终人聚散

“哪里有谁能欺负到我,我可是凤兮!”只闻耳边传来女子闷闷抗议的声音。须臾,耳边再次响起一声呢喃:“司命,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太想你了吗?”声若蚊蝇。

凤兮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但司命却是知道的。当年她俩就是因为性情相投,爱好相似,才会恨不能早相识,从此引为知己。记得当时凤兮就当面对司命说过,她说:“司命,在未识你之前,我凤兮是白活了。”

司命闻言,也深为赞同,亦是回道:“在未识你凤兮以前,司命也是孤独的。”

因而对于凤兮的性子司命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试想,一位本肆意潇洒,精灵古怪的凤族少君,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突然与平时行为大相径庭,变得有些柔弱,有些......伤情。

司命私以为,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伤心了,凤兮伤心了。

司命寻思,能让凤兮这个万年粗脑筋伤心,必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此时也只能好生劝慰。

且听司命连忙回道:“我知道你是最想我的,也是最关心我的人!当然,我也是,下界事情一了,我就紧赶慢赶地回来,就怕没人和你斗嘴,家里的话本子不够你看,怕你无聊寂寞。”

“咯咯......”此话刚了,颈间居然弱弱地传来咯咯笑声,让司命有些发愣,她想着这应不是自己所预测的反应呀!她本以为自己一番好言劝慰,颈间女子定会感动莫名,一把鼻子一把泪。

可现实却是,自己一番话下来,却是引来女子断断续续地咯咯笑声,这着实却是让司命有些摸不着头脑。

凤兮咯咯笑了一会儿,似乎胸中气息有些受阻,便离了司命,好生生地呼吸了几下空气,之后,便又是一番笑意,笑声中还带着鼻音。

“你可知你刚才那番措辞像什么?”

司命不解,迷惑问她:“像什么?”

“像你话本子里久未回家的丈夫哄骗家中的娇妻的措辞,并且未有多大差距。”眼前女子眸子里还剩着些许泪花,整个晶莹澄澈,但小脸上却呈着几分笑意,却是别扭!

司命也是慨然一叹,轻声道:“你不就是我的小娇妻嘛,哈哈!”

刚取笑完,便立刻遭来对方一顿白眼,司命见势赶紧见好就收,立刻转移话题,道:“我说我才走了几天,你怎么就把自己弄出一副如此模样?”司命心中已经认定凤兮定是被人欺负了。

只见面前女子却突然有些忸怩,一副害羞腼腆的样子。此番形态倒又是让司命大跌眼镜,惊愕异常。

看来今天确是黄道吉日,自从下界回来,已经连连收到惊吓,呃,是惊喜,司命拍拍胸口心里窃窃寻思着。

只见凤兮别扭几分才道:“司命你说,你话本子里的状元为何最后就一定要娶公主呢?这岂不是生生给拆散了对鸳鸯不是,那状元为何不愿对皇帝阐明自己已有意中人呢?”说到这里,凤兮瞟了司命几眼,唉声叹气道:“凡人真是没骨气,连自己的真爱都不敢争取!那男的也罢了,女的也是一番没骨气样,要是我的话,定要闹得四海皆知,让天下人都晓得那男的薄情寡义。”说完一脸愤愤然。

凤兮愤愤抱怨完,看着身旁的好友,却只见好友也是一脸寻思地望着她,这倒是让凤兮一时之间有些忸怩羞涩,有些不好意思。

凤兮哼哼几声,司命转过神来,轻笑道:“我还没问你为何刚才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好似被人所欺了似的,如今又是这番羞态,又好似已有欢好似的”。

司命边说边围着凤兮打量几圈,眸中含笑,又道:“而今,你又前言不搭后语,偏偏问我话本子里的事儿,唉”司命叹口气,似是恨铁不成钢样,“饶是我再迟钝,如今也是已经看出来.....”

“呃,司......命,你看出什么了呀?”凤兮一脸紧张。

“还不说实话,说吧,他是谁?你又为何刚才如此反常,他欺负你了?”只见司命挑了挑眉,好似随意问话。话说着就已经兀自抬脚往院中走去,这么大半天,这是司命第一次在自己家府门逗留如此之久。

心中既然已有定见,司命也就不再慌乱,左右不过就是凤兮谈恋爱了,看样子虽说看似有些波折,不过好在终归是凤兮自己欢喜的人。

既是如此,便也无可忧虑!

却瞧着这边凤兮嗔道:“哪有的事?”凤兮嘴硬不愿承认。

司命似笑非笑道:“哦?没有的事,那本司命明日便去云幕镜前施法瞧瞧,看看是哪个胆大的敢欺负我家凤兮,看我不把他腿打断!”说着举起右拳头做势给凤兮看。

凤兮一见,眸子里倒是有些慌乱,赶紧握住司命的拳头,细细低头劝道:“这情爱之间本就是有些摩擦,我,我当下已经不伤心了,不伤心了。”一副小媳妇样。

待凤兮再次抬首,只见司命一脸揶揄,似在说‘你看吧,这不是自己承认了’。

这倒是让凤兮更是羞恼,只见她跺跺脚,道:“哼,不就是问你话本子里的事情吗?你不想说便罢了,非得扯到我身上来。”说完便径自跑回屋里去了。

望着凤凰逃一般的身影,司命摇头哂笑,也去了自己的书房。

踏进书房,踱步至案台前,司命缓缓执笔,若有所思......

九重天上总是雾茫茫的,司命望向窗外,窗外白茫茫的,有时能听见几声喜鹊翠鸣。

待回过神思,只见案台之上,一连娟秀字迹跃然纸上,上面明晰写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也许心中还挂怀凤兮之事,只是随意而写罢了!

也许心中本无念想,只是有感而发!

也许......谁知!谁知?

凤兮,那状元并不是不想跟皇帝说明真相,而是不敢,而是不愿。他不敢和皇权抗争,于他而言,十年寒窗皆是为了官位仕途,期间不过一场年少情爱,哪能与之辉煌前途相比呢?不管以前是不是真情真爱,于他而言,皆是不能比的。

沧海明月,天长地久,哪是那般容易?

第三十六章 帝君降临蟠桃宴,众仙恭请帝君安

沧海明月,天长地久,哪是那般容易?

如今的天后,便是这苍穹的太阳女神,名曰:“羲和”。当年天地浩劫之时,父神盘古以身应劫,他把自己的双眼化为日月,从此照耀大地,造福人间。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太阳上面居然生生产出了一只金乌,由于生于父神身躯之上,仙胎仙长,身份便也是尊贵非常。之后,此金乌日夜修炼,汲取天地精华,居然修炼得道,化为人形......飞升了。

后此金乌,取名羲和,与天帝泽莱相爱,结成连理,共治三界。

由于金乌天生便继承了盘古照明的神力,故羲和女神也被三界尊称太阳女神。

如今,由于羲和早已经和天帝生了三个儿子,她已无须日日跑去司晨殿施法为人间照明。据说,羲和生的三个儿子皆是三足金乌,天地之间弥足珍贵,他们日日驾着太阳车,让阳光洒满大地,如此,也确是减轻了羲和女神不少的负担。

而今,这位羲和女神又要在九重天上举办寿宴,这蟠桃必是不能少的,南华帝君刚路过蟠桃园时,便瞧着诸多仙娥陆陆续续地进出,手忙脚乱地采摘桃子,好不纷乱!

帝君向里面瞅了瞅,眉头微皱,也未过多停留,举步朝凌云殿而去,由于途中所遇皆是小仙阶品,而帝君自归位之后,也就是在这九重天上正式露过两面,而且所见之人还皆是上仙阶品以上的,故而,此番帝君一路而来,也未有人识得他。

帝君也就如此清清静静地去了凌云殿。

当然,到了凌云殿的大门,帝君便不会是清清静静了。还在祥云之上的帝君,便看到下方凌云殿前一群白花花地身影恭候在那,当然,众仙为首地肯定是天帝泽莱与本次寿宴主人翁羲和女神了。

帝君还未下祥云,众仙便齐斩斩地下跪磕首,齐声道:“恭请帝君圣安!”恭敬至此,可见远古真神身份尊重崇高。

只见帝君缓缓下落,拂袖从容道:“众位仙家免礼,起身吧!”声音淡然肃穆。

此种场面,威严庄重,气势森严,如若是旁人必会因此种威严震撼场合而心惊胆怯,可对帝君而言却是比日常吃饭还平常不过的事情。

帝君下了祥云,缓步至于众仙面前,淡然一笑:“本座悄然而来,就是为了不惊动各方仙灵,没想到还是弄得如此大阵仗,让诸位仙神劳师动众,确是本座之过了!”帝君言辞之中略感歉意。

“理应如此,帝君不必挂怀!”众仙又是垂拱齐声道。

此时,天帝携其妻上前,居然难得的脸红一回:“帝君,此便是吾妻羲和......”说到这里,堂堂天帝在面对帝君之时却是不知如何说话了,支支吾吾的。

不过羲和女神却真真是个知理的,见她也是双手作揖,正准备下跪扣首见过帝君,却在将将挨地之时,被帝君伸手拦住。

只见南华双眸含笑,轻声道:“今日乃你的生辰,凡是以寿星为大,怎可再跪我。”接着虚扶着羲和起身来。

“谢帝君。”羲和轻声道谢。

一番阵仗之后,天帝道:“帝君请进殿!”天帝展臂引路,其余众仙家皆自然分列垂拱,腾出中间路来,供帝君等人进入。

南华在天帝的引领之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殿内,途中南华也似是随意向左右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天帝眼尖,尤其注意到,便低声问道:“帝君可是在寻什么人?”

南华侧头看了天帝一眼,似笑非笑,道:“天后寿辰,想必这殿内除了仙娥侍童之外,其余仙家皆是需有你的请帖方能入内,而这能在入请名单之内的皆是上仙品级以上,是与不是?”

却未曾想帝君会问此话,天帝有些意外,不过也是一瞬,在他看来,远古的那几位真神没一个不是思维脱线的,自己年少时也是习惯了,此番帝君突然问了此话估计也是随兴问起吧。

故而天帝也是想也没想便答道:“帝君说得是,来参加蟠桃宴的众仙皆是上仙品级以上。”天帝规规矩矩的回答。

此番话落,略前方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微微侧头问道:“那为何本座却未曾见到司命上神呢?”帝君神色迷惑,一脸不解。

此言一问,天帝也是恍然,眼神向后飘去,落在天帝身后的天后羲和于是紧言回道:“司命上神确是在邀请名单之内的,羲和也是不知为何司命还未到来,想必是她天府宫又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说道这里笑了笑,又道:“你看那只火凤凰不是也还没来吗?她俩可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接着又是细细一笑。

南华初闻此言,倒是觉得有趣,“看来这司命上神在这九重天中是出了名的大忙人呀,连蟠桃宴会也要迟来。”帝君说着说着视线投向天后,打趣笑叹。

“帝君说得是,可不就是嘛,这个司命呀,当年还是一上仙的时候,便是如此恣意枉然,可你说,我们还拿她没办法,她呀每次都是有理由,说得是头头是道的。”此时三人的位置发生了些许变化,身为天帝的泽莱却是落于身后一小步,而本是位于后面的天后如今却是和帝君平行相谈,二人随意聊着司命以前的那些浑事,好不乐乎!

却是不知帝君说了什么?只见天后羲和突然捂嘴闷笑起来。

看来这八卦的力量就是深厚,饶是尊位古神帝君,位于天后尊位,也皆是免不了八卦一番。

不知不觉,三人在前面说说笑笑,众仙也已从入门到过院中石桥,再经过回廊亭阁,终于进入宴会主殿。

进入主殿后,天帝天后自然是先引帝君上座,两人才依次落于主座。待他们都落座好,其余众位仙家也都依次落座。

众人落座后,天后便吩咐歌舞表演,供众位仙家观赏。

丝竹管乐缓缓升起,大殿上一时之间歌舞升平,可谓泠泠心悦弹,翩跹影惊鸿!美!美!美!

歌舞稍罢,众仙便是竞先向上位敬酒,一时又是杯筹交错,嬉笑欢喜,好不自在,好不逍遥!

凡人道,逍遥似神仙,如此场面,确真真是实实在在的神仙逍遥乐。

第三十七章 司命缺席蟠桃宴,宴上司命八卦起

“说来此次蟠桃宴会实是羲和你的寿宴,我这个做长辈的如今却是别无长物可以送人的,左右寻思,本座便亲自绘制了一幅古画送与羲和,此画上面记录的乃是上古时期的苍生画面,虽说也无其他用处,可确是如今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趁着歌舞暂歇,坐于上位的帝君便趁机从云袖内取出画卷送给天后羲和。

羲和见此礼物,亦是欢喜非常,眸子里透着的是生生的笑意,只见她速度起身至帝君位前,恭敬受礼,道:“帝君又是客气了,帝君的画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品,更何况此画里记录的还是上古时期的事情,更是稀奇至极,羲和欢喜得紧呢,定会好好善待此画。”

南华略点头,以手示意,虚扶一下面前的天后,天后顺势起身。

宴会在此时,算是要到了重头戏部分了,只见天后回座后吩咐身边人,殿外边陆陆续续地进来一波一波的仙娥,每位仙娥手里的托盘都放置了层层蟠桃,分别放置每位仙家的桌上。

如此宴会,舞美,酒香,桃甜,可谓绝佳至极。

酒到酣畅,众仙也是醉意熏染,好不畅快。

酒是好酒,可再好的酒若是贪杯,便会醉,而醉了,话也就多了!

也许终究是天宫太过无聊,万万年来皆是一层不变,寿命恒长对于仙神来说终归太过无趣,既无聊无趣,便得找些事打发时间才是。

故而,天宫里的神仙没一个不八卦的。

且听下座一厢嘻嘻笑道:“如此良辰佳宴,司命上神怎没现身呢?可惜可惜呀!”由此打开了话头。

另一厢道:“想必是怕触景伤情,不愿来此地吧!”说话的仙人淡淡谈接道。

一厢又问:“触景伤情,司命上神在此地莫非有什么伤情的故事?”说话者侧耳问道,一脸茫然地八卦模样,而其余听者也是如此,竖起耳朵。

那厢豪饮一杯,缓缓道:“众位兴许不知,万年前司命上神还是上仙时,曾在此处犯了大罪!”

“大罪?”众位八卦齐齐凑上头,齐声发出惊问:“何罪?”众仙齐声倒是让说话者吓一跳。

只听那厢顿了一会,轻咳一声,才大概讲了讲司命当年的旧事,他是这样讲的:“据说当年司命上仙为了一己私情,竟私自勾结魔尊,在蟠桃宴时趁机盗取天宫至宝“续魂草”,致使九重天痛失宝贝,颜面尽失,天帝大怒,当即便派人追踪而去,而后天后的蟠桃宴自然也就草草中断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司命上神今日没来宴会!”

“后来呢,司命上神真的和那魔尊在一起了吗?”众仙像听书样感兴趣得紧。

只听那厢深深叹气道:“哪里能在一起?听说后来自己也还被丢了一缕命魄,逃回南天门时,全身鲜血淋漓,甚是狼狈,可怜啊!”喟叹一声,接着又说道:

“可叹天帝有情天规无情,纵是可怜,终究也是违犯了天规戒律,可怜当时已剩半条命的司命,回来后却要再受天宫诛仙雷刑。”

“万般雷霆加身,霹骨刺心,要知道,那时她不过才是一个上仙罢了。”那厢颤颤而起,看来醉得有些厉害。

众位听客也是跟着摇头晃脑,一致道:“哀哉,哀哉!”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刚才听客中其实还有位女仙君,严格来说是位仙娥,由于阶品太低,站在殿中后位阴影处,偷偷地倾听众位上仙的八卦谈话,待她听完这篇后,心中不禁由衷感叹,左右想来,也只有此句能体现出司命神君过往的遭遇。

每万年才举行的蟠桃宴,说是为天后举办寿宴,其实更是众仙齐聚作乐的场合,用老君的话来说就是,大家得借助这个宴会交流交流感情,否则岁月久了,当会变得生分了。故而,宴会后面部分,便是众仙随意,不必拘束。

南华帝君眯着眼瞧着众仙的“表演”,许是也有些微醉,摇摇头想到外清醒一番,便捏决消失了。

心随意动,神仙的行踪向来是由心而发,随心而至。

蟠桃园内某处,一束白烟从天而降,不是南华帝君还会是谁?且不知帝君此时来此处又为何事?

此时的蟠桃园早已不比刚才那般忙碌,清清静静的,四处烟雾弥漫,难得见到人影。

帝君好似随意走走,四处瞧着这蟠桃园风光,只见桃枝上面稀稀落落地挂着几枚蟠桃,其余枝头上皆是绿叶,不见果实。想来那几枚仅存蟠桃都是仙娥们看落了而剩下的,否则此时,哪里还见得到半个桃子。

帝君在园中走走停停,大致观望了半盏茶时间,看样子还未有打算停下的意愿,看来帝君对天后这蟠桃园风光甚是满意,流连忘返了。

只见微风拂过,桃枝摇曳,桃叶纷纷下落,在空中飞舞盘旋,好一番盛景,让人仰视其间,不愿移眼。

帝君身处桃叶环绕,微微顿足,展眉一笑,且看那桃枝之上挂着一个人儿,随意斜躺其间,四周摆满稀落的绿叶,一副好不随意的逍遥之态。若不是刚才那风,此间之人会被那四周稀稀桃叶掩饰得很好,哪里看得出此处还有人?

南华往旁边瞧了瞧,发现那人旁边之处还有一枝丫,足能盛得下一人了。于是轻点脚尖,飞跃其间。

只见南华脚踩桃枝,对着身边躺着的人道:“如今,你倒是找了个好地儿啊!”语气清薄,听不出情绪。

一直都是闭眼斜躺的女子,眼帘略动,不过仍未睁眼,静静道:“不过寻一方清净地罢了!”

清风拂过,略微清凉,桃叶散落,纷飞旋舞,无声,寂静。

只听女子夹着风问道:“帝君又为何来此处?”语气清凉如水。

“也是寻一清静之处。”只听南华笑答。

寒暄几句,南华便也盘腿枝头,冥神修行,也不再说话,不理周边之事了。

此时,枝丫处女子掀开眼帘便瞧见此景象,嘴角微扯了扯,哂笑一番,便又重新闭合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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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桃林深处来相遇,彼此空有相怜意

“也是寻一清静之处。”只听南华笑答。

寒暄几句,南华便也盘腿枝头,冥神修行,不再说话,不理周边之事了。

此时,枝丫处女子掀开眼帘便瞧见此景象,嘴角微扯了扯,哂笑一番,便又重新闭合双眸。

落叶纷飞,盘旋飞舞,缓缓落地,渐渐地面上都叠起了些许厚度,只见地面上宛如绿毯般赏心悦目。

桃枝丫处,女子眼睫毛上下微颤了颤,须臾,漂亮的双眸缓缓打开。女子先是有些茫然,似乎是刚睡醒一般不知身在何处,只见她缓缓起身,靠着桃枝,微微坐了起来。

女子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当天右侧头,却是瞧着一位白衣男子在旁边打坐,男子双眸闭合,倒是凸显出他比女子更为优势的睫毛,可真是又长又密呀!

如若如今还没有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至此,那司命便也就痴呆了。

只见司命缓缓坐起,并未打扰这安宁和谐的画面。只见她伸出左手,手里顿出现一根画轴,右手一伸,手中现出墨笔,只是此时的墨笔笔尖却不是墨黑颜色,而是五颜六色。小小笔尖之上盈盈闪现七色光芒,确是神奇之至,令人唏嘘。

司命挥出卷轴,只见卷轴在空中逐渐铺开,纸是白花花的纸,上面一片空白。只见司命手执墨笔,笔尖七彩光芒不断变化变化,片刻之间,刚才还说白花花的纸面如今已变为一副粉绿画面,突然,空气之中居然飞来一滴雾水,司命斗转笔下,雾水陡然滴落纸上,赋予桃花瓣蕊间,未曾氤氲,未曾扩散,灵动真实,好一副活灵活现的桃色春草图,好一个粉黛灵动的春意人间。

皆都已跃然纸间,形于笔下。

待一切安好,司命默默点点头,收笔入怀,开始兀自欣赏自己的大作。

“你喜欢桃色人间?”突然,一股温润之声在身旁响起,本沉浸在自己安静世界里的司命,突然被这温润之音所惊,蓦然抬首侧看嘴角微起,道:“帝君醒来了。”清清淡淡,平平静静。

今日的司命,确是与以往不甚一样,南华如是想着。

“你喜欢桃色人间?”帝君只再问了一遍。

只见司命微愣,不过仍还是回答道:“喜欢。”说完后便歪头问道:“帝君为何在此?不会是来寻司命的吧?”

“唉,不过是听说天庭的蟠桃园如何如何的盛景,路过此地便随便进来一看罢了,却没想到,在此遇上了你,确也是巧得很啦!”南华神色淡然,缓缓说道。

司命边赏着画边听着南华在那里说着原因,嗤笑一声,随意说着:“如若司命没有算错,此时的帝君难道不是应该在凌云殿中,享受蟠桃供奉,喝着美酒,欣赏舞乐吗?”说到这里,司命斜瞄一眼南华,笑问:“莫非帝君不喜桌上摘来的蟠桃,却是偏偏喜爱自己亲自来摘桃?帝君这癖好倒是好得很!”司命失笑,语气略有讽刺,摇摇头,再次抬首看画。

立于身旁桃枝的南华也是自哂一番,摇头苦笑道:“羲和没有说错,这天庭之中若要论起口舌之能,确是无人能及你司命半分呀!”

司命缓缓回道:“多谢夸奖,虽然你不是第一个如此夸我的人,还有,纠正一下,那是辩论,而辩论,是一门学问,他们不懂我这学问,辩不赢我,便在身后传我的小话,是与不是?”只见司命逐渐转头,似笑非笑。

此次南华听后倒是但笑不语,未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是神情莫测地望着面前女子,神思飘渺。

等了半晌,身边人却没有答话,司命奇怪,再次转过头来看了看南华,看他一副神情怪异得盯着自己,便奇怪问道:“你在看什么?”

南华帝君神色晦暗,声音低沉且飘渺:“我以为你应是一位恣意潇洒的疏阔女子,可你却会因为小南的出现而生气;我以为你毕竟是位上神,且还是司人间命道的神君,必是理解天地规律万物因果的,可你却要坚持为桃花村村民向魔尊暮渊求情,如此不顾天地准则,只因心中同情他们便这么做了,如此率性而为,任性妄为。”

说道这里,南华轻叹,想了想,似是总结一番:“你有时灵动可爱,聪慧狡黠,有时任性妄为,没心没肺,有时却又总感觉你心事重重,似有千言万语无法向外人道的苦衷,呵呵,”说道这里,南华低声哂笑一番:“就如你此时一般,眉间含愁,满腹心事,连欢喜都是如此勉强!”

本是认真看着空中画卷地司命,在认真听完面前帝君的一番言论之后,不由嗤笑一番,只听她道:“原来司命竟如此不堪了我算是终于明白帝君为何来此了?呵呵,原来帝君今日是来评价司命的。”

再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帝君既然如此费力用心找词爱评价司命一番,司命也不得不回帝君这个礼,否则,别人倒会说司命的不是了。”

南华闻言,失笑摇头,心想着,刚才还说漏了一处,就是此般呲牙计较模样,也是司命。

只见南华微微挑眉,哂笑一番:“就知道你是个不愿吃亏的主儿。”

“如此司命便大胆评价一番了,还望帝君勿怪!”司命略微作揖。

只听司命说道:“司命自帝君回归后,从未想过帝君会问凡尘过往,可帝君却问了,问了也就问了,可帝君却还亲自跑去魔宫,只是为了一凡尘女子杜小南,帝君如此深情,确是让司命不得不为之惊讶;帝君到了魔宫,明明可以带回小南,纵然是她不愿,可若你多加劝解,若你再坚持一番,我想小南是会回来的,可你没有这么做,此番却又是让司命为之惊讶,也更为不懂,帝君到底是不是深情之人?”

司命说到这里,也是挑眉细看面前人,轻语呢喃:“人说我司命能测苍生命道,看透凡人七苦,可对帝君,司命认输!”

“哈哈哈”突然,雷霆笑声不绝于耳,一股莫名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就好像前几日帝君也是如此取笑她的小白的。

不知怎的,本就是憋着一股狠劲,一股脑的数落了帝君一番,如今听到他如此爽朗笑声,心里却是轻松下来了。

桃林枝头,只见一女子含笑地望着身旁阔笑男子,眉宇之间却是舒畅,未有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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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小仙娥树下凄凄,司命上前话幽幽

“与帝君互评一番,却是心情舒畅开来,看来以后司命若是烦闷了,便只能去找帝君斗嘴了!”如今司命早已侧身,与南华面对面,空中画卷仍然展开,并未因为空气中的风流而有丝毫动态。

南华瞧了瞧那桃色春日图,挑挑眉,目光深沉地看着司命:“言归正传,说吧,为何要躲?”

司命一愣,但瞬间便恢复,她当然明白南华说的什么,只见她也是轻笑一声:“我以为帝君是明白的。”司命知道,以帝君的修为,自己这点陈子麻烂谷子之事怎会瞒得住他。在魔宫之时,想必他便有所察觉,此番回天宫,如若再附加些八卦言谈,那更是不难猜出此种原委了。

“我只是觉得,此事已了,当年之事,并不全是你的过错,归根结底,你也是受害者。”说道此处,南华轻叹,又是劝道:“今日我在宴会之上,瞧着羲和也是盼着你能去呢,想必你定是也收到了她的请柬吧!其实,你不必太多内疚,对于他们来说,你早已为你所犯的错事赎罪了。”

不知为何,司命总感觉帝君对她说这般话,是边劝解边在探究,时不时便能感觉帝君试探的目光,但司命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只不过直觉而已。

如此,司命也是顺着帝君的话,轻声道:“帝君的意思司命怎会不明白,佛说放下,便能得大自在,万事万物皆需面对,逃避只会让更多人认为你的懦弱。”

“可帝君”说道此处,司命嘴角加深,“如今,司命既然能再三进入魔宫,见魔尊,试问,你还认为是司命放不下吗?”

二人谈话,没有嘲笑没有讽刺,真真是平平静静地谈经论道。

瞧着对面帝君一脸高深笑意,好似在问她为何不去参加蟠桃宴呢。

司命无奈摇摇头,微微侧身,望着空中画卷,道:“如若我告诉你,此番未能到达蟠桃宴,乃是司命为了作一副画,并且此画今日必须完成,故而,司命便未能到达宴会。”

南华顺着司命的目光,再次瞧了瞧这画,片刻之后,灼灼笑叹:“这幅春日图果然不是凡品,原来司命画的竟不是画中春日,而是人间春色啊!想必,此时,人间已是桃色纷飞,春意盎然了,呵呵,”说罢,帝君指了指,道:“就如此画!”

原来司命在此时辰做着春日图,是在给下界人间布置四季更替,如今,下界应是冬末迎春时节,故而,司命才不得不留在此处,赶任务吧!

沉默半晌,南华感叹:“想不到,此次竟是本座眼拙了,哈哈。”

“不过,本座确是高兴的,因为本座知道,司命还是司命。”一个心中始终装着苍生的司命神君。

司命闻言,也是轻笑,右手一拂,空中画卷尽收云袖,随后展袖一挥,人翩飞下地,而南华却仍是枝头未动。

司命落地后,转身抬首,望着枝丫上的帝君,笑意盈盈,只见她突然噘嘴,嗤嗤笑了一声,突然蹦出一句:“当然还有一点,那便是,本司命不喜那羲和。”说完便利落转身,手挥一桃枝,潇洒离去。

独留枝丫上,帝君遥相望,左盼右顾桑,略略不得诉。

“想必那件事情之后,你下凡历了一场劫吧!”此话南华终究是没有问出口,不过也无需再问了,南华似已心中明白了。

好一个以苍生为念的司命上神!好一个率真性情的司命神君!

话说司命独自离开桃园,踱着那跟桃枝引路,倒是走出来了。

司命刚走出蟠桃园,便被低低的嘤咛声所吸引,那嘤嘤咛咛时断时起,司命手执桃枝,一路分花拂柳,终让司命在一处柳树后发现了声音的主人,从身后背影看去,约莫凡间女子十七八岁模样,而瞧她身穿服饰,确是天宫仙娥穿的衣服。

瞧着此番,司命托腮想着,不知是天宫中哪位主子身边的小仙娥,看她如此悲泣,难道有什么冤屈不成?唉,正好自己此时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便是过去和这个小仙娥互相聊慰几番也是好的。

打定好主意,司命便缓缓至其身后,也和那仙娥一般双手抱臂蹲在草地上,兴是司命乃是上神修为,此番动作竟然没有惊动前面的小仙娥。

看她好似没完没了,司命非常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小仙娥,只听她清冷道:“仙子为何在此哭泣?是被人欺负了?”

按理说背后突然响起陌生人的声音,任何人都会反射性的回头看一眼吧,可这位小仙娥却一点都不害怕,镇定得紧呢,不仅不害怕不吃惊,而且还和身后人冥冥对话。

只听她悠悠道:“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小仙娥一字一字念着,似是说给身后人听的。

呃,原是被情所伤,故而在此低低哭泣,莫不是为了在此祭奠往日岁月,过往情殇吗?

倒是和自己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莫名缘分,司命暗叹一番,心中更是认为,应好好劝慰一番才是,否则怕这个小姑娘就要干蠢事了,听她刚才那话中的悲绝,不是一般的情伤啊!

只见司命低低宽慰:“尘缘从来都是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末了再是加了一句:“小姑娘,莫干傻事才好!”

只见前面小仙娥更是哭得悲泣,“原来山盟海誓说遍,似这般都付与过眼云烟!”哭音颤动。

只听司命在其身后轻声叹道:“相忘谁先忘,只有断舍离!姑娘,不如重生,也是好的。”本想着过来和她互相聊慰,如今却只能委屈自己单方面先安慰她了。

过了须臾,前面又传来带着哭泣的话语:“已经走到尽头的东西,重生也不过是再一次的消亡。就像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了的结局。”小仙娥语调凄凄,幽幽而语。

身后的司命闻言,却也是心中一颤,身子歪了一下。这倒是让她突然对前面女子产生好奇了,这个小仙娥可真是个,呵呵,悟性极高的女子。她说得没错,一切的开始其实不过就是写好的结局,此番话别人不解,常常为别人编写命道的司命却是深入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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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绿萝假扮小仙娥,只为进得蟠桃宴

想来这小姑娘倒是个妙人啊,司命再劝:“姑娘,放下,便得大自在!你看那桃花,若它贪念枝头,早已凋零。所以啊,何必多情,何必痴情,放下,放下就好!”宽慰别人,给别人治疗伤痛倒是司命的拿手绝活。

说了这么大半天,司命倒是真好奇了,便切切问道:“小姑娘,你到底被何人而伤呀?可否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司命换了会脚,兴许脚蹲麻了的缘故。

“司命”

“哎!”前面唤了一个名字,司命反射应道。半天才愣愣反应过来,心想不对呀,她怎么知道我是司命?

只听前面小仙娥再次说道:“是司命上神。”

这下可真是把司命吓到了,她马上缩了缩脚,本能地想逃离此地,可理智却压下了她这动作,她便只能老实蹲着,仔细搜索大脑记忆,想想自己是否在曾经的某个时间确实伤害了眼前的小姑娘。

呃,难道是自己在凡间惹下的祸事,在凡间她本是个男儿身,然后为了追我,追到天上来了。可凡间之人,会是谁呢?司命拍了拍脑袋,愣是想出不个合适人来。

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司命拿不准自己到底是招惹了哪位?

如此,司命只能再次小声试探问道:“你说是司命上神伤害了你,抛弃了你?”此次问得倒是心虚得紧。

“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听到这个答案后司命顿时又松口气,马上轻松继续道:“那你刚才说道司命?”接着再道:“我以为是司命神君扮作男子伤害了你。姑娘放心,若真是她,饶她如今贵为上神,我也定会为你讨公道的。”哼,一番言谈大义凛然的,完全忘了自己刚才那副心虚模样,若凤兮在此,定会嗤笑她一辈子。

“不是的,”此时前方小姑娘身子微微颤着,略带鼻音道:“我是说司命神君真的好可怜,呜呜呜,都是那魔君太坏了,把司命神君伤害得体无完肤的”

呃,呃,呃。

这是什么情况,饶是聪慧灵动的司命此时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此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有谁能告诉她呀!

只见她自己嘿嘿干笑一声,辩道:“也不至于体无完肤嘛,最多就是心伤了,嘿,心伤了。”

“才不是,神君被夺了命魄,还说不是体无完肤,呜呜呜”说着又是悲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司命死了呢!

唉,不知怎的,听着被人哭自己,倒是让她本人甚是尴尬,甚尴尬呀!她琢磨着,这小仙娥到底谁呀,又是谁嚼舌根了?

看来这天庭的八卦毛病确实该好好整顿了。

只听司命劝慰道:“万一,人家司命自己都不放心上了呢,小姑娘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不过,你年纪轻轻,为何知道此番往事呢?”司命宽慰对方几句,便小心打探一句,要是知道是谁嚼的舌根,哼哼。

“怎么会放下?这么大”司命的劝慰话刚落,前方小仙娥便急了,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嚷嚷着辩解。

可转身过来,刚看清面前的司命,呃,和她一般蹲在草地上的司命。小仙娥傻了,面前这位大神,可不就是那司命上神吗?

“这么大的事怎能放下。”小仙娥傻傻得一个字一个字说完,此时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愣了半晌功夫,司命歪着头也是观察着眼前女子,恩,还算是个清秀佳人,司命不自觉点点头。再回想,确认,自己确定未曾和此女子有所不正当的牵连,无论是天上人间,都没有!

只瞧着小仙娥很是紧张的下跪作礼道:“小仙小仙见过司命上神。”不知道是因为见了上神而心颤,还是因为背着人间主人公说了这么多悲泣之话而心虚,便不得而知了。

此番司命也是好笑的看着这个小仙娥,起了起身,先是伸展伸展四肢,确是蹲得太久,有些麻木了,血脉估计不通畅。

而此番动作在小仙娥看来却是要动手的前兆,顿时有些惊吓,惊道:“上神,上神恕罪,小仙再也不敢了!”

呃,司命正在拉腿,看了看自己,再望了望她,明白过来了。

那小仙娥不会以为自己要打她吧,呃,这误会有些大了。

司命确是好笑道:“恕罪?你为我如此打抱不平,并且因此心伤哭泣,本司为何要治罪于你呀?”

说着司命便走上去,右手伸出,道:“起来吧!”

小仙娥愣愣得望着伸出手来的司命,诺诺问道:“上神不怪罪小仙?”

“为何怪罪?”司命微微笑道。后似想到自己还不知此仙娥的名字,不如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小仙娥再次垂拱道:“我叫绿萝!”说完后一双大眼便一直瞅在司命身上,傻愣愣的笑着,也不说话了。

司命被这个绿萝瞅得都有些发木,又不好问她为何如此看着自己,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随意问道:“绿萝啊,你是哪个宫里的仙娥呀?”

“启禀上神,绿萝因为上刚飞升上来的,故而如今并未分配仙职,还是天宫里的散仙罢了。”绿萝笑着回答。

散仙?此时司命倒是好以整暇地上下看了看绿萝这身装扮,意味一笑。

而绿萝瞧着上神盯着她这身仙娥裙袍,小脸顿时有些发烫,心想着这亏心事看来是不能做的,果然被发现了。

“上神,绿萝也只是想去看看蟠桃宴是个如何盛景,由于乃是散仙并无资格参加宴会,故而,故而”说得很是吞吐。

看她说得如此辛苦份上,司命便代劳了,“故而你便想办法换上一仙娥的衣服,如此混进去,是吧?”真是有趣有趣,司命在心中再次赞道。

“是。”绿萝小声得回答道。

“哈哈哈。”只见对面司命上神突然大笑数声,这倒是让绿萝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

刚才便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趣味,便索性算了算,看她命道。这算过之后,倒是让司命惊喜万分,也欣喜万分。原来这小姑娘是“爱”的化身,她便是为了解救人间战乱之苦,四处救人,最终以“爱”之身,化为灰烬,让“爱”散播在人间各处,顿时解救了一场人间祸乱。

也是如此功德,才飞升了。

想来真真是自己运气好,司命寻思着,绿萝如今没有仙职,又是有如此仙道,这岂不是恰恰是自己万年来寻找的人吗?可真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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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谁是少司命?乃是绿萝!

只见司命面皮上扯了个大大的笑容,完全就如那狼外婆似的,司命笑着走上前去,亲切地一边拉着小姑娘一边问着人家的家事,真真一副拐卖人口的狼外婆样:“绿萝啊,你在凡间的时候是不是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皆通的呀?”

瞧着上神突然如此热情,还亲切地拉着自己的手掌,呃,再。此时的绿萝可谓是心中百味杂陈,一副呆样,搞不清楚如今是何状况。

只能呐呐点头,道:“上神果然算得精确,绿萝在凡尘时乃是丞相之女,琴棋书画是从小便学习的。”片刻后,绿萝还是呆问道:“不知上神问此,有何缘故?”

看着眼底下这孩子一副神情迷茫地呆样,司命心中是乐开了花,只见她掩面而笑。

绿萝颤了两颤。

待高兴劲淡了一番,司命升呼吸几口气,把那激动的心情压了下去,再重新伺探着绿萝,笑着问道:“绿萝啊,你是不是很喜欢司命呀?”

咳咳咳,一副循循善诱的架势。

司命清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刚看你为了我在此如此哭泣,司命我是好生感动,如今天宫之中竟然还有人为司命流泪,真真是司命之幸啊!”说着还掩面一番,好似真感动了。

绿萝望着身边女神,神情迷惑,心里却想着,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司命上神会是一个如此风趣的女神仙,真真是太迷人了。

回过神来后,只听耳边传来轻声问道:“绿萝,你可否愿意到我天府宫来任职?”

天府宫,天府宫?

绿萝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天府宫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什么要去那里任职呢?

绿萝一副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司命,只听她一个人在那里一股脑地介绍着天府宫的好处,什么在天府宫做事轻松自在,无人打扰,什么宫里还有一只漂亮可爱的火凤凰,什么

半晌后,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只见上神束了束面容,沉静缓慢道:“绿萝,先不论天府宫怎样的好,就因你我二人这半日蹲缘,你也应是亲厚于我的,来吧!”如今却又是开始拉感情牌了。

说了半天,司命也是有些口干舌燥,她终于沉静了下来,默默得望着绿萝。

而绿萝更是一个天然呆,她迷惑问了个问题,却是让司命差点把苦胆水吐出来,只听绿萝问道:“上神,天府宫是什么地方呀?绿萝为何要去那里?这和上神与小仙在此蹲半日又有何关系?”

啊,啊,敢情自己在这里说了半天都是白说的呀,只见司命有些暴走样,不过看着眼前人,又重新压了下去。司命扯了扯面皮,尴尬笑道:“好吧,绿萝你听好了。”

绿萝呐呐点着小脑袋,神色专注地望着司命。

司命再次干笑,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天府宫乃是本司命的府邸,而本司命今日瞧着你兰质蕙心,聪慧善良,更重要的是具有一颗难得的爱人之心,故而,本司命正式邀请你绿萝,到我天府宫任职,可好?可愿?”此次司命是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想必绿萝应是听懂了。

可好,可愿?

此时的绿萝心中是万千惊喜汇聚其间,说不出道不明,其实,她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戏折里的司命星君,那时她还以为司命星君是位美男子呢,此事在她飞升上天后,还一度闹了出笑话。故而飞升后的她就特别关注关于司命神君的事迹。

如今,如今真真正正的司命上神竟然请她去天府宫任职,问她可愿可好?她怎会不欣喜,怎会不激动?

只见绿萝鼓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试着说了好几回话都未成功说出来,而位于她身边的司命也是一脸着急之态,等待着她的回答。

此番情景,确是滑稽得紧!

过了片刻,绿萝似乎终于平静下来,只见她欣喜道:“自然是愿意,绿萝愿跟着上神,绿萝给上神见礼。”说着便退后几步欲行跪礼。

此番司命倒是没有再做阻拦,也是微笑着生生受了绿萝的跪礼,一脸满足之态。

绿萝给司命见过礼后,司命快步上前扶起她,亲切说道:“如此,你便是我天府宫的人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了你,便来告知我,我定是会为你讨公道的。”司命一番信誓旦旦地承诺着。

绿萝望着司命,巧笑嫣然,一脸满足。

这边司命成功把绿萝这个爱神体质的仙子骗到手后,马上便修书一封,利用云决传至凌霄殿里,供天帝审阅,就怕被其他上神给捷足先登了。

其实说是审阅,但上神挑人,一般来说都是走走过程,通知一声天帝罢了。

待拐着绿萝回到天府宫,到了门口,司命便欢喜地介绍着:“看,绿萝,此地便是你以后的家了。”绿萝抬头,仔细得望着这座府邸,心里不知怎的,竟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暖流,这便是“家”的魔力吧。

到天宫其实已经有段日子了,可仙帝那里始终都没有安排,这些日子自己也是四处飘荡,完全一副散仙模样。

本和其他仙人厮混得极好,但每到黄昏,看着其他仙人都有归处,而自己就像凡间的孤儿一般,彷徨迷茫,不知归处。

如今,自己竟有个“家”了,而且这个“家”还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进的家,这个家里面的主人也是自己一直心心切切所喜爱之人。

如此,怎会不感动,怎会不感恩!

司命拉着绿萝,微笑着看她,道:“绿萝,从此你便不叫绿萝了。”

绿萝茫然,问:“那绿萝叫什么?”

且看司命一番好深莫测模样,似思虑半晌,终道:“从今以后,你便是少司命!”

愣,愣,还是愣,绿萝完全不可置信,不,是太惊讶了。见她如此惊呆模样,司命慨然失笑,打趣道:“怎么?是不是惊喜来得太猛,没有准备好,哈哈。”

绿萝是真惊呆了,只见她呐呐说道:“我,行吗?我以为自己只要能待在上神身边,便是满足了,却是没想到上神如此看得起绿萝。”

绿萝感激涕零。

其实,司命在第一眼看到绿萝时,便寻到了她的少司命,她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少司命。

如今果真让她寻到了,因而司命的欣喜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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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三界之中出大事,人妖开战势必行

“走吧,我们进去吧!”司命亲密的拉着绿萝进入府邸。

凌霄殿内,司命的书信已到天帝手中,只见天帝执笔批了批,便放置一旁,而身旁上位的南华帝君今日却难得的在场。

天帝侧目道:“此乃司命上神的信柬,上面说她瞧着一个小仙女仙姿聪慧,且于她甚有缘分,如今也无仙职,便点了她去天府宫任职。”仙帝好似专门向身后上位的帝君报告。

只见帝君挑眉,也是一笑,“是司命能干出来的事。”

“泽莱啊,司命那事儿,我还未问你,之后你是如何处理的?”南华想到那日在凌云殿中听的八卦,想着以当时司命犯的错事,作为天帝的泽莱,定是要罚她才是,必不会如此简单。

天帝先是愣了片刻,他在反应“司命那事儿”是什么事情,望了望南华的神情,似是领略过来帝君的深意,便也是笑道:“天道无情,才能不偏不倚,有时候作为天帝,我也是无可奈何,那种情况”说道此处,天帝也是摇头叹气,似是也想起当年的画面。

“那种情况,却是由不得我做主了,司命虽也遍体鳞伤强弩之末,可为以示天庭法正,为了给众仙一个交代,她终是要接收惩罚的。”

南华边听边是点头,没有插话,似乎认同天帝的言辞。

只听天帝又道:“故而,便罚她下凡历劫去了。”

历劫

南华轻吐二字:“历劫!”若有所思。

从天帝口中证实了司命曾经历过劫之事,南华帝君便再没说话,只是悠然自得的看着天帝处理三界之事,全然不管不问。

其实此次殿议,倒是有一个事情,便是下界凡间又出现妖族祸害人命的事情,此事情虽然对于天界而言,不过是三界中一微尘小事,但对于人间而言,便是苍生大事。

人族无力对抗妖族,历来皆是如此。上古时期,人族利用自己人数众多,故而才能把刚冒头的妖族尽数赶出人界。

沧海变迁,岁月更替,如今妖族也是日益增强,队伍庞大起来,在六界之中,也算一股力量崛起了。

太上老君浮尘上前进言道:“天帝,妖王赤黎,此人复仇心极重,好杀伐屠戮,据说他登为妖王那日,曾滴血发誓,定要铲除人族为先辈报仇。而从近年以来,妖族屡次侵犯人界,看来人妖之战,不远矣!”

老君摇头叹气。

众仙也是附议,认为老君此分析甚是有理。

只见天帝捏了捏眉间,也是无奈,他在众仙之间略微巡视一番,最终点了司战天神杨戬和哪吒的名号,命他二人速去人间支援,以防万一。

天帝每下一道命令,皆会往上位那人瞧一眼,可每次望去,发现那人总是神情淡然,目光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见此情况,天帝心中暗叹,在他看来帝君对这些下界之事并无兴趣。是啊,对于他们这些弥境天里的真神来说,六界都是他们开辟的,就连如今这九重天,对于他们上古真神而言,怕都是凡尘俗世吧。

天府宫,书房中,司命本好以整暇地编写凡尘命格,此时突然书房中响起一声尖叫,与本身安静的场所,形成了非常突兀性的效果。

司命皱了皱眉,唤道:“何事大惊小怪?”司命在编写故事的时候,喜欢集中心力,一股完成。

只听书架那边传来绿萝诺诺的声音:“上神,为何这本仙簿上的命格在急速消失?”

急速消失?听闻绿萝的反馈,司命也是一愣,命簿上文字消失,便是凡间命格打乱,疏忽不得。

只见司命瞬间食指发光,左手里现出天书来,凝神闭眼查看。

半晌之后,只见闭眼的司命开口:“绿萝,是否是兰陵镇那篇出了问题?”

“正是。”绿萝迅速回答。

再过了须臾,司命缓缓睁开双眸,眸子清亮,不过却略过一丝冷光。

只听司命却说道:“近来可看到凤兮的身影?”

这倒让绿萝奇怪了,上神怎会突然问起凤兮,她们刚才不是在讨论仙簿之事吗?左右思索不得解,绿萝仍是实诚回答:“不曾。”

“凤君有好几日没来天府宫了。”

司命突然转身,对着绿萝吩咐,“不管她了,绿萝,凡间如今有些麻烦事儿,你马上准备一下,和我下界一趟。”司命本想等着那只凤凰,一起去办这事,因为凤兮的凤凰之力估计能在此事上帮到忙。

可惜,这只死凤凰,不知道又到哪里去发疯了,一天都没个影。

话说司命带着绿萝便驾着她那只小白去往人间。

话说初见小白,绿萝的反应和其他人竟是不一样的。

绿萝喜欢小白,乍看它,便嬉笑拥簇上了,抱着小白数落那五彩颜色,甚是可喜,那喜爱之色溢于眸子,而小白也很是欢喜绿萝的亲近,司命不得不说,确是缘分啊!

且说紫薇殿中,南华自凌霄殿中回来后,便在大殿中来回走了十个来回,倒是让在一边伺候的小童竹风一脸懵呆。

竹风不知,何事让帝君如此焦灼?呃,虽说看似也不是挺焦灼的,帝君大殿中来来回回,虽步伐缓慢,看似悠闲,可

总之帝君心中定是有事。竹风在心里笃定着。

果然,没过多久,大约三炷香时间吧,帝君停了下来,随意躺在地上某处,换道:“近日来,司命上神可有来紫薇殿?”

司命上神,对于她竹风可真是喜欢不起来,兴许是第一印象太差了吧,竹风心想着,不过帝君倒是挺欢喜她来的。

只听竹风颓然回道:“禀帝君,未曾来过。”

竹风欲言又止,似乎还有欲尽之言。

帝君虽未看他,却似乎还是能感应到他的内心所想。

只见躺在地上某处的帝君,扬了扬眉,轻笑一声,道:“说吧,还有什么,你有未尽之言。”语气如此肯定。

竹风微颤,他本想隐瞒此事,却终究是没逃过帝君法眼,确是自己自不量力了。自己不过是紫薇殿外一根快死去的竹柳,因为运气好,恰逢帝君回归,受了帝君的神泽照拂,故而幸得生机。

如今自己却妄图隐瞒帝君,确是大大的不该,竹风心中微颤,就怕帝君真的生气,连忙跪地,颤声道:“竹风该死,不该妄图隐瞒,请帝君恕罪!”竹风不停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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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命簿天书出状况,司命绿萝下凡间

“竹风也是听兜率宫里的摇扇仙子说的,她说她亲眼看到司命上神带着一个仙子去了下界,竹风不敢再隐瞒。”只见竹风颤微禀报着。

看着他如此惊恐,又念他此次只是初犯,南华心想此次便姑且饶他一次,便唤了他起来。

呵,人妖之战,倒是有趣!此时,天府宫的司命上神却带着她的人去了下界,如此巧合,倒是趣味得紧呢!

妖族?南华仔细冥想一番,在大脑出搜索了一番关于妖族的信息,却只约莫能回想起一些零星片段。

妖族,约莫是当年人神相爱所产生的族类吧,只记得那时天地距离不远,神人相爱,天地浩劫,此事传到弥境天时浩劫已起,也是如此,盘古才会以身殉劫,化身为擎天柱,拉开天地距离,阻止人神相爱,如此才把那场苍生浩劫生生给化解了。

可人神相爱结合而成的孩子,却是被六界所不容,神不爱,人所弃,倒是一时之间成为了烫手山芋,无人理无人管。

而那时由于盘古的应劫,他们几人痛心入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都把自己封闭在弥境天了。那时的弥境天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哀的气息,草木枯萎,鲜花凋零,飞虫鸟兽皆全失声,不再叫唤鸣啼。可谓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记忆在此处,南华便再也想不出关于妖族的事情了。

想不到如今这妖族却是日益强大起来,并能引起天族注意了,倒是也有几番骨气。南华心里面寻思,看来以后六界怕又要起风云了,当年我们四人,如今却只剩自己一人,自己在九幽轮回,而东华又去了哪里?

话说司命带着绿萝来到人间,随着墨笔指引寻找兰陵镇。

两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四顾走在人间大街之上,倒是引人注目得很。

“上神”绿萝刚唤出口‘上神’二字,便被司命一记眼神瞥过来,绿萝只能立刻咽下,改口道:“若言。”

“恩,这才乖!绿萝,你是否为自己想好凡名了?”只听司命粲然笑问。

绿萝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绿萝做凡人时就叫绿萝这个名字,没什么好取名字的,若言就唤我绿萝好了。”

“如此也罢!”瞧着绿萝执着,也不是挺在意名字,故而司命也未在强求,她也不过觉得另给自己取一名字会非常有趣,而今她既然并不在意,自己又何必强求呢?

“若言,为何这个镇上的人都是如此奇怪?”绿萝观察到,兰陵镇整个镇上的人都好奇怪,从她们进入镇上,就发现一路而来的村民皆是眼定定得盯着她们,而且是每个人都是如此,好像什么,对对,好像盯贼似的。

“嘻嘻,你如今才发现?”司命负手前行,一派轻松,好似并不在意,可似乎早已发现。

只听司命再次轻笑道:“绿萝,你发现了吗?你我二人并无换装,也并未化形,如此美貌女子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可是不是太安全了呢?”

“这,若言的意思是,这些人并不在乎美貌之人?可凡人总是喜欢美人的!”绿萝蹙眉思索。

“不错,凡人是喜爱美人,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只要是美人,凡人都喜欢,嘻嘻,这就是凡人的贪嗔念。”司命再次笑着说道,一路缓行,并不急着赶路,那些人死盯着她们,司命也是好以整暇地盯着他们瞧。

绿萝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但想想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难道,难道这兰陵镇的人都不是人?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绿萝的琢磨,司命摇头失笑,不过也未再点拨于她,在司命看来,这些事情还是多需她自己去整理分析,这对于她以后的修行大有益处。

只见司命突然驻足,转过头来,对着绿萝,神情难得正经,庄重说道:“此番咱们是来查此镇上的人为何会突然消失于天书,可不能不分主次,事情得一件一件地做,切记不能贪快冒进,切记切记!”

绿萝闻言,也是郑重点头。对于司命的话,绿萝都是谨记心中的。

绿萝和司命一路往前,看到前面似乎有一家还不错的客栈,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径自往客栈里去。

刚到客栈,里面便迎来一位身矮粗体地壮汉,只见这壮汉把不到三步的大门口给生生堵住了,司命和绿萝互望一眼皆看到对方眸子里透出不解,正当司命准备清了清嗓子和这壮汉理论理论时,只瞧着壮汉忽然哈哈直笑,右手麻利地搭上一根白色抹布,利落侧身,让出一条细路来,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是吃饭呢还是打尖呢?”

刚才那番景象,倒是挺惊心动魄的,司命和绿萝都以为要打架一场才能进去,却没想到此壮汉居然是此店的店小二,故事却是斗转之下,令人唏嘘。

只见司命往里略望了望,好似不经意问:“绿萝,你说我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跟着后面的绿萝马上接话,嘻嘻笑道:“我们既打尖也住店!”

“是是,两位姑娘这边请。”店小二听后更是热情地把她二人往里面引。

绿萝好似许久未来人间,只见她大大的双眼骨溜溜转,这摸一下那摸一下,一副好奇新鲜模样。

到了厢房,司命吩咐店小二下去准备晚饭,然后顺手把门拉过来。自顾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

绿萝也不说话,也是跟着坐过来,撑着下颔,似乎在冥思苦想。

过了大约半柱香,狭窄的空间突然冒出大声的惊诧之声,只见身旁绿萝忽然大叫:“啊,我知道!”

本惬意正饮着茶水的司命,难得放松下来,好好享用人间的烟火之气。不过才半刻安逸的时间,便被绿萝这小妮子的一声惊呼给毁掉了。

司命闭眼,强自压了压怒气,无奈问道:“你又想到什么了?”此时的司命心里是万般苦水倾斜心头,她不得不感叹,凤兮没来,带来一个绿萝。这二人的夸张水准真心可以媲美,恩恩,司命心下暗定,改明得找个日子让她二人好好比试一番,如此她也能知道谁是浮夸大王。

“若言,我知道为什么这个镇子里的人都会如此奇怪了?”绿萝急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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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天书文字空白处,兰陵镇上藏秘密

“若言,我知道为什么这个镇子里的人都会如此奇怪了?”绿萝急急说道。

只见司命还是那般悠闲自若,不慌不忙说道:“哦?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好奇似的。

不过绿萝也未多想,径自把自己所想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只听她道:“这个镇子的人啊肯定都被魔化了,所以才会如此反常!”绿萝认为自己的这番说法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在她看来,只要被魔化之人才会有这种这种不正常的眼神,要么呆滞,要么狠谑,要么狰狞。

当然人类也是有凶狠恶煞之徒,可他们不会如此统一的恶煞,不会对两个年轻美貌女子从头开始都呆滞地监视,那就太不正常了。

看着面前这小妮子那一副笃定之样,司命都不忍心打击她。只见司命换了一条腿跷上,有些无奈地问道面前女子:“那请问我的少司命,你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魔气了?”

此镇若是被魔气侵入,便是在千里之外司命也能感应到。如若他们是被魔灵侵体,就如以前桃花村村民一般,那天书上消失属于他们的字迹也是说得过去。可如今自己都已经进入到这个镇,从进镇到现在,自己用了各种方法追踪查询,皆未感应和发现任何魔灵的蛛丝马迹。

诸般迹象表明,兰陵镇并未有魔灵侵入,此事与魔族并无干系。

对于司命如此简单的反问,绿萝先是一愣,后便颓然,泄气道:“兴许是绿萝修为尚低,感应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便告诉你,我也没有感应到魔气。”司命清凉之音再次响起。

“”。绿萝只能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惊讶,失望,无奈,一副垂头丧气模样,完全无话可说了。连上神司命都没有感应到魔气,那自己刚才那番言辞不就是一个笑话耳。

“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气馁,如今你能从这些凡人身上看出他们的异样,并能联想到魔族,以你目前的修为来讲,确已是不易了。记住我说的话,万事都得慢慢来,不必太着急。”听到桌对面司命那一副漫不经心的安慰之词,绿萝心里稍微好过一些,再次抵着桌子托着腮思考这个镇子的事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目前司命也是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心里隐隐感到此事定不简单,并且与上次桃花村之事估摸着有些相似。

镇上的这些人,这些人不论神态相貌,还是言谈举止,都给人不同寻常的感觉,可一眼望去,明明就是普通凡人而已,他们能有什么不同之处呢?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为什么都是一副警惕模样看着她们,照理说,自己和绿萝两人女装打扮,可爱又无害的,怎会被一个镇上的人所警惕所防备所监视呢?真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这还不是太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刚才司命施法召唤本地土地,可直至现在,土地都还没有冒出个头来,说不通啊!天神召唤,身为地仙的土地是不敢不应的,而如今却是摆起架子来了,让人匪夷所思。

还有那店小二

看来今晚上自己和绿萝便是好一阵忙活了。

“哒哒哒”房门被人敲了三声,应该是店小二送吃的上来了,绿萝轻起身,快步至门前打开门,侧身让店小二把晚饭送进来。

只见店小二边上菜边问道:“两位姑娘,应是从外地来的吧?”店小二边上菜边瞟着绿萝和司命,看她二人的反应,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他是已经认定司命和绿萝是外地人。

无论如何,只要有人出招那便好办了,既然如今有人问事,那就得如实回答并顺便也问点自己心中的疑惑。

看着绿萝正要快嘴答话,司命一个眼神递过去,绿萝便识趣不说话了,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司命。

只见司命抚了抚自己的胸前发尾,也很是自然的答道:“自然是从外地而来。”说完便不再说了,等待对方的再次发问。

果然,那店小二眉毛似一抖,后速恢复,又是热情问道:“二位姑娘如此美貌,身边难道就没有随从侍婢吗?如此岂不是太危险了?”接着又道:“两位姑娘千万别嫌小人多嘴,这马上就入夜了,入夜之后可千万别出门,即便是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能出门。”

司命和绿萝都是没有料到,这个看起来壮阔的大汉竟然婆婆妈妈地向他们叮嘱这些事情,如若换一个地方,司命估摸会觉得这个大汉像妈子一般烦人,可此时她们身处兰陵镇。

而兰陵镇的店小二嘱咐她们夜晚不要出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或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

这难道不是更奇怪吗?

司命听到店小二如此热情的告诉她们,也是含笑点点头,未有再答话。

“那店小二倒是真热心,竟然叫我们不要出门,且不知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不就是来查这里的事儿的吗?嘻嘻。”

那壮汉一出得门去,屋内的绿萝便耐不住寂寞,嘻嘻笑道,而此时的司命手中早已拿出一本书卷在哪里仔细查阅,听到绿萝的嬉笑之词,未置可否。

绿萝看司命不理她,径自看书,便走过去和司命一起看。待走过去,绿萝才发现司命看得不是普通话本子,乃是正儿八经的天书!

跟随司命的目光移动,且看如今这天书,上面关于此地兰陵镇上所有人的命格,正如雨水点点滴滴一般一个字一个字逐渐在消失。

在天上之时,虽说关于此地凡人的命格变成空白,但也还剩几页残片断字仍存在纸上,司命本想拿出来仔细研究一番,却未曾想到,今日连这些仅存的字迹也在逐渐消失,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消失,可奈何司命却无可奈何,只有束手旁边。

绿萝见此,很是恐慌,便屡屡施法试图阻止字迹消失,却是次次都毫无作用,这些字迹仿佛不停使唤,去意已决。

连作为天书的主人司命上神对此都束手无策,何况如今还只是一小仙的绿萝呢?

绿萝施法阻止,不过也是求得心安罢了,她想如若自己看着它消失,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做,自己是会后悔的,因为这代表这自己没有挽救生命。

天书上的字,在天书上只是字,在人间就是命,人命!故而挽救天书上的字,就是在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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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为探兰陵镇上事,司命绿萝春意游(上)

只见绿萝一脸惶然地望着司命:“若言,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吃饭睡觉。”绿萝以为司命会马上带着她出去查看事情,却没想到司命又是一副随意姿态,懒洋洋的,还真打算睡觉去睡觉了。

可天书又在不断消失字迹,情况明显变得挺糟糕的,为何司命却能如此淡定自若。真想不明白,绿萝摇摇头,叹了口气。

当绿萝正打算捏指盘坐进行冥睡时,耳边却传来若有若无之声,此声起于司命终于绿萝耳边,原来司命正在用传音仙法给绿萝传递消息。

入夜已深,司命和绿萝化身出门,此时二人已是翩翩少年,司命右手一翻,一把折扇凭空而现,只见她扬扬扇子,与绿萝说道:“走吧,今日就让本公子带你去镇上玩玩,哈哈。”说着还假意挑了一下绿萝的下巴,调戏一番。

“若言,没想到这兰陵镇晚上不睡觉的人倒是挺多的?”

“呵,你倒是敏锐,你还发现了什么?”两人一路前行,便走边望,有一句搭一句的。

“恩?”绿萝秀眉微蹙,寻思一番后,再道:“我还发现这里除了小孩,男人和女人都没有睡觉,可为什么呢?此时已是丑时,凡人不是都应该深睡了吗?”只见一位翩翩佳少年在大街上用手只拍脑袋,很是滑稽。

而身旁那位摇扇公子却是一副笑脸倾听,时不时搭上一句话。

“你看,那是什么?”摇扇公子纸扇一指一个地儿,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春意楼。

绿萝顺着纸扇看去,看到那三个字,先是一愣,低头想了想,也是一笑道:“想来我那一生却也没来过此地,没想到如今到是有机会了。”

说罢望了望司命,粲然笑道:“走吧公子,咱们进去看看有什么清纯佳丽,嘻嘻。”

看到绿萝此番模样,倒是让司命一惊,只听她言:“我本想打算带你去见见世面,看你如今这番趣味,怕是要给你引路了。”司命本想着绿萝在凡间时好歹是个丞相千金,足不出户的,难免会有些羞涩,怕到时候会难为她。

如今看来,此番兴趣盎然风流媚态,哪里像第一次来这里的人?

如此,倒是有趣得紧。

刚进春意楼,那老鸨便笑得脸开花的迎上来,司命赶紧用扇遮面,免得那厚厚的脂粉扑进眼鼻之内,老鸨靠近后,上下扫了扫他们二位,好似确定一番什么,便递了一个眼神给身边下人,那下人也随即离开。

只见那老鸨笑盈盈过来招呼,开场白和自己写的话本子差不多,都是那句:“两位公子看着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眼神试探,略有警备。

由于司命早已经打好腹稿,老鸨一发问便回道:“是呀,老鸨真是好眼光,我与舍弟常年在外经商,而今路过此地,也是顺便欣赏一番此地的夜生活是如何的滋润呀,看看到底是京城繁华之地的姑娘滋润还是边塞之地的姑娘香喷呢?”司命一脸笑意,和那老鸨周旋着。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公子,我这春意楼可是什么姑娘都有的,环肥燕瘦,你要那样就有那样?只要”说着那老鸨便一脸试探地瞧着司命和绿萝腰间的钱袋。

司命是一个写凡间命道的神仙,而绿萝又是凡人飞升的仙子,自然是比其他神仙更上道,她们如何不知老鸨此番动作为何意,只见绿萝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一串金粒子,大约一串就有十颗,她把金粒子往老鸨眼前一晃。

明晃晃地金粒子呀,那老鸨那小眼睛一下愣是睁得好大,突然之间那表情那语气那动作那热情,都是如此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又怕招待不周。

“去,赶紧去,把院里的姑娘们都叫来。”眼神不离金粒,“给二位公子享乐。”说完便感觉赶着身边下人去吆喝姑娘们出来迎客,然后热情地招待司命他们去了上房。

进了上房,司命转身对老鸨道,似是随意吩咐,“妈妈,你可得把你们这里的头牌叫出来我们瞧瞧才是,否则岂不是辜负了我与舍弟驻留此地?”

说完便示意让绿萝把金粒子给老鸨。老鸨接过金粒子,那脑袋点得是勤快得很,司命和绿萝见此,都怕她把一整头的朱钗给落地上了。

和老鸨打趣一番,已过半晌,此时外面已响起莺莺燕燕的嬉笑打骂声,司命绿萝默契对望一眼。

“姑娘们,进来吧!”突然面前的老鸨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扯大嗓子吼道,兴许是刚得了金粒子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了吧。

一串莺红艳绿频频而进,脂粉香气也一股脑扑面而来。

“阿喷!”司命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心里直摇头。

“这便是我们的头牌莹莹姑娘,莹莹,快见过二位公子。”那老鸨不断给莹莹使眼色。

“莹莹见过二位公子。”双手别于腰间,略微下礼。

“妈妈,我和舍弟想单独与莹莹姑娘聊聊乐理,不知可方便?”此时绿萝很是明白又递过去一串金粒子。

看到那东西,哪里有不方便的地方,哪里都是方便的。

那老鸨咋咋呼呼地把身边这些闲杂人等都撵出去了,自己也跟着出去顺便带过去门,把空间独独留给司命和绿萝。

见此阵仗,绿萝嘻嘻笑了一声,摇摇头,上前正想牵那莹莹过去桌前,却不想,那头牌手往后缩,倒是让绿萝一愣。

此些小动作当然逃不开司命的法眼。只见司命好笑道:“绿萝,可知什么叫怜香惜玉?你这样猴急,莹莹姑娘可是会害怕的哦!”司命打趣逗弄。

待三人好不容易坐到桌前,绿萝殷勤地替大家倒了杯茶。

莹莹瞧着他二人的神态举止,心里寻思此二人行为有些怪异,不过也是没有任何根据,不过是女人的直觉罢了,一个在青楼待了十年的经验罢了。

只听她谨慎言道:“想来二位公子也不是来听莹莹弹琴的,定是有什么要问莹莹的吧?”她抬眼试探道。

见对面两人都是但笑不语,莹莹心里也是拿不定注意,不过仍然继续说着:“虽不知二位公子到底来兰陵镇有何目的,莹莹都劝二位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否则”从开始的试探到后面的急急劝解,司命倒是认为,这个莹莹看来不像寻常的风尘女子,倒是有一番大义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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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为探兰陵镇上事,司命绿萝春意游(下)

司命轻啄一杯清茶,望着那个故作镇定的莹莹,轻笑一声说道:“莹莹姑娘,你我初次见面,想必像我们这样的人你应是接得多了才是,为何却独独对我二人如此防备?”司命抬眼好笑看着她。

那莹莹姑娘愣了一会,良久,勉强扯出一枚笑意,“我我没有?”声音哆哆嗦嗦。

“没有?莹莹姑娘,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可以带你出去,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想去吧!”常年写话本子的司命,非常明白风尘女子的所思所想,于是她故意引诱莹莹,希望她能心动,然后透露一些信息。

“呵,九州大陆,万丈红尘,不过都是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你”说道这里,莹莹话语凄凄,接着道:“你能保证外面的世界就有我的天地吗?”

莹莹的话其实是有一番道理,连做在一旁的绿萝都差点点了头。

司命轻叹口气,望着莹莹:“你没去过,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你的天地呢?”然后语重心长:“莹莹,我们能够帮你。实不相瞒,我与舍弟二人来此地,确是有事,还望莹莹能够帮帮我们。”

此言一处,对面莹莹表情未见丝毫变化,好似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莹莹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司命说道。

见此,司命看了一眼身旁的绿萝,绿萝见此马上会意,清了清嗓子,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为找三弟,从小三弟便与我们二人失散,我与兄长也是最近才得知他在这里,故而来此寻找,还望姑娘能相助,事成之后定有重谢。”说道最后,绿萝站起来专门作了一个揖,礼数周到。

“你们快走吧,我想你们的弟弟估摸也死了,如果你们再在此处不走,也会像你们弟弟一般,走吧,我已经说的够多了。”

莹莹姑娘说道这里便起身走到一旁,拿起琵琶开始徐缓弹奏。屋内响起凄凄泠泠之音,凄婉迷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仗人势见钱眼开的狗奴才,我要见莹莹,我要见莹莹,放开我”

楼下响起了很大嗓门的喊叫,是一个男人的叫喊,指名道姓的要见莹莹姑娘。

绿萝听到正想移步出去,结果被司命一道眼神过来,只能压出内心的好奇,缩回了脚步,移过来老实坐下听曲。

曲是好曲,技艺也是好技艺,莹莹果然不愧是这里的头牌姑娘,曲艺精湛。只不过再精湛的曲艺,若是心有所忧,便也会曲映心间,心有所疑,心有所虑,皆是此时的琴音。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要见莹莹,我要见莹莹。”

“快给我把他拉出去,不过一个穷酸小子,还想妄图吃天鹅肉了,真是可笑之极!莹莹可是我们春意楼的头牌,你知道吗?”接着出现了老鸨那独有的刻薄辱骂声。

“妈妈,我穷酸?我在你这花了多少的钱,我给了你多少的钱,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男子喊道。

“哼,花钱买乐是天经地义,我收这钱也问心无愧,可你现在不是倾家荡产了吗,你可别说是在我这里倾家荡产了,我林妈妈可不敢当这个名,你那是自己去醉赌坊赌得倾家荡产,如今你已无钱,便不要再来了。”

老鸨又道:“难道你还想让莹莹跟着你过苦日子吗?走吧陈公子,不要再来了,看在你以前也是我这里的常客,我也不好意思痛打你,你就走吧!”

“不不,妈妈,求求你,你让我见见莹莹一面好吗?我想再见她一面!”男子祈求。

“莹莹不会见你了,除非你能再次富起来。”老鸨无奈说道。

“再次富起来?”楼下声音停了片刻,男子声音再次响起,“再次富起来,妈妈的意思是让我去那个地方?”

“可是妈妈,如若我去了那个地方,那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男子悲泣。

“林公子,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老鸨叹道。

楼下的吵闹终于安歇了下来,不过不知何时,屋内的琴声也早已停下。而弹琴之人低眉苦脸,一番欲语不言,欲诉不得之态。

此番情景,司命眉目一跳,哂笑一番。微微向绿萝侧头,绿萝马上拉开房门,向下扯着嗓子喊道:“妈妈,下面那位公子要找莹莹吗?”

又是一对有情人呀!这可是自己话本子里常用的桥段。

然而,然而这个崔莹莹姑娘,却是司命话本子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桥段,崔莹莹与林立,富家公子迎娶青楼头牌,一时之间成为人间佳话。可如今这般,怕是已经背离自己当初规定好的情节了。

刚才司命把查阅天书,发现上面逐渐淡化字迹,绿萝也是施法抢救,未有成效。那时司命便已发现,这个崔莹莹的名字似乎还没淡化完,而崔莹莹便是当初自己给她安排的青楼头牌角色,故而司命才趁着月黑风高,携着绿萝共同来此间找崔莹莹。

果然,不出司命所料,这个崔莹莹还没完全泯灭意识,可就是太固执了。

这厢绿萝已把楼下那位林立公子带了上来,轻扣门几声。司命闻之,唤她进来。

于是绿萝便噔噔地把林立公子推进来了,只见那公子一个踉跄,一头蓬松乱发,衣襟散开,不修边幅。

只见司命侧目,皱了皱眉,再望向莹莹那边,她倒是淡定得很。

只见崔莹莹盈盈上前,做了个礼,道:“林公子,可千万别去那里,知道吗?”

又是那里,那里到底是哪里?司命心中困惑,这便是天书上的异数吗?当然司命急,有人比她更急,只听绿萝扎呼呼道:“你们说的那里是什么地方啊?我好好奇!”

只听那林公子看了眼莹莹,又望了望她们二人,也是说道:“二位定是外地来的,林某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那个地方很神秘吗?你这么说倒真是勾起我的好奇了呢!”绿萝抱臂嗤笑。

“哎,确是神秘之极,你看这个镇上的人,如今大部分都是痴痴呆呆的,而他们就是去了那个地方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林立叹口气,缓缓说道此中关节。

“哦?那为什么他们要去那个地方吗?包括,呃,包括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呢?”绿萝歪着脑袋很是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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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司命绿萝进春楼,探得灵魂交易所

林立正准备回答,崔莹莹却在此时拉了他一下,林立只好压下,把未尽之言吞了下去。

司命见此,觉得甚是有趣,不过让她感觉有趣的并不是莹莹和林立二人,而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改变自己的天书,真是太有趣了!

司命巧笑嫣然,道:“莹莹放心,只要你们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定会守诺。”

司命知道,崔莹莹拉住林立,不过是怕他就这样说了,我们不管他们了。呵呵,司命心中讪笑一番,自己写的人物性格,自己还是清楚的。

崔莹莹想什么,怎能瞒过司命呢?

逃啊逃,也逃不命!所谓一开始便输了,便是如此!

崔莹莹这才放开林立的衣袖,站立在一旁。

林立这才说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兰陵镇的人把‘那个地方’叫灵魂当铺。”

“灵魂当铺?”门边的绿萝突然惊呼一声,司命刚准备饮茶,差点溢出来。

见此,绿萝似乎不好意思,呐呐道歉:“对不起,你继续,你继续。”以手示意。

林立这才又继续说道:“那个灵魂当铺是一个进行大型交易的场所,它能满足你任何的愿望,前提便是你得拿一样和你所许愿望相符的东西与它做交易。”

“哦?”此时司命坐在那里轻声疑惑,然后发现众人都看向她,司命尴尬一笑,只能问道:“都都和它交易什么?”其实司命不过是乍一听感到有趣,本能呼一声,却没曾想引来大家的关注,既如此,便只能接着问下去。

此时林立却是沉默下来,屋内顿时静下来。

司命久久未等到男子回答,禁不住抬眼相望,发现林立公子一脸犹疑,似乎在犹豫是否真的要告诉这两个陌生人。而他身旁女子莹莹也是如此。

此番情景,司命也不说话,自顾自喝茶,给他二人留点空间让他们仔细思考一番。

司命这番举动模样,好似胸有成竹,吃定了这对鸳鸯定会“迷途知返”似的,绿萝托腮窃思。

大约半柱香,屋内终于响起林立的声音,只听他先是郁郁一叹,对着身边莹莹说道:“莹莹,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便告知他们又有如何?左右都逃不过,那还不如告诉他们,兴许,兴许还有一丝希望。”

身旁崔莹莹郁郁点头。

此番林立挺了挺身子,说道:“两位公子,那个地方,是需要用灵魂去交换的。我们这里的人把它叫作灵魂当铺。”

“典当灵魂?”绿萝惊呼,两只漂亮的眸子睁得老大。

“就是典当灵魂!”

“你继续说说,那个灵魂当铺是怎么和你们交易灵魂典当的?”仔细听完林立的叙述,司命缓缓起身,清冷问道。

“这二位公子,具体怎么典当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些去了当铺的人,回来之后都是一副痴呆模样,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傻了。不过神奇的是”

林立紧接着说:“神奇的是那些去了当铺的人虽然变痴呆了,可他们所求之事皆是一一应验了。”

“哦?怎么个应验法?”绿萝不解问,一副好奇样。

还未等林立回答,此时崔莹莹便抢先说道:“我那好姐妹春画由于容颜晦暗,始终上不了前台,但她不肯甘心,一心想做个美貌女子,后来不知是谁来告诉她这个灵魂当铺可以帮她,之后她便一直寻找那个当铺后来一天清晨,天微微亮,我心里烦闷,便起身得早,从楼上看她回来了,我唤了她几声,结果她没有应我。”

“当时我也没放心上,兴许她没听见,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仍然把自己关在屋里,我们觉得奇怪,便一起敲她门,结果,结果我们发现”

“结果我们发现春画变漂亮了,变得好美,变得我们都从她身上移不开眼神。但是,她虽然变得好漂亮,可人,却傻了!”

崔莹莹说完春画的事情后,望着司命,表情严肃认真,“所以,公子,你现在都知道了,还是赶紧离开吧,也不要去找弟弟了,赶紧走吧!”

司命见此,哂笑一番,没有接这走不走的话,只是追问:“那些回来后便痴呆的人,是不是就如同我们刚进镇看到那些人一副模样。”

“不错!”两人一起回答。

“那我们要怎么去那个当铺呢?”绿萝突然上前,一副好奇姿态。

“你们真的要去灵魂当铺?”林立一副惊惧样,怕是在他看来,这就是找死的举动吧。

“去那里的人不是走投无路便是心有执念之人,公子?公子何至于此?”崔莹莹劝解。

“呵呵,谁说我们没有执念,我和舍弟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弟弟,前段时间得到消息,说他出现过在此镇,既然我二人都已来到此地,没有见到他人,怕是没有办法能安心离开了!”说着司命假意叹气,那扶额悲叹模样完全以假乱真,可去做戏台上的角儿了。

绿萝在旁边不断腹谤着。

“既是如此,那还望公子不忘承诺。我二人已把知道的都告知公子了。”莹莹对着司命福了福身。

“最后两个问题,答完我便送你们离开。”司命浅浅笑道。

紧着着便直接问:“第一,为何镇上的人对外来之人都是一副防备,为何人人都不肯谈这个灵魂当铺,好像是一个忌讳?”

“第二,如何去那里?”

这两个问题是在听完他二人的叙述之后所产生的,一直不解。

只见莹莹低低回道:“兰陵镇本就是一个小镇,小镇上就是这百来户人家,对于面生的人有好奇有防备难道不正常吗?”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倒是让司命吃瘪,让她觉得自己委实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司命心中也在腹谤,才怪呢,其他地方就不是这样子,人家至少不会都这样防备她们,哼,排外。

司命只有兀自吞下苦水,脸皮僵硬一笑,眨了眨眼,表示可以继续说了。

“至于为何我们都不愿意说这个地方,那是因为有人认为那个当铺是我们镇的福地,那些人放话说,如果发现有人向外人透露了此地,便定是会寻上来要他的命。”说道这,莹莹也是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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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天书失字源兰陵,为寻真相进当铺

“至于如何去那里?我听红喜以前说过,说是只要心中一直想着它,并到镇上东南处那颗柳树旁写下心中所愿,便会有人来接你了。”说道这里莹莹摇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司命听罢,对这个灵魂当铺真真是好奇的紧,她真心觉得这真是个新鲜事,故而已经决定马上动身要去会一会这个当铺了。

但去那里之前,自己得履行自己的承诺,便专过身去,对绿萝道:“把那两串金粒子都给他们吧。”

绿萝赶紧从兜里取出两串金粒子,送与他二位,并言道:“望你们能幸福,明日寅时,你二人径直往东向走,不要回头,保你们走出此地。”随之从兜里又取出一根桃枝,补充道:“当然,你们得带上这个桃枝。”

二人听后,互视一眼,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二人聪慧,并未多问,只是再次作揖福身,便接过金粒子离开厢房。

他二人走后,绿萝这才靠上来,与司命说道:“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种交易地方,真是有趣有趣。若言,我们赶紧去瞧瞧吧!”

司命一脸好笑地望着她,同时屋内便是两道白烟消散而去。

且说司命与绿萝瞬间来到莹莹说的东南风柳树旁,也写好自己的愿望,当然他们的愿望便是寻找幼弟,这个慌既然撒了便得一直撒下去,直到事情结束。

然后她们二人便游走大街上,仔细观察这里,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司命让绿萝数了数,发现不过一个小镇,却是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十几家,大大小小的赌坊也是有十几家。这里的人也是锦缎玉袍,不像寒乡僻野之地。

绿萝想不明白,可司命却是明白的。

只待绿萝终于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疑惑,司命打开折扇摇了摇,浅浅笑道:“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如果你家有五口人,家中便牺牲你去出卖灵魂为家里求得金银财富,如此,你虽然变痴呆了,可家中其他大小却是过得好了,我且问你,如此,你愿意拿灵魂去换吗?”

司命摇头失笑。

绿萝托着腮帮子,仔细把司命的话撸了撸,想到后面,竟也不自觉点点头,是呀,如果是她,也会如此做的,牺牲自己一人罢了,却可换整个家里的人过得更好,为何不干?

看来,这个镇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变痴呆的吧。

看来,这个灵魂当铺还真说不好是好是坏!

想到此处,绿萝一番叹气,然后紧跟上已经落了好些距离的司命。

刚追上司命,便被前面一阵风吹得睁不开眼。也不知怎么了,也才这么一会时间,整个空中突然黑云压来,似乎有暴雨的先兆。

“若言,咱们赶紧回去吧,要下雨了。”绿萝道。

却没想司命一点都不着急,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并且还一脸期待模样,绿萝寻思,难道司命是个喜欢下暴雨的上神。

瞧着身边人一副还懵懂无知样,司命摇摇头无可奈何,不过想着绿萝如今不过小仙修为,也就释然。

只见司命侧过头来,浅浅笑道:“这哪里是暴雨要来,这是有人来接我们了。”一副期待眼神。

有人来接我们?

“谁是若言?谁是绿萝?”突然空中传来低沉洪亮的问话,紧接着黑幕中便急速飞来一顶红轿子,由八位轿夫抬着,急速飞来。

司命和若言站立原地,兀自等轿子接近后,绿萝出声:“我们便是。”

又问:“你们就是灵魂当铺吗?是来接我们的吗?”

没有看到刚才说话人,也没有再听到空气之中的再次回答,八个轿夫看起来似乎也不会说话,一副呆愣茫然神态。

见此司命只好作罢,携着绿萝缓缓上轿,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一股力量能让凡间之人如此既爱又俱?

八抬大轿缓缓起升,外面风声凄凄,可见速度之快!

大约半盏茶时间,轿子刷的一声落地,不知里面之人会是怎样颠倒狼狈?轿中一片安静。

良久,轿子倒地,轿帘自动掀开,寓意客人请出!

此时,轿中人才缓缓弯腰出得来,绿萝先滚了出来,再回头扶了扶司命,且看二人神情慌乱,目露恐惧。

二人下轿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院子里,四周皆是黑漆漆的,只有面前的红漆大门,里面雾气笼罩,烟云缭绕,并且透出很大的白茫茫的光芒。

如此景象,仿若仙界入口,烟雾腾腾。

两人惶恐模样,对望一眼,却看到对方眼中满满地雀跃期待。

两人并列而行,好似一副小心翼翼模样,颤巍巍走向光芒,也就是进了大门。

走进里面去了,那是一个什么世界呢?是充满希望,充满救赎的世界吗?

也许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会在心中意想一番,可她二人却是例外。

周围没有所谓的“路”,雾气很大,一遍白茫茫,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也没有什么物什来指引,二人就这样百无聊奈地走走停停。

不过二人却好似非常有耐心,让走就走,不多话,司命私以为,这估摸着是考验他们的诚信是否足够,会不会半途而废,这本是天神考验凡人的常用伎俩,没想到今日自己倒是亲身体验一番,司命心中哂笑。

本以为还会一直走下去,身边的绿萝都快要躁动起来了,突然,眼前白雾徐徐散开,面前逐渐清晰又一大门,上面清晰映着四个金色大字:灵魂当铺。

到了!司命与绿萝互望一眼。

举步向前,二人抬步往内,一步,二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刚踩到第七步,突然眼前又是一晃,两人缓过来时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已到屋内,如若是平常人,今日种种,定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惊呼神奇,以为自己真到了仙界。

“欢迎两位来到灵魂当铺,这里可以为您实现任何愿望,只要您想要我们便拥有。”突然一股宛转悠扬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蓦地转身,司命和绿萝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女子,女子一身黑袍,面带微笑。

这便是引路人吧,司命窃想。

“两位请跟我来。”黑袍女子展臂指路,带领她们进去。

“欢迎两位贵客来到寒舍,两位贵客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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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闹灵魂当铺,解救灵魂数千

“欢迎两位贵客光临寒舍,两位贵客请坐!”

眼前立着一俊朗男子,一身玄衣,笑意迎客。司命想着倒是一副好皮相。

“两位是要寻找幼弟?可准备好谁来典当?”玄衣男子眉目间皆是浅浅笑意,司命心想,可能做生意的人都是如此神情。

谁来典当?意思便是她俩谁来把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以此和当铺交易,换取她们幼弟的下落。

“我吧,我吧!嘻嘻。”此时绿萝争先勇出。

桌后男子眉目一挑,“这位公子倒是大义凛然得紧,既如此那我们这笔交易便如此拍定了。”

说完一只手便准备伸过来取绿萝的魂魄。

可手还未到绿萝处,便被司命二指夹住,司命轻轻笑道:“为何如此猴急,前面的礼仪如此周到,到关键时候当有耐心才是。”

“你”玄衣男子眼神一暗,疑惑不解。

“还不知老板怎么称呼呢?老板既知我们所求,而我二人却还不知道老板姓名,这岂不是有些失了礼数?”司命面露微笑,缓缓笑道。自进了这个门,看到此男子后,司命脸上惶然之色早已消失,换上一副笑意盈盈之态。

只见玄衣男子听罢,瞬间怔愣,兴许在他的认知里还未曾遇到如此要求,今日怕是第一次听到客人如此要求。他怕是想着,来此地之人出去都痴傻了,互换名字有何用处。

男子愣愣半刻,似恍然开阔,见他假意拍拍脑袋,道歉道:“是是是,是我这做主人的疏忽了,还请莫怪,莫怪呀!”

男子作揖又作揖,便道:“在下夜黎,见过二位公子!”

男子躬身抬头又客气道:“敢问这位公子,在下已报名姓,如今是否可以进行交易了?”

目光直直向司命看来,似乎等着司命发话。看起来此间老板倒不是凶狠之徒。

“可我们却还不知舍弟下落,老板可否先告知舍弟下落?若是我二弟抵押了灵魂在此处,可我幼弟却还是找不到踪迹,那可如何是好?”司命托腮笑问,问得理所应当。

“本应如此,既然客人有顾虑,那我便先为客人查阅一番,两位公子放心,在我这当铺,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稍等半刻。”男子客气应道,便自顾去了后堂。

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个弟弟呢?司命心中嗤笑,便再看看你是如何无中生有,生生为我变出一个大活人出来吧!

司命不信,自己都没有设定出来的人物,你却能给我变出来,那倒是神奇了!

良久,后堂的门响动一声,从堂内逐渐现出人来,还是那个自称夜黎的男子。

只见他看着司命二人,此时他虽还是如先前一般面带微笑,可神情已是莫测。

司命和绿萝相对一望,心中默然,此时绿萝在旁边轻轻笑道:“老板找到我们的弟弟了?”

那人从后堂门处顿了顿,再缓慢移步过来,兀自重新坐进桌后。司命和绿萝端庄坐着,并未移动。

那人却是仔细审视她二人。

半晌,才道:“二位公子今日是来这儿打趣夜黎的吧!灵魂当铺不做无实际交易,若是应了交易,是如何都会为客人办到的。可如果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那即便灵魂当铺如何神通,也是办不到的。”说到最后此人已是语气加重。

司命见此,心想这俊俏老板怕已是有些生气了。

连忙道:“老板如何如此说,难道,难道舍弟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一脸茫然无辜。

那人看司命如此,却是再没有被她所惑,轻哼一声,“两位客人请离开,此处乃是公平交易之所,既然本铺无能为二位找到舍弟,二位便就此离开吧!”

“嘻嘻,可是老板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我们怎么能离开呢?”绿萝此时蹦出来天真笑问。

那人此时已是脸色青绿,只不过极力隐忍压住。

瞧着这番,司命倒是感到不忍,细细道来:“老板连我们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如何做得这交易,看来老板要好好反思一番才是。”

司命语重心长地与男子说道,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我本好心放你们离开,却不曾想二位原是来找死的,哼,既然如此,便怪不得我了。”男子终于忍无可忍,本是极力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怒斥道。

可这番情景却是司命和绿萝希望看到的。她们就是要激怒男子,让他发火,和他斗法,如此方能确定心中所想是否正确。

其实从刚到大门口看到那道白光,司命心中便已有所想,只是还不确定。

直到来此见到当铺老板本人,司命才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可为了事情更加周密,不造成其他冤屈,司命便想着更加确认一番。

而今,果然夜黎已经开始酝酿功法,开始向她们发来。

电光火石之间,司命岿然不动,绿萝已飞升迎招。

只见室内红白两团光芒交织闪现,交手打起来。

司命本以为此处老板必不会是那里的当紧人物,绿萝应能应付才是,却未曾想,这个夜黎居然如此不简单。

此行收获颇多,果然不虚此行啊!司命心中笑叹。

紧接着右手一翻,食指相转,一道白光注入其中,有了这道白光相助,那团红白光团顿时白光震震,声势浩大,只不过瞬间便击退红光。

司命飞过去接过绿萝,她知道绿萝刚才交手有些受伤了。此事确是她之过,司命就是想看看这个夜黎到底是那个地方的什么阶品,如此耽搁,才会忽略绿萝,以致她如今受伤。

司命接过绿萝后,抬眼见前方夜黎狰笑一声,“别得意,好戏在后面。”随之便消失房内。

司命未追,盘坐下来为绿萝治伤,只见绿萝却抓住司命手臂,虚弱道:“若言快去追,他,他是妖,他是妖!”说话甚是吃力。

见到绿萝如此模样,司命心中更是亏心,不忍得紧,只见司命轻声叹气,轻语道:“傻孩子!”

说完便立刻念诀施法给绿萝治伤,昏黄光晕一闪一闪的,良久,司命收法,而绿萝也缓缓睁眼,此时应是好得七八了。

绿萝睁眼后第一句话便又是那句话:“若言,他是妖!”神态焦急。

司命好笑回道:“我知道!”

迎着绿萝那不解的眼神,似乎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司命继而解释:“他是妖,但我想确定他在妖界的身份,故而才一直试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得到司命一番解释后,绿萝恍然大悟,便也未再追问,她一直明白司命做事严谨周密,必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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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灵魂当铺救杨戬,美男清玄粉登场

夜黎绝对不会想到,他设在此处的机关设置若是对凡间修仙之人,对普通仙人,或都有用处,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要对付的人乃是天界的一位上神,这些机关在司命眼里不过小孩玩具罢了。

夜黎是妖,无可非议,铁证事实!看样子,这个兰陵镇上所有发生的异常事,接着连环影响天书命道,想来就是这妖族在作乱。

可叹,前方有魔族乱桃花村命道,今日又出现妖族祸兰陵镇,真可谓红尘之事纷纷扰,皆是扰心,闹心!

跑了也就跑了吧,司命和绿萝也未再追。

司命和绿萝分别闭眼施法,追踪此当铺收集的所有灵魂,半晌之后,二人缓缓睁眼,白烟闪现,屋内消失。

须臾,二人出现另一房间,此处四周周密,密不透风,屋内暗沉昏晕,并无多大新奇。只有那立墙处的一排排架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子,有大的有小的有红的有绿的有黄的还有黑的,呃,如此的五颜六色大小齐全。

司命一眼便知那些就是兰陵镇村民的典当的灵魂。

“就是它们了,若言,我们快放了他们吧!”绿萝急道。

司命犹疑一番,随后便也默然点头。

司命犹豫的是那些黑色魂魄该不该放了他们,可后来又想到凡人的嗔痴妄念皆是命,如何生活还得让他们自己选择,作为天神的她们实不该干预太多。

待绿萝再次施法缓缓放出所有禁锢在瓶中的灵魂,此地,当才是真正的清净了。而按理说司命和绿萝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返回九重天了。

当司命和绿萝都已经快走出门去,此时屋内不知何处响起轻声呼唤,二人惊了一下,转头回望,却发现并未有人。可刚才确是有人呼唤,好似故人之声。可想想,那人怎会在此,司命犹疑起来。

“司命,司命,我在这里。”那声音又响起。

司命看了绿萝一眼,问道:“你听见了?”

绿萝点头。

好似杨戬的声音。

“杨戬,是你吗?”由此司命便试探向空中问道。

“是我是我,若言,你转过身来往前走五步。”

由于司命与杨戬是在凡间相识,故而杨戬唤司命凡名若言也是常见的事。

司命照杨戬说的往后走了五步,突然一阵“吱吱”声响起,司命拉着绿萝侧身让开,面前的墙层竟然有暗层,倒是自己疏忽了。

只见暗层之后,有一小瓶,里面白烟缭绕,司命苦笑,道:“原来你也着道了!”随之施法把他放了出来。

咻的一下,白烟起,人影现,不是天庭仙界站神杨戬还能是谁?只见他转了转脖子,伸了伸手,也是苦笑:“若言不知,这瓶子和你在外面见到的可不一样,说它是法器都不假,竟然能收仙魂,我也就是不小心才着了他们的道。”

又道:“还好哪吒是莲藕化身,否则也定会收进来。”

“哪吒也来了?”司命奇道。

司命摸着下巴瞧着杨戬,有些琢磨不透,只听她问:“干什么来了,两个仙界战神跑这里来,不会也是来和他们做交易吧!”

杨戬笑了笑,“怎会如此,乃是天庭得知妖王赤黎欲与人间作战,特派我与哪吒二人下来查看,却不想竟被禁于此处,还好若言你们来了。”

“想来天庭司命上神也来此,那人间命道定是受了严重影响了。不然,你不会下来。”杨戬朝着司命笑道。

你倒是了解我,司命心里腹谤着。

“那哪吒如今去了哪里?”司命问起。

“估摸着回天庭搬救兵了吧,我被困之时便嘱咐他赶紧回天庭,想来他也不是愚笨之人。”杨戬无所谓说道,好似一点不介意哪吒没来救他。

可知,袍泽之情并不是一方被困,另一方就定是要留下来一起同苦才是真情。哪吒和杨戬在下界做凡人时便一起南征北战,兄弟情义不用人言,如若那时哪吒真留下来救杨戬而错失自己逃离的绝佳机会,那么杨戬定是千万句骂哪吒蠢蛋。

“哦!对了,还有一人需要救!”突然杨戬咋呼一声,倒让司命震了震,旁边的绿萝也是被影响到了。

杨戬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这里还有一人。”

紧接着杨戬顺着墙向左数了四步,向右又数了两步,墙隔顿时分开,里面果然也安置一个瓶子。

见此司命哂笑:“你倒是摸得清。”

杨戬没有回头,笑着说:“若言快别取笑我了,我这不是被关在此处多日嘛,熟能生巧嘛,嘿嘿。”

熟能生巧,哎,司命喟叹一声,原来可以如此使用。

“他是谁啊?”在杨戬施法打开瓶子之时,司命冒出一句。

“哦,好像是一个上仙,但具体是那里的上仙我也不知道,没见过。不过当时他倒是救了我一命,不过他也被留了下来。”

言毕,杨戬便集中法力,打开那瓶子。只见瓶冒消失,里面的烟雾缓缓向外散出,人影徐徐出现在三人眼前。

眉目清秀,琯发白衣,真真是一位丰神俊朗的谪谪仙人。

只见仙人睁开双眸,眸光深邃,向三人看来。

只见司命和绿萝双手托腮,目露星光,愣愣地盯着眼前男子,一眨不眨。

这,这倒是让二郎神杨戬有些尴尬了。只见他左手一连拍二位女子,清了清几嗓子。

司命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男子投过来的探寻目光,司命左右局促有些不好意思介绍道:“呃,呃,美人,哦不,上仙,这是舍妹,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看男子还是投过来犹疑目光,司命低头左右检查一番自己,发现并无不妥,倒是此时绿萝说道:“上仙别误会,我和姐姐此番模样乃是化形,我们是女儿身。”

哦,原来如此,司命就说哪里不对,原来此时她们还是男子化身,怪不得美男如此看我。

呃,不对,只见美男闻言,不但没有释然,反而轻蹙眉头。

须臾,才听他说了一句,“你们是女儿身鬼都看得出来。”呃,声音是一把好声音,可这“话”咋差别这么大呀!

果然,只见绿萝一副吃瘪模样。

此时司命瞟了瞟他身边的杨戬,意思是问他叫什么名字?意思非常明显。

可司命没想到杨戬居然一副傻愣愣模样,好似并不值得此人姓名。倒是让司命再次感叹杨戬真心是个社交能力强的人。

她彻底对他服气了。

就在司命与杨戬“眉目传意”时,美男终于再次开口。

只听他道:“我叫清玄。”

清玄?这是哪里的上仙?按理说九重天上若有上仙飞升,定是会到天宫报道才是。

司命一脸寻思地望着清玄。

而清玄也是一脸深探地仔细观察着司命。

两人一时之间眼神皆在对方身上胶着,倒是让其余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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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灵魂当铺识清玄,前尘往事似相识

清玄?为何眼前这个男子感觉如此熟悉?为何自己对他会有莫名亲近感?可自己很确定绝对没有见过他,此时司命脑海里瞬间产生诸多疑惑,脑海里对此人皆是问号。

对清玄,司命是既熟悉又亲近更好奇!

只见司命就这样落落地上下看着清玄,看了又看,貌似总是没有尽头。见此情景,身为天府宫少司命的绿萝此时都有些尴尬,颇觉有些丢人。便大声清咳几声,企图唤醒司命不知飘向何处的神思。

耳边响起大声咳嗽声,司命震了震,终回过神来。见此情景,从来都是脸皮厚的司命此时居然左右局促,表情略有不安,只见她红着脸,讪笑道:“原是清玄上仙,在下司命,今日咱们算是结实了。”

这就算结实了?只见旁边站着的杨戬和绿萝一脸懵,两张嘴张得特夸张。

“原是九重天上的司命上神,清玄见过上神。”短短几句回话,清清凉凉,一点都没有他话中的恭敬。绿萝在一旁很是不满。

正当绿萝想插嘴几句,未曾想身旁杨戬竟然抢先说了几句:“仙友原来名唤清玄,此番杨戬真是要谢过仙友救助,若不是仙友,在下恐怕凶多吉少。”杨戬向男子作一次揖。

杨戬态度陈恳真切,毫无忸怩作态。可清玄眼中却古波无痕,并无多大动容。要么他是认为救杨戬之事微不足道不值一提,要么他就是觉得杨戬跟他作揖乃是理所当然。

要知道杨戬在仙界也是一等一战神,位列上仙。而观清玄周身仙泽,也不过就是上仙阶品。却不知,这清玄上仙为何如此自信呢?

众人皆是不解,一脸迷惑。

只有司命浅笑盈盈,撑着下颔若有所思。

她觉得这个清玄种种神态举止都有些像一个她认识的一个人,可具体像谁呢?司命摇摇头,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起来了。兴许这几万年来,在司命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太多了吧。

“若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绿萝耷拉着脑袋一脸气馁道。按理说她们此次已完成任务,是可以返回天宫了,可如今这光景,绿萝也知道怕是要再耽搁些时日。

“这,若言啊!”司命还未来得及回答绿萝,二郎神杨戬便急急凑上来说道:“若言,这次事情可是大事,乃是妖族有意侵犯人族,你乃司命,司人间苍生命道,可不能袖手旁观啊!”杨戬一副急态,就怕司命真甩甩衣袖不管这事走了。

只见司命并未立刻回答什么,而是侧目观看几眼绿萝,她的少司命。见她一副气馁样,司命笑着轻问:“绿萝,你认为呢?你觉得我们该回去吗?”

此番情景,在外人看来,司命似乎很重视她身边这个小姑娘的看法,也挺宠爱这个绿萝的小仙子。始初,最惊讶地莫过于杨戬,在他看来,司命一直独行,身边有个凤兮那只火凤凰已是让人受不了,如今再加个绿萝小仙?而且,更重要的是,司命竟然把天府宫少司命之位给了这个绿萝,这倒是不得不让杨戬重新审视绿萝这个小姑娘了。

绿萝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得司命青睐?这是杨戬百思不得解之处,前段时间杨戬还专门去天府宫针对少司命选派之事特别寻问了司命一番。

绿萝见司命如往常一般总是征求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这点让绿萝很是感动,她朝众人看了看,见大家此时都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绿萝清了清嗓子,抬首道:“我们本就是为苍生而来,如今虽然完成了起初下凡的目的,可却也发现新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应该留下来。”声音清亮,态度果断。说完后两只大眼睛定定望着司命,一脸期待。

见此,司命嗟叹:“难道我就是那不通人情的神仙,你们都有爱心,就是我司命没有?”说完故意直叹气。

“嘿嘿,那倒不是这个意思!”二郎神看此事已敲定,心中倒是镇静下来了。

如今就看身边的清玄上仙了,只见杨戬小眼左瞄右瞄,不知打什么主意。

只听他问:“清玄仙友,还不知你是如何想法?如今司命上神和绿萝仙子都是愿意留下来处理此间之事。”态度非常恭谨,似乎是非常希望此人能留下来帮忙。

一般而言,只要你还是个神仙无论是为苍生还是为自家那点面子,都是会低首答应的。

可世间之事皆有例外,世间之人皆有怪胎。

只听那清玄冷哼道:“留不留下来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还有事未做,怒不奉陪。”说完便打算提脚就走。

呃,呃,呃。这是其余三人同时在心里发出的闷声。

本来气氛好好的,如今却被他一句话就打破,真真是好本事,绿萝在心里佩服得很,一个字:“酷!”。

“清玄留步!”清玄正准备抬脚离开,却被后面急急之声顿了顿脚步。

只见司命快步上前,转到清玄面前,浅笑盈盈,“人妖打架,清玄上仙难道不愿主持公义?”

清玄未有答应,他只是默默绕过司命继续往前走。只不过错身之时,不知何故,司命心中突然万般情绪,好似,好似这个场景曾经在哪里发生过,似曾相识。不过瞬间之事,可司命心中却是翻云覆海刹那而过。

只见司命闭了闭眼,突然急声道:“为了我!”声音响亮,一下成功惊呆数人。

“为了我留下来,好吗?”到最后颇有几分哀求之味。

不过半晌罢了,司命前后神情语气却是如此不一样,为何,为何啊?兴许谁也猜不出,连司命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只见众人此时已是彻底惊呆,愣愣地望着司命与清玄,清玄在前,司命在后。只见清玄背影僵了僵,顿在那里,似乎也是被惊了吧,绿萝心中想到。

却未曾想,清玄转身过来,瞧着司命,神色晦暗,颤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又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留下来?”男子再次发问,目光紧紧盯着司命,等待司命的答案,那模样好不认真。

“难道不应该吗?”司命如此回答,心中千头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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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四人降临妖界处,疑是世外桃林居

难道不应该吗?大家都以为司命是不是魔怔了,认错人了吧!清玄仙友不过一面之缘,只不过才认识不到二个时辰的时间,试问人家凭何为你留下?

以前司命虽然爱胡闹,可却从来没有眼神不好这茬,可自从万年前魔宫回来后,认错人还有精神忽然恍惚的毛病倒是偶尔出现。

此时司命竟然对这个清玄有如此恍惚之感,奇怪!二郎神杨戬站在一旁看到刚才这出,心里边是感叹边是摇头,也不知他为何摇头?

那个名唤清玄的上仙定定的瞧着一步之隔的司命,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良久,只听清玄低沉道:“念你们势单力薄,此次便帮你们一把,若是救兵到了,便不要再阻我离去,我确是有未完之事。”清玄郑重对司命说道。

司命闻言,免力一笑:“那是自然。”语气郑重。

似乎是已达成共识,一阵白烟闪现,屋内四人便就此消失。至于去了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是谁跟着谁走,四人竟然进了一处花圃之中,花圃内繁花似锦,争相开放,艳丽非常,而花圃之前还挂着一帘瀑布顷流而下,水声浩大,此间景色,怎一个丽字可言?

“嘻嘻,若言,此间丽景与你话本子里的世外桃源倒是挺相象的?这里是不是就是世外桃源啊?真美呀!”绿萝活跃,一下子跑出来感叹。

接着二郎神也是感叹:“是啊,这里真的太美了,堪比九重天的瑶池圣境。”两眼四周转转,好似仔细欣赏美景,力图尽收眼底似的。

作为此处唯一的一个上神,司命应是有权发言的,此处虽景色宜人,清风徐回,可总有一种另人感到悲哀的感觉,这里其实充满悲哀与绝望。司命心中琢磨着。

四人如此向前走,突然身边浓烟渐起,司命立即厉声喊道:“固元守本,保持本心,勿要留恋,勿要思念。”司命反复叮嘱几遍,以防意外。以至于当身边浓烟弥漫得紧时,前面的绿萝和杨戬早已不见人影。司命心中紧了紧,再瞧着身旁的清玄还在,心里便又踏实下来。

无论怎样,总有一个人还看得见。非常不错。

心里正想着事,突然手心传来温度,仿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司命呆愣。

瞬间,司命便被那人牵动着避开了流冰刺骨,流冰刺骨乃是一种功法,传说是上古密法。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真的太危险了,都是瞬间之事。

本应戒备四周,可司命却低头偷瞧着他们两手交握处,一直牵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就这么牵着没有放手。司命瞧着这般也是不管了,若无其事地跟着他走,总之,跟着他走就对了。

那时,司命就是这样想的,什么都不想的感觉真心太难得了,司命深深感到,有一个人出来面对,自己的压力确实会小很多。

“司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哈,那此事我就谢谢你了,那个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凤凰族每一万年便有一天劫,我看也快到了,我得回去好好练练”

“怎么,你居然想撂下这个担子,让我替你去弥补,凤兮,这可是你自己惹的祸。”司命眉毛一挑,些许怒道。

“知道知道,司命,但我知道你也不想我变成一只烤凤凰吧”凤兮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司命,凭着几万年来的交情,她知道怎样让司命妥协,司命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主儿。

“活该你变成一只烤鸡,我倒有口服了。”司命气道,拂手而去,留下一只凤凰在哪里自怨自艾。可达成所愿的凤凰本该欢心喜悦,却只见凤兮看着司命离去的方向,眼中早已没有玩笑之色,换上一副悲悯沉重的神情,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不得说的难处。凤兮又是一叹,“司命,这不是我的劫,是你的劫。”

当然凤兮的这番作态司命是没法看见了,她已乘云而下,来到凡间皇宫上空,先是考察了

司命和绿萝晚上出门去探查此镇上的异常,发现这个镇上晚上不睡觉的村民倒是很多,特别是春意楼,据说是此镇最大的欢乐楼,司命拉着绿萝进去见识世面,绿萝由于以前在凡间时也是大家闺秀,也是从未进去过那种地方。

司命便拉着绿萝进去见识一番。这个春楼里的姑娘也是娇艳美丽,环肥燕瘦样样都有。从春意楼中,司命从哪些欢客人口中多次听到一个词,便是“当铺”二字。以司命在凡尘的经验,立刻便抓住这个核心词汇。她认为这个“当铺”肯定与当地镇上的事情有关联。

发现“当铺”二字,是有一个年轻小哥,落魄模样,想要为莹莹姑娘赎身,而金莹莹却是这里的头牌,这个小哥倾家荡产在这里,如今已经再无钱财了,但他深爱莹莹姑娘,众人便耻笑于他,鼓动他去当铺当钱。

司命接过绿萝后,抬眼见前方夜黎狰笑一声,“别得意,好戏在后面。”随之便消失房内。

司命未追,盘坐下来为绿萝治伤,只见绿萝却抓住司命手臂,虚弱道:“若言快去追,他,他是妖,他是妖!”说话甚是吃力。

见到绿萝如此模样,司命心中更是亏心,不忍得紧,只见司命轻声叹气,轻语道:“傻孩子!”

说完便立刻念诀施法给绿萝治伤,昏黄光晕一闪一闪的,良久,司命收法,而绿萝也缓缓睁眼,此时应是好得七八了。

绿萝睁眼后第一句话便又是那句话:“若言,他是妖!”神态焦急。

司命好笑回道:“我知道!”

迎着绿萝那不解的眼神,似乎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司命继而解释:“他是妖,但我想确定他在妖界的身份,故而才一直试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得到司命一番解释后,绿萝恍然大悟,便也未再追问,她一直明白司命做事严谨周密,必不会错的。

半晌,才道:“二位公子今日是来这儿打趣夜黎的吧!灵魂当铺不做无实际交易,若是应了交易,是如何都会为客人办到的。可如果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那即便灵魂当铺如何神通,也是办不到的。”说到最后此人已是语气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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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陷入雾罩法阵,司命发威破阵

“这里有一股力量能扰乱人的心神,刚才你便是被其乱了心神,要小心。”司命诧异,刚才自己被乱了心神?是了是了,刚才确是如此,自己一直想着妖族,神族与人类的牵绊。

而且这是清玄第二次提醒自己“要小心”了。想到此处司命抬头望着他,浅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完全一副我都不知道你咋能知道模样。

只见清玄只是瞥了司命一眼,便移开眼神不再理她,兀自往前走去。

此番更是惊了司命,心中抱怨,“这人,怎这般态度,好歹我也是上神嘛,哼,真真是太没仙品了!”

前面的人当然也感受不到司命心中的抱怨,只见清玄右手早已执剑,青光闪闪,在这浓烟雾罩之中特别显眼,就如启明灯般为迷路人引航指路。

也不知为何,司命在此人面前犹便得小女儿态,可自己分明是比他大上许多才是,自己应稳重大气一点才是。可事实却是本末倒置了,让一上仙来保护上神?唉,此事若被天界那些人知道,又得八卦上几万年了,司命在心中感叹又感叹。

看前面男人兀自前行,司命赶紧跟上,边跑便唤:“等等,等等我,你一个人如此去会有危险的。”司命跟上前去,小手拉住对方的衣袂,忸怩劝道。

“那又如何?”男人低沉反问,目光深邃。

清玄去干什么事情司命当然知道,他想一个人冲出去抓住布阵之人,继而解除此雾阵。可,可他一个上仙。请允许司命一直有着这样的上神情结,在她看来,上仙的法力与上神想比,确确实实相差太多太多,如若让清玄去破阵,若是有了些许闪失,司命心中不知得多亏心。

故而,司命不忍。

那又如何?

只听司命理所当然道:“所以我要保护你。”一双漂亮的眸子定定看着清玄,似有星光。

此话一落,虽说两人如今都还陷入法阵之中,可二人却是一点都不自知。

清玄震了震,一双眸子晦暗莫名也是静静看着司命,低沉道:“上神保护上仙,呵,司命上神是否太多自信了?”说完便又不理司命,径自往前走。

呃,呃,好吧,被看出来了,话说他,他是生气了吗?难道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有些伤到他的自尊了?司命边追边寻思,心里正琢磨着怎样弥补回来。

“嘭!”

“啊!”

是谁的秀鼻撞到了人家坚实的后背了?是谁走路不留神一副心不在焉之态?

是司命,是上神!刚才说什么还保护人家清玄,事实却是一路上都是清玄在保护司命。

可不,就在司命刚才神情恍惚,不知又去哪里下棋的时候,人家清玄又为她挡下一枚流冰刺骨,真真是好不惊险。

可你看,咱们的司命上神却还是一副呆呆愣愣模样,让人好不焦急,当然除了清玄。

这个清玄也真是奇怪,司命如此迷糊,清玄虽嘴上不喜,可实际上却是真真切切地在替这个女子挡剑呀!流冰刺骨何其凶险

流冰刺骨刺入心骨,修为尽散。上神还有一线生机,而上仙却是就地消散。

只见清玄收剑后,静静地看着司命,不发一言。

良久后才吐出几字:“保护我?上神?”语气清凉,无不让听者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之感,可,可咱们的司命上神例外。

只见司命捂着鼻子轻声抱怨:“我的鼻子,好不容易才长出这么高的鼻子,不知有没有被撞坏了。”抱怨后还一脸“愤恨”望着眼前的“凶手”,嗔痴道:“你的背咋这么厚实?可真硬!”

完全不清楚刚才的流冰刺骨的危机,只在乎她的鼻子去了。

面对这样的司命上神,清玄从刚才的无言以对,到如今的无语再无语。他心想若刚才真是信了她的话,等着她来保护他,此时岂非等着别人来收尸了。

呵,想到这里清玄清笑一声。

“你,你笑了?”面前司命怔怔望着,喃喃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一副惊讶神情。

司命心想,难道此时自己的鼻子真歪了,清玄都笑自己了。

于是便又是手慌脚乱的左照照,右摸摸的。

“你在干什么?”清玄看她又开始了,不解发问。

司命动作顿了顿,道:“我在看我的鼻子是不是变形了?”一脸无辜模样。

“放心,你的鼻子没事。”一阵无语之后,面前男子已再次转身往前走去,只不过这次似乎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喂,清玄,仙友。”司命跟在后面,换着不同称呼唤了前方人好多次,可前面人似乎已经麻木,再不理后方女子了。此番情景,司命仿若倒退几万年,还是当年那个若言,活脱可爱,古灵精怪,一直跟在那个人身后一样。

只不过物也非,人也非,往事不可追罢了!

司命提着白纱踱踱地向前追,奈何雾气笼罩,此番法阵并未破除,生生挡住司命前进的步伐。

无可奈何,司命不得不驻足观望一番,只听她轻笑一声,道:“我本觉得此番法阵很有浪漫的效果,便没有过多追究,可若是如此紧追,倒是有些小气了。”只见司命对着空中烟雾轻声笑道。

司命似乎已知道烟雾身后之人是谁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一派轻松之态,也许清玄也是看清了这点,便不再管她了吧。

烟雾还是不断地靠近再靠近,根本没有因为司命刚才的警告而有丝毫停滞,反而有些更大更浓了。见此,司命轻哼一声,心叹,“自不量力,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只见司命双掌作十,顿时白光浮现,仙泽大现,司命周身围绕白圈,如一个光球,司命在其中嘴唇张合,似是在念诀,只见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覆盖周围所有烟雾

过了半晌,些许是光圈涨得太大了,突然光圈炸了开来,瞬间爆发,整片整片的雾气完全被光圈净化,慢慢地净化为无,消失殆尽。

须臾之后,司命才缓缓睁眼,掀开眼帘,如今这个世间哪里还有雾气还有烟雾,便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一尘不染的。

司命拍拍手,灿然微笑,这才是正常的嘛。

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猫。

可总有一种另人感到悲哀的感觉,这里其实充满悲哀与绝望。司命心中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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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浓烟雾罩逗清玄,溪水岸边瞧婴孩

解决完这边雾气弥漫,司命便立即追上前去,也不知清玄跑哪里去了?

没有雾气阻拦,整个世间清晰很多,司命空中飞行,也好识得路些。

“嘭,嘭,嘭!”前面某处似乎传来打斗之声,似乎挺混乱的。由于空中飞行,一时之间还看不到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怎样都得下去瞧瞧。

司命压住云气往下飞去,呃,近眼一瞧,可不就是杨戬和绿萝这两个冤家吗?只见他二人正缠斗几团黑雾,打得甚是“欢畅”!

“半天不见,原来你二位在这处玩耍呀?”司命落地后便站一旁好以整暇观望,似乎对眼前战斗没有看见,此番还真有几分像杨戬和绿萝在和几团黑雾玩耍景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玩呢?累都要累死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砍不断,刺不死的。烦都烦死了!”只见杨戬边是挥杀黑雾边是吼道。

一般绿萝也是如此,只听她喘气微道:“司命,快快来帮忙才是!”一副力不从心样子。

哎,谁让自己心疼绿萝呢?司命心里叹气,如若此时就只有杨戬,她在不管呢,只在一旁嗑瓜子看戏便得了,谁让他时不时向天帝报告她的行踪的呢?可惜,绿萝也在此受困,可惜呀!

司命双手结印,随意挥出,黑雾瞬间消失。杨戬和绿萝也终于可以停下来歇一会儿了。

“司命,你,你故意的吧!”只见杨戬喘气吁吁地指着司命道。而绿萝便早已先一步滩地,有些脱力。

司命摇摇头,也顾不上理杨戬,走上前去,拉起绿萝的手传入仙法。手指相连,白光一闪一闪,输入绿萝体内。不过须臾,绿萝便感到身体力气回返。

司命收回仙气,再次扶起绿萝,嘱咐道:“此番回去定要好生修行!”

“是。”绿萝垂拱作揖。

“哼,哼。要不是我拼命护着,你的少司命早给抢走了,还等着你来?”刚嘱咐完绿萝修行法道之事,杨戬便在一旁嚷嚷道。

“呵,可若不是绿萝要来此地,本司命也不会来此趟这浑水,你到底都该护着她才对。”要说口头上的功夫,杨戬这武夫定不是司命的对手,放眼三界,谁与争锋!

“哼”杨戬又再哼唧几声,便也不再出声,兀自打坐调息。司命见此也施法相助,助其迅速恢复。

“对了,清玄仙友去了何处?你看见了吗?”此话竟然先是地上刚调息完的杨戬问出。

只听他又道:“自雾气云漫后,我和绿萝便再没看到你们了,此次见你却不见清玄仙友,不知他如今怎样,会不会如我们一般遇上埋伏?”杨戬一脸不放心。

绿萝边听也是点头。

二人一脸期期地望着司命,似乎只有她知道。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干嘛这么看着我?”司命无奈耸肩,接着补了一句:“不过据我观察,人家清玄的功力怕是比你杨戬高上许多,应不会如此轻易中招吧?”司命撇嘴道。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见杨戬似乎又要回嘴,绿萝上前竟然出声打断,呵,倒是有些进步了,司命心中轻笑。

“哇哇哇哇哇”

此时不远处竟然传来娃娃哭叫声。

“是谁家的孩子哭得如此闹心?”杨戬皱眉看向司命。

这番动作是彻底让司命抓狂了,只听她郑重言道:“我虽是司命,可这谁家孩子的事情我也是不知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司命马上辨清。

可杨戬却还是如此看她,只听他嗤一声,言道:“可你是个上神呀,难道不能感知到?”真真好一副理所当然,好像上神就得什么都知道似的。

只见司命深吸一口大气,无视杨戬。抓着绿萝往前面去看看。

待三人循着哭声来道一处溪流岸处,岸上竟还站着一白衣男子,司命远远一看,虽只有半日相处,可也让她迅速判别出,那是清玄。

那是清玄啊!

“清玄仙友,我终于见到你了,还好你没事呀!”杨戬也瞧见了男子,疾步向前,瞬间撇开了司命和绿萝。

此番,司命也是一笑,一叹。真真都是真性情啊!

“清玄仙友,你在此处可听到婴儿哭声?”杨戬问道。

那男子还是如此,不冷不热,清清冷冷的,见到自来熟的杨戬,也是如此清冷并不特别热拢。

清玄负手溪边,白衣飘飘,仙姿决然,只听他静静道:“听见了。”还是如此的惜字如金,不多说一个字。

“呃,那,那在哪里呢?”杨戬又问。

杨戬只顾一脸望着清玄身上,却是忽略了清玄的目光投向何处?果真是少根筋啊!

“说你蠢还真蠢了?可不就在那里吗?”只见司命悠然踱步上前,先是顺口打击一番杨戬,朝着杨戬嘴唇一努,示意他看向溪水里,道:“你没瞧见清玄一直望着溪水吗?那孩子约莫在里面吧!”

杨戬闻言,虽是被司命再次打击,但如今这却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司命说的话。

他快步上前到溪边望了望,果真,那溪里可不就安置一个婴孩吗?

正当杨戬准备起飞上前捞起那孩子,肩膀却被人轻轻按下。杨戬不解,侧头仰望,怔怔问道:“清玄仙友,这是何解?”

清玄指了指溪水,轻声道:“千万别靠近,那是陷阱。”

“陷阱又怎么样,先得救孩子呀!”却不想杨戬并不听劝,甚至还有些生气样。

“呵呵,清玄,你何不就让这傻大个去探探险,让他收敛收敛。”司命在身后嘻嘻笑着,还不忘总是打趣杨戬。

“我说杨戬,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失灵了,怎么说也是九重天上的战神,位列上仙,怎么如此简单的障眼法都看不出来了?”司命在后面一副恨铁不是刚的语气纷纷训道杨戬。

“障眼法?”

“恩,可不就是障眼法吗?你瞧,那溪水里的婴孩可是一直在水中那处,一点都没有变换位置,按常理来说,若是物什到了溪水上,定是会慢慢被飘走的。可这孩子不但没有变换一丝一毫的位置,而且连苦都一个表情,哭声也是没有起伏,一直以来都是那般哭叫,毫无新意。”

再是婴儿哭音,也是有起伏高低的。这是人之常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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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溪里传来婴儿泣,原前程往事画面

闻此言,杨戬还真把小眼睁得老大,杵着头往水里直看,似是确定司命所言,便缩回脑袋,看向身后众人。

“这孩子既然是假的,那我们还在此处傻站着干嘛,走吧,我们还得去找妖王赤黎。”本来还以为有孩子被妖所害,急急跑来,却发现原是个假的,却是让杨戬有些发恼,只见他哼唧一声便急着吼道。

“呵,说你脑子简单你还真是了!”只听司命突然轻轻笑着,又是怼杨戬几句,似一点不怕他生气。

杨戬摸摸脑袋,一脸迷惑看向司命和清玄。也不知为何,如今这队伍里,似乎已经形成一种无规矩的习惯,杨戬和绿萝已自然而然习惯以司命和清玄为主,听他们的话行事。

绿萝便也罢了,毕竟她始终都是听司命的话的。可杨戬便不简单了,他乃是天界战神,虽为人豪气,但素来倨傲,如今能听清玄的意见,可见清玄魅力强大。

似禁不起杨戬铜铃的目光,一直没有说话的清玄无奈摇头,低沉道:“这应是赤黎要给我们看的,何不稍安勿躁,看看他要如何?”清玄轻笑。

“是啊是啊,何不看看,我瞧着这就是一段幻象,想必赤黎应不会给我们看一段毫无意义的虚幻之象吧。”此时司命也发出旁发出幸灾乐祸的附和之音,又是让杨戬抓头塞耳,好不气恼,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干跺脚。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便看看。”杨戬无奈,只能驻脚原地,和他们一起定定看向水中婴儿。

果不其然,清玄的看法果真应验,只见画面之中走来一人,呃,严格说是狼头人身,应唤狼妖,只见他警惕地走到岸边,先是望了望,动作和刚才杨戬差不了多少。他站在岸边抓头想了想,似乎想到办法,又跑了回去半刻,拿了一截很长的杆子过来,哆哆嗦嗦地拉着水中婴儿的竹篮。

过程当然不轻松,但狼妖终是拉上了竹篮,把孩子抱了出来。

“啊,狼妖要害孩子!”一声惊呼乍起,司命清玄眼神巡视,却发现原是绿萝。呃,既是绿萝,一个小女孩,便就算了,也未过多口头斥责,只不过绿萝接到司命一记责怪的眼神。绿萝讪笑一声。

画面仍在继续,狼妖当然没有害那孩子,却恰恰相反,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离开为孩子换上,并在四周去扯了很大干草,放于竹篮之中,为孩子保温。可孩子还是不停哭泣,一直哭泣。

狼妖似乎也是无法,兀自转了又转。然后他把竹篮挑起,一路急匆匆往回跑。

跑啊跑啊,终于让他找到一群羊,那羊群里好像有母羊,也是刚生产过的。狼妖面露笑意,正想往上前去,可那群羊看到狼来了,全都一哄而散,跑了。羊怕狼,这是注定的,它们怎么可能会帮狼妖呢。

兴许那狼妖也是如此想,后来他想出办法,白天羊群出来之前,他便把孩子放在那里,而自己却远远地望着,孤独凄切地望着那孩子。他希望那孩子能活下来。

此时画面快速转换,似乎孩子长大了,如今都十二三岁了,他蹦蹦跳跳地在林间玩耍,无忧无虑的,而狼妖也是坐在一旁编制农具,时不时望孩子几眼,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是满满慈爱,他们过得无忧无虑,很是平静,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是幸福的。

可就在此时,狂风大阵,空中突然御剑而来一位白衣人,那白衣人执剑狼妖,叱道狼妖拐诱孩童,欲要带走孩子。

狼妖当然不干,那孩子可是他亲手带大,他视他如己出,怎会愿意如此妥协。

只见狼妖和那白衣人辨别几句,可白衣人不闻不听,更是斥他巧言令色,欲斩其剑下。白衣人和狼妖缠打起来,孩子看到如此场面,先是被镇住了,后见自己的父亲被砍了几刀,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孩子快速跑过去紧紧抱住狼妖,而白衣人的剑却也恰恰刺来,如此紧急时刻,狼妖翻转孩子,把他抱在胸前,而白衣人的剑就这样直直地刺入狼妖后背

孩子当然无恙,可孩子也没能留住,他被白衣人御剑带走了。只见狼妖就如此眼睁睁地望着白衣人和孩子的背影,渐渐地脱力倒下。

狼妖倒下了,可也没死。他很幸运,被后面而来的族人所救。

画面再次转换,那个孩子又大了些,此时似乎已十七八岁,都成年了。他竟然拜了当年那个白衣人为师,成为修仙之人。那孩子天资聪颖,在修仙道路上特有天赋,造化非常。

孩子在师父的指引下再次找到了狼妖,他知道这是当年养育他的父亲,可孩子终究长大了,似乎有了更多的想法。但狼妖还是当年的狼妖,一个盼着孩子平安回来的父亲,乍见孩子,他没有任何防范,径直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孩子。可人间悲剧就这样产生了,狼妖的背再次被刺穿,只是这次更为彻底。

狼妖愣了愣,很是不解,只见他悲凄地望着孩子,目露绝望。

画面到此,虚影也涣散了。

此时站在岸边的司命等人在看完之后,皆是默默不语,迎立风中。

良久,风中才夹杂出一丝轻问:“这,那个狼妖后来怎么了?”绿萝轻轻问道,声音不由放小。

这果真是一个人间悲剧。

半晌,才听杨戬一脸苦笑看着司命,道:“这便是你经常编写命格的情节故事?是不是也太凄凉了?”

立即便迎来司命一记白眼,杨戬只能又摸摸鼻子不再出声。

“这个狼妖也太可怜了,自己辛苦抚养的孩子,自己用性命护下来的孩子,到头来却反过来除魔卫道。”似是故事太过凄凉,绿萝抽泣着说道。

“除魔卫道,斩妖除魔,且不知妖也有善恶之分,岂能一概论之?”良久,司命才喃喃自语,发出一点点声。侧过头望着身边清玄:“你说呢?正魔真有那么重要吗?何为正何为邪?”

从始至终,清玄都是一副淡然模样,不悲不喜,好似这一切本与他无关。

清玄淡然看了一眼司命:“对于凡人而言,兴许很重要。”语气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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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幻境消失,妖王乍现

“哈哈哈”空气中传来大笑声,空旷回音,连绵不绝。

司命、清玄、杨戬和绿萝立即警惕四周,向四周巡视笑声来源。

“哈哈哈”此人笑声带有狂妄,带有嚣张之感。

司命立于四人中间位置处,托腮低首,似在想些什么。其余三人皆是戒备状态。

须臾,只见司命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笑得让杨戬毛骨茸然。

只见司命右手一伸,向三人作出一个暂停的动作。

她踏步向前,对着空中若有若无道:“你知道我是谁吧,既然我来了,有什么冤屈或者苦衷都通通说出来,如若查实乃是实情,我终究是会为你们做主的。”接着又道:“可你只给我们看过去的幻象,却不露面,想来诚信也不大!更何况我怎么知道那些幻象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司命浅浅叙道,带有试探,对着空气。

绿萝知道司命定是在施法对空中某人对话,故而一直也未出声,定定听着。

绿萝都能明白的事,其余两人就更不说了。

阵阵狂风席卷而来,四人低头掩面,忽然之间,四周景象变换,众人瞧了瞧,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处绿色葱翠的花圃之内,这里前面三尺外有一竹亭,而亭中早已摆好茶水与酒。

很有待客之道的礼数,看来这主人也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我们又见面了,各位可还安好!”待司命等人进了竹亭后,身边顿时传来低沉之音。

起眼一看,一袭玄色,墨发素琯,可不就是前面在灵魂当铺里见过的老板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只见绿萝手指那人,惊呼一声。

当时司命试探当铺老板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探索他在妖界的位置,如今瞧着,真真是好运气,看来此人身份不菲。

只听司命好以整暇地瞧着面前人,浅浅笑意:“公子前面自称夜黎,是灵魂当铺的老板。而今司命却以为公子便是那妖王赤黎吧。”

接着又问:“是与不是?”眼神灵动却时时都是探究之色。

赤黎?不会吧,众人听到司命的判断后皆是一脸讶异之色,绿萝最是夸张,一脸不可置信,还不断微微摇头,仿佛不信。

而清玄永远都是沉默的,司命以为像清玄这样的仙人不问红尘,不管闲事之人,确是太少了,这种安分守己的仙人九重天上找不出五个,因为时间永恒,作为仙人也很是无聊的,有时总得找点时间打发打发匆匆时光吧。

司命记得,好多仙家为了使人生更丰富一些,竟然都到她天府宫来,求她把他们写到命簿里面去,让他们去凡间历劫一番玩耍。可见不管事的仙人是多么的少见。

“赤黎?原来你就是妖王,哼,杨戬找的就是你!”杨戬才不管那么多,此次他下凡来,本就是为了帮助人族以此战胜妖族。如今见到妖王赤黎,怎能不激动。

只见杨戬瞬间化出他的三叉戟,一副迎战姿态。司命见此,立马拉住他,道:“不急!”语气沉稳清和,和前面讽刺杨戬的司命判若两人。

不过杨戬见怪不怪,司命本就是如此,大事当前总是慎重的,不会像平时嬉笑打趣。

只见司命始终浅笑炎炎,望着赤黎,道:“今日妖王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们讲一个关于婴孩的故事吧!”

“我想知道,在司命上神以及众位仙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赤黎也是笑问,“在看了那狼妖的故事后,众位难道心中还认为人族是善辈?”说到此处语气已是些许沉重。

乍听赤黎询问,杨戬顿时咽气了,绿萝也悄悄挪步,心中仿佛有愧!只有清玄的眼神始终古井不波,没有任何变化。

只见司命讪笑一声,先是感叹一番:“缘起缘灭,皆有定数!”后又好似公正地郑重道:“你与那孩子有缘,此缘你与那孩子都应珍惜。如若真如幻象一般,对你,那孩子确是对不住你;可对苍生,那孩子确是没错!”

言道此处,只见司命神情已颇为专注,“你又可知,那孩子兴许在刺你一剑后,或许也是终身受愧,自惩一生,如此,你还恨他吗?”

说完此番言论后,司命便定定地静静看着对面那人。

是的,在司命看来,那幻象中的狼妖必定是面前这人,妖王赤黎。

“你竟然是如此认为?”赤黎先是一愣,继而冷笑:“果然,仙界之人又怎会护佑我妖族子民呢?即便,即便我妖族被人族如此所欺,可仙界,呵,终究还是维护人族!今日我赤黎只想问问,这又是何道理?”他目光含恨,只朝司命看去,一副质问口气。

“司命,你身为神界天神,为何也是如此言论?我本以为神应是公正无私,而不会如仙界之人一般浅短,故而赤黎才愿意让诸位看到这番往事,就是想让你能公平评判一番!”

说道这里又是苦笑:“如今看来,赤黎又当失望了,我妖族还是得靠自己才能生存三界,否则”

他大笑两声,笑中却是凄凄之音,最后恨恨下了结论:“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有自救,只有自救啊!”

赤黎在那里兀自发笑发怨发恨,周身气泽已有变化,可见情绪激动,很有爆发可能。

杨戬怕他突然发难,早已跨前,掩护身后三人。

看着前面如此痛苦的赤黎,司命黯然,其实她也挺同情妖族的,奈何天地规则,哪里有那么容易打破,跨越种族的爱本就是受天地诅咒,不论这种“爱”是爱情还是亲情或是友情。

对于三界而言,人妖有别。对于人间而言,斩妖除魔,乃是卫道。

所以,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哪里又有什么绝对的对错?

想到此处司命确是不忍,她缓缓轻语:“赤黎,我来问你,你在人间开那灵魂当铺却是为何?”

“哈哈,如今问这些还有必要吗?”妖王一脸狂然,语气倨傲,与最初很是不同。兴许这就是妖王的自尊吧。

“有必要,我想知道!”司命肯定答道,很是坚定的望着赤黎。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能探寻人心,看看人心到底能有多么邪恶。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狂笑:“贪嗔痴恨爱恶欲,人类诸多恶账,可你们天界却视之为宝,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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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妖王赤黎问司命,何为苍生何为情

“凡人贪嗔痴恨爱恶欲,诸般妄念,乃是人心。可你却只看到他们的恶欲,却未看到他们的爱念,却又是为何?”只见司命语重心长地对着赤黎言道。

赤黎闻言,大笑一声,愣是反问:“你说凡人有爱,难道我妖族无爱吗?难道凡间之爱才是爱,而我妖族之爱便是恶吗?真真是可笑之极!”

司命喟叹一声,“万般皆是苦,凡人需得经历七苦方能脱离苦海,那是他们须历的劫,过的关。而你们,也是如此。不过是众生皆苦罢了!”司命闭目喃喃道。

本不欲再言,可终是心中不忍,只见司命目中悲悯,再次劝道:“执着,是痛苦的根源,放下执念,方能自在于心间。你与那个孩子本是有缘,可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本种了善因,当得善果。可你却因为自己执念而生生毁了自己的功德,如此,虽是善因,却酿成更大恶果,也就怪不得旁人了。”

司命说了很多,对于她来说,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兴许真是怜悯那个狼妖吧。

缘也,孽也!狼妖无错,错在天命。

“你说我执着,可难道我不该执着吗?你说我放不下,可你要我如何放下?”妖王目中含泪,恨恨吼道,心有不甘,心有所恨。

此时杨戬执三叉戟直直越过司命,目视前方妖王,大声喊道:“无论怎样,你迫害凡人魂魄,企图占据凡人身躯,就是杀生,就该受罚!”

“哈哈哈。”妖王大笑,笑得弯腰,似乎此话很是可笑。

只听赤黎言道:“灵魂交易各取所需,他们为了自己的**,用灵魂作为筹码来当取自己所需,有什么不好的呢?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的人一辈子都没办法满足自己的所需,可自己又不甘心,于是世间便出现了灵魂当铺!”

“这不就是顺应自然嘛,司命你说呢?”赤黎笑着目望司命言道。

继而又说:“你说人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活着受苦受累,哼,当然不是,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是为了开心。万事只求开心便好,凡人无能,做不到这些事情,可他们唯一有价值的便是他们的灵魂和身躯,他们用灵魂和身躯换取自己一辈子的开心心情,难道不好吗,而我妖族不但无错,反而有功啊!”

“冥顽不明,说得够多了,即是如此,便不用客气。妖王,让杨戬会会你。”杨戬奋身而上。

未到近前,却被红光挡下,杨戬不查,竟被弹飞数丈。

“哼,既然进了我妖界,还以为是在人间的当铺吗?”空中之人哼笑几声,手掌翻越之间,地面上顿时出现阵阵妖军,规模浩瀚。

“看来这便是准备攻打人族的军队了。”一直未出声的清玄竟然此时说话了,倒是让司命惊奇了一下。

司命往身旁一瞧,此时清玄又是一脸冷漠,事不关己。呃,好像刚才的声音是幻听似的。

“怎么办才好,司命,我们动手打出去吗?”看绿萝一副准备打架的姿势,司命忍不住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绿萝急眼娇嗔。这小妮子少有违逆司命之时,此时是真是急了。

“好了好了,你还真打算打呀?我们来此是为了打架?”司命轻笑瞥了绿萝,好笑地训道。

“当然不是,可,可你看。”绿萝立即否认,她当然不赞成打架,可不是司命自己说的吗,咱们不打架,可也不能怕打架,如今这阵仗,不打难道能冲出去?只见绿萝一番疑惑模样。

“呵,你的司命姐姐定是有办法的,我等只需稍安勿躁即好。”清玄清冷说道,一副看好戏姿态。

绿萝听后这才作罢,站了回来。

那边杨戬被弹出后,毕竟是战神,虽有不妨被伤,却也没有大碍。待杨戬挪过来后,发现其余人都没有作战准备,更是恼急,一副眦目之态。

司命作了一个安抚手势,让杨戬稍安勿躁。自己飞上空中,与妖王对视。

只见司命云袖一拂,下方妖阵顿时动乱,于人界,或事可为,可于天神,便是不堪一击,哪怕只有一位上神在此。

“司命上神,你真真是如此偏袒仙族人界吗?你乃上神呀,为何要特意与我妖族为敌?”没想到上神之威如此强大,这是赤黎未想过的。如今见司命一番动作,便有些胆怯了。

可神界向来秉公,不偏三界。

“既知此处还有一位上神,你又为何如此放肆。竟调兵遣将来此,不是想留住我等,继而攻占人界。”司命清清冷冷言道,此时的她眸中平静不少。

“赤黎,我怜你年少经历,让你失了心智,做事偏颇些也能理解。如今本座只盼你能放下执念,回头是岸才好。”司命再是劝解一番,总是希望赤黎能够放下,赤黎变成如此,也有因果。

“我就不信,你能一人抵我妖族万军!”妖王愤愤然,施法妖阵。

司命见此,不慌不忙,拿出天书铺陈开来,白光注入,底下众妖一股恼被收入其中。

呃,呃,呃

现场情景突变,让众人都大跌眼镜,哑口无言,绿萝就不说了,连少有话语的清玄也是眉毛一挑。

当然,此番逆转最让人接受不了的肯定是妖王赤黎了,自引以为豪的阵阵妖兵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如此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妖王双目含泪,竟是无言,他愣愣望向空中司命,苦笑一番,心中嗟叹:“神之威严,呵,果然不容侵犯,哈哈”随之轻叹一声,仰天大笑一番,似为了散发心中抑郁。

愣生生一个美男,如今竟然披头散发,衣袂不整了,如此模样哪里还有最初相见时的文雅风范。

司命心中不忍,叹了一口气,对下面妖王言道:“赤黎,你如今可已知错,可会改,如若你能放下,本座今日也可既往不咎。”只见空中上神神泽闪耀,云彩祥瑞,喻旨之音空旷回音,缭绕九顶,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

“我既是妖王,那便是不能降的,今日能有诸位仙神与我一同陨灭,我赤黎也是无憾了!”赤黎缓缓从地面上站立起来,颤了微颤,随手抹了抹嘴角鲜血,一脸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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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妖王启动封天印,清玄司命共抗阵

赤黎的话自然成功激起了几位的忌惮,清玄袖中长剑现于手中,众仙皆是迎战姿势。

妖王面露凄凄,苦笑一番:“我虽无能,法力低微,可法器却是力量巨大,据说有毁天灭地之神威,司命,你乃上神,可识得此法器。”

随后,他使出全身法力,只见他周身环绕浑厚金光,光照刺眼。紧接着金光之上若隐若现一种环形物什,上面似还刻有梵文,梵音缭绕。

见此法器,司命心中微颤,别人不知,她怎会不知,此乃上古神器“封天印”,传说封天印乃是上古时期东华大帝所持有的法器,法力无边,可以封印天地,颠覆乾坤。

书上说上古时期就是因为这“封天印”意外掉落人间,落入万丈冰泉,导致天塌缺漏,地陷无边,后来女娲大神采石补天,最后以身为石,补了天洞,殒身苍穹。女娲大神功在苍生,被三界尊称大地之母。

书上虽然对女娲大神的功绩未有详细叙述,可即便就是寥寥几语,司命也知道当年的苍生之劫定是岌岌可危,刻不容缓。

可如今神物重现,怎会现于妖界?司命犹然不解。

他这是想与人间共同毁灭,玉石俱焚!

无论如何,已来不及过问这些事情了。如今赤黎还只是以自己的修为启动法阵,以赤黎的修为还不足以能完全启动封天法阵,尚有机会。司命知道只要自己也如赤黎一般用浑厚仙元阻止法阵,是有可能阻止赤黎的。

唉,何必何必,就因一己执念,欲毁众生,可恨也可悲。司命心中悲叹,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法无边。

美眸微闭,双手合十

“不不,司命等一等,再等一等。”杨戬急忙前去扯住司命,兴许风力太多,杨戬只抓住了一枚衣角。

“是啊是啊司命,我们再等等天界的援军吧,司命不要,不好丢下绿萝。”绿萝抽泣含糊道,手中力道也是紧紧拉住司命的裙角,毫不松手。

可如今却只有自己的仙元才能勉强阻止赤黎,已没有时间多想。司命向来很疼绿萝,而今也没有时间在乎小姑娘的感情?

此时风强云卷,司命迎着风力吃力嘱托着:“绿萝,你是我司命钦点的南斗星君天府宫的少司命,遇此境况当不可怯弱,我不在了你便要好好守护天府宫,自己更要勤加修炼,万不可丢了天府宫的脸面。”

只见绿萝扯着司命的裙纱,夹着风声哭泣道,“不不,司命不要离开绿萝,不要!”声嘶力吼,不断摇头。

不再去管绿萝的不舍,司命立刻转头看向杨戬:“杨戬,汝乃吾友,回去记得告诉凤兮,让她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告诉她司命是为苍生而殒身,无关仇怨,记得,记得让她放下。”

“不,不,司命你自己回去告诉那只凤凰,我不愿转述。”

杨戬拼命摇头,血气男儿此时也是虎目含泪,悲泣欲绝。

清玄定定地瞧着眼前众人,他在想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生离死别吗?他不解,众生与她一个女子有何关系,为何她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他不明白,他是真不懂。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便是清玄,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却明白自己为何而生。他的脑海里面总是闪现一个画面,那是一把剑,周身仙泽祥瑞,好似尊贵异常,脑海里还隐隐约约记得它名唤赤阳剑,而自己便是要用尽一切办法找到它,然后,然后后面的事情好似有些模糊不清了。

这几万年来自己游荡三界,踏遍百川,日夜寻找此剑,它是自己在世间唯一的使命,也是证明自己存在的理由。

曾经自己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寻剑人罢了!如若有一天他寻到赤阳,怕也是消亡时刻了。所以,万年以来,他不敢停留一个地方太久,他不敢和一个人相处更多的时间,他怕,怕不舍,怕留恋。因为如果不舍,便会停留,如若停留,便会失去。

这些年来,他真的是累了,倦了,也想休息了。

如今倒是好了,既然遇上此番千载难逢的苍生劫难,自己若与那个女人一起殒身苍穹,岂不是也不愧于此生。至于寻赤阳,那就只能企盼它能遇到有缘人带它完成使命。

想到这里清玄轻笑一声,直直望着司命,道:“如此难得的苍生劫难,难道不应有清玄一份吗?这份难得的功劳便生生让你抢了去,确不是我清玄风格。”他神情少有的专注认真,无有玩笑之态。

“呵,你不是还有重要的事情未做吗?如今”许是法力扩散太多,司命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她道:“如今为了众生而陨,怕是可惜了。”勉力勾唇,一脸笑意。

“可惜便可惜吧,那又有何妨?”他随散白衣,仿若一瞬芳华,长笑道,也是不惧生死。此番倒是让赤黎这么大阵仗弄出来的“封天印”法阵变得诸般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司命愿意让那个才见过一面的清玄陪她殒命,她明明是最疼爱我的,可最终她却交付了我万般使命沉重责任,却选择了一个陌生男人陪她共赴苍生。

绿萝不懂,也不愿懂,对她而言,司命终究是最重要的,如果可以,她真想自己如今便已飞升上仙,能有足够的能力陪她一起应劫。只可惜如今的她连陪她的资格都没有,司命,你放心吧,从此以后,绿萝定会勤加修炼,不负南斗星君之名。

司命,你放心,绿萝定会和凤兮在九重天上好好等你回来。

漫天红雾,层云尽染,煞气逼天,直冲九霄。

赤黎竟然以自身法力,炼化众妖灵魂,以封天印之威力,集天地灵力,人间怨气,生生地与封天印以血为契,开启法阵。

如此威力之大,力量可怖,没想到今日却是让她司命碰见了。

早已卷入空中的司命,展袖一挥,兀自定格半空,与那直冲云霄的封天印只有三尺之远,只见她执笔抵挡那煌煌红光,整个脸色早已血白,似快被吞噬。

清玄紧靠她之后,青光剑影,与整遍遍红光交缠一起,不过杯水车薪,无多大作用。要知道清玄虽说只是上仙的仙元,可他早已突破神位,只差一个劫,便能飞升上神。他的力量与一般上仙可不能同日而语,但即便如此,而今他的力量在宏**阵之中终究是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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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为救苍生祭元神,司命魂归封天印

司命奋力抵挡阵法,费力腾出左手出来,只见她紧紧抓住清玄的衣袂,紧言道:“想来这诛天法阵是定要我司命的元神方能震压得住的,清玄,我司命感激你能陪我赴死,不过如今你却终究是帮不上忙了,切不要凃添亡灵,不值!”

言罢便要用力震开清玄,瞬间之时,却没想被清玄反手按下手掌。男子眸子清和,与平素清冷模样完全不一样,他道:“就这么看不起我清玄!司命,我愿与你同生死,无关风月,只为苍生!”清玄定定瞧着她,神情专注。

苍生与我何关,清玄只为情义。清玄嘴角微动,却终是无言。

司命见他如此,嘴角微勾,似是懂了,电光火石之间拉住清玄到身前,躲过流光,定定瞧着他,轻笑道:“前面不是还说我保护不了你吗?清玄,就让本上神发发神威保护上仙可好?”语气淡然,轻佻打趣,只不过打趣之人如今已是穷尽力竭。

言罢只见她果断放手,用力推开胸前的男子,流光之中,只见清玄被一团若隐若现地白光团住冲出阵外,一切不过只在瞬间发生,跟本容不得人考虑。

清玄,原谅我不能对你承诺太多,只叹你我的缘分出现在错误的时间点,就让它萌发于心间,止步于此吧。从此你便好好去完成你未尽之事,就让我成为你记忆中的一缕幽魂吧。

“司命”

“司命!”

“”只听到众人惊喊。

清玄被推落地,刚起眼回看,半空中的司命便已经开始以自己的元神祭祀封天印,将它发出来的毁天威力封印其中。而那赤黎由于以自身修为媒介,强自启动封天印法阵,他自身修为本就不够,待司命封印封天印后,他也随之消散了,烟消云散。

自作孽不可活

风云变化,席卷苍生,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只不过半晌时间,刚才还在嘱咐绿萝的司命,此时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如掉线风筝般无力。

“司命”绿萝颤颤地跑过去,走一步摔一步,伸出双手,颤抖地接住司命的仙体,痛苦流涕,满脸泪水。

此时的绿萝在接住司命仙体那一瞬,便已是神情呆滞,整个人都处于呆愣状态,不哭也不闹,甚至连惊呼都叫出不来了,只有双眼喷涌而出的泪水可以看得出,这个人还活着。

杨戬也在身旁愣愣看着,目露不忍,只有清玄兀自还待在刚才的下落处,没有上前。

“咚,咚,咚。”擎天钟响三声,响彻天地六界,通报六道轮回。

擎天钟从始至终都挂于那连接天地的擎天柱上,乃是父神盘古所造,擎天钟响,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上神飞升,钟响庆贺。一种便是神没,钟响哀悼。

如今钟响三声,代表什么呢?代表着连天地都认可了司命的离去。

司命上神真的走了,走了。

众人都是抬头望天,愣愣听着天地钟声,顿感悲悯。

谁也没有死,却唯独少了一个司命,这天地是不是太过无情。无论是人还是妖或是仙,都该心存感激。

瞧着自己的族长竟然就这样死了,众妖群龙无首顿时慌乱起来。

“长老,这可怎么办,族长竟然就这样死了。我们是不是马上也要死了?”

“是呀是呀,长老想想办法吧,我死了便罢了,可我的孩子才刚出生呀!”

七嘴八舌,整个妖界似乎都乱了。

只见那长老重重叹了一口气,面露沧桑,悲悯道:“皆是执念,皆是宿命,族长的执念高于天深似海,如今果然酿成大祸,祸及种族,实不是一族之长应为之事,众生后辈不可模其行。”长老剁了剁拐杖,突然色厉内荏,目露仓光。

警惕之言,前车之鉴,妖族存亡在此一刻。

“到底发生了何事?”声响如洪钟,响彻大地,似乎同时由二位上神发出,语气仓促急耐。

众人遥望空中,此时风云早已消散,乃是朵朵祥云降临此地,仙家云簇,不停往下界赶来。

而那边却是黑云压顶,似魔族出世,只见朵朵黑云也是拥簇而来。

今日的妖界,注定是一个难忘而不平凡的一天。

天族和魔族齐聚到此,空中黑白分明,一团一簇的,这边是瑞气腾腾,那边是黑气腾腾,想必这万万年以来,也没有比此次规模更为宏大的阵势了。

下界绿萝仍跪于地面,低着头守着她的司命上神,外界如何,不论谁来,对于她来说估摸也不重要了。

只有杨戬立即躬身作揖:“妖王赤黎执念入髓,欲毁天地,竟祭出‘封天印’法阵,以己身修为和妖灵为契,生生启动了封天印。”

说到此处他偏过头,哽咽:“司命上神为了救下苍生,才不得不以自己上神的元神为祭,镇压法器。”一个堂堂战神如今却如孩提一般嘤嘤哭泣。

杨戬回复的人当然是天帝泽莱。

“司命”还未听到天帝有所回应,魔尊暮渊却生生叹气,喃喃这位已不复存在的名字。

“赤黎到底为何要祭出封天印,他是疯了吗?”魔尊语气沉重缓慢问道,似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只见赤黎扬起手来,直指群妖,强压怒气问:“谁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你们确是不想活了!”魔尊手指颤抖,语含悲切。

那是谁?那是司命啊,如今殒身的可是他的若言呀!他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魔界,她陪他千年,识她万年前段时间她还在魔宫活泼乱跳的,前段时间还好好,可如今却为何会这样?

为何碰见此事的人是她?为何不是其他的神?

对于魔尊暮渊而言,司命终究是不同的存在,对她,他是爱的,可这人世间就是有那么的无奈,有些爱情,只能止于唇齿,有着遗憾,也只能埋在心底。

“尊上息怒,尊上息怒!”下界群妖齐齐拜倒,齐声呼喊,哀声一遍。

“尊上,这世间最难放下的就是执念,我族妖王赤黎虽执着于爱恨,执着于正邪,执着于对错,可这本身难道有错吗?尊上,佛说天下苍生皆是生灵,难道他凡人是生灵,而我妖类就不是生灵了吗?”

群妖丛中还是刚才那位长老,看起来年迈久矣,群妖皆低头下跪,只有这个长老拄着拐杖遥望天空,直视魔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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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天下苍生皆生灵,缘何苍天不怜悯

“大胆,天道苍苍,自有定律,哪里由得了你们小小妖族能来评判对错!”从灵魂当铺逃出去的哪吒直手拿乾坤圈训斥。

而与此同时,魔尊身边的左使向东也跟着发难:“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祭出封天印,欲祸及苍生,还,还害了若言,你妖族罪不可恕。”

如果不是身边右使往昔拦着,他如今已下去教训,非得血染妖界,让他们为司命陪葬。

说来妖族也是可怜,毁天灭地的大事偏偏让他们遇上了司命上神,而他们不知,司命可是个人缘极好的人,仙魔两界有谁她不识。若是遇上其他神死了,想必魔尊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庇佑妖界。

三界早形成一种模式,数万年来妖族归附魔族,寻求魔尊庇佑,而人族一直以来受天族教化及护佑。

如此,此事怕得由魔尊和天帝共同商议才能定夺,并非一派能定夺的。

“尊上,赤黎有罪,可祸不及全族,望尊上怜悯庇佑。”那老人终于放下拐杖,颤抖地下跪磕头,当然他永远是向魔尊磕头。

“尊上,不能答应,死的可是若言啊!尊上。”身边的向东不依不饶,一副定是要让他妖族陪葬的阵仗。

魔尊不语。

天帝却在此时再次问道:“司命上神殒身前可否有交代?”话是对杨戬说的,可眼神却是定定朝着司命的仙体方向,如今司命的仙体早已被十八位上仙团团围住,用鲜花拥簇着。绿萝也始终守在一旁。

“是的,司命殒身前有交代让绿萝仙子继任南斗星君首位,接管天府宫。”杨戬回答。

“哦?”天帝不由发出惊奇之声,此时才看向守在司命仙体旁的小姑娘,若有所思。想来这便是前些日子司命手书上言道要过去的仙子吧。

“是的天帝,绿萝被司命亲口封赐少司命。”杨戬再次肯定回复。

“这,这”此时天界这边的仙人倒是热闹了,他们纷纷扰扰地反对着。特别是南斗的其他星君特别反对。南斗星君分有六星君,分别是司命星君、司禄星君、延寿星君、益算星君、度厄星君和上生星君,总称六司星君,而南斗六星君皆由天府宫司命星君为首。

如今司命陨落,其余五星看继任者不过一个小仙,肯定是有所不服,这也是司命生前反复嘱咐绿萝要勤加修行的目的。如今绿萝怕也是明白一些了吧。

天府宫虽然时长住着一只凤凰,法力虽也不弱,可严格来说凤兮也是客人,即便能帮上点忙,也比不上绿萝自己强大起来。

话说今日来此的仙神却是没有见到凤兮的身影,也未曾见到那紫薇殿中的帝君,如此大事凤兮不知为何未来,而帝君恐怕是身份太高,看不上此间小事吧!真神总归是不一样的。

见那绿萝还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内,没有搭理任何人,连天帝也未抬眼想看。

杨戬瞧着着急却又不可奈何,只得进言:“天帝,绿萝怕是伤心过度,失了礼仪望天帝恕罪。”

如此真是可笑,也难怪其余五星君不干了,以前他们的司命乃是上神,根本不需由仙帝管辖,而如今,天府宫却是由一小仙接管,那之后的天府宫定是处处受置于天帝,故而他们纵是有意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见祥云之上的天帝喟叹一声,言道:“苍生免于危难,此皆是司命上神之功,司命上神殒身苍穹,乃为天地,为苍生。如今既是上神的遗命,我等理应遵守才是。”天帝泽莱最终下了结论,神情闵然。

而魔宫这边更是霸道,只见暮渊低沉道:“司命所言便是我魔宫的态度,司命遗命之人便是我魔宫所拥护之人,任何人若有意见可就是与我魔族宣战。”此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也着实震撼住一批人,比如那些有反对意见的仙人们,比如跪地俯首的群妖们,届是一股脑的颤抖。

要知道魔尊提出的是“宣战”,此话可大可小,这主要就是告诉仙界,如果有人趁司命陨落而肆意针对继任少司命,便是蓄意与魔族为敌,便是蓄意挑起两族战争。

天帝闻此言也是眉毛一挑,斜瞄了对面魔尊一眼,闭口不言。众仙看天帝都没有说话,更是不敢妄言,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明哲保身之态。

唉,凡人有七苦七难,神仙真的能逃出此框吗?所谓真正超脱三界,其实也不过是另种的安慰罢了。无论是人还是仙,都是无可避免要被世俗所图抹,要与纷扰人世相缠绕,就像是被打了魔咒般无法逃脱的宿命。

这些仙人们,亦是如此!

明哲保身!呵呵,是呀,此时谁敢出来反对,连天帝都不敢轻易接话,谁敢?谁敢谁就是元凶,挑起仙魔之战的元凶,平时饶是一根筋的杨戬此时都是闭口不言。

此时似乎谁都忘了一个人,一个才和司命生死为命的人,那就是清玄,那个在最终关头被司命推出来的清玄上仙。

万念俱灰入正道,嗔痴怨恨终成空。

没有人看见清玄是如何起身的,没有人关注他,因为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经名转的上仙罢了。

清玄周身附有玄光,整个身子被玄光所拖托,入定其中。

此时众人才发现了异样,纷纷看过来。只见天帝好以整暇若有所思,倒是太上老君急急道了几句:“此人,此人竟然原地飞升,竟是飞升上神?这,这”话中竟是惊讶,说话说得都有些不利索。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天帝,拱手道:“天帝,你看,这”等着天帝决断。

“看来今日我九重天上将又添一位上神之尊了。”天帝神情淡然,无欢无悲,纵然此人先前并不知道,此时又突然飞升上神,也没有多大欢喜多大惊奇的。

只见天帝说这话时眼角一直斜倪那边的魔尊暮渊,似有深意。

暮渊哪里会去管泽莱的动作,他二人共管天地,只不过分工明确,倒也是很了解对方的脾性,此时才懒得管天帝的言辞和动作。

突然一道玄光摄入九天,顿时照亮三界,祥瑞盈盈,倒是超度了不少刚才引出来的诸多亡魂。不知从天外何处引来群群凤凰,绕着清玄齐声鸣叫。上神飞升,其祥瑞之气引来凤凰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只不过却是偏偏在此时,偏偏在此时司命殒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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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司命陨灭,清玄飞升

清玄白衣飘散,一袭青发垂地,雪白纱带赋于腰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真是神人降世,仙家风姿。

清玄竟然就这样默默无闻地飞升了仙元顿时变换,已是神元。他左右打量自己一番,却是嘴角哂笑,一番凄凉,他想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和她一起赴死了,可如今他又到哪里去和她赴死呢?

有时候有些事情只要迟来一步,便是终身错过,成为永生永世的遗憾,飞升上神这种事也是如此,只不过迟了一步而已,便是永久别离。

清玄的飞升当然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也是一番祥瑞,只可惜如今谁也没有心情观看这番盛景,当然该有的礼仪还是必须周到。

只见天帝急忙驾云过去,身后一众仙臣紧随其后。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魔尊也降下黑云,不过他可不是去清玄那处打招呼,而是带着向东往昔径直向司命的仙体处奔去。

天帝带着众仙家来到清玄前面,双手作揖,客气道:“恭喜上神了!可不知您是何处上神,名讳是?”礼数周到,神情却带有疑惑。

泽莱当然疑惑,他身为三界仙帝,管理众仙,凡是飞升的仙人他那里肯定是有记录的,可在他的记忆中,并未有此上仙,如今其更飞升为神,而他只是现在才知道。这对于天帝来说,不可不说是失职的。

“天帝客气了,本座名唤清玄!”清玄虽也客气回答天帝的话,可他那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看向司命处,目露悲痛。

只见魔尊等人来到司命仙体处,向东往昔几下便扒开司命身边的十八个上仙,而跪在一旁的绿萝被紧随而至的杨戬连忙地牵置到一旁护着。

暮渊近前看着司命,细细瞧着她的眉目,沉睡着的她更是恬静,也更是清冷了。暮渊拉起她的手来,仔细擦拭,估摸是刚才激战时落下的泥印。只见他缓缓蹲下,双腿竟然跪到地上,认真地擦着司命的双手。

见此情形,除了站在一旁的绿萝欲上前阻止被杨戬及时抓住,其他人都眼睁睁地瞧着,好似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绿萝在一旁奋力挣扎杨戬的束缚,朝着杨戬吼道:“放开我!”目露凶光,就像一只待醒的野兽似的。面对绿萝的吼叫,杨戬仍只是摇摇头,未有丝毫松手。

绿萝挣扎得更为凶狠了,只听她恨恨吼道:“你们都怕他!我知道,他是魔尊,你们怕他,惧他可我,我不怕,魔尊”,绿萝声音凄凉而尖锐:“魔尊,你休要毁我家上神的清白,坏我家上神的名声,绿萝虽修为低下,不及魔尊之一,可仍会与你拼命!”此番狠话足足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甚至瞬间震住一些人。想来若是司命还在的话,定会很是欣慰,觉得孩子终于有魄力了。

“杨戬,你放开我,否则我便与你誓不两立!”由于杨戬的拉扯,绿萝终究修为太过低下,挣扎不出,只能再次转头恨恨斥道。

如若是平时,此时绿萝怕是早已死掉千万回了。可奇怪的是,魔尊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默默地听着绿萝的吼骂及诅咒,一点都不生气,很是平静的整理司命微乱的衣襟。

连天帝都不管,连以前司命一众好友皆是看着,难道真是因为他们怕魔尊吗?当然不是,只是绿萝如今早已失了心智,急怒攻心,哪里听得进杨戬在耳旁说的话。她只知道她只看见,那个男人欺负了她家上神。

半晌之后,暮渊似乎一切整理安好,方缓缓起身,缓步来至绿萝面前,轻声问:“你便是绿萝?她亲命的少司命?”目露探究之光。

“哼,不错,我便是天府宫南斗星君少司命绿萝!魔尊,你今日辱我上神,我与你不共戴天!”绿萝疯狂吼道,声嘶力费,此情感于天,动于地,有些仙家甚至都拂袖拭泪了。

此时魔尊竟欲踱步上前,而身后却出现一只手拉住他的云袖。暮渊侧目而视,顿住!

“尊上,不可!请尊上饶了这个小仙女吧,她不过心伤悲切罢了。她可是若言的遗命人啊!”向东左使此时竟然下跪为绿萝求情。

此举动很是有作用的阻止了绿萝的疯狂吼叫。

只见暮渊转身俯视着下跪之人,无奈摇头:“你认为我会杀了她?”一句一句,字句清晰。

向东无言,但随即也放开手,警戒望着魔尊。

“你既是她的遗命人,便是我魔族所拥立的人,三界之中,谁敢造次!”神音缭绕,声若洪钟,似是在告诫某些人似的。

绿萝一脸迷惑,一副愣愣表情。

“你可知,她是我的谁?她与我而言又代表着什么?”魔尊没有管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低头看着绿萝缓缓言道。

“她是我的妻!”只听魔尊暮渊半天静静道。

“哼,现在才晓得她是你的妻是不是未免太晚了?可还记得,那天你与司命虽已拜堂,可终究也未行完婚礼,想来司命也算不得是你的妻。”魔尊话落,便引来杨戬的嗤笑讽刺及反驳,而他身后的一众仙神也是边点头认同,如此看来,天界并不承认司命与魔族的联姻。

天帝虽未说话,方听到魔族之言,也是眉头微邹。

“可司命没和我说过你。”在听到魔族如此说法后,绿萝算是平静下来,眼底闪着犹疑。

“呵,如今我却是有什么理由来骗你呢?”魔族哀叹。

绿萝沉默。

魔尊也没有再向绿萝解释,只见他缓缓从绿萝身边走过,面向天帝泽莱。

二人相视良久,最后还是魔尊先是开口叹道:“天帝,司命虽说是你九重天的上神,不过却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知本尊是否可以带回自己的未婚妻?”他说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天帝闻言,不慌不忙,“魔尊也说了司命上神只是你的未婚妻,既是未婚妻便是未过门,那更是不方便进入魔宫了。”泽莱毕竟是天界之主,一言一行都是要维护天界脸面。有些事情虽在情理,却也不可跨越界限,超出原则。

哪怕魔尊与司命当年感情是有多深,如今司命也是万万不能进入魔宫的,否则让他如何向四海八荒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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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司命葬身何处引争议

“本君定是要带司命回九重天,葬于无尽海。”语气强硬,未有让步,在天规戒律上天帝从未让步。

“你!”魔宫左使向东手指天帝,气急败坏:“冥顽不灵,尊上不管他们,我们得带若言回去。”司命只不过在魔宫待了一千年,可魔宫上下却将司命视为亲人,对于向东往昔而言,魔宫本就是司命的归宿,那天族算什么。

魔尊未答,只是一双紫蓝色眸子逐渐暗沉,眼底满满地透露着风云。

太上老君见此,尤其着急,他老人家立即上前当和事老:“魔尊莫动怒,天帝说得没有错,即是未婚妻,便不算正式入门,此乃规矩,若魔尊真是为司命着想,定当三思,莫要毁了司命死后清誉才好。”

“况且司命上神是下葬在无尽海,魔尊若是有心,可常常去看望与她,岂不甚好!”

老君苦口婆心劝解着,不过事事也是朝着天族,只是隐隐约约反复提醒两位千万不要打破仙魔之间的平衡,再引起仙魔之战,应以大局为想,否则此事将继续扩大,祸及三界众生。

“死了,谁死了?”突然从天而降的声音,人未现,声先至,不是火凤凰凤兮还有谁?

“刚才老君说死了,谁死了?”凤兮现身后,继而再次问道。

与他一同现身的还有南华紫薇大帝,二人一红一白悬于高空,一个一副像还未玩够的孩子,另一个虽也是英姿相貌,却面露沉重,一副哀思,像是心中早知某事。

凤兮问后,却未听到答复,观众人皆是一副死灰表情,倒是少见,咦,那天帝旁边的不是不是万年未见的魔尊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暮渊?”

还有向东往昔?

“向东?往昔?”凤兮歪着头试探唤着。

当年她随司命浪荡三界时,司命最常带她去的地方便是那水晶般的魔宫了,虽暗无天日,却也五彩斑斓的,凤兮甚是喜欢。

当然最喜欢的就是调戏众魔,其中最甚的便是向东。在凤兮的世界观里,魔可是很可爱的物种。

凤兮奇怪,老友未见,可他们倒好,一副苦大仇深模样,连瞥她一眼都没有,只有我们的往昔心肠软,倒是投过来一丝清和目光,不过却真的是一点点。

目光闪烁,不发一言,整个空间是沉默,只有凤兮的声音突兀其中。

凤兮顺着众人闪烁的目光,透过那厚厚的人墙,往那边瞄着,瞄着瞄着便看到杨戬身边的绿萝。

呃,杨戬死拉着她,而她低头无语,像是哭了。

绿萝哭了?司命贼疼爱她了,凡事皆是以她为先,搞得让凤兮一度妒忌,故而前段时间才负气离开出外游玩了。

可如今她哭了,那司命干啥去了?有人欺负天府宫的人,哼,虽然司命不在,虽然自己也‘讨厌’她,可好歹也是天府宫的少司命,司命的继承人,怎能如此被欺,想到这里,凤兮便怒了。

只见她风风火火地往那边走去,一路嚷嚷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真真是太不要脸。”而后又道:“南斗六星,尔等也不管管?”

南斗六星立即弯弓作揖,可还是不发一言,一脸哀凄。

凤兮看那样更是上火,当她走到绿萝身边时当她走到绿萝身边时,便看到了

为何众仙魔皆是无言,不敢作声。是司命啊,她怎么躺在丛花之中?她明明在那里为何不起身来与我斗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怎么都不救她?一瞬间无数问号接踵而来,凤兮心中充满万万个疑问,眼底里皆是不可置信。

凤兮定定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真是反应不过来。

“唉!”空中倒是发出一声嗟叹。

“帝君让我来此游览,看人妖打架,原来早就知道了?”凤兮发问,声音低低的。

只闻空中之人喟叹一声:“确实是错过了人妖打架这场戏了,不就是被你家司命的神威镇住了,也是无奈!”

“呵,如今这样,帝君还能开玩笑,真是让凤兮佩服!”

凤兮定定地看着丛花中的司命,喃喃道:“我就说怎么突然擎天钟都响了三声,我还在想是哪个倒霉神蛋陨灭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是司命。”凤兮哽咽,一脸哀凄。饶是她再是看透生死,如今也是心如绞痛,眼底里满满地都是后悔。

“我不该负气离去,司命,是凤兮对不住你。”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真是可惜!可惜。”

凤兮颤抖地掀开司命身边的花丛,矮身蹲下,喃喃自语。

“你没来也好,来了也是凭空多了一具尸体。”杨戬一手搭在凤兮肩上,宽慰道。

“她可说了什么?”凤兮并未回头,只是问道身后人。

杨戬看了一眼绿萝,叹道:“说了,说让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还说这是她司命应的劫数,与他人无关。”

凤兮颤了颤,喃喃自语:“原来到头来,你竟然还不愿让我替你报仇。呵呵,司命,我该说你什么好,果真是一个时时心念苍生的好上神。”

“你既然嘱咐了杨戬带话给我,就该知道我凤兮并不是个听话之人,呵,你让我放下,可我怎么能放得下,这笔账终究得和它妖族算清楚,我定要让它妖族陪葬。”说道此处一字一句,句句惊心,字字珠玑。

一番狠话下来,群妖颤抖,全部都跪求南华紫薇大帝救命。呵,他们倒是眼神极好,更是明白对于南华而言,三界众生皆是他的子民,并无区别。

上古时期,开辟三界,本就是他们几位真神太过寂寞了,无聊干的事情。

“不需要陪葬,司命还有救!”南华好以整暇地待在上空观看下面众位神魔仙妖,看来看去,却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故而不得不发言道。

司命有救!

此番话更是惊天动地,绕得下面众人又是一番动荡。其中包括天帝和魔尊,当然还有哪位刚飞升的上神也是前跨一步,神色变化。

只见天帝和魔尊同时上前,作揖问道:“请帝君示下!”他二人倒是从未如此心齐统一过。

其余众仙魔也是一脸期盼模样,看来司命真是死不得的呀,人缘极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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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仙魔群策群力救司命

其余众仙魔也是一脸期盼模样,看来司命真是死不得的呀,人缘极好得很。

“真的能救?”向东一脸激动,憋着一口气小心问道上空南华真神。

“自然能救。”南华拂袖缓缓下至地面,淡然说道。

“真是太好了,司命有救了,凤兮,绿萝,你们”杨戬压住内心激动,颤抖得转过身看着凤兮和绿萝,要笑不敢笑的,滑稽得紧。

这个消息对于杨戬来说真乃救命草一般,他作为天庭中堂堂战神,遇到妖族叛乱,却眼睁睁让司命去牺牲了,更可恨的是自己还帮不上忙此时,司命若真能救回,自己,自己哪怕万死也是愿意的,否则自己将万世不能心安。

只见南华帝君展了展云袖,缓缓踱步至司命处,众仙魔自动分列让路,躬身作揖。南华矮身而下,拂了拂司命的脸庞,一脸深思,后又似随意问道:“刚才我在云层之上看到凤凰缭绕,一遍祥瑞,想是定上神出世了,而观放向便是这里。”

“是的,乃是清玄上神飞升了。”天帝泽莱紧言回道,不敢怠慢。帝君虽是随意问,而他却是不能随意回答。对于当年弥境天那几位真神,天帝都是恭敬有佳的。

只见南华闻言,只是轻扯了嘴角,淡然问了句:“清玄是哪位?”

这次天帝没有说话了,而是自然把目光投向清玄处。

清玄也是奇怪,没有上前,而是待在原地,问道:“你真的能让她回来?”语气犹疑,似并不确定,礼数也并不周到。

天帝见他竟然如此无礼,欲上前教化,却被南华中途止住,“司命只不过是用元神镇住封天印,好在赤黎修为并不算高,也并未完全启动封天印,发挥出封天印的威力。而今只需结合几位上神之力,掀开封天印,我便能进入其中取出司命元神,而此时再结合众人之力封印它,以免造成反噬。”

南华缓缓交代着,神态自若,仿若很是有把握。

“你为何如此确定?”

“呵呵”却未想到南华先是一笑,眼神好是打量清玄一番,似乎觉得他问得颇似好笑。

只听南华说道:“因为这封天印是东华的东西,而我与东华乃是从鸿蒙时期我与他还是天地混沌之气时便识得对方,他的法器我又有何不知?我不仅知道,而且还会使用,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对付它了。”

“我这样回答你可还满意!”南华笑问。

此时天帝实是看不下去了,他看不下去的乃是这个清玄实在太没规矩,只见他立即上前和清玄耳语:“还不速速见过真神南华紫薇大帝。”当然对于帝君而言,泽莱的动作当然是全都瞧见也听见了。

这四海八荒的事情,能瞒过他老人家的实在不多。

清玄看了天帝一眼,看到不断给他使眼色,最终好似无奈,双手做了个揖:“清玄见过帝君。还望帝君具体教导该如何做才能让司命出来?”

“你也紧张司命?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帝君的问话想必除了杨戬和绿萝,其他人都是非常感兴趣的。特别是魔尊暮渊。

魔尊早已见过南华,听闻南华之言,也是瞥了清玄一眼,淡淡说道:“想必是司命不知何时在哪里惹下的桃花债吧!”此言似是回复帝君之言,又似是说给众人听的。

接着又道:“此处有上神之力的除了天帝与我,便是帝君,还有这位刚飞升的清玄上神,不知我们三位上神合力能否掀开封天印一角,才能让帝君有机会进去?”

魔尊虽是魔界之尊,但也位列上神之位,擎天柱上显现的名字之一。

“或可一试,此事虽说着简单,但每个环节实施起来都必须谨慎小心,环环相扣,在你们合力掀开口后,切记,千万不可泄力,反之,应加**力,千万撑住。待我进去找到司命将它带出来时,尔等必须立即加大封印,须得合众仙魔之力方能办到,否则被封天印反噬,必然掀起天地之祸。”这话是专门朝着泽莱与暮渊说道,也是吩咐。

“如此,你们还是要冒险救司命吗?”帝君再次问道。

帝君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们两位,如此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很大。稍有不慎,便是毁天灭地的危险。

因为在南华看来,自己虽说知道这封天印的使用和弱点,可若要生生打开它却也不是他一人能办到的,需得庞大的人力同时发力才能做到。没想到司命却是如此好命,能有这么多人要她回来,仙如此,魔亦然。

南华掀了嘴角,摇摇头叹口气,神思飘渺,不由回想起当年那场天劫,如若她也有这般运气,同时有这么多人可以救她,那她便不会独独应劫,而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那么离开,如此无力。

只因当年的上神真的太少了除了他和东华,盘古也应劫了。

她走了,从此东华再不见踪影,而自己也是沉沦幽冥万世轮回,只为寻她一缕幽魂。

当年他是救不了,而今他却是能救的自然要救。

“那便开始施法吧!帝君?帝君?”看到南华恍然模样,魔尊唤了几声,终是拉回了南华神思。

南华哂笑一番,道:“吩咐下去了。”

“是的。”天帝魔尊齐言回道。

天帝和魔尊如此齐心,其实很是少见,这都只为一人罢了。想到此处,南华不得不再次为司命感到欣慰,叹道那个女子真是好命。

“那便开始吧。”

南华帝君话才刚落,天帝、魔尊和清玄三位上神便齐心施法,直奔着空中封天印而去。三人同时升空,环绕‘封天印’形成三角阵法。上神之力能兴苍生能毁天地,只见三位上神真是挥洒法力,生生消耗修为,团团白光圈住‘封天印’

南华负着手仰望,神情淡然。而杨戬绿萝、向东往昔倒是焦急得紧,不断来回奔走,可如今却又不可奈何。杨戬再次摇头,恨自己为何还没有飞升,如今才如此无能。一位是仙界战神,一位是魔宫左使,从前都是相看两厌,而今却是同心协力,共忧一人。

打开封天印说着容易可真的做起来哪里有这么简单。只见天帝,魔尊,清玄三人额间已是大汗淋漓,满脸汗水,似都有些力不从心之势。且不谈清玄之力,可知天帝魔尊的力量随便哪个都是毁天灭地的,可如今却是连个封天印都打开得如此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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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众仙魔开封印救司命

且不谈清玄之力,可知天帝魔尊的力量随便哪个都是毁天灭地的,如今却是连个封天印都打开得如此吃力

好似过了沧海桑田,下面的人也是急得大汗淋漓。那‘封天印’似乎有动静了,不停发出红光挣扎。

“帝君,它动了,你看?”杨戬紧挨着到南华身边,手指着封天印喊道,一派兴奋。

凤兮绿萝等人也是伸长脖子望着望着,一脸眼巴巴地。

就在此时!南华暗道。

突然一道紫光划过天际,直奔着‘封天印’而去,紫光绕着它环绕三圈,似寻到一处细微缝隙,嚓的一声便进去了。

阵法外三人见到后,眉心皆是一松,面露些许笑纹,乃是失力太重,如今却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天帝魔尊情况还稍好,清玄却是有些支撑不住,见如此情况,魔尊一脸担忧,费力言道:“清玄上神,支撑住,司命很快便能醒过来。”天帝跟着附言宽慰鼓励。

清玄满脸汗珠,已是睁不开眼,只能拼命使力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一定不会松力。

对于他们三人而言,如今一分一秒皆是沧海桑田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已是快要力竭,忽然一道紫光亮出,迅速闪出,随之还伴有星星金光。

与此同时,下界的仙魔迅速手结法印,齐力射入‘封天印’,结法印封存它,天帝等人更是融入更大力量摄入其中,力图封印那个掀开的口子。

唉,东华的法器是有多厉害啊。打开不易,如今关闭它更是困难重重。好在此处还有南华大帝,他老人家深知其中的奥妙。

只见他老人家出来后便立刻空中转身,结印于封天印,真神之力可是与天齐寿的,集合天地灵气为其所用,又过一大阵,果然那‘封天印’变得乖巧起来,不再动弹,如先前一般。

天帝魔尊清玄顿时力竭,颓力望着‘封天印’如婴儿般飞到南华手中,甚至还左蹦又跳,像是撒娇,好是乖巧,让人哭笑不得。

下面的人张口结舌,威力无比的法器在南华帝君手里竟然如此乖巧,实让人唏嘘。

“帝君,司命,司命怎么样了?”声音从清玄处发出,只见他撑着一口气直直的望着南华。

南华抬眼看他,随手一挥,一道紫光倾泻而出,赋予三人身上。

“司命啊司命,想不到你运气如此之好,被封天印封了都能重生,呵呵。”南华展袖翩飞落在司命仙体旁边,对着手中的金光打趣。

在众人的期盼目光中,南华把手中那团金光吹入司命仙体之中,而后再用无上仙法为其消除阻力,使它注入本体中去。

那团金光无疑是司命的三魂六魄。按理说人都是三魂七魄,由于司命的一缕命魄被魔尊取走,故司命只有六魄。

“司命,快醒醒,快醒来!”凤兮管不了这么多,速速飞奔其身,伏在司命身上,催促其快快醒来。

绿萝也是紧随其后。而后便是众位仙家伸长脖子往里看。

“帝君,司命为何还没有醒来?是不是”她眼底里皆是担忧,急急问道南华。

而南华帝君倒是悠闲得很,看到大家眼巴巴的神情,很是无奈:“稍安勿躁。”良久才吐出四字。

知道司命大约无碍,不久便能苏醒后,凤兮霍地起身,面向群妖,愤愤吼道:“今日便让凤兮灭了妖族,为司命出气。”

司命在最后关头都不忘嘱咐杨戬,让他转告凤兮让她放下仇恨,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于凤兮,她很了解,早就知道会是这般情景。

不过今日南华帝君在此,又岂会让她任意而行呢。

在凤兮发出凤凰火准备焚烧群妖时,群妖皆是颤颤微微,一副受死模样,很是可怜。南华不过随手一挥,凤凰火在空中逐渐熄灭。

她转身愤愤然,克制内心之火,质问:“干什么?”

“人妖之祸,罪在赤黎,便不要牵连整个妖族了。好在战事未发,硝烟也未祸及人间,而灵魂当铺里面的灵魂也被司命放回。”

“哼,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要等妖族攻打了人间,非要死了很多凡人才能定妖族之罪吗?妖族祸乱人间之心证据确凿,该判死罪!”凤兮吼道,一脸愤然。

“并且,此战还牺牲了司命上神,我倒是想问问帝君,为何不能判他妖族罪行。”

凤兮的蛮横顿时让场上本是欢乐的气氛蔫下去,仙家们表情肃穆,妖族颤抖异常,个个匍匐于地等待判决。

南华深深叹一口气,目光矍铄,“还是等司命醒来再说吧,凤兮,你不要忘记司命临时的嘱咐。”

此言才真正压住欲喷火而出的凤兮,她歪头思索一番,哼道:“尔等妖孽且等着。”放了一番狠话,便又重新飞到司命身边守着。

众仙低首垂拱,群妖匍匐在地,几位上神也是消耗神力过度坐在云座上,只有南华帝君仍身立场上,双手不停捏诀施法。

不知过了多久,花丛中的司命仿佛睫毛微微一颤,凤兮见到,立马趴上去,轻唤:“司命,你醒了吗?”

又唤南华:“帝君,快来看看。司命好似要醒了。”

南华收法,快步上前,左右检查司命的眼帘,神思一番,终下结论时,眼望在场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瞧着他,轻笑道:“司命回来了。”

太好了,她回来了,真是太幸运了。无论是天帝还是魔尊或是清玄,此时内心中都仿似落下去一口气,笑意逐渐爬满额间。

“凤兮,你又惹事了!”

突然空中响起清脆之音,第一声便是唤道凤兮。

司命醒来了。

司命醒来了,众仙家皆是争先恐后地上前问候,她皆是一一微笑回礼。

只见她缓缓起身,对着面前南华感激道:“此番多谢帝君费心。”行一神礼,又越过南华向天帝魔尊和清玄道:“多谢几位上神费心救司命,司命感激不尽。”

只不过起身时司命的眼神多看了几眼魔尊与清玄。特别是清玄,司命对他灿笑一下。

“上神救救我妖族。”突然妖族那边发生洪亮地齐呼。

那长老膝行过来,双手拜了又拜,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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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上神司命复苏本体赦妖族

那长老膝行过来,双手结十拜了又拜,声泪俱下。

“上神救救我族。”长老再次呼唤求救,直奔司命而来。

此情此景,司命看了看南华帝君,又抬眼望天帝,再看了看魔尊,三人皆是沉默,倒让司命一番难办。

“司命,该严惩妖族,不能放过他们。”此时凤兮插话一句,仍是愤然。

可司命却未理凤兮,只见她拖着白纱缓缓向群妖走去,绿萝随侍身旁紧随其后。司命略弯腰扶起妖族长老,轻言道:“不关你们的事,此事与妖族子民并不关系,妖王赤黎虽是有错,却其情可闵。不过尔等之后便不准再跨界来人间,你们能否做到?”

“多谢上神谅解,我族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长老带领众妖继续谢罪,拜了又拜。

“如今妖族无主,该让何人来统领妖界为好?请天帝示下。”太上老君此时跨越人前,老成持重进言。

可他却忘了,妖族向来是听命魔族,历年来也是魔族统领妖族,这已是无规矩的规矩了。

果然,天帝只是深思片刻,便把目光投入魔尊身上,低沉问道:“魔尊以为如何?”

天帝的意思如此明显,意思就是说妖族向来是你在管,如今这些费脑子的事情自然是由你来管了。

魔尊暮渊很是无奈,由于先前神力失得过多,一时之间还不能恢复,自己他僵硬笑一声,道:“此事从后再议,如今先有长老代管妖界,待我魔宫议出方案来,会立即通知尔等。”

魔尊下令,群妖莫敢不从。齐声唱喝:“谨遵尊上法旨。”

妖族之事已了,众位仙魔也逐渐纷纷离开。该回天宫的回天宫,该回魔宫的回魔宫,不再久留此地,只有司命、魔尊和清玄等人还留在此处。只是南华帝君临行时别有深意望了清玄一眼,倒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只听魔尊粲然一笑,轻声道:“当年的小丫头果然长大了,都知道为苍生殒身了。”魔尊之言虽在说笑,可话里话外也有几分讥笑在内。

“呵,倒是让魔尊费心了。”司命假意垂拱,哼唧一声。

“你确是让本尊费心了。”魔尊闻言,眸含色厉,低沉言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那般做就是做死,今日但凡少了一位上神,你都是绝对无还生的可能。”

“呵呵,那只能说是天意,天意不让我司命就此死去,这不,还好清玄及时飞升上神了,这还不是天意。”司命无所谓笑笑,巧笑嫣然。

对于魔尊,司命心里是复杂的,她没有办法真的拒绝魔尊的好意,也没有办法反驳魔尊的责骂。魔尊暮渊于她而言,虽无情但却有义,有时候她又觉得他是爱她的,只是

曾经无数夜晚,司命总在心中为他寻找各种理由,然后又一个一个推翻,因为无论任何理由,他都不该夺了她的命魄,只为另一个女人,他不该。

可如今他却又如此费心救她护她,司命仔细瞧着暮渊,目光盈盈。

“人家南华帝君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话多。”司命嗔道。

暮渊听闻此话,神情更是暗沉,一张脸顿时垮下去,而后眯眼一笑,憋出几句:“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

接着道:“你能耐,下次遇到这种事便不要找我。”

看来魔尊确实是气得不轻,应该是只要提到南华,他的性情便会有所波动。

“好了好了,尊上,我们也该回去了,就别和若言置气了,她才恢复”看到司命又要顶嘴,向东赶紧插话和事。

以前在魔宫就是如此,若言和尊上也常常拌嘴,那时尊上更是常常逗趣若言,非惹得她暴跳才罢休。那时他也常常出来当和事老,可没想到反被若言骂一番,那时若言说什么:打是情骂是爱,这叫情趣,你不懂。

他是不懂,如今更是不懂了。

至始至终,魔尊都是对着司命在嘱咐万千,就怕她又去惹事,而对身边这位清玄上神却没有只言片句,也许对于魔尊而言,哪怕位列神界,终究不是他在乎的,便也就不理采了。倒是他身边的向东往昔很是知礼数,认真地对着清玄做了一个揖。

魔尊还是走了,婆婆妈妈一番终于回他的魔宫了。

如今便只剩下司命、凤兮、绿萝和对面的清玄上神。

他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不发一言,也许对于他而言,此间之事,还是与他无关吧。

司命盈盈上前,认真地望着那个人,笑道:“感谢了很多人,但最感谢的还是清玄上神才对。如若没有你及时飞升,恐怕司命便回不来了。”

“没有任何准备,你便提前飞升上神,之后会不会有天劫降下?”紧接着司命紧张问道。

而清玄还是一脸淡然望着面前女子,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看他如此,司命又是尴尬,僵硬地笑笑:“那个,那个先前你不是说有事必须要做吗?不知是何事,司命能否帮得上忙?”

“你想帮忙?”终于清玄上神吐了四个字出来,很是不容易。

清玄如此性格,绿萝早已习惯,毕竟相处段时间,倒是让凤兮很是不惯,看这个人闷葫芦一个,要不是看在他救司命有功的份上,她都想跳起来骂他了。

“恩恩。我能帮上忙吗?”司命突然点头如蒜,很是拼命,怕被人瞧不见真心似的。此番举动倒是惊呆一旁的凤兮,只见她悄悄和绿萝耳语,哆嗦聊道:“你说司命是不是看上这个新上升的上神了?你瞧她那模样,真真是,啧啧。”

也难怪凤兮会如此奇怪,因为司命这番情态真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如若凤兮不是亲眼所看,打死她都不信。

凤兮摸摸头,转过背去,很是认真地神思一番,为司命捋一捋,想一想她之后的人生。

她想着,司命的桃花怎么这么多,前有魔尊暮渊,后又凡间骆云轩,而这个骆云轩又是南华帝君,这些纷繁纠葛的情感对于司命而言,都不是好的,哪一次司命不是被伤得遍体鳞伤得回来。

此次这个清玄上神嘛,凤兮撑着下颔,反复思量,这个清玄如今看来倒是地道,不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前飞升上神,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后面将会再次迎来一次报复性的天劫,也就是说他此次飞升,必须前后历两次劫难。一般人的话都不会如此做的,而他为了司命,就这样做了。便看他这番举动,凤兮想倒是可取。

清玄啊清玄,凤兮便瞧瞧你到底是不是司命此生良人,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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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清玄踏上寻物路,司命陪伴其左右

清玄啊清玄,凤兮便瞧瞧你到底是不是司命此生良人,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既然如此,那便来帮忙吧。”还是那么清清冷冷的口气,可也太不客气了吧。凤兮暗握拳头假意一挥,心想司命可真可怜,不过就是客套话罢了,还真让对方当真了。

话说是去找一件什么东西吧,这四海八荒九州大陆的上哪里去找那东西呀?唉,凤兮再次暗叹口气,特恨司命真没脑子,好不争气,如今应了他陪他找物什,可如若一日找不到,司命岂不是一日不能离开。哼哼,好一个奸诈狡猾之徒,也是好一个聪慧之人。

呵,凤兮和清玄?嘻嘻,我凤兮便等着看好戏吧!

凤兮兀自在一旁腹中思量,那边却已经都说好了接下来去往的路线。

且看绿萝小姑娘,脸上兀自还剩了几滴泪珠,在眼睫毛处一眨一眨的,让人看着令人怜惜。

小姑娘亦步亦趋跟着司命,急促说道:“让绿萝跟着司命吧,如此多一个人手岂不更好!”

看司命没有理采她,小姑娘又怯生生看向另一边:“清玄上神以为如何?”

哈哈,这个绿萝真是好不可爱,这情商乍能这么低呢?司命也不好好教导一番,唉,算了,回去定要好好调教一番才好。否则以后可不知闹出什么笑话来,当电灯泡也当得如此欢畅。

见此凤兮以为不得不让她出马了,“绿萝小妹妹,你家上神去旅游,你跟着瞎闹干什么,你还是跟着凤兮姐姐回去好好修炼,争取千年万年飞升个上仙才是正道,否则到时候如若再遇上此事,你可就得殒灭了。”

凤兮此番话虽说得有些不地道,可也是正儿八经的事实,所谓话粗理不粗便是如此。

只见司命缓缓上前来,温和地看着绿萝:“绿萝,还记得先前我殒身前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司命让要勤加修炼守护好天府宫。”绿萝急急回道。

“既是如此,便不能贪玩,回去跟着凤兮好好修炼术法吧,希望我回来之时,你能有所成就。”言于此,司命目光投向凤兮,以目示意,有托负之意。

凤兮见之,微微点头,只不过是一脸不情愿模样。

司命见之,微含笑意,转头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和清玄上神一路飞升而去,至于去了何处,怕也只有他二人知晓了。

来无影去无踪,说得应该就是他们吧。

徒留一只凤凰和一个愣愣地小姑娘。只见凤凰火速上前,面向群妖,声斥:“哼,今日便放你妖族一次,不过本神君发现此间景色甚是迷人”

“神君认为好,便多待几日可好?”那妖族长老很是会看眼色,马上接话。

谁知凤兮却说:“我这个人有个癖好,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就爱不释手,想占为己有,如今此间丽色我也想带回天宫。”

可这不是开玩笑吗?这风景丽色怎能带走,妖族族长一脸迷惑,很是不解。

只能呐呐问道:“神君的意思是”

“哈哈,便是发出凤凰之火,烧了此地,才能入我囊中,带回天界。长老以为如何?”凤兮单挑眉目,讥笑几声:“不会舍不得吧?”

“这,这,哪里会”

“好,那凤兮便不客气了,多谢族长慷慨相赠。”

话音刚落,与此同时空中便一跃一只大大的火凤凰,扑闪着双翼,一扑一闪间皆是火光,熊熊烈火,燃烧不尽。也是一时“盛景”。只不过美中不足的便是造成了群妖动乱,个个惊慌失措,抱头逃跑。

话说当日司命随着清玄一路飞升出了妖界,一落脚便是人间的一个不知名的山坡坡上。司命左顾右盼,很是不解,只能看向身边人:“此处是何处?能寻到你心中所想?”

“不知道。”身边人只是淡漠一句话便把司命给‘扔’到九霄云外了,只见司命花儿一般的面容此时僵了又僵,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意面皮,试探问道:“那我们为何落于此处山头?”

男子不慌不忙,淡漠的脸庞中含有一丝笑意,“你不觉得此处山头的景色很是秀丽吗?夕阳西下,也是一番盛景。”

司命随着男子目光仔细巡视一番,果然山下是一派枯枝残叶,丛丛枯草,而山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好看的夕阳,哪里还有余晖,估摸再等等时辰,能看到月光

真是一个猜不透的上神呀!司命内心在哭喊。不过司命私以为清玄此番定是想与她来一次难忘的山坡坡上观景,这就是话本子里常说的情侣私会。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自己应全力配合才是,千万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司命突然扯出大大笑意,强自忍者冷风,欢喜应道:“是呀,清玄,此处还真是一个观景的地儿,你看夕阳多美呀!”

四周已是一遍漆黑,只有远方落日出还剩有点点微光。

“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哪里有夕阳?”没想到身边竟然传来讥讽之语。

黑幕之中,司命吸气再吸气,拼命压住自己的暴脾气,再次笑问:“那刚才上神不是说夕阳”

还未说完,身边男人淡漠随意道:“我说的是明日来看。”一句话便再次堵得她哑口无言。

哼,你狠,你牛!这个世上在言语之间能占司命上风的人确是太少太少了。

遇上他,到底是司命幸还是不幸?天知道?

“话说你到底要寻找什么?你说出来让我心里也有个准备。”一阵尴尬之后,司命便寻一个话头,打开话题。

这当然也是司命好奇的事情,这个男人到底在找什么呢?看他样子,似乎寻了很久很久。

男子默不作声。

“呃,你不想说便罢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不急的。”黑幕中司命连连摆手示意,怕触碰到男子心中伤痛的过往。

她却是想得太多,清玄只是在想此事该如何说起罢了。

“一把剑。”

半晌之后,司命被夜间凉风吹得脸都发青了,风中夹带些许低沉之音,似落寞,似低落,司命都没有反应过来,夜凉风中,她本就没有期待身边男人会回答她,却未曾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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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司命随口道真相,赤阳乃是南华物

夜凉风中,她本就没有期待身边男人会回答她,却未曾想到

这倒是让司命措手不及,看他那模样,并不像欢喜之态,似有幽忧之色,她平生什么都擅长,就是不擅长宽慰。以前凤兮就说过,她说司命你如此会写会说,咋就这宽慰人的本事没有学到一分半点?而后她还当着自己的面深叹一口气以示可惜。

此时只见司命强压住打颤的牙齿,生硬地宽慰道:“总会找到的。”

本来听到要去寻一把剑,司命反射性地想问寻什么剑,只见他那副郁郁之态,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便宽慰一句。

只听身旁之人怅然一叹,喃喃道:“赤阳!”

他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又是让司命一脸蒙。

夕阳美景确实没碰到,但却能赏到盈盈月色。此时明月高挂,月光倾泻而下,泻到眼前枯枝残叶上,也别有一番月白光景。

司命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美景,于她而言,确实是好久没看到如此着迷的夜景了。以前她总喜欢跑人间的时候,也看过这样的皎皎月色,记得那时她多次向暮渊嚷道让他陪她去人间游玩,可暮渊却说,他是魔尊,不能轻易离开魔宫,一句身不由己便每次都把她的软磨硬泡给打消了。想到那时,司命暗叹,就是因为那句‘身不由己’,直至今日她都没能和他一起如现在一般夜下赏月。

而如今虽终又来人间,却是和另一个男人在夜空下静静赏月数星星。这个男人虽然认识不久,不过却总能给司命一番说不出的熟悉感觉,那是一种亲近,一种信赖,一种情义。

有时候人世间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奇怪,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是不能用任何物什去测量,你可以说那是命运,你也可以把它归为天意。

她当时以身封印封天印,本也没有想过会有重生的一日,只不过对于她这种经常写人间命道的上神而言,写得多了也就真把生死看透了,对于自己生死的执着便很是淡然,故而在殒身之前她也是大无畏的从容赴死。

可她万万没想到,清玄会如此在乎她的生死,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便知道他已有上神的资历,只需一个劫便顺理成章飞升了。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在那种时候逆天而行,催促自己早日飞升晋位,这绝对是危险重重,代价极大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有时候感情真的来源于天意,说不清道不明。冥冥之中,让她和他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也是冥冥之中,让他们遇上了那次天劫,一切皆是天意。

明月当空,晚风徐徐。司命仰脸看他,目光盈盈。

于他,她愿再次交付真心,只为与他一世。

“万里乘云欲尽览,赤阳普照万重山。书中记载,赤阳剑乃是上古神器,赤阳出,神光熠熠,普照大地。”司命轻轻缓缓道,“你要寻的赤阳莫非就是这把赤阳剑?”

只见清玄略微低头,眸子略微变化,低沉道:“你知道它?”短短一句话却富含了惊颤、希望和不可置信。

也难怪他,这些年来,他踏遍天涯海角,山川万里,问了许多人,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何为赤阳?”而今,眼前这个女子,目光盈盈,在这朦胧月色之下她便张口一说,很是随意,好似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一个稀奇事一般。

只见男子似压住内心的激动,定定地看着司命,再次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啊?什么?”见他这般模样,司命惊了一下,迷糊反问一句。

男子再次缓缓问话:“关于赤阳,你还知道什么?”语气低沉,眼底里透的是隐忍,都生生地透在司命的眼里。

司命微颤回道:“古卷记载,赤阳剑乃是上古真神南华紫薇大帝的随身法器。我正要问你,你确定你要找的是赤阳剑?”

在听到赤阳二字,司命脑子里反射性地便透出南华来了,但她又怕自己揣摩错了,万一此‘赤阳’非彼‘赤阳’,故而再三问他是否真找的是赤阳剑?

“赤阳剑是南华帝君的随身法器?”男子移开目光,不断喃喃自语,又像是不断向司命确定。

“是的。”司命点头,确认自己未有记错。如果说别人不知赤阳剑,一来那是他们没有文化,二来便是南华帝君很少用法器,作为他随身法器赤阳便是很少露于人前。而司命是谁,天界的古书哪一卷没有过她的手,她知道赤阳的事情本就不甚稀奇。

“清玄,你说你还有未尽之事需要完成,连关乎天下苍生之事你都是淡漠对之,后来你又说你在寻一物什,我本以为此物对你定当千万般重要,可今日你却说你要寻的便是那赤阳剑。”

说到此处,司命眸子晦暗,似有不解,她再次问道:“清玄,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寻它吗?”

“司命,你不是说你晓尽天下事,凡是飞升入仙的仙人,你会第一时间甚至比天帝都知道他是谁?只因为你掌管天书。”清玄只是定定望着夜空中那轮朗朗明月,月光皎洁,倾泻在大地上,瞬间铺上朦胧白光,他没有回答司命为何寻找赤阳,却是换了话头。

“不错,就是如此。”

“那你能用你的天书查一查或算一算我从何处而来吗?”男子仍是默默说着,神思飘渺,心绪有些低沉。

“我算过”只见司命语气低落。

“呵,那结果呢?”男子自嘲一番,接着又问。

司命沉默一阵,和他一到看着天地月色,本是大好月华光景却好似被远方的乌云遮住了。

她无奈道:“没有结果。许是我修为还不够”

司命话未说完,男子便接道:“不是你修为不够,问题当然不是出在你身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

“从我一出生起,除了知道清玄这个名字,我所知道的便是自己一定要寻到一把名唤‘赤阳’的剑,不惜一切代价。那好似一种无法摆脱的使命,每次当我想放弃这个可笑的使命之时,呵呵。”

他再次笑了一番,很是凄苦,“每次当我想放弃之时,脑海里总会有声音不断催使我,提醒我。后来我倒是想开了,兴许这便是天命,这是我的天命,可我踏遍百川,走遍四海,竟是无人知道‘赤阳’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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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赤阳既为南华物,双双拜访紫薇殿

“后来我倒是想开了,兴许这便是天命,这是我的天命,可我踏遍百川,走遍四海,竟是无人知道‘赤阳’为何物?”

说道此处,清玄那张清隽的脸上扯出几丝笑意:“却没想到今日你随口一说便说出了我半生所寻。刚才我甚至在想,如果那日你没能醒来,兴许我得寻它寻一辈子。但你回来了,司命你说,这难道不是天命吗?”

“清玄,你为何不早说?”只见司命轻言细语叹了一句。

当司命确定男子就是要找赤阳剑时,心里闪过多个念头,而最多的便是他为何不早说,前面在妖族不就见过帝君吗,如若她早知道他所寻,便直接问帝君不就得了,何至于,何至于在三界中绕这么大个圈。

男子默然,司命便陪他一起在凉凉月色下一同欣赏夜下美景。

大约过了半晌,男子终于开口再次说话,只听他说:“你说赤阳剑乃是南华帝君的随身法器,可是千真万确,确定无疑?”男子字字铿锵问道,语气低沉。

司命点头,再次确定:“古卷上是这么写的,我这个人虽然在其他事上有些迷糊,可论书卷上的东西,一般我不会搞错。我确定。”司命再次言道。

向清玄确定此事后,司命不由得摇头晃脑,呐呐自语:“奇怪奇怪!照你的说法你一出生便有了寻找赤阳的天命,可赤阳却是南华帝君之物,莫非”

想到此处,司命确是打了微颤,面露惊疑,片刻又兀自摇头。

清玄见她如此,更是问她:“莫非什么?”

这倒是让司命有些尴尬,只见她忸怩道:“莫非,莫非你和紫薇殿中的那位帝君有什么牵扯?”说道此处,司命又赶紧摆手:“我说笑的,只不过瞎猜一番,你别介意,嘿嘿。”说完干笑一声,消除尴尬气氛。

看清玄脸色变了又变,翻了又翻,似乎真在思量司命刚才的无心之语,又是过了大半时间,终于恢复原先的淡然。

只见他突然竟笑了一声,倒是让身边的司命打了寒颤,他道:“前些时日晋升上神很是匆忙,当时大家为了救你也是手忙脚乱,倒还真没有正式去拜见过南华帝君,虽说我与他也算有一面之缘,然而礼不可废,终究还是得正式去拜见他老人家以示尊敬。”

说道这里,他含笑地看着身旁女子,轻声问:“司命,你说是与不是?”

呃,呃,司命想说我能说不是吗?现在想到去拜见南华了,早干嘛去了。根本就是借口。

只见司命定定地瞧着他,似乎想从对方眼里瞧着几分真心出来,可终究什么也没瞧出来。

无奈下她也只能巴巴地望着他,诺诺地点点头。

她能怎样?如今清玄已飞升上神,大家现在都是上神,阶品一致,而今他要去拜见真神南华帝君,她能说不行吗?

她当然不能,也没资格阻拦,于情于理都不该阻拦。况且,自己能重生也全靠南华帝君的帮助,想来自醒来后自己也未去紫薇殿拜访。于情于理,无论为清玄还是为自己,他们都得去拜见帝君才是。

只见司命也忽然笑了笑,喟叹一声:“说得也是,想来我也欠帝君一个人情。”

说道这里侧眸笑道:“说来此次去紫薇殿,我该带些什么谢礼呢?他好歹救我一命,我不能什么也不送吧。”

身旁男子也是好笑的看着她,缓缓说道:“救你的人如此多,少说一得一箩筐,几乎动用六界力量,难道你要一一拜访,逐一送上回礼?”

清玄说得没错,可不就是动用六界力量吗,天族魔族还有几位神界的上神,哪一个没有竭尽全力?如司命真要感谢,岂不很累。

看女子一副茫然呆滞表情,清玄再道:“所以,你只需让他们知道你心记此事便可足矣。”

“可帝君毕竟是救我的核心人物,若没有他,!你们咳,你们也不知能否救如何救呀!”

“那,那我还是先去太白那里去挖两壶桃花酿吧!”司命思量许久,终做了决定,想着两手空空去拜谢,着实太没脸面,能有两壶清酒也是好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帝君是否欢喜饮酒。

估摸是看她如此执着,清玄未有再劝说,只见他展袖一挥,二人顿时白烟消散,又从人间飞往天界去了。

依着司命的性子,清玄还真耐着性子陪她去了一趟太白宫。

司命刚从云头上走下去,便看到一个小童坐在门外打瞌睡,脑袋不时往下掉,想来睡意正浓。

这倒是让司命有些为难了,只见她撑着下颔,若有所思起来。

清玄见她如此,本就淡漠的脸上更是灰暗,只见他眯着眼憋问:“左右不过一道门槛,跨进去便得了,你这是干什么?”

清玄当然不明白司命所虑,因为他不了解太白。

于是司命在太白宫门口,仔仔细细地小声地向清玄上神诉说着自己的所思所虑。

司命想的是,此时若是自己绕过童子直接进去,那万一看到老白不为人知的一幕而今,他特意让一个童子在外守门,想来也确确实实是在搞事情,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

如今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故意打破人家的好事,那岂不是让老白难堪,也让自己尴尬吗?

最最重要的是,到时候若自己还向老白讨酒,那怕是不容易了。

所以呀,司命左思右想,权衡利弊,终于下了决心,只见她重重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童子啊童子,你就别怪司命喊醒你了,虽然我也深以为扰乱别人的梦境是一件非常缺德之事,可左右权衡,也只能委屈你了。”

而一边听她在那里自说自话的清玄,却是很是无语,就差两眼翻白眼了。

“童子,童子。”司命轻唤两声,便站在那里轻笑地看着他。

“诶,诶,谁唤我。”乍醒过来的童子稍有些慌张,本能四处观望发现原来是司命上神站在眼前,好似沉了心下去,才整理衣衫,拱手作揖:“原来是司命上神到访,是童子之过,我立刻进去禀报我家仙长,还请上神谅解,稍等片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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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为送帝君贺礼,与太白几番对弈

“原来是司命上神到访,是童子之过,我立刻进去禀报我家仙长,还请上神谅解,稍等片刻便好。”

说道此处,那童子又转向清玄处,再次作揖,道:“敢问这位乃是哪位上神,童子好一并禀报。”

“你不知也是正常,还不快见过新飞升的清玄上神。”只见司命掩嘴轻笑,替着男子回答一番。看到清玄一脸尴尬,更是欢畅。

太白的童子很是懂眼色,赶紧和道:“哦哦,原是清玄上神,童子拜见上神。”

看他如此有礼,清玄又能说什么,便扫他一眼,以手示意,让他起身便好。

司命和清玄便这样在外面等了一番,这若是和人间的日子换算的话,也就是人间的一个月吧。司命托腮腹中牢骚,也不知老白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准备这么久。好歹等待在门外的也是两个上神,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哼哼,等着瞧。

清玄倒是面上没看出有什么情绪,不过司命心想,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怎样可就不好说了。

半晌,终于见那童子领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人家”疾步跑来,不是太白还能是谁?只见太白人未至,声现到:“哎呀呀,今日我太白宫竟然迎来了两位上神,真真是大喜大喜呀!今晨刚起,我就见门外有喜鹊降临,原是原是真是有喜事呀!”

太白一番话,那是情感丰富、抑扬顿挫、声泪俱下。好似她与清玄的到来是他八辈子积的福气似的。

司命倒是习惯老白的欢迎词,只不过清玄估摸是第一次接触老白,恐也是第一次欣赏如此夸张的表演吧,只见他清俊的面庞抽了又抽。

太白拱手作揖,可谓真是热泪欢迎两位上神。让司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本就是来太白宫挖桃花酿的,对人有所求,自然也不敢太多高调。

虽说先前确实在此处候了老白些许时间,不过看到他如此热情,司命心想那此次便算了,放过老白一次,因而看到垂拱在面前的小老老头,本欲呼之欲出的奚落被司命硬生生吞了下去。

“两位上神快请进。”太白金星速速引路。

清玄一路无话,此次随司命而来本就是办她的事情,与他并无关系,因而他倒是真真地仔细观赏这一路进来的景色。

只有司命和太白金星二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约莫是:

“老白,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是吧?”司命眯眼笑道。

“呵,呵,上神是太久没来找太白下棋了,是不是来和我切磋一番的?”只见那小老头也是和气回道,一副装蒜样。

“老白,你非要我明明白白的提出来才肯罢休?”此话司命已经有些声色俱厉了。

是的,以前司命还是上仙阶品时,时不时便会来这太白宫找太白金星下棋,可其实每次司命前来的真正目的乃是后院的桃花酿。他们打赌,谁输了便喝酒。那时候的司命,毕竟年少,年少之人难免都有一些风花雪月的思想,也便跟着会做一些风流之事。

而对于年少的司命而言,喝酒便是一番风流之事。最重要的是喝酒也得喝好酒,喝佳酿。在司命看来,太白金星便是酿得一手好酒,特别是那桃花酿甚是清醇幽香,她犹为喜爱。

可奈何世间之事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世间之人也不是事事俱到完美无缺。老白就是如此,他虽能酿佳酒,可他却性情疏懒,天生怠惰,每年只酿九壶桃花酿,并且性格固执,任他谁来了都是如此。

司命奈他无法,那时也就只能寻着各种方法来赢酒,当然司命的棋艺也就跟着出神入化了。

“嘻嘻,司命,你看你太久不光临我太白宫,小老儿都差点忘了?”只见太白假意拍了拍头,笑得意味深长:“老规矩。”

看他那得意劲,司命真想一拳过去,可想着他的臭脾气,司命不得不按下性子,憋口气道:“老规矩就老规矩。”

“嘿,司命可知,小老儿这几年可是日日修习棋艺,就是为了能战胜你,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才是。”

“哼,放马过来就是。”司命扯了扯面皮。

“嘿嘿,好好好。”

刚刚言毕,就见太白浮尘向空中一挥,顿时空中便呈现一幅大大的棋盘。此时三人还立于院中,并未进殿。按理说客人到访,再怎样也得先进殿内,就是要下棋也得先清茶一杯方再进行。

可谁叫他们进的是太白宫呢,谁叫太白宫内的主人又是太白金星这个怪脾气的小老头呢?

曾经司命一个人对着苍穹问过,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是一批怪咖,凤兮、暮渊,白风还有太白,哪个不是如此,真真是心累呀!

她倒是忽略了一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半空中已摆好棋盘,司命、太白也缓缓升入半空,各自盘腿坐下。司命执白子,太白金星执黑子。

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黑子先行。自己太白金星也很是不客气,首先便落下棋子。

清玄看他二人如此动作,心中便在寻思难道司命对自己的棋艺果真如此自信。看她模样,神采奕奕,镇定自若,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而那老头却恰恰相反,起初便已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如此胜负之数已无悬念,怪不得这小老头总是输酒给司命,这样都还不输,就是怪事了,只见清玄一声轻笑,便负手闲庭若步于庭院之中,再不管空中对弈二人。

“嘿,你还想堵我,我早就在这等着你了,司命,看来今天这桃花酿你拿不走了哟,哈哈。”太白金星好似吃了司命一枚黑子,正得意大笑。

只见司命却还是悠然自得,也跟着嗤笑道:“是吗?老白,那你仔细瞧瞧。”言毕,黑子下落,围城已成,对方白字最后一口气都被这颗黑子堵得死死的,仔细数一数,呃,约莫有二三十枚白棋被困其中,这片区域黑子优胜。

太白傻了,只见他呆呆傻傻望着司命,好似还没缓过来棋盘上的事情,刚才明明还是一番大好局势,怎么怎么转眼便已成败局,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已经练了几千年了吗?太白仍是不解,不知自己输在何处,为何而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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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携酒拜访紫薇殿,却道帝君已出游

自己不是已经练了几千年的棋艺了吗?太白仍是不解,不知自己输在何处,为何而输?

只见太白仍是一脸不可置信,愣愣地瞧着对面的司命。

司命见此,很是不忍,在她看来,其实老白已经很用心了,也非常的努力专研。不过呢,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勤奋、努力、认真便可以办成了,还有一个因素,也是决定性的因素,那便是“天分”。

很显然,老白在酿酒上是个天才,可在下棋这上面却是个“孺子不可教”之才。当然这些话司命肯定不能对老白讲的,即便是他下得再差,也是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还得多多鼓励才是。这教育之道,就没有打破别人的理想和爱好的,还是应多多鼓励多多劝勉才是。

最重要的其实是,她保证,如果她这边将将给老白讲了他没有下棋的天分这句大实话,那么她今日的桃花酿,乃至将来,将来的将来的桃花酿,都将是绝对的过眼云烟。

想到此处,司命心中直叹气,为何老白总是执着下棋这件事情,他要是能把研究围棋之道用在酿酒上,一定能酿出更纯更香的美酒来。

真真是太可惜了。司命再次不由得感叹。

“哎,老白,下棋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用太过在意。”每次看他那副生不生死不死的表情,司命便忍不住内心的怜悯,总是如此宽慰。可这宽慰之话,万万年皆是没变。

“哼”只见太白金星哼唧一声,便转过头去,给了司命一个后脑勺,很是傲娇。

“你倒是说得轻松,你又没输过,怎会知道输的人心中是有多么的失落,多么的沮丧,多么的难受。”老白低声咕隆,到最后甚至透了些许哭泣之音。

“哎,老白,我早就跟你说过,下棋不能太多着急,你瞧,这局便是如此,我不过抛出一字作为诱饵,你却不管不顾硬是扑上来咬死我这一子。”说道这里,司命无奈叹气:“其实,我布的局根本在后面,而此时,你早已看不见我的布局了,因为你的眼里心里皆是我先前那一子诱饵,早已容不下其他白子了。”

“你有你的计划,从黑子的走势上看我便知道。可老白,你知道吗?你的黑子太过急于吃我白子了,你总是想着攻击我,却反而早已忘记给自己布局,如此,你怎能不败?”

只见司命支着下颔望着棋盘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劝慰对面之人,言辞之间好似在背书一样。唉,可想而知,此番长篇大论的宽慰之词不知被她讲了多少次了。

“哼,你不就是想说我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吗?”只见太白突然转身,一脸执拗,很是气愤。

如若换一人,怕是早已被吓到。可惜司命早已习惯了。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司命淡淡笑着回道,一点都不怕太白生气。

对于太白,怎么说也是几万年的老朋友了,怎会不知对方的脾性。

太白金星下棋会输,不仅司命早有把握,连第一次见面的清玄上神也是早就为他算好了输卦。从开始下棋到现在,不过一炷香时间都不到。

也不知清玄是不是算好时间,见他似是游览完整个院子了,正信步朝这边走回来。

他朝上面望了望,也是哂笑一番,唤了一声:“比赛结束了?”

太白仍在负气,下颚的白胡子都许是被他愤怒的气息吹得斜飞了起来,看起来好是滑稽。

只有司命投下一股清亮眼神,道:“结束了!”

接着还故意大声说道:“走吧,我们去后院酒窖搬战利品咯。”她如此大声,许是对着清玄说道,其实是对太白说道,有些想气气他的成分在。

如此做法,连清玄都投过来一丝不解,司命便道:“谁让他先前让我们在门外等得如此之久。”言罢便笑呵呵往前走去,步履轻快。

清玄闻言,先是呆愣,而后更是摇头失笑,心想果然是传说中锱铢必报的司命上神啊!

话说司命从太白宫中兀自提了六壶桃花酿,当她从太白身旁路过之时,源源不断地接受到来自白胡子老儿的灼灼恨意,只见太白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特辛苦酿出来的桃花佳酿,本是打算过些时日拿出来小酌一番。

如今倒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别人搬走,无助得很。

真真是太便宜司命了,太白金星在门前不断跺脚,搔首游走。

而司命,早就和清玄带着桃花酿腾云离去了。

话说司命、清玄二人便如此来到紫薇殿前,同时殿前便闪出一道白烟,原是帝君身边的小侍童竹风。

那竹风现身后,本是作揖的手势在瞧着来人有司命之时,硬生生给起了半截,再硬生生转向司命身边另外一人,恭敬垂拱道:“在下竹风,是帝君身边的侍童,请问上神来访可是来拜见我家帝君的?”

至于司命,便只能如此尴尬地被落在一旁咯。

清玄见此,心中倒是喟叹一声,这司命看来树敌良多呀,连帝君家的侍童都不待见她。

司命也很是苦恼,唉,此时她心中百味陈杂,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她心想如今的小孩真是难哄难相处。

不就是第一次见面对问了他几句吗?有必要记恨如此久,哼,真真是小气得紧。况且第一次见面本就要多多寒暄,以备他日来往,自己本想着从帝君府里最基层处打好关系,可如今看来,怕是弄巧成拙了。

看她一副锤头丧气样,清玄轻笑一声,兀自对童子言道:“不错,我叫清玄,和司命上神一起来拜见帝君他老人家的。”

只见竹风听到此话,再次作揖,很是抱歉道:“原是清玄上神,回上神的话,此番不巧得紧,就在两位来此不久前,帝君便出游了。”

“什么,出游了?去哪了,何时回?”虽说此话清玄紧接着也得下问,不过被司命如此强白一番,也很是无奈。

当然无奈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面前的竹风。

只听他清冷回了几句:“出游便是出游,去哪里何时回,我怎么知道,也许半个时辰,也许万二八年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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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帝君云游,司命清玄遇好戏

只听他清冷回了几句:“出游便是出游,去哪里何时回,我怎么知道,也许半个时辰便回来,也许万二八年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司命见他如此说,倒是一阵无语了。只得从袖中取出两壶桃花酿来,对竹风道:“此番前来本是为了拜谢帝君前日的救命之恩,既然帝君不在,那请童子把这两壶桃花酿拿进去,帝君问起,就说是司命送的。”司命说完,轻轻拂袖,两壶桃花酿便轻轻巧巧地落入竹风手上。

竹风瞧着手中的两个酒壶,很是淡然,只听他道:“可帝君不爱喝酒啊!”说完一副愁眉苦恼地望着司命。

司命轻栽一跟头,不过马上整理衣衫,一脸淡然说道:“不爱喝,不代表不会喝。你只管亲自奉给帝君便可,至于他喝还是不喝,便是后话了。”

那童子本就不满司命,此时更是无奈,只听他小声嘟囔着:“哼,要送礼也不送帝君喜爱的玩意,着实太没诚意。”

竹风声音虽小,可司命还是听见了,只见司命眉目一束,“你说说什么呢?”声音轻言细语,似压住了熊熊烈火般正欲喷涌而出。

如今帝君已经出外远游,不知何时归期,如若此时自己过于得罪司命的话,那无疑是找死。竹风左右权衡一番,再三思量后,决定此时先不惹她。

“没说什么?”竹风低低回应,抱着两壶酒迅速跑进殿去了。

看他如此落荒而逃,倒还真是遂了司命的好心情,她灿然一笑,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叹道:“所谓喝酒误事,看来这赠酒也是误事啊!”

清玄瞟她一眼,一个眼神便知春夏秋冬,寒暑酷暖。

看他如此表情,司命才敛了笑意,这才想起是自己硬要去太白金星那处讨酒,如此才误了时辰。竹风也说了,帝君是在他们到不久前出门出门的,如果自己不去讨酒,肯定是能见上帝君一面的,如此清玄便能询问自己的身世了。

饶了这么大一圈,终于有点线索,如今又断了。想来清玄心里定是十分气馁

司命缓过神来,看清玄早已走在前方,她连忙紧跑几步跟上前去:“清玄,对不起。”声音诺诺,尽是抱歉。

司命其实很怕清玄不理她,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清清冷冷,淡漠惯了,他毕生所寻的本在今日揭开,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被她弄错过了,如果是她,也会生气的吧。

“清玄,真的对不起,你别担心,估摸着帝君明日便回来了也未可知?”司命拉了拉清玄的衣袖,倒是有些撒娇的嫌疑。

此时九重天上便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位白衣男子淡漠向前行走,身后拖着一位走走停停的美貌女子,一路上叽叽呱呱的。别误会,不是男子拖女子,而是身后女子拖着前面男子的云袖,若走若停。

好在此时周边没有过路仙家,否则以天庭上众仙八卦的速度,此事定会在一炷香时间便能传播整个九重天。

清玄突然顿住脚步,身后司命由于惯性霎时撞到清玄身上,只见司命捂了捂鼻子,愣愣地望着身旁的男子,惑然不解。

“二表哥,你怎如此小气?我不过是让你送我去西面方向,你便不肯,哼哼,我定要告诉姑母,说你欺负我!”

不知是哪位仙家女子的声音尖利地传到耳旁,一时间刺得司命耳膜有些疼痛,她用手挠了挠耳朵,很是不惯。看来此处又有好戏观看了,司命拍了清玄一下,示意他看向那边

“唉,华桑,我不是二表哥不带你去西面,而是需要稍等片刻才行,如今我必须要先赶向东面,人间还等着我去照明呢。”只听那男子温润清和地对女子言道。

“表哥,人间等一会再升太阳有何关系嘛,你先送送华桑嘛,华桑去西面还有紧急事情。”那女子竟然撒娇起来,拖着她表哥的手臂左右摇摆。

“要不这样,表哥,你今日便把太阳升在西面可好,如此人间也照到明了,你也送了我过去,岂不两全?”

乍听此话,司命眉毛一挑,观之清玄也是如此。

司命心中叹然,今日真是听到一个大大笑话,太阳竟然可以从西方升起,真是奇也惊也!此种惊世骇俗的言辞,司命好奇,那男子该是如何回答。

只见男子眉头紧皱,训斥道:“莫要乱说,太阳自东而升,从西而落,乃是自然,岂可乱来。华桑,以后不要乱说。”

那边正在争执,你一言我一言,清玄侧目问道:“那是何人?”

司命轻笑道:“那男子是泽莱和羲和的第二个儿子,好似叫弘光,那女子嘛,听他二人对话,想是羲和的哥哥少昊的女儿吧!”

“少昊?”

“不错,人间五帝之一,少昊上神。”司命继言道。

“这天地之间的事情看来着实瞒不住你。”清玄冷不丢冒出此言,倒是让司命怔愣一番,这不是寒碜她吗,若说天地间的事情瞒不住她司命,但清玄你的事情我不就不知道吗?

唉,看来清玄还在怪自己。司命心中叹然,很是伤情。

且看那边,戏还在上演,仍未下场。

“表哥,你怎如此不知变通,今日顺便送我,你就把太阳放在西面又有何妨,难道太阳从西边升起,人间便照不到明了吗?”那女子声嘶尖问,理所当然。

华桑的说法,竟然让司命都有些觉得有理了,想来人间的太阳是从东方升还是西方升,好似真并无区别哟!

可这天地自然,必当遵循天道,天道便是自鸿蒙初开,盘古殒身之后,太阳便是自东而生,自西而下。如若逆天而行,必受反噬。

羲和与泽莱的如今有三个儿子,老大名唤金光、老二唤弘光、老三唤暮光,他们个个届是金乌本体,都继承了羲和的太阳神力,对人间而言,他们本身就是一颗颗太阳。他们在哪里,太阳便在哪里,阳光便照在哪里。

这便也是为何那弘光非得赶时间去东面,连表妹撒娇卖乖都不予理睬。

刚才,司命一瞬间竟然以为弘光这个清润男儿终究会耐不住她表妹,应了那华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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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一场好戏一场怨,司命教训少昊女

刚才,司命一瞬间竟然以为弘光这个清润男儿终究会耐不住她表妹,应了那华桑之言。

却没曾想,弘光竟然是为如此有原则的男儿。嘿嘿,倒是一颗好太阳,司命心中赞赏。

只听弘光语重心长道:“天地有道,道道自然。表妹,你若愿等一等表哥,待表哥从东方开始洒满阳光,再用太阳车带你一道向西,可好?”

华桑闻言,鼓着一双大眼睛,好似不可置信,只听她道:“二表哥,你不会吧,华桑说了有急事去往西方,你若不愿带我立刻前去,也休要拖延于我”

说道此处,女子似生气得有些急了,她插着双腰,吼道:“我定要去告诉姑母,你,弘光,欺负了少昊之华桑”说着说着,刚才还声色俱厉,如今竟突然便满脸泪水,哽咽起来了。

看到这里,司命心中再次摇头,此女乃是演戏高手呀!如若不是司命亲眼观看全场戏,怕真会认为是弘光欺负了女子。

从来都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司命,遇上此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只见她使劲拉着身边男子往那边走去,扬声道:“哎呀呀,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哭哭泣泣的,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司命拉着清玄进前去,立于那二人之前。

兴许是被突然而入的两人打扰到情绪,刚还说满脸泪水的华桑而今竟硬生生憋进去一些泪水,只见她哽咽斥道:“尔等何人,敢偷听我们说话,可知我们是谁?”好一副公主派头,甚是有范,司命心中评论了一番。

“表妹,休得胡言。”司命本想再奚落几句,就被弘光抢先一步。对于司命,华桑不识情有可原,一来华桑毕竟岁数太小,二来她常年生长在人间大地上,不常常在天宫上走动,故而她不认识司命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弘光便不同了,他好歹也是天后与天帝的儿子,天帝泽莱为了锻炼他这三个儿子,也是常年带他们出入凌霄殿听取众仙神议事。

故而弘光可是认识司命上神的,也更是听说了此人的性情。反正总而言之,不能得罪

“见过司命上神,”弘光作揖见过司命后,而她身边的一位男子倒是让他为难了,不知如何称呼。

司命看到,轻笑介绍:“这是新飞升的清玄上神。”

弘光确是一个温润谦和之人,见司命介绍后,又是作揖清玄,很是恭敬,司命暗自点头。

就在此时,突然插入一股嗤笑,很是不和谐:“哼,上神又怎么样,我爹可是人间五帝之一。”态度倨傲,言辞傲慢。

“不过,这位清玄上神倒是长得清俊,很是合本公主胃口”说着华桑邪魅一挑,目光投向清玄处:“这位上神,可心悦于我。”

对于此番无羞耻的言语调戏,清玄自然不会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从始至终都是淡然不语。

清玄不会和这个小丫头计较,司命好歹也六万岁高龄了,观这丫头的年龄,估摸连她的零头都及不上,不过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司命自然也不会太过计较,于是乎,也未理她,径自让她干站在那里。

但司命私以为虽说不会在行为上与她计较,但言语上还是得多‘点拨点拨’她才好,司命心想着少昊应是会乐意见到的,她这个女儿恃宠而骄,恐他这个父亲也是难以教导了吧。

华桑瞧着她看中的这个美男,自己都向他表白心迹了,可他竟然沉默不语,这这岂不是太不把她华桑公主看在眼里了。

此时华桑内心充火,满脸愤然,本是一个娇美秀丽的面庞硬生生被她拉得丑陋无比,她火道:“你,清玄是吧,我管你是不是什么上神,总之本公主看上的男人就得应我宠我。”

紧接着更是过分,迅速单指清玄:“说,你喜欢我,说啊!”语气之恶劣,令人发指。

见此情况,司命真心是看不下去了,本被她藏在肚子里的毒舌竟生生被拉了出来。

只见司命耻笑道:“哎呀呀,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从来只听说过男子抢亲的戏码,今日却被司命瞧了一出女子硬逼亲求嫁于路人。如此强取豪夺可真是给我们女人长脸了?”

司命嘲笑人的本事那是根本不用练的,草稿也不用打,可谓张口便来,还不带脏字,此损人本事已达到登峰造极。

“你,你本公主”那华桑又转指司命,一口气“你你”说了几声,断断续续,不成文句。

司命未管她,又是说道:“真是好大一个公主耶,清玄,司命好怕怕,你看是公主哟,你刚才可得罪了公主,你说怎么办才好呢?”只见司命撑着下颔好似怕怕地样子。

而身边的清玄还是不发一言,只有那双眸子里尽是戏谑,好以整暇地观望她们的戏码。

“我,我要告诉我爹,他,他可是”华桑似被司命怼挤得有些厉害,不过几回合便有些说话不利索。

“我知道,你爹可是五帝之一,少昊上神嘛。”司命替她接完话。

“哼,知道便好,如此知道怕了吧,还不向本公主行李。”

“行了华桑,你太放肆了!”司命本想再挤兑华桑几次,便被身旁的弘光变相阻拦。只见他严厉教训自己这个顽劣的表妹:“这两位皆是上神,岂是你能放肆的,还不作揖行礼。”此时司命才觉得这个弘光有几番为人兄长之风范。

可那个小丫头哪里会听话,突然爆发大哭大叫:“好啊弘光,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不过一个上神而已,我要去告诉姑母,呜呜呜。”吼完后便哭着跑开,估摸着去找羲和告状了吧。

因为万年前的事情,自己和羲和应早就结了怨愤,多不多此事都于司命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只是弘光兀自站在车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一脸疼惜。看他模样,司命寻思这小子怕是看上这丫头了吧。哎,真是可惜,可惜一朵鲜花插上牛粪上了,当然,鲜花是弘光,牛粪自然便是那华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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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这番下场那番上场,终南山上看热闹

只是弘光兀自站在车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一脸疼惜。看他模样,司命寻思这小子怕是看上这丫头了吧。哎,真是可惜,可惜一朵鲜花插上牛粪上了,当然,鲜花是弘光,牛粪自然便是那华桑。

“你还有任务在身,便赶紧去吧,否则今天太阳还真得往西面升起了。”司命瞧着弘光一直望着那丫头离开的方向,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只好嘱咐一句。

“是,弘光立刻前去司晨。”说完便驾着他的太阳车一路往东飞去,不再停留。

此间闹剧算是落幕,司命、清玄再次悠悠而行。

只不过司命却又来打趣:“闹剧虽是闹剧,可我们的清玄上神却是到哪里都能凭添桃花呀,实属艳福不浅!”司命边走边慨叹,好像真若有其事一般。

清玄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斜眸看向司命,轻道:“你又想说什么?”

司命嬉笑一番,再言:“我只是觉得那华桑公主恐真是看上你了,要迎你做驸马呢?”

“驸马?那是何物?”

驸马本就是人间对公主丈夫的称呼,司命常年写命簿,兴许是用惯了这词,故而也是随口就说了出来,并未想到有些仙胎仙长的神仙,他们对人间的称呼并不熟悉。而清玄便是其中一个,他虽不知自己的出生,可却是确确实实的仙胎仙长,常年游走四海八荒,对人间的称呼俗语自是不知。

“哦,那个驸马便是公主的丈夫咯!”司命搔首踟蹰解释道。

就知道他又不会回话,多日相处,司命已摸清了他的脾性,凡是他不想回答的话题,或是他不能回答的问题,他都会沉默以对。

司命心想,他应该是不喜欢那个公主的吧?

转念又想,南华到底去了何处云游?我们该怎么寻到他才好?清玄的身世就靠他了。真是的,需要他的时候,人就不见了,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司命心中一阵抱怨,径自腹谤着南华,此时她早已把帝君救她之命的恩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清玄与司命便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突然他们身边飘过多多白云,皆是白驹过隙,一瞬而过。看那样子众位仙家好似有急事,连她都没有瞧见。

“发生了何事?”司命喃喃道,她拉住前面的清玄。

司命与清玄,最大不同便是,一个好奇心繁盛,而另一个却总是清风淡然,对何事都不感兴趣。

对于清玄而言,那些白云上的仙家急速奔走,无论为了何事,无论如何紧急,都应与他们无关,何须多心关注。

果然,只见清玄诧异看着司命:“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何须惊诧?”

“可万一又发生大事了怎么办?”司命不放心说道,眼神更是不离身边还在急速而行的白云。

身边突然沉默,只见清玄投来很是不理解的目光,轻叹一口气,道:“那又如何?与你何关?你忘了你上次”未尽之言不说完司命也懂的,看他样子,那急速的口气呵呵,明明关心我,偏偏却多方掩饰,却是为何?

罢了罢了,如今与他说道这些事情不过徒惹他不快,更何况前方估摸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声势弄得挺大的。

司命撑着颔径自评估着这些仙家的步伐,两个字评价:急速,一个字评便是“急”。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引了群仙争先而去,不会又是天劫吧!老实说司命心中没底。

直到

直到司命远远地便看见太白金星,只见他不断催促他脚下的祥云,大老远都听到他的骂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更让司命好奇了,连太白金星都跑去凑闹热了,果真不同凡响。

司命赶紧拦路,喊道:“老白,老白。”

“老白,你这是要去何处?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司命,你怎么在这里?哎呀不说了,快走吧,大家都过去了。”太白金星稍有停步,急急喊道。

“去哪里呀?发生什么事情了?”司命不懂,又是追问。

“据下界山神禀报,终南山上显异像,似有神物出世,我等皆是去观看一番的,不过若有机缘,万一这神物就认我为主了呢,嘿嘿。”太白朗声说道,最后便是催促:“两位上神,也去看一看吧,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小老儿便先行一步咯。”说完垂手一拱,便呼的一声从天际划走了。

如此,如此的话。司命一双眸子糯糯地瞄向清玄,那眸子里尽是透着点点星光,灿烂芳华。

她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终于挤出一个:“清玄”,便被对方以手势挡住,又不得不吞下未尽之话。

却没曾想,耳边却响起一句:“去吧!”

呃呃,去吧。待她回过神来,人早已飘走,司命见此,还不紧追其上。不过她边追边腹谤清玄的腹黑闷骚,真是让人受不了。

乘风疾走半天,终是让司命在天际处发现那白色身影,只见他临风独立于云头之上,长发随风轻飞,从背后看去,很是令人遐想。

美男就是美男,连背影都如此有意像,但目送,芳尘去,令人浮想联翩。

感慨一番后,司命才驱使脚下的小红绿缓缓上前,并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男子未言,司命瞧他模样,似乎不同寻常。

“你神色怎会如此怪异,少有的慎重,发生何事了?告诉我。”司命追问,敛了平日的嘻嘻哈哈,也是少的庄肃。

“我感觉到了。”

“什么?”

“气息。剑的气息,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厚重熟悉的气息。”清玄神情凛然,晦暗不明。

“剑的气息?难道,难道你感应到了赤阳剑?”司命惊呼一声,随之赶紧用手捂住嘴,只是那双美眸里尽是不可置信、还有丝丝欢喜。

如果真的是赤阳剑,司命真心为他感到心悦,于清玄而言,真是太不容易了,他一辈子都在追寻此物,如今终于可以放下解脱了。

赤阳找到了,那么兴许清玄的身世也就跟着揭开了。

可是,如果真是赤阳剑的话,俯视下面一簇簇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恐不是都来看热闹的吧,看来今日怕是又能看一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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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众仙被金光震开,司命现身救众仙

可是,如果真是赤阳剑的话,俯视下面一簇簇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恐不是都来看热闹的吧,看来今日怕是又能看一场好戏了。

一日之内,连看两场大戏,甚好,善哉!

“看这架势,如若真是赤阳剑,怕是一番好斗。”司命看向身边男子,郑重说道。

赤阳乃是南华帝君之物,刚才还期盼南华早日现身,如今司命却希望南华千万不要出现才好。否则,清玄怕是抢不回赤阳了。

只见终南山上仙家云集,空前热闹,大家的目光都朝着山顶那金光发源处。

当然站在云层之上观望的司命和清玄二人,也不例外。特别是清玄,目光凝神专注。

佛说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没水喝,而今终南山上可不止两个和尚。

且看下界——

一厢说道:“神物降世,必有神迹!且看那金光熠熠,凤凰齐鸣,不知是何神物如此尊贵,需要此番阵势才会出世?”

那厢又说:“不知我等仙人能否有缘得之”

另一厢又说:“你看众仙云集,不过都是来看热闹罢了,你瞧那边那人。”

“好像是天帝的长子金光和三子暮光。身旁那位女子”

又有人接话:“那女子乃是天后的侄女,据说是少昊上神的女儿。”

“唉,如此说来,我等确是来凑个热闹数的。”

突然,山顶金光爆发,熠熠生辉,不是神光是什么,只见刚才那娇蛮公主飞升而上,手执一把青剑就想上去夺宝物。果然还未近到金光外圈就被反弹回来,甚是狼狈。

天帝长子见此,一根白坤绫投出去及时缚住女子腰身,算是接住了华桑。

司命见她周身元神,不过一个小仙罢了,竟然有如此心志想夺赤阳剑,如此一番作为,倒是让司命对她刮目相看了,虽其行可笑,但其勇可佳。

继华桑之后,众仙家都各显神通,纷纷飞升而上,一时之间,那金光之外围满了白色身影。

就在此时,只见刚才还站在华桑身边的大公子金光和三公子暮光也已速度飞跃过去,用自身法器试着突破山顶金光。金光、暮光的行动,倒是让司命不由得多想一些事实,她心想看来天帝泽莱对终南山的神物也非常感兴趣,除了刚碰见去司晨的弘光,因天上不能一日无值日太阳,故而不能到来,泽莱可是把其余二子都派来此地了。

这说明什么问题,只能说明泽莱非常看重此地神物,兴许,他更是早就知道此地神物便是赤阳了。他夺此物,是为南华帝君还是为自己?

这倒是有些为难司命了,她侧眸瞄了几眼身边人:“如今这形势可怎么好,下面届是些小辈仙人,他们吵着闹着抢着以后即便传出去,想来也闹不成什么笑话。”

说道此处,司命可谓重重叹气,接着道:“可你我都是上神阶品,就这样下去和小辈们强,会不会太掉身份了?即便得到赤阳,人家也会说我们恃强凌弱,得的不光彩。”

她说完后便定定看着清玄,她想知道此时清玄心中作何打算。

清玄沉默良久,低沉道:“赤阳择主,非是武力能降服。”

“我知道,可别人不这么认为嘛”司命拖了很长的音答道。

只听身边之人轻叹一口气,终于舍得转过脸来仔细看着司命了,虽然神色很是晦暗,他道:“愚痴的人总会希望世人能理解他,而我,并不在乎!”他说的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倒是让司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司命只好干笑几声,不再言语,当一个合格的哑巴为好。

司命与清玄闲聊几句之间,下方突然出现惊天变化,刚才围住金光的众位仙家被其震出,也不知山头中的金光为何突然大发神威,不过一瞬,便把众位仙家震出去了。

司命琢磨着如若无人相救,此番那些仙人们怕是将被震出几百里吧。被震出几百里她倒是不着急,着急的是要是震散到人间那便是遭了,你想这么多仙家,少说也是几百个,集体像石头一样被震散到人间,如若被凡人见到仙家真容,大白天看见如此多的神仙空中下落,那人间岂不大乱。

唉,司命心中喟叹,本来自己刚才觉得只想当个哑巴的。可如今这阵势,关乎人间命道的事情,司命是不可以坐视不管的。

只见司命向清玄抱歉一笑,瞬间展袖而去,她一拂袖顿时人间疾风万里,把震出去的众位仙家生生吹了回来。当然如此一番动作,自然已经现了行迹。

只见下方仙人们站立稳了后,个个仰着脖子往上看,终于看到司命后,个个垂拱齐声道:“参加司命上神,多谢上神搭救。”

他们其中有些仙家也许是阶品太低上不了凌霄殿,也许本就是散仙正在待命仙职,总之有些仙家是不认识司命的,不过即便他们看不出上神与仙人之间元神的差异,可这施展的法力他们总归是能感受到的。

刚才那金光大震,好似山里面有高人相助,突然使其法力剧增,众位仙家才被如此厚重神力震得七歪八倒,着实丢人。可是,刚才那事,众仙家皆是明白,连天帝的长子和三子都无可奈何,只能干巴巴地眼望他们被震飞,把自己保全住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救助他们呢?

可这位上神便不同了,她虽是一位女子,但凭她轻轻一挥便能接住这么多人,有此神力之人,你说不是上神能是什么?故而即便不识得司命之人,也跟着唤了一声“上神”。

“众位仙家无须客气。”司命展笑,顿时美艳芳华,其灼灼神力早已将众位垂拱之仙一一扶了起来。然后司命侧望后面一眼,便轻然飘落于山顶。

本是一团和气局面,却突然被一声尖锐打破,只听:“哼,什么上神,不还是来抢神器的?有人来和你们抢东西,你们还拜她,真是懦夫!”此人不是别人,可不就是司命刚结怨的华桑公主吗。

司命心想,看来她此番没有抢到神器,也定是不会让其他人得逞的了。可这丫头却是不知,她司命本就不是来抢神器的,而是帮清玄抢神器。虽最终目的是相同的,但本质还是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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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华桑执着抢神器,言语举止皆猖狂

司命心想,看来她此番没有抢到神器,也定是不会让其他人得逞的。可这丫头却是不知,她司命本就不是来抢神器的,而是帮清玄抢神器。虽最终目的是相同的,但本质还是有区别。

“华桑,休得无礼!”那天庭三公子暮光疾言训斥了她几句,华桑欲再顶嘴,身旁的大公子金光也扔了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她,她这才闭嘴,兀自站在哪里跺脚。

金光、暮光在训斥了她们表妹后,马上过来作礼,暮光言道:“见过上神,还请上神大量,刚才是舍妹无礼了,因她从小跟着少昊上神在人间生活,很少上来天界走动,皮野惯了,对于天界的规矩也知之甚少,还请上神见谅。”

司命观他二人,虽一齐都向她行了礼,不过区别却很大。那金光身为天界大皇子,只不过草草略微拱手,然后立即便起身不再说话。这求情之类的客气话倒是让三皇子暮光来说了。

那华桑言语冒犯了她自是事实,按说下位仙家冒犯上神此罪可大可小,司命即便今日在此小惩一番她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她看这暮光倒是顺眼,对他的求情也就自然听进去了,自然顺便也看在她父亲的面上,想来她也是在万年前去人间之时见过少昊君一面,便再未相遇了。这四海八荒如此大,神仙的日子更是亘古绵长,要遇上一个故人倒也不容易。

如今看他闺女都如此大了,司命默然思索,要是自己当初抓紧一点,如今孩子怕也这般大了吧。

罢了罢了,姑且看在她年纪尚小,不予和她计较。

司命抚起面前仍垂拱的暮光,轻言道:“三皇子起来吧,这本不是你的错。”言下之意也就是说你本就是代人受过,何须如此。司命瞟了那边华桑一眼,看她仍是一幅孔雀王一般不可一世之态,心想如此性格,也不知少昊怎样惯出来的。

暮光刚起,便被华桑一把拉过去,问道:“大哥三哥,如今该怎么办?那金芒太过厉害,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她边说着话边瞟向司命这边放向,似在防着司命一般。

暮光也是尴尬看向司命,又是作了一礼表示抱歉,他拉了几下华桑,使了好几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可不知是华桑悟性太低,还是故意如此,她就是如此不管不顾,无视众人,并大声吼了一句:“大哥,天帝命我等守候神器出世,我等自当竭尽全力才是,无论何人阻拦,我等都得力保神器无事才好。”

她如此这般作态,不过就是想告诉司命,他们是奉天帝之命前来,你司命虽是上神,但总不会和天帝作对吧。

司命哂笑一声,本不欲在意。可未曾料想那华桑却如此不知收敛,更是狂妄道:“我父亲乃是人间三帝之一少昊上神,我姑母乃是九重天上的天后娘娘,今日这终南山上的神器,只能是我华桑取得,任谁来都是不行,否则”

她环绕一圈,眼里皆是狠劲,说出来的话更是凶狠霸道:“否则,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最后一句,华桑看向司命,一字一句缓缓清晰。

这一次,司命是真笑了,笑得刹那芳华、百花齐放,笑得山洪爆发、黄河泛滥。

一般情况,了解司命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生气了。

“上神息怒,上神息怒。”三皇子暮光紧忙求情。“华桑华桑她”,他似乎连自己都不知如何替表妹辩白,说话断断续续的。而大皇子金光却似乎并不在意,好以整暇地观看这场闹剧似的,看来这金光与暮光两兄弟感情有待考量。

“不要你在这假惺惺的,你和弘光一样,都是懦夫,我华桑看不起你们。”华桑挑眉横看司命:“挑明说吧,这神器我是势在必得,司命,我希望你不要不识趣。”

所谓众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华桑公主实是太过分了,不仅蛮横不讲理,更是毫无尊卑,实是要不是看在天后天帝及少昊上神的面子上,唉,只见众仙皆是摇头不语,一副气急无奈模样。

特别是太白金星,他插在人群之中看到此事的来龙去脉,很是对华桑无语,气得他恨不得司命扇她两刮子,替少昊上神教训女儿。

暮光在那边不停的劝解华桑,可华桑就是不听不听,甚至捂住双耳夺到金光身后。

只听暮光还在问:“华桑,你这是为何如此执着这把神器?”

华桑似是沉默一会,说道:“因为我想变强,我快历劫了,历上仙的劫,有了这至强法器,岂不是可以助我。”

这些话当然也传入不远处的司命耳中,从她们的对话中司命可以判断他们三人的到来并不是受命于天帝,刚才华桑之言怕是虚张声势,假传圣旨。

既是如此,那便好办多了。因为司命知道,今日确实是谁也得不到那把神器,因为它只属于一个人,一个寻它半生之人,那就是清玄。

赤阳是属于清玄的。司命也相信,他也根本不用去争不用去夺,赤阳认主,定是直接进入清玄怀中。既然上天为清玄赋予如此使命,那他便是命定执剑人。

想通此处关节,司命便再不言语,只管站在那里好好看戏。而华桑看司命如此乖巧,还以为她被自己刚才放出的话惊吓住了,故而有所畏惧,见此,那本是姣好的面容中竟透出一丝讥笑。

司命斜眼望向空中,她在想清玄到底要何时现身,他若再不现身拿剑,她快忍不住打人了。

这边闹哄哄一遍,刚才像火山爆发似的山顶又重现金芒,来势汹汹。

华桑见此认为机会又来了,连忙招呼身边两位哥哥,道:“我先上去,两位哥哥在身后助我。”说完正欲飞上,就被暮光拉住,“你一个小仙子哪里有能力靠近金芒,还是让我上去,大哥你在后面助我。”说完眼神投向金光。

金光一点头,暮光便飞升而上,直奔山顶金光而去,众仙见此同时也发力助其一臂之力。兴许是此次大家都有所准备,兴许是暮光还算有些修为,总而言之终南山顶的金光竟然一推而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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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清玄出力斗麒麟,原是帝君的坐骑

兴许是此次大家都有所准备,兴许是暮光还算有些修为,总而言之终南山顶的金光竟然一推而卸。

神光散去,留下地便是光秃秃地山顶,山顶上面有何物,便一目了然了。

只见一把赤剑悬挂空中,周身还有伴有红色余晕,静静地挂在那里,好似在等待他的主人。

“原来真是一把剑!”此话同时由金光和华桑口中道出,他们果然早就知道。

见此,暮光脚尖一点,再次飞跃其上,看他施法护体原本就快要靠近赤阳了,却突然被剑后面另一道红光击退。

那红光神力雄厚,当不可小视。

司命惊奇,刚才到底是何物?

很快司命便知道了,只见山顶之上顿时红光大现,伴随阵阵狂吼,威武又凄厉,吼声不绝于耳,持续好长一阵。一时之间,众仙只能各施神通,抵住那不知为何物的吼叫声,否则即使是仙人也得被震聋。

就在震耳的吼声充斥山顶,大家都捂着耳朵时,只有司命看见一个白色人影从空中急速飞过去,司命知道清玄出手了。

不知清玄用了什么办法,总之解救了一众人,狂吼之声终于消失。

此时大家看到的便是一个白色人影正与一团火缠绕在一起,不休不止,打得很是火热。

华桑瞧见是清玄,跟着粲然一笑,拔剑飞去名曰助阵。

可她到底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未近前便被灼灼火力烤得有些晕乎乎的,金光、暮光见此,只得再次近前把她拖了出来。

“尔等究竟何人?竟敢冒犯终南山。”突然一股浑厚之声响起于天地,如上神之音。

大家这才擦亮眼睛仔细瞧着,发现刚才那团火原来是一头火麒麟。

火麒麟乃是上古神兽,乃是祥瑞之兽,上古时期火麒麟一般是神的坐骑。司命见之,美眸之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又是何东西,竟然蜗居与此,偷听我等说话!”仍旧是华桑娇蛮喊道。

她刚一落话,便被一缕火力击退数步,连她身边的金暮二人都未来得及防备,可见此麒麟并不好惹。

“哼,此地吾已在此守候万万年,怎么说也是吾的地盘,哪里轮的上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来置评。”那麒麟呼一口粗气,顿时山顶狂风肆虐。

火麒麟发了一阵威风后,跺跺脚,转了转它庞大的身子,面向唯一上了山顶上的人,也就是清玄:“你是何人?也和他们一样来抢赤阳的?”

清玄没有立即回答神兽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它,若有所思,司命心里揣摩着他是不是评估对方的实力,然后一举拿下。

清玄神色暗沉,沉声问道:“你便是赤阳剑的守护神兽?”

火麒麟长吸一口气,片刻后回道:“不错,吾万万年前便遵主人之命守护赤阳,以待主人归来!只不过沧海桑田已过,却不知主人何时到来?”火麒麟扬了扬它的大鼻子,又甩了一大把火出去,弄得众位仙家又是惊乱一阵。

火麒麟兀自在山顶处转了转,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清玄,暗暗打量着他,也是在评估他的实力吗?

果然,一神一兽、一白一红马上又胶着在一起,速度之快,快如闪电,众仙家都看不过来,只有眼珠在眶里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好不精彩!

好戏码总会有人认真观看,但再精彩的戏幕也吸引不了有心之人。那些有心之人总是不安本分,因为他们自己也希望成为戏中一员。

在清玄与火麒麟纠缠在一起时,下面华桑便已经蠢蠢欲动,静悄悄地欲接近山顶。如今山顶之上的金光因为被清玄清理掉了,故而再无威力阻拦人前往。

华桑偷偷窃窃地跳到山顶上,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接近“赤阳”,“呲”的一声爆发,赤阳周身环绕的红色晕光出现,正击打在欲偷盗之人,突然,华桑嘭的被震开出去。

千钧一发之间,电光火石的速度,本正和火麒麟缠斗的清玄,生生腾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缓缓降落地面,清玄把人推给暮光,便欲执剑再次上去。

本来若是平素清玄救一个女子司命是没意见的,本来一个上神也该有义务救众生,刚才自己不也救了他们嘛。

可是都说了是本来嘛。试问,看到自己心悦的男子揽着另一个女子的腰身,并缓缓飘落于众人面前,并且那女子的眼里满满地都能挤出星星来了,此情此景,纵使平素再不计较的人,也是会吃醋的吧!

只见司命恨恨地剁了脚,先清玄一步飞上山顶赤阳剑处,临风而立,飞上来后司命这才瞧仔细这团火麒麟,由于它身体太过庞大,整个山头几乎刚刚能盛下它,司命估摸着这应该还不是它最大的时候吧。

司命仔细看它,终是瞧出了些许眉目,只见司命目露悲悯,很是怅然。

她轻言道:“火麒麟,你忠心为主,尽忠尽责在此守候万万年,只为守护主人的一把法器,司命由衷佩服你。”

说道此处,司命稍微停了半刻,再次说道:“也许时光真是太过无情,火麒麟你如今已是一缕残魂,可你至今却不知晓,仍是忠心守护此地想来南华紫薇大帝若是知晓此事,定也会被你的忠心所感动的。”

“你如何知道我的主人是南华紫薇大帝,小丫头你又是谁?虽说你比下面那丫头修为是高上许多,脑子也灵光许多,可若是与某比法,怕还是差点。”火麒麟在听到司命说出南华帝君的名讳时,果然便落入司命的套里,它马上紧言追问。

其实在开始时刚看到这团火的真容时,在看到它是一头火麒麟时,司命便心中有数,古卷中有记载:南华紫薇大帝曾在北荒大泽地驯服一头凶猛异兽,该异兽浑身充满火焰,天生神力,可御空飞行,体型硕大。后其被南华帝君收服后,便自愿归于帝君身侧,成为南华紫薇大帝的坐骑。

司命心想既然火麒麟说它守护此地是遵主人之命,而它守护的神剑刚刚又是帝君的随身法器“赤阳”。如此,这火麒麟的身份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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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司命劝说火麒麟,华桑欲夺赤阳剑

如此,这火麒麟的身份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司命莫测一笑,道:“我乃司命!”

“司命是何许人,吾不知。”火麒麟摇头,在它晃脑之时,又是一堆火滚出去,四周早已经被它弄得到处火光。

“你不知我也能理解,毕竟在你的意识里并未有过我的踪迹,我是后世之神,火麒麟,如今你忠心守护的赤阳,有人来取了,以后你便可以多睡一些日子了。”

“有人来取?你?”火麒麟那双铜铃大眼突然鼓着,直看司命,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司命轻笑:“当然不是我。”然后把目光移动清玄处。

“他?恩”火麒麟顺着司命看向清玄,接着竟然“恩”了一声,只听它言:“我刚才与他交手,是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和神力。可他并不是主人。”

“他当然不是你的主人,但他却是你主人叫来取剑的。”司命笑道,她好似很喜欢面前的火麒麟,尽管,尽管它是如此的庞大。

“就算你说得对,我如何信你?”那火麒麟毕竟乃上古神兽,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呵呵”未曾想司命掩嘴轻笑几声,又道:“麒麟啊麒麟,如若你是完整的神兽,拥有完整的元神,我兴许还顾忌你几分,可如今你不过一缕残魂罢了,若我和清玄联手,你定是护不了赤阳剑的。”

“你”麒麟欲发怒,作势上前。

司命摆手制止,继续言道:“火麒麟,如果我告诉你南华帝君回来了,你待怎样?”

“刚才你说清玄身上有你熟悉的气息,那就是帝君赋予他的,让他寻剑,而清玄和你一样,你一生守护此剑,而他,一生寻找此剑。你们都是忠义之士。”司命说到这里,目露悲悯,她也许想起清玄的过往,很是为他心疼。

而火麒麟却真是吃惊了,它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很是不解,只听它诺诺道:“那帝君为何不来?”小声的问出,声音小得让人听不清。

这也是司命不解的事情,她想既然大家都知道此处有神器出世,帝君怎可不知,既然知道,又为何不来?帝君避而不见到底是为何?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赤阳剑落入别家吗?他难道已经算到她与清玄便定是要来此地吗?

良久之后,对面嗡嗡之音传过来:“司命女娃,就算吾信你了,剑就在此处,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是命定执剑人,那就让他过来拔吧。”

司命有些担忧之意,未等她说话,那边又说:“放心,这次我绝不干预,真正的神物皆有灵性,它会为自己寻找主人的。”

“谢了。”此话不是司命所说,而是后面才上来的清玄说出。他面临麒麟,神情平静,由于一上来便听到司命与麒麟最后的谈话,便顺口说了。他那番姿态,如此的不谦虚礼让,如此的理所当然,好似取那把剑本就是他理所当然的事情,本就是他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言谢。

那火麒麟只是幽幽望着他,未再言语,半晌之后,便转了转他庞大的身子,抖了抖毛,似乎在为自己清理地面,果然抖了片刻,它终于蹲坐在地,一双铜铃直直瞪着清玄。

见此情景,司命赶紧以目示意于清玄,只见清玄将将转身朝着赤阳而去,刚才被清玄所救的华桑又跑来了。

只不过此次她多了两个帮手,便是金暮两人,他们先清玄一步,径自往赤阳而去。

金光、暮光毕竟是金乌体质,本源乃是太阳之力,属性阳,而赤阳剑也是属性阳。两个太阳一起发力,看起来对赤阳还真管些作用。

司命在旁边仔细瞧着,过了须臾,她摇摇头,心中叹道,只可惜,金暮二人如今毕竟还只是上仙,上仙之力即便是两人一起合力,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终究欠了些许火候。至于那华桑,更是不用说了。

司命笑了笑,她怅然地望着前面男子的背影,背影如此挺直坚定,想来是信心百倍了。那么……那么他今日如愿之后,当会怎样呢?他毕生追寻,毕生所求,皆在此处,皆在眼前,触手可及……恐怕此时他心中也不得而知吧。

清玄早已收剑于内,负手缓缓朝着赤阳而去,神情庄重严肃,那边金暮二人还在做垂死挣扎,清玄徐徐靠近,突然面前横档出一只细细地手臂,清玄顿住。

“清玄,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夺此剑,不要……”华桑一双美目浸满泪水,似落不落,整个晶莹剔透,让人见之好不怜惜。想必她每次任性之后,都是用的这招吧,司命哂笑。

“给我一个让我放弃的理由。”清玄看见了,可仍然一脸淡然,清淡问道。

华桑似乎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对她扮可怜的模样无动于衷,她大惊失色,本能颤颤地摸着自己的面皮……至于对男子的问题,她哪里知道,只能犹犹豫豫道:“因为华桑不日便要历劫了。”女子声音低低的,突然抬起头看:“这次是历上仙的劫,很是惊险,父君说过如果有一把神器在身,是可以挡一挡的。”说道后面已经没什么声音,可男子已经听清楚了。

清玄准备向前,华桑紧言:“清玄……”她诺诺唤了一声,后不知为何又吞下未完之话。

她到底想干嘛,历劫本就是每个仙家必须经历的过程,她却总是想着投机取巧,试图寻神器抵挡天劫,真是……

“放心。”只听清玄低沉地道了一句。

放心,呵呵,此时反而是司命目瞪口呆了,她的世界观被坍塌了。清玄如此清冷之人,他不是说过世间之事都与他无关吗?他不是说过无关之事、无关之人不必放在心上吗?如今,如今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如此的与众不同。

刚才还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听到那句“放心”之后,顿时面露璀璨绚丽,很是悦目。

看那金暮二人早已支持不住,马上便会被赤阳所伤,清玄只不过白光一拂一回,金暮二人终摆摊出来,与华桑站一处。

清玄若步而上,手指一道白光直奔其中,缠绕着赤阳。神奇的现象出现了,那赤阳竟然敛了红光,也收了余热,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第七十八章 赤阳剑择主上神,华桑竟是清玄妻

清玄若步而上,手指一道白光直奔其中,缠绕着赤阳。神奇的现象出现了,那赤阳竟然敛了红光,也收了余热,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本好好站在旁边的金暮二人,突然大皇子金光跃然而出,竟然想夺到赤阳,生生捡一个便宜。

可他刚靠近,那本挂得好好的赤阳便冲天而去,嗤嗤环绕着整个山顶。一时之间终南山上红光大震,好不震观。

金光刚才此举,有些抢人成果之嫌,众仙都瞧见了,心中对这位大皇子有些看法了。

可赤阳只是在山顶之上旋绕了几圈,便乖乖径自飞到清玄身边,绕着他转,那赤阳很是有灵性,待它绕着清玄几圈之后,便乖乖地摆在清玄身前,剑柄朝着清玄。

此举含义不言而喻。

赤阳选择了清玄上神。

“恭喜上神得此神剑……”群仙以太白为首,齐齐恭贺,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司命就站在山顶,她和火麒麟站在一起,一神一兽的画面似乎很是和谐。

“他真是主人派来的取剑人?”火麒麟扬扬脸深吐一口大气,低低问道,不是问司命还能是谁?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赤阳选择了他,如果不是,赤阳会选他吗?”司命没有正面回答麒麟,清玄确是来取剑的,可终究不是帝君派他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寻赤阳。

“你说南华帝君回来了可是真的?”火麒麟一双爪子挠了挠脸,闷闷问道,看样子心情很低落。

“他有他的道理吧!”兴许确是和它有缘,司命微笑着宽慰一句。

“你好像很懂他……也罢也罢,吾要再次沉睡了,希望下次唤醒吾之人能是主人。”说完神兽火麒麟的身影慢慢变得稀薄起来,直至消失。它本就是一缕残魂,刚才又经历几次大斗,能撑到此时,已是不易了。

“你为什么……不去寻帝君?”本来这个问题司命没有打算问的,可就在她看到火麒麟那落寞的背影,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心酸起来,对她的忠诚和坚守,司命不忍。犹豫一番,终还是问了出来。

可火麒麟并没有再次回话了,它是真走了,司命最后的问话也随着山顶的清风随之消散。

清玄成功拿到赤阳剑,顿时剑光大震,剑气凛然,无不使人为之敬畏。众仙都把目光放在剑上,恨不得多看几眼,此时山顶之上,凤凰齐鸣,集体朝贺。

华桑被金光、暮光两人带走时,特意寻了清玄,意思有些让清玄应一句话。清玄取赤阳之时,华桑曾让他放弃,后又放开手,看来那时清玄是答应了华桑什么事情。

“你答应了她什么?”司命终究问了,她本想大方一点,觉得小丫头也翻不起什么天来,她的喜欢恐也就局限于皮相吧。可转念一想,话本子里常有的桥段是后来追到,正室下堂小三入室,如今自己与清玄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到了危机的时刻了呀?

司命径自在那里胡思乱想,最终还是小气的问了出来。

她本以为清玄会如以往一般不会理会,可他却回答了,他说:“她渡劫那日,我会去。”他定定地看着司命,静静说道。

‘他会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替那丫头挡劫?

司命闻言,眉间焦灼,急急追问:“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说凡事与你没有关系的人和事,你都不会给予理会的吗?”

与平素相较,此时司命确是有些失态,这太不正常了,她不能不急。只见司命定定瞧着清玄,好似定要从他脸上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就因为她历劫,所以你便帮她,清玄,那和你没关系,赤阳也不是她让给你的,而是赤阳自己择的主。”司命紧紧握着清玄的双手,目光灼灼。

他眉间似有万水千山,千言万语好似都不得说,只静静唤了声:“司命。

看他少有恍惚,有苦难言的样子,司命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蓦的退后一步,摇头惨笑:“你和她……有关系?”

“司命,她是我在凡尘历劫时的妻。”他轻声言道。

晴空响雷炸于顶,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今司命知道了,那是一种霹雳贯心,疼痛于心的感觉。她刚才犹豫问道,其实心中已为他寻了千百个理由,可尽管如此,她也未曾料到答案竟然是如此。

原来他们是有一世情缘的,而他早就知道,在他看到华桑第一眼,他便知道,怪不得华桑第一眼便说喜欢他,原来如此,可她还傻傻地以为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不知情为何物随口说出来的话而已。

到头来原来自己才是话簿子里最惹人厌的小三……

司命笑中带涩,涩中有苦,可谓有苦难言。瞧她如此神情,清玄宽慰道:“你不要想太多,她与我而言不过就是尘世中的一世。”

“可你还是认得她,你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哪怕她还没识出你。”司命迅速回话,话中带有质问。

“司命,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她受劫不过了一尘缘罢了,你不要多想。”

有些冲动,有些心伤,也许司命对自己的爱情要求得太过完美,也许她对爱情的诠释和常人不一样。换言之,司命对爱情有洁癖。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爱情更是如此,容不得半分沙子,哪怕她自己都做不到,但她就是要对方为她做到。

听起来虽然有些刁蛮,可试问,天下之间哪个女人不是如此呢?哪个女人又逃得了呢?

只见司命转过背去,好似用白袖拂了拂眼中的泪水,强压住内心中的感伤,平静道:“你去吧。”

说完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山下而去。

“司命,等等我呀!”来凑闹热的太白金星也跟着紧紧追着司命而去。

“司命,等等,等等。”太白在后面的祥云上唤了好几声,前方司命还是没有回应,沉浸自己的悲伤之中。

过了好大半天,司命才道:“老白,你一路追过来可是有话和我说?”

太白金星一脸呆萌望着司命,灿笑一阵,说道:“你可终于舍得理小老儿了。当然有事和你说咯。”

说着朝袖子里翻了一阵,须臾,露出一张似请柬的物什,太白把它递到司命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那鲜红的物什,司命本是伤感的心绪有些波乱,愣愣地问道。

“请柬啊!”

第七十九章 太白送喜帖,转赴南海去

“这是什么?”看着眼前那鲜红的物什,司命本是伤感的心绪有些波乱,愣愣地问道。

“请柬啊!”太白老儿一脸无所谓说道,然后一股老塞进她的怀里,嘀咕着:“先前在天宫时为了来此处观看神兵出世,险些都忘了这事,如今终于把东西送到你手里了,我也该心安了。”

司命狐疑地瞄着面前老白,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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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龙宫里有银杏树,树下偷得半日闲

不过,不过后来杜小南的出现,很快便熄灭了,她发誓连丝丝火星都熄灭得一点不剩,绝不复燃。

后来她也有仔细想过,自己和帝君算是什么回事,终于被她想出来了,她与帝君应是一种“友谊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虽然有些矛盾,却是非常中肯的总结。

可如今再次听到别人八卦以往,心里多少有些尴尬。而且现在自己又和清玄……

唉,真是世事无常呀,本以为清玄会是她一生追求的终点,却没想到这个圈圈画到一半又断了。

想到这里,司命仰脸望着天,心里又在想清玄如今怎么样了,那时都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为华桑挡天劫。之所以没来得及问,乃是痛寄寓心中而不得发,但她又想保存最后的尊严,给自己留一个体面,故而,饶是她再失望再痛苦也不得不故作镇定和坚强,强自振作,转身而去,就为了掩饰那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

如今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怜,一边跟在后面,不仅能有个带路的,而且还能听听书,虽然书里的主角是自己,其实也别有一番趣味的。

北海终于到了,仙人们正齐聚法力准备开出一条道来,司命见之,赶紧跑几步:“诸位仙友,能否带我一起进去?”

“呃,你是?”

刚才还在人家前面说着她的绯闻,并且说得那么精彩绝伦的,而今倒是问起她是何人了,真是……,司命不断腹谤着。

“呵呵,在下乃是司命上神身边的小仙,此番乃是替上神向北海龙王送贺礼的。”一时之间司命随便扯了一个谎,没有想太多。她没想到自己随便扯的这个谎后面就给她带来了麻烦,如果早知道会那样,司命后来想,她当时应该会如实报出自己的身份的吧,如此将会省去诸多麻烦。

“哦哦,原来仙子是司命上神的仙使,这,能同路是我等之幸,仙子请。”那些仙人们在听说她是替司命送礼的,哪里还有推迟的,个个都是争先相请。司命跟着他们一路到北海,一时之间还有些晕然,什么时候她司命的面子如此之大了。

到了北海宫殿,他们先是一一递了拜帖,然后便各自分散了。司命负着手好不容易寻到签到处,把怀里的两壶桃花酿递于他们,便算是送完了礼。

主人家留她吃晚宴,这本是理应的,司命也顺便答应了。只因如今她也不知去何处,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引她好奇,而人间之事才告一段落应无大碍,故而索性便留在此处凑凑热闹。

也许狂欢之后,大醉一场,一切便又不一样了。

算算时间,晚宴还要等一会才会开始,举目四望,还真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司命很是无聊,索性便随意逛园子了。

要说建筑物的设计格局那是很有讲究的,一要美观,二要规整,三要巧妙,四要方便。司命在这方面很有研究的。

于是她便背着手很是认真地考察了一番这北海龙王的园子。她本站在那里赏这一树银杏叶,仰脸望向树枝,上面皆是遍遍黄色,很是梦幻唯美。

司命喜欢银杏树,喜欢看它飘飞落地,层层叠叠地铺在地面上……四季之中,除了春季,司命最为期待的便是这遍遍银杏树叶的秋季。

这里虽只有一颗银杏树,可这是在海里,能在深海之中种植出一颗,想必也费了不少心吧。

良辰美景,安静恬美,如若无人打扰,便是最大的享受了,可惜,可惜……

“公主,这边请,这里是我们龙王最心爱的后花园,景色美丽,更惊奇的是那颗银杏树,听说是从人间移栽过来的,居然种活了,如今树高叶黄很是漂亮。”只见侧前方进来一众人,左右三位侍女开道,其中一位绿衫仙娥绘声绘色地为中间女子介绍着。

兴许是侍女太多,中间女子被她们拥簇得都看不见面容,只能浅浅地看见一缕红色衣角,而他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向这边走来。

看来想在这里小睡一会儿是不行的了,再是美好的地方如若被人打扰了也是不美的,想寻一时安静之地,看来在这里也是痴妄。

罢了罢了,宴毕之后她便出去好好找一清净美丽的地方,闭关修炼一阵。

想到这里,司命从树下的长石凳上“蹬”地起身,很是潇洒。她瞟了那边一眼,便打算径自离去。

正准备举步悄然离开,身后的斥责之声伴随而至。

“站住,你是何人?在这里多久了?见到天宫的公主殿下还不下跪行礼!”这声音应还是那位绿衫仙娥吧,她的声音果真是如此威严霸气,司命细想能有这么威严霸气的人她认识得不多,除了天帝便只有魔尊了。这仙娥怕是能赶得上暮渊了,也不知暮渊如今还收不收徒弟!

不管怎样,司命未曾理她,兀自走自己的,也不想和一个仙娥计较,这点度量司命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可这世间之人就是如此不知好歹,你即便给了她机会,她若不要你又能奈何。

只见那仙娥横眉怒对,一张乖巧秀脸顿时有些歪曲,她喝道:“说你呢,让你站住,公主在此还不下跪。”她再次强调了一遍公主来了。

刚才没看清,如今又是背对她们,司命实不知这位公主到底有多大的来头,难道是南海公主?可北海龙王不是只有三位皇子吗,哪里来的公主?

正当司命神思聊想时,忽然后面又响起一股声音,“华桑,你们这里是怎么了,如此的吵闹。”听这声音,温润清和,是暮光。只听他又道:“待会南华紫薇大帝也会降临此处,你还是收敛一些。”

在司命听到暮光的声音时,她便认为此时还是不要相见为好,免得再次闹出动静,搞砸了文昌嫁女的喜宴,那她岂不罪过。于是司命迅速隐遁了。

“回殿下,是她……呃,人呢?”华桑一直没有言语,一直嚷嚷的都是那个绿衫仙娥,她兀的发现司命不见了,而暮光又在此处等着她回答,很是懊恼,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拉了拉身边的华桑。

“没事,只不过看到一只苍蝇,刚才这个小仙娥很是尽责地在帮我赶苍蝇呢,三哥不必担心。”一股清冷之声淡淡响起。

第八十一章 北海龙宫再相遇,狭路相逢狠者胜

“没事,只不过看到一只苍蝇,刚才这个小仙娥很是尽责地在帮我赶苍蝇呢,三哥不必担心。”一股清冷之声淡淡响起。

“没事便好,宴会不久便开始了,南华帝君也快降临,我们还是快过去吧!”暮光仔细嘱咐着华桑。其实他们和司命一样,刚离开终南山便碰到送请柬的仙使。

都去迎接南华紫薇大帝了,呵,看来帝君的面子在这四海八荒是哪里都管用的,在魔宫如此、在妖界如此,如今在这北海龙宫亦是如此,真真是了不起呢。司命躲在石山之后静静地想着,粲然一笑,看来今日这宴席还是不吃得好,免得吃出一些尴尬和麻烦来。

想到此处司命并不拖泥带水,便径自拖着步伐往刚才来的路走了。可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碰巧,人的缘分连上天都算不出来。司命刚走到迎宾处,一只脚将将踏出门口,便和对面之人生生碰了头。

她刚才一路疾行,又为了躲闪某些人,便一直都是低头疾步而走,也便没来得及看到门口的情况。

只见一缕紫色回纹的衣角,很是眼熟,不会这么巧吧,司命心中呐喊,她低着头瘪着嘴努力扯出一丝笑意,缓缓抬起头来。上天果然都是在和她作对,这是司命心中唯一的声音。

头顶上的人不是南华帝君还能是谁?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自己最窘迫的时候,司命很是无奈。

她努力灿笑一声,手指弯了弯,算了打了招呼,她道:“帝君好啊!”

她尴尬唤了一声。如若换一个地方,她想自己应是很愿意见到帝君的,因为此时她心中存了许多问题想要问他,关于清玄的,关于赤阳的等等。可为什么会是在这里,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这个自己准备开溜的关键时刻。这,这既不是帝君故意的,那便是老天总是玩她。

想到这里司命一脸愤愤然,很是气恼。而南华帝君却是一点都不生气,一脸笑咪咪的,狐疑地看着她:“这个时候还往外面跑,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就此开溜吧?”

真是,真是猜得真准啦,司命闭眼吸气。

她尴尬笑道:“怎么会,我是在里面憋得太久,故而想去岸上透透气。”

南华又欲再说几句,此时身后突然响起齐声行礼声,“我等恭迎帝君。”司命一听那声音眉头紧皱。

只见南华略微扬起手来,后面的人便立即起身。待司命微微抬起头来时,衣袖突然被人拉住,“啊,是你,你不是司命上神的仙使吗?你不是说送完礼便离开吗?原来你竟还在此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先前在北海岸边认识的仙者,那仙者很是不认生,紧紧拉着司命,一脸热情。司命对着他干笑几声,微微扯了扯衣袖,竟没扯开。

众人看他二人在此拉扯,顿时目光都集聚过来看个热闹。果然多事之人问题便是多的,“哦?这是司命上神的仙使?前些日子倒是见过司命上神的仙容,果真是谪仙之姿,想必你身为她的仙使,应差不到哪里去吧?”即便是耳朵聋了,司命也听出来后面说话的人便是华桑,少昊之女。

其他人的神情估计也是莫测难辨,司命只看见眼前的南华,神色倒是正常,不过那双紫眸似乎微微暗沉,也不说话。他身边的文昌帝君

第八十二章 司命行礼给华桑,天雷降身示惩戒

饶是司命以前也见过不少人,如今这么大岁数,也是长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她眼珠左右滚动,瞥了一圈,本以为大家都会觉得此话很是可笑,却未曾想到除了几个知情人外,其余之人皆是一副认为言之有理模样,还频频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时候天界的规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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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司命抬头起身,雷光闪电消失

可肩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手,掌心温暖,身后人温和唤了句:“司命,脖子酸了吧?抬起头来吧!”

此种场面说话还能如此镇定诙谐的除了南华帝君还能有谁?司命也瞧见了华桑的情况,看她似也被劈得惨兮兮的,既然帝君都开口了,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场所有仙人都是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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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龙宫后园银杏树,遍地金黄落叶飞

“那赤阳剑你为何迟迟不去取呢?它不是你的随身法器吗?”司命歪着头一脸迷惑地望着南华帝君。

“此间之事非是三言两语而说得清的。”南华叹道,神情揶揄,看着司命又似玩笑一般说道:“你既然早就知道赤阳是我的随身法器,却为何要助清玄夺我的法器呢?”

“我,我。”本来想问清楚清玄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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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大醉一场,黄叶树下不见不散

只是不知道明日之后,今日之事该会如何传了。

大醉一场,虽是一人独醉,却也酣畅得很。司命很是满意,起身之后,摇摇仍有些昏晕的头,转了转脖子,司命便立即起身,行至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刚把杯子触到嘴边,门外却响起几声敲门之声,司命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问道:“何事?”

门外立即回应道:“回上神,洗漱之水已经准备好,请问上神何时梳洗?”

“放在门外吧。”司命吩咐道。

“是,刚才南华帝君让奴婢转告上神,他今日会在老地方等您。”门外侍女把东西放在门边后,脆生生地转述着南华之话。

司命打发走门外侍女,施法将门外的洗漱盆移到桌上,仔细地梳洗了一番,对着梳妆镜照了几个来回,便整理下衣衫出门去了。

满树金黄之色,熠熠生辉,树下一人负手而立,墨发随风飞舞。司命远远望去,仍然觉得帝君很美,从紫薇殿内第一眼相识,她便觉得帝君是一个绝顶的美人,四海八荒如若要司命来评判一番的话,只有魔尊暮渊方能与之媲美,不过尽管如此,也还是稍逊一些。

暮渊与南华,他们二人的“美”是不同风格的,暮渊邪魅,就如九幽黄泉岸边的彼岸花,而南华偏向儒雅纯净,如天宫瑶池里的白莲,高贵清和。二人的性格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今日你倒是起得早!”司命首先打破安静祥和的气氛,开口说道。

前方人影才慢慢转过身来,一脸笑意,“昨天也是我先来找你,可你却醉了!今日便只能再次约你了,否则你以后又得埋怨我的不是了。”

司命听他如此说,倒是回想起一星半点画面,昨日自己见萱彤成亲,很是感慨,她如今不过一万岁左右便已成亲,而自己的姻缘却仍然遥遥无期。

看到他们,让司命回想起很多过往之事,往事虽不堪回首,她便只能寄情于酒,畅酣一场,何不美哉!司命却未曾料到,昨日帝君竟然出来寻她,还又被他看到自己醉后的窘态。想到此处,司命不由再次叹气,为什么自己每次的发窘都会被帝君碰到,好是让她羞愧!

“我哪敢埋怨帝君呢,你可是司命的救命恩人!”

不知为何,司命话刚一落,南华便畅然大笑起来,倒让她越发尴尬起来。

那边似笑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道:“你如今倒是想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倒是惊奇呀!我以为你又要怪我多管闲事?”

“嘿嘿,帝君哪里的话,前些日子我与清玄还亲自提了两壶桃花酿特地去紫薇殿拜访您老人家呢!怎会忘了您呢?”司命赶紧狗腿言道:“只可惜帝君您老人家出外云游了,我便只能把桃花酿交于竹风了。”

南华闻此言,神色虽无大变化,眼底却有些暗沉,他道:“哦?你与清玄上神曾去找了我?还送了两壶桃花酿?”

司命兀自点头,缓缓往前行几步,待到了帝君两步距离方停了下来:“帝君,我心里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关于你还是关于清玄上神?”南华静静地问,语气平平。

一时之间司命发现南华好似失了先前的热情,多了些许冷淡,可看他神情却没什么变化,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司命切切说道:“是关于清玄,他说自他有记忆以来,他便知道自己一生的使命便是寻赤阳剑,这些年来他走遍九州,踏遍四海,就是为寻赤阳,如今他虽寻到赤阳,可他以后又该如何?”

兴许是关心则乱,司命关心清玄,哪怕前些日子与他生了闲气,可关于他的事情,司命总是认真对待的,在问帝君的时候故而也问得急了些。

“既是关于清玄上神的事情,那便要由他本人来问才是。”南华定定瞧着司命,道:“你确定他希望由你转述关于他的事情。”

司命不解,一脸犹疑望着南华。

“换句话说,司命,你确定清玄上神希望你知道他的事情。”南华叹息,再解释了一番。

南华的话模棱两可,但司命却从他的话里明确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知道清玄的身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清玄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可看他那样子,好似在这个问题上不会通融。

哼,既然如此,那她便换一个方式问他。

自己司命清了几下嗓子,无奈地看着南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必其中定有难言之隐,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打听人的八卦,那我便不问清玄的事情了。”

南华瞧着对面女子一番大义凛然的说着,看她那姿态,他便已料到,女子定有后话。

果然那番话不过就是一个过渡,只听她道:“那你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先前的问题?”南华喃喃几句,好似在思索先前什么问题。他投向司命,目露疑问。

“你为何没有去拿回赤阳剑,还有那火麒麟,它说它等你了几百万年,如今它也不过就是一缕残魂,可它还是仍旧遵循你当初临走时给它的命名,始终守护着赤阳剑,等待来寻它的人。”司命说到这里,说到火麒麟,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眼里满含悲悯,已有闪闪星光。

“可你怎么如此忍心,最终也没去看它。”

南华淡淡望着司命,缓缓上前走到司命面前,他先是为司命拂去肩上沾上的黄叶,问了一句:“它死了?”

司命愣了片刻,气急:“还没死,不过上次它和诸位仙家交战一场,接着又和清玄大战一场,很是力竭,恐怕离死也不远了。怎么,难道你要等它死了才去看它吗?”看南华那古井无波的双眸,听到自己坐骑如此忠心,就是为了他一个命令,为何帝君却无动于衷?司命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奈。

只听她又道:“难道对于帝君这样的上古真神而言,身边的人或事,即便曾经感情再好、情分再深,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吗?难道对于帝君而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便真的不值一提?”

第八十六章 为它一怒问帝君,火麒麟唤做火团

难道对于帝君而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便真的不值一提?”

司命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爆棚的危险,南华看她如此,也有些吃惊。

只见南华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司命下垂的秀发,很是怅然,他说:“司命,你怎么了?”

他眉间焦灼,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出来的担忧。白光缓缓圈着司命的头部,好似在为司命静心沉气。

待片刻过后,司命抬起头来,目光清明,她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很担心那只火麒麟,你对它的担忧使你自己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南华如此回答她。

她担心火麒麟?是啊,从第一眼见到那只神兽,她便觉得它很是可爱,在听它说它要一直等它的主人回来接它,那时候她便从心里为它疼惜、怜悯,甚至为它如此付出感到不值。

也许真的便是如此,如今面对南华帝君时,才会本能地去质问帝君,以至于情绪爆棚失态。

连华桑那么无理取闹、故意刁难,都没有激怒司命一丝半点情绪,而今却因终南山上那只火麒麟,她便生了“怒”,真真是太奇怪了。

司命自己都不懂刚才为何会如此。

只见她茫然望向身边的帝君:“那你为何不去见它?还有为什么不去拿回赤阳?为什么注定会是清玄去拿赤阳剑?清玄与赤阳到底有什么关系?不,应该说,帝君和清玄有什么关系?”司命只管一股老地把内心中的疑问吐出来,不过此时她的语气倒是平静,没有先前那般激动。

只见南华很是无奈摇摇头,深叹一口气,怅然道:“司命,你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你倒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兴许司命也觉得此番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她忸怩着,小声说:“那你一个一个回答我便好。”

当她将将说完,似恍然一般,两人相对一笑,很是舒畅。可曾记得桃花村外,也是如此,帝君突然出现阻拦司命救人,司命一股老问了帝君诸多问题,一度让帝君咋舌,便问她:“你倒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那时她也是如此回答:“那你一个一个回答我便好。”

往事虽如烟,世事虽无常,可情景却是如此的似曾相似。

“那时你虽没有一个一个问题回答我,但帝君却给了司命一段画面,让我自己去领悟,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司命笑着说着以前的事情:“那时,我做出了和帝君同样的选择。”

“可后来你还是去求了暮渊,让他放了桃花村的村民。”南华回道。

“是啊,我终究是放不下,做不到像帝君这样洒脱,三界之事即便看到遇到,也能做到不管不顾,佛说达到忘我臻境方能解脱,我想我离那个境界应该还很远吧!”司命叹道,而后苦笑一番:“不知此时帝君要给司命看什么画面呢?”

他说:“司命,我刚才已经说过,你确定清玄希望你知道这事吗?”

他还说:“司命,不管怎样,此事都与你无关。”南华充满爱怜地抚摸司命的头发,眸子里尽是疼惜的关切。

如此这般,意思便是今日他是不会为我解惑了,想到这里司命有些不觉有些好笑,她突然抬首,好笑问他:“那你叫我出来是为何事?”

他并未立即回答司命,而是转过身去静静望着空中层层落叶,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这些天我去了哪里都干了什么事吗?”

司命怔怔地看着前面的紫色背影,遗世独立却又含有些伤感的孤独的味道,看着他,司命不知怎么了眼睛竟不受控制地有些酸涩。

似曾相识的背影,似曾相识的对话……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对帝君应是如父般亲近,如兄般依赖,如友般信任。她以为是这样子的,所以她理所应当地享受着来自帝君各种的关切与维护,她理所应当地接受着帝君的救命之恩,她觉得既然亲人般的感情,他救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要说一个“欠”字呢?

她陪清玄去紫薇殿见帝君,她不是想不出更好的礼品送给他,而是因为司命觉得没有必要,她与帝君之间,没有必要如此郑重,倒显得生分了。

有些人,虽然并没有见过很多次,却好像一直都认识他;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似乎相识万年;有些人,明明对对方而言都是陌生人,却能马上互为知己,她与帝君便是如此。

“帝君,你便回我一个问题可好?”虽然知道他是不会单独对她讲这件事情的,但她还是不甘心,执着问他。

“你要问哪个问题?”

“还是那个,你觉醒后为何没有立即去终南山取回赤阳?”司命紧紧追问,语气紧急,就怕他反悔。

南华喟叹一声,徐徐转身,静静地看着司命,他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太忙了,没来得及去取,你信吗?”

这个答案……这个答案确实是有些让人瞠目结舌。

只见司命睁大着美眸,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南华,面皮扯了又扯,终还是垮下来,低声道:“帝君,你是不是太不尊重火团了?”

“火团?你说火麒麟。”

司命点头。

南华却突然抱了手臂,好以整暇地瞧着司命,他道:“司命,你怎么知道它唤火团,我好似并没有告诉你火麒麟的名字。”

司命怔愣,也是茫然对望着南华,喃喃道:“我猜的。”

好吧,这个理由也很有信服力,很是令人叹服。

南华无奈摇摇头,默然不语。

此时司命却再次说了一句:“小南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乍听此言,南华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魔宫?”

司命道:“我猜的,你信吗?”

正当司命还想再刺激南华几句时,侧前方那边的假山后面传来一阵喧闹,一下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边好似是昨日被雷劈那位的声音——

“三哥,你为什么总是偏向那个司命,现在受伤的可是你表妹,你为什么总是胳膊肘往外走。大哥,你也不说说他。”这种目中无人、霸气独到的声音不是那华桑公主还能是谁?

不知道她突然又跳出来闹腾又是为何?难道被天雷降罚之后,还没学乖?

第八十七章 黄叶树下论禅理,到底谁胜谁又负?

不知道她突然又跳出来闹腾又是为何?难道被天雷降罚之后,还没学乖?

“华桑,你收敛下吧,南华帝君还在此处,即便父君在此也不敢造次,你倒是好胆识,昨日不仅当着帝君的面,还和司命上神过不去,华桑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以后别说你父亲,便是我父君天帝也保不了你了。”

看来这暮光还算有些眼光,能知进退,他终究是看出来了,华桑昨日之举实属愚笨之极,既扫了南华帝君的面子,也没给主人家文昌帝君和北海龙王的脸面,而且针对的人还是九重天上的一位上神,这次闹腾可谓是丢尽自己的脸面,并把上面的人都得罪精光了。

可这丫头竟还是不知此中轻重,司命对他都有些服气了。若有一天遇到少昊,定要与他讨教一番育儿心得。

“大哥,你看看他。我就知道你和二哥一样都是软弱之人,难道我们天宫里的人就这么好欺负的吗?”华桑更是斥责,不但没有收敛自己,反而更是得意。

“好了华桑,我们走吧!”金光终于说话,只是招呼华桑离开,并未多言。

华桑还欲再言,便被金光一个眼神制住,看来大皇子金光在众位兄妹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

只不过司命不解,金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他虽没有指使华桑如此放肆,可他也未明确制止。从终南山到这里,华桑这丫头如此放肆,司命只看到暮光出来斥责华桑,如此三番五次皆是暮光出面,而身为天帝的大皇子,却躲在一旁全程不发一语,故意让事情走向绝境,以致不可挽回。

华桑被天雷劈打惩罚,如若金光能与暮光一起站出来制止华桑,相信事情也不会如此糟糕,华桑也不用吃劈骨之苦。

司命和南华一直站在银杏树下观望着那边,她不自觉地便吐出自己关于金光的看法,南华听到后,笑了笑,“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何必庸人自扰,给自己凃添烦恼。”

“呵,帝君总是想得开。”司命嗤笑。

南华看她又不高兴,摇摇头无奈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世间之事皆为无常,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愣愣望着眼前的南华帝君,好似在参悟其中禅理,好一阵,粲然一笑,她道:“佛法最高境界便是一个“无”字,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帝君的佛法高深已到臻界,可谓一身轻松。”

她说着又是摇头,“可我不行,即便我能参透佛理,可终究仍是放不下,既放不下,又怎能得大自在呢?”

南华没有对司命的言论做出任何的评论,他只是拍拍司命的肩,神色闵然,“司命,你知道上古时期我们这些鸿蒙时期的神仙住在哪里吗?”

司命仰脸望着他,一脸茫然,她不是茫然帝君问的问题,而是对帝君突然提到这个问题感到迷茫。

不过既然他问了,她了一遍大脑中关于上古时期的信息,突然灵光一现,她立刻道:“古卷记载,真神们住在一个名唤‘弥境天’的臻界。”

“你只知道真神们住在弥境天,可你知道若要去弥境天该从怎么走吗?”

司命摇摇头,郑重回答:“古卷上并无记载,这个问题应该问帝君您才是。”

南华也跟着摇头,笑道:“佛家有八万四千法门,弥境天有八万四千中幻境,只有最终得道成神的人才能到达中间的须弥山,参透大道。”

“帝君的意思是若要去弥境天就得参透八万四千法门方能得道,如按帝君所言,后世上神能有几人能去得了弥境天?”

南华大笑,很是怅然道:“你说得没错,即便是我,也许也要再修炼几万年才进得了。”

“连帝君你都进不了?”司命一脸吃惊,不可置信。

“唉,即便东华在世,估计他也回不去了。”只听南华低声一句,声如细丝,似一番叹息飘散,可能连司命都没听见最后轻语。

南华笑道:“司命,放不下的人,不止你一个啊!”

“我知道帝君放不下的乃是杜小南,可司命仍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又说道这个问题,司命很是认真地侧过头来看着南华,神情肃穆。

“什么为什么?”看她一脸肃穆,南华奇问。

“帝君明明已达到臻境,如此修为,司命怎么也想不明白,您为何偏偏会执着于杜小南,她不过一界凡尘女子,与帝君凡尘爱恋一回,便能让帝君如此对她难以忘怀?”司命一双眸子紧紧看着南华。

他沉默了好一阵,低沉道:“你想说什么?”

司命听他如此问,便也再不客气,她索性放开胆子放肆问了:“凡尘一段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你不能说镜中无花,因为那花明明在那里,你看到了只不过摸不着;你也不能说水中无月,因为那月也明明在那里,你看到了但摸不到罢了。”

“帝君何等智慧,怎会不知司命所言。帝君作为骆云轩时,心怀天下,你爱杜小南,但你也爱你的亲人,你的九州子民,为了他们的安宁,你可以鞠躬尽瘁。”

“可是,当梦醒之时,凡尘一段不过九重天上的一盏茶,帝君醒来后,为何偏偏就执着于杜小南呢?您的父母、朋友、子民都是您曾经所爱之人,以您的力量完全可以让他们都得到仙缘,从此摆脱六道轮回之苦,可是您没有这么做,因为您知道您的梦已经醒了。你一边知道自己的梦已醒,却一边又执着于您的爱人,因为您爱她,所以您便要带她回来?如此因果,乃是正确否?”

只要一提到杜小南的事情,司命的情绪便不知觉渐渐受到波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司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你说水中月是不是月亮呢,是也不是。无论你回答是或不是,都没有错,不是吗?”南华低沉言道,神思晦暗莫名。

第八十八章 转来转去转回去,门前近乡情又怯

不知道她突然又跳出来闹腾又是为何?难道被天雷降罚之后,还没学乖?

“华桑,你收敛下吧,南华帝君还在此处,即便父君在此也不敢造次,你倒是好胆识,昨日不仅当着帝君的面,还和司命上神过不去,华桑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再这么任性下去以后别说你父亲,便是我父君天帝也保不了你了。”

看来这暮光还算有些眼光,能知进退,他终究是看出来了,华桑昨日之举实属愚笨之极,既扫了南华帝君的面子,也没给主人家文昌帝君和北海龙王的脸面,而且针对的人还是九重天上的一位上神,这次闹腾可谓是丢尽自己的脸面,并把上面的人都得罪精光了。

可这丫头竟还是不知此中轻重,司命对他都有些服气了。若有一天遇到少昊,定要与他讨教一番育儿心得。

“大哥,你看看他。我就知道你和二哥一样都是软弱之人,难道我们天宫里的人就这么好欺负的吗?”华桑更是斥责,不但没有收敛自己,反而更是得意。

“好了华桑,我们走吧!”金光终于说话,只是招呼华桑离开,并未多言。

华桑还欲再言,便被金光一个眼神制住,看来大皇子金光在众位兄妹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

只不过司命不解,金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他虽没有指使华桑如此放肆,可他也未明确制止。从终南山到这里,华桑这丫头如此放肆,司命只看到暮光出来斥责华桑,如此三番五次皆是暮光出面,而身为天帝的大皇子,却躲在一旁全程不发一语,故意让事情走向绝境,以致不可挽回。

华桑被天雷劈打惩罚,如若金光能与暮光一起站出来制止华桑,相信事情也不会如此糟糕,华桑也不用吃劈骨之苦。

司命和南华一直站在银杏树下观望着那边,她不自觉地便吐出自己关于金光的看法,南华听到后,笑了笑,“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何必庸人自扰,给自己凃添烦恼。”

“呵,帝君总是想得开。”司命嗤笑。

南华看她又不高兴,摇摇头无奈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世间之事皆为无常,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愣愣望着眼前的南华帝君,好似在参悟其中禅理,好一阵,粲然一笑,她道:“佛法最高境界便是一个“无”字,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帝君的佛法高深已到臻界,可谓一身轻松。”

她说着又是摇头,“可我不行,即便我能参透佛理,可终究仍是放不下,既放不下,又怎能得大自在呢?”

南华没有对司命的言论做出任何的评论,他只是拍拍司命的肩,神色闵然,“司命,你知道上古时期我们这些鸿蒙时期的神仙住在哪里吗?”

司命仰脸望着他,一脸茫然,她不是茫然帝君问的问题,而是对帝君突然提到这个问题感到迷茫。

不过既然他问了,她了一遍大脑中关于上古时期的信息,突然灵光一现,她立刻道:“古卷记载,真神们住在一个名唤‘弥境天’的臻界。”

“你只知道真神们住在弥境天,可你知道若要去弥境天该从怎么走吗?”

司命摇摇头,郑重回答:“古卷上并无记载,这个问题应该问帝君您才是。”

南华也跟着摇头,笑道:“佛家有八万四千法门,弥境天有八万四千中幻境,只有最终得道成神的人才能到达中间的须弥山,参透大道。”

“帝君的意思是若要去弥境天就得参透八万四千法门方能得道,如按帝君所言,后世上神能有几人能去得了弥境天?”

南华大笑,很是怅然道:“你说得没错,即便是我,也许也要再修炼几万年才进得了。”

“连帝君你都进不了?”司命一脸吃惊,不可置信。

“唉,即便东华在世,估计他也回不去了。”只听南华低声一句,声如细丝,似一番叹息飘散,可能连司命都没听见最后轻语。

南华笑道:“司命,放不下的人,不止你一个啊!”

“我知道帝君放不下的乃是杜小南,可司命仍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又说道这个问题,司命很是认真地侧过头来看着南华,神情肃穆。

“什么为什么?”看她一脸肃穆,南华奇问。

“帝君明明已达到臻境,如此修为,司命怎么也想不明白,您为何偏偏会执着于杜小南,她不过一界凡尘女子,与帝君凡尘爱恋一回,便能让帝君如此对她难以忘怀?”司命一双眸子紧紧看着南华。

他沉默了好一阵,低沉道:“你想说什么?”

司命听他如此问,便也再不客气,她索性放开胆子放肆问了:“凡尘一段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你不能说镜中无花,因为那花明明在那里,你看到了只不过摸不着;你也不能说水中无月,因为那月也明明在那里,你看到了但摸不到罢了。”

“帝君何等智慧,怎会不知司命所言。帝君作为骆云轩时,心怀天下,你爱杜小南,但你也爱你的亲人,你的九州子民,为了他们的安宁,你可以鞠躬尽瘁。”

“可是,当梦醒之时,凡尘一段不过九重天上的一盏茶,帝君醒来后,为何偏偏就执着于杜小南呢?您的父母、朋友、子民都是您曾经所爱之人,以您的力量完全可以让他们都得到仙缘,从此摆脱六道轮回之苦,可是您没有这么做,因为您知道您的梦已经醒了。你一边知道自己的梦已醒,却一边又执着于您的爱人,因为您爱她,所以您便要带她回来?如此因果,乃是正确否?”

只要一提到杜小南的事情,司命的情绪便不知觉渐渐受到波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司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你说水中月是不是月亮呢,是也不是。无论你回答是或不是,都没有错,不是吗?”南华低沉言道,神思晦暗莫名。

第八十九章 府门前斗嘴,凤兮嘱咐绿萝勤修行

司命震惊的是,绿萝果然是做少司命的人才,她来自凡尘,凡间一世她便是为“大爱”牺牲,拥有爱神体质,这样的人是非常适合担任她天府宫少司命的职位的,她果真没看错人。

司命深知与凤兮争论实属不智,如若换成平常她倒很有心情与她一斗,增加一些情趣,而今自己久未归家,此时确是有些身心疲惫、力不从心。

她一脸苦笑,似白莲之中的莲藕般苦涩,“就算你说得都对,那你还让我进门不呢?”

她以退为进,想着先进门休息一番再说吧。

凤兮见她一脸倦容,便也未再多言,侧身让一步,此时绿萝赶紧‘哒哒’跑下梯去,扶着司命进屋去了。

这是一汪澄澈清水,远处望去给人一种暗黑之色,那却是因为水太过清澈的原因。清水上断断续续地铺了一簇一簇莲花,乃是天族的冰清玉莲,长年花开,生命力极强。这里便是天府宫里的一处莲池。

绿萝带着凤兮走在岸边,两人的长发随风轻散,清风徐徐,很是舒畅。

“绿萝,这段时间我交于你的功法你都铭记心中了吗?如今司命回来了,她可是要检查你的作业的,你到时候可别给我这个师傅丢脸哦。”只听凤兮边梳理着她身上的红毛,很是惬意地嘱咐一番。

“师傅放心,绿萝已经铭记,司命考不到我的。”绿萝笑着回答。

而今两人心情都很美丽,原因当然很简单,因为司命回来了。她回来了就代表着天府宫终于有主了。此时绿萝还没有一个少司命应有的觉悟,而凤兮虽是司命铁好的哥们,但终究是朋友,如若天府宫真发生巨变,她即便再想维护绿萝,也是出师无名。上次妖族之事时,司命殒身封天印便是教训,一个还未飞升上仙的少司命,哪里管得住下面的五宫。

这便也是凤兮没给司命好脸色看的最大原因,怨她任性妄为不顾一切、怨她凡事皆揽在自己身上,她难道不知她其实很重要的吗?对她凤兮、对绿萝、对她所有的朋友,她都是重要的。

“你勿要放松警惕,待她睡醒之后,神思清明,恐不好应付,你还是在此地再多多练习功法,免得待会被她所难。”凤兮毕竟是了解司命的人,她知道司命是有多么的聪明睿智和细心,换句话说就是司命很狡猾,无论是绿萝还是她都得小心应付才是。

最重要的其实是,绿萝若没有过关,她被批评惩罚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会严重扫了她凤君的脸面。

绿萝可是她凤兮这万二八年来收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徒弟呀,可得有个好兆头才是。

“是,师傅。”绿萝无奈应着,天知道她其实很想陪伴司命身边,奈何……绿萝猫着眼瞧了瞧前面张扬的红色背影,很是气馁。

当凤兮赶回内院,瞧着书房那边的灯亮着,她便知道司命已经醒来了。

她慢步走进去,很是得意的说一句:“怎么样,这次回来是不是发现你的书房变得更加整洁了呢?”然后嘻嘻笑着。

“哎呀,再如何整洁,这也是绿萝的功劳,关你什么事呀!想来这几日绿萝没少给你收拾烂摊子才是。”不愧是司命,火眼金睛,如今休息足了的司命可谓精明睿智,一根头发都看出来这里一直是绿萝在打扫。

本想着趁着绿萝还没回来在司命面前邀功,看来想骗她,还是有些不容易。

凤兮尴尬一笑,被人当面捅破再脸皮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话不能这么说,如今绿萝是我凤兮的徒弟,这徒弟干的事情不就是师傅做的吗?所以呀,这书房的打扫收拾都有我凤兮一份功劳。”

她如此强词夺理一番,倒让司命一时咋舌,好是一阵无语。只见司命留了一个白眼给她,便又兀自沉浸在书海里。

“我说,你一回来便捣腾着书房,这书里到底有些什么让你一回来就看它,你身边可是有个大活人哦!”司命倒是能赖得住性子看书,但她身边的凤兮可是出了名的急性子,见司命又看书了,没人理她自然便不怎么高兴了。

司命闻言,还是未抬首,只是用下巴向前面努努,示意凤兮到那边去。

“你又让我看这些话本子,唉,司命,你能不能饶了我,这些话本子我基本上都看完了,也没什么好有趣的故事。”凤兮见司命又让她看书,额头顿时闪现三根黑线,脸色发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基本上看完?也就是说没看完咯。”司命侧眸,轻笑一声,

“呃,主要是有些话本子凤兮我不爱看,因为都是老套路,不是小姐与穷书上私奔,就是状元郎抛弃糟糠之妻,反正都没一个好结局的。”凤兮边说话边便拉了一根小矮凳做在司命旁边,撑着下颔一脸无辜地望着司命。

看她那一脸苦相,司命放下笔也撑着下颚回想了一番,她在想她写的话本子真有这么狗血、这么差劲吗?凤兮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抱怨这事了,难道真有这么难看?

司命瘪着眼、试探着问:“真有那么差劲?”

凤兮本能想立即点头,随即发现司命那双快要结怒的眼睛,便不得不压住,也是小心的、试探着回:“主要是这方面的题材太多了,可以试着减少关于这种剧情的话本子。”

凤兮既然如此说,司命心里便有数了,看来以后写作的时候还是得有创新,司命沉一口气心想着。

“我知道了。”司命明白以后自己应该从哪方面进行创新。

似乎又想到什么事情,司命抬起头来,问道:“绿萝你教导得怎么样了?”

果然,司命果然马上便想到绿萝的事情了,凤兮深深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深为折服,还好自己先前早有安排,临时加紧了绿萝的训练。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绿萝既然是你交于我的,我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教导于她。”只见凤兮拍拍胸脯大气保证道,“我保证她历劫飞升上仙的时候绝对妥妥的。”

越是看她一脸保证的模样,司命越是有些不放心,她狐疑地看着凤兮。

第九十章 凤兮,你就是这样教绿萝?

越是看她一脸保证的模样,司命越是有些不放心,她狐疑地看着凤兮。

“凤兮,绿萝现在何处呀?”她一脸咪笑问。

“早准备好了,呃不是”凤兮赶紧以手捂嘴,后讪讪道:“我是说绿萝平时勤加练习,早就准备好司命您亲自去检查。她现在可不就在后院莲池嘛。要不,去看看?”

司命右手一个响指,就是等你这一句话,说走便走,她领先一步白烟一过,便早已去了莲池。

“欸欸,司命”见司命一瞬就离开,真真走的一个干净利落,凤兮放下手气馁地小声嘀咕:“等等我呀,怎这般心急,真把绿箩当你孩子了?”

随之也化为一股白烟紧紧追过去,自己一定得追上去,否则待会绿萝若是答不上来,那自己在的话也能作作弊不是。

当司命来到后院莲池后,果真看到绿萝还在那里捏诀练习,本是白莲花苞在绿萝的仙法下缓缓开放朵朵盛开。整个莲池中,只见朵朵白莲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缓缓开放,很是漂亮。

见到这样的成果,绿萝点点头很是满意,正准备收法时,满池莲花竟然又缓缓闭合,恢复花苞的原始状态。

绿萝愣了,躲在树后面的凤兮也闭了闭眼。

司命脸上倒看不出有什么失望表情,只见她踱步过去,唤了一声:“绿萝。”

绿萝回头,看见司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再加上刚才的失误想必也被司命看见了,更是惶然。整个小脸都憋得要哭出来,“司命,你罚绿萝吧,绿萝真是没用,连莲花都唤它不开。”她确实气馁,整个人都蔫蔫了。

“相信我,绿萝,你做的很好了!”此番话下来,不仅绿萝惊讶抬起头,连躲在后面的凤兮也眨巴了眼。什么情况?司命吃错药了,她不是一向对修行仙法什么的很是执着严格吗?特别是万年前从魔宫回来后,更是变态的修炼,当时可把她这只凤凰连累得紧。

如今是什么情况,司命转性了?她疼爱绿萝竟到如此地步,连起码的原则都能抛掉。

“可是绿萝真的没有做好,仙法练得也很平平。”

“绿萝,你知道为什么你如此努力施法莲苞,它虽开放,却维持时间总不久?”司命轻声问道。

绿萝摇头,她以为是自己仙法不够纯净,不够精炼,故而才会如此。

“万物皆自然,莲花也是如此,它自然开放自然凋谢自然结莲子,哪里是人为可以强加阻拦的呢?”只听司命谆谆善诱,步步教诲,很是有条有理。

但绿萝仍旧是一副呆愣模样,好似没听明白,司命叹口气,只好简单问她:“是不是你师傅让你必须唤开莲花盛放啊?”司命语气笃定。

绿萝听后,诺诺点头,很是乖巧。

而彼时兀自还躲在那颗柳树后面摇头晃脑的凤兮,突然被一声清喝给震了出去。

“凤兮,你给我出来!”

“呵呵”凤兮被震出来后先是尴尬笑了一声,她看了看绿萝,给绿萝使眼色,被司命轻咳给制住了。她便亦步亦趋地向前走了三步,再在司命的瞪眼下又进了一步、两步、三步,止住,面对司命。

只见对面司命一脸假笑:“凤兮,你经常让绿萝唤醒莲花盛放,是吗?”

“没有没有”凤兮听后拼命摆手,然后不断给绿萝使眼色,又道:“不是经常,是偶尔、偶尔,绿萝,是吧?”

“哦,是。”绿萝干干附和,便低头不说话了。一个是司命,如今便是她的亲人,一个是师傅,她终究不好做选择。

“凤兮,你既然如此有本事,要不你便给我们表演表演,让池中莲花舒展舒展身子?”万物自然,一切皆要遵循这个原则,哪怕是凤兮,即便是司命,都没有这个窜改万物规律的本事。

“万事万物本就应顺天而行,遵循万物自然,你倒好,竟是如此教徒弟?让她白白在此修炼却毫无进展。你到底怎么想的?”越说越生气,司命气急败坏的数落着凤兮。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司命回来时也是如此低眉顺眼地接受着凤兮的嗤笑和斥责,如今她二人这不是换回来了吗?

“我不过就是觉得很有趣嘛,我想着万一,万一绿萝真有这本事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嘿嘿。”凤兮忸怩着,尴尬解释。

“有趣?凤兮,你可是在教徒弟,你到底脑子里有概念没?”

“有有有。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都有好好教导绿萝,不信,你瞧瞧绿萝的仙元。”凤兮朝绿萝努努嘴。

绿萝只是站在那里乖巧的看着她二人斗嘴,插不上话,有时候更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司命又是狐疑地看了凤兮一眼,转过头望向绿萝,手指眼前轻轻一挥,白光一闪,司命看到绿萝的仙元确实更为稳固。

这对于仙家来说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位仙家仙根已稳,即便历劫也不会那么轻易便死去。

司命最担心的便是绿萝的历劫,只因她本就是凡人飞升上来的神仙,凡人的飞升上天,仙元是极为脆弱的,是需要更多时间去稳固它。

如今绿萝的仙元竟然在短短几日便已稳固,实是一件好事。司命此时看凤兮的眼神才稍微清和一些,敛了些许凶态。

见她如此,凤兮总算松一口气,又趁此假意邀功:“司命,你看我如此尽心尽力,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看她这般狗腿,司命翻一个白眼给她,问:“你想要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几日之后,我便要回凤族去了。”凤兮随意道。

闻此言,司命突然眉头微皱,她神情肃穆,低沉问道:“回凤族?凤兮,你是不是要历劫了?”凤凰一族的历劫向来是涅槃,所谓凤凰涅槃便是说每逢历天劫的凤凰,需要经历熊熊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可以这么说,每一次涅槃,便是一次重生,当然也是一次死亡。

涅槃代表着生死,成功便从灰烬中再次重生,失败将化为灰烬,彻底消失。

第九十一章 凤兮历劫回凤族,一去不知生与死

涅槃代表着生死,成功能从灰烬中再次重生,失败便化为灰烬,彻底消失。

凤兮一脸轻松无畏,笑看司命。

而司命便显得有些呆愣,她定定地注视着凤兮,眼底里尽是深沉,她知道凤兮越是表现得无所谓,事情便越是要紧得很。

“凤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静静说道,注视身边矮凳上坐着的凤兮。

听到司命如此说,凤兮眼里闪了几滴好似泪花的物什,她侧头拂了几下,须臾再转过脸,再次笑道:“司命,你帮不了我。”那眼中的泪花闪得遮都遮不住。

如果能帮,为了凤兮,她即便耗尽一生修为又有何妨?就如凤兮对她那样,不顾一切的襄助,不讲道理的为她报仇。

可是她们心里都明白,凤兮的劫只能她自己渡,谁也帮不了,挡不了。这便是凤凰族的悲哀。

“司命,我一直在天府宫等你回来,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和你当面道别。”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眼眶更发酸,但凤兮也管不了这么多,她低低述说着:“你放心吧,绿萝没有你看起来那么脆弱,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成长很多,毕竟经历了你上次殒身封天印的事情,她很勤奋,当然,我这个做师傅的也有好好监督的。”

“司命,你回来了我便能安心把绿萝交还于你了,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嘱托,也便能安心的离开了。”凤兮一件件事情叙叙着,而司命也是静静听她嘱咐,并没插话。

倒是她们身后的绿萝从未见过她师傅如此说话的语态,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总感觉和司命殒身前一刻很相像。她连忙急急跪下,问道:“师傅,您要去哪里?是要回凤族了吗?”

绿萝一脸慌张地望着她二人,凤兮见此,只好对她安抚一笑。

“是呀,你的师傅要回去了。”倒是司命喃喃说了一句。

“师傅能带绿萝一起回去吗?绿萝还未去过师傅的家乡呢,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地吧。”她紧紧询问,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很是心慌不安,总感觉师傅这一去好似回不来了。

司命听绿萝这么说,看了看绿萝,又转头看凤兮,她的眼神很明确,她在问凤兮:“可以吗?”

司命也很担心凤兮的事情,但她自己又不能离开天府宫,如果绿萝能跟去,在她看来也是好的。

据说凤凰历劫,生死徘徊,其间是严禁与外界联系,其心只能放在涅槃上面,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绿萝如今好歹也是凤兮的徒弟,她跟着她师傅回到族里,想必也不会惹来什么闲话。

只见绿萝一脸眼巴巴望着她的师傅,司命也是充满希望的地看着她。

凤兮无奈,好笑道:“你真的舍得?”

司命哂然一笑,“为你,舍得!”

“说得倒是情深义重,人我若带走一时便还不回来,你到时候莫要跑到凤族来要人才好。”只见凤兮打趣说道。

凤兮回去是历神劫,她们心知肚明,此次若顺利便飞升为上神之尊,这对凤族来说是天大的事。凤兮作为凤族的少君,如今若飞升为神,那凤族以后在天界实力将更加强大,凤君的身份四海八荒中也显得更尊贵。

那夜过后,凤兮如约带走绿萝,并未再辞别。这也是有典故的,曾经司命和凤兮便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她们说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便不要专门去向对方辞别。

既然注定必须要走,即便再不舍还是得走,那为何要给彼此增添离别的愁绪,走的人不开心,留下的人也不开心。既然如此,便不要辞别,不告别便是最好的告别。

这是一个高深的佛理,只有经历过离别之苦的人才能切实体会其中的真谛。

凤兮走了,天府宫又变得空荡荡,她们不过相聚一日,便又得各分东西。其实凤兮早该离去,族里已三番五次派来凤使催促回去准备,只不过为了等司命回来,硬生生拖了回族的日子。如此良友,如此知己,是司命此生之幸、此生之福。

这几日在府里,司命哪里也没有去,安安分分地待在书房里整理文书古卷,书写人间命簿。

凤兮说她的话本子太过老套,没有创意,司命虽认可,但一时之间也无灵感。她以为感天动地的爱情难道不是两人明明爱得死去活来,但最终却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拆散吗?如若要更狠更虐些,那便是那男的最终辜负女子,或因功名、或因移情别恋、或因父母棒打鸳鸯诸如之类,总之一对佳人最终修不得善果,如此才是虐情虐爱。

她记得人间的小姐贵妇们不就是喜欢这类型吗?难道真是时势易也,而今之人口味也变换许多,喜欢大团圆结局?不喜虐恋情深?

正当司命苦思冥想自己的创作时,门外竟传来声响,一听便是童子的叫唤:“司命上神,司命上神?”

一听这叫唤便知是谁家的侍童。听他叫得那么仓促,好似有什么事情似的。

无奈之下司命只好把笔放于书案,整整衣衫,去了门外。

“司命上神,你老可终于出来了。”刚把门打开,南华帝君身边的竹风一见司命出来,像看见亲娘一般凑上去声声唤道。这倒是少见得很。

司命讶然,问:“竹风,你如此紧要跑来找我有何要事?”

“上神,快随竹风去凌霄殿,帝君出事了!”说着便已拉着司命一路前行数步。

而她乍听此话,脑子里瞬间过滤无数个画面,最终也没消化掉这话什么意思。要知道南华紫薇大帝可是如今四海八荒、三界六道唯一真神,这普天之下他能怕何人,又会有何事发生在他身上?

司命与他前行数步便停下来,很是不解问:“帝君到底怎么了?发生何事?”

竹风见实在拉不动司命,哭丧一张脸把事情说了个大致来回,大意便是帝君发了文书给天帝,说他在魔宫住得甚好,便短期不回九重天了,天帝见到后,很是焦急,故而喊了众多神仙凌霄殿商议。

“我见那些传话仙使实在跑得太慢,便自己跑来找你。司命上神,帝君若去了魔界,那我怎么办?”

第九十二章 南华扬言留驻魔宫,天帝召集仙神群策

“我见那些传话仙使实在跑得太慢,便自己跑来找你。司命上神,帝君若真去了魔界,那我怎么办?”

平时在司命面前从来都趾高气昂的竹风,此时竟然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拉着司命的衣角,哭泣着说道。

其实司命和竹风之间也没多大的‘深仇大恨’,不过是司命给竹风的第一印象差了点,那时司命奉命去紫薇宫,在宫门前逗弄了竹风一番,没曾想便给这孩子留下了如此恶劣的印象,实在是罪过罪过。

现如今帝君不在,司命更未曾想到他竟然会第一个来找她,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嘛。

司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似忽略了重点,重点是南华帝君说不回九重天,这才是天帝叫她去商议的重点。

竹风拉了她衣袖,司命看他一脸祈求不由心软,以往那些恩恩怨怨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她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帝君不是说短时间不回来吗?那就是说以后便会回来,放心,帝君不会抛下你。”

“是这样吗?帝君会回来?”竹风拉着司命的手确定,在他看来,好似只要司命说“会”那么帝君便会回来,溺水之人总希望能拉住一根稻草,这也许便是溺水之人的心态吧。

司命随着竹风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凌霄殿,此时大殿之中已来了不少神仙,大家都非常有规矩地各自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司命见文昌帝君也到了,正坐在主座右下第一个位置,她赶紧靠过去。唤了一声“文昌”。

文昌帝君抬眼,发现是她,很是淡然地指了指身边位置,司命会意,淡定地坐下去。

司命与文昌帝君虽皆是文职,都是司掌人间文化方面的星运走向,司命的天府宫主生死,文昌帝君的文昌宫主文曲星和凡间昌隆。然,虽二位是文职,彼时二位皆是上神尊位,他二人坐在此处乃是符合规矩的。

“听说了吗?今日召开大会,是有大事商议,好似听说南华帝君近几日待在魔宫很是舒畅,竟说不回天宫了。”

“诶,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南华紫薇大帝,古今一人,不能随意谈论。”

“唉,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如若帝君去了魔界,那魔尊暮渊岂不是更添士气,将我天族踩了去了。莫非我天族以后还得低他魔族一等,以后我天族之人见到魔族人还得行礼问安不成。”

……

大会还未开始,凌霄殿上便讨论得沸沸扬扬,让司命白听一场戏。

她侧眸瞧了文昌,发现他正闭目养神,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约等了半晌,天帝泽莱终于大驾光临,姗姗来迟,与他同来的还有天后羲和。只见羲和拖着一袭长长的白底黑纹的锦袍缓缓跟在天帝身后,很是庄严。

司命见之,悄悄瞥了瞥嘴,她轻轻凑到文昌身边,小声说道:“文昌,你说泽莱今日把我们都叫来商议大事,可他却这么晚才到,嘻嘻,你说他是不是为了等羲和梳妆打扮所以才迟到的呢?”

司命朝着上位两人努努嘴,文昌听她这么说,无奈拍她一下,轻斥:“休要在此说胡话。”

“诸位上神、诸位上仙,今日找大家前来凌霄殿,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了,是关于南华帝君之事。”天帝牵着天后入座后,便立即开口说道此间缘由。

他说前些日子南华帝君去了魔宫一趟,不知怎的便手书一封给天帝,信中所说自己要留在魔宫一些日子修炼功法。

第九十三章 凌霄殿上议南华,司命魔宫迎帝君(上)

这些上仙刚到魔界入口,便被一阵魔风一股老吹了回来。三番五次之下,天帝的脸面自然便不好看,如此才有了今日凌霄殿之议。

天界有神座、仙座之分,凌霄殿上如今位列上神之尊的除了上位的天帝、天后,便是右侧座的文昌帝君和司命上神。由于此次乃是紧急会议,故而也只来得急请来本就在九重天上的神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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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凌霄殿上议南华,司命魔宫迎帝君(下)

司命这才坐回去,细细观察。

“司命上神,你与魔族渊源深厚,本君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未过多久,天帝低沉问道。

天帝发问,此话一出,顿时大殿寂静下来,大家灼灼目光都定在司命身上。

“天帝,本司认为您多虑了。”见大家都看着她,司命也只好清清嗓子,郑重说道。

“哦?本君多虑了吗?那为何本君派去的十八位上仙都被拒之门外了?”天帝转头望向天后,轻轻问道。

今日的天帝与往日总感觉有些不同,天帝好似变得有些急躁,思虑问题也与以往大为不同。

“天帝,司命相信魔尊,更相信帝君。”魔尊有魔尊的骄傲,帝君有帝君的修为。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该发生天帝所虑之事。

天帝听司命这么回答,皱皱眉,没有再言。

此时天上老君倒是又跳出来说了一句:“天帝,既然司命上神与魔族渊源颇深,上次南华帝君凡尘历劫时也是司命上神前去引导,所以司命上神与帝君也应颇有渊源……”太上老君说道这里便停了一会,抚摸他下颚的花白胡须。

“老君的意思?”此时坐在上位那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后竟适时发出疑问。

老君接着又道:“小仙的意思便是纵然我天族派去十八位仙使或是二十八位仙使皆是无用,司命上神既然与他二人皆有渊源,此事让上神去应事半功倍,只是,只是不知司命上神的意思?”

太上老君说完后便看向司命处,其余众仙也跟着老君看过来。老君毕竟是群仙之首,几万年来德高望重,深受群仙拥护,故而每逢仙界大事,天帝必要与老君商议。

天帝见此,也投来一股目光,清凉是清凉,却没有以往的清纯。

现在是什么情况,众仙都不说话了,全部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司命上神,你看能否麻烦你再去一趟魔宫,把帝君迎回来?”此时天帝适时出声,询问司命。

司命如今还并不清楚泽莱的情况,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哪一点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但无论如何,天帝泽莱对司命都有救命之恩,妖界之事若没有天帝的倾力相助,又岂会那么简单能把闭合的封天印给掀开一角。所以,泽莱既然发话,司命无论于公于私,都不能拒绝。

况且她心中也很好奇,上次在北海之时,帝君说过他要去魔宫一趟,可绝对没说要在魔宫久留,如今这般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界派的十八位上仙又为何会被扇回来?此间之事到底是有什么误会呢?

司命其实是理解泽莱的,身为天帝,三界之首,南华帝君如若并未觉醒倒还罢了,可如今他既已觉醒,便像一个砝码一样,必须维持仙魔二界的平衡。如若帝君跑去魔宫,那无疑是砝码偏向魔界,这一根称也便注定要弯倒,他如此急于迎回帝君的心情司命很是理解。他既是九重天的天帝,便自然也连带着九重天众神仙的面子,魔宫三番五次扇回天帝指派的十八位上仙使者,自然便是在泽莱脸上扇了三番五次。

第九十五章 魔宫门口被刁难,司命寻往昔解难

他既是九重天的天帝,便也连带着九重天众神仙的面子,魔宫三番五次扇回天帝指派的十八位上仙使者,自然便是在泽莱脸上扇了三番五次。

话说司命应了天帝旨意,出了凌霄殿后,她便随着文昌帝君去了文昌宫,两人关起门来马上讨论泽莱的问题。

“刚才趁天帝与你说话的空隙,我小心地查看了泽莱的元神。”

“如何?”司命紧紧追问,在文昌还没有说完的情况下。

文昌摇摇头,眉头皱起,肃然道:“情况不好!我发现泽莱的元神似明似暗,很是飘忽,忽而看得见,忽而看不见。”

“这可不是一个好情况。”司命闻言,呐呐道。

“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天帝到底是什么情况,此事还得再查,先静观其变。”文昌帝君在殿中来回走动,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

而后又说:“司命,天界的事情你先不管,这里交给我去查,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南华帝君之事,泽莱所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南华帝君若真留在魔宫,这实在对天界很不利。”

说道此处,文昌转身定定看着司命:“当今魔宫之主暮渊,乃是一位智谋之人,只不过其性格太过邪妄,做事不按常理,但终归是位明主,如此”

他思量再三,似在斟酌如何说:“如此,对于天界而言,便更是危险了。司命,对于魔尊,想必你最是了解了。”

无论是文昌帝君,还是司命,他们皆是仙胎仙长,自出生起便生在这九重天上,如今虽飞升上神,位列神界一员,但从情感方面而言,他们终归要维护天界的利益的。

神界超脱于三界之上,对于三界俗事都应持公正公平的态度。但魔族却是个例外,因为魔宫之主暮渊也是神界一员,按理说文昌、司命、泽莱、暮渊他们如今都是一个阶品的神仙。可奈何泽莱毕竟是天宫之主,暮渊终归是魔宫之主,仙魔两界皆是神界之人在管理,那无可厚非便也没有谁归属谁之说了。

如今仙魔两界还是和睦之邦,虽在万年前因司命与魔尊那点旧事,一度弄得众位仙家很是反感魔族之人,但好在未伤根

第九十六章 司命往昔终相见,把酒一醉又何妨?

那女子一脸惊讶,不可置信道:“果真是若言,刚才牛头禀报说一位自称司命上神前来寻我,我还不信,却不知果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司命瞧着对面的魔界右使往昔,扬眉冷哼:“如今魔宫果然今非昔比,饶是本座前来也是差点被扇回去,这魔宫门槛真真是日日增高啊!”

许是等得久了,如今终于见到一个熟人,司命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她心里也琢磨着,见今日这阵势,想必天界屡次派来的那十八位上仙也必定是被扇回去无疑了,先前那些被扇回来的仙者所奏之事该是**不离十。

先前她还不信,以为仙人兀自夸大事实,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真是不相信。

那边往昔瞧着司命皱眉摇头,沉思一番,浅笑应道:“若言哪里的话,无论魔宫如何变化,对于若言,永远都是大门敞开的。”

说道此处,往昔恨恨瞪了两头牛:“若言不生气,这两头牛是下面妖界才修炼上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整个牛脾气,为此还得罪了诸魔,故而被遣到此处守门。”

叹口气她又道:“没曾想如今竟连守门都守不好了,若言放心,后面我定会严加惩治它们,让它们知道一些规矩——”

往昔说到这里神色瞟向司命,一番似是而非之语:“什么人该拦,什么人该迎?”

她能如此认真长篇大论的为司命解释一番,已是不易,要知道魔宫左右使者乃是魔尊的左右臂,在魔宫地位尊贵超然,掌管魔宫大大小小之事,是魔尊暮渊最信任的两人。

无论魔宫发生何事,向东往昔二人总会有一人留守魔界,不会两人都离开。

司命神思犹疑,心中已百转千回,一会儿想向东为何事出外,不在魔宫?一会儿又想暮渊不会真如天帝所言吧。

往昔瞧她眉间焦灼,热情上前挽着她往里面走,好似感情颇深,边走边道:“好了若言,既然来了咱们可要不醉不归,今日好在向东那木头不在,便无人打扰你我二人的雅兴了。”

是了,以前司命在魔宫里最喜爱和她拼酒的人便是眼前挽着她的女子了,确是过了一段好不风流的日子。

司命被往昔跌跌撞撞地往前拉,心中挂着千万个问号,可她瞧往昔一个人兀自絮絮叨叨以往之事,左顾而言他,便也明白了她不想在此时说事,想来她定也猜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罢了罢了,就先放下这些烦心事,陪她一醉方休又有如何!

往昔见司命一直未搭话,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惊道:“你不会还在生刚才那闲气吧!左右不过两头牛,今日为了若言,我便马上去宰了它们,以消你气可好?”

魔族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并无太多道理而言,强者便是道理,刚才还一脸赔笑的往昔,说翻脸便能翻脸,好似杀一两个属下根本不是一个事。

这便是神与魔的不同之处!神有神的束缚,魔有魔的潇洒,这世间之事,为神为魔,到底哪样更好,想必也是说不清的。

司命见往昔突然板脸准备杀回去,赶紧拉了拉她,宽慰一句:“你都说了不过两头牛而已,难道我司命上神在你眼里气量竟是这般狭小?”

“再说了这一路而来,你既如此千般解释万般赔罪的,可见诚意十足,我便不再怪你好了,何必单独再跑一趟回去杀两头牛呢?”

往昔闻言,一脸狐疑打量司命,试探问:“真的?”

除了上次妖界见到躺在花丛中的司命以外,那时她已殒身,故也算不得见面,她与司命已有万年未见了。当年那事,是魔界对不住她,自那一别,往昔和向东一样都以为他们和司命再无同桌共饮之缘了……

故而魔宫之人,对于司命都是偏爱的,只希望能弥补当年之事。

虽万年未见,可司命那锱铢必较的性格却是真真切切地烙印在诸魔心中,当然往昔也不例外,故而听司命如此干脆说她不生气了,反而让她心存狐疑。

司命无奈点点头。

“既然如此,便到我昔阁与我一醉方休。”

司命再次无奈摇头,被往昔一阵风往前拉走。

魔宫内虽无星宿月色,但好在有五彩石若有若无地点缀夜空,就着这五彩之光推杯换盏对饮一番,也别有一番风趣!

“哐当”一声,往昔突然撑着石桌而起,手中杯子一摔掷地,很是潇洒,只见她畅然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言,这世间之事本说不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如你前些日子殒身应劫一般,还不如活得潇洒恣意一番,勿要去管太多”

她似已有些微醉,打一个酒嗝:“只要自己活得自在舒心便好,且行且珍惜,你说是与不是?”

话说以往司命与往昔的酒量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按理说往昔都有些醉了,司命应也差不多了才是。

可有谁知万年前那事,万念俱灰的司命之所以还活着便是依靠这杯中物,聊以慰藉。久而久之这酒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司命一双眸子里清澈见底,哪里有半点醉意,看往昔起身后在眼前比手画脚,轻问:“往昔,你想对我说什么?”虽往昔看起一副酣然,可话里话外见她言辞闪烁,司命总感觉往昔是有什么话要传递与她,可似乎又有难言之隐。

对望着司命那双汪清澈纯净的眸子,往昔甩了几次头,才恢复一丝清明,她愣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保重自己,多珍惜自己罢了!”

绝不是!往昔绝对有事瞒着她,到底是什么事情?

司命也跟着抬头望了望夜空,暗叹这座魔宫什么时候好似隐藏了诸多秘密,以前住在这里还不觉得……呵,到底是年少单纯了些,司命哂笑一番。

两人便如此各自遥望夜空,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点五彩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终是响起一声轻叹,只听:“若言,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再理会此间杂事了,你此次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更应仔细珍惜才是!”

第九十七章 相逢一醉恣欢谑,往昔引路“紫宸洞”

“若言,你还是快走吧!不要再理会此间杂事了,你此次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更应仔细珍惜才是!”

“往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以前的往昔是绝不会对她说这些话的,可今日她已经反复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让她从此事中抽身而出,按理说她应是了解她的性格,她应是知道只要她司命接手的事情,没有半途而废的说话。

就连妖王祭出封天印欲与六界共亡,即使如此也未能让司命退一步。她宁愿以身陨世,也要保住六界护住苍生。

试问,如此心智之人又岂会说放手便放手说抽身便抽身?

往昔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情,却终还是劝诫她离开,不要插手此间事,难道暮渊真要与天界为敌?难道天帝没有胡乱猜测?难道……

想到这里司命敛眉肃穆,眉心纠结,她突然紧紧抓住往昔,低沉问道:“往昔,你要我离开,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此时她声音都有效嘶哑,“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司命语气郑重。

“若言,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难……”她还是话未说完。

司命有些失望,她叹气道:“看来今日我来魔宫,想要劝回帝君是有些难度了!”

“你以为是我们阻拦了帝君。”似看懂司命心中所想,往昔说道。

司命望向她,神色尽是探究之意,好似在问,‘难道不是吗?’

“告诉你也无妨,帝君是自愿留在魔宫,没有人逼他,你应该明白,这六界之中又有谁能逼破得了他,他可是南华紫薇大帝呀!”

往昔说得话司命是认同的,来此之前她也是如此认为。

“就是为一个杜小南?”

往昔沉默,没有再接话。

“带我去见帝君吧!无论成功与否,我此次来毕竟是为劝回帝君,总得见一面。”半晌后,司命一脸苦笑,低声说道。

见往昔还没接话,司命急道,“既然是他自愿在此,我便见他一面当面问他也不可?往昔,魔宫不能这么霸道!”

“若言你说哪里话,不是我不让你见帝君,而是我也不知他见不见你。”

往昔接着言道:“帝君与魔尊已闭关有一些日子了,任何人都不接见。”

“你的意思便是我此次必然见不到帝君?往昔,你知道我的性子,你更应明白你是拦不住我的。”说到这里司命已有些色厉内荏,在听到往昔那样说,她心里便已经有数了,往昔是来做说客的,目的是劝她回天宫。

如果她执意不听,后面应该还有“节目”,估摸着得动动筋骨了。

此时的往昔看起来也酒醒发半,神色渐渐清明,她笑了笑:“我当然明白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接着又道:“可若言,拦住你是我的职责。”

她说得如此决然,倒是让司命挑眉侧目,司命仰头狠狠灌一口酒,深呼吸一番,然后也是一把摔掉手中酒壶。

她犹豫了,往昔刚才那番话明显透露出死意,意思就是说如若她司命非要闯进魔宫见南华帝君,便要踏过她的尸体。

往昔与她也是挚友……

所以她犹豫了。

事已至此,司命已隐隐明白南华帝君应不是如自己所想单单便是为了杜小南留在魔宫修行,其中定另有内情。

“往昔,你说得对你不是我的对手……”说到这里,司命嘴角微扬,“所以,你拦不住。”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是不拦而是拦了没拦住。

“我只想知道他们在何处闭关。”

魔宫好歹是一方之界,幅员辽阔,岂是方寸之地。要想在此寻一人所用寻常方法,也是大海捞针。

所以司命希望往昔能告诉她,如此她到能省下许多力。

往昔未答,她斜瞟司命一眼,沉默往前走,好似并不打算管身后之人。

司命见此,轻笑一声,赶紧快步跟上去。

魔宫西南偏角处,有一洞名曰:“紫宸洞”。此洞向来是魔界禁地,洞前二百米处立了一碑文,上面明晃晃写着四个大字:擅入者死。

司命便是跟着往昔来到此处,望着眼前这几个字,她摇摇头嗤笑一番,心里腹谤着魔尊故弄玄虚。说来也是,对于司命而言,这魔宫地界那一遍土地没有被她糟蹋呢?

司命之所以嗤笑这四个字,乃是因为万年前她可没少闯这种地方,并且每次她还专挑写有这种标语的地方闯,不可谓不勇猛。身边的向东往昔看见那四个字后硬是把她往回拉,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司命却不管不顾地硬是凑上去。

那时魔尊知道她胡乱的行为后,众魔在心里还窃喜着这小魔星终于要被收拾了,大家都满怀希望,拉着脖子等看着小魔星倒霉受罚。

可未曾想魔尊知道后,也仅仅是点点头,之后还特意嘱咐她玩耍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切勿被荒郊的魔兽给吃了。

想到这里,司命愣愣望着眼前的“紫宸洞”,脑子里迅速搜素一番再一番,但仍未找到过去的痕迹。她暗自琢磨着这个地方应是后来建立起来的吧,否则以她当年“横扫”魔宫的速度,怎会独独漏掉这个地方。

前面往昔早不知去了何处,司命暗自发恼,如今想寻个熟人问问都不能。

此时紫宸洞里好似也并不平静,洞中有三人,清醒的有两人,沉睡中一人。

清醒状况的两人便是魔尊暮渊和南华帝君无疑,而他们前面还沉睡在案桌上的女子便是杜小南了。

此时二人好似在商讨什么事情,声音若大若小,时急时缓。

“呵,竟然被人认出来了,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声音邪魅清冷,自然是我们的魔尊大人。

魔尊看向眼前人,对着他毫不吝啬嗤笑一番,须臾再问:“可我却不知我何事露了马脚?”

眼前之人白衣如雪,一派仙家风范,只见他眉心舒展,面对暮渊似笑非笑的追问不缓不急,他笑道:“妖界。”

暮渊闻言,惊了一下,暗自沉思一番,似乎正在寻思自己在妖界时到底是哪里做得太过,以至于让他给发现自己的行踪。

第九十八章 司命南华终会面,缘何南华不回归

难道不应该吗?大家都以为司命是不是魔怔了,认错人了吧!清玄仙友不过一面之缘,只不过才认识不到二个时辰的时间,试问人家凭何为你留下?

以前司命虽然爱胡闹,可却从来没有眼神不好这茬,可自从万年前魔宫回来后,认错人还有精神忽然恍惚的毛病倒是偶尔出现。

此时司命竟然对这个清玄有如此恍惚之感,奇怪!二郎神杨戬站在一旁看到刚才这出,心里边是感叹边是摇头,也不知他为何摇头?

那个名唤清玄的上仙定定的瞧着一步之隔的司命,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两人对视良久,只听清玄低沉道:“念你们势单力薄,此次便帮你们一把,若是救兵到了,便不要再阻我离去,我确是有未完之事。”清玄郑重对司命说道。

司命闻言,免力一笑:“那是自然。”语气郑重。

似乎是已达成共识,一阵白烟闪现,屋内四人便就此消失。至于去了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是谁跟着谁走,四人竟然进了一处花圃之中,花圃内繁花似锦,争相开放,艳丽非常,而花圃之前还挂着一帘瀑布顷流而下,水声浩大,此间景色,怎一个丽字可言?

“嘻嘻,若言,此间丽景与你话本子里的世外桃源倒是挺相象的?这里是不是就是世外桃源啊?真美呀!”绿萝活跃,一下子跑出来感叹。

接着二郎神也是感叹:“是啊,这里真的太美了,堪比九重天的瑶池圣境。”两眼四周转转,好似仔细欣赏美景,力图尽收眼底似的。

作为此处唯一的一个上神,司命应是有权发言的,此处虽景色宜人,清风徐回,可总有一种另人感到悲哀的感觉,这里其实充满悲哀与绝望。司命心中琢磨着。

四人如此向前走,突然身边浓烟渐起,司命立即厉声喊道:“固元守本,保持本心,勿要留恋,勿要思念。”司命反复叮嘱几遍,以防意外。以至于当身边浓烟弥漫得紧时,前面的绿萝和杨戬早已不见人影。司命心中紧了紧,再瞧着身旁的清玄还在,心里便又踏实下来。

无论怎样,总有一个人还看得见。非常不错。

心里正想着事,突然手心传来温度,仿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司命呆愣。

瞬间,司命便被那人牵动着避开了流冰刺骨,流冰刺骨乃是一种功法,传说是上古密法。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真的太危险了,都是瞬间之事。

本应戒备四周,可司命却低头偷瞧着他们两手交握处,一直牵着,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就这么牵着没有放手。司命瞧着这般也是不管了,若无其事地跟着他走,总之,跟着他走就对了。

那时,司命就是这样想的,什么都不想的感觉真心太难得了,司命深深感到,有一个人出来面对,自己的压力确实会小很多。

“司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哈,那此事我就谢谢你了,那个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凤凰族每一万年便有一天劫,我看也快到了,我得回去好好练练”

“怎么,你居然想撂下这个担子,让我替你去弥补,凤兮,这可是你自己惹的祸。”司命眉毛一挑,些许怒道。

“知道知道,司命,但我知道你也不想我变成一只烤凤凰吧”凤兮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司命,凭着几万年来的交情,她知道怎样让司命妥协,司命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主儿。

“活该你变成一只烤鸡,我倒有口服了。”司命气道,拂手而去,留下一只凤凰在哪里自怨自艾。可达成所愿的凤凰本该欢心喜悦,却只见凤兮看着司命离去的方向,眼中早已没有玩笑之色,换上一副悲悯沉重的神情,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又不得说的难处。凤兮又是一叹,“司命,这不是我的劫,是你的劫。”

当然凤兮的这番作态司命是没法看见了,她已乘云而下,来到凡间皇宫上空,先是考察了

司命和绿萝晚上出门去探查此镇上的异常,发现这个镇上晚上不睡觉的村民倒是很多,特别是春意楼,据说是此镇最大的欢乐楼,司命拉着绿萝进去见识世面,绿萝由于以前在凡间时也是大家闺秀,也是从未进去过那种地方。

司命便拉着绿萝进去见识一番。这个春楼里的姑娘也是娇艳美丽,环肥燕瘦样样都有。从春意楼中,司命从哪些欢客人口中多次听到一个词,便是“当铺”二字。以司命在凡尘的经验,立刻便抓住这个核心词汇。她认为这个“当铺”肯定与当地镇上的事情有关联。

发现“当铺”二字,是有一个年轻小哥,落魄模样,想要为莹莹姑娘赎身,而金莹莹却是这里的头牌,这个小哥倾家荡产在这里,如今已经再无钱财了,但他深爱莹莹姑娘,众人便耻笑于他,鼓动他去当铺当钱。

司命接过绿萝后,抬眼见前方夜黎狰笑一声,“别得意,好戏在后面。”随之便消失房内。

司命未追,盘坐下来为绿萝治伤,只见绿萝却抓住司命手臂,虚弱道:“若言快去追,他,他是妖,他是妖!”说话甚是吃力。

见到绿萝如此模样,司命心中更是亏心,不忍得紧,只见司命轻声叹气,轻语道:“傻孩子!”

说完便立刻念诀施法给绿萝治伤,昏黄光晕一闪一闪的,良久,司命收法,而绿萝也缓缓睁眼,此时应是好得七八了。

绿萝睁眼后第一句话便又是那句话:“若言,他是妖!”神态焦急。

司命好笑回道:“我知道!”

迎着绿萝那不解的眼神,似乎在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司命继而解释:“他是妖,但我想确定他在妖界的身份,故而才一直试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得到司命一番解释后,绿萝恍然大悟,便也未再追问,她一直明白司命做事严谨周密,必不会错的。

半晌,才道:“二位公子今日是来这儿打趣夜黎的吧!灵魂当铺不做无实际交易,若是应了交易,是如何都会为客人办到的。可如果这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那即便灵魂当铺如何神通,也是办不到的。”说到最后此人已是语气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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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问道帝君为何故?不日迎娶帝后归

至于暮渊说了什么,她哪里听得到。只见她快步上前,紧紧言道:“帝君,司命需和你单独谈谈。”

“嗤……”两人身旁顿时响起一股嗤然之音,司命转头看罪魁祸首:“怎么暮渊,你有意见?”

“呵,我哪里敢有意见?帝君的决策岂是我一个小小魔尊能干预得了的。”

司命听他如此说,一双美眸仔细打量他一番,似在考察他说这话的真实度。

而暮渊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为了撇清司命脑子中的猜疑,他是告诉她,我魔族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留住上古真神,你可不要误会。

司命左右琢磨一番,须臾便放下心思,只定定瞧着南华,等待他的回复。

未等南华说话,暮渊便提步离去了,魔尊确是识趣。

南华默默转身向洞里走去,司命赶紧跟上,二人到了洞府内,司命见南华仍未说话,想来便只有让她开头吧。

她哼唧两声,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小声说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是奉天帝的旨意而来。”

南华静静转身,一双眸子满是温和,并不像暮渊那边尽是戏谑之色。

他温和回道:“我知道。”

不知为何,司命感觉今日的帝君好似有些和平日不一样,平日帝君虽也清和儒雅,但往往温和底下有时也会透出几分揶揄之色。

“那帝君到底是为何?不会真是为了小南吧!”司命定定瞧着南华,试探问道。

今日的帝君总有几分不一样,他的眸子里没有戏谑,尽是温和包容。

“所看即所想,所想非所看。”南华笑着对司命说道,还是那么似是而非,让人摸不着头脑。

“帝君可知,天帝屡次派下十八位上仙来迎接帝君回归,都被魔界扇一阵风给扇回去了……帝君可知,你给泽莱的那份文书,九重天已是一遍猜疑了。”想不通便不好,司命只好一股脑把天宫的事情赶紧说与帝君,她以为帝君的紫薇殿好歹也是在九重天上,应是维护天界的才是。

兴许这也是所有仙神的看法,他们总是先入为主的认为上古真神始终是站在仙界一方,毕竟邪不压正。

且不知这三界之中,处处等能是真神的居所。

“我知道。”身旁之人再次发出轻语,可这话一出便让司命瞬间怔愣,本说得顺畅的她也不得不停下,一副怔愣模样。

是的,她没听错,帝君说他知道。那意思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帝君默许了的。

可为什么呀?

“泽莱很是担忧帝君!”大约过了半晌,司命好不容易摆脱怔懵状态,只能低声说道。

“对了,小南呢?她应该修得真身了吧!”看帝君沉默,想来他应是有他的考量,聪明如她怎会死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便问道杜小南的情况。

南华不答,伸过手来拉着司命继续往前行走了几步,拐了一个角落。司命看到面前案桌上已有一个成形的躯体,可不就是杜小南的形貌吗?

可这幅身躯好似还未有灵魂,便仅仅只能是一副身躯罢了。

司命侧目,里面满满都是不解:“还请帝君解惑。”

“如今只需将南儿的剑灵投入这幅躯体之中,她便能从剑体中解脱出来,将不再是剑灵了。”南华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么帝君与魔族在此闭关,莫非便是为了此事?”绕来绕去,司命终归还是把问题引导回来。司命来魔宫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一探虚实,摸索帝君真实的想法,她司命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南华不说是但也未说不是,还是一副笑意的望着眼前女子。

“你回去吧,回去告诉泽莱让他放心,本座不日便会回去。让他准备准备,本座将不日迎娶帝后。”

他说得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可留到司命耳旁的却是晴天霹雳。司命眼前一黑,身子虚晃了一番,面前男子扶了一把,嘴唇一开一合,好似在说什么。可她已听不清。

她也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本应如此的消息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难道不是早就知道南华注定会娶杜小南的吗?

当初觉醒后的南华帝君为了前世挚爱杜小南,不惜屈尊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寻找杜小南,那时,那时自己不也亲眼见证过来的吗?

如今他二人终于修得证果,自己难道不应高兴才是吗?可为何此时心中好是有千万斤石头压住,为何嘴里已化为苦水,让人很是难受?为何、为何?

魔宫中的桃花好似永远都不会凋谢,魔界并无四季,不像人间有,秋至落叶的循环。在这里好似四季如春,花开不败,虽长年来暗是暗了些,在这方面却与九重天上没有多大区别。

桃花林中,司命抬头静静看着花开花落,重复循环。她伸手接到一片花瓣,可瞬间消化手间……原来生活的意义便在于循环,就像凡人的轮回一般,司命心中喟叹苦笑。

“你说这手中的桃花明明已经掉落,但又长回树枝上了,那重新长回去的那朵桃花还是不是原先那朵呢?”司命愣愣瞧着手中消失之物,如今空空如也,却不知她在对谁说话。

“你说这明明违犯天地规律,为何这桃林却还能存在呢?是不是、是不是‘天’还没看到此处之事?”

“他们明明是有情人终得眷属,我本应真心祝福才是,可为何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般不得诉?”

“那一世,杜小南为帝君而死,为苍生而死,此种忠义女子本应对其尊重,可为何我却总是喜欢不上她来?你说,为什么?”

司命手捏桃枝,好似对着桃花喃喃自语,又好似说与这满林桃树听的。

此时她身后竟响起低沉之音,似乎就是在回复她的问题:“花瓣掉落,然后再从枝丫上生长出来,循环往复,才是天道,只是人家的花循环的速度过于慢,而我这里的桃花生长代谢速度快了些,故而并未违反天道。”

“既然都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那彼时之花定不是眼前之花,而眼前之花也必不是先前之花了。”

第一百章 司命心伤不知故,桃林深处论情缘

“既然都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那彼时之花定不是眼前之花,而眼前之花也必不是先前之花了。”

身后之人回她到此处便不再作声,司命等了良久,忍不住又问:“还有呢?”

身后人问:“还有什么?”

“为何我欢喜不起来,为何我心底沉闷都快透不过气来?”

身后人沉默,似在思考,良久言道:“因为你的心动摇了!不是任何人的错,任何人都没有错,包括你!只是你的心动了罢了!”

司命闻言,吸一口凉气,转身对着来人急愤而吼:“你胡说,暮渊你胡说,我没有,我与帝君之间乃是高山流水之交,并不是你所说你所想那样。”

“况且,如今我已有心仪之人,我心底很明白,我爱他。”司命突然转身,虽表面急愤,声音大而刺耳。可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来越弱了。

魔尊暮渊只是好以整暇地望着她,由着她撒泼发气,并不阻止。

他知道此时的司命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稍微一挑拨它,便会长大血盆大口,胡乱咬人的。

待她发完气,他才说道:“是不是,你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司命颓然在地,很是怅然,她低低道:“那清玄呢?”她声音很是低小,若非魔尊修为甚高,想必也是听不见的。

等了许久,后面男人竟然发出低低笑声,在这寂静桃林中似有一丝违和。如此倒让司命发恼,她转过头来狠狠得看着那张笑脸,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见她确是发恼,暮渊强自忍住,笑得有些颤声说道:“我只是不知堂堂司命上神,司人间千秋命道,书写万转传奇,如今却未参透一个“情”字?”

司命不解,定定的狠盯着他。

他接着解释:“是谁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便不能喜欢另一个人了?是谁告诉你“爱”定是唯一的?人间明明倡导三妻四妾,而司命你的话簿子里却总是呈现‘此生唯一’,导致明明是一个幸福和满的家庭非得因为你的‘唯一’而弄得四分五散。若言,你说天道自然自有规律,为何你却不遵守这天地之间最朴实最自然的人性规律呢?”

此时若被魔界任何一个魔看见,都会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吧,因为他们的魔尊从来都是少言寡语,不会如今日一般和一女子多做唇舌如此之久。

只因,此女子乃是司命。

爱,不是唯一?爱,是可以分开?爱,是可以共存的?我爱他,也可以同时爱‘他’,暮渊告诉我这就是‘爱’。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司命迷茫,她甩了甩头,斜目而视:“你当年便是如此想的吗?你也爱她,不……你是更爱她!”她说得如此肯定,似想透过眼前男子寻一真相。

“原来是我太执着,原来你们是这样理解的‘爱’。”司命低低道。可她不信。

她不信!

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暮渊骗她。正当她准备抬头与他一番好说之时,发现眼前之人竟不知何时早已消失。眼前只有灼灼桃花,清风粉色一遍。

我问佛祖:你相信真挚的爱情吗?

佛曰:何为真?

答说:五百年风吹!

佛曰:何为挚?

答说:五百年日晒!

佛曰:何为情?

答说:五百年雨打!

佛说:呵呵。

暮渊不信,可她司命信。对她而言,又何止五百年呢?

魔尊暮渊静静听着南华娓娓叙道,望着他负手而立的背影,喟叹道:“果然是心细入微的南华紫薇大帝呀!我暮渊真真是服了。”他说得很是随意,嘴里说着服气,可口气却透着几分讥诮,真猜不出魔尊心思所想。

“为何还称自己为暮渊,你本名长生,乃是东华长生大帝!”南华缓缓转身,定定瞧着暮渊,很是郑重嘱咐。

可暮渊却笑了,他眸子清冷,嘴角微勾,“我现在还是暮渊,魔宫之主!”他强调,并不承认自己的是东华长生大帝。

“东华这个名字太俗,也太久远了,这些年来我也习惯用暮渊这个名字了,我竟也喜爱这个称呼了。”

天地自有规则,万物皆有规律。凡是修炼为神,擎天柱上必现其尊号和姓名,上古真神现至柱顶,后世上神其次,仙居其下。

南华听他这么说,右手向暮渊轻轻一挥,释然道:“呵,原是还未彻底恢复神元,却不知你为何要如此隐瞒?”

“是呀是呀,南华,你还可以在我面前摆一摆上古真神的架子,因为我还未真正回归,实在还算不得是你的故人。”暮渊更是一番讥讽嘲笑,仿佛如此说话他便舒畅快意一些,看来当年上古真神长生大帝与南华大帝之间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纠葛了。

南华本欲再问当年之事,此时外面突然响起崩裂之声,声音之大如天劫雷鸣……

南华皱眉,一脸惊疑,而暮渊却是一脸无奈,仿佛摇头。

“是谁?”

“还能是谁?这动静真是太久违了!”暮渊怔愣道。

想当年魔宫四处爆破,当初尘土飞扬,有一女子笑嘻嘻跑来邀功道:“暮渊,你这魔宫太过老土,你看我这几日为你装修的成果如何?你看你欢喜不,若不喜爱,我便再换一换风格。”她所谓的换一换风格便又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改造。想阻止她吧,看她一脸冲劲又不好打击她,便只能委屈的顺着她了。

自万年前伤她之后,便再未听到这样的动静了。不知为何,暮渊心里竟生出一丝欣喜来。

“帝君,我是司命!”暮渊正沉浸在以往之事中,此时外面已传来呼唤,声音的主人呼唤的并不是自己,乃是身旁之人。

“呵,看来帝君传回天宫的信件,被天帝好生猜疑了,他怕是以为我魔宫做了不轨之事,否则司命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快。”魔尊不阴不阳地吐了一句话,见司命也不是来找自己的,刚才心底还有些欢喜如今也早就消失殆尽。

此时紫宸洞外的司命,久久未听见回音,心里便寻思难道帝君没有在里面,可照理说往昔没有必要骗我,她既已为我带路,便不会为我带错路,否则她从一开始便无须为我带路才是,如此多此一举与她何益?

恩,定是帝君专心修炼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呐喊。

司命重重点头,决定再次叫唤一声,不过这次却是唤的魔尊。

第一百零一章 杜小南离剑出体,与南华再续情缘

见他离去,南华的紫眸中才透出点点星光,就如这魔宫里的水晶石一般晶莹通透。

刚才他说:“是,他爱杜小南。”可他在说这话之时,眸子清明,丝毫看不出情谊。

他应庆幸刚才暮渊并未听见他最后之语,否则这里瞬间便会天翻复地吧!

司命乘云而回,她既没有立刻回府宫也未马上去凌霄殿回禀,而是悄然穿过云层入了文昌宫。只见一道白烟瞬息而进,并未惊动文昌宫里任何人。

“文昌,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显得很是低落,好似胸有千斤之重。文昌见她如此,眉心中透着丝丝关怀:“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如此伤情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许司命还沉浸在南华对她的悲情之中,人显得有些呆滞,她迟缓抬起头来,一张花容月貌似发生冰雪崩塌,满脸霜泪,眸子里尽是泪水,似有千言万语。

她愣愣抬头木楞地望着面前的文昌,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声音低低的:“文昌,你说‘爱’是唯一的吗?”

说实话文昌帝君绝对没有想到此次去魔宫会看到司命这幅模样回来,刚才乍一见她,他也怔愣了半晌。是啊,司命这幅模样似曾相识,虽万年已过,当年的情节仍然历历在目,让人惊心动魄。

文昌心中很是自责,如果不让司命去魔宫便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次定也不例外,司命定是被那魔宫的暮渊所伤!

可叹,这世间最是伤人的武器,不过情之一字罢了。

试问,这四海八荒除了魔尊暮渊,如今又会是谁能让她如此伤情呢?

看来魔宫这个地方以后还是不要让司命踏入了,文昌在心底默默对自己嘱咐。

自司命进屋,他便默默守着司命,扶着她缓缓入座,又默默替她斟了一杯清茶,清新爽目的。

对于刚才司命忽然问他的问题,他沉思片刻,才道:“‘爱’当然是唯一的,这毋庸置疑!”他肯定点头。

接着他宽慰道:“司命,无论别人怎样诠释‘爱’,只要你自己坚守

第一百零二章 小南魔剑合为一,南华携其回归九重天

如若当初魔尊暮渊执意不许,以司命当时的情况也定不会哀求于他,如若那样,便真的没有眼前的青衣女子了。

“你二人便好生聊聊吧,看来我这闲人也该功成身退了。”说完斜瞄南华的后面一眼,便兀自离去。

“师父,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师父,南儿好想你!”

见魔尊识趣离去,杜小南反手握住南华的双手,托与脸庞磨蹭,南华也由得她这么做。

上次师父看她的眼神便有些奇怪,她心里总觉不安,以为师父心中已有她人。可今日一瞧,师父还是以前的师父,好似并无差别,他还是来接自己来了。这次,他没有骗她——她应感到高兴。

“南儿,此次你便虽师父回天宫去吧,师父答应你,必将迎你为妻。”她柔柔望向南华,这次很是乖巧应道:“南儿也再不想离开师父了。”

她窝在师父怀里想着,若与师父去了天宫,呵,肯定会再次见到她吧——那个纯美高洁、周身仙气缭绕的司命上神。

久违了,司命。你等着我吧!杜小南心中暗暗道。

掌灯时刻,魔尊留在桃花殿中独酌,身边只有往昔侍候。往昔频频为他斟酒,他频频豪饮,一杯复一杯。

似有些微醉,眼瞧这面前的灼灼桃花,时光倒流,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子似乎仍还在面前,对他撒娇:“暮渊,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去人间走走啊?”自己当时好像又拒绝了她,她撅起小嘴哼唧几声便跑了。

“若言,若言……不要走。”眼前女子跑了,魔尊颤微欲跟上去追,可好似被人拉住。

他转身一瞧,再仔细瞧看,哦,原是往昔呀!他的得力右使。是了,往昔好似与若言走得近,让她去劝劝她吧,这样兴许若言便能少生几天的气。

他紧了紧往昔的手:“往昔,你瞧,”他指着面前桃树,道:“若言走了,她生我气了,你赶紧去追,替我劝慰一番,让她少生几天我的气,不要气坏身子了。”

往昔静静不动,看到自家尊上如今这人后的模样,她也跟着心伤,她擦拭眸子泪花,声音也有些嘶哑,低声道:“尊上,你醉了。”

“不,我很清醒,我还没醉,若言刚才还让我陪她去凡间玩,可我没答应,她便生气的甩下我的手跑了。你去,往昔,你平时不是和若言走得挺近的吗?你快去看看她。”魔尊生气地甩出往昔的手臂,力气似有些大,甩出往昔几步之远。

若言你知道吗?尊上虽伤了你,可他也狠狠伤了自己,若你还在执意当年之事,那尊上也始终未走出来。若言,你可知道,这都是多么公平的事呀!

“尊上,你清醒一点吧!若言已经不在了。”往昔缓缓劝道,似要唤醒魔尊一般。

“不在了,去哪里了?告诉

第一百零三章 东边太阳西边雨,道是有情似无情

司命顿住,突然抬眼相望,只愣愣问:“有吗?”文昌本是说笑,哪里想到司命当真了,连连摆手:“当然没有,你莫要当真。”

司命轻笑一声,仍然兀自替自己斟茶:“据说饮茶乃是修身养性,喝茶能清心醒脑,我最近疏忽修行,使得我大脑缺氧,不甚清醒了。”

文昌闻言,也是赔笑。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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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天帝遵循帝君命,众人猜测帝君妻

天帝不敢,他少年之时便在南华帝君身旁受教,对他从根骨里敬重。帝君于他,亦师亦父也不为过。

“我听说前些日子我待在魔宫那段时日,你召开了凌霄大会。”帝君嘴角微勾,温和问话。

大殿上规矩站立的天帝闻此言,略微心惊,额头冒出稍许汗珠,“帝君恕罪,泽莱不过是担忧帝君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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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帝君大婚喜庆日,众仙面喜心却愁

可众仙还没办法,知情的人便只能干巴巴地瞧着急着,不知情的人还喜滋滋地乐着。

对于天后的发问泽莱叹一口气,并未回答,只是随身把奏折扔在一旁,只见奏章封面上明晃晃烫着四个大字:少昊启奏。

见此,天后惊了一下,偷偷瞟了天帝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什么表情,才试探说一句:“看来八荒众神都已知晓帝君的婚事,好似都不是挺欢喜?”

不知自己猜得对否,总之天帝未理她,见此羲和轻笑一声,便问,“我哥在折子里都说了什么?天帝可告知?”

如此问话才终于引来天帝一抬头,他眸子里似暗光一现,沉声道:“还不是让本君去劝解帝君,千篇一律的说辞。”说到这里天帝似想起什么,又道:“本君倒是劝过帝君,可众神却还未和帝君沟通,要不要让少昊上神也去劝一劝?”天帝似乎也不确定,有些犹豫试探问了问天后。

谁知天后竟冷哼道:“连你这个从小便待在帝君身边受教的弟子,说的话都不作数,我那哥哥又哪能有这番面子,不被扇回人间就不错了。”天后言辞犀利冰冷,是因为她察觉到天帝的用意,故而心中甚是不喜。

不错,泽莱的打的算盘是若少昊愿意,便引他去拜见帝君,劝说这门亲事。成的话便皆大欢喜保全天界脸面,不成……

“你是从小便听从他的话习惯了,不敢违逆他任何的意思,你想做一个乖徒弟,心里哪怕有千万个不赞同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如今竟打起我哥哥的主意来了,妄想支使他替你挨骂。你可真真是一位称职的天帝呀!”天后毫不留情地讥讽着,面上很是不快。这女子闹起脾气来是不分仙凡的,无论是神是人,只要是女人,闹起来男人都是受不了的。见此情景,天帝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自从南华帝君觉醒之后,羲和便发现天帝对帝君是事事听从,从不违逆,而帝君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对待,理所当然一般。泽莱好歹如今也是天宫之首,哪能还如亿万年前那般对待,帝君难道不知,他早已不是当年他座下的听教少年了吗?说来自帝君回归后,天后虽表面上显得大气端和,心里却生出了万万个埋怨。

她早已习惯自己的夫君三界之首的尊位,突然发现他屈膝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她不习惯,也没有办法接受。也许只有在那个人的面前,她就会看到自己男人窝囊的一面吧。

也许早已习惯天后私下里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天帝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也不置可否,只是略微皱皱眉头,他放下手中皱折,无奈叹口气,道:“走吧羲和,无论怎样如今事情已不可扭转,帝君心意已决,我们得快快前去紫薇殿接待才是,莫让魔界之人看了笑话。”说道此处,天帝神色忧虑,又不放心补充一句:“你今日可万万不能透出此种神情,刚才的话也不要说了,万不能让帝君感到不舒畅。”

天帝所虑不为不可,天后近日以来确实很是不耐,对于帝君这枚婚事,她心里也着实不快,和众多仙臣一般,总认为帝君此举很是伤了九重天的脸面。小小魔女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而今竟吃上了。

和众仙不同,羲和的愤怒不耐是实实露在脸上,甚至比天帝都有过之无不及,天帝真怕她待会摆一张臭脸在喜宴上,惹得帝君不悦。

“知道了知道了!”果然天后眉头皱起,又是不耐,一拂袖先行出了殿门,天帝看她如此,更是无奈摇头。

且说那日司命回到天府宫内,便日日闭关修行,未在理外界那些琐碎之事,只管安心修行。自从凤兮带着绿萝回凤梧族后,天府宫自然就落了冷清,除了南斗六星之间工作上的互通往来,府上时不时有童子送来文件资料,这些天来天府宫便没有什么好友来访。

之所以是好友,那边是知心之人,既是知心之人,那便能明白此时的司命更需要的是清静,也就不会如此不识趣跑去扰人心神。

可今日却是不同,今日是三界至尊、古今一人的南华紫薇大帝的大婚之日,如此空前盛况,作为上神之尊的天府宫六星君之首,司命怎可缺席、怎能缺席?况且,南华帝君对司命乃是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司命不去都是说不通。

可不,还是大清早,文昌帝君与太白金星这一神一仙便驾鹤联袂而来,好似商量好了似的,二人竟同时抵达府门,想必二人也是心心相印想到一块去了,就怕今日司命再次做出任性之事,一拂手便遁藏了,如此便更不好向帝君和天帝解释了。

司命与南华帝君那星点事,作为司命好友的文昌与太白怎会没有丝毫察觉,不说其他,便说帝君出力强行救回司命那次,便是有些丝丝眉目了……如今帝君择偶竟要另寻她人,只希望司命她不要太过伤怀。

大清早外面便是凤凰齐鸣,很是聒噪,这几天耳根清净惯了的司命有些不习惯,她略略皱眉,便又闭眼准备进入休冥境。

可今日好似真是一个好日子,事事总是不如她愿,只听府外再次传来阵阵呼喊之音。

“司命老友。”

“司命啊。”

太白与文昌帝君先后呼唤司命,甚至用仙法传音而入,就怕她听不见,或者假装没听见。

这个天府宫都被二人的“魔音”缭绕透了,当然他们却没有做无用功,本欲继续修习的司命成功地被二人的阵阵“魔音”给烦得透顶。

只见司命缓缓收手,顿时而立,呼的一下便飞出府,瞬间出现在二人眼前。

司命定定的瞧着文昌与太白,那眼神怎么说呢?如万丈山巅之冰雪、九天黄河之流水,冰冷浑浊。

看她如此模样,文昌帝君与太白竟同时打了一个寒颤,竟都一时失声了,二人愣愣地瞧着面前濒临爆发的女子,一脸无辜。

还是太白脸皮厚,他先是扯了身边的文昌帝君,拍了拍头尴尬笑道:“那个司命啊,我与文昌帝君今日是来接你的。”说完便不敢再看司命那双冰霜面容,诺诺地待在一旁看文昌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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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司命此生多情苦,命运多舛奈何谁?

“那个司命啊,我与文昌帝君今日是专程来接你的。”太白说完便不敢再看司命那双冰霜面容,诺诺地待在一旁看文昌怎么解释。

文昌听太白如此干瘪的开头白,眉心一跳,心中低呼“糟糕。”

果不其然,对面女子美眸斜挑,凉凉道:“来接我?本司有手有脚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本司不知哪里需要二位专程跑来接我?”

司命的性子他们都清楚,如果直接说来接她,自然是担心司命不能独自处理那段荒唐隐晦的情感,怕她重蹈万年前的覆辙再做出傻事,虽说是好意,可同时也伤到了司命强大的自尊心。

太白刚才乍见司命,急慌之下才出了口误,待司命反唇相讥后,顿时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如今也只能干站在一旁干干陪笑。

文昌见此,连忙舔着脸出来补漏救场,连连拱手道:“司命啊,今日乃是帝君大喜之日,八荒众神都齐聚此地,我与太白是专程来与你一道前去,此间大家也好有个伴。”说到这里,文昌故作自哂道:“说来这三界六道的朋友还是司命你的面子要大得多,我与太白还得仰仗你的面子呢。”

看文昌如此低声讨好,司命如今再想追究也便不好再发怒,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如此。

其实不管是太白还是文昌,自他二人刚到府外,司命便知二位好友的好意,他们定是以为此次情伤自己应会逃避,怕她做出些有违本心、有违天界脸面的事来,故而才早早来府里看着她。

其实如若司命只是天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仙子,倒还没有这些顾虑,她去不去紫薇殿参加帝君婚礼也无足轻重,可她偏偏是神界的司命上神,帝君的婚礼她是不得不去。

有时候当你遇到一次情伤之时,你想逃避,但你却连一个躲藏的港湾都没有,连‘家’都不是你能永远疗伤的场所,如此你无处躲藏,冥冥之中,非得拉你出去面对,眼睁睁地逼你看着所念之人走向另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岂非太过惨淡,人世间的无可奈何司命算是一一尝尽了。

见两位好友那般小心颤惊模样瞧着她,一副可怜模样,司命叹口气,无奈说道:“此时时辰还尚早,两位不妨进府歇息一会儿,待司命稍作收拾一番与你等一同前去便是。”

文昌与太白听司命这么说,连忙受宠若惊般拱手,齐声附和道:“如此这般甚好,甚好。”两人都怕她转瞬变脸,继而变了心意,到时候便又是一番好劝。

招呼完两位好友,司命便真的不管他二人,径自拂袖离去,估摸真去给自己梳妆打扮了。

文昌与太白倒也不见外,司命这番情态他们也见怪不怪,自万年前那事后,她时常忽冷忽热,二人早已当家常便饭般习惯,若与她置气,怕是这几万年来也被气死几个轮回了。

于是二人随意找了一处空闲茶肆地儿坐了下来,太白为他二人各自斟茶,不禁摇头感叹:“文昌帝君,你说司命这个桃花运是不是太烂了,每次都伤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真是天意?如若这样,司命的运道也太背了吧!”

文昌帝君接过茶,小抿一口,也是摇头:“万年前因她和魔尊之事,天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她自个儿也把自己弄得半生不死,此次又遇上南华帝君,真真不是一个‘背’字能形容,完全就是一个‘霉’字。”

两人便在此处你一杯我一杯推杯换盏,以解心中的郁结之气。

文昌抿了几口清茶后,慨然一叹,道:“前几日见她突然出现我府中,一身狼狈,满脸悲绝,就如万年以前一般伤情模样。那时我心中还以为她又是因为魔尊暮渊的缘故才又变成那副颓然之样。后来她一走,我便把前后之事仔细思索了一番,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不可置信。”

说到这里文昌又端起茶喝一口,摇头再道:“这可真是一段孽缘呀!”

太白由始至终听着文昌的唉声叹气之言,也是无奈附和:“谁说不是?在凡尘时她与骆云轩有过这么一段不清不楚的不世情缘,你我皆知骆云轩便是南华大帝的转世,只不过她历劫回来时便不知因何原因让凤兮提取了她那段记忆。当时我等都还以为是司命抵不住情劫的考验,或是凡尘一劫过得确是辛苦,故而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太白展开衣袖,停了一会儿继续道:“如今看来,想来当时司命在回归神识后便已知晓骆云轩乃是南华帝君的转世宿体,为了不干扰帝君的劫数和摆脱她与帝君额外的纠缠,她便决定了抽取自己的记忆,让凤兮自行处理。如此看来,司命早已有先见之明。”

说到这里又是一番感慨:“司命不愧是司命啊!掌管命道的她又怎会不明白怎会看不透呢?”

太白分析得不错,司命当时回归神位后,神识恢复,一切便已明了。对于她来说,关于杜小南的一切往事已化为云烟,过去总总,不过是历一场天劫罢了。当然她更是感应到与她一起历劫的骆云轩更不是一个普通人,乃是上古真神之一的南华紫薇大帝。

真神终归会归位,到时候大家都在神界,难免要碰上几回,若与这样大的神祗牵扯一清,到时难免会更加尴尬,左右为难。

当然太白的分析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司命决定抽离记忆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便是她当时是真爱上了,而恢复神识的她,由于魔尊的前因,她认为作为司命上神,最不需要的便是“爱情”。

文昌帝君边听边点头,很是无奈:“可如今该当如何,缘来缘去,饶是司命抽取了当初的记忆,也未能绕过这段孽缘。况且而今,魔界竟冒出一个和司命历劫时的同名女子,也叫杜小南。帝君深为信任,今日还广招喜帖迎娶她过门。难道我们便这样视而不见,继续瞒着司命什么也不做,让她再次错过自己的姻缘吗?”

“可事已至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南华帝君自己都辨不出真假,已认定那魔女便是杜小南,而司命失去那段记忆也是她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此阴差阳错又能怪谁?”太白金星一脸苦相,不断摇头叹气。

两人皆是感叹,真是一团乱啊!

突然文昌似想到什么,直直地看向愁眉苦脸的太白金星,语气中似还夹带几分兴奋:“为今之计估摸只有一个办法既能阻止帝君与魔女的这门婚事,又能消除司命对南华帝君的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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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大婚之日,众仙朝贺

清玄也恭敬回礼,道:“帝君婚礼,响彻三界,通报六道,不知清玄是否能有幸参加此盛宴?”

他说得如此谦虚温和,他如今已是上神,乃是神界一员,除非帝君明令禁止,否则又有谁能阻止他进去观礼呢?

“上神客气了,里面请。”天帝做了‘请进’姿势。

天帝望了望时辰,看吉时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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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帝君婚宴多波折,魔尊捣乱却为谁?

“是吗?可本尊却为何未从你的脸上瞧出一丝半点的欢喜之色呢?”此时他侧身而立,面向司命,一双漂亮的紫蓝色眸子定定地瞧着她,一丝都未曾离眼。

“呵,这倒是奇了,你问我,我答了,可你却不相信了。”司命微微一笑,“那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魔尊大笑,竟拍起手来,笑道:“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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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大婚之日多波折,谁是谁非有谁听

被司命挣开之后,文昌急得差点也跟着司命飞上去了,索性被一旁的太白金星及时拦住,只能不停的搓着手干着急、无可奈何地望向台上。

司命翩然落地,束手而立,她急步至魔尊身前:“暮渊,你果真是疯了吗?快走!”司命拉住魔尊,一脸严肃喝道。

而面前魔尊却笑了,他按着身上那只葱白玉手,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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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 小南婚礼问司命,前世今生为一生

“司命,你到底是哪里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那么喜欢你,为什么大家都选择了你,而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女子声音低低直至化为风声消失。

她的问题一波又一波如海浪般朝自己而来,可司命此时却是无言以对,忽然之间,一种莫名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内心竟无比沉重。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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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 大婚宴上多变故,真相浮出水面来

清玄抬眼仰望前方帝君,他先是远远地向帝君作了一个古礼,缓缓起身,道:“帝君错了,清玄此次前来是为寻徒弟而来?”

“哈哈哈,笑话,在南华帝君的婚礼上来寻徒弟,你可真是旷古一人呀!就凭你这份胆魄,我暮渊便已佩服你两分。”魔尊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上前几步拍了清玄一掌,笑道:“看来今日你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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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玄二 清玄来贺寻徒弟,真相便在一线间

清玄抬眼仰望前方帝君,他先是远远地向帝君作了一个古礼,缓缓起身,道:“帝君错了,清玄此次前来是为寻徒弟而来?”

“哈哈哈,笑话,在南华帝君的婚礼上来寻徒弟,你可真是旷古一人呀!就凭你这份胆魄,我暮渊便已佩服你两分。”魔尊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上前几步拍了清玄一掌,笑道:“看来今日你与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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