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美国总统 - xp1024.com
《史上第一美国总统》


第一章 小镇危机

布拉多克是个位于东海岸宾夕法尼亚州的普通小镇,距离宾州第二大城市匹兹堡的市区只有十几公里。它和匹兹堡一样,曾经因为钢铁工业的兴盛而繁华,却没有匹兹堡那么幸运地实现产业转型,随着美国钢铁产业的没落,小镇变得日渐萧条,人口从顶峰时的三万多人,下降到现在的三千左右。

布拉多克大道与第十一大街的路口向前,就是以前的钢铁工业区,这里随处可见红褐色的建筑,墙皮脱落得好像癞皮狗一样,破破烂烂的。还有布满铁锈的废弃高炉、黑褐色钢架、以及那高高耸立,却也不向天空喷吐黑烟的细长烟囱。

没有往日的铁水奔流,这里显得很安静,沿着布拉多克大道的沥青路向前,沿途很难看到几个人,到了前面拐弯的地方,眼前骤然开阔,路旁出现一块露天的橄榄球场,场上正进行一场美式橄榄球对决,由布拉多克高中橄榄球球队的进攻组VS防守组,他们已经玩了很久,如今快要散场了,一回合定胜负,进攻组达阵算赢,防守组防下四次进攻算赢。

场边稀稀拉拉站着十几个少年男女,间或响起一两声呼叫,仔细地听,似乎还有回声。

“雷克斯!雷克斯!”

“干掉他们,跑,跑!!”

随着身穿三号球衣的四分卫一记传球,场边的观众马上变得异常亢奋,高举双手、挥舞拳头,几个少女抬起手在面前做出喇叭状,冲着场上大喊大叫,又蹦又跳,他们无疑都是进攻组的支持者。

然而,欢呼声突然化作了“噢”的一声叹息,右路的跑卫摔倒在草地上,没有接住球!仍然没有前进十码!这已经是第三次进攻了,也就意味着,进攻组只剩下最后一次进攻机会,还是拿不到首攻的话,就要攻守互易,自然算防守组赢。

“嘿嘿!”防守组十一人都在笑,虽然那些脸庞都隐藏在头盔下面,但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定笑得很灿烂,这些家伙又笑喊起来:“怎么样?”、“雷克斯,认输吧!”、“接下来,我要来一次擒杀!”……

相比他们壮得像头野牛的身体,那个被挑衅的四分卫看起来瘦了一圈,并不是那种蛮牛冲锋型QB,不过能站在特别讲究力量和冲撞的橄榄球场上,他依然能说是身材魁梧。

“不玩了!”那四分卫突然闷闷地喊了一声,向队友们道:“我们弃踢吧,让他们连球都摸不着!”

进攻组其他十人纷纷惊讶出声,“弃踢?只有一回合啊!”、“拼最后一次吧!”

四分卫却摆摆手,沉声道:“给我安静些!今天我们算输了,当训练了,弃踢。”

众人都有些不情愿,不过他是队长,平时很有威信,也只能点头:“好吧。”

“要是真正比赛,现在的确要弃踢。”

“哈哈哈!”防守组众人顿时更加欢乐了,不停叫嚷:“我们还是会拿到球的!”、“记得踢远一些哦!”、“雷克斯,你的脚够力吗?”

双方一边笑骂,一边再次摆好架势,本来这活是由特勤组的弃踢手来做的,但谁叫他们没来玩呢,中锋扔球,四分卫弃踢!

“哼。”那四分卫走了上去,向队友们示了示意:“开始吧!”中锋随即把手中的橄榄球扔下,接着,应该是四分卫走上去、抡起右腿、把球踢得越远越好……他走上去了,却没有抬脚,反而一下子抱住了球,疯狂地冲了起来!

咦,球呢?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愣,尤其是防守组十一人,他们要么已经朝进攻球员们扑了上去,要么早已往回跑去,准备接住飞来的球,可是,空中没有球啊!

反应快的人马上惊醒过来,操,这是假弃踢!雷克斯要跑阵!果然趁着大家一愣神的功夫,那四分卫已经抱着球冲过了首攻,继续向着底线达阵区一路狂奔!

“雷克斯,你这个混蛋!”防守组的八号强卫,一个壮得像牛犊般的黑人大个子怒吼一声,发狂地转身扑过去,被耍了,妈的,被耍了!

其他防守队员也如梦方醒,纷纷疯狂往回追击,跑得地面轰隆隆,就像一群碾压机!

“雷克斯!雷克斯!”

而场边观众们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体内的能量彻底激发,疯狂地齐声高呼四分卫的名字。

那少年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风驰电掣地奔向底线!

十码!二十码!三十码!……七十码!成功达阵!

“该死的,雷克斯你这个骗子!”黑人大个喘着粗气,一把掀掉头盔,冲上去对四分卫大吼大叫,紧跟着跑来的进攻组队员们立马上前将他推开。

“嗨,卢卡,不要输不起,这是战术,战术,你懂吗?哈哈哈!”

“FUCK!”卢卡吐了一口唾沫,在防守组队员们的安慰和簇拥下,骂骂咧咧,很不服气地走向场边。其实大家都是一队的,根本没什么仇恨,只是吃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们都挺不开心……

这次对决结束了,进攻组赢得胜利。

“噢,雷克斯,你真是太棒了!”红队队员一个个挺起胸膛,上前和三号“嘭嘭嘭”撞在一起。

“老兄,好样的!”、“太棒了!”、“酷!”……

“嗨,科林,放松、放松!这只是小场面,我们可是要参加NCAA的橄榄球联赛的。”三号解开搭扣,向上提起头盔,露出一张属于东方人的俊朗面孔,剑眉星眸,两只眼睛亮闪闪的,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笑得很灿烂。

他叫雷克斯.王,是个华裔,华夏文名字叫王雷,熟悉的人都亲热地叫他“雷”,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一头乌黑的短发贴在头皮上,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他甩了甩头,汗水飞溅到队友身上,顿时引起一阵怪叫和笑骂:“雷,你个混蛋!”

“雷,你真是太有想法了,快喝点水吧!”场边的拉拉队迎上这些获得胜利的英雄,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发乌黑,眼眸却是蓝色的混血少女蹦蹦跳跳迎上王雷,将一罐佳得乐扔到他身上。

王雷连忙接住饮料,举起手和少女击掌欢庆。

“艾米丽,看到你,我不用喝佳得乐,也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噢,卢卡,让我们再来十局。”王雷哈哈笑着,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将一罐佳得乐喝得干干净净。

黑大个卢卡将一瓶矿泉水倒在头上,伸手抹了把脸,然后用手指不停点着王雷:“你这个阴险的家伙,等着吧,下次正式比赛,我一定要将你撞飞。”

王雷哈哈大笑,手上用力,将铁罐攥成一块铁饼:“卢卡,你真的想让我撞你吗?”

卢卡的动作突然僵在那里,浑身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某个更加恐怖的事情,好半天才气咻咻地转过头去:“哼,我一定要赢你!”

“下次?那可得快一点,霍克说要拆掉这个球场,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当选新一届的镇长,并在一个月内启动他的新计划。”科林是个白人小伙,身材高大,面孔却很秀气,显得文质彬彬,他的绰号是“中国人”,因为他的数学很好,比王雷这个华裔还要好,不论说什么,都要用数字进行佐证。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他们都听说过这件事,小镇日渐衰败,霍克镇长为了连任,最近提出一个新的发展计划,打算向匹兹堡学习,实现产业转型,利用小镇土地价格低廉,房价极为便宜的特点,吸引新兴产业进驻,具体的举措就包括拆除这个历史悠久的橄榄球场,利用球场和周边空地,建设新的街区。

想到球场曾经带来的快乐,大家都有些不舍。失去球场,意味着失去打球的地方,再要打球的话,就得跑到邻近的小镇,实在太不方便。

“科林,你太悲观了,霍克想要拆除球场,还要问问我们是不是同意,只要我们都投反对票,他这个计划就不能实行。”王雷用力将手上的易拉罐铁饼扔出去,“准确”命中场边的垃圾桶,“嘭”的一声撞在桶边弹飞了,他“噢”了一声,难以置信地抱住脑袋。

“雷,你说得简单,我们这里年满十八岁的只有四五个,全都投反对票,也没有用的!”艾米丽说道,伸手递了一只毛巾过来。

“确切地说,只有四个,投票日之前,雷、卢卡,还有我都将年满十八岁,所以应该是七个人,有七张票。布拉多克小镇的成人数目为两千零一十三个,加上我们三个,和另外的两三个人,也就是两千零一十九个人,七票所占比率为百分之零点三四六,微不足道。”科林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脱下身上的护具,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取出一副金丝眼镜的镜框,架到鼻子上,显得更加斯文。

王雷从艾米丽的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顺手甩到肩膀上,竖起手指摇了摇:“不不不,不是四五个,我们有十四……二十……三十多个人,三十多个家庭,每个人回去做家里人的工作,那就是一百多张票,然后还有我们的亲戚、朋友和邻居,影响更多的人。”

“布拉多克的投票率从来没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登记选民也不是居民的全部,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吧?也就是说,通常投票的就是三四百人,我们完全可以成为其中举足轻重的力量。”

王雷挥了挥手,很乐观也很自信。

每当科林开始摆数字的时候,镇上的少年中,也只有他才能够跟得上科林的思路,跟他论理:“所以,我们要行动起来,告诉大人们,告诉议员和那些官僚:我们需要这个球场,谁都不能拆掉它!”

在美国,地方政府的任何一项公共决策都要接受公众的参与,经过充分的讨论和听证,由镇议会投票表决,甚至是全民公决。

就算按照程序获得通过,利益相关者依然可以提出反对意见,要求镇政府和议会予以考虑,哪怕他们只是少数派,也必须得到尊重。

一项决策可能要反反复复经过多次这样的过程,拖延数年都无法得到解决。

这样的民主往往被认为缺乏效率,但它却构成了美国近百年来的地方治理结构,而在这一百年里,美国始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王雷从小在美国长大,接受美国文化的熏陶,对这样一套方式和流程十分了解,所以他才会信心满满,鼓动大家一起行动,寻求大人们的支持,反对霍克镇长的计划:“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能击败邪恶的独裁者。”

“雷说得对,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球场被拆毁,变成罪恶的街区,被那些外来者占领!”

“不能让他们拆掉我们的球场!”

卢卡他们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声援,他们都很喜欢橄榄球这项运动,如果球场没有了,他们就没有地方打球了。

科林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布拉多克的居民不会全都参加投票,但是他们的父母长辈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更不要说亲戚、邻居和其他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反对霍克镇长的计划,有人觉得这个计划可以重振布拉多克小镇的经济,将会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人口和财政收入,他们有机会享受更多、更好的公共服务。

不过,科林不清楚他们能够说服多少人,看到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也就没有继续和王雷辩论。反正大多数时候都会是王雷得到支持,那些家伙弄不懂数字的意义,只会接受感性的东西。

“行动、行动起来,干死霍克大魔王!”王雷举起双手,与这群少年相互击掌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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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总统书

和大家告别以后,王雷骑着用废旧钢管加强过的山地车,后座上载着长发飘飘的艾米丽,一路飞驰,来到图书馆大街的布拉多克卡内基图书馆。

这是钢铁大王卡内基最早捐建的公共图书馆,始建于一八八八年,拥有超过一百年的历史。

这座主体四层的古老建筑,混合了中世纪和罗马复兴式的风格,正面矩形的主楼有一个三角形的屋顶,左右两侧对称分布着两座圆锥顶的圆形塔楼,灰色的墙面像是用泥巴做成的泥塑,表面坑洼不平,看起来非常陈旧和古老。

图书馆占地超过两英亩,不但拥有大量的藏书和阅览室,最初还包括了一个964座的音乐厅、体育馆和游泳池,这是其他图书馆所没有的。

在七十年代,因为年久失修,图书馆曾经被迫关闭,后来经过整修又重新开放,时至今日,只有儿童和成人图书馆,以及一个活动室仍然在使用,音乐厅、游泳池等设施早已废弃。

霍克镇长在他的竞选纲领中提出,小镇的财政预算已经无法支撑图书馆的运转,他打算关闭旧的卡内基图书馆,并转让出去,筹集资金建一个新的、小型图书馆。

王雷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他喜欢这个图书馆,因为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是大哲学家培根说过的话。

“哇哦,欢迎来到布拉多克的天堂,”王雷张开双臂,任由山地车滑到图书馆的台阶前,抬头看着这座古老的建筑。

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曾经说:如果有天堂,天堂该是图书馆的模样。

艾米丽跳下车的后座,抬起白皙的小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乌黑长发,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嘻嘻,我们快走吧,孩子们都要等急了,这可能是倒数几次故事会了呢!”

王雷不由皱起眉头,恨恨地拎起前轮,重重顿在地上:“该死的霍克!他不配担任布拉多克的镇长,我们要让能够维持图书馆、保护球场的人来做镇长。”

婊子养的!王雷心里充斥着不满和怒气,他要做霍克的反对者,再过几天他就十八岁了,那个混蛋的反对票中,肯定有他的一张。

艾米丽也露出忧伤的表情:“可是,应该没有人会跟霍克竞争的,他会是唯一的候选人。”

“哈,这样的选举真他妈的没劲!”王雷恼火地将自行车扔到路边,抬脚踢了一下旁边的铁栏杆,转身走上台阶。

“一定不能让霍克当镇长,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们可以推举一个新的候选人,比如亚伯馆长。”

艾米丽走在王雷身后,闻言撅起粉嫩的红唇,无奈地摇了摇头,亚伯爷爷是图书馆的馆长,在镇上生活的时间最长,深孚众望,但他已经八十二岁,不可能有精力管理小镇。

艾米丽和王雷都是图书馆的义工,因为财政吃紧,亚伯馆长精力有限,图书馆现在主要靠义工们的工作维持运转。

他们像往常一样,来到阅览大厅,亚伯爷爷坐在大桌子后面,笑吟吟的抬起头:“呵呵,快看看是谁来了,我们的小公主,还有来自东方的小王子,你们好吗?”

“亚伯爷爷,我们都很好。”艾米丽笑着上前搂住亚伯爷爷的脖子,来了一个亲密的贴面礼。

王雷也夸张地大声笑道:“哈哈,亚伯爷爷,您看起来精力充沛,下次我们来一场橄榄球比赛,怎么样?”

亚伯馆长确实老了,只有精神好的时候,才会在图书馆出现,每个礼拜总要休息三到四天。王雷也明白,亚伯爷爷没法去竞选镇长。

该死的!王雷心里暗骂,小镇的镇长没有什么特权,还要为镇里的事情跑前跑后,为小镇的衰败绞尽脑汁,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参加竞选。

“哈哈,换作我十八岁的时候,你这小身板可经不住撞的。”亚伯笑着起身:“好了,孩子们都等不及了,我们也上去吧,雷克斯你就留在这里,那边箱子里有些旧书,你帮忙整理一下!”

“好的!”王雷点了点头,图书馆免费对公众开放,这里不但有很多书,还有最好的阅读、学习和研究的环境,还是小镇居民群体活动的重要场所,时常定期或不定期举办一些公众活动。譬如免费的瑜伽课、组织大家集体看一本书的读书俱乐部、计算机学习课程等等。

现在是暑假,基本上每隔一两天就会有一个针对儿童的活动,今天下午的活动是故事会,亚伯馆长和艾米丽,还有贝拉阿姨——另一位长期义工,将给小镇的孩子们讲故事。

看着亚伯和艾米丽走上楼梯,王雷站在楼梯口,听到楼上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脸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想起小时候在这里度过的快乐童年,留下很多美好的记忆,至今难忘。

“妈咪,快点啦,故事会就快开始了!”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地冲进图书馆,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急匆匆的白人少妇。

王雷连忙迎上去,扶住急转弯差点要摔倒的小胖子:“马修,慢一点,别摔到了,亚伯爷爷刚上去,故事会还没有开始。”

“啊,亚伯爷爷已经上去啦!”没想到他这样一说,小胖子更急了,挣开他的手,蹭蹭蹭冲上楼梯。

“哎吆,马修,你慢一点!”白人少妇跑到楼梯口,看到小胖已经跑上楼,气喘吁吁扶着栏杆,对王雷笑了笑:“小家伙越来越疯了,整天吵着要听艾米丽姐姐讲故事。”

王雷笑着点点头:“耶,孩子们都很喜欢艾米丽。”

“是啊,不过他们都很讨厌你,说你抢走了布拉多克的公主,哈哈。”少妇开了个玩笑,和王雷打过招呼,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哇哦,这群该死的小混蛋,公主本来就是我的!”王雷大笑,看着少妇走上楼,又站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儿,孩子们的吵闹声安静下来,隐约听到亚伯馆长的声音,紧接着孩子们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这次的故事会看起来还会像往常一样成功。

“看,孩子们很高兴,大家都需要这个图书馆,该死的霍克,与人民作对,注定要灭亡,”王雷再次坚定心里的想法,他握了握拳头,走到入口处的办公桌前,桌子下面放着一只大号的整理箱,里面杂乱堆着一些破旧的书籍,这就是亚伯馆长刚刚让他整理的旧书。

这些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似乎放置了很久,表面积满灰尘,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王雷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拿起抹布小心擦去上面的灰尘,又根据书的内容,按照大类分别摆放到一边,并在一张表格上进行登记。

《国富论》,作者亚当.斯密,一八九八年版;《电的实验与观测》,富兰克林,一九一二年版;《杰佛逊自传》,一九零三年版……这些书都是老版,如果拿出去的话,一定会在图书收藏界引起轰动。

但它们更是一种精神传承,卡内基图书馆和布拉多克小镇的精神传承,没有了它们,布拉多克就像北美许多类似的小镇一样,注定没落,直至彻底荒废。

霍克的经济振兴计划,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别人为什么要选择布拉多克?匹兹堡方便多了。

因为布拉多克的房价便宜?确实便宜,一座两百平的小楼也只要几千美金,但是贪图这种便宜的公司,恐怕都是那种不求上进,或者快要活不下去的,并不能给小镇带来什么。

王雷不屑地摇了摇头,将手上一九三二年版的《林肯传》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本厚厚的书籍,擦去封面上的积灰。

“咦!”这本书封面上的一行字母竟然是手写的,歪歪扭扭,王雷分辨半天,才认出那几个单词:总统书。

翻到封底、扉页,都没有出版和印刷方面的信息。

王雷好奇地翻开书页,发现里面的书页出奇的整洁,好像新书一样,纸张摸在手上的感觉也有些奇怪。

页面上只有两行字,写着“与正直之人站在一起,当他正直时与之同在,当他不义时与之分手。”

落款是亚伯拉罕.林肯,似乎也是手写的。

字的上方,还有一幅淡淡的黑白色照片,看起来很像林肯本人。

哇,伟大的林肯!王雷兴奋地拍了拍手上的书,林肯是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总统,公认是美国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也是王雷最欣赏的美国总统,因为他废除奴隶制,让黑人奴隶得到解放,人人平等从而不再是一句空话。

王雷翻到书的最前面,看到的不再是林肯,而是乔治·华盛顿,美利坚合众国的缔造者,美国史上第一任总统。

“公众通过的法律决不能遭到个人的践踏。”

真是真知灼见、至理名言,可惜今时今日,践踏法律的行为依然处处存在。王雷用力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当今世界繁花似锦,其实危机重重,那些政客根本看不到这些,或许,只有这些伟大的人物重生,才能扭转乾坤,带着大家走出一条新路。

“给人以幸福的不是财富也不是显赫的地位,而是内心的宁静和所献身的事业。”——托马斯·杰斐逊,《独立宣言》的起草者之一,美国历史上第三任总统。

“敢于干上一番伟大的事业,去赢得辉煌的胜利,哪怕历经失败,这也远远胜于那些没有经历多少酸甜苦辣的可怜虫为伍,因为他们所生活的那个没有胜利也不存在失败的地方,是灰蒙蒙的黄昏。”

噢!这是西奥多.罗斯福,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年仅四十二岁成为美国总统,比现任总统克林顿当选时还要年轻五岁,也是王雷立志超越的目标,他要在四十岁前当选美国总统。

“检验我们进步的标准,不是看我们为哪些富人锦上添花,而是看我们为哪些贫民雪中送炭。”

——富兰克林·罗斯福,这是一位战时总统,曾经领导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胜了法西斯,他是美国历史上唯一蝉联四届的总统,。

每一页都只有一句话,一个落款,字迹各不相同,以及一幅逼真的、像素清晰的照片。

王雷却没有心思探究华盛顿、杰佛逊、林肯那个时代的照片从何而来,看着这些美国历任总统的照片和箴言,他感到有股特别的东西在身体里涌动,情不自禁地一页一页翻下去,越看越不能够自拔。

美国的总统都是经由选举产生,在大部分时候,他们都代表了大多数的民意,而能够从激烈的竞争中胜出,他们也都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杰出人士。

看着这些箴言和照片,王雷似乎能够看到他们一路奋斗的激情和艰辛,有一种东西,深深在心里扎根。

许久之后,他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从华盛顿到克林顿,这本书似乎囊括了美国历史上最伟大、最杰出的十几位总统。

这时候,王雷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喊自己:你是否希望成为美国的总统?如果是的话,那就在这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吧!

这还用考虑?当然想了!非常、非常的想!王雷几乎要喊出来,他和很多美国的少年一样,从小的理想就是当美国总统。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最后的空白页面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我来做美国的总统,我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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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魅力光环

美国的总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只是一个途径,一个改变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改变某些不良现象的途径。

王雷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他从加州迁徙到布拉多克时的情形。美国是个移民国家,种族融合几乎是世界上最好的,但作为少数族裔的亚裔,还是要面对很多困扰,白人的歧视、黑人的欺压、各种有色眼镜和隐形壁垒。

这些都是不合理的,理应得到彻底改变。

王雷提起笔,缓缓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每个人,不管他的肤色、不管他的出身、也不管他身在何处,都享有同样的权利,包括接受良好的教育、没有忧愁的童年、获得工作的机会、付出的努力可以得到公平公正的回报,自由而不受干扰地做出任何选择。

“是的,这就是我要为之奋斗的终生理想,也是我想要担任美国总统的最终目的!”王雷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这句话,眼中闪动着别样的光彩——手上那本书,突然化作缤纷绚烂的七色霞光,如虹般飞向他的身体,渐渐消失不见。

“系统开启,找到新的总统培养目标,确定合适的奖励项目:初级运动光环、初级学习光环、初级少年领袖光环,请选择……”

王雷瞪大了眼睛,眼前突然跳出一面彩色书页,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多出一些信息——这本“总统书”是一个“总统养成系统”,可以帮助他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总统。

系统可以提供两种光环:增加魅力的魅力光环,以及增加能力的能力光环。并根据他现在的情况,给出三个初始选项,他可以从中选取一个作为奖励。

总统书?总统培养系统?魅力光环?还有这种东西?王雷瞪大眼睛,感觉有些错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一款最新的电脑游戏吗?

面对这种奇怪的情形,王雷的大脑高速运转,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接收到的大量信息、奇怪的图书——上面竟然有华盛顿、林肯等人的照片,以及貌似亲笔的签名,然后又突然消失;念头一动,这本书又会在脑海中出现,显示他的页面……

还有那总是出现的三个选择项,这绝不是电脑游戏,是在他脑海里直接出现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不可思议。

哇,这简直就是玄幻故事!王雷拍了拍脸,挺疼的,这难道是真的?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试才知道。

王雷决定试一试,重新开始审视那几个奖励选项。

运动光环和学习光环都属于能力光环,可以对他的运动能力和学习能力进行加成。

能力加成有时间的限制,运动光环只能持续二十分钟,在这二十分钟里,他的速度、力量、灵活性都会获得百分之二十的加成。

学习光环的持续时间为一天,一天之内,他的记忆力、计算力、领悟能力都能获得百分之五十的加成。

少年领袖光环则属于魅力光环,可以增加少年们对他好感和支持力度,影响范围十公里,相当于布拉多克小镇的面积。

魅力光环不受时间限制,但需要进行维护,也就是需要不断争取少年们的支持,如果做得足够好,就能够积累经验点数,对光环进行升级。

光环升级以后,影响范围和加成幅度都会得到提升。

“学习光环?运动光环?对能力进行加成,确实很厉害,不过这些都不需要,我已经足够出色了,少年领袖?这个好,虽然我已经很有魅力,但是我并不介意自己变得更受欢迎!”

王雷没有多做考虑,果断选择少年领袖光环。

选定以后,他彷佛看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淡红色的光环,脑海里的书页上,也出现他的头像,很清晰。在头像的下方、有一个淡红色,中间写着“少年”的圆形光环图案,这就是“少年领袖光环”。

好吧,现在得想个办法验证一下,这个“少年领袖光环”到底有没有用,王雷抬头看了看楼上,这时候阅览室没有人,他也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等待楼上的故事会结束。

王雷有些坐立不安,他就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迫切想知道结果。

“放松!放松!我是要做美国总统的,不能碰到一点点小事,就这么没有定力。”王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继续整理纸箱里的旧书籍。

剩下的也是老版本的旧书,但是并没有另一本总统书,或者类似的。王雷整理了几本,又忍不住抬起头:“噢,怎么还没有结束?”

等了许久,才听到楼上响起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王雷连忙扔掉手上的书,兴奋地搓了搓手:结束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到来。

又过了许久,楼上才安静下来,孩子们都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艾米丽哼着儿歌,笑嘻嘻出现在入口处:“雷,你知道吗,刚刚我给孩子们讲故事,讲到一个小女孩,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吃的,我问他们是不是愿意将自己的零食送给小女孩,你猜马修怎么说?”

“哈,他说了什么?让我猜一猜……他是不是说,将他的爸爸妈妈送给小女孩?”王雷站起来,目光灼灼盯着艾米丽,总统书上显示艾米丽的图像,上面有一道红色光环,下方有一个红橙黄三色的进度条,表明她是王雷的三级支持者。

总统书将那些支持者按照支持程度的不同,分作七级,依次是倾向、好感、同道、拥护、粉丝、铁杆和死忠,分别用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表示。

红色代表一级的倾向者,橙色代表二级的好感者,也就是说,艾米丽原本是他的二级支持者,在初级青年领袖光环的作用下,成为他的三级支持者,也就是同道。

这种立场,纯粹指政治立场,而并非个人情感。

当然,政治立场势必受到个人情感的影响,这一点毫无疑义。

王雷有些失望,原来艾米丽只是他的二级支持者,他多么希望艾米丽是他的五级粉丝,甚至六级铁杆。

“呀,原来你都知道了!”艾米丽无趣地撇了撇嘴,走过来坐到王雷的对面,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面上,那些孩子可真够疯的,她都有点累了。

王雷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是猜的,马修那个小家伙,最可乐了。”

听到王雷的话,艾米丽想到马修往日的趣事,两个人几乎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哈哈,马修那个小胖子。”王雷笑得趴到桌上,眼睛距离艾米丽只有几十厘米,他渐渐止住笑,认真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变化:“艾米丽,你觉得,我去竞选……镇长,会怎么样?你会不会支持我?”

王雷想试试光环的效果到底如何,本想说自己要去竞选总统,又觉得这个想法暂时还很不靠谱,于是改口说要竞选镇长。

“什么?”艾米丽微微一愣,选镇长?选镇长?但是,好像又不是没有可能……她很快绽开甜美的笑容:“这主意太棒了!雷克斯,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竞选镇长,你一定能将我们大家的意愿反应给镇议会和教育理事会、图书馆委员会……”

“哈哈,那是当然了!”王雷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后仰,靠到椅背上,高兴地笑起来。

他对艾米丽很了解,如果在平常,她应该会歪着漂亮的小脑袋考虑一下,然后问他是不是真的要竞选镇长,然后再说:“我当然会支持你,加油吧!”

现在,她的表现更果断、更坚决,这就是三级同道者的立场,这就是少年领袖光环的作用。

“嘻嘻,这真是个好主意呢,如果雷克斯你当选镇长,我们就不用担心图书馆被关闭,橄榄球场被拆掉,我们有想法,还可以直接向你反应,譬如重新恢复镇上的电影院、音乐厅,兴建更多户外活动场所,哇,那真是太棒了。”艾米丽握起粉嫩的小拳头,兴奋地空中挥了挥。

“嗨,等等!我只是开个玩笑!”王雷连忙摆了摆手,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竞选镇长。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他还是学生,要上学,他才十八岁,完全没有管理行政事务的经验,这些因素都可能制约他成为一个合格的镇长。

另外,他的理想是做美国总统,一个镇长?一个布拉多克这样的小镇,只有两千人的小镇,太小了,他也看不上。

艾米丽愣住了,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你是开玩笑的?可是,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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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要竞选镇长

“为什么不?”这回轮到王雷愣住了,他突然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是啊,为什么不呢?

他还在上学?没有关系,布拉多克小镇的镇长从来都是兼职的,他可以兼顾。

十八岁也没有关系,他记得华夏有个古老的典故,说的是一个叫甘罗的少年,十二岁就做宰相,相当于国务卿,那他十八岁做一个小镇的镇长,有什么不可以?

布拉多克太小,正好适合他积累经验和资历,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美国是一个法治国家,法律上允许十八岁以上的公民竞选公职,除了总统候选人需要年满三十五岁,并没有限定镇长候选人的年龄,只要他赢得竞选,就可以担任镇长。

“是啊,为什么不呢?哈哈,艾米丽,你说得对,为什么不?我决定了,我要参加镇长竞选,我要做镇长,这回我是认真的!”王雷的眼中,渐渐神采飞扬,他站起来,把手一挥,好像在驱赶臭虫一样,将该死霍克扫进垃圾堆。

十八岁、还在上学的镇长,想想都够疯狂的!不过也很酷。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亚伯馆长手上拿着一本书,缓缓走过来。老馆长今年八十二岁,发须皆白,脸上总是带着慈祥和煦的微笑,让人心里暖暖的。

王雷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亚伯爷爷,我要竞选镇长,您觉得怎么样?”

亚伯馆长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噢,雷克斯,你要竞选镇长?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可以,每一个年满十八岁的美国公民,都可以竞选公职。”亚伯馆长笑着说道。

“那么,亚伯爷爷你会给我投票吗?我需要您的支持。”王雷目光炯炯,跃跃欲试地看着亚伯馆长。他试着查看脑海里的总统书,发现亚伯馆长不受光环的影响,也看不出他的具体立场。

亚伯爷爷走到书桌前,将手中拿着的书放到桌上:“那可不一定,我要看看你的竞选纲领,是不是符合我的期望,如果是,我才会投票支持。”

“当然,我一定会倾听大家的意见,做到最好,如果我当选镇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让图书馆继续维持下去,孩子们需要一座图书馆,不是吗?”王雷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伏,认真地说道。

他还没有完整的竞选纲领,但是有一些大概的想法,一直以来的想法,要通过镇长这个平台去实现,他觉得自己可以让小镇变得更好。

亚伯爷爷靠着椅背,高兴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这个想法很不错,如果你可以证明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一定会投你的票。”

王雷很高兴,身体更加向前靠了一点:“亚伯爷爷,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那么,您也会帮助我竞选镇长的吧?让更多的人支持我。”

王雷满怀期待,亚伯馆长是镇上资历最老的人,拥有很强的号召力,如果他愿意帮助自己,将会极大提高他在选民中的人望。

“噢,不不不,想要获得我的帮助,你还得用你的竞选纲领说服我,仅仅是一座图书馆可不行,你得告诉我,你要如何发展布拉多克,让这里的居民安居乐业,老有所养、穷有所依。”亚伯馆长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王雷若有所思,他从亚伯馆长的话里收获到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那就是他得有一套完整的竞选纲领,光靠人情得不到选票,选民们都有自己的价值判断。

“亚伯爷爷,您放心吧,我会想到好办法的,让您支持我,让大家都支持我。”王雷直起身子,右手握拳,放在身前,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么我拭目以待。”亚伯馆长点了点头,欠身将身前的那本书推向王雷:“雷克斯,镇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或许你可以多看看书,了解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镇长。”

“独自打保龄球?”王雷接过书,看了一眼书名,下面还有个副标题:“美国社区的衰弱与复兴”。

王雷有些疑惑,不明白亚伯馆长为什么拿这样一本书让他看,是顺手而为,还是特意挑选的?他刚想发问,老头却已经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好了,今天不会有人来看书了,我们都回家吧,记得要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王雷只好收起心中的疑问,和艾米丽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尽管布拉多克日渐衰败,小镇的风貌依然保持得很好,街面道路维护完好,两旁的悬铃木高大粗壮,大多比亚伯爷爷还要年长,茂密的树冠遮住天空,树叶在晚风中哗啦啦作响。

不得不说,霍克与以前历届镇长、镇议会的工作都能尽心尽职,做得很出色。如果他们不尽职,居民就可以将他们选下来,每一届镇长的任期只有两年,由不得他们不努力。

王雷骑着自行车,先将艾米丽送回家,然后一路飞驰,穿过宽阔,但却很少行人的街道,来到钢铁厂后面的居住区,他的家就在这里,是一栋两层,总计两百多个平方的老房子。

这样的房子在镇上很常见,价格在四千到六千美金不等,不过是有价无市,很少人会在镇里置办房产,年轻人都选择离开,在匹兹堡和其他拥有更多工作机会的地方定居。

埃德加.汤姆森钢铁厂是布拉多克唯一还在运转的钢铁厂,隶属美国钢铁公司,但是它的产量已经缩减到每年三百吨,只能提供一百多个工作岗位,这已经是镇上最大的工业企业。

除了钢铁厂,布拉多克的工厂屈指可数。

“妈妈,我回来了!”王雷将车扔在门口的台阶旁,步履轻快地跑进屋,直接奔向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几只热气腾腾的盘子,红烧排骨、咖喱鸡块、鱼头汤、洋葱炒蛋,还有一个清炒鸡毛菜——这是屋后面菜园里自己种的,市场上很难买到。

“哇,真是丰盛的晚餐,全都是华夏美食呢!”王雷高兴地搓了搓手,抓起一块排骨扔进口中,排骨酥而不烂、肥而不腻,牙齿轻轻一碰,肉和骨头便彻底分开,顺着喉咙滑进肚子。

这是王家的传统,每到周末都要做一顿丰盛的华夏美食,平时只能吃些比较简单好做的西餐,搭配一两个华夏菜。西餐也有味道很好的,但花样远不及华夏菜丰富和亲民,真正好吃的东西做起来都很麻烦。

“小雷,回来啦——快去洗手。”母亲胡淑英走出厨房,打掉王雷伸出来的脏手,又冲里屋喊道:“家明,华,小雷回来了,出来吃饭。”

胡淑英是镇上小学的数学老师,深受学生的爱戴。父亲王家明则是钢厂的技术员,他身材不高、瘦瘦的,有些单薄,常年戴着一副黑边框的近视眼镜,看起来像个老学究。

二十多年前,他们刚到布拉多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工作,只能靠王家明在钢铁厂当搬运工,胡淑英做家教维持生活,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才算稳定,现在的生活还算富足,有房有车,工作稳定,膝下一儿一女,不愁吃穿。

女儿王华比王雷小三岁,开学上九年级,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她笑着从楼上跑了下来:“哥哥,你回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艾米丽姐姐?”

“华华,快点吃饭!”王雷回头瞪了王华一眼,洗过手坐到餐桌前,先夹了几筷子菜,一连吃了好几块美味的排骨,喝了点鱼汤,才稍微停顿一下,抬头看了看陈坤和胡淑英。

“爸爸、妈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王雷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家都看了一眼,王华连忙吞下口中的菜,含糊着道:“什么事情啊,快说快说!”

“我要竞选镇长!”王雷大声说道。

“你要竞选镇长?这是学校,还是镇里组织的模拟活动?”胡淑英惊讶地看了看王雷,她并没有听说近期会有这样一个活动。

美国的中小学经常进行类似的模拟选举,对象包括总统、国会议员、州的政府官员,有时还会就地区的重大事件进行模拟公决。

活动的组织者可能是学校、地方政府和民间组织,一些全国性的项目具有广泛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譬如“美国学生/家长模拟选举”、“青年模拟选举”、“美国孩子选举”等等,来自全国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学生、家长及教师都可以投票,选择他们喜欢的国家领导人。

这样的活动旨在培养青少年的政治参与意识,鼓励他们关心公共事务,而学校的社团、学生自治会都要经过学生选举,加上现实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选举文化,美国的孩子从小就具有极强的民主意识。

王华嘴里含着汤,兴奋地叫道:“哇,哥哥你太棒了,什么时候投票?我一定支持你!”

父亲王家明嘿嘿笑了两声,低头继续扒着碗里的大米饭。

“噢,妈妈,不是模拟选举,我要参加布拉多克小镇的镇长选举,再过两天,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可以参加竞选,我要竞选镇长!”王雷很不满,伸出筷子敲敲桌上的盘子,大声解释。

“华,慢点吃,你还不到十八岁,不能投票,你要做我的后援团!”

胡淑英伸出筷子,刚刚夹到一块排骨,顿时僵在那里,抬头惊讶地望着王雷。王家明也从饭碗上抬起头,王华左看看、右看看,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

冷场了。

王雷将筷子扔到桌上,不满地道:“怎么了,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就是要竞选镇长,霍克那个混蛋要关闭图书馆、拆掉球场,还歧视我们亚裔,我要让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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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人的支持

“哇,哥哥要竞选真的镇长!”王华第一个叫起来。

“你是说真的?”愣了片刻,胡淑英才反应过来,儿子这是要来真的,她感到非常非常的意外,虽然王雷一直说他的理想就是当美国总统,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当真,亚裔在参与政治这方面的积极性一直都不高,连做议员、州长的都很少,投票也不积极,更不要说竞选总统。

王雷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说真的!”

“可是,你还要上学,要参加SAT考试,去上大学。”胡淑英和王家明都是土生土长的美国华人,分别是二代、三代移民,虽然家中一直有学习华夏文化的传统,但是也深受美国文化的熏陶,比较尊重子女的个人选择。

但他们还是被王雷的决定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寻找反对的理由。

“没关系,我保证SAT考试在两千分以上,我可是要上哈佛的,做镇长可以兼职的,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如果我真的竞选成功,常青藤还应该给我加分的。”王雷抬起右手,放在脸的一侧,微笑着保证。

想要成为美国总统,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各方面都要最优秀才可以,美国历届总统,耶鲁和哈佛是最多的,他的目标就是哈佛,哈佛在政界的影响很大,可以找到很多校友。

“你可不要骄傲!”胡淑英叮嘱了一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儿子平时的成绩确实不错,SAT考试并不是只有一次,如果王雷开始的一次考差了,再让他改变主意也不迟。

此外,常青藤大学录取学生也并非只看SAT考试的成绩,平常的成绩、在学校的表现、体育运动能力,还有社区活动都要综合考虑,竞选成功说不定真的能够加分。

“但是,你想过没有,选举可是一件大事,一旦你参加竞选,就要彻底暴露在大家面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负面选举,你有这个准备吗?”胡淑英并不看好王雷参加镇长竞选,在她的眼中,王雷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个孩子怎么能够当镇长,操心全镇几千人的事情?

但她也不能直接反对,打击王雷的积极性,孩子要多鼓励,引导他自己思考,做出合理选择。

负面选举在竞选中很常见,为了赢得选举胜利,通过搜集和公开对手的负面信息打击对手。过去负面选举关注的范围一般是贪污、渎职、选举舞弊之类的政治丑闻,个人私生活并不会受到太多追究。

比如肯尼迪总统就有很多婚外恋,当时的媒体并不怎么关注。现任总统克林顿则因为和一个叫莱温斯基的白宫实习生有过情人关系,而被急于在中期选举中取得突破的共和党人穷追猛打,弄得焦头烂额。

有了这个恶劣的开端,加上互联网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竞选者的一言一行变得越来越小心,不小心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被放大无数倍。

地方选举不像联邦和州一级的选举那样万众瞩目,但是对私生活的挖掘,可能更加深入和琐细,各种非议和审视的目光就发生在身边,直接对竞选者的生活造成影响。

王雷拿起筷子,给胡淑英和王家明分别夹了一块排骨:“爸、妈,这些我都知道,我才十八岁,能有什么负面的东西怕人知道的?就算有些缺点,那也是因为年轻、难免的,可以原谅!有缺点咱们改就是了。”

“我就担心,参加竞选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所以我要倡导正面选举,咱们对决施政方略,不要涉及私生活。我想,霍克会同意的,有钱人的私生活都很糜烂,不是吗?他会比我更担心这个。”王雷用筷子对着一块排骨猛戳,将酥烂的肉戳离骨头,戳得稀烂,好像那就是霍克的私生活。

王华抢走那块肉:“哥哥,你太恶心了。”

王家明耸了耸肩膀,憨憨地笑道:“有钱人是很烂,但也很腹黑。”

“是的,我们不怕,我们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你也要考虑清楚,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胡淑英看着王雷,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雷敛起笑容,他明白父母的意思,政客们都很烂,也都很腹黑,看看晚间八点档的泡沫剧《白宫风云》、全美最流行的奥普拉脱口秀、《纽约时报》的时政评论专栏,乃至哈佛大学知名学者的政治学术专著,到处都充斥着对官僚和政治人物的质疑与嘲讽。

“我要改变他们,我要让政治充满阳光,政府是人民投票选出来的,理应赢得人民的信任!”王雷双手按在桌面上,语气认真地说道。

他知道,这是比竞选镇长,甚至竞选总统都要艰难千万倍的事情。

但是,他义无反顾。

胡淑英和王家明对视一眼,知道王雷已经做出决定,很难让他改变主意,只好道:“总之,爸爸和妈妈希望你多考虑考虑,如果你最后还是决定要参加竞选,我们也一定会支持你。”

王雷点了点头,答应会认真考虑。

当然,他已经考虑好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他肯定要参加镇长竞选。争取家人的支持只是第一步,现在看来这一步很顺利,大家都会支持他。

吃过饭后,王雷借口要一个人冷静考虑竞选的事情,钻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又打开脑海里的“总统书”,开始仔细研究。

总统书不能查看王家明和胡淑英的立场,但是王雷觉得,起码也要达到四级支持者吧,比二级的好感高出两大级,只要有些道理,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

王华受到初级少年领袖光环的影响,原本就是五级支持者,稳定程度的粉丝,现在又向前移动一小格,变成坚定的粉丝,再发展一下,就可能成为六级的铁杆。

每一级支持者内部又可以细分为摇摆、稳定、坚定、向上、突破五小阶。

“哈,果然还是自家的妹妹听话,改天也给她买两张瑞奇.马丁的CD。”王雷看着王华头像下面的红橙黄绿青五色彩带,高兴地挥了挥拳头。

他特地比较了一下光环对艾米丽和妹妹的影响程度,发现随着立场级别的提升,光环的效果会下降。

简单来说,初级光环对一级、二级支持者的效果明显,可以直接提升一级,将一级的倾向者提升到二级的好感者,二级的好感者提升到三级的同道。

初级光环对三、四级的支持者,影响效果就要弱一点,只能提升两个细分的小阶层,也就是将摇摆的支持者,变成坚定的支持者。

到了五级、六级,初级光环就只能提升一个小层次。

七级铁杆的立场,就不是初级光环能够影响的。

除了光环效果,他还发现,相比刚刚得到总统书时,自己的页面上多出两个勋章,一个政治家勋章,一个少年领袖勋章。

政治家勋章需要用从政经验点亮,现在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面积亮起,其余部分都是暗的,只有不断积累从政经验,将整个勋章点亮,他才能获得这枚勋章。

积累勋章,才能获得光环奖励,一枚初级政治家勋章就可以获得一个初级少年领袖光环的奖励,一枚初级政治家勋章,再加一枚少年领袖勋章,就能奖励一个二级少年领袖光环。

少年领袖勋章需要积累在少年中的声望,这枚勋章现在只有底部的一点点是亮的,几乎为零。

得到这个新的发现,王雷更加坚定竞选镇长的选择,通过参加竞选,可以积累更多从政经验,增加在少年中的声望,用来点亮勋章,获得更多光环奖励。

这些光环,可以成为他竞选总统道路上的有力依仗。

研究了一阵总统书,没有再发现什么新的东西,王雷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趁着开机的时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已经决定参加竞选,接下去就是开始行动,他要整理一份行动计划,还有亚伯爷爷白天提到的竞选纲领。

行动的第一步,就是争取家人,以及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朋友、邻居的支持。

然后要成立一个竞选组织,邀请那些愿意支持自己的人加入,因为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必须要大家的帮忙,齐心协力。

再然后就是展开一系列的竞选活动了,包括发传单、贴海报、深入社区甚至选民家中进行拜访,公开的演讲,甚至是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和对手展开辩论等等。

对了,这一切都要花钱,他还要想办法筹集竞选资金,这可是一件大事,做广告、雇人工、印刷宣传品,这些都需要钱。

“哇,怪不得有人说选举就是烧钱,没有钱,连竞选镇长都不行。”王雷瞪着电脑想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头绪,不由苦恼地揪了揪头发。

选举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力、费钱的事,每次大选,短则延续几个星期,长则延续数月、年余,每到这个时候,街头巷尾都能看到选举的志愿者在发传单,做宣传,报纸和电视上都是有关候选人和竞选的新闻。

最近几届总统选举,民主、共和两党花出去的竞选费用总计超过十亿美金,每两年一次的国会选举也要花掉十几个亿,地方选举单个看花费要少得多,但是几十个州加起来,数字还要远远超过。

据统计,竞选州长的花费高达三千万,州议员平均竞选费用超过二十万。

市、镇选举虽然不能和联邦以及州的选举相提并论,但除了规模要小一点,需要花钱的地方同样不少,少说也要几百美金。

王雷平时攒了一点钱,但也被他花在电脑、游戏机和各种DIY上面,没剩下多少。

通常,候选人要向支持者募捐,选民对候选人的支持不但体现在选票上,还体现在捐款,但是这个方式对王雷来说,难度有点大。

布拉多克很小,大家都认识,为了竞选这件事让大家捐款,他开不了口,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先让大家花钱,太过分了。

以前选举镇长的时候,候选人都很少募捐,霍克就是自掏腰包参加竞选,反正他有钱。

但是,不募捐的话,又要如何筹款呢?王雷的头更大了,他瞪着电脑,口中喋喋不休:“噢,选举不该是有钱人玩的游戏,我要改变这一切,我会找到钱的,是找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还是银行家协会、亦或是枪支持有者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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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争取同伴

第二天一大早,王雷就开始挨个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们打电话,约他们到橄榄球场:“早点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科林、卢卡、艾米丽、王华,还有王扬、道格拉斯、阿尔文,王雷并没有叫上很多人,这些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首先要争取他们的支持,建立一个核心团队。

“噢,雷克斯,你这个混球,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大清早的。”卢卡不满地嚷嚷道。

王雷等大家到齐了,才跳到旁边看台的台阶上,从上面看着这些伙伴:他没有看错人,大家的立场至少都是二级支持者,在光环的作用下,已经全部变成三级支持者,也就是“同道”。

“嗨,各位,还记得我们昨天说的事情吗?霍克那个混蛋要拆掉我们的球场,关闭图书馆,他已经关闭了音乐厅、体育馆,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了,我们要反对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下台,不能继续担任布拉多克的镇长……”

王雷站在台阶上,有力地挥舞手臂,像这样的演讲,他们在学校里经常要做,并没有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动作更有气势,像个政治家。

“对,让霍克滚蛋!”卢卡第一个站出来,挥舞着拳头,壮硕的身体有节奏地前后摇摆:“伙伴们,干掉霍克,保卫球场。”

“可是,霍克在镇里很受欢迎,大家都希望他的计划能够为镇里带来更多就业机会,带动镇里的商业繁荣。”王扬也是华裔,他的父母在镇上经营商店,他并非橄榄球的爱好者,看起来似乎并不排斥霍克当镇长。

“王扬,你是站在哪边的?”王华跳出来,对王扬挥了挥小拳头,吓得后者连忙摆摆手申明:“我当然支持你哥哥了,可是,霍克是唯一的镇长候选人,我们不投他的票,他还是会连任的。”

“哼,这还差不多。”王华得意地皱了皱秀气的小鼻子,小脸一扬:“以前他是唯一的候选人,现在不是了,我哥哥要参加镇长竞选。”

“你要参加镇长竞选?”除了艾米丽和王华,大家都惊讶地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王雷。

王雷握起拳头,举在空中:“是的,我要参加镇长竞选。”

“这不是因为霍克是唯一的候选人,而是我觉得,我、以及我们大家都有很多好的想法,我们可以让小镇变得更加美好。”

“既不是像现在这样日渐没落,也不是像霍克计划的那样,变成一个和匹兹堡没有区别的小镇,我们要让布拉多克焕发青春,却又能保持她的传统,当我们长大以后,还能找到以前玩耍的地方,缅怀小时候的事情,而不是让小镇变得面目全非。”

王雷挥舞着拳头,站在台阶上大声说道,这是他昨天晚上苦思整理的竞选纲领,他要让布拉多克重生的同时,又不失去传统,他觉得这样做要远胜霍克的计划。

不过,王雷发现这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没有让伙伴们变得跟他一样亢奋,他紧接着补充道:“就像眼前这个球场,还有被关闭的体育馆,我们需要运动场地,几年以后,我们的学弟学妹们还可以在这里打球。”

“说得对,我们要球场!”卢卡再一次热烈响应,不过他翻来覆去只是说球场,这让王雷感到很挫败。

“雷,我们支持你!”艾米丽和王华都先后表态。

“雷,你刚18岁,没有一分钟行政管理的经验,只有两个学期学生自治会副主席的任职经历,参加过橄榄球协会、读书协会、数学协会等八个协会,你的学生履历很出色,但是相对一个小镇的镇长来说,还很不够看。”

“你和霍克的实力对比,应该是一比九,百分之九十九的选民,都不会选择信任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所以你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一直没有说话的科林推了推金丝镜框,竖起手指,罗列出一大堆数字。

该死的!王雷瞪了科林一眼,这家伙就知道拆台:“科林,别再跟我说这些数字,我的数学比你好!”

“你不能够这么算,大家不信任我的年龄,我可以让他们信任我的品德、能力和计划;同样有很多人并不信任霍克,上一次镇长选举的投票率有多少?百分之二十多,是全美地方选举中投票率算是比较高的,因为我们的人口少,更容易动员。”

“霍克的支持率是百分之六十八,挺高的,其实就是两百二十票,不算我挖他的墙角,我们只要争取更多人投票,只要争取到两百五十票,就能够击败霍克,让他滚蛋。”

“耶,说得好,两百五十票,两百五十票!”卢卡又开始扭动他的大屁股,两百五十票听起来确实不是很难。

王扬和道格拉斯等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王雷竞选镇长这件事有点离奇,天方夜谭,偏偏听上去也有点道理。

王扬挠了挠头:“雷,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道格拉斯和阿尔文也一齐点了点头。

道格拉斯和阿尔文都是橄榄球队的球友,道格是个戆直黑人,阿尔文则是拉丁裔,美国是个多种族融合的国家,不过不同族裔还是会形成聚居,相同族裔的少年更容易玩到一起,只有通过橄榄球这种大家热爱的运动,王雷才逐渐和大家走到一起,并凭借出色的表现,在少年中拥有一定的号召力。

科林推了推镜框:“好吧,我会支持的,就算成功的几率……”

“打住,科林,打住,只要你支持就可以了!”王雷连忙伸手阻止科林的发挥。

“好,谢谢大家,那么,伙计们,现在,支持我参加镇长选举的,请举手!”王雷举起拳头,面对大家,大声说道。

“哥哥,我支持你!”王华率先举起来,明亮的眼眸扫向其他人,特别是王扬,似乎谁不举手支持,就要让对方好看。

“雷克斯,我也支持你!”

“我支持!”

“支持!”

先是艾米丽、卢卡,接着是道格和阿尔文,最后科林和王扬也都举手表示支持。

“好,谢谢大家的支持。”王雷双手抱在胸前,做了一个华夏传统的抱手礼。

“那么,我们就是一体的了,我会代表大家的意志,参加镇长竞选,提出我们大家的愿望,建设我们大家的小镇。”

“现在,我需要大家的帮忙,我们要成立一个竞选班子,正式展开竞选活动,虽然过两天我才年满十八岁,才能正式报名,但是选举就在下个月,我们得抓紧时间,霍克是个混蛋,但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我们得加把劲,伙计们!”

王雷进入状态,最后大吼了一声,激情四射。

“没有问题,你说要怎么做吧!”卢卡摩拳擦掌,好像马上要参加一场重要的橄榄球比赛。

王雷点了点头:“我们都是好朋友,那我就直接安排了,有什么意见,大家再提出来。”

说着,他伸手一指:“科林,你最细致,对数字很敏感,你来担任账目管理人,怎么样?”

因为参加过学校里的竞选,以及各种模拟选举活动,大家对选举的过程都很清楚,账目管理人需要登记所有的捐款和开支,并向选举委员会报告。

这是一项很琐细,并且要求苛刻的工作,按照选举法的规定,无论是实物还是现金,对竞选活动的捐赠,哪怕只有一个美金,都要定义为捐款人。候选人必须将所有情况都一点一滴地记录下来,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私下的银钱往来。

科林推了推金丝镜框,点点头道:“好的,没有问题。”

“OK,非常好!”看到科林答应得很果断,王雷很高兴,虽然这家伙不留情面的数据分析让人又爱又恨,但是他的细致和计算能力,能够帮上大忙。

“王扬,你会做生意,你来担任筹资经理人,我们可能需要几百美金,如果有几千美金,那就更好了。”王雷指了指王扬,他们小的时候一起在学校运动会卖汽水,到钢铁厂捡废铁,两个人有过非常愉快的合作历史。

王雷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筹款,但是筹款又很重要,他希望王扬这个小财迷能够发挥作用。

王扬点点头:“好的,几百美金吗,我想没有问题。”

“哈,那就全看你的了!几百美金是下限,我们的目标是几千美金,越多越好!”王雷走过去,在王扬的胸口锤了两拳。

“艾米丽,我们的布拉多克之花,你越来越漂亮了,新闻发言人这个工作,非你莫属!”王雷笑着看向艾米丽,艾米丽笑嘻嘻地点了点头,高兴地答应。

“卢卡,你总是热情似火,让人不知不觉受到感染,所以,粉丝团负责人这个职位就是你的,你要为我们拉起一群狂热的粉丝,让整个布拉多克为之震撼!”王雷学着卢卡的样子,扭扭腰和屁股。

卢卡开心得哈哈大笑:“没问题,雷克斯,你就是大明星。”

“道格,最最勤奋的道格,有一个工作最适合你,那就是义务工作者协调人,我们的竞选资金肯定不会很充裕,至少比不上大款霍克。所以,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义工,帮我们发传单、贴海报,挨家挨户做动员,这些就看你了,找到更多义工,将他们组织起来,发挥最大的能量。”王雷向道格伸出手掌,道格微笑着抬起手,两人在空中击掌。

“雷克斯,谢谢你的信任。”道格哈哈笑道。

“阿尔文……”王雷看着最后一位同伴,竞选团队常见的职位只有那么多,但是在其他人都有安排的情况下,他不能让阿尔文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阿尔文是个性格沉闷的大个子,除了偶尔打保龄球,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上网、玩游戏,竞选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并不适合他。

“阿尔文,这是一个网络的时代,而你比我们任何人都了解网络,所以,我非常需要你担任网络宣传的负责人,我们要通过网络这种方式,将信息带给大家,这可能是我们唯一要比霍克强大的地方,全看你的了!”王雷走到阿尔文身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尔文略显腼腆地笑了笑:“好的,网络上的事情就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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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头一棒

账目管理人、新闻发言人、义务工作者协调人,这些都是一个竞选班子最基本的配备,筹款经理人这个角色也很重要,而粉丝团负责人、网络宣传负责人,则是王雷根据卢卡和阿尔文的特点,特别设置的,他们说不定可以发挥出人意料的作用。

所有这些安排,都是昨天晚上王雷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他得让每个人都找到位置,并且人尽其才,又不会耽误事情,这件事并不简单。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组织能力、考虑问题的方式都在进步,哪怕最后竞选失败,也会有很大收获。

当然了,他是不会失败的!王雷握了握双拳,信心满满。

少年领袖光环的作用也非常明显,上学期王雷竞选学生自治会主席,卢卡、道格他们都没有今天这么干脆,王扬甚至投票给别的候选人,大家的干劲都不如现在高涨。

如果是以前,他们可没有这么好说服。

如今,大家都很配合,没有任何意外。

他的竞选团队还缺少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竞选经理,竞选经理负责全面协调工作,他要有一定的政治经验,并且懂得管理一个团队,很多竞选经理都是全职的,他们像管理企业一样管理竞选班子,候选人就是这个企业的产品、品牌和形象。

好的竞选经理都很抢手,美国大大小小的选举很多,他们不愁找不到工作,他们对工作也很挑剔,成功希望不大、影响不大的竞选他们都不会做。

布拉多克虽小,镇长竞选却也不容小视,王雷打算先由自己来做竞选经理的工作,然后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要另请高明。

王雷抽空看了一下总统书,发现刚刚这一番组织工作,直接让他的从政经验值大涨,政治家勋章足足亮起三分之一。

少年领袖勋章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概亮起五分之一。

“哥哥,还有我呢,你最最美丽,最最聪明的妹妹,你不会把我忘了吧?”王华看到大家都有安排,唯独没有提到自己,顿时不高兴地撅起嘴唇。

“呃!”王雷确实没有将王华考虑在列,看到妹妹这个样子,没有交代恐怕是不行的,他急中生智,笑着说道:“华华,你是我的助理,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在旁边帮忙,你还要负责九年级以下学生的联络,让他们向家里的人宣传我们年轻人的诉求。”

王华马上挺了挺刚刚开始发育的小胸脯:“好的,我一定让他们都投你的票。”

分配好工作,王雷又将昨天晚上拟定的竞选大纲发给大家:“都说说吧,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补充和调整的,我们要做,就得做到最好。”

按照王雷的计划,成立竞选组织以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正式对外宣告参加竞选,并通过与选民的面对面交流,了解他们的意愿。

宣告的方式很简单,可以通过分发传单、张贴海报、在街头或社区进行直接的宣传。

了解选民的意愿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只有充分了解大家的想法,他们才可以有针对性地制订竞选策略,包括竞选纲领。

做这些工作可以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还要征集二十个登记选民的签名支持,三天后就是王雷十八岁的生日,他可以正式向选举委员会登记参加选举。

在他生日那天,要举办一场盛大聚会,邀请他的同学、朋友、邻居,还有支持他的选民一同参加,这将是他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选民,他要当众讲话,发表竞选声明。

“嗨,雷克斯,你就放心吧,在你生日那天,我会带着粉丝团给你捧场的,咚恰恰。”卢卡听说有聚会,又开始扭动他的大屁股。

科林推了推眼镜框,冷静地说道:“计划还可以,时间可能有点紧,三天,你能走访多少个选民?”

“时间是很紧,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帮忙,我们分工一下,阿尔文,你帮我在网上找一些竞选的传单,并拟一些我们自己的传单和海报内容。”王雷看向阿尔文,后者马上点了点头:“好的!”

“王扬,阿尔文的东西做好以后,你找地方打印一下,需要的钱,你先垫一下,回头我给你。”王雷接着说道。

王扬张了张嘴,想要提出异议,可是看到王华逼人的目光,连忙又闭上嘴巴,点了点头。

“道格,你帮我看看,能够找到多少义工,挨家挨户投递传单。”

“还有科林、卢卡、艾米丽,我们每个人都想一想,有哪些邻居、朋友可以上门拜访的,现在就整理一份名单,这几天我要一一登门拜访,先争取一部分居民的支持。”王雷晚上拟定的计划比较笼统,具体到细节方面,又要现场商量和决定。

敲定下一步的计划,王雷和科林等人当即开始讨论最先要拜访的居民,就从王雷和科林他们身边的人开始拜访。

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成人世界的竞选,从熟悉的人开始,一旦发现问题,还有机会弥补。王雷斗志昂扬,但是并不鲁莽。

王雷选择的第一个对象是艾米丽的父母,因为艾米丽说,她昨天回去以后,在吃饭的时候跟她的父母提起王雷要参加镇长竞选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很有兴趣。

为了赢得一个开门红,王雷决定将艾米丽的父母作为第一个拜访对象。

其他人分头行动,王雷只带了妹妹王华去艾米丽家,毕竟是没有预约的拜访,人去多了,会有些唐突。

快到艾米丽家的时候,王雷突然感到有些紧张,骑着自行车的速度越来越慢,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正式竞选,他将踏上自己的总统之路。

“哥哥,你骑快点,艾米丽姐姐家就在前面了!”王华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绝,突然发现说话的对象不在身边,落到后面,立马不高兴地大声嚷嚷。

王雷吓了一跳:“啊,就到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王华不满地甩了甩脑袋后面的马尾辫。

王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挺直腰杆,深深地吸一口气,试图摆脱情绪上的紧张:“噢,我在想一些事情。”

艾米丽家在小镇东南,临近阿勒格尼河,房子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外墙、立柱和屋顶都是红色的,走廊、门窗则是白色的,面积比王雷家的还要大,屋前有一大片草坪和花坛,看起来风景如画。

艾米丽的父亲布雷迪是个身材高大的白人,在汤姆森钢铁厂担任经理一职,母亲唐娜则是镇上的办事员,她容貌端庄,待人热情。

今天是周末,王雷他们到达的时候,布雷迪和唐娜都在门外的院子里。布雷迪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园丁剪,在摆弄一株半人高的冬青,唐娜则拿着一只喷水壶,在给门前的月季花浇水,看到他们,唐娜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是雷克斯和海莉,欢迎你们来家里玩。”

他们对王雷和王华都很熟悉,因为兄妹俩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王华很高兴地回礼,蹦蹦跳跳过去要帮唐娜的忙,王雷却显得有些拘谨。

“布雷迪叔叔、唐娜阿姨,我今天来,是……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打算参加下个月的镇长选举,我是说真实的、布拉多克小镇镇长的选举。”王雷站在门口,做着手势,一本正经地说道。

布雷迪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园丁剪放到走廊的上,看着王雷,耸了耸肩说道:“嗯,我知道,艾米丽跟我们说起过。”

王雷动了动手指,想抬起手,又觉得不合适,双手好像突然变成多余的,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布雷迪的反应有些超出他的意料,难道他不是应该表示一下热情和兴趣?为什么会显得这样冷淡。

王雷大脑高速转动,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这是整场比赛的第一次进攻,他不能够搞砸了。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布雷迪叔叔和唐娜阿姨都是选民,也是布拉多克的名人,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教一下,你们对小镇的管理有什么看法?作为一个竞选者,我需要倾听大家的意见。”王雷摊了摊手,微笑着说道。

“噢,是这样,那么请进来谈吧!”布雷迪摆了摆头,示意王雷跟他进屋。

唐娜牵着喋喋不休的王华,也走向屋子:“雷克斯,进来吧!”

布雷迪夫妇的冷淡反应让王雷有些措手不及,心底那股好胜之心却让他打起精神,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争取他们的支持。

“雷克斯,艾米丽都跟我们说了,你想竞选镇长,是因为你想保留小镇的历史,包括图书馆、橄榄球场,还有老的街区、这里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吗?”布雷迪伸手让王雷坐到沙发上,他也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顺手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说道。

布雷迪的漫不经心让王雷感觉受到了轻视,他坐正了身子,双眼直视对方,配合手上的动作,朗声说道:“是的,图书馆、橄榄球场,包括体育馆、音乐厅,这都是我们需要的,没有了这些,我们就没有地方看书,青少年就没有地方打球,就会变得无所事事,我们就一无所有。”

“呵呵,雷克斯,不得不说,你很有想法,和那些只知道上网、打游戏的少年不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保护布拉多克的传统,那么布拉多克的发展怎么办?”布雷迪将杂志放在腿上,无视王雷灼灼的目光,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没有发展,不能引入新的产业,增加人口和收入,你拿什么来维持图书馆?还有你说的体育馆、音乐厅?是用教师的工资、教育经费?还是用来清理垃圾、修缮道路、修建草坪的费用?”

“你要知道,镇里只有那么多资金,为了维持一个根本用不上多少的图书馆,为了你们能够打上球,我们就要忍受满街的垃圾和疯长的杂草吗?”布雷迪的声音不大,这些话却像一记闷棍,兜头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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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看好

王雷脸色微微涨红,连忙站起来,不停地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需要从其他方面挪用,这是不行的。”

“我并没有说布拉多克不需要发展,只是发展的方向不一样,霍克是要否定过去的布拉多克,推倒布拉多克,重建新的城镇。而我们的理念是,我们不能和过去割裂,我们要在保持传统的同时,获得新生。”

“噢,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说法,但是,你们打算具体怎么做呢?”布雷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抬头看了王雷一眼,似乎并没有指望他能够回答,很快低下头继续翻看腿上的杂志。

“雷克斯,你很聪明,但是你面对的这个问题,是整个美国都在面临的难题,霍克没有解决的办法,我想不到,匹兹堡的市长想不到,就算是克林顿,他也解决不了,如果你真的想到好办法,可以给克林顿打电话,我想他会邀请你担任国务卿。”布雷迪淡淡说道。

王雷脸色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没有具体考虑这个问题,确实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说什么都显得没有说服力。

“我会想到好办法的。”他扬起头,倔强地说道。

“好吧,雷克斯,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如果你能当选镇长,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办一件事,以前每个周末,我都要去镇子东边的水塘钓鱼,你知道的,每次我都能收获不少,但是道格说那是他的鱼塘,我再也不能去那里钓鱼,镇里是不是可以协调一下,那可是我们大家的鱼塘!”布雷迪合上杂志,双手交叉在一起,很有风度地看着王雷。

“呃!”王雷刚想开口答应,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那么简单,这就是一个陷阱。

鱼塘是个人的,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是邻居,他可以从中协调,但是作为镇长,他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掺合这件事。

“我……我想,如果这个鱼塘真的是私人的,它的所有者有权禁止其他人在那里钓鱼,或许,你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王雷抬了抬手,这是很琐碎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布拉多克的镇长经常要面对这种事情,他就见过很多次。

布雷迪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看书。

“好了,你们的政治谈完了吧,雷克斯,一起来喝杯咖啡,吃点点心吧!”唐娜带着艾米丽和王华,手上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王雷连忙摆摆手说道:“不了,唐娜阿姨,我今天是竞选人,就不在这里吃东西了,谢谢您的款待。我只是想问一下,您对新的镇长,有什么期望吗?”

“雷克斯,你很有想法!”唐娜将托盘放到茶几上,然后直起身子,看着王雷,想了想才小心地说道。

“说实话,我对布拉多克的镇长并没有什么要求,因为这太难了,他只要能做好一些基本的事情,譬如小镇的清洁、道路修缮、绿化养护等等,帮助社区解决一些麻烦事就可以了,至于什么发展计划,都有些不切实际,再过几年,等你们都出去读书,去到大城镇,这里就快成为乡村了,什么建设都不需要!”唐娜笑着摇了摇头,她在镇里做事,这方面的体会很深。

王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艾米丽家的,唐娜阿姨的话,似乎比布雷迪的责难还要让他感到泄气。

“华,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像一坨屎?噢,真是糟透了,我居然没有赢得布雷迪叔叔和唐娜阿姨的支持,居然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好!”王雷懊悔地拎起自行车的前轮,在地上狠狠顿了几下。

王华连忙拉了拉王雷的衣服:“不,哥哥,你的表现棒极了,就算那些问题你没有想过,你的表现也很沉着、冷静,很有大将之风哦!”

妹妹的安慰,让王雷的心情好了一点,他推着自行车向前走:“是的,这些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想过,我才刚刚决定要参加竞选。”

不过他很快又泄气了:“华,你说,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的?我所有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空想的、是空中楼阁?”

平心而论,唐娜的话确实有道理,布拉多克在衰败,整个美国都在进行产业转移,工矿企业都在向外转移,如今发展最好的是信息、通讯和金融产业,匹兹堡在钢铁业没落以后,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转型成为医疗、教育、休闲、人文艺术为主的城市,支柱产业是生物、计算机、医疗健康和金融,这都不是布拉多克一个小镇能够容纳的。

或许,布拉多克真的会像唐娜说的那样,几年、十几年以后,彻底变成一个没有工业和企业的乡村群落。

在乡下,当然不会有什么图书馆、橄榄球场。

布雷迪说的话也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在工矿业的衰退大潮中,并不是每个城市都能像匹兹堡那么幸运,成功实现转型,很多都彻底衰败,这是一个让美国总统都要头疼的问题,他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呢?

还有,小镇的镇长可不是喊两句口号就能做好的,每天都要面对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王雷有些迷惘。

王华很着急地摇晃王雷的手臂:“哥哥,你怎么了,当然不是了,有价值的,价值很大很大。”

王雷不由更加泄气,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难道还要指望王华能够理解吗?

艾米丽的家中,艾米丽趴在布雷迪的背上,不满地娇嗔道:“爸爸,你怎么能那样说呢?还有妈咪,你的话可真让人泄气。”

布雷迪亲昵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艾米丽,我这是实话实说,雷克斯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谁也解决不了布拉多克的问题,这是个注定衰败的地方。我希望他能冷静地考虑到这一点。”

唐娜也点了点头:“是啊,等你爸爸升职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不过你放心,如果在那之前选举的话,我们一定将票投给雷克斯,这孩子也不容易呢!”

唐娜确实不怎么在意谁做镇长,谁做都差不多,她在布拉多克生活的这些年,基本没有投过票。

当然,如果真的出现一位很不靠谱的候选人,她也一定会站出来,用手上的选票让对方出局。

这就是民主的作用,看似投票的积极性不高,却足以保证当选者行走在正常轨道上,一旦越轨,就能爆发更大的力量,将其覆没。

布雷迪笑了笑道:“竞选镇长,那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艰难、琐细、回报又很少,就看他能不能坚持下去吧!”

艾米丽娇美的脸蛋上顿时笼罩一层愁云:竞选看来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王雷一旦受到打击,不知道会不会一蹶不振。

想到这里,艾米丽本想出去追上王雷,又想到对方骑着自行车,应该已经走远了,只好作罢。

就在王雷拜访艾米丽父母的同时,科林、卢卡和道格也按照约定,开始向他们周围的人宣告王雷将要参加镇长竞选,希望他们能够投票支持。

“霍克,听说了吗,你有对手了,有人要报名参加镇长选举!”

布拉多克现任镇长霍克今年四十二岁,他在家族的电子公司中拥有一笔股份,每年可以获得不菲的分红,另外自己投资了一些产业,生活富足。

布拉多克镇长这个职务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经济收入,事实上,他只象征性领取一美元的报酬,为此深受小镇居民的好评。

霍克看重的并不是镇长的报酬,他从小生长在布拉多克,喜欢这个小镇,也想改变小镇的颓势,那会让他感到很有成就感。

另外,从政也让他有机会结识更多的社会名流、政商界人士,种种因素让他参加了上一次的镇长竞选,并准备继续参加。

“噢,是钢铁厂的布雷迪,还是律师事务所的杰克?”霍克接到报讯电话的时候,正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喝咖啡,从他的位置可以看到的河水。

在他看来,整个布拉多克小镇,可能、并且能够和自己竞争的也只有布雷迪和杰克,前者的钢铁厂虽然产能有限,但在小镇上还是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后者是小镇走出去的年轻俊彦,年仅二十八岁的执业律师,在决定从政以后的初次选战中,竞选郡议员失利,很可能另辟蹊径,竞选小镇镇长。

“说起来你也应该知道,就是图书馆的亚裔义工,雷克斯.王,过两天才满十八岁,不过他已经放出话来,要参加镇长竞选,哈哈哈!”报讯者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呃,十八岁的华裔高中生?你这是在开玩笑嘛?”霍克愣了愣,在确认这是真的以后,非常恼怒地挂掉电话:简直就是闹剧,难道他们以为布拉多克的镇长是搬家家,或者是学校里的模拟选举吗?

霍克拿起茶几上的PDA,翻了翻日程,距离候选人报名截止日还有一个星期,距离投票日还有三十六天,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有人参加竞选,他就不能不选而任,也要准备一下竞选的事情。

选举的票掌握在选民手中,他虽然信心十足,却也不能不小心对待。他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如果不能拉开巨大差距,对他来说都会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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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士气低落

王雷推着自行车,情绪低落地带着王华缓缓走在大街上。

七月晌午的阳光已经很毒了,但是道路两旁都是粗壮的悬铃木,树冠撑开很大一片,让宽阔的大街成了林荫道,走在下面,丝毫感觉不到太阳的酷热。

树上的蛐蛐不停地鸣叫,让人心烦意乱。

这条水泥路是布拉多克的主干道,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路面保持得还算完好,但在转角等有些破损得比较厉害的地方,已经露出下面的黑色煤渣。

两旁的人行道看似用的是花砖,其实是加入颜料的混凝土浇筑而成,上面再用模板压印的花纹,看起来跟花砖铺成的一模一样,又避免砖块松动,缝隙积水的问题。

布拉多克历史悠久、并且日渐冷清,但是并不破败,当年在建设的时候基础打得很好,维护又很到位。

“华,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们都是年轻人,反而希望小镇维持原样、保留传统,大人们却不以为然,希望拆掉他们?”王雷皱着眉头,抬脚踢飞了一颗路面上的小石子,他竭力想让自己重新振奋,不想轻易放弃。

王华走在窄窄的路牙上,为了保持平衡,她张开双臂,不停摇晃身体:“谁知道,反正我喜欢这里,要逛街、去游乐场的话,我们可以去匹兹堡啊!”

王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可能,我们都没有想一直留在这里,等到高中毕业,我们就要去外面读大学,匹兹堡、波士顿,然后就在外面工作,我们希望偶尔回来时,还能够在小镇找到曾经的记忆。”

他试着去分析这种情况:“所以,布雷迪叔叔说得对,小镇不是我们的游乐场,也不是我们怀旧的地方,它是小镇人生活的地方,我们走了,还有人要留下来,这是他们的小镇,而不是我们的。”

王雷懊恼地拍了拍车把:“所以,我们的想法他们并不在意,甚至是反对,噢,该死!真该死!”

王雷更加丧气,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厢情愿,小镇居民需要的不是怀旧,也不是运动场所,而是生活,站在他们的角度,这样的选择很有道理,但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噢,小心点,你差点撞到我了!”王雷低着头,差点撞到路上的行人,对方看到他,马上叫了起来:“雷克斯,听说你要竞选镇长?”

“是的,卡米拉阿姨,我们想要图书馆、橄榄球场,我们不能看着霍克拆掉小镇的传统……”王雷下意识地开始宣扬自己的理念,卡米拉是卢卡的母亲,在镇上做清洁工,为人很爽朗,嗓门很大。

王雷的话还没有说完,卡米拉已经举起手上的扫把:“打住、打住,雷克斯,你知道布拉多克有多少街道、街道一共有多长,我们每天打扫这些街道要多长时间吗?该死的,就为了你说的图书馆、球场,我的工资已经三年没有调整了,噢,我的天呐!”

“卡米拉阿姨……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想过好生活,希望小镇的经济充满活力,带来更多的工作机会,但是我觉得,这和图书馆、运动场没有关系,拆掉它们并不能带来工作机会。”王雷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卡米拉用扫帚敲了敲自行车,似乎并不想听王雷说话,很大声地说道:“雷克斯,你不会知道一个鸡蛋要多少钱,去上大学吧,等你毕业再回来。”

王雷还想说什么,可是卡米拉已经提着扫帚,转身去街道对面清扫地上的落叶,他只好耸了耸肩,推着自行车离开。

按照计划,王雷本该继续拜访名单上的其他人,但是他并没有去,布雷迪、唐娜,还有卡米拉的话让他有点泄气,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必须先考虑清楚。

如果都像刚才那样,面对他们的问题和责难,拿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不能够说服对方的话,过早面对选民,起到的可能只是反作用。因为第一印象很重要。

他记得报纸上有篇报道曾经提到过,选民通常会在十四秒钟内决定是否喜欢某个候选人,这就是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第一印象又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他必须慎重。

他不能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觉得好的主张就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布雷迪他们似乎都不认同,甚至有些反对。

少年们无忧无虑,只想要运动的场地,大人们考虑的则是如何生活,大家的诉求不一样,现在他们发生了矛盾,似乎很难调和。

“我不会放弃的!绝不放弃!”王雷一边反思,一边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他想了想,决定先去阿尔文的家中,看看他在网上搜集资料的情况,又让王华先去别的地方玩。

“噢,雷克斯,总算是让我看到你了!”在阿尔文家门口,王雷遇到了卢卡,后者很夸张地扭了扭屁股,做出一副要昏倒的样子:“这真是太糟糕了,他们谁都不相信我,我靠!”

王雷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卢卡,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按照我们商量的,去和我的妈妈、姑妈、阿姨他们说,你要竞选镇长,要为小镇保留图书馆和运动场!嗨,你知道她们是什么反应?他们都不相信,说我撒谎,噢,我的神啊,我怎么会说慌呢?”

“我发誓赌咒,才让他们相信你真的会竞选镇长。可是,这更加糟糕,我大姨妈竟然说运动场早就该拆掉了,她家的玻璃窗被打碎过好几次,噢,她真的太自私了!”卢卡手舞足蹈地讲述他的遭遇,他说得很快,还有点饶舌,内容又很琐细,没有重点,王雷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该死的!怎么都这样!王雷没有意外,因为他遇到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他也有些不甘心:“卢卡,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等着我们去征服,来吧,我们一起商量,要怎么击败偏见,赢得胜利。”

王雷藏起心中的沮丧,他不能让大家都跟着泄气。

在阿尔文家中,王雷发现科林也在,他坐在地板上,手里把玩着一款黑色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V998,他抬头看了王雷一眼,放下手机道:“我打了几个电话,给我的爷爷、妈妈、爸爸、姐姐、姐夫,和我的小外甥,我觉得这个样本很有代表性,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和孩子,男的、还有女的,我得到的结果是……”

科林摇了摇头:“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换句话说,他们都不觉得一个十八岁的中学生,可以将小镇治理好。”

“比率是百分之百……这个样本很小,但是……”

“但是很有代表性,对不对?”王雷笑着打断科林的话,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反而让他冷静下来,这时候绝对不能泄气,遇到困难就退缩,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抽空看了一下“总统书”,发现初战不利对大家的影响非常大,大家的立场都有些退步,虽然有光环的作用,都还能维持在同道这一级,但也已经岌岌可危。

看来,光环也不是万能的,要想赢得竞选,要想成为总统,个人的努力才最重要。

第三级支持者是同道,他们认可你的品德或者观点,愿意和你站在同一立场,但也拥有自己的观点和思想,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还没有认同你的领导地位,只有到更高层级,才会出现这种认同,支持的力度更大。

如今,竞选计划刚开始就遇到挫折,大家虽然还能够和王雷站在同一立场,但是他们已经失去信心,看不到竞选的希望。

“科林,你应该知道,在抽样调查中,样本必须足够大,才有代表性,所以你家人和亲戚的态度,只能代表一个群体,我们还是等待道格、王扬、艾米丽他们有了结果再一起分析吧!”王雷笑着,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难出现更好的结果了,他只能为自己多准备一点时间,先将科林、卢卡稳住,然后进行反思、找到新的突破口,再想办法激发大家的热情与信心。

“好吧!”科林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结果不会偏差很多,但是他能够理解王雷的心情,出奇地没有争辩,继续低头把玩手机。

“阿尔文,怎么样,网上有没有我们需要的资料?”王雷走到阿尔文身后,后者刚刚回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种文件。

阿尔文用鼠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网络上有关选举的新闻很多,我拷贝了一些下来,网速有点慢,暂时还只有这些,我会继续找的。”

自从现任副总统戈尔提出信息高速公路法案,经过近八年时间的发展,美国的光纤宽带逐步普及,匹兹堡和附近地区已经用上宽带,只有布拉多克还没有联通,阿尔文用的也是拨号上网。

显然,阿尔文也已经知道情况不太好,但他还是很尽责地在工作。

“好的,非常好!谢谢你,阿尔文,你将这些资料打包,然后拷进软盘里给我吧,我带回去看看,”王雷对阿尔文说着,他希望这些资料能够给自己带来帮助。

阿尔文点了点头,从电脑旁的文件架上拿出两张软盘,插进电脑软驱,开始向里面保存文件,电脑的主机箱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读盘声音。

王雷又对科林和卢卡说道:“好了,上午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吃饭吧,吃过饭……先做你们的事情,然后三……四点的时候,再去我那里,我们再看一下全部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我是不会放弃的,决不放弃!王雷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到问题所在,然后解决它们,赢得竞选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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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反思和充电

拿着阿尔文给的两张软盘,王雷回到家就钻进自己的房间,用电脑浏览软盘上的内容。

阿尔文搜集资料的效率很高,短短几个小时,保存的网页文本文件已经有将近2M,内容从九六年的总统选举,到去年的中期选举、各州和地方选举的新闻、各种评论性文章、总结性文章,候选人发表的演讲,还有一些公开发表的专题论文、公开资料,应有尽有。

美国从总统到各级议会的议员、各级政府的负责人,以及部分部门负责人,都要通过竞选上任,选举无处不在,选举的资料自然也就无处不在。

王雷快速看着这些资料,从中吸取养分,特别是一些候选人参加竞选的演讲,成功或者失利以后的总结,都让他获益匪浅。

时间紧迫,有些内容,王雷直接略过,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些候选人通常会遇到哪些困难,他们会如何处理。

这方面的资料相对比较少,他只能像大浪淘沙一样,从各种新闻、演讲稿、回忆录中去发现,遇到问题,有时也直接上网查找。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淑英发现他的状态,关心地问了几句,王雷笑着说没事,他在构思竞选大纲,阅读整理资料。

吃过饭,王雷重新钻进房间,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软盘里的资料全部扫一遍,有一些收获,但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看了这么久资料,头有些昏沉沉,王雷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紧拧着,他不相信十八岁就不能竞选镇长,不能做好镇长,他知道小镇的居民需要什么,因为他们朝夕相处,只要多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一想,就能想明白。

传统与发展,这是一对巨大的矛盾,要解决会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这一切都缺少一个灵魂,一个可以将所有东西串联起来的灵魂,王雷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总觉得少了一点,那应该是点睛之笔,所有一切的基石。

“该死的,真是头疼啊!还是不想了,先将科林他们搞定再说!”王雷有些颓然地放弃,起身离开电脑,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接着身子后仰,倒在床上。

“哎吆,什么东西!”手打着一个硬物,王雷疼的龇开牙齿,转头一看,原来是一本书,昨天亚伯馆长让他看的那本《独自打保龄》。

“真奇怪,为什么让我看这本书?”王雷平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书,好奇地翻了翻。

学校平常也会引导他们阅读学术名著,所以阅读这样的书对王雷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这本书的语言风格也很简明,有些诙谐,大量的事例、数据和论述,又表明这本书的研究确实很深入。

著者帕特南将社区生活与公民之间的相互联系看成是民主制度的社会资本,人们是不是愿意将闲暇时间用作与邻居喝咖啡和聊天、一起走进俱乐部从事集体活动、关注公众话题、热心公益事业……这些都是社会资本。

在他看来,美国人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或者独自去打保龄球,这意味着美国社会资本的流失,它会导致公民参与的衰弱,并影响民主质量的好坏,或者民主制度的绩效。

民主制度的根基就是公民参与,一旦这种参与变得没有质量,大家都不从事集体活动,不再关注公众话题,民主的质量当然就会降低。

王雷很快被帕特南的这种论述所吸引,类似的观点他也听说过,但似乎还没有谁说得这么深刻,他也在琢磨亚伯馆长让他看这本书的意思,布拉多克也是一个正在衰败的社区,不但是经济衰退,社区生活这种社会资本也在不断衰退。

布拉多克的经济要发展,社区生活同样要复兴。

“雷克斯!”

王雷将这本书的导论看完,刚要接着往下看,就听到艾米丽的声音,她和科林、阿尔文等人联袂而至,王雷只好放下书,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搓了搓脸,重新变得精神奕奕,并请艾米丽他们来到他在二楼的房间。

“雷,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保证,他们会投你的票!”艾米丽一进屋子,就拉着王雷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显得很哀怨。

“哈哈,没有关系!”王雷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艾米丽娇嫩的手背,让她不要想太多。

道格拉斯从人群后面走出来:“雷,我也很抱歉,我试着告诉周围的人,你要参加镇长竞选,让他们给你投票,可是大家都不怎么能够接受,认为我们在开玩笑,如果要投票,他们恐怕也不会随便乱投。”

“这很正常,对不对?一个十八岁、还在上学的镇长,想想都够疯狂的,所以大家的反应并不会让我觉得意外,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让大家从不相信到相信,从不可思议,到一步步成为现实,这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不是吗?”王雷笑着站到大家面前,伸手拍了拍道格拉斯的手臂,良好的精神状态与其他人低落的情绪形成强烈反差。

卢卡、科林等人相互看了看,他们约好一起前来,已经商量好很多办法,用来安慰王雷,却不料王雷没有任何沮丧。

科林走过去,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拿在手上转动着,口中缓缓说道:“雷克斯,奇迹之所以成为奇迹,源于他们成功的几率非常小,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中无一。”

科林的话很让人泄气,但他说的也是事实,他们谁都没有听说过十八岁的镇长,而且还在上学。

科林抬起头,接着道:“阿尔文,你在网上搜集资料,有没有看到谁在十八岁当选镇长的?”

阿尔文摇了摇头,讷讷的道:“没有……不过,我并没有搜索这方面的信息,我主要搜集了一些总统选举、中期选举,还有今年地方选举的一些资料。”

“那也就是说,在美国的总统、议员和地方首脑中,还没有出现一位十八岁就能当选镇长的!”科林冷酷地说着。

“雷克斯,你很优秀,但是优秀的人,也要遵循规则。”

“噢,天呐,为什么会这样?该死的规则!”卢卡懊恼地抱着头,很受打击。

“雷克斯!”艾米丽伸出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抓住王雷的手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生怕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就算霍克继续担任镇长,他要拆除球场,也必须经过全民公决,我们可以向大人们宣传球场的重要性啊,我想他们应该更能够接受。”王扬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笑嘻嘻地打破屋里的沉闷。

“这样更经济!”王扬说道,阿尔文、道格拉斯等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说辞。

科林又道:“不错,如果说雷克斯当选镇长的几率是万分之一,那么赢得球场公决的几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只要我们多做一些工作,拉到两百张票,就能保住球场。”

大家都看着王雷,显然已经接受王扬和科林的说法,觉得竞选镇长希望渺茫,但是想要阻止霍克拆掉球场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王雷也在看着这些同伴,如果连他们都不能说服、不能够支持自己的话,那么竞选镇长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科林摊了摊手:“雷,我们只是实事求是,如果你继续竞选,我们依然会尽我所能。”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王雷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伸向科林,科林也伸出手,两人在空中击掌,随即看着对方,一起露出会心的微笑。

王雷闭上眼睛,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又猛地睁开,目光中充满自信、顽强:“科林,谢谢你,不过我会证明你是错的,并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数字衡量,人类的历史,就是在不断创造奇迹,超越过去,我们同样可以做到。对于一颗充满梦想的心来说,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Nothingisi!Nothing!”

王雷手掌握拳,在空中挥了挥:“如果这是奇迹的话,那么我们也要亲手去创造他,但是我要说,这根本不是奇迹,这是我们努力,就可以实现的目标。”

“你总是这么自信,并且充满激情!”科林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辩,他始终坚信,唯有数字可以说明一切,唯有事实胜过任何雄辩。

王雷走到电脑前,唤醒休眠的电脑,然后指着屏幕,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科林、阿尔文,你们都来看看,这是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你们知道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镇长是多少岁吗?十一岁,不是三十岁,也不是十八岁,而是十一岁!十一岁的镇长,那是奇迹吗?不,这是事实!”王雷大声说道,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让出电脑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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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整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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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不可能!按照美国的法律,不满十八岁,是不能担任公职的!”科林离开椅子,刚刚站起来,卢卡已经冲到电脑前,拿着鼠标查看打开的网页。

科林话音刚落,卢卡已经大声读着网页上的内容:“布莱恩·克里斯托弗·齐默尔曼,1983年当选德克萨斯州克拉比小镇镇长,当选时年仅11岁……”

“哇喔,十一岁、十一岁的镇长!”卢卡抬起屁股,原地扭动了两下,惹得王扬和道格拉斯纷纷大叫:“该死的卢卡,你挤到我们了。”

“噢,我的天啊,11岁的镇长,卢卡11岁的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哈哈!”道格拉斯兴奋得擂了卢卡一拳。

卢卡向他比划了一下中指:“FUCKYOU!”

别看他们刚刚都很灰心,一副不想继续的样子,但在内心深处也很不甘心,依然希望获得成功,这既是对王雷的支持,也源于对成功的追求。

谁不希望做出事情,轰轰烈烈?谁会愿意忍气吞声、无奈放弃?

此刻,曾经的压抑都得到发泄,谁说十八岁不能竞选镇长?还有十一岁就担任镇长的,十八岁,足够了!

“十一岁的镇长?这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艾米丽两只手十指交叉,抱在胸前,激动得满脸通红,娇丽的脸蛋好像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抱着啃一口。

唯独科林还有些疑虑:“这怎么可能,1983年的法律已经很完备,怎么可能出现十一岁的孩子担任镇长?这是违反法律的事情。”

王雷笑着摇了摇手指:“科林,你太依赖数字和教条,是的,因为这条法律,布莱恩差点不能够担任镇长,不过那里的人都支持他,认为他是那里做得最好的,人民的意志不可违逆,布莱恩就成了镇长,两年之后,他甚至还获得了连任!”

“哇喔,他还获得连任,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道格拉斯趴在卢卡身上,也看到网页上的内容,不停地摇着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布莱恩的事在当时引起了轰动,影响很大,甚至还被改编成电影,这部电影叫《孤星男孩》,”王雷笑着补充,一个接一个事实终于让科林哑口无言,这样的事情确实存在,相比而言,十八岁竞选镇长,真的不算什么。

“喔哦,真的拍成电影了,IMDB评分5.8,真是一部烂片,导演安森.布雷迪姆斯,主演是查理.丹尼尔斯和詹姆斯-厄尔-琼斯,哇,詹姆斯可是很出名的黑人演员!”卢卡又兴奋起来,不停地大呼小叫。

王雷也松了一口气,别看他一直在微笑,其实心里十分的紧张,担心大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好在,情况似乎还不错,大家的劲头都起来了!

少年们的情绪极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遇到挫折困难,会变得消沉;同样的,也容易鼓动。

王雷拍了拍卢卡的肩膀,示意他让开位置,又招手让科林坐过去,亲眼看一看。

“伙计们,看到没有,我说什么来着?我说十八岁足够担任镇长,结果呢,布莱恩十一岁当选镇长,十三岁获得连任,这说明他的工作很出色,得到小镇居民的认同。”

“我们十八岁,布莱恩十一岁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王雷看了看科林,又看了看王扬、阿尔文和卢卡,卢卡耸耸肩,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得耀眼的牙齿:“嗨,雷克斯,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是的,我需要你的支持,需要大家的支持,我可以保证,不会辜负大家的支持。”王雷笑了笑,又接着说道:“科林,你看到了吧?十八岁、甚至不到十八岁就担任镇长的,全美并不止一个布莱恩。”

王雷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一些东西:“仓促之间,我不能够查到更多的信息,网上的资料也不会很全,我现在能查到的,不满十八岁的镇长只有布莱恩,但是十八九岁的镇长却有很多,1988年,南达科他州的卡斯特伍德小镇,十八岁的沙恩.马克当选镇长,并且三次获得连任,一共任职四届。”

“远的不说,我们就说最近的,1995年,19岁的马库斯?莫利纳罗当选纽约州蒂沃利小镇的镇长,而就在去年,同样是纽约州,十九岁的贾森.纳斯塔克当选瓦莱舍镇镇长。”

“至于年龄更大一些,二十出头的,他们已经开始担任市长。”王雷挥了挥手上的纸张,他的胸中就好像憋着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浑身的热血沸腾,只有大声喊出来,才会觉得舒服。

王雷大声道:“同样是1995年,20岁的路易斯·瓦尔迪兹当选为亚利桑那州诺加利斯市长,这个小城有两万人。更早一些时候,21岁的鲁斯提.哈曼当选加利福尼亚州坎贝尔市长,这是一个靠近硅谷的城市,人口将近四万;23岁的菲利普.塔尼斯当选密歇根州荷兰市市长……”

“另外,在1975年,23岁的布鲁斯.塔利恩托成为缅因州最大城市波特兰市市议会议员,他的工作很出色,三年后,26岁的他成为波特兰市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

“喔——”王雷用力拍着手掌:“看到了吗?十八岁的镇长算什么?布莱恩十一岁就能担任镇长,十五岁已经做了四年镇长!”

“十八岁的镇长算什么?20岁的路易斯已经担任市长,23岁的布鲁斯也已经当选波特兰市议会议员!”

“他们在任上也都表现得很出色,一点不比那些三四十岁的市长、议员们差,甚至更加出色,他们因此获得了连任,或者竞选其他公职成功。他们证明了年龄不会是问题,也不会是障碍。”

“我们的同龄人在我们玩游戏的时候,已经开始担任公职,他们甚至不满足小小的镇长,开始向市议员、市长进军,他们为我们树立了榜样,而我们却觉得十八岁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镇长,我们就比他们差劲吗?”王雷挥舞着手臂,表情狰狞,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吼着。

卢卡、道格等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为刚刚的泄气、退缩感到羞愧,同时也对王雷更加信服,甚至隐隐有些敬畏。

卢卡扭头看了看其他人,龇开一口白牙笑了笑:“嗨,雷克斯,我们确实有一点不够坚定,不过,你放心,我们现在更有信心了。”

唯独科林有些不以为然,十八岁的镇长,与十八岁少年的人数相比,与全美历史上的镇长人数相比,都很微不足道,依然称得上万中无一、十万中无一、百万中无一!

王雷深深地吸了口气,表情渐渐缓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是的,都是年轻人,我们不比任何人差,我们可以做得同样出色!”

王雷将大家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刚刚提供的这些资料,还有他的话正在发生作用。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需要再加一把火。

“不可否认,十八岁的镇长确实很少,为什么?是因为竞选镇长很难?还是因为我们的心理作用,因为我们的畏难情绪,主动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王雷看向科林:“如果我们要比较十八岁竞选镇长,与三十岁竞选镇长哪个更难,不应该算他们在总人口中的比率,而应该计算参选的成功率。科林,你觉得谁的成功率会更高?”

科林不由陷入沉思,他明白王雷的意思,十八岁的镇长,相比十八岁的人口,比率确实很低,但这不一定是因为十八岁参加竞选很难成功,而是敢于参加竞选的十八岁少年太少了。

参加竞选的十八岁少年,他们赢得竞选的比率,可能并不比三十岁人群的情况更差。

这几乎是肯定的,因为只有特别优秀的少年,才会参加竞选,而三十岁的政客,几乎都要参加竞选,总要有人失败,双方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

一个是优中选优,一个是良莠不齐,比较的结果可想而知。

科林看了看大家:“我想,十八岁的成功率可能更高,这是因为……”

“哇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王雷笑着打断科林的话:“看吧,这就是表象后面的真实情况,是因为我们的陈见,阻止了我们的成功,我们自己成为自己的障碍。”

“我们获得竞选的成功率,并不比年长者更低,如果全美十八岁的少年都能放下陈见,敢于梦想,并努力践行,美国十八岁的镇长,肯定比三十岁的镇长更多。”

“必须相信自己,这是成功的秘诀!”

“所以,我们应该对自己更有信心,对不对?”王雷张开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卢卡第一个扑上来,用力抱了抱:“喔,雷克斯,我支持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王雷的演说很成功,真实的事例让人无可辩驳、充满鼓动的话语,还有科林的数学佐证,恰到好处地挑动着少年们并不安份的心思,他们未尝没有疑虑,但是在这一刻,他们重新恢复了激情,找到信心。

艾米丽痴痴地望着王雷,俏脸微红,胸口的跳动变得非常激烈,她都快昏过去了。哇喔,雷克斯说得真好,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浑身上下都在向外喷射光芒。

“不可能什么都不是!”说得多好啊!

放开卢卡,王雷又与道格、王扬和阿尔文一一拥抱,他们一起喊着:“Nothingisimpossible!”

“Impossibleisnothing!”

最后,科林也与他抱在一起。

“你总是喜欢偷换概念!”科林在王雷耳边低声说道。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也低声在科林耳边道:“不不不,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更容易估测的情况。”

科林无奈地笑了:“总之,我会尽我所能。”

“谢谢!”王雷满意地拍了拍科林的后背,他似乎看到,一条光辉灿烂的道路,正在自己面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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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少年向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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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莫农加西拉河河道不远,一处小河湾的边上,布雷迪和几个钓友正在收拾钓鱼的海竿和塑料水桶,天色已晚,他们在这里转了半天,都准备回去了。

太阳挂在西边,染红了半边天空,水面上也流动着金色的粼光,风景如画,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让布雷迪和钓友们心情愉快。

一个下午的收获虽然还不错,但是这里的风大,吹的时间长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且岸上很少有人来,杂草丛生,行走的时候很不方便;他们也很久不在这里钓鱼了,对环境不熟悉,找不到下杆的地方;河里的小鱼又太多,总是来咬钩,钓上来又不得不放掉……总而言之,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够让人感到舒心。

“婊子养的沃克,他胖得快没法走进车库了,”老头贾克森喋喋不休地骂道,惹得其他人发出一阵哄笑。

布雷迪将钓竿和水桶扔进车的后备箱,用力拍上后盖板,向其他人摆了摆手,用力喊道:“喔哦,幸好小沃克受到环境的影响,远胜遗传,他看起来更像贾克森。”

“哈哈哈,贾克森,小沃克是你儿子吗?”

“哦,沃克的老婆可真是……贾克森你很性福!”

几个人开着玩笑,纷纷拿可恶的沃克取笑,在河边留下一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然后钻进汽车,各自驾车离开。

布雷迪回到家,刚刚将车开进车库,拎着水桶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一阵熟悉悦耳的笑声,回头一看,那个华裔小子又骑着他的自行车,载着艾米丽飞驰而来,嘎吱一声停在门口。

“嗨,布雷迪叔叔,晚上好!”王雷连忙打招呼,在重新鼓动起大家的信心与激情之后,他们立刻开始调整和执行新的竞选计划,他让大家不要顾虑,用最大的热情和速度,告诉小镇的居民,他将要参加镇长竞选,而艾米丽的父母,成为王雷想要攻克的第一个难题。

是的,他在这里遭到当天一棒,他得将上午失去的东西找回来,他总是这样好胜,几近于好战。

“雷克斯,你好!”布雷迪点了点头,很奇怪这家伙怎么又来了,而且笑得那么开心。难道他已经放弃那个笑话一样的镇长竞选?年轻人总是三分钟热度,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选择放弃很自然。

布雷迪将水桶放在门口的地面上,伸手拍了拍走过来的王雷:“雷克斯,这就对了,你们还年轻,应该抓紧时间学习和玩耍,不要操心成年人的事情。”

雷克斯笑了笑,看来布雷迪以为他已经放弃竞选了,这是不可能的,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中途放弃,他这次来,就是为了争取他们的支持。

“布雷迪叔叔,你出去钓鱼了吗?哇喔,收获不错啊!”王雷并没有直接道明来意,他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了看水桶,看到里面有两条一尺多长的亚洲鲤鱼,顿时笑着竖起两根大拇指。

布雷迪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NO!NO!你们不懂,亚洲鲤鱼的肉又老又硬,刺又特别多,很不好吃,雷克斯你如果要的话,就都拎回去吧!”

王雷连忙摆了摆手:“这可不行,我现在是候选人,不能随便接受任何人的馈赠,当然,如果布雷迪叔叔你愿意支持我,将这两条鱼捐赠给我的竞选委员会,我会将他们做成水煮鱼,用来招待我的选民。”

“呃!”刚刚走进屋里的布雷迪微微一愣,回头看着王雷,满脸的惊讶:“噢,雷克斯,我没有听错吧,你还是要参加竞选?”

“是的!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每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都应该积极参与民主活动,否则,民主还有什么意义呢?”王雷走进房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布雷迪无奈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那好吧,是不是参加竞选,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也应该告诉你,作为美国公民,我们也要认真对待手上的选票,如果你不能够证明你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镇长,我们是不会投你票的,就算你跟艾米丽是好朋友也不行。”

唐娜正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她胸前系着围兜,出来和布雷迪、王雷和艾米丽打了个招呼,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和布雷迪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做她的事情。

她答应过艾米丽,会给王雷投票,但是她并不看好,作为一个略显保守的中年妇女,她甚至觉得王雷这么做,是在瞎胡闹。

布雷迪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示意王雷也过来坐:“艾米丽,去给我们倒两杯水。”

他又对王雷道:“雷克斯,那么你这时候过来,还是为了竞选的事情?”

王雷坐到侧面的沙发上,闻言点了点头:“是的!布雷迪叔叔!”

“噢!”布雷迪摇了摇头,身子后仰,懒洋洋地倚着靠背,心里隐隐有些生气,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就知道瞎折腾,他难道还不知道镇长并不是那么好当的,职责重大吗?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雷克斯,那么,我上午提出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现在是接待选民的时间!王雷坐正身子,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很认真地点头说道:“是的,布雷迪叔叔下午在哪里钓鱼的?”

“在哪里?当然是莫农加西拉河旁边的小河里,我们常去的河湾,已经被沃克占为己有,谁能找回我们的河湾,我们就支持谁,”布雷迪没好气地说道,他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正如唐娜说的,他们对小镇镇长的期望并不是很多,有些事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譬如经济的发展、交通规划、消费税的税率,布拉多克镇长也就能处理这些琐事。

小镇选民们最关心的也是这些事情,他们生活中的一些小事,镇长选举,并不是总统选举。

王雷笑了笑,他已经为布雷迪准备了一个惊喜:“布雷迪叔叔,那么,明天你就可以去河湾钓鱼了,沃克叔叔会欢迎你的。”

“噢,难道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布雷迪对王雷的大话并不以为然,沃克那个倔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说服的。

王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我只知道,刚刚我们从沃克家中离开的时候,沃克已经答应了这件事。”

“你说什么?沃克答应了?你们去找沃克了?他真的答应你们了?”布雷迪陡地坐直了身子,惊讶得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

王雷点了点头:“是的,我和艾米丽一起去的,我们试着和沃克谈到这件事,沃克最终答应了,并且很欢迎你们去钓鱼。”

布雷迪感觉有些错乱,他们也和沃克谈过,那个死胖子根本不想谈,怎么他们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到了王雷口中,似乎很轻易就做成了似的。

布雷迪转过身,看着端着水杯走过来的艾米丽:“雷克斯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沃克叔叔还说,他会给王雷投票呢!”艾米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噢,这怎么可能!”布雷迪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女儿都这么说了,他相信不会是假的,他只是奇怪沃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王雷又是怎么说服他的。

“雷克斯,你总是让人感到意外,”布雷迪坐直身体,从艾米丽手上接过水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才又抬头看向王雷,他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少年,起码他真的做到了,做到了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解决了他很头疼的难题。

“那么,雷克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说服沃克的?我很好奇,当然,如果涉及隐私,你可以不说。”

王雷放下水杯,他能感觉到布雷迪态度上的变化,这是他一直期待的,他甚至都已经快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但他还是竭力让自己表现得沉稳一点,因为他们在谈“正事”。

“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沃克叔叔很好说话,他是一个热心、善良的人,并且喜欢集体活动,关心公益事业,当我跟他说起,不能到河湾钓鱼给你们带来的困扰之后,他就很爽快地表示,你们可以继续去那里钓鱼。”

“就这么简单?”布雷迪惊讶地看着王雷,又看了看艾米丽,看到后者点头,他还是觉得这有些不太真实。

王雷笑着道:“是的,您知道的,当你们发生矛盾的时候,换一个人去说,效果往往会比较好。”

事情的经过当然没有这么简单,王雷找到沃克,先是刻意逢迎,谈了一些沃克感兴趣的话题,并且发现沃克真的热爱集体活动,参加了好几个公众社团,譬如地方上的环保组织、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包括一个鲑鱼保护协会。

沃克不让布雷迪他们到河湾钓鱼,就是不想让他们钓到鲑鱼,于是王雷就告诉他,事实上布雷迪他们钓到鲑鱼的机会很少,相比而言,他们也更喜欢鲈鱼,王雷表示,可以让他们做出承诺,如果钓到鲑鱼,都放回水里。

仅仅是这样,沃克还不会答应,因为钓钩对鲑鱼依然是个威胁,不过王雷又跟他谈到鲤鱼这种外来物种对鲑鱼、鲈鱼等本地鱼类的威胁——这是沃克刚刚谈到的。王雷认为,布雷迪等人钓鱼时,钓到鲤鱼的机会非常多,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放掉——这又是艾米丽说的,他觉得,可以让布雷迪他们钓到鲤鱼后,不再放掉,这样就可以减少这种有害物种的影响,进而保护河湾里的鲑鱼了。

最后,他终于用这些条件,说服了沃克。

王雷借机提出沃克的条件,布雷迪没有怎么犹豫,很快点头答应:“这不是问题,只是举手之劳。环境保护对大家来说都很重要,保持物种多样性对于地球的生态保护也具有重要意义,我会跟大家说的,相信他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雷身体前倾,向布雷迪伸出手。他感到非常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解决了一个竞选难题,还因为他帮助到布雷迪等小镇居民,解决了困扰他们的问题。

这种感觉非常棒,他很喜欢,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担任小镇的镇长,可以为大家做更多事情。

布雷迪看了王雷一眼,也伸出手掌,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布雷迪脸上露出微笑,毫不掩饰欣赏的表情:“雷克斯,不得不说,你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这件事你做得非常非常棒,继续努力,我想我肯定会成为你的支持者。”

“哇喔!”王雷终于还是原形毕露,当着布雷迪的面,原地跳起来,两只手握成拳,在空中肆无忌惮地疯狂挥舞。

落地以后,他又兴奋地和艾米丽抱在一起,让一旁的布雷迪的脸色难看起来。

不过,布雷迪很快展颜一笑:年轻就是好啊,有激情、有冲劲、思维活跃,或许,真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说不定能够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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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趁胜追击

唐娜听到外面的动静,端着果盘走出厨房:“噢,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妈妈,爸爸答应支持雷克斯了!”艾米丽放开王雷,回过头高兴地说道。

唐娜惊讶地看向布雷迪,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是的,雷克斯说服了沃克,我们可以继续在河湾钓鱼,所以我会支持雷克斯。”

他刚刚说过,谁能解决河湾的问题,他就支持谁当镇长,话音刚落,王雷就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当然不能够反悔。

投票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但是,王雷已经证明他有一定的能力,那么让他试试也可以。

当然,布雷迪并不认为王雷可以竞选成功。就像他之前,甚至现在依然存在的疑虑那样,一个十八岁的竞选者,必须首先证明他不是一个孩子,确实可以将事情做好,需要比三十岁的候选者做得更多。

他的对手也很强大,霍克在镇上的评价也不错。

“噢,这是真的吗?雷克斯,你太棒了,这是奖励你的!”唐娜高兴地说道,为了丈夫的麻烦得到解决,也为了雷克斯出色的表现,她将果盘放到茶几上,拿起最大的一枚柑橘递给王雷。

“谢谢阿姨!”王雷笑着接过来,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唐娜阿姨,正如您所说,布拉多克的镇长应该为居民提供各种服务,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镇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雷克斯……”唐娜坐到布雷迪旁边,抬头看了看王雷,欲言又止,她看出王雷很认真的在参加竞选。

只是,下午她和几个好友聚会,大家似乎也听说雷克斯要参加竞选的事情,她们都认为那是个笑话,当作笑谈,没有人会将一个十八岁、还在读高中的“孩子”参加竞选看得很认真,雷克斯想要竞选成功,难度非常非常大。

他要打消大家的疑虑,只有做得比对手好出很多很多,才有可能。

“噢,唐娜阿姨,这个柑橘很好吃!”王雷剥了一瓣柑橘放进嘴里,尝过以后笑着说道。他能想到唐娜要说什么,他会像说服科林等人一样,说服所有的人,十八岁?可以是劣势,但也可以成为优势。

“唐娜阿姨,听说,你正在为小镇的草坪修剪而烦恼,对不对?”

唐娜意外地看了王雷一眼,又看了看艾米丽,女儿似乎已经将她给卖了,什么都告诉王雷,只是王雷说这个干什么?难道他想试着解决,证明他可以做一个合格的镇长?可这事就连现在的镇长霍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镇里的预算很紧张,不可能为了这个工作特别增加,否则就会像多米诺牌一样,导致所有的市政工报酬上涨。

唐娜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布雷迪:“噢,是的,原来的修剪工搬走了,同样的钱很难雇到新的修剪工。”

“可不可以用义工,很多绿化草坪就在居民的家门口,”王雷将手上的橛子扳了一半给艾米丽,然后笑着对唐娜说道。

“义工?这不行吧!”唐娜微微一愣,随即不停地摇头:“雷克斯,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你可能不知道,布拉多克公共绿地草坪的面积多达上千平米,原来的修剪工就是觉得工作量太大才辞职的,义工很难承担这样繁重的工作。”

“唐娜阿姨,我觉得也不一定,草坪的修剪并不复杂,布拉多克大部分居民家里都有草坪,他们都是自己或者邻居帮忙修剪,我就修剪过家里的草坪,要找到这样的义工并不难,我们可以将他们组织起来,分成几个小组,安排修剪草坪的工作,应该也是能够做好的!”王雷说道。

“就算不能承担全部的工作,剩下的工作量,找一个普通的修剪工也会更容易,不是吗?”

“噢,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唐娜停下手上的动作,拿着剥了一半的橘子,迟疑着看了看丈夫布雷迪。

“当然,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布雷迪嘴里含着橘子,嘟囔着点了点头。

“因为历史的缘故,布拉多克的公共设施远超现在的承受能力,包括图书馆、运动场,也包括道路、绿化,小镇的财政预算根本无法支撑,就只能关闭,或者通过义工来维持,”布雷迪吃光了橘子,拍了拍手,从经济的角度展开分析。

“但是,这么大的工作量,哪里能找到足够的义工?”唐娜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义工可不是正式工,他们不拿钱,因此也不太好管理,一些临时性的、宽松的工作还好一点,要想完全靠义工维持小镇公共设施的运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雷将手上剥好的橘子递给唐娜:“我想试一试,我和我的竞选伙伴打算成立一个‘布拉多克人’的组织,倡导大家积极参与社区活动,并召集积极分子,为小镇做义工,譬如运动场的维护、图书馆管理员、草坪修剪等等,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留住布拉多克的辉煌与记忆。”

“唐娜阿姨,请相信,每个布拉多克人都希望小镇变得更好,而不是看着他没落。”

“是的,我相信!”唐娜不由自主受到王雷的感染,她将橘子接在手上,又下意识地问道:“可是,会有其他人加入吗?”

“哈哈,这个完全不用担心,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布拉多克人加入,就在不久之前,我跟沃克叔叔提到这件事,他就很热情表示一定要加入,不管是捐款,还是做义工,都要给他优先安排!”王雷马上笑了起来,小镇要发展,不过,仅仅是发展还不够,那本《独自打保龄》给了他启迪,除了经济资本,还有社会资本,他应该好好利用布拉多克这个社区的资源。

布拉多克是个小地方,也就是一个三千人的社区,竞选遇到的几个问题,都与社区有关,也可以凭借社区的力量自己解决。

正是靠着这个,他说服了沃克,解决了布雷迪钓鱼的问题,又试图找到办法,解决唐娜的烦恼。

“噢,连沃克都加入了,那么我们也不能落后,雷克斯,你不会拒绝我吧?”布雷迪笑着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前,他还恼怒雷克斯的不知进退。

因为他看到王雷的努力,很贴合实际,而又充满梦想。就算不能够完全成功,也能为小镇带来积极的变化。

就像王雷说的那样,布拉多克人都希望小镇变得更好,布雷迪也不例外,他更不想落在沃克后面,所以马上表示支持的态度。

“哈哈,当然,欢迎加入!”王雷笑着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态。布雷迪上前,热情的与王雷拥抱在一起:“雷克斯,非常棒,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成功,但是,绝对值得一试。”

“谢谢!”

“哇,如果能够成功,那真是太棒了!雷克斯,我也要加入!”唐娜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上前抱了抱王雷。

“雷克斯,真不该将你当成十八岁的孩子!”唐娜由衷地说道,她一直都不看好王雷竞选镇长,小镇的事情那么多,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够做什么?很多事情,恐怕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也听不进去,没想到,上午那么狼狈地走了,下午就又回来了,而且解决了布雷迪的难题,又为她的烦恼想到解决之道,听起来又似乎很有可行性……

不管怎么样,她对王雷的观感大为改变:这孩子挺好的!

“哈哈,唐娜阿姨,十八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已经是成年人,拥有法律赋予的选举和竞选公职的权利,这就说明,我们应该拥有相应的责任和能力!请相信,我知道我的责任在哪里,布拉多克镇长的责任在哪里,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同时,也请一定要相信,我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和大家一起,让小镇变得很好!”

放开唐娜,王雷整了整衣衫,站直身形,用清朗的嗓音大声说道:“同时,我也请求你们,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我的十八岁,十八岁和八十岁是一样的,你们不能认为十八岁的少年幼稚,也不能认为八十岁的老头糊涂,严格一点来说,那是对年龄的歧视,对不对?”

王雷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布雷迪和唐娜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噢,我们道歉,我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们确实看到了一个能力强大,思维活跃,非常有责任心的少年。”

“谢谢,我接受了!”王雷笑着说道,短短半天时间,能够让两人的态度彻底改观,他也觉得很有成就感。果然是:哪里有梦想,哪里就有道路!

“那么,现在正式介绍一下,我是雷克斯.王,布拉多克居民,我将参加下个月的镇长竞选,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我的竞选口号是:我们的布拉多克!”王雷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身体前倾,再次向布雷迪和唐娜伸出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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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恭喜奥巴吗,记得四年前,我判断虽然糟糕的经济有利于在野的民主党候选人,但是作为黑人,奥巴吗应该很难当选,不是说美国依然存在肤色歧视,依然是白人精英的国家吗?结果很意外。不管个中原因是什么,但这是民住的胜利,这是选.民的胜利。另外,这本书还没有签约,居然就出现了一个弟子、一个见习,不敢说你们是六级、七级的支持者,起码也是三级、四级吧,那就是同道、拥护者,或者是五级的粉丝?不管怎么样,选民很开心,用下一章的话来说,那就是我有两张铁票了,所以,特别谢谢流金非明、黑迷两位书友,谢谢你们的评价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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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左还是右

PS:我在路上,继续喊票,请大家支持我,点击、收藏、推荐票,下面将要开始激烈的选战,我保证,——————————

王雷和布雷迪、唐娜夫妇一本正经地握了握手,看得旁边的艾米丽不停偷笑。王雷又从随身携带的运动挎包中,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一些表格,是用来登记选民资料的。

布雷迪和唐娜对视一眼,没想到王雷已经准备得这样周全,更感觉这个少年不可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们配合王雷登记基本资料,包括姓名、性别、年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还有他们的政治立场,最关心的公共问题等等。

唐娜还帮王雷指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她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远胜王雷。

王雷获益匪浅,完成基本资料的登记以后,他又拿出一张“泡泡纸”,上面是一些标准化的的问题和答案选项,选项前面有一个空白的小圆圈,得到答案以后,只要用铅笔将圆圈涂黑,就可以直接扫入电脑。

这些圆圈看起来就像泡泡,所以大家就叫它们“泡泡纸”,很形象。

“噢,雷克斯,这是泡泡纸,不过,你们有这样的扫描设备与软件吗?”唐娜惊讶地问道,王雷准备之齐全,真的让她很吃惊。

王雷笑了笑,在纸上涂好唐娜和布雷迪的名字:“哈哈,当然没有了,不过,我们可以拿到匹兹堡的民主党那里去,相信他们那里会有的,也很欢迎得到这样的资料。”

布拉多克有这样的扫描设备,学校和镇里都有,却没有配备相应的统计模块,但是王雷并不担心没有地方处理。

“噢,雷克斯,你是民主党党员吗?是不是要以民主党的身份竞选?要知道,霍克也是民主党,而且是民主党在布拉多克的负责人,”布雷迪问道。

王雷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在两大党中间,他无疑是更倾向民主党的,但是霍克也是民主党,王雷想要成为民主党的候选人,就必须要和霍克来一次党内对决,考虑到霍克的资历、在布拉多克民主党党员中的影响力,王雷几乎没有胜算。

当然,作为一个小镇,竞选布拉多克的镇长并不一定要登记党派,成为代表某个党派的候选人。但是,美国的政治是党派政治,王雷希望能拥有一个好的开头,现在看来,他必须要做出某些取舍。

王雷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还不是,我想我会以独立候选人的身份参加竞选。虽然从政治倾向上来说,我是支持民主党的,因为共和党奉行保守的经济政策,反对政府对经济、社会的干预,这并不适合现在的布拉多克,没有强力的干预和引导,布拉多克只会不断衰败下去,甚至最终消失。”

“民主党的大政府主义并非完美无缺,但是,现在的布拉多克需要政府的力量,只有政府的力量,才能够将小镇带出衰退的泥潭。”

说到这些,王雷充满激情地挥了挥拳头,表示他的坚定态度。

“你说的或许有道理,不过,民主、共和两党的政策差异,可并非仅仅体现在政府对经济的干预,还会涉及税收、社会保障,甚至你对堕胎的看法……”布雷迪很认真地与王雷探讨两党的立场。

通常,民主党被认为是左派,他们的政治立场可以概括为“个人自由、经济计划”,也就是说,在个人事务上,民主党及其支持者认为,只要不伤害别人,个人有权利处理自己的一切事务,不需要社会或者国家的指导,包括堕胎、同性恋等等。

而在经济上,他们又主张国家干预经济,认为通过政府的政策,可以解决或者缓解许多经济问题,包括贫困、失业、贫富分化等等;他们强调平等,认为国家应当负起照顾弱势群体的责任,因此得到很多穷人、少数族裔、知识分子,还有青少年的支持。

作为右派的共和党的观点恰好相反,他们奉行“经济自由,道德保守”,主张低税收、小政府,强调个人奋斗。

他们认为,国家过多地干预经济,会造成经济的僵化,使经济彻底失去活力。国家提高税收来给穷人发福利,是一种对工作阶层的剥削,伤害人们工作的积极性,最终会鼓励大家都不工作,坐在家中等救济。

同时,他们的道德观念保守,对国家有很高的认同感和荣誉感,把反战人士看作是国家的叛徒,对性解放深恶痛绝,对传统的家庭价值非常看重。

共和党的成员,大多是中产阶级和富人,他们代表着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共和党所代表的价值观,是美国的主流,因此又被称作“保守派”。

两党除了这些观点上的差异,在信仰自由、民主、法治等基本人权方面的观点则是一致的。

王雷基本上认可民主党的政治观点,个人理应独立自由,不受任何干涉;而政府则应该带领国家向前发展,并保证社会的平等。

但是在另一些观点上,他又比较赞同共和党,譬如在性解放、家庭价值、甚至堕胎等问题上,他更倾向于保守。

显然,就像王雷一样,民主、共和两党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线,民主党的右派,往往比共和党的左派更加保守。

“哈哈,我明白,一个人在20岁以前,如果不是左派,他就没有良心;如果30岁以后还是左派,他就没有头脑。”布雷迪笑着说道,他的立场更倾向于保守的共和党,富人、中产阶级都是共和党的主要支持者。

“喔噢,虽然我不觉得30岁后会成为右派,但是很明显,我有良心,”王雷笑着点了点头,他也听说过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年轻人性格反叛,要求个人自由,又富有理想和同情心,容易被“平等”、“权利”等字眼简单地打动,是左派的骨干力量。等到他们长大以后,逐渐认识到传统道德的合理之处,以及美丽字眼的空洞之处,就会慢慢地成为右派。

看到丈夫和王雷越扯越远,唐娜忍不住打断他们的谈话:“噢,雷克斯只是在竞选镇长,就算他当选了,布拉多克的镇长也管不了这些事情。”

是的,不管是税收的税率,还是社会保障,都是州政府,乃至联邦制订法律政策需要考虑的,布拉多克虽然可以在联邦和州规定的范围内调整部分税种的税率,譬如财产税、房产税、土地税、营业税等等,但是因为布拉多克的衰落,并且看不到前景,很多人宁愿低价贱卖这里的土地和房产,也不愿意缴纳高额税金,如今这些税种所能获得的收入非常有限,如果不是联邦和州的转移支付,小镇的财政早已破产。

公共开支支出的调整空间也很小,譬如教育支出,靠的绝大部分还是联邦和州的转移支付,必须专款专用。

实际上,布拉多克属于林地山学区,这个学区包括布拉多克、兰金、北布拉多克、布拉多克山、龟溪、威尔金斯等十二个小镇,由一个独立的理事会进行管理,理事会成员由选举产生,小镇政府对其没有任何管辖权。

这才是美国式民主最大的特点,它实行的是地方自治,从联邦,到州,再到郡、市、镇等地方政府都由选举产生,选举产生的官员只需要对选民负责,联邦对州里面的事情干涉很少,在州的事务上,州长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总统或者国务卿在说些什么,就算是联邦参众两院也不行。

州政府对地方政府的干涉同样很少,郡、市、镇之间则并没有直接的管辖关系,郡往往只是地理意义上的,并且只管辖市、镇之外的农村。

当然,因为是自治,所以不同地方并没有整齐划一的模式,有的郡权利大一些,有的郡只是一些镇联合组成的协调机构。

除了履行基本公共行政事务的地方政府,还有一些专门提供一种或几种公共服务的“特区”,譬如一个自来水管理局、污水处理处、一个绿色环境组织等等,他们专门为一个区域提供特定的服务,在管理和财权上都很独立。

学区也可以算是特区的一种,它可能包括几个镇,也可能跨越不同的郡,他们只管辖区内的学校和教育。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美国人都认为:政府和官僚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他们总是千方百计限制政府的权力,恨不得一切都由选举产生。

于是就出现单一职能的特区,政府变得越来越小。

王雷在学校上过美国政府、美国历史这样的课程,也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所以他很清楚美国地方政府的权力构成,也是这种模式的坚定支持者。

在和布雷迪、唐娜进行一番交谈以后,王雷有很多收获,虽然他平时很关注时政,但是相比布雷迪和唐娜,在经验方面远远不如,他们的很多看法,都让王雷深受启发。

而王雷虽然也暴露出他的不成熟、缺乏经验,但是他的知识面、好学,特别是热情,也让布雷迪和唐娜深受感染。谈到后来,他们对王雷参加竞选的信心,也在增加,并表示,在合适的时候,他们可以站出来帮助王雷竞选。

王雷本来想请他们担任自己的竞选顾问,但是布雷迪和唐娜都觉得他们对竞选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并没有真正参与过,王雷需要一个经验更加丰富的竞选顾问,而不是他们。

王雷只好作罢,但是布雷迪夫妇也答应,他有什么需要了解,恰好又是他们知道的,他们一定会知无不言。

等到身后的大门紧紧关上,王雷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这一次拜访的结果相当完美,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又多了两票——加上科林、卢卡、阿尔文和自己,还有沃克,他现在有七票,竞选的道路还很漫长,但是,总算开了个好头,不是吗?

喔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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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成果与收获

PS:首先,给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已经接到编辑通知,这本书可以签约了,选民也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这本书可以写!这也就意味着,这本书获得了提名,拥有了候选人的资格,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大家手上的选票,将决定这本书的成绩,所以,请大家积极收藏、投票,谢谢大家。——————————————

“哥哥,情况怎么样?”

王雷回到家,刚刚将门打开一半,妹妹王华就像小燕子一样窜了过来,仰着小脸,热切地问道。

“噢,非常好!成果丰硕!收获巨大!”王雷将装着两条中国鲤鱼的水桶拎进屋子,放在门口的地上,起身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两条花鲢,这是哪里来的?”父亲王家明走到门口,要帮王雷拎水桶。

美国人将青鱼、草鱼、鳙鱼、鲤鱼、鲢鱼等几种从亚洲引进的淡水鱼都称作亚洲鲤鱼,王家明虽然是二代移民,但是父亲曾经开过中餐厅,所以他才能认出这是两条花鲢。

而对王雷来说,花鲢和白鲢、鲤鱼的区别,无非就是鱼头更大一些,可以用来做剁椒鱼头。

王雷连忙拎起水桶,有些吃力地走向厨房:“我自己来,这是布雷迪叔叔捐赠给竞选委员会的,我打算生日那天,在家里搞一个筹款晚会,可以用这个做水煮鱼和剁椒鱼头,请大家品尝。”

“哇喔,哥哥都拉到捐款了,真棒!”王华蹦蹦跳跳跟在王雷身后,王雷参加竞选,最高兴、最没有压力的可能就是她了。

时间已经很晚,不过大家都没有吃饭,还在等他,这让王雷感觉非常歉疚:“哦,爸爸妈妈,你们不需要等我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

“当然,未来的总统候选人,不过候选人并不是超人,再忙也需要吃饭的,不是吗?”胡淑英笑着将冷掉的饭菜重新放进锅里加热。

“哈哈,是的,不过以后到了吃饭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你们还是先吃吧,给我留一点饭菜就可以了!”王雷帮着将热好的饭菜端到外面的餐桌上,他现在有九票了,刚才都忘记计算父母这两票了,不管如何,他们都会支持自己的,他们的支持也不仅仅是两张票,还包括很多很多。

吃饭的时候,王华一直在喋喋不休,询问王雷竞选的细节,她毕竟是少年的性子,早上还说要帮王雷拉票,见到同伴以后,却只记得玩了。

王家明和胡淑英也很关心,王雷就挑要点简要地跟他们说了说:“刚听说我要竞选,大家都不怎么相信,布雷迪叔叔和唐娜阿姨认为我无法胜任镇长的工作,他们提出他们遇到的、难以解决的难题,我就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了,于是他们就成为我的支持者,哈哈,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天的竞选虽然有波折,但是结果还算不错,更重要的是,王雷觉得自己已经找到成功的钥匙:那就是将布拉多克看成一个社区,促进这个社区的复兴与发展。

说白了,就是处理好与小镇居民的关系,帮助他们解决身边遇到的难题。这并不容易,但是方向明确,只要努力去做,总会有收获的。

“嗯,小雷你做得很好,非常棒,继续努力!”胡淑英和王家明听了,既高兴,又心疼,相互看了看,又笑着鼓励儿子。

王雷顿时翻了翻白眼:“噢,妈妈,请别再叫我小雷了,我快成年了,请叫我雷克斯、雷克斯、雷——”

吃过饭,王雷回到自己的房间,先给科林、卢卡他们分别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下午的进展。重新鼓起信心和勇气的少年们充满干劲,他们不管其他人怀疑的目光,按照计划向他们发传单,宣布王雷将会参加镇长竞选。

小镇不大,消息传得特别快,拿到传单的人反应也都差不多,就是不以为然和质疑,态度好的,语重心长劝导两句,态度不好的,直接将传单甩到一边,斥责他们瞎胡闹。

不过,少年们这一次没有退缩,他们用各自的方式告诉对方:“我们不是胡闹,您知道美国最年轻的镇长是多大吗?十一岁,只有十一岁!”

然后又一一列举王雷搜集的那些年轻的镇长、市长的资料:“十八九岁的镇长,比比皆是;二十出头的市长,也能干得非常出色。”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被说服,但至少让他们不能拿年龄说事,至于说服、让他们投票,那就是王雷这个竞选者要做的事情了。

“哈哈,没有问题,我已经成功拉到九张选票——噢,别激动、别激动,这才是开始,我们会拉到更多选票的,行,明天看我的,你们继续发传单,要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参加竞选!”王雷在电话里继续给大家鼓劲,这帮家伙,平时看起来也很有激情,遇上正事,却很脆弱,还是缺少磨砺。

王雷像老大哥一样,对每一个人都说着鼓励的话。这种事情他以前也做,但是现在,他要求自己做得更多,要做得越来越好。

情况和预料的,也和之前遇到的差不多,大家还是充满疑虑,需要做的工作依然很多!不过,没有关系,我一定会说服大家的,沃克、布雷迪、唐娜不就是被我说服了吗?哈哈!

王雷放下电话,又给自己鼓了鼓劲,才信心十足,并且满怀期待地查看总统书的变化。今天他做了很多事,自己都觉得从政和竞选的经验飞速增长,而这些都是很有用的。

果然,总统书上早先出现的两枚徽章:政治家徽章、少年领袖徽章都已经全部点亮,并且还都出现了第二枚,其中,第二枚政治家徽章也几乎全部点亮,第二枚少年领袖徽章则点亮五分之一的样子。

“哇,真是太棒了!”王雷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几乎一下子点亮一整枚徽章,可见系统也认为他取得的进步和成绩非常明显。

“咦,有新的徽章!”王雷很快发现,总统书上出现了一枚他没有见过的徽章,那是蓝色与绿色构成的图案,很像几个人肩并肩、手拉手站在一起,象征着人和人。

这枚新的徽章就是“社区之星”,用于表彰对社区的贡献,王雷今天成功协调沃克和布雷迪等人之间的纠纷,并且提出组织义工,帮助社区修建草坪的建议,因此获得这枚徽章。

作为奖励,新的社区之星徽章出现即全部点亮,可以用它兑换一枚社区之星魅力光环。

“社区之星”魅力光环可以影响那些热爱社区、对社区有归属感、热心社区公共事务的群体,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

“非常棒!”王雷对这枚新徽章很感兴趣,徽章可以用来兑换光环,光环可以帮助他提升支持率,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王雷现在拥有三枚徽章:政治家徽章、少年领袖徽章、社区之星徽章,一个光环:少年领袖光环。

政治家徽章是通用型的,并不能直接兑换魅力徽章,倒是可以兑换初级的能力光环,譬如一天之内、学习效果加成百分之五十的学习光环。

当然,每一枚徽章的获得都不容易,不能轻易使用。

想了想,王雷首先用社区之星徽章兑换了一枚初级的社区之星光环,特定徽章只能兑换特定光环,这枚社区之星徽章除了兑换社区之星光环,也没有其他用处。

剩下的政治家徽章与少年领袖徽章加在一起,还可以兑换一枚二级少年领袖光环,但是王雷没有兑换。

“那些家伙肯定会支持我的,光环的作用并不大,”王雷咧嘴笑了笑,很快又苦恼地皱起眉头:“不过,都是一帮小屁孩啊,能投票的没有几个。”

“当然,他们可以成为最好的助选帮手!”王雷正在琢磨要怎么利用自己在少年伙伴中的号召力,利用他们的能量,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还有王华的声音:“哥哥,你在吗,我要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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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竞选对手

“该死,这小丫头又来了!”王雷嘟囔着,连忙退出总统书。

王家的房子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不过,王华总是风风火火的,经常不敲门闯进王雷的房间,让他非常苦恼。

王雷从床上坐起来:“喔,华华,你进来吧!”

“哥哥,你在干什么?”王华将房门打开一条缝,伸进来半只脑袋,小声问道。

“噢,王华,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居然等了这么长时间!”王雷故作惊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怪叫着迎了过去:“快让哥哥看看,你怎么就变成淑女了?”

“哼,哥哥你取笑我!”王华推开门,走进房间,又将房门关好,回过头瞪了王雷一眼。

“哈哈!”王雷亲昵地摸了摸王华的脑袋,故意将她乌黑的长发揉得乱糟糟的,突然惊讶地问道:“咦,妹妹,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王华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睡衣,双手拢在胸前,那里有一只肥嘟嘟的陶瓷猪。

王华走到书桌前,将陶瓷猪放到桌面上,小手摸摸小猪圆溜溜的身子:“哥哥,这是我的储钱罐,我听爸爸和妈妈说,竞选需要很多钱的,你都拿去用吧!”

“啊!”王雷愣了愣,他确实在为钱的事情发愁,没想到妹妹就抱着储钱罐要支持他。他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可爱的妹妹,哥哥不能要你的钱,竞选是哥哥的事情,怎么能花你的钱呢?放心吧,哥哥会有办法的!”

王华转过身,猛地一跳,坐到王雷的床沿上,两条腿晃了晃:“哥哥,我是你的支持者,支持者不是都要捐款的吗?你就收下吧!”

看着妹妹,王雷有些感动,走过去抱着她的小脑袋,给她理了理头发:“噢,妹妹……谢谢你!那这只小猪就先放在我这里,如果我要用钱的话,就从里面拿,如果用不到的话,你再拿回去。”

听到王雷手下储钱罐,王华高兴地在王雷怀里点了点头:“哥哥,你不要担心钱的事,刚才我听爹地和妈咪说,他们也要支持你几百美金呢!”

“我要他们的钱干什么?”王雷连忙松开王华,非常意外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父母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支持自己。他们果然是自己最大的支持者,但是他打定主意,不会动用妹妹的零花钱,也不要父母的钱,他一定要找到办法,筹集竞选资金,哪怕他现在毫无头绪。

晚上,王雷继续研究网上搜集的资料,以及亚伯馆长推荐他看的《独自打保龄》。他喜欢读书,因为书籍是他人智慧的结晶,他总是可以从中获得知识和灵感,完善自己还不成熟的想法,形成更加缜密、系统的思维。

“喔噢!”每当有新的想法出现,王雷都会兴奋地记在本子上,有时还要停下来,让自己的思维发散,扩展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王雷像往常一样,来到橄榄球场,和卢卡、科林等人进行运动,运动完毕以后,大家坐在场边的台阶上,王雷将昨天的情况给他们讲了一遍。

昨天,大家在王雷的鼓动下,重新找回信心和干劲,回去后也继续做了一些工作,虽然情况并没有什么改观,但是他们没有再度失去信心,通过各种手段,多少都有些收获——他们拿到了总共五个签名,科林三个、道格和卢卡各一个,另外还要算上王雷拿到的三个,一共就是八个签名了。

为什么会这么少?因为道格的母亲、阿尔文的父母都没有登记为布拉多克的选民,所以他们的签名是没有用的,道格和阿尔文正在动员他们的父母到选举部门进行登记。

当然,这八个签名里面,还不包括王雷的父母。

再过两天,就是王雷十八岁的生日,他要在这一天征集到二十个选民的签名,正式登记参加竞选,他们还得征集至少十个选民的签名。

签名并不代表他们在选举的时候会投王雷的票,只能说他们支持王雷成为候选人,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事情,如果只有霍克一个候选人,他就会不选而胜,那么选举还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王雷年轻得离谱,并不是理想的候选人,甚至注定无法当选,不能给霍克造成真正的威胁,但是选民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方式,表达他们对霍克的不满:如果你不能够好好工作,那么,下一次我们可能就将你选掉!

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王雷给大家鼓劲,让他们按照商量好的,继续做一些前期的宣传工作,争取今天就拿到二十个选民签名。

今天是星期一,工作日的布拉多克显得更加冷清,很多居民早早驾着他们的私家车,驶出布拉多克,沿着四通八达的公路网络,前往匹兹堡城区,还有周围的其他市镇,开始一天的工作。

布拉多克能够提供的就业岗位不到五百个,大约有超过半数的居民在别的地方工作,而在工作的时间打扰别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还有很多人并不用上班,包括正在放假的青少年、以及休假的老师,退休在家的老人,没有找到工作的失业者,失去劳动能力的伤残人士,还有经商的、自由职业者等等。

王雷将今天目标定在布拉多克的家庭健康中心,它位于布拉多克大道404号,是一个私人非营利组织“基层医疗卫生服务公司”设在布拉多克的卫生中心,这个中心承担整个市镇的大部分基础健康医疗服务的需要,并且对低收入者、没有保险的居民、无家可归者等人群提供救济服务,那里可能也是布拉多克唯一需要排队的地方。

王雷早早来到健康中心,看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他们来这里就医,都要提前和医生预约时间,但是又要比预约的时间提前一点点赶到这里,他们可以等一等医生,医生是绝对不会等他们的,过时不候,需要重新预约。

家庭医生的安排通常都会非常紧张,下一次可能就要一周以后了,病来如山倒,谁也等不起。

“噢,雷克斯,你要竞选镇长?你现在还在读高中吧,在学校有没有因为调皮被老师打屁股?”老艾瑞克今年七十多了,头发胡子乱糟糟的,像个流浪汉,他也住在沃德大街,和王雷家是邻居,听到他说要竞选镇长,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其他人的脸上也露出轻快的笑容,好像在听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十八岁的小屁孩怎么能够当镇长?

王雷耸了耸肩,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他并没有感到被羞辱,更没有因此而生气,同样的事情,他肯定要继续遇到很多次。

他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真诚”:“艾瑞克爷爷,难道你十八岁的时候还被老师打屁股?噢,我的天啊,我一直都以为,那应该是八岁的孩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情。”

旁边几个候诊的老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拿艾瑞克打趣:“老艾瑞克,你昨天是不是被老婆大屁股了?”

王雷趁机说道:“事实上,十八岁已经成年了,按照法律规定,可以投票和担任公职,您们知道美国最年轻的镇长多少岁吗?十一岁!是的,您们没有听错,就是十一岁,他在任上做得非常出色,并且获得了连任,十一岁可以做到的事情,十八岁当然可以。”

王雷准备充分,再一次重复十八岁可以担任镇长的理由:“年龄并不是问题,我想,您应该更加关注候选人的能力、他的政策路线、能不能给小镇带来发展,能不能解决您遇到的问题。”

王雷用力挥了挥手,让人感觉到他的激情和力度,这时候,一个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发挥:“很抱歉,雷克斯,你不能在这里进行竞选活动,这里是私人财产,你得到外面去,并且离开门口一段距离才可以。”

“噢,对不起,我忘记了,我这就到外面去!”王雷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认识这个工作人员,但是对方并没有给面子,法律规定公民可以自由参加竞选活动,但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也不能被任何活动所打扰。

王雷只好跟大家打个招呼,转身退出医疗中心,他准备等那些人看过病以后,出来时候再向他们进行宣传。

不过,艾瑞克和另外一个圆脸的、脸膛通红的老人紧跟着他来到外面:“雷克斯,你这个小混蛋,竟然敢拿我开玩笑!”

艾瑞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乱糟糟的发须一颤一颤的,但是看起来并不像认真的。另外那个老人笑起来很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十八岁的小子,你想当镇长?你当了镇长,能让我们看医生变得更容易点,并且少花点钱吗?”

王雷选择这个医疗中心,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美国人的医疗是个让总统都感到头疼的大问题,克林顿让他的夫人希拉里亲自出马,都遭遇了滑铁卢,弄得灰头土脸。

王雷肯定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在布拉多克的范围里,做出一些改善,其实还是可以的。

他刚要说话,却听到艾瑞克突然夸张地叫了起来:“喔噢,霍克镇长也来了,作为新一届的两位镇长候选人,你们就一起谈谈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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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雷VS霍克

霍克.斯宾塞,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身材矮小,脸型很圆,前额有点秃,像极《王牌大贱谍》里面的邪恶博士。

他穿着蓝白格子的短袖衬衫,打了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臂弯夹着棕色的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刚刚从路边的雪佛兰小汽车上走下来。

“嗨,贾德、艾瑞克,你们好啊!还有这位男孩,你好!”霍克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就笑着伸出手掌,他明显听到艾瑞克刚才的话,却故意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笑呵呵地称呼王雷“男孩”。

“mister”用在姓或者姓名的前面,是一种尊称,如果单独使用,那就是口语中的一种呼语,一般用在儿童身上,在某些场合,又指那些没有学位、自学成才的人;又或者是没有职位的平民。

霍克明显是在刺激着王雷。

该死的大魔王!王雷恼火地看着霍克和贾德、艾瑞克打招呼,他以前觉得霍克还不错,待人热情、彬彬有礼,现在看来,他就是个伪君子,笑里藏刀的大反派。

“霍克,你看起来很有精神!”艾瑞克笑着和霍克挤了挤眼睛,他们看起来很熟悉。

“霍克.斯宾塞先生,请叫我雷克斯.王,或者雷克斯,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将报名参加竞选,成为镇长候选人,我们现在是对手了!”等到霍克转身看过来,王雷才伸出手,和霍克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很严肃地说道。

霍克马上做出惊愕的样子,身子微微后仰,然后又重新伸出手掌:“原来你就是雷克斯,欢迎你的加入,民主需要大家一起参与,虽然你才十八岁,但是可以在实践中学习。”

王雷不悦地皱起眉头,这家伙看似大度,却总是跟他的年龄过不去,他不仅是个伪君子,还是伪君子中的极品——一个丑陋的政客。

我不要与这种政客为伍,我要做政治家!王雷瞪着霍克,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某种特殊的信息在两个人之间传递着。

王雷读到了轻蔑、不屑和嘲讽,他几乎想给这个伪君子一巴掌,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雷克斯,你要冷静!冷静!你必须将这该死的家伙从镇长的位置上踹下来,那才是对他的最大羞辱。

王雷突然转过身,不再理会霍克伸出的手,而是对艾瑞克说道:“托马斯先生,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了,我想斯宾塞先生会非常乐意解答的。”

贾德和艾瑞克两个老头相互挤了挤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丰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霍克已经收回手掌,耸耸肩,微微笑了笑,用长者的语气教训道:“雷克斯,我想学校的老师应该告诉过你,要尊重年长者,别人向你伸出手,你要跟对方握手,不然就太失礼了。”

看到霍克假惺惺的笑容,王雷几乎要作呕,他不满地看了对方一眼:“是的,但是对方不尊重我的话,我也不会跟他客气,这叫以眼还眼。”

“老师还说,在别人的说话的时候,不要轻易插嘴,那样很不礼貌!”王雷笑了笑,他要让霍克也尝尝笑里藏刀的滋味。

霍克的表情果然很尴尬,他觉得王雷年轻,可以用长者的身份压制对方,没想到王雷的言辞如此犀利,并且还抓住他的痛脚。

霍克见过很多场面,他很快藏起他的尴尬,笑着摊开双手,非常豁达地说道:“哈哈,真是年轻气盛。对了,艾瑞克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告诉我,作为布拉多克的镇长,我会帮助你的。”

王雷很想大声告诉霍克,他并没有年轻气盛,但是霍克没有给他留下机会,很快转移了话题,并且摆出一副镇长的姿态。他感到很愤怒,这个该死的政客,真是老奸巨猾,满肚子的坏水。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这个对手不简单,要击败他会很难。

“霍克,你都知道的,我们希望看病更容易、更便宜,最好是不要钱,就像北欧佬那样,”艾瑞克笑呵呵地看着霍克,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

贾德也道:“是的,我们希望新的镇长可以做到这一点。”

“噢,我的天呐!”霍克在心里将贾德和艾瑞克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们连看病不要钱这样的话都敢说,这他妈的是政治要挟,他们真以为雷克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够威胁到自己?

该死的雷克斯,都是因为这家伙跳出来捣乱!霍克觉得,他不能够留给王雷任何机会,否则,天知道这些老家伙还会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霍克摊开双手,微笑着说道:“艾瑞克,你觉得我应该向克林顿自荐吗,或者直接找希拉里,让她跟我约会,因为我能帮他们解决医疗保障的问题,甚至让大家看病不要钱?”

现任总统克林顿在竞选时曾经承诺要进行医疗改革,后来任命第一夫人希拉里亲自领导一个改革小组,试图推进改革,却遭到惨重的失败。

“嘿嘿!”艾瑞克讪笑着,他知道这个要求太离谱了:“原来你喜欢希拉里,那你更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个女人权力欲太旺盛了,如果你做到了,她肯定愿意跟你约会。”

“哈哈,请相信我,我对权力欲旺盛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霍克轻轻摇了摇头,一个很难解答的问题,就在对第一夫人的玩笑中过去了,艾瑞克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而红脸膛的贾德,只是瞪着眼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是也没有开口。

“或者,我们的十八岁少年会有一些好的主意?”霍克却在最后将难题抛给了王雷。

王雷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如果承诺可以解决,那就是在撒谎,总统和第一夫人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他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却说可以解决,太狂妄了。

如果他说解决不了,在霍克漂亮的应对之后,只会衬托后者的风度和幽默,显得自己没有能力。

王雷对霍克的印象更差了,这家伙摆明不给自己退路,攻击性十足,既然这样,王雷也不打算跟他客气。

他冷冷看了霍克一眼:“布拉多克不是美国,美国有三亿人,布拉多克只有三千人,三亿人的问题不好解决,并不能说三千人的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

王雷参加过学校的辩论社,要比这个,他并不怕霍克。

霍克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王雷这么快抓住他的痛脚,但是这显然难不住他,他很快笑着反问:“那么,雷克斯你一定有好办法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很愿意采纳,并在布拉多克推行。”

霍克很狡猾,始终让自己处在优势位置,而不是平等的竞争者。

该死的政客!王雷很恼火,霍克的丑陋嘴脸让他忍不住想吐。好吧,他是有好的办法,那么霍克就要据为己有,因为他才是镇长。

王雷终于知道霍克的难缠,不管他说还是不说,这家伙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王雷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表现出政治家的风度,他没有继续攻击霍克,而是面对艾瑞克、贾德,还有两个刚刚来到医疗中心门外的老人,侃侃而谈:“各位,如果我说我能彻底解决看病难的问题,实现免费医疗,那肯定是在撒谎。”

“不过,我不会找借口,安于现状,我会了解布拉多克的实际情况,努力做出改善,就算做不到完全的改变,也要比以前更好。”

王雷暗指霍克不努力,霍克马上做出反击:“是的,雷克斯你说得非常好,我在任两年,一直在努力,但是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些计划刚刚开始,他们会渐渐产生效果,而不是马上。”

王雷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无论他说什么,霍克似乎都能将好的方面揽到他的身上,该死的政客,他们比蟑螂还要讨厌。

王雷竭力控制着,不去理会无耻的霍克,面对其他人,他继续说道:“我始终觉得,只要我们布拉多克人团结起来,我们就能让事情得到改善,包括小镇的维护、小镇的发展、还有医疗、教育等等,所有的都能改善。”

“在过去,美国人都喜欢和邻居一起喝咖啡,到俱乐部进行集体活动,关注公众话题、热心公益事业,并且相互帮助。但是现在呢,我们更喜欢在家里看电视,或者一个人去打保龄球,我希望改变这种情况,让大家像过去那样,互相帮助,一起为社区出力。”

王雷模拟着喝咖啡、打保龄球的动作,最后将两只手举在身前,相互握在一起,大声说道:“我们需要的,只是团结一致、相互帮助。”

“这不是空话,大家都觉得看病难,家庭医生的预约要到一个月、甚至几个月以后。但是,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还有几位退休的医师,有一些小毛病,他们是可以提供帮助的;遇到紧急的病情,不在工作时间的医生,也可以提供服务;还有的人经验丰富,可以提供简单的护理和紧急救助……”

这些都是王雷在阅读《独自打保龄》时得到的启发,它的核心就是社区,每个社区就像大家庭,大家相互帮助,成为一种独特的公共资源。

王雷的目光从贾德、艾瑞克等人脸上划过,他们听得很认真,若有所思。王雷感到很振奋,接着大声说道:“我们可以征得他们的同意,将大家组织起来,帮助那些不能及时得到家庭医生服务的居民,缓解他们的痛苦……”

“很抱歉,雷克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没有行医执照的人不能够给病人诊治!”霍克很敏锐地发现大家的情绪变化,突然出声打断王雷。他发现王雷很会演讲,让他继续说下去,或许真的能蛊惑一些人。

王雷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不是诊治,只是一些健康服务,如果需要就医,我们再一起联系医疗中心,与有预约的居民协调,优先安排治疗。”

“你这是……”

霍克还想说什么,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听着的红脸膛老头贾德突然出声喝止:“霍克,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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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更新有点少,下周选民会尽量多更一点,写美国的东西太累了,很多资料要查,就好像这两章涉及到的医疗问题,很复杂。美国的医疗是老大难,每年要花掉GDP的百分之十八,他们的就医难似乎跟中国一样糟糕。

另外,过了零点就周一了,请大家投点票,让这本书能够进新人榜吧,这也是一场激烈的竞选,大家要支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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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新画饼充饥

贾德今年六十多岁,刚刚从美国钢铁公司退休,他出生在四十年代,属于二战后的婴儿潮一代。

在他年轻的时候,美国经济繁荣,公民活动到达他们的黄金时代,就像当时的总统肯尼迪说的那样:“我们接过了领导者的火炬,不但要在国家最高职位上履行好义务,也要在全国的小城镇里恪尽职守。”

那个时候,美国人参加公众活动的热情高涨,投票率逐年上升,而不是下降,像现在这样。

城市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桥牌俱乐部、有色人种协进会、校友会、乐队……他们广泛地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相互帮助。

但是到了这个世纪的最后二十年,情况在发生变化,虽然人口在增加,各种社团的成员却在不断减少,有的已经难以维持,并最终消失。

人们越来越不喜欢参加社区活动,就像王雷说的那样,他们在家里看电视,一个人去打保龄球。

贾德缅怀过去,他觉得王雷说到了点子上,对霍克的打断非常不满。

“呃,我只是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没有人能够拿出那么多的时间……”贾德的话让霍克非常尴尬,虽然他做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面已经将贾德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雷看了霍克一眼,竖起手指摇了摇:“不不不,可以的,我们学生在学校经常组织做义工,大家很有干劲,大人们也是如此,美国人每年做义工的时间平均可以达到一百个小时,也就是每周两个小时。”

“只要我们愿意多做一点,每个人每周多拿出一个小时,布拉多克两千人,就是两千个小时,相当于多出四十个全日制的服务人员,我们得到的服务、生活质量,都会因此而大幅度的提高。”

王雷说的这些,对艾瑞克、贾德这些老人是个巨大的诱惑。他们年纪大了,需要照顾,也需要更多公众活动;他们退休了,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参加社区活动,或者去做义工。

他们是婴儿潮一代,曾经很热情地参加各种公民活动,也想重现当年盛况。

“噢,雷克斯,你说得非常棒,我年轻的时候,就在医院做过义工,现在这里也有义工,可是太少了,应该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艾瑞克突然一下一下地拍着手掌,对王雷的话大加赞赏。

这时候,医疗中心的门外又多了几位老人,大概有六七位在旁观,有人也跟着拍拍手。贾德拍得特别用力,他那红彤彤的脸膛似乎更深了,像熟透的蛇果一样,红得发紫。

霍克有些不悦,不过他很快重新露出笑容,突然道:“艾瑞克,你真厉害。你在医院里做的什么?”

艾瑞克被挠到痒处,很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哈哈,那当然,我给大家指路,告诉他们射线检查室在哪里……”

“是吗,那确实非常重要。不过很可惜,我们布拉多克的医疗中心没有射线检查室,艾瑞克,你失业了!”霍克笑着说道,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艾瑞克笑得最大声:“是啊,其实我很想为大家服务的,可是我只会指路,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FUCK!王雷忍不住在心里爆起粗口,他的演说很成功,眼看着已经将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婊子养的霍克开了个玩笑,就让他前功尽弃。

他想要告诉大家,只要有热情,相互之间的特长可以互补,但是霍克却没有给他机会,他已经接着说道:“嗯,义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

“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最根本的问题是,布拉多克在下落,经济衰退、人口减少,小镇上的医生太少了。只有振兴经济,才能让更多医生来到布拉多克,解决就医难的问题!”霍克再次将王雷的可取之处揽到自己身上,并且一脸肃容地做出新的反击。

“我有一个计划,我们要在布拉多克建设新的街区,吸引高科技企业入驻,就像匹兹堡那样,实现产业转型和经济振兴,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再现布拉多克往日的辉煌。”

“那时候,我们会有更多医生,更好的医院,并且会有射线室。噢,艾瑞克,你会重新找到工作的,布拉多克需要你!”

“哇,那真是太棒了!”艾瑞克高兴得哈哈大笑,也有人开始给霍克鼓掌,他的话很有煽动力,描述的前景非常棒。

该死的,又让他得分了!王雷的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他要反击!他必须要反击!

“霍克,你是个骗子!”说话的是贾德。

他瞪着霍克,满脸通红,脖子上的动脉血管鼓得很快,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你的话,两年前说过。”

贾德不善言辞,王雷适时地插了一句:“这两年,布拉多克没有任何变化。噢,也有变化,图书馆的游泳馆关闭了,布拉多克的人口更少了!”

既然霍克一直在针对自己,王雷也不打算跟他客气了。

“是的,我说过,我也一直在这么做,但是,我需要时间,计划需要时间,才能够显现出效果,”霍克很诚恳地说道。

他又对王雷道:“雷克斯,学校的老师应该给你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拳击手将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我们现在关闭那些无力维持的公共设施,是为了将来能够提供更好的。”

“我听说,你想当镇长,是为了保住那块橄榄球场,可是你要知道,那块球场每年需要投入的维护费用,高达几千美金,这些钱用作医疗补贴,可以帮助好几个人!”

王雷不得不承认,霍克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很风趣,总是能够用幽默化解不利的局面;他也很犀利,总能够找到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手陷入困境。

但是,王雷不怕他,心中斗志昂扬,再厉害的大魔王,也要被正义收拾。

王雷开始将霍克看成真正的对手,原来他将竞选看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的观点能够被大家认同,就能够成功。现在才知道,并不是那样的,竞选就是你争我夺,就像在球场上,每球必争。

让什么正派选举都见鬼去吧,只有击败对手,才能赢得胜利。

作为球场上的四分卫,王雷最擅长的就是洞察形势,避实就虚,发现对方的弱点,给出致命一击。

霍克很强,但是也有弱点,他做了两年镇长,却没有取得什么成绩,不管他说得多么漂亮,大家对他都是有疑虑的。

王雷要学习他的长处,攻击他的命门,他笑了笑,做了一个将拳头收回来的动作:“斯宾塞先生,你不觉得,一直将拳头收着,时间长了,手臂会发麻的吗?”

“哈哈哈!”艾瑞克那个大嘴巴又爆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幽默是一种武器,霍克用的很好。而王雷之前就显得太紧张了,他并不缺乏幽默,所以他要做出反击。

“另外,斯宾塞先生你有全额的医疗保险吧?你可能并不清楚,几千美金可看不了什么大病。”

王雷笑着刺了斯宾塞一句:“再有,每次医生给的治疗和康复方案中,总是会有一条,要多做运动。球场是布拉多克最后的公共运动场,没有它,我们就少了使用最多的一件医疗设备,以后看病可就更难了,总不能组团去匹兹堡吧?”

“哈哈哈!”艾瑞克那个大嘴又大笑起来。

“华夏的历史上有一位统帅,他的军队走错路,误入沙漠,士兵们已经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也没有水喝。这位统帅就在纸上画了个饼,然后告诉士兵,这就是饼,只要大家跟着他,很快就能有饼吃。他还说,前面有一片梅林,再走几天就能吃到梅子。于是士兵们看到了希望,重新开始行军,然而,他们走了三天三夜,都只看到纸上画的饼,也没有看到梅林,结果,都饿死在沙漠里……”

王雷伸手在空中画了一张饼,他将爷爷当年给他讲的成语典故“望梅止渴画饼充饥”重新改编,意思几乎全变了,反正大家都不会知道这个华夏预言的原版是什么样的。

“斯宾塞先生,你总是说,你的计划需要时间,一年过去了,你需要时间,两年过去了,你还需要时间;三年过去了……你会不会还需要时间?你所说的美好前景,会不会只是沙漠里的梅林,永远都看不到了呢?”

王雷笑着对霍克说道:“斯宾塞先生,你觉得纸上画的饼,可以吃吗?”

“当然不行!”贾德瓮声说道。

“哈哈哈!”艾瑞克笑得前俯后仰:“哇,这些东方人真是太愚蠢了,居然相信纸上的饼也可以吃。噢……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并没有歧视华夏人的意思。”

艾瑞克一不小心用了“chink”这个略微有些歧视色彩的词汇,他连忙一叠声地做出道歉。

“艾瑞克,你这是种族歧视,我希望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王雷很不高兴地说道。不过,霍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竭力伪装的风度终于没有办法保持了。

因为王雷接着说道:“我也希望你不要像故事里的士兵,做出画饼充饥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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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霍克的反击

“我觉得,那个统帅并不是要欺骗他的士兵,面对绝境,他让他的士兵看到希望,继续走了三天三夜,如果运气好,找到水源和食物,他们就能够生存下来,”霍克很快又露出笑容,他的应变总是非常迅速。

王雷借着这个故事,试图让大家相信,霍克就是那个统帅,他的计划就像画饼充饥,虽然好看,其实都是假的。

霍克却觉得王雷选的这个故事并不怎么样,他甚至非常欣赏那个统帅,因为他很纯熟地利用人心:“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不是画饼充饥,他们早就死了。”

王雷看了他一眼,晃动着手指摇了摇头:“不不不,根据野外生存的基本法则,还有美军的行动条例,在遇到恶劣情况时,不能够轻易冒险,应该退回来,或者固守待援。”

“那个统帅在赌,可惜赌输了,葬送了他的士兵。如果他们及时返回,或者原地待援,可能情况就不会这样。”

两个人唇枪舌战,霍克发现王雷的言辞也非常犀利,年轻人头脑灵活,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角度进行反击。

霍克也不是善茬,他经历过各种场面,各种转移话题、避重就轻的手段用得很纯熟,两个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霍克做了两年镇长,这是他的优势,通过工作,他和小镇居民的接触机会很多,很多人都认识他,并且留下不错的印象。

同时也是劣势,总会有人对他的工作感到不满。

上一次竞选镇长,霍克确实做出过承诺,要带领布拉多克走向新生。

但是在履任以后,他才发现,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小镇的衰弱已经不可避免,钢铁产业降到谷底、人口减少,缺乏竞争力,鬼才会来这里投资。

还有那些该死的公共设施,它们曾经为三万人提供服务,规模庞大,并且历史悠久,意味着维护费用极其昂贵,小镇的财政不堪重负,完全没有能力进行其它建设。

在任两年,要说霍克什么都没有做,那也并不公平。

至少,他在财政异常窘迫的情况下,还能够让小镇没有被荒草淹没,道路可以正常通行,公务人员依然可以按时领到薪水,这就是个奇迹。

霍克也试图改变这种情况,譬如关闭一些大而无当,几乎用不到的公共设施,推倒一些被抛弃的建筑,建设新的街区。

糟糕的是,每一次他的计划,都要经过镇议会的讨论,一次又一次,有时候甚至要经过全镇居民的表决,并经常被否决,这让他的计划进展缓慢。

霍克说得没错,他需要时间,原本他并不担心,两年不行,还有下一个两年,他的计划在第二个任期内,才会逐渐产生效果。

王雷的横空出世,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他不觉得自己会输,但这家伙就像搅屎棍,很可能会让那些反对他的意见都冒出来,带来更多麻烦。

这一次偶遇,两人交锋的时间并不长,霍克盯着王雷的年龄,王雷则盯着霍克过去两年的碌碌无为。

靠着社区理念和出色的表现,王雷让大家相信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可以很成熟;而霍克的计划依然得到一些人的支持,他们希望给霍克更多时间。

两个人各自赢得一些分数,王雷还拿到了三个签名,艾瑞克、贾德,还有另外一个满头银发的拉丁裔老太太葛瑞丝,他们都是社区活动热心参与者。

王雷抽空看了一下总统书,他们的立场原本都是中立,但是在王雷的感召下,并且受到“社区之星”光环的影响,他们都一跃成为王雷的支持者,艾瑞克和葛瑞丝只是一级支持者,贾德却是二级支持者,也就是对王雷有了好感。

这样的事情真让人兴奋!光环可以影响人的立场,现实中的努力同样可以。总统书将中立者也分成三个等级,分别是反向摇摆人、中间派、倾向摇摆人。

在王雷遇到他们之前,艾瑞克、贾德和葛瑞丝都是坚定的中间派,对他没有任何倾向,是王雷的演说,让他们开始倾向于他,又在光环的作用下,成为他的支持者。

王雷甚至觉得,很难分清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光环的作用,还是他的努力所起到的效果?不管怎么说,只有不断努力,他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短暂的交锋过后,王雷和霍克都没有取得压倒性的优势,霍克离开了医疗中心,而王雷则继续留在门口,等待里面的人出来,向他们征集签名。

艾瑞克和贾德主动留下来,艾瑞克那张大嘴总是不停发出难听的大笑声:“哈哈,我最喜欢参加公众活动,你看,我可以做义工,帮助你征集签名。”

艾瑞克确实热心,每当有人走出医疗中心的大门,他都会迎上去,拦下对方,将王雷参选的传单——一张黑白打印的A4纸递过去,然后向对方解释,让对方在候选人表格上签名。

那些人大多认识艾瑞克,他的成功率非常高,只有极少的人会拒绝签名,他们认为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竞选镇长就是一个笑话,或者说他们并不了解王雷,所以现在不能够提供签名。

还有一些人并没有进行选民登记,他们的签名也没有用。

即便如此,仅仅半天的时间,王雷就在医疗中心拿到了二十多个签名,提前一天完成了征集签名的任务,只要等到他生日的那一天,将表格交上去,就可以正式登记成为候选人,参加竞选。

不过,王雷并没有停下竞选的脚步,这些签名并不代表什么,距离投票的日子也不远,相比人人都认识的霍克,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算上贾德的那一票,王雷现在基本拿定的票数只有十票,而在和霍克初次交锋以后,他也知道那个人有多难缠,所以他得加把劲,努力追上对手,然后超过他。

下午,王雷继续到医疗中心,将征集签名改成自我宣传,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会参加竞选,如果他们有疑问,还要当面解释。

他遇到最多的问题,还是他的年龄,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真的能领导好一个三千人的小镇?好在王雷准备充分,他有很多资料可以证明,十八岁可以,甚至十一岁也可以。

他还要给对方解释他的竞选纲领,如果他担任布拉多克的镇长,要做哪些事,实现怎样的目标。

说白了,也就是画一张大饼。

而霍克大魔王的反击,则比预想中的来得更快,来得更猛烈。就在当天下午,包括医疗中心在内的很多地方,就开始有人分发霍克的竞选资料;到了晚上,布拉多克的街头,到处都能看到霍克的竞选海报,几乎是铺天盖地。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种近乎A0纸张大小的海报,采用全彩色印刷,画面的主体就是霍克的全身像,画面上的他西装笔挺,背景则是匹兹堡大学最著名的学习堂建筑,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睿智而果敢。

而在海报上,一则简短的竞选口号非常醒目,“霍克,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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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言论自由就是自由花钱

“这样一张海报的印刷费用,最少要一美金,大魔王可真是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上千美金!”王扬双手举着A0号的超大海报,不停晃动着,弄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霍克疯狂的宣传攻势,让大家感到非常震惊,当天晚上,他们都相约着,来到王雷家里,和他商量对策。

大家的表情有些凝重,感到了沉沉的压力。

“真是大手笔,看来大魔王要在布拉多克的街上撒满美金,”王雷笑着说道,他的手上拿着另外一些印刷品,是大家收到,或者从街上偷偷揭下来的,都是霍克的宣传品,最差的也要比王雷印的那些好很多。

大家都笑了,可是笑容看起来很勉强,每个美国人都知道,竞选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他们没有钱,账目管理人科林至今没有任何工作,最初的那些简陋印刷品,都是王扬垫资印刷的,但也是要结账的。

幸亏这方面的法律比较完备,候选人不能给选民赠送哪怕一美分的礼物,否则的话,霍克拿个几十万美金,每个选民发几百,铁定能够当选。

“雷克斯,我们也开始筹款吧,没有钱肯定不行的,你也不能为了竞选,弄得自己负债累累。”王扬将霍克的海报放到旁边,伸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竞选筹集资金的途径一般就是募捐、党组织的支持、自掏腰包、甚至是借债。每到选举的时候,居民家中的信箱都会塞满不同候选人的宣传信件,其中就包括募捐信,而在选举结束后,也会出现募捐还款的信件。

如果不能够募得足够的资金,那就只能自己承担债务,想办法还债,甚至因此而破产都有可能。

王雷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会的,就在后天的晚上,我要在家里举办筹款晚宴,你们觉得入场券要多少钱?”

免费甚至少于花费都是不行的,法律不允许,有贿选的嫌疑,就算他希望吸引更多人,也不能够那样做。

“哇,有好东西吃了!”卢卡高兴地扭起大屁股,今天晚上,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表达他的兴奋。

王扬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能太多,也不可以太少,要不就定在一个人十美金?相当于中餐厅里一份宫保虾的价格,或者自助餐厅的价格。”

王雷又看向科林,他对数字的问题更敏感,科林伸手推着他的金丝镜框,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应该可以,比麦当劳的套餐贵一点,考虑到中餐厅的价格,可以接受。”

“但是,你得注意,不能弄太好的菜式,如果规格超出中餐厅十元菜这个档次,就可能面临违规的诉讼,”科林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王雷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一些菜的名字,他让大家先看一看,会不会有超标的问题。

法律对竞选资金的管理非常严格,特别是这种面向具体选民的,而类似宣传之类的花销,则没有什么限制。

联邦和部分州也曾经立法限制竞选资金的使用,后来有人告上最高法院,认为这样的法律违反宪法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条款,最高法院的判决支持了这一说法。

判决认为,竞选开销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等于言论自由。换句话说就是,只有投入必要的财力,才能保证竞选言论不受限制地得到表达,候选人向公众传达竞选思想是以金钱为基础的。

这个判决在某种程度上是合理的,没有钱,就没有办法印刷传单、海报,不能邮寄信件、在报纸、电视上做广告,甚至连跑到选民面前,当面阐述都不可能。

没有钱,再好的理念,也不能传递给选民。

所以,言论的表达确实以金钱为基础,这也是王雷面对的困难,他有好的想法,但是没有钱,他需要钱。

“哇,剁椒鱼头、水煮鱼……太棒了!”卢卡看到王雷写下的菜名,兴奋得不停扭动大屁股,其他人也都露出神往的表情,他们都在王雷家吃过中式菜,味道非常棒,特别是剁椒鱼头、水煮鱼,又香又辣,真是爽极了。

王扬咂了咂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噢,雷克斯,我们作为竞选总部的成员,并且是义工,不需要花钱买入场券吧?”

“哈哈,那是当然,”王雷笑着说道,不过他很快抬起头,看了看大家:“呃,法律上没有问题吧?会不会违规?”

科林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保险起见,你可以用义工补贴的名义,给大家发十美元,我们再用这十美元购买入场券。”

“哈,这个主意好。”王扬笑着说道。

王华白了他一眼:“哼,你这个小气鬼,拿出十美元支持我哥都不行吗?”

“呃!”王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急急申辩道:“谁说我小气,我只是这么问问,我会捐款的,肯定比十美元更多。”

“那会是多少?我可是将我的储钱罐都给我哥哥了!”王华得意地扬起小脸,伸手指了指电脑旁边的陶瓷小猪。

王扬看了看那只小猪,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艾米丽上前拉着王华,竖起另外一只白嫩的小手,握着拳头挥了挥:“这是个好主意,我也会捐款的,我的米奇也存了好多年呢。”

几个男生都很尴尬,他们也想支持,可是他们并没有存钱的习惯,平常的零花钱,都用在运动装备、电子产品、CD和游戏光盘上,常常感到不够用,没有钱余下来。

埋头写着东西的王雷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抬头一看,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没有存钱。他连忙说道:“哈哈,我怎么觉得我成了吃软饭的,要花女生的钱?”

“雷克斯,你这是歧视,大男子主义。”艾米丽立刻非常不满地撅起粉嫩的红唇,娇声嗔道。

“呃!”王雷尴尬地挠了挠头,真是越忙越乱,他连忙站起来安慰两个女生:“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没有必要将零花钱给我,再怎么弄,我们的钱都不会比霍克更多,跟他比烧钱,那是行不通的。”

王雷不停摇着头,他知道霍克烧钱的疯狂举动,已经让大家感到压力。他不能让这种压力影响大家的情绪和斗志。

王雷猛地挥了挥手,试图将自己的信心传递给大家:“但是,我们也不怕他,布拉多克不是美国,想要将观点传达给选民,必须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要在电视、报纸上做广告。”

“布拉多克只有三千人,两千选民,钱比不过,我们可以比人,我们可以面对面的,将我们的观点告诉每一个选民。我相信,霍克的金钱,换不来你们对我的这种支持,毫无保留的支持;也换不来我们对布拉多克的热爱,发自内心的热爱……”

王雷伸手按着胸口,认真地看着他的伙伴:“你们说呢?”

“哈哈,那当然。”

卢卡大笑,然后扭着屁股,唱起黑人的饶舌歌:“嘿嘿、美丽的布拉多克,那是我的家;所有的男孩和女孩,我要告诉你们,告诉你的兄弟,你的姐妹,你的妈妈……我爱布拉多克,我们爱布拉多克,我们歌唱、我们打球、我们爱布拉多克、布拉多克……”

大家都被卢卡搞怪的动作和歌词惹得笑了,微笑中,他们也不觉得霍克的金钱攻势真的有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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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筹款晚宴(上)

“哇哦,雷克斯,你今天很有明星的范儿!”

布雷迪和唐娜手挽手走进王家的花园,他们接到王雷的邀请,就一起来了,站在附近的王雷连忙迎上来,向他们表示欢迎。

王雷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竖条纹的西服,白色的衬衫,还有同样是深蓝色的领结,头发抹了发胶,显得一丝不苟,帅气异常。

布雷迪摊开双手,夸张地身子后仰,唐娜则将一份包装好的礼物递了过去,并微笑着说道:“雷克斯,生日快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

“谢谢,我得先看看这是什么。”王雷接过礼盒,笑着打开,里面一条蓝色带斜纹的领带,他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哇,非常漂亮的领带,我在考虑是不是要立刻换上。”

“嘿,雷克斯,我觉得你应该适可而止,你今天的打扮很帅,我都开始担心我的宝贝艾米丽了!”布雷迪笑着开了个玩笑,王雷向他眨了眨眼睛:“布雷迪叔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会对我的行为负责。”

“臭小子,你休想!”布雷迪抬起手臂,在王雷身上拍了一巴掌,旋即一起发出欢快的笑声,王雷伸手请他们到里面坐。他们在门口已经花了十美元购买晚宴的入场券,另外还特别准备了一份礼物,算是对王雷的支持与祝贺。

就在今天上午,王雷已经拿着征集的几十个签名,到布拉多克选举委员会登记,正式成为下一任镇长的候选人。

现在为止,只有他和原来的镇长霍克登记参加竞选,如果不发生意外,竞争就将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进行。

这两天,霍克的竞选攻势如火如荼,他的照片甚至上了当地发行量最大的《匹兹堡邮报》,这样的宣传力度,以及大手笔的资金投入,几乎可以让他的竞争对手感到绝望。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王雷,他对自己的理念与计划信心十足,他认为他已经找到解开布拉多克难题的钥匙,那就是社区。他要让布拉多克团结一致,金钱没有办法做到,也不能够取代。

当然,王雷也需要钱,有了钱才能展开最基本的宣传活动,让他的理念被更多人知道和接受,所以今天晚上能不能够筹到钱,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王雷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热情接待每一位来宾,但在接待的空隙,他总要紧张地走来走去,手指在胸前划着十字,祈求上帝的保佑。

“雷,你不要担心,大家都会来支持你的!”艾米丽悄悄走过来,一只手抓住王雷的手掌,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在身前挥了挥。

“我知道的……”王雷向艾米丽笑了笑,有些不太自然,他摊了摊手掌:“我只是想知道会有多少人来,还有谁会过来。”

今天晚上能够来的,给他投票的可能性将会很大,王雷觉得应该有二十几个人,他这两天拜访了很多人,也成功扭转了一些人对他的看法,争取到一些支持。

但是晚宴开始的时候,除了王雷的父母和妹妹王华,不包括竞选团队的成员,其他来宾只有十三个,比王雷预想的少了十几个人。

布雷迪、唐娜夫妇,沃克、贾德、艾瑞克、葛瑞丝,还有布雷迪的钓友贾克森、巴德,科林的姐姐阿曼达,王扬的父母,卡内基图书馆的义工贝拉阿姨、小男孩马修和他的母亲——马修说他要支持王雷,因为艾米丽姐姐这样说,所以就拉着他的母亲一起来到这里。

马修的到来也引起一起麻烦,王雷原本觉得,马修是个孩子,不需要花钱购买入场券,但是马修的母亲迪莉娅却坚持要买,她认为选民不应该接受候选人的任何好处,否则就不能保持投票的公正性。

最后还是布雷迪的好友,做过律师的贾克森指出,迪莉娅的话很有道理,如果免掉马修的入场券,很可能会引发贿选诉讼。

这些法律条文真的很烦人,但是包括王雷、迪莉娅等人在内,谁都没有抱怨什么,只有严格的规定才能够保证选举的公正。否则,霍克完全可以变着法子给镇上的孩子们好处,从他们的家长那里交换选票。

所以,严格来说,王雷的生日兼筹款晚会一共卖出十四张入场券,共计一百四十美金,这些钱还不够这顿晚宴的花费。

该死的,怎么就这么点人?王雷很失望,他觉得应该有更多人会来才对。但他很快打起精神,投入到晚宴当中。来的人少,说明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还需要继续努力,千万不能中途泄气,那样丢了西瓜,也丢了芝麻。

晚宴是露天的,但是和传统的冷餐会又不一样,桌上多了两个热气腾腾的汤锅,下面用酒精炉在加热,旁边摆放着一些蔬菜、牛肉卷和薄鱼片,可以放到锅里涮着吃。这是中国人的特殊吃法,叫作火锅,锅底用的是陈坛酸菜和鱼骨头汤,一个锅里放了重口味的辣椒,另一个则没有放,但是味道都非常鲜美。

王雷和王家明、胡淑英招呼大家开始用餐,王雷不停游走在人群当中,和大家交谈,大家恭喜他的十八岁生日,而他则感谢大家的支持,很少会谈到具体的事情,气氛热烈而友好。

桌上只有软饮料,并没有任何酒或者含有酒精的饮料,因为今天宴会的主人王雷虽然成年了,但是按照宾夕法尼亚州的法律,只有年满21周岁才能饮酒,王雷是不能触犯这个规定。

王家明与胡淑英则不断从厨房里端出新的菜肴,剁椒鱼头、宫保虾、糖醋排骨、油焖茄子、清炒土豆丝……全都是中国特色的美味。

等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王雷才找了一个机会,站到大家的面前,示意他有话要讲。

参加宴会的来宾都放下手上的餐具,将目光投注在王雷的身上,他们早就被告知这个晚会的性质,也在期待着王雷的表现。

王雷首先感谢了大家的到来,然后他微笑着说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参加镇长竞选就是我的成人礼,我觉得这非常棒,因为成为成人,就意味着责任,我想,现在是该我们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十八岁……我知道大家对此都有疑虑,但是我得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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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差点出糗

过完十八岁的生日,王雷就将是成年人,从此拥有法律规定的投票权、担任政府公职等权利,并且成为完全行为能力人,可以对自己的一切行为进行决断,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这一天之前,他还是未成年人,必须得接受家长的监护。

罗马不能够一天建成,未成年人也不可能一天就成熟,十八岁生日这个分界线,更多的是法律意义,并不代表十八岁的能力和心智,就和二十岁、三十岁的人一个样。

在其他人的眼里,十八岁的王雷,依然还是个并不成熟的孩子,包括今天来的嘉宾,他们肯定王雷的一些观点、他的真诚和努力,帮助他们解决难题,甚至他的表现也十分优秀,但是他们并不能肯定,王雷可以胜任小镇的镇长。

至于带领布拉多克走出困境,那就是个神话,克林顿来了也不行。

王雷也知道,要改变大家的看法,改变他们对年龄的“歧视”,仅仅用嘴巴说是不行的,必须要用行动来证明。

但是,“说”也不会没有一点作用,演讲最有魔力,可以蛊惑人心。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演讲都能够流传百年,为大家津津乐道。林肯在葛底斯堡的演讲,鼓舞了美国人的精神,直接宣告对手的灭亡。

王雷能够背诵林肯演讲的每一句话,“八十七年前,我们的先辈在这个大陆上创立了一个新国家,它孕育于自由之中,奉行一切人生来平等的原则”、“我们要在这里下定最大的决心,不让这些死者白白牺牲;我们要使国家在上帝福佑下自由的新生,要使这个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长存”……

还有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这个国家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其信条的真谛:‘我们认为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

为了今天这个筹款晚宴,王雷做了充分的准备,他甚至忍痛用掉一枚刚刚亮满的政治家徽章,那是他在医疗中心与霍克当面争辩以后获得的,他换了一个初级的“演讲光环”,

“演讲光环”开启以后,可以让他的演讲效果得到加成,一共可以使用三次。

今天晚上来的人有点少,注定演讲的影响范围很有限,但王雷还是决定动用一次“演讲光环”。

“演讲光环”可以对演讲的效果进行加成,却不能够马上提高他的演讲水平,还有他的临场发挥,看着大家殷切的目光,王雷突然感到有些紧张。

王雷喜欢演讲,不管什么形式、什么场合,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确实没有遇到过。

压力、失望、紧张……这些负面情绪让他显得很局促,有些不安地换着站立的姿势。

“各位,请相信我,我不会将事情搞砸的……”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这没有什么好紧张,他在学校里做过演讲,面对上百人,眼前只是小场面,小菜一碟。但是,今天的意义确实不一样,这是他的成人礼,是他第一次展开正式的竞选演讲,他将由此踏上从政的道路,所以他要表现得好一点,力求完美!

“我不会搞砸的,肯定不会……”对晚上的演讲,王雷打过腹稿,但是他竟然忘词了,接下去是什么来着?他抬了抬手,又放下,还是想不起来。

“雷克斯……”艾米丽双手交叉,托着光洁的下巴,她敏感地察觉王雷的表现有些不太对劲,他太紧张了,成年人的舞台,所要承受的压力和学校里的确实不一样。

这真是太糟糕了!艾米丽很着急,她知道,王雷很看重今天的演讲,所以才会显得紧张,如果搞砸了,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失望,甚至丧失信心,变得一蹶不振。

艾米丽也紧张了,她得想办法,让王雷放松,不要想那么多,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又什么都做不了。是的,什么都做不了,她都有点恨自己了,平常帮不上忙,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也不行吗?

豁出去了!艾米丽突然跺了跺脚,高高的举起手臂,在头上挥动了两下:“雷克斯,我们相信你!你比那些政客更聪明,你是要上哈佛的,你最喜欢吃辣椒,那可以让你精神振奋,并且壮阳……”

艾米丽大声喊道,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

“噢,是的,我比那些政客更聪明……”王雷突然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天啊,艾米丽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他很快明白,艾米丽是要帮助自己。

王雷似乎抓到了什么,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是的,报纸上不是经常说,官员们一个个都蠢笨如猪吗?我很确定,我的智商绝对要比猪好上那么一点点……”

“哈哈哈……”来宾和卢卡他们都爆出一阵大笑,也幸亏这时候没有吃东西,不然肯定都得喷掉。

只有布雷迪和唐娜夫妇的脸色有点难看,胡淑英和王家明的表情也比较尴尬。

反应过来的艾米丽双手捂着脸,就要蹲下去寻找地缝,蹲到中途,她突然又站起来,并且拿开双手,羞红着脸,强撑着抬起头,看着前面的王雷。

艾米丽!王雷突然觉得很难过,正是他的愚蠢,才让艾米丽陷入难堪,他不能够再让女孩失望了。

王雷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对艾米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勉强却很明显的笑容:“当然,我……也很清楚,仅仅是比猪好那么一点,还不足以让布拉多克变得更加美好,我需要变得更加聪明一点,以及……”

王雷借着猪和政客的比较,试图化解刚刚的尴尬,而这样的自我贬低,显然并不会损害他的形象,反而会让人发现他的幽默风趣。

美国的法律琐细而严格,讽刺别人很可能被告上法庭,因为涉嫌诽谤,但是这一条对政客并不适用,对那些当官的,怎么骂都可以,也包括美国总统。

如果要评选全美当下被骂的最多的人,那肯定是现任总统克林顿阁下,然后就是他那位非常活跃的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

大家发出善意的笑声,王雷也渐渐找到一点感觉,他向大家伸出手掌,接着说道:“以及大家的力量,我确信,建设布拉多克不会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大家都会帮助我,我也会依靠大家,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让布拉多克的明天变得更好,一定会!”

“所以,如果我能够当选布拉多克的镇长,我的施政纲领的第一条就是,复兴布拉多克的社区生活,让所有的人都参与到布拉多克的建设当中……”王雷开始阐述他的施政纲领。

这是他第一次进行完整的阐述,这部分内容他反复想了很多次,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里,他的演讲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流畅。

“喔噢,非常棒,我们都支持你!”艾瑞克的大嘴巴叫起来,并且用力拍着手掌。

他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都是被王雷的“社区论”吸引而来,他们并没有觉得王雷可以胜任布拉多克的镇长,他不可能击败财大气粗、经验丰富的霍克。

刚才的演讲便是明证,王雷有才华有想法,也有激情和干劲,但是很明显,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欠缺经验,这一点很致命。

他们只希望王雷的活力,可以为小镇带来新的东西,希望他提倡的义工组织、社区俱乐部等等,可以成功的实现,给大家带来帮助。

“是的,作为布拉多克人,我们责无旁贷!”布雷迪等人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稀里哗啦的掌声终于响成一片,王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放松的微笑,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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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并不如意

王雷施政纲领的内容核心就是两条,“重建社区”以及“经济振兴”。

是的,王雷也提出“经济振兴”的计划,经济是基础,如果任由布拉多克的经济不断下滑,小镇的人口就会越来越少,最终沦落成为一个“村子”,再谈什么都没有意义。

美国有很多这样的小镇,有的镇子不断衰弱,最后只剩下几户、甚至一两户人家,他们的家庭会议就是镇议会。

但是,和霍克提出的“新街区”计划不一样,王雷提出的是“要继承布拉多克的悠久历史和优良传统,并且依托这些传统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他反对关闭那些古老的公共设施,推倒历史悠久的建筑。

“那是布拉多克的记忆与传统,我们不能失去它们。”王雷挥了挥手臂,结束了整个演讲。

在演讲的最后阶段,他重新找回自信,表现得越来越挥洒自如,大家也开始鼓掌,却没有刚才热烈,他们对这个话题兴趣寥寥。

限于时间和场合,王雷没有展开长篇大论,演讲要的是力量,林肯在葛底斯堡的演讲只有两分钟,却足以成为经典。

“哈哈,雷克斯,你说得很棒,我们会支持你的,快点成立互助社和俱乐部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大嘴巴老头艾瑞克第一个上前表示支持,他挥着拳头,在王雷的身上狠狠捶了两下。

王雷忍着痛,脸上带着微笑:“谢谢,我需要大家的支持,精神上、行动上、以及……资金上的,大家都知道的,竞选的花费非常大。”

王雷很坦诚地说道,这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已经习惯用票和票子支持自己喜欢的候选人,当初克林顿竞选连任的时候,王雷就接到过他的匹兹堡竞选指挥部打过来的筹款电话,然后拿出自己的零花钱,捐了五美金。

“哈哈,没有问题,这是十美金,请收好,一定要继续努力啊!”艾瑞克掏出一张美钞,王雷连忙让科林接过去,并记在账上。

艾瑞克今年六十多岁,已经从工作岗位上退休,依靠政府的养老金生活,今天他花费十美元购买入场券,又捐出十美元,共计用掉二十美元,几乎是他平常一周的花费,也不算少了。

其他人也纷纷解囊,从十元、二十元到五十元不等,比较多的是布雷迪和王扬的父母各捐了一百美金,等到最后一个嘉宾捐过款,科林立刻在王雷的耳边告诉他:一共是五百三十美金。

这一点钱,还不够霍克第一天发出去的传单。

“不如预期,但是,够我们做一些事情了!”送走十几位嘉宾,王雷重新回到花园中,他的伙伴们都还在,等着他吹蜡烛,分吃蛋糕。

“是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一笔资金了。”艾米丽划着火柴,点亮了蛋糕上的蜡烛:“雷,快许愿吧,然后吹掉蜡烛,我们都等着吃蛋糕呢!”

大家都知道钱不多,特别是和霍克比较起来,那会让人绝望,他们也不想继续这个让人沮丧的话题。

“哈哈,好的!”王雷看了一眼对面的艾米丽,在摇曳的烛光中,女孩的青春的脸蛋显得十分娇艳,他感觉心口那里的跳动陡然加快,一丝异样的感觉在身上不停地涌动。

我十八岁了!王雷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长大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人,他的父母、妹妹,还有最好的朋友,他们都轻轻拍着手掌,唱起“生日快乐”。

这不是往年的生日会,它是最特殊的一次,无论如何,大家都在支持着他。

王雷闭上眼睛,默默许愿,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鼓足一口气,猛地往蛋糕上的蜡烛吹去,伙伴们也凑了上来,大家一口气就将十八支蜡烛全部吹灭。

“啪啪啪!”大家用力鼓掌,纷纷祝贺王雷生日快乐。王雷则开始切分蛋糕,然后被卢卡拍了一脸的奶油,他扑上去,将高大的卢卡掀翻在地,给了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简单的生日仪式结束以后,大家闹腾了一会儿,王雷再度将大家召集起来,在他的卧室里,商量竞选的事情。

“喔噢,雷克斯,你是成年人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安排一些特别的节目。”卢卡的身上沾满草屑,但他还是忍不住跟王雷开起玩笑。

这一次,王雷没有发飙,他笑着向卢卡比划了一个鄙视的动作:“当然,我需要证明一下成年人的力量,所以,等会儿卢卡你一个人留下来。”

“NO、NO、NO!我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想我应该马上回去!”卢卡吓得脸色更黑了,连忙不停摆着手说道。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纷纷拿卢卡取笑。

王雷等了一会儿,才拍拍手让大家看过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长话短说,今天晚上我们筹到五百三十美金,这些钱没有办法和大魔王比较,当然,我们也不需要和他比,选举从来就不是比谁的钱多,而是看谁能够赢得大家的支持,所以这没有什么好担心。”

“霍克的行动很疯狂,我们也得抓紧了,有了这些钱,我们原来计划的一些事情,都可以正式开始了,伙计们,加油吧,让我们齐心协力,干掉疯狂烧钱的大魔王,我相信,那会是我们人生中难以忘怀的一段经历。”王雷大声说道,虽然演讲家光环的影响已经结束,但是面对熟悉的伙伴,王雷拿出了他的最好表现,让这些因为筹款不如预期而有点沮丧的伙伴们重新振奋精神。

除了今天的嘉宾,科林他们原本也要拿出各自的零花钱,特别是王华和艾米丽,将她们积攒很多年的零花钱全都拿了出来。但是王雷并没有全部都要,他只收了每个人五美元。

“你们在行动上的帮助,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王雷这样说道。

加上胡淑英和王家明给的四百美金,他的竞选委员会掌握的资金也快接近一千美金了,这点钱和霍克没有办法比,但也能够做一些事情。

王雷一直想找机会单独和艾米丽说一声谢谢,但是直到大家离开,他都没有机会——布雷迪和唐娜竟然一直在外面等着,似乎真的担心作为成年人的王雷会做出些什么。

晚上,王雷一个人躺在床上,眼前都是艾米丽娇丽的脸蛋,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怦然心动。

真是烦人,难道这就是成年的代价?王雷很悲催地发现,他居然失眠了。索性打开总统书,查看起今天的收获。

哇喔,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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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总统书升级

刚刚翻开脑海里的总统书,王雷就听到一个醇厚的男中声:“宿主已经成年,可以对系统进行一次升级,并领取成年礼奖品,是否立即进行?”

王雷愣了愣,这个声音此前从未出现,他也不知道总统书竟然还会升级,而且还有奖品可以领取。

王雷马上说道:“是的,立即、马上进行,还有,你是谁?”

王雷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刚才那个醇厚的声音也没有再度响起,就好像从未出现一样,寂然无声,如果不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王雷甚至要怀疑是不是错觉。

总统书突然化作无数七色光圈,然后重新组合,大概几分钟过后,一本全新的总统书又重新在王雷的脑海里,虽然外表还是一样,依然很不起眼,但是王雷总感觉哪里发生了变化,他带着期待的心情,翻开总统书的封面。

扉页发生了变化,上面显示的是王雷自己的那句话:每个人,不管他的肤色、不管他的出身、也不管他身在何处,都享有同样的权利,包括接受良好的教育、没有忧愁的童年、获得工作的机会、付出的努力可以得到公平公正的回报,自由而不受干扰地做出任何选择。

“喔噢!”王雷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他感到棒极了,他希望有一天,真的会有一本书,扉页上就是自己的这句话,手写体,还有他的签名。

继续翻动总统书,王雷发现以前列位总统的留言与签名都不见了,只是在最后一页的页面上,整齐罗列着他们的名字,选择以后,才可以看到具体内容。

总统书的主体已经变成与他相关的各种内容,他的资料、竞选历程、当前任务、拥有的经验和声望徽章、光环、支持者情况等等,显得非常丰富。

在刚刚用掉一枚政治家徽章的情况,又一枚徽章被全部点亮,要点亮这种徽章并不难,只要不断的进行政治活动就可以,一次重要的活动,就几乎能够点亮大半枚徽章,今天晚上的筹款活动,特别是晚宴上的演讲,对王雷来说,绝对是一次大的蜕变,得到一枚徽章并没有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特定的声望徽章还是只有两枚,少年领袖和社区之星,并且增长有限。

有三枚光环,少年领袖、社区之星,以及“演讲家能力”光环,这枚光环可以使用三次,如今刚刚用掉一次,还剩两次。

在“演讲家光环”的页面上,淡淡的红色光环占满整个页面,光环中显示出刚刚受到光环影响的人的名字,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都有一根彩条,显示他们对于王雷演讲的态度。

支持者的彩条周围都有一条白色的轮廓线,中立者没有包边,只有彩条,反对者是黑色的包边,王雷一眼看过去,并没有看到黑色,全都是白色。

还好!王雷感到很庆幸,他今天的表现实在算不上好,大家都能给出正面评价,这应该是光环在发挥作用。

这可不行,我要做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不能总是依靠光环这种作弊器,而且这玩意太神秘了,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消失,或者失去作用?王雷觉得,他应该更加依靠自己的能力。

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锻炼自己的演讲能力,要像林肯那样,在两分钟内,让所有的听者欲罢不能。

王雷暗暗下定决心,然后翻到支持者的页面,在这里,他可以看到所有三级以上支持者的名录,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投他的票,不过,现在能够留下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该死的,我确实得抓紧了!王雷念了几句,最后才翻到领取奖励的页面。这是他的成年礼奖励,不知道别的什么时候还会给奖品?该死的,总统书到底只是一本书,并不会自主回答王雷的问题,只能由他自己摸索。

这次的奖励与上次的差不多,也是三个选项,妇女之友光环、记忆光环和模拟训练光环,前面两个分别是魅力光环和能力光环,最后这个有点奇怪。

这玩意是干什么的?王雷打开说明,看了以后才知道,这是一个模拟光环,它的作用就是模拟场景,譬如像今天晚上那样的演讲,宿主可以在里面提前适应。

模拟光环又包括模拟训练、模拟场景等,它的使用也有次数的限制,一个初级的模拟训练光环只能使用三次,一次最多训练九十分钟。

“哇,真是太棒了!”王雷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当然,是在心里面,现在已经是深夜,他可不想将父母和妹妹从梦里惊醒。他觉得这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来一只枕头,他正想着要提高演讲水平,总统书就出现一个模拟训练光环,这东西就是锻炼能力用的,就选它了!

选择了模拟训练光环以后,王雷本来想立即体验,可是看到这个光环的使用说明,它是有次数限制的,只能使用三次,而就算他一次只用十分钟,也算是一次,剩下的八十分钟都将会白白浪费。

浪费是可耻的,何况,这么好的东西理应得到珍惜,王雷也舍不得总共只有三次的机会,他只好克制冲动,没有马上体验。夜深了,他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点起来,继续展开竞选活动。

之前,他尚未年满十八周岁,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预热,从明天开始,正式的竞选行动才会展开,该死的霍克大魔王,你就等着受死吧!

霍克的宣传攻势依然在继续,传单、海报、信箱、广告牌……但凡视线所及,似乎都能看到霍克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真是恶心极了!”一大早起来,王雷就从信箱掏出一堆霍克的传单——那些工作人员可真敬业,就连他这个竞选对手都不放过。王雷匆匆扫了一眼,就扔进旁边的垃圾篓,想了想,他又转身将它们拿了出来,他得将霍克的招数研究透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王雷的团队都是义工,他们不但一个美分拿不到,还得往里面倒贴,将自己的零花钱捐给王雷,作为竞选资金。

霍克财大气粗,花钱雇佣了几十个布拉多克的居民,每天三十美金,为他发传单、贴海报、打电话,以及站街宣传、上门拜访等等。

三十美元作为工资显得很低,但是他雇佣的都是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或者失业妇女,三十美金足以让她们爆发出罕见的工作热情,将总人口只有三千人的布拉多克搅得天翻地覆。

形势紧迫,王雷他们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好在他们也筹到了钱,虽然这些钱只够霍克雇佣那些妇女一天的花费,但是对王雷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及时雨。

他们紧急加印了三千份32开大小的传单,传单的品质与霍克的宣传品没有任何可比性,用的是黑白印刷,上面简单印着王雷的资料,还有他的宣传口号。

为了让这些传单发挥最大的作用,王雷让他的团队一张一张送到小镇居民的手中,而不是塞进信箱就完事,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介绍王雷的竞选理念,传递正面的消息。

另外,王雷在沃克、艾瑞克、布雷迪等人的帮助下,正式登记成立了“布拉多克人”俱乐部,以及“我爱布拉多克”志愿者协会。

前者的目的是希望布拉多克人可以走到一起,进行集体活动;后者则会吸纳各种各样的志愿者、义工,将他们组织起来,解决小镇的一些难题,并让大家互相帮助。

相比而言,这两个组织的发展还算顺利,基本上每天都有新成员加入,竞选方面的工作则进展缓慢,在霍克大张旗鼓的动作面前,显得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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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忍无可忍

“微笑,记得一定要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我们一家人都会和你在一起,失败也没有什么,知道吗?”早上要出门的时候,母亲胡淑英抱着王雷的肩膀,认真地叮嘱。

“谢谢你,妈妈!”王雷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两下,微笑着说道。

他很感谢家人对他的支持,但是这些话听在他的耳朵里,感觉非常的刺耳。

我不要失败,一定要赢!王雷不甘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然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晨曦照亮了布拉多克的街道,路边高大的梧桐树枝叶茂盛,树冠撑开黑压压的一片,并且相互纠缠在一起——他们看起来缺少修剪。一座L型的老房子上爬满了绿葱葱的常青藤,甚至连门和窗户都藏在里面,这是一座被抛弃的房子,他的主人早就离开了这里,并且很急切地想卖掉房子,以免每年收到的税票上,都能看到它的名字。

但是,没有人愿意购买,房子是不错,但如果这里注定要成为一个村子的话,谁还会来这里买房子呢?有钱的人回去山里造房子,像落水别墅那样。

王雷和伙伴们一起早锻,然后继续给他们鼓劲,他的少年工作团队又加进来好几个伙伴,他们都很热情,并且充满干劲,但是他们工作的难度要比霍克的妇女大队高出很多,不满十八岁的孩子,去为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助选,结果注定会很糟糕。

布拉多克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非常少,他们都在外面读大学,毕业后基本都不会回来,布拉多克缺少具有吸引力的工作机会。

上午,王雷抓紧时间,在街上拜访了几位居民,告诉他们他要参加竞选,并且不知多少遍地说着:“选举并不是在选年龄,你们可以看看我的施政纲领,我保证,它会带来不同……”

“噢,好的,你说得非常棒,但是我怎么觉得,它似乎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呢?哈哈,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真的很好,可是我觉得它不能够实现,”这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大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在听一个笑话。

“不不不,这是可以的,我们已经成立了俱乐部和志愿者协会……”王雷耐心地给他解释具体行动和进展,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想听:“噢,才几十个人,而且,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帮助我呢?我的工作很糟糕,老婆也跑掉了……”

王雷连忙道:“你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可以帮助你!”

“噢,滚开,你们都是骗子,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对方却突然显得心情很糟糕,粗暴地推开王雷,怒气匆匆地快步离开。

王雷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一段路,并不住地喊着:“嗨,我是说真的,我们有很多热心的成员,他们可以为你做职业规划,并且协调家庭纠纷,让你的生活好起来,你可以相信我们……”

“滚开,小心我揍你!”男人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王雷,大声吼道。

王雷摊了摊手,他不想放弃,可是看这个情况,再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爆发一场斗殴,只能另外再找机会。

“我可以的,真的可以,只要给我时间!”王雷双手握着拳头,很用力,指关节捏得有点发白。他们已经拥有三十几位义工,并且每天都有新的成员加入,只要给他时间,义工队伍就能不断壮大,让每个布拉多克从中受益。

但是,他的时间不多了,再有两个星期就是投票日,布拉多克的镇长选举比较特殊,并没有和全美的法定投票日放在一起,而是在八月份,这并不多见。

当然,地方选举,特别是布拉多克这样的小镇选举,并没有统一的日程,法定投票日前后的最多,然后每个月,乃至每天都几乎有地方选举在进行。

早上九点,王雷来到图书馆,今天是他做义工的日子,虽然艾米丽说她可以帮着照看,但王雷还是来了,他不想因为竞选的事情而耽误这份做了很长时间的义务工作,那不是他想要的。

十点钟,“我爱布拉多克”志愿者协会在图书馆二楼的活动室聚会,王雷抽空上去参加并做了一个简短的竞选演讲。这是他倡导成立、并亲自参与组织的协会,大家对他很有好感,有很多二级、三级的支持者。

王雷也发展了几位助选义工,但是大部分人都只是义工,而不是助选义工,这是一个公众组织,并不是助选组织,他不能因私废公。

何况,这些人中,真正支持他竞选并担任镇长的人也寥寥无几。

“雷克斯,我们都支持你,但是,就算你当不上镇长,我们的组织也可以正常运转,我们可以做很多镇长做不到的事情……”胖子沃克的体量几乎超过两个王雷,他很热心拉着王雷说道。

“说得对,我们不稀罕那个劳什子镇长,哈哈!”艾瑞克的大嘴巴一张,声音几乎可以让整个布拉多克的人都听到。

“噢,我知道!就算我当不上镇长,我也会参与大家的活动,但是,我会当选的,霍克不能够带给我们美好的明天!”王雷难过地皱了皱眉头,他可以不屑去和霍克比谁的钱多,但是,霍克的铺天盖地、无所不在的宣传,还是会给大家心理暗示,好像他胜券在握,而王雷则寂寂无闻。

就连他的大本营都是这种态度,还能指望别的居民吗?

王雷感觉,他已经陷入霍克构建的汪洋大海,能看到的都是霍克的竞选信息,而他自己的声音则很难发出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重量级上的对手。

传单上能写的内容非常有限,说服力也很差,很多人听说王雷只有十八岁,还是个高中生,立马就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传单说得再漂亮,他们也不会相信。

王雷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给每一个居民做思想工作,他们只能尽可能地去解释,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他们接触过的人也不过只有三百多,就算还有两个星期,就算他们将所有的选民都跑一遍,但是真正能够被说服,会支持他们的人,恐怕还是会很少。

王雷不想屈服,他要继续战斗。

“雷克斯,你这个还没有走出学校的小屁孩,你每天吃的、穿的、用的,都还要你的父母操心,你管不了我们大家的生活,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到学校里玩游戏去吧!”王雷在游说的时候,甚至被霍克的妇女大队堵在街上,她们总是在不停地小镇的每一个居民说着霍克的好话,还有王雷的坏话。

她们在年龄结构偏大的布拉多克,活动能力明显超出少年们很多倍,何况她们在各方面都占尽优势。

“莱莉阿姨,请注意你的用词,否则,我可以告你们,还有我的竞争对手搞年龄歧视!”王雷受不了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骚扰,这些妇女大队的似乎专门针对他,宣传资料拼了命往他家的信箱里面塞,每天都要将信箱塞得满满的,并且满大街追着他跑,经常和他争抢游说的对象。

她们完全不顾形象,没有任何风度,王雷却不能。

但他已经忍无可忍:“莱丽阿姨,我必须得说,其实我并不想将我的年轻当作一项资本——我本不打算为了政治目的,而利用对手年老以后的思维僵化和喜怒无常。”

“哈哈!”被他们堵在那里的居民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反击很漂亮,幽默而不粗暴,但是又充满攻击性。

“是啊,你们能够给布拉多克带来什么?像你们一样暮气沉沉,不断走向死亡吗?”情绪激动的艾米丽也从王雷的身后窜了出来,愤怒地向这些妇女喷洒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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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我要上头条

“我们是该做些什么了!”

清晨,王雷站在球场旁边的台阶上,大声的对卢卡他们说道。在他的前方,是空旷的球场与安静得有点凄冷的街道。一只锈迹斑斑的路标耷拉在路边的立柱上,箭头依然指着前方废弃的钢铁厂厂区。

“雷克斯,你有什么新计划?”

“大魔王太嚣张了,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说吧,有什么好主意,我们都支持你。”大家都看着王雷,七嘴八舌地说道。他们和王雷一样,也经常被霍克的“妇女大队”骚扰,心里都憋了一口气。特别是看到霍克的声势如日中天,他们就感到更加憋屈,这种憋屈可以化作动力,也可能让他们失望灰心。

“是的,我们的声音太小了,很多人都听不到、听不进去,我们得发出更大的声音,我们要上报纸!上电视!让更多的人看到。”王雷点了点头,挥着拳头说道。之前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可能就是让别人改变固有的偏见。

“噢,上电视,非常酷!”卢卡扭了扭大屁股,原地做出踩单车的动作,第一个表示支持。

“可是我们没有钱!”

“五百美金只够一个星期的半版广告……”

“十秒钟的电视广告。”

“拼广告,我们怎么都比不过霍克!”

“雷克斯……”艾米丽担忧地望着王雷,生怕他赌气做出冲动的决定。五百美金可以印几万份传单,但是做报纸广告,就会很不起眼,效果未必就好。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已经早有定计:“谁说我们要做广告?”

“不做广告?那怎么上报纸?”

“新闻!我说的是新闻,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要竞选小镇镇长,是不是很有新闻效应?虽然这不是全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起码在匹兹堡地区,现在还没有吧?”王雷竖起手指,笑着说道。

“哇,这是个好主意,比第七大道斯密斯先生家的拉布拉多生了七只小狗的新闻更有意思!”艾米丽的脸蛋上绽放出娇美的笑容,顺便将今天的《匹兹堡邮报》给嘲讽了一顿——这个报纸经常能看到霍克的竞选广告,让她非常讨厌。

“是的,说不定还能够上头条!”王雷的心情不错,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办法了,可是,人的陈见真的很难改变,他原来以为,只要自己的办法好,真心诚意为镇里做事,就能赢得竞选,现在才知道并不是那样,现实很残酷。

“匹兹堡邮报的头条,酷!”

“不错,出现在报纸上的几率很高,虽然头版的机会要小一点,只有一半!”

“那就足够了,不是吗?”王雷看着科林,后者也点了点头:“是的,足够了,可以一试。”

“更棒的是不用花钱!”精明的王扬高兴地说道。

“新闻的效果会比广告更好。”道格拉斯也说。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可以通过我爸爸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匹兹堡邮报或者其他的什么媒体!”艾米丽高兴地说道,金色的长发在脑袋后面不停地晃荡,她终于可以帮到王雷了,这会是一次极为重要的进攻。

王雷平举着手臂,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艾米丽,笑着道:“当然,你是我们的新闻官,责无旁贷。”

“咯咯,愿意效劳!”艾米丽娇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我想我们应该自己做一份报纸……”王雷看着因为重新找到希望,而变得兴高采烈的伙伴们,又接着说道。

“噢,自己办报纸?那怎么可能?”

王雷的话再次让大家吓了一跳,但也有人对他充满信心,艾米丽笑着问道:“雷克斯,你是不是又有好主意了?快说说看。”

“是的,应该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做一份八开四版的小报,用一版做竞选的内容、一版做社区项目、一版做休闲娱乐、譬如各种幽默故事,头版做综合性的,可以是时政,也可以是别的什么,”王雷给大家解释着他的具体计划。

“这个并不难,我们在学校里做过的,对不对?”王雷笑着眨了眨眼睛。

无论是布拉多克的小学,还是林地山学区的初中和高中,学校都有自己的小报,老师负责指导,学生充当记者、编辑和排版,并联系印刷,报纸在学生中发行,王雷、艾米丽、科林等人都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这需要钱,五百美金做不了多少。”

“没关系,钱没有了,我们可以继续想办法筹集,如果大家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先做两期看一看。”王雷说道,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也没有提出反对,一份小报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现在,是我们绝地反击的时刻。”卢卡搞怪地曲起手臂,秀了秀他的臂肌。

王雷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摇了摇头:“我们是要做更多的宣传,但是还得有点实际的成绩,光用嘴巴说,我们说不过霍克。”

在这方面,王雷一直比较注意,布拉多克人俱乐部和我爱布拉多克志愿者协会已经开始运转,特别是志愿者,已经开始为图书馆、医疗中心、学校、老人俱乐部等提供服务,虽然人数还比较少,但是效果正在体现。

不过,志愿者服务并不能成为王雷对抗霍克的致命武器,大家只会觉得,他是一个热心社区的少年,而不是一个能够带领小镇走出困境,取得发展的领导者,他必须在其他方面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成绩。

如果说,霍克的上一个任期只是没有出成绩,那么王雷的年龄和经验与之相比,也根本不占优势,甚至更加让人怀疑。

他必须做出一点什么才可以,这方面大家都没有什么好主意,王雷只好暂时放到一边,继续商量其他事情的安排。

“阿尔文,我们的网页似乎很冷清?”等到大家各自离开,前往不同的地方,王雷特意和阿尔文走到一起,问到网站的情况。

王雷让阿尔文为他做了一个个人主页,放上一些竞选资料,上线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网站,他们在传单上都印了网址,并且告诉他们面对的小镇居民:那上面有我们的网站,可以看到更多详细的资料。

很明显,对这个网站感兴趣的人非常少,他们都没有兴致打开电脑,向浏览器里输入网址,查看网站的内容。

“是的,基本上没有人在看!”阿尔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另外,我在Camorld网站上更新的博客文章,还有布拉多克BBS上发的帖子,反响也很冷淡。”

“嗯,这个也不奇怪,阿尔文你不要自责,毕竟这是我的个人网站,大家不感兴趣也是正常的,”王雷看到阿尔文懊恼的表情,连忙出言安慰。

“看来,我们要做出一些改变,在网页上增加一些内容。”

“我也想过,可是增加什么内容呢?新闻、笑话、散文、……或者别的什么?”阿尔文苦恼地罗列着他能想到的东西,每一种都似乎有人看,但都很难保证大家会看他们的网站,因为类似的网站太多了,他们不可能做得更加出色。

“阿尔文,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做一个这样的网站,类似我们现在做的布拉多克人俱乐部,让大家在网站上互动,我说的不是BBS,BBS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应该还可以做别的事情……”

王雷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太清楚,他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这个网站,就像是布拉多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门牌号,相互之间可以和现实中一样,可以相互打招呼、上门拜访、讨论热门的话题,并且向其他人展示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我的竞选资料。”

王雷在构思这个网站的时候,是想吸引到更多的小镇居民,让他们关注自己,但是他的影响力有限,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并不能吸引大家点击这个网站。他只好换一个角度,让大家都上网,都在网上有这样一个主页,那么他们就会来了。

只要他们来到这个网站,再让他们关注自己,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雷克斯,你是说一个像Camorld那样的博客网站?”阿尔文的眼眸突然像小灯泡一样闪亮闪亮的望着王雷。

“博客?不不不,博客太复杂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自己的日记写在网络上,你知道的,一直以来,写日记的都很少。”

“我是说,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个类似博客的主页,但是他们不需要写什么,他们可以有一个类似ICQ的好友圈,但是也不一定要聊天,他们可以去敲敲门、打个招呼,甚至做做恶作剧……”王雷有些信心不足地说道,他知道写博客的人很少,ICQ对超过三十岁的人来说,也很陌生,这个网站只有尽量简单,并贴近日常生活,才有可能被大家接受,但是,真的能够接受吗?他不能确定。

“我有点明白了,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阿尔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似乎有点明白王雷的意思。

王雷和阿尔文又继续交流了一下网站的细节,虽然他们还不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网站,会不会有人喜欢,但是直觉告诉他们,那似乎会非常有趣。

想想看,每个人在网络上都会有一个家,每天坐在家里就可以跟自己的好朋友打招呼,甚至逗逗对方,还可以将一些有趣的事情告诉大家,那是一种多么有趣的生活。

不管是大家都知道的BBS、ICQ,还是用的人很少的博客、技术男热衷的个人主页,似乎都没有这样有趣。

“关键是简单、方便!”王雷对阿尔文说道,不够简单的话,那些上了年纪的小镇居民,可就不知道怎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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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网站没有?是一家之言,目的是给大家带来快乐,有些枝节,大家就不要太较真了,反正主角肯定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那么,改变一个网站的命运,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大家觉得呢?主角的路线是从政,当然也会偶尔越界,这在米国的政治文化中,倒是很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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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媒体报道

“我爱布拉多克,并且始终坚信,布拉多克的历史与传统可以得到延续,可能有人会觉得,为什么你一个年轻人要谈历史和传统?我会告诉他们,这是我们布拉多克很多少年的共同愿望,我们不想以后的学弟学妹没有球场、没有图书馆……”

面对电视镜头,王雷侃侃而谈。今天他穿了一件深色的西服,发型也很传统,整个人显得很老气,当然,这是相对他的年龄来说的,可以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艾米丽的工作效率很高,或者说,匹兹堡的地方媒体反应很快,匹兹堡邮报、匹兹堡论坛报、匹兹堡有线新闻台都在第二天派出了记者,艾米丽并没有仅仅联系一家媒体,而是广泛撒网,希望有尽可能多的媒体对王雷进行报道。

不过,她们所能做的也只是提供新闻线索,媒体会不会感兴趣、什么时候会来,如何进行报道和解读,那不是他们可以影响和控制的。

事实上,邮报和论坛报的记者只是对王雷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采访,然后就离开去别的地方采集资料,只有新闻台的记者对这个新闻很感兴趣,问了很多问题,并且拍了一些视频资料。

这个叫瑞秋.麦克亚当斯的女记者很年轻,只有二十岁,还在大学读书,纽约大学戏剧表演系,这不是美国的纽约,而是加拿大多伦多的一所公立大学,瑞秋也是加拿大人,她的家在伊利湖畔的圣托马斯,这是一个拥有三万人的小城市。

圣托马斯与宾州的伊利隔湖相望,距离匹兹堡也不远,瑞秋是大学戏剧团的演员,今年曾到匹兹堡演出,假期通过相熟的关系,在电视台获得一个实习的机会。

瑞秋对这个新闻很感兴趣,她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新闻题材,或许可以借此打开她在电视台工作的局面。

“非常棒,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上你的!”瑞秋笑着说道,脸颊上露出两个迷人的深深酒窝,她的嘴很大,但是并不难看,有点像影星茱莉亚.罗伯茨,她看起来活力十足,充满青春的动感,并且优雅而甜美。

王雷忍不住将瑞秋和艾米丽比较,瑞秋是那种典型的白人少女,骨架比较大,脸型与五官也很大气,两个小酒窝则显出她的甜美。

艾米丽据说有四分之一的亚裔、四分之一的拉丁裔、还有一半的白人血统,她身材高挑,但是更加颀长,脸蛋五官更为精致和圆润,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

最终比较的结果就是,艾米丽胜出,当然,瑞秋的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非常吸引人的魅力,但是那和王雷无关,他只希望对方能够在电视上多为自己说一些好话。

“那么,这个采访会在什么时候播出?”王雷笑着问道。

瑞秋收着她的笔记本、笔和采访用的alkman,随手拢了拢黑里泛着棕色的长发:“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台里会感兴趣,并且尽早安排的。”

“噢,但愿吧!”王雷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但是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对方只是一个实习生,节目什么时候播,甚至能不能播,她都没有发言权。

不过,瑞秋是真的对这个新闻很感兴趣,在送走台里的摄像师以后,她又独自留下来,打算更深入地了解一些情况。艾米丽主动提出帮忙,向她介绍小镇的历史、现状,一些重要的建筑,她们还到图书馆、医疗中心,镇政府的办公室看了看,并且和布拉多克人俱乐部、我爱布拉多克志愿者协会的人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有了,报纸上有了!”

第二天,大家像往常一样在球场上碰面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报纸,有的拿着《匹兹堡邮报》、有的拿着《匹兹堡论坛报》,也有人拿着两份报纸。

“雷克斯,邮报上有你的照片,酷!”

邮报和论坛报分别是匹兹堡地区发行量第一、第二的报纸,两家报社的立场也不尽相同,邮报更加偏左,而论坛报的立场则偏向保守。

同样是布拉多克的竞选新闻,两家报纸报道的方式却又完全不同,邮报的标题是“十八岁的镇长候选人试图拯救钢铁小镇”。

“标题很勾人,对不对?”王雷笑着说道,作为亚裔,他们家里也订阅了一份邮报。

这篇新闻以王雷参加竞选为由头,详细报道了这次选举的背景、王雷参加竞选的原因、他的施政纲领与愿望,同时也介绍了另外一个候选人霍克的情况,最后又提到布拉多克的历史和现状,内容比较详细。

文章的最后说:布拉多克小镇面临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它们很可能在钢铁工业衰弱以后逐渐消亡,两位候选人都希望用政府的力量改变小镇的命运,十八岁的雷克斯.王寄望于小镇的历史和传统,希望建设一个文化小镇;比他年长二十岁的霍克曾经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他寄望于新经济,希望小镇能够像匹兹堡一样,实现产业转型,哪一种方式更适合小镇的发展?他们谁又能得到小镇的支持?十天后,布拉多克的镇长选举将为我们揭晓最终的答案。

“但是,霍克那家伙也上报纸了!”

“该死的邮报!”

邮报在提到王雷的同时,也提到了霍克,在最后的总结中,言辞更隐隐支持霍克,这让大家都非常不满。

王雷也是,不过他还是笑着道:“没关系,霍克并不缺少曝光,这对他的作用并不大,对我们就不一样了,我敢说,现在的布拉多克,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主张,我们的机会正在变大。”

事实也是如此,霍克不缺少曝光率,更不缺少知名度,否则,以他的能量,早就可以让媒体报道布拉多克的竞选,但是他没有,或许他很清楚,新闻和广告不同,不会将聚光灯仅仅对准他一个人。

论坛报的标题则是:十八岁少年竞选镇长,传统能否复兴?

作为一份保守派的报纸,论坛报没有大张旗鼓地报道布拉多克的竞选,以及王雷和霍克的经济主张,那和保守派坚持的小政府和自由市场理念相悖,他们报道的重点是布拉多克人俱乐部和我爱布拉多克志愿者协会,以及王雷提出的“社区复兴”计划,仅仅是稍微提到了一点背景资料。

对王雷来说,好消息是论坛报似乎对“社区复兴”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并且没有更多介绍霍克的资料,更没有偏向性的语言。

坏消息则是,他最最迫切想要让大家知道的经济振兴计划,论坛报只字未提。

“噢,谁说媒体一定要客观公正?同样一个事情,他们可以换着法子说!”王雷甩了甩手上的报纸,略带嘲讽地说道。

“当然,每家媒体的立场都不一样,他们都缺乏责任感,目的只是追逐订阅和利润。”道格拉斯将那些没有用的报纸都收起来,他是一个环保主义者,热心做各种各样的义工,目标是拯救水深火热的地球。

艾米丽用白嫩的手指梳理着长长的秀发:“咯咯,道格说得对,邮报和论坛报的读者不一样,我爸爸就喜欢看邮报,妈妈则相反,她喜欢看论坛报。”

“雷克斯,有个好消息。”

科林一直在看报纸,似乎要做一个词汇甚至字母的数据统计,他突然点了点论坛报上的那篇文章:“他们似乎想做一个系列报道。”

“系列报道?”王雷从台阶上跳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对他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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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巨大反响

是的,在这篇新闻的旁边,还有一则短小的编者按,他们对王雷提出的“社区复兴”表现出极大的关切,并提到王雷曾经跟记者说起的《独自打保龄》,他们打算就这个话题进行一个深入的系列报道。

“哇哦,这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王雷笑着拍了拍报纸,虽然论坛报关注的并不是竞选或者他本人,但是“社区复兴”是他的竞选纲领,也是他首先发起的,这个话题炒得越热,对他来说,好处就会越多。

好消息接踵而至,匹兹堡有线新闻台,这一家隶属全美三大商业广播电视公司之一NBC的地方电视台也在晚间的新闻中播出了“十八岁少年竞选小镇镇长”的消息,瑞秋还告诉艾米丽,新闻台会根据观众的反馈,决定是否进行跟踪报道,目前看来,情况还算不错,台里有这方面的意向。

“该死的!”霍克恼火地将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大屏幕的电视,然后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霍克,你怎么了,是担心那个小娃娃吗?”霍克的妻子,一个刚刚年过四十岁,但脸上已经爬满皱纹,皮肤显得格外松弛的中年妇女不满地拿起一只蛇果,吭哧吭哧地咬着。

“这个新闻没有那么大的魔力,我们的宣传声势浩大,你肯定当选!”

霍克直起身子,恼火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能够赢,但是这些小混蛋太能惹麻烦了,如果不能以绝对优势当选,我就算赢了,也是一个闹剧。”

霍克实实在在感受到压力,上了报纸和电视,意味着这件事将会成为大家的焦点。

全镇三千人,接近两千的适龄选民,上届投票的只有不到四百人,他得到的票数也不过两百多。

这两年任期,他的工作还算可以,没有犯错,也没有出色的业绩,这次能够拿到的票数顶多和上一次持平,也就是两百多不到三百票,如果剩下的那些人,出于反对他、觉得十八岁的镇长挺有意思、或者其他什么心理,给雷克斯投上一票,他这个票数可就不是那么保险了。

“那就继续加大力度,他们不是上报纸了?那咱们就天天上,压死他们,”霍克老婆做了个切掌的动作,气势汹汹地说道。

“雷克斯,真是棒极了!”

王雷和伙伴们刚在家里看完新闻,兴奋地在一起拍手欢庆,上电视的机会可不多,这说明他们正在被关注。

“雷克斯!”胡淑英拿着电话,向王雷摇了摇,让他过去接听。

“是亚伯爷爷。”

“亚伯爷爷!”王雷接过电话,突然意识到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心里顿时一阵狂喜:“爷爷,你看电视了吗?”

“是的,雷克斯,你做得非常棒!”亚伯爷爷在电话里轻声说道,他称赞了王雷提出的“社区复兴计划”:“非常棒,我想你应该认真地看过那本书了。”

“是的,亚伯爷爷,我认真的在看,并希望实践他们,”王雷让大家安静下来,认真地说道。

亚伯在电话的那头笑了:“非常好,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好镇长,但是复兴社区这件事,我会支持你的,有什么需要或者疑问,记得来找我。”

“谢谢爷爷!”

雷克斯有些失望地挂上电话,亚伯爷爷还是不肯站出来帮助他竞选镇长。

“雷,亚伯爷爷不想影响大家做出选择,这就是我们跟你说过的,中庸之道,”胡淑英在旁边说道。

“我知道。”王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转身对伙伴们说道:“好消息,亚伯爷爷看到我们的新闻了,他会支持我们。”

“哇喔!”大家发出兴奋的欢呼,亚伯爷爷是镇里的长者,大家几乎都是听着他讲的故事长大的,对这个老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敬意。

“艾米丽,明天你去亚伯爷爷家里,将我们的报纸送给他,并请他题词,或者写些什么。”王雷笑了笑,老人不愿意站出来,也要让他发挥正能量。

王雷家的电话铃声开始响个不停,布雷迪、艾瑞克等人纷纷打来电话,向他表示祝贺,并对“社区复兴”计划的前景表示乐观。另外还有一些他们并不熟悉的人将电话打给王雷的父母,向他们问起详细的情况。

“如果瑞秋的专题报道计划可以实现,那就好了!”艾米丽笑着说道。

电视的影响力,似乎远超报纸,仅仅是一小段新闻,就已经在布拉多克引起巨大的反响。

如果能够持续报道,结果不言而喻。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会很难,别忘了霍克的影响力,NBC和新闻台可都是左倾的,与民主党的关系非常好,霍克在匹兹堡民主党中影响巨大。”

邮报的反应就能说明问题了,霍克无法阻止这个新闻登上邮报,但是他可以影响邮报的态度,他们只是简单报道了一下了事,用语甚至更偏向霍克。

如果不是瑞秋,新闻台的报道恐怕也不会如此客观,媒体都是有立场的,就看谁能够影响甚至掌控媒体。

看完电视,王雷和科林、艾米丽商量着第二期小报的编排,第一期小报已经印好了,道格拉斯、卢卡等人晚上就会将报纸塞进小镇居民的信箱。

这份报纸名叫《布拉多克人》,最终定版的是八开两版,也就是一张八开白纸印上两面,如果不是版面错落有致,倒更像一张大块头的传单。

小报的头版登着王雷的资料,他的竞选纲领,以及布拉多克人和我爱布拉多克两个组织的活动情况,二版也就是纸张的反面印着一些竞选笑话、发展案例、时事评述等等,都是阿尔文从网上搜集的文章,看起来很有趣。

王雷负责确定方向、版面安排的整体思路,艾米丽负责整理稿件、有的还要她亲自撰写,科林则要用排版软件进行版面编排,然后通过王扬印刷。

因为白天事情比较多,所以他们要在晚上就确定版面,科林的特殊能力让他们省了很多事,不需要在电脑上进行操作,他只要看一眼文章的段落和字数,就能算出他们要占据多大一块版面——通常误差都是微乎其微,因此很快就能敲定最后的版面。

王雷希望这份他们自己掌控的小报,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王雷才有机会打开脑海里的总统书,并一眼看到上面的变化——一枚新的徽章出现了,它是“小镇之星”徽章,这是对他登上新闻媒体,成为新闻人物的奖励。

“小镇之星”徽章可以兑换初级“小镇之星”光环,这种光环可以提高他在小镇居民中的知名度和好感。

“太棒了!”

王雷忍不住叫好,这是一个全地图覆盖的魅力光环,并不像“少年领袖”、“社区之友”这种特定光环,只能够影响特定的某个人群。

小镇之星光环能够影响的人群也是特定的——小镇所有的居民,这对他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可惜,小镇之星徽章刚刚点亮一半,他获得的经验和声望还不够,不足以兑换小镇之星光环。

必须得继续提高媒体上的曝光度!王雷无奈地翻过这个页面,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打开模拟训练光环,这几天他忙得团团,现在才有机会体验这种新出现的模拟光环。

确定使用光环以后,总统书提供了一些特定的场景,总共是八个,级别越高的模拟光环,提供的模拟场景越多,高级光环甚至可以自己虚构,完全随心所动。

王雷选择了“万人集会”的场景,确定以后,他立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万人集会的演讲台上,面对着密密麻麻、蔚为壮观的人群,他们的呼吸声都像伊利湖的波浪,呼啸着扑面而来。

场景很真实,王雷甚至可以看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的人在向他大吼大叫,比划着粗俗的手势,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模拟环境,绝对会以为是真的。

哪怕知道,王雷也感到压力巨大,在数万人面前演讲,那和在数十人、上百人面前演讲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王雷站在话筒前,刚刚张开嘴巴,就被一阵呼啸而来的声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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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咱也上推荐了,能不能成为“媒体之星”,可就看大家的了。今天书评里居然出现一个帖子,说我的会员点击少,推荐票多,说我刷票了。尼玛啊,我这个数据需要刷吗?新人榜首页都没上,分类新人榜末尾晃悠,有这样刷票的吗?当然,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咱们的读者投票热情比较高,我要感谢大家。点击少是因为没有上推荐,除了原来的几个章推,曝光率太低,现在上推荐了,点击肯定会上来,但还是要请大家多投票,请大家积极参与社区生活和社区建设,将这本书推上去,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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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持续发酵

PS:周一,请大家给我投票,让《总统》登上首页的新人榜,这就是一次竞选,请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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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真的有连续报道!”

第二天早上,在橄榄球场,艾米丽挥了挥手上的报纸。

王雷拿过来一看,是论坛报,标题是“十八岁少年竞选镇长,传统能否复兴系列报道之二”,报道提到了布拉多克,但是内容的主体却跟布拉多克无关,也没有提到王雷的名字,文章调查了匹兹堡其他社区的情况,得出一个和《独自打保龄》类似的结论:社区生活正在变得衰弱,亟待复兴。

“嗨,跑题了,都快跑到火星上去了,看来得找论坛报的记者谈谈。”王雷快速扫了一遍,拿着报纸在手上甩了甩,笑了笑说道。

是跑题了,不过还是能让他得到的注意力继续保持,标题上那个十八岁少年指的可就是他,那枚“小镇之星”徽章,也随着他的知名度增加,而在缓缓点亮。

“邮报上面有霍克的广告,四版,一个整版。”艾米丽却撅起娇嫩的红唇,伸手点了点报纸。

“什么?”王雷连忙翻到四版,是一个整版的广告,霍克风度翩翩站在那里。

“哇,大手笔!”王雷忍不住惊叹。

“霍克这个婊子养的真有钱。”卢卡爆着粗口。

“没关系,霍克增加广告的投入,说明他害怕了,让我们继续加把劲,将他彻底干翻!”王雷笑着说道,抓着印有霍克广告的版面,轻轻一撕,给撕成了两半,然后扔给环保主义者道格拉斯。

他的这个动作,又让卢卡发出一阵怪叫。

“雷克斯,布拉多克有四成的人订阅邮报,只有三成的人看论坛报。”科林放下手中的报纸,缓缓说道。布拉多克是美国的贫困小镇,白人之外的少数族裔占到人口的六成,所以左派的观点一直更受欢迎。

王雷的立场也是左派居多,但是左派的邮报却不能给他帮助,反倒是右派的论坛报在做持续的报道。

“没关系,还有其他报纸,还有我们自己的报纸。”王雷笑着说道,邮报的影响力是大,但是还不能够一手遮天,正如美国的媒体大多偏左,在克林顿当选之前,保守派却牢牢把持总统宝座长达十二年。

更何况,随着邮报、论坛报、有线新闻台的报道,王雷这个十八岁的“政治新星”(《论坛报》)已经像一柄利剑,刺破厚厚的云层,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道。

首先是匹兹堡地区的另外几家报纸,都开始陆续关注布拉多克的选举与十八岁的候选人,他们或者转载,或者通过实地采访,纷纷从各自的角度解读新闻涉及的两个主题:社区复兴与没落工业区的经济振兴。

专注本地新闻的《匹兹堡城市导报》在他们周三的报纸上写道:“在匹兹堡的周围,有很多市镇像布拉多克一样,都在钢铁工业没落后陷入衰退,只有极个别幸运者能够走出泥潭,实现产业转型。布拉多克的两位候选人提出各自不同的路线,到底哪一种能够胜出?是否能够引领小镇走出衰弱?特别是十八岁候选人提出的社区复兴与和传统相结合的经济振兴路线,都很有新意,但是他有没有能力、有没有机会去施展他的计划?我们将继续予以关注。”

城市导报每周一期,以深入报道为特色,立场也相对比较公允,报道内容也十分有利于王雷。

《新匹兹堡传讯报》则是一份非裔报纸,主要读者是匹兹堡地区的非裔黑人群体,他们报道的标题是:“十八岁华裔竞选镇长、少数族裔的年轻一代参加政治更显积极”。

另外,像犹太人报纸《匹兹堡犹太人纪事报》、乃至教会报纸《匹兹堡天主报》、匹兹堡大学的学生编印的《皮特新闻》,也都陆续进行了转载和报道。

匹兹堡的另外一家电视台,美国三大商业广播电视公司CBS所属的匹兹堡地方电视台KDKA-TV、KDKA广播电台也派人到布拉多克采访拍摄,并在新闻节目中播出。

随后,有线新闻台出于新闻竞争的考虑,并认为前期报道的新闻节目反响热烈,终于派出专门的摄制组,对布拉多克的竞选进行追踪报道。

这一次,新闻台由一个老练的中年男记者领队,瑞秋只能打下手,但在她的影响下,新闻台对王雷进行着重的关注,并且以他为脉络,串联整个专题新闻。

现在,基本上每一天,卢卡都能在报纸或者电视上,找到王雷或者布拉多克的名字,然后不停发出惊叹:“哇,我们又上报纸了!”

是的,是“他们”,他们是一个团队,任何一点成绩的取得,都归功于这个团队。

随着新闻媒体的宣传,一些公众组织也开始将视线集中到布拉多克,美国青年服务组织YSA、挽救失足少年组织“福拉卡-法塔赫”,农村青少年组织4H俱乐部、匹兹堡的非营利组织“托马斯莫顿中心”等等大大小小的协会和俱乐部,纷纷联系王雷,希望了解他的“社区复兴”计划的详情。

他们的介入又促使媒体继续关注布拉多克,YSA和莫顿中心甚至考虑出资资助这个项目,但是要经过严格的考察。

王雷他们自己编印的小报《布拉多克人》也开始在每天的早上出现在布拉多克居民的信箱中,他的风格与那些匹兹堡的报纸截然不同,版面简陋,但是每天都会刊登一些发生在布拉多克的事情,或者描述某个大家都知道的小镇建筑,还会有一些街头巷尾的琐事,让大家看着很亲切。

当然,也少不了某个候选人声嘶力竭的自我推销,助选人的大肆吹捧。

布雷迪、艾瑞克、贾克森、沃克等人,都成为素材的提供者,就连卢卡也每天惊叹:“哇哈哈,我也上报纸了。”

“一份小学生涂鸦的报纸,狗屎一样!”霍克每天看到这份丑陋的小报,都要破口大骂,但是确实有人喜欢看。

从反馈的情况来看,这份小报甚至已经成为小镇居民阅读率最高的报纸,高达八成以上,远远超过《匹兹堡邮报》。

在距离投票日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阿尔文连续赶工的新版网站也终于上线了,这个网站的框架就像王雷设计的那样,每个人都可以在上面注册,然后拥有一个个人主页。

和那些个人网站不同,这个个人主页是标准化的,上面包括拥有者的照片、名字、门牌号码,还能够显示心情、发表简单的留言、撰写日志等等。

访问者可以在被访问的个人主页上留下自己的足迹,譬如敲门、签名、评价等等。

最初创建网站是为了王雷的竞选宣传,所以又特别设计了一个投票功能,访问者可以在其他人的主页上投票,然后按照得票数的多少,会有一个得票排行榜。

这个网站上线以后,王雷他们抢先试用,然后又介绍给俱乐部与互助社的成员,并通过小报重点介绍。

暂时来说,这个网站的功能也不健全,BUG很多,速度慢、操作也不方便,但是网站推出去以后,当天的注册人数就已经突破一百人。

“今天拜访了第五大街的艾莉娜、艾玛和野营大道的马特、迈克尔等人,迈克尔的发型非常酷,艾玛家的拉布拉多很有爱,他们的问题给了我很多启发。”晚上,王雷在上面留了一句话。

“雷、辛苦了!”

“我也很喜欢艾玛家的拉布拉多,它的眼睛特别可爱。”

艾米丽、阿尔文等人很快对这条留言进行了评论,并且按了一下页面上的大拇指,也就是“顶”的按钮。

他们的评论和动作出现在他们的主页动态上,然后又被其他人看到,很快,王雷的留言就被更多人看到,包括刚刚注册登录的艾玛等人。

这个网站就像一个网络,每个人都是上面的一个节点,他们的信息在网络上传递,形成交流和互动,他和现实的社交网络非常相似。

网站的情况,特别是互动中出现的一些趣事,被刊登在《布拉多克人》这份小报上,很多人通过这份报纸,才知道小镇在网上似乎又多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接下去的几天,网站的注册用户每天都以一百多人的速度在增加,短短几天功夫,就突破了一千人,并且还被一直关注着布拉多克的媒体注意到,他们的记者发现,通过这个网站,似乎能够更及时地了解布拉多克的动态。

“这个网站,正在将小镇的居民凝结成一个互联网上的社交网络,并且远比现实更加活跃,我们似乎看到社区复兴在互联网上率先实现……”终于,有媒体在报道中提及到这个刚刚诞生不久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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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投票日

PS:前面一章终于审核通过了,大家记得去看啊,这是第二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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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文章、编印报纸、上街演说、拜访选民、做义工,上面对面网,王雷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而为了打消大家对他年龄的疑虑,王雷还特地请瑞秋找到一套《孤星男孩》的录像带,然后出钱在图书馆二楼的活动室播放。

虽然来看的人并不多,但是消息已经通过“面对面网”、《布拉多克人》传递出去,特别是“面对面”,在注册人数突破一千人以后,已经成为布拉多克最热闹的地方。

这一天,王雷早上起来,意外的发现胡淑英和王家明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他,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雷克斯,今天穿这套衣服吧,他会给你带来好运的!”胡淑英微笑着从茶几上拿起一件崭新的上装,那里放着一套西服,还有一双锃亮的牛皮鞋。

胡淑英拿着衣服,放在王雷身上看了看:“嗯,看上去挺合身的。”

王雷愣了愣,他记得这件衣服,大约两个月前,他们一家人去匹兹堡,在那里的服装店看到这套衣服。本来打算买回来在成人礼的时候穿的,后来他决定参加竞选,就将钱省下来,没有买,没想到这套衣服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呃,爸爸、妈妈,谢谢,但是……”王雷想要说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是投票的日子,小镇的选民将在今天投票,决定谁将成为布拉多克的镇长。

“啊,今天要投票了?真是不知不觉!”王雷挥了挥手,突然想躺到沙发上,这些天是他十八年生命中最累的,不过他马上意识到,投票还没有结束,结果还没有出来,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他还要抓住最后的一点时间,冲刺一把。

通常,投票站会在早上的六点正式开放,然后到晚上六点关闭,选举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会连夜统计票数,然后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公布结果。

王雷五点就起床了,这些天他都起得很早,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连忙去了一下球场,他来得最早,然后是科林、阿尔文、道格拉斯、艾米丽等人,最后才是卢卡。

“科林,你怎么不记得今天是投票日,你这个计算器也有出错的时候吗?”一见到科林,王雷就拿他开玩笑,大家都忘了今天就是投票日,他们的弦都绷得太紧了,只知道八月十一日投票星期六投票,却紧张得忘记了投票日已经来到。

“哈哈,要是支持霍克的选民都忘记是今天投票,那就太棒了!”卢卡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有节奏地扭动他的大屁股。

“你们说,我们在路上做个横幅怎么样,上面就写:距离给霍克.斯宾塞投票还有三天,会不会有很多人三天后再来?”大家围着球场慢跑,王扬转动着眼珠,想出一个馊主意。

“哈哈,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大家都笑,只有科林摇了摇头:“不行,这是违法的。”

“雷克斯,放心吧,你一定能够当选的。”艾米丽跑在王雷的旁边,不时转过头看看他,担心他会感到紧张,因为艾米丽自己就很紧张。

王雷转过头,给了艾米丽一个灿烂的微笑:“当然,我会当选的。”

其实,王雷并不确信自己能够当选,他甚至不敢多想结果,除了年龄资历,作为一个华裔,面临的难度也会更大。美国是个多种族的移民国家,种族融合做得还算不错,但是各种隐形歧视还是存在,譬如说亚裔特别是华裔参政,总是会有人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他也有机会,布拉多克的人口当中,白人只占四成,另四成是非裔黑人,拉丁裔、亚裔各占一成左右,亚裔虽然是绝对少数,但是少数族裔在人口中的比例,却超过了白人,加上他们一家早已融入布拉多克,人缘很好,这就使他的族裔劣势不会那么明显。

从运动场回来,王雷在胡淑英的帮助下,很认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穿上那套藏青色的西服,白色衬衫,并且给自己打了个领导,比成人礼那天还要显得隆重。

然后,他们一家步行前往设在图书馆的投票站,为了方便选民投票,小镇今天一共设置了四个投票站,选民可以在任意一个投票站领取选票并进行投票,但是不能够重复投票。

卡耐基图书馆是最主要的投票点,每次选举都会有一半左右的选民会在这里投票,所以当王雷一家来到距离图书馆还有不到百米的地方时,就已经看到霍克的助选人员,霍克本人也站在距离图书馆大门十几米的地方,面带微笑,与来得比较早的选民打招呼。

根据宾州的法律规定,候选人也可以进入投票站投票,并在投票站外面进行竞选活动。但是,任何助选的人和活动,都必须远离投票站40英尺,并且不能携带任何带有竞选口号、标志的物品进入投票站,也不能够使用不礼貌的语言和肢体碰撞骚扰选民。

艾米丽、科林他们这时候也在另外几个投票站,展开助选活动。

“嗨,雷克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的社区复兴计划可以继续下去。”霍克看到王雷,很有风度地上前打招呼。

王雷也笑着和霍克握了握手:“斯宾塞先生,不管结果如何,我也希望你能够继续热爱布拉多克,支持布拉多克。”

“那是一定的,我们应该携手让布拉多克的明天变得更加美好。”霍克大声说道,让周围的人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大度,以及对布拉多克的爱。

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已经将王雷置于和他同等的位置。

让王雷有些意外的是几家媒体也早早派出记者,来到现场,包括新闻台和KDKA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师。瑞秋咧开大嘴巴,笑着和王雷打招呼:“嗨,雷克斯,今天你有没有信心当选?”

王雷连忙拉了拉衣服,瑞秋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边还有一台摄像机,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她已经成功得到台里的信任,并且赢得了独立报道这次选举的机会。

“当然,我觉得布拉多克的居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我可以和他们一起建设更加美好的布拉多克。”王雷笑着说道,表现得很稳重。

虽然相熟,瑞秋将话筒伸到王雷面前,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但是,根据我们刚刚对准备投票的选民进行的调查,他们大多数都不看好你,认为霍克才会当选。”

“噢,可能是我的支持者都比较谦虚吧,是不是?你们会投我的票的吧?”王雷笑着和那几位旁观的小镇居民打招呼。

他们看到电视记者在采访,都围在旁边看,听到王雷的话,顿时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雷克斯,你可真不谦虚。”

“是的,我会投你票。”

“噢,雷克斯,你说错了,我只会给自己投票。”

这一个月的时间,王雷几乎拜访过小镇的每一户人家,总共八九百户,与有的人接触了不止一次,每次他都会记录下他们的名字、特征、政治观点、遇到的问题和期待等等。

“布鲁克,我只是实话实说。”

“马奎斯,谢谢你的支持,我不会让你,让大家失望的。”

“布丽奇特,我也觉得你是我的最大对手,只是,为什么你的名字不在选票上?”

王雷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他甚至能够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布鲁克、马奎斯还有布丽奇特都微微一愣,他们和王雷并不熟,在王雷参选以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王雷这个人,也不认为王雷以前就认识他们。

这家伙,似乎挺厉害的啊!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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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投票(第三更)

PS:投票、投票了,大家一起来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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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生活得更好,请给雷克斯投票。”

在卡内基图书馆门口的道路上,胡淑英和王家明也成为王雷的助选人员,向前来投票的居民发放传单和样本选票,争取他们手上的选票。

样本选票是按照真正选票的样式和内容印制的,因为选票上不仅仅有镇长候选人的名字,同时还要选出镇议会议员、以及另外一些需要进行公投的项目,这些内容都在同一张选票上,有的人看不仔细,很可能就填写错了。

有了样本选票,选民只要依样画葫芦进行选择,那就可以了。

早上六点,投票站正式开启,选民们排队走进图书馆,王雷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到这时候没有人过来,也走了进去。

在入口处的大厅里,工作人员坐在桌子后面,负责核对选民资料,并发给正式的选票。王雷走到那里,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将自己的选民证递过去,另外像驾驶证、护照等证件也可以,甚至因为匆忙,一时没有带来证件的话,也可以先登记投票,回头再进行核对。

总之,整个程序既严谨,又要照顾每个人投票的权力。

工作人员在选民登记薄上找到王雷的名字,将证件与登记的资料进行核对,准确无误,就在上面做个标记,然后发了一张选票给他。

王雷拿着选票走到旁边的房间,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其他选民,只能微笑着点点头,投票站内,是绝对不允许进行任何与竞选相关活动的。

房间里有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被木板分成一个单独的隔断,在隔断里填写选票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和打扰,这是真正的无记名投票。

这张纸质的选票上面,每个候选人前面都有一个空白的圆圈,想要选谁,就将谁的名字前面的圆圈涂黑就可以了,据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使用电子投票机,但是布拉多克财政紧张,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王雷很快填好手上的选票,镇长候选人中,他选择了自己,这是不能也不需要谦让的;然后是镇议会议员,一共要选出五个人,候选人有八个,这是近十几年来,参选人数最多的,显然是受到王雷参加竞选,以及他和霍克热闹的竞选活动的影响。

这八个候选人中,就有王雷的熟人布雷迪、沃克和科林,但是他只能选一个人,王雷就将票投给了科林。

选票的第三栏就是这次提交全民公决的一些重要事项,包括一个降低财产税的税率但是收取服务费的议案,拆除橄榄球场并建设新街区的议案,以及关闭卡内基图书馆、另外整理一个小型图书馆的议案。

除了第一个议案王雷投票赞成,剩下的两个王雷全都投票反对。

这三个议案基本上都是霍克主导的,意在平衡小镇的财政预算,并试图节省财力进行一些必要的建设,其中减税和收取服务费这种方式,往往是保守派共和党人比较喜欢的,可见在施政时,无论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会注意实效,而不会说这个是共和党的做法,民主党人就不会去做。

王雷填好选票以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走到投票箱前,将填好的选票投了进去,至此,他就完成了整个投票的流程。

走出图书馆的大门,他的角色立刻从选民变成了候选人,迎着刚刚走来的准备投票的小镇居民说道:“嗨,萨曼莎,你好,请投我的票。”

“雷克斯,你的记性真不错。”萨曼莎笑着向王雷摇了摇大拇指,但是却没有说她会投谁的票。

“雷克斯,你已经完成投票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投了谁的票?”瑞秋刚刚采访完一位投过票的布拉多克居民,立刻将话筒伸到王雷的面前。

新闻台这次带来了直播车,或许他们此刻正在直播投票的情况,王雷马上笑着回答:“当然,我认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所以我的票当然是投给自己的。”

“哇,真有自信。那么,你认为谁将最终胜出?会是你吗,还是……”瑞秋继续问道,其实王雷觉得这个大嘴女孩的问题真的不怎么样,可能还是实习记者的缘故吧,这样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是的,肯定是我!”王雷指着摄像机的镜头说道。

看到有选民过来,王雷连忙和瑞秋打个招呼,迎上去说道:“维克托,请给我投票。”

“当然,我们的布拉多克之星,你是名人了,我会支持你的!”维克托笑着张开双臂,热情地和王雷抱了抱,这是王雷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他已经拥有“小镇之星”光环,以及“社区之星”、“少年领袖”光环,可以让他得到的支持尽数放大。

瑞秋则转过身,对着镜头咧开大嘴:“各位观众,布拉多克的选举已经开始三十分钟,最早的一批选民已经完成他们的投票,我们一共采访了十三位完成投票的选民,其中有八位认为霍克将会当选,只有三位觉得雷克斯会当选、其中就包括他本人,看来,绝大多数人都看好上一任镇长霍克,并不看好十八岁的雷克斯。”

“另外,只有五个人公开了他们的选票,其中有四票投的是霍克,只有一票投了雷克斯,这是雷克斯自己投的。”

“从我们采访获得的这些信息来看,霍克很有可能获得连任,而我们十八岁的少年雷克斯当选的希望非常渺茫,最终情况会如何,我们将实时追踪报道,请大家继续锁定有线新闻台。”

很显然,瑞秋在做现场的实时报道,有线新闻台在早间新闻中进行现场连线,将实时情况通过电波传递到千家万户。

“雷克斯,情况有点不妙。”

王雷的竞选团队也随时保持着联系,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千方百计让每个人都能手持一台手机,大多是从父母那里暂时借来的。

科林负责观察分析投票站的情况,他在图书馆这边看了一段时间,脸色严峻对王雷说道:“今年投票的人数,似乎比往年更多。”

投票的人多,意味着王雷必须拿到更多的票数,才能够赢得竞选。

王雷点了点头:“我也看出来了,你和大家确认一下,看看那些可能给我投票的居民有没有出来投票,特别是俱乐部与互助社的成员,如果没有,马上联系,请他们出来给我投票。”

“好的,我马上去。”科林点了点头,马上骑车走了。

地方选举的投票率通常都很低,谁能够赢得竞选的胜利,往往取决于谁的支持者投票率更高,谁能够将自己的支持者拉出来,赢的希望就会很大。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谁的支持者出来投票的多,还有就是在投票站外面,谁能够影响那些还没有拿定主意,或者无所谓给谁投票的中间选民,让他们给自己投票。

早上一段时间投票的人比较多,王雷一直坚持到中午,然后随便吃了点胡淑英送来的饭菜,下午又去别的投票站各站了一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六点,投票站关门。

工作人员将连夜点票,而结果会在第二天上午的九点才会公布。

这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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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全城关注

PS:第一更,结果今天就会出来,然后主角就将正式登上美式的官场,开始一段不一样的经历,前面只是开胃菜哦,大家投票将我顶上去吧,让我们一起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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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这里是布拉多克的橄榄球场,现在是上午八点五十分,再过十分钟,布拉多克的选举结果就将在这里揭晓,十八岁的雷克斯能不能竞选成功,成为美国最年轻的在任镇长?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瑞秋站在摄像机前,抱着话筒,语速很快地说道。

昨天有线新闻台在几个时段进行的实时报道,收视率反馈非常不错,预计今天竞选结果公布时的直播收视率将继续攀升,这对刚刚出道的瑞秋来说,是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这一次的选举会有很多人、很多媒体进行关注,匹兹堡邮报、匹兹堡论坛报、城市导报、新快讯报、天主报、犹太纪事报,以及独立报纸匹兹堡大学的《皮特新闻》、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格子》、博恩特帕克大学的《全球》等都向现场派出了记者。

匹兹堡地区的几大电视台,CBS的KDKA-TV、ABC的ATE-TV、福克斯的PGH-TV以及其他几家地方电视台也都派出了记者和摄像师,NBC的匹兹堡有线电视台则会进行现场直播,往常,这都是匹兹堡市选举才会出现的盛况,布拉多克历史上也已经有几十年不曾遇到过这样的盛况。

除了媒体,一些公众组织,譬如美国青年服务组织YSA的阿勒格尼郡分部、托马斯莫顿中心等也都派出观察人员,现场关注选举的结果。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布拉多克选举委员会特地选择了宽敞的橄榄球场作为发布消息的场地,时间接近发布结果的九点,已经有上百位居民早早来到这里,加上几十位媒体和公众组织人员,现场显得很热闹,小镇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根据我们昨天在投票现场进行的抽样调查,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选民认为霍克将会连任,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的选民认为十八岁的雷克斯有机会,另外一些选民则表示结果很难预测……”瑞秋不断在现场的人群中穿行,一边给大家回顾昨天投票的情况,结论似乎对王雷非常不利。

“而在我们的采访中,部分选民公开了他们的选择,其中也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选民投了霍克的票,同样只有百分之十的选民投了雷克斯的票,这些情况似乎都预示着霍克连任的希望很大,十八岁的雷克斯则很难当选。”

“雷克斯,马上结果就要公布了,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瑞秋再一次找到王雷,对他进行采访。

王雷很紧张,心跳加速,手心都是汗,他知道瑞秋正在进行直播报道,尽量让面部的肌肉松弛,露出微笑。

但是他做不到,笑得很勉强。

“我不能确定,是的,无法确定。你知道的,我看了新闻台的晚间新闻,情况很不乐观,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爱布拉多克,我和我的伙伴们将会继续推动小镇的社区复兴,还有经济振兴……我们不希望霍克的新街区计划会实行,不想失去眼前这个球场。所以,哪怕我失败了,我们也会继续反对!”紧张让王雷看起来很拘谨,但是他顾不上了,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他还不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他还不是老练的政客,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雷克斯,不要太悲观了,你会当选的,我、我爸爸、妈妈都投了你的票,可是他们却在镜头前面说,霍克会当选,我想别人也是这样。”艾米丽拉了拉王雷的手,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王雷与伙伴们在一起,艾米丽、科林、卢卡、王扬、阿尔文、道格拉斯,还有另外一些少年朋友、球队里的队友,还有沃克、布雷迪他们,都在球场上聚集着,等待最终结果的宣布。

王雷的父母王家明、胡淑英,妹妹王华等人也都在这里,另外,霍克和他的妻子,还有他的支持者、他的妇女助选大队也都在现场。

“是的,我妈妈也投你的票了,她觉得你很厉害,是布拉多克的明星。”卢卡笑着说道。

王雷心中一动,卢卡的母亲卡米拉一直都不看好他的竞选,多次冷嘲热讽,没想到最后也会投他的票。

布拉多克的明星?是小镇之星光环在起作用吗?王雷顿时多了一点期待,这两天,随着媒体开始对投票和投票结果的关注,他的“小镇之星”声望值持续飙升,除了兑换光环用掉的那一枚,又点亮了一枚,另外一枚也在继续点亮中。

王雷并没有急着使用点亮的徽章,它们可以继续兑换小镇之星光环,但是二级光环需要一枚政治家徽章和两枚小镇之星徽章,暂时还换不了,也用不上,因为大家的票都投了,结果已经注定,已经无法改变。

匹兹堡有线新闻台的画面切换到演播室,两位主持人大卫.约翰逊和佩吉.芬尼根是匹兹堡历史上配对时间最长的一对搭档,他们的节目非常受欢迎。

佩吉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各位观众,布拉多克的选举结果即将揭晓,这不是美国总统选举,或者宾夕法尼亚州的选举,这只是匹兹堡市郊一个市镇的选举,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在关注。大卫,你觉得这件事值得我们这样关注?”

“当然,我认为这件事至少有这样几点值得我们关注:首先,十八岁的候选人雷克斯.王,他在一个月前刚刚度过十八岁的生日,如果当选,将会是美国最年轻的镇长……”

“大卫,美国曾经出现过十一岁的镇长……”

“但那是违法的,并没有得到承认。当然,确实有这样一个特例,大家都觉得他干得好,所以就选举这个孩子担任镇长,他似乎确实做得不错,于是两年后获得了连任。如果大家感兴趣,那么可以去看看《孤星男孩》这部电影,虽然他很烂。”

“但是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美国的政府属于美国国民,我们有权决定他的一切,哪怕法律做出了限制。所以,不管布拉多克的选举结果是什么,也不管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能不能管理好这个小镇,实现他的竞选诺言。如果他当选,那也是人民的胜利!”大卫.约翰逊对着镜头挥了挥拳头,他在节目中总是激情四射,虽然他今年已经过了四十岁。

“大卫,你说得对,不过还是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关注一个小镇的选举?”佩吉说道。

大卫点了点头:“是的,除了十八岁这个让人惊叹的年龄,我们还应该看到布拉多克这个市镇拥有三千居民,这是其他十几岁的镇长们不曾面对的,他们的镇子最多只有两三百居民,有的只有几十个居民。另外,布拉多克在匹兹堡市郊的市镇中很有代表性,它们曾经因为钢铁工业的繁荣而兴起,又因为钢铁工业的没落而变得衰败,现在是他们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样一次独特的选举结束以后,布拉多克能够走出泥沼吗?他能够成为诸多类似小镇获得新生的范例吗?”

“另外,我们还关注到,雷克斯是一个华裔,是的,一个华裔,我无意歧视华裔,但他们出现在竞选中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大卫竖起手指,捏了捏指尖,表示次数真的很少。

佩吉也在旁边道:“华裔们给我的感觉,他们很勤奋,每天都在不停地工作;他们也很精明,总是能够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哪怕是一美分的生意,他们也会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他们又总是非常谦虚,甚至谦虚得过了头,明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们还是会说‘应该可以’……”

大卫马上接过话题:“可能正是这种谦虚内敛的性格,让他们很少参与公众活动,甚至是漠不关心。所以雷克斯的出现让我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喜。他不但自己参与竞选,而且提出了‘社区复兴’这样一个学院派的口号,我想他首先让华裔社区践行这个计划,那样的话,他当选的几率也会变得更高。”

“是的,布拉多克的华裔只有百分之十,而根据我们前方记者在现场的抽样调查,也只有百分之十的选民认为雷克斯能够当选,这是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差距。”佩吉张开他的双臂,展示这令人绝望的差距。

大卫.约翰逊却摇了摇头:“当然,如果你就此认为选举结果已定,急于换台的话,那么你很可能错过一次精彩的、戏剧性的变化,以及一个见证奇迹的机会。因为根据我们调查,有很多没有公开选票的选民,他们投票的对象都是雷克斯,包括这些认为霍克可能当选的居民……”

“啊哈,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佩吉说道。

大卫发出大笑:“哈哈,其实并不奇怪,他们可能是觉得,将选票投给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有点太不严肃,所以不想在镜头前面出糗。”

“哇,还有这种可能?”佩吉做出夸张的表情,突然又变得一本正经,对着镜头道:“那么结果到底如何?好了,我们前方的记者已经传回消息,结果马上就要公布,现在就让我们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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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这是奇迹

PS:当选了,以当选的名义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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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选举委员会的几位主要成员出现在球场旁边的台阶上,领头的就是律师贾克森,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就是这次投票的结果。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那些记者的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全都聚焦在贾克森的身上。

贾克森笑了笑,凑到放好的话筒前,放声说道:“各位布拉多克的居民,以及媒体的来宾,下面我将公布这次投票的结果,不管结果如何,希望大家今后依然可以齐心合力,一起为布拉多克的美好未来而努力。”

贾克森说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然后在大家的催促下,才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页纸:“我首先宣布三项全民公决的结果……”

“噢,我的天啊,贾克森这老头搞什么?”卢卡不满地说道,他只关心王雷能不能够当选,至于什么全民公决,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投票都是按照样本填的。

有线新闻台的直播画面中也响起大卫.约翰逊的声音:“哇,这个老头真是可恶,知道我们都不关心这些。”

佩吉在旁边道:“实际上,这几项公投还是很重要的,不管谁能够当选,都得承认公投的结果,这将限制他们的施政计划。另外,这三项公投都是前任镇长霍克提出的,它们能不能通过表决,也能让我们看到镇长选举的风向。”

“台风已经来了,我们不需要看风向,只想看结果。”大卫代表电视机前的观众,喊出他们的心声。

贾克森显然也知道大家关注的焦点,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否则,大家知道新当选的镇长是谁,恐怕马上就会散去,别的结果将会没有人关注。

提交公决的一共有三个议案:“减税和征收服务费”、“关闭图书馆和新的小型图书馆计划”、“拆除橄榄球场及附近街区并建设新街区计划”。

结果让王雷感到很意外,三个议案全部都遭到否决,就连应当保持绝对的中立的贾克森也说了一句:“虽然这些议案都遭到否决,但是我们希望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境。”

“我怎么觉得霍克的情况变得很不妙?”电视上,佩吉的声音很疑惑。

大卫.约翰逊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是的,这三个议案都是霍克推动的,虽然这并不能够说霍克就会落选,但是,这会不会导致大家对他不满,从而将票投给雷克斯呢?”

“有这种可能,不过更糟糕的却是霍克继续连任,他的政策却遭到否决,这将注定他的第二个任期依然会碌碌无为。”佩吉充满遗憾地说道。

大卫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是的,这是最糟糕的情况,这也是民.主制度必须面对的一个困境,他让决策的效率变得非常低下,这同样是一些强.权国家坚持独.裁体制的最重要的理由,他们能够进行很多美国人无法承受的超级工程,而在我们这里,修建一块几十个平方的绿地,都可能要经过反复几次公决,拖延十几年都不能定下来。”

“但是,相对独.裁造成的腐败、决策失误,以及可能伤害到公民的利益,民.主制度依然值得我们坚守,不是吗?”佩吉在旁边提出反对的意见。

“当然,这并不是今天我们要争辩的话题,我们还是继续关注布拉多克的投票结果。”

“哇哈哈,霍克大魔王完蛋了!”球场上,卢卡高兴地扭起他的大屁股,这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球场暂时保住了,至于霍克当选的话,是不是会继续推动这个计划,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甚至站在另外一边的霍克也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贾克森接着宣布了镇议会议员的选举结果,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胜利者的欢呼,但是他们得到的响应寥寥,大家都在关注最后的结果。

而在镇议员的候选人当中,沃克、布雷迪和科林三个人,只有布雷迪成功当选。

“下面,就是大家最期待的镇长选举结果……”

贾克森的话马上被一阵欢呼声所打断,大家都已经等得迫不及待。

“好了,最精彩的部分来到了,是意料之中的霍克,还是奇迹一样的雷克斯?”大卫.约翰逊就像足球解说一样,发生充满激情的怒吼。

贾克森看着纸上的单词,缓缓念道:“候选人霍克,获得374票……”

“喔!”

贾克森刚刚说出这个结果,下面的话就被一阵热烈的欢呼,以及叹息声打断。374票,霍克上一次当选,得到的票数只有239票,这就是说,霍克这一次得到的票数,比上一次整整多出一百三十五票。

这还没有完,在上次投票中,霍克的支持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三,接近对手的两倍,多出一百多票。

374票,在上一次选举中,几乎就是全部投票。

大家都感觉这次的投票率比上次更高,但是能够高出一倍吗?绝对不可能。

“雷克斯!”艾米丽攥住了王雷的手掌,她知道他为了这次选举付出的努力,生怕他接受不了失败的现实。

“该死的,怎么那么多人给大魔王投票?”卢卡也耷拉下脑袋,显得没精打采。

“雷克斯,不要难过,你还年轻,下次还可以……”胡淑英试图安慰儿子,但是她也很难过,周围这样的环境、媒体的热炒、很多人的关注,让成功者的喜悦加倍的同时,也让失败者感到更加难过。

还会有人关注失败者的感受吗?哪怕王雷十八岁,但是,十八岁的候选人,还是失败的候选人,已经没有任何新闻价值。

只有科林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不断翕动着,似乎在算着什么。

“哈,没关系的,我输了,但是我们的球场保住了,不是吗?”王雷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洒脱一些,不要将那些东西放在心上,但是他又觉得身体空落落的,感到很失望。

他努力控制着负面的情况,让自己不要沮丧,不过是一次失败而已,这次输了,下次再来,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差了。

电视台的摄像机将焦距扫向现场的人群,以及两位候选人脸上的表情。他们站得都比较靠前,此刻,霍克的身边都是欢呼的、祝贺他的人,他的妻子甚至抱住了他,大笑着在他耳边叫着:“哈哈,我说我们会赢的,看到了吗,三百七十多票,比上一次还要多。”

霍克也觉得胜券在握,他满脸笑容,却听不到贾克森下面的声音,他想知道王雷拿到多少票,是百分之十,还是更少?自己有没有横扫对方?

“现场似乎已经开始庆祝了,那边是霍克的支持者,他们认为霍克这个票数已经赢得了这次选举,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布拉多克上一次选举的投票数是379张,霍克获得的374票,几乎相当于上一次的全部票数。”电视上,佩吉解释着现场的情况。

“喔噢,是的,这个票数几乎是铁定当选了。不过,请各位观众不要急着离开,因为我们的记者昨天在现场,他们统计了布拉多克最主要的投票站——卡内基图书馆投票站的投票人数,一共有四百左右的选民前往投票,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仅仅一个投票站的选票数就超过了上一次,加上另外三个投票站,这一次的总票数应该远远超过上一次,可能是五百,六百,但更可能是七百、甚至超过八百!悬念又来了!”

大卫.约翰逊在电视上大声吼道:“是的,虽然我们只是统计了一个投票站,一个主要的投票站,布拉多克还有三个投票站,总票数似乎应该超过七百,会不会超过八百呢?那意味着雷克斯还有机会当选。”

就在其他媒体都将关注的焦点放到霍克,还有失败者王雷身上的时候,有线新闻台的直播镜头却再一次投向台阶上的贾克森。

“哦,他似乎在说什么,可是我们听不清楚。”

“好的,他又要念了……”

“安静,我要再宣读一遍,雷克斯.王的得票是,377票!三百七十七票!雷克斯当选布拉多克的镇长。”贾克森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喧闹的人群,大声喊道。

377对374,三票之差,最终当选的竟然是王雷!

王雷的反应很快,他和科林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哇哈哈,我当选了!”

“雷克斯当选了!”

“377票,我们比霍克多三票!”一向冷静沉稳的科林也忍不住疯狂了,这样的结果,太让人意外,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霍克也是最早听到结果的,他一直在注意听,他没想过自己会输,只是想知道王雷得到多少票,是百分之二十,还是百分之十?自己有没有横扫对手,就像他一直期待的那样。

然而,他却等到一个噩耗般的结果。

他得到了374票,一个创纪录的票数,却以三票之差,输给了对手,一个十八岁,一个月前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对手。这是他的耻辱。

“够了!”霍克突然伸出手,将他的妻子拉到一边,她在那里又蹦又跳、疯狂庆祝,简直就是丑态百出。

“噢——”

“雷克斯赢了?这怎么可能?”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怎么可能”?

艾米丽、卢卡、道格拉斯、阿尔文、胡淑英、王家明、布雷迪……他们都傻掉了,然后纷纷陷入狂喜。

“雷克斯,我们赢了!”卢卡冲向王雷,挺起胸膛,重重地撞过去。

下一刻,两个人“嘭”的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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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当选演说

PS:开胃菜圆满奉上,下一章就是雷的镇长生涯,正式开启美式官场的大幕,为了庆祝,大家赶紧给我投票吧!各种票、各种收,各种点击,谢谢大家!

——————————————

“奇迹出现了,是的,奇迹,这是奇迹。霍克拿到了几乎相当于上一次选举的全部票数,但是,他却以三票之差,输给了对手,一个月前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华裔少年雷克斯。”大卫.约翰逊充满激情的声音在电视上回荡。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获胜的是华裔少年雷克斯,他创造了奇迹,他将成为美国最年轻的镇长。”

“哈哈,霍克已经开始庆祝胜利,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逆转,让我们看看这两位新老镇长,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戏剧性。噢,雷克斯和他的伙伴在撞胸庆祝,我似乎能听到嘭嘭嘭的碰撞声,很有力道。”佩吉在电视里大笑,他们再一次带给观众一场好戏,甚至很多年以后,人们在回顾这段影像的时候,还会听到他们的声音。

戏剧性的,王雷以三票之差,击败对手,赢得竞选,成为布拉多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镇长,同时,也是美国有史以来,千人以上市镇的镇长中最年轻的,他创下了记录。

“雷克斯开创了记录,他的当选没有任何侥幸,在全美投票率日渐下降的今天,布拉多克的投票率比上次超出整整一倍,甚至接近1996年总统选举时的数据,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一次选战非常激烈,双方都在动员选民出门投票。”盖棺论定,新闻台的两位老主播大卫.约翰逊和佩吉.芬尼根轮番对这次选举的情况进行分析。

“美国地方选举的投票率一直很低,但是在布拉多克,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我们拿到的数据显示,这次选举的投票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一点三三,绝对是地方选举中的奇葩。”

两位主持人风格鲜明、合作很默契,佩吉罗列着数据,大卫则充满激情:“这么高的投票率,雷克斯赢了,赢得无可争议、实至名归。让我们恭喜他,正如我们在前面所说,这是选民的胜利,是美国式民.主制度的胜利。”

“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可以击败老资格的政客,当选镇长,原因何在?就在选民的支持,这是美国式的民.主,美国式的梦想成真。”

“雷克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瑞秋在第一时间挤到王雷面前,对他进行采访。

“非常爽!”正在与伙伴们狂欢的王雷突然转过身,指着镜头大声说道。然后他直起身,整理着搞得有些凌乱的西服,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很灿烂。

“很抱歉,我真的很高兴,甚至有点得意忘形。”王雷对着镜头说道,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笑:“哈哈,是的,我非常高兴,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因为我终于可以为布拉多克做更多的事,一些以前就想做,却没有办法去做的事情,我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我。”

“雷克斯,你知道吗,你创造了一个记录,你是全美最年轻的在任镇长了,很多人都在关注你!”

“是的,我知道很多人在关注,我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关注布拉多克,因为,这里一直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帮助布拉多克,我说了,我们要建设一个充满传统、历史和文化的社区,如果你喜欢这些,就别忘了来布拉多克看一看,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王雷在镜头里大声说道。

“哈哈,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雷克斯的年龄了,他进入状态得很快,当选不到三分钟,就开始为他的小镇进行宣传。”大卫哈哈大笑。

佩吉也笑着说道:“严格来说,雷克斯现在还不是布拉多克的镇长,他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够和霍克换班。当然,眼下确实是布拉多克最好的宣传机会,我想他们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媒体同时关注过。”

“是的,不过他们以后不用担心了,雷克斯会成为明星,全美少年们的偶像,华裔的楷模,我们也希望他能够表现得很出色。”

在最初的一阵喧嚣声过后,霍克很大度地走到王雷面前,向他表示祝贺,王雷也向他一直以来为小镇的付出表示感谢,并希望他继续如此。

从这一刻开始,王雷正式以布拉多克的镇长来要求自己,虽然他的表现还有些生涩。

接着,贾克森让王雷走上台阶,给在场的一两百小镇居民、还有到场的媒体发表当选以后的感言。这是小镇选举,如果是总统的话,他们会专门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雷克斯,不用紧张,你是最棒的!”在雷克斯离开之前,艾米丽向他挥了挥拳头,给他鼓劲。

王雷回应一个灿烂的微笑,他知道艾米丽在担心什么,不久之前,他就差点将一个十几人的演讲搞砸,这次现场有两百多人,艾米丽担心他紧张过头。

怎么会呢?站在台阶上,面对数百道关注的目光,王雷很放松,他曾在“模拟训练光环”里面对数万人的大场面,眼前这个场景,实在没有什么可兴奋的。

“谢谢大家!”王雷站在话筒前,看着前面的小镇居民,突然有种非常真切的感动,他们都很普通,很平凡,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很穷,有三分之一的人生活在贫困县以下,他们的身上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自私、贪婪、懒惰、贪图享乐、不敢冒险等等,但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人人生而平等,如果布拉多克的发展好一点,他们应该和匹兹堡的人们一样,获得更多收入,与更美好的生活。

“谢谢所有的布拉多克人,我们就像一个大家庭,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我骚扰过你们中的绝大多数,在这里,我要说声抱歉,但是,以后我可能会经常骚扰大家,请一定不要报警。”

“哈哈!”临时架设的扬声器声音不大,但这次大家都比较安静,很清楚地听到王雷的话,很多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特别感谢那些给我投票的人,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都觉得我不可能当选,新闻台可以作证,你们或许是填错了选票,或者是想来个恶作剧,或者就是随便投的,也或者是想看我的笑话,结果就是我当选了,我得好好谢谢你们!”王雷笑着说道。

下面的笑声又大了一些,大家发现台阶上这个少年似乎挺幽默,具备幽默,才能做一个好官员,至少不会那么一本正经,让人作呕。

王雷又道:“我相信,你们会发现这个选择真是棒极了,因为我是美国最年轻的镇长,可以在这里工作六十年,一直到你们的孩子退休,我还可以继续为你们的孙子服务,你们等于是找了一个最忠诚的终身管家。”

“哈哈,说得好,雷克斯!”有人开始鼓掌,虽然他们知道王雷不可能一直留在布拉多克,他还会去读大学,甚至是竞选州长、竞选总统,布拉多克还是太小了,但是王雷的话还是让他们感到非常舒坦。

“当然,我还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给了我很多支持,有关这一点,我会向选举委员会坦白,他们的大量捐赠,已经无法用美金衡量,所以我不能登记在账目上,他们给得太多,也无法公布明细。我希望这些不会被认为是黑金,虽然他们的价值非常非常高,超过一切。”

“还有我的妹妹,最最可爱的华华,你的储钱罐被我掏空了,我本打算不用他们,但是,你知道的,我得向大家证明我很有钱,他们都说在美国,只有钱多才能够赢得竞选。哈哈,最后我赢了,因为我有一个有钱的妹妹。”

在走上来之前,王雷并没有打草稿,以前他没有时间,后来没有心思,不敢考虑这个问题,直到面对话筒,他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开始即兴演讲。

虽然他用模拟光环刻苦训练演讲,但在此刻,他并没有使用任何演讲技巧,这一切都是他的真情流露,这些感谢,也曾经一直在他的心头盘旋。

终于有这个机会宣泄出来。

“还有我的伙伴们,科林、卢卡、王扬、阿尔文、道格拉斯等等,以及最最美丽动人的艾米丽,你们付出的努力比我还多,尽管我得说,这是一个非常棒的锻炼机会,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我还是会找你们。”

“哇哦,雷克斯,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下次在球场上,你让我击败一次吧!”卢卡叫道,其他人也发出会心的笑声,他们之间,是不用说感谢的。

“我还要感谢很多人,亚伯爷爷、布雷迪叔叔、唐娜阿姨,还有沃克、艾瑞克……哦,我还是不要继续念名字了,否则我得念三千零一十三个,那大概需要七八个小时,大家会不耐烦的,会以为在看奥斯卡颁奖礼,虽然我很想参加,但还是等明年好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记者,也觉得王雷真的非常风趣。

“当然,还有远道而来的各位媒体记者,以及公众组织的观察员,你们很幸运,得以见证一个奇迹,如果你们足够聪明,继续保持对布拉多克的关注,还将见证另一个奇迹,当然,如果你们想参与其中,我们也很乐意提供机会。”

记者们都笑了,明明是布拉多克需要宣传,在王雷的口中,却好像他们需要布拉多克一样,当然,如果布拉多克真的能够创造奇迹,他们肯定是要继续关注,并进行报道的。

就像这次一样,大家都需要新闻。

“布拉多克需要奇迹,因为它已经深陷衰退的泥潭很多年,他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大家给了我一个奇迹,我也希望给大家一个奇迹,但是奇迹的诞生,需要我们大家齐心合力,不管是支持我的,还是支持霍克的,也包括我和霍克,我们都需要团结起来。”王雷突然转换语气,认真地说到布拉多克,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他必须让大家看到希望,并且团结一致。

“请恕我直言,一个月前,谁都不会认为我有机会,十八岁、华裔、一个穷小子,竞选资金可能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没有任何行政经验,而我的对手是一个道德高尚、为布拉多克奉献了很多年,工作卓有成效、口碑极好,并且资金充裕的,曾经很成功的社会精英……”

“我们没有凭籍,只有努力的工作,我和我的伙伴,几乎拜访了每个居民三到四次,我们自己办报纸、做网站、组织互助社、创办俱乐部,这是十八岁的少年能够做到的吗?是的,我们做到了,于是奇迹出现了。”

“我想,布拉多克的复兴不会比这个更难,因为这一次我们的伙伴有三千个,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必将无往而不利,创造新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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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正式履任

“我谨庄严宣誓,我必拥护美利坚合众国及宾夕法尼亚州宪法,并忠实履行布拉多克镇镇长的职责,尽我所能。”

距离那场激动人心的选举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八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上午,王雷在布拉多克镇政厅门口的空地上正式宣誓就职,现场观礼的包括镇议会议员、数十名政府工作人员和小镇居民,以及几乎相同数量的媒体工作人员。

那场选举让王雷成为全美风云人物,几乎每天都要接受媒体的采访、参加脱口秀节目,甚至登上《纽约时报》的头版,并险些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

这些并不是王雷想要的,他更希望踏踏实实做一些事情,但他不得不去适应,提高知名度、经常和媒体打交道,能让他获得更多的信息和资源,对他的成长和工作都很有帮助。

“雷克斯,正式履任的感觉怎么样?”当王雷宣誓完毕,并做了一个简单的就职演说以后,媒体记者们一拥而上,那些麦克风几乎戳到他的脸上。

“非常棒,他让我充满责任感与使命感,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所以,各位是不是让一让?我得马上与镇议会讨论工作,你们知道的,我的时间很紧张,下周就要开学了,哈哈。”王雷笑着对记者们说道,他现在不但是“小镇之星”,还是“媒体之星”,受到诸多媒体的疯狂追捧,他也已经习惯与他们打交道。

只可惜,他没有看到那个笑起来十分甜美的大嘴巴女孩,瑞秋似乎已经结束实习,回去上学了。

是的,学校就要开学了。

“雷克斯,就要开学了,这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你要如何保证工作的时间和精力?”

“你履任以后,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记者们七嘴八舌,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股脑儿砸过来,王雷停下脚步,推了推那些凑得太近的话筒:“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突破诸位的重重封锁,杀到会议室。”

“哈哈。”王雷笑着分开挡在面前的话筒和记者,艰难地向前走着:“请让一让,我不能让议员们等太久,你们需要的重磅新闻,只会出现在议事的过程中,如果不想错过,请让我早点过去……”

王雷娴熟地和这些记者打交道,在这一点上,完全看不出他只有十八岁。

或许是王雷说的重磅新闻打动了记者,他们很快让出一条通道,簇拥着王雷走进镇政厅的大门,走向会议室。

在会议室的门口,记者们被很客气地拦在外面,镇议会的会议通常会对小镇居民开放,这次的会议比较特殊,议会担心旁听的人太多,所以进行了限制,只有提前登记的居民才可以进入会场,并且限定前三十名,至于媒体则不被允许进入。

“喔噢,我们的大明星终于过来了。”王雷刚刚步入会议室,已经就座的五位议员中,马上响起一个略显尖锐的女性声音。

塞蒙妮?亚当斯,五十多岁、有点肥胖的黑人妇女,她那一头焦黄的头发就像杂草一样堆在头上,她曾经帮霍克助选,是霍克妇女助选队的骨干,她留给王雷最深刻印象就是那一张机关枪一样的嘴巴。

塞蒙妮家里经营着一个综合型的小超市,她对华裔的态度非常恶劣,因为他们抢走了她的生意,他们甚至为了几十美分的生意送货上门,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布拉多克的亚裔并不多,但他们几乎垄断了镇上的商店、饭馆、汽车修理等生意,他们的经济状况也很不错,包括塞蒙妮在内的非裔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能够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他们不需要享乐吗?

塞蒙妮曾经和几位妇女在大街上拦住王雷,让他放弃竞选,因为他就是一个小屁孩。如今又是她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充满敌意。

哈,真是独特的欢迎礼,这将是他在议会必须要面对的困难之一,王雷扫了塞蒙妮一眼,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嘴里笑着说道:“很抱歉,记者们真是太热情了,他们担心我太年轻,会在这里遇到危险,所以一定要护送我到门外。”

这是一个临街的房间,透过棋盘式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街道,还有停在路边的小车。

屋子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大的圆形橡木桌子。此刻,布拉多克镇议会的成员围坐在那里,左侧和右侧空出来的地方摆放着一些椅子,三十位小镇居民已经就坐,准备旁听。

“哈哈!”旁观的居民,还有几位镇议会议员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媒体的关注,以及纷涌而入的记者,给小镇带来很多麻烦,但也让小镇变得更加热闹,小卖部和酒吧的生意比往日好了很多。

小镇似乎也比往日多了点生气,而这些,都是这位十八岁的镇长带来的变化。

“好了,已经浪费很多时间,我们还是抓紧吧。”塞蒙妮板着脸,哗啦哗啦翻着面前的文件夹。

“有的人今天来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出现。”

“塞蒙妮,镇议会和镇长都是兼职,我们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们履行身上的职责。”布雷迪抬头看了塞蒙妮一眼,不满地说道。这家伙太过分了,处处针对王雷,而他答应了艾米丽,要照顾王雷,这时候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

布雷迪在镇上素有威望,他是埃德加汤姆森钢铁公司的经理,这个厂的产能和规模萎缩得很厉害,但还是布拉多克规模最大的工业公司,在当地举足轻重。塞蒙妮家的超市与钢铁公司就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

“噢,我并不是说你,镇议会从来都是兼职的,但镇长不是,镇长有很多事情要做。”塞蒙妮连忙摇摇头解释。

“雷克斯是选举产生的镇长,我们应该尊重选民的选择,法律并没有规定布拉多克的镇长必须全职,实际上也不需要,有时候,并不是管得越多越好。”说话的辛西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妇女,她容貌端庄、举止优雅,是小镇公认的社交名媛。

辛西娅的丈夫曾是亨氏公司董事,两个人离异后,她分得一笔可观的财富,其中包括布拉多克镇的几套房子,她于是就在这里定居。

良好的教育、曾经的上流生活让辛西娅显得特别优雅,她是布拉多克为数不多的保守派,王雷和她接触时,她对他的“社区复兴”和“传统的经济振兴”计划都十分感兴趣。

“哈哈,我能够理解,布拉多克镇长每年的补贴和我们一样,都只是三千美金,这无论如何都不是全职的报酬,如果一定要全职,那就只能是有钱人,或者退休的老人,家庭主妇才能干了。”杰夫.斯密斯摆弄着手上的钢笔,他是镇上的水电工,具有拉丁裔和白人的血统,他的妻子则是非裔和亚裔的结合。

杰夫总是很热情,他在镇上的人缘很好。他并不喜欢王雷,因为互助社抢走了很多生意。

但是他并没有煽风点火,他还记得自己是议员,个人生活中的一点矛盾,不能够带到工作中。

“都别说了,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今天镇上来了很多车,过会儿我还得给大家洗车去。”

最后一位镇议会的议员是马奎斯.诺阿,一个六十多岁的黑人,他在退休前曾是布拉多克警察局的局长,现在还在那里兼职,同时他还经营着一家汽车修理铺,不过他的技术实在糟糕,主要还是提供洗车服务。

“是的,那我们就开始吧!”王雷看了马奎斯一眼,他并不想和塞蒙妮当众争辩,也没有想到他的屁股还没有坐稳,议会里面已经展开一次激烈的交锋。

这个下马威来得很厉害。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个镇议会,王雷也感到头痛,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在竞选镇长的同时,应该想办法将沃克和科林送进镇议会的,否则,有这样一个强权机构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困难重重。

议员们也是刚刚宣誓就职,这次例会的主要内容就是重新确定一些岗位的人选,镇长和镇议会都有权任命一部分官员,他们不会全部沿用以前的老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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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一把火

圆形会议桌北侧的地方,还坐着镇秘书德维恩.刘易斯,以及他的年轻的女助理艾玛.科沃尔,镇秘书的位置非常超然,他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任期和镇长、镇议会议员也不同,一般是四年,将会在非大选年的双数年进行改选。

镇秘书负责录音、执行、编辑和保存镇议会的会议记录,以及公正精确的选民登记和选举,同时也是选举委员会的秘书,还是官员宣誓就职的官方监护人,并可以作为公证人,公证结婚典礼与合同的签署等。

德维恩在镇上德高望重,他是前退伍军人,曾任匹兹堡市议员、仲裁局主席等职,退休后当选布拉多克镇秘书,在镇议会的会议上他一般都不发言,只是和他的助手客观地记录一切。

“那我们就开始吧,跟以前一样,新的议会产生以后,首先要推选一位主席,相比其他人,议会主席没有任何特权,但是要多承担一些日常工作,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进行联络,所以,愿意承担这个工作的,可以自荐,上一次的主席是塞蒙妮。”

杰夫.斯密斯笑着给大家介绍,在五个镇议员中,他和塞蒙妮、辛西娅是连任,布雷迪、马奎斯则是第一次当选,另外还有王雷,他们都没有亲历镇议会往常的具体运作方式。

杰夫的身上有着拉丁裔的血脉,他的性格也像拉丁人一样热情似火,在小镇上的人缘非常好。

“那就塞蒙妮吧,她有时间。”马奎斯直接说道,很符合他的硬汉形象。

“我很乐意效劳。”塞蒙妮笑着,用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试图表现得矜持一点。

“哈哈,塞蒙妮,你总是那么热心,那我也支持你,布雷迪、辛西娅,你们觉得呢?”杰夫笑着说道,他和马奎斯、塞蒙妮加起来就有三票,布雷迪和辛西娅就算反对也没有用,至于王雷,这是议会的事情,他无权干涉。

布雷迪和辛西娅相互看了一眼,相继摇头表示没有异议,他们或许并不喜欢塞蒙妮的一些言行,但是具体到这个职位,塞蒙妮还算尽职,也确实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好的,那么我将尽力做好议会主席这份工作。”塞蒙妮笑得很开心,甚至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王雷一眼。议会主席这个位置没有特权,却是一种难得的荣誉。

新一届议会的第一个议题就这样通过了,似乎很顺利。

“那么,接下来的议题就是,一些重要部门负责人的聘任,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雷克斯,你对这个议题有准备吗?我是说,你有没有对要提名和任命的职位与人选进行过充分的了解?”塞蒙妮捧起面前的文件夹,似乎很认真地翻了翻,然后转过身,严肃地望着王雷。

“这些任命都非常重要,涉及到议会各项决策的执行,如果选的人不对,就会影响到执行的效果,影响我们为居民服务的质量。”

布雷迪抬头看了塞蒙妮一眼,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这个可恶的女人是跟王雷对上了,但是她问得冠冕堂皇,布雷迪也不好说什么。

马奎斯、杰夫,乃至辛西娅、镇秘书德维恩,还有旁听的三十名小镇居民也都看着王雷,对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镇长,大家始终心存疑虑。

迎着众多目光,王雷笑了笑:“当然,我知道,镇政府的行政部门很重要,所以我进行了详尽的了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由选民直选、议会和政府任命的各种部、局、处、理事会负责人和理事一共四十七个,其中,全日制的二十三个,兼职的二十四个,另外,政府聘任的全日制工作人员一共是五十一个,不算各理事会的兼职委员,需要财政补贴的兼职一共是三十五个,每年在这方面的财政支出是两百七十五万……”

王雷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笔记本,并没有打开它,而是仰着头,目光缓缓从塞蒙妮、马奎斯、杰夫、辛西娅、布雷迪等人的脸上划过,语速很快地朗声念出一连串的数字。

旁听席上响起一阵惊叹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居民们似乎第一次知道,小镇有这么多的官员,并且要花掉这么多钱。

“等等,你不要念这些,政府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比你更熟悉。”塞蒙妮感觉很不舒服,他不知道王雷说的这些数据是不是准确,她并不记得,但是王雷胸有成竹的表情让她感觉受到了冒犯。

“我们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了解这些职位的职责,并且准备好了合适的人选?”

王雷收回目光,专注地盯着塞蒙妮:“正要请教……”

“啊哈,你连这个都没有搞清楚吗?那你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就要讨论这些人选,你却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以为这是做游戏吗,还是学校里的模拟政府?”塞蒙妮突然变得眉飞色舞,好像抓到王雷的痛脚一样,张开嘴巴喷出一连串的责问。

王雷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塞蒙妮的攻击而恼羞成怒,等她告一段落,才继续说道:“我有一些疑问,想请塞蒙妮议员解惑,镇里的教育理事会有四个人,两个全职,两个兼职,他们是干什么的?我记得镇里的学校是伍德兰希尔斯学区在管,这个教育理事会是他们的分支吗?”

“还有,重建局是干什么的,还有规划理事会、住房和社区开发局,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教育理事会是镇里的,他们不管学校,重建局的职责是对破旧街区和落后产业进行规划和重建……”塞蒙妮洋洋得意地说道,不过她很快发现不太对劲,她说不出这些部门到底在干什么具体的事情。

布雷迪满脸嘲讽地看着塞蒙妮,这个傻瓜。马奎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雷克斯,你什么意思,别扯这些没用的。”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是没有用的。”王雷马上笑着点了点头。

马奎斯恼火地拍了下桌子:“我是说,你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

“哦,我还以为……”王雷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不等马奎斯、塞蒙妮说话,他又脸色一整,严肃地说道:“可是,我发现他们似乎真的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教育理事会不管学校,甚至也不管社区大学,他们还能做什么?至于重建局和规划理事会,他们有着重复的职责,却都没有事情做……”

议员们都愣住了,镇秘书德维恩露出意外的表情,而他那个年轻的女助理则奋笔疾书,偶尔抬起头,俏脸涨得通红,似乎非常激动。

“雷克斯……”布雷迪不得不打断王雷:“我们今天的议题是人事任命,你可以任命一个镇长助理,还有公共事业局、住房和社区开发局……”

布雷迪心里暗暗叫苦,他不知道王雷在发什么疯,上任第一天、第一次与议会议事,就大肆攻击政府的职能部门,他这是要惹众怒吗?以后的工作要怎么进行?

“很抱歉。”王雷向布雷迪点了点头,微笑着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亚当斯夫人说得很对,我们必须了解这些部门和岗位的职责是什么,然后才能讨论具体的人选。”

“而我在充分了解之后发现,很多部门并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他们或者职能重复,或者并没有那么多事情,至少他们没有做那么多事情。”

“我觉得,我们应该首先讨论这些部门的设置,然后才能根据需要聘用合格的雇员。”王雷猛地挥了一下手,传递着他的信心与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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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改革方案

布雷迪猛地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在这之前,他特地和王雷说过就职时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居然一开始就想动小镇的机构设置,是的,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是很臃肿,职能重复、人浮于事、效率低下、服务态度恶劣……但这是所有工作中最难啃的骨头,因为他马上就会引起反弹,工作人员的各种不合作、消极怠工、故意使坏,甚至联合罢工。

作为刚刚上任,本身又让人充满疑虑的十八岁镇长,王雷这么做,几乎就是自掘坟墓,没有人会听他的。

“噢,雷克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杰夫用力拍了拍脑门,他不敢相信王雷说了那些话,还真是年轻人啊,无知者无畏。

“是的!”王雷点了点头:“确切的说,我就是想对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进行改革,这套机构是以前留下来,它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布拉多克,布拉多克在五十年代有将近两万人,七十年代还有一万人,但是现在它只有两千人,不需要那么多政府官员。”

“噢,小男孩,你知道政府有多少事情要做吗?我们得照顾布拉多克的老人、孩子、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我们得让每个布拉多克人喝上干净的自来水、门前都有绿地、路面平整、街道整洁,当他们有需要的时候,政府都会跟他们在一起,你连一天的镇长还没有做到,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裁掉这些辛辛苦苦工作的人,噢,该死的,我该叫你的老师过来吗?”塞蒙妮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身子几乎趴在桌面上,向着对面的王雷发出一连串的咆哮。

“你会搞乱我们的政府,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我要求你辞职,马上辞职!”

塞蒙妮很兴奋,她觉得王雷死定了!是的,他这是在找死!

“噢,如果是这样,我就先走了,我得去给人洗车。”马奎斯恼火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重重的桌上拍了一下。

旁观席上低声的议论为之一静,突然又像被惊动的野鸭群,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嘈杂声。他们都变得非常兴奋,一场好戏正在眼前上演。

“雷克斯,这是你的想法,还是要正式提交议会的方案?”辛西娅也很惊讶,不过自始自终,她的表情都没有失态,脸色显得很恬淡,看向王雷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一丝欣赏。

如果只是想法,那么收回去也没有关系,只是闹了个笑话而已,一场闹剧。虽然这会注定王雷失去威信,以及政府雇员对他信任。

但如果是正式的方案,那么他就在上任的第一天,扔出了一个大炸弹,这将会是一场战争,异常火爆而艰巨的战争。

“是方案!”

王雷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他站了起来,并推开椅子,走过去将一份份装订好的文件送到每个人的面前,包括镇秘书德维恩:“我看过其它市镇的情况,他们每一千居民大约对应八个左右的全日制政府雇员,但是在布拉多克,这个数字要高出一倍,达到十七个,请注意,很多富裕的市镇都是这样,而布拉多克是全美的贫困镇,我们有三分之一的家庭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我想请问各位议员,我们凭什么、为什么要有别的市镇两倍的政府雇员?”

王雷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并没有立即坐回去,而是双手撑在桌面上,锐利的目光从几位镇议员的脸上一一扫过,表情非常严肃。

竞选成功以后,王雷开始从各方面了解镇长的职责、工作方式,政府的机构设置等等,他被自己了解的情况吓坏了。

原来布拉多克财政预算总额的百分之八十用来给政府工作人员发工资,另外还要有百分之十支付加班费和福利,也就是说有百分之九十的钱都花在政府雇员的身上,其他用在修路、绿化等公共事务上的预算只有百分之十。

王雷也不想刚上任就采取激烈的手段,但是他没有选择,他要做事,做事就得花钱,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镇里有限的资金就这样消耗在冗余雇员的身上。

所以他只能爆发,一旦镇议会确定新雇员的聘任合同,以后想要解除合同,就会变得相当麻烦,需要付出的成本也会更多。

王雷很清楚,要进行这样的改革,肯定会遇到非常非常大的阻力,但是他义无反顾,他担任布拉多克镇长的时间不会太长,他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清除小镇发展的所有障碍,包括那些尸位素餐的冗员,甚至观念落后的议员。

面对王雷的逼视,塞蒙妮目光闪了闪,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嘴里却还在强辩:“你不懂,你懂什么,正因为我们是贫困镇,贫民们才需要更多的服务。”

“喔噢,那么,我们提供更多服务了吗?”王雷盯着塞蒙妮,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不要跟我说教育,那是伍德兰希尔斯学区的事情,也不要跟我说绿地,否则你

可以走出去看一看,那里的绿地已经很久没有人照顾了。”

塞蒙妮避开王雷的目光:“我们……我们正在努力,这应该是我们的工作目标啊!”

王雷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笔记本:“是的,这应该是我们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应该将那些不能提供更好服务的部门裁减、合并,或者用公众组织取代,而不是维持一个低效、迟缓、缺乏服务精神的臃肿的政府。”

王雷几句话说得塞蒙妮哑口无言,旁听席上有人忍不住叫好:“喔,说得好,雷克斯,我们支持你。”

王雷转过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点了点头,那里竖起好几只手臂,他们将大拇指竖得高高的,作为小镇居民,显然是支持裁撤政府雇员的,美国人天生对政府充满不信任。

“雇员们怎么办?”马奎斯沉声问道,他是前政府雇员,也是在现在这些雇员的支持下当选议员的,哪怕他觉得王雷说的话有道理,也必须要为他们争取利益。

“精简机构,是为了更好地为小镇居民服务,我们会提振小镇的经济振兴,并促进就业,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一个努力的人,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也包括那些政府雇员。”王雷坐了下来,将手放在笔记本上,那里有他的详细计划。

“我支持改革方案,并始终认为,小政府才是美国人所需要的。”辛西娅放下刚刚浏览过来的方案,第一个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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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退场抗议

“我反对,机构改革是大事,我们不能够仓促决定,这份方案只是一个孩子鼓捣出来的玩意,他有经过详细的调查、召开听证会、向专家咨询吗?没有,全都没有。”

塞蒙妮像受到刺激一样,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着:“我们应该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为居民提供更多服务,我们现在提供的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很多贫困家庭、老年人和患病者都不能够得到照顾,政府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我们必须要进行反思,改进工作方式,而不是彻底废弃,什么都不做……”

“当然,我不反对裁撤一些重复、确实没有事情做的部门,但是我们首先得确认,他们真的没有事情做,然后才可以裁撤,而不是拍脑袋决定。这里是布拉多克,不是匹兹堡,也不是剑桥。”

塞蒙妮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她也是老资格的议员,知道在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以及怎样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哪怕她反对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此。

王雷伸手敲了敲桌面:“塞蒙妮,如果你再说我是孩子,我会考虑起诉你,你这是年龄歧视。”

“至于听证会和专家咨询,在确定详细方案的时候,我们会去做的,重要的是确定改革的方向,并且在这个月剩下的四天结束以后,不再与合同到期的雇员续约。”

塞蒙妮瞪着王雷,因为激动,她那肥硕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就像风箱一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我只是做个比较,只有孩子才会不经过调查,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方案出来,你考虑到后果了吗?”

很显然,塞蒙妮并不担心被起诉,议会会议上发生争吵很正常,联邦议会、州议会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镇议会,塞蒙妮甚至曾经和人当中扭打,她让那个婊.子躲在家里一个月不敢出门,而她依旧还是布拉多克的镇议员。

“我也反对,这对辛苦工作的雇员并不公平。”马奎斯将王雷的方案扔到桌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呃,布雷迪,你怎么看?”杰夫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显得有些犹豫,这个方案来得太突然了,虽然他觉得王雷说的有点道理,政府应该精简,并且变得更有效率。

但这个方案是王雷提出来的,他并不是对王雷有陈见,而只是觉得,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不应该由一个十八岁的、没有任何行政经验的少年来主导,就算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会将事情搞砸。

是的,肯定会搞砸。

杰夫也不愿意出来做恶人,但是他却忘了,一旦布雷迪支持王雷的方案,那么就会出现两票对两票的局面,他就是那关键一票,也是最容易让人记住的。

布雷迪认真地看了手上的这份方案,很简单,该考虑的也都考虑到了,其中就有一些他的观念,他们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王雷居然真的动手了,还是在第一次议会会议上。

该说他是冲动不懂事吗?布雷迪看了王雷一眼,他觉得应该不是。

王雷像大部分美国少年一样,热情、开朗、阳光、乐观、并且性格开放,但是他也有一些亚裔的优点,譬如勤奋、谦虚、冷静、乐于思考和学习等等。更重要的是王雷很聪明,他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和后果,但他还是挺身而出。

“我支持!”布雷迪突然作出了决定,王雷都不怕,他还怕什么呢?支持他当选议员的多数是镇上的白人、右派和公司的熟人,这份议案代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会支持的。

布雷迪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其他人:“我请大家郑重考虑,我们是镇议会议员,我们坐在这里,是代表布拉多克的居民来议事的,我们做出的任何选择,都应该代表他们的利益,是为了更好地向他们提供服务。”

“是的,居民们需要更多服务,而不是相反。”塞蒙妮大声反对,代议制的议员代表的也不可能是全部居民,而是一个个特定的群体,大家的利益诉求并不一样,塞蒙妮的支持者就是以黑人、妇女、没有工作的贫民为主。

马奎斯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水笔,也没有说话。

王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是精简人员,并不是精简服务,冗员是服务的最大敌人,他让我们缺乏效率、反应的速度,以及服务态度。”

“你说的都是空话,没有人,谁来为大家服务?”塞蒙妮立刻反驳。

杰夫抬了抬手,他成为关键的一票了:“呃,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应该慎重。但是……政府的机构和雇员确实太多了,应该精简并提高效率。”

“杰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塞蒙妮听着杰夫的话,刚开始还很兴奋,以为他会反对,那样就是三对二,他们赢,王雷那个小屁孩就只能到一边蹲着哭鼻子。没想到这个墨西哥人却来了一个转折,塞蒙妮顿时暴走了,对着杰夫大吼大叫。

杰夫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他有些恼火地瞪了塞蒙妮一眼:“塞蒙妮,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认为小镇的居民都会同意这个方案,我是他们推选出来的,所以我支持。”

“我反对,我不同意,我们不能被一个小男孩给绑架!”塞蒙妮歇斯底里地叫着,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她被那个小男孩打败了。

但是却没有人支持她,马奎斯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抗议,这会议没法开了。”塞蒙妮突然拿起她的文件夹,手忙脚乱地塞进一只巨大的帆布包里,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像旋风一样冲出会议室。

“我也走了,我得去给顾客洗车。”马奎斯也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呃!这真是……”杰夫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如果是正式表决的话,三比二,王雷的方案将获得通过。但是,刚才只是商议,并不能算正式表决,没有投票的程序。塞蒙妮和马奎斯退场抗议,如今只剩三个人在场,按照惯例,会议已经没法进行。

“喔噢!”旁听席上彻底喧嚣得跟菜市场一样,他们看到了什么?这真是一场闹剧,竟然有议员退场了。

“雷克斯真是太棒了,赶走了塞蒙妮这个泼妇,她总是想着控制议会。”

“对,我支持雷克斯,布拉多克竟然有这么多官僚,噢,简直不可想象。”

“但是,政府裁减以后,我家的垃圾还会有人处理吗?”

“雷克斯真是太冲动了。”

“该死的,这个小屁孩想解雇我丈夫,你们知道什么,我丈夫他每天都要加班,有干不完的活,他辛辛苦苦为你们工作,你们就想这样抛弃他吗?”

就像会议桌上发生的争执一样,三十位旁听的小镇居民此时也吵成了一团,他们的观点也并不一致,大部分人支持,有的人带着疑虑,还有人觉得改革很有必要,但是雷克斯太冲动了,他没有能力主导这样的改革。

也有人表示不满,他们或者和政府官员有关系,或者享受着政府提供的便利。

“雷克斯,你怎么打算的?”辛西娅看着王雷,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感染力,让人不知不觉受到鼓舞。

王雷将水笔往桌上一扔,双手交叉压在笔记本上,脸上露出淡淡而坚定的微笑:“很显然,我将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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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坚定不移

布拉多克的镇政厅是一栋老旧的平房,内部陈设也非常简陋,会议室薄薄的暗红色木门已经有些走形,哪怕是关上,也露出好几条门缝,根本无法隔绝里面的声音。

大大小小近十家媒体的十几个记者团团围在门口,前面的人贴着门,下面蹲了一层,中间趴着一层,上面还垒着一层,实在挤不到的前面的,就从人缝中将脑袋伸过去,尽量接近木门。

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动静,让他们一个个荷尔蒙激素飙涨,兴奋得浑身颤抖:果然要有大新闻。

“来了来了!有人要出来了!”前面的记者突然大声嚷嚷道。塞蒙妮的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传出来:“他就是一个小屁孩,他懂什么?他会将事情搞得一团糟、一团糟!”

“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克斯做了什么?”

“会议结束了吗?”

塞蒙妮拉开门,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长枪短跑吓了一跳,她很快变得更加恼怒,这些该死的记者,都是那个小屁孩招惹来的,他们打破了小镇的平静,也让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难做。

“是的,那个小屁孩要裁掉所有的政府雇员,并削减向居民提供的服务。他什么都不懂,他会将所有的事情搞乱。”塞蒙妮愤怒地大声叫道,她要借媒体的嘴,告诉那些政府雇员,还有布拉多克的居民,那个小屁孩要抛弃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雷克斯疯掉了吗?”

围着塞蒙妮的记者大声追问,因为太激动、太兴奋了,他们的声音听上去都有点走形,高亢并且尖锐。

外围的人拦住刚刚走出来的马奎斯,反应快的则马上冲进会议室去找王雷,这个少年镇长才是主角,其他人都只是配角。

“对不起,请让一让,我要回去洗车,如果你们有需要,欢迎光临诺阿汽车修理厂。”马奎斯皱了皱眉头,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话筒,记者们似乎很配合,他们很快就让开了,争先恐后冲进会议室。

“雷克斯,请问会议上发生了什么,我看到有两位议员提前离开了,是这样的吗?”

场面乱糟糟的,记者逢人就问,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好像和裁减政府雇员有关。

王雷站了起来,立刻将所有的记者都吸引到周围:“各位,请静一静,我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很简单,我向议会提出一个方案。”等到大家安静下来,王雷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语气沉稳地说道:“我认为布拉多克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刻,打算对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进行改革,并裁汰多余的冗员,提高政府运行效率与服务质量。具体的内容,我会在面对面网站上公布,你们以及布拉多克的居民都可以去看。”

“那么,你真的打算裁掉所有的人吗?”

“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是有人反对吗?”

“为什么会有议员提前离开?”

记者们大声问道,果然是年轻人啊,刚上任就拿政府机关开刀,这肯定会激化矛盾,引起强烈反弹,他这个镇长还能做下去吗?会不会在成为全美最年轻镇长之后,马上又成为全美在任时间最短的镇长?

“不,我没有那么疯狂,不可能裁掉所有人,我的计划是让布拉多克的政府雇员数量下降到全美的平均水平,也就是每一千居民对应八个左右的政府雇员。具体内容我会放在网上,任何人都能看到。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至于具体方案,我会与议会一起调研后决定。”王雷摇了摇头,面对激动的记者,他显得很平静,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比布拉多克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丰富。

“是的,有人反对,但是在议会的讨论中,有三名议员支持我的计划,我们本来可以三比二赢得表决,但是两名反对者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他们离开了。”王雷他知道媒体会说什么,他们有时候可以成为助力,有时候却可能制造麻烦。

“这是不是意味着议会无法表决通过你的这个计划?”反应快的记者立刻意识到两名镇议员退场抗议的后果,类似的事情在其他地方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是的,他们离开了,在只有三名议员在场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够就议案进行表决。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不严肃的事情,他们没有能够履行一名镇议会议员的职责,并遵守民.主原则。”王雷厉声说道,他希望媒体和舆论能够给塞蒙妮和马奎斯压力,让他们回到议会的会议桌前,这件事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如果他们一直以不出席议会会议表示抗议,你会不会放弃这个计划,寻求妥协?”有记者问到。

王雷马上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会坚持我的选择,官员的聘任合同将在这个月月底结束,如果议会不能在此之前就改革方案进行表决,那么我将不会和任何人延续合同,他们将自动离职。”

“喔噢!”记者包括走到近处围观的居民,甚至布雷迪、辛西娅等人都为王雷强硬的表态感到惊讶,这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今天是二十六号,王雷只给塞蒙妮和马奎斯五天的时间,其中包括周末两天。

“然后呢,布拉多克会失去政府吗?它会陷入混乱状态吧?”

“不,不会的,如果议会不能够通过这个议案。两个月后就是十一月的选举日,我会提请在那时候进行全民公决,让小镇的居民决定是不是要改革。”

王雷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让步,没有妥协,如果不行,那就进行全民公决。

“哇哦。果然出大事情了,雷克斯在当选的第一天,在他刚刚宣誓就职以后,马上向议会提出,要对布拉多克臃肿的政府机构进行改革,并裁汰冗员,结果引起两位镇议员的不满,当即退场抗议,导致会议无法继续进行。”

匹兹堡有线新闻台在上次的报道中尝尽甜头,这次也对王雷的就职宣誓进行了直播,在他们的直播队伍准备撤走的时候,却再次抓到一条大新闻,两位资深新闻主播大卫.约翰逊和佩吉.芬尼根在镜头前不停感叹。

“果然是年轻人,年轻气盛,那么,大卫,你觉得雷克斯他是在瞎胡闹吗?”佩吉说道。

大卫.约翰逊摇了摇头:“不不不,绝对不是,从我们拿到的雷克斯的改革计划来看,这绝对不能算是胡闹。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布拉多克这个只有三千人口的小镇,却拥有五十一个全日制的政府官员,每千人对应十七个,而在其他地方,这个数字只有八个人。”

“啊哈,多出了一倍,那么改革就势在必行了。我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雷克斯这个年轻人能够当选镇长,看来布拉多克对他的前任们已经极其失望,至少他们都没有能够解决冗员的问题。”佩吉说道。

大卫.约翰逊再一次大摇其头:“不不不,佩吉,我不认可你的观点,或者说不认可你说的全部。就今天这件事情来看,我发现我已经越来越欣赏雷克斯这个年轻人,他很果敢,上任第一天就对他要接手的这些机构开刀,这说明他真的想做事情,而不是做一个只会嘴上功夫的政客。”

“但是他并不莽撞,你看他对政府现状的分析很详细,有很多数字和比较,不管是什么人,看到这份报告,都会认可他的观点: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必须得改革。”

“再看他面对突发情况的表现,这个议案争议很大,在临时提出的情况下,他成功得到五个镇议员中的三票,这并不容易;后来两个议员退出抗议,让他的议案无法进行表决,他又接连下了两条最后通牒:你们不来,那我就让那些雇员自动离职;你们还不来的话,我就提请全民公决。表现出他的强硬和坚毅,这会让那两名议员压力很大。”

“是的,我想雷克斯的这个方案会得到小镇居民的支持,因为这对他们是有利的,裁掉一半的雇员,就可以节省百分之四十的预算,这个选择题其实很好做。”佩吉也点了点头,对大卫的观点表示认可。

“当然,对雷克斯来说,他还会面临一些严重的挑战,他的方案肯定会遭到现在这些政府雇员的抵制,他们会不会罢工;雷克斯能不能保持镇政府的运转,特别是不要影响政府向居民提供的服务,这会非常重要。”

“如果他做到了,那么居民就会支持他;如果他将局面弄得一团糟,那么他的前景就很堪忧。”

大卫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开始忧心王雷的命运:“是的,不过我相信雷克斯,他曾经创造了一个奇迹,并且给我们带来惊喜,我相信他会继续表现出色!”

“啊哈,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佩吉笑着说道:“我想,我们的记者有事情做了,他们应该盯着布拉多克,只要有那个男孩在,就一定不会缺少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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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强烈反弹

王雷回答完记者们提出的几个问题,就以影响工作为由,请他们离开会议室,记者们急着发稿,或者挖掘更劲爆的内容,在找布雷迪、旁听的居民们问了几个问题以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事情眼看要演变成一场激烈的冲突,有人兴奋、有人高兴、有人担忧、也有人气愤。布雷迪走过去拍了拍王雷的肩膀:“雷克斯,你很有魄力,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你手下的那些工作人员才是最大的阻力,你得保证政府的正常运转,不然会很麻烦。”

“我知道,我动了他们的奶酪,他们肯定会着急,但是我得将居民们被偷走的奶酪还给他们。”王雷点了点头,他很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雷克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辛西娅也站了起来,她手上拿着一只爱马仕的白色手包,动作优雅,轻柔的声音总让人感觉受到鼓舞。

王雷向她点了点头:“谢谢。”

杰夫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好吧,我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情,这会没法开了,那我就先走了。”

镇秘书德维恩.刘易斯也摘下眼镜,走过来跟王雷握了握手:“小伙子,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愿那不只是鲁莽。”

镇议会的会议没有办法继续,议员杰夫和布雷迪、辛西娅,以及镇秘书德维恩和他的助理相继离开,那些旁听的居民也趁机走过来,有人向王雷竖起大拇指:“雷克斯,好样的。”

还有人张开双臂,给了王雷一个热情的拥抱:“放心吧,我们都支持你。”

王雷拍了拍他的后背:“谢谢,我是民.选的镇长,所以,谁动了你们的奶酪,我就会动他的奶酪。”

“雷克斯,你太冲动,你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你会让小镇变得动荡不安。”

并不是每个人都支持王雷,有的小镇居民只希望平静的生活,政府用多少人,对他们来说并没有直观的感受,反倒是政府运转混乱的话,却可能让一些事情变得更麻烦。

王雷笑了笑:“萨拉,布拉多克就像一位患病很久的病人,没有大剂量的特效药,是治不好的。至于动荡和混乱,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他们就不会发生。”

“你以为你是医生吗,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布鲁克他们每天的工作有多辛苦。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失去这份工作,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四十多岁的黑人妇女冲到王雷面前,对他大声说道。

“加布里艾拉,你放心,并不是每个雇员都会失去工作,只要认真做事,不是白拿薪水,我们肯定会保留他的职位,甚至是承担更重要的工作。布鲁克为布拉多克做出了贡献,我和布拉多克的居民都不会忘记他。”

王雷耐心地解释,他是民选的镇长,他的权力是选民们赋予他的,在他们面前,他非但没有任何特权,唯一的职责只是为他们服务。

“真的吗?”加布里艾拉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和着泪水,贫贱百事哀,她真的担心丈夫失去工作。

“是的,我保证。”王雷用力点了点头:“我只是希望布拉多克变得更好,你、布鲁克也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个骗子,政客们都是骗子,你能保证每个失去工作的雇员都能找到工作吗?”一个三四十岁的白人妇女突然抢到加布里艾拉面前,对着王雷大吼大叫。

王雷认识她,她是霍克助选妇女大队的队员之一,曾经当面辱骂他是小屁孩。她并没有旁听刚刚的会议,而是听到消息后闯进来的。

王雷皱了皱眉头,看到这个女人,他恶心得想吐,但他不能不强忍着,对方是公民,而他是民选的镇长:“很抱歉,我确实不能做出这样的保证,在我看来,每个人的工作机会都应该靠自己的努力争取,而政府的职责只是保证每个人都能拥有平等的机会。”

“是机会平等,并非不劳而获。”

“哈哈,好一个不劳而获,你又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懂,凭什么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你这个小屁孩、细眼佬……”这个女人疯狂地叫嚣着,她甚至张牙舞爪扑过来,王雷动作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她就摔在地上,然后坐在那里不起来,踢着双脚,双手拍打地面,又哭又闹。

“Fuck!”王雷拍了拍脑门,他快忍不住要暴走了,如果谁在学校里说他是细眼佬,他一定会打得对方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但是现在,他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是镇长,我是布拉多克的镇长,我不能够动手打她。

他发现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议会反对、雇员罢工、甚至政府暂时停止运转,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他都想过,并且计划了应对策略,但是这种撒泼卖傻一样的胡搅蛮缠,他是真的没有料到。

这边闹的动静这么大,也没有镇政厅的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看来他们也得到消息了,这就开始消极怠工了,他们一定会强烈抵制。

不过王雷始终相信,不管反对的声音有多大,下面的抵制多么激烈,但是他掌握着绝对的正义,代表了大部分居民的利益,并按照法律做事,再加上一点点政治手段,所有的反对都只是纸老虎,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他。

“她的丈夫拉沙德是重建局局长。”旁边有人用嘲讽地语气说道。

王雷马上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疯狂,重建局是他明确提到的职能重复、没有成绩的部门,肯定会在被裁减的行列。

想用这种方法阻止我?一个泼妇就想让我动摇?王雷在心里冷笑,他的决心并没有动摇,哪怕遇上更荒谬的事情,哪怕是身处危险,他都要将这个工作推进下去。

他的决心,坚如磐石。

王雷冷冷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又看了看会议室里看热闹的人群,其中有一些居民都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裁汰政府冗员。

“我再次重申,没有什么比布拉多克全体居民的福祉更为重要,政府预算的每一分收入,都来自纳税人,都必须用到实实在在的地方,政府雇用工作人员,是为了给居民提供最好的服务,这里不是福利院,发给雇员的薪水也不是失业保险金,他们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任何人、任何行为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王雷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对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他不好动用任何手段,但是他有别的办法。

在他的身后,一些居民忍不住为他刚才的话鼓掌叫好:“好!”

“说得好!”

“我们缴纳的税金不应该被滥用。”

“细眼佬,你给我站住!”女人被王雷的话震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雷已经走出会议室。她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却被围观的其他居民拉住了。

“塔米卡,你太自私了,政府的钱是我们大家的。”有人大声说道。

除了公共图书馆理事会等少数几个组织,布拉多克林林总总三十多个局处、理事会和委员会都在镇政厅的房子里办公,包括警察局、消防局和稽税办公室。

镇政厅的办公室甚至不够三十几个部门瓜分,有的房间门口就挂着几个牌子,譬如重建局的门口还挂着住房和社区开发局、规划委员会……

他们将房间省下了,但是工作人员却一个不少,每个部门都有一两个全日制的雇员,重建局甚至有三个。

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得知议会会议上的情况,新任镇长要精简政府机构,并裁汰一半的政府雇员。并明确提到重建局等几个部门职能重合,没有事情做,要进行裁撤。

“那个小屁孩要裁掉我们,他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哗众取宠,取悦那些该死的媒体吗?”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几乎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抱怨。

“迈克,我早就说了,那个小孩不靠谱。”

“噢,我的天呐,我还投了他的票,他却这么对我们,真是忘恩负义。”

他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尤其是为了看这位镇长的笑话,他们罕见地全部都来到办公室,结果却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屁孩赶走我们?不,我们要去找他,问他凭什么裁掉我们,他凭什么?他只有十八岁,他根本不理解我们做的工作。”

重建局局长拉沙德马上给他老婆打电话,让她找几个人过来闹一闹,给王雷一个下马威,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老婆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大怒,亲自杀到镇政厅,要找王雷的麻烦。

拉沙德虽然觉得自己的老婆出面似乎不好,但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反正那个娃娃镇长的位置坐不长,想办法将他搞走就可以了。

拉沙德他们一直在关注会议室那边的动静,并讨论着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那小子会忍不住动手,但是他会被亨弗里斯夫人抓一脸的花。”

“不不不,细眼佬都是软蛋,他不敢动手的,他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的哭泣,然后去找他妈妈。”

“哈哈,我猜他会被吓晕过去。”对于拉沙德局长的彪悍夫人,他们都曾经见识过,只可惜他们不能亲眼目睹当时的场景。

拉沙德得意地笑道:“哈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让他知道,镇政厅不是他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那小子出来了。”突然有人喊道。

“他有没有哭?脸上有没有被抓花?”

“好像都没有。”

“噢,那真是太遗憾了,他是要躲起来哭鼻子吗?”重建局的雇员们一边盯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小声议论着。

拉沙德却有不太好的感觉:“他如果过来,就说我不在。”

王雷走出会议室,很清晰地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他出来了。”

然后,走廊上一些人影像兔子一样窜进旁边的办公室,原本还能听到的一些说话的声音,都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有一种风暴来临之前的压抑。

他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激烈反应,现在他们是敌人了。他要砸掉这些人的饭碗,他们当然会激烈反抗。

王雷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在他看来,这些年纪和他的父母、老师差不多的雇员们,此刻就像家里顽劣的小孩,想耍耍性子,这时候只要揍他们一顿,他们很快就会老实了。

最忌讳的就是退让,只要你露出一点点退让的苗头,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然后提出很多过份的要求,变得更加顽劣,更加的难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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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分化瓦解

王雷走到重建局门口时,敲了敲开着的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里面的人或者在很大声地打电话,声音在门外都能听到;或者将面前的文件夹翻得哗啦呼啦,又或者是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每个人都在忙。

这是一间美国公共部门常见的办公室,地方不大,靠两边墙各有一排隔断,两端有三间单独隔出来的房间,分别是重建局、住房和社区开发局,以及规划委员会负责人的办公室。

“请问,重建局的拉沙德局长在吗?我找他有事。”王雷目测了一下,办公室里一共有六个职员,加上三个负责人,这三个部门的全日制雇员和需要补贴的兼职差不多都在了,别看他们显得很忙,实际上却没有什么事,至少没有任何成绩。

“对不起,我们局长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靠近门口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白人男子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头说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埋头打字。

“哦。”王雷看了一眼里面房门紧闭的那几间小办公室,拉沙德不在,这倒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我是雷克斯.王,布拉多克的镇长,请你想办法通知他,马上将他的妻子从这里带走,布拉多克的重建局局长应该能够处理好他的家庭事务。”

“重建局不是都要解散了吗,哪里还有什么重建局局长?”另一个黑人妇女挂上电话,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雷看了一下他们的胸牌,这个女的叫埃玛.布莱切,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叫弗拉迪米尔.拉德马诺维奇。

“谁说重建局要裁撤?我怎么不知道?”王雷故作惊讶地说道。

雇员们都放下手上的“工作”,疑惑地看过来,他们不怀疑得到的消息的正确性,难道说这位年轻的镇长被局长夫人的下马威吓到了,已经改变初衷?

弗拉迪米尔鄙夷地说道:“镇长阁下,这难道不是你刚刚在议会会议上说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他根本就不担心激怒王雷,他的镇长也快做到头了。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要裁撤冗余机构和雇员,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认为自己是冗余的?”王雷看着对方,冷冷地说道。

弗拉迪米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有些缺乏底气地说道:“当然不是,是你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不了解我们做的事情。”

“是吗?那我倒是很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情,能不能请你跟我详细说说,并举个例子?譬如说,你正在打印的东西?”王雷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想给自己下马威?他们打错主意了。

弗拉迪米尔下意识地想要挡住电脑显示器,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文件要输入电脑,只是在上面胡乱敲了一些单词,全是诅咒王雷的话,当然不能让他看到。

王雷锐利的目光扫过其他人,有的人躲开,有的人则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我们不需要向你汇报工作,我们只要履行合同和岗位职责,你想了解,可以自己去看,或者找我们局长。”

并没有人在心里畏惧王雷,这和他的年龄无关,美国的官场本就如此,一切按照合同和规定做事,反倒是那些部门官员,因为是上司任命的,往往需要听从上司的指示,搞好相互之间的关系。

当然,上司要搞好工作,也必须依赖这些人,有能力的人并不一定愿意到政府工作,要请动他们也不容易,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平等的,只有工作上的指示和汇报关系。

“你不用遮遮掩掩的,如果你想裁掉我们,就请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而不需要像做贼一样,已经说了,却不敢承认。”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的合法权益,咱们法庭上见。”

“镇长阁下,你可能还不了解这方面的法律,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看一看。”雇员们纷纷开口,用尽各种方式向王雷施加压力。

“你们错了,我了解法律的规定,只要议会或者居民投票通过我的方案,我就有权裁撤应该裁撤的任何一个部门,任何一个人,你们吓不倒我。”

王雷笑了笑,他们想欺负他年轻不懂法律,可惜他们失算了,他专门研究过,并请教了退休律师贾克森,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雇员们面面相觑,他们感觉有些不太妙。

“啊哈,议会不会同意的,全民公决也不会,没有人会支持你这个疯子。”艾玛大声说道。

“是的,你对我们的工作根本不了解,居民需要我们。”

“但愿吧!”王雷笑了笑,没有兴趣和他们争论这个问题,他们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克斯,你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吗?”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发出绝望的声音。

王雷看了那人一眼,是一个四五十岁的黑人妇女,她的表情很绝望,甚至带着一点哀求。其他人的脸上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怆:“她带着两个孩子,丈夫在戒毒所,你这就是要逼死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生活,不知道那些失去工作的人会怎样绝望。”

王雷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他的计划肯定会伤害一些人,这是不可避免,但是他别无选择。

“我并没有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也并不了解的我计划。”

王雷冷冷看着这些人,包括那个黑人妇女,俚语说得好,可怜的人,必然有其可恨之处,他们在尸位素餐混日子的时候,却没有想到那样下去,总有失去工作的一天,更没有想到布拉多克还有三分之一的家庭和人口生活在贫困线的下面。

“我的竞选纲领包括了两点,社区复兴,以及经济振兴。靠什么实现经济振兴?其中之一就是利用我们的街区,重新利用他们,重新找到新的产业项目,我想,这本来就应该是重建局的职责。”

“所以,在我的计划中,重建局的责任很大,需要承担的工作很多,不但不会裁撤,还应该得到加强。”王雷冷冷说着,这不是妥协,确实是他原来的计划,但并非一定要保留重建局,以及重建局的这些人,同样的工作也完全可以交给经济与就业发展局。

弗拉迪米尔和艾玛,以及另外两名雇员的脸上露出意料之外的喜色,虽然他们很快敛去了笑容,但是突然变好的心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而其他人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阴沉,重建局得到保留,那么职能重复的住房和社区开发处、规划理事会就肯定会被裁撤。

那个黑人妇女并不是重建局的,她忍不住恸哭起来:“上帝啊,救救我吧!”

“这么说,我们住房和社区开发处会被裁掉啰?”

“还有我们规划理事会?”

“这不公平。”

他们马上大声提出抗议,虽然原来也知道自己会被裁撤,但那时大家都以为三个部门都会被裁,没想到重建局却能保留,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公平。因为大家一样在混日子,为什么自己要被裁掉,他们却能够继续保留?

弗拉迪米尔和艾玛等人的脸色顿时晴转多云,该死的,这些混蛋在乱说什么?他们生怕王雷听到他们的话而收回刚才的决定,决定不再保留重建局。

王雷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才不会相信这些雇员们会是一条心,分化瓦解,这是他小时候读华夏的《孙子兵法》时,就知道的一个道理。

“我也并没有说,社区开发处和规划理事会一定会被裁掉。”王雷笑着说道。

“但是你说过,我们的职能重复……”大家都很疑惑地望着王雷,甚至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头脑不正常,或者思维错乱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是的,我说了,你们扪心自问,是不是重复?别的不说,你们的办公室就很重复。”王雷笑了笑,但是其他人都没有笑,他们知道王雷说的是事情,的确重复。

王雷突然面色一整,大声说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重建局、住房和社区开发局、规划理事会因为职能重复,肯定会合并,但不是简单的裁撤。”

“当然,具体的计划还没有定下来,是不是三个部门全部合并,会不会再加入其它部门,都有可能。最后要实施的方案会以哪个部门为主,哪些雇员能留下来,都得你们来告诉我,用你们的计划,还有行动。”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过去,只想知道你们以后能不能认真工作,有没有能力做好工作,这会是你们能不能留下来的唯一标准。”

王雷说完,三个部门的联合办公室内变得非常安静,大家都没有去看别人,而是在静静消化刚才的这些话,一种特殊的氛围,渐渐在这里发生。

他们都想到了,就算是合并,他们也不可能都留下来,听王雷刚才话里的意思,这个新的部门会很重要——这一点大家并不怀疑,因为从参加竞选开始,王雷都在强调他的经济振兴计划——他肯定需要人手,可能会保留一半,甚至更多,但肯定不是全部。

所以,他们不再是针对王雷的同盟和统一战线,而是千方百计想自己留下来的竞争对手。

“噢,那真是太好了,我会认真工作,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几年,业务上的事情我都很熟悉。”那个刚才绝望的黑人妇女激动得不停抹着眼泪。

“是的,那确实很好,我现在宣布,聘用你为临时重建局的工作人员,你知道的,新的重建局必须等待议会或者全民公决,如果你的表现合格的话,到时候就会成为正式的雇员。”王雷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扫了其他人一眼。

“至于其他人,你们的聘用合同到这个月底结束,到时候会自动解除,如果你们不能拿出令我信服的计划或者表现,那么就不能获得新的合同。”

王雷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等他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下来摆了摆手:“对了,马上让拉沙德带走他的妻子,她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我们的时间有限。”

“如果你们找不到他,我会很怀疑重建局的工作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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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告雇员书

布拉多克的镇政厅是一座略显肥胖的L型平层建筑,呈东西向,L的顶部在东边,那里有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沿着中间的走廊向西,两边分布着一些办公室,重建局向前第三间就是公共事业局。

公共事业局几乎是警察局外,布拉多克政府雇员最多的部门,拥有三个全日制雇员,以及同样数量的,由财政进行补贴的兼职工作人员。

王雷走进公共事业局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人并没有像他在重建局时见到的那样都很忙碌,但当他们抬头看到他这位新任的镇长,还是流露出敌意,并且没有人理会。

“噢,雷克斯,你总是让人感到吃惊。”唐娜看到王雷,苦笑着靠在椅背上,非常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娜是公共事业局的局长,但是她在这里并没有单独隔出来的办公室,而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享用一个开放式的办公隔断。

王雷走到唐娜的隔断旁,对她笑了笑:“呵呵,我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按照我们的约定……”

“不不不,雷克斯,你让我很为难,你知道的,我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工作都很努力和出色。”唐娜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其他人。

王雷曾经和艾米丽的母亲唐娜商量过,他需要一个人帮助自己处理政府的日常事务,这个人需要全日制工作,并且熟悉政府工作,又能很好地配合自己。他希望唐娜能够帮助自己,担任镇长助理,两个人在进行一番沟通以后,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但是现在,唐娜似乎改变主意了。

王雷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唐娜担心王雷裁撤机构的屠刀会落到公共事业局的头上,她对这里、对那些工作人员已经有感情了,不想在这个时候抛弃他们,并且亲自将他们裁掉。

王雷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是吗?其实我也很为难,在我的计划中,改组后的镇政府应该为居民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公共事业局会是最重要的部门,如果你走了,我不知道谁能够承担这份责任,公共事业局能不能继续很好地运转……”

“啊,你是说公共事业局不会被裁掉?”唐娜惊讶地大声说道,她的声音足以让本来就不大的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他们都急切地看过来,想要知道王雷会怎么回答。

王雷看了看他们,然后点了点头:“是的,不但不会裁撤,我还计划将一些类似的职能合并进来,变成一个更大的公共事业局。”

“哇哦,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唐娜笑着拍了一下手掌,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新镇长不会裁掉你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公共事业局包括唐娜在内一共三个全职雇员,三个兼职,今天只来了一个兼职,他们都欢呼起来:“斯科特夫人中午请吃自助餐,这个消息会更棒。”

“我想她应该请客,因为我已经任命她为布拉多克的镇长助理,临时的。”王雷笑着说道。

“哇喔!”公共事业局的雇员们再次欢呼起来,唐娜则不满地看着王雷:“雷克斯,我还没有答应……”

“你会答应的,对不对?不然我就裁掉你的人,让你连局长做不成。”王雷指了指那些雇员,开了个玩笑。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一个看上去性格开朗,年纪也不大的白人女子做出哀求状:“斯科特夫人,求求你答应吧,为了拯救我们这些苦难的人,你就答应吧。”

“你就答应吧!”听说自己不会被裁,大家都很开心,一起跟着搞怪。

唐娜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看来我不答应都不行了,雷克斯,我觉得你这个镇长一定可以做得非常出色,你看,你刚来几分钟,我的下属都站到你那边去了。”

“哈哈,只要大家都能支持我的工作,我就一定会取得成功。”王雷握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他有理由感到高兴,因为唐娜的关系,公共事业局可能是对他态度最好的部门,而因为他在议会会议上说的那番话,重建局应该是对自己最嫉恨的部门,对这两个部门,他分别采取了分化瓦解,以及拉拢的策略,效果似乎很不错。

他从来都不认为这些政府雇员就是铁板一块,哪怕他们有一个小型的工会组织——这个组织是阿勒格尼郡政府雇员工会的一个分部。

美国的工会组织给人的感觉似乎很强大,他们甚至可以影响总统选举。而在这个组织中,大约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会员的雇主都是美国政府,也就是说,美国的工会似乎要变成美国政府雇员工会,很多企业都没有工会,特别是近十年来,得益于美国经济的繁荣,越来越多的劳工不再加入工会。

王雷准备裁撤掉一半左右的冗余部门和人员,但也只是一半而已,还会有一半的岗位和雇员得到保留,这就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并不是一定会被裁掉,通过竞争,还有继续留下来的机会,那么他们还能拧成一个整体,来跟王雷作对吗?显然不能。

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王雷裁撤冗余的做法理由充分,在法律上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消息公开以后,也肯定会得到小镇居民的支持。那些想闹事的人根本就没有底气,除了一些顽固份子,肯定有很多人不愿意闹下去。

当然,如果王雷表现得稍微软弱一点,让他们看到闹下去,就能让机构改革这件事胎死腹中,那就会有很多人跟着闹。所以王雷一点都不能软,既要表现出他的强硬,让他们不要抱什么幻想,又要利用灵活的手段,对不同的部门和人群进行区别对待,分化瓦解可能形成的同盟。

双管齐下,他们就闹腾不起来。

重建局和公共事业局的反应都不让王雷感到意外,虽然大家都闹着要唐娜请吃饭,最后还是各叫各的外卖,但是唐娜也和他们说好了,过几天会在家里搞个party,请大家去玩一下。

接下去,王雷在唐娜的陪同下,来到距离出口处最近的行政事务管理局,这个部门负责镇政厅的各种行政事务,是镇政厅的大管家,对镇长来说,作用很重要。

行政事务管理局的局长艾琳达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人妇女,做过二十几年文员,在镇政府行政事务管理局就做了十几年,在霍克当选镇长前她就是行政事务管理局的局长,霍克当选以后,依然将这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了她。

艾琳达过去的表现也算不错,王雷打算暂时考察她一下,如果态度和能力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也会继续留用这位老资格的行政官员。

“布拉多克要发展,实现社区复兴与经济振兴,政府必须要做很多事情,特别是机构精简以后,行政局必然要承担更多责任,我们正在考虑制定一个新的奖励办法,对那些做了更多工作、并认真负责的雇员进行必要的奖励,包括荣誉和奖金……”

王雷告诉行政局局长贝琳达.布鲁克斯和那里的两名全日制雇员,行政局完全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机构裁减,因为他们的事情只会更多,只要他们努力工作,就可能获得比以前更多的收入。

布拉多克十几个处局和十几个理事会、委员会,整体冗余,却不代表每个部门都冗余,有的部门忙,有的部门闲。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接受这样的状态,那些工作比较多、比较重要部门的雇员,看到那些混日子的雇员也能拿同样的工资,心里肯定不舒服。

这是一个怪圈,当机构的人事出现冗余时,人越多,做事的效率反而越低,推诿、拖沓也会纷至沓来,让整个组织失去活力。

王雷要重新激起大家的活力,他给了大家一个暗示,裁减工作完成以后,节省下来的预算,有一部分会用在奖励留下来的雇员方面。

他要让大家竞争,通过竞争,瓦解可能会形成的反对联盟。

王雷在行政局的表态效果很好,他们很快配合唐娜,按照王雷的意思拟定了一份通知,这份通知将会发给每一个部门。

通知上简单介绍了王雷的计划,将对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进行重组,通过合并的方式,减少机构数量,并根据新的工作需要,进行岗位梳理。

通知上列出这次重组的基本原则,包括尽量不裁减普通办事员,而是减少镇长、议会直接任命的政府官员;二是尽量不增加全日制雇员数量,而是用兼职雇员进行补充;三是咨询性质的委员会、理事会尽可能不再有全日制雇员,而是以兼职和志愿者替代。

这个通知在王雷原来的想法上,由唐娜和艾琳达等人进行了补充,措辞变得更加缓和与灵活,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计划实施,那么对普通办事人员的影响会变得很小。

而在这份通知拟定以后,王雷又临时口述了一份《告布拉多克全体政府雇员书》。

“各位布拉多克的政府雇员:只有处于我这个位置的人,才能够体会我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候的为难之情。一方面,是日渐衰败的布拉多克,他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以及更多的工作岗位与商业机会。另一方面,是各位的辛勤劳动与付出,让布拉多克依然像过去一样美丽、整洁,让这里的孩子可以健康成长——作为一个刚刚告别少年的布拉多克人,我真诚地感谢你们。”

“伟大的亚伯拉罕.林肯曾经说过,假如我们想要更准确地判断该做什么,该怎样做,我们就应该首先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又将去往何处。”

“对于布拉多克来说,她已经到了这样一个重要的关口,是继续坠落,还是重新起飞,我们需要作出选择。就我个人而言,不仅希望布拉多克长存记忆,而且能始终相伴身侧,甚至是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

“我相信,每个布拉多克人都会爱着这里,希望他变得更好,所以我们不得不做出一个痛苦的抉择,用一把手术刀,重新梳理小镇的身体。”

“……我们很清楚,在手术的过程中,会有一部分人做出牺牲,他们的利益会受到损害。而我们要确定的基本原则就是,有能力的人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而那些普通人,理应受到更多照顾,所以在这份简单的计划中,我们会考虑尽量保证普通办事人员的岗位与利益,我也相信你们,在新的环境中,可以承担更多责任,并继续表现得很出色。”

王雷口述时很投入,他想象着那些政府雇员们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自己是面对着他们在演讲。他让自己的每句话都饱含感情,并且不断挥动着手臂,调动大家和自己的情绪。

“雷克斯,你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唐娜在旁边听着,不由自主受到了感染,等到王雷口述完毕,她还沉浸在里面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感慨万分地说道。

“是的,我想如果是一次现场的演讲,效果可能会更好。”艾琳达也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你们知道,要想将雇员们都召集起来,并不容易。”王雷笑着耸了耸肩,他对这样一篇临时起意的演讲也很满意,看来,将那枚“模拟训练光环”的七次机会全部用在演讲训练上,还是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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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餐厅议政

“雷克斯!”

从行政局出来,王雷正准备继续去其他部门游说,进行他的分化瓦解方略,却看到艾米丽、王华和卢卡急匆匆入口处冲进来。

他们在现场看完王雷的就职宣誓,看着他走进会议室,就高高兴兴的去别处玩了,他们很难想到王雷会遇到的困难,在听到消息后,才又急匆匆赶过来。

“哥哥,听说那些人欺负你了,我去揍他们。”王华挥舞着小拳头,第一个冲到王雷面前。

“雷克斯,到底是怎么回事?”艾米丽喘着粗气,俏脸涨得通红,她在听到消息以后,马上给她的爸爸布雷迪打电话,才知道议会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以及雷克斯现在遇到的困难。

布雷迪说,这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王雷这个刚刚创下最年轻镇长记录的风云少年,很可能再次创下另一个记录:任职最短的镇长。

艾米丽心急如焚,马上就拉着王华华和卢卡赶了过来。

“华华,我们不能用暴力。”王雷摸了摸王华的小脑袋,又抬头说道:“艾米丽、卢卡,谢谢你们,不过我没事的,只是遇到一点工作上的小问题,我能够解决。”

“真的吗?”艾米丽问道,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忧虑。

王雷看着女孩,心里有点感动:“当然,我是创造奇迹的人。”

艾米丽顿时笑了,她绝对相信王雷的能力:“哈,那倒是,那你先忙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一起吃午饭。”

王雷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到用餐的时间,走廊里也走进来一位送快餐的黑人小伙子,看来大家也都准备吃饭了,他上前拉起艾米丽的小手:“不用了,我们这就去吃饭吧。”

布拉多克镇政厅的出口对着一条东西向的道路枫树路,路的南面有一家叫作“家庭美元”的廉价商品超市,他在全美拥有上千家连锁店,大多开在市郊的社区,里面的商品都很便宜,很多都只有一美元。

再向南就是布拉多克大道,路旁有一家禽肉市场,书店和两家快餐店,镇政厅的午餐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叫的。

中午是用餐的高峰时间,但是餐厅里的人也不多,王雷他们很方便就找到两张紧挨在一起的餐桌,然后叫了一些汉堡、炸鸡、薯条和可乐,一边吃一边聊着。

王扬、科林和道格拉斯听到消息,这时候也赶来了。

“雷克斯,下周就要开学了,到时候你还忙得过来吗?”艾米丽扯了一截餐巾纸,擦了擦桌面。

在路上,王雷已经跟他们说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并很轻松地告诉他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让大家放心。艾米丽他们也觉得这应该不是问题,他们相信正义总是可以战胜邪恶,一小撮人的反对,完全不能阻挡改革的大势。

“当然,我任命了一个镇长助理,我上学的时候,她可以代替我处理日常事务,我只要负责决策就可以了。你知道他是谁吗?”王雷笑着对艾米丽眨了眨眼睛。

艾米丽瞪了他一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骗取了我妈妈的信任,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欺负她。”

“哇哦,我怎么敢?”王雷大笑着说道。

王扬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他是不敢,他怕你妈妈不同意你们继续交往。”

“我妈妈管不了我跟谁交往。”艾米丽连王扬也一起瞪了。

他们叫的东西很快送上来,这里的老板亲自送的,事实上这家快餐厅只雇了一个钟点工在用餐高峰的时段送外卖,老板和老板娘同时也兼着厨师和服务员。

“谢谢你,老板。”艾米丽笑着说道。

“不客气,雷克斯,其实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自从你出名了以后,布拉多克来了很多记者,他们经常在我这里用餐,谢谢你给我带来了生意。”老板是个很爽朗的黑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显得很健谈。

王雷摇了摇头,连忙吞下嘴里的鸡肉:“哈哈,那就恭喜你了,放心吧,以后生意会更好的。”

“是吗?可是我觉得霍克的新街区计划更可能为布拉多克带来人口、就业以及商业的繁荣,你的社区计划虽然很好,但我们缺少足够的工作机会。”老板显然很关心小镇的政策走向,这里距镇政厅很近,他的消息很灵通。

王雷连忙放下手中的汉堡,站起来向他比划着手势:“不不不,你可能并不了解,在我的计划当中,除了社区复兴,也包括经济振兴,但是我不觉得应该推倒重建,布拉多克有足够的房子,可以用来办公司、开展览、做工作室,以及商店和市场,完全不需要新建。”

“另外,高科技企业也不适合布拉多克,相比其他地方,特别是匹兹堡,以及距离匹兹堡市区更近的那些市镇,布拉多克最大的问题就是它太悠久了,悠久得甚至显得破旧,在信息高速公路计划进行了五年之后,布拉多克甚至没有光缆,高科技公司是不会选择这里的。”王雷完全顾不上吃饭,就站在那里解释自己的施政计划,以及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计划。

这是美国官员必须掌握的一项能力,他们的每一项决策都需要对选民公开,接受他们的监督和意见,如果他们不同意,就可能通过各种渠道,包括议会、舆论、当面责问、直接投递信件,甚至游行集会这样的方式表示反对。

特别是议会这种代议制机构的存在,他们总是会听取选民的声音,然后代表他们,对政府提出质询。

一些影响比较大、涉及的人比较多,或者议会认为有必要、反对声音很强烈的决策,都必须提交全民公决,让选民投票决定是不是能够推行。

为了让自己的政策得到支持,能够顺利实施,官员们必须不停地消除反对意见,让更多的人理解和支持自己,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解释和说服的机会。

“历史悠久同样也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可以发展文化方面的产业,我和一些经济界的人士、专家和媒体记者交流过,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很棒的主意。我们有最早的卡内基图书馆,还有早期钢铁工业的代表,最早的大型钢铁厂遗址,还有莫农加西拉河谷地带典型的市镇文化,以及多种族融合的独特社区,这都是我们发展文化产业的有利条件。”

“嗯,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挺有道理的。”老板手里拿着餐盘,听得很认真,听完以后,他想了想才点头说道。

“那当然,霍克的计划已经被证明行不通,在他担任镇长的两年里,他的计划没有任何进展,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艾米丽拿起一杯可乐,递到王雷的面前,她有时候来找唐娜,就会在这里吃饭,跟这里的老板很熟,很随意地说着。

老板马上笑道:“哈哈,说得不错,雷克斯,那现在是你的时间了,我们都等着看你的表演哦。”

“放心吧,你们不会失望的。”王雷笑着挥了挥拳头。

老板高兴地点了点头,在要走的时候,又笑着对王雷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支持裁撤冗余机构这件事,虽然这会影响到我的生意,但如果能够让布拉多克发展,对我还是有好处的,从长远来看。”

“非常感谢你的支持。”王雷郑重地和老板握了握手,向他表示感谢。

他发现自己还是考虑漏了一些东西,譬如,裁撤政府冗余,影响的可能不仅仅是被裁撤的政府雇员和他们的家庭,甚至还可能包括快餐店这种做政府雇员生意的商家,他得再好好想想,到底还会有哪些人受到影响,会不会很严重,影响到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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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迎接返校节

等到老板心满意足地离去,王雷才坐下来准备吃东西,这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卢卡他们对那些枯燥的政治话题也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已经谈起下周开学的事情。

放了两个月的暑假,他们已经开始怀念学校的生活。

“这次返校节的国王,一定是我哥哥。”王华要明年才会升入高中,但是谈到高中的返校节,她马上很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哇哦,那真是太酷了。”卢卡又忍不住要扭动他的大屁股,结果差点弄翻简陋的塑料椅子,赶紧手忙脚乱地抓住道格拉斯,才没有摔到地上。

大家都笑了起来,科林也点了点头:“是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跟竞选镇长相比,学校里的投票简直就是弱爆了。”艾米丽笑着说道。

“那也不一定,能不能拉到票,全看宣传力度,你们看,我们不就爆冷击败霍克了吗?”王雷饿了,三口两口吃掉一只炸鸡块,又拿起一块鸡肉汉堡。

他对今年的返校节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就像艾米丽说的,在参加过镇长竞选,并且如愿当上布拉多克的镇长以后,他满脑袋都是小镇的事情,学校里那些未成年人玩的游戏,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弱爆了。

今天是星期四,下周一学校开学,上一个星期课,然后就是劳动节假期,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返校节是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也就是下个月的二十五、二十六两天,此前一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

“今年会有什么校友参加返校节吗?”王雷一边吃,一边含糊着问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了。

每年的返校节,都会有一些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出去的校友回到学校,他们有的已经小有成就,其中或许能够找到一些对自己的计划有帮助的人。

“当然,听说贾森.泰勒要来。”卢卡从王雷面前抢走了最后一块炸鸡,咧开大嘴笑着说道,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

王雷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心里明白了点什么:“卢卡,你在说谎,下个月NFL新赛季就要开打,贾森怎么可能有空参加返校节?”

贾森.泰勒在两年前的NFL选秀大会上,被迈阿密海豚队在第三轮选中,并在新秀赛季成为迈阿密队的首发。

贾森在NFL还算不上大明星,但他是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历史上最出色的橄榄球员,第一位成为NFL球队首发的校友,所以他在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人气很旺,虽然大多数学生支持的球队是匹兹堡钢人队。

“哈哈,我只是听说。”卢卡得意地笑着,很快将一块炸鸡吃进了肚子。

“贾森不会来,不过安德烈.塔克会来,你们知道,他创立了一个希望基金会,并且致力于数学和科学教育的推广。”科林眼睛里放着光,他是安德烈.塔克的崇拜者,以前就经常提到这个人,甚至希望大学毕业后加入安德烈.塔克的希望基金会。

安德烈.塔克也是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校友,王雷知道这个人和希望基金会,以前他没有什么感觉,他的数学和科学成绩都很好,不需要参加特别的培训,但是现在,他却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科林,希望基金会是不是想要创办一所数学和科学的特别教育学校?”

“是的,他们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有成功,威尔金斯堡学区并不支持这个计划。”科林很遗憾地摊了摊手。

“哦,是放在威尔金斯堡吗?为什么不是布拉多克?”王雷问道。

科林摇了摇头:“威尔金斯堡的人口密度更大吧,学区也就是威尔金斯堡这一个镇,工作应该好做一点,伍德兰希尔斯学区太大了,有十几个镇,协调起来很困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在威尔金斯堡不也失败了吗?”王雷拍了下桌子,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总之,我要认识安德烈,然后向他推荐我们的布拉多克,就算学校不能够马上办起来,也可以在卡内基图书馆搞一些活动。”

“雷克斯,你怎么也对那什么数学和科学特别教育感兴趣了?”艾米丽捋了捋满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她最讨厌数学了,特别是三角函数,完全就是火星的东西。

王雷将空的可乐杯放在桌上:“我对一切可以增加布拉多克人气的东西感兴趣,我甚至在想,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返校节要是能放在布拉多克就好了。”

“要是中学都在布拉多克那才好呢!”王华撇了撇嘴说道,伍德兰希尔斯学区包括了十几个乡镇,学区只有一所初级中学和一所高级中学,她们每天都要乘坐校车,经过几个小镇,赶上七八公里路才能到学校。

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四个年级一共一千多名学生,如果学校在布拉多克,仅仅是每天的饭菜供应,就能创造不少的工作岗位与商业机会。

当然,高中学校要搬迁并不容易,基本不可能,就算是返校节也不可能,不在学校里的返校节那还叫什么返校节?但是争取在布拉多克搞一些外围的活动,倒是可能。另外像希望基金会想要创办的特殊教育学校,也可以争取过来。虽然他们的规模和影响力都不会太大,但也能为小镇增加一些人气。

“华华,那是不可能的,咱们还是说说返校节吧?”艾米丽撅着娇嫩的嘴唇说道,她似乎有点不太开心,兴致不高的样子。

王雷伸手揉了揉艾米丽的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

艾米丽侧了侧身子,打掉王雷的手:“不准摸我的头,我也快是成年人了。”

“哥哥,你这个大木头,艾米丽想做王后。”王雷没摸到艾米丽,却被王华在腿上踢了一脚。

王雷微微一愣,侧着头仔细看了看艾米丽脸上的表情,马上知道王华没有乱说,他咬着手指吹了个尖锐的哨音:“喔噢,艾米丽要做王后,伙伴们,听到没有,咱们有事情做了。”

“酷,没说的,咱们干吧。”卢卡第一个捋起袖子表示支持。

“艾米丽早就应该是王后了,咱们连大魔王都打败了,何况学校的王后,肯定能行。”道格拉斯也笑着说道。

王扬一对小眼睛滴溜溜在王雷和艾米丽身上转了转:“艾米丽如果能成为王后,雷克斯也当选国王的话,嘿嘿……那就完美了。”

在经历过轰轰烈烈的镇长选举以后,这段时间雷克斯不停奔走,有空就研究布拉多克的情况,以及小镇的治理策略,卢卡他们就闲下来了,闷得慌。

“艾米丽当选王后的几率有百分之五十,如果我们像竞选镇长那样去运作,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科林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哇,百分之八十,那就是铁定能当选了。”王华兴奋地跳了起来,她也弄不懂几率是怎么回事,但是百分之八十,那肯定是最有希望当选的。

“非常好,那我们就定个时间,将阿尔文也叫上,一起商量一个方案,尽快展开,距离返校节的时间也不多了,让我们继续书写属于我们的传说吧!”王雷拍了下桌子,大声说着。转头看到艾米丽俏脸微红,很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艾米丽,我要成为国王,你这个王后不想做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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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密室阴谋

“拉沙德,你真是没用,你怕那个小男孩,我可不怕。”

就在王雷和大家谈论返校节的时候,隔壁的快餐店里,塔米卡正指着她的丈夫、重建局局长拉沙德的鼻子大骂。

“可是,你总不能真的看着我被解雇吧?”拉沙德恼火地挥了挥手。

“他敢。”塔米卡将桌子拍得啪啪响,幸亏他们在一个包厢里,否则,说不定声音都能传到隔壁的餐厅。

这家餐厅比隔壁的更大,除了外间的快餐厅,里面还有两间小包厢,很适合商议事情。此刻,除了塔米卡和拉沙德,包间里还有三个人,规划理事会的主席杰西·布朗,他同时还是布拉多克政府雇员工会的主席、教育委员会主席乔金.亨弗里斯、还有刚刚在议会会议上抗议退场的议员塞蒙妮。

如果霍克在这里,一定会感到非常头疼,杰西.布朗、乔金.亨弗里斯、塞蒙妮这三个人就是布拉多克政坛铁三角,他们在政府、议会乃至布拉多克的影响力都很大,任何事情,如果不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都会变得很麻烦。

看到塔米卡又在闹腾,他们三个人都皱了皱眉头,杰西.布朗恼火地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停下,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阻止那个小子,我们都知道,他是个愣头青,年轻气盛,什么都做得出来。”

杰西.布朗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他身材高大,长相看上去英武不凡,淡蓝色的眼睛明亮而锐利,被他盯着,凶悍的塔米卡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不敢再闹。

“杰西,要怎么做,你就说吧,上次我们能够逼得霍克让步,雷克斯只是个小男孩,总不会更难。”

乔金.亨弗里斯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人男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着装整齐,胸前还别着一枚红橡树徽章,那是一个教育工作者志愿组织“希望原野”的徽章,据说在全美都有很多分支。

杰西.布朗摇了摇头:“乔金,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霍克做事谨慎,爱惜他的名声,因此被我们一逼,看到阻力巨大,马山采取了缓和的态度。雷克斯是个年轻人,你说他少不更事也行,年轻气盛也行,我们只是闹一闹,恐怕他更有脾气。”

“那你的意思,就看着他将我们裁掉?”拉沙德急了。

杰西.布朗端起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酒,然后才轻轻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次不能向上次那样,小闹一下就收手,霍克是成年人,知道那只是警告。对付雷克斯这种不知道进退的年轻人,只有将他打痛了,打怕了,他才知道收敛。”

“所以,这次我们不动则已,要动、就来一下狠的,一下子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免得两个月后全民公投,那事情就很难掌握了。”

“哦,那是大事件了?”乔金.亨弗里斯也放下酒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动着眼镜蛇一样的阴冷目光。

“好,我们要让那小孩知道厉害,我要看到他抱着他妈妈哭鼻子。”塞蒙妮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充满了恨意。

“杰西,你说吧,要怎么做。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联合其他部门的人制造一些麻烦,并且用罢工来威胁他?”拉沙德一拳擂在桌面上,急切地说道。

他知道,因为塔米卡的举动,他和王雷已经撕破脸皮,没有缓和的可能,只有跟着杰西.布朗一条道走到黑,将王雷赶下台。

杰西.布朗摇了摇头:“不不不,是要制造一些麻烦,让他知道没有我们,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罢工是肯定的,但是这还不够。”

杰西.布朗是政府雇员工会的主席,组织大家罢工,对他来说,并不算很难的事情。

“你们知道,在他这个年纪,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譬如民.主、自.由、人人平.等……我们要彻底让他绝望,他才会老实,并且顺服,以后做事就方便多了。”杰西.布朗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看起来风度翩翩,不了解的人很难想到他竟然在策划一个大阴谋。

“噢,杰西,你就快说吧,到底要怎么做?”塞蒙妮等急了,催着说道。

杰西.布朗笑了笑,看到成功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才又缓缓说道:“很简单,他不是靠直选当上镇长的吗?他肯定以为,只要有选民的支持,他就可以将这件事推行到底,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就是要让他看到,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小镇的居民都在反对他,让小男孩知道,他已经犯了众怒,并且没有了任何依仗”

“可是,这很难吧?小男孩很阴险,他已经将消息通过媒体和他的那个什么网站公开了,反对政府的事,那些选民都会支持的。”

塞蒙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她并不认为杰西.布朗的目标可以实现,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那就是低效臃肿的政府和冗员是得不到选民支持的。

“是啊,这很难。”拉沙德也摇了摇头,他也不看好。

“要不,我去将小男孩的裤子扒下来,你们拍下他的照片,让他身败名裂。”

塔米卡挥了挥拳头,她的话让大家目瞪口呆,然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塞蒙妮道:“哦,塔米卡,你真是太有想象力了,如果你能够将他弄到床上,那才能万无一失,那会是我们布拉多克的拉链门。”

大家笑了一会儿,乔金抿了口红酒,抬头看着对面的杰西.布朗:“杰西,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说出来吧。”

乔金和杰西.布朗合作过很多次,他了解对方,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好的,虽然我认为塞蒙妮的主意不错,但是我不想咱们的拉沙德头上顶着一顶绿帽子,何况细眼佬的下面恐怕也满足不了塔米卡,哈哈!”

杰西.布朗肆意地将王雷嘲讽了一番,然后才慢慢说过他的主意:“小男孩以为他代表了民意,可什么是民意?那就是政治家手上的一把刀子,可以变换着花样刺杀对手。”

“可现在被刺杀的人变成了我们。”塞蒙妮没好气地说道。

杰西.布朗得意地笑了笑:“那可未必,伟大的政治家总可以操纵民意,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噢,杰西,你就说说要怎么办吧,你才是政治家,我们都是不想失去工作的公务员而已。”拉沙德急切地说道。

杰西.布朗无奈地耸了耸肩:“噢,那好吧,其实我们要做的很简单。”

“拉沙德,你们重建局不是有一笔房屋修缮补贴吗?你们停下来,不发了……已经发了?那也没有关系,你们就跟那些受惠的居民说,这笔这份补贴以后可能就没有了,因为雷克斯要裁掉重建局。”

“可是,小男孩说重建局还可能保留……”拉沙德摊了摊手,他觉得这是在说谎,因为王雷并没有说一定会裁掉重建局,更没有说要停掉房屋修缮补贴,要变动资金用途,必须经过预算委员会和议会的审议,重要的还必须全民公决。

“噢!”杰西.布朗痛苦地拍了拍脑门:“拉沙德,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OK?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回去跟塔米卡商量,不要有那么多疑问,居民们并不知道小男孩说了些什么,只要你说那是小男孩说的,那就行了,他们会相信的。”

“我知道了,那不就是造谣嘛!”拉沙德说道。

“拉沙德,你给我闭嘴!”塔米卡在旁边吼道,她的脸上兴奋得发光,虽然她觉得杰西.布朗的办法并不够直接,但是听起来似乎可以让那小子身败名裂,变得很惨,想到那时的情景,她就变得很兴奋。

杰西.布朗也瞪了拉沙德一眼,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家伙,否则他会疯掉的:“还有,你还可以告诉那些改变房子用途的居民,就像快餐店老板这样的人,小男孩要让布拉多克成为一个怀旧的博物馆,以后房子的用途不能随便改了,镇里也不会提供任何补贴,更不会改造街道。”

“那是你们规划理事会的事情。”

“我知道,我们还可以告诉小镇的居民,没有规划理事会,镇里的建设就去失去规划和监督,到时候他们想建什么就建什么,想拆什么就拆什么,会将小镇搞得一团糟。”

“乔金,你的人要告诉居民,小男孩是布拉多克街头帮派的头头,他要让那些街头少年从管制和教化中摆脱出来,成为布拉多克的主宰。”

“噢,偶的神啊!”拉沙德被杰西的想象力惊得目瞪口呆。

杰西.布朗已经完全无视拉沙德的存在,他接着说道:“当然,最好是让那些街头混混闹点事情出来,乔金,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还可以告诉那些街头少年,雷克斯根本不想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要裁掉教育理事会,然后将他们统统投进监狱。”

乔金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寒光,他点了点头:“没问题。”

“塞蒙妮,你可以告诉你的支持者,以及其他居民,雷克斯想要搞独裁,他要裁掉各种委员会、理事会,然后让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拍脑袋做出决定。他甚至粗暴地对待你,将你赶出议会,让会议无法进行,因为你反对他的方案,他就是个暴君。”

“没问题,我会说的,他还辱骂我,甚至威胁要打我。”塞蒙妮点了点头,对于杰西.布朗说的这些做法,并没有什么惊讶和抵触。

杰西.布朗给了塞蒙妮一个鼓励的微笑,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就应该那么说。”

“然后,我们还要想办法鼓动更多的人参加,每个部门都能站出来,鼓动跟他们相关的那些居民抗议,用各种方式,签名、游行、当面质问等等,让那小子不得安生。”

“至于那什么平均数,我们同样可以找出另外一些雇员比例更高的,并告诉大家,那些雇员少的市镇没有这么大的卡内基图书馆,也没有这么庞大的市政体系和细致的公共服务,我们过去是两万人口的小镇,相比那个时候,政府雇员已经缩减了四分之三以上,我们不能一味地减少雇员,而应该提高效率,想办法充实布拉多克。”

“我想,这些话你们都知道应该怎么说。”

“相信我,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我们要给小男孩好好的上一课,让他知道政治不是他想玩就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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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网络帝国

下午,王雷带着行政局打印好的文件,逐一拜访了人力资源局、经济发展局、财政预算执行局、公共安全管理局、健康和人类服务部、老人局等部门,这些都是镇政府的执行机构。

另外还有公共图书馆管理委员会、医疗卫生理事会、残疾人理事会、自然保护委员会、历史文物委员会、教育理事会等,这些委员会和理事会的负责人大多是兼职的,但也有一些全职的雇员。

短短的半天,王雷基本上将这些部门全都跑了一遍,虽然多数部门的办公室就在镇政厅,只有人力资源局、公共图书馆委员会等少数几个部门在其他地方,但是二十几个部门跑下来,他也感到身心俱疲,比打一场橄榄球下来都要累。

每到一个部门,王雷最初要面对的都是一些冷面和白眼,他总要调动情绪,将之前那一篇演讲词重新演绎一遍,虽然他现在的演讲水准已经不俗,但是也不能每到一个地方,就做出一篇精彩的即席演讲,只好不断的重复,这似乎比正常的演讲还要让他感到疲累。

在发表演讲的同时,王雷也郑重的表态:布拉多克要发展,事情会很多,你们的工作也非常重要,大家要继续努力。

最终的效果似乎还不错,大部分雇员在他离开时,态度已经好了很多,有的甚至表现出积极的态度,表示会支持他的工作。但也有的部门完全不为所动,譬如被王雷在议会会议上点名的教育理事会,还有财政预算执行处、公共安全管理局等等。

拜访的过程,同时也是王雷直接了解这些部门的机会,他将对这些人的印象,以及他们的态度都一一记在心里,这是他下一步行动的重要依据。

对于教育理事会等部门的顽固表现,王雷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花言巧语”说服,他的魅力还没有那么大。但他同样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预算处和安全管理局的态度如此恶劣,他们受到的影响应该并不大。

王雷仅仅是感到奇怪,他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在偷偷的酝酿,就等着突然爆发,要将他推入无底的深渊。

“噢,雷克斯,都是你惹的祸,我们的网站又崩溃了。”

晚上,王雷来到阿尔文家里,阿尔文刚看到他,就不停地抱怨。

原来“面对面”网站今天又崩溃了,因为王雷上午在议会上放出一颗炸弹,在媒体报道以后,晚上就有很多人登上“面对面”访问他的主页,结果导致带宽不够的网站再一次崩溃。

这不是第一次,一个多月以来,“面对面”网站的流量急速增长,因为不堪重负,已经多次崩溃。

王雷和阿尔文最初的计划是弄一个属于布拉多克的社区网站,结果这个独特而又简单的社交网站很快受到大家的欢迎,不但有很多布拉多克的居民成为注册用户,一些关注布拉多克动静的媒体记者也纷纷加入。

然后,他们发现这个网站似乎真的很不错,能够满足大家建立和维护社交网络的需要,他们的加入渐渐带动更多的媒体记者,以及他们周围的人成为网站的用户。

《匹兹堡论坛报》的一位记者甚至专门在科技版面上撰文介绍了这个网站,也正是这篇文章,让“面对面”迎来第一次的高速发展,注册人数突破了三千,网站也开始频频崩溃。

“面对面”网站刚开始用的是网络服务商提供的免费空间和带宽,随着用户的增长,免费空间和带宽都已经不敷使用,每到高峰时段,网站的访问速度就会变得很慢,如果流量在短时间里出现井喷的话,网站就会崩溃,变得无法访问。

“阿尔文,面对面现在有多少注册用户,活跃用户呢?”王雷看了看阿尔文电脑上的网站控制后台,一个FTP的软件和后台数据库,他也喜欢电脑和网络,但是并不如阿尔文精通技术。

阿尔文用鼠标划出相关的数据:“注册用户的增长速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快,以前是每天一二十,这个星期达到每天二三十,今天已经增加了一百多,这还是网站不停崩溃的情况,继续增长下去,我们的用户很快就会要破万。”

王雷看了一会儿数据,突然转过身,抬头看着阿尔文:“我们必须做出决定了。”

“什么?”阿尔文疑惑地看着王雷,他是一个技术男,对其他方面的事情都显得有点迟钝。

“阿尔文,面对面的发展速度肯定越来越快,下周开学了,如果我们进行推广,她肯定会得到同学们的欢迎,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初中,威尔金斯堡……甚至匹兹堡的中学和大学,你想想看,我们的网站会增加多少用户?”王雷用手势给阿尔文比划着“面对面”的用户群。

“每个人都有社交的需要,我们的社区复兴计划提出以后,到处都是赞扬的声音,哪怕有些人质疑我的年龄和资历。面对面也是一样,他会受到更多人的欢迎,你知道,网络之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还记得雅虎吗?他在刚开始不过就是一个帮助人们寻找网址的导航网站,但是他们现在拥有亿万用户,面对面也有这个潜力。”

王雷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尔文,这是他的直觉,互联网给人们带来的变化,主要就是两个,一个是更方便的信息获取,另一个是更方面的联系沟通,面对面满足了后者的需要,她是独一无二的,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

网站的初期发展也说明了这一点,只要是接触到这个网站的人,几乎都无可救药地加入其中,然后呼朋唤友,在网上构建他们的社交网络,让网站的用户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发展壮大。

“雅虎?”阿尔文被王雷的话震得目瞪口呆,作为一个计算机技术的爱好者,阿尔文也羡慕过杨致远和大卫.费罗的好运,以及他们的努力与眼光,并视他们为偶想,他甚至也幻想过自己可以做同样的事情。

但那只是梦想,并不是目标。

阿尔文没有真的以为,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创造一个新的雅虎。

“雷克斯,那不行的吧,我们没有钱,我们还要上学……”

“是啊,我们没有钱,我们还要上学,所以那些人都说我参加竞选是胡闹,肯定要失败的,但是结果呢?”王雷逼视着阿尔文,语速很快地说起自己竞选镇长的例子。

阿尔文张了张嘴,作为技术男,他的反应总是会比别人慢一拍,现在他就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可是,那只是布拉多克。”

“是的,那只是布拉多克。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互联网,互联网是什么?那就是奇迹诞生的地方,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至于钱,那更不是问题,只要面对面受欢迎,我们可以很容易拉到风险投资,你知道的,他们对网络特别感兴趣。”

王雷突然伸出双手,攥住阿尔文的肩膀:“阿尔文,没有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什么都不是!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这句话吗?”

阿尔文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但是……”

“没有但是……”王雷很粗暴地打断了阿尔文的话:“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我们羡慕雅虎,都说他们走了狗屎运,在大家都还不了解网络的时候,做了雅虎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网站,但是现在,雅虎的市值已经有三百亿,杨致远的个人财富也在逼近一百亿,雅虎更是成为全世界上网的人都知道的一个网站。”

“但是现在,有一个同样的机会就摆在我们眼前,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溜走,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再哀叹当初没有抓住机会,后悔一生吗?”

阿尔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他的眼眸却渐渐亮了起来,然后用力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觉得‘面对面’前途光明,但是……我们面对的困难太多了,他只有几千用户,就频频崩溃,如果用户变得越来越多,他就很难继续下去,大家也会抛弃我们……”

“阿尔文,你只要负责技术,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来做,我们就是杨致远和大卫.费罗的组合,我们要建立另一个“面对面”的帝国。”王雷很高兴地拍了拍阿尔文的肩膀,因为他的态度转变,变得更积极了。

当然,他也知道阿尔文的性格更适合做技术,如果让他负责商业运营,肯定会手足无措。

就像杨致远和大卫.费罗的组合一样,费罗性格内敛,喜欢沉思,并善于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而杨致远性格活跃,是社团中的领袖,他们一个负责技术,一个负责商业,配合默契。

他和阿尔文也是这样一对组合,运营上的事情他责无旁贷。

想到能够缔造一个雅虎那样的帝国,王雷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他甚至有一个想法,是不是应该辞去布拉多克镇长,专心运作这个网站,他相信,只要自己全心投入的话,面对面一定会发展得更快,并很快成长起来。

不过,他很快杀死了这个想法,要做美国总统,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他不会放弃的,哪怕“面对面”帝国的成功诱惑也很大,他要面对的困难也可能比“面对面”更多,他都会义无反顾。

“阿尔文……”王雷刚想要继续巩固刚刚说服的效果,并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和两个人分工的细节,却听到艾米丽、卢卡他们的声音。

大家约好晚上来阿尔文的家里商量返校节的事情,以及怎么帮助艾米丽当选王后,王雷来得早了一点,现在才是大家约好的时间。

“雷克斯,吓死我了,刚才我在街上碰到乌杜尼斯,他拦住我了……”艾米丽刚进门,看到王雷也在这里,马上娇嗔着说道。

“什么!”王雷霍地站了起来,冲过去抓住艾米丽肩膀,紧张地打量着她:“发生了什么,乌杜尼斯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我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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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黑暗和美丽

乌杜尼斯.戈塔特是镇上臭名昭着的街头帮派“瘸子”的老大,号称是鼎鼎大名的美国匪帮“瘸子”的分支,纠集了一些没有工作的黑人青少年,整天在街上游荡。

布拉多克陷入衰退以后,成为一个贫困的城市,街头帮派就开始逐渐大行其道,一些没有工作的青少年纷纷加入帮派,那些废弃的工厂、破败的空房子就成为他们活动的地方。

这些街头帮派毕竟不是“瘸子”那种树大根深的黑帮,他们一般不会做那些杀人、绑架、抢劫之类影响比较大的犯罪活动,但也不乏吸毒、聚赌、组织地下淫乱聚会、打架斗殴,甚至贩卖少量毒品。

他们也会敲诈那些生意人,但是通常不会无故骚扰本地的居民,如果那样做,他们的家人就很难在小镇立足,也容易引起公愤,遭到打击。

因为街头帮派的存在,布拉多克的治安并不好。如果不小心得罪到这些人,也会非常麻烦。所以王雷一听说乌杜尼斯的名字,就紧张的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艾米丽笑了笑,她对王雷的反应感到很满意。

“他让我给你带话,不要将事情都做绝了,还说了些威胁的话。”

听到艾米丽这么说,又确实看不出她有受到侵犯的样子,王雷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疯了吗,我们互不相干,他干什么咬我?”

“雷克斯,你现在是镇长,乌杜尼斯害怕你让警察局抓他们。”卢卡转了转脖子说道,他的情绪不是很高,卢卡虽然不是瘸子的成员,但因为瘸子的成员多数是黑人,他和其中的一些人也有不错的关系,并不想看到他们和王雷发生冲突。

“瘸子”是以黑人为主的街头帮派,他们不仅仅是一个黑帮,还曾经是黑人反抗强权、争取生存空间的精神象征,而且对黑人的流行文化也有着很大的影响。

瘸帮最早出现在七十年代,当时的洛杉矶康普顿还是一片工业区,失业的黑人、嬉皮士在这里聚集。随着东海岸的黑手党西进,黑人的生活处于危机当中,开始出现了早期的自卫组织

即瘸子帮的前身。

瘸帮最开始只是自卫性质的街区组织,以被打伤腿的黑人为主,但是在成员扩大以后,很快就衍生出自己的生活形态,他的成员反而成为当地居民的威胁,开始进行一些违法活动。

特别是创始人之一的雷蒙德.华逊顿被害,另一名创始人威廉斯入狱,瘸帮不但和其他帮派争斗,内部斗争也变得非常激烈。

王雷对瘸帮没有任何好感,这不仅仅是因为布拉多克瘸帮的成员让他看不上,而且瘸帮的创始人之一威廉斯曾经很残忍地杀害了在加州开小旅馆的华裔老板的一家三口。

值得一提的是瘸帮衍生出一种独特文化——C-alk。

美国黑帮作为一种地下势力,他们通常都会有自己的密语和暗号,包括手势和肢体动作,瘸帮创造的步伐密语就是其中的一种,这就是C-alk。

80年代末,一支叫做cripgang的HIP-HOP舞团将C-ALK改编成正统的舞步并加入了富有节奏感的曲风,正式让其成为HIP-HOP街头舞蹈的一个分支。最后不可收拾的变为蔓延至全美及世界各地的黑人组织,他们穿着蓝色为主的服装,打着经典手势C,以四角巾来当面罩,头巾装饰,并跳着属于他们的舞蹈——C-ALK。

甚至很多有名的HIP-HOP歌手就是瘸帮或者血帮的成员,后者曾经是瘸帮最主要的敌人,他们的舞步是B–ALK。

王雷还真没有特别针对瘸子和布拉多克街头帮派的政策,在他看来,街头帮派的出现与环境的因素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布拉多克可以实现社区复兴与经济振兴这两点,那么街头帮派就会失去生存的土壤。

布拉多克的瘸子和真正的瘸帮也没有任何关系,它只是一些崇拜瘸帮的黑人青少年搞的一个街头帮派,对社区的危害也不是特别大。

但是艾米丽今天的遭遇却让他感到很愤怒,第一次感受到街头帮派的威胁。如果随便一个小镇居民都要受到黑帮的威胁,那肯定是他这个镇长的失职。

“嗨,他们说对了,我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吓着艾米丽了。”王雷咬着牙说道,他看得出来,艾米丽确实受到了一点惊吓。

更何况,经过了这件事,他是绝对不放心让艾米丽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了。

“雷克斯,瘸子们可不好对付,否则,警察早就将他们都抓起来了!”刚刚赶到的道格拉斯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也忧心忡忡地说道。

“雷克斯,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按道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挑衅你这个新任的镇长才对。”王扬皱着眉头说道,他可能是几个人里面对布拉多克的瘸子了解最多的,因为他家里的生意每个月都要给瘸子交一笔保护费,否则就会麻烦不断。

瘸子一般不会在当地的社区胡作非为,这毕竟不是七十年代,政府对黑帮的打击一直不遗余力,只要你肯交保护费,他们绝不会主动找麻烦,那些影响大,容易被盯上的犯罪活动他们也基本不碰,充其量就只是收收保护费,吸大麻,聚赌,就算被警察抓到了,也不是什么大罪。

王雷挥了挥手:“我不知道,我并没有想要对付他们,可能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不过他们想错了,威胁只会让我更加充满斗志。”

“他们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雷克斯,你不要冲动,至少在你抓到他们的把柄之前,还是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否则会给艾米丽、王华,还有你的父母带来麻烦的。”王扬忧心忡忡地说道。

“嘭!”王雷一拳擂在桌面上,他这时候真想找到乌杜尼斯,跟他来一场单挑,将对手打得满嘴找牙。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他是布拉多克的镇长,得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他还要考虑这件事会对周围的人带来的影响,不能让他们威胁到父母,还有王华和艾米丽。

“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卢卡你帮我问一下,乌杜尼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并没有得罪他。”王雷努力了很久,才克制住满腔的怒火,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过乌杜尼斯和他的瘸子帮,还有其他的街头帮派。

“另外,你也给我转告乌杜尼斯,我的底线就是我们互不侵犯,他要是敢得寸进尺,像疯狗一样乱咬,我绝对会让他们变成死狗,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整治他们。”王雷咬着牙发狠。

“雷克斯,你就不要生气了,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下次遇到,我要踢爆他们的软蛋。”艾米丽拉了拉王雷的手掌,挥着另外一只拳头说道。

王雷瞪大了眼睛看着艾米丽:“噢,你在说粗话。”

“我在说那些混蛋,干死他们。”艾米丽跳起来,挥了挥小拳头。

“噢,不不不,艾米丽,你不能这么说,那也太便宜他们了,还是让卢卡去吧,他对这个比较在行。”艾米丽爆粗口的娇戆模样将王雷逗乐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纷纷咒骂该死的瘸子和帮派,最后还是艾米丽听不了那些污言秽语:“好了,你们都停下吧,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正事,我要做返校节的王后,这是我在高中的最后机会了,我一定要做。”

“放心吧,我们会让你梦想成真的。”王雷拍了拍手掌,大声说道:“伙计们,梦幻竞选团队即将再一次起航,这一次,我们要的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镇长,而是最美丽、最最受欢迎的王后!”

“喔噢!”大家都拍着手发出欢呼,卢卡的声音特别大,瘸子的事情让他很郁闷,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出来。

其他人也一样,被瘸子们搅乱的情绪这时候才算恢复了一些,他们开始积极地为艾米丽的返校节王后出谋划策。

返校节是学校最为隆重的活动,在返校节周末的前一周,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在进行,但是最最重要,以及最最引入注目的,肯定要包括国王和王后的评选。

国王和王后的评选没有特别标准,并不是学习最好、管理能力出众、参加公众活动最多、或者最漂亮就能当选。他们由学生投票选择,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受欢迎度的评选。

受欢迎度并不好运作,它不像政治选举,拼的就是政治方略,以及过去的资历和成绩,它没有一定之规,能力出众、经常参加公众活动、知名度更高、长得漂亮等等都可能赢得选票,也都不能凭借一点就确保胜利。但是那些长得漂亮,在学校活动中表现活跃,知名度比较高的学生,无疑是最可能当选的

艾米丽很漂亮,因为这个,她在学校里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她也参加学校的公众活动、学生组织,却算不上很积极,反倒是和王雷他们这些布拉多克的学生玩得比较多。

“艾米丽,你天生就是做王后的料,你是那么的美丽。”王雷笑着说道。

艾米丽不满地撅了撅嘴:“返校节的王后并不是选美。”

“是的,但是当美丽可以压倒一切的时候,她就能决定谁是王后。”王雷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阿尔文的大块头单反相机。

“将你的靓影拍下来,让大家都能看到,我保证,你会成为王后。”王雷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他既想让艾米丽光彩夺目的一面让大家都看到,他会感到很骄傲,因为艾米丽是他的——好朋友。

他又不想让艾米丽的美丽总是暴露在大家的目光当中,他想要独自珍藏。

但是,无论如何,艾米丽能够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展示她的漂亮,无疑是最省力,也最有效果的一个办法。

“啊哈,你是要给我拍写真集吗?”听到王雷的夸赞,说她的美丽可以压倒一切,艾米丽很开心地笑着说道,两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咔嚓!”

王雷按动快门,将刚才那个镜头定格:“太棒了,我想火星人也会被你的微笑迷醉。”

“艾米丽,你要出写真集,我们一定买。”道格拉斯微微笑着说道。

“喔噢,要去夏威夷的海滩上去拍吗?比基尼女郎……”

“去死吧,卢卡。”艾米丽顺手拿起一本书,狠狠拍在卢卡的身上。

王雷又对着艾米丽抢拍了刚才的镜头:“没有必要拍写真,美丽就在生活中,每时每刻,刻意摆拍的造型,会缺少打动人心的真实。”

“我还有一个主意,也许我们可以在布拉多克办一些摄影展、画展、泥塑展,总之就是一些展览,吸引那些艺术家,是了,我们应该有一个出色的展览场地……”

“雷克斯,你又在想你的布拉多克了……”艾米丽不满地撅起娇嫩的双唇,这些日子,王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提到布拉多克,她很愿意支持王雷,但是有时候也感到非常的烦闷。

“哦,我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展览,还有网络来展示你的美丽,王后陛下。”王雷抢拍了艾米丽的镜头,很快感觉不妙,马上改口说道。

大家继续给艾米丽出主意,除了拍照片,在学校论坛、面对面、个人主页上进行展示,艾米丽还要在未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参加公开的活动,譬如学校的舞会,成为学校的明星。

“舞会吗?那没有问题,可是雷克斯你要跟我一起去,如果有人缠着我,你得打发掉。”艾米丽笑着说道,她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为了“王后”,她必须这么做。

王雷很绅士地将手掌放在胸前,微微躬身:“很乐意为你效劳,我的王后。”

“噢,雷克斯,你真是太幸福了。”大家嘻嘻哈哈地闹在一起,继续商量具体的计划和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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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领导者光环

等到离开的时候,王雷不放心,他决定和卢卡一起送艾米丽回家,卢卡家和艾米丽家在同一个方向,王雷则刚好相反。

已经很晚了,布拉多克的大街上看不到人,只有相隔比较远的路灯将昏黄的灯光投射在道路上,它们甚至不能够照亮全部的路面,总会留下大块大块的黑色,有的地方路灯坏掉了,留下一大片黑暗。

“艾米丽,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要出来的话,就给我或者卢卡打电话,我们很乐意做你的护花使者。”王雷以前并没有觉得布拉多克的治安不好,但是在知道艾米丽遭遇了乌杜尼斯以后,他才发现布拉多克还有那么多灰暗的地方。

“雷克斯,其实瘸子并不是无恶不作的暴徒。”卢卡忍不住解释道。

瘸子的成员都是布拉多克本地的黑人青少年,他们中有的人行为比较暴虐,但是大多数人对当地的黑人居民还是很友好的,而且很直爽,他们只是没有工作,整天在街头晃荡,并且喜欢拼斗C-ALK舞步,有的时候会打架。

王雷转过头看了卢卡一眼:“我知道,他们不会比某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更可恶,但是,他们已经到了很危险的边缘,如果他们越界的话,就会成为暴徒,我是不会允许的。”

到艾米丽家的距离并不远,王雷他们骑着自行车,不到十分钟就穿过几条街道,来到艾米丽家门外,路上也没有碰到瘸子的成员,或者其他意外。

但是王雷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黑暗中酝酿。

直到看着艾米丽走进家门,王雷才和卢卡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各自的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登陆“面对面”,这时候已经过了上网的高峰,网站终于又能打开了,但速度还是很慢。

王雷在“面对面”上的账号是整个网站关注人数最多的,拥有超过三百个粉丝,包括布拉多克居民、媒体记者,以及关注他这位全美最年轻镇长的一些人。

“喔噢!”

今天的留言很热烈,大家都提到王雷提出的那个“改革计划”,有人对他的果断与锐意改革叫好;有人则感到担忧,认为他还没有能力掌控这个计划;另外那些一直抹黑他的人则像往常一样,不停贬低甚至辱骂,认为他“什么都不懂”、“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诸如此类。

有人甚至在上面留言:“细眼佬,明天就是你的死期,等着看好戏吧!”

王雷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些辱骂,而那些中肯的意见,则被他记录下来,用来比较和反思。他很清楚自己的不足,那就是缺乏经验,也知道如何扬长避短,那就是注意学习。

“引起混乱和罢工?不会的,今天下午,我已经拜访过大多数部门,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这是为了布拉多克,机构臃肿的事实摆在面前,我们只有接受。”

王雷选择那些比较典型的留言,逐一进行着回复,通过这种方式,他也可以让自己的想法被更多人的知道,进行宣传和说服。

“下一步的工作吗?我们已经有计划了,但是再好的计划也需要人来做,所以我们必须先将人的事情处理好。”

“为什么这么急?并不是我想着急,而是官员们的合同刚好到期,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处理好,就必须和他们签订新的合同,以后再要裁他们的时候,就得付出更多补偿。而且我并不认为他们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会有什么帮助。”

“是的,对于普通雇员的利益我们是会考虑的,会尽量让他们获得新的岗位,只要他们的工作态度没有问题。”

王雷回答了十几个问题,最后又将那篇“告雇员书”发到上面,这篇简短的演讲词中包含了他的很多想法。

看完“面对面”,王雷又处理了几封邮件,大多是相熟的媒体记者发过来的,想对他进行专访,或者问了一些问题,另外远在加拿大的瑞秋居然也知道他在今天上任,特地发来邮件向他表示祝贺,并问他当镇长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极了。”

王雷回了一封邮件给瑞秋,并对其他记者的邮件也一一回复,其中有一个记者正好在线,双方用邮件交换了几个问题和回答,等到这些都处理完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

躺到床上,王雷并没有马上入睡,他又翻开脑海的总统书。

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总统书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原来一共拥有三种光环:少年领袖、社区之友、小镇之星,在当选布拉多克镇长以后,他又获得总统书授予的奖励,一种新的魅力光环——小镇领导者。

其中,小镇之星光环已经升到二级,在他当选布拉多克镇长、成为最年轻镇长以后,很多媒体对他的事迹进行报道,他还接受了一些访谈,甚至参加了几个脱口秀节目,让他的知名度快速提高,“小镇之星”声望值也急剧飙涨。

除了让小镇之星光环升到二级,现在还有五枚点亮的徽章,但是要升到三级,还必须四枚通用的政治家徽章,代价很大,他并没有急着兑换。

新增加的“小镇领导者”光环的作用就是感召小镇的居民,增加他们对王雷这个镇长的认可度,现在还是最初始的一级。

在总统书上点开“小镇领导者”光环,看着呈现出来的画面,王雷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几乎是一片全黑,原来还有的一些白点和红点,也几乎都黑掉了,这意味这几乎没有人认可他这个刚刚履任了一天的镇长,哪怕是代表中立态度的白点也几乎没有。

而在此之前,还是有比较多白点的,以及一些支持他的红点,现在他们几乎都消失了,变成了黑色,这就意味着他今天的所言所行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不但没有争取到更多的支持与认同,甚至连原来观望中立的人都开始转向。

“噢,Fuck!这算怎么回事?”王雷揪着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为布拉多克着想而推出的政策,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果。

那些利益受到损害的政府雇员们反对,他能够理解,但是为什么小镇的居民也不认可?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举措会得到小镇居民的支持,这是他最大的底气和依靠,但结果却是这样,没有人支持他。

这让他感到非常痛苦,非常迷惘,好像被人用锋利的小刀在心口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能这样的!”王雷口中喃喃说着,他的眼睛亮得怕人,痛苦和迷惘并不能够让他感到沮丧,更不会让他放弃,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该死的认可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总统书坏掉了?王雷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总统书很神奇,它应该不会出错的。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不能无端认为是总统书出现了问题,那是懒惰和不负责任。如果错的不是总统书,而是现实如此,他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就是大家不认为他能够掌控这个计划,怕他将事情搞砸了。是的,应该就是这个原因,网上的很多留言也是这样说的,如果只是这样,问题并不大,他会证明给大家看,他有能力将事情做好。

还有就是一些人对他的计划并不了解,可能会担心公共服务的质量下降,网上也有人这么说,虽然人数很少,但确实有这样的担心。

这个问题也不大,他并没有打算降低公共服务的质量,而是会加强,只要做好解释和宣传,大家都会理解的。

明天他就联系媒体的记者,跟他们谈一谈自己的详细计划,还有《布拉多克人》这份小报,也可以重新开印一份,他会让大家明白,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原来有些想当然了,觉得裁汰冗员这样的政策一经公布,自然会得到小镇居民的响应和拥护。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现实总是非常复杂,方方面面的反应都要考虑到,还好他及时发现了这一点,还有机会挽回。

王雷又将自己的计划在脑海里捋了一遍,补充了一些新办法,力求万无一失。

但他又总感觉有些不妥,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的一样,心神不宁,直到天色将白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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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雇员大罢工

第二天,或者说天亮以后,因为睡得太晚,闹钟响了很多遍,都没有能够叫醒王雷,最后还是王华从隔壁跑过来,将王雷叫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时间,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冲进洗手间。

这是他履任后正常工作的第一天,看样子,他是要迟到了。

王雷手忙脚乱地挤出牙膏,在嘴里刷了两下,抬头看到墙上的镜子,动作不由缓了缓,镜子里面清晰地倒映着盥洗间的磨砂玻璃门、门上挂着比尔.克林顿的海报;贴着罗马纹瓷砖的墙壁上挂着几条蓝白条纹、红蓝格子的毛巾……还有一个青春帅气的华裔小伙子。

王雷对着镜子咧嘴一笑,然后端起杯子漱了漱口,最后含了半口水,抬头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人民成立政府,政府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并服务人民,对于布拉多克而言,纳税人交给政府的每一分钱,都不应该被滥用……”

“我知道,这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但这是为了布拉多克,为了布拉多克的居民……”

王雷嘴里含着水,吐辞含糊,但是语速很快,这是他吸取前人的经验,自己总结出来的训练演讲的方法——虽然他可以在总统书里面兑换模拟训练光环,但是徽章的用处很多,他有点舍不得,而且模拟终究是模拟的,他更愿意通过现实的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

每天早上洗漱的时候,他都要对着镜子,在嘴里含着水的同时,快速地进行一段演讲,这还可以让他一整天都充满干劲。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哪怕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也将坚定不移,因为我非常确定,这对布拉多克、对布拉多克的居民有利……”往常,王雷都要对着镜子演讲十五分钟,今天的时间比较紧张,他只说了五分钟,就停止演讲,飞快地抹了把脸,穿上衣服,飞奔下楼。

餐厅的桌上早就准备了他们的早餐,一份煎蛋三明治,一瓶鲜奶,王雷拿起来就走,等他来到路边的时候,却愣住了,邮箱旁边空荡荡的,往常都靠在旁边的改装山地车不见了踪影。

车呢?王雷连忙四处张望,想要找到自己的车。

那辆车还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当时还健在的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有特殊的意义,所以王雷一直都没有扔,几次坏掉都让父亲王家明带到厂里用工具修理,并且进行了几次大的改装,虽然很好骑,样子却很丑陋,他一直都是骑到哪里扔到哪里,也不会有人要。

他记得昨天晚上就扔在邮箱旁边,现在却没有,周围也看不到。

王雷急匆匆将三明治塞进嘴里,下意识地打开邮箱,从里面摸出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小镇的明星、镇长阁下,你不给我们路走,我们只好向你借辆车。

“嘭!”

王雷一拳打在邮箱上,邮箱的铁皮壳应声蹩进去一块。

他知道是谁干的,虽然便笺上没有落款,但是除了瘸子,没有别人,他们昨天还通过艾米丽威胁自己,现在直接找上自己门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哥哥,你在做什么?”王华从二楼的窗户伸出头,向下面望着。

王雷背着身,猛地挥了挥手:“没什么,我去镇政厅了,你没事就在家里,不要出来。”

王雷胸口憋着一股邪火,他知道是瘸子,却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如果是以前,他会找乌杜尼斯单挑,但现在他是镇长,他不能够这么做;他得通过正当手段,那需要证据。

该死的瘸子,你们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王雷在心里发着狠,没有自行车,他只能跑上一英里多的路去镇政厅。

当他赶到镇政厅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被守候在那里的记者逮了个正着。

“雷克斯,你似乎来晚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哦,没有,只是有点事情耽搁了。”王雷笑着说道,娴熟地应付着面前的记者,他抬头看了看正在赶过来的其他人,似乎挺多的,并不比昨天的少,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是吗,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今天镇政厅来上班的人似乎很少。”

“呃!”王雷脚下微微一顿,他突然感到有点不妙。

“雷克斯,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布拉多克的政府雇员们决定罢工了,他们抗议你的机构精简计划,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后面追上来的记者七嘴八舌地问道。

“什么?罢工了?”王雷陡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被吓了一跳,昨天他在走访各个部门的时候,大家的表现还是挺配合的,他觉得自己的分化策略很成功,在重建局、公共事业管理局、以及行政事务管理局的范例在那里,政府雇员们应该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很难结成统一联盟。

没想到事情还是出了意外,他们马上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对不起,我还不清楚这件事,请让让,等我了解之后,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王雷焦急地分开记者,快步走进镇政厅,距离入口最近的就是行政事务管理局,他推开门,里面没有人。

是的,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对面是公共安全管理局的办公室,门关着,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光线很暗,王雷走过去,抓住门把,锁得死死的,开不了门,里面没有声音,没有人。

前面是老人局,也没有人。

财政和预算执行处,还是没有人。

教育理事会、残疾人理事会、健康和人类服务局……一个一个办公室走过去,门都关着,都没有人,他们罢工了,全都罢工了。

王雷的脸色很难看,胸口那股邪火越烧越旺,让他感到呼吸困难,眼前的世界似乎都在晃动。

该死的。

公共事业管理局的门开着,但是里面也没有人,难道唐娜也罢工了?她甚至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王雷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他退出公共事业局,不再去看其他的办公室,大步走向自己的镇长办公室。

“雷克斯,你终于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

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王雷差点与里面出来的人撞到一起。

“谢天谢地,终于看到人了!”王雷看着唐娜、以及行政事务管理局的贝琳达.布鲁克斯,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

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走上去跟她们分别拥抱了一下:“唐娜、贝琳达,谢谢你们,我现在来了,你们不用担心,先告诉我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很糟糕,所有的部门,包括警察局、消防站,所有的人都没有按时上班。”唐娜急匆匆地说道,她和贝琳达、王雷一起返回办公室。

“Fuck!”王雷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极其糟糕,警察局也罢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完全不顾小镇居民的福祉吗?怪不得瘸子敢公然偷走镇长的专车,他甚至怀疑他们是早就串通好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雷克斯,很抱歉,我刚给我的人打电话了。他们说这是雇员工会组织的罢工,他们不能不听从安排。”贝琳达脸色难看地解释道。

“我知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王雷捏了捏鼻子,他现在有点头大了,没有想到雇员工会的能量居然这么大。当然,也不排除大家都从心底里抵触他的计划,毕竟以前闲散惯了,相比前景不明的改革,他们更愿意保持现状。

“那么,你们有什么好的主意?”王雷抬头看了看唐娜和贝琳达,她们也是政府雇员,但行政局和公共事业局的局长都是镇长任命的,也算是政务官,和雇员工会的牵扯并不多。

王雷很希望得到她们的意见和帮助,毕竟她们有更多的经验。

唐娜和贝琳达相互看了一眼,唐娜回头看着王雷说道:“那要看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和雇员们妥协,放弃你的计划……”

“这不可能,我们不能够半途而废。”王雷猛地挥了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连这样一件明显应该去做的事情他都做不好,他还是放弃当总统的念头,不要从政好了。

“除非我不在镇长这个位置上。”

唐娜耸了耸肩:“那么你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想办法让政府保持最低程度的运转,我们不能够让布拉多克陷入瘫痪,然后推进你的计划,争取罢工雇员们的理解,请他们回来。”

“我明白了。”王雷点了点头,唐娜虽然说得简单,但都是要点,他也知道怎么做了。

“那好,我现在要知道所有雇员的资料,重点是他们的合同期限,没有问题吧?”王雷看了看唐娜和贝琳达:“我现在只有靠你们了。”

“人力资源局的人也罢工了,不过我能够找出他们的合同,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贝琳达想了想说道。

“OK,那就让我们抓紧时间。”王雷看着贝琳达走出门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嗨,贾克森,你好,我是雷克斯。”

王雷这个电话是打给镇律师贾克森的:“镇里出麻烦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政府雇员们都罢工,包括警察和消防队员,我想问一下,从法律程序上来说,应该怎么处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具体的情况我会再找你的。”王雷放下电话,轻轻吁了口气,美国的法律支持劳工使用包括罢工在内的手段与雇主进行谈判,但是对政府雇员的罢工,则有一些严格的规定,这对他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如果罢工的雇员跟他谈法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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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居民大游行

“如果镇政府停止运转,会发生什么?”王雷看着唐娜,他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很难说,如果是正常情况,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大家还是像平常那样,吃饭、工作和睡觉,我们只要找人将大街扫干净,看住那些违法份子,让小镇不要乱套就可以了。”唐娜想了想说道。

美国地方政府出现关门的现象并不鲜见,甚至联邦政府也会关门,在过去的二十二年的时间里,联邦政府曾经关门17次,平均不到两年就会有一次。而在克林顿的任期内,这种事情就发生过两次,联邦政府曾经最长关闭了21天。

在这段时间里,有超过100万的联邦雇员被迫回家休息,并无法领取工资。公园、博物馆关门,国家医疗机构停业,签证和护照无法办理,甚至连城市的垃圾都无人收拾。

当然,所谓关门,也不是所有的政府部门都停止运作,包括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邮政服务、财政部的国债发行、联邦医疗保险项目、失业补助金项目、五角大楼军职人员等都不会受到影响,依然要按时上班,维持最有限的政府。

“OK!那么,如果是最低程度的运转,需要做哪些事,市政管理、还有警察局、消防站,他们必须马上回到岗位上,另外还有什么?”

王雷这个月一直都在研究政府的运作方式,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镇长,他阅读了很多书籍,历史、纪实、传记和政治学专著,布雷迪、亚伯等人也给了他很多建议,所以他并没有不知所措,而是根据自己知道的,试着进行安排,并让唐娜进行补充。

“市政方面我会联系的,另外预算执行局没有人,我们拿不到钱;人力资源局的人不在,我们对雇用合同不熟悉;还有行政局……”唐娜从桌上拿起一张白纸,用铅笔在下面写着,很快写了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

“市政、治安、消防、财政、人事、行政、救济……你知道,我只负责公共事业局,并在预算局做过,对于其他部门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不能保证没有漏掉什么。”唐娜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下几条。

王雷拿着白纸看了看,这些事情涉及到大多数部门,如果让唐娜再看一看,肯定还能写很多,他拿起笔划去几条:“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只能为居民提供最基本的服务。”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唐娜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保守党的小政府主义,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支持的,并且正在实践。但我们不能忘记那些弱势群体,他们需要政府的帮助,你知道的,个人的力量永远是微不足道的。”

王雷笑了笑,他将唐娜写的事项逐条看了一遍,心里终于有底了。他用铅笔在上面敲了敲:“OK,那就让我们分头行动,你先搞定市政管理,我去警察局,放心吧,我们有居民的支持,他们翻不起大浪。”

说着,王雷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片黑色,心里顿时有点忐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他管不了那些了,他得尽量挽回当下的局面,免得布拉多克和布拉多克的居民受到罢工的影响。

“雷克斯……”

唐娜看着王雷,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外面响起一阵阵乱哄哄的嘈杂声,她站起来走到窗前,马上叫了一声:“我的神啊!”

“发生了什么?”王雷问道。

“居民们在抗议……”贝琳达急匆匆闯了进来,她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外面是小镇的居民,大概有四五十个人,还有人陆续加入,他们抗议政府削减公共服务,他们还说……还说镇长要拿他们的免费午餐,去换他的橄榄球场。”

“Fuck!”王雷一拳擂在桌面上,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没有居民的支持,是的,没有人支持他。他们不但不认可他的计划,甚至还要反对,聚众抗议。

王雷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他冲到玻璃窗前,刷地一下拉开百叶窗帘,透过窗户看到几十个人聚集在镇政厅的门口,很多人手上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要吃饭,不要球场。”

“我们要秩序。”

“小男孩,滚回学校去。”

“雷克斯——”唐娜站在王雷的身边,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那里面似乎是惋惜、怜悯、同情、还有心痛……

“这就是政治,没有黑白之分,没有正义,没有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只有利益,对政客是这样,雇员是这样,人民也是这样……”

王雷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身躯禁不住剧烈颤抖,他理想中的世界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里应该有政治家,一切都为了美利坚、为了美利坚人民、没有任何个人私欲的政治家;那里也应该有淳朴的人民,为了自由、民主、平等、民享、民有而放下一切陈见与私欲的人民;每一个美国人的心中,都应该装着美利坚合众国的宪法,为了一个美国梦,奋斗并积极参与政治生活。

但是没有,至少他看到的,他的布拉多克还不是。

“唐娜,有人在背后煽动对不对?他们不但组织雇员罢工,鼓动居民游行示威,甚至还煽动街头帮派……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是要趁机赶我下台吗?”王雷将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些人太卑鄙了,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简直就是不择手段。

组织罢工,他可以理解;鼓动居民游行,用的是各种流言和谎话,煽动瘸子也是如此,正如唐娜所说,这就是政客、这就是政客,最最无耻和不要脸的政客,在他们面前,他还是太嫩了。

他现在已经深陷绝境,雇员罢工,他可以不在乎,但加上居民抗议,还有瘸子闹事,那他这个镇长是怎么也做不下去的。

他是民选的镇长,谁都不能够罢免他,但是议员们可以启动罢免选举程序,通过选民的直接投票将他罢免。虽然美国联邦体系内并没有罢免选举,但是有19个州和首都华盛顿都允许罢免选举,宾州就是其中之一。

罢免选举并不经常发生,为了尊重正常的选举程序和结果,提前选举并赶走合法当选的官员,必须得到足够的选民签字,王雷如果被赶下去,那将会成为一个耻辱。

“雷克斯,在政客的眼中,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唐娜和王雷并排站在窗前,侧过头看着这个有着远大理想,热情开朗、总是充满干劲的年轻人,他现在一定深受打击,没有办法接受被雇员抛弃,被居民背叛的结果。

但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如果他想变得更成熟的话,就必须适应政治的尔虞我诈、黑暗和憋屈,小男孩的理想,并不适合这里。

镇长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唐娜和贝琳达都不再说话,他们知道王雷需要时间来思考。只是外面情势逼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杰西,人都到镇政厅了,小男孩还没有出来,下面要怎么办?”塞蒙妮躲在路边的车里,远远望着镇政厅门口的人群,抱着手机兴奋地说道。

电话里,杰西.布朗笑了笑:“噢,他们的效率还是挺高的,看来大家对这个小男孩镇长,疑虑还是很多的。”

“那是当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他能够懂什么,我们只要将消息一说,大家就都相信了。”塞蒙妮得意洋洋地说道,她并没有亲自去做这样的事,但是妇女大队的其他人也都是个中好手。

杰西.布朗笑了两声:“非常好,接下来,作为民意代表的议员阁下就应该出场了,你将居民游行示威的消息告诉其他人,最好能够联合他们一起出面,向小男孩施压,让他取消那个该死的计划。”

“好的,我知道了,我想他现在一定躲在办公室里哭鼻子吧,哈哈。”塞蒙妮发出一阵狂笑,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王雷吃瘪的样子。

“对了,杰西,等会儿我们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让那个小男孩直接下台吗?”

“不不不,”杰西.布朗连忙摇了摇头:“一个听话的小男孩,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们可以让他任用我们的人担任要职,听说唐娜和贝琳达今天上班了?我觉得她们都应该回家休息才对。”

“哈哈,我懂了,让那两个贱人滚蛋,杰西你才是镇长助理最合适的人选。”塞蒙妮会意地说道,一切都在掌握,这种感觉当真美妙无穷。

结束和杰西.布朗的通话,塞蒙妮抱着手机得意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拨通马奎斯.诺阿的电话:“马奎斯,雇员们罢工了,很多居民聚在镇政厅,强烈抗议小男孩的政策,我们得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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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先出口恶气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王雷长长地吐了口气,语气微颤地说道:“唐娜、贝琳达,你们继续工作吧,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雷克斯……”唐娜想要说什么,王雷发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叫着,这是他当选镇长以后,王家明和胡淑英送给他的礼物。

“嗨,我是雷克斯。”王雷几步来到办公桌前,直觉告诉他,坏消息又来了。

“雷克斯,他们吓着华华了,华华刚才出来的时候,几个瘸子一直跟着她、骚扰她,用语言恐吓她,华华被吓坏了。”手机里,艾米丽声音急促地说道。

“该死,华华怎么样?”王雷一拳打在桌面上,用了很多年的办公桌“咔嚓”一声,桌面居然裂开了。

他已经决定接受现实,但是没想到现实会比眼前的更糟糕,并变得越来越糟糕。

“华华没有事,只是被吓坏了,那帮该死的瘸子。”

“好的,你帮我照顾好她,叫卢卡他们跟你们一起玩……”王雷让艾米丽将电话递给王华,试着安慰她几句。

王华被吓着了,虽然瘸子们并没有真的伤害到她,但是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来说,那依然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哥哥,我不怕的,你好好干,不要担心我。”

该死的瘸子!妹妹稚嫩的声音让王雷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华华,你别怕,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用力摁掉电话,王雷缓缓抬起头,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

“雷克斯,华华她……”唐娜担心地看着王雷。

“她没事。”王雷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唐娜、贝琳达,开始工作吧,这点小小的困难,不应该难住我们,外面的事情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会解决的。”

说完,王雷将手插进裤兜,举步向门外走去,步伐坚定,并且越走越快。

唐娜和贝琳达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有些担忧,她们不知道王雷会怎么做,能不能处理好眼前棘手的事情,但是她们能做的也很少,一切都要靠王雷他自己。

镇政厅门外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接近上百人,最早聚众而来的抗议者,随后加入的、看热闹的,还有十几位记者——他们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来得都很快。

抗议者站在记者的话筒前面,对着镜头大声抗议:“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为了他的球场,他要削减我们的福利。”

“政府应该交给拥有行政经验的人,而不是一个孩子。”

“但是,雷克斯是你们选举出来的……”记者提出疑问。

“我们并没有投他的票。”抗议者马上说道。

“我们以为他会依靠经验丰富的行政官员,但是他没有,他要关掉议会、裁掉政府雇员,然后搞独裁。”也有人在解释。

“他以前说得很好,但是他的表现就像个愣头青,听不进意见,这样是做不好的,只会给布拉多克带来麻烦。”

“是的,他就是麻烦的制造者。”抗议者们纷纷声援。

“他应该辞去镇长的职务,否则,我们就罢免他。”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青年对着镜头挥了挥拳头,很多人都认识他,布拉多克街头帮派“瘸子”的头目乌杜尼斯。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一群黑人青年跟着起哄:“罢免他!罢免他!”

这个声音渐渐汇成了一股洪流,抗议的人群都在喊:“罢免他!”

“你们要罢免谁?”王雷大步走出镇政厅,昂首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雷的突然出现,让喧闹的人群为之一静,大家都没有想到王雷会站出来,并且理直气壮地站在他们面前。

“乌杜尼斯,你出来,以一个男人和兄长的名义,我要跟你单挑。”王雷伸出手指,向着乌杜尼斯,轻轻勾了两下。

王雷的下一句话,又让现场的人目瞪口呆。

乌杜尼斯惊愕地看了看旁边的人:“噢,我没有听错吧,他要跟我单挑?”

“是的,你这一次没有听错,就是我要跟你单挑。”王雷冷冷说道,再一次勾了勾手指头。

“如果你不敢的话,就向我妹妹道歉,以后不准再去骚扰她。”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王雷碰到的都是坏消息,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当他看到乌杜尼斯带着喊“罢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笑话!”作为街头老大,乌杜尼斯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挑衅,也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晃了晃脑袋,甩了甩肩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王雷面前。

乌杜尼斯身高超过一米九,体格健壮,站在那里就像一截铁塔,裸露的手臂和脖子上到处都纹着彩色的纹身,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鼓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史前怪兽,狰狞可怕。

王雷身高也有一米八十多,但是站在乌杜尼斯面前,还是矮了足足一头,体格也不像乌杜尼斯那么夸张。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两个量级的对手,似乎乌杜尼斯伸一伸手,就能将王雷捏得死死的。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乌杜尼斯斜睨着王雷,将拳头捏得咔嚓咔嚓响。

“你给我去死!”王雷喝了一声,整个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窜到乌杜尼斯身前,同时抬起右腿,一记有力的摆踢,狠狠抽过去。

乌杜尼斯没想到王雷会突然动手,而且动作这么快,但他这个街头老大也不是虚有其表,不管是身手还是打架的经验,在帮派里都首屈一指。他的反应很快,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当下抬起左腿,迎着王雷的右腿,用力兜过去。

“嘭!”

两条腿撞在一起,但是并没有乌杜尼斯想象中的剧烈撞击,王雷的腿轻轻一碰,就收了回去,并且还有个勾的动作,乌杜尼斯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他顺势冲向左前方,同时抡起右拳,狠狠砸向王雷。

王雷的动作更快,在勾到乌杜尼斯的时候,他也顺势转身,贴着乌杜尼斯转到他的身后,然后抬脚在他的膝弯处轻轻一点。

“噗通!”乌杜尼斯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重重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势甚至让旁观的人都感到身上一紧,同时也目瞪口呆,这个结果跟他们想象的反差太大了,那些反应快的摄影记者都在疯狂按动快门。

乌杜尼斯这一下摔得不轻,脸部着地,抬起头就吐出一口血水和两颗大门牙。

“老大!”几个黑人青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怎么,想群殴吗?”王雷站在另一边,轻蔑地看着这些家伙,刚刚那一下,让他郁积的怒火得到发泄,感觉舒服了很多。

但是还远远不够,他很希望他们冲上来,让他好好地打一架,眼看有两个黑人青年就要上前动手,地上的乌杜尼斯却爬了起来,又吐了口血水,嘴巴有些漏风地说道:“让开,我要杀了你。”

乌杜尼斯疯狂地扑向王雷,这是奇耻大辱,他竟然在单挑中被一个照面放倒了,对方比他矮了一头,还是个亚裔。

乌杜尼斯状若疯狂,这让他变得更加勇猛,但是王雷对付起来却没有很吃力,刚才那一下还是让乌杜尼斯受了伤,动作没有平常灵活,王雷很快抓住机会,在他脸的两侧各打了一拳,这两拳并没有给乌杜尼斯带来更大的伤害,只是让乌杜尼斯看起来更惨,并且变得更加疯狂,完全不管不顾地攻击王雷。

乌杜尼斯的疯狂让王雷看起来就像是飓风大浪中的一叶小船,看起来险象环生,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掀翻,但实际上真正的威胁很少,他总是灵活地躲开攻击,然后抓住机会在乌杜尼斯的脸上来一下狠的。

“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不过来打我?”

“来呀,威胁小女孩很厉害吗?怎么打不到我?”

“你还想罢免我?你能代表布拉多克的居民吗?你这个只知道啃食别人血肉的渣滓。”

王雷一边躲避着乌杜尼斯,并伺机攻击,一边用言语不停地挑逗,时间一长,大家都看出来了,乌杜尼斯就好像一头公牛,被王雷耍的团团转。

瘸子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很想上去帮忙,又觉得这太丢人了,人群中还是其他帮派的人,每当他们想要行动的时候,都会有人出言讥讽:“喔噢,你们是打算群殴吗?”

如果不是自家老大正在被人虐,他们一定会跟那些人干上一场。

那些举着牌子的抗议者也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幕,那个小男孩镇长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跟人打架,这简直就是太荒谬了。

还有荒谬的,他竟然打得乌杜尼斯那个街头霸王毫无还手之力。

“噢,我看到了什么,一个打架的镇长?”一个抗议者捂着脑门,痛苦地呻吟着。

“不过他可真厉害,竟然打得过乌杜尼斯。”

他们都感觉怪怪的,一个打架的镇长,当然很荒谬;但是,他又能将街头霸王教训得死死的,似乎又很符合美国人的英雄情结,给人一种安全感。

有人甚至兴奋地模仿王雷的动作:“哇,雷克斯会中国功夫。”

“布鲁斯.李。”

“噗通。”

乌杜尼斯第五次摔到地上,他挣扎着要起来,爬到一半,又摔到地上,每一次摔倒,他身上的伤势就加重一分,体力也在不停流失。

“十、九、八、七……”

王雷站在乌杜尼斯的身旁,对着他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一……KO!”

王雷数了十下,乌杜尼斯都没有能够爬起来,虽然他一直在挣扎,但是最终也没有能够起来,王雷直接宣布他被KO。

“你们,将他扶起来,记住了,是男人就不要去骚扰我的家人,不要输不起,我随时等着你们来挑战,单挑,或者群殴,随便你们挑。”王雷很嚣张地向那几个瘸子勾了勾手指头,狠狠地除了一口恶气。

“小子,你给我们的等着。”瘸子们很恼火,但是看到老大这个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做什么,只能上前将乌杜尼斯扶起来。

乌杜尼斯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轮廓,只有两只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他还想扑向王雷,瘸子们死死拉着他,这种状态过去,只能继续挨揍。

那不是打架,而是打人,被别人打。

“怎么样,大家是不是觉得很过瘾?警察局罢工了,流氓的恐吓骚扰没有人管,所以我只好自己出手,反正打架没有人管,什么,我是在打人?就算是打人吧,那也不会有人管,这样的布拉多克,是不是就是大家想要的?”王雷看着瘸子们扶着乌杜尼斯离开,转身就对着现场的人大声吼道。

大家都被王雷震住了,特别是他刚刚教训了乌杜尼斯,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兽性大发,冲上来继续揍人,这可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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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震慑和说服

第五十二章震慑和说服

“不,我们不想这样,是你导致的警察局罢工。”塞蒙妮也看到了刚刚那精彩的一幕,她感到很震惊,也很兴奋,一个打架的镇长,小男孩的日子不长了。

“哈哈,真好笑,我只是要精简机构,裁汰冗员,警察局为什么要罢工?就算是雇员工会,他们连谈判都没有,突然就罢工了,是谁给他们的权力?这是违法的。”王雷大声驳斥。

塞蒙妮顿时一滞,按照美国的法律,雇员有组织工会、同雇主集体谈判的权利;雇主不得干预、压制雇员行使此种权利,不得禁止罢工,不得歧视工会会员……但是法律从来没有说罢工自由,相反,却有很多对罢工进行限制的规定。

譬如,罢工应该在劳资谈判失败后才能采用,而不能随意罢工;在一些与公共安全、公共利益关系重大的行业中不得罢工,其中就包括警察局。

“德里克,你认为政府雇员可以随便罢工吗?”王雷看着人群最前面一个六十多岁的白人老头问道。

德里克马上摇了摇头:“不,不可以,他们的工作关系到很多人,不可以随便罢工。”

很多人都在摇头,塞蒙妮看到情势不对,连忙道:“雷克斯,你不要推卸责任,雇员们并不想罢工,罢工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那都是你逼的,是你在乱搞。”

“我做什么了?我并没有解雇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告诉大家,布拉多克的政府机构过份臃肿,需要进行精简。”

“是的,这会伤害到一些雇员的利益,但是,冗员的存在,已经伤害到布拉多克居民的利益,我们难道能够视而不见,看着他们浪费纳税人的钱吗?”王雷大声说着,刚才打人的震慑力还在,并没有人敢捣乱,都在静静听着。

“德里克,你告诉我,臃肿的机构和冗余的雇员是不是应该精简?”

德里克看了看塞蒙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应该精简,但必须确实是冗员,并且得注意方法。”

“不能影响政府提供的服务。”有人在旁边插了一句。

王雷看了看对方:“蕾切尔,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家的老房子每年都有一笔修缮补贴,听说你要取消它们。”蕾切尔是个四十多岁、身材肥胖的黑人妇女,她和许多人都是为了那笔每年几百美金的补贴而来,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进项。

“谁说的?蕾切尔,这是谁告诉你的?我可没有说过。”

“事实上,我昨天刚刚来到镇政厅,甚至连存在这样一笔补贴的事情都不知道。”王雷笑着摊开双手,他可以揍瘸子,但是对这些普通居民,却得客客气气地解释。

否则,那才是真的自取灭亡。

“重建局的人应该先告诉我这件事,然后再罢工,这样我可以自己将钱送给你们,你们都知道的,他们都说我没有行政经验,有的只是一颗为大家服务的心而已。”

有人为王雷的幽默而笑了起来,蕾切尔疑惑地看了看其他人,他们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噢,但是拉沙德说,你要裁掉重建局,所以钱就没有了……”

王雷颇感无力地笑了笑,这些可爱的居民,真的太容易被蛊惑了:“蕾切尔,你得明白,老房子的修缮补贴并不是重建局给你的,那是从布拉多克政府的财政收入中拿出来的,重建局只是负责发放而已。”

“预算是镇长和预算委员会商讨制订,并经过议会审核通过的,并不是镇长想改就改的,更不会因为重建局而受到影响。”王雷面带微笑,细心地解释,他的话也确实让人觉得信服。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能够拿到多少补贴,八百美金?但是重建局有三个全日制雇员,他们一年的人工费用、办公费用超过二十万,可以发放三百户补贴,请问,现在有多少人能够领到补贴?”

“噢,不多吧,听说只有三十几家……”蕾切尔她们相互看了看,都被王雷提供的数字吓着了,为了发放八百美金的补贴,却要花费二十万,这个对比太强烈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去想重建局的工作是不是只有发放房屋修缮补贴,反正他们和重建局打交道的只有这一件。

王雷笑了笑,马上扬声对大家说到:“大家都听到了,三十几家大约三万美金的补贴,相比二十多万的人工费用,实在不算什么。”

“我必须重申,我没有取缔房屋修缮补贴,以及其他任何公共服务的计划。”

“我还要告诉大家,精简机构和裁汰冗员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为大家服务的质量和效率,很多人都告诉我,我们的政府服务效率低、反应慢、态度差……”

“蕾切尔,你有没有类似的感觉?”王雷又指着黑人妇女问道。

“是的,每次领取补贴,都要跑好几趟镇政厅,填很多的表格,真是糟透了。”蕾切尔像是找到了共鸣,马上大声说道,旁边也有人在附和:“是的,确实很糟糕。”

塞蒙妮就站在王雷的旁边,看到情况似乎跟想象中的有点出入,连忙给她的人使了个眼色,并率先站出来痛斥王雷:“雷克斯,不管怎么说,你的鲁莽已经导致政府雇员的抗议和罢工,使得我们无法继续向居民提供服务,你得为一切后果负责。”

“对啊,我们家门口的垃圾都没有人处理。”

“大街上脏兮兮的也没有人清扫。”

“你这个镇长是怎么当的?”

“你根本就知道怎么做镇长,你就是一个冲动的小屁孩。”

“罢免,我们要罢免你这个不合格的镇长。”

“对,罢免他。”

好几个妇女跳了出来,七嘴八舌地声讨王雷,并且高喊着要罢免他。

王雷不屑地看了塞蒙妮一眼,突然转过身,对着那些妇女大喝一声:“闭嘴。”

吼过了,他又学着乌杜尼斯,做了几个动作,甩了甩脖子和肩膀,将拳头捏得咔嚓咔嚓响:“都给我安静点,今天警察罢工,没有人维持秩序,大家都自觉一点。”

那几个妇女顿时被吓住了,她们还记得刚刚乌杜尼斯被打成猪头的样子,她们可不想重蹈覆辙,胆小的马上缩回到人群里面。

“雷克斯,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作为一个镇长,你竟然威胁小镇的居民?”塞蒙妮也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才惊恐地叫起来。

“我从来不会威胁谁,”王雷对着塞蒙妮笑了笑,后者又向后退了两步,眼前这个人,可是连街头霸王乌杜尼斯都敢打,她可没有乌杜尼斯那么经打。

“我只是提醒大家要注意秩序。”王雷又扫了一眼那些妇女,她们马上又向人群中缩了缩,生怕被他盯上。

王雷笑了笑,民主是个好东西,但是有的时候,暴力和霸权更有效率。那些记者也都很兴奋,真是一场好戏,有人甚至暗暗竖起大拇指,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简单。

“蕾切尔,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示威,并且要罢免我?”王雷微笑着对重新出现在人群最前面的蕾切尔说道。

蕾切尔回头看了看那些刚刚冒出来,又被吓回去的妇女,她并没有感觉王雷很可怕,虽然他刚刚打了人,但是他看上去并不像很凶恶的样子,打的也是街头帮派的流氓,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噢,可能是我理解错了,因为有人说你要削减政府服务,并且停掉我们的补贴。”

王雷似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是听到了一些谣言,一些别有用心的谣言,你们被人利用了,有些人不喜欢我裁汰冗员,就利用你们来给我施压。”

蕾切尔看了看其他人,他们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他们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冲动了,真的可能被人利用。

“你胡说……”

塞蒙妮看到情况不对,刚想要说什么,王雷霍地回头,冷声喝道:“闭嘴,作为议员,你应该代表选民的利益,而不是那些雇员。”

塞蒙妮脸色更黑了,她气得浑身颤抖,却偏偏无法发出声音,被王雷的气势压得死死的。

“我知道,有人反对我的计划,但不会是全体雇员,就像你们一样,他们也被人利用了。”

“我们的政府,政府雇员工会,乃至民意,都被一小撮阴谋份子控制着,他们试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必须得告诉他们,他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王雷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又转头看了塞蒙妮一眼,似乎在说这就是一个阴谋份子,吓得后者再一次向后缩了缩身子。

王雷不再理会她,转过身继续说道:“各位布拉多克的居民,我请求你们,和我一起击碎这些阴谋,击碎这一小撮阴谋份子。”

“我重申:机构改革是为了提供更好的服务,我们要减的是人,而不是服务。我们要向政府机关的迟缓、冷漠和浪费宣战。这是一场战争,而你们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人员裁汰一半,我们就可以节约每年预算的百分之四十,这些钱,可以用来提高福利补贴,譬如免费午餐、房屋修缮补贴等等,也可以用来建设布拉多克……”

“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唯一不能够做的,就是被政府浪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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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情势大逆转

“说的好,雷克斯,我们支持你!”六十多岁的老头德里克大声说道,他退休了,没有工作,每个月的退休金很少,没有政府提供的公共福利,他的生活质量会下降一大截,他当然支持政府增加福利。

“说得好,纳税人的钱不能够被浪费。”

“钱应该用在穷人的身上。”蕾切尔、以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噢,这些穷鬼太贱了,竟然被小男孩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塞蒙妮在心里痛苦地叫道,她和杰西.布朗等人找的都是那些对福利很敏感的居民,只有他们,才会在听说王雷要削减福利后,感到愤怒和激动,然后走上街头,游行抗议。

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王雷抛出了精简机构,然后将节省下来的开支用在福利方面的大诱饵,这些人听说福利不但不会少,还会增加,而且听上去很可信,马上将游行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雷克斯,我支持你,我们不应该相信那些阴谋,被阴谋操弄。”一个三十多岁的黑人男子突然举起手上的抗议牌,狠狠砸在地上,木牌立刻四分五裂。

他又砸了两下,然后将面目全非的木牌扔到地上,踹了两脚:“哈哈,现在干净了,雷克斯,你是个好男孩,平时就知道帮助别人,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好起来的。”

“是的,布鲁克,这也是我的目标,我会努力实现他们。”王雷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要居民们能够支持,他有信心做好任何事情。

“嘭!”其他人也学着布鲁克的样子,砸掉手上的抗议牌,这些牌子也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有人做好提供给他们的,这似乎更能够让他们相信,这确实就是一个阴谋。

“噢,我的神啊!”

塞蒙妮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些家伙真是太贱了。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发动的人并不多,但也找了一些王雷的反对者,譬如在竞选中失败了的妇女助选队。

按照他们的计划,在王雷想要解释澄清的时候,这些妇女依然会不管不顾地进行抗议,让他百口莫辩,包括那些瘸子。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王雷刚刚出现,就将瘸子的老大乌杜尼斯打了一顿,不但打跑了瘸子,还让那些妇女不敢捣乱。

于是,王雷才可以从容地解释他的真正想法,让他们的阴谋宣告破产。

镇政厅门口聚集的人群已经超过百人,除了那些抗议者,记者,还有一些中途加入的、看热闹的居民。

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一切,这真是难得一见的、跌宕起伏的事件。甚至有人敏锐地察觉到这场游行背后,还藏着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内幕。

“嗨,雷克斯,我刚才听到你说了阴谋这个词,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阴谋,是谁的阴谋?”接替瑞秋的《匹兹堡邮报》记者德文是个二十多岁的白人小伙子,听说他很倾慕瑞秋,所以对布拉多克和王雷的事情总是显得很热心,因为瑞秋也很关注,这是她发现,并第一次独立报道的新闻。

“是的,我确信暗中有人联合起来,他们想让我难堪,甚至因此而绑架了整个布拉多克。”王雷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对于阴谋,记者们向来都很感兴趣,他们马上就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提问:“请问,他们是谁?”

“为什么你会这么确信?”

“是什么样的阴谋?”

王雷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秩序,请大家注意秩序,今天的布拉多克没有警察。”

“是的,我很确定。”

“无论什么时候,警察局都不应该罢工,这是美国的法律所规定的,每个美国人都应该知道。而且,我始终不明白他们罢工的原因,昨天我还跟他们说过,如果布拉多克只剩下一个部门,那一定就是警察局,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上总是少不了那些投机取巧、试图通过违法手段谋取个人利益的人。”王雷猛地挥了挥手臂。

“然而,他们罢工了,我不知道原因何在。没有任何谈判、没有任何要求、预兆,甚至没有发出过任何一点声音,他们就罢工了。”

“这是正常的罢工吗?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这其中的猫腻。”

“德文,你觉得呢?”王雷突然问道。

“呃,你说得对,正常的罢工不应该是这样的。”德文无奈地皱了皱眉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没有看出来,那他岂不就成了思维不正常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这样的罢工确实不正常,充满阴谋的味道。

“对,阴谋,这就是一个阴谋。”布鲁克愤怒地喊道,有人鼓动他们示威,还有人组织非正常的罢工,听到王雷所说,结合他们自己遇到的,他们越来越感觉自己被利用了,有人利用他们,对付一个计划给他们增加福利的镇长。

他们感觉自己被愚弄了,参加游行时的怒火,已经从王雷的身上,调转枪头,对准那个耍弄阴谋者。

“该死的!”塞蒙妮看到激动的人群,心里感到害怕,打算先离开这里,她刚刚转身,却看到急匆匆赶来的马奎斯和杰夫.斯密斯。

“噢,塞蒙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夫.斯密斯大声问道。

塞蒙妮只好停下脚步,她似乎又看到一丁点的希望:“居民抗议雷克斯鲁莽的政策……”

“可为什么看起来不像?”杰夫伸手向王雷那边指了指,他看到的情形是王雷正在向聚集的人群做演讲,然后大家都很热烈地回应,而不是抗议。

“小男孩欺骗了他们,他说要将精简机构省下来的钱,全部发给他们……”塞蒙妮说道。

“噢,他怎么能够这么说?”杰夫目瞪口呆。

看到现场的很多居民站到自己这边,王雷的心情变得非常愉悦,人民总是伟大的,他们没有主见、容易被煽动、贪图小利益……但是他们有血有肉,只要你真心待他们,他们也总是回报以最大的支持。

只要有小镇居民的支持,他就有信心做好任何事!

王雷挥了挥拳头,大声的说道:“这是一场战争,我保证,一定会同他们战斗到底,让他们的阴谋彻底破灭。”

“我宣布,所有参加罢工的雇员,都必须在今天下午一点之前回到工作岗位,静待政府和雇员工会的谈判结果,如果谈判失败,他们可以继续选择罢工,那是他们的自由和权利,但是在此之前,未经谈判的罢工,是不被法律允许的,他们必须履行作为政府雇员的职责。”

“他们不能够恣意妄为,罔顾政府雇员的身份,罔顾居民的利益,罔顾提供公共服务的职责……”

“说得好!”那些重新站到王雷这一边的居民纷纷鼓掌叫好,他们支持王雷削减雇员、增加公共福利的做法,也不希望雇员罢工,那样总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便。

“雷克斯,如果你和雇员工会无法达成一致,雇员们还是要罢工,你将怎么做?”《匹兹堡邮报》的记者德文大声的问道。

居民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他们的利益得到增加,那些雇员的利益却受到损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解雇他们,他们浪费了那么多税金,还想提什么要求?”布鲁克愤怒地喊着,他已经将布拉多克的财政预算看作他的小金库,因为那事关他的福利收入。

德文耸了耸肩,飞快地记录着什么,但眼睛却还注意着王雷:“雷克斯,我们都应该知道,你不可能解雇所有的雇员,政府需要工作人员,并且,劳工法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他不是那些愤怒的居民,所以考虑的问题更全面。

“是的,但我觉得这不是问题。”王雷微笑着对德文点了点头,这个问题问得恰到好处,让他可以在此宣布他的计划。

“布拉多克并不缺少工作者,缺的是工作岗位。”

“如果雇员们继续罢工,那么,按照法律,我们也可以雇人替代他们,包括永久替代。”王雷狠狠地挥了一下手,他现在有点理解布雷迪的观点了,现实确实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美好。

他以前总是喜欢站在劳动的这一边,认为雇主应该保障劳动者的权利和要求,但是现在,他却成为那个冷酷无情的雇主。

真够讽刺的,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

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在雇员和居民之间,他必须选择一边,作为直选产生的镇长,他必须站在居民的这边,也是正义的这一边。

美国的劳工与雇主是一对时刻相互依靠,却又总是充满斗争的矛盾体,法律赋予劳工进行利益谈判和罢工的权利,但同样也有严格的限制和制约,允许雇主雇人替代,就是最为致命的一条。

如果没有工会的组织,一般的罢工很难起到效果,只有当工会将劳工组织起来,才能对雇主带来威胁,对那些大型的汽车制造厂来说,他们很难找到足够的工人替代罢工者,但是对那些只有几个、十几个、几十个雇工的商店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很轻松地做到这一点——除非是全行业的大罢工,这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对于布拉多克而言,也是如此,几十个政府雇员而已,他可以保证,有很多人会抢着来干。

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雇员们内部的意见未必还能够保持统一,本来就有一半的雇员有机会留下来,他们不会为了另一半而愿意去殉葬。

“噢,他不能够这么做。”塞蒙妮不愿意承认搬弄是非,她在马奎斯和杰夫面前竭力辩解,突然听到王雷的“战斗宣言”,忍不住又叫了起来。

“杰夫、马奎斯,你们听听他在说什么?他这是要跟所有的雇员们对立到底,他要赶走那些经验丰富的雇员,他会将政府的事情弄得一团糟,将布拉多克弄得一团糟……”塞蒙妮惊慌失措地叫道。

她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雇员工会的罢工是临时的,内部的意见并不统一,如果让王雷的计划得以实施,临时统一的行动肯定会土崩瓦解。

王雷注意到塞蒙妮的声音和表现,以及跟她在一起的马奎斯.诺阿和杰夫.斯密斯。

王雷很不喜欢塞蒙妮,这个女人总是以小镇居民的代表自居,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却与此无关,她自私、贪婪,并且睚眦必报。

相比而言,有点冷酷、总是念叨修车厂的退休警长马奎斯.诺阿,以及热情、乐于助人的杰夫.斯密斯在镇上的口碑更好。

“诺阿阁下,你曾经担任过警察,我想请教,警察是不是也可以罢工,并且是在没有任何事先声明的情况下?”王雷大声的对马奎斯喊道。

马奎斯看了过来,他不喜欢王雷,也没有想到会王雷会叫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大声回答:“No,警察不可以随便罢工,他们要对公共治安负责。”

王雷点了点头,他喜欢马奎斯的公事公办,对方不喜欢自己,但是不会将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布兰顿违反了规定,擅自罢工,这是渎职,布拉多克不可以没有警察局,诺阿阁下,我想请你暂时主持警察局的工作,让警察局尽快恢复运转,你愿意为布拉多克做这件事情吗?”

布兰顿是警察局的局长,他的手下还有三名全日制的巡警,一个全日制的文职,以及五六个兼职警察。

布拉多克警察局的局长由镇长提名,议会投票决定,王雷并不能够直接罢免布兰顿,但是他临时提议由马奎斯主持工作,并没有问题。

马奎斯是前任警察局长,又是镇议会议员,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只要马奎斯同意,议会要通过罢免布兰顿、任命新局长的议题的可能性也会变得更大。

“噢,你不能够罢免布兰顿。”塞蒙妮叫道,她害怕王雷的举措会引起连锁反应。

王雷并没有去看塞蒙妮,他盯着马奎斯道:“布拉多克不能没有警察,我们不能够看着居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昨天晚上,布雷迪议员的女儿艾米丽在街上被瘸子威胁;今天上午,布拉多克镇长的妹妹又在街头被人骚扰,有人在镇政厅门口打架斗殴;今天下午又会发生什么?夜里呢?”

“好,我去警察局。”马奎斯突然说道,作为一个老资格的警长,他确实不能看着这些事情发生。

“马奎斯,你不能够这么做!”塞蒙妮歇斯底里地叫道,但是马奎斯并没有理会她,直接转身走向镇政厅。

“嗨,塞蒙妮,冷静,布兰顿的做法确实不合适。”杰夫耸了耸肩,伸手示意塞蒙妮冷静一点。

“耶!”王雷几乎要忍不住大声呐喊,有马奎斯出面,警察局那边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马奎斯在布拉多克做了几十年警察,他的威望不是布兰顿可以比的,这家伙据说曾经是个瘸子。

只要稳住警察局,不让社会治安出现混乱,他又得到居民的支持,那么,所有的阴谋都将失去用武之地。

王雷霍地转身,对着大家大声说道:“我宣布,布拉多克政府的全体雇员,如果他们不能够履行工作职责,在下午一点之前,没有回到岗位,也没有请假并得到允可,那么,我们会按照规定对他们进行处罚,包括扣除工资,并计入工作考评。”

“同时,我宣布。重建局局长拉沙德因为恶意造谣,在月底合同到期以后,将不会得到新的聘任。”

王雷强硬地表态:“鉴于布拉多克的特殊情况,我要求议会立即召开会议,讨论政府机构改革计划,以及临时方案,如果依然有议员用不到场的方式消极抗议,我会宣布布拉多克镇政府暂时关门,直到全民公决,只用临时雇员维持政府的有限运转,包括治安、消防、公共服务与社会福利。”

“各位布拉多克的居民,我有信心与你们一起迎来更美好的明天,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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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强势的征服

对王雷的解释和表态,大多数参加抗议的居民都感到满意,只有那些狂热的反对者,哪怕是在“小镇领导者”和“小镇之星”两个光环的影响下,也依然还是感到不满。

但在王雷的强势面前,她们并没有能够掀起大的浪花,只是嘟囔了两句,就被周围的声音压下去。

人群并没有马上散去,他们从王雷的抗议者,变成他的支持者,他们高喊着“反对冗员”、“支持机构改革”的口号,又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才陆续散去。

王雷则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回到了镇政厅,他亲自给布雷迪和辛西娅打电话,请他们赶来镇政厅,有紧急的事情商量。

镇长并不能够指挥议会,他们是三权分立中并列的两极,行政和立法,所以只能是商量。

好在,布雷迪和辛西娅都很支持王雷的工作,他们答应马上就赶过来。

就在现场的马奎斯和杰夫也认为小镇的情况很紧急,应该召集议会进行紧急磋商,塞蒙妮虽然不愿意,但是王雷很明确地告诉她:“按照法律,镇议会在缺少一个人的情况下,可以议事,并进行表决。”

塞蒙妮只好打消偷偷溜走的想法,留下来准备在议会上反对王雷提出的任何方案。

布雷迪、辛西娅,以及镇律师贾克森先后来到,镇秘书德维恩今天没有空,他的助理艾玛.科沃尔出席并负责会议记录。

会议开始后,王雷等其他人发言,直接提出:不管议会是什么意见,都会在两个月后,将机构改革方案提交全民公决。

“在此之前,我希望议会授予我与雇员工会进行谈判的权力,镇政府可以在他们的合同月底到期以后,与他们签订一个短期的雇用合同,他们可以留在工作岗位上,直到全民公决的结果出来。”

“如果工会不同意这个条件,那么,他们可以继续罢工,而政府将另行聘用新的工作人员取代他们,那些继续罢工者,合同到期即自行离职,政府不会再与他们签订短期的雇用合同。”

王雷对原先的方案做出了一个小小的让步,不再强行从下个月开始,马上解除合同到期雇员的工作关系,让他们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同时也可以等待全民公决的结果。

这个方案也将威胁到正在进行的罢工,他们将失去继续罢工的理由,甚至进行谈判的空间也变得很小,因为改革方案将由全民公决,公决结果必须得到执行。

“我同意,机构改革是一件大事,应该由全体居民决定。”布雷迪点了点头,首先表示同意。

辛西娅、马奎斯、杰夫也先后点头同意,塞蒙妮心里很不满,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何况其他四个人都同意了,她反对也没有用,只好勉强同意。

王雷看到大局已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所有部门负责人的提名和聘任,都只能在方案表决后进行,在此之前,我希望由唐娜.斯科特担任镇长助理,并继续兼任公共事业管理局局长。”

镇长助理是镇长最得力的助手,向来与镇长共同进退,霍克离任后,他的镇长助理也随之离开,这个任命并不需要议会的表决。但是按照规定,公共事业管理局局长则是由镇长提名,议会表决通过才可以,所以王雷才在会议上提出。

因为并不涉及其他人事变动,唐娜原本就是公共事业局局长,他还是布雷迪的妻子,这个提议同样没有人表示反对。

但是,王雷接下去提出来的,由政府、议会、镇仲裁委员会和镇律师等人联合组织一个特别调查组,对这次罢工进行调查的议案,遭到塞蒙妮的强烈反对。

“你不能够这么做,雇员有罢工的权利,你这么做是违反劳工法的,是阴谋打击报复……”王雷提出的两个议案都得到通过,这让塞蒙妮感到非常憋屈,她揪住这个议题,展开猛烈的反击。

王雷冷冷看着塞蒙妮的表演,等她说完了,才猛地挥了挥手:“我说过,这是一次不正常的罢工,一次悄无声息、阴谋式的罢工,它给布拉多克带来了动荡,让居民感到不安,必须有人负责。”

“这是雇员工会组织的,他们有权利组织罢工。”塞蒙妮瞪着王雷,恨不得扑上去撕碎这个该死的细眼佬,她也参与了罢工的策划甚至鼓动,如果真相公布,她这个议员就要当到头了。

王雷摇了摇头:“贾克森,雇员工会的这次罢工,是不是符合法律程序?”

贾克森是退休律师,也是布拉多克居民选举出来的镇律师,负责为镇里提供法律方面的咨询,他拿起手上的法律文本:“根据《国家劳工关系法》的规定,雇员被允许组织工会并进行集体谈判,如果谈判失败,他们可以进行罢工,雇主也可以雇用新的劳工替代罢工的雇员。”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次布拉多克政府雇员的罢工并没有经过谈判的程序,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

“噢,他们或许并不知道这个法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们以为自己要被解雇,情绪很激动,没有考虑到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塞蒙妮有些紧张地解释着,贾克森是法律上的权威,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罢工的行为就肯定是违反程序的。

事实上,塞蒙妮和杰西.布朗等人都知道这个程序,毕竟美国的劳资纠纷和罢工很常见,他们又身为公务人员,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为了罢工的突然性,为了让王雷措手不及,他们故意忽略了这一点。

他们认为在雇员罢工、居民游行的夹击当中,王雷只能屈服,却没有想到王雷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打跑瘸子,说服居民,又对罢工的雇员展示出强硬的姿态,甚至打算将背后的黑手挖出来。

这才是最要命的。

“雇员工会不清楚法律规定?”王雷笑了笑,又看了贾克森一眼,后者轻轻摇了摇头,他给雇员工会做过几次讲解,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王雷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雇员工会的负责人是个法盲?”

“噢,你不能够这么说,你也不能够干涉雇员工会内部的事情!”塞蒙妮以为王雷又要拿雇员工会的负责人杰西.布朗开刀,连忙尖声叫道。

“好了,如果雇员们能够回来工作,罢工的事情,我看就不用调查了,毕竟罢工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布雷迪敲了敲桌子说道,他和王雷通过气,两个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达成默契,并不希望事情继续闹大,但是必要的压力还是要有的。

王雷耸了耸肩,很适时地说道:“好吧,不过我保留追查真相的权力,如果雇员们不回来,哪怕议会不同意,政府也将独自进行调查,并向仲裁委员提请仲裁,甚至上诉到阿勒格尼郡法院,要求工会赔偿损失,对相关的人进行处罚。”

布雷克赞赏地看了王雷一眼,心中暗暗为他的表现叫好,这么一来,罢工事件就会成为悬挂在某些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们要是乖乖配合,那就没事;如果还想捣乱,那么这柄锋利的剑就会砍下来,让他们形神俱灭。

布雷克没有料到王雷能够将节奏把握得这么好,将塞蒙妮吃得死死的。

这个提议未能进行表决,就被否决了,但是王雷却是事实上的胜利者。

王雷又道:“罢工的事情可以暂时放着,但是重建局故意放出风声,说是镇里将取消房屋修缮补贴等公共福利,煽动居民游行示威,重建局局长拉沙德的妻子甚至跑到镇政厅闹事,我认为拉沙德已经失去领导重建局的能力。”

“另外,警察局长布兰顿无视维护公共安全的职责,违反有关警察不能够罢工的规定,带头罢工,也不合适继续担任警察局长。”

“我提议,对拉沙德和布兰顿进行惩罚,立即停职,直到他们的聘用合同到期,并不再与他们续约,不签订临时合同。”

王雷冷酷地说道,他的这个提议,等于是将拉沙德和布兰顿踢出局,不管机构改革的方案能不能通过。

王雷的态度很明确,他可以不深究罢工事件的幕后主使,但是对那些跳出来的人,必须严格惩处,杀几个立威。

塞蒙妮有心反对,又担心王雷恼羞成怒,继续调查罢工的事情,只好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这个提议表决通过。

临时召集的议会紧急会议效率很高,会议结束后,大家还来得及赶回去吃午饭,会议上通过的几个议案内容传出去以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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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这只是开始

王雷提出的几个议案表决结束以后,布雷迪、辛西娅等人又提出一些补充性的提议。

大家都知道情况紧急,商议的速度很快,也没有节外生枝,在主要议题通过后,就宣告会议结束,大家一起吃了份快餐,然后按照分工,分别处理各人的事情。

王雷要恢复镇政厅的工作秩序,杰夫、辛西娅、布雷迪和塞蒙妮则要分别联系和说服一些咨询性质的理事会、委员会恢复工作状态。

马奎斯要整顿警察局,利用开会前的时间,他已经跟布兰顿以及警察局的几位雇员打过电话,马奎斯在布拉多克警察中的威望很高,除了布兰顿有戒心,其他人都表示会马上回到岗位。

会议刚结束,门口就站了一位警察,他有些尴尬地笑着对马奎斯说道:“Mr诺阿,大家都回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得听局长和工会的。”

这个三十多岁的黑人警察胸牌上的名字是特雷沃.布拉德利,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马奎斯,看都不看其他人,特别是王雷。

马奎斯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回来就好。”

“是的,下次不会了,我们一定会牢记自己的职责。”特雷沃这才抬起头,突然叫了一声:“雷克斯,请等一下。”

王雷本来已经准备走进对面的行政事务管理局,他发现行政局的人似乎已经回来了,听到特雷沃的话,只好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事?”

“是的,有人举报你殴打他人,所以……”特雷沃耸了耸肩:“你知道的,维护公共安全,是我们的职责,虽然你是镇长,但也不能够打人。”

刚刚走了没多远的塞蒙妮身躯微微一震,霍地转过身,满脸兴奋地看了看特雷沃,又看了看王雷:哈哈,小男孩,看你还怎么嚣张,别以为阻止了罢工,你就高枕无忧了,好戏还在后面。

“嗯,我理解。”王雷微微一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特雷沃,他在想是真的有人举报自己,还是特雷沃他们这些警察想整自己,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我已经向马奎斯阁下自首,议会决定让布兰顿停职,马奎斯阁下将暂时掌管布拉多克警察局。”王雷笑了笑说道,打人是个麻烦事,要面临法律的惩处,更会被舆论谴责,但在当时来说,他确实无法控制自己。

特雷沃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马奎斯,找王雷的麻烦,确实是他和另外几个警察提出来的,他甚至还向布兰顿进行了汇报。

在他看来,马奎斯出面他们不能不理,但布兰顿还是警察局的局长,也不能够得罪,至于王雷这个镇长,似乎已经快做到头了,不需要考虑太多。

如果王雷没有说谎,这个年轻的镇长已经得到议会的支持,议会让布兰顿停职,其实就是罢免,布兰顿遭到惨败,他看错了形势。

马奎斯点了点头:“是的,雷克斯没有继续危害公众安全的迹象,不需要采取强制措施,让检察官和法院去处理吧。”

美国的警察只有执法,而没有处罚权,他们可以逮捕犯罪嫌疑人、展开调查,却不能够决定最终的处罚,能够做出这种决定的,只有法院。

布拉多克镇有一个市镇法庭,一个选举出来的兼职法官,没有自己的检察官,检察方面的工作由州检察官负责。

特雷沃顿时有些紧张,他听出来,王雷并没有说谎,他也不可能当着马奎斯的面说假话,布兰顿真的被停职了,这个年轻的镇长得到了议会的支持。

镇长管不到选举产生的警察局长,但是议会可以,特雷沃甚至在琢磨马奎斯的意思,是不是真的要向州检察官报告这件案子,警察没有处罚权,但却拥有自由裁量权,他们完全可以认定这是轻微的治安事件,不向检察官报告。

其实,就算报过去,州检察官也未必会向法院提起公诉,他们手上的案子很多,小案子也会放过去。

想到这些,特雷沃马上露出笑容:“这样处理很合适,Mr王,那我就不耽误你做事了。”

“谢谢,我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不会再次受到骚扰和威胁。”王雷向特雷沃和马奎斯点了点头,并看了一眼失望跺脚的塞蒙妮,转身走进行政事务管理局的办公室。

行政局的人果然回来了,艾琳达笑着道:“雷克斯,大家都回来了,你知道的,她们都是雇员工会的会员,她们相信你的承诺以及自己的工作很重要,并不想罢工。”

王雷点了点头,笑着做了个让大家放心的手势:“我知道,能够理解,但是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开始尽职工作了,我们有很多事情。”

“放心吧,我们会的!”行政局的雇员们做出保证,布拉多克是一个贫困的小镇,失业率很高,政府雇员工作稳定、收入相对也比较高,她们并不想失去。

“我相信你们,那么,你们马上帮我联系其他政府雇员,将议会通过的几个议案告诉他们,第一,重建局的拉沙德和警察局的布兰顿立即停职,直到他们的合同结束,自动解除;第二,任命唐娜为镇长助理,兼公共事业局局长,艾琳达为行政事务管理局局长,其他雇员必须在下午两点之前回到岗位,否则,将进行严惩……”

不等行政局的雇员们欢呼结束,王雷又马上口述通知,包括艾琳达在内,她们这才知道议会会议上达成的决议,拉沙德和布兰顿竟然被停职了!

那些刚刚赶过来的行政局雇员都感到非常庆幸,如果她们没有及时回头,说不定也会被停职,或者只能够得到两个月的临时合同。

艾琳达偷偷向王雷竖了竖大拇指,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在她耳边低声道:“雷克斯,你真棒,真没有想到你能够轻松搞定这场危机。”

王雷笑了笑,轻松吗?他并不觉得,他一直用全部的精力在战斗。

除了行政局,公共事业管理局的雇员也在唐娜的劝说下,及时回到岗位,这让王雷再度松了一口气。

警察局保证了小镇的治安和秩序,公共事业局保证了道路清洁和公共服务,行政事务管理局可以维持镇政厅的日常运转,不管接下去如何发展,布拉多克镇政府已经实现最低限度的运转。

在议会的消息传出去,和行政局的通知发出去以后,那些罢工的政府雇员都受到极大的震撼,他们突然发现,想象中的统一阵线并不存在,而他们的敌人也不仅仅是王雷一个人,还包括议会,以及他们所代表的选民。

他们成为了少数派,而不是王雷。

对拉沙德和布兰顿的处理也让他们感到震惊,接下去会是谁?两个月的临时合同,以及未来的工作机会则让他们感到犹豫。

很快的,那些立场并不坚定的雇员在知道警察局、消防局、行政局和公共事业局的雇员已经上班后,也陆续回到镇政厅,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下午两点,绝大部分政府雇员都回到工作岗位,包括雇员工会主席、市政规划理事会主席杰西.布朗。

杰西.布朗甚至在第一时间与王雷见面,态度谦恭地承认:“会员们太冲动了,所以我们临时做出罢工的决定,忘记了法律规定的程序,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会继续劝说雇员,为了布拉多克的利益,放弃继续罢工。”

杰西.布朗低下高傲的头颅,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嫉恨。

他没有代表雇员工会提出谈判的要求,甚至表示不会继续罢工,承认自己的失败。希望这个强硬的少年镇长会感到得意,甚至轻视自己,那么最后的胜利会属于谁,还会很难说,这只是开始。

王雷大获全胜,他并没有在意杰西.布朗的态度,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他得让布拉多克获得新生,仅仅是裁员还不够,这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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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经济助手

谢天谢地,布拉多克镇政府终于开始正常运转了,王雷松了一口气,靠着椅背放松了片刻,马上又直起身子,拿起水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他得抓紧时间,现在是推进他的计划,建设布拉多克的时候。

雇员们陆续回到岗位后,王雷并没有出面安抚,他让镇长助理唐娜去做这个工作,他得维护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权威。

昨天和今天的事情,让他彻底明白,仅仅是伸出橄榄枝还不行,他的手上还得有大棒,吓住每个人心中都有的贪婪和懒惰。

他不觉得自己要事必躬亲,他没有足够的时间、精力,甚至是能力,也没有那个必要。

王雷常常看一些政治家、企业家、管理大师的传记和他们的治政与管理思想,他最喜欢的企业家就是通用电气现任首席执行官杰克.韦尔奇,以及他的管理思想——做一个领导者,而不是管理者。

杰克.韦尔奇初掌通用之时,GE一年的销售额只有250亿美元,盈利15亿美元,市值在全美上市公司中仅排名第十,而到1999年,通用电气预计将实现1100亿美元的销售收入,排名世界第五、超过100亿美元的盈利,全球第一,在所有的上市公司中,GE市值已位居世界第二,接近四千亿,仅次于目前如日中天、市值火箭一般蹿升的微软公司。

杰克.韦尔奇执掌GE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改革内部管理体制,减少管理层次和冗员。他将GE原来的8个管理层次减到4个甚至是3个,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砍掉四分之一的企业,削减了10多万份工作,将350个经营单位裁减合并成13个主要的业务部门,卖掉价值近100亿美元的资产。

王雷履任之初,就决定向冗员开刀,进行机构改革,也是受到杰克.韦尔奇的影响,因为冗员是一个组织最大的威胁。

同样,他也在践行杰克.韦尔奇“做一个领导者”的信条,将具体的事情都交给镇长助理唐娜和部门负责人处理,而作为一个领导者,要做的只是延揽优秀的人才,激励、发挥他们的能力。

就像杰克.韦尔奇说的:领导者的工作,就是每天把全世界各地最优秀的人才延揽过来。他们必须热爱自己的员工,拥抱自己的员工,激励自己的员工。

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经济上的助手,这个人选必须能够理解王雷的想法,帮他制订布拉多克的发展计划,并执行这个计划。

唐娜有很强的协调组织能力,但是她缺乏经营管理的经验,思路也不够开阔,路易斯.佩德罗显然更不合适,王雷必须另寻他人。

“路易斯,如果我们搞一个钢铁文化节,你觉得怎么样?”

王雷微笑着和这个五十多岁、有着一个醒目大鼻子的白人男子握了握手,然后请对方坐下,才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

路易斯.佩德罗,布拉多克就业与经济发展局局长,他的履历上,曾经有过在私人企业,包括美国钢铁公司和PPG工业集团工作的经历,并且做过业务经理。

但是在布拉多克,路易斯只负责失业救济和经济统计,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几乎没有,至少在王雷看来,他的工作是不合格的。

王雷首先找的就是路易斯,他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个惊喜。

在王雷的活力与锐气面前,路易斯.佩德罗显得有些暮气沉沉,他也感到很不舒服,坐下以后,很快又换了一个坐姿,脸上甚至显得有些紧张。

“呃,钢铁文化节吗?那是一个好主意,可以让我们缅怀布拉多克曾经的辉煌。”路易斯.佩德罗明显愣了愣,然后才急促地说道。

王雷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位就业与经济发展局的局长似乎对经济也不敏感:“不不不,我们不需要缅怀过去,我们要发展未来。”

“我希望这个钢铁文化节可以吸引美国人、甚至其他国家的游客,你知道的,每年都有很多人到匹兹堡游玩,我们得想办法将他们拉到布拉多克,他们将带来商业和就业的机会。”王雷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激情满满地说道。

“噢,那真是一个很棒的主意,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路易斯点头附和,但是王雷却不能够从他的话里听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他对旅游和文化节的真正想法、小镇的优势与不足、运作的方式与思路等等,全部都没有。

“好了,谢谢你,路易斯,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话,可以试着考虑一下,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建设更加美好的布拉多克。”王雷有些泄气,又试着谈了几个话题,都没有任何收获,他只好再次起身,和路易斯.佩德罗握了握手,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当然,他也愿意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如果他回去后,能够用心思考,并想到一些好点子的话。

“薇诺拉,帮我叫一下芭芭拉,她可以过来了。”王雷将路易斯.佩德罗送到门口,等他离开后,才对行政局的文员薇诺拉说道。

作为镇长,王雷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而是和行政局、财政预算执行局在一个大办公室,他和艾琳达、预算执行局局长保罗.哈里斯一样,拥有一个单独的隔间,他的隔间稍微大一些,镇长助理也在这里办公。

王雷与布雷迪、唐娜都说过自己的计划,想得到他们的支持,但是他们并不看好,他们认为布拉多克的特色在匹兹堡并不算特色,有很多规模更大、交通更便捷、知名度更响亮的地方。

每年有很多人来匹兹堡旅游,但是来布拉多克的几乎没有。

而要想改变这一切,并不容易。

芭芭拉.梅洛是住房和社区开发局的局长,也是少数几位拥有私营经济部门工作履历,并担任过管理者的政府雇员之一。

“芭芭拉,你觉得,在布拉多克弄一个大型的展览馆怎么样?”等到芭芭拉坐下来,王雷才笑着说道。

芭芭拉今年三十四岁,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大半个脸庞的黑边框眼镜,赭黄色的头发中杂着一些白发,不知道是不是染的,让她看起来很苍老。

她的个子比较矮,但是并不胖,却穿着非常肥大的衣服,她的样子很容易给人一种懒散的感觉,镜片后面透出的目光却锐利得吓人。

“展览馆?你是准备陈列布拉多克的历史,还是你在学校的荣誉?”芭芭拉说话的声音就像她的目光一样锐利,词锋更加尖刻。

王雷并没有被冲撞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这个女人的风格,他就像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啊哈,艺术品,你觉得怎么样?”

“匹兹堡有很多博物馆,布拉多克人不懂艺术,他们都是饭桶,只知道吃饭。”芭芭拉不屑地说道。

王雷却知道,这个外表邋遢的女人,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理解速度很快。

他正色着解释:“博物馆里的都是陈年旧物,我说的是当代艺术品,那些先锋派的、后现代的艺术家,他们的艺术品已经超脱人们正常的生活,也与自然的氛围格格不入,布拉多克的钢炉、铁锈、灰色和破败最适合他们的气质。”

“对,还有贫困和绝望。”芭芭拉眼中闪过一道别样的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王雷。

王雷毫不示弱地与芭芭拉对视着,这个女人就像一头骄傲的尼古拉火鸡,但愿她的能力跟个性一样出色:“是的,不过我们还得让大家看到希望,那些人民艺术家,同样是我们需要的。”

芭芭拉盯着王雷看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你很不错,堪比夜店里最威猛的鸭子,作为布拉多克的头牌,你也能带来名气,布拉多克也不缺少夜店,那些废弃的教堂最合适,但是,我们得有钱,才能将它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接客。”

“非常棒!”王雷笑着向芭芭拉竖起大拇指,就是她了。这个女人的比喻很低俗,却又恰到好处地点出计划的关键点。

她的脾气似乎不太好,但是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够听明白王雷的计划和思路,能力上也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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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彪悍的女人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学习与思考,当初的那个想法,只有一个骨架的“传统基础上的经济振兴”计划,在王雷的脑海里,已经变成一个丰满的女人,等待登上绚丽的舞台。

“芭芭拉,我很高兴,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我希望让布拉多克成为一个艺术的、文化的小镇,她可以通过艺术、文化和创意产业、旅游业发展经济,让每个人都能生活富足……”

王雷兴奋地比划着手势。

但是他很快发现,没有这个必要。

芭芭拉总是能够很快理解他的想法,他只要说一个开头,芭芭拉就能理解整个轮廓,甚至还能对细节进行补充。

“布拉多克拥有大钢铁时代遗留下来的厂区与市镇风貌,在信息化的今天,他就像一个来自蛮荒、充满野兽气息的男子,让人迷醉……”

芭芭拉直勾勾地盯着王雷。

王雷听得不停地皱眉头,芭芭拉总是用粗俗的言辞消费着男色,让他很不习惯:“布拉多克拥有最早的公共图书馆,并且将这种文化一直传承至今,她就像一个知性、优雅的少妇,让人神往……”

男人拿女人开玩笑似乎很正常,但是女人也这么干的话,就让人觉得很彪悍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总是有区别的。

“莫农加西拉河奔腾不息,莫农加西拉河谷的小镇星罗棋布,有着独特的社区文化,他就像一个胸怀宽广的男人,总能够让人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芭芭拉锐利的目光始终都盯着王雷,就像饿极的乞丐盯着橱窗里陈列的烤鹅。

“布拉多克是一个多种族混居的社区,德裔、英格兰裔、非裔、拉丁裔、亚裔……他们的文化与生活方式在这里融合,服装、美食、饰品、建筑……她就像一位正值妙龄的百变魔女,诱惑人心。”

“总之,布拉多克可以成为一个让人心仪的女人。”

“让女人春心萌动的猛男!”

王雷毫不示弱地与芭芭拉对视着,两个人分别用男人和女人轮番描述布拉多克的文化特色。最后终于一齐发出哈哈大笑。

芭芭拉的笑声很尖锐,也很疯狂,王雷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也能笑得这么开怀。

“还是那个问题,一个穷鬼,穿得很破烂,哪怕他再帅、再威猛,也不会有女人做他的情人,他只能是一个野鸭。”

笑了一会儿,芭芭拉推了推巨大的眼镜,声音不像刚才那么锐利,但依旧很生硬、很粗俗地说道。

王雷点了点头:“没有问题,布拉多克天生丽质,总会有大款感兴趣的,只要我们不停出击,向人们推介,等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慢慢将她打扮成一个贵妇人。”

“第一次很重要,谁会是那个傻瓜?”芭芭拉问道。

王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那些拍电影的,如果卡梅隆的新片能够在这里取景,布拉多克就能成为头牌。”芭芭拉拍了拍手,很男性化地用手指了指王雷。

詹姆斯.卡梅隆是目前全美最火的导演,他的《泰坦尼克号》横扫去年的奥斯卡,并且在全球狂收18亿美金的票房,将其它影片远远甩到后面。

王雷笑道:“我也同意,我们可以试着给他发送一些资料,另外,我们得找找那些电影公司、大导演的工作计划,看看哪些电影、剧集会涉及到钢铁之城的,然后主动出击……”

王雷和芭芭拉谈得很投机,虽然芭芭拉并不是一个美女,她的锋锐、粗俗和干练,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她是一个女性,但就工作而言,她的理解能力和想象力都很出色。

他们不但谈到布拉多克未来的发展方向、计划,甚至还谈了很多细节,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唐娜找王雷汇报工作,他们才结束。

“芭芭拉,机构调整还没有到位,我想邀请你担任未来经济和发展部门的负责人,我的计划是将原来住房和社区开发局、重建局、就业和经济发展局等部门合并到一起,成立一个新的部门,负责经济和发展……”

王雷微笑着向芭芭拉发出邀请。

唐娜惊讶地看了看王雷,又看了看芭芭拉。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镇政厅的人都知道芭芭拉是个怪人,王雷也很有个性,她以为他们的见面会是火星撞地球,没想到却成了干柴烈火,擦出了火花。

王雷的改革方案还没有出台,但是肯定会进大幅度的精简。

王雷跟唐娜商量过,他的初步设想是将镇政府统属的十几个执行部门精简成行政、公共事业、社区服务和经济发展四个局,以及警察局、消防局等几个特殊部门。

经济发展和公共服务将成为政府工作的两个重点,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部门。

某种意义上,前者甚至比后者更重要,后者可以通过内部改革和增加投入来改善,但是前者,必须破解布拉多克持续衰败这个让美国总统都会感到头疼的难题。

芭芭拉盯着王雷看了片刻,突然咧开大嘴,露出很夸张的、似乎是笑的表情:“哈哈,雷克斯,不得不说,你很对我的口味。”

唐娜的目光突然变得惊悚起来,似乎想到某个恐怖的事情。

“那么,你这是答应了?”王雷笑了笑说道。

芭芭拉点了点头:“答应了,如果你有空,明天我们一起去匹兹堡。”

看到王雷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还有唐娜惊愕地张大嘴巴,芭芭拉似乎恶作剧得逞一样大笑起来:“哈哈,我在那里认识一些朋友,他们认识很多影视界的人,我们可以跟他们谈谈想法,看看他们能不能介绍一些感兴趣的人。”

“非常好,那就这么这么定了,明天我们电话联系。”王雷连忙点了点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干练得惊人,刚刚接受他的工作邀请,不到一秒钟,就已经投入新的工作。

这样的工作狂,正是他喜欢的。

当然,只是作为下属和同僚。

“唐娜,情况怎么样?”送走芭芭拉,王雷笑着给唐娜倒了一杯水,雇员不但是他的下属,更像是帮手,没有他们,再好的想法也不能实现。

“你倒是省心,我的嘴皮子却快磨破了。”唐娜坐在椅子上,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放松了一点,整个下午,她都在游说那些惊惶不安的雇员,让他们安心等待,努力工作,政府不会让努力工作的雇员失去希望。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情况还不错,你的行动果断而有力,大家虽然不满,但却不敢乱来,还想着你能够给他们继续工作的机会,所以态度都很好,很配合。”

“非常棒,有了你掌控大局,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冲了。”

王雷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他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和芭芭拉吗?”唐娜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王雷和芭芭拉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只要王雷是正常人的话。

但是芭芭拉太彪悍了,王雷居然能够说服这个女人,这要比他接受这个女人更加的令人难以置信。

“她是一个工作狂,我们的思路很契合。”王雷少不了要做一番解释,才让唐娜相信,他确实看上了芭芭拉的工作能力,他的思路也得到她的认可。

下班后,唐娜邀请王雷去家里用晚餐,王雷很愿意去,他还有很多事要说给唐娜、布雷迪以及艾米丽,不过他只能婉拒。

“很遗憾,我准备去看看乌杜尼斯。”

“你去看乌杜尼斯?”唐娜被王雷的想法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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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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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唐娜都在亢奋与忙碌中度过,她这才想起来,王雷打了乌杜尼斯,他打了街头帮派的老大。

乌杜尼斯因为经常打架,被认为是布拉多克的第一凶人,那些家里有小孩的,在小孩哭闹的时候,只要说一声乌杜尼斯来了,小孩就会马上停止哭泣,缩到妈妈的怀里。

王雷竟然打了乌杜尼斯。

街头帮派可都不是善茬,就算王雷不怕,也要担心身边的人安全。

唐娜以为,王雷要找乌杜尼斯和解:“是不是让马奎斯陪你一起去?”

王雷摇了摇头,让唐娜不用担心:“不要紧,我是去谈判的,卢卡会和我一起去,你看,他来了。”

布拉多克的瘸子几乎囊括了镇上所有的、二十岁左右、没有上学和工作的黑人青年,卢卡的堂兄,他以前的玩伴,都是瘸子的成员。

两年前,卢卡陷入叛逆的青春期,经常跟着瘸子里的玩伴与其他帮派的青少年打架,他发育早,身材高大,被视为瘸子未来的金牌打手。

后来,卢卡在球场上被王雷戏耍,他想动粗,被王雷狠狠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才跟王雷他们这个群体走到一起,不再到处打架,但是跟以前的玩伴还有联系。

王雷也跟他们中的一些人打过橄榄球,那是一群叛逆的青少年,而不是杀人越货的暴徒,特别在本地的社区,他们劣迹斑斑,但也不会没有顾忌地什么都干。

“雷克斯,你真牛,居然打了乌杜尼斯。”卢卡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夹在中间,感觉很难受,但是对王雷的武力和勇气,又不得不佩服。

“我问过了,乌杜尼斯受的伤并不严重,没有在医院,已经回家了。”

王雷点了点头:“很好,那我们就去他的家里。”

王雷很清楚出手的轻重,都打在脸上和一些关节的地方,看起来很惨,当时也很疼,却不会造成严重的创伤,基本上休息一两天,身上就能好,只有脸上的浮肿要过几天才能消去。

乌杜尼斯的家在废弃的钢铁厂区与铁路中间的伍德大街上,这里是布拉多克主要的贫民区,街道逼仄狭窄,并且有着三十度左右的斜坡,建在一个小土坡上。

街道两旁紧紧挨着一些低矮的小楼,楼与楼之间的空隙都很小,有的直接靠在一起,乌杜尼斯家就在上坡不远的地方,路边用齐腰高的铁丝网做成的栅栏隔着,几个黑人小孩隔着铁丝网在玩打仗的游戏,用手指做出机枪扫射的动作,嘴巴里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卢卡骑车载着王雷,来到门口,刚刚停下,几个黑人小孩就跑了过来,将卢卡团团围住,将手伸得高高的,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卢卡哥哥,巧克力。”

卢卡从包里掏出一把糖,塞到那些小孩手里,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脑袋:“都去玩,卢卡哥哥的车放在这里,你们可给我看好了。”

小孩们笑着答应,拿到糖,马上一哄而散。

“你跟他们很熟?”王雷和卢卡拉开铁丝网栅栏上留着的活动门,走进小院,说是小院,其实是很小的一块地方,两步就跨上门口的台阶。

“我小的时候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前些年才搬出去的。”

卢卡一边敲门,一边耸了耸肩说道:“这里的人大多没有固定工作,房子很便宜,两千美金就能够买一栋,但是也很破……”

卢卡敲了半天,里面终于有动静了,黑漆漆的大门嘎吱嘎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胖乎乎的黑人男孩伸出脑袋,看到卢卡,脸上的笑容露出一半,刚要打招呼,突然看到卢卡身后的王雷,马上变得冷冷的:“你来干什么?”

“塞巴斯蒂安,给你糖,我们来看你哥哥,快点让我们进去。”卢卡又抓了一把巧克力递过去。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要,他是哥哥的敌人。”

卢卡将巧克力塞到他的怀里,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嗨,你懂什么是敌人?他们只是对手,就像我们打橄榄球,在球场上就得拼命,将对手的卵蛋撞烂掉,但是在场下,都还是好朋友,你懂吗?快点让开,我们跟你哥哥说好的。”

塞巴斯蒂安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听到卢卡的话,才抱着巧克力往旁边让了一步,但还是恨恨地望着王雷。

“等我长大了,我要打赢你,给哥哥报仇。”

“好的,随时欢迎你的挑战,未来的大英雄。”王雷也伸手去摸塞巴斯蒂安的脑袋,小男孩急忙后退,却还是没有能够躲开,被狠狠揉了两下。

“乌杜尼斯还有一个妹妹,开学上八年级,小塞巴斯蒂安出生的时候,他们的妈妈因为难产死掉了,过了两年,他们的爸爸因为吸毒过量,心脏病发作,也死了,乌杜尼斯就加入了瘸子,他敢打敢拼,两年前终于成为瘸子的老大……”

在上楼的过程中,卢卡简单给王雷介绍着乌杜尼斯家里的情况,他十五岁就在瘸子里打拼,打了四年,成为瘸子的老大,一个人带着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生活得并不容易。

王雷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们没有救济金吗?”

“有,但是不够,乌杜尼斯不想让他们去孤儿院。”

二楼有三个房间,还有卫生间,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破。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开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门口削苹果,乌杜尼斯躺在床上,拿着一本彩色的杂志在看。

兄妹俩几乎同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卢卡和王雷,小女孩抬起头,有些羞涩地和卢卡打了个招呼:“嗨,卢卡……”

“阿曼达,你下去看看塞巴斯蒂安……”乌杜尼斯将将杂志扔到边上,冷冷看着王雷,出声支开小女孩。

阿曼达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站在那里看了看王雷,又看了看乌杜尼斯,犹豫着并没有马上离开。

卢卡掏出糖递了过去:“阿曼达,你下去看看吧,我在这里呢,不会有事的。”

阿曼达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乌杜尼斯,看到后者点了点头,她才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房间,并没有去接卢卡递过去的糖果。

“老大,雷克斯是我好朋友,他并没有想要对付你们,是有人在挑拨。”卢卡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乌杜尼斯凶名在外,就算是躺在床上,也能给人很大的压力。

乌杜尼斯没有说话,只是凶巴巴地瞪着王雷,似乎随时都可能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厮打。

被人这么盯着,王雷也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他并不怕对方。

“乌杜尼斯,你可以找我报仇,用男人的方式,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任你选择,但是,如果你还是男人,就不要骚扰我的朋友和家人,我们面对面解决。”

王雷大声说道,不想被乌杜尼斯的气势压迫,那是一个打架无数的帮派老大身上积累的杀气,就算是他也不能忽视。

“我打你,并不是因为我是镇长,而是因为你们骚扰我的朋友和妹妹,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跟你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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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消灭帮派

“闭嘴!”

乌杜尼斯突然大声喝道,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狠厉,牢牢盯着王雷:“你他吗的不要侮辱我,我会跟你打的,一对一,你赢,是你的本事,我赢,你就给我去死。”

“OK,我等着你,随时奉陪。”

王雷马上说道,一对一,他不怕乌杜尼斯,哪怕是输。

“那你可以滚了,镇长阁下。”乌杜尼斯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他嘴里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加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他威猛的形象打了不少折扣。

为了这个,乌杜尼斯将他的小弟都赶走了,也不让他们来看望,否则,他也不会一个人窝在家里。

王雷点了点头:“我马上走,不过……”

“闭嘴,我会交待下面的人,我们瘸子做事,有仇报仇,绝不祸及家人,你欠我的,我会自己用手拿回来。”乌杜尼斯冷声喝道。

“好,你最好能够约束你的人,否则,就对不起你说的这些话。”王雷点头说道,他来这里,并不是想要和乌杜尼斯握手言和,那不可能。

他打了乌杜尼斯,不可能白打,为了瘸子的脸面,乌杜尼斯都要找回这个场子,他只希望对方将恩怨限定在他一个人身上,不要祸及家人。

乌杜尼斯明显知道这一点,能够当上帮派的老大,仅仅有武力也不够,他是个聪明人,也很讲规矩,这些街头帮派经常相互斗殴,祸不及家人是大家公认的规则,一般都不会过线,除非有生死大仇。

“滚吧,我做事不用你教。”乌杜尼斯冷冷地说道。

作为街头老大,他有他的尊严。

“我知道,这就走。”王雷看了乌杜尼斯一眼,转身走向门外,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说了一句:“乌杜尼斯,你还能打多久?”

乌杜尼斯微微一愣,随即恼火地瞪着王雷:“Fuck

you,你放心,足够收拾你,直到你不想活下去。”

王雷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够收拾我,暂且不说,但是我很确定,你打不了几年,不可能一直打到塞巴斯蒂安成年。”

“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打了,塞巴斯蒂安还要上大学,你要怎么办?”

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身的乌杜尼斯霍地坐了起来,上身向前倾斜,双手紧紧攥着床沿,似乎要用力爬起来。

他的脸因为痛苦和盛怒,扭曲得异常狰狞,眼睛红红的,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看到猎物一样,变得极其危险。

但是罕见的,乌杜尼斯没有喝止,让王雷滚蛋。

他就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滚落大颗大颗的汗珠,健硕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卢卡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雷克斯……”

他想让王雷不要说了,发怒的乌杜尼斯会变得更加可怕。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我会赚钱,让塞巴斯蒂安上大学。”

小女孩阿曼达出现在门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出坚定的目光,手上前者小男孩塞巴斯蒂安,恨恨看着王雷。

乌杜尼斯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是又很快敛去,他恶狠狠地盯着王雷:“镇长阁下,我们这些贱民不用你担心,你给我滚蛋,马上滚蛋。”

王雷摇了摇头,迈步从阿曼达身边走过:“乌杜尼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是布拉多克的镇长,我的职责就是让镇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地活下去,阿曼达和塞巴斯蒂安都应该上大学,只要他们能够上,帮派里的人也应该有份正经的工作……”

王雷一边说,一边向外面走。

他的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他不是想刺激乌杜尼斯,只是要让他明白,街头帮派是没有前途的,哪怕是为他的弟弟和妹妹。

此刻,他也像乌杜尼斯一样攥紧了拳头,正如他所说,所有能上大学的布拉多克孩子都应该上大学,布拉多克也不需要街头帮派,他的目标就是取缔他们。

阿曼达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牢牢印在他的脑海里。

离开乌杜尼斯的家,王雷马上掏出手机,在里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果然有好几个来电和短信。

艾米丽、王家明、还有家里的电话,他连忙回拨过去,告诉他们自己没有事情,已经准备回家了。他们都是听说自己要来乌杜尼斯这里,很着急、很担心,并且已经赶来这里,艾米丽还叫了科林、道格拉斯他们,甚至连这些日子很少出门的阿尔文都拉了出来。

王雷连忙让卢卡迎上去,当面告诉他们一切都很好,他和乌杜尼斯达成了和解,才让他们放心。

王家明请大家都去家里吃饭,大家也没有客气,他们喜欢王家的美食,也都想听听详细的经过,特别是王雷怎么打倒乌杜尼斯的——在知道事情不需要担心以后,他们又开始为这件事感到自豪,他们的伙伴干翻了街头老大。

一直到吃过晚饭,大家的好奇心才得到满足,王雷让大家结伴回家,他亲自送艾米丽回去,虽然乌杜尼斯说了不会祸及家人,但他还是担心瘸子的人不甘心。

送完艾米丽回来,又特别说了些话让王家明和胡淑英放心,王雷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登上面对面网、MSN和邮件。

毫无疑问,今天的事情又上新闻了,几大报纸和电视台都有报道,而且还都是重点报道,吸引很多人来面对面网王雷的主页发表评论。

“哇,真够精彩的,比福克斯的肥皂剧好看多了。”

“雷克斯,好样的。”

“我看到了什么?布鲁斯.李?他居然将那个黑大个打得服服帖帖的!”

“雷克斯,你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你很热血,该出手时就出手,也很果断、强硬、理智、懂得法律、有手腕,你会成为美国的总统,我只是在想,我们要等多久,二十年?噢,那真是太久远了……”

“哈哈!”看到这样一条留言,让王雷兴奋了很长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这样说了,说他可以成为美国总统,还说他会比克林顿更加出色,每当看到这些,他都会很高兴。

那是他的目标。

但也有人说,王雷得控制自己,包括他火爆的脾气,以及男女关系。有一条留言是这样写的:“哇哦,雷克斯为了他的女人打翻了街头老大,如果他成了美国总统,会不会为了女人和委内瑞拉开战?”

委内瑞拉美女如云,一个小国,却出过很多世界小姐。

王雷也不由莞尔,回复道:“打架是个人行为,战争是国家行为,除非是为了所有的美国男人,美国的女人也同意。否则,我不会用战争去抢女人,我觉得,只要我勾勾手,就能达到目的。”

看完评论,王雷才开始写下今天的日记:“白天发生一切,我现在想起来,感觉还是很难受。我们是民主的、法制的国家,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守法律和民主原则。”

“我很难受,因为我打人了,那是不应该的,虽然事出有因,他们骚扰了我的妹妹和朋友。”

“我现在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美国的街头帮派都能消失,他们都能找到正当的工作,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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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还是很给力的,我们站住了前五,所以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晚上就是熬到凌晨,也会有第三更。不过,三江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请大家继续给我投三江票,每天下午两点过后都有新的票可以领,还是老规矩,明天还能够站住前五,后天继续三更,是后天,因为明天要去给小侄子过周岁,肯定写不了那么多,但是,只要大家给力,中间派一定会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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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好消息

看完留言,王雷继续处理电子邮件,一天的时间,邮箱里又出现十几封新邮件,有媒体和热心观众、听众或者是读者的来信,也有一些回邮。

“噢,莎莉·菲尔德!”

王雷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莎莉·菲尔德是很出名的影视演员,曾经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并且拿过艾美奖、纽约影评人、戛纳、金球奖影后。

她参演的影视片包括《窈窕奶爸》、《阿甘正传》、《律政俏佳人2》等等,她的长相甜美、知性,气质优雅,是一个迷人的中年妈妈。

三年前,莎莉·菲尔德的导演处女作,电视电影《圣诞树》曾经在布拉多克的卡内基图书馆取景,王雷找到她的邮箱,以布拉多克镇长和居民的身份,给她发了一封邮件,邀请她有机会再来布拉多克拍片和旅游,并介绍了他要将布拉多克发展成文化小镇的想法。

没想到,莎莉·菲尔德竟然回信了。

王雷迫不及待地打开邮件,看起里面的内容。

内容并不长,莎莉·菲尔德在信里感谢他的邀请和问候,并很看好他的计划,认为那非常有想象力,祝愿他能够成功。

她还提到,下个月匹兹堡大学将有一个影视艺术方面的论坛活动,她会来参加,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回到布拉多克看看。

“太棒了。”

王雷又跳了一次,很喜欢莎莉·菲尔德,这个优雅知性的女人身上,有着妈妈胡淑英的影子,甚至比胡淑英还要完美,当然,是指电影幕布上的。

上次莎莉·菲尔德来布拉多克拍电影的时候,王雷正好在参加宾州童子军的活动,没有见到,一直都感到很遗憾。

现在,他似乎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莎莉·菲尔德很可能会在下个月到布拉多克故地重游。

就算她不来,王雷也打算去看看皮特的那个影视论坛,他要试着说服那些制片和导演,将影片拿到布拉多克拍摄,只要能拉到一个大导演,小镇就能跟着出名。

莎莉·菲尔德作为演员很出名,但是作为导演,她还是新人,《圣诞树》只是电视电影,后来的反响也不大,何况只有一部分镜头在布拉多克拍摄,并没有能够让布拉多克一举成名,为小镇吸引到游客。

当然,也有主动宣传不够的缘故,如果莎莉·菲尔德再来一次,王雷一定会想办法弄成大新闻,让更多人知道布拉多克,这里曾经拍过电影,非常值得一看。

过了一会儿,王雷才冷静下来,他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不够成熟啊,一个女明星的邮件,就兴奋成这样子。

事实上,他这段时间见到了很多明星,跟那些名主播面对面交流,回答他们刁钻的问题,有尴尬出糗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挥洒自如。

王雷一边想,一边给莎莉·菲尔德回了信,接着又去看其他的邮件。

一般邮件的处理都很快,不一会儿,就处理完了,王雷在准备关闭浏览器的时候,下意识的刷新了一下,突然看到刚刚收到一封新邮件。

他看了一下发信人,发现是一个陌生的ID。

王雷打开邮件,对方自我介绍是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他对“面对面”网站很感兴趣,非常看好这个网站的发展前景,希望能够和王雷在这方面进行交流。

王雷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打开ICQ,加了对方在邮件里留的号码,对方也在线,很快通过验证,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好,雷克斯?”

“你好,我是雷克斯。”王雷快速地回到。

“面对面很好,它的前程伟大,可能会比ICQ更好。”这个昵称叫“阿迪”很快说道。

“谢谢,ICQ正在变得越来越臃肿,他应该更精简,删除那些该死的广告。”

“就像你在布拉多克做的那样吗?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你做的很对,非常酷。”

两个人随意聊了几句,很快变得像朋友一样无话不说,“阿迪”突然道:“我发现网站经常崩溃,你们是不是还在使用免费的网络空间?”

“是的,我们正在想办法。”

“卡内基梅隆大学可以提供免费的服务器空间,我可以帮你们申请。”阿迪说道。

“真的吗?那太棒了,空间足够用吗?”王雷喜出望外,连忙问道。

“当然,学校的带宽足够。”

“太棒了!”王雷高兴坏了,他仔细问了问阿迪具体的情况,才知道这是卡内基梅隆大学为本校师生提供的一项服务,当初,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创办雅虎的时候,一开始用的也是斯坦福大学的服务器。

卡内基梅隆大学拥有全美第一所计算机学院,计算机科学专业在全美也排名第一,但是在网络股红得发热的当下,最出风头的却是以斯坦福大学为代表的硅谷。

正是看到雅虎与斯坦福的成功,卡内基梅隆大学也开始向师生提供这方面的便利,其中包括免费的服务器空间和带宽。

“面对面”现在并不赚钱,王雷和阿尔文也没有马上赚钱的想法,因为那根本不实际,雅虎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赚钱,他们甚至还看不到赚钱的前景。广告?该死的,他们最讨厌打开网页的时候看到那些东西。

他们只想让自己的网站受到欢迎,而不是充满广告和铜臭味。

他们希望网站被更多的人使用,但是用的人越多,免费空间的带宽已经满足不了需求。

他们没有实力花钱买带宽,阿迪提供的信息就显得更加重要。

王雷和阿迪商定,明天到学校去找他,当面详谈,如果可能的话,就将“面对面”网站放到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服务器上。

王雷接着给阿尔文发了条消息,阿尔文果然在线,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

第二天,王雷向王扬家借了一辆雪佛兰,和王扬、阿尔文一起,开车前往卡内基梅隆大学。

至于芭芭拉,王雷和她说好的时间是下午,王雷准备搞定服务器的事情后,就在那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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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志同道合

从布拉多克去匹兹堡很方便,沿着布拉多克大街一路向北,一直到弗里克公园,转上福布斯大街,再前行三英里左右,就是卡内基梅隆大学。

当然,也可以从阿普尔比上林肯高速,直达匹兹堡市区,全程不到十英里。

和全美其他大学一样,卡内基梅隆大学也没有围墙,直到路边浓密的绿化带背后,出现一大块足球场,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里已经是卡内基梅隆大学的地盘。

王雷他们都来过这里,轻车熟路,他们将车停到旁边的玛格丽特.莫里斯大街路边的停车带上,这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入口,没有门,只是足球场和一栋建筑之间,做了个漂亮的花园绿地与Y型的道路。

从这里进去,右边是足球场,再向前就是卡内基梅隆大学的主体育场,体育场的主体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橄榄球场。

王雷他们来到体育场的主入口处,在这里四处张望,寻找阿迪,很快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白人小伙子走向他们。

“嗨,雷克斯,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阿迪,阿迪特亚·阿加瓦尔。”

为了今天的会面,阿迪特亚特地从网上找到王雷的照片——王雷最近是媒体的红人,今天再一次登上邮报和论坛报的头版,想认识他并不难,阿迪特亚手上就拿着一张报纸。

王雷笑着迎上去:“你好,我是雷,雷克斯.王,很高兴认识你。”

阿迪特亚并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年龄稍大的白人青年,他叫明迪.麦克道威尔,是阿迪特亚的师兄,卡内基梅隆大学信息系统管理专业的在读研究生,他们还是同一个兄弟会的会员,关系很不错。阿迪特亚知道“面对面”这个网站,还是明迪介绍的。

明迪学的是信息系统管理,他对“面对面”的一些底层算法很感兴趣,对于这个,王雷并不是很了解,他和科林的数学都很不错,但是要说到计算机技术,还是阿尔文学得最好。

阿迪特亚邀请王雷他们去他的宿舍,他住的是学校的宿舍,明迪在读研究生,住在外面。

作为私立大学,卡内基梅隆的学生宿舍条件很不错,阿迪特亚住的是那种套间,一个套间里面有四个房间,两个单人间、两个双人间,另外还有一个卫生间,一个简易厨房和一个小起居室。

阿迪特亚住的是单人间,房间里有床、书桌和衣柜,东西放得乱糟糟的,墙上贴着很多数据结构图和公式表,地上还洒着一些演算的草稿纸。

“嗨,我这里乱了一点。”阿迪特亚举起双手,飞快地跑进房间,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稿纸和桌上散乱的书籍统统扫进一个大号纸箱。

“现在可以进来了。”

阿迪特亚的房间并不大,一下子涌进来王雷他们几个人,加上阿迪特亚和明迪,显得非常拥挤。

阿迪特亚和明迪都是那种nerd,书呆子,理工男,特别是明迪,他戴着一副厚厚的黑边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很木讷,很少说话。只有谈到技术问题的时候,他那两只小眼睛才开始向外放光,刚刚走进宿舍,他就开始拉着阿尔文讨论“面对面”的算法与优化。

阿迪特亚则打开他的电脑,一台IBM兼容机,但是整台机器跟IBM几乎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他自己从电脑市场购买配件组装成的,外表很不起眼,但是功能很强大。

“我们都可以从学校申请一个免费的账号和空间,然后将我们自己做的网站放在上面,只要内容不过界,不做违法的事情,学校一般都不会过问。”

阿迪特亚一边介绍,一边打开一个网页,那是他们三角兄弟会的主页,然后他又打开ftp工具,为王雷他们展示网站的后台管理。

“卡内基梅隆有足够的带宽,足以支撑网站初期的发展。”

王雷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从不怀疑:“我们不在这里,能不能进行后台管理。”

“完全没有问题,只要能上网,有管理账号和密码就可以,但是速度肯定没有校园网内快。”阿迪特亚说道。

“我认为现在的‘面对面’有点乱,他最初的成员是布拉多克的居民,后来的成员变得越来越杂,却没有任何一个群体形成布拉多克那样的规模。”

王雷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也在考虑,如果带宽问题能够解决,开学后,我们打算在学校里发展成员,相比高中,大学可能是个更合适的群体。”

他原来并没有想那么远,阿迪特亚的话提醒了他,大学才是网络上最活跃的一个群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学生是最活跃的群体,面对面可以提供他们一个全新的平台。”阿迪特亚拍了下桌子,兴奋地说道。

王雷和阿迪特亚谈得很投机,他们都想到学生这个活跃的群体,可以在“面对面”上建立一个个不同的学校,然后通过同学的关系,吸引大家加入,在网上进行各种互动、活动和联络。

“我觉得,如果对网站的设计做出一些改变,让他变得更有趣,那肯定能在卡内基梅隆大受欢迎。”阿迪特亚说道。

“如果在卡内基梅隆受欢迎,在皮特、哈佛、麻省、斯坦福等等,都会受到欢迎,面对面会成为第二个雅虎吗?”一直旁听,没有说话的王扬突然出声说道。

小胖子眼睛亮亮的,好像看到什么财宝一样。

阿迪特亚吃了一惊,用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王雷则笑了笑,伸手敲了敲桌子:“雅虎是信息的聚合,面对面是关系的聚合,网络就是由信息和关系组成的,面对面有成为雅虎的潜质,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它能不能成为雅虎,取决于我们做得如何。”

王雷曾经劝过阿尔文,他很看好面对面的未来,这是可以成为一个帝国的网络平台,但是单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显然做不到那个高度。

他们需要更多的伙伴。

阿迪特亚、明迪,甚至王扬,都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阿迪特亚沉默了片刻,才终于点点头:“是的,我必须得说,面对面前程远大。”

这句话他说过一次,但两次的意思并不一样,上一次,阿迪特亚只是觉得“面对面”很有趣,可以很受欢迎。

直到王扬当面点出“面对面”可以成为雅虎,雅虎不但很受欢迎,并且非常赚钱。

对网站来说,只要受欢迎,点击率高、用户多,就可以赚钱。哪怕从商业上来说,网站的经营是亏损的,要不停地烧钱,就像亚马逊那样,但只要有点击和用户,风险投资就会像鲨鱼闻到血腥一样,疯狂地扑上去,给网站送钱。

所以这一次,阿迪特亚说“面对面”前程远大,说的也是“面对面”的钱程。

就算成不了雅虎,也可以成为次一级别的网络巨头。

网络是当下美国人最眼热的金矿,想想一朝能够成为亿万富翁,足以让人疯狂,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如果只是兴趣,大家凑到一起就能做,但是涉及到利益,又是特别巨大的利益,就必须认真计较计较了。

“明迪,过来一下。”阿迪特亚突然拍了拍手,让明迪过来。

明迪和阿尔文正在交流算法的问题,阿尔文别出心裁的想法,以及明迪深厚的理论功底,都让对方感到大有收获,他们甚至找了一张纸,在上面画着算法结构图。

“什么事?”明迪明显不大情愿,还在纸上画着。

阿迪特亚无奈地耸了耸肩,回头看着王雷:“雷克斯,我想加入你们的团队,明迪也是,我们的人脉、创意和技术可以带来帮助。”

“没问题。”王雷点了点头,也认真地望着阿迪特亚。

明迪是个书呆子,阿迪特亚比他好一点,但是他的性格也比较木讷,并不擅言辞,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雷克斯,有些事情我们得现在就明确,我和明迪加入团队,肯定是作为初创团队的一员,当然,我们不会要求得到与你们这些创始成员一样的待遇,但是,我们也希望能够拥有网站的股份。”

说完,阿迪特亚很紧张地望着王雷,生怕他开口拒绝。

面对面有一个很好的开头,他们有技术,但是卡内基梅隆懂技术的人很多很多,随便就可以拉出两个来。

另外,王雷的思路、阿尔文的技术也都非常棒,他们能够独力推出最初的“面对面”就是明证,未必一定要找他们。

王雷刚要说话,旁边的王扬突然伸手拉了拉他,并在他的耳边低声道:“雷克斯,咱们得商量一下。”

王雷看了看王扬,稍微想了一下,便转头对阿迪特亚说道:“这件事有点突然,我们得商量一下,你们也可以先商量商量。”

从阿迪特亚的反应来看,他原来也没有考虑股份的事情,只是将“面对面”当成一个有趣的项目,现在要谈这个,对他们来说也挺突然的。

王雷站起身,将阿尔文也叫了出来,留下阿迪特亚和明迪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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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新的团队

“雷克斯,不能给他们股份,如果’面对面’成为雅虎,百分之一的股份那也有上亿美金啊!”刚刚走出阿迪特亚的房间,王扬就焦急的说道。

硅谷是这个时代里最具代表性的美国梦,比尔.盖茨、迈克.戴尔、史蒂夫·乔布斯、杨致远等人创造财富的故事已经成为活着的传奇。

这其中,比尔.盖茨、迈克.戴尔、史蒂夫·乔布斯三个人都曾经从大学辍学,然后白手起家,打拼出一个个企业帝国,很多年轻的学生都将他们奉为偶像和榜样。

相比这些偶像,在互联网的大潮中,从来不缺几个人做一个网站,几张纸的商业计划书,就从风险投资那里搞到大量的资金,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

王扬显然被这个梦想弄得有点亢奋,他觉得,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能够轻易送给别人,每送出一个点,损失的可能就是上亿美金。

王雷轻轻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眼下的网络热潮,一个好的概念,从风投那里拿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投资,是很容易的,但是千万级别以上,那就很难了。

“扬,要想成为雅虎,我们必须得先成长起来,只靠我和阿尔文,再加上你们几个,也不足以支撑面对面的发展,我们必须得增加力量。”

“加上他们就可以吗?”王扬指了指那边紧闭的房门,显然并不认同王雷的说法。

“雷克斯,他们也是学生,你们做不过来的话,我们就雇人,一年五万美金,十年不过五十万,你不能为了节省最初的五万美金,就用掉未来的五亿美金……”

王扬突然攥住王雷的手臂,用力晃了晃,显得非常激动。

“呃,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尔文显得有些疑惑。

“阿迪特亚和明迪想加入我们,但是要分走一些股权,王扬不想让他们加入……”王雷苦笑着摇了摇头。

“王扬,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钱,别说五万美金,就是五千美金也拿不出来。”

“而且,五万美金远远不够,两个全身心投入的伙伴,起码相当于四个雇员,那就是二十万美金。还有服务器、带宽、推广……这些都要钱。”

“那就想办法去赚,我们可以卖广告,这个事情我来做。”王扬咬了咬牙,他就像葛朗台一样,想守着每一个金币。

王雷摊了摊手:“王扬,网站不做大,没有人愿意投广告;没有人投广告,我们就没有钱,没有钱,网站就做不大……”

“这是个死结,是所以创业期的网站都必须要面对的,所以才有天使投资、种子基金和风险投资,按照你的想法,是不是什么都不要,单纯靠我们自己,将面对面做到最大,再拿到纳斯达克上市?”

“你要知道,就算是雅虎,他也在刚刚成立的一年内,进行了两轮融资,杨致远和大卫的股份大大稀释,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更何况,杨致远和大卫最初还可以免费使用斯坦福大学的服务器,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

王扬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但他还是强辩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们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呢?”

“技术、思想、服务器、人脉,以及力量……”王雷扳着手指对王扬说道。

“面对面现在只是一颗小苗,或者说,根本就是一颗刚刚萌芽的种子,要长成参天大树,还需要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点风暴挫折,都可能让他夭折。”

“它需要不断壮大,就需要更多养分。阿迪特亚和明迪就是新的养分,他们可以帮助网站成长。”

“是的,我们并不是一定需要他们,有些事我们也可以做,如果给我们时间的话。”

“但是,面对面最紧缺的也是时间,一旦其他人发现这个网站很有前景,就会出现很多类似的网站,将我们淹没掉,如果我们不能抢先圈占地盘的话。”

“王扬,你是想让给别人一些树枝,从而拥有一株大树的树干,还是失去整个大树?”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王扬举起双手,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服气:“雷克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找风险投资,而是两个新的合伙人,我们对他们根本就不了解。”

王雷很无奈地拍了拍王扬的肩膀,这家伙什么都好,头脑灵活、性格活跃,并且在商业上极为敏感,只是对利益看得太重了一点,心胸不够开阔,常常转不过弯。

“扬,有时候,钱的作用远不如人,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风投给一百万,起码拿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可就是几十亿啊!”王雷也学着王扬的方式,将未来可能实现的市值直接算到现在。

果然,王扬心疼得倒抽一口凉气:“Fuck,太黑了。”

王雷笑了笑:“资本是最黑的,无利可图,他们会给你投资吗?”

“而且,你得知道,两个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人,可以发挥出的能量是巨大的,但是一百万资金,可能很快就用完了。”

“所以我还是倾向接受阿迪特亚和明迪加入团队,具体的股份可以另外商量,”王雷笑着说道,他始终觉得,要想做一件事,团队是最重要的,好的团队可以将一般的项目做得很好,差的团队则会将好的项目做烂掉。

“面对面”一直都是王雷和阿尔文在打理,王雷的策划,阿尔文的技术,两个人合力做出这个很有趣的社交网站。

实际上,这个网站还很简陋,页面、功能、管理……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网站要进一步提升和发展,王雷和阿尔文在能力、精力和时间上,都显得不足。

他们可以雇人,就像王扬说的那样。

但是雇人需要支付工资和福利,IT行业很火,从业人员的工资也很高,他们根本雇不起。

更何况,雇的人工作的主动性与创业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这些年美国的公司开始流行期权,原因就在于此。

只有成为团队的一员,企业的主人,人的积极主动性才能够充分发挥。

这一点,对初创企业来说,又显得特别重要。

“好吧,你们决定,‘面对面’是你们的,我也不属于这个团队。”王扬张开手臂,落下去拍在身上,有些丧气地说道。

“不不不,你当然是我们中的一员,你得帮我们卖广告、赚钱。”王雷马上拍了拍王扬的手臂,告诉他他很重要。

当王雷他们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阿迪特亚和明迪都很紧张地望着他们。

王雷张开手臂,走上去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拥抱:“阿迪特亚、明迪,欢迎你们加入面对面这个团队,告诉我,你们想要多少的股份?”

既然决定接纳了,姿态一定要好,不能让他们感到不爽,那会给日后的纷争留下隐患,哪怕你让出很多利益。

让出的利益越多,态度要越好,就算心里不愿意,也得面带微笑。

这是王雷从那些政客身上学到的,确实挺有道理。

“谢谢。”阿迪特亚果然有些感动,他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百分之十,我们两个人,加起来百分之十。”

说完,他又眼巴巴地看着王雷。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才是“面对面”现在的话事人。

“嗯!”王雷摸着下巴想了想,很快说道:“可以,我相信你们,能够给面对面带来很大帮助。但是,我的其他伙伴还不清楚,你们必须向他们证明这一点,这百分之十是个期权,如果一个月内,我们的网站能够在卡耐基梅隆大学的服务器上线,并建立卡耐基梅隆这个群组,你们就获得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

“没有问题!”

阿迪特亚和明迪对自己很有信心,王雷提出的这个条件几乎不能称为条件,他们几乎同时转身面向对方,伸出手臂,在空中击掌欢庆。

这两个书呆子,难得露出这么活跃的一面。

阿迪特亚和明迪要求百分之十的原始股,确实不能算高,他们这个团队暂且只有王雷、阿尔文,以及王雷刚刚邀请加入的王扬。

以后,他们将共同出力,一起经营“面对面”,甚至在投入的时间和精力上,阿迪特亚和明迪将成为主力。

至少,王雷的主要精力不会放在这个方面,他的志向是美国总统。

当然,阿迪特亚和明迪也并不吃亏,他们并不是最初的创始者,“面对面”的基础、框架和发展方向都已经形成,他们不过是多出些力气而已。

在美国,大家都十分尊重首创者,阿迪特亚和明迪也没有另外弄一个类似网站,与“面对面”竞争的想法,虽然他们是最早看好“面对面”这个网站,并自信可以做得更好。

那样做是在剽窃,是做技术的人的耻辱。

在这方面达成共识以后,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了,他们当场拟定了一份协议,一式两份,王雷和阿迪特亚各留一份。

阿迪特亚将协议塞进口袋,马上长长地出了口气,甚至还用手擦了擦额头:“噢,这真是……比编写一个系统软件还要难,但愿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情了。”

“你应该这么想,未来几十亿美金到手了,这种事情当然越多越好。”王扬撇了撇嘴,有些怪怪地说道。

对阿迪特亚来说,是收入,对他来说,就是支出,他的心在滴血。

阿迪特亚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面对面就是我的一切,不需要再有其他了。”

“是的,面对面是我们的一切。”

王雷笑着拍了拍王扬的肩膀:“扬,阿迪以后就交给你了,所有商业上的事情,都得你负责,阿迪,我们是一个团队,互补互助,我们要创造新的传奇。”

王扬的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这是王雷在提醒他,他也马上想通了,脸上露出微笑:“没问题,都交给我吧。”

接着,他们就开始讨论“面对面”以后的发展,包括将网站迁徙到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服务器,网站功能的优化和增加,网站在校园的推广等等。

至于明迪和阿尔文,他们只在最开始的时候,点了下头表示对协议的赞同,然后就到一边继续讨论技术问题,甚至连协议的起草都没有参加。

王扬也加入到讨论中,他思维活跃,擅长交际,想出很多有趣的点子,譬如可以在社区内加入游戏,让大家玩得更high,可以根据不同的群体,发送不同产品的广告等等。

他的想法很简单,牢牢地黏住每一个人,然后想办法让他们掏钱,或者从广告商那里赚钱。

王扬那些赚钱的想法,让阿迪特亚目瞪口呆,似乎哪个地方都能榨出钱,这也让他很不舒服,“面对面”首先是一个让大家喜欢的网站,在不影响这种体验的情况下,才可以想办法赚钱。

如果按照王扬的办法做,网站商业化的味道就会很重,充满铜臭味,那样的网站还有谁会上呢?

不过,王扬想出的那些黏人的方法,又总能让他眼前一亮,然后开始考虑技术上能不能实现,能不能保证网站的风格。

中午,大家也没有出去,而是在宿舍里叫了几份外卖,一边吃一边聊,吃过后,王雷引导大家将讨论碰撞激发的灵感逐条整理,然后制订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准备分步骤地实现服务器的迁徙,以及内容和功能的完善和增加。

直到下午两点,芭芭拉给王雷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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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政治集会

“雷克斯,是这样,我的朋友是民主党人,她在下午有一个活动,几个控枪组织为戈尔举办的筹款音乐会,你要不要一起参加?我们有机会跟我的朋友,以及一些参加活动的文艺界人士进行面对面的接触。”

“戈尔和控枪组织?戈尔也会来吗?”王雷惊讶地问道。

明年是大选年,克林顿两任八年的任期即将结束,民主、共和两党将为白宫的位置展开激烈争夺。

早在今年六月,美国前总统布什的儿子、得克萨斯州州长乔治·沃克·布什,现任副总统阿尔·戈尔等人相继宣布参加总统竞选。

此外,1996年总统竞选中输给克林顿的多尔的夫人伊丽莎白·多尔、亚利桑那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麦凯恩、前民主党参议员比尔·布拉德利、新罕布什尔州的参议员鲍勃·史密斯等人都相继展开他们的总统竞选活动。

当然,想要成为正式的总统候选人,他们必须首先通过各自党派内的预选,预选将在明年年初正式进行,眼看就要进入九月份,各大候选人已经开始各显神通,为自己争取支持。

其中,筹措竞选资金,又是各大候选人首先要考虑,无法筹措到足够竞选资金的候选人,将会陆续退出竞选。

譬如俄亥俄州共和党众议员约翰·卡西奇六月宣布参加竞选,七月就宣布退出,原因就是经费不足。

民主党总统候选人阿尔·戈尔虽然贵为副总统,但是也不得不为竞选资金苦恼,他目前筹措到的竞选资金不但远远少于风头最劲的乔治.布什,甚至落后同为民主党的比尔.布拉德利。

因此,阿尔·戈尔到匹兹堡筹措竞选资金,并不会让王雷意外,作为宾州第二大城市,全美排名第二十一位的大都会区,匹兹堡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是这事和控枪组织扯上关系,那就有些不太寻常。

枪支问题历来是美国政治中的一个敏感话题,特别是遇到选举年,候选人及两党都会避开这个话题,惟恐触及地雷。

六年前,当纽约长岛的一个车站发生导致六人死亡、十九人受伤的枪击惨案后,克林顿与控制国会的民主党接连推动了两个控枪法案的通过,随后,在当年的中期选举中,民主党一败涂地,成为国会的少数党。

美国有三亿人口,两亿多支枪,每年新枪销量高达450万支,有接近一半的人反对控枪,美国步枪协会拥有超过430万会员,是最强大的游说组织之一,他们有人有钱。如果支持控枪,就要得罪他们,为选情造成负面影响。

如果明确反对控枪枪,那也不行,因为同样有高达四成多的美国人支持控枪,失去他们的支持也很可怕。

所以,每次选举时,控枪都是大家最关注的话题之一,但无论是共和党候选人,还是民主党候选人,一般都不会给出明确的答案。

王雷知道,戈尔是控枪派,但是在面临大选的情况下,他居然和控枪组织走到一起,真的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王雷很喜欢戈尔,在美国的政坛上,戈尔和克林顿一样,都是难得的年轻帅气,七年前,这阵青春风暴刮进白宫,七年过去了,戈尔不再年轻,却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当然,这一点始终都是戈尔被诟病的地方,他因为严于律己、实事求是而备受称赞,却又常常被批评缺乏魅力、过于刻板,稳重、圆滑,但是沉闷。

“有可能来,但是也可能不。”芭芭拉说道。

“好吧。”王雷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如果组织者是这么说的话,那么戈尔极有可能不会出现,那只是组织者希望吸引更多人的噱头而已。

“告诉我时间和地方,我马上到。”王雷也想看看戈尔的筹款活动是怎么组织的。

活动地点就在卡内基梅隆大学隔壁的匹兹堡大学,这是全美最好的公立大学之一,它在医学、生物学和哲学等学科领域享有盛誉,被亲切地简称“皮特”。

匹兹堡大学拥有西半球第一、全世界第二高的大学建筑,学习堂。

戈尔的筹款活动就在学习堂,下午是讲座和论坛,然后是晚上的筹款音乐会,在学习堂门外的星期二音乐俱乐部进行,。

王雷和芭芭拉走进会场的时候,演讲已经开始,讲台上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正在用充满感情的声音说道:“每年,全美有超过十万人遭到枪击,其中三万人再也不会醒来,每天都有超过两名的美国儿童死在枪下……”

“美国已发生太多与枪支有关的悲剧,在过去的六年里,克林顿总统签署了禁枪令,这样的悲剧下降了三分之二。”

“但是,这个法令的有效期只有十年,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大家,如果共和党人入主白宫,他们肯定不会让这个法律继续生效,我们将重新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暴露在黑洞洞的枪口前。”

芭芭拉告诉王雷,正在演讲的就是她的朋友,她也叫芭芭拉,芭芭拉.伯恩斯,今年四十七岁,曾短暂担任过宾州众议院议员、匹兹堡学校理事会主席,这次竞选的是匹兹堡第一选区的市议员,民主党人。

布拉多克镇属于匹兹堡大都会区,但是和匹兹堡市没有任何管辖关系,他们都属于阿勒格尼郡,当然,郡管郡的事,市管市里的事,他们也没有直接的管辖关系。

芭芭拉.伯恩斯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十分优雅、知性,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个女人的性格非常强硬,虽然她被认为是民主党中的保守派——反对堕胎、要求政府约束自己,而不是无限扩大,这通常是共和党人的立场。

她的观点跟戈尔很像,所以她的这次演讲既是为自己拉票,也是为戈尔造势,戈尔也是坚定的“控枪派”。

芭芭拉.伯恩斯的演讲很快就结束了,现场进入讨论和问答的阶段,几位嘉宾和芭芭拉.伯恩斯一起,探讨“禁枪”的历史和现实难题,并穿插让听讲的人提出问题。

首先被点到的是一个男青年,可能是皮特的学生,他很直接地反对芭芭拉.伯恩斯的观点:“枪支泛滥,确实会带来安全的问题,但是同时,它又保护了我们的安全。”

“如果没有枪,别人闯到我的家里来怎么办?”

“是的,每年我们要死掉三万多人,但是同时,它保护了三亿人的安全和合法权利,美利坚合众国宪法规定的持枪权。”

芭芭拉.伯恩斯重新回到话筒前,表情严峻:“事实上,在禁枪法案发挥作用的六年里,枪击案下降了三分之二,入室抢劫案或者其他暴力犯罪行为并没有大幅度增加,也就是说,禁枪法令并没有让我们变得更不安全,而是相反。”

她的回答赢得一片掌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她的,但也有一些人认为不需要禁枪。

“我们要自由,包括持枪的自由,政府不能因为一些极端份子的行为,剥夺我们的自由。”

“我认为持有枪支本身并不危险,危险的是社会上存在的不公和贫富差距正在变得越来越大,这让我们充满戾气和对抗,很多校园枪击案的案犯都是社会的弃儿,如果我们能够将他们照顾好,他们也不会拿枪作恶。”

“我支持加强枪支管制,但不是全面的禁枪。”

那些支持者也很不满:“我认为克林顿几年前签署的法案太软了,它根本就不能管住枪支泛滥和校园枪击案,不知道戈尔如果当选,会不会推动更严格的新方案?”

每次问答环节,王雷都试着举手,没想到最后真的被选中了,他可以站起来向芭芭拉.伯恩斯提出一个问题。

“伯恩斯夫人,我很敬佩你的勇气,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在选举的时候谈论枪支问题,很容易擦枪走火,美国有一个很强大的组织,步枪协会,他们有钱有人,可以决定谁可以入主白宫,我觉得要禁枪,首先得向这个组织宣战,你认为呢?”

“不,不需要战争,步枪协会有言论的自由,他们很强大,但是,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我们的力量可以更加强大。”芭芭拉.伯恩斯挥了挥拳头,很坚定的说道,得到一大片掌声。

实际上,她却回避了王雷提出的问题,步枪协会的影响力太大了,不打败他们,禁枪法案是不可能在国会得到通过的。

演讲一直到五点半才正式结束,但是芭芭拉.伯恩斯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讲台前,为那些热心的听众解答疑惑,或者为他们签名。

王雷和芭芭拉.梅洛跟着退场的人群向外走去,他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嗨,你好,你是布拉多克的雷克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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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观点纷争

王雷转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前额有点秃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很假、很职业化的那种。

王雷点了点头,向对方伸出手:“是的,雷克斯.王,来自布拉多克,很高兴认识你。”

“喔——你好,我是亚罗尼.佐伯,在一家咨询公司任职,并正在卡内基梅隆读PMP,我准备成为一名优秀的竞选经理。”佐伯笑着跟王雷握了握手,并作了自我介绍。

王雷多看了佐伯一眼:“那么,你是来这里学习竞选的经验,而不是听演讲?”

“不不不,我拥有操办竞选的经验,曾是托马斯.墨菲竞选团队的一员,并在民主党阿勒格尼郡分部担任职务,是戈尔在阿勒格尼郡竞选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我认为戈尔将顺利赢得初选,并入主白宫。”亚罗尼.佐伯很热情地说道。

托马斯.墨菲是现任匹兹堡市市长,这是他的第二个任期。

他们一边说,一边随着人流走出教室,并站在路边的空地上,等待芭芭拉.伯恩斯。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雷笑了笑说道,戈尔的形象正面健康,在民调中也大幅度领先党内和党外的对手,赢得竞选的希望确实很大。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佐伯突然严肃地说道:“雷克斯,我必须得说,你的前程远大,但是作为政治人物,你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论。”

“我是说,哪怕你支持禁枪,也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说出来,这会对你不利。”

王雷对佐伯的感觉说不上好,对方就像个政客,但是也说不上反感,毕竟他很热情。他笑了笑道:“我说了什么吗?实际上,我很渴望拥有一支步枪,但是每次听到校园枪杀案,我和我的同学都会很担心,会不会有人拿着枪,突然闯进我们的校园……”

“你知道的,那太可怕了。”

“是的,我也对此感到十分难过,但那只是意外,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拿着枪去杀人。”亚罗尼.佐伯摇了摇头,语气沉痛地说道。

“当然,是不是应该禁枪,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并且都很难说服对方。”

亚罗尼.佐伯明显不太愿意与王雷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想提醒你,作为一个政治人物,对那些可能影响你的政治前景的话题,必须要谨慎表态,否则,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有人翻出你的过去,拿来攻击你。”

“谢谢,但是我从来不担心别人知道我的立场。”王雷笑着说道。

“啊哈,我知道,心里无私天地宽。”佐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我们的敌人不会有任何顾忌,所以,有时候我们得注意一些方法。”

“你说得很对,我想我会注意的。”王雷不得不承认佐伯说得对,这真是一个更加糟糕的话题。

亚罗尼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笑着拍了一下手:“政治真是一个无聊的话题,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雷克斯,你喜欢枪,那么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打猎怎么样?”

王雷怦然心动,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我恐怕没有时间,你知道的,我要上学,还要处理镇里的事情。”

“那真是太遗憾了。”亚罗尼耸了耸肩,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遗憾,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候,芭芭拉.伯恩斯终于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几位助手和热心的听众,芭芭拉.梅洛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个芭芭拉很热情地拥抱了一下,然后一起走了过来。

“噢,你好,大名鼎鼎的雷克斯,我很支持你的做法,政府应该尽可能的精简,而不是相反。”芭芭拉.伯恩斯笑着和王雷打招呼,并且很热情地来了一个贴面礼。

王雷对伯恩斯的支持表示感谢,他也笑着说道:“我也支持你对控枪的看法,我们不能够眼睁睁看着悲剧的发生而无动于衷,当然,我是一个枪支爱好者,我觉得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既能够保障持枪者权利,又能减少枪支暴力的方法。”

“但愿如此,我也是这么想的。”芭芭拉.伯恩斯笑着说道,然后又跟亚罗尼.佐伯打了个招呼,他们原本就认识。

“那些狗娘养的说客和共和党。”芭芭拉.梅洛在一旁说道。

芭芭拉.伯恩斯接着将她的助手介绍借王雷,然后他们一起去附近的餐厅,各自叫了一份快餐,准备吃完后接着去星期二音乐俱乐部,参加晚上的筹款音乐会。

“雷克斯,你是民主党党员吗?”芭芭拉.伯恩斯喝了口汤,随口问道。

王雷摇了摇头:“还不是,但是我准备加入。”

“非常好,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民主党更有包容性,对人民更负责,你可以在布拉多克的民主党分部登记,并多多参加我们匹兹堡的活动,你的政治前途很远大。”伯恩斯笑着说道。

王雷点了点头,用叉子叉起一只肉丸,放进嘴里,吃下去后,又开口说道:“我会的,我还没有参加过任何党派活动,我是不是应该购买一张入场券,或者给戈尔捐点款?”

“我们有免费的入场券,活动号召大家为戈尔至少捐款二十五美金,但并不是强制的,你还没有收入吧,可以不捐的。”亚罗尼.佐伯吃了块土豆,摇头说道。

“我想我得尽快赚点钱才可以!”王雷耸了耸肩,他确实囊中羞涩,但是参加政治活动是需要花钱的,他现在开始理解那些弱势群体了,他们确实很难在政治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亚罗尼又提出建议:“雷克斯,你在匹兹堡拥有不错的知名度,我想你可以为戈尔助选,帮助他筹款,说不定可以收到奇效。”

“噢,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个能力。”王雷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他还不想那么快与民主党、与戈尔绑在一起,他对其他的候选人并不了解。

吃完饭,距离八点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决定提前赶往俱乐部,与活动组织者会合,俱乐部门外已经有人在排队,王雷跟着芭芭拉.伯恩斯他们,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走了进去。

宾州是传统上的摇摆州,匹兹堡则是民主党的天下,虽然民主党的初选要到明年初进行,戈尔还没有在党内胜出,匹兹堡的民主党委员会与党内要员,譬如市长托马斯.墨菲等人都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戈尔,但是戈尔的竞选办公室的骨干还是那些民主党人,他们与两个芭芭拉、亚罗尼.佐伯都很熟悉。

芭芭拉、亚罗尼等人很快参与到现场的组织工作当中,王雷则主动报名参加义工组,然后被派到门口维持秩序。

因为戈尔可能要来,俱乐部门口的安检比较严格,有专业保安手持金属检测仪对每个人进行检查,另外还有人负责检查入场券,王雷则和另外两个义工引导大家按秩序进入,阻止那些破坏现场秩序的行为。

现场的队伍已经排到几十米开外,这次音乐会总计发放了一千张入场券,对象主要是大学生和普通市民,筹款的目标并不会很高,每个人二十五美元的话,也只有两万五千美金。

当然,能够拿到入场券的大多是戈尔的支持者,最终的数字可能会超过,但也不会超出很多。

队伍排得很整齐,秩序井然,但是在队伍外面,却有一些其他候选人的支持者,或者戈尔的反对者,公然“捣乱”。

有人胸前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要比尔,不要戈尔。”

民主党总统候选人主要是戈尔与布拉德利之间的竞争,后者和克林顿一样,名字都是比尔,克林顿虽然有性骚扰丑闻,但是任内经济繁荣,失业率低,堪称美国的黄金时代,虽然他即将卸任,但是民间的支持率依然很高。

这个口号显然是利用了大家对克林顿的支持,希望又一个比尔能够执掌白宫,继续为大家带来繁荣。

作为克林顿的副手,戈尔的支持者大多也是克林顿的支持者,所以这个牌子让他们很郁闷,只能一起大喊“戈尔”的名字,表示抗议。

“要保守,不要性骚扰。”

“只有正直的人,才能够领导美国。”

举着这些牌子的人肯定是共和党的支持者,他们讽刺克林顿的性丑闻,而共和党一向以坚持道德的保守主义自称,民主党则认为个人对个人的事情拥有自由,无需其他人和政府指手画脚。

这一回,迎接抗议者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嘘声,有的人忍不住上前驳斥:“戈尔是个诚实的人。”

“乔治.布什就是个浪荡子,酗酒者。”

双方免不了进行一番唇枪舌战。

不过出现最多的还是那些反对控枪的标语,大概有二三十人组成的一个队伍,在和俱乐部门外的长队对峙着,他们手上举着或拉着支持持枪的标语。

“人民持有和携带枪支的权力神圣不可侵犯。”

这是1791年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中的原话,也正是这一条宪法,让所有的控枪法案都面临难以逾越的法律障碍,也让枪支文化深入美国人的生活,根深蒂固。

“美国人民拥有武器,这是优于其他任何国家的地方。”

这是美国第四任总统詹姆斯·麦迪逊说过的话。

“我们必须用枪支保护自己。”

“立法者不能触碰我们的枪。”

“人杀人,枪不杀人!”

那里的争论也是最多的,两个队伍相隔不远,不停地用言论攻击对方,但是大家都很理智,除了言语上的争论和攻击,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至于争论,拥枪和控枪论争议了很久,谁都没有办法说服谁,眼前也不会发生。

或许,只有血淋淋的事实,才能够让人们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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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丽芙.泰勒

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队伍才逐渐变短,并最终消失,但还是有一些支持者站在门口,与那些反对者对峙。

王雷回到俱乐部里,这个俱乐部平时只能容纳五六百人,今天几乎超出了一倍,因此显得特别拥挤,大部分人都挤在主舞厅里,台上有乐队在表演,王雷距离比较远,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表演。

乐队唱的不是摇滚,而是Hip-Hop,很多人跟着音乐在扭动,王雷也扭了一会儿,感觉挺不错,就是太挤了,他一边扭,一边向旁边移动,打算到隔壁的小厅去看看。

才走没几步,他就感觉踩到别人的脚,他想收回来的时候,又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第二次踩了下去。

“噢——”

王雷听到有人痛苦地叫了一声,他连忙垫着脚让开,连声说着抱歉:“对不起,我被人推到了……”

“Fuck,这么多人,你挤什么挤?”对方恼火地说道,是一个很清脆的声音。

王雷这时候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他差点忍不住吹起口哨。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可能超过一米八,快要跟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年龄应该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有一头性感迷人的波浪形长发,鹅蛋脸、大眼睛、双唇饱满,在舞厅闪烁的灯光下,给人一种特别惊艳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雷竖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对方显然很不满意,恼火地瞪着他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嗨,伙计,这是戈尔支持者的活动,收起你那拙劣的泡妞手段。”旁边一个高大的白人青年凑了过来,对王雷挥了挥拳头。

“我真不是故意的。”王雷瞪了他一眼,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应该马上离开,再不跟这个女孩有任何交集,但是对方真的很漂亮,而且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呃,你叫什么,看起来很眼熟,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以表示我的歉意。”

“伙计,你这一招我七岁的时候就用过了。”白人青年很粗暴地插到王雷面前,伸手要抓王雷的肩膀。

王雷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靠过来,也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只好侧了侧头又望了那个女孩一眼:“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到那边去,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噢,你是丽芙.泰勒对不对?”王雷突然叫道,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了,她就是《偷香》和《世界末日》的女主演丽芙.泰勒,那确实是个美丽的女孩。

这个发现让王雷有些兴奋,近在咫尺的丽芙似乎比电影里的更加动人。

丽芙.泰勒不是那些红得发紫的大明星,但也算颇有名气,《偷香》里的她让人眼前一亮,《世界大战》虽然是一部烂片,评价不好,布鲁斯.威利斯甚至拿到了金酸梅奖,但是却提升了丽芙的名气。

那个白人青年也很吃惊,转过头想看一看丽芙,结果却是高兴的王雷忘了控制手上的力道和动作,将他扭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了一声。

丽芙.泰勒狠狠瞪了王雷一眼,似乎怕引起麻烦,转身就走,高挑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扭动的人群当中。

“嗨,伙计,我真不是故意的。”王雷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丽芙消失的方向,然后拉起弯下身子的青年,连连道歉。

舞厅里突然发出一阵欢呼,台上的乐队结束了表演,主唱正在鼓动大家支持戈尔,支持控枪,支持民主党。

王雷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是斯派斯豪格乐队的主唱罗伊斯顿.兰登,怪不得丽芙.泰勒会出现在这里,据说他们正在约会。

他想办法挤出了主舞厅,在旁边的小舞厅里,王雷并没有看到丽芙.泰勒,却碰到了亚罗尼.佐伯,他端着酒杯,一把拉住了王雷:“嗨,我正要找你,给你介绍一位大导演,约瑟夫.萨金特。”

王雷看了看亚罗尼身后,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噢,约瑟夫.萨金特?他拍过什么片子?”

王雷并不认识约瑟夫.萨金特,美国的电视、电影导演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

“嗨,大白鲨,你总知道吧?”亚罗尼拉起王雷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大白鲨?那不是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吗?”王雷惊讶地问道。

亚罗尼笑了笑:“嘿嘿,我说的是续集,大白鲨之复仇,约瑟夫差点因为这个拿到金酸梅的大奖。”

“噢,那真是太糟糕了,后来呢?”王雷也笑着说道。

金酸梅奖是对奥斯卡的恶搞,选出的是那些年度烂片和表演。但是获得金酸梅奖并不能说明约瑟夫很烂,相反,如果真的一点名气都没有,金酸梅奖甚至也不会关注,电影公司更不会将《大白鲨》这种经典大片的续集交给一个籍籍无名、水平很烂的导演。

事实上,那些卖座的大片,以及知名的导演和演员更容易拿到金酸梅,就像《第一滴血》,金酸梅的常客史泰龙,以及今年的最烂男主角布鲁斯威利全都大名鼎鼎。

“他是拍电视剧和电视电影出身的,所以他又回去了,这些年专门拍电视电影,今年的《临死前的一课》评价很不错,而在去年,他拍了《长岛事件》。”亚罗尼飞快地给王雷介绍着,他们很快就来到后面的准备间。

王雷点了点头,他知道《长岛事件》,那是根据一个真实的枪支暴力事件改编的,事情发生在纽约长岛的一个火车站里,一个枪手突然开枪射击,射死六人,十九人受伤。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包括克林顿在内的很多政要以及社会名流纷纷谴责暴行,并呼吁对枪支持有进行管制,并接连推出两个控枪法案。

即便如此,克林顿提出的控枪法案还是遭到巨大阻力,不得不一再妥协,最后限定了一个十年的有效期,才在国会勉强通过。

“约瑟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说起过的、全美最年轻的镇长雷克斯.王,他很喜欢你的电影。”亚罗尼将王雷拉到一位年长的老者面前,而在他的对面,赫然便是刚才离开的丽芙.泰勒。

约瑟夫.萨金特看了王雷一眼,矜持地点了点头:“你好。”

对方没有握手的意思,王雷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很热情地笑了笑:“萨金特先生,我很喜欢你拍的片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请求你来我们布拉多克拍片,我们会提供最好的服务,以及最具特色、最原汁原味的外景。

“噢,为你的政绩粉饰吗?”约瑟夫.萨金特冷冷地说道。

王雷笑了笑,他能够感受到约瑟夫的冷淡,但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不不不,如果可能,我倒希望我的SAT成绩能够得到加分。”

“说得对,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多学点东西,而不是像那些狗娘养的政客,招摇过市。”王雷的幽默,让约瑟夫.萨金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还是很不客气地说道。

王雷和亚罗尼都有些尴尬,严格来说,他们都是政客。

王雷终于知道约瑟夫的态度为什么冷淡了,他讨厌政客,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亚罗尼连忙在旁边说道:“雷克斯,这位是丽芙.泰勒小姐,她在《偷香》和《世界大战》中都有很出色的表现,是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泰勒小姐,这是雷克斯.王,布拉多克镇长,也是全美最年轻的镇长。”

“噢,我知道,一个政客,最年轻的狗娘养的。”丽芙.泰勒显然也认出了王雷,她也没有要和王雷握手的意思,并且学着约瑟夫.萨金特的样子,对他言辞冷淡。

“泰勒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为刚才的事情再次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我确实并非故意。”

丽芙.泰勒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接受他的解释。

王雷苦笑着摇了摇头:“萨金特先生,你说得对,我还是个学生,但是,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都看不惯那些招摇过市,却不办实事的政客,我希望我的家乡可以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相反,所以我就冲动了一把,将狗娘养的政客从镇长的椅子上踹了下去。”

王雷说着,抬脚做了一个踹的动作。

“噢,你做得很好。”约瑟夫.萨金特向他竖了竖大拇指,但是又马上说道:“我怎么能够确定,你不是狗娘养的政客,尤其不会是更加狗娘养的共和党人?”

丽芙.泰勒的脸上也露出戏谑的微笑:“是啊,你怎么证明你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

王雷看了看满脸微笑的约瑟夫,又看了看嘴角带着浅笑的丽芙.泰勒,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好像故意让他难堪一样。

他摇了摇头,然后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你们看,我连买酒的钱都没有,更没有办法请泰勒小姐喝酒。”

“哈哈,雷克斯,我愿意请你喝一杯……”亚罗尼想要缓解尴尬,故意发出欢快的笑声,民主党总是讽刺共和党是华尔街的走狗,一贫如洗的穷人他们当然看不上。

约瑟夫.萨金特也不禁莞尔,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共和党也有很多无产阶级走狗。”

丽芙.泰勒也轻轻点头:“是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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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王雷的选择

“除非你走出去,站到台上公开宣布,你支持国会通过更加严格的控枪,甚至是禁枪法案。”

“不要跟说我,你反对对枪支持有进行严格的控制和管理。”约瑟夫.萨金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灼灼地盯着王雷,似乎他的回答如果不对,就会将他一口吞掉似的。

王雷微微一愣,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原来约瑟夫.萨金特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他早就设好了圈套,要让自己钻。

“怎么,不敢了吗?全美最年轻的政客?”丽芙.泰勒的脸上露出调皮的轻笑,她对王雷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何况他还是一个政客?所以她很乐意配合约瑟夫,给王雷一点难堪。

“当然不会,我支持控枪,但是我必须得说,我对国会现在的控枪法案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清楚是不是应该更严格,所以我不能轻易做出表态。”

王雷耸了耸肩,他同意亚罗尼的观点,控枪这个议题,确实不能随便表态。

“狡猾的家伙,政客总是这样口是心非。”丽芙.泰勒狠狠瞪了王雷一眼,不屑地转过头去。

约瑟夫.萨金特猛地挥了挥手,盯着王雷继续说道:“OK,只要你站出来,公开表明你支持控枪,我就相信你不是狗娘养的政客,并将布拉多克作为我拍片外景地的第一选择,甚至专门根据你的故事拍一部传记片,就像《孤星男孩》那样,怎么样?”

“真的?”王雷有些受宠若惊。

他刚要说什么,只见两个芭芭拉陪着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芭芭拉.伯恩斯笑着说道:“雷克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长岛的众议院议员卡洛琳.麦卡锡。”

“卡洛琳,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全美最年轻的镇长,雷克斯.王。”

“雷克斯,你好,敢想敢做,你是美国人的楷模。”卡洛琳.麦卡锡点了点头,向王雷伸出手掌。

王雷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枪夫人”也来了,旋即也点了点头,伸出手掌:“麦卡锡夫人,很高兴认识你。”

卡洛琳.麦卡锡就是电影《长岛事件》的原型,六年前“长岛血案”的当事人之一,她本人并没有在案发现场,但是她的丈夫在那场血案中丧生,儿子受到重伤,并且就此瘫痪。可以想象,当时的卡洛琳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那时候,卡洛琳还是一个家庭主妇,在诊所里兼职做护士,性格沉默,并且不善言辞。

作为一个中产家庭,卡洛琳和她的丈夫都曾经是共和党人,但是在1996年,也就是惨案发生的三年后,共和党在国会发起了一个废除控枪法案的议案,卡洛琳出席听证会并反对废除控枪法案。

共和党人的议案最后并没有能够通过,但是卡洛琳所在选区的共和党议员丹.弗利萨却投票支持废除控枪法案,卡洛琳感到很生气,因为在一个发生枪击惨案的地方,弗利萨却反对控枪,她根本无法理解和接受。

当时,弗利萨正在谋求连任,卡洛琳这个家庭主妇做出一个决定,她要将这个狗娘养的议员从他的位置上踹下来。

然而,仅仅是不给弗利萨投票,或者给他的对手投票,并不一定能够阻止弗利萨连任,她只有一票,何况共和党内的其他人也都对控枪持消极态度。

至于民主党,在这个共和党占优势的选区里,他们向来没有任何机会。

卡洛琳决定站出来阻止弗利萨,参加众议院议员的竞选,但是当地的共和党官员并不支持她,她这个控枪者争取到联邦和地方上民主党的支持,并最终击败了共和党和弗利萨,当选国会议员。

从此,卡洛琳就以国会议员的身份,四处奔走,为更严格的控枪法案寻求支持。她的行为是如此的引入注目,因此获得一个政治上的绰号“枪夫人”。

“雷克斯,听说你还是一个高中生,你们学校的安保措施怎么样,能不能阻止持枪者进入校园?”卡洛琳一开口,果然还是提到枪支安全的问题。

王雷想了想,无奈地摊开双手:“很遗憾,恐怕不能。”

“确实很遗憾,我们应该推动更严格的控枪和安保措施,让孩子们的安全得到保障,哪怕出现危险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卡洛琳.麦卡锡神情严峻地说道。

“生命只有一次,留给亲人的伤痛是永恒的。”

“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够控制泛滥的枪支。”

“是的,麦卡锡夫人,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们只能尽自己微薄的力量。”王雷看着卡洛琳.麦卡锡,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人。

卡洛琳.麦卡锡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离开了,她要到前面的舞台上发表演讲,主题当然还是永恒的“控枪”。

“喂,全美最年轻的政客,看到没,麦卡锡夫人才是为了美国人民四处奔走,而不像某些政客。”丽芙.泰勒竖起白嫩的手指,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

王雷笑了笑,卡洛琳.麦卡锡的出现,确实让他产生一些感慨。

“萨金特阁下,你刚才说的话当真吗?我是说……”

“传记片就不用了,只要你能来布拉多克,我就……当然了,这并不是交易,无论你是不是来拍片,我都可以公开宣布我对控枪的态度。”王雷认真地看着约瑟夫.萨金特,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不应该害怕公开控枪的立场。

“嗨,小伙子,你不用多说,就这么定了。”

约瑟夫.萨金特很爽朗地笑了起来:“即便这是交易,那也是为了你的选民,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我赞赏这样的交易,以及做出这种交易的政治家。”

看着那满是褶皱,但是依然很灿烂的笑脸,王雷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老家伙不会是故意设了个套让他钻进去的吧?

但他还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哈哈,没有问题,我可以马上就站到外面去,对大家说,我支持控枪。”

“雷克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你必须谨言慎行,特别是控枪这种敏感话题,能不表态,最好不要表态,就是表态,也要含糊其辞……”亚罗尼.佐伯将王雷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道。

“否则,不管你说什么,都会得罪很多人。”

“我知道!”王雷犹豫了一下,他也知道控枪这个话题很敏感,前后都是悬崖,不管他今天说了什么,日后都会被人翻出来,指摘他的政治立场。

王雷回头看了一眼,远远的,约瑟夫.萨金特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他笑了笑。

丽芙.泰勒站在他的旁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清丽动人。

如果约瑟夫.萨金特将他的下一部片子放在布拉多克拍摄,那会是一次绝好的机会,王雷不愿意放弃。

更何况,控枪是他的真实想法,枪支的泛滥确实太危险了,他应该为控枪做出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做一只缩头乌龟。

如果为了选票,隐瞒自己的政治立场,那是政客的行为。

王雷不想做一个狗娘养的政客,他要做政治家。

“亚罗尼,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觉得这不是问题,我应该表达我的真实想法。”王雷做出了决定,他让亚罗尼帮自己安排一下,他要登上舞台,表达自己的立场,为控枪呐喊助威。

“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亚罗尼试着劝说王雷改变主意,但是发现他完全不为所动,也只好放弃这种努力。

亚罗尼不停地摇头,在他看来,王雷这么冲动,政治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再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前景。

枉费他一直看好。

亚罗尼走过去跟活动的组织者联系,很快得到积极的回应,特别是芭芭拉.伯恩斯显得很高兴:“雷克斯,很高兴你能这么做。”

这时候,卡洛琳.麦卡锡已经率先登上舞台,开始她的演讲:“六年前的长岛,四个月前的哥伦拜恩,一个月前的佐治亚,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遭遇相同的人间惨剧,歹徒手持枪支,屠杀手无寸铁的人们……”

“我们不禁要问,这是怎么了?”

“美国可以领导世界,却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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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控枪演说

卡洛琳.麦卡锡的演讲赢得一阵阵掌声,但是也不乏口哨和嘘声,哪怕是民主党的支持者,也并非全都支持控枪,很多人都认为,持枪是宪法赋予每个人的权利,不应该受到任何控制。

枪支管制涉及到的不仅仅是利益,还有在美国民众心中根深蒂固的枪支文化。全美不到三亿人口,几乎平均每个人就拥有一支枪,有超过一百万家武器铺,

美国人崇尚自由,其中就包括持有枪支的自由,他们不愿意被管制,他们认为枪击惨案发生的原因在于持枪的人,而不是枪支。

枪支没有罪,有罪的是人。

不能说他们的言论没有道理,所以持枪派和控枪派的争议一直存在,谁也说服不了谁。

卡洛琳.麦卡锡的演讲结束以后,包括两个芭芭拉在内的一些民主党人和表演的艺人纷纷站出来,表达他们对控枪的支持。

接着,王雷也站到话筒前,他露出略显凝重的微笑:“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今天还能够站在这里,跟大家说话。”

“大家都知道,我还是一名高中生,四个月前,科罗拉多州哥伦拜恩高中发生枪击惨案,12个学生和1位老师被枪手射杀……”

“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伍德兰希尔斯高中,我可能就会被子弹击中,去了天国,再不能够上学,给戈尔投票,吃到妈妈做的三明治早餐……”

王雷已经不再惧怕演讲,相反,他得心应手。

他没有说那些大道理,而是用自己高中生的身份,现身说法,让大家想起四个月前哥伦拜恩高中的枪击惨案。

哪怕是最顽固的拥枪派,在生命面前,也会选择沉默。

丽芙.泰勒站在那里,也有些动容,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和很多人一样,开始为哥伦拜恩惨案中逝去的那些生命祈祷,那是对生命的尊重。

也祈祷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度发生。

“是的,屠杀发生在哥伦拜恩,不是伍德兰希尔斯,不是其他地方,不是佐治亚,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吗?”

“或许吧!”

“但是,三个月后,佐治亚州一个股票交易员,用枪杀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以及其他九个人,然后是他自,十三条生命再次离我们远去。”

“是的,我们依然可以感到庆幸,因为那发生在佐治亚,不是宾州,不是匹兹堡,或者其他地方。”

王雷猛地挥了挥手,几乎是吼着说道:“但是,三个月后、三年三个月后、三十年三个月后……”

“我们,我们的子女、我们子女的子女……是不是一直都能够感到庆幸?”

“是的,我们会的,上帝保佑我们!”王雷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在嘶吼中耗尽,他精神萎靡地说着,手指在胸前划了几个十字架。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因为他们其实并不确定,他们和他们的子女是不是能够一直感到庆幸。

“说得好!”卡洛琳.麦卡锡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猛地拍起手掌,她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那些没有切肤之痛的人们总是说枪击惨案发生的几率并不高,与不知道会不会碰到的枪击惨案相比,他们更愿意享受自由持有枪支的乐趣。

“这家伙,倒是说得挺好的。”丽芙.泰勒抹了抹俏丽的脸蛋,也跟着用力鼓掌。

掌声渐渐响成一片,他们都听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不能总是当一个旁观者,每次都只是感到庆幸,任由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发生。

“哥伦拜恩惨案发生时,我们都感到很无助、很惊惶,我们都在想,枪手会在哪一天来到我们的学校,然后将手无寸铁的我们一一射杀。”

王雷用手指做出枪的动作,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低沉的声音,以及他的身份和现身说法,让大家似乎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有人说,和美国数以万计的学校相比,校园枪击案发生的概率微不足道,并不会比走在马路上,让失控的法拉利撞飞更高。我们不能限制别人开法拉利,就像不能限制持枪权一样。”

王雷猛地挥了挥手,提高声音:“他们忘记了,有关驾驶和交通的法规如果用A4的纸张打印出来,足以将站在这里的我整个淹没,但是对于枪支使用的管制,任何一个法案的通过都显得特别困难。”

“我们不禁要问,这是为什么?”

“每年有三万个美国人死在枪下,这不是伊拉克人、不是古巴人、不是朝鲜人、也不是伊朗人……而是美国人自己的枪口下。”

王雷的声音转而低沉:“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美国已经输了,比他们在朝鲜、在越南输得都更惨。我们的阵亡人数,甚至超过了一战、二战以及南北战争。”

“这就是今日的美国,我们都深爱着的美国。”

“我们依然想问,这是为什么?”

“hy?”

“为什么我们不能够牺牲哪怕一点点的自由,付出一点点的不方便,让那些屠杀者更不容易得到杀人的凶器,让屠杀发生的几率低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哪怕只挽回一条鲜活的生命……”

“为什么我们不能?”

王雷身体前倾,声嘶力竭地吼道。

“为什么?”

现场一片沉默。

反对控枪者最大的理由就是持枪权是宪法规定的权力,是每个人的自由,它不应该受到侵犯。

以步枪协会NRA为代表的拥枪派反对任何程度的枪支控制,他们主张一种“滑坡理论”,认为一旦接受最低程度的枪支限制规定,那么就会有更严格的法律随之而来,最终导致完全禁枪。

因此,NRA及其支持人士认为,以保护枪支安全为名所制定的安全条例不可被接受,因为以安全为名会衍生对枪支的其他限制;而对枪支进行登记许可,被NRA认为是政府控制个人信息的一种方式;颁发全国统一的持枪执照,尽管理论上和获得驾照没有什么不同,也被NRA认为这会逐渐导致该执照的要求越来越高,最终没有人能够获得……

NRA很强大,他们得到很多人的支持,这就使得政府对枪支的管理甚至还不如汽车。

王雷没有攻击NRA和他们的做法,但是大家都能够想得到。

掌声再一次响起,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有些年轻人一边拍手,一边大声喊着:“hy!”

“hy!”

渐渐的,大厅里响起整齐的喊声,大家都在问为什么。

丽芙.泰勒用力拍着手掌,也跟着大家一起喊“为什么”,她对王雷的印象并不好,也不喜欢政客,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王雷说得确实很好,让人很受感染,并产生认同。

王雷站在台上,深深地鞠了个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表达了,不需要继续说下去,控枪组织的人很快走上舞台,继续发表他们的观点,鼓动大家支持控枪,并为戈尔筹款。

王雷的心里却有点黯然,在他看来,戈尔在控枪问题上如此高调,入主白宫的前景恐怕并不乐观。

“雷克斯,你说得很好!”

王雷的演讲显然得到卡洛琳.麦卡锡等人的高度认同,他们对王雷也产生更多的好感,纷纷上前向他表示祝贺。

约瑟夫.萨金特端着两杯酒站在那里:“雷克斯,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不是狗娘养的共和党,也不是狗娘养的政客了,我很愿意请你喝一杯。”

“谢谢,不要忘记你的承诺!”王雷接过酒杯,笑着和约瑟夫.萨金特碰了一下,嘴唇靠了靠酒杯,却没有喝里面的酒。

“很抱歉,我还不满二十一岁,所以不能够喝酒。”

“那么这个呢?”

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雷连忙转过头去,马上看到丽芙.泰勒那张甜美、清新的脸蛋。

她的手上也有两只玻璃杯,里面是橙色的桔子水。

“谢谢。”王雷笑着接过杯子,同时深深地看了丽芙.泰勒一眼。

“不用谢,虽然我觉得你很讨厌,但是你的演讲可真不赖。”丽芙.泰勒举起杯子,轻轻一碰,然后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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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钢铁文化节

第二天,王雷又在匹兹堡留了一天,和芭芭拉一起拜访了一些民主党要员,萨金特也给他介绍了两位制片人和导演。

阿尔文和阿迪特亚等人则很顺利地将“面对面”的数据放到卡内基梅隆的服务器上,一直困扰网站的带宽问题终于得到解决,网站又可以流畅地访问了。

接下去,他们就要对网站进行优化和完善,然后在学校里进行推广。

镇里的工作逐渐开始步入正常的节奏,或者说,要比正常的节奏快上那么一点,很多人都在担心裁减的事情,怕自己被裁掉,人心惶惶的同时,有的人拼命工作,希望展示自己的工作能力与态度,有的人则得过且过,并开始谋划退路。

王雷在唐娜的帮助下,对这些人的工作进行调整,将工作积极的安排到几个重要部门,譬如行政事务管理局、公共事业管理局、住房和社区开发局等等,

在唐娜、艾琳达、芭芭拉等人的管理下,这些部门运转得很好,并且逐渐接手一些其他部门的工作——反正那些人也已经无心干活,工作早就被他们扔到一边。

镇政厅的日常工作并没有受到任何消极的影响,他们确实运转得很好,这再一次证明了王雷说过的话,镇政厅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

学校开学了,正常情况下,王雷周一到周五的白天都要上学,但是他和学校协调,成功地请到每个星期二上午、星期四下午两个半天的假,这样在正常的工作时间,他也可以有几个小时出现在镇政厅,处理日常工作。

平常,每天的晚上,以及每个周末,他都要和唐娜、芭芭拉等人交流工作上的事情。

作为镇长助理,镇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是唐娜在处理,当然,有些重要决定,她会向王雷汇报。

“镇里的工作就是这些,但我也听到一些议论,大家都在期待你在经济建设和社区发展方面的动作。”说完一天的工作,唐娜一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边微笑着说道。

“是吗?”王雷笑了笑,他明白唐娜的意思,与其说是期待,倒不如说,是在等着看笑话吧?

他也听到很多议论,说他只知道整人,并不懂经济事务,工作上的事情,也都是唐娜在做,他就是傀儡。

还说他履任不到一个月,就将当初竞选时的承诺忘得干干净净,只想着将权力和预算抓在手里,却忘了带领布拉多克向前发展。

当然,更多的人只是失望,他们觉得王雷也像其他政客一样,根本没有能力和决心引领布拉多克走向复兴。

其实,王雷从来没有忘记。

“芭芭拉一直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我们给斯皮尔伯格、给20世纪福克斯、给耐克等等都发了资料,有一些回应,我想很快就有电影会来布拉多克取景……”

王雷笑着解释,他知道唐娜对他的计划也并不怎么看好。

“但愿吧!”唐娜笑了笑,她每天都要询问芭芭拉那边的进展,具体的情况她比王雷知道得更清楚,虽然有一些回信,但基本都是格式化的内容,斯皮尔伯格等人甚至未必看到这样的自荐信,天知道会不会有人对布拉多克感兴趣。

“不过,雷克斯,我们不能将希望仅仅寄托在几封电子邮件,以及某个大导演突然心血来潮上面,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唐娜忍不住说道。

“说得非常好!”王雷竖起了大拇指。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打算搞一个钢铁文化节,晚上我将计划书发给你和芭芭拉,你们先看一看,回头咱们再商议,怎么将这个文化节搞得隆重一点、影响力大一点。”王雷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如今镇政厅的工作步入正轨,前期的工作也已经做了很多,是该上正餐的时候了。

“钢铁文化节?”唐娜微微一怔,顿时有种想要昏倒的感觉,布拉多克人流稀少,会有人来看吗?会有艺术家愿意过来吗?

“能简单的说一说吗?”

王雷点了点头:“当然。”

“我经历过很多文化节,校园文化节、匹兹堡的三河文化节、阿米什阿克雷斯艺术节、圣帕特里克节……”

“他们的组织并不复杂,特别是像阿米什阿克雷斯这种小镇艺术节,并不需要很知名的艺术家,有一些民间艺术家,加上居民自己的创作,进行集中的展示和交易,如果再有一些特色商品和游艺项目,就能吸引更多游客。”

“但是,得有人来,游客、艺术家、商人,谁会来?”唐娜不得不出声打断,她有责任提醒王雷注意这些问题。

王雷用手指了指唐娜和他自己:“当然,那得我们去找。”

“我知道,刚开始会很难,我们没有成功的经验,大家都不会来,但只要我们做成功了,以后就好做了,就像阿米什阿克雷斯,它并不比布拉多克更大,也没有我们更具特色,但是每年的文化节,让它成为一个旅游胜地,我们可以复制,并超越它。”

王雷挥了挥拳头,他搜集了很多美国小镇的资料,特别是小镇文化节,它们各有特色,布拉多克也有自己的特色。

它们的优势在于传统,但是王雷要开创一个传统。

“只要这个文化节办成了,布拉多克就可以成为一个艺术的小镇,不管到什么时候,哪怕钢铁厂彻底关闭,它也不会继续没落,总是会有人来,让人怀念。”

“我们得做这个开创者,虽然它很难。”王雷说道。

唐娜张开双臂,抬起来又放下:“雷克斯,你说得很好,但前提是能够成功,不然……”

“没有不然。”

王雷挥手打断唐娜的话:“我们必须要成功,只要我们竭尽全力,就一定会成功。”

“我们不能够给自己退路,得想尽一切办法,让文化节可以成功。”

“好吧!”唐娜无奈地摊开双手:“我先看看你的计划,然后我们再商议?”

王雷有时候很好说话,有时候会显得很固执,在这方面,他就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听不进劝告,独断专行。

这可以是成功者的决断,也可能成为失败者之所以失败的根由。

不过他描述的前景确实让人神往,一个文化节能够带来的收入并不多,但是形成的影响却很大,足以让布拉多克成为一个旅游小镇,带动小镇的交通、市政、教育、文化等各方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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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毒蛇的威胁

“雷克斯,以后你总会这样忙吗?”艾米丽送王雷出来的时候,站在路边,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王雷刚要说虽然很忙,但是很充实这样的话,回头看到艾米丽撇着嘴,有些幽怨的样子,连忙改口说道:“当然不是。”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会忙一些,你知道的,万事开头难嘛,等一切都上了上轨,我就不需要操心了,就像现在的镇政厅一样,日常事务我都不用过问,有其他人做呢,譬如唐娜.斯科特女士。”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妈妈!”艾米丽马上笑了,向王雷挥了挥小拳头。

“我哪敢啊!”王雷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饶不了你。”艾米丽笑着说道。

王雷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不然她不让她的女儿跟我约会,那我就完蛋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要是不能当选返校节王后,我也不会跟你约会,”艾米丽笑着摇了摇手指。

王雷跨上自行车,竖起手臂猛地向后挥了挥:“放心吧,国王说了,王后一定是艾米丽.斯科特小姐。”

晚上,王雷将筹谋已久的钢铁文化节筹办计划书用电子邮件发给唐娜和芭芭拉,他知道打造一个文化节,特别是有影响的文化节并不容易,所以这份计划书弄得非常详细。

从最开始的资金筹集、场地选择,到后来邀请艺术家、艺术品生产者、小商人参加,组织文艺表演、文化活动、艺术品奖项的评选,以及门票设置、最最重要的宣传和吸引游客前来游玩等等,都有详细的计划。

为此,他搜集了很多资料,他希望唐娜和芭芭拉能够对这份计划进行更进一步的补充,然后……尽快启动。

发过邮件,王雷顺便处理了一下邮箱里的其他信件,他信件往来的对象正在变得越来越多,亚罗尼.佐伯、芭芭拉.伯恩斯、卡洛琳.麦卡锡、匹兹堡的一些民主党人。

还有莎莉.菲尔德、约瑟夫.萨金特等人。

感谢互联网和E-mail,他可以很方便的与他们进行联系,否则,写信太慢、电话又太唐突。

亚罗尼.佐伯、约瑟夫.萨金特等人还成为他在“面对面”上的好友,自从换到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服务器,“面对面”变得更稳定,访问更加快速和方便。

随着这段时间的沉寂,王雷在面对面上的主页已经不如从前热闹,当然人气还是很旺,还是有很多人在关注他,只是看热闹的人少了很多。

每天都有很多留言,有人关心他和布拉多克的近况,想了解细节;有人鼓励他好好干,还有人会给他出主意,虽然不靠谱的居多,但是他也感到很快乐。

当然,也有嘲讽他的,甚至是谩骂。

“细眼佬,你小心点,我会用毒蛇XM15塞进你的屁眼,然后将一梭子子弹统统射进你的身体,哇哈哈。”

“Fuck!”王雷气恼地将鼠标掼在桌上,他已经习惯各种非议和谩骂,但是像这样的种族歧视和侮辱,还是让他感到非常生气。

王雷看了一下留言者的ID,发现又是那个讨厌的“毒蛇927”。

他不是第一次出现,第一次辱骂王雷,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不是说要将王雷大卸八块,就是要用枪将他轰个稀巴烂。

真是一个贱人。王雷忍不住骂道。

如果有一把枪,他一定会将对方摁在地上,打烂他的脑袋。

当然,那是不可以的,所以他觉得持枪一定要谨慎,因为用枪杀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王雷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种状态,也没有办法工作,他去看了看其他人的“面对面”主页,比如艾米丽,她晚上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留下一个大大的笑脸,并且写道:“返校节就要来了,好期待啊!”

王雷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情开朗了一点。

“面对面”的服务器迁徙以后,很快就在卡内基梅隆和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展开推广,虽然只是口口相传,却已经吸引了一些同学加入。

包括帮助艾米丽竞选返校节王后的“美丽计划”也已经全面展开,所以艾米丽的面对面主页也变得越来越热闹,她刚发出来的日志下面,就已经出现很多回复。

“该死的!”

王雷突然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毒蛇927”又出现了,语言同样不堪入目。

他居然对艾米丽说那样的话!王雷又有杀了这家伙的冲动。

王雷马上拿出手机,给阿尔文打了过去:“能不能删除留言,或者将那些垃圾拉进黑名单?”

“噢,我们正在增加类似的功能。”阿尔文正在工作,他迷迷糊糊地回答。

“该死的,你们最好快点弄出来,”王雷恼火地说道。

“还有,面对面越来越乱了,我们要的是一个实名制的熟人网络,而不是像ICQ和BBS这种匿名的玩意,朋友圈的审核得更加严格。”

“我知道,这正是我们准备升级的。”

阿尔文终于发现王雷的语气有点不对:“雷克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吧。”王雷让阿尔文去自己和艾米丽的面对面主页,查看那个毒蛇927的留言。

“你给我用管理员的权限,将这个人的留言删掉,还有他的账号,让这种渣滓从网站上消失,永远的消失。”

“好的,雷克斯,你不要急,我先看一下。”

阿尔文连忙打开王雷的主页,找到毒蛇927的留言:“噢,Fuck,这个混蛋。”

“雷克斯,我马上删掉它,你不要生气,只是一条恶毒的网络留言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阿尔文一边说,一边调出管理软件。

“等等……”王雷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却偏偏又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阿尔文,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马上删掉它……”阿尔文有些疑惑地说道,他已经调出管理软件,找到那条留言,马上就可以删除。

“不不不,你还说了别的。”

“噢,我说它只是一条留言,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你先不要删、不要删!”王雷猛地拍了下脑门,一叠声地说道。

“怎么了?”阿尔文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非常奇怪地问道。

“你说它只是一条留言,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可是你知道吗,根据警方的调查,超过六成的枪击事件在事前都有征兆,凶犯都会表现出攻击倾向,甚至透露攻击目标,所以我们得弄清楚,这条毒蛇到底是谁,他仅仅是单纯的发泄,还是真的可能进行袭击……”

王雷最近特地研究了枪支问题,他对这方面的资料很清楚,刚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虽然不是所有的言语威胁都会成为现实,但是他赌不起,必须要小心应对。

“噢!”阿尔文吃惊地拍了拍脑袋:“雷克斯,这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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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网络追踪

“是的。”

王雷拍了拍脑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尔文,你还记得吗,四个月前发生在哥伦拜恩高中的枪击惨案,两名案犯事前就曾在网络上发出过死亡恐吓。”

“但是没有人当回事,包括已经在注意他们的警察。然后,屠杀就发生了,他们就像在网络上说的那样,带着自制的炸药,以及枪支进入校园,射杀了十五个人,并且造成27个人受伤。”

“如果有人在惨剧发生前,注意到他们在网络上留言,并且做好防范的话,或许惨剧就不会发生。”

说到这里,王雷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为了那逝去的十五条生命,还有那些身体和心灵受到伤害的人们,他们的一生都难以摆脱那一天的阴影。

“雷克斯,或许你说得有道理。”阿尔文沉默了片刻,才小心地说道。

“但是,很多人都会在网络上、甚至现实生活中用语言泄愤,真正去做的人却很少,几率非常低。”

阿尔文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王雷的推论,那太可怕了。枪击案时有发生,但是对他来说,似乎又很遥远。

王雷也沉默了片刻,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制造哥伦拜恩高中惨案的那两个家伙那样变态。

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小心一点。

“阿尔文,第六感告诉我,这家伙没有那么简单,这不是他第一次说类似的话,他已经好几次在我的主页上这样说了,他已经盯上我了。”

“而且,他还对艾米丽说同样的话。”

王雷摇了摇头:“我不能允许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宁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可笑的,并且做了很多无用功,但是也要比时候悔恨来得更好。”

“阿尔文,你说呢?”

“你说得不错,那么我们要怎样做?”阿尔文很快说道,他被王雷说服了,很多时候,他习惯王雷来拿主意。

“谢谢你,阿尔文。”

王雷用手指敲着桌面,嘴里飞快地说道:“阿尔文,我们先查一查这个毒蛇927的资料,看看他在网上还没有留下其他痕迹。”

“最好能够查到他在哪里上的网,人在哪里。”

“OK,雷克斯,这个我来查。”阿尔文说道。

要查“毒蛇927”留言时的IP地址并不困难,就像很多BBS上访客留言时会留下IP地址一样,“面对面”的后台也会接收这些信息,所以阿尔文很快从服务器的数据库中找到“毒蛇927”的IP地址。

查到这个IP地址以后,阿尔文又通过电讯公司的数据,查到这个IP地址段是AT&T公司为宾州用户提供的一个动态IP,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一个拨号用户,他获得这个IP地址是完全随机的,除非查询电讯公司内部的数据,否则,并不能从这个IP查到使用者的任何信息,包括对方是在哪里上网。

AT&T不可能对外提供这样的数据,阿尔文只能放弃追踪对方的IP地址。

他又通过搜索引擎搜索“毒蛇927”,找到这个用户名发的几个帖子,包括在美国在线上的一个个人主页。

从内容来看,发表这些帖子和个人主页的“毒蛇927”应该是同一个人。

帖子和个人主页上并没有“毒蛇927”的身份信息,除了在“面对面”上辱骂王雷和艾米丽,其他帖子和主页内容都显示他是一个枪支爱好者,并且十分推崇毒蛇AM15这款半自动步枪。

他的帖子大多发在一个枪支论坛上,其中不乏充满暴虐气息的攻击性帖子。

譬如他提到警察:“那些混蛋总是盯着我,真想一枪一个,爆掉他们的脑袋。”

这些帖子难免又会提到一些人和事,除了王雷、艾米丽,还有戈尔、卡洛琳.麦卡锡等公众人物,但也有一些不知名的人和地方。

阿尔文又根据这些东西,继续往下面挖掘。

“雷克斯,网络上能够直接找到的信息很有限,但是从毒蛇927的帖子内容来看,这个人对枪支很熟悉,性格也很不好,你小心点是有道理的。”

“我准备继续深挖,再和明迪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电讯公司,或者警察那里搞点有用的东西。”快到凌晨的时候,阿尔文给王雷发了封电邮,并提醒他看完以后马上删掉,不要保留存根。

王雷还没有睡觉,看到信的内容,他就知道阿尔文又准备当一回黑客了,他马上删了这封信,又发信让他小心一点。

黑客行为违法,但是王雷并没有觉得不妥。

第二天早上,唐娜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连上网络,打开王雷发给她的电子邮件,然后大概看了一下。

唐娜看得很认真,看完以后,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王雷的计划做得很好,很详细,她感到担心的几个地方,王雷都想到了,并且都有针对性的计划,这是一份很不错的计划书。

但是,计划终究是计划,纸面上的计划做得再好,也只是想象中的,还要看实际的效果。

至少在她看来,布拉多克要“钢铁文化节”,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

唐娜想了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刚要打出去,抬头看到芭芭拉.梅洛出现在外面,连忙又放下电话。

很快,芭芭拉出现小办公室门口:“斯科特夫人,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进来吧,我正好也要找你。”唐娜起身给芭芭拉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头看着这个彪悍,却表现出很强工作能力的女人。

“芭芭拉,你先说吧,是什么事?”

芭芭拉扬了扬手上的文件夹:“钢铁文化节,我们得分工合作。”

芭芭拉说话很简洁,也很直接。

“OK,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唐娜笑了笑,芭芭拉的这种风格有时候会让人很难受,也就是王雷才会让她担当重任,虽然她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悍。

唐娜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认为,这个计划能够成功?”

芭芭拉看了唐娜一眼:“很漂亮的计划,加上漂亮的执行,结果不一定漂亮。”

唐娜点了点头:“OK,计划确实很漂亮,结果也总是难以预测,但是我们必须做得漂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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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小镇钢谷

“嗨,雷克斯,听说你要办钢铁文化节?”

王雷打算搞一个布拉多克钢铁文化节的消息传出后,立刻成为小镇居民热议的话题,他们一直都在等待年轻的镇长能够带来不同,给小镇带来新生。

“是的,我希望它可以带来更多的人,更多工作和商业的机会。”遇到有人问起,王雷总是这样说道,并且面带微笑。

“哈哈,那是一个好主意,希望你能够成功。”

一些小镇居民觉得那很不错,文化节可以让沉寂的小镇变得热闹,游客、商人、篝火晚会、音乐表演……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布拉多克看到了。而且还能提供工作和商业机会,他们也在考虑是不是弄点小东西去摆个摊,或者领一份零活做做。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乐观其成。

“钢铁文化节?那确实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谁会来?”

他们深知创办一个有影响力的文化节并不容易,“没有艺术品、没有表演嘉宾、没有游客,难道要展示几个高中生的业余素描,或者将我们家里的家具搬出去,然后大家相互参观吗?”

“嘿嘿,不得不说,年轻人的想象力真是非常丰富,一个成功的钢铁文化节,确实能够给小镇带来不同。但是举办一个文化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不是小孩子搬家家,或者学校的模拟游戏。”

“没有钱,没有人,没有艺术品,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文化节?”

这些评论都还算客观,有的人直接认为王雷是异想天开:“他什么都不懂!”“他又要折腾了!”

那些注定要被裁掉的雇员们则充满怨气地嚷嚷:“该死的小男孩,他要拿我们的薪水,去玩他的文化节游戏。”

“雷克斯的模拟经营游戏?”

《匹兹堡邮报》在二版登出这样一篇新闻,“最年轻镇长”掀起的新闻风暴已经渐渐消散,但是作为本地媒体,《匹兹堡邮报》和论坛报等依然关注着布拉多克和王雷的动静,并且很快做出反应。

相比普通人的随口议论,邮报新闻做得更有深度,他们罗列很多类似的文化节和艺术节,譬如匹兹堡最有影响力的“三河文化节”,然后分析一个成功的文化节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它应该有大量的艺术作品,精彩的文艺演出,琳琅满目的艺术商品、眼花缭乱的美食,还要有方便的交通、独特的文化、景观等等。

“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布拉多克虽然也属于匹兹堡都会区,但是距离匹兹堡市中心还是有点远了,特别是距离匹兹堡国际机场,因此交通并不算很方便。”

“布拉多克是一个传统的钢铁小镇,并没有文艺传统,他们必须从外面找到足够的艺术作品参加展览,问题是,会有那么多艺术家愿意带着他们的作品,参加一个从来举办过类似活动的小镇的文化节吗?”

“特别是这个文化节刚刚创办,还是一个十八岁高中生策划的……”

媒体上的评论并不乐观,他们认为布拉多克并没有条件举办一个成功的文化节,他们还用那些知名的文化小镇与布拉多克进行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布拉多克既没有传统,也没有任何优势,文化节只能是空中楼阁、自娱自乐,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十八岁的雷克斯看来,文化节可能就是吃喝玩乐,就像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返校节,但是我们必须得郑重地告诉他,文化节不是那么好玩的。”

文化节当然不是返校节,王雷很清楚这一点。他没有理会媒体上的声音,对他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他当初竞选镇长,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结果就是他真的当选了。

区别在于,有的人看到困难退缩了,而有的人遇到困难则会更加努力,并想办法克服困难。

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是劳动节,所以王雷这个周末有三天假,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当然,工作还是要做的。一大早,王雷就背着相机,骑上自行车,沿着第一大街,一直骑到莫农加西拉河河边。

布拉多克坐落在莫农加西拉河河边,河水自西北向东南流经小镇,河边还建着一条主体双轨的铁道,铁道与河流之间的狭长地带,就是布拉多克的钢谷,曾经是美国最富盛名的钢铁厂区。这里有全美最古老的钢铁厂汤姆森.埃德加钢铁厂,曾经还有很多钢铁加工厂,它们沿着河岸一字排开,如今大多数已经关门停业,只留下布满铁锈的厂区,静静望着奔腾的河水。

王雷沿着铁道一直骑到兰金桥,以大桥桥线作为分界,桥线那边是兰金,桥线这边就是布拉多克,而大桥对岸则是小镇惠特克。

兰金、惠特克,乃至布拉多克周围的小镇,譬如北布拉多克、布拉多克希尔斯等小镇的情况都和布拉多克差不多,曾经因为钢铁产业而繁荣,如今都已经陷入衰退的泥潭。

兰金桥下原来就是一个钢铁铸件厂,现在还有一部分在运转,不过偌大的厂区,大部分都成了摆设,桥下一大片空地,杂乱地堆放着一些铁槽、叫不出名的铁器,锈迹斑斑的,不知道搁了多长时间。

王雷一边看,一边用相机将看到的场景拍下来,他想寻找一处最合适的地方,作为举办文化节的主场地。

桥下这块地方其实挺不错,交通方便,通过桥街、南布拉多克大道,连接通往匹兹堡的高速路;兰金桥的对面就是837公路,可以连接匹兹堡国际机场的高速路,虽然有点远。

缺点就是这里距离埃德加钢铁厂远了点,埃德加钢铁厂的高炉和烟囱,才是最能体现钢铁文化的建筑。

王雷沿着铁道一路向前,码头公司、铁件厂、管件加工厂等等,曾经兴盛的工厂如今都只留下空荡荡的场地和厂房,也很少看到人。

一直到第六大街的路口,他才在旁边荒废的空地上,看到两个黑人,他们蹲在一堆废铁旁边,手上的焊枪喷洒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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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钢铁工人

王雷连忙抓拍了几张照片,飞溅的火星映衬着一老一小两个专注的黑人,构图非常漂亮,简直可以媲美普利策最佳新闻图片。

等到他们停下来,王雷才走过去打招呼:“嗨,沙恩、马特尔,你们在干什么呢?”

“嗨,雷克斯,你真的会中国功夫吗?”年轻的马特尔抬起头,看到王雷,他扔下面罩,兴奋地比划了两下拳击动作。

他和王雷一样,都在伍德兰希尔斯高中上学,比王雷低两个年级,但是他们平常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

“哈哈,是的,会一点。”王雷也打了两拳,看起来比马特尔的动作更加有力。

“哇,真酷!”马特尔兴奋地说道。

“你也很酷,喷溅的火花,好像天上的流星雨,漂亮极了。你们是在做什么东西吗?”王雷向马特尔竖了竖大拇指,凑过去看了看他们刚刚焊的东西。

沙恩是马特尔的爷爷,一个六十多岁的黑人老头,埃德加钢铁厂的退休老工人,靠着退休金和救济金将失去父母的马特尔养大。他沉默寡言,抬头看了王雷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摆弄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火车头,用废旧的铁片焊接而成的,铁片经过处理,除掉了上面的铁锈,并且打磨过了,表面流动着黑褐色的钢铁光泽,看起来很精致,又充满金属的冷酷感与力量。

“哇,酷极了。”王雷感叹道。

马特尔扬了扬头,骄傲地说道:“这算什么,我家里还有很多呢!”

“雷克斯,你教我两招中国功夫,我就将这辆小火车送给你,怎么样?”

“真的吗?”王雷高兴地看向马特尔,王家明虽然也会给他做些小玩意,但是都没有这辆小火车精致,他确实很喜欢。

“当然。”马特尔点了点头。

王雷刚想答应,一直没有说话的沙恩缓缓抬起头,看了王雷一眼:“中国?就是他们抢走了我们的市场,让我们的钢铁厂不得不关门,或者减少产量。”

“噢!”王雷懊恼地挠了挠头,他没有想到沙恩对中国的怨念那么大,作为一个华裔,不管他是不是愿意,总要被人将他和那个国度联系起来,虽然他对那个国度当下的情况一无所知。

因为污染、劳动力成本等原因,美国的钢铁冶炼和制造业正在逐年向国外转移,对普通钢铁的需求日渐减少,加上墨西哥、巴西、韩国,乃至中国的廉价钢铁不停输入国内,使得美国钢铁业陷入长期衰退,如今已经不足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

钢铁业的衰退,导致大量钢铁工人失业,沙恩就是受害者,所以他对中国没有任何好感,虽然他也在用廉价的中国商品。

王家明也在钢铁厂工作,但是王雷并没有觉得钢铁产业的衰弱有什么不好,恰恰是最近这十年,是美国经济最繁荣的一段时间,互联网和高科技产业方兴未艾,那才是美国的未来,是美国可以继续领导世界的根本。

马特尔偷偷对王雷眨了眨眼睛,王雷回了一个会意的笑容,两个少年偷偷确认了刚才的约定。

“沙恩,那里的工人太廉价了,美国才是世界经济的领头羊,新经济引领全球,我们创造了足够的财富,应该让每个人都生活富足,只是有时候我们做得不够好。”王雷笑着解释,这也是他倾向于民主党的原因,小政府,大福利,美国作为世界头号强国,应该有这个担当。

沙恩手上抚摸着一块废铁,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在回忆什么:“我不懂什么新经济,我只知道我们那个时候,中学毕业就能很容易找到一份蓝领工作,领取不菲的工资,但是现在……”

“年轻人都很难找到工作了,所以他们才会离开布拉多克,到大城市里面去,当服务员、快递员和修理工……”

“也许你说得对,现在是新经济的时代,美国不需要自己生产钢铁,不需要钢铁工人了,可是我们这些老伙计怎么办?那些失业的工人怎么办?那些没有上大学的年轻人怎么办?”

沙恩一连问了几个怎么办,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王雷听着却不怎么舒服,新经济可以带来繁荣,却不能够给每个人带去工作机会。

蓝领们的工作机会却正在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必须面对墨西哥、巴西和中国的廉价劳动力的竞争。

王雷轻轻吁了口气,他突然有些理解沙恩的想法了,他是看着布拉多克一天天没落的,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人失去他们的工作,还有很多年轻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们只能够离开布拉多克,去别的地方寻找机会。

他发现自己过去想得有点太简单了,美国不但需要新经济,需要金融,需要农业,同样也需要制造业和重工业,因为他们能够产生就业岗位。

“沙恩,不管怎么样,新经济都在取代旧经济,我们必须适应他,然后寻找新的机会。”王雷也有些迷茫地说道,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发展应该如何平衡?这对美国的政治家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就像你做的小火车很漂亮,比玩具店里的中国玩具棒多了,简直就是艺术品。我打算在布拉多克弄一个钢铁文化节,你可以将你做的工艺品拿过去展示,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出售给那些感兴趣的游客,换回美钞,一样可以挣到钱。”

王雷蹲在地上,拨弄着火车头,他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个火车头确实做得很漂亮。

“哇哦,雷克斯,你真的要搞钢铁文化节吗?那真是太棒了,以前我们只有在三河文化节的时候,才能带着小火车去匹兹堡的路上摆摊——场馆里的费用太高了,我们也进不去。”

马特尔蹲到王雷身旁,兴高采烈地说道,他还不能够理解王雷和沙恩的对话,他的志向也不是做一个钢铁工人,或者工厂蓝领,他想当一个设计师。

“对了,雷克斯,布拉多克的文化节,不会也要收那么高的入场费吧?你知道的,这种小玩意其实也卖不了几个钱。”

王雷笑着拍了拍马特尔的肩膀:“当然,我们自己人的文化节,自己人摆摊是不需要钱的,镇里还可以帮你们搞一个好一点的摊位……”

“哇,太棒了!”马特尔叫道。

“布拉多克的钢铁文化节?能够成吗?”

沙恩抬头看了王雷一眼,有些疑虑地问道。然后又低下头,拿起砂轮,小心打磨着手上的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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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民间艺人

“当然,我们会请很多艺术家,准备很多精彩的演出,吸引很多人来到布拉多克。”王雷用力挥了挥拳头,就算是为了沙恩这样的钢铁工人,他也要将钢铁文化节办成。

“哇,真的吗,都会有谁来?詹妮弗.洛佩斯?瑞奇.马丁……”马特尔兴奋望着王雷,嘴里蹦出一个又一个大明星的名字。

王雷连忙摇了摇头:“那很难,但是像斯派斯豪格乐队、厄尼·霍金斯、贾斯丁.萨尼这些匹兹堡出道的歌手,或许是可以请到的,我在不久前刚刚跟他们见过。”

“哦,那也挺不错。”马特尔有些失望,与詹妮弗.洛佩斯、瑞奇.马丁这对天王天后级的歌手相比,厄尼·霍金斯、贾斯丁.萨尼无疑要逊色很多,但因为他们是皮特和卡内基梅隆出去的歌手,在匹兹堡地区还是很受欢迎的,马特尔很快又开始期待起来。

正在埋头打磨铁片的沙恩也抬起头,眼中闪动着一种难言的热切:“他们能够带来很多人,对不对?”

他突然有些激动地低下头,手中的砂轮都拿不稳了,嘴里喃喃念叨着:“那太好了,那就太好了,我的铁疙瘩可以卖给他们,马特尔就可以上大学了。”

“当然,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的,将你们的东西多准备一些吧!”王雷有些难受地站了起来,他感觉很失落,就算文化节成功了,可以解决布拉多克的问题,却不能解决兰金、北布拉多克、布拉多克希尔斯等小镇的类似问题,不可能每个小镇都搞一个文化节。

这是整个美国经济的问题,制造业在衰弱,但是蓝领需要他们。

王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又和马特尔聊了几句,就提出告辞。

王雷走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磨铁块的沙恩,他神情振奋而又专注,忍不住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依然是很有感觉的一副画面。

拍完照片,王雷向马特尔挥了挥手,转身推上自行车,刚刚要走,突然听到马特尔在叫他,回头一看,这小子抱着火车头,飞快地跑了过来。

“雷克斯,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对这里很熟悉。”通过刚才的交谈,马特尔已经知道王雷是在考察场地。

“好啊!”王雷也乐意有这样一位性格活跃,并且熟悉情况的同伴。

“雷克斯,我爷爷就是那个样子,你不要跟他生气。我觉得文化节挺好的,我爷爷,还有戈登、海伍德他们都会做小火车,不比三江文化节的那些工艺品差,只要文化节能办起来,咱们不缺东西,还能赚一笔钱……”

马特尔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和很多黑人青少年一样,很健谈,有点绕舌。

王雷对马特尔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作为一个华裔中产家庭长大的少年,他和贫民区那些黑人的交往并不多,所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改道去马特尔家里看了看。

马特尔和爷爷沙恩住在一起,他们的房子就在附近的塔尔伯特大街,临街是铁艺做成的篱笆,小院里很随意地堆放着一些铁艺作品,像铁艺的椅子架、桌子架、门窗、花架、篮子、铁筐等。

“哇哦,真是棒极了。”

王雷觉得自己的眼睛快不够用了,他还在台阶旁的杂草中看到一只铁刺猬,门口蹲着一只铁条弯成的野狼,走廊上的柱子上趴着一只惟妙惟肖的铁松鼠……

“太棒了,我觉得不用另外布置,直接在门口挂一只牌子,让大家来参观就行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铁艺制品的展览馆。”

“那当然!”马特尔歪了歪脖子,很骄傲地说道。

“马特尔,你们这些东西平常怎么处理,拿出去卖吗?”王雷伸手摸了摸柱子上的铁松鼠,头和身子用一块铁料打成的,后面焊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是在一根弯曲的铁条上,焊了很多铁线,就像刺猬一样,非常另类,非常的酷。

“当然,等海伍德他们的车子回来,我们下午就会去匹兹堡,一直到过了劳动节才回来。”

马特尔从杂乱的铁艺中掏出一辆火车头,还有几只车厢,很快组装成一列小火车,递到王雷的面前:“给,这些东西就只有在匹兹堡能够卖出去,但是也卖不了多少,有时候哪里搞文化节、艺术节,我们也会去,如果我们也有文化节,那就太棒了。”

“放心吧,一定能成的。”王雷从马特尔的眼中看到了热切的期盼,他也感到一份沉甸甸的重托。他接过小火车,问道:“多少钱?”

“送给你的,别忘了你还要教我中国功夫呢!”马特尔笑着说道。

王雷摇了摇头:“我会教你的,不过这礼物我可不敢收,你知道,我是布拉多克镇长,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特别是价值超过五美元的,那是受贿,被议员们知道我就完蛋了。”

“可我们是交换……”

“中国功夫的价值并不好衡量,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最终,还是王雷付钱买下了这辆小火车,但是马特尔并没有按照市价收钱,只收了十美元的材料费,手工费和教授中国功夫相抵消。虽然这样,马特尔还是大呼麻烦,但这是法律,是保证官员不会收受贿赂,并且影响政府公平性的必要手段。

随后,在马特尔的引领下,王雷还去其他几户人家看了看,他们都是埃德加钢铁厂,或者其他工厂退休、失业的工人,现在都没有工作,平常就捡一些废铁,打制焊接成需要的桌椅等用具。

他们家里的东西虽然没有马特尔和他爷爷沙恩家里的丰富,但是也很有特色,完全可以拿出来展示,并对外销售。

他们对王雷提出的钢铁文化节也很感兴趣,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并准备抓紧时间赶制一些铁艺制品,到时候拿出来卖。

看到这些,王雷办成文化节的决心和信心都变得更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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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议会的反对

然后他们又回到河边的“钢谷”继续考察。

沿着铁道线,从第六大街向前,有一个水泥厂,第七大街的路口是炼焦厂,再前面就是码头和露天的煤场,在第九大街和第十一大街之间,铁道的外侧有一家煤气公司,这些都是埃德加钢铁厂的产业。

而从第十一大街开始,就是埃德加钢铁厂的主厂区,厂区绵延数千米,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闲置,如今只有两座高炉还在运转,年产钢铁200多万吨,依然占到美国钢铁公司在国内钢铁产量的三成左右。

钢铁厂的厂房都很巨大,主体建筑几乎有一个街区那么宽,十几层楼房那么高,看起来非常壮观,好像宇宙片中的天空母舰。高高的烟囱刺向天空,粗大的管道纵横交错,到处都可以看到墙一样密密麻麻的钢架。

这才是钢铁厂,王雷没少来这里,一路看下来,他还是觉得文化节的主场地应该放在埃德加钢铁厂的厂区内,或者附近,要让大家看到整个钢铁厂区,感受钢铁厂的粗犷与力量,这是那些铁艺作品也给不了的。

另外,场地最好是在河边,可以看到莫农加西拉河,这是宾州一条主要河流,全长两百多公里,并且是俄亥俄河的主要源头河流,它的水面辽阔,有13片河流野生风景区,不仅为鱼类和野生动物多样性物种提供了绝佳的栖息地,还是美国东部无与伦比的垂钓和激流划船运动的休闲场所。

他们到时候也可以在河边放上几条游船,让人们在参观文化节和钢铁厂的同时,还可以领略莫农加西拉河的水上风光,或者在水边垂钓。

最终,王雷看中了第十一大街、铁道与莫农加西拉河中间的一块空地,这块地原来是钢铁厂的码头和仓库,后来废弃了,留下一大片空地,还有一座空的仓库,不管是露天的场地,还是室内空间,都足够使用。

这里也符合王雷的几个想法,靠近河流和钢铁厂,最能体现布拉多克的钢铁文化和莫农加西拉河谷两大特色,交通也算方便,沿着布拉多克大道,拐进第十一大街,然后走到底就是。

王雷另外又看了几个备选的地方,分别拍了一些照片,然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次实地考察。

整个劳动节的三天假期,王雷都在为文化节的事情到处奔走,他拜访了埃德加钢铁厂的总经理,讨论场地,以及活动赞助的事情。

随后他又在匹兹堡待了两天,期间拜访了美国钢铁公司的高层管理,并且走访了其他几家大公司和媒体机构,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

他还登门游说匹兹堡比较出名的一些艺术工作室和工艺品商人参加布拉多克的文化节,并询问和调查他们对文化节的要求和希望,一直到星期一的晚上,才又回到布拉多克。

每个星期二的上午,是王雷与学校商定的请假时间,他不用去上学,可以到镇政厅处理日常的一些工作,包括参加议会会议,商讨一些重要事项。

在劳动节之后的星期二上午,议会就王雷上个星期提交的“举办布拉多克钢铁文化节”的计划进行审议,作为镇政厅的一项重要活动,这个计划必须得到议会的认可。

王雷为此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提交议会的方案做得非常细致,但还是遭到激烈的反对。

“钢铁文化节?我觉得这完全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首先,钱的问题要怎么解决?”镇议会议员塞蒙妮第一个发言表示反对。

“不管是收拾场地、准备铺位、邀请嘉宾、维持秩序,还是镇内的交通、宣传、奖品……这些都需要钱,镇里没有这笔预算,也不可能拿出这笔预算,因为我们不能确定有多少人会来参加文化节,会来参观。”

“而且在这份方案里面,不管是摆摊的商人,还是参观的游客,都不需要付费,请问活动的财政如何平衡?难道要镇里花钱办慈善?这不可能,镇里没有这个财政能力,选民们也不会同意。”

在经历过上次的冲突以后,塞蒙妮明显吸取了教训,她并没有胡乱反对,而是在认真看了方案以后,才提出自己的质疑,并且从议员代表选民的立场出发,质疑王雷的计划存在胡乱花钱的嫌疑。

“至于计划里提到的捐赠和赞助,也有些过于理想化了,如果不足甚至没有的话,是不是依然要财政买单?这是不能容许的。”

“是的,钱是一个问题,除非钢铁大王卡内基重生,并且愿意成为文化节的大金主。”杰夫.斯密斯摊了摊手,咧嘴大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另外,雷克斯,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布拉多克看什么钢铁文化节,你得知道,我们距离匹兹堡市区有十几公里,他们可以去卡耐基梅隆艺术自然史博物馆、沃霍尔博物馆或者床垫工厂,也可以参加三河文化节,而不必跑到十几公里外的布拉多克,一个没有博物馆,从来没有文化节传统的地方。”

杰夫摊了摊手,也并不看好布拉多克的文化节。

王雷笑了笑:“杰夫,你得知道,匹兹堡地区最出名的旅游景点不是卡内基艺术博物馆,甚至也不是三河文化节,而是五十英里外的落水山庄。”

杰夫微微一愣,随即耸了耸肩:“噢,落水山庄是独一无二的。”

“布拉多克也是独一无二的。”王雷笑了笑说道。

“雷克斯,你知道的,那不一样。”杰夫摇了摇头。

“将场地放在钢铁厂的厂区,安全问题是个隐患,对钢铁厂、对文化节都是如此;另外,如果真有大量的商人、游客来到布拉多克,我们的治安也是个问题……”马奎斯轻轻咳了两声,他从一个老警察的角度,提出了他的质疑。

“噢,马奎斯,你完全不用担心治安的问题,根本不会有人来布拉多克,除非他们都疯了。”塞蒙妮讥诮地看了王雷一眼,她、杰夫,再加上马奎斯,三个人都反对的话,王雷的这个提案就不会得到通过,只能胎死腹中,哪怕布雷迪和辛西娅都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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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说服

从一开始,塞蒙妮就不喜欢王雷,在王雷刚刚上任的时候,因为机构改革方案发生过一次冲突。

但是塞蒙妮觉得,她这一次反对的是“钢铁文化节计划”,而不是王雷这个人,她是站在布拉多克和小镇居民的这一边,因为这个计划劳民伤财,并且不可能取得成功。

布拉多克钢铁文化节?那是什么,有谁听说过吗?没有,所以不会有人来,哪怕他们花费巨资做广告。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钱做广告。

杰夫.斯密斯、马奎斯.诺阿他们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都不看好这个计划。身为议员,不能像普通市民那样,觉得计划展示的前景很美好就拍手叫好,他们得对选民,对镇里的财政负责。

布雷迪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提案文件上敲打着,他早就从唐娜那里知道这份计划的大概,并认真看过正式文本,不得不说王雷的准备工作做得很细,但是他和其他人一样,还是充满了疑虑。

“雷克斯,我觉得钢铁文化节的想法非常好,它或许可以为布拉多克带来新的发展机遇,但是大家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资金、治安和号召力,我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慎重一点。”

“全美有很多文化节,很多小镇都有自己的文化节,想要吸引游客,并不容易。”

布雷迪抬头看着王雷,目光中更多的是鼓励,很怕会挫伤他的积极性:“我想,我们今年是不是可以试着举办一个小型的文化节,积累经验和影响力,等到明年、后年的时候,再逐步扩大规模,文化节可以让布拉多克受益百年,我们也得当百年的事业来做,不能急。”

王雷微笑着向布雷迪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大家的想法,但是他不会改变计划,因为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明年?他要上大学,能够履行镇长工作的时间会更加有限。

“雷克斯……”辛西娅抬头看了王雷一眼,优雅地笑了笑。

“你的计划做得很不错,但在我看来,这件事似乎没有必要让政府来做,就像匹兹堡的三河文化节,它有一个专门的委员会,政府不能够什么事情都做。”

“我知道,小政府嘛!”

几乎每个人都在反对,但王雷还是笑着对辛西娅点了点头。

“不过我觉得,政府的大或小并不是目的,得看居民是不是需要。布拉多克需要发展,仅凭民间自发的力量,已经无法扭转小镇的衰退趋势,所以政府必须得做点什么。”

王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面向路边的窗户,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政府想办法打开局面,然后可以交给专门的委员会负责后续的运营。”

王雷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对面墙上垂挂下来的白色幕布反射着白光。

王雷站到讲桌旁,按了一下桌上的笔记本,投影仪将一幅照片投射到幕布上,正是埃德加钢铁厂的高炉和烟囱。

他用激光教棒在幕布画面上划了一下:“布拉多克是独一无二的,它有着全美最为古老的钢铁厂,即便他衰弱了,现在的规模在美国国内也排列前茅……”

王雷一边说,一边切换着照片,这些都是他前两天拍的,洗出照片以后,用扫描仪扫成图片,存放在电脑里,做成幻灯片,至少从画面上看,这些钢铁怪物都很壮观。

“各位,相信我,除了布拉多克,整个美国都很难找到这样的壮观场景,特别是在大都会区,这是我们的底蕴和优势。”

“还有莫农加西拉河上的风光、废弃的码头、以及铁路大桥,是不是都很壮观?”

“没有人会对破旧的钢铁厂感兴趣。”塞蒙妮不屑地摇了摇头。

王雷看了一眼塞蒙妮:“那也不见得,前两天我在匹兹堡,拜访了一些艺术家和设计师事务所,他们对这些钢铁怪物很感兴趣,认为这是钢铁时代的奇迹,可以进行一些主题创作,我向他们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可以早点来布拉多克,创作出伟大的作品。”

“噢,艺术家的脑袋,一般的人都不懂。”杰夫张开手臂,哈哈笑道。

王雷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这些东西你们一定看得懂。”

王雷伸手切换到下一组照片,照片上出现的都是他拍下来的铁艺制品:“大家觉得怎么样?”

“很棒,是那些艺术家的作品?他们愿意带着这些产品参加文化节?”杰夫伸手竖起大拇指。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又切换到下一组照片:“是的,确实很棒,不过它们的创作者不在匹兹堡,就在我们布拉多克。”

这一次投影中出现的火星飞溅中正在焊接材料的沙恩和马特尔,照片放大后显得很美。

“沙恩?他确实会做这些东西。”马奎斯看到投影中的沙恩,眼前顿时一亮,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他就是沙恩,钢铁厂的退休工人。不过不仅仅是他,布拉多克很多人都会用钢铁做一些小玩意,包括我的父亲。”王雷继续切换出那些民间艺术家和琳琅满目的铁艺制品。

“他们很多人都失去了钢铁厂的工作,有时候会去匹兹堡的街上摆摊,很辛苦,卖出去的东西也很少,如果布拉多克有一个文化节,甚至形成影响后,在平时也能吸引游客前来观光游玩,他们的东西就能够在这里卖出去,获取更多的收入。”

“那很不错。”杰夫摊了摊说道,大家都露出思考的神情。

“是的,其实不仅仅是铁艺,还包括其他一些手工制品,特色商品的经营,以及餐饮、游船、服务等等,文化节可以创造很多就业机会和商业机会,如果我们一直办下去,甚至可以让布拉多克成为一个旅游小镇。”

王雷切换着幻灯,又给大家展示了其他一些画面,包括居民自制的木头玩具、小家具,一些特色美食等等。

“文化节是个好东西,我们都很喜欢,但是并不好办。”杰夫耸了耸肩说道,其他人也默默点了点头,不管他们原先是什么想法,在看到王雷展示的这些图片,以及解说后,他们都认识到文化节可能给小镇带来的变化与机会,值得下力气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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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融洽

“是的,是不好办,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因为别人也会觉得很难,然后放弃尝试,只要我们办成了,那就是独一无二的。”

王雷笑着说道,同时切换出一组新的照片,这回不再是布拉多克的风景和人物,而是那些成功的、知名的、历史悠久的文化节、艺术节、狂欢节……诸如此类。

“这是阿米什.阿克雷斯艺术节,它位于小镇纳帕尼的旁边,纳帕尼只有六千人,并且周围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但是因为有艺术节,它成为了一个旅游小镇,平均每个家庭的年收入达到五万美金,这个数字在布拉多克是两万。”

王雷抬头看了看布雷迪他们,这个数字对比很惊人,几乎相差了两倍多,并且布拉多克位于大都会区,纳帕尼却在农业区。

“阿米什.阿克雷斯艺术节创办于三十多年前,一开始只是一个村庄的活动,然后蔓延到整个小镇,并逐渐被游客接受,每年艺术节期间,前往参加的游客人数达到六七万人,如果每个人消费一百美金,就能够带来六七百万的销售额。”

“实际上,游客的消费远远不止这个数目。”王雷切换出一张图表,上面列举了不同游客消费数目将会带来的总收益。

“这只是艺术节带来的直接收益,因为艺术节的影响,平常也会有游客前往纳帕尼旅游、购物,艺术节的效益可以放大数倍。”

“哇,那可真是太棒了。”杰夫兴奋地搓了搓手,其他人也一脸的振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文化节,带来的好处竟然可以这么大。

“我们再来看阿米什阿克雷斯艺术节的内容。”

王雷微微一笑,继续切出新的幻灯片,这些都是他当年去那里旅游时拍摄的照片,以及一部分网上找到的图片。

“阿米什阿克雷斯艺术节一共四天,在八月的第一个周末,星期四到星期天。”

“每次会有350名左右的工匠和艺术家参加,他们的作品将分成十二个大类进行评选,总奖金超过一万美金,这个数字并没有高到让人吃惊。”

“艺术节上的活动主要有四种:音乐剧、导游、马车游行和流行娱乐。”

“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当然,马车得换成小火车,还可以增加美食、铁艺制作的表演等特色项目。”

“举办一个文化节,也并不是那么难。”王雷笑着说道。

“难就难在怎么吸引人过来。”布雷迪轻轻摇了摇头,文化节的组织确实不复杂,但是要吸引人,那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还有就是钱,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塞蒙妮也摇着头说道。

“是的、是的,必须要有困难,否则就成大路货,没有人看了。”王雷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大家都在摇头,但是相比刚刚的激烈反对,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态度在发生松动。

“举办文化节的花费,奖金和宣传费用是两个大头。”

王雷在投影上切换出费用表,在给大家的计划中也有,但是有些地方是计划书上面体现不出的,他得专门解说一下。

“奖金大概要一万到两万左右,当然,奖金越多越好,奖金多,才可以吸引更多、水平更高的艺术家和工匠参加。”

“这部分资金,我们打算通过募捐来解决,我可以在这里做出保证,不会动用财政一分钱,募捐多少,就设置多少的奖金,决不超支。”

塞蒙妮摊开双手,她看了看其他人,王雷的这个保证让她无话可说:“可是,奖金太少了也不行。”

“哈哈!”

“塞蒙妮,你得对我有信心,当初我竞选镇长的时候,前前后后也募集了一千多美金,何况现在是为了布拉多克?”王雷笑着说道。

“大家的号召力肯定比我强大很多倍。”

“那不一样的。”塞蒙妮笑了笑说道。

“是的,不一样,我们可以募集到更多。”王雷笑着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那是一些报纸、电视报道,以及网页截图的画面。

“至于宣传,我们计划主要通过费用低廉的网络进行,我们有一个‘面对面’,它的影响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另外,我们会不时制造一些新闻,让媒体主动报道我们,增加曝光率,这是不要钱的。”

“当然,我们还会通过赞助计划募集资金,投入一定的广告。在这里我也可以做出保证,这个计划同样不会动用财政资金,能够募集多少资金,就做多少的广告,决不超支。”

“但是,宣传力度太小了,也是不行的。”杰夫学着塞蒙妮的样子,摊开双手说道。

“哈哈。”大家都笑了,没有刚开始的剑拔弩张,似乎大家都在考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文化节成功,而不是急着否定这个计划。

“嗨,杰夫,你得对我有信心,知道乔治.布什一场筹款活动募集了多少资金吗?六千多万,我们可都是美国人……”王雷笑着说道。

“哈哈。”

大家忍不住再次一起笑了出来,这次就连镇秘书德维恩也露出微笑,杰夫甚至吹起口哨:“噢,雷克斯,你说得对,你比小布什那个浪荡子更加正直、可爱,你得募集六个亿,然后参加明年的总统竞选,干掉那个狗娘养的……”

“什么,不满三十五岁不能够参加总统竞选?哦,真是狗屎一样的法律。”

“哈哈哈……”大家都被杰夫的话逗乐了,自从王雷履任以来,议会会议上的气氛似乎第一次变得这么好。

“是的,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一个文化节并不需要那么多钱,六十万应该就差不多可以了。”王雷笑着说道。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募集到六十万了,匹兹堡有线新闻台答应给我们投放一段五秒钟的公益广告,宣传布拉多克的钢铁文化和我们的文化节。”

“哇哦,那真是太棒了,雷克斯你果然很厉害。”

杰夫拍着桌子叫道,大家也都跟着鼓掌,有线新闻台的广告,确实价值六十万,甚至更多,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下个星期,大导演约瑟夫.萨金特、莎莉.菲尔德、以及宝拉.瓦格纳等人,将会在下周的某个时候,前来布拉多克考察外景。”

大家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敛去,王雷又宣布了一个让他们陷入狂喜状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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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大牌驾到

约瑟夫.萨金特信守承诺,在控枪组织为戈尔举办的筹款音乐会上,王雷当众发表控枪演说,并且发言非常精彩,他当即承诺一定会来布拉多克看一看,并且将下一部片子的拍摄地点放在布拉多克。

他说到做到,并且还给了王雷一个惊喜,与他同来的还包括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校友、著名经纪人和制片人宝拉.瓦格纳。

宝拉.瓦格纳曾经是很多知名演员的经纪人,而她最为人们熟知的是和好莱坞巨星汤姆.克鲁斯的合作,她们成立了一家克鲁斯/瓦格纳制片公司,先后推出了最后的武士、香草天空、谍中谍等超级大片。

“哇哦,汤姆.克鲁斯会不会来?”

“妮可.基德曼会不会来?”

镇秘书德维恩的助理艾玛.科沃尔,以及塞蒙妮和杰夫几乎同时开口问道,这是一对可以颠倒众生的夫妇。

马奎斯,甚至辛西娅、布雷迪、德维恩也都抬头看向王雷,露出询问和惊讶的表情,他们实在感到好奇,王雷是如何做到的,竟然可以请来宝拉.瓦格纳这尊大神。

如果汤姆.克鲁斯和妮可.基德曼真的能够来布拉多克转一圈,那么文化节的知名度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王雷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很遗憾,恐怕不会,这两位的人气太高,他们所到之处,得警车开道,布拉多克的警力不够。”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招募临时警员,我想布拉多克人都很乐意报名。”向来黑着脸、不苟言笑的马奎斯连忙说道。

“好吧,这件事我们再想办法,会有机会的,但是肯定比钢铁文化节大获成功,三天迎来十万游客更加的困难。”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宝拉.瓦格纳会来,我们并不认识,我只是和约瑟夫比较熟,然后和莎莉.菲尔德通过电邮,是约瑟夫邀请了其他人,他们都将参加下个周末在匹兹堡大学举办的一个影视文化论坛。”

“约瑟夫还保证说,他的下一部电影会在布拉多克拍摄,不是一两个场景,而是主要外景地。”

“哇哦,又是一个好消息,雷克斯,你真让人吃惊,还有吗?”杰夫伸手指向王雷,做出请继续往下说的动作。

王雷摊开双手:“很可惜,暂时没有了。”

约瑟夫.萨金特虽然不是炙手可热的大导演,但是因为他主要拍摄电视电影,作品的数量很多,在电视圈的人脉也很强大,加上七十多岁的年龄,地位尊崇。

约瑟夫要在布拉多克拍片子,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虽然他能够带来的轰动效应远不如克鲁斯夫妇,但是利用好了,也可以让小镇的知名度大大增加。

还有莎莉.菲尔德,那可是拿过两次奥斯卡影后的大明星。

不再有人质疑王雷的“钢铁文化节”计划,费用问题?王雷已经承诺不会动用财政资金;担心没有人来?那更不是问题,没看到有线新闻台的公益广告,还有约瑟夫.萨金特、莎莉.菲尔德,甚至宝拉.瓦格纳这些大牌吗?只要他们来了,布拉多克就会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他们也会成为布拉多克最亮眼的招牌,在宣传时,聚拢眼球。

更何况,约瑟夫.萨金特还要在布拉多克拍片,如果文化节在拍片期间举行,参加文化节还可以顺便参观片场,相信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王雷也对原来的计划做出了一个重要的修正,那就是不再以政府的名义组织和举办钢铁文化节,而是另外成立一个“布拉多克复兴基金”,让这个公益性非营利组织负责运营钢铁文化节,这一下就连坚持小政府立场的辛西娅也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于是,文化节方案得到大家的一致支持,虽然基金会运作的钢铁文化节已经不需要议会指手画脚,这是王雷之所以改变初衷,成立基金会的主要目的。

莎莉.菲尔德等人要来的消息一经传开,布拉多克小镇顿时轰动了。

约瑟夫.萨金特、宝拉.瓦格纳、莎莉.菲尔德……对小镇的居民来说,无疑都是大明星,事实上,在美国娱乐圈,他们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莎莉.菲尔德来过布拉多克,但那是三年前的事情,而且只在卡内基图书馆拍了几天戏,深居简出,很快就离开了,有的小镇居民甚至不知道她来过。

这一次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他们要来,而且是三个人一起来。

小镇居民开始自发地组织迎接这三位大明星,议员塞蒙妮和一些中年妇女成立了“莎莉.菲尔德影迷会”,莎莉.菲尔德在七十年代后期、八十年代前期最活跃,大红大紫,正是这些妇女年轻的时候,是她们曾经的偶像,年轻时候的梦想。

她们活跃在布拉多克的街头巷尾,组织大家清理门前屋后:“莎莉.菲尔德要来,我们得让她看到美好的一面,然后经常来这里拍片。”

她们这样做,让正在操办文化节的王雷和唐娜感到很省心,因为他们也提出一个计划,为了举办文化节,必须将破败的小镇好好收拾一下。他们正在发愁用通过什么方式动员居民行动起来,没想到塞蒙妮的“莎莉.菲尔德影迷会”抢在他们前面将事情都做了。

王雷心中暗乐,也适时站出来加了一把火:“是的,一个能够拍电影的小镇,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于是,塞蒙妮和她们的“莎莉.菲尔德影迷会”又开始按照他提出的要求,动员大家清理杂乱的草坪、修剪很长时间没有修剪过的绿化。

塞蒙妮甚至跑过来询问王雷:“文化节的场地有没有确定?是不是可以先布置一下,让莎莉.菲尔德他们看到,他们说不定会感兴趣的,然后来参加我们的文化节。”

“哇,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虽然王雷并不觉得莎莉.菲尔德她们会有空参加文化节,但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他们为文化节说好话,进行宣传。

于是,文化节场地的整理和布置也提前提上日程,并不需要王雷操心,塞蒙妮和“莎莉菲尔德影迷会”的能量巨大,她们赶着镇上的“闲人”,来到莫农加希拉河边的那块空地,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也没有怨言,干活的劲头很高,每个人都想看到明星,并希望明星看到他们的作品,如果赞美几句,甚至买下他们的作品,那就更好了。

“噢,莎莉.菲尔德?那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虽然我更喜欢哈莉.贝瑞。”黑人老头海伍德将他用马蹄铁打制成的铁马放在场地的入口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哈哈大笑。

布拉多克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一个星期之后,九月十七日、星期五下午,莎莉.菲尔德一行人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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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失望和希望

“雷克斯,实话实说,布拉多克并不是一个拍片的好地方。”

虽然在布拉多克受到异乎寻常的欢迎,人们都站在大街上,向他们的车子挥手致意,而大街和能够看得到的地方都进行了打扫,但是在宝拉.瓦格纳看来,布拉多克依然不是好的选择。

不是现代化的大都市,又不是风光秀丽的田园小镇,而是大都会区的一个衰败的工业小镇,这样的小镇太多了,布拉多克很难成为第一选择。

宝拉.瓦格纳一行七人,除了莎莉.菲尔德、约瑟夫.萨金特,另外两个导演和制片人,还有两个意外人物,李维斯公司广告部的经理,以及丽芙泰勒。

他们乘坐一辆崭新的奔驰小巴,在王雷的引导下,一路参观了布拉多克的主要街区譬如布拉多克大道、兰金桥和钢谷、埃德加钢铁厂和莫农加希拉河码头、铁路大桥,以及布拉多克卡内基图书馆、一个废弃的内部空间庞大的家具卖场、还有一个闲置的大教堂。

包括宝拉.瓦格纳在内,几位导演和制片人对这些地方都很感兴趣,虽然提了不少意见,但基本上是赞不绝口。

当然,他们应该会感兴趣,在此之前,王雷已经将这些地方的资料和照片用邮件发给他们,正是看到这些资料,他们才会特地走上一趟。

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宝拉.瓦格纳认为布拉多克不是一个好片场的选择。

王雷微笑看着这位好莱坞影响很大的制片人:“噢,这听起来很糟糕,我能知道原因吗?我们可以改进的,我们有图书馆、钢铁厂和修道院……”

“是的,布拉多克很有特点,但是我们不会同时需要这些,可能这部片子需要图书馆,另外一部片子又需要钢铁厂,我们不可能仅仅为了这些,就大老远地跑过来。”宝拉.瓦格纳耸了耸肩说道,她是一个很随和中年妇女,气质优雅知性。

王雷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布拉多克可以成影像的要素还是太少了,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

说着,王雷打开一本地图册:“但这不是问题,布拉多克周边的要素更加丰富,埃德加钢铁厂对面有一座小山,再往前还有一座更大的,以及一个森林公园和高尔夫球场,匹兹堡也算是个大都会……”

“雷克斯,你知道的,那还不够,导演们寻找的是那种感觉,臻于极致的感觉……”宝拉.瓦格纳依然笑着摇了摇头。

“噢,我知道了……”王雷拍了拍脑袋。

“譬如纽约的繁华、德克萨斯小镇的牛仔风情、夏威夷的海上风光……”王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布拉多克最具特色的地方还是钢铁工厂,但是这种内容和风格的片子,还是太少了,所以布拉多克成为片场的机会并不会很多。

宝拉.瓦格纳就是这个意思,看到王雷明白了,她笑着拍了拍王雷的手臂:“小伙子,别难过,虽然不能成为大众片场,但是拍一些类型片,或者特定外景的选择,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谢谢,我没事,事实上我原本的打算也是如此,我没有指望布拉多克可以让卡梅隆、斯皮尔伯格、泽米吉斯等人纷涌而至……”王雷笑着耸了耸肩。

“我就是希望每年能有一两部影视片来这里取景,就很不错了。”

“但是今天突然来了好多大导演、大制片人,我的想法开始不可遏制地膨胀,再膨胀,然后就迷失了,哈哈!”

“噢,我可不是什么大导演。”莎莉.菲尔德笑着说道,大家都笑了起来。

“雷克斯,你也不用失望,布拉多克确实有不错的取景点,如果片子里有需要,我想我们都会选择这里。”

“谢谢。”王雷看着莎莉.菲尔德,认真地点了点头。

宝拉.瓦格纳等人并没有在布拉多克停留很长时间,事实上整个参观过程前后不到两个小时,他们甚至连午饭都没有留在镇上吃,而是在参观了埃德加钢铁厂以后,直接驱车前往布拉多克北面的大观高尔夫球场,他们在那里会与一些片商、公司高层和其他什么人见面,并且去打高尔夫球,否则也不至于专程来布拉多克观光。

王雷准备在铁道边下车,这时候,一直在车厢后座和李维斯公司的经理小声谈话的约瑟夫.萨金特突然探出身子,笑着对王雷说道:“嗨,雷克斯,有两个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一个?”

“当然是好消息。”王雷转过身,笑着看向他。

“好消息就是,我们的约定继续有效,我的下一部片子已经有计划了,会在布拉多克取景,可能下个星期就开拍。”约瑟夫.萨金特圈起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哇哦,真是一个好消息。”王雷拍了下手,高兴地说道。

他知道约瑟夫不会食言,最坏的结果也会有一部片子。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约瑟夫的新片会这么快,下个星期就开拍?真是雷厉风行。

“那么,坏消息是什么?”王雷笑了笑,他有些不妙的感觉,不会是只有几个镜头吧?或者,干脆就是一段广告,他和那个李维斯的人一直在一起嘀咕。

萨金特笑了笑:“那是一部广告片,有关你身上那条裤子的。”

“噢——”王雷几乎忍不住要发出哀叹,一部广告片,那会有什么影响?可能是十秒,或者只有五秒?

虽然很失望,但王雷还是勉强笑了笑:“那可真是糟糕,不过也是一个开始,不是吗?”

约瑟夫.萨金特和旁边的中年男子相互看了看,忍不住一起发出哈哈大笑:“是的,这只是一个开始,所以雷克斯你完全不用感到失望。”

不感到失望?那怎么可能?王雷很想拍烂自己的脑袋,他和全镇人的翘首以盼,以及热情的准备工作,结果却只换来一段五秒的广告,一个或者两个镜头?还有一个不适合作片场的评价,没有比这个结果更糟糕的了。

奔驰小巴停在铁道边的路口,王雷站起身和大家打招呼:“OK,我不会感到失望……好吧,失望确实有一点,不过我也看到了希望,希望大家下次再来,谢谢,谢谢大家。”

约瑟夫笑呵呵地看着王雷,等他来到门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将他叫住了:“雷克斯,我说的是广告片,但不是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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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再次争取

“广告片?”王雷微微一愣,身子僵在那里,一只脚甚至就悬在半空,他回头看着约瑟夫.萨金特,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约瑟夫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后得意的微笑。

“五秒的广告当然也是广告片,但我们准备拍的是一个系列,也是一个整体,时间可能是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四十五分钟,甚至一部电影的长度……”

“噢,这真是、这真是太棒了!”

王雷张了张手臂,他实在是太高兴,以至于对约瑟夫.萨金特的恶作剧毫无感觉,只有听到好消息之后的狂喜。

“太棒了!”

下车以后,王雷笑呵呵地站在那里,直到奔驰小巴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才猛地跳了起来,叫了一声。

等他落到地面,又用力挥了几下拳头,叫了几声“耶”,然后转身向镇里奔去。

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大家。

跑着跑着,王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是他体力到了极限,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要怎么跟大家说呢?约瑟夫.萨金特会在布拉多克拍一部广告片,可能是十几分钟,也可能是四十几分钟,甚至更长,但不知道有多少镜头会用到布拉多克?

“不行的,这样肯定不行。”

“该死的,又被约瑟夫那个老头给耍了。”王雷猛地拍了拍脑袋,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实跟自己原先想象的差别太大了,原来以为可以成为片场,约瑟夫会在布拉多克拍摄一部电影,结果却是片场没戏,电影变成了广告片,虽然不是五秒的广告,但是那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老奸巨猾的家伙。”

王雷骂了几句,却只能接受现实,有一部广告片,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广告片只要运作好了,曝光的几率和时间可能比电影更加可观——好吧,那只是自我安慰,但是人总要向前看,他会找到更多拍片机会的。

在街上走了没多远,王雷就遇到了熟人,那个脾气火爆的大嘴巴艾瑞克。

“雷克斯,莎莉.菲尔德什么时候来拍片?”艾瑞克刚看到王雷,就大声嚷嚷道。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你应该去问莎莉.菲尔德本人,不过她说会来的,如果片子合适的话。”

“哇哦,但愿她早点来。”艾瑞克大笑着:“她是我的梦中情人,哈哈,雷克斯,你一定要让她来拍片,下次我还给你投票。”

“我会的,我能理解,莎莉是个很好的女人。”王雷笑着说道。

告别艾瑞克,王雷一路上又遇到好几位居民,似乎大家都在街上,等着向他询问情况。王雷只能不停地告诉他们:“是的,他们会来拍片,不过得等下一部片子,不过约瑟夫.萨金特下周就会来,他会在布拉多克先拍一段广告。”

“哇,那真是太棒了,下周又能看到大导演和大明星了。”

“广告的主演会是谁,有没有大明星?”

“是丽芙.泰勒吧,可能还会有其他人。”

“哇,丽芙.泰勒,那是一个大美女。”

王雷并没有告诉大家真相,小镇的居民需要一点希望,包括议会和镇政厅的人们。当然,他也没有说谎,只是说话的方式变了一下,听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拍电影的事情暂时不能够指望,但是钢铁文化节依然要办,莎莉.菲尔德等人到此一游的好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大家的心气都高了,对于钢铁文化节的支持率也大幅度提升,他们都希望看到更多的明星。

相关工作逐次展开,举办文化节的主体换成了刚刚注册的非营利组织“复兴布拉多克基金会”,大部分工作都通过义工和志愿者进行,镇政厅提供必要的公共服务,并没有影响工作的进度。

那个该死的“毒蛇927”再次出现,依然叫嚣着要用枪射杀王雷,阿尔文和明迪已经用黑客手段查出这个人就在匹兹堡,王雷已经将情况想警察局反映,但是并没有得到积极的回应。

王雷能够感觉到,他们并不在意这件事,认为那不过是网络上无聊的发泄,不值得重视。

王雷只能让阿尔文他们盯着这个人,想办法弄到更详细的资料。

周末,王雷又跑了一趟匹兹堡,匹兹堡大学组织的导演和制片人文化论坛规模不大,但是也来了不少嘉宾,他趁机将布拉多克的宣传资料发给他们,希望可以获得他们的青睐。

另外,他再次见到了约瑟夫.萨金特,约瑟夫和他讨论广告片的拍摄,并给他引荐了李维斯公司负责品牌营销部的总监道格.斯维尼,以及李维斯的广告代理韦登迪&肯尼迪广告公司的执行创意总监苏珊.霍夫曼。

“雷克斯,我们这次要拍的是一部李维斯公司的形象宣传片,它不同于一般的广告短片,也不同于公司的纪录片,是一种纪录片形式的广告片……”约瑟夫.萨金特这一次很认真地向王雷介绍了片子的情况。

“李维斯公司有这个想法,韦登迪&肯尼迪广告公司负责策划,而我只是导演,我觉得布拉多克的钢铁文化不错,斯维尼先生和霍夫曼女士都挺感兴趣,所以我们决定这个系列片中,第一个系列就用布拉多克作为背景,展现李维斯牛仔裤的力量,可能会拍摄一个小时左右的影像素材,最终剪辑成为五分钟左右的短片。”

王雷回去后特地研究广告片和广告的区别,他希望就算是一个广告片,也可以争取更多的镜头,并且让布拉多克更突出,而不仅仅是背景。

要做到这一点很难,这是李维斯公司拍的广告片,主角只能是李维斯的牛仔裤。

“我明白,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创意,钢铁与牛仔,很棒的结合。”王雷笑着说道,这是皮特影视论坛的自助酒会,道格.斯维尼,苏珊.霍夫曼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是他们随时都会离开,不可能跟他谈具体的细节,特别是道格.斯维尼。

“包括系列电影这个想法,都非常的棒。”

“但是,说实话,为什么我的感觉还是很像广告?几个五分钟的短片串联起来,这一个显示李维斯牛仔裤的力量,那一个是时尚……很抱歉,主题太多了,力量太分散,集中做一个主题会不会更好?”

“噢,你的意思是只做钢铁这个主题?”道格.斯维尼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他的脑门很大,眼睛也很大,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王雷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觉得布拉多克是个很好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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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绝妙创意

“雷克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布拉多克拍一部片子。”约瑟夫.萨金特在旁边笑呵呵地说道。

道格.斯维尼、苏珊.霍夫曼也在笑,斯维尼道:“事实上,我们也确实这样想过,但是那需要一个很特别,特别有力量的主题,钢铁还不够。”

“布拉多克可以,请相信我,布拉多克一定可以,他与李维斯很般配。”王雷很认真地说道。

“李维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他长盛不衰;布拉多克也是,虽然他衰败了,但依然会实现复兴。”

“希望如此。”道格.斯维尼很有风度地举了举酒杯,显然这样的契合并不足以打动他,也完全不够力量。

“是的,复兴。全美国都是如此,虽然我们的新经济引领全球,但是制造业却在没落,大量的蓝领工人失业,没有上大学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

“据我所知,李维斯也是如此,你们的牛仔裤已经不在美国生产,虽然这并不影响他的品质。”

“这是趋势,我们得考虑成本与市场竞争。”斯维尼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开始向周围看去,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迹象。

“是的,但是制造业对美国人也很重要。”王雷想起了沙恩老人,还有乌杜尼斯等失业的居民。

斯维尼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高兴,王雷的话戳到了敏感的地方,美国当然也需要制造业,但是对企业来说,他们不可能放弃制造成本更低的方案,消费者也不会放弃价格更低的商品。

“雷克斯,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保守派?别告诉我你已经是共和党人了?”约瑟夫.萨金特笑着调节气氛。

王雷摇了摇头:“当然,我并不是什么保守派,也没有想到好办法缓解制造业外流的趋势,但我知道,其实美国人还是更愿意看到制造业留在国内,虽然自由派认为那是企业的自由,而新经济派会认为无关紧要,我们掌控金融,掌握新经济,就可以掌控未来。”

“真让人感到惊讶,特别是从一个华裔的口中说出来,雷克斯,你知道的,华夏正是美国制造业最大的承接者。”约瑟夫笑着说道。

王雷看了一眼斯维尼,后者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他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我们谁都改变不了这个趋势,这就是全球化,妄图阻止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我更倾向自由派的观点。”

“但是对李维斯来说,他有着特别的意义。”

“如果李维斯成为拯救美国制造业的英雄,那会怎么样?”王雷张开手臂,充满煽动力地说道。

“李维斯会死掉。”斯维尼没好气地说道:“对不起,我那边还有朋友,我要去打个招呼。”

“噢,请稍等,斯维尼先生,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或者说我并没有说清楚,我的意思并不是李维斯要将制造业迁回美国,而是说这是一个非常光辉的形象,每个美国人都会喜欢,身穿李维斯的牛仔裤,会让他们感受到美利坚的荣耀。”

“虚假的宣传?那是政客们擅长的。”苏珊.霍夫曼也忍不住在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

“不不不,并不是虚假的宣传,”王雷连忙摆手否认。

“李维斯救不了美国,但是可以拯救布拉多克,一个因为重工业和制造业没落而变得衰败的小镇,于是人们会说,李维斯是一个负责任的企业,是一个英雄,它在挽救美利坚曾经的荣光。”

道格.斯维尼已经转身迈步准备离开,听到王雷的话,抬起的脚步不由踏在原地,眼前似乎闪过一丝光亮:“拯救一个小镇,成为挽救美利坚荣光的光辉形象?”

“是的,每个美国人都会喜欢的,对不对?”王雷笑着耸了耸肩,他知道这个点子肯定能够打动李维斯,但是他们会不会按照自己的剧本来?不一定,说不定他们会另外选择更合适的对象,但是王雷却别无选择。

“你们觉得呢?”道格.斯维尼抬头看向苏珊.霍夫曼,以及约瑟夫.萨金特。

约瑟夫.萨金特看向苏珊.霍夫曼,后者似乎愣在那里,嘴巴越长越大,然后旁若无人地叫了起来:“噢,太棒了,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苏珊.霍夫曼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她连忙站直了身子,尴尬地向周围看了看:“噢,很抱歉,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们都知道的,搞广告的人都这样,一旦碰到好的创意,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幸好我还没有疯掉。”

“是的,很有趣,我很喜欢这个点子,很有想象力的点子,操作的空间也很大。”苏珊.霍夫曼是韦登迪&肯尼迪广告公司的执行创意总监,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创意,这是那种让人听到就觉得眼前一亮的点子,一个绝好的创意。

约瑟夫.萨金特笑着耸了耸肩:“创意你们定,作为一个导演,我觉得布拉多克的故事性十足,他们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镇长,正在开始一段与众不同的征程。”

王雷向约瑟夫投去感激的一瞥,这席话对布拉多克很重要,老头总算还有点人性。

李维斯需要一个光辉灿烂的形象,一般的广告并不能满足这个要求,所以才会有拍摄广告电影的想法。

他们也参与很多慈善活动,譬如参与社区共建,通过旧牛仔捐赠活动帮助衣不蔽体的人们……但是这些慈善活动并没有太大的特殊性,王雷提供了一个非常独特的创意。

“是的,我们的系列广告片可以围绕这个小镇,提取一系列的正向力量,主题可以是历史和传统,也可以是奋进和复兴,蓝领的精神、美国梦,还有工作这个主题,现实中的工作,加上现实中的人群,达成实实在在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李维斯在做的,非常棒!”苏珊.霍夫曼不愧是创意总监,她很快从王雷的点子中发散出更多想法,这个点子确实将他迷住了。

“很好。”道格.斯维尼也承认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也是计划拍摄广告电影以来,最能够让他感到满意的创意。

他只关心李维斯的光辉形象,那种代表美利坚荣光的伟大形象,那会让美国的消费者在选择商品的时候,更加倾向李维斯。

苏珊.霍夫曼的话无疑更让他感到振奋:“OK,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我想我们应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以确定它最终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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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自由着装周

道格.斯维尼并没有当场拍板,但是他的心情突然变好,苏珊.霍夫曼更是兴奋得几乎暴走,王雷的点子确实打动了他们,有很大的机会受到青睐。

王雷与苏珊.霍夫曼更是进行了一番活跃的头脑风暴,苏珊有很多想法,她的思维很活跃:“OK,雷克斯,说说你的计划吧,你想实现布拉多克的复兴?”

“文化小镇,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但是跟李维斯的关系并不大。我觉得,你做这些事情,包括布拉多克要复兴,最重要的就是工作机会,对不对?只有工作,才能够留住人口……”

“工人,这是一个伟大的词汇。”

这是李维斯公司筹拍的广告片,苏珊.霍夫曼没有决定权,但是她的看法会对李维斯公司的决策产生关键性的影响,所以王雷一直试图告诉对方布拉多克的历史底蕴,他的代表性和象征性的意义。

“布拉多克的复兴是一种追求,哪怕失去了制造业的机会,美国的蓝领依然还有希望,这是李维斯可以给我们的。”王雷笑着说道。

苏珊确实从王雷的话中找到很多共鸣点,譬如传统、复兴、制造业精神、美国梦等等。她的延伸和创作,甚至让王雷也越来越觉得,布拉多克的希望很大,它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当然,最终能不能成为李维斯的合作对象,还需要李维斯公司的高层做出决定,但是苏珊.霍夫曼决定先去布拉多克看一看,甚至住几天,寻找创作的灵感和激情。

这个周末,在匹兹堡,王雷还接受芭芭拉.伯恩斯的邀请,参加她的竞选活动,并站出来为她助选。

芭芭拉.伯恩斯这次竞选的是匹兹堡市议会第一区的议员。

匹兹堡的市议会一共有9名成员,每个成员代表一个议会选区,由选区选民直接选举产生。大概十几年前,议员的选举并不划分选区,后来才换成现在这种模式,似乎更有代表性,每个社区、每个族群都可能当选。

议会同时设预算办公室和金融法律、公共安全服务、公共工程等九个委员会,每个议员都担任一个委员会的主席。

匹兹堡实行的是市长-议会形式的政府,议会是立法机构,拥有立法、决策、预算、重要人事任命等方面的权力。

这种模式的优点在于权力制衡,而缺点也是制衡,导致效率低下,布拉多克的模式和匹兹堡类似,所以王雷才会决定另外成立一个基金会,独立运作钢铁文化节。

周日回到布拉多克,王雷惊讶地发现艾米丽等在自己家中,听到王华的话,他才知道下周的周末就是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返校节,但是返校节的系列活动从明天,也就是星期一就会逐渐展开,持续整整一周,艾米丽要成为王后,将要展开最后的冲刺。

“哇喔,返校节,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王雷这段时间很忙,压力也很大,他甚至不记得下周就是精神周,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非常兴奋。

“是的,我们都准备好了,可是你呢?雷克斯,你刚从匹兹堡回来,有没有给准备明天穿的衣服?”艾米丽望着王雷,有些不满地说道,他竟然忘了精神周,还能记得王后竞选吗?

返校节周末之前的一周就是精神周,也可以叫做自由着装周,在这个星期里,从星期一开始,大家可以按照不同的主题轮流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

按照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传统,精神周星期一的主题是“换装”,也就是男生穿女生的衣服和装扮,女生穿男生的衣服和装扮,那会是非常有趣,非常开心的一天。

然后星期二的主题是“睡衣”,星期三“迷彩”,星期四“原始人”,星期五“校服”,每天都很有意思。

“噢!”

王雷张了张手臂,他忘记了这件事,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准备:“当然,先让我看看你们的准备,艾米丽,你打算穿成什么样子?”

“这可不能告诉你,还有,你是根本没有准备吧?”艾米丽一眼看穿了王雷的伪装,她将身后的行李包扔到王雷的面前。

“这是给你准备的,总统阁下。”

“哇,谢谢你,艾米丽。”王雷连忙将行李包接了过来,打开拉链,里面是一套深蓝色的衣服,以及项链、耳环、假发等全套装束。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艾米丽,这是什么样的装束,我能不能先试试?”

“等你明天穿了就知道。”艾米丽摇了摇头,不同意王雷现在就穿,那会失去悬念,虽然她也很想看到王雷穿上那套衣服的样子。

“OK,那就明天穿。”王雷依言将东西收好,然后小心地看了艾米丽一眼,然后动作飞快地打开电脑,并连上网络。

他答应艾米丽要帮她竞选王后的,但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他并没有做什么,反倒是卢卡、科林他们做了很多事情,这让他在面对艾米丽的时候,感到十分愧疚。

“艾米丽,你看,美丽计划的效果似乎很不错,我想你一定能够当选王后的。”王雷打开艾米丽的主页,这是他提出来的主意,上面的照片很多也是他拍的,经过卢卡他们的宣传,这个个人主页的人气很不错,因为照片里的女生太漂亮了。

“谁知道,卡米拉也很受欢迎,她总是会出现在大家面前,并且大出风头。”艾米丽撅了撅娇嫩的嘴唇,卡米拉是一个身材劲爆的拉丁女孩,也是去年返校节的王后,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雷克斯,那个卡米拉太讨厌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艾米丽赢啊!”王华抱了一大桶爆米花跑进放进,大声嚷嚷道。

“卡米拉?”王雷看了艾米丽一眼。

“是的,我不想输给她。”艾米丽想成为王后,因为大家都说王雷肯定会成为国王,其实她原来对是不是能够成为王后并不感兴趣,只是想争取一下而已。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卡米拉已经当面向她发出挑战,她可以输,可以落选,但是她不能输给卡米拉。

“明白了,你当然会赢。”王雷点了点头,看来他得想点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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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竞选策略

“面对面”的功能尚且比较简单,王雷帮助艾米丽在美国在线上弄了一个个人主页,除了主页,还有一个50M的免费相册,可以上传照片。

50M的空间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最开始上传了十几张照片,然后每天上传几张不同时期,或者是新拍的照片,如今已经有五六十张照片,都是精选某一个瞬间,里面的艾米丽展现出惊人的美丽。

她的主要竞争对手卡米拉也有个人主页,同样设在美国在线,在艾米丽和王华的提醒下,王雷打开卡米拉的主页,眼前顿时一亮,喔噢,也有很多照片。

相比艾米丽,卡米拉上传的照片都很火辣、性感,比基尼的,湿身照,甚至还有跳钢管舞的镜头,这个拉丁女孩的身材非常火爆,姿态又十分撩人,王雷忍不住要热血沸腾。

不过,他很快察觉身边的冷意,连忙拉到页面下半端,忽略掉那些火辣的图片,只看底下的评论。

卡米拉的主页同样很热闹,甚至比艾米丽的主页还要热闹,因为她穿得更少。

而且她在学校更活跃,参加各种舞会、派对,是学校街舞社的头牌,着装前卫性感,举止风骚,并且常常是大家话题的焦点。

艾米丽一家都是天主教徒,作风比较保守,艾米丽在学校也很低调,除了这次竞选王后,她并不愿意成为话题人物。

按照以往的经验,卡米拉这种校园明星更容易当选王后,艾米丽这种乖宝宝则不受欢迎,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情况,但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甚至有家长认为,返校节的王后都是那种长得漂亮、性格开放,但是成绩不好的女孩。

“雷克斯,卡米拉很受欢迎,如果你没有办法,那就算了,我也不一定要当这个王后。”艾米丽看到王雷盯着电脑,皱起了眉头,不禁有些心疼,这些天他好像总是这个样子,要操心很多事情。

“那怎么行,雷克斯一定能够想到办法的。”王华挥了挥小拳头,在她的眼里,哥哥王雷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解决不了的问题。

王雷回头看了艾米丽一眼,女孩清丽的脸庞让他感到很温暖,脑海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当然,艾米丽,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艾米丽高兴地抓住王雷的手臂,连忙问道。

王雷想了一下,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明天就是精神周,只要我们全力展开宣传,王后肯定是你的,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就这样?”艾米丽感到大失所望,小嘴撅了起来。

王雷点了点头:“当然,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卡米拉是校园明星,上一次返校节的王后,这是她的优势,但也是劣势,因为她的曝光率太多了,大家都已经习惯她的搔首弄姿,噢,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是该换一个人了,不是吗?”

“是的,非常对。”王华叫道。

王雷又点了点电脑屏幕:“她拍了很多照片,恨不得不穿衣服,但是这样的图片,这样的辣女网上还少吗?不,不少了,我们的眼睛都免疫了,除非她真的什么也不穿。”

王雷想幽默一下,结果却看到艾米丽露出奇怪的表情,小脸蛋红红的,低声问道:“雷克斯,你、你真的希望那样?而且……经常看那种图片吗?”

“噢,我只是打个比方!”王雷连忙拍了拍头,有些紧张地解释了两句,但是艾米丽的怀疑并没有减少,依然一脸奇怪地望着王雷。

王雷只好又拍了拍手,岔开话题:“你们想想看,大家看惯了性感的辣妹,这时候,一个天使出现了,他们会选谁呢?”

和政治选举相比,返校节的投票并不涉及任何利益,大家完全是凭个人喜好决定选票投给谁,除了那些与候选人关系特别近的群体。

这就是艾米丽的优势,也是她唯一可以赢得选举的机会。

卡米拉很风光,这是她的优势,也恰恰是她的弱点。

王雷为艾米丽制订的策略就是突出她天使一般的清纯和美丽,走一条和卡米拉风格完全不同的路线。

艾米丽撅了撅嘴唇,她没有信心,但是她喜欢王雷制订的策略,那意味着她不用扮辣妹,不用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舞会。

当然,她也必须做点什么。

“好的,我接受你的办法,希望结果不会太坏。”艾米丽站了起来,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

“对了。”艾米丽伸手指了一下电脑:“网上有个很讨厌的家伙,几乎每天都会出现,说些粗鲁的话。”

王雷心里一突:“昵称是什么?”

“叫什么毒蛇吧,真是太讨厌了。”艾米丽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Fuck!”王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肯定是那个毒蛇927,这家伙似乎总是阴魂不散,他已经向匹兹堡的警察局反映了情况,但是他们并没有重视,那个胖乎乎的警长很直接地告诉他,这种事情在网上很常见,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跑过去将对方从电脑前揪出来,判对方有罪,那是不可能的。

王雷很想让阿尔文查出这家伙的真实身份,然后将他找出来,当面问一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因为这家伙要么在网吧,要么用拨号上网,在网上的活动也只是发发垃圾信息,想要查出他的身份并不容易。

阿尔文他们现在也很忙,“面对面”在不停壮大,他们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同时还要上学。他只能让自己不要多想,每天删掉那些讨厌的留言,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虽然那些事基本上不会真的发生。

第二天,也是星期一早上,王雷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然后背着艾米丽准备的行李包登上校车。车上,阿尔文、王扬向他招了招:“嗨,雷克斯,今天你准备穿什么?”

王雷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他们前面的位置上:“这是秘密,你们呢?”

“这也是秘密,哈哈。”王扬笑着拍了拍王雷的肩膀,也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内容。

校车陆续接上卢卡、科林、艾米丽等人,又经过其他几个小镇,用了半个小时,才到达伍德兰希尔斯高中。

“哇哦!”他们走出校车,发现前面一辆校车上下来的北布拉多克的学生已经完成了换装,身材高大的洛萨卡.波利特非常恶俗地穿了一件玛丽莲.梦露经典款的白色长裙,穿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好像超短裙一样,下面露出两条粗壮的长腿,穿着酒红色的长筒丝袜,极具视觉冲击力。

“喔喔喔——”

“洛萨卡,换装日的冠军非你莫属。”

卢卡、王雷等人顿时发出一阵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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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换装日

从换装日开始,一直到返校节,学校都会很热闹,到处都是有趣的事情。特别是换装日这一天,男生穿女装、戴假发、甚至穿高跟鞋,女生穿男装、戴帽子,看起来搞怪无比。虽然大部分学生的装扮都很平常,但也有一小部分学生装扮得比较夸张,就像洛萨卡.波利特的梦露造型,立刻成为整个校园的焦点。

王雷他们马上提着各自的包,跑到图书馆,开始换上各自的衣服——根据以往的传统,男生和女生们都有自己换装的地方,男生在图书馆,女生在舞蹈房。

昨天晚上,王雷忙着修订钢铁文化节和李维斯系列广告片的计划,没有来得及查看包里的衣服,直到这时,他才看到艾米丽给自己准备了什么。

一件白色的、袖口带褶皱的长袖衬衫,一件深蓝色的套装裙,另外还有珍珠项链、胸针、大圆耳环、黑色大手提包、垫肩、领口蝴蝶结,以及装在盒子里的,抹好发胶和造型的头盔式发型的假发。

这套装束还算正常,虽然比往年王雷自己准备的要复杂很多,但是并没有洛萨卡的造型那么夸张。

王雷连忙动作飞快地换上这些衣服和装饰,这里不是更衣室,没有镜子,不过艾米丽很细心地在包里放了一面小镜子,王雷对着镜子看了看,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是身上这套装束了。

这是英国前首相,大名鼎鼎的撒切尔夫人的经典装束。

“哇哦,撒切尔夫人,你好,欢迎来到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王扬认出王雷这身装扮,笑着叫道。

其他人也已经完成换装,王扬换了一套女护士服,科林穿的是普通的女性职业套装,阿尔文更简单,他甚至直接借了一套女生的运动服——好吧,那也是女装,也算是换装了,但是穿在阿尔文的身上,实在看不错女性的影子,连颜色都是中性的。

卢卡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布料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肌肉的轮廓,他做了一个曲臂的动作:“嗨,看看,是不是很酷,这是奥普拉的经典造型。”

王雷笑着拍了拍卢卡的大屁股:“我怎么没有看到奥普拉在脱口秀中穿成这样?”

道格拉斯穿得也很奇怪,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大孔雀,连衣裙造型的服装上挂满了纸片、塑料片、破布片……一件行为艺术的环保套装。

“哇,道格拉斯,你这件衣服是从垃圾堆里拣出来吗?”大家一边打趣,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行装,笑着走向教室。

一路上,不停有惊喜的发现,譬如迎面走过来一个“希拉里”,或者旁边走过去一个女警,相对来说,穿了男装的女生就显得很平常了,运动装、正装、燕尾服……

当然,也有例外。

“哇,好辣的小妞……”

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女生穿着男式的篮球运动服,不过短裤和背心都被剪掉了半截,下缘部分甚至建成一条条的,露出两条浑圆修长的大腿,还有性感的肚脐和腹部,布条下面甚至能够隐约看到热裤和胸罩。

确实是男装,不过也看不出男装的影子了,自由着装周的本意也是穿上大家自己设计的衣服。

“嗨,撒切尔夫人,有兴趣一起游泳吗?”那个女生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抬起手给了王雷一个飞吻。

“噢,卡米拉,我是奥普拉,有兴趣上我的节目吗?”卢卡扭了扭大屁股,大笑着说道。

卡米拉,也就是艾米丽的竞选返校节王后的最大对手,她的打扮总是这么出挑,性感火辣的身材总是能牢牢抓住大家的目光。

毫无疑问,她今天的装扮虽然并不出奇,至少没有罗萨特的梦露造型更搞怪,但是肯定会让男生的目光粘在那火辣的身体上舍不得离开。

王雷也盯着卡米拉浑圆的大腿看了两眼,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冷哼,回头看到艾米丽站在图书馆前面的走廊上,满脸的不高兴。

艾米丽今天的穿着依然很保守,一套白色的燕尾服,让她看起来更加圣洁纯净,就好像童话里的王子。

“哇,艾米丽,你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俊俏的王子。”王雷连忙笑着竖起大拇指,并从包里拿出照相机:“快,摆两个POSE,我们拍两张照片。”

卡米拉抬起下巴吹了声口哨:“喔,艾米丽,你想成为返校节王后吗?穿成这样可不行,你得让大家看到你的大腿、屁股,还有胸部,你这么吝啬,大家怎么会给你投票呢?你们说对不对?”

“当然。”

“什么都不给看,我们不会投你的票。”

“哈哈。”簇拥在卡米拉周围的“女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艾米丽恼火地瞪了他们一眼:“我不需要你们的票。”

“噢,艾米丽,你这种态度,可是会失去很多票的。”卡米拉笑着摇了摇头,她和艾米丽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平常的交集很少,这次都是返校节王后的候选人,清丽逼人的艾米丽也让她感到非常忌惮。

王雷摆了摆相机,刚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远处传来一串短促的“砰砰”声。

艾米丽、卢卡、卡米拉等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王雷以前或许也不会注意,但是最近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看到“毒蛇927”那个渣滓的恶毒留言,他立刻意识到,那似乎是枪声。

“GO!”

王雷马上冲过去拉住艾米丽的小手:“枪手,枪手来了,马上到里面去。”

“噢,镇长阁下,你是在开玩笑吗?”卡米拉等人愣了愣,惊讶地看着拉起艾米丽,转身冲向图书馆的王雷,有人甚至大声嘲讽。

就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一串短促的“砰砰”声,王雷猛地回头,大声吼道:“听到没,是枪声,枪手在杀人,想死就站在那里。”

卡米拉他们都被吓住了,他们对校园枪击并不陌生,几个月前科伦拜恩就发生过这样的惨剧,十几个学生被两个枪手射杀在学校里。

“啊——”卡米拉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发疯似冲了上去。

卢卡、科林他们也马上跟了上去。

“不会吧?说不定是别的什么声音?”还有人将信将疑,毕竟只是响了两次,因为距离和建筑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点远,而且不好辨别方向。

他的话音刚落,“砰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次连续响了好几声,也更清楚。

枪声,真的是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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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校园枪声

美国人对枪都不会陌生,王雷、卢卡、阿尔文,甚至艾米丽都玩过枪,美国步枪协会nra和其他枪支协会都会提供各种面向成人和青少年的使用枪支的培训,他们还和童子军、4-h等组织合作,组织各种射击活动。

为什么美国要控枪会那么难,甚至就在科伦拜恩校园惨案发生后,在控枪游行的对面,也会有人集会反对?因为控枪不仅仅是美国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法理上是对暴政的制衡,一种自由权利,在现实中,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文化与生活方式。

经历了最初的惊愕,很多人都反应过来,那确实是枪声,而且不是手枪,或者单发的猎枪,肯定是可以连射的自动或半自动步枪。

面对枪支,特别是大弹匣自动步枪,赤手空拳就意味着被屠杀,不会有第二种可能,超级英雄只有影视片和漫画中才会出现。

王雷拉着艾米丽冲进图书馆,卡米拉、卢卡、科林、阿尔文、道格拉斯等人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大家都很紧张,面对危险,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办。

“快,到楼上,找地方藏好,卢卡、道格拉斯,你们将桌子移过来,将门堵住,不能让枪手进来。”王雷将艾米丽推到楼梯口,让她赶紧到楼上去,同时指挥大家展开自救行动。

科伦拜恩惨案发生后,伍德兰希尔斯高中针对可能发生的校园枪击进行过特别教育和演练,这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找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而不是试图离开校园,除非距离出口很近,否则会让自己暴露在枪手的枪口下,危险更大。

“呜呜——”

校园的警报拉响了,肯定是学校也发现了枪手,但是依靠学校的保卫力量,很难阻止枪手射杀学生——就算警察来了,面对全副武装的枪手,他们也无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王雷将艾米丽推上楼梯,楼上并不一定安全,因为图书馆总共只有两层,枪手完全可能上楼,但是应该会比楼下更安全一点。

看着艾米丽和卡米拉等人奔上楼梯,王雷又转身帮助卢卡他们将桌子推向门口,只有阻止枪手进入图书馆,大家才能安全。否则,让他们闯进来,一定会大开杀戒。

“该死的——”

外面不停响起“砰砰砰”的枪声,还有学生惊恐的叫声,王雷突然一拳打在桌面上,枪手很可能就是那个“毒蛇927”,他感到非常后悔,早就应该将他揪出来的,早就应该将他揪出来,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谁知道会有多少学生、老师被枪手伤害,甚至杀死?

“将门堵好,我出去看看。”王雷将桌子扔在门口,突然回头说了一声,就从还没有关死的大门钻了出去——走廊上还有同学向这边跑过来,图书馆的门还不能够关上,但是枪声越来越近了。

“雷克斯——”王雷的举动将卢卡他们吓了一跳,学校让他们在这种时候首先保护好自己,而不是和枪手战斗,他们不提倡,甚至不允许这种做法,与手持自动步枪的枪手相比,手无寸铁的学生根本没有对抗的能力,对抗只能是找死。

王雷回头摆了摆手,大声道:“关上门,我只是看看,我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我。”

说完,王雷就冲了出去。

他并不是想逞英雄,但是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枪手肆意地枪杀自己的同学,特别是想到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警惕性再高一点,让阿尔文和明迪查出毒蛇927的真实身份,提前干掉对方,或者提醒学校做好防范。

虽然他那样做的话,也未必能够阻止事情的发生,他不可能真的干掉对方,学校也会和警察局一样,对他的警告不以为然。

但是王雷没有想那么多,他认定枪手和毒蛇927有关,认定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定,内心的悔恨让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够活着,否则他宁愿去死。

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校园并不大,主体是一座联体的建筑群,教室、图书馆、办公室都联在一起,在主建筑周围,分布着一个足球场为主的主体育场,一个棒球场,几个室外网球场,三片停车场,以及几块绿地。

学校没有高大的围墙,只有一米左右高度的铁围栏,很容易翻越进来,正常的入口则有三个,南入口、东入口、东北入口。

北面是学区办公室、西面是绿地和居民区,因为护栏并不高,枪手可以从任何地方进入校园,当然,最方便的还是三个入口,今天是换装日,几乎每个人都会带着行李包,枪手当然也可以,他们进入校园不会遇到任何麻烦,行李包里可以放上几支半自动步枪,以及很多发子弹。

听声音,枪手应该是从东北方向进入校园,然后开枪射击看到的学生,图书馆在联体建筑的东南侧,枪声距离越来越近,枪手似乎正在向这边走过来。

图书馆门外有一条水泥路,路对面是一片树林,旁边是空地和网球场,空地上停了一些小车。

王雷冲出图书馆,借着建筑物的遮挡,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两个枪手一前一后,手上拿着长枪,身上背着一个大包,慢慢地走了过来,一旦看到什么目标,马上调转枪口,胡乱地扫射几枪。

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联体建筑群有几个入口,东面的入口是主入口,但是枪手并没有马上进入大楼的迹象,他们看到人就是一梭子弹,然后看着四处奔窜,发出惊恐笑声的学生哈哈大笑。

该死的!王雷有些着急,如果两个枪手笔直走到图书馆,就会撞上他,那么他就危险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面对面干掉两个全副武装的枪手,如果他手上也有一把枪,那就好了,可惜他没有。

王雷突然想到什么,他一边注意着那两个枪手,一边打开脑海里的总统书,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兑换模拟训练光环以外的东西,经验徽章很珍贵,他不想浪费。

但是现在他没有选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枪手射杀他的同学,也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他打开总统书,用经验徽章快速兑换了几个可能有用的能力的光环,包括运动光环、敏捷光环、冷静光环、力量光环等等。

能力光环可以短时间提升宿主的能力,得到这几个光环的加成,王雷顿时感觉身体充满力量,似乎无所不能。

当然,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光环只能够让他变得更加强大,总统书中并没有超人光环,并不能将他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他还是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化解眼前的危机。

王雷突然发现两个枪手掉过头,举枪向一个从汽车后面冲出来的学生射击,那个学生应声倒在地上,似乎被击中了。

王雷脑袋里嗡地一声,眼看着自己的同学被枪手射杀,他恨不得冲出去将两个枪手撕成碎片,但是冷静光环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最正确的抉择。趁着枪手转身的空隙,他冲了出去,在即将冲进对面小树林的时候,大吼了一声:“go!”

两个枪手听到声音转过身,只看到一个人窜进了树林,他们抬起枪,扫了一串子弹过去。

王雷扑倒在地上,几颗子弹几乎擦着头皮飞了过去,将他吓出一身冷汗,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手脚并用,半匍匐着向前窜了几米,动作比平常快出很多。

两个枪手并没有在意有没有射中目标,他们依然抱着枪,发出一阵阵怪笑,大摇大摆地走向图书馆,也没有察看,或者追杀王雷的意思。

两个枪手一前一后,相隔四五米的样子,前面的枪手拿着的是xm15毒蛇自动步枪,后面的拿着的是柯尔特m4卡宾枪。

王雷见枪手没有动静,他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树木的掩护,弓着身子,绕了一个大圈,飞快地绕到两个枪手的侧后方。

“baby,都出来吧,给你们吃枪子。”

“我草伍德兰希尔斯——”

“混蛋雷克斯,快点滚出来。”两个枪手挥舞着手上的枪,疯狂地叫嚣着,大摇大摆地走向图书馆,不时胡乱扫射几枪。

王雷藏在一棵大树的后面,突然皱了皱眉头,前面那个枪手居然提到他的名字,肯定是毒蛇927,只有他才会对自己充满敌意。

该死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王雷感到无比痛苦,又十分愤怒,一种无力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有什么事情你们冲我来,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冷静光环让他没有失去理智,怒火让全身的力量都在沸腾,王雷在树木的掩护下,悄悄跟了上去。

突然,前面躲在车里的人受不了枪手越来越近的压力,突然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个枪手马上举枪扫射。

“嗨,别跑——”前面那个枪手射击的时候,脚步快了一点,后面的枪手反应稍慢,又落后了两步。

“就是现在!”

王雷用力将手上抓着的土块扔在对面的墙上,趁着枪手转头的机会,猛地扑了出去,一拳砸在枪手脸上,同时伸手抓住那把柯尔特m4卡宾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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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上架,会先更新一章,请大家多多支持,中间派万分感谢。同时,也祝大家新年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天天开心,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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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智斗枪手

尽在数个力光环的作用下,王雷的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他的速度、

敏捷、力量和动作的精准度都比平常有大幅度的提升因为每天练拳,并且经常从事体育运动,王雷的身体素质从来不差。

两个枪手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他们已经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反应也有点迟钝,王雷的右拳准确砸在那个枪手的左脸颊上,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都打得冲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

由于吃痛,握枪的手也松开了,王雷趁机抓住枪,一把拽了过来。

随后,他猛地转身扑倒在地上,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用最快的速度又冲进了小树林。

几乎是同一时间,前面那个枪手回头扫出一串子弹。

“**!”被王雷击倒的枪手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他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沫,愤怒地骂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袭击他。

随后,他从身上的包里又拽出一把tec-9微型冲锋枪,端着枪向小树林就是一阵扫射。

另一个枪手也是二十岁左右的白人,他端着手上的毒蛇xm-15自动步枪向前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扫射。

“砰砰砰”

随着密集的枪声,小树林顿时一片狼藉,噼里啪啦落下一片片树枝树叶,王雷连滚带爬躲在一堆土丘后面,幸亏他动作快,不然这会儿肯定被射成马蜂窝。

两个枪手很快射光了枪里的子弹,换上新的弹匣,又扫射了几枪他们似乎并不想在王雷的身上浪费时间,竟然又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对着图书馆开了几枪。

王雷沿着土丘,迅速向树林外面的停车场移动然后借着车辆的掩护,向外面看了一眼。

这时候,两个枪手已经来到图书馆门口,他们二话不说端着枪对着大门就是一阵猛烈的扫射,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光,又卸下弹匣,准备换新的。

这就是两午疯子。

王雷马上端起m4卡宾枪对准手持xm15的枪手快速点射了两下,他只有枪里剩下的几颗子弹,没有备用弹匣只能省着用,可惜距离有点远,他又不经常玩枪连续两枪都没有能够命中。

受惊的歹徒马上转身端着换好弹匣的枪,向这边猛烈扫射,他们终于感受到威胁,不再理会图书馆里面的学生,一边射击一边逼了过来。

王雷躲在一辆雪佛兰克鲁斯车的后面,被压制得抬不起头还好这是两个疯狂的枪手不知道战术配合,他们几乎同时打光了枪里的子弹,趁着他们换子弹的空隙,王雷又转身开了两枪,然后飞快地运动到另一辆车的后面。

“砰砰砰”

子弹乱飞,枪手在不断逼近,王雷的情势很危急,他端着枪,突然想到什么,又打开总统书,换了一枚学习光环,然后举枪做了几个瞄准的动作。

全自动步枪的弹匣一般装弹三十枚,如果一直扣着扳机,三十发子弹很快就会射出去,特别是tec-9,率先哑火,紧接着xm15也射光了子弹,王雷立刻起身,端着枪向逼到只有二三十米远的枪手身上开了两枪。

“砰砰”王雷快速扳动两下扳机,来不及查看成果,马上又缩回到汽车后面,不过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砰砰砰”

果然,这次只有一枝枪在射击,而且不再是不停的扫射,而是连续的点射,另一支枪始终没有动静。

“哈里斯,你怎么样?”“该死的,我要杀了他。”

“小心点,是不是警察?”“不,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

“是的,我掩非,你从那边绕过去。”哈里斯左臂被子弹擦伤,但是并不致命,他用包带压着伤口,端起枪,连续点射几下,另一个枪手抱着tec-9,快速从旁边绕了过去。

王雷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暗叫不好,正准备冲出去干掉那个过来的枪手,突然听到对面又传来几声枪响,两个枪手慌乱地叫了起来:“该死的,是警察。”“快到教室里面去。”“多杀两个人。”“**1”王雷顿时急了,这两个枪手似乎都不准备活了,他们看到警察来了,并没有想逃离学校,而是想多杀几个人。

这种情况最难办,他的骚扰射击可能也不会起作用了,枪手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只想杀人,他们不会再跟王雷纠缠。

“该死的警察1”如果他们没有来的话,枪手还不会这么快放掉王雷,想要进入教室:警察来了,却又不能阻止他们进入教室,反而让局面变得更糟。

绝对不能让枪手进入教室,否则,他们一定会杀死很多学生。

骚扰没有用,现在就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那就是阻止他们。

王雷深吸了一口气,枪声还在响,但是他能够感觉到,枪手在一边射击,一边快速向南侧的教学楼入口处移动一图书馆的大门关上了,他们进不去,但是教室那边并没有一个大门,可以直接走进去,然后轰开每个教室。

他向周围看了看,伸手调了调汽车的后视镜,从镜子里看到两个枪手,然后缓缓伸出枪,突然站起来,对着两个枪手,连续点射。

加成的学习能力,以及得到加成的敏捷、精准控制,让他射击的感觉越来越好。

“砰砰砰”

王雷亲眼看到一个枪手倒了下去,另一个枪手慌忙还击了两枪,王雷缩了回去,又运动到另外一辆汽车背后,然后再次探出身子,向枪手射击。

一辆警车从南边冲了过来,停在路口,车上的警察躲在车门后面,大声喊着:“前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马上放下武器。”

另外一面,早先赶过来的一个警察又远远地开了两枪,并且也大声叫着:“放下武器,马上放下武器。”

“**!”王雷气坏了,这些警察在想什么呢?他们难道就不明白,一旦让枪手进入教学楼,可能会造成的危害吗?

借着后视镜,王雷能够清楚地看到两个枪手的行动,其中一个倒在地上,另外一个拉着他,接着倒在地上的枪手端着枪,开始不停地向几个方向射击,另外那个枪手则端着枪,沿着墙根快速冲向前方。

糟糕!

王雷马上想到枪手们准备干什么,受伤的那个想要掩护另外一个冲进教室,反正他们都没有准备活下去。

趁着枪手向警察射击的时机,王雷果断地站了出来,端着枪,对着那个飞速奔跑的枪手,扣下扳机,来了一个连续的扫射,直到弹匣的子弹射光,然后看到那个枪手突然扑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也感到胸前一痛,一阵巨大的力量将他向后推了两步,然后仰面摔在地上。

呜呜呜四面八方都响起警笛声,大队的警察就要赶到了,王雷捂着胸口,忍着痛苦,挣扎着想站起来,看看枪手那边的情况。卡宾枪已经被他扔在一边,里面没有子弹了,他感觉受伤的身体也在失去力量,再没有办法阻止枪手,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两声枪响,随后警察的呼叫也突然中断,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来:“放下武器……”王雷转动了一下身子,从车身的缝隙中正好看到一个枪手趴在路面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等到大队警察赶到的时候,校园里的枪声已经停息,两个枪手都倒在地上,在受伤并失去行动能力以后,他们很疯狂地用手上的武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们先后被王雷射中腿部和要害,想要冲进教室屠杀学生的计划没有成功。

警方很快控制了场面,一堆持枪的警察冲到停车场,将王雷围了起来,在确定他没有危险,并且受伤以后,马上将他抬上救护车,进行临时的处理,并送往医院。

一起送往医院的还包括另外四名学生,以及一名老师,他们都是在枪手出现时,还没有进入建筑,被枪手射中,其中有两名学生的伤势比较中,一个是腹部中弹,还有一个胸部中弹,情况都很危险。

王雷是右胸被射穿,没有伤到腑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除了伤者,在这次前后总计不到十分钟的枪击中,还有两人被当场击杀,包括一名门卫,和一名十年级的男生,他穿的连衣裙不方便行动,结果被枪手射中七枚子弹,有一枚命中头部,当场死亡。

王雷在医院听到这些消息时,心里感到非常难过,两个活生生的生命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挽回,除非他事前就找出那个“毒蛇927”这让他感到十分痛苦和愧疚。

特别是很多人都将他当成了英雄,是他击伤了两名歹徒,不但吸引了歹徒的火力,并且阻止了他们伤害更多的人。这让他感到十分讽刺。

“雷克斯,你真厉害,是你救了我们大家。”在医院的病房里,艾米丽正在削苹果,跟王雷说话,不时抬起头,眼中都是倾慕。

王雷丝毫没有感到轻松,直到有记者赶过来,要对他进行采访。

来自匹兹堡娜报的记者提到:“雷克斯,在我们的采访过程中,有的同学反映,枪手多次提到你的名字,请问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持枪进入校园,跟你有没有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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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无耻记者

邮报记者迈克尔的脸上有些兴奋,两眼发光,他知道很多人都认为王雷是这次校园枪击中的英雄,他一个人干翻了两个枪手,简直就是好莱坞的超级英雄附体,但是他却敏锐地抓住了一条别人不曾发现的线索,如果做成独家新闻,一定会让他名声大振。

王雷抬头看了记者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枪手曾是伍德兰希尔斯高中的学生,但是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同时也提到了别人,包括校长、老师,以及几个名气比较大的学生、我的同学,我并不认为他们是冲我来的。”王雷心里很愧疚,但他更知道记者是干什么的,所以他想了一下,才小心地给出一个答案,并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许,我的名气大一点,所以才会被盯着。”

迈克尔有些尴尬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的计划,他换了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但是,你的同学说,在事情发生前,枪手就已经在网上对你发出过警告,他就是冲你来的。”

“喂,你怎么能够这么说,是雷克斯救了我们大家。”艾米丽不满地挡在迈克尔的面前,恼火地瞪着对方。

“你们记者就知道搬秀是非吗?你知不知道,如果让枪手闯进图书馆,闯进教室,他们会杀死多少人?”

迈克尔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你是艾米丽吧,我看过你的主页,有很多漂亮的照片,据说枪手也曾经在那里留言,说是要杀了你?”“是的,那就是个疯子,他们只想杀人,和雷克斯没有任何关系。”艾米丽连忙点了点头,想要证明枪手针对的是所有人,而不是雷克斯。

谁都能够听出来,这个记者就想让人们认为,枪手进入校园和王雷有关,将责任都推到王雷身上。

事实上,警察已经这么问过,但那是办案的需要,王雷和艾米丽将他们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警察也就解除子疑惑,并没有盯着不放,他们也不会随意作出结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但是这个记者明显不一样,他不需要证据。

迈克尔耸了耸肩,脸上露出让人讨厌的笑容:“或许吧,或许他知道你和雷克斯的关系,于是才找到你的主页,并且说他要杀你。”

“你、你怎么能这样潋”艾米丽急得俏脸通红:“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任何证据,你不能够乱说。

迈克尔得意地笑了笑,显然他并不会改变主意:“不,根据我采访得到的情况,很容易得到这个推断,不用我说什么,大家都会明白的。”迈克尔有理由感到高兴,没有人发现这个新闻,这是他的独家。

他甚至不愿意再等下去,飞快地收起采访用的录音笔和笔记本,笑着对艾米丽和躺在床上的王雷点了点头:“嗨,雷克斯,谢谢你接受采访,我们的大英雄。”

迈克尔在大英雄这几个音节上特意加了重音。

艾米丽突然冲过去拉住迈克尔的衣服:“求你了,求你不要那么说,枪手跟雷克斯没有关系,他救了我们,还受了伤”“对不起,我是记者,我必须得告诉大家真实的情况。”迈克尔笑着说道。

“不,那不是真的、,艾米丽苦苦哀求,她知道这种新闻出来以后,肯定会让王雷受到很多困扰,他已经因为这件事感到悔恨,甚至冒着危险和枪手搏斗。但是那真的和王雷没有关系,毒蛇叨也在她的主页、卡米拉的主页上叫嚣过,他就是个疯子,和王雷没有任何关系。

艾米丽不停说着,但是迈克尔只是不停地摇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如实报道的。”

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面带轻浮、讥讽的微笑。

“艾米丽,让他走。”王雷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冷冷看着迈克尔:“记者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枪手进入校园,和我有没有关系,警察已经做出准确的判断,那就是没有。如果你捏造新闻,刻意歪曲事实,甚至故意误导公众判断,我都会告你诽谤。”迈克尔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王雷这个高中生也这么难缠,不过想想对方还是一个小镇的镇长,全美最年轻的镇长,他就不奇怪了。

他很快又露出笑容:“当然,我知道法律。”

年轻人的想法就是太美好了,法律又怎么样,那只会让他的名头变得更响。

“你最好知道,我想报社也容不下一个恶意诽谤的记者。”王雷冷冷看了迈克尔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看他。

他知道,对某些心怀叵测的人来说,这些话并不足以让他们退却,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拿把枪,将对方杀死。

“雷克斯”艾米丽回头叫了一声,迈克尔趁机挣开衣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门口,又笑了笑:“当然,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优秀的记者。”

随后,他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校园枪击事件发生以后,各项善后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整个伍德兰希尔斯学区,学区所属的市镇、阿勒格尼郡、匹兹堡市,乃至宾夕法尼亚州,大家都在动员,都在祈祷死者能够安息,受到惊吓的学生不要留下心理阴影,学校早日恢复正常秩序。

伍德兰希尔斯高中已经宣布停课一个星期,给所有的学生放假,州、郡,乃至邻近的匹兹堡市的心理医生、社区和非营利的社工直接面对每一个学生,评估他们的精神状态,并进行引导,制订恢复方案,帮助他们走出阴影。

警察局在调查枪手的情况,以及案发前后的事情,与以往大部分校园枪击案类似,这是一起孤立的枪击事件,枪手没有其他目的,他们只想杀戮,然后自杀,他们在厌弃这个世界,而枪手本身又是这个世界的弃儿,他们选择了报复。

警察局公布的案情很简单,新闻媒体则试图挖掘案件背后潜藏的更深层次的因素,以及那些有新闻价值的事件。

除了两名枪手,王雷也成为这次事件中的明星人物,很多学生,包括最早赶过来的两名警察都提到,正是王雷击伤了两名枪手,阻止他们进入教室,避免了更大惨剧的发生。

美国人最崇拜英雄,好莱坞的超级英雄大片总是会受到追捧,于是勇敢地带领同学藏进图书馆,然后挺身而出,赤手空拳跟两个枪手周旋,最后成功阻止枪手进入教室,挽救了大多数学生的王雷,很快成为媒体口中的“超级英雄”。

这是整个枪击事件上,唯一能够给大家带来正能量的事件,媒体自然会大炒特炒。

因为校园枪击事件,在一些控枪组织的运作下,伍德兰希尔斯,乃至周边地区,包括匹兹堡市,又掀起新的一轮控枪运动,民主党趁机为明年的大选拉票。

拥枪派也毫不示弱,相比科伦拜恩校园枪击案,这次只有两个人死亡,科伦拜恩枪击案发生时,拥枪派都没有退缩,何况是现在。

他们也找到新的拥枪理由:“为什么这次枪击案造成的伤亡远远少于科伦拜恩?因为雷克斯抢到了一把枪,并击伤了两个枪手,让他们无法进入教室。如果当时更多人的身边有枪,他们就可以自卫,歹徒就无法进行一面倒的屠杀,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进入校园,枪杀手无寸铁的学生泄愤。”拥枪派甚至提出进一步放宽持枪权的限制,他们认为,由于学校禁制持枪,这才使得校园枪击案成为一面倒的屠杀,应该允许学生和老师持枪进入学校。

“在美国,强闯私宅的行为会很危险,因为主人可以对任何闯入自己家中的人开枪自卫,这有效遏制了歹徒闯入私宅的可能,学校也应该如此,只有持有枪支,才能让歹徒收敛。”由于这次枪击案的伤亡不大,以及王雷的示范效应,使得拥枪派的声势反而压过控枪派,很多市民都认识到枪手的危险,以及枪支的自卫作用,这段时间申请持枪证和购枪的人大大增加,让控枪支持者们焦头烂额。

作为控枪派的候选人,芭芭拉伯恩斯的选情甚至受到了负面影响,她特地跑到医院,在看望的同时,也希望王雷能够站出来,发表支持控枪的言论,作为正在受到大家追捧的超级英雄,以及拥枪派依仗的榜样,只要王雷支持控枪,控枪派的声势就可以重新压倒拥枪派。

听了芭芭拉伯恩斯的要求,王雷想了想,才谨慎地说道:“伯恩斯夫人,其实在你过来之前,已经有一些记者希望我能够表明拥枪,还是控枪的立场。”“我仔细想了想,特别是经历了这次枪击事件,对于枪支的持有,我有一些新的看法。”

“我认为,我们现在对枪支的管理和法律,并不能简单地划分拥枪还是控枪,我们都知道,美国人有持枪的权力,这是宪法规定的,包括伯恩斯夫人在内,都会认同这一条宪法,也不会想要废除持枪权。”“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拥枪派,都支持人民可以持有枪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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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意外合作

看到芭芭拉.伯恩斯变了脸色,王雷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知道我在看到枪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是的,我在想为什么我的手上没有枪,如果有,我真的不会那么狼狈,我会找一个更好的位置,对枪手进行狙击。”

“但是我没有,所以我只能赤手空拳,从歹徒的手中抢到一把枪,枪里面只有十几发子弹。”

“雷克斯,这么说,你真的开始支持持枪了?但是你得知道,如果我们执行更严格的持枪管理,枪手根本就不能拥有枪,更不可以持枪进入校园……”芭芭拉.伯恩连忙张开双手,有些激动地说着。

王雷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对枪支的管理很不合理,该控的没有控住,需要拥有枪,以保护安全,并且震慑罪犯的地方,又有很多限制。”王雷突然挥了挥拳头,扯动到伤口,疼得他只咧嘴。

“嘶——”

王雷重新靠着床头,忍着痛继续说道:“没有什么拥枪派、控枪派,我们不能跟着步枪协会的调子,一定要搞这种对立,那是nra的阴谋,对于枪支,我们应该支持大家的持枪权,对那些不应该持枪的危险分子,又应该严格控制。”

王雷的态度与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强调控枪的同时,又提到了合理持枪,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之后,王雷已经决定,他会申请购买一支枪,哪怕他并不能够持枪上学。

“是的,雷克斯。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我们都被nra误导了。包括很多人民,我消你能够站出来,表明你的态度,我们不能让危险分子继续持有枪。”芭芭拉.伯恩斯说道。

王雷点了点头:“我会的。”

作为民主党匹兹堡市比较活跃的政治人物,芭芭拉.伯恩斯也有自己的媒体资源,在得到王雷的首肯后,很快,匹兹堡论坛报的记者就来到病房,对王雷进行采访。

匹兹堡论坛报的记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拉丁裔男子,卡罗?埃雷拉。和王雷第一次见面□雷接触的记者比较多,但卡罗.艾雷拉是做政治新闻的,以前并没有做过王雷的新闻。

不过,卡罗对王雷也算是闻名已久,不管是之前的全美最年轻镇长。还是这一次的校园超级英雄,王雷都是大出风头,在整个匹兹堡地区,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卡罗是匹兹堡论坛报的大记者,采访的风格很随和,他并不会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受访者,很忠实地履行倾听和记录的职责,在关键的地方,又总是能够做出合适的引导。

王雷和他的交流很顺利。采访结束以后,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包括手机号码、电子邮件,以及“面对面”的账号。

看着卡罗.艾雷拉离开,王雷轻轻地吁了口气,应付记者的采访。有时候并不轻松,你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说错话,否则就会被他们抓住漏洞,将你所有的**都挖翻出来。

还好,卡罗.艾雷拉不是那种刨根问底,对挖掘个人**充满癖好的家伙,他只对采访主题感兴趣。

枪击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是第四天,这些天王雷时刻关注媒体上的新闻,特别是匹兹堡邮报,暂时还没有他的负面新闻出现,那个迈克尔退缩了?良心发现?还是邮报的编辑没有采用他的稿件?

但愿如此,他不想被人误以为枪手跟他有关,是他导致了枪击事件的发生,以及两条生命的死亡,几个人受到枪击伤害,上千人受到惊吓。

这件事确实与他没有关系,不管是谁,招惹上这样的麻烦,被人污蔑都会感到不舒服,并非是他爱惜超级英雄那个名号。

枪击案发生以后,王雷和受伤的师生被就近送到佛利斯特希尔斯小镇上的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医院,这里紧靠林肯公路,交通也比较方便,逐渐取代了布拉多克的up的地位,医疗条件也比布拉多克up更好,但是在伤口处理好以后,王雷还是要求转移到布拉多克的up,距离家里更近,也更方便。

这件事将王家明和胡淑英吓坏了,一连几天,胡淑英都守在病房里,只有要做饭的时候,才会离开要给王雷做点好吃,补充营养。

这几天,除了睡觉的时候,王雷也基本上没有清闲的时候,除了警察的询问、媒体的采访、学校和学区的慰问,还有亲戚朋友和同事的探望,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送走卡罗.艾雷拉,王雷又迎来新的访客,约瑟夫.萨金特,以及韦登迪&肯尼迪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苏珊.霍夫曼,约瑟夫罕见地没有捉弄王雷,他很认真地抓着王雷的手:“雷克斯,你让我感到骄傲。”

王雷笑着摇了摇头:“哦,约瑟夫,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你应该为美国感到骄傲。”

“不不不,美国让我感到羞耻,他甚至都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上学的时候不会遇到危险。”约瑟夫.萨金特放开王雷,又重重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两下。

“雷克斯,说实话,你让我感到很吃惊,消你早日恢复健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讨论。”苏珊.霍夫曼走上前,轻轻的抱了抱王雷。

“谢谢,我想你们至少应该感到安全,因为我们有一位可以赤手空拳,干掉两个枪手的镇长。”王雷笑着说道。

“哈哈!”苏珊和萨金特都笑了起来,苏珊点了点头说道:“k,有个好消息得告诉你,但是不是要经过医生的许可,以免你太激动了,让伤口受到不好的影响?”

王雷马上挺了挺胸膛:“放心说吧,我在面对强手的枪口时都可以心静如水,我相信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珊.霍夫曼笑了笑,她只是开玩笑而已,王雷的枪伤并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肉伤,问题不大。她笑着说道:“是这样,李维斯公司初步通过了我们提出的计划,他们认为以布拉多克为背景,拍摄一个系列电影,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具体要怎么做,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确定,我和约瑟夫这次过来,就是打算住上一阵子,找找灵感,并且确定最终计划。”

“哇,那真是个好消息。”王雷一激动,又挥起手臂,不过刚刚抬起一半,他又猛地停在那里,故作紧张地笑道:“哦,我太激动了,不能有过大的动作,否则会牵动伤口。”

“谢谢你,苏珊,还有约瑟夫,我和布拉多克的居民欢迎你们,你们一定会发现,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们会感到快乐的。”

王雷很高兴,如果没有意外,李维斯的广告电影将会最终选择布拉多克,这甚至要比拍一部电影更加有利,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电影是在哪里拍的,要想让人们知道,布拉多克必须自己进行宣传。

李维斯的广告片会进行各种宣传,如果按照王雷和苏珊讨论的方案,他们就必须提到布拉多克,提到布拉多克的历史、现状,然后才能告诉大家,李维斯正在参与这个小镇的复兴,他们必须宣传布拉多克,李维斯的宣传力度越大,布拉多克得到的好处也越多。

当然,李维斯也会得到好处,他们将竖立一个光辉的形象,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王雷又道:“噢,这个枪手来得真不是时候,害得我不能亲自接待两位,我这就打电话给布拉多克的镇长助理,你们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找她,怎么样?”

苏珊.霍夫曼摆了摆手:“雷克斯,听说你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王雷点了点头:“是的,一个空壳,暂时只有几十美金,难道李维斯打算给我们捐赠,那么我不介意给你们挡枪子。”

“哈哈,谢谢,李维斯确实有这个意思,并且,我们消和基金会合作,而不是政府。”苏珊.霍夫曼笑了笑说道。

王雷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镇里可以提供很多帮助。”

苏珊.霍夫曼摇了摇头:“或许吧,不过我们都知道,政府的决策程序比较麻烦,虽然你是镇长,但是很多事情必须经过议会吧?议会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会影响我们合作的效率。”

王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初他成立这个基金会,也是觉得议会的决策太麻烦,而且议会中也有人认为举办钢铁文化节不需要政府出面,他就计划由基金会具体操办。

没想到李维斯和苏珊.霍夫曼也想到这个问题,王雷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这对基金会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当然,如果你们坚持和基金会合作,那也可以,那么我现在就不是布拉多克镇长,而是布拉多克复兴基金会的主席。”王雷笑着说道。

“当然,消我们合作愉快。”苏珊.霍夫曼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雷:“这是我们草拟的合作框架,你可以先看看,具体的细节,等我们在布拉多克体验几天后再详细商谈。”

“k,没有问题,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王雷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快速看了起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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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东 窗事发

苏珊霍夫曼提供的是合作方案的大致纲要,革维斯会发起一个主题为“我们在行动”的活动,并拍摄一部系列广告电影。

为了推进这个活动,李维斯公司会向王雷的“布拉多克复兴基金会”捐赠一笔资金,并与基金会一起,筹划运作一些具体的行动,实现没落小镇的复兴。

计划上是这样写的,但是在实际行动中,就是李维斯公司出钱,基金会做具体的事情,进行这样一种合作方式。

苏珊霍夫曼告诉王雷,李维斯公司对王雷提出来的钢铁文化节、影视拍摄基地、新的制造业等复兴计划很感兴趣,消他可以提交更详细的计划,然后大家合作,让李维斯的主题活动与布拉多克的发展计划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王雷很关心李维斯公司捐赠的数目,苏珊霍夫曼却不肯透露,只是告诉他,这笔钱最少也有几十万,只要他的计划能够得到李维斯公司的认可。

具体数目,就看他的诊划弄得怎么样。

星期五,也就是枪击案发生、王雷住进医院的第五天,匹兹堡论坛报登出对王雷的采访,阐明他对持枪权的看法。

星期六,王雷感觉伤口恢复的不错,准备离开医院病房,回家静养。一大早,艾米丽就脸色难看地给他拿来了匹兹堡邮报,上面刊登着迈克尔的文章。

“枪案皆因超级英雄而起?枪手在案发前曾经与雷克斯发生冲突。”

就像迈克尔在病房中对艾米丽说的那样,在这篇文章中,迈克尔没有做出任何判断,类似枪手和王雷认识,枪手就是冲着王雷才会进入校园,没有王雷就不会发生枪案……这些话统统没有只有标题提到了这一点,还是个疑问句。

但是,看过这篇文章都会觉得,枪手就是冲着王雷去的没有王雷,就不会发生枪案,因为迈克尔在文章中单单列举了可能给大家造成这种印象的信息。

譬如文章中提到枪手在进入校园后,多次提到王雷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告诉大家,枪手还提到了艾米丽、卡米拉、洛萨卡、学校长等人的名字。

文章提到了枪手之前曾经在网上给雷克斯和他的好友艾米丽留言,威胁他们,却没有提到枪手还给卡米拉留言了。

总之这是一篇断章取义,而又故意误导读者的文章。

“***”

王雷一把将报纸攥成一团,扔到地上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说?”艾米丽眼中含着泪水,那个记者明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他却还是这么写王雷明明救了大家受到枪伤,现在还要受到精神上的伤害。

王雷猛地吸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不用理他,我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不管他们怎么说,大家还是会相信我的。”

王雷大声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很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他看过的政治人物传记中,被抹黑、颠倒黑白的事情很

多,天知道他会不会成为受害者。

匹兹堡娜报为什么会在今天,在论坛报那篇控枪稿件出来后,马上刊登这篇文章?他们想抹黑自己的意图非常明显,他们不会让事实那么容易搞清楚。

华夏有句成语叫作“众口锋金、积毁销骨”王雷也的经过媒体的炒作,会有很多人认为枪击案真的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生,这几乎是肯定的,肯定会有人相信那些狗娘养的媒体。

王雷刚刚想到这里,放在床头的手机“滴滴滴”响起,他顺手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雷克斯,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请问那是不是真的,枪手真的是因为你才闯进校园杀人的吗?”原来是其他媒体的记者闻着了腥味,马上盯了上来。

“抱歉,我想你找错人,枪手杀人的动机,警察们已经得出权威的结论,新闻的责任是告诉大家事实,而不是煽风点火,故意误导大众。”

“我会起诉邮报和那个狗娘养的记者,法律会判定谁是错的。”王雷对着手机,几乎是是、在吼叫,他被气坏了,这些狗娘养的记者难道就没有一丝道德信榫,哪怕一点点职业操守吗?

狠狠挂掉这个记者的电话,没过几分钟,又有电话打进来,还是记者的,或者应该叫他们狗仔,问的还是邮报文章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很兴奋,是的,媒体都喜欢挖掘丑陋的阴私,但是他们不应该分析一下事情的真相吗?

王雷气得浑身颤抖,他很想关掉手机,但是那样的话,他们又会说自己怕了,因为被揭穿了,所以害怕。

所以他不得不开着手机,然后听那些狗娘养的记者说着那些恶毒的言辞,然后他试图解释,告诉他们真相,但是没有真的听进去,他们似乎认定枪手和自己有关,能够将前几天他们一手捧起来的超级英雄重新踩到地上,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雷克斯,我来吧,我还是你的新闻发言人呢1”看到王雷脸色发白,身躯不停地颤抖,突然跌坐在床上,艾米丽连忙扑上去抓住又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嗨,你好,我是雷克斯的发言人,他的身体不舒服,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我发问。”艾米丽尽量让自己的显得很平静,虽然她心中的怒火一点也不必王雷少,但是看到王雷痛苦的样子,她很想分担一点什么,这个想法让她的头脑出奇地冷静,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不,这完全不是真的,我是雷克斯的同学,我们听到枪手叫嚷着很多人的名字,他说他要杀了我们的校长,雷克斯,卡米拉,我们学校去年的返校节王后,洛萨卡、学邢榄球队队长,去年返校节的国王,甚至包括我在内,我在竞选今年的返校节王后,可惜它被取消”

“是的,如你所见,我们在学校的知名度都很高,所以枪手才会提到我们的名字,但并不是针对任何具体的人,我们并不认识枪手,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冲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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