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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脑医龙》 第一章熊孩子 机场大厅中，方健拿着背包从卫生间走出来。 过了安检，在登机口附近已经等候了二十分钟，已经有人拿着行李在排队了。 “不要跑！” “来追我啊！” 嬉闹声在不远处响起，方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眉头略微地皱了一下。 那是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忘情地打闹着。他们旁边的座位上有着几个大人，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大声喧哗和玩闹，一边旁若无人地交谈，但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sy的**5360航班即将登机，请乘客携带登机牌，前往3号登机口登机，谢谢。” 广播中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健快步来到了队伍尾端。 在他前面的那位乘客是一个瘦高个的男子，他在排队的时候旋开了手中的保温杯，将杯子凑往嘴边。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熊孩子突然冲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大腿上。 猝不及防之下，瘦高个手腕一颤，保温杯内的水顿时洒了下去。不仅仅将他的裤腿溅湿了一大片，还洒在了那罪魁祸首的头脸上，就连方健都遭到了池鱼之灾，身上多少淋了一些。 “哎呀，哇……” 撞到他的就是那到处奔跑打闹的两个小孩子之一，此刻，他的头发脸蛋以及上衣湿漉漉的，正不知所措地茫然发怔。 “小宝！” 不远处磨磨蹭蹭准备排队的那几人中，一位还算年轻的女子尖叫了一声，以堪比闪电的速度跑了过来。 她三两步跑到小孩子的面前，不管不顾地伸手将瘦高个推开，然后抱住小男孩。那小男孩撇开了嘴巴，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一般，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方健也是后退了一步，看着有些湿痕的衣服，一脸的郁悒。正是天降横祸，无妄之灾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拿开水泼我家孩子，你还是不是人？” “？？？”瘦高个一怔，瞠目结舌，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话来。 方健也是讶然看去，见过无理取闹的人，但没见过这般恶人先告状的，明明是她不约束孩子乱跑，结果撞到了别人，导致保温杯中的水洒落下来。可是，在她口中断章取义之下，竟然变成瘦高个泼水了。 “这年轻人的心也太毒了吧！” “是啊，有话好好说，怎么能拿水泼孩子呢？” “他现在还年轻，等他有了孩子，就知道父母之心了。” “这种人，配有孩子么……” 小男孩的哭声愈发的大了起来，好像真的受到什么不得了的委屈。 瘦高个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纷纷，气得脸色通红，他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泼他的？” “呀，你还敢顶嘴？” 那一路与年轻妈妈同行的几人已经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骂了起来，真是声势浩大。其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脸的愤慨，跳着脚叫道：“报警，将这小子抓进去，看他爹妈是怎么教的！” 另一个小孩子的妈妈则是拿出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说道：“这种rén zhā，早就应该抓起来了。” 瘦高个怒不可遏，高声道：“我正在喝水，这小孩子乱跑撞到我身上，所以才泼了一身。”他指着自己的裤子，道：“你们不管好孩子，还要血口喷人，讲不讲理？” “呸，胡说八道，我明明看到你用水泼我家小宝，而且还是热水！”年轻妈妈叫道：“我家小宝那么乖，又不认识你，怎么会跑去撞你。你，今天你要给我道歉，赔偿……” “是啊，这种人，不能放过他！” 一群人指指点点，仿佛占尽了天理公道。 方健朝着四周看了眼，他相信，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人绝对不止自己一个。但是，众人的目光或是冷漠，或是淡然，有一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没有说任何话。 瘦高个气得满脸通红，但分明就是单身客，一个人面对七嘴八舌的指责，就算是满身长口也说不清啊。 方健眼角跳了跳，看着仿佛占据了道德至高点不断声讨瘦高个的那几位之时，他的心中就是有着强烈的厌恶感，这一张张因为兴奋而变得激动潮红的脸庞，是那样的面目可憎。 猛然上前一大步，方健大声道：“闭嘴。”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竟然压倒了所有的杂乱吵闹声。无论是那个瘦高个，还是熊孩子他们，都是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方健看着年轻妈妈，道：“我们刚才就在这儿好好的排队，你们不管好自己的小孩子，放任他们在公共场合乱跑，结果撞到了这位兄弟，把他保温杯里面的水撞出来。结果你们不但没道歉，反而是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 旁观的路人都是诧异了起来，就算先前不明真相指责瘦高个的那些人，也是闭上了嘴巴，用着狐疑的目光看向他们。 如果这是瘦高个的自己辩护，信的人或许并没有那么多。但是，此刻方健作为一位旁观者的身份说话，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大学生，长相并不猥琐。虽说达不到电视上小鲜肉的水准，但阳光大男孩的模样却也很容易引人好感。在这个颜值就是一切的年代，外貌分并不会吃亏。 “你，你才胡说八道。”熊孩子的母亲直跳脚，叫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伙的。见我们这儿老弱妇孺好欺负，所以才胡搅蛮缠。” “没错，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所以才会走在一起。” “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撒谎，真是没教养。” 那几人一开始还是沉默，但随后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用狂轰滥炸的方式叫嚷了起来，并且变本加厉，甚至于开始辱骂，特别是熊孩子的母亲和那位自称小宝爷爷的老头子更是激动万分。 方健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也是拽紧了，看到别人被指着鼻子辱骂，并不会有太深刻的感触。但若是被人骂的是自己，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会气得暴跳如雷。 此刻方健生出了一种想要动手的冲动，他想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全部dǎ dǎo，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第二章主持正义的美女 “吵什么，吵什么？”机场的管理人员终于过来了，道：“各位，马上就要登机了，请排好队。” 年轻妈妈抱着孩子叫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给孩子讨还公道，他们不道歉赔偿，今天就不能走！” “女士，我们已经开始登机，如果您一定要纠缠下去，并且影响到其他乘客，就只有请你们都留下来，在这里解决好问题再走。” “喂，你是怎么处理问题的？是他泼了我的孩子，你应该将他抓起来啊！” 方健突然大笑了一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众人都是安静了下来，那瘦高个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和懵懂。 “我本来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不辨是非，胡搅蛮缠的人。但现在么，我终于明白……”他顿了顿，以更大的声音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一群畜生。” 周围瞬间安静了那么一会儿，但随即许多人都发出了会心一笑。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不曾见过事情真相，但是在看到熊孩子一家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就下意识的有些不喜欢了。 “你，你说什么？大家看看，这小子人模人样，却满口喷粪，应该抓起来好好管教。” 一位中年人终于看不下去了，道：“你说他骂人，但你们刚才说的话难道好听了？” “是啊，你们先骂人的啊。人家不过是还口而已。” 机场地勤人员焦头烂额，怒道：“喂，你们到底登机不登机，再不登机，我就要通知机场警察了。” 年轻妈妈不依不饶地道：“我们当然要登机，但这种没素质的人，不应该和我们一起。” “没素质么？呵呵，真是有趣。”人群中，一道优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众人转头看去，一位穿着俏丽大方的美丽女子走了上来，她胸前挂着一个相机，笑吟吟地道：“这位大妈，刚才的事情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哦。” 大妈？ 众人都是一怔，随后忍不住为之莞尔。 其实，这位孩子妈妈的年纪并不大，估计最多也就是三十左右。两位女子的年龄相距，绝不可能超过十岁。但是，如果与这位俏丽女子相比，她们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有着天壤之别。 年轻妈妈的脸色立即变得极其难看了：“你看见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翁佳怡。”她挥了挥胸前的相机，继续道：“刚才我在调试照相机，无意中拍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 “一个没人管教的小孩子在机场乱跑，撞到了一个正准备喝水的年轻人身上，然后，他妈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骂人。嘿嘿，这可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将它放到网上以及截图刊登在报刊上，给大家评判一下。”她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大妈，您要不要我发布？想不想出名一把？” 年轻妈妈顿时瞠目结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那位老头子见势不妙，口中道：“胡说八道，什么破录像，给我看看！”他伸出了，就要抢夺翁佳怡手中的相机。 然而，翁佳怡早有防备，相机一直放在胸前。此刻，她立即后退一步，捂着胸口大叫道：“你想干什么？那么大年纪，还要耍流氓么？” 众人愣了一下，都是哄然大笑，就连那两位赶过来维持秩序的管理人员，也是绷不住脸色，笑了起来。 “喂，老爷子，上啊，我可是准备好拍照了。” “流氓罪怎么判，老不修是不是要从严从重啊。” “什么老不修，是老流氓。” “这一家人，哦，两个熊孩子，两家人都是流氓家族啊。” 局面一下子扭转过来，众人的态度就如同风吹墙头草般，指责的对象瞬间变人了。 老头子脸色发红，辩解道：“我只是想要看看，没别的意思。” 翁佳怡伸出纤纤玉指，撩过额头发际：“老大爷，我们现在那么多人等着登机起飞，就是因为你们一家人无理取闹耽搁了我们的行程。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要我把真相发到网上和刊登在报刊之上？” 老头子和年轻妈妈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一句硬气话了。 “哦，原来真是倒打一耙啊！” “嘿嘿，刚才看这女的冲过来气势汹汹，还真以为这小伙子主动泼人家孩子呢，原来是小孩子撞人。” “是啊，太无耻了！” 年轻妈妈满脸通红，喃喃地道：“我，我没看仔细，还以为他泼了我的孩子……” 两位管理人员摇了摇头，挥手道：“各位，已经可以登机了，请排队登机吧。” 这里是机场，维持稳定是头等重要的事情。虽然他们对这一家人也是鄙夷，可天大地大，总不能影响到机场的运转啊。 方健松了一口气，向翁佳怡点头道：“翁女士，谢谢你。” 瘦高个也是连连点头，道谢不已。 如果今天没有翁佳怡出面作证，他们可真是泥巴掉裤裆，不是耙耙也是耙耙了。 翁佳怡轻笑一声，道：“这种事情，只要是稍有一点正义感的人，都会出面的。”她瞥了眼那几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方健，道：“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如果再有人找你麻烦，你可以联系我，我会把影像公布出去。” 这句话一说，那愤愤不平的老头子顿时彻底地偃旗息鼓了，只是看着翁佳怡的眼神充满了恨意，仿佛要chi rén一般。 “登机，登机了。” 在管理人员的催促下，众人没热闹可看，开始排队登机了。 “哎，现在的法律太不健全了，这种人活着，只会败坏道德，还不如早点死了呢。” “看他们一家子的态度，就知道以后会教育出怎么样的孩子。这小孩子投胎到他们家，真是上辈子造孽啊。” “行了行了，人家老弱妇孺的，少说两句吧。” “老弱又怎么样，你弱你有理啊？我看啊，不是老人变化，而是坏人变老了。” 人们虽然在排队，但对这一家人的奚落却并未停止。有几个年轻人似乎是结伴同行的，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声评价。 这一家人知道犯了众怒，不敢还嘴，只好讪讪地跟在了最后。 “兄弟，我叫刘义华，谢谢你今天仗义执言。”瘦高个感激地道。 “我叫方健，登机了，以后有缘再见。”方健挥了挥手，带着背包率先通过了闸道。 随着rén liu进入飞机，在经过头等舱之时，果然见到了翁佳怡。只是，此刻这位měi nu记者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并没有给他任何笑脸。 方健颇为遗憾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是他手机选座挑出来的一个靠窗座位。 刚刚坐下不久，就听到一人道：“是你？” 讶然转头，这才发现竟然是冤家路窄，他旁边的两个座位，竟然还是那一家人。方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老头子气呼呼地坐在了中间，用着凶狠的眼神盯着方健。 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懒得与他计较，翻开了随身的书籍，仔细的阅读起来。 第三章海市蜃楼 “嗡嗡……” 发动机刺耳的轰鸣声在机舱内回荡着，飞机上的乘客们或是看书，或是看电影，或是闭目养神睡大觉。 方健在座位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合上了手中厚厚的书籍，准备眯起眼睛打个盹。然而，就当他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下，一股剧烈的震荡感将他惊醒。 茫然望着四周，机舱中突然变得喧哗热闹了起来。 从小窗户向外望去，所有人都是惊骇莫名地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晴朗的高空已经变得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飞快地打在窗户上，汇流成河般的蜿蜒而下。 “轰……” 巨大的轰鸣声甚至于压倒了发动机和空调的声音，震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各位旅客，飞机受到气流的影响，将会有一段时间的颠簸，洗手间暂时关闭。请您坐在座椅上，扣好安全带，不要走动，谢谢。” 国语和英语的提醒相继响起，但那看似平静的声音却依旧无法掩盖众人心中的惊惶。 “风雨那么大，飞机怎么会直接飞进去，飞行员是瞎子么？” 飞机驾驶员一般都能从飞机上的气象雷达提前发现气流带，而且普通的气流并不会对乘客造成什么危险，所以稍有点经验的人在坐飞机时并不会将遭遇到的气流放在心上。 但是，看着此刻窗外那可怖的雷雨交加，却没有人能够保持平静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飞机上的两位正副驾驶员也是一脸的懵逼和紧张，仿佛见了鬼般的不知所措。 五分钟前，无论是目光所及，还是仪器显示，都表明这片空域没有任何风雨雷电的迹象，这样的气候，完全是展翅高飞的好时机。 可是，就在五分钟之后，这片空域却是完全变了颜色。 那狂暴得犹如水桶粗细的雷电，以及完全将视线遮掩的狂风暴雨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 仿佛上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的万里晴空，可一转眼就变成了世界末日。 他们两位驾驶员从来就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就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自然界的天气虽然是变化无常的，但突然间反差如此之大，却依旧是前所未有。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慌失措的是，飞机与地面指挥塔失联了。 “稳住，稳住，不要急，尽量联系指挥台，我们一定能够……” “咦，这，这是什么？”正驾驶员冯烈军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副驾驶葛大红也是瞪圆了双眼，眼神茫然而说不出一个字来。 几乎与此同时，机舱内的一位乘客突然大声叫道：“看，海市蜃楼！” 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地转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小窗户看去。 他们骇然发现，刚刚还是雷电交加，狂暴的气流让机身不断颠簸的噩梦般的天气突兀地消失了。 此时，他们乘坐在飞机上再也感受不到半点儿的摇摆，从那剧烈的晃动毫无征兆地过渡到了平稳的飞行。 不过，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撼和不可思议的，则是他们此刻所看到的一切。 那窗外，已经没有了雷雨，一眼望去万里无云。而就在这肉眼可见的世界中，却呈现出了一个迥然不同的科幻世界。 在飞机的下方，有着高入云霄的巨楼，那楼层之高、之大、之宏伟，已经无法用现代语言来形容了。 方健的眼眸中流露着无法形容的震惊，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 估计任何正常人突然间看到，在大约一千个鸟巢加水立方的占地面积上，一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之时，都会变得不再正常了吧。 此时，方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巨大的到了不正常的建筑物，绝对不是出于任何人类之手。 窗外令人震撼至失神的，并不仅仅是那座巨楼，而且还有着许多各式各样的飞行器。 没错，在窗外的天空中，正在飞行的并不仅仅是他们所在的这架飞机，还有着起码上百架古怪飞行器漂游在空中。 这些飞行器并不大，远比飞机要小得多。但是，它们在空中飞行之时，却显得灵活无比。如果不是那炫目的金属色，只怕会被人误以为这些正在飞行的并不是什么飞行器，而是某些庞大的生物。 窗外所展现的，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所拥有的一切，远远的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不过，那些飞行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飞机，而是在天空中有序地飞行着。 似乎他们这一刻所看到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场景。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突然，他身边的乘客厉声叫道：“不好，要撞机了！” 方健心中一凛，低头看去，只见一艘模样古怪的飞行器笔直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那飞行器所冲击的地方其实是飞机，但无巧不巧的是，这个撞击点正是他所坐的位置。 “闪！闪开！快点闪开啊！”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乘客都是失声大叫，虽然他们知道眼前所看到的是海市蜃楼，但本能的反应之下，他们还是希望驾驶员能够操控飞机避免这个同归于尽的可能。 但可惜的是，庞大飞机根本就做不出有效的规避动作，在那窗户附近的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飞行器撞上了飞机。 “呼……” 飞行器和飞机来了一个无可避免的亲密接触。 在一片令人绝望的尖叫声中，飞机再度开始颠簸了起来。 然而，就在飞行器和飞机即将相撞的那一瞬间，虚空中却是突兀的激荡了起来，似乎眼前的景色发生了扭曲变化。 “轰隆隆……” 豁然，一抹人类眼睛无法捕捉到的光芒穿透了这片诡异的空间，将两个风格迥然不同的飞行器上的两个不同生命的精神意念联系在了一起。 随后，所有的一切尽数淡去，天空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那式样古怪的飞行器孤零零的悬浮在半空中，驾驶舱内一位面目冷峻的男子环视四周，喃喃地道：“多重高维空间的突然交融么？呵呵，我的运气真不错啊，这种万年难得一遇的场面竟然被我碰到了。嗯，这些记忆是什么呢……” 第四章求医 身体一颤，方健睁开了眼睛。 他突然发现，自己等人并没有化作天空中的一团大火球，而是依旧在机舱之内。 抬头，通过飞机的小窗户，他立即看到了外面的场景。 机舱外，不再是海市蜃楼，而是遍布着雷雨的糟糕天气。但无论这里的环境如何恶劣，他心中都充满了欣喜。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中却传来了一道凄厉的哀嚎声。 “啊，啊，啊……” 洪亮的男高音撕裂了空间，带着压倒了一切的气势瞬间传遍了机舱，并且引发了无数同样高亢的声音。 方健骇然转头，他看到身旁坐着的那位年纪不小但却是蛮不讲理的老头子张大了嘴巴，并且以堪比帕瓦罗蒂般的洪亮歌喉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方健所有的欢喜情绪都被这声音硬生生地吓飞了，而且一口气噎在喉咙口，差一点就喘不过来了。 不过，就在下一瞬间，他的眼神立即变得混乱起来，而且身体也是身不由己地剧烈痉挛着。 如果在飞机刚刚起飞之时，他这样的表现肯定会被所有人关注，甚至于会停飞将他送入医院。可是，如今飞机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人都以为飞机即将坠落，所有人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注意到他的异常。 方健龇牙咧嘴，只觉得脑袋中一片混乱，仿佛突然间多出了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对他而言，却仿佛已然经历了上百年，甚至于是更长的时间，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医生，医生，飞机上有医生么？” 突然间，焦虑的声音传入了耳中，方健摇了摇脑袋，意识从那混杂的记忆中清醒过来。 他坐直了身体，虽然因为有着安全带的束缚，所以无法起身，但却已经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身旁的老爷子依旧是面色惨白，浑身战栗，但隔壁座位上的那年轻妈妈和熊孩子却已经双眼翻白，直接晕在了座椅上。 这两个家伙也太胆小了吧？ 机舱中，空姐的询问声不断地回荡着，并且有着越来越急迫的趋势。 方健收敛心神，正要开口，但动作却是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像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出头，否则会引起很dà má烦。 但方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大声道：“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黑夜里的一丝曙光般，立即引起了空姐和所有人的注意。 空姐立即快步跑了过来，惊喜交加地问道：“您是医生？”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对空姐这个行业了解得不多。但是，此刻他却从这位空姐的语气动作中，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惊恐慌乱的迹象。 不是说挑选空姐的时候，要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么？可是，这位空姐表现得如此紧张，岂不是会给旅客带来焦虑和不安全感啊。这个háng kong公司什么样的人都招，就不怕坏了牌子么。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却是突然怔住了。 他莫名其妙地想着，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呢？自己的观察力何时变得如此敏锐了？ “先生，先生……” 方健收敛心神，道：“我叫方健，是一个实习医生。” “啊，是医生就好，先生请随我来！”空姐挤出了一个笑容，急切地道。 实习医生也是医生啊，总比外行人要好吧。 方健隐隐地感觉到，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但他并没有详细询问，而是走了出去。这一次那老头子惊魂未定，倒是没有难为他。 随着空姐朝头等舱走去，没走几步，方健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在座位上昏迷过去的旅客竟然不是一位两位。 走到头等舱和经济舱交界口时，方健迅速地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情况竟然也是如此，所有昏迷的旅客应该超过了四分之一。 就在方健和空姐进入头等舱的时候，又是一道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我叫翁佳怡，也是学医的，发生什么事，我也去帮一下忙吧……” 一位明眸皓齿的美丽女孩子站了起来，哪怕是再苛刻的人，也会给她的颜值打出一个九十以上的高分。虽然此时她的脸色也是微微发白，但却并没有破坏她的整体形象，反而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方健讶然地看着她，原来她也是一位医生啊。 “好，医生越多越好。”空姐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两位，请随我来。” 方健和翁佳怡离开了座位，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与这位美丽女子坐在一起的中年大叔却是一脸的懵懂。他心中盘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翁佳怡什么时候变成学医的了？ 空姐继续向前走着，在穿过了头等舱室也不曾停下。 方健的脸色微变，看着飞机前方紧闭的驾驶舱门，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摇了摇头，方健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古怪的想法。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架飞机怕是要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了吧。 他转头看了眼继续前行的空姐，突然开口低声问道：“xiao jie，请问你究竟要我们去治疗谁？” 空姐停下脚步，放下了布帘，将他们的视线与头等舱隔离，低声道：“两位医生，我们飞机上出了点小问题。请你们保持安静，无论听到任何消息，也不要大声喧哗。” “什么问题？”翁佳怡的双眼炯炯有神，手掌紧紧地扣在相机之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方健眉头略皱，普通人听到飞机出了问题，怕是会吓得魂不附体吧。但这位翁女士却表现的兴致勃勃，简直就是一个biàn tài，这样的人当医生，真是患者的福音么？ 空姐深吸了一口气，以低的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悄悄地说道：“我们的机长，副驾驶员，还有记录员，都昏过去了……” “啪……” 狂风暴雨之中，一道巨大的闪电突然间在飞机旁炸开，机身剧烈地颠簸着，机舱内更是再度响起了人们的惊呼声。 空姐的脸庞在那闪烁的灯光中变得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第五章昏迷不醒 “啥？机长、副驾驶员和记录员都晕了？”翁佳怡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地道：“那你们还剩多少人？” “还有一位空少和两位空姐。” 方健嘴角微微一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直接告诉我，现在是谁驾驶飞机？” “是自动操控系统。” 翁佳怡张大了漂亮的小嘴巴，道：“你是说，在这种天气下，飞机驾驶座上没人，而且还是自动驾驶？”她虽然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却依旧有着越来越高的趋势。 “轻点，轻点。”空姐脸上的表情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不能引起恐慌，否则一切都要乱了。” 方健苦笑着道：“已经乱了。” 机舱内不断地响起了求救和询问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多昏迷的人被同伴发现，自然引起了他们的大呼小叫。 “怎，怎么办？” 美丽女子喃喃地说着，而此刻，那位勉强保持镇定的空姐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方健也是头痛欲裂，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四学生而已，突然遇到这种事故，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之时，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别管乘客了，先救驾驶员。” 翁佳怡一怔，道：“如果，如果救不了呢？” “如果救不了，那就祈祷现在依旧清醒的旅客之中，有人会开飞机吧。” “这怎么可能？” “如果没有，那我们就……自求多福吧。” 翁佳怡和空姐的两张俏脸顿时变得再无一丝血色，机毁人亡四个大字几乎在瞬间涌上了她们的心头。想想可能再过一小段时间，自己就要陪着这架飞机炸成碎片，她们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驾驶舱中有两个座位，一个上面半躺着一位昏迷男子，而另一位男子却是躺在了舱门口。 “方医生，那海市蜃楼消失之后，我们请示机长，但联系不到。于是过来查看，发现机长昏迷，驾驶舱应该是被副驾驶员在昏迷前打开的。” 方健将机长从座位上抱起，和副驾驶员一样平放在地面上。 初略的检查了一遍，方健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 这两人确确实实是昏迷了过去，在检测设备极为简陋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那么多人同时昏迷。 但是，方健在见到他们，并且进行了检查之后，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是自然而然地得出了一个答案。可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这个答案究竟是从何而来。 似乎这个答案早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此刻遇上了，于是就跳了出来。 “方医生，他们怎么样了，能醒过来么？”翁佳怡急切地问道。 方健沉吟着，在他的眼底深处，突兀的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红线，他突然问道：“翁女士，先谢谢你在地面上对我的帮助。” 翁佳怡心中暗自着恼，你不救人，和我搭讪干啥啊。就连那空姐也是略有不满，这位女孩子确实很漂亮，但你也不看看这都啥时候了，不顾一切泡妞到这份儿，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我说过的，没关系。”翁佳怡强笑道。 “嗯，翁女士你也是医生，你的意见呢？” 翁佳怡一怔，迟疑地道：“他们，不会是食物中毒而昏迷吧。”说着，她眼眸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道：“空姐，他们中午吃的餐食，和你们不是同一品种吧？外面那些旅客有的昏迷，有的没事，是不是也是吃了不同餐食的缘故？” 飞机上提供中餐，一般都会有两种选择，饭或面让旅客自选。 空姐面露犹豫之色，但却不记得中午分配餐食时，两位驾驶员吃得是什么了。 方健轻叹一声，道：“翁女士，您的脑洞真大啊。” “啊，什么？” “你也是医生，那么应该知道食物中毒的具体症状吧。他们连最起码的呕吐拉肚子都没有，就是安静地睡觉，怎么可能与食物中毒联系在一起呢？” 翁佳怡张口结舌，满脸通红，道：“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不太懂这些。” “哎，翁女士，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huá guo传媒大学。” “呦，哪一系，或许我们是同学呢。” “是么，我是播音系……” 翁佳怡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布满了尴尬之色。 机舱内除了发动机的轰鸣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传媒大学播音系毕业的实习医生？翁女士，您究竟是医生呢，还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啊？” 这一刻，方健的心情非常不好。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先前挺身而出的份上，他连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有了。 空姐愤怒地看着翁佳怡，心情之恶劣，一点儿也不比方健逊色。 翁佳怡一咬牙，道：“对不起，我知道骗了你们很不好意思，但我只是感觉有大新闻要发生，怕你们不肯说，所以才冒充医生的。” “哼，现在确实有大新闻了，如果运气足够好，我们还会上新闻头条呢。” 翁佳怡和空姐的身子一颤，虽然不至于吓得花容失色，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健摇着头，道：“我刚检查过了，他们两位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磁场电波的侵袭，所以昏迷了过去。休息一段时间，应该能够醒过来吧。” “那要多久时间？” “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几天。”方健停顿一下，补充道：“也可能是永远。” “可是飞机，飞机怎么办啊！”空姐哭丧着脸道。 “飞机是你们háng kong公司安排的，你们没有应急办法么？你们这群空姐空少没有一个会开飞机？”翁佳怡不满地道。 空姐一脸的无奈，这种事情她又有什么办法。 方健摆了摆手，两位女人立即乖乖闭上了嘴巴，此刻在她们的眼中，方健已经是唯一的指望了。 伸手，轻轻地放到了驾驶员的脖颈后面，方健似乎在给他做按摩，但事实上，这一刻他脑海中的思维波却是剧烈地荡漾起来。 第六章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这是方健从海市蜃楼世界出来后获得的一种特殊能力。 飞机上他感到恍惚的时候，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些诡异的，来自于海市蜃楼世界的某位大能者的部分记忆。 在那个世界中，他似乎是一位精神力大师，所拥有的精神力强大无比，甚至达到了可以移山倒海的地步。但是，在此刻他这具身体中，精神力量只能够以匮乏和可怜这几个字来形容。 不过，拥有精神力量，哪怕仅有微弱级别的力量，在某些时候也能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双目微微地眯着，手中慢慢挪动，这一切都只是伪装，而方健的精神力量已然进入了机长的意识海内。他想要尝试一下，能否将机长救醒。 然而，就在这一刻，让他感到大惑不解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无数奇异而崭新的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中。在这些记忆中，方健仿佛化身为一个陌生人。他出身于一个条件优越的中产家庭，从小学习成绩拔尖，并且对háng kong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喜爱。 终于有一天，他考上了航校，经过多年的学习成为了一名飞机驾驶员。 他有着一个和睦的家庭和一个可爱的女儿，这一辈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却也是一名让大多数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这是…… 方健的眼眸一亮，他死死地盯着机长的面容。 没错，这一刻他所得到的记忆，并不属于海市蜃楼中的那位精神力大师，而是来自于这位昏迷不醒的机长。 刹那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了，并且不可遏制的蔓延着。 “方医生，机长怎么样了？”空姐忍不住催促道。 方健缓缓抬头，他的那双眼眸深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红色愈发的浓郁了些。 空姐和翁佳怡都是楞了一下，她们下意识地别过了头，但又忍不住偷偷转头窥探着他。不知为何，她们都觉得，这一刻的方健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无法抵御的特殊魅力，让她们在不敢直视的同时，又不想远离。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让人印象深刻。 “空姐，请你向清醒的乘客询问一下，有没有人会驾驶飞机。”方健沉稳地吩咐着。 这一刻，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毛孩，反倒像是一个位高权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大人物。 空姐迷糊地应了一声，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方健低下了头，继续慢慢地按摩着。 但是，旁边的翁佳怡并不知道，这一刻方健并不是在按摩，而是通过精神力量的链接，共享着机长脑海中的记忆。当然，他在阅读记忆之时也是有选择的，机长的**和个人生活，他一概不看，只是对机长操控飞机的知识和经验特别关注而已。 慢慢的，他的意识与机长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达成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共鸣状态。 他并不是机长，但是机长操控飞机那么多年的经验却在此时被他给共享了。 没错，这算不上学习，因为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开飞机，并且有着应付各种变故的经验。 但是，有着方健意识的主导，昏迷机长的记忆就仿佛变成了资料库，让方健变相的拥有了类似的能力。 “方医生，我回来了。”空姐急匆匆地跑回来，苦笑着道：“没有，乘客中没有会开飞机的。而且，这一问，飞机上……更乱了。” 虽然翁佳怡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因为没有是正常的，有才是属于极小概率的玄幻事件。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脸色却显得愈发的绝望。 方健缓缓地放下了手，道：“你们找个东西，将他们的身体固定住，不要让他们受伤了。”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正驾驶位，扫了一眼之后坐了下来。 空姐和翁佳怡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两位女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方健正要抬手，心中微动，转身故意问道：“空姐，与地面指挥塔的对讲机是哪一个？” “啊，这，这个……”空姐一脸茫然地道：“方医生，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开飞机了！” 听到方健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空姐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也晕了过去。 “你不要开玩笑，你会开飞机么？”翁佳怡低声叫道，她虽然心中慌乱，但好歹压住了声音。 方健瞅了她一眼，道：“我不行，你来呀！” 翁佳怡身不由己地退后了一步，拼命地摇着手：“不，我不行。” 开玩笑，让自己开飞机？ 如果飞机上没有人，如果这只是一个游戏，她并不介意玩一玩。但一想到自己就在这架飞机上，她顿时连当场死了的心都有了。 方健转头向空姐看去，那美丽的空姐如同受惊了的兔子般，立即向后跳去。 微微摇头，不再理会身后两人，方健自然地扣上了安全带，拿起对讲机。然而，当他将对讲机放到嘴边的那一刻，所有的动作却是僵滞了一下。 天呀，我究竟在干什么啊？我身上发生什么变异了？ 可就在下一瞬间，他的这个念头就立即泯灭消失了。 “指挥塔，呼叫指挥塔！” 沙沙的无线电波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终于传来了让人无比期待地声音。 “指挥塔收到，呼叫**5360。” **5360就是他们这一次的航班号，方健虽然从机长的记忆中知道应该如何与指挥塔对话，但现在的他却更加明白，他不能按部就班的去做。 “指挥塔，你听好了，我不是这架飞机的机长，也不是副驾驶员，那两个倒霉的家伙现在躺在我的后面人事不省中。” 对讲机中的声音立即变成了静默。很显然，那位可怜的调度员被这个突如其来，完全不按剧本出现的消息给吓住了。 方健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他不耐烦地道：“喂，你们听到了么？” 片刻之后，对讲机中再度响起了一道雄厚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请不要冲动……” 冲动你个大头鬼！ 方健立即明白，对方是把他当做劫机的了。 不过，以现代机场的安检标准，想要将武器带上飞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对方仅凭一句话就能够想到劫机，这脑洞和身后的翁女士有的一比。 “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劫匪，我只是机上的一名乘客。在机长和副机长意外昏迷之时，暂时接手飞机操作。现在飞机是自动驾驶，我要知道应该怎么做，按哪些按钮才能让这个该死的大家伙平安落地。” 第七章我不是劫匪 h省，高塔指挥台。 “主任，**5360号航班接到一个异常信息，机长和副驾驶员昏迷不醒，现在飞机落入不知名组织的控制之下。” “什么？劫机……你确定？”曹力德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脊椎骨都有些发麻了。 huá guo的安检在全世界都是排得上号，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在这个国家劫机的难度之大，用世界第一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曹力德在担任信息中心主任之前，虽然也接受过类似的训练，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而且，这可不是演习啊，若是处理不好……这个后果绝对是不堪想象的。 迈开了大步，朝着指挥塔走去。 “已经确定了么？” “劫匪亲口说的，两位驾驶员已经昏迷，他接手了飞机控制。” 指挥塔的高层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来到了现场，一位中年男子低声道：“会不会，是开玩笑啊……” 虽然众人都知道，这是绝无可能的，但他们的内心中却还都有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 曹力德摇着头，道：“所有驾驶员都应该很清楚，开这个玩笑的后果是什么。” “喂，你们听到了么？”对讲机中传来了不耐烦的呼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曹力德的身上，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众目睽睽之下，一旦处理不好，对他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了。 只是，现场除了他之外，也别再指望其他人能够担负这个责任了。 深吸一口气，曹力德沉声道：“马上报案，并且将乘客表打出来，快。” “是。” 看到下面人一路小跑而去，曹力德定了定神，上前，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请不要冲动……” 指挥中心在这一刻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劫匪，我只是机上的一名乘客。在机长和副机长意外昏迷之时，暂时接手飞机操作。现在飞机是自动驾驶，我要知道应该怎么做，按哪些按钮才能让这个该死的大家伙平安落地。” 什么？ 指挥中心下一刻像是掀开了满锅沸水的盖子般，变得喧哗起来。 曹力德也是一怔，欣喜若狂地道：“你，不是劫匪？” “我当然不是劫匪，而且我觉得，现在有讨论这个问题的必要么？”对讲机中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客气，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仿若仙乐般的动听。 “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曹力德如释重负地道：“现在，汇报你们的情况。” “我不是你的下属，请避免用汇报之类的词语来侮辱我。” 曹力德等人瞠目结舌，都觉得脑门隐隐作痛。 坐在对讲机另一头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汇报这两个字怎么与侮辱牵扯到一起了，这个脑回路也太古怪了吧。 飞机驾驶舱内，刚刚把两位昏迷人士固定的翁佳怡和空姐也是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让你汇报就汇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干什么？你不要命，我们还想活着呢！ 她们两人对望一眼，看到对方面若死灰般的脸色，都觉得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指望她们两个从方健的手中抢夺指挥权，那就更不实际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承担重责的。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此刻方健脸上那诡异的表情比她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他的脑海中，有着两种不同的思维正在交融，从而对他的性格和处理事情的方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让他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好的，是我不对，您能告诉我飞机上的具体情况么？”曹力德立即是从善如流地改变了态度。 这时候，别说是让他改变语气，哪怕让他叫对方爷爷，他也是心甘情愿啊。 “我们的飞机现在处于雷雨区域，驾驶员昏迷，飞机受到气流的影响，颠簸得很厉害，有着失控的危险。” 指挥塔中刚刚放松的气氛顿时再度绷紧了，这个消息……似乎比劫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曹力德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勉强镇定心神，道：“驾驶员昏迷？他们是怎么昏迷的？” “我不知道，他们应该是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影响，所以导致昏迷吧。” “什么磁场影响？” “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在没有具体检查之前，我也无法做出结论。哦，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上来亲自检查一下。” 曹力德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我上来？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上去啊！ “请问你是什么人？” 指挥塔中所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这个问题太关键了。 “我说过，我是飞机上的一名普通乘客。” 放屁！ 这一瞬间，所有听过他们谈话的人都在心中大骂。 普通乘客在遇到这种状况，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够拿着对讲机与人侃大山？ 而且，在刚才短短的几句话中，他已经将情况交代清楚，甚至于连飞机处于雷雨区域，气流影响而颠簸等术语都说得很溜，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好，乘客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的姓名，以及您的职业么？” “我叫方健，是一名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 指挥塔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一个医生在开飞机？这种感觉听起来好玄幻啊。 “指挥塔，我不知道还要多久飞机才能到达，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快点教会我如何操作这架空客320吧。” 曹力德的脸色微变，他突然转身，大叫道：“快，请最好的驾驶员过来，还有，立即把空客320的操控模板弄过来，立刻，马上……” “啪，啊，着火了……” 对讲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响，伴随着尖叫声源源不绝地传了过来。 曹力德脸色大变，叫道：“**5360，发生什么状况，请回答，请回答。” “我们被雷电劈中了机翼，现在机翼着火，飞机逐渐失去平衡，我们必须立即迫降。现在告诉我，应该怎样取消自动飞行，怎样迫降？” 指挥塔：“……” 曹力德面如死灰，心中大叫：“我怎么告诉你？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教会你？” 第八章空难 “啪……” 一道惊天巨响在雷雨中爆发，粗大得难以描述的雷电从虚空中诞生，并且无巧不巧地轰击在机翼之上，硬生生地将其砸出了一个大洞，也不知道损坏了什么零件，导致右边机翼后部冒出了浓密的黑烟。 “啊，着火了，着火了！我们都要死了！” 看到这一幕的旅客们失声咆哮，每一个清醒的人脸上都流露出了惊骇欲绝之色。 飞机，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每年死于车祸的人口数量，比飞机失事而造成的死亡多了千百倍。但是，所有人都清楚，飞机不出事则以，若是出了事，那么乘客的生还率却是微乎其微。 在那高不可攀的天空中，救援什么的根本就无需指望，人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祈祷、留遗言，还有……等死！ 这一刻，他们无比绝望地看着窗外，他们甚至于在想，为何晕过去的不是自己呢？在昏迷中死亡，起码不用承受这样的惊吓了吧。 飞机右翼着火，浓烟越来越大，在剧烈的颠簸之中迅速地向下斜斜坠落而去。 方健厉声吼着，但让他失望的是，对讲机中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他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这里，这里是关闭自动驾驶的按钮。”空姐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 “好极了，谢谢。” 方健眼眸微亮，飞快地关闭了自动驾驶，双手握在操纵杆上，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这是来自于机长的记忆和经验，但在这一刻，却全部为方健所用了。 竭力地把持着操纵杆，方健坐在驾驶位上的身体随着飞机微微扭转动摇，他的双眼凝视前方，心中却不见半点波澜起伏。 此时的方健，确实是方健，但在某种程度上，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改变。而且，随着他身上的变化越大，那眼眸深处的红芒就愈发的明显和浓郁。 翁佳怡突然间将胸前挂着的相机打开，并且开始拍摄起来。 空姐战战兢兢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翁佳怡咬牙切齿地道：“我是一名记者，这是难得的大新闻，我一定要将这个过程详细地记录下来。就算我们难逃一劫，但我也留下了珍贵的影音资料，算是，算是不虚此生了。” 空姐懵逼地看着翁佳怡，再转头看看驾驶飞机的那名小实习医生，真是欲哭无泪啊。 一个为了新闻冒充医生，在明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念叨着要留下新闻资料。而另一个就更夸张了，作为一名实习医生，竟然主动驾驶飞机，而且还是一部正在下坠的飞机。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了，这简直就是……以她此刻那慌乱的头脑，已经想不出应该如何描述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了。 “啊——” 飞机突然间剧烈地摇摆起来，空姐和翁佳怡下意识的抓紧了身边的固定物体，但口中却忍不住尖叫起来。 方健的双手依旧平稳有力，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无法掌控飞机了。 机长二十多年的驾驶经验相当宝贵，此刻坐在驾驶座上的他，与一位真正的机长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机长对正常行驶的飞机确实很有办法，可是面对着空难飞机，他也是头一遭遇到啊。 不过想想也是，还有谁能三天两头的遇到空难呢？ 操纵杆上的力量不断增强，方健甚至于在担心，这样僵持下去，会否直接断裂了。 轻叹一声，他已经明白，在正常情况下，这架飞机已经没救了。哪怕经验再丰富的驾驶员过来，也唯有闭目等死的份儿。 但是，自己还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强烈的情绪在脑海中激荡着，求生的yu wàng瞬间压倒了一切，让他的精神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在这生死关头，方健的眼神变得愈发的深邃，那眼眸最深处的红光像是受到了ci ji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并且充斥着整个眼球，让他变成了极为诡异的红瞳。 与此同时，他的头发也是迅速地变白着，转眼之间，满头清爽的黑发在不知觉中竟然变成了一头亮银长发，那飘逸的长发随着他的身体而动，在这一瞬间如同妖孽般的动人心魄。 一股澎湃的精神力量从他的身体内爆发，肉眼看不见的能量波动就此荡漾开来。 “啪！” 机舱中的所有监控设备在此时发出了诡异的shēn yin声，它们之间莫名的短路了，一缕缕火花从机器内部溅起，但除了监控线路之外，其余线路却并没有发生故障。 空姐和翁佳怡的眼前一黑，脑袋像是撞到了什么，顿时失去了知觉。而挂在翁佳怡胸前的相机虽然还在录制，但不知为何，那上面的画面却开始波动和模糊起来，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从而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正常。 这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并没有无xiàn zhi的蔓延，而是在方健身周三米范围内回荡着。所以，除了空姐和翁佳怡之外，飞机上的其他乘客并没有能够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而此时，方健的思维活跃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扩散了出去，他的目光脱离了身体的束缚，竟然从身体中剥离，穿透了飞机外壳的困扰，来到了那一片无尽的虚空之中。 这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灵，在虚无的高空中以上帝视角观看着下方所发生的那可怕事件。 飞机右翼着火，浓烟越来越大，在剧烈的颠簸之中迅速地向下斜斜坠落而去。那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能够将人的耳膜直接刺破。 机长的经验和方健的处理方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飞机依旧是逐渐失衡，即将在半空中开始打转。 危机的局面一触即发，一旦失去控制，这架飞机上再也休想有任何生命存活。 第九章超级英雄 方健的目光穿透了飞机，看到了客舱内的情形。 因为受到剧烈颠簸的影响，机舱上方的几个行李架不知为何竟然打开了，里面的行李砸落下来，将下方的旅客砸的头破血流。但这并不是混乱源头，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机翼上的滚滚浓烟，并且感受到了那下坠之时的强烈失重感。 这种恐惧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万一，那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步入死亡的感觉，足以将一个正常人活生生的逼疯了。 “啊啊啊——”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阿门，上帝啊，mu hǎn mo dé啊……” “妈妈，救命啊！” 机舱中，有的人疯狂地呐喊，也有的人一言不发，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但脸上泪水横飞，痛哭流涕。 在死亡即将降临之时，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持平静，他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哼，一群无用的蝼蚁。 高悬虚空的意识体不屑地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半点的波澜起伏。似乎无论这些人的命运和下场如何凄惨，都无法打动他分毫。 但下一刻，那已经变成白发红瞳模样的方健却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不行，我还在飞机上，不能让飞机就这样坠落下去。 否则的话，就算我能够活下来，以后也会被人时刻牢记，不得安宁。而且，在这种规模的空难中，若是飞机半空解体，以他现在的状态，存活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方健的眼眸中闪动着前所未有的精芒，那双红色的眼瞳流光转动，摄人心神。 他的口唇微微蠕动着，这一刻的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冷静的一切尽在掌握。 稳住，稳住，给我稳住！ 虚空中的气流发生了神奇的改变，在某种无法形容的力量操控之下，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不成问题了。 那气流不再从四面八方攻击飞机，虽然雷电依旧存在，虽然天气依旧恶劣。可是，飞机的外壳上却仿佛笼罩了一层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它们就像是防护罩般，将一切能够危害到飞机的因素都毫不留情地阻挡在外。 非但如此，一股同样诡异、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在虚空中陡然成形，它们化作了一双巨大的无形双手托住了那正在下坠的飞机。 这双手无影无形，任何光学仪器和眼睛都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它就这样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将那摇摇欲坠的飞机稳稳地托在了虚空之中，并且沿着最佳的运动轨迹，向着大海的方向飘落下去。 飞机，在雷电中迅速地向下坠落着，而且飞机摇晃颠簸，其频率也是越来越快，一些细小的零件不断的从机翼处蹦飞，并有着快速蔓延的趋势。 或许等不到飞机坠落于地，就会直接在空中解体了吧。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惶恐不安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那剧烈的颠簸似乎变得缓和了许多。 原本就算有着安全带的束缚，也让他们的身体上下起伏，没有半点安全感。可是，此时他们的身体却牢牢地贴在了椅背上，虽然飞机迅速下落的感觉依旧让他们感到非常难过，可任何人都清楚地发现，他们比刚才稳当的太多了。 虽然有些人还在失态地大吼大叫，但很多人却已经发现了端倪。 “看，大海……” “我们要迫降了！” “各位旅客，双手抓住前方椅背，头靠着前方，蜷缩身体……”已经摔得迷迷糊糊的空少勉强打起精神，虽然他心中也是惊慌恐惧，但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让他大声地吼叫着。 “啊……” 在大多数人绝望的吼叫声中，那下坠的飞机头终于靠近了海面。 如此的庞然大物，如此强大的冲击力，足以让那柔软的海面变成水泥地一般的坚硬。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海面上却是突然间掀起了巨大的海浪，这海浪凝聚成一个巨人形状，伸出了由海水凝聚而成的大手，生生地扛住了下坠的飞机。 随后，那飞机的速度为之一缓，入水的角度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斜线弧形，机头犹如一把利刃般，将水面切成了两半，并且斜斜地朝着远处可以望到的岸边冲了过去。 “噗！” 巨大的浪花冲天而起，海面上像是刮起了宏伟的台风般，将海水倒卷起来，将整个飞机掩盖在一片水雾之中。 机翼上的烟雾和火花瞬间熄灭，再也没有了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 飞机前进的动力没有丝毫的减弱，依旧笔直的向前滑行而去。 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那庞然大物就这样从海中犹如一头远古巨兽般冲到了沙滩上。 远处海岸线上有着一艘小船，那船上的人抬头仰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看到了海面浪花翻涌，仿若是化作一个顶天立地的水神，将正在下坠的飞机托住了。虽然仅有那么一息时间，水神就消融yu dà hǎi之中，但这无与伦比的震撼画面，却永远的铭记在他的心中，让他终身难忘。 此时，机身上笼罩着的那层防护膜神奇的消失了，机身与砂砾碎石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并且引起了又一阵的颠簸，但不可否认的是，飞机前进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并且最终停止了下来。 机舱中，又有几个货架自动打开了，行李犹如漫天散花一般的洒落，让人人都变得狼狈不堪，剧烈的撞击之下，哪怕有着安全带的束缚，但却依旧有许多人被砸的鲜血淋漓。 不管是昏迷不醒的乘客，还是保持清醒的乘客，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些许的淤痕。 但是，这一切犹如噩梦般的经历终于结束了。 机舱中，一位中年男子在机身彻底停止震动之后，勇敢地睁开了双眼，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再看看狼藉的四周，最后目光投向了窗外。 沙滩，大海！ 飞机竟然平安地停靠在沙滩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甚至于能够看到那几乎折断的机翼。不过，这机翼上再也没有了令人心惊肉跳的黑烟，在夜空中隐隐闪烁着的一点儿灯光，仿佛是希望之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他伸出了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 第十章不是我要抖 他的奇异动作立即引起了身边之人的瞩目，渐渐地，他旁边的乘客也是壮着胆子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刻，那人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这位旅客充满了狂喜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整个飞机，并且立即引爆了整个飞机。 所有还清醒的人都是解开了安全带，趴到身边的窗口处，朝着外面看去。 飞机虽然遭到了近乎于毁灭的伤损，但机身上的照明灯却依旧是顽强地闪烁着，仿佛在昭示着，它们永远也不会向命运屈服， 难以置信的疯狂喜悦充斥在每一位旅客的心头，他们中大多数人甚至是喜极而泣。在本以为必死无疑的绝境之中，竟然奇迹般的生还下来，这犹如过山车般的心理起伏，让任何人都难以承受。 不管是乘客，还是仅剩的两位空服，都是不受控制地大声呐喊，将自己心中的一切情绪肆无忌惮地发泄着。 驾驶舱内，方健的手缓缓地离开了操纵杆，他的眉头略皱，流露出了一丝极度的疲惫之色。 脑袋上的头发开始缩短，并且逐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而眼眸中那令人惊悸颤栗的红色也是如同潮水般的退了下去，仿佛仅仅在片刻间，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摇了摇头，方健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只是操控了一艘飞行器而已，怎么会变得如此疲惫了？ 眼神突然一凝，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还超控飞行器了？ 还有，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从海市蜃楼世界出来之后，自己的脑袋中就多出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太过混乱，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整理出来。 随着记忆而来的，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连带着他的行事方式，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空姐寻找医生，方健虽然无法救醒驾驶员，但却获得了另一种特殊的能力，那就是意识链接。 在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下，他获得了驾驶飞机的能力。本来以为按部就班的操控飞机，在飞临机场之时顺利降落就可以完工。但没想到半途飞机遭到雷击，直接导致空难发生。 空难之下，机长的经验变得全无用处，方健被逼的释放了…… 咦，自己释放了什么？ 看着自己的双手，方健的脸上也是一片骇然之色。 他的记忆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确实接管了飞机的操控，但之后呢？在飞机坠落迫降的过程中，他又干了些什么？ 他好像做了些什么事情，导致飞机平安降落了。 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啊…… “啪”方健在脸上轻轻的拍打着，突然像是火烧屁股般的跳了起来。 我获得了超能力，超级精神能力，然后主动驾驶飞机了？天啊，我是疯了么，为啥要主动驾驶飞机啊。 这一刻，方健对自己先前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我只是想要救人啊，怎么救着救着就变成驾驶员了呢。 自己就算突然拥有了所谓的精神力量，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变得胆大包天了吧。 转头，顿时看到后面的空姐和翁佳怡，这两位女子现在也是昏迷不醒。但是，当方健的目光落到翁佳怡胸前的相机之时，眼眸顿时一亮。 他咬咬牙，正想有所动作的时候便听见一道shēn yin声从翁佳怡口中响起。 这也太巧了吧，这两个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这一刻，方健真有着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两个人再度打晕过去的冲动。 不过，多年来母亲一直教导的，好男儿不能打女人的思维依旧是发挥了固有的惯性。方健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反而是将她们扶了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空姐睁开了依旧有些迷糊的眼睛，一副弄不明白的模样。 翁佳怡则是习惯性的脑洞大开，道：“我们在哪里，这里是天堂么？” 方健的目光从她胸前的相机上收了回来，没好气地道：“这里是地狱。” “地狱？”翁佳怡愣了半晌，眼眸中的迷茫逐渐恢复了正常。她突然站了起来，趴到驾驶舱头前看去。 入眼处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在那闪烁的灯光之下，海滩的轮廓还是隐约可见的。 “我们靠岸了？我们得救了……”翁佳怡反应过来，身不由己地呐喊了起来，这一刻她心中的欣喜，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万一的。 空姐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玻璃窗前，仔细看着，陡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翁佳怡镇定了下来，轻轻地拍打着空姐的背心，道：“我们还活着，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她转头，看向方健，道：“方医生，这飞机是怎么降落的？” 空姐的哭泣声小了起来，她抬起了头，那张犹如花猫般的脸庞上也是充满了好奇心。 在那种情形下，她们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 方健苦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它，它就这么下来了。” “你不知道？可是，我记得最后是你开着飞机的啊。”翁佳怡叫了起来。 “我开着飞机啊。”方健的脸色一片灰白，这可不是什么大喜若狂，而是回过神来之后被活生生吓着了。 “没错，是你开着飞机啊。”空姐信誓旦旦地道。 方健扭头看着飞机，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仿佛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哎，哎，方医生，你别抖啊。” “不，不是我要抖。是它，它要抖啊。”方健勉强抬起颤抖的手腕，就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你为啥抖呀。”翁佳怡突然道：“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方健瞥了她一眼，有心否认，但一想到自己适才的所作所为，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翁佳怡气呼呼地道：“你现在知道怕了，开飞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方健苦笑连连，终于道：“我也不知道啊。”他是实话实说，确实不明白自己的变化为啥如此之大。 空姐和翁佳怡面面相觑，她们的心中后怕不已，一想到自己的性命曾经掌握在这个年轻男子的手上，她们就是阵阵心悸。 而与此同时，她们也是感到了无穷的疑惑。 真是这个年轻人拯救了飞机么？ 主动要求驾驶飞机之时，那沉稳老练，胆大心细的方健，和现在这个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方健，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方健啊。 第十一章救人 “医生，医生，救人啊！” 突然，后方机舱中响起了呼救声。 空姐立即回过神来，道：“两位，后面一定乱套了，他们需要医生。” 翁佳怡立即看向方健，而方健一把握住了还在颤抖的手，苦笑着道：“我只是一个实习小医生而已。” “实习医生也是医生，快点救人吧。”翁佳怡毫不犹豫地催促道。 方健迟疑了一下，在飞机平安降落之后，他先前那超人般的胆量似乎已经远离而去，再度变为一个平常的大学生了。 看着方健和翁佳怡离去，空姐并没有马上跟着，而是来到了超控台摆弄器飞机对讲机，在确定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机舱内在经过了开始的狂喜之后，人们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并且开始惶恐的大叫着。 这不仅仅是因为有些人昏迷不醒，让身旁的亲友担心，而且在飞机停靠过程中，因为强烈撞击的关系，导致行李柜失控开启，沉重的行李砸伤了许多人，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急救的经验和知识，此刻只能大声呼救。 “医生，刚才那位医生哪里去了？我们这儿有人受伤了！” 呼叫医生的声音络绎不绝，当方健等人来到机舱之时，所见到的情形也确实是令人触目惊心。 机舱中到处都是磕碰的痕迹，许多人头破血流，伤痕累累，而机舱中部有些座位都已经变形了，特别是有一个座位倒霉的几乎被各种行李淹没了。 “救人。”方健的眼神一紧，不假思索地说道。 在见到伤者之后，他反而恢复了镇定，这是一位医生的本能，哪怕是实习医生也不例外。 来到那两个座位前，迅速地将行李一个个搬开。他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就已经做出了大致的判断，其他人身上的伤势虽然外表骇人，但其实并无性命之忧。反倒是被压在行李下的人有着巨大的危险隐患。 “救，救他。”右边座位上的一个大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座位上的安全带扣已经变形，怎么也无法挣脱。 方健一怔，问道：“你是……” “我叫岳大壮，被压着的是我爹，医生，求您救救他。” 翁佳怡立即道：“方医生，你继续救人，我去问空姐要急救箱。” “好。”方健将行李全部搬开，露出了下面的老者，但此时这位老人的情况相当不妙，他面若紫金，气若游丝，虽然昏迷不醒，但脸上却依旧流露出了痛苦之色。 “医生，您看看我爹……” 此时，岳大壮终于从座椅上挣脱出来，虽然头脸上都有着被刮伤的痕迹，但却毫不在意。 “他的情况很不妙，先让他平躺下来，他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方健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然而，就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却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啊，但为何竟然没有丝毫慌张的感觉，反而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呢？ 这个念头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索了。 大汉站了起来，身高起码达到了一米九以上，听到方健的吩咐，他立即伸出双手，就要搀扶座椅上的老者。 “等一下。”方健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抱他出来啊。” “你爹遇到了类似交通事故的挤压伤害，我估计他应该是肋骨断裂，并且伤到了内脏，引起了内脏出血，所以导致休克。这种情况下，外行人最好不要碰触他的身体，若是导致内脏二次受伤，那就是好心办坏事，反而害了他。”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方健的目光变得迥然不同了。 那大汉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焦虑地道：“那我要怎么做？” 方健眉头略皱，伸手轻轻触摸着老人的身体，他的外表虽然保持着镇定，带给人强烈的信心，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奈。 因为他比外行人清楚得多，正如他适才所言，若是在搬动伤者的过程中，让伤者的内脏遭受二次伤害，那他就算有再高明的手段，也是回天无力的。 可现在让他苦恼的是，这个伤者已经昏迷，他无从判断其伤损在何处。 冒然动手挪动，很有可能就是主动置他于死地。 但是，如果不将他搬出来，那么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根本就无法救治和检查，唯有眼睁睁地看他一点点步入死亡。 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我能看到他的伤患之处就好了。 就在这个念头泛起来之时，他的眼眸深处却是突兀地闪过了一道奇异的光彩。 这光彩并不明亮，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方健的眼睛却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异变，他竟然可以隐约地看到这位昏迷之人的身体内部状况。 左侧肋骨果然断裂，并且有一节刺入了伤者胃部，引起了出血。 脑袋微微一晃，眼前的画面顿时消失，而方健也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 怎么回事，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东西？ “医生，方医生！” “啊……”方健如梦初醒般的转过了头，脸色却是变得极为难看。 “方医生，你没有事吧？”翁佳怡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健收敛心神，努力忘却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道：“没事。” “方医生，你为啥不把他抱出来？” “我怕引起他内脏的第二次伤害，所以不敢动。” “你不动他，不给他检查治疗，他会不会死？” 方健犹豫半晌，艰涩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现在救治，能否救他性命？” “不知道，我无法确定，只能尽力而为。” “那就是了，你不救他，他必死无疑。你救他，他还有一线生机，这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是啊，是啊，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快救他啊！”众人在一旁纷纷说道。 大汉张了张嘴，用着期待和恳求的目光看着方健。 第十二章人命关天 方健一怔，是啊，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然而，正当他想要出手之时，脑海中却又是涌起了许多奇异的念头。 我要救人，但是在救人之前，我要先保护好自己。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啥会突然想到那么多，但还是停了下来，道：“岳大哥，我先把情况和你说明一下。我不是一个正式医生，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并没有行医执照。您父亲现在遇到了空难，身体受到挤压，应该是内脏出血。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在没有仪器的辅助下，做不到精准诊断。所以，我可以施救，也向你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但若是有个万一……” 岳大壮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很显然，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确实是有些懵了。 “岳大哥，现在情况紧急，我需要你的授权。”方健肃然说道。 岳大壮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位大哥，你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救还有活命的机会，不救的话，你也应该明白后果，你那么大的人，就不能快点做决定么？”翁佳怡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都是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催促着。 然而，他们并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到当事人在这一刻焦虑不安，六神无主的心情。 座位上的老人是岳大壮的父亲，正所谓当局者迷。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个没有选择余地的命题。可是，作为老人的孩子，要将自己父亲的性命交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实习医生手中……特别是这个医生还没有取得行医执照，这样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下得了的。 看着方健那一张雏嫩的面容，话到嘴边，他愣是开不了口。 突然，一人在旁冷嘲热讽道：“你们这些医生就会耍嘴皮子功夫，将所有的风险都转让给病人，自己不承担任何责任。医院的药死贵死贵，我们的血汗钱都进了你们的口袋。我呸！人都救不好，要你们医生有什么用？专门拿钱不办事，剥削我们病人么！” 方健转头看去，依旧是那位一直敌视他的老头子，他龇牙咧嘴地叫嚣着。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大多数人的神经，很多人都变得默不作声了，就连岳大壮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方健双拳紧握，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都什么情况下，这老头子还要胡搅蛮缠，真是该死。这一次，他的情绪再度剧烈的波动起来。豁然抬头，那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红芒，紧盯着老头子。 老头子吓了一跳，身子一个哆嗦，忍不住退了一步，一脚踩在行李袋上，哎呦一声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方健收回了不屑的目光，转头凝望岳大壮，道：“岳大哥，我救是不救？” 岳大壮咬着牙，道：“你能保证救好我爹么？” 方健面无表情地道：“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医生，还只是一个医学生，而不是神仙，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 “这，这……”岳大壮躲闪着方健的眼神，他的块头比方健壮了三分之一，但此刻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手足无措。 方健看着情况愈发糟糕的老人，重重地道：“孬种！” 岳大壮的身躯一颤，仿佛是燃起了怒火。但仅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再度低下了头。 翁佳怡讶然地看着方健，不知为何，她此刻突然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最初勇敢的提出，要主动驾驶飞机的方健似乎又回来了。 方健转身，看着进入机舱的空姐，道：“空姐，我需要一个较硬的担架，木板或门板，当病人平躺之后，最好不要再二次搬动了。” 空姐瞪圆了眼睛，道：“飞机上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确实，飞机上的空间可是真正的寸土寸金，就算是考虑到意外情况，但是因为有着概率的问题，所以也不可能准备这些东西啊。 方健想了想，道：“那好，腾出一片空地，我要让伤者平躺。还有，把急救箱拿来。” 飞机上肯定有急救箱，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急救箱内的东西未必管用，但好歹也是有备无患。 翁佳怡上前，拉住了方健，低声道：“方医生，你还没有获得家属的同意，真的要动手么？” 方健抿着嘴，沉声道：“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 翁佳怡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劝阻。但话到嘴边，看着那张虽然雏嫩但却意外坚毅的面容之时，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莫名的，她的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再也无法平静了。 此时，周围众人看向方健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不同。特别是岳大壮，嘴唇无言蠕动着，目光中满是愧疚。 唯有那个跌倒的老头子shēn yin着爬了起来，望着方健的目光充满了恨意。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也没有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就连曾经与他一起上飞机的那几人，也是远远地看着。 “好。”翁佳怡后退一步，拍了拍胸前的相机，道：“方医生，你放心，所有的经过我都录像了，以后有什么麻烦，我都会提供证据的。” 方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摸不准她是真的拍了，还是装腔作势。 不过，此刻并不是追问的时候，方健朗声道：“各位，请腾出一个空间，让病人能够躺下。” 很快的，一片没有行李的地面被腾了出来，而且上面还铺垫了厚厚的毯子。 方健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老人。 这一刻，先前脑海中闪烁而出的奇异一幕再度浮现出来，让他仿佛能够亲眼看到，并且看清楚老人真正的伤势状况。 他的双手环绕在老人的身上，但却刻意且完美地避开了脑海图像中的伤患之处。 慢慢地，老人的身体离开了椅子，放在了那片特意腾出的空地上。在这个过程中，其他人就算是想要帮忙，也是无能为力的。 第十三章神秘能量 怎么救？ 当看到伤者平躺在地的时候，方健的心中涌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是n城医科学院的一名大四学生，已经过了见习期，暑假之后就要到某个三甲医院实习。 急救这门学科是任何医生都必须掌握的，可是，这里并不是手术室，他的身边也没有任何仪器和工具。正常情况下，他甚至于连此人的具体伤势都无法确定。 不过，就算适才他看到的那副图像是真的，让他确诊了患者的伤势，但也不代表他就有能力在这个简陋的地方治疗成功啊。 纳米内脏修复虫！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陌生的名词，并且他立即知道，这种“轻微”的伤势，只要使用这种生物虫就可以治愈，而且生物虫还能自动分解在伤者体内，为伤者提供大量的营养，在短时间内就能够行动自如。 可是，这纳米内脏修复虫又是什么鬼？自己要到哪里去搞到手呢？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疑惑，脑海中不断地闪动着不同的画面，显示出这玩意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而是任何药店都能够轻易买到手的如同创可贴一般的平凡药物。 方健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虽然脑袋里像是多了什么东西，让他有时候变得糊里糊涂，莫名其妙。但是，他依旧可以肯定，在他所去过的任何药店中，都不可能有这般的高档货色出售。 如果他大摇大摆的进入药店，指名道姓，并且坚持己见地索要这种药物，那么唯一的结果将是在民警同志的护送下被送入精神病医院。 自动止血绷带，外敷，药效可渗透肌肤进入内脏，保住病患性命。 又是一种神奇的药物名称浮现出来，但立即被方健否决了。 他的口唇微微蠕动，以唯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嘀咕着：“靠谱一点，靠谱一点啊。” 如果以他所掌握的知识能够解决眼前的困惑，他绝对不会迟疑。但问题是，此刻的他已经束手无策，只能从那无数天马行空般的画面中寻找一丝有可能起作用的灵感。 在目前这种，绝不可能进行开腹手术的情况下，现代西方医学似乎很难给他带来太大的帮助。 突然，方健的心中微动，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纱布，绷带，快点！” 空姐迫不及待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纱布递了过来。 方健小心翼翼地在伤者的身上卷裹着，他的手法极为奇特。伤者的身上虽然也有着伤口和淤痕。但这都不是主要的，方健的做法是通过纱布将伤者的身体牢牢固定。 虽说此时没有做开腹手术的条件，但将肋骨彻底固定之后，最起码保证了他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非但如此，在方健的卷裹过程中，他的双手时不时地在伤者身上按捏挤压着。正是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伤者的内部出血量大为减缓，甚至于接近停止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哪怕对方健本人来说，也是第一次施展这种奇特而神妙的手法。但是，当他做出这一切的时候，却显得是自然而然，仿佛曾经有过千百次的经验一般。 终于，方健将纱布打结完毕，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的双目微微眨动着，眼眸深处的那一抹红点若隐若现，而就在这红色眼眸所看到的世界中，又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老人的内脏部位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虽然伤势并未痊愈，而且积血依旧存在，但却已经不再增加。 现场的治疗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达到了极限，至于这位老人最终能够活下来，那就不是方健可以决定的了。 “方医生，怎么样了？”翁佳怡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年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孩子，她绝对是另眼相看。 如果说在机场出手相助，只是出于一时的正义感，并且不想让他们的争执耽误飞机的运行时间。那么到了此刻，方健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却早已是完全不同了。 “我怀疑老人内脏出血，已经做了紧急救护，但现在还处于危机状态，必须马上送医院进行手术。”方健苦笑一声，道：“我已经尽力了。” 翁佳怡毫不犹豫地道：“方医生，你做得非常好，我们都看见了。”她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样的。” “好样的！” 周围响起了一片鼓掌声，大多数人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方健微微点头，突然间脸色微变，就连目光都变得有些狐疑了。 因为他突然感到，在那冥冥的虚无空间中，似乎有着一股股神秘而不可测的力量正朝着自己蜂拥而来。这些力量无形无色，而且微乎其微，别说是在场的这些普通人了，就算是拥有精神力量的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 嗯，如果这一缕缕的神秘力量并不是成群结队，而是一个个的到来，那么他肯定也会疏忽过去。 这就好比一只蚂蚁和一群蚂蚁在脚下爬过的区别。 单体蚂蚁并不会惹人注目，但若是蚂蚁的数量达到了一定规模，那么就算想要忽视也是不可能的。 方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他的精神世界中已经感应到这些力量的存在。虽然以人类的目光无法看到他们，但是在精神意念地探视之下，它们却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其中大多数是暖色系，让人看了心中舒坦，而其中一缕huáng sè的光芒最为耀眼，它们环绕在方健的身周，犹如一层无形的防护圈将他笼罩住了。 不过，在这些光芒中也夹杂着一缕黑色之光，那光芒黯淡，透着一股子颓丧气息，就像是一锅粥里面的一颗老鼠屎，让人看了恶心的想吐。当然，这种冷色系的光芒极其黯淡，在暖色系的光芒遮掩下若有若无，难以察觉。 这些力量是什么东西？对自己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人还没有醒来，你们就那么高兴？”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怀疑，这位老兄本来只是昏迷而已，但被这个庸医弄上弄下，结果越弄越糟了。”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在这个时候还有杠精跳出来泼冷水啊。 第十四章善有善报 岳大壮突然转身，厉声道：“老王八，你说什么？” 说话的正是那位老头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还是挑唆道：“我们都不是医生，不懂你老爸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不是他怎么说就怎么着。可能你老爸根本就没有危险，但是经过他的手，没有危险都变得有危险了。”他指着方健，道：“你看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真本事，你上当了。”他越说越是流利：“没错，就是这样，你要看好这小子，别让他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 “啪……” 突然间，一声脆响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包括方健和岳大壮等人都是瞠目结舌，翁佳怡毫不犹豫地上前，重重地一个巴掌扇在这老头子的脸上，“老东西你给我闭嘴！” 这一巴掌很重，声音清脆响亮，竟然直接将老头子打懵了。 “啊！你，你想干什么？” 一位中年男子指着翁佳怡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能动手打人啊！要是把宝儿爷爷打伤了怎么办？” 这个人上飞机前与老头子等一路同行，一开始并未帮腔，直至此刻才开口说话。 翁佳怡仰首挺胸，毫不示弱地道：“这种道德败坏，遇到事情不帮忙，只会冷嘲热讽的人，为什么不能打？”她的语气高亢有力：“你们以为方医生不知道擅自救人的后果么？但人命关天，他不顾一切救人，这是什么品质？” 她目光如电，环视一圈，大声道：“谁好谁坏，难道你们的眼睛都瞎了么？你们的良知呢？你们的良心呢？你们的胆量呢？难道比我一个弱女子还不如么？” 女生所特有的声音在机舱内传荡着，这并不是撕心裂肺的呐喊，但却是对灵魂和人性良知的拷问。 这一刻的翁佳怡，仿佛自带着某种神圣光辉，骄傲严厉的目光巡弋着众人，让所有人都不敢与她直视。就算是先前与老头子一起上飞机的另一家人，都是转过了头，不敢争辩了。 是非公道，始终都在人心。就算是帮亲不帮理，但只要尚存人性者，都能一眼辨识善恶。 老头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场之中唯有他的心里依旧是充满了恨意。而此刻看着众人鄙夷和嫌弃的目光，他更是恨得牙齿痒痒。当然，如果换做岳大壮出手，哪怕只是轻轻推一下，他也会选择躺在地上装死。 不讹死对方，他老人家那么多年的饭，岂不是白吃了。 可是，此刻动手的却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小女人，顿时激发了他心底最大的戾气。 “你敢打我！”老头子大叫着，伸出了干瘦犹如鸡爪的手，朝着翁佳怡的脸上抓去。 你这小娘皮，不就是仗着脸蛋儿漂亮，才敢大放厥词么？我将你的脸蛋抓花了，看看还有谁会再帮你说话。 老头子的突然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翁佳怡也是猝不及防。 然而，就在她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一只手却是突然伸了出来，牢牢地抓住了老头子那干瘦的手臂。 “哎呦，痛！痛！放开，放开啊……”老头子痛得直跳脚，龇牙咧嘴地叫喊着。 方健轻轻地一推，老头子趔趄地向后退去，一脚踩在散落行李上，再度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 “哈哈……” 旁观大多数人都是笑了起来，哪怕正在为昏迷亲友担忧的人，这一刻也是忍不住扯出一丝笑意。 老头子看了眼年轻力壮的方健，突然捂住了手腕，大叫道：“dǎ si rén了！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dǎ si rén了！” 众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对这个老泼皮愈发的不满。 “方医生，我刚才亲眼看到，这老头子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的。”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方健，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我作证，我可以随时出面。” “是啊，我也看到的。”另一位妇女朗声道：“这是我的名片，请方医生收下，我也可以随时作证。” “这是我的。” “方医生，我没有名片，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的电话，方医生，我们加一下吧。” 一个个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站在了方健这一方。 躺倒在地的老头子也是停了下来，他满脸诧异和不可思议的看着众人，这些人的表现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在他的印象中，现代人不都是害怕麻烦的么？只要他躺倒在地，凭借老年人的身份，总是能够得到一些优待。 可是，为什么今天的结果却与以往不同了呢？ 竟然没有人同情他这个被打的老年人，反而是对那两个动手的狗男女献殷勤，这个社会的道德品质，啥时候败坏的如此厉害了？ 突然，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岳大壮，这个虎背熊腰，身高达到一米九以上的彪形大汉站在老头子的面前，他双拳紧握，满脸狞笑：“老头子，你听好了，打你的是我。从现在起，如果你敢再说一句话，引起我爹的伤势反复，我一定会去你家拜访的！”他的拳头捏得咯嘣作响，身上煞气凛然。 老头子的脸色顿时变白了，就算是在空难之中，似乎也没有白得这么彻底。 岳大壮转身，脸上的神情像是变脸般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方医生，对不起，这本来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却推到了您的身上。”他拍了拍厚实的胸膛，道：“我向您道歉，也谢谢您救了我爹。不管我爹最后怎么样，我都……谢谢您。” 说着，他深深地弯下了腰，向着方健鞠了一躬。 “好。” 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并且率先鼓掌，下一刻，整个驾驶舱内都充斥着一片响亮的掌声。 方健冷厉的眼神逐渐地融化了，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和善和高兴的脸庞，他的心中也像是充满了阳光。 此前种种，不管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但为了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 或许有人心存畏惧，或许有人胆小怕事，或许有人爱占便宜，也或许有人欺善怕恶。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第十五章外伤急救 空姐的声音突然响起：“方医生，这里受伤的人不止一个，您能否帮其他人也看看？” 众人顿时恍然，不再围观，而是帮忙整理行李和救助伤员。 其实，虽然机舱中看似乱成一团，但因为飞机下坠过程中有着外来力量维护的缘故，所以被东西砸伤到头破血流的不少，可那毕竟只是皮外伤，真正有着生命危险的，也仅有岳大壮的父亲一人而已。 先前因为救治重病号的原因，所以人们哪怕身上伤痛，血流满面，但也唯有咬着牙硬挺着。但是当老人安静的躺下了之后，那些清醒的病号们就切实的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上的痛感了。 飞机上百来号人，若是把磕磕碰碰也算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受了伤。虽然轻重不同，但每一位伤者都希望自己早点获得治疗。 方健目光转动，朗声道：“各位，你们先活动一下身体，检查自身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先给人止血。”他顿了顿，道：“昏迷的人先来。” “方医生，这儿有个人昏迷了，他的脑袋破了个洞。”刘义华站了起来，大声叫道。 方健的脸色微变，立即提起医药箱跑了过去。 来到了那张座位上，果然看到一位男性乘客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鲜血正缓慢的流淌着，将周边都染红了一大片。他的模样极为骇人，再加上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就愈发的让人担忧了。 然而，方健只是看了一眼，那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这人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还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没有性命之忧。当然，如果不给他止血，任由鲜血泊泊溜出去，那么他的这条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打开医药箱，方健取出里面的碘伏，埋怨道：“才这么一点？” 空姐红着脸解释道：“方医生，这里是飞机上啊，有一瓶就不错了。” 摇着头，方健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他目光炯炯，闪动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看向伤口。 很好，伤口里面没有什么杂物，就是被利器划开而已，倒了一点儿碘伏，暂且算是给伤口消毒吧。但这点儿数量能够起多大效果，就连他本人都不敢保证。 拿起镊子，轻巧且准确的拉在了伤口上，也不见他如何翻动，就将皮子对准。 缝合小伤口一个人就足够了，缝合大伤口则需要有人担任助手。但是在飞机上想要找到一位合格的，不会帮倒忙添乱子的助手，那也是异想天开。 换做以前，方健虽然练习过拉皮，缝合的手术。但那只是在香蕉、猪蹄上试过手而已，在人身上动针，绝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缝合的线有许多种，在医院中，可以根据不同的伤口和要求，选择合适的缝合线。但正如空姐所言，这里是飞机，能够备用一种就相当的了不起啦。 对缝合线，方健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穿针，朝着两张校准之后的皮肉扎了下去。 嗯，这种感觉与缝合香蕉和猪蹄果然有些不同啊。 然而，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自己虽然是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动手术，但那下针缝合之时，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根本就没有什么心虚的表现。 针起针落，这一根小小的钩针在方健的手中仿佛是活了一般的上下飞舞。 落，起，落，起，落，起…… 旁边的人还没有数清楚有几针的时候，就见方健的手抖了一下，已经顺利打结完毕。剪断了缝合线，道：“好了，下一个。” 刘义华瞠目结舌，道：“这，这样就好了？” 方健沉声道：“后面还有很多人，现在只能暂且处理一下伤口，等到了医院再进行深度清洁缝合。” “啊，那……他现在怎么办。” “躺着呗，等救护车，还能咋办。” 刘义华磕巴了一下嘴巴，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第二个伤患到了，这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她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个又深又长的伤口，虽然用手绢按着，但依旧有鲜血流淌出来，而她本人更是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方健检查了一下伤口，这时候脑海中奇异的记忆力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他面无表情地道：“一点小伤，没大碍。” 女孩子的眼眸中顿时多了一丝希冀，道：“医生，没大碍？” “对。” “可是，留了那么多血。” “血液是具有扩散性的带颜色的液体，哪怕只流出100cc，也会显得很恐怖。”方健毫不犹豫地道：“你放心，死不了。” 众人都是一怔，女孩子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幽怨之色。 原来只要死不了就是小伤啊……方医生，您的标准怎么如此的与众不同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急救医生所面对的是怎样的情况。 死不了，就已经是急救医生所能够给予的最好承诺了。 半个小时左右，方健就已经处理好了飞机上所有人的外伤。虽然都只是最简单的处理，但这样的效率却也是骇人听闻的。 一圈下来，所有人也放心了，最起码现场没有任何死人。而这对于他们所遭遇的空难来说，是何其难得的一件事啊。 此时，众人最关心的，其实是飞机上莫名其妙昏迷的那些人，特别是他们身边的亲友，更是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焦虑之色。 方健一个个地检查了过去，片刻之后他起身道：“各位，他们只是因为过度惊吓，暂时昏迷，我不敢确定多长时间能够醒来，但现在看上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请大家安心。”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方健的年纪虽轻，但经历了适才的变故之后，他的话已经有了极高的威信。 方健在检查的同时，也是默默地用精神力量感应着四周。他逐渐的发现，那蕴含了不同色彩的神秘力量，似乎并不是仅仅环绕在自己的身周。 除了自己之外，翁佳怡，岳大壮，空姐，以及飞机上的乘客们，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周都或多或少地徘徊萦绕着类似的能量。 这些能量或浓或淡，但都是由一缕缕极为细小微弱的能量汇聚而成。 这些细小能量的单一个体不足为道，可一旦凝聚成团，就变得不容小觑了。 第十六章英雄 不过，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在场所有人中，身周环绕能量团最多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翁佳怡这位大měi nu。无论是代表善意的暖色系能量团，还是那种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色系能量团，其数量都远胜自己。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方健目光巡弋，仔细地观察着身周众人的表现，终于确定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确实都不曾发现这能量团的存在。 豁然，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感受到了，在自己身周的能量团正在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增加着。 一缕缕更加细微弱小，就连他的精神力量都几乎无法察觉的暖色系能量细线从虚无的空间中一点点的突兀冒了出来，并且加入了他身周的能量团之中。 虽然这些能量细线更加的细弱，但数量却绝非先前可以比拟，所以当它们汇聚成河之时，竟然让他身周的能量团迅速的膨胀了起来。而且，这一缕缕能量细线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反倒是有着越演越烈的架势。 “啊，破万，破万了……”豁然间，一道充满了兴奋的叫声打破了机舱内的平静。 所有人都是讶然看去，目光中多少带着一点儿不满的情绪。 那是一位年轻的少女，正拿着手机兴奋的叫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众人不满的目光，这年轻少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各位，对不起，我刚才将方医生救人的短视频放到了抖音上，没想到一会儿工夫就红心破万了。”她的眼睛一亮一亮的：“这是我第一次发的破万视频，所以一激动就叫出来了。” 几位老人面面相觑，他们或许听说过抖音这个名字，但对这方面并不了解，只觉得这小女孩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但大多数人却都知道这个软件，并且也十分清楚，在抖音上能够红心破万，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也玩抖音啊，给我看看。” “那么容易就破万了？这才多少时间啊，我也去发一个。” 一时间，机舱内那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将灾后凄凉的气氛都冲淡了许多。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你发了我的视频，可以让我看看么？” 小姑娘羞涩的点头，将手机拿了过来，点开软件。 这则视频其实并不长，就是拍摄了方健使用三角针进行急救的那段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姑娘心灵手巧的关系，视频上的方健动作迅捷麻利，态度认真，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认真坚韧的劲儿。特别是在下面的文字中，有着空难现场的描述，以及飞机客舱的布局，就显得愈发的真实了。 方健也玩过抖音，虽然没有zi pāi过，但对于一些基本操作并不陌生。 他伸手一拉，顿时看到下面那一排排的回复。 “这是哪个空难现场，我怎么不知道。” “飞机舱内，小姑娘厉害了，竟然在飞机舱内拍摄，花了多少钱啊。” “楼上bái chi，这又不是拍电影，国内怎么可能有飞机借给你拍摄。” “这位小医生是谁，手法很熟练，态度认真，也很英俊啊，求小哥哥微信号。” “同求，同求。” “飞机空难么，我预见将有大新闻发生……” 目光闪烁，方健的观察愈发的仔细。 随着红心数和评论数的不断增加，那来自于虚无中的一丝丝细微能量也在逐步稳定的提升着。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这个发抖音视频的小姑娘身周亦是如此。只是，她身周的能量增加速度远不及自己那般明显罢了。 至此，方健隐隐的有些明白了，这些能量究竟是从何而来。 将手机还给了小姑娘，方健并没有追究什么，因为他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似乎有着很大的好处。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这小姑娘的心思。 她所拍摄的可不仅仅是这个短视频，方健适才现场急救的时候，她可是将完整视频几乎都拍摄了下来。那可是有着将尽半小时的时间呢，抖音里是不可能播出的，但其它视频网站可以啊。 小姑娘越想越开心，这可是大新闻，在公众号和微博上发布链接，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粉丝呢。 “对了，我们不是遇到空难了么，飞机是怎么平安降落的。”一位老人突然问道。 空姐早就憋不住了，只是先前方健正在急救，所以她不能捣乱。此刻所有伤者获得了救治，而且有人提出，她立即道：“你们都不知道，刚才机长和副驾驶员都昏迷不醒了，我们的飞机是方医生开着迫降成功的。” “什么？” “啥子个？” 各种天南地北的方言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那就是没有听明白。 空姐指着方健，道：“我请方医生去驾驶室，本来是想要对昏迷不醒的机长和副驾驶员进行急救，但没想到人没救醒，反而遇到了雷电空难。危急关头，是方医生主动站了出来，驾驶飞机迫降成功。”她深深地吸着气，脸色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潮红：“我们大家都欠了方医生一条命呢。” 机舱中顿时变得诡异的寂静起来，所有人望向方健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了。 这个小伙子，刚才还在以娴熟的手法救人，可一转眼就变成了驾驶飞机迫降成功的大英雄，这两个角色相差实在是太大了，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 “方医生，真的是你……”岳大壮喃喃地问道。 方健苦笑一声，他发自肺腑的想要说一句，真不是我！ 但是，看着空姐和众人的表情，他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这个结果怕是也无法改变的了。 “方医生，谢谢了。” “谢谢您，方医生。” “谢谢您，您是真英雄。” 一句句真挚的道谢声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响起，他们虽然不明白方健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他们却知道，自己的这条性命，确实是方健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的。 而随着他们的道谢，方健发现，环绕在自己身周的暖色系能量，变得更加浓郁了。 第十七章矛盾的人 “呜呜呜……” 远处，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空姐笑道：“各位旅客，我们虽然遭遇到了空难，但运气很好，不但成功地在海上迫降，而且还滑行到了沙滩上。在与指挥塔取得联络之后，他们立即派出救援队赶来，现在应该是到了吧。” 众人再度欢呼了起来，在迫降之后那么快就迎来了救援，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 刚才抖音所带来的喧闹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如今救护车那刺耳的鸣叫声在众人耳中却是犹如天籁之音，让所有人都真正的放心了。 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虽然已经竭力而为，以不可思议的手法保住了老人的性命。 但是，如果救护车迟迟不来，这位伤者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huá guozhèng fu的救援力量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赞不绝口的，特别是在发生重大灾难之时，表现得就愈发突出和明显。 很快，飞机舱门和紧急出口相继打开，警察过来维护秩序，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则是将需要救护的伤者运到医院。 当zhèng fu组织接手之后，也就没有方健什么事情了。而第一批救护车的数量有限，别说接走所有人了，哪怕是昏迷者们，也无法全部送往医院。 而此时，方健才感觉到了极度的疲惫，他走下飞机，懒洋洋地瘫坐在柔软的沙地上，看着那忙碌的人群，以及远近闪烁的各种灯光，心中一片恍惚。 他十分清楚，在自己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神奇的事情。不管是共享机长驾驶飞机的能力，还是动用超能力拯救飞机，以及最后救治那位伤者的经过，在以前都是他难以想象的事情。 可以说，今天他所经历的事情，比此前二十余年加起来的总和还要ci ji和有趣得多。 “方医生……” 忽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方健转头望去，只见翁佳怡笑眯眯打着招呼赶了过来，而在她的旁边，还有着一位中年男子抱着个更为专业的摄影器材紧随其后。 方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翁佳怡可是远超一般水准的大měi nu，任何正常的男子被她关注到，都会有着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又何尝能够例外。 很快，翁佳怡走到了他的身边。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先前在飞机上虽然也觉得她非常漂亮，但那时候人多口杂，再加上惊魂刚定，自然不会在意太多。 但现在心情完全平复，再看这位měi nu之时，愈发的感到了惊艳。 她有着一双小巧而精致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材恰到好处，瘦瘦的腰肢仅堪一握，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潭，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吸纳进去。 “方医生，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翁佳怡，是n市报社集团的记者。” 翁佳怡微笑着用手轻轻掠过额头的发际，她对于自己的容貌极具信心。而且因为工作的关系，也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美貌。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能够将她的容颜衬托的愈发美丽。 “翁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面对这个级别的大měi nu，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要说没有一点儿的想法，那也是自欺欺人。 “啊，方医生，我想对你做一场采访，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翁佳怡笑得愈发的开朗了。 她看到了方健那有些躲避的眼神，更加知道这样做代表着什么。 翁佳怡采访过无数的对象，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有的老奸巨猾，有的年少无知，有的彬彬有礼，也有的野蛮粗鲁。 可一旦在与她对视之时不zi you主地躲闪她目光的，那基本上就是对她心生好感。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至于被她予取予求，但如果只是采访的话，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而她唯一苦恼的就是，对方在采访过后，往往还会对她念念不忘。 “我，我没什么好采访的。”方健摸着头皮，有些腼腆地说道，在犹豫中又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 翁佳怡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预感到了，此刻的方健已然被她的魅力吸引，所以不可能拒绝了。她此前可是遇到过多次类似的情况，对此有着绝对的把握。 “方医生，你不用害羞，我们都想知道，你是如何把飞机平安迫降成功的呢。” 方健一怔，如何将飞机迫降成功？他立即想到了那时候的异常状态，心情思绪难以控制的翻腾起来，他的眼底豁然闪过了一抹无法察觉的红芒。 麻烦，危险，远离此人。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涌起了这样强烈的念头。 “我不愿意接受采访。” “我问第一个……呃，什么？” “翁女士，谢谢你在飞机上的仗义执言，我十分荣幸与你结识。但是，我对出名什么的不感兴趣，所以……”方健歉意的一笑，指了一下男子手中的专业录像机，道：“抱歉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离开数十步之后，方健的脚步一顿，有些懊恼的挥了挥手。 自己刚才又在发什么神经了？这可是大记者的采访啊，那么难得的机会，为啥就这样拒绝了呢。哎呀，如果现在转头回去，是不是太掉价了呢。 不，不对，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照相机，那个照相机！他身形一转，兜了个圈子，偷偷的返回去了。 摄影师张涛是翁佳怡的助手，见到方健如此态度，不由得低哼一声，道：“年纪轻轻的，拽什么拽。翁记，既然他不识好歹，我们就不要理他。这个世界上削尖脑袋想出名冒头的人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翁佳怡秀眉微皱，一脸的大惑不解。 看方健适才的表情，分明就是被自己的美貌打动而一脸的不好意思。但是一转眼间，为啥他又翻脸不认人了呢？ 自己提到了飞机迫降，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她的眼眸一闪一闪的发亮，记者的直觉告诉她，摆在她面前的，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第十八章视频 收敛心神，翁佳怡道：“张涛，我们可都是欠他一条命的。” 张涛楞了一下，尴尬的笑笑：道：“翁记，你对他很在乎啊。” 翁佳怡抿着嘴，心中泛起了无数的念头。 她和方健接触的越多，就越是感到奇怪。 这个人怎么说呢，时而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这一点从上飞机前，他毛手毛脚跳出来给人作证却被熊孩子一家倒打一耙就可以看出来。 但有时候，他也表现的老成持重，飞机上救岳大壮父亲之时，他特意的向岳大壮提出需要授权。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在自我保护这方面倒是很有危机感的。 不过，这小家伙最终还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人，哪怕没有获得岳大壮的授权，但在人命的面前，他还是毅然选择了救人。 当然，最让翁佳怡感到念念不忘的，却是方健主动操控飞机的那一刻。 那一刻的方健，是如此的豪气干云，有着一种大丈夫舍我其谁的霸气。 在一个人的身上，竟然有着如此之多的变化，就像是一颗吸铁石般，深深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或许这才是她紧追不舍的最大原因吧。 张涛看着翁佳怡出神的模样，心中有些愤愤。 那小白脸有什么好惦记着，嘴上wu máo办事不牢。心中微动，突然想起一件事。 “翁记，我记得你在海市蜃楼出现的时候，拍过一段片子，让我看看行不？” “哎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呢。” 她取出了挂在胸前的相机，慢慢地调整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灵巧的小手在相机上点动着，一段震撼人心的视频顿时出现了。 一开始，视频中就是一片慌乱的景象，那时候飞机正在颠簸，翁佳怡没有将相机扔了就已经很不错了，指望她拿着稳如泰山，那对一个弱女子而言，实在是苛求了。 影像很快来到了窗户外面，那瓢泼的，气势如虹的狂风暴雨以及电闪雷鸣的恐怖场景远胜过任何合成画面。哪怕此刻看过去，依旧是让他们两人有些心惊肉跳。 没过多久，画面突然一变，整个画风变成了科幻色彩，一个完美的未来科幻世界在图像中呈现了出来。 只是，这个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又一次恢复到雷电交加的场景。很快的，画面彻底停顿了。翁佳怡望着下一个文件影像，犹豫片刻终于点了下去。 这是一组一开始就跳跃不定的镜头，飞机驾驶舱内传来翁佳怡和空姐的尖叫声，从窗外的镜头中可以看出，这飞机似乎正在急速下坠之中。 “空难？”张涛的眼睛一亮，整个人的眼神都在这一刻变了。 对一个新闻记者来说，报道时有没有配对的照片，新闻的真实度和轰动性其实是天差地远的。而这种空难录像就更是珍贵异常，在他们的眼中，不亚于稀世珍宝。 画面中，声音和画面愈发的混乱，飞机的轰鸣声伴随着剧烈的抖动，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飞机遭到了雷击，正在下坠的过程，这时候，飞机上的惶恐气氛到了极致，隔着画面都能够感受到一种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画面不再固定于窗外，而是随着飞机的颠簸漫无目的地飘动着。 “咦，这是怎么回事？”翁佳怡突然惊呼了一声。 一道道雪花出现在图像中，机器仿佛受到了什么电磁波的影响从而变得凌乱起来。 “哎呦，正是关键时刻，太倒霉了。”张涛也是一脸的哀愁：“呀，这样的图像，就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翁佳怡的眼眸突然一亮，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 相机中的影像终于恢复了正常，这一刻所面对的，恰好就是驾驶座。虽然只能拍到背面，但她却看到了一头亮丽的白发。 并不是老年人那枯萎干燥，充满死气的白色，反而是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有着无限活力和生机的光芒。 然而，这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是一秒之后，就再度变成了雪花。随后，画面时好时坏，再也没有类似的情况了。 张涛依旧在发出惋惜的感慨，如果这些画面中没有雪花干扰，对新闻记者来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一手资料啊。而如今虽然也算得上是极为珍贵，但这个价值却已经是大打折扣了。 翁佳怡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她当时虽然莫名其妙昏迷了过去，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可是，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头白发，而且身上似乎还笼罩着一层光芒啊？莫非，这个相机受到了电磁波影响，也变得玄幻起来了？ “翁记，我们回去之后，请人将画面处理一下，看看能否还原出来吧。”张涛叹息道：“哎，这视频怎么跳来跳去的让人看不清楚，你当初拿稳一点就好了。” 翁佳怡没好气地道：“我只是记者，你才是摄影师，你那时候干什么去了？” 张涛脸色微变，心中暗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摄影，真是一个女biàn tài。 “翁记，这段视频可宝贵着呢，若是能够还原，放到我们的官网上，绝对能够出名。”张涛讪讪地说道。 “出名出名，一天到晚都想着出名。”翁佳怡没好气地道：“算了，你打电话问一下，那些伤号和昏迷的人都去了哪个医院。” “问这个干什么？” “方医生虽然不想出名，但这种正面题材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错过。而且这些伤员与空难有关，也是一个很好的素材。” “好的，但是翁记，我们既然在现场，难道不采访háng kong公司么，这才是头条新闻啊。” “现在就是两个空姐，我也在现场，采访她们有啥用。要采访，就直接采访háng kong公司过来的头面人物。”翁佳怡轻笑一声，道：“至于新闻么，我已经写好了一篇通稿发到社里，估计网站头条已经更新了。” 张涛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后悔，这么好的出名机会，又被翁记抢去了，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啊。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翁佳怡手中的相机，他无奈地打电话去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方健不知何时已然兜了回来。他低着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第十九章二百五 “麻烦，果然是一个dà má烦啊！” 不远处的方健一脸的无奈，他并没有看清楚录像中的内容，但从翁佳怡脸上的神情来看，似乎有些不妙。 至于为啥会有着这样的判断，他也不太清楚，仿佛这就是一种类似于本能的特殊能力。心中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相机的记忆卡，我一定要拿到手，这样会省去许多麻烦。 其实，从海市蜃楼世界出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的脑海中却屡次冒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念头。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没胆子去做，但现在嘛…… 方健的目光开始在四周巡弋，要怎样做才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之拿到手呢。 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某一位背包客的身上。 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等待，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飞机所造成的空难非同小可，而且还有着大量的旅客和乘务人员。那些受伤的和昏迷的自然是送到医院，可大多数旅客却还在原地等候。 不过，此刻这儿除了飞机乘客、救援人员和附近村里看热闹的人之外，似乎还有着一些人混杂其中呢。 一位年轻男子背着双肩包在人群中走动着，看似到处帮忙。可是，方健一眼就已经看出，他并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挤在人群中，手指头一掀一翻，就已经从身边那人的口袋中摸走了一个皮夹子。 小偷，这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小偷。 虽说此时现场的民警不多，但有胆量在民警眼皮子底下作案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方健的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新的诡异念头。 他立即掏出手机，放到耳朵边，做出一副打电话的模样，朝着那小偷走去。 小偷的警觉性极高，立即看到了方健，并且投以提防的目光。 可方健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在经过他的时候，以极低的声音道：“经理，我亲眼看到了，那漂亮小妞记者的相机中有我们需要的资料。不过她开价太高了，要三百万，我承诺二百万她也不肯放手。嗯，好的，我明白了，过一小时我再去谈谈，争取二百五十万拿下。” 说着，他转头，朝翁佳怡的方向望了一眼，一副懊恼的模样走开了。 那小偷慢慢转头，眼眸中闪动着难以描述的贪欲。 二百五十万的资料？ 老子辛辛苦苦混入人群，冒着被警察发现的危险，一圈下来才能偷几个钱。这些记者倒好，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tou pāi到了什么隐秘，竟然有人愿意用那么高的价钱购买。 这一票，抵得上自己几年的辛苦了。 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着双肩包漫不经心似的朝翁佳怡走去。 很快的，他就来到了翁佳怡和张涛的附近。 这里人来人往，随时都有人走动，他的靠近并没有引起这两人的关注。 “哎呦！” 小青年像是突然一脚踏空，跌到了下来。 翁佳怡和张涛下意识地伸手搀扶，小青年一脸的不好意思，一边道谢，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随后向着wài wéi走去。 不远处的方健眨了眨眼睛，他对于这个小偷的手段也是颇为佩服。在翁佳怡和张涛手忙脚乱搀扶他的时候，果断下手，用刀片割断了相机的绳索，顺手牵羊地将之塞入了自己的双肩包之内。 这个过程行如流水，也不知道曾经练习了多少万遍。 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果然，任何专业的事情，都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对。 走了过去，从侧面迎上了这个小偷。 小偷的脸色微变，但是当看到方健面容之时，却是放松了下来，并且流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健伸出了手，朝着他的背包指了指。 小偷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低声道：“二百五十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方健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地道：“你不觉得，这个数字很有趣么？” “什么？” “哎，你还真是个……二百五啊。” 小偷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面色也变得凶厉了起来。 竟然还敢嘲笑我，这一次不讹你三百，不，二百六十万以上，我就是你儿子。 然而，就在他尚未开口之时，就见方健诡异一笑，随后张开了嘴巴，大声叫道：“抓小偷啊——” 现场虽然不能说人山人海，但起码也有着数百人，而且民警也有数十人之多。这嘹亮的声音顿时惊动了所有人，数百道目光几乎同时凝望了过来。 小偷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的额头上，身上渗出了浓密的汗珠，心中的哀苦实在是难以描述。从方健的眼神和动作中，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大哥，大叔，大爷啊！ 我也没说一定要二百五啊，您可以讨价还价啊！您就算咬定二百三，不不不，哪怕是二百万，就算一百万，我也一样会卖给您的。 可是，您这样一言不合就直接掀桌子的行为……难道您就不怕相机中的东西曝光了么？ “抓住他！”方健用手指着小偷，叫道：“他背包中有赃物！” 小偷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立即低下头，朝着wài wéi跑去。哪怕明知道跑不掉，但总要试过才行啊。 可是，他刚刚有所行动，就觉得背上一紧，背包已经被方健给扯住了。 小偷也是当机立断，双肩一抖，身体脱离背包继续逃跑。 但是他的动作和反应立即引起了无数人的怒火。 “抓小偷。” “别让他跑了。” “抓住了，打他。” 想要从那么多人中逃走，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仅仅片刻间，小偷就已经被人们围堵住，并且牢牢地按到了地上。在这期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假公济私地往他身上招呼着拳脚，就连头皮也被磕破了。 不过，没有人会可怜他。 在空难现场还要偷窃，这样的行为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恶感。而且在引起众怒的情况下，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是找不到罪魁祸首的。 好在现场民警还算有力，很快的控制了场面。 第二十章肯定是老医生 “小同志，我是县里的民警徐立，是你发现这个小偷的？”一位中年警员来到方健面前，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直透人心。 “是啊，我看见他偷东西。”方健把手中已经打开的双肩包举起，取出一个相机，道：“这东西应该不便宜吧。哦，里面还有两个钱包呢。” “啊，我的相机！”翁佳怡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挂在胸前的相机失踪了，她尖叫一声，跑了过来。 徐立眉头大皱，道：“这位女士，请等一下，这是证物之一，你需要和我们去局里做好记录才能拿回你的东西。” 翁佳怡一脸的懊恼，狠狠地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偷。此时她当然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故意靠近自己的。 “警察同志，我的钱包也丢了。” 人群中相继走出两人，也是大声嚷嚷，看着小偷的目光仿佛喷火一般。 徐立大手一挥，道：“你们的事情也是一样，都跟我去局里做笔记，对得上号才能拿失物。” 方健将背包交给一位警员，面向翁佳怡问道：“这个相机很值钱吧。” “也就是一万多，但里面有我拍的片子，很重要呢。” “哦，一万多啊，如果是两百万以上，估计要判他无期徒刑了。” “这种人，判死刑最好。” 趴在地上的小偷微微一颤，依旧是闭目装死。 方健微微一笑，只要这小偷还没有蠢到家，就应该知道在一万和二百五十万之间该如何选择了吧。 ※※※※ 警局外，好不容易拿回相机的张涛摆弄了片刻，突然叫道：“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我早就说过，遇事要镇定，这样才能做一名合格的记者。” “记忆卡没了。” “记忆卡？相机里面的？” “是啊……”张涛哭丧着脸说道。 “啊，该死的小偷，老娘杀了你……”翁佳怡愤愤转身，再度走入警局。 片刻之后。 “xiao jie……” “谁是xiao jie，你才是xiao jie呢！” “素质，素质，翁记，素质啊。”张涛在一旁苦笑着劝解。 警局内，小警员瞠目结舌，看着横眉竖眼，脸蛋儿通红，一脸憋屈的翁佳怡，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是一个大男人敢在警局中这样说话，他肯定不能怂啊。可是，眼前站着的，却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而更重要的是，这位大姑娘也太漂亮一点了。 都说人与人是平等的，但měi nu却是极其稀缺的。要说一个普通女子和一个超级大měi nu在社会上能够享受到同等的资源和对待……这句话就算是鬼来了也不信啊。 在翁佳怡那灼热且愤怒的目光凝视下，小警员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变身奥特曼。 不，变身成福尔摩斯加柯南附体，帮翁佳怡把失物找回来。至于随后得到měi nu的感谢，顺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啥的，那也是可以考虑的啊。 但问题是，小偷根本就不承认拿过什么记忆卡，而考虑当时的情形，他也确实没有拿走记忆卡的时间和动机。 “咳咳，翁女士，我们将相机还给你的时候，你已经确定了物品，并且签了字。所以，请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好不好。”徐立终于看不下去，上前解释道。 “徐队长，我不是胡搅蛮缠，而是那记忆卡中的内容对我十分重要，我必须要找到它。” “好，你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严肃对待。”徐立一板正经地道：“只要有线索，我们一定会马上通知你。” 翁佳怡自然知道，这纯粹是敷衍的说法。不过，身在异地他乡，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狠狠地一跺脚，转身离开了警局。 “翁记，影像没了，现在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哎，早知道会被小偷盗窃，我们应该将资料先传到网盘上就好了。”张涛不无埋怨地看了眼她，嘀咕着道：“你也是的，那么大的相机被人摸走了，竟然会没发现。”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哦，我是说已经打听到伤员的下落，我们啥时去医院看看啊？” “现在就去。大新闻得不到，小新闻不能再错过了。” 翁佳怡两人来到了医院，并且表明了身份，顺利地找到了主治医生。 或许是看在měi nu的份上，这位步入中年的主治医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采访。 “我检查过他的伤势，确实是肋骨受到剧烈撞击而断裂，并且刺入了胃部。这一次能够活下来，真是侥幸啊。” “医生，这都是你们的医术高超，否则伤者未必能够救得回来呢。” “呵呵，你客气了。我对给伤者进行急救的那位同行十分佩服，正是他采取了最正确的处理方法，才让伤者免于受到二次伤害。” 翁佳怡何等精明的人，立即发现端倪，试探性地道：“那时候我也在飞机上，看到救人是一位年轻医生。哦，他说自己是一位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不可能的！”中年医师一口否决道：“我看过包扎的绷带，那位医生的手法不仅十分专业，而且还准确地找到了受伤的地方。在手术的时候，我们发现，伤者内部的流血已经减缓，甚至于是停止，这才是我们能够将伤者救回来的最大原因。” 翁佳怡眼睛一亮，道：“您是说，这是那些绷带的功劳？” “这个我无法确定，但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流血量不应该只有那么少。” “哦，那您以为，这位急救医生是什么人？” “他肯定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骨科或外伤科大夫，并且对内科有着深刻的了解，动过许多大型手术。”中年医师斩钉截铁地道：“这样的医生，全国都未必找得出几个。所以，这个伤者真是幸运啊。” “医生，其他伤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伤者的身上都是小伤，不过做急救的人太粗心了，调动了那么多医院，去了那么多人，急救的伤口都只是简单处理，到医院还要做深度清创，真是不负责啊。”中年医师难得的抱怨了一句。 “医生，您弄错了，这些急救其实也是飞机上的一个人做的。” “一个人？” “是啊，他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吧。” 中年医师目瞪口呆，脑海中似乎是勾勒出了一个加装了马达的机器医生模样。 那些紧急处理如果一个个看，确实有些潦草和敷衍，但若是仅有一个人，并且在一小时内处理完毕的话……他实在想不出，究竟哪个同行具有这么超强的水准。 离开了医院之后，张涛疑惑地道：“翁记，这医生的马屁也拍的太厉害了吧。” 翁佳怡缓缓摇头，秀眉紧皱，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那一道灵光却始终都是若隐若现，让她无法抓住。 这个方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第二十一章轰动 n市，某主编冯烈军被人夜里叫醒，免不了有着一脸的起床气。但是，既然担任了这个职业，他对此也是逐渐地习以为常。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娱乐网站的主编，一旦报纸或**app上的新闻头条出了问题，他也是要被问责的。 但是，在接过了今天下属的电话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无比了。 “老葛，你也是一个老党员了，这种子虚乌有的话，你也信？”冯烈军忍着心中的怒意，道：“你知不知道，这种文章如何刊登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么？我们不是那些门户网站，他们为了吸引眼睛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没有下限。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做啊！” 如果向他汇报的下属，不是他这十几年间最得力助手的话，他绝对是直接的破口大骂了。 然而，电话中的副主编葛大红却是委屈地道：“老冯，这并不是我瞎编的，是小翁发来的稿子啊，而且指明要立即刊登出去。” “小翁？“冯烈军的脸色微变，如果是其他记者，他绝不会客气。但是，换做小翁…… “小翁怎么会发这一篇稿子？” “因为她就在飞机上，而且还是见证人。” “什么？她在那驾空难飞机上？”冯烈军吓得提高了嗓门，一颗心都是冰冰凉的。 “老冯，你不要急，小翁他们平安降落，已经得救了，否则这份稿子也出不来了。” 冯烈军这才回过神来，他沉吟许久，道：“老葛，小翁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之人，她既然发了这份稿子，你和她电话联系一下，然后……先放app的头条新闻里，推荐什么都上去。” “好，我这就去办。” 放下了电话，冯烈军犹豫再三，终于再次拿起手机，不顾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将电话打了出去：“部长，有件事情我想向您汇报，是关于小翁的，是的是的……我刚得到消息，小翁飞sy的飞机遇到了空难……啊，您别担心，现在一切正常，是这样的……是，是，我明白，一定办好。” ※※※※ h省信息中心，曹力德和他的同事们已经一晚上没睡了。但是，此刻他们的精神却依旧是极度亢奋，连一点儿的睡意也没了。 因为今天遇到的事情，绝对是那么多年来最ci ji，最跌宕起伏的一次。他们都有着一种感觉，若是拿去拍电影的话，绝对会是一个异常火爆的题材。当然，在这个题材之前，还要加上“玄幻”这两个大字。 就在与飞机的信息断开之后，他们都以为，这架飞机的最终结局肯定是当场坠落，机毁人亡了。 可是，随后指挥中心就接到了空姐打来的电话。 这电话并不是通过驾驶舱内的对讲机打来的，而是空姐用自己的电话拨通的。 虽然空姐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导致喜极而泣，但良好的个人素质还是将经过讲述得清清楚楚。飞机上的通讯设备被雷劈坏了，可是飞机却在那位实习医生的驾驶下，奇迹般的平安降落。 嗯，虽然有着一些小摩擦，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在意这件事情了。因为所有人都明白，飞机再珍贵，也比不过机上那百条人命的巨大影响力。 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和信息之后，他们立即启动定位措施，并且报警求援。 面对空难级别的突发事件，整个h省从上到下都被惊动了，这才有着最快救援和绿色通道的出现。 空难的消息根本就无法封锁，那些乘客们下了飞机，就像是一批批脱了缰的野马，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们各自打电话向亲友报平安，早已让此事变得沸沸扬扬了。再加上救援人员和附近村民的围观，加油添醋的叙说，想要封锁什么的，在现代社会，那是绝无可能。 但是，所有流传的消息要么是道听途说，要么就是流于表面，驾驶舱内所发生的事情，虽然也有流传，但却没有获得官方证实。 而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和**háng kong公司协商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通告。在这个通告中，要将双方的责任降至最低，所有的罪孽都是那该死的天气……至于机长等人为何昏迷，以及飞机是如hé ping安迫降的，那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开始协商之时，一位下属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主任，不好了，网上已经有消息了！” “什么？” 他们急匆匆打开手机，立即看到各大门户网站纷纷推送出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空难，超级英雄拯救飞机” “是医生还是驾驶员？” “吓出一身冷汗！医生竟然开飞机？” “惊吓，劫机！惊险，空难！惊讶，奇迹！” 曹力德黑着脸，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知道内情的？” 网站中刊登的内容虽然也有些夸张，但并非全部胡编乱造，而且有些对话他还记忆犹新，并且永不会忘。特别是有些网站点明了空难之时驾驶员是一个实习医生的身份，更是让这一突发事件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主任，我们已经查明，不是内部人泄露的。当时驾驶舱中有着一位记者，是她先在网站上发稿，然后才被各家转发的。” “记者？记者怎么会被允许进入驾驶舱？” “因为驾驶员昏迷，这位记者冒充医生，所以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可耻啊，这帮记者，为了新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还有一些小网站已经开始胡编乱造，说什么找到现在目击人，亲眼看到有水神化为巨人，托住了飞机，所以才能安然无恙。” “哼，胡说八道，不用理它们。” “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曹力德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了，一切等上面的安排吧。不过，那个医生……他是怎么将飞机迫降成功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哪怕到了现在，他们都已经确定了这个消息，但依旧是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是啊，这个医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第二十二章多维空间和思维能量 酒店中，方健终于从深沉的睡眠中醒了过来。 感受着意识一点点复苏，他十分好奇的关注着这一切。 拥有精神力量之后，他对身边的一切都有了迥然不同的感知，就连苏醒的过程，似乎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他感觉到了，那精神力量和脑海中的记忆全部存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精神力量的强度却已经消弱了许多。似乎离开海市蜃楼世界的时间越久，精神力量就变得愈发的微弱。 不过到了现在，那残存的精神力量已经彻底的稳固下来了。虽然没有全部消失，但方健也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一点儿的精神力量与超控飞机之时相比，绝对是天差地远。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不断的探索着那些属于海市蜃楼的记忆。 慢慢地，方健的眉头皱了起来。当他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若隐若现的浮现出了一张奇异的脸庞。那是一张具有着明显特征的面容，他有着一头雪白的但却充满了活力的白发，以及一张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瞳。 当这具白发红瞳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一瞬间，方健的自我呼吸似乎都为之凝滞了。 这是一张充满了妖异的面容，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张面容与自己仿佛有着七八分相似。 豁然间，一道明悟如同闪电般的出现在方健的脑海中。 他知道了这张面容的来历。 这张面容的主人，就是那位海市蜃楼世界中的大能者。 也不知道这位大能者是幸运，还是倒霉，他驾驶飞行器正常行驶之时，与突然间出现在空中的飞机相撞。 当然，那看似两败俱伤的碰撞并没有真正的发生，因为地球的飞机和海市蜃楼的飞行器并不是处于同一世界。 海市蜃楼世界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世界，虽然不知道领先地球世界多少年，但两者的科技水平，以及对宇宙的探索，明显不在一个层面上。 从这位大能者的记忆中，方健知道了一些十分关键的信息。 宇宙，并不是一个所谓的平面，或者是三维宇宙。 在宇宙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秘密等待着各种生命去挖掘。 在海市蜃楼世界中，早已证明了宇宙是多次元，duo wéi度的。四维、五维，甚至于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和想象。 宇宙之大，无有穷尽，无论是地球，还是海市蜃楼所在的星球，都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沙粒。 正常情况下，不同维度空间的世界都是相互独立而无法交融的。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也能够用在宇宙之中，在一些极端的状态下，不同维度的世界也会发生轻微的摩擦。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摩擦就像是人们走路之时，两个人不小心衣袖碰了一下，并不会给彼此带来任何损伤。 这是因为彼此所在的维度不同，就算是发生短暂交融，也不会给现实世界带来太大的改变，最多就是部分区域发生一些小小的对整个多元宇宙来说微不足道的变化。 就像是地球的飞机和海市蜃楼的飞行器相撞，看似可怖，但实际上它们依旧处于各自的维度世界，那一瞬间的交错而过，并不是真正的彼此相遇。 不过，这种对整个宇宙而言无所谓的小摩擦对生命个体来说，却能够起到天翻地覆的作用。 海市蜃楼世界的科技虽然尚未达到剖析整个多元宇宙的至高层次，但所探明的奥妙也绝非地球上的人类可以想象。 最起码他们已经证明，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duo wéi宇宙是有着交融的可能。 而在交融的那一瞬间，两个duo wéi宇宙的生物也有可能发生交融和变异。 正如此次，duo wéi宇宙的交融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结束，但对方健和海市蜃楼的那位大能者，却都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影响，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获得了难以想象的能力。 从海市蜃楼大能者的记忆中，方健知道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心潮才会愈发的起伏不定。 闭着眼睛感应四周，虽然此时精神力量微乎其微，但他却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些萦绕在身周的暖色系能量。 这是……思维能量！ 以前的方健对此一无所知，但现在却已经知道，这种能量其实就是人类或者是智慧生命所特有的一种能量。 人们的思维活动，其实也是能量运转的一种表现。 方健在飞机上进行急救，在那一刻他成为了人们的关注焦点，并且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感激之心。所以，随着急救的进行，他的身周就多了许多暖色系的思维能量。 这是人们善意的思维能量，一点点的汇聚起来，在方健的身周凝聚成河。 如果说暖色系代表着感激和谢意，那么冷色系就表示憎恶和妒忌等负面情绪了。 飞机上对方健带着负面情绪的……方健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是谁。 起身，方健洗刷一番，下楼用了早餐，回到房间随意的翻开了桌上的报纸。 然而，当他阅读片刻之后，却是骇然发现，自己此刻的阅读速度，竟然比以往快了数倍之多。而且对内容的理解似乎也上了一个台阶。 如果硬要和以前对比的话，那就相当于学渣和学霸比学习效率，其中的差距可以用天差地远来形容。 方健的眼眸一亮。他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外科手术学》。 轻轻翻开，在精神力的加持之下，他的记忆力提升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譬如此刻，当他的目光扫过书籍之时，仅仅使用了一秒钟，就已经将这两页的内容全部看完，并且牢记在心了。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频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且，这两页内容在脑海中无比的清晰，每一行，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深深的铭刻在脑海中。方健甚至于有着一种神奇的感觉，那就是使用精神力辅助学习之后，这些内容一辈子都不太可能忘记了。 人的记忆是有遗忘性的，一些知识点如果不经常复习，就会忘却。从学校毕业，如果工作时用不到的技能，那么会很快的还给老师，这并不是学生不用心，而是自然的选择。 但是，此时方健所看到的这两页内容却以一种神奇的方式留存在他的脑海中，就算是想要主动忘记，怕是也不太容易了。 第二十三章白发红瞳 许久之后，他才压抑住了心中的狂喜。 目光移到了桌上的一张记忆卡上，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的脸色颇为凝重，不知为何，他对这记忆卡竟然有着一丝畏惧的感觉，似乎在这里面隐藏着什么让他感到害怕的东西。此时，他的内心深处甚至于泛起了一种想要将记忆卡彻底毁掉的念头。 不过，仅仅片刻之后，他就静下心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的他，还在畏惧什么呢？ 出门，在导航的指引下找了一家电脑器材店购买了一个读卡器，干净利落地回到了酒店房间，并且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很快的，记忆卡中的内容就展现在他的眼前。 最初都是一些图片，以各种美丽景色为主，偶然穿插着一些zi pāi。翁佳怡对照片的把握有着很高的水准，所以拍出来的画面非常漂亮，哪怕没有做出任何的处理，似乎也比她本人更加靓丽几分。 这位měi nu记者很上镜啊。 方健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因为他果然找到了自己的照片，而且还是在机舱中救人之时所拍摄的。 那时候，他已经获得了精神力量，按理来说对周围环境的观察远比以前敏锐得多，但就是没有察觉翁佳怡是在何时动手的。不得不说，她能够吃记者这行饭，靠的并不仅仅是颜值啊。 打开里面的几个录像，与他相关的仅有两个。 一个是机舱中他救人之时的场景以及与那个不知羞耻的老头子发生冲突之时的摄像。 但是，当方健看到另一段影像之时，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 那是飞机下坠过程中，翁佳怡无意中所拍摄到的东西。不知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里面的画面不断跳跃，而且充满了雪花，就像是机器突然间发生了故障，导致无法发挥作用。但是，方健却依旧从其中看到了一幕让自己心惊肉跳的画面。 当镜头在某一刻对焦到驾驶座之时，方健看到了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 这副影像看上去似乎不足为奇，但问题是，方健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就是他本人。 下意识地摸了摸了自己的短发，与影像中的长发绝对是天差地远啊。 方健的心情七上八下，眼神也是深邃莫测，那一日精神高度攀升，甚至于超越了**桎梏飞升的一幕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 只是，他的视线不再是俯视大地，而是逐渐聚焦在那飞机的驾驶座之上。 豁然，他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脸庞，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子。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那驾驶座上的男子转头，如火的视线在虚空交融，就像是隔着时间和空间彼此凝视。 “啪……” 他身上的衣服突然间猎猎作响，精神思维进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高速运转模式。在他的面前，仿佛开启了一道神秘的大门，让他踏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的头发颜色开始转变，并且慢慢的变长，在一头短发变成了飘逸长发的同时，他豁然回头，从卫生间的镜子中看到了一双闪动着红光的异色眼瞳。 这，是自己？ 这个念头刚刚诞生，脑海中就是一阵眩晕，随后满头飘逸的长发和红瞳逊色褪了颜色，并且恢复正常。 可是，此时方健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了。 他终于隐约的想起了一些事情，飞机之所以能够平安降落，肯定与自己的这副形态有关。 白发红瞳！ 在自己的身体内，竟然藏着一个白发红瞳的存在。 这一刻，他想到了来自于海市蜃楼世界的记忆，那位大能者的外表，也是这白发红瞳的模样啊。 但是，他从记忆中得到的知识却告诉他，duo wéi空间的交融，只能产生意识和精神上的交流，但却从未发生过鸠占鹊巢的事情啊。 “凄风冷雨中，多少繁华……”突然，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方健收拾了纷乱的心情看了眼屏幕，那上面的名字是这样的熟悉。而且，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微微地颤栗了一下。 “方健，你还活着么？” 有这样说话的么？ 努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如果电话另一头的那人就在眼前的话，他保证……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不与她计较了。 “雪姐，我身受重伤，快要挂了。”方健站了起来，将手机夹在了脖子和肩膀之间，走到窗帘旁边，将之打开，让灼热的阳光射入房间之中，同时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原来你还活着，害我白担心了，没事我先挂了。” “嗡嗡……” 方健的所有动作顿时为之一顿，他茫然地瞅着眼手中的电话，心中百感交集。有着这样的一个世交姐姐，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应该是不幸居多吧。 打电话的是一位所有人公认的大měi nu，比方健大了一岁，两个人可以说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直以来，因为沐雪的存在，所以方健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拜托方健给这位世交姐姐递情书了。而且因为这件事情，他还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最起码，打从初中开始，他书包中的零食和小额度的零花钱就没有断过。 但是，唯有当事人才明白，他对沐雪的感情是多么的复杂。 沐雪虽然漂亮得不像话，丝毫不比翁佳怡这位měi nu记者逊色分毫，可她的性格却同样的让人敬而远之。这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假小子，女汉子。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当警察，而且还真的让她考上了警察学院。 沐雪能打，非常的能打，普通三五个大汉，根本就近不了身。这可是他那么多年经过无数次亲身体会得出来的恐怖结论。 方健的脑海中泛起了一段段记忆，这是他从小与沐雪交集的场景，在这些记忆中，有着不少温馨的画面，让他无法忘怀。 慢慢的，随着记忆的不断浮现，方健的嘴角竟然弯出了一点儿浅浅的弧线。 沐雪，虽然有些暴脾气，但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的性格开朗大方，再加上眉眼如画的颜值，确实令人心动。 “叮咚。” 门铃的响声不合时宜地出现，方健收起了所有心思，起身开门。 房门打开，他的眼睛突然瞪圆了。 门外，是一位漂亮程度高达九十五分以上的大měi nu，哪怕是将翁佳怡提溜到这儿，似乎也要被她比下去了。但是，在见到这位大měi nu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却变得极为古怪。 “嘿，方健，见到我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方健脸庞上的肌肉剧烈抽动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动作。 “啪……” 房门紧紧地关上了，顿时将那娇艳如花的面容隔绝于外。 第二十四章交给你了 酒店房门之外，沐雪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在那双充满了魅力的大眼睛之中，闪动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这臭小子，竟然敢关自己的门？他是想zào fǎn了还是咋的？莫非，在他的房间中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 然而，正当她下意识地想要有所动作之时，目光却是习惯性地向着四周环顾一圈。这里，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之一，是有着高清摄像头监控的走廊，而不是四处无人的旷野地带。 保持了足够理智的沐雪强行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好言好语地道：“方健，开门啊，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屋内的方健看着自己握着门把的手，也是一脸的懵逼。 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 不过，自己竟然当着她的面关门，这个后果怕是不太妙啊。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 方健心如火燎，不断的询问着自己。 虽然知道沐雪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怎么样，但他还是免不了心中慌乱，因为他深深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女汉子会动手的。 特别是在很有道理和很没有道理的时候，她往往会选择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这个酒店没有后门，否则就可以从后门逃走了。 逃走…… 就在方健的这个念头泛起之时，他眼眸深处的红芒再度激荡起来。 不争气啊，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心存畏惧，真是不争气啊。 脑海中，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在回荡着，那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的感觉。 方健豁然停下了脚步，他在心中怒怼了回去。 弱女子？沐雪是弱女子么？ 你行，你行你来啊！ 他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但心中怒吼之后，才豁然惊醒，自己究竟在和谁争执呢？ 然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那声音继续响起。 我来就我来。 方健突然发现，他的身体失控了。 他看到了，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陡然转身，然后大迈步来到了门口，一把将房门打开。 哎呀，不要轻易开门啊。 方健在心中大吼着，竭力的想要制止，但是在这一刻却显得是那样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就此打开。 沐雪推门而入，秀气的小腿儿一勾，顿时将房门关上。 她笑眯眯地道：“方健，你行啊，胆儿真肥了。”她的目光流转，在房间中巡弋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方健对她十分了解，虽然她此刻看上去笑容可掬，但这个态度，却有着随时翻脸动手的可能呢。如果自己打得过她也就罢了，但问题是，真心打不过啊。而且，就算打得过，也下不去手呀。 然而，此时的方健，似乎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他根本就无法主宰自己的行动。 “雪姐，真的是你么？” 客房内，方健呆呆地看着沐雪，那眼神中充斥着惊喜、怀疑和依赖等复杂的感情。 沐雪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她敢发誓，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方健的眼中……不，她从来就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如此丰富多彩和令人心动的眼神。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仅仅从眼神的变化中就清晰的表达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方健，你在搞什么鬼？”沐雪第一次感到有些儿紧张了。 “雪姐，我在飞机上遇到空难。”方健深深地吸着气，表情异常的丰富：“那时候，我以为死定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有着几许的颤抖，配合着眼神和动作，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从而无法保持镇定。 “啊。”沐雪瞠目结舌，她在进门之前想到过无数种可能，而且也想到了要如何对待方健。 可是，此时方健的表现却让她感到陌生，并且手足无措。 方健被吓坏了，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空难给吓坏了，所以他才会表现的如此无助和可怜。 一时间，沐雪似乎看到了一幕几乎已经忘记了的景象。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方健似乎很喜欢跟在自己的身后，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而那个时候，她也是以大姐姐自居，毫无条件的保护着他呢。 “雪姐，能见到你，能……活着再见到你，真好。” 方健的眼圈泛红，语气有些哽咽，他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沐雪，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胸前 虽然沐雪能够很轻松的就躲开，但这一刻她却没有任何的躲避动作，反而是伸手轻轻的将方健拥抱住了。至于她进屋之前的那点儿怒火，早就像是长了翅膀般，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啊，好软，好大，软中带硬，真舒服！ 啊，不对，我在想什么呀。 啊，不对，我在干什么呀，我究竟干了什么？ 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阵目眩神摇。他竟然主动拥抱了沐雪，并且将脑袋靠在了那两团大大的软肉之中。他竟然对沐雪做出了这样的动作，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可是，为啥沐雪的反应那么奇怪，她竟然任由自己达到了目的。而且，她还主动的拥抱着自己，让自己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柔。 这还是一向强势的沐雪么？ 方健突然发现，自己的世界观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行不行？ 莫名的，脑海中那奇怪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啊，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别管那么多了，我问你，现在舒服不舒服？ 方健虽然没法掌控身体，但却不会妨碍他对身体的触感。 何止是舒服啊，简直就是舒服的要命，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美好的享受。 对不想伤害的女人，就要这样做，记住了么？ 啊，记，记住了。方健下意识地回答。 记住了就好，我累了，要休眠了，现在交给你了。 交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下一刻，方健突然发现，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鼻端传来了淡淡的女性所特有的幽香，脸上感受着柔糯ci ji的触觉，他的双手，乃至于身体都开始了细微的颤抖。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形下交给自己…… 啊，不要！ 回来啊，回来吧， 求求你了，不要看着我死啊！ 第二十五章二女会 沐雪感受着方健身体的颤抖，她能够猜到那是因为害怕而引起来的。但是，她却绝对想不到，那害怕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轻轻地拍着方健的背脊和肩部，沐雪难得一见地道：“小健，别怕了，有我在呢。” 小时候，每当方健被人欺负向她哭诉，并且祈求她出头讨还公道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做的。只是，随着方健日渐长大，就开始慢慢地与她疏远了。 这种保护小弟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健的颤抖终于停止了，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脸上因为刚才的失态而变得通红。 偷偷地瞅着沐雪，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羞怒之色，这让方健的那颗忐忑之心终于变得安稳了。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在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洗面奶待遇之后，竟然还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他转头朝着窗户看去，真想要打开窗户看一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方健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沐雪，但她却猜不到方健真正的心思，反而以为他是对刚才的失态感到害羞。 轻轻地捶了一下方健，沐雪道：“小健，任何人在受到生命威胁，并且化险为夷之后，都会有一段的心理失衡期，特别是在遇见亲人的时候，往往会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她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肩膀，道：“你不用害羞或害怕，只要记住，雪姐永远在你的身边，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啊，嗯，嗯，好的。”方健脑袋一片混乱，只能点着头。 为什么？ 为什么抱着沐雪光明正大的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之后，她不但没有生气地暴揍自己，反而是毫不在意地安慰自己呢？ 天啊，这个世界乱套了。 沐雪坐了下来，她自修过一点儿心理学，知道在这种时候要尽快说话，分散方健的注意力，让他没工夫沉溺于对危险的回忆之中。 “小健，我从内部听到一个传说。”她看着方健，好奇地问道：“这飞机，是你开着迫降成功的？” “嗯。” “真的？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的？” “我不会开飞机。只是当时正副驾驶员全部昏迷，空难的时候驾驶舱中就我一个男人，所以我把飞机当碰碰车开，没想到竟然成功迫降了。” “碰碰车，飞机……” 这一次，轮到沐雪瞠目结舌了。 她虽然从特殊渠道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但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因为她根本就无法相信，方健这小子是如何才能将飞机顺利迫降的。 但是，当方健一口承认，并且向她表达了飞机和碰碰车的关系之后，沐雪顿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似乎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这小子真是我认识的方健么？ “雪姐，你怎么来了？” “空难发生时，第一时间通知了局里，老爸自然知道了。他马上下令，让我请假过来。我手上本来还有一个案子的，但老爸以断绝父女关系威胁我，我只好来了。”沐雪如梦初醒，道：“对了，你遇到空难的事情，老爸老妈瞒了下来，没让阿姨知道，你快点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啊。” “我昨天晚上已经打了，我也没有提空难的事情，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嗯，好，这样最好了。既然你没事，那就不要和阿姨提了，省得她担心。” “叮咚。” 门铃声再度响起，沐雪讶然道：“呀，方健你在这里还有朋友么？”她跳了起来，抢先将房门一把拉开。 “翁佳怡？” “沐雪？” “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传来的两道惊呼声，终于引起了方健的注意。 “你认识方健？”翁佳怡看了眼屋里，立即认出了方健。 “方健是我弟弟，我当然认识。”沐雪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倒是很奇怪，你这位大记者是怎么认识我弟的呢？” “他是你弟弟？可是，你们一点也不像……哦，我懂了。” 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翁佳怡，沐雪顿时火冒三丈，怒道：“翁佳怡，我警告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哼哼，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翁佳怡一脸的笑意盈然，那笑容特别像是一只刚刚偷到鸡，并且饱餐了一顿的小狐狸。 “你这点小心思我会不了解？说吧，你找我弟做什么，肯定没好事。”沐雪双手叉腰，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没好事，我告诉你，我可是为了帮方健扬名而来的。” “你帮他？算了吧，好意心领。”沐雪冷笑一声，道：“我现在警告你，离我弟远一点，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说完，她毫不犹豫地一甩手，房门顿时“啪”的一声被狠狠地摔上了。 门外，翁佳怡忍不住微微仰头，那大门关闭所产生的气流和声音让她有些颤栗。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翁佳怡并未生气，眼中反而流露出了更多的好奇之色。这小子，竟然与沐雪也有关系。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心情明显颇为愉快。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沐雪气呼呼地转身。 “方健，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的？”沐雪用着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方健，这一刻，她的眼眸中充满了审讯的目光。 “喂，你不要职业病发作啊。”方健连忙道：“我和她坐同一航班过来的，共同经历了空难，相互认识很正常吧。” “她也在这个航班上？哼。”沐雪口唇轻轻蠕动着，道：“怪不得飞机会遇上空难，原来她这个扫帚星也在啊。 方健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女人生气起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啊。 飞机空难的事情，竟然也能与翁佳怡牵扯在一起，这个脑洞也太大了吧。 “雪姐，你和她有仇？” “谈不上仇，不过……”沐雪的脸色颇为凝重，道：“那个女人很危险，我不想你和她有任何牵连，你懂么。” 第二十六章诬告 “危险？”方健讶然问道。 “是啊，她是一个记者，但并不是普通记者。” “哦，难道她是特工记者？” “特工……你是小说看太多了么。”沐雪抿了抿嘴，道：“她是一个好记者，但是她采访的东西太危险。一个不好，就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祸，所以我不想你和她有任何交集。” 方健惊讶地道：“雪姐，这句话真不像是你说的啊。” “什么？” “你从小就是嫉恶如仇，所以才不顾阿姨的劝阻，考上警校。为啥今天你变了呢？” 沐雪瞪了他一眼，无奈地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而且，翁佳怡做事太随心，曾经给我们破案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任何事有她在中间搅合，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听沐雪那带着一丝嫌弃和抱怨的语调，方健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些猜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记者和警察是天生的死对头。 他们一个想要严守秘密，这样破案之时，就会有着更大的把握和回旋余地。但是，另一个所追求的，却是公众知情权，巴不得将所有隐秘都展现出来。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当然是希望知道更多的隐秘和真相，可是在很多时候，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经过了加工之后的真相而已。 沐雪挥了挥手，道：“不过她最近自顾不暇，被我赶走之后，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什么意思？” “嘿嘿，她这次卷入了一个dà má烦，竟然在飞机上动手打一位老人，被人告了。”沐雪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我就知道，她那性子，早晚会惹火上身的。” “老人？”方健的心中有着那么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错，就是与你们同一航班上的老人。”沐雪转头道：“你知道……” 她的话突然一顿，因为就在这一刻，她的眼睛似乎花了那么一下。 不知为何，此刻方健虽然还是默默地坐着，但是在他的身上，却发生了一种让沐雪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变化。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方健的头发有些发白，而且方健的眼神变得无比冷冽，就像是两支箭一般，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寒意。 危险！ 几乎是下意识的，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沐雪就已经蹲了下来，她的一只手更是朝着自己的后腰摸去。 这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反应，似乎那坐在面前不远处的阳光青年突然间变成了一头恐怖的，想要择人而噬的远古巨兽，爆发出了让人窒息般的压力和恐惧感。 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之下，沐雪也是做出了迅速的反应。她不仅做好了攻击和防御的姿势，而且还摸向了自己的防身qiāng xiè。 然而，她的手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此次出来，并不是执行任务，而是办私事。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携带什么武器装备了。 “雪姐，你在干什么？” 沐雪一怔，凝神看去，方健抬头看着她，那眼神中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询问之色。 “我，我……” 沐雪狐疑地打量着方健，但是此刻在方健的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儿凶神恶煞的模样。在这张熟悉的面孔上，完全就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啊。 摇了摇头，沐雪心中暗道，莫非最近为了那案子，她太累了？ 方健怎么可能会有危险性呢，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家伙，虽然有些莽撞，但绝对与危险扯不上半点关系。 “雪姐。你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沐雪犹豫了片刻，道：“我是警务系统的，自然知道一些特别的消息了。” “哦？”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知道翁佳怡出手打了同一班飞机上的一位老年乘客。哎，其实我对她也有一点了解，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她应该不会如此冲动。但无论如何，她都是动手了，而且打得还是老人，人家的儿子报案了，就必须立案。” “打人。”方健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之色，道：“那样的人，不打才是对不起自己。” “呃，什么？” “雪姐，翁记的那一巴掌，其实是替我打的。” “你说啥？” “如果那时候她没动手，或许现在被告的，就是我了。” “你说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方健自然不会隐瞒，将自己乘坐飞机前后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他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特别的真诚可信。 沐雪杏目圆睁，道：“这个老头子，真是该打！若是换做我，绝不会这么便宜他。” 方健轻轻一笑，沐雪果然还是心目中的那个沐雪啊。无论她对翁佳怡的评价如何，可是在面对事实之时，那嫉恶如仇的天性就占了绝对的上风。 “雪姐，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 “你？”沐雪哑然失笑，道：“你能帮上什么忙，别去捣乱帮倒忙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出面解决，决不让她吃亏就是了。而且……”她停顿了一下，道：“翁佳怡的背后也不是没有人，这点小事，最多就是点小麻烦，不会对她造成影响的。” 方健目光流转，道：“雪姐，警察遇到这种事，应该会如何处理？” “这事儿太小，连民事纠纷也算不上，我们会让他们自行协商解决。”沐雪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但是说了几句之后，脸色不好看了。 方健听得清清楚楚，她正在打听这件事，但得到的消息却不太好。那位老头子在儿子的陪伴下，去医院做了验伤，什么软组织挫伤，身体摔伤等等，总之一副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 沐雪放下电话，道：“你说机上乘客愿意为此事作证？” “是。”方健缓声道：“那人摔伤是因为空难飞机下坠之时碰到的缘故，呵呵，一切推到翁记身上，真是不知廉耻。” 沐雪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去找乘客询问，保证她没事。” “你去？” “是啊，打电话和我亲自去，人家的态度也是不同的。”沐雪挥了挥手，道：“在这儿好好休息，办完事我带你回家。” 看着沐雪风风火火离去，方健的眼眸中却闪动着熊熊的怒火。 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第二十七章讹诈 顾老城，这就是那个胡搅蛮缠的臭老头的名字。 沐雪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屡次提过这个名字，并且将这一家人的情况摸透了。 顾老城的儿子顾兴宇在h省开了家小公司，这一次让老爹带着媳妇幼子，还有儿子幼儿园的一位要好同学一家过来玩耍。 在得知飞机遭遇空难之后，顾兴宇吓得魂飞魄散。好在最终所有人都化险为夷，平安落地。但是，落地之后顾老城向儿子哭诉，自己在飞机上被人打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这条老辈流传下来的谚语在这一家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兴宇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根本就不问事情起因，就在医院当场报案。哪怕民警进行了调解，并且对他们讲述了经过，但顾兴宇也是置之不理。 他就是咬定了一句话，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打了他老爸，他就决不罢休。 当事人如此强烈执拗的态度，也让警方十分头痛。这也是沐雪不得不亲自出面找同行去协调，以及收集证据的最大原因。 如果方健不知道此事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而且此事又是因他而起，以他的性格，又怎会坐视不理。 离开酒店，方健打的来到了医院。 他虽然不是警察，但身为空难当事人之一，自然知道在哪一家医院了。 来到了这个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医院住院部，找到了相对应的科室。 顾老城的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最多也就是一点儿磕碰而已。但他就是赖着不肯出院。反正有着háng kong公司和保险公司兜底，医药费什么的都不用考虑，他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了。 此时是下午，医护人员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服务总台坐着一位忙碌的小护士，正拿着病历卡面对电脑记录着什么。 方健走到了服务总台，笑着道：“护士姐姐，下午好。” 值台的护士抬头，立即看到了一zhāng yáng光大男孩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微微一笑，值台护士道：“先生，你是来探访病人的吧。” “是啊，你真聪明。” 护士被他逗得笑了出来，这个点一个人来医院，除了探访病人之外，还能够干些什么呢。 “护士姐姐，请问顾老城先生在哪一床啊？” “啊，顾老城，顾老城……”护士xiao jie姐伸手在电脑上翻了片刻，道：“你说的是顾老城先生啊，他在33号床位，从这里过去就行了。” “谢谢。”方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护士xiao jie姐一阵开心，如果每个病人和家属都那么笑容满面，她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呢。 方健缓步而行，来到了33号床位所在的病房，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医院中的床位基本上都是紧张的，这个病房是双人床位，33号就在大门一侧。 不过，此时房间里的两张床位上也仅有一个人而已。 听到开门的动静，病床上半躺着看报纸的那位老人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楚方健的面容之时，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道：“臭小子，是你！” “不错，是我。顾老爷子，你一个人住啊，室友哪里去了？” 顾老城重重地哼了一声，叫道：“你管得着么？臭小子，我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你找我，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头子我能丢那么大的脸么？你，你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的恶棍，还有那个敢打我的泼妇，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顾老城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指着方健叫嚣着。 方健并没有与他争辩，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却逐渐地变冷了。 有些人根本就没办法讲道理，在他们的世界中，只知有我，不知有人，一切全部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 任何对他们造成了阻碍的行为，任何惹得他们不高兴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至于他们自己的话语和行为是否对其他人造成了影响，那就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他的面容与顾老城有着几分相似。 顾老城的眼睛一亮，仿佛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就连声音都加粗了一倍：“儿子，就是他！他在飞机上不先救宝宝，反倒还推了我一下。现在又找过来，肯定没好事。赶紧通知警察，把他抓起来，这种人一定要劳教！” 顾兴宇双眼一瞪，大步来到了方健的面前，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道：“小子，欺负我爹，很厉害是不是？” 方健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也是热血上头。不过，想着自己的来意，他还是压下了怒火，道：“两位，我今天过来并无恶意。” “呸！”顾兴宇伸手，朝着方健胸口抓去。 方健后退一步，伸手格挡了一下。 他虽然没学过功夫，但从小开始，挨过沐雪的拳脚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这点儿基本的反应还是有点。 格开顾兴宇的手掌，方健道：“两位，我听说你们把翁记告了？ “翁记是什么……哦，就是那个动手打人的小娘皮啊！”顾兴宇反应过来，虽然没再动手，但依旧不肯示弱地道：“那小娘皮竟然打我爹，我当然要告她！” 方健微微侧头，道：“你问过当时的情形么？知道你爹为何被人打么？” “问个屁，我爹那么老实的人，肯定是你们看他老实，所以故意欺负他。”顾兴宇大手一挥，道：“你今天既然来了，那就说清楚再走。你不先救我儿子，还他妈的推了我爹，打算怎么解决？” 方健低下了头，在他的心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着深深的悲哀。 这样的人啊，无可救药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顾先生，我是抱着和平的意愿而来，我希望你不要再去纠缠翁记了。” “呸，我要让那个女记者身败名裂！”顾兴宇一脸傲然，毫不妥协地道：“我要让她永远都后悔打了我爹！” 第二十八章恐惧种子 方健的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真是狂妄自大的人啊。 “两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顾老城父子对望了一眼，他们事先对此肯定有过交流，道：“既然她动了手，肯定是不对的，我们要她赔礼道歉，还有赔偿医药费，赔偿营养费，赔偿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哦，你们想要多少？” “二十万。”顾老城抢先道：“我也不讹你，只要你拿出二十万赔礼道歉，我就原谅你们。” “没错，就连你的责任，我们也可以不追究。”顾兴宇宽宏大量地道：“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追究到底，让你们身败名裂。” 方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听出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什么不讹人，什么赔礼道歉，一切都是虚的，他们只是想要敲诈一笔罢了。而且，他们的胃口并不小，一下子就要求二十万。 “喂，你小子笑什么。”顾兴宇呵斥道。 方健微微摇头，缓缓地道：“两位，你们相信因果报应么？” 顾兴宇的脸色一沉，道：“小子，别跟我谈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就说点实际的吧，我不信邪。” “没错，我活了一辈子，就是没信过邪。”顾老城也是帮腔道：“你今天既然来了，那不留下钱，就别走了。” 方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脸色颇为古怪：“顾老先生，你对我们坐飞机前后的经历，还有印象么？” “废话，我当然有印象，那小娘皮打我，还有你推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别想抵赖。” 方健抬头，肃然道：“我们huá guo人有句古话，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的祖祖辈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停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般敲在顾老头耳边：“顾老爷子，你既然记得所有的事情，那么每当你想起它们的时候，就从头到尾地细想一遍吧。然后摸摸自己的胸口，看看能否过得去自己的良心！” 顾老城的脸色铁青，道：“臭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健冷笑一声，转身抬脚就走。 顾兴宇尖叫一声：“不要逃！”他再度上前，正想要抓住方健之时，却见方健忽然转头，两人四目相交，顾兴宇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就像是中了石化术一般，再也动不了分毫。 他看到了一双可怕的，难以形容的眼眸，在那双眼眸之中，充斥着让人惊栗的感觉，他甚至于有着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继续前进，只怕就要死在这儿了。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片刻之后，顾兴宇如梦初醒地颤抖了一下，茫然道：“爹，那人呢？” “那臭小子，早就走了，你傻呆呆的不追出去干嘛。” 顾兴宇一脸的懊悔，但是在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后怕和担忧，还有着一丝庆幸，那臭小子太诡异了，能不见还是不要相见的好。 方健走出病房，心中暗自发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私下解决的路子。 虽说为了此事请沐叔叔出面有点小题大做，但他宁可去请人出面，也不能让顾老成父子得逞。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不，他不仅仅要让顾老成父子得不到一分钱，甚至于要让顾兴宇的公司遇到一点小麻烦。 他并不是特权阶级，对滥用权力的人也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在有些时候，权力却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然而，他的脚步突然变缓了，因为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想要惩戒他们么？ 是。 自己去就行了，何必麻烦别人？ 我？ 算了，你好好看看吧。 方健的身体陡然一僵，他再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他走到楼梯口无人处，脱下了身上的t恤，将衣服翻转穿上，无论颜色还是大小，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随后，离开了走廊通道，敏锐的目光扫视四周，避开了走廊摄像头的位置，进入了医生休息室。 每一层住院部都会有医生专门办公的房间，按理来说，应该有医生二十四小时在这儿驻守待命。但事实上，医生办公室中很多时候都是没有人的。 这并不是他们偷懒，而是因为医生和护士太忙了，只要他们想干，那么一天到晚都会有干不完的工作。 方健并没有在这儿停留，只是信手从椅子上抄起一件白大褂披在身上，再加上一个医护人员的专用帽子和一副一次性口罩，顿时将自己完全遮掩起来。 一般人在医院里肯定是束手束脚，可有过见习经验的方健却对此熟门熟路。 旁若无人的走向了33号病房，敲门进入，病房内顾老城和顾兴宇父子正在相互埋怨，听他们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对方健极为怨恨，并且不肯善罢甘休。 看见一个身披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顾老城父子不敢怠慢，都是起身问候。 “医生。” 方健的这般模样，就算是平时熟悉的人突然间看到了，也不可能一下子认得出来，就更不用说顾老成父子了。 “我来检查一下，老人家，你感觉还好么？” 顾老城父子微怔，这医生说话的声音好奇怪啊，就像是故意憋着气一样。不过，他们可不敢节外生枝，顾老城笑眯眯地道：“还好，还好。” 方健上前一步，遮住了顾兴宇的视线，凝视着顾老城的眼眸，低声道：“还好么？” 这三个字仿佛是具有魔力一般，顾老城的神智顿时恍惚起来。而且，当他看向这位白大褂医生的眼眸之时，身体更是微微一颤，因为他看到了一抹红色的wāng yáng。 在这无边无际的红色之中，顾老城仿佛是回到了那飞机之上。 “轰……” 天空中雷声轰鸣，仿佛在耳边炸响，震得他胆战心惊。 这是飞机遭遇雷电之时的场景，可这明明已经过去了，为何还会出现在脑海之中呢？ 方健的眼眸一片红色，里面像是有着某种能量萦绕荡漾。 精神种子！ 恐惧！ 第二十九章你是我，我是你 方健体内所酝酿的能量立即沸腾而起，通过彼此凝视的目光进入了顾老城的脑海意识之中。 顾老城的脑海中多出了一副奇妙的图案，慢慢地化作了一颗椭圆形的细小种子。这颗种子悬停在空荡荡的世界中，仿佛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啪。” 种子在虚空中爆开了，但是，它并没有消失，而是在原地开始发芽成长。 就像是将时间加快了一百倍，一千倍般，方健可以感应到这种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仅仅是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树苗。虽说这树苗距离参天大树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方健知道，只要它得到足够的养分和时间，那么它终究会有着长大的一天。 此时，在那依旧雏嫩细长的枝干上，有着一丝丝电光缭绕不散，这颗小树也仿佛变成了一颗电树。而在那无穷的电光之中，更是有着无数图像来回播放。 空难之时坠机的一瞬间，海市蜃楼世界中两个飞行器相撞瞬间等等。总之，一切在飞机上经历过的可怕体验，似乎都可以在这电闪雷鸣之间找到。 方健缓缓地闭上了眼，切断了彼此间的精神联系。 然后，他转身道：“老爷子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哦……”他看似随意地叮嘱了一句，道：“老爷子受到了很大的ci ji，尽量不要再让他想起害怕的事情。” “是，是，我一定会照顾好我爹。”顾兴宇点头哈腰地将白大褂送了出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送出去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魔鬼。 转头，顾兴宇脸上堆满的笑容尚未完全消失，就看见顾老城一副呆滞的模样令人心悸。 “爹，你没事吧？” 顾老城的身体突然一颤，他按着自己的胸膛，眼眸中流露出惊骇欲绝之色。 “飞机，飞机……” “飞机？飞机怎么了？” “飞机要坠落了！”顾老城突然大吼了一声，那声音鬼哭狼嚎，好似杀猪烹狗，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了一幕幕让他惊骇欲绝的影像。 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飞机上，又一次看到了那雷电轰鸣，将机翼砸出了一个大洞的情景。而且，他竟然再度体会到了那飞机迅速下坠之时的恐怖感觉。 这一刻，他好像又一次经历着那恐怖至极的感觉，似乎死亡已然触手可及了。 顾兴宇脸上的笑容迅速地转变成了惊愕之色，他看到顾老城摸着胸口，突然间脸色发白，就连身体也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站立不稳而跌倒。 他立即扶住了老爹，惊呼道：“爹，你醒醒，醒醒啊！” 顾老城的身体依靠在儿子的身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惊骇地看了眼四周，终于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摇着头道：“没，没什么。” 不过，他口中说着没事，脸色却是颇为苍白，而且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他对记忆中的影像并不陌生，特别是由此带来的恐惧感，更是如此的真实。他本来以为，这段记忆应该早就忘记了，可此时突然出现，不仅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方健缓步而行，虽然听到了身后那恐怖至极的惨叫声，但他的脸上和心境都是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波动。 前方走来四人，他竟然认识其中三个。 沐雪，岳大壮以及在飞机上与他们有所交集的那位漂亮空姐。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位中年男子，在此人的身上，方健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儿，这种味儿他从沐叔叔和沐雪的身上感受过无数次，所以他立即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过，方健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走着，与他们错肩而过。 沐雪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转头瞅了眼那白大褂的背影，总是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沐警官，怎么？” “哦，没什么。”沐雪收回了目光，道：“我们去找顾老城吧。” 回到医生办公室，将白大褂和帽子放回原地，取下一次性口罩塞入裤兜之内，重新穿好t恤。 做完这一切，方健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虽然心中依旧有些惊恐，但他已经隐约的猜到了真相。 你，是谁？ 不是你，是我。 我？ 对，你是我，我是你，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不对，我和你怎么会是一个人。我们差得太多了，而且……你还会变身？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突然，无数活跃的思绪蜂拥而至，仿佛一瞬间填满了他的脑袋，让他头痛欲裂。方健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好半晌才有些适应。 现在的你太弱了，慢慢成长吧…… 那声音越来越小，渐趋于无。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感受着刚才受到的思绪冲击，慢慢地有了一丝头绪。 duo wéi空间的交融，让他和海市蜃楼世界的大能者产生了意念上的碰撞，从而让彼此都获得了对方的部分记忆和能力。 方健虽然没有啥超能力，但那位大能者有啊，而且他的精神力量强大无比，在彼此碰撞的那一瞬间给方健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巨大好处。 但可惜的是，方健孱弱的身体无法承担这些好处所带来的巨大压力。所以，大能者传递过来的强大精神力量和大部分记忆形成了一个奇异的人格，并且处于一种半封印的状态之中。 脑海中诡异的声音，取代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以及性格上所发生的突然变化等等，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自己的体内，果然有着一个第二人格。 不过，洞悉了第二人格秘密的他，并不会担忧第二人格彻底取代自己。 因为正如他所说的，他们本就是一体，最多就是融合，而没有取代的可能。 而且，第二人格的出现对他的身体会造成巨大的负担，偶然出来透透气没问题，但想要长时间掌控，那就是自寻死路，活得不耐烦了。 摇了摇头，方健收拾心情，再度朝着33号病床走去。 第三十章发疯 当方健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里面六个人的视线同时凝视了过来。 “方健，你怎么来了？”沐雪讶然问道。 “哎呦，方医生，您在这里啊，我终于找到您了！”岳大壮的眼眸一亮，兴奋地叫道。 “方医生，又见面了。”空姐虽然保持着矜持的微笑，但却笑得特别开心和真诚。 中年男子诧异地看了眼方健，立即笑道：“原来你就是救了飞机的大英雄方健先生啊，幸会。”他上前，伸手自我介绍：“我是s市治安大队的刘贯亭，很高兴认识你。” “你是警察。”顾兴宇眼睛一亮，叫道：“警察同志，你来得正好，这个人就是在飞机上推了我爹的人，我爹受伤也有他的一份缘故。他，他还到这儿恐吓我们，你快点把他抓起来！” 刘贯亭脸上笑容一敛，道：“我们怎么办事，不需要你来教，你说抓人就抓人，你是法官还是检察院？” 顾兴宇顿时为之语塞。 刘贯亭这才转头，沉声道：“方医生，你恐吓他们了？” 方健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您觉得，我打得过他们么？” 刘贯亭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随后哑然失笑，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虽然方健二十来岁，也算是年轻力壮，但这顾兴宇的身材却比方健更加高大了几分。要说威胁恐吓的话，他们两个反过来还差不多。 岳大壮突然上前，向着方健深深地一躬到地，道：“方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爹。” 方健伸手扶住了他，笑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了。” 他下意识地向顾老城父子看了眼，两边都是父子，年龄也差不多，但做人就差得太远了。 岳大壮摇着头，道：“方医生，我知道好歹，如果那时候不是你出手……”他可不愿意在医院里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于是道：“多的话我也不会说，但方医生，您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若是有事情用得着我岳大壮的，一定包您满意。” 空姐也是点头道：“方医生，您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们还没有向您道谢，您就离开了。现在既然遇到，方便留个电话或微信么？” 看到他们两人如此热情的模样，顾兴宇不由得一脸黑气。 刘贯亭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健，他身为警务人员，自然有着一双火眼金睛，看得出来岳大壮和空姐的感激都是发自内心而并不是敷衍，再联想到此次听过的传闻，所以对方健愈发的感到好奇了。 沐雪秀眉微皱，道：“方健，你先说，来这里干什么？” “哦，我听说顾老爷子想要告翁记，所以来这儿劝劝他。老人家嘛，适合安心休养，不要为了一点儿小事生气嘛。” “你来劝人？”沐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雪姐，你们来这儿是……”他明知故问地道。 沐雪尚未回答，岳大壮就道：“方医生，这两位警官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什么都说了，并且愿意过来作证。”他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顾家父子，一脸的鄙夷，道：“自己老不修讨打，没打死就算是捡了一条命，还敢污蔑别人，真是无耻xià jiàn。” “你，你说谁？”顾兴宇突然站起，气势汹汹地道。 岳大壮冷笑一声，挺直了身体，摇摆了一下脖颈，发出了“咯嘣”的脆响，道：“老子说的就是你们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怎么，不服啊？” 顾兴宇看着岳大壮那魁梧的身材，适才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道：“警察同志，你看，他威胁我，这……这简直就是hēi shè hui。” 众人都是哑然失笑，此人的脾气性格与他老人如出一辙，都是欺软怕硬的典型。 刘贯亭摇了摇头，取出一台录像机，道：“岳先生，请您保持安静，否则我们只好将您送回去了。”他转头道：“顾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要彻底地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能够问你父亲几个问题么？” 岳大壮不甘心地后退一步，但那双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却一直锁定在顾兴宇的身上，让他颇有点心惊肉跳。 “好，你问吧。” 刘贯亭点了一下头，来到顾老城的身前，低声道：“老人家，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想知道，您在飞机上是如何与翁记者产生矛盾的？” “飞机上……”顾老城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回忆。 然而，他不回忆还好，此刻一旦开了一个头，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 在顾老城的脑海中，那恐惧种子已然长成了一颗小树，开枝散叶，向着四面散发着恐怖的味道和情绪。 他的思维若是不牵扯到这方面还好，此刻一旦回忆，小树上的所有电光顿时开始跳跃，那一幕幕飞机坠落之时的恐怖场景不断地闪现出来，瞬间充斥于顾老城的脑海之中。 此时，顾老城的脑袋中尽皆是飞机被天雷击中，导致失控而下坠的影像。 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一股极端的恐惧感就像是一双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害怕得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啊……” 顾老城突然间双手捧住了脑袋，发出了一道凄厉之极的惨叫声。 这道惨叫声来的是如此的突然，除了方健之外，其余人都是吓了一大跳。 空姐身不由己地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躲在了方健的身后。从空难中脱险回来，方健在她的心中可是树立了极高的形象，一旦遇到危险，本能的想要靠近方健。 岳大壮也是吓了一跳，他“呸”了一声，轻轻地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还要吓人，胆小鬼。” 刘贯亭和沐雪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他们来之前，已经预估了所有的可能，但顾老城的反应却依旧让他们不知所谓。 这疯老头，莫非真的发疯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顾老城这一次的表现愈发的疯狂，他不停地大吼大叫，就连身体也在打着摆子，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良知 “怎么回事？医生，医生……” 这里毕竟是医院，而且住在这一片区域的病号都是受到了特殊照顾，所以片刻间就有医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经过一番有序的检查和劝导，顾老城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但他的脸色却变得愈发难看了。 顾兴宇正要说话，却见医生招了招手，将他们全部撵了出去，并且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顾兴宇急躁地问道。 这是一位中年医生，他摘下了口罩，神情严肃地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是不是ci ji到了老人家？” “ci ji？”刘贯亭皱紧了眉头，道：“我们只是向他询问当时的情况，他还没有说，就变成这样了。” “哎呀。”医生一拍桌子，愤怒地道：“这位病人的情况我知道，他是空难的幸存者。空难那么可怕的事情，你们还要强迫他进行回忆，当然是极大的ci ji了！” “什么？不能询问当时的情况？” 刘贯亭和沐雪面面相觑，都觉得比较棘手了。 岳大壮“呸”了一声，道：“ci ji个屁，那老家伙的脸皮厚如城墙，而且飞机迫降之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提这个就疯了，肯定是做贼心虚。” “什，什么做贼心虚？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顾兴宇眼珠子乱转，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刚才这小子在恐吓我们，就是因为他，所以我爹才会变成这样的！” 方健双哑然失笑，但心中却是暗道，这小王八蛋倒是蒙对了。 其他人包括那位医生在内，都是没好气地看着顾兴宇，对他这句话置之不理。 见到没有人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顾兴宇气怒交加，他说的明明是实话，但为何就没有人相信呢？ 岳大壮瞪了他一眼，道：“你家老头子在飞机上是怎么样的表现，你问问这里的人，看有哪一个说他好的。”他转头道：“两位警官，我们以前不知道，这老头子父子竟然将翁记者给告了，而且现在还要污蔑方医生，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也算得上是珍稀动物了，呸，是珍稀废物！” “噗……”空姐别过了俏脸，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顾兴宇怒不可遏，但看着岳大壮那魁梧的身材，却没胆子上前，只是叫道：“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呵呵，那老头子在飞机上兴风作浪，煽风点火，阻挠方医生救我爹，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打？”岳大壮伸出了酒坛粗大的胳膊，向顾兴宇拽去，道：“来来来，老子教教你，什么是血口喷人！” “岳先生。”刘贯亭连忙插入两人中间，道：“这里是医院，请您自重。” 岳大壮悻悻地收起了拳头，瞪着顾兴宇，道：“今天算你运气好。”随后，他转头对方健道：“方医生，两位警官已经过来询问了，我们还留在这儿的人都统一了意见，并且在见证书上签了字。您放心，如果他们敢为难您和翁记者，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方健一怔，目光朝着沐雪看去。 沐雪微微点头，道：“刘队，您看……” 刘贯亭犹豫了一下，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信封，取出来道：“方医生，我们在此之前也询问过多名当事人，你看看情况是不是这样的。” 方健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份记录，上面讲述了飞机迫降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在文件的最后，还有着数十人的签名。浏览了文件的内容，就连方健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也不知道这份记录是谁主笔，上面记载的内容并无虚构之处。但是，通过一些巧妙性的用语和暗示，却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观。 在他们的描述中，那顾老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从一出场就自带xié è属性，变成了人见人厌的悲剧角色。而自己和翁佳怡却变成了一对白衣天使，一对主持正义，与xié è斗争到底的雌雄大英雄。 薄薄的几页记录，却将这份对比展现的淋漓尽致。 方健第一次发现，原来文字所具备的魅力是如此的强大。不过，这份记录在他眼中看来，还是有些别扭，因为他有着自知之明，自己的表现绝没有上面说的那么好。 空姐抢先道：“方医生，现在只有医院里的二十几人签名。不过您放心，我已经通过公司在联系更多的旅客，他们中很多人都答应回来作证。”她挥了挥小拳头，道：“扬善惩恶是我们每一位公民都要遵循的义务，我们一定不会让好人吃亏的。” 空难得到救援之后，大部分没有受伤的旅客已经分散离去，而受伤的旅客则是统一安排在这家医院救治。但此时连伤者带家属，人数也已经不多了。 “谢谢你，不过有那么多人签名已经够了，不需要再麻烦更多人了。”方健感激地道。 “不麻烦，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空姐，能够免费跑遍全国呢。”空姐笑眯眯地道：“你放心，联系上了之后，我会拜托同事，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方健讶然地看着他们两人，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善意和热情，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有了些许的起伏。 “哎呀，你们在这儿啊，终于找到了。” 一对中年夫妇来到了办公室，他们与岳大壮和空姐打了个招呼，突然看到方健，惊喜交加地道：“方医生，你也在这儿啊。” “是啊。”方健笑眯眯地点着头，认出他们都是同一班飞机上的旅客，但却叫不出名字来。 那中年男子道：“方医生，我是邓星，这是我夫人梁琪，与你同一航班的。我们在医院里待了半天，昨天已经出院了。”他顿了顿，解释道：“我们买好了回去的船票，但刚上船，就接到háng kong公司的电话，说你和翁记者遭到了污蔑，需要证人，于是我们两个赶了回来，为你们作证。” “是啊，那联名书在哪里，我们看看，我们也要签字。” “你们，上了船再回来？” 邓星和梁琪相视一笑，道：“这次大难不死，让我们领悟了许多道理。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但也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去做的。” 方健瞠目结舌，看着热情洋溢的两人，再看看手中的记录文件，他的心中再度涌起一阵暖流。 世界上，固然有着顾老城父子这样的小人，但却有着更多的，让人感到温暖的热心人。 这上面的每一个签字，都代表着一个人的良知，这纸张虽然很轻，但上面所蕴含的情谊，却让他有着一种重如泰山的感觉。 第三十二章恶有恶报 顾兴宇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他虽然没有看到那联名书中的内容，但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可以猜到，对他老头子肯定没好话。而且，看着激烈交谈的众人，他更是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就是方医生？就是在飞机上给岳老先生以及所有患者做急救的那位方医生？”白大褂的中年医师突然开口问道。 岳大壮连连点头，道：“是啊，就是他。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医术可是真高啊。”说着，他还特意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骄傲，似乎与方健有着什么亲密的关系，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中年医师的眼中流露出了惊讶之色，道：“方医生的医术确实了得，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岳大壮的父亲是所有伤者中最严重的一个，这位医生参与了急救过程，也看过了其余伤者的临时处理，自然明白方健的急救水平达到了何等程度。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位有着多年经验的老医生，但是当方健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之时，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您过奖了，我是n市医学院一名大四的学生，开学后就要去医院实习了。” “实习生……你真是实习生啊？”中年医师瞠目结舌，心中就仅有一个念头，n市的医学院并不出名啊，可是教出来的学生怎么会有如此老道的经验和手法呢？ 他心中虽然充满了怀疑，但仔细看看方健的外貌，却不得不相信了。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确实应该是一位实习生啊。 “警察同志，这份东西，能否让我看一看啊？”顾兴宇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询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还没有等刘贯亭同意，就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如果顾兴宇在众目睽睽之下，敢动手破坏这份有着二十余人署名的文件，那么就算他有天大的理由，也会背上无可推卸的责任。公安机关这些年虽然因为媒体过度曝光的缘故，在很多人的眼中成为了弱势群体。但别忘了，它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暴力机关，若是有人明目张胆的知法犯法……真当警察同志们是泥捏的不成？ 刘贯亭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阻止，但双目中精芒闪动，也是随时做好了某种准备。 顾兴宇阅读的速度很快，片刻间就已经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顾先生，如果你看完了，请交给我们。”邓星笑着道：“我们也要看一下，如果事情属实的话，我们需要在上面签字作证。” “不，不可能！”顾兴宇紧紧地抓住了纸，道：“你们在撒谎，肯定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不是律师，但是看到了上面的记录之后，起码也能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打人者根本就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相反，很有可能还会得到一个见义勇为奖呢。 毕竟，经过了艺术加工之后的文字可是有着难以想象的魅力，甚至于可以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更别说那上面的描述并没有违背事实，只是将当时的情形夸大了一些而已。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给人一种真实的，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觉。 邓星轻哼一声，道：“顾先生，是不是这样，并不是您决定的，而应该由我们来证明。” “是啊，顾先生，请将文件给我们。”梁琪也是附和道。 他们夫妇两人在医院里也待过，自然认得顾老城父子，并且对他们两人没有半点好感。 在听说顾老城父子诬告翁佳怡之后，他们更是义愤填膺，直接从船上返回，此时肯定不会对顾兴宇有什么好脸色了。 顾兴宇捏紧了文件，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刘贯亭冷冷地道：“顾先生，这份文件我们已经保留了存档，而且所有签字的人都还在医院里面。” 顾兴宇一怔，看着众人冰冷和讥讽的眼神，终于放弃了撕毁文件的打算，讪讪地将文件交给了邓星，但口头上依旧不肯服输：“这是你们的说法，肯定与事实有所出入，我会向老爷子求证的。” 邓星夫妇浏览了一番文件，不由得相视而笑。 他们身为当事人，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自然看出这份文件的偏向性。但问题是，这种善意的偏向，让所有正直的人都忍不住拍案叫好，他们绝对不会对此有任何非议。 拿了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刘贯亭满意地点头，道：“两位，多谢你们的配合。” “扬善惩恶是我们每一位公民的基本良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邓星沉声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夫妇就先走一步了。以后若是还有什么变故，我们愿意随时出面作证。” 看着他们两人飘然而去，顾兴宇突然道：“不行，你们把文件拿来，我要去给老头子看！” “可以。”刘贯亭道：“不过，你只能拿复印件。” 如果顾兴宇将文件损坏，刘贯亭绝不会有半点客气。但顾老城毕竟是一个伤号，而且年纪太大，就让刘贯亭心存忌惮了。 片刻后，顾兴宇拿着复印件朝病房走去，他要和老头子商量一个对策。 然而，方健眼中的神色却是颇为怪异。因为他十分清楚，当顾老城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估计他又要体会一次飞机坠落之时的恐怖感受了，而这一次，将是他儿子亲手造成的。 果然，仅仅片刻之后，从顾老城的病房中传来了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声。 中年医师等连忙跑了过去，但这一次顾老城受到的ci ji显然不轻，哀嚎着不肯罢休，直到医生打了镇定剂才昏睡过去。 方健的心中并无半点怜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恐惧种子的用处，这种子与对方心中的恶念息息相关。 恶念越重，其恐惧越大，那空难之时的场景就愈发真实。 连自己都能吓瘫的恐惧，可见顾老城心中的恶念达到了何等地步。 第三十三章大快人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 病房外的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他们先前虽然也看到过顾老城的异样，但却远没有现在这般严重。此时，他们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莫非这顾老城已经疯了？ 白大褂医生走了出来，对顾兴宇没好气地道：“顾先生，我说过多少次，不要ci ji病人，不要ci ji病人，你就是不听！还要把这些东西给他看，你是想要害死他么？” “我，我没有。”顾兴宇一脸的委屈。 “什么没有，我明明看到你把文件给你爹，然后你爹就发作了！”中年医师转身，对众人道：“各位，麻烦你们做个见证，病人的病情加重，是他们自己人处理不善的缘故。” 方健等人先是一怔，随后立即明白过来，这是医院在撇清责任。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他们或许并不会作证。但是，发生在这两位的身上，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你，你这样说没道理！”顾兴宇一听就急了：“这里是医院，病情加重是你们医生没有看好，怎么能怪我呢？” 中年医师正容道：“顾先生，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而且，你在顾老先生的诊疗过程中，拿这种事情去ci ji他，你觉得这也是医院的责任么？” “不行，我爹既然住在这里，你们没有看好，那肯定是你们的错！”顾兴宇眼睛一瞪，道：“你们必须把他看好！” 中年医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肯定尽力而为，但你们家属不但不帮忙，反而帮倒忙，这又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详细记载下来的。” “你，你这是推卸责任！”顾兴宇愤怒地叫道：“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公理了。” 方健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顾兴宇的肩膀，道：“顾先生，不要激动，有事好商量。”他伏下了身子，像是在低声劝解，但口中却是以仅有顾兴宇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顾先生，我问过你们，相信因果报应么？嗯？” 顾兴宇浑身一颤，原本激动的情绪顿时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般，只觉得浑身发冷。 方健继续道：“我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你信了么？” 他放开了顾兴宇，后退了一步。 而顾兴宇则是用惊恐的眼神瞪着方健，他想要呐喊，但是不知为何，老头子发狂的一幕幕充斥于他的脑海中，让他不寒而栗，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健转身，笑呵呵地道：“各位，依我看顾老先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有点儿内疚罢了。” “内疚？” 众人讶然向他看去，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啊，顾老先生年纪大了，记忆有些衰退，所以记不清飞机上的事情了。但是，在看到文件内容之后，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翁记，因为良心上过不去，造成内疚，所以暂时精神失衡了。”方健自言自语地点着头，道：“没错，肯定是这样，否则也不会在看了文件内容之后变得如此激动。” 沐雪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都是一副想笑而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哎，顾先生，你以后千万不要再ci ji你爹了，否则的话，我们真不敢保证，他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中年医师语重心长地道。 他那冷峻的面容和眼神似乎都在叙说一个事实，如果你再ci ji他老人家的话，医院绝对不负责，反正这一切都是你们家属自己惹的祸。 顾兴宇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着，这一刻，他怨天尤人，只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 突然，脑海中开始回荡着方健适才的那句话。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一股股透心凉的寒意弥漫在他的身上，让他仿佛如坠冰窖，似乎连思维都彻底地停滞了。 ※※※※ 送走了刘贯亭等人，沐雪和方健回到酒店，她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方健，就像是刚刚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方健，你现在长本事了啊！” “什么？”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去医院？” 方健哑然失笑，道：“这事其实是因我而起，我出面调解，那是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沐雪的眼睛愈发瞪圆了：“我不是说过了，一切都会安排好的。怎么，信不过我了？” “沐警官，你这话说的……从小到大，我哪里有信不过你的。” “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一次就不应该去医院。”沐雪肃然道：“你作为当事人，直接出现在顾老城的面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方健自然明白她的苦心，但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不能袖手旁观。哪怕他相信沐雪能够处理妥当，但也不愿意坐享其成。 目光一转，方健道：“雪姐，那份文件是谁写的？” 顾兴宇之所以会选择偃旗息鼓，与顾老城突然发疯自然有关，但那份文件和上面的签名，却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要浏览过那份文件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好人和坏人的判断，偏向性如此明显的文件，而且还写得花团锦簇，gāo cháo迭起，这份文笔绝不是沐雪能够拥有的。 “哼，你猜猜看。”沐雪一脸不悦地道。 方健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试探性地问道：“翁记？” “你竟然真的猜到了。”沐雪惊讶地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沟通过？” “你来了之后，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荡，又怎么可能与她见面沟通啊？” “是么，可是我在调查取证的时候，你为啥一个人前往医院找顾老城。”沐雪一本正经地道：“那段时间你遇到了什么人，谈过什么话，我都是一无所知呢。” 方健一脸的无奈，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肯定无法讨好，再度岔开了话题：“雪姐，这件事情应该了结了吧？” “你放心。”一旦谈及正事，沐雪也变得认真起来：“有了这份证书，再加上医生开的证明，如果刘队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那他也不可能在警队里待了几十年，而且还晋升为治安大队长了。” 第三十四章回家 方健这才放心，道：“好，既然办完了事，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 “是啊，你手头上不是还有案子么，我也不想旅游了，还是回家去吧。” 他趁着大学最后一个暑假出来游玩，可没想到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遇上了空难。经历了这种事情之后，就算是心脏再大之人，也不可能有什么继续游玩的雅兴了吧。 “好，我会和háng kong公司沟通好，然后回家。”沐雪看着方健，突然一笑，道：“你真的不想当网红么？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什么？” “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这一次空难驾驶飞机安全着陆的，并不是驾驶员，而是一位医学院的实习生。”沐雪笑眯眯地道：“你若是想出名，就趁这机会宣扬一下，保证能够成为热点新闻。” 方健苦笑一声，道：“雪姐，你别开玩笑了。” 沐雪一边打趣，一边用手机订好了车票。 “我们先坐游轮去g省，歇息半天，然后动车回家。” “游轮，动车？”方健讶然转头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你不是打算出来游玩的么，这样直来直去有啥意思，不如坐船坐动车，一路上还可以看看风景，一举两得呢。” 方健微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苦心。 自己毕竟是刚刚经历过恐惧的空难事件，所以，她才会选择放弃最快的交通工具吧。 不知为何，方健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样被人关怀的感觉真是令人心情舒畅啊。 二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n市。 动车缓缓停下，方健和沐雪走在了人群最后。刚出站口，就听见有人热情的招呼。 “方健，这里，这里……” 一位体型彪悍的大胖子摇摆着粗壮的手臂大叫着，他的叫声洪亮有力，引人注目。不过，这个大胖子对周围的视线恍若不见，似乎在他的世界中就仅有方健和沐雪两人。 余惠亮，与方健一起长大的死党，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医学院，都是同班同学。 方健讶然转头看了眼沐雪，他可没有通知过余惠亮，那么这小子来接自己，肯定是因为沐雪的关系了。 “方健，你和余惠亮先回去见见阿姨，周末一起来我家里吃饭啊。”沐雪放下了行李箱，道：“余惠亮，方健就交给你了。” 余惠亮笑嘻嘻地道：“沐姐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沐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看着放下行李箱，飘然而去的沐雪，方健的心中竟然有着一丝失落。 “方健，你这次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啊。” 方健龇着牙花儿，道：“老余，你会不会说话啊？”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难道说你不应该回来？” 方健不满地瞅了他一眼，这个逗比，确实是无药可救了。不过，那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余惠亮就是嘴巴上不讨喜，但为人还是很可靠的，这也是两个人能够成为好朋友的最大原因。 “走了，送你回家。”余惠亮一把将行李箱抓住，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他是n市本地人，家境极为富裕，父母是有名的企业家，算得上是妥妥的富二代了。 不过，余惠亮并没有到处炫耀，只是买了一部大众代步车而已。 “方健，明天什么打算。” “到时再说吧。”方健拖着行李下车，看着家门口，竟然有着一种强烈的进去的冲动。 推门而入，立即看到了母亲徐颖。 她是一位中年知性妇女，方健高一的时候，丈夫离世，她忍受着巨大的悲痛将儿子养大。在她的心中，儿子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 “妈，今天那么早回来啊？” “听小雪说，你今天提前回来，所以我给你准备了饭菜。” “好极了，动车上只吃了一餐，那点东西根本就不够吃呢。”方健笑嘻嘻地坐到了餐桌旁边。 很快吃完了桌上的美食，徐颖正要收拾碗筷之时，方健却抢先一步，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将碗筷整理洗刷干净。 “妈，你已经知道了？” 徐颖犹豫了一下，叹道：“他们虽然瞒着我，但我也不是瞎子聋子，网上的小道消息满天飞，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方健轻笑一声，并不感到奇怪。他所乘坐的那班飞机，毕竟是从n市出发的。在现代社会，资讯如此发达，很多媒体人为了出名甚至于会不择手段，毫无下限。好不容易遇到了那么好的宣传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徐颖虽然步入中年，但对手机和上网并不陌生，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妈，这一次虽然遇到了恶劣天气，但没有人死亡，所以你也无需担心。”方健劝慰道。 “哎，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徐颖苦笑着道：“不过，看到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就放心了。” 感受着徐颖语气中透着的担忧，方健的心中大为触动，他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低声道：“妈，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徐颖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她也发现，儿子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之后，也是长大了许多。 以前在家吃完饭，拍拍屁股就去上网或走人，但今天却主动将碗筷洗刷了。而且，他的说话语气和动作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且能够从自己的一些表情中猜出真相。 经历了空难之后，儿子似乎在一日间变得懂事了。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徐颖绝不希望儿子通过这样的方式变得懂事。 “妈，雪姐说，这周末一起去她家吃饭。” “去她家啊。”徐颖轻叹道：“小健，你觉得小雪这个人怎么样？” “雪姐？”方健讶然道：“她很好啊，没有一点儿的大xiao jie脾气。呵呵，这脾气像极了叔叔，看不出一点儿薛阿姨的样子。” 徐颖深深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是啊，小雪心地善良，但性子太倔，这样的女孩子，一般男人是管不住的。” “妈，这事薛阿姨会操心的，你急什么啊！” 徐颖半是疑惑，半是欣慰地点了一下头，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第三十五章同学群 回到了熟悉的家中，方健有着一种如鱼得水般的kuài gǎn，躺在实木板定做的大床上，比酒店中那软绵绵的席梦思要舒服一百倍。 惬意地躺在床上，方健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微信。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有着一种应接不暇的感觉，所以他这几天竟然没怎么登陆微信。除了回复那些好友们的问候之外，他就再也没有什么主观动能了。 不过此刻一旦回家并且完全放松之后，往日的习惯顿时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 在所有的微信群中，有一个群被顶到了最高处，正是他们医科大的同学群。 信手点开，里面所积累的消息竟然超过了六千多条。方健暗自咂舌，这个群平日里其实并不活跃，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有活动也都是几位好朋友之间的小范围联系。除了校庆或重大节日需要组织节目之外，这个群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发布各种通知。 这才几天功夫就有六千多条的对话，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群里这大量的消息竟然与自己有关。 余惠亮这个大嘴巴将自己遭遇空难的事情捅了出去，并且附上了两个视频链接，正是飞机上那小姑娘所拍摄的视频。正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以才会引起同学们的激烈讨论。 不过这其中大多数是对方健的祝福，毕竟能够从空难中活下来，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方健今天回来了，总算是见到了活人，大家放心吧。” 余惠亮突然在群里发言，又引起了一片讨论gāo cháo。 方健想了想，在群里写到：“一切平安，谢谢大家。” “方健真的冒头了，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一连串的问候声再度刷屏，方健感谢了半天才算是平静下来。 “方健，你既然回来了，那明天来校么？”一个有着炫目头像的人@了他一下。 这是班长陈厚功，更是学生会副主席，在学校里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之一了。 “现在放暑假，我来校干嘛？” “暑假之后，我们就要分配到医院实习了。所以暑假里我们组建了一个提高班，请来了姜教授担任指导老师呢。” “姜教授？” 方健微微一怔，他的脑海中立即泛起了姜教授和睦可亲的脸庞。 不过，这位姜教授的风评与他的外表可并不相符，这是一位相当严厉的人，而且在诸多教授中，他的风评也不是顶尖的。但是，一个暑期提高班竟然能够请到教授级别的人做指导老师，陈厚功也算是下大功夫了。 “我们班上有十二人在提高班里面，方健你若是空了，不妨来看看吧。” “是啊，方健你去我也去。”余惠亮好死不死地冒头了。 “哎呦，余大少要来，欢迎欢迎。” “余大少来了，我们就都有口福了，方健快点答应了吧。” 余惠亮身家丰厚，出手大方，时不时的请班上同学们打牙祭什么的，所以虽然没有在班级里担当任何职务，但名声却是极大，被称为班级里最受欢迎的人。 当然，这也与余惠亮长得颇为“安全”有关，所以男同学们并不介意与他同行。 高富帅中余惠亮最多只占了一个“富”字，而高帅两个字就与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了。 犹豫了一下，方健写到：“你们在提高班里主要学习什么？” “当然是外科的基本功了，姜教授申请了一笔款子，香蕉、猪手什么的管够。” “学校这么大方？” “这可是姜教授亲自申请的呢，学校总不能为了这点小钱驳了教授的面子吧。” “好，那我明天过来。” “一言为定，明天九点，我们在教室里见。” “呵呵，我们已经加紧练习一个多月了。方健，见面后我要让你大吃一惊。” “没关系，有余惠亮在，我保证不垫底。” 余惠亮发了一个恼羞成怒的动态图，引起了一群人的哄笑。 其实，在班级里余惠亮的成绩并不差，特别是理论考试，他总是能排在前几名之内。但是，余惠亮实在太胖了，指望他那双胖乎乎的手指能够将手术刀玩得出神入化，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余惠亮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内科或者是留校深造，所以外科动手能力差一点也算不了什么。 说了片刻，方健关闭了微信。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答应陈厚功明天来校之后，这位班长大人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次能够请到姜教授担任提高班的指导也是一个意外，而在此前十多天的两次指导中，姜教授都有意无意地询问过方健的情况，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方健也能参加这个提高班。 虽然陈厚功不理解姜教授为啥对方健如此的另眼相看，但这可是教授的吩咐，没困难要完成，有困难的话，克服困难也要完成啊。 他询问过余惠亮，知道方健去了h省旅游，本来打算旅游之后再提此事，但没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的解决了，自然是颇为开心。 放下了手机，方健的脑海中回荡着外科手术的基本要诀。 其实，外科手术的基本要诀并不多，在理论方面因为有着精神力量的缘故，所以方健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理论和实践却是完全不同的，想要提高真正的动手能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行大量的实际操作。 在这方面，方健可是颇为欠缺的。 摇了摇头，他收起了心神，既然明天要去学校，那么今天就早点睡，养足精神再说吧。 很快的，在这张温暖而熟悉的大床上，方健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那些萦绕在他身周的暖色系思维能量却是剧烈地激荡了起来，并且在他的头顶处形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漩涡。 但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别说房间内没有人，就算有人在方健身边，也无法感受到一点儿的异常。 第三十六章外科医生 “快，医生，医生！” “大面积出血，快点缝合。” 方健的意识在迷迷糊糊之中逐渐地清醒了过来，并且在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他此时所在的，并不是家中，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且，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依附在某个人的身上，只能看、听、思考，而不能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通过依附者的眼睛，方健看到了一个可怕的血淋淋的伤口。 作为一名医生，哪怕是实习生，他也可以看出，这个大伤口不好处理。 “清洗创口，不要留下异物。” “是。” 英语？方健忽然想起，这些人交谈之时所使用的并不是汉语，而是英语。但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听得懂，连一丝的阻碍都没有，就仿佛此时的英语变成了自己的母语一般。 伤者的背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造成了大面积的创伤。虽说伤口并不深，远没有达到伤及性命的程度，但鲜血四溅，看上去却是极为骇人。 不过，他所依附的这位应该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急救科医生，所以面对这种开创性的伤口并不紧张，而是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 大量的生理盐水立即倒在伤者的背上，那伤者口中哼哼作响，身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但却并没有挣扎。 伤口清洗是清创术的重要步骤，在条件许可下，必须反复使用大量的生理盐水进行冲洗，必须让伤口完全清洁之后才能进行清创术，这才是现代医学的标准清创手段。 这位外科医生的手法熟练而灵巧，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冲洗这一步骤。 如果方健此刻能够开口说话，绝对会忍不住给他大大的赞赏一句。 “送来的时间有点长了，局部肌肉组织失去活力，必须切除，然后缝合，进行má zui，快。”外科医生的声音高亢有力且迅速。 伤者在进行清创和缝合手术之时，如果面积太大，就必须进行局部má zui。当然，在má zui前必须对伤口进行彻底地清洗，让医生看清楚伤口内的情况。 而在麻药起作用之后，清创时既要彻底切除已失去活力的组织，又要尽量保留存活的组织，这样才能避免伤口感染，促进愈合。 切除多少，保留多少，在每一个医生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标杆，虽然教科书中都有着详细的描述，但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医生们却会做出不同的选择。甚至于同一位医生在面对同样的创口之时，因为状态和判断问题，也会有着不一样的表现。 这时候所考验的，就是医生真正的眼光和水准了。 而方健所依附的这位医生明显是个中翘楚，他拿起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在伤者背上划拉起来，很快就已经切除了所有的坏死组织，这眼光之老道，手法之娴熟，信心之充沛，态度之坚决，让在一旁观看的方健目瞪口呆且心潮澎湃。 这医生的自信，也太强大了吧。不过，他确实有着这样的能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果让一位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会被这淋漓的鲜血吓得魂不附体，连眼睛也不敢多看瞧几眼，更不用说对此作出什么评价了。 但是，身为一位预备的实习医生，方健却深深的明白这细小之中所看到的基本功是何等的扎实有力。 这位医生的表现在这一刻堪称完美，无可挑剔。 切除坏死组织之后，就要对伤口进行缝合。缝合线也有着许多种选择，若是为了日后的美观，那缝合线自然是越细越好，但正常情况下，这并不是外科医生的第一选择。因为他们并不是美容医生，他们只是救命的天使，太细的缝合线不仅对医生的手法有着更高的要求，而且对某些伤口来说也不适合。 然而，这位医生的选择并不一样，他选择了号数较小的缝合线。 持针器和缝合针在他那双灵巧的双手操作之下，仿佛活了过来，一根根细线穿过皮肉，以圆周的方式将伤口缝合。无论是手指的旋转，还是腕关节的转动，都是恰到好处。 组织缝合必须避免张力太大，以免造成缺血或坏死，而且缝合之时，也并不是越细越好，只有用最少的针线完成最大面积的缝合，这才是最好的医生。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缝合之后的伤口不会崩裂，否则的话，所谓的缝合就是一个笑话了。 方健看过许多缝合的教学视频，能够被学校拿来做视频的，自然都是最顶尖的缝合技术。但是，无论视频中的技术再好，都远无法与此时方健见到的场景相提并论。 他的精神意识依附在这位医生的身上，虽说做手术的是这位医生，但却与方健本人操作几乎一般无二。 当这个清创缝合手术顺利地结束之后，这位医生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面对下一位病人。 方健对此感到非常的惊讶，医院里的医生虽说大多是排资论辈的，但若是有超级强大的动手能力，肯定也会被人高看一筹。 这位医生的清创缝合能力极其强大，绝对是方健生平仅见。按理来说，这样的医生最起码也是医院中某一科室的主刀医生，所面对的应该都是sān ji或更高级别的医疗手术，不应该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这种最低级别的一级手术上啊。 然而，不知为何，这位医生似乎对这种小手术情有独钟，一天下来所做的都是类似手术，但效果之佳，却是方健前所未见。 对于这一点，方健自然是无法改变，他只能乖乖的依附在医生的身上，被动地学习着。 而到了晚上，方健更是惊骇的发现，当这位医生睡着的时候，他竟然能够沟通对方的意念，并且共享他身上多年的外科手术经验。 就像是在飞机上共享机长的经验一般无二。 三天时间，方健如同海绵一样地吸收着他的经验，配合白天的手术，不知觉中有着更好的感悟。 而三天之后，方健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时，他的精神意念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离开了这位医生，也离开了这个不知名的世界。 第三十七章缝合术练习 陡然睁开双眼，方健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并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默默地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所回荡着的，依旧是这三日间的收获。他有着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那就是自己回来之后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慢慢地，方健将目光投向了床边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钟。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不同维度空间的时间流逝并不一致啊。 他在家中美美地睡了一觉，最多就是八小时的时间，但在新的维度世界中却已经过去三天了。 没错，他此次的经历并不是做梦，而是去了一个新的维度世界。虽然他无法知道这个维度世界的具体方位，但对此却毫无疑问。 不过这一次是单纯的意识流穿越和交融，在学习到了一些知识和经验之后就原路返回，比不得上一次的惊心动魄。 回想着三日的经历，他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个念头，或许自己的精神意念滞留在其它维度空间的时间每次就只能有三天左右，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却并不是固定的。 嗯，大概就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吧。至于这一觉的时间是长到自然醒，还是短短地打了个瞌睡，都是一样的效果。 当然，这只是他目前的推断，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或许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来证明。 爬了起来，方健将护理盒取出，里面就有着最普通的镊子、持针器、缝合针线以及专门用来练习的硅胶。 方健伸出右手，拇指插入持针器的左侧圈，无名指插入右侧圈内，食指的指端轻轻依附在持针器右侧。 这是最标准的手指把持法之一，适用于绝大多数的缝合情况，也是那位外科医生最擅长和使用最多的把持手法。 当他握紧着持针器之时，一种无法形容的熟悉感觉却是突兀地在心中泛起。他曾经多次使用过持针器进行练习，但此刻持针器带给他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 特别是当他轻轻转动手腕之时，竟然生出了一种持针器与自己的手掌融为一体的感觉。似乎这持针器就是自己的肢体外延，使用这件器皿就像是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灵活。 方健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激动的光芒，在高纬度世界中，他固然学到了许多知识和经验。但是，在那个世界内，他的精神意念却像是被禁锢在一具身躯之内，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体验这样诡异的生活。 幸好只有三天，幸好在这三天之内，他能够从对方的经历中学到许多有用的知识来让他分心，否则他一定会被活活的逼疯了。 而当他的精神意念从高维空间中脱离之后，那种强烈的被憋住的情绪就需要一个宣泄口，而此刻他手中的持针器和特制硅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夹住缝合针线，方健开始在硅胶上进行练习。 他的手法一开始并不快，就像是以前他曾经多次练习过的那样，有些生疏，有些迟疑，也有些信心不足。 这是所有新手的通病，或许在他们踏入医学岗位数年之后，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吧。 然而，所谓的生疏并不是一直存在的，方健的动作随着不断地练习，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的提高着。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动作越来越娴熟，手腕和手指的配合更是逐渐地有了一种圆润自如的感觉。 看此刻方健的练习，根本就不像是一位从未上过手术台的新手。反而像是一个有着数十年行医经验的老医生，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蛰伏之后，重新踏上手术台的感觉。 嗯，也就是说，此时方健的练习，更像是一名老医生在逐步地恢复着自己的技术。 而事实上正是如此，方健通过了实际练习，正在把自己从duo wéi世界中学到的知识和经验转化为彻底属于自己的东西。 虽然他手中的硅胶并不是真正的人体组织，但这种特制硅胶的价格却一点儿也不便宜，与人类的肌肤相比，无论是柔软度还是硬度都十分相似。 方健在缝合的过程中，一点点的把握了其中的技巧，将学到的东西彻底地在手中还原了出来。 整整半个小时，方健就站在书桌前，全身心地投入了缝合之中，当他完成了一定量的缝合，放下持针器的那一刻，终于吐了一口气长气。 目光在缝合处看了起来，方健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 硅胶上早已是伤痕累累，上面有着无数的缝合线，这些缝合线有些是以前留下的，但更多的却是自己在半个小时内完成的。 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他所留下的缝合线数量之多，已经与此前数个星期的总量相若了。这并不是说他以前偷懒了，而是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他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此前无法想象的地步。 这不仅仅是速度的提高，就连质量也有了天壤之别。 一开始的缝合线并不是很多，视觉效果也谈不上什么美观，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典型代表作。虽然将划开的伤口成功缝合，但那就是将两片裂开的皮用线成功扎起来而已，线条之间并不完全对称，只能够说成功结线而已。 这样的伤口缝合附和大多数实习医生的水准，方健以前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看来，却觉得其丑陋的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不过，随着伤口缝合线下移，其效果就迥然不同了。 那线结之间的距离和打结效果以肉眼可见的提升方式呈现在同一个硅胶物品之上。 若是此刻有人评价，绝对会做出这个硅胶上的缝合针法肯定是由不同医生完成的结论。 熟能生巧，是huá guorén liu传了千百年的谚语。但是，缝上几针之后就能有如此显著的提升么？这种变化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绝不会相信这些缝合线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电话声突然响起，将方健的思维打断。 “方健，我到你家楼下了，快点出来。”余惠亮在电话里嗷嗷地叫着。 方健洗刷了一下，在餐厅的桌上看到了母亲准备的大饼油条和豆浆，他的心中暖烘烘的。 只有离开了家里，并且经历过许多，才知道有一个温暖的家才是最好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香蕉 暑假的学院不复平时那般热闹，但也绝不至于变得冷清。 医科大学院的部分大四学生虽然放假，但却并没有休息，而是主动地参加了提高班，并且获得了一位教授的亲自指导，在学院中获得了广泛的好评。 不管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也不管是否有着什么政治目的，但最起码的是，提高班中的学生肯定是有所收获的。 方健随着余惠亮并肩而行，他们并没有去教室，而是来到了平时的练习课堂。 这间课堂是全校学生通用的，但是在暑假期间，却归他们使用了。 “我……那个靠啊。”刚刚走进练习课堂，余惠亮就双眼放光地叫道：“好多香蕉和猪蹄！” 方健瞅了眼，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课堂中放着半箩筐的香蕉和一堆目测起码在三十只以上的猪蹄子。 作为一名在医科大读了四年的学生，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用作外科手术练习的材料，但是骤然间看到这么一大堆却依旧是有些意外。 “方健，余惠亮，你们终于来了，就等你们两个了。”陈厚功笑呵呵地说道。 他生得高大英俊，颜值比方健还要高一个档次，如果他也有余惠亮的出身，那么就是铁铁的高富帅了。不过，人无完人，陈厚功并不是富二代，只能为富一代的目标而奋发努力。 余惠亮上前，毫不客气地从箩筐中拿了一个香蕉，剥皮就吃。 陈厚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余惠亮，这可是我们的练习材料啊。” “切，班长你骗谁啊。”余惠亮不屑地道：“我就不信，哥儿们十几个人就能把这么多材料练完。”他眨巴了几下眼睛，道：“买那么多东西，最后还不是要进肚子里的，对不对。” “哈哈。” 还在提高班的十余位同学无不是放声大笑，这材料吗，一旦用了就是废品，香蕉缝合之后坑坑洼洼的，自然不能引人食欲，但猪蹄就不一样了。 黄豆猪蹄汤，卤味猪蹄等可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啊。 当然，他们首先要有一位合格的大厨，否则再好的材料也要糟蹋了。 陈厚功摇头无语，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他绝不会与余惠亮这个老好人式的富二代正面冲突。 “好了好了，你要吃就吃吧，反正这么多，你吃得光算你本事。” 余惠亮一边大口咀嚼，一边道：“老班，这些东西都是姜教授特批买的吧，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方了。” 陈厚功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方健，道：“我怎么知道，总之多谢姜教授就是了。”他挥了挥手，道：“好了，各位同学抓紧时间练习吧，中午时候姜教授会过来检查的，如果我们无法交出让他满意的作品，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余惠亮连连点头，道：“是啊，大家加油，为了肚子努力啊。” 一片哄笑中，众人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缝合器械，开始一人一组或两人一组的搭配练习了。 在真正的缝合手术中，固然有一个医生单独进行的，但在很多情况下，还是需要助手在一旁协助。譬如缝合之时如果有人在旁边拉一下皮什么的，不仅会方便许多，而且效果上也会好看得多。 大家都是同期入学，几年间在技术上都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而能够放弃暑假的休息时间参加提高班的，大多都是有心人，对外科技术的基础练习绝对是极为重视的，这门手艺在学校中都是中等以上。 方健和余惠亮也是拿了一根香蕉，他们并没有搭档练习，而是各自分开。 拿着香蕉坐下，方健并没有立即动手，先朝着四处看去。 此时，同学们各自沉下心来，将香蕉皮撕开，然后拿着持针器和缝合针捣鼓起来。他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香蕉上，对于身外之事不再关注。 注意力是一名外科医生最基本的素质之一。 在手术中会遇到各种不同的情况，一旦在手术中有所疏忽，就很可能引发医疗事故。所以，有志成为外科医生的学子们在手术练习之时，都会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儿的分心。 而且，在提高班这样的环境中大家一起动手，自然会产生一种彼此竞争的心理。 全力以赴还来不及，还有谁会在意其他人的动作呢。 不仅仅陈厚功等人如此，就连余惠亮都是摆动着胖乎乎的手指头，对着面前的香蕉摆弄着。不过，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颇为狰狞，似乎这小小香蕉就是他的仇人一般，那种恨不得将香蕉一口吞下去的面容让人哑然失笑。 在十余名同学中虽然技术有好有坏，但除了余惠亮之外，其余人都在水准之上，特别是班长陈厚功虽然人高马大，但使用持针器来却显得心灵手巧，手指和手腕转动之时，那圆周画得似模似样。 这样的技术出现在一名大四的实习生手上确实很不容易了。 如果是以前，方健对陈厚功绝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这种级别的技术已经超出了他此刻能够达到的极致。 为了达到这等水准，真不知道有多少香蕉和猪手被陈厚功糟蹋掉了。 然而，那只是从前，至于现在嘛…… 方健终于低下了头，看了眼手中的香蕉，随意的把皮剥了一大半。他并不是只剥一边，而是将四个角全部剥开。随后，他拿出了持针器和缝合针线，一板一眼的缝合起来。 下针，倾斜角度，走圆起针，缝合打结。 手腕一弯一扭一抖，裂开的香蕉皮顿时打结成功，他下针如飞，有如神助，一气呵成。 片刻之后，香蕉皮的四边全部缝合完毕。方健随手将香蕉放到了一边，有着高维世界的经历之后，就算是真人受伤他也能轻易处理了，这种没有人体肌肉强烈弹性的香蕉皮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为了玩物。 没错，此时其余人正孜孜不倦努力对付的香蕉，对他而言再也没有了任何难度。 突然，方健心中若有所觉，他转头朝着课堂门口望去。 两位中年男子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位自然是姜雄兵教授，而另一位却是一个陌生的外国人。 第三十九章教授 姜雄兵目光如电，在大课堂内扫视一圈，看到方健的时候微微一怔，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精芒，随后露出了一丝笑意。 方健朝着他轻轻点头，心中却是颇为奇怪。看姜教授的样子，似乎对自己颇为关注，但是大学四年，他们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啊。 其实姜雄兵脸上的表情变化并不大，如果是以前的方健，肯定会忽略过去。但是，如今的方健可是今非昔比，纵然从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中，也能够分析出一点东西来。 “姜，这些都是你的学生么？”姜雄兵身边的老外突然开口说道。 他说的并不是中文，而是一口流利的英语。 虽然是最简单的句子，但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能够听懂的。 然而，方健却是讶然转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听到英语的时候，竟然有着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在听自己的母语一般，根本就无需在脑海中进行翻译。 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在人类的小时候，会用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世界。那时候，他们会自发的摸索和探寻，正常的人类孩童对周围的声音是相当敏感的，孩提时代的语言是最为深刻的，也就是他们的母语。 而一旦小孩子长大，再想要学习其它语言的时候，就会远比学习母语困难得多。因为他们首先要学习单词和句子，将外语与母语相互关联翻译之后，才能得出正确的意思。 可以说，长大之后学外语，就是多了一道翻译的程序，自然没有母语的那种感觉了。 但是，现在方健在听英语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的不适，仿佛母语和华语之间已经相互连通，都属于他的母语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方健的心中涌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忽然间，他想到了昨天晚上意念穿梭去的那个高维空间。 虽然仅有三天时间，但那里的人却都是用英语在说话和思考，那三天中，英语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语言。 自己从外科医生的身上学到了强大的清创缝合术，那么，他本身所掌握的语言是不是也会无师自通呢。 方健的眼眸微微发亮，他的心中欣喜万分。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么这种精神意念在高维空间的穿梭将会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利益。 “姜教授，您来了。” 在听到教授的声音之后，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陈厚功更是直接起身问候。 姜雄兵摆了摆手，道：“不要管我，你们先练习完。” “是。” 众人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无论是缝香蕉，还是缝猪蹄，甚至于对同类动刀，其实都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姜教授到来之前，他们基本上已经完成得**不离十了，此刻有着姜教授在一旁监督，更是提高注意力，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 片刻之后，众人陆续完成，只剩下余惠亮一个人摆弄着如同胡萝卜般粗细的手指头哼哧哼哧地努力着。 不过，众人看向他手中缝了一半的香蕉，都有着一种想要掩面而去的冲动。因为他不仅速度最慢，而且这质量也是惨不忍睹啊。 “呵呵，姜，你这个学生倒是有趣。” 姜教授微微一笑，道：“各位同学，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史密斯博士，来自加拿大ontario医学院。”他顿了顿，道：“史密斯博士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也是我的好朋友。我邀请他来n市旅游度假，顺便过来一起指导，你们可要珍惜这个机会啊。”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兴奋不已。 加拿大属于北美地区，而ontario医学院更是赫赫有名的顶级学院，远不是n市的医学院可以比拟。 一般来说，这两所学院很少会有交集的机会。姜教授能够通过私人关系请他过来旅游，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而将他请到提高班为大家进行指导，就更是意外之喜。 陈厚功更是起了另外的一番心思，如果能够得到这位史密斯博士的看重，是否就有机会去加拿大留学呢？ ontario医学院很少有国际生，但若是侥幸进入，就可以说踏上了一条成功的捷径之路。 不过，想要进入这所著名的医学院非常艰难，本科学士成绩一定要好，gpa最少是37，也就是起码a-的标准。而且需要完成生物、化学、物理等大学课程，大学本科的课程量至少有两年是5门课/学期，就是说课程量太少的本科学士一般没有资格申请医学院。 当然，成绩只是一个方面，对申请人的社会经历，文化语言以及性格要求很高，而且最后面试的一关是最难应付的。但是，如果有学院的博士做推荐人，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开后门可并不是某一个国家的专利，在同等情况下，或者说在略有区别的前提下，优先照顾熟人是人之常情的。 “你们好，我是史密斯，很高兴认识你们。”史密斯博士微笑着说道：“姜和我说，在你们之中有人具备很高的天赋，有可能成为未来的著名外科医生，所以我来看看。” 他的目光掠过了余惠亮，突然笑了起来，道：“不过，有些同学的天赋明显不在这儿啊。” 史密斯这句话说得极快，而且又是英文，除了方健、姜雄兵和陈厚功之外，其余人都听得似懂非懂。毕竟，除了外语系和很早之前就有意出国留学的学生之外，普通医科大学的学生不太可能将太多的精力投入到英语的学习之中。 一旦史密斯将语速加快，真能听得的人就是凤毛麟角了。 方健的眉头略皱，虽然余惠亮在外科手术方面的天赋确实不行，但他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哪怕是被人以隐晦的方式嘲笑，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悦。 “史密斯博士。”方健站了出来，朗声用英语说道：“这位是我们医学院的余惠亮同学，他所擅长的是科目是生物学，化学和病理学等，他的理论成绩在同年级中排名前十之内。” 第四十章他很棒 众人惊讶地看向方健，就连姜雄兵的目光中也有着一丝惊奇之色。 方健会说英语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现代大学生毕竟经过了十多年的教育，对英语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但是，能够将英语说得如此流利，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他们都是大学四年以上的同学了，彼此间也有些熟悉，在他们的印象当中，方健的英语水平似乎也就是一般般过得去而已。 拿着字典阅读文献或许可以做到，但口语如此之佳，那就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余惠亮更是瞪圆了眼睛，他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但愣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英语水平啥时候变得这般出色了。 史密斯博士哑然失笑，道：“原来这样啊，那是我小看了这位同学。不过，如果他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那么除了广博的理论知识之外，还需要有强大的动手能力。在这方面，他必须要加强一下了。” “是的，我会向他传达您的好意和指点，谢谢。” 史密斯对方健的英语水平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因为在huá guo内，能够将英语说得如同母语一般流利的大有人在，反倒是方健的同学和姜雄兵颇为惊讶。 轻咳一声，姜雄兵道：“史密斯，这是我的学生方健，他也算是一个名人了。” “哦，什么意思？” 姜雄兵笑着道：“我给你看一段视频吧。” 在huá guo沿海地区，现代化的影音教学方式已经相当普级了。这个大课堂是实践课堂，自然有着与之对应的播放设备。 姜雄兵打开了电脑，点开了其中的一个文件，大课堂正前方的白板上顿时播放出一段视频。 这是一个封闭的场景，里面有着许多伤者，而一个人正在竭尽全力的救治着所有伤患。 “呃……”方健的脸庞肌肉略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这个视频所播放的主角正是自己，那是飞机降落，他在给所有伤患治疗之时的场景。他依稀记得，这是那位小姑娘拍摄的，后来传到了抖音和某个视频网站，并且引起了一定的关注量。 教室里其余的学生看向方健的目光也是颇为古怪，说实话，这段视频他们大多数已经在群里看过了，这都是余惠亮不遗余力推荐的功劳，但没想到的是，姜教授竟然拿这个当做了典型。 史密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开始之时还不以为然，但是当视频播放了一半之后，他的脸色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到最后更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姜雄兵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但却是不动声色，直至视频播放完毕，他才道：“方健，听说你这次出去遇到了空难。” “是。” “遇到空难能够平安活下来，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谢谢姜教授的关心。” “呵呵，方健，你是大四学生，暑假之后就是大五的实习生了。”姜雄兵肃然道：“我看了你在视频中的表现，说实话，并不能让我满意啊。” 方健讶然抬头，倒是有些摸不准他的用意了。 “你学了四年，清创缝合术也练习很久了吧，可是你看看，你在对外伤病人进行止血缝合的时候有没有符合标准呢？”姜雄兵越说越快，道：“我虽然没有看到伤口恢复的情况，但视频拍得很清楚，那伤口缝合得也太丑陋了吧。”他目光一转，落到余惠亮的身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余惠亮不由得一阵尴尬，他当然明白姜雄兵的意思，视频中方健为了止血，所以才采用缝合术，但缝合的伤口异常丑陋，几乎与他的技术不相上下了。 方健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史密斯博士道：“姜，你对他的要求太苛刻了。” 众人都是一怔，因为史密斯博士的这句话并不是用英语说的，而是用中文阐述，虽然咬字的声音有些古怪，但却是地地道道的中文。 余惠亮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心中暗骂：“这洋鬼子明明会说中文，却始终用英语交谈，不是个好人。” 姜雄兵转身，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意，道：“史密斯，你有什么意见么？” 史密斯博士肃然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一个事故现场吧。” “史密斯，你看得很准。”姜雄兵竖起了大拇指道。 “如果是事故突发现场，那么医生就需要进行现场急救。”史密斯博士的双目神采奕奕，在说到这方面的时候，他的兴致似乎高昂了不少：“现场急救的情况和医院里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很有可能出现医生少，伤者多的情况。这时候，医生处理伤者的第一要素就是快，只要能暂时保住伤者的性命就可以了。” 他上前敲了敲白板，虽然此时视频早已播放完毕，但他却还是兴致昂扬地道：“你们看这位同学的缝合手法，虽然看上去很粗糙，但这只是现场止血必须的手段。等到了医院之后，还需要进一步的清创治疗。”他顿了顿，向方健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场应该没有太多的碘伏供你使用吧。” “是，现场的碘伏只有一瓶，但伤者有许多，我没有办法彻底清创，只能进行最初级的急救。” 史密斯博士笑着点头道：“你很棒，我见过许多急救医生，有些非常出名，但是你的表现丝毫也不会比他们差。”他看着方健，夸张地笑道：“只是，你这么年轻，比他们有前途多了。” 方健心中暗道，我其实也仅仅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只是那时候身体内多了一个人，让自己变得特别稳重罢了。 最起码，在见到伤者的时候，他不至于惊慌失措，从而自乱阵脚。 而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其实大多数懂得急救知识的人都可以做的很好。 姜雄兵大笑了几声，道：“史密斯，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么大力栽培一下啊。” 第四十一章这真是你的香蕉么 史密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姜雄兵，笑道：“姜，这才是你邀请我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姜雄兵呵呵笑道：“ontario医学院是最著名的学院之一，所招收的学员一直以来也都是最为出色的。你是学院大急救中心的博士，向你推荐这方面的人才，是一位朋友应尽的义务和荣幸。” 至此，下面的学生们才恍然大悟，看向方健的眼神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就连陈厚功都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妒忌之色。 姜雄兵教授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看似在指责方健，其实是想要引起史密斯博士的兴趣，从而将他推荐给这位学院大佬。 方健讶然地看了眼姜雄兵，真心想不明白，这位姜教授为啥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如果在以前，他对姜教授的这番良苦用心肯定是受宠若惊，因为他也明白，如果能够搭上ontario医学院这条线，对自己的帮助会有多大。 而现在嘛，他的心态却早已经是不动如山了。不过，对姜教授的这番好意，他还是颇为感激的。 史密斯微微一笑，道：“姜，你应该知道，我们学院的国际生很少。” “是，我知道只有最顶尖的学生，才能够通过你们的入院考核。不过，我以为方健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和能力，值得一试。” 史密斯笑而不语，道：“这件事我会考虑的，那么现在，是不是应该让我看看他们的外科手术基本功了？” 姜雄兵大笑道：“那是当然，我请你来，就是想要你这位经验丰富的博士指点他们呢。”他大手一挥，道：“陈厚功，你们把刚才完成的作品拿出来吧。” 他口中的作品自然就是适才众人各自缝合的香蕉了。 清创缝合术是所有外科手术中最简单的，但也是最考较基本功的，而缝合术的优劣往往都是一目了然。 除了余惠亮和方健之外，其余人都将缝合好的香蕉拿了出来。 一溜的香蕉摆放在台面上，也是香气弥漫。但看着香蕉上那一条条丑陋的细线，却引不起人半点的食欲。 史密斯上前，按着顺序一只只拿起来仔细观看。其实，以他的经验，只要一眼望过去，就是心中有数。但这里毕竟是姜的学院，他也是受邀而来，哪怕是装模作样，也要有个过程啊。 片刻之后，他从这一排香蕉中取出一个，道：“姜，这是谁缝合的，技术已经不错了。” 方健在下面早就看出来了，在这一排香蕉中，也唯有一个还算看的过去。虽然线距、结头和下针的弯曲度还有着不小的瑕疵，但是对依旧在校的普通学生来说，这种成绩已经相当的可以了。 果然，史密斯博士很快就将这个香蕉找了出来。 “这是……”姜雄兵的目光在众人中巡弋着。 “姜教授，这是我的缝合的。”陈厚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他虽然竭力地压抑着自己沸腾的情绪，但脸上激动的潮红却依旧将他的心情出卖了。 “不错，这几年没有白练。”姜雄兵满意地点头，但夸了一句之后，目光又落到方健的身上：“方健，你的作品是哪一个？” 陈厚功的心中一阵失落，自己的作品明明是最好的，但姜教授却还是对方健最上心。 “姜教授，我的作品并不在这儿。” “哦，为什么不在这儿，你是没完成么？”姜雄兵皱着眉头道：“你出手那么快，怎么会没完成？” 视频中方健处理外伤的动作快到了极点，别说是这些实习生了，就算是真正奋斗在急救一线多年的医生，也不敢说能够在速度上超过他。 区区一个最基本的缝合术，他又怎么会拖延了那么久？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我这就拿上来。” 他返身，将自己缝合的香蕉从后面取出，摆放在台面上。 当这根香蕉放在台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约而同地集中了过来，但随即，他们的眼光都有些发直了。 同样是香蕉，同样的剥开之后再缝合的香蕉。但是，在这根香蕉上，他们却看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美！ 与其他人仅仅缝合香蕉的一面不同，台上的这根香蕉竟然缝合了整整四面。按理来说，香蕉上的缝合线越多，看上去就应该愈发的丑陋。可是，这香蕉上的缝合线竟然是异常的对称，那每一根缝合线之间的距离就像是用最精准的尺子量出来一般，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且，线与线之间虽然并不相连，但是因为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反而在视觉上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众人的目光在这根香蕉上凝视半晌，再看看台面上的其余香蕉，他们的心中都泛起了一种异样的念头。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吧，而台面上的其它香蕉……都是垃圾，垃圾！ 姜雄兵忍不住上前两步，仔细地看了片刻，抬头再看看方健，竟然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在看到那段急救视频之后，就知道方健在急救方面确实有着很强的天赋。但是，紧急处理是一回事，这种清创缝合就又是一回事了。 紧急处理考较的是医生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而缝合术所考较的，却是医生的外科基本功以及耐心。 一个医生能够在其中一方面出挑，就已经很了不起啦，而同时兼顾这两方面……那就更了不起了。 不过，在姜雄兵的印象中，方健平时的表现却绝对没有那么夸张啊。如果不是因为某个缘故，他也不可能放下身段，有着今天这个特意的安排。 可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方健的表现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姜，这是……你自己缝合的吧？”突然间，史密斯博士皱着眉头询问道。 姜雄兵吐了一口长气，道：“史密斯，你以为我能做到么？” 史密斯沉默半晌，肃然道：“方健同学。” “是。” “请你告诉我，这真是你的香蕉么？” 虽然这句话的语法有些奇怪，但作为一位外国人，能够将意思表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凝视在方健的身上，在这些目光中包含着质疑，狐疑和怀疑的意思，哪怕是姜雄兵教授，也不太相信一个大四的实习生能将缝合术掌握到这等程度。 方健并未着恼，因为就在今天之前，他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实习生能够达到的水准。 从箩筐中取出了一个新的香蕉，方健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动手了。 第四十二章云泥之别 撕开一面，两面，三面，四面。 看到方健拿起了一个新的香蕉，众人都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不是怀疑这根香蕉不是我缝合的嘛，那我就在这里现场示范一下给你们瞧瞧，当你们亲眼目睹之后，总不至于再怀疑什么了吧。 其实，在看到方健并没有用口头辩解，而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之时，众人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了一大半，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亲眼看到更具有说服力了。 只是，在看见方健一下子就直接撕开四面的时候，包括史密斯和姜雄兵在内，他们的脸色依旧有些微微的变化。 香蕉这东西虽然与人体皮肤肌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通用的。 那就是撕裂的部分越多，缝合的难度就越高。 一般实习生进行练习的时候，都是在香蕉上划出一道裂缝，两头依旧是合拢的。但方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非同凡响，他竟然直接撕开了四面。 这样的缝合难度，可是比缝合一道裂缝难上许多许多了。 方健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因为当他撕开香蕉的第一面之时，就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 先是将香蕉皮合拢，那持针器、缝合针在他的手中运转如飞，下针之时果断狠辣，起针之时，走圆滑润自如，这简单的缝合动作，竟然硬生生的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美感，让这些医生或未来的医生都沉溺其中。 方健练习之时所使用的并不是连续缝合法，而是间断缝合法。 也就是每一次起针之时都要打一个线结，当走圆成功的缝合针离开香蕉皮之后，方健放下器械，左手握住线端一头做固定端，右手捏住线端另一头，开始活动起来。 右手拇指和中指握住zi you线端，手外旋，线端旋到食指背侧，接着伸展食指，同时左手固定线端放在右手食指指腹下方，两线交叉，右手食指屈曲，指端将zi you线端勾起，将其挑出。这时，右手拇指和食指迅速抓住zi you线端，拉出，打结，线转到右手拇指、食指间，顺利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多少时间？”史密斯博士低声问道，那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影响了此刻练习的方健一样。 姜雄兵迟疑了一下，也是以同样极低的声音道：“没算过，但很快。”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超过了正常速度。” 在外科的基本手术操作中，包括切开组织、止血、缝合。 止血的主要方法就是结扎或缝扎，需要打结，缝合后也需要打结。所以，打结的好坏决定了手术能否顺利进行。在一场普通的肺叶切除手术中，从开皮到显露肺叶平均需要22分半，其中打结21次，占3分05秒，平均每个结需要88秒，由此可见，打结技术对于手术的流畅度至关重要。 当然，在香蕉皮上练习的时候，手术的难度和真实度远无法与真正的手术相提并论。 但方健的手法熟练度和速度却依旧让两位教授吃了一惊。 方健虚虚地拉扯了一下，立即进行下一步的缝合。在看到这一步的时候，两位教授对方健的技术就已经再无怀疑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 哪怕仅仅看到了第一针和第一个结，他们就已经认可了方健的技术能力。 然而，他们并没有喊停，而是继续观看着，或许他们的心中也想要知道，这位大四的实习生能够展现出多大的实力和潜力。 方健面对着香蕉继续努力，他完成第二针之时，竟然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就在两位教授大惑不解的时候，就见方健的手动了。 “咦，反结法？”史密斯博士轻声嘀咕着。 在绝大多数的手术中，都不能使用反结法。但是，如果用来练习却没有任何问题。 方健的反结法依旧是顺畅流利，干净利落，手腕抖动之间就已经轻松完成了。而这并不是结束，反而是方健展现技术的开始。 与先前放在台面上的那根香蕉不同，方健此次缝合之后在打结之时所使用的不再是单一的正结法了。 “这是反结吧。” “是啊，咦，这又是什么结法？” “这是滑结，臭小子竟然连滑结也玩的那么溜啊。” “外科结也出来了。” “紧张结，他究竟学了几个结啊？” 缝合打结的结法不少，但一般而言，实习生们能够熟练地运用两种以上就已经过得去了。而且，熟练度远无法与此刻的方健相提并论。 但此刻，方健的打结却不仅仅局限于一两个了。 一个正结，一个反结，一个滑结，一个外科结，一个紧张结。 一开始的时候，他按照顺序使用这几种打结法依次而下，但是十余针之后，方健似乎是兴致到了，他就开始进行无顺序地随机使用。但无论使用哪一种打结法，这个线结都打得恰到好处。 非但如此，他在缝合和打结之时的速度极快，简直就是达到了一种令人目不暇接的，让人感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还没有等众人从那眼花缭乱的线结中反应过来之时，香蕉的四面就已经全部缝合完毕了。 看着台面上这根刚刚缝合完毕的香蕉，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特别是两根香蕉摆放在一起的时候，就愈发的让人无语了。 方健缝合的第二根香蕉，若是单以外表而论，似乎并没有第一根那么匀称和美观。 这是因为第一根香蕉上的线结全部都是正结法，看上去统一和谐，自然是赏心悦目。但是，方健在第二根香蕉上展现了更高的技术，留下了五种结法，而且还有着随机打结的特点，看上去就有些凌乱了。 不过，在场的都是内行人，别说两位教授了，就算是方健的那些同学，也是读了四年医科大的储备医生啊。 他们当然明白，第二根香蕉上所展现出来的技术底蕴，远比第一根香蕉更加深厚。 当然，不管是第一根香蕉，还是第二根香蕉，那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都远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天差地远，云泥之别。 第四十三章帮派医生 良久之后，史密斯博士的视线终于从香蕉上转移到了方健的脸上，这一次，他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在医学上来说，缝合术只是最小级别的一种小手术，但却是任何大手术的基础。基础并不等于名医，但想要成为名医，却必须拥有强大的基础。如果说在见到视频中方健的表现之时，史密斯博士只是略微有些动心，那么此刻的他，就被方健所展现出来的基础征服了。 “很好，一个实习生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非常的了不起。” “谢谢博士。” 方健谦虚地低下了头，目光看了眼四周的同学们。 虽然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丝的羡慕和妒忌，但更多的却是佩服和惊讶。 在这儿的都是多年的同学，而且还当着两位教授的面，所以并没有什么无脑shǎ bi跳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就算是一门心思想要出国深造的陈厚功，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自找没趣。 否则的话，他就不是为了自己争取利益，而是为自己拉仇恨了。 “方健，你的作品……很好。”姜雄兵沉声道：“你平时除了使用香蕉练习之外，还用什么？” 方健心中暗道，我在另一个世界，是用人体进行练习的。 不过这句话当然不能说，他想了想，指着桌面上的猪蹄道：“这个，也可以的。” “好，去试试吧。” “是。” 方健拿起了一只猪蹄，先用手术刀在软肉上划了一刀，露出了清晰的手术视野。 “等一等。”史密斯突然开口道：“你找一个助手，用持针器直接打结。” 方健一怔，并没有拒绝，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视一圈，道：“余惠亮，过来。” 余惠亮大大咧咧地应了一声，他的外科手术基本功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有着数年的学医经历，担当一个临时助手没有任何问题。 香蕉和猪蹄虽然都是缝合，但两者却有着迥然不同的特性，缝合猪蹄更加接近于实战效果。 方健准备好持针器夹住缝合针，另一只手拿起镊子，轻轻地将猪皮组织向上提了一点儿。 史密斯和姜雄兵都是眼眸微亮，这一提的部位极为巧妙，那入针处更是在伤口末端和提拉部位的中心点，缝合zhēn ci下去的时候，所受到的阻力无疑就是最小的了。 当针头刺入猪皮，那镊子也随之松开，紧接着把持住对侧组织，迅速地调整了出针位置，而针头也是毫不犹豫地从另一侧顺利穿透。在穿透的同时，那镊子压迫对侧组织针头两边，让针头的走圆异常顺利。 只看方健使用镊子的手法，就知道他在这方面肯定是下过了苦功。 使用持针器和镊子进行打结，自然没有手部灵活，在打结的过程中，还需要有助手配合固定拉线。对大多数没有经过实战经验的医生来说，这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可是，在方健的手中，那持针器、镊子以及缝合针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上下穿梭，一个个动作快捷而标准，不见半点瑕疵。 很快的，猪蹄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缝合完毕。 史密斯拿起猪蹄仔细地检查着，许久之后，他长叹道：“缝合后针眼很小，完全达到了标准。姜，你有一个很好的学生啊。”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史密斯，他现在只是练习，还没有经过真正的实践操作，你就不要夸他了。” “呵呵，既然有着这样的基本功，我相信他能够很快掌握真正的实践技巧。” 陈厚功的心中一松，暗道没错，方健的基本功就算再扎实，但没有经过人体缝合的考验，依旧不算什么。 无论是香蕉，还是猪蹄，与真正的人体组织还是有着巨大的区别。就好比这打结，在练习的时候打结再好看，实践当中也未必用的出来。因为打结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止血，但同时缝合线也不是越密越好。 因为缝合线对于人体组织而言毕竟是异物，也有成为感染源的可能。所以从理论上来讲，剪线后的缝合线残留越短越好，但同时，如果缝合线太短，那么就有着伤kou bào裂的可能，造成二次出血的更大伤损。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而一个好医生，就要做到两者兼顾，所以需要积累大量的经验才能做到最好。 他看着方健，心中再度充满了斗志。 或许我在天赋上比不过方健，但我一定努力，要在真正的实践上超过他。不过，目光一转，他瞥到了上面的白板，想到了方健在急救之时的稳定表情，刚刚兴起的信心顿时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我，真的能追上么？ 史密斯拿着猪蹄再看了几眼，这上面的线条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副美丽的油画，令人赞叹不已。 “姜，你知道么，看着这几针，让我想起了一个好朋友。” 他这句话竟然是使用英语说的，让在场众rén dà惑不解。史密斯博士的中文明明讲得那么好，为何突然又变了。 “哦，是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同学，他最擅长的也是外科手术。但是……”史密斯博士犹豫了一下，道：“他最后成了帮派医生。” “什么？” “他是一个墨西哥人，父母是墨西哥帮派的头目，学习医术是为了给帮派成员治疗外伤。我去墨西哥看他的时候，他给帮派中受伤的成员缝合伤口，缝合的伤口恢复之后，几乎看不出太多的伤痕。”史密斯的脸上流露出了缅怀之色：“那简直就是，就是艺术啊，医学上的艺术品。” 他的语速很快，在场中能完全听懂的也仅有三个人。 姜雄兵和陈厚功都是一脸的懵逼，不就是给一些小混混缝合伤口么，怎么还扯到艺术上面去了？ 反倒是方健微微一怔，这一刻他隐隐的有着一个想法。 莫非昨天他所依附的那位医生，也是一位藏身在帮派之中，专门给帮派成员治疗外伤的医生么？ 或许也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那位拥有如此高超缝合术的医生为啥心甘情愿地做着这种不上台面的小手术，并且一直有着源源不绝的手术素材提供给他了。 帮派医生，真是有趣啊。 第四十四章抓小偷 “方，你的缝合技术已经很不错了，但缝合死物和人体确实有着巨大的不同。我看过你的急救视频，表现得远不如现在啊。”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他暗自苦笑，自己在飞机上给众人做急救之时，还未曾附身在那位外科医生的身上，还没有学到这种近似于炫技一般的缝合术，表现自然是远有不如了。 只是，这个借口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实践，你现在需要的，是实践，大量的实践。”史密斯肃然道：“我曾经见过许多优秀的年轻人，在练习的时候表现非常出色，但实际操作之时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之一。” “是，史密斯博士，我一定牢记您的话。”方健低眉顺眼地说道。 虽然他有着强大的自信，就算是碰到了真正的病人，也一定能够适应。但是，当着两位教授的面，还是谦虚一点的好。 史密斯想了想，道：“方，你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完全可以朝着显微手术方面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显微手术？”方健一怔，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史密斯微笑着道：“好，我期待你能够再次给我惊喜的那一天，希望这一天不会太晚吧。”说完，他道：“姜，你要给我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请我吃大餐了呢？” 姜雄兵朗声道：“当然，我保证你连舌头都会吞进肚子里。” 他扫了眼其他人，道：“你们看到方健的水平了，不能松懈，要多努力，争取超过……接近他。”他本来想要说，争取超过方健，但是转念一想，能够将缝合术练习到这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程度，已经不仅仅是努力可以达到的了。 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才能达成的，但一旦缺少这百分之一的天才，那么就算是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也未必可以成功。 所以，他话到嘴边却是陡然一转，不再是鼓励他们超越方健，而是争取靠近了。 陈厚功等人纷纷应是，但是目光看向台面的两根香蕉和一只猪蹄之时，却是充满了绝望之色。 能够把缝合当成艺术品去完成，这让我们怎么接近啊？ 哎，我们这一班之中，啥时候出了这样的一个妖孽呢。 姜雄兵带着史密斯谈笑风生地走了，陈厚功颇有些垂头丧气地道：“各位，我们继续练习，差不多的时候，再将这些东西分了吧。” 众人心情各异地散开，拿起手中工具，再度投入到了枯燥的练习中。不过，此时他们的心情与上午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特别是在见到方健所展现出来的缝合技巧之后，大多数人都是有些垂头丧气了，因为他都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达到这种水准。 不过，也有几人被方健激起了斗志，既然他可以，凭什么我做不到，于是在练习之时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一上午过去，陈厚功道：“各位，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如果谁有兴趣，下午也可以过来。嗯，香蕉留下一半，这些猪蹄大家分分吧。” 余惠亮站了起来，叫道：“中午我请客，一个都不要少啊。” “余大少又请客了，却之不恭啊。” “走走走。” 一群人笑呵呵地走出校外，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川菜馆子走去。 虽说的聚餐，但中午一餐还是很快解决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去，最后就剩下了方健、余惠亮和陈厚功三人。 余惠亮结账之后，他们离开菜馆，大胖子笑呵呵地道：“老班，你留在最后有什么话要说啊？” 陈厚功的脸色微微一红，道：“老余，我只是想要问问方健，有没有兴趣去加拿大留学？” 余惠亮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看上史密斯了？” 陈厚功毕竟还是一个学生，还没有锤炼出社会人士的厚脸皮，但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道：“方健，我知道姜教授向史密斯推荐的是你，如果你想去，我二话不说。但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想要争取一下。” 方健双肩一耸，道：“老班，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出国的么。所以啊，你要努力抓住机会。” 余惠亮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从小到大在一起，他对方健家极为了解，只要徐颖还在，方健就绝不会长时间离开n市的。再说，出国深造对陈厚功来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但是对他们而言，却并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陈厚功重重地一点头，道：“方健，谢谢了。” 在明确了方健的志向之后，陈厚功也变得开朗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地向着学校走去，刚刚走到大路上，迎面就跑来一个人。 那人跑得匆匆忙忙，一下子从他们的身边挤过去，因为速度太快，甚至将陈厚功碰了个趔趄。 “哎呦，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陈厚功差点儿跌倒，怒骂了一声。 “抓小偷，抓住他啊！” 突然间，后面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性“蹬蹬蹬”地追了过来。 那人是小偷，陈厚功刚刚反应过来，就看到方健转身，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小心！”陈厚功脸色微变，连忙叫道。 余惠亮哎呦一声，叫道：“方健，慢点，慢点。”他一挥手，对陈厚功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陈厚功一怔，下意识地道：“你怎么不追？” 余惠亮抬起了腿，一边跑一边骂道：“你以为我追得上么？” 看他挪动着那肥嘟嘟的身材艰难奔跑的样子，哪怕陈厚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乐呵，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余惠亮确实有着自知之明，若是指望他追上小偷，只怕要等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撒开了双腿，陈厚功努力追了上去。 余惠亮竭尽全力地跑着，但没跑多久就迫不得已地停了下来，因为就连那位穿着高跟鞋，一路“蹬蹬蹬”作响的女孩子都轻易地超过了他，并且跑得不见了踪影。 他捏了捏自己胖乎乎的大肚子一脸的无奈。 哎，应该减肥了。 第四十五章差点气死的小偷 方健奋力地跑着，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前方小偷的身影。 在这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是否会遇到危险，他只是下意识地奔跑着，一门心思想着要抓住这个小偷。 不要追了！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极为熟悉的声音。 追下去有危险！ 方健一怔，他似乎才想起来追小偷这种事情，是有着很大的危险。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听从脑海中那声音的劝解，甚至于连停顿一下也没有，而是依旧咬紧了牙关紧追不舍。 在他的心中像是正在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不将这小偷追到就决不罢休。 这小偷似乎是一个惯偷，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而且做小偷的跑得一般都很快。但是，他今天遇到了对手，方健虽然打不过沐雪，但从小在沐雪的欺压下，也是锻炼出一副极好的腿脚功夫，无论这小偷如何的夺命狂奔，都无法将方健摆脱。 终于，小偷跑进了一条小弄堂，方健也是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小弄堂中偏僻安静，小偷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瞪着凶光四溅的眼睛，喘着粗气道：“哥们，追得很爽是吧？” 方健也是停下了脚步，扶着膝盖，道：“你不跑，我就不追。” 小偷咧开了嘴，狞笑道：“你追我干什么，想要抓我进局子么？” “是。”方健正容道：“你们这些社会毒瘤，就应该关进去好好反省。” “哎呦，今天遇到活雷锋了。”小偷笑道：“好啊，你来抓我啊。”他手腕一抖，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朝着方健比划了一下。 小弄堂只是冷僻，但并不昏暗，方健立即被刀身上的反光晃花了眼。 “小子，你听好了，再追过来，老子就在你身上捅一刀。” 方健脸色微变，但立即恢复了正常，不屑地道：“一把小破刀而已，有啥了不起的。” 他昂首挺胸，冷眼相视，一副不将对手放在眼里的做派。然而，他的心中却是疾呼着。 喂，在么，你在么？ 吵死了，闭嘴！ 你在就好了，换你了。 什么？ 你连坠落的飞机都能救起来，打昏这个小偷应该没问题吧。 沉默片刻，那声音幽幽响起。 自己的事，自己做！ 方健瞪圆了眼睛，什么叫自己的事？难道这身体不也是你的么。 追上来是你的选择，那么你就要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是么。 白发红瞳的自己难得幽默了一回，但方健却宁可不要这种冷笑话。 可，可是……这小偷的手里有刀啊…… 然而，无论方健如何的在心中呼唤，却再也得不到任何的答复了。 小偷死死地盯着方健，他咬牙切齿，踏上一步，手中弹簧刀随意地挥舞着。 方健立即惊醒，他如同袋鼠一般的向后跳去，直接退了数步。 小偷心中大定，原先看方健的模样，还以为碰到了一个高手，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小子也是银枪蜡烛头，装模作样而已。 “小兔崽子，听好了，再敢追你爷爷，我就要在你身上开洞了。”他挥了挥刀子，转头向后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他顿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小偷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了。因为他看到，方健正哼哧哼哧地又撵了上来。 这一次，小偷可是真的怒急攻心，他大骂道：“臭小子，真不想活了，老子送你上西天！”他转身，凶神恶煞一般的朝着方健迎去。 可是，他一转身，方健就立即停下脚步，朝着反方向逃去。 小偷追了几步，眼看方健一溜烟的逃走，他骂骂咧咧地说了两句，转身就走。 其实，他也是装模作样，虽然手中有刀，但哪怕再混的人也知道，偷窃和持械伤人的罪名是完全两样的。他摆出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只是想要将方健吓走而已。 但是，当小偷转身再跑片刻，却是发现身后有异，扭头观望之时，顿时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且讨厌的脸庞。 他只觉得一阵气闷气苦，我不就是偷了一个钱包么，这小子怎么像狗皮膏药般，死死地追在后面不放啊。可是，一旦他持刀反向，逃得却比兔子还要快几分。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小弄堂，到了大街之上。虽然两个人一追一逃的组合让人感到奇怪，但却并没有人多管闲事。再跑片刻，小偷终于明白，如果今天不摆脱方健，怕是再也逃不掉了。 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瞪着方健的目光也没有最初的那种凶狠了。 “兄弟，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健也是同样喘着粗气，并不比小偷好多少，他双手撑着膝盖，摆了摆手。 “什么？”方健再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小偷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 方健好不容易喘匀了呼吸，道：“我不说话，浪费力气。” 小偷一口气差点儿没有提上来，原来他不想说话，是想积蓄力气好再跟着自己啊。他仰头望天，颇有些绝望无语了，偷东西遇到这种奇葩，真是出门踩狗屎呀。 “好，算你狠！” 小偷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女士钱包，道：“江湖规矩，见面分一半，如何？” 方健摇了摇头。 此时，远处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小偷心知不妙，狠下心来，道：“都给你，行不行？” “行。”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小偷将钱包朝地上一放，转身就跑。 可是，等他跑出半条街之时，突然发现不对，转头一看，果然又见到那小子不远不近地追着。 “你，东西不是给你了，你怎么还来？” “东西给我了，但你也要跟我去警察局啊，不能让你再害人！” 小偷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是累的，但更是气的，他差点儿被活活气死。 恶狠狠地盯着方健，他发誓，如果让他抓住这小子，绝对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就在此时，方健却是眼眸一亮，笑道：“我不追你了，祝你好运。” “什么？” 小偷忽然有所察觉，他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位漂亮得让人炫目的长腿大měi nu，正朝着他走来。 第四十六章一脚踹飞战五渣 小偷愣了一下，眼眸中竟然闪过了一抹惊艳之色。这是任何一位正常男性的直接反应，他虽然是小偷，但首先也是一个男人啊。 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这其中有鬼。 他与那个年轻人一追一逃那么久，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况，远远避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靠近。 更何况的，这可是一位超级大měi nu啊，他从不以为自己帅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能够让女生一见之下就不顾一切的投怀送抱。 职业的警惕性终于占了上风，小偷厉声喝道：“站住，别过来。” 然而，他没有说话还好，一旦开口，就见那měi nu陡然加快了速度，朝着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方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放松了下来，但此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叫道：“小心，他手里有……” 话刚说到一半，就见那小偷的身体“呼”的一声飞了起来，朝着后面飞去。 方健的话戛然而止，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寒噤。 沐雪一上来二话不说，在合适的距离就是一个转身侧踢。那一脚又快又狠又准，也不知道平时练过了多少次，无论是方健，还是那小偷都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 然后，这一脚踹到了小偷的肚子上，力量之大竟然将他整个人踹飞了，也同时将方健要喊的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沐雪转身，她对自己的力量有着强大的自信，一脚踹出之后就不再理会那人，甚至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因为她非常确定，挨了自己一脚之后，这小偷在短时间内绝对是爬不起来了。 “方健，你说什么？” 方健的目光在若无其事，美艳如花的沐雪身上，以及那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痛得说不出一句话的小偷身上转了一圈。他轻轻摇头，道：“没什么。” 遇到了沐雪，这小偷的身上有刀和没刀，似乎也没啥区别啊。 反正都是战五渣，一脚解决的事情。 “哼，话不要说一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沐雪双手叉腰，一脸不善地道。 方健隐约地有着一丝不妙的感觉，他对沐雪太熟悉了，立即知道这姑娘此时的心情似乎并不好。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与她怼着来，否则最后倒霉的，必将还是自己。 “我刚才想说，他手中有刀，不过你解决得太快了，所以来不及说了。” “他有刀？”沐雪的脸色微变，看向方健的目光都有些发冷了。 方健缩了缩脖子，心中纳闷，沐雪的反应怎么这样大啊。 沐雪转身，来到倒地的小偷身边，毫不嫌弃的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果然将弹簧刀掏了出来。 “小偷小摸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带刀捅人，罪加一等！” 小偷趴在地上，伸出舌头犹如上岸的水鱼一般努力呼吸着，他瞅着沐雪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如果他还能申辩的话，一定会大叫，我只是吓唬人，没有捅人啊。但吃了沐雪这一脚，那口气差一点就喘不上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能以眼神来表达自己的kàng yi了。 “方健，你胆子不小啊，人家都有刀，你还敢追着不放？你以为你是谁，就不怕……”沐雪突然停下了口，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后记住了，遇到这种事要报警，不要自己冒险了。” 方健连连点头，道：“雪姐，我不是打电话给你报警了么？” 沐雪冷冷地看着他，道：“报警电话是110，不是我的手机。” “110哪里有你来得快啊……” 在发现小偷有刀之后，方健立即打了沐雪的电话，并且在三人群中开启了微信的位置共享。这也是沐雪能够那么快精准找到他们的真正原因。 看着方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沐雪冷然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哪里啊，雪姐，我一直都听你的话呢。” “好，那我问你，以后你再遇到小偷怎么办？” “马上报警。” “然后呢。” “然后追上去啊，不能让他们逃了继续害人！” 沐雪一脸的杀气，道：“我刚才的话，你究竟听了没有。” “听了，但是雪姐，这是我爹教我的啊。”方健缓缓地道：“如果是我爹，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沐雪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了。 “姐，你的启蒙功夫可是我爹手把手教的，他的指导你没有忘记吧。” 沐雪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得柔和下来，她道：“方健，我知道劝不了你，但你要答应我，先报警，最多跟着，不要轻易上前动手。”她顿了顿，道：“你看看，这小偷的身上带着刀子，如果不小心扎了一刀……” 方健笑道：“雪姐，你想多了，看见刀子我当然要跑了，难道还傻乎乎等着挨刀子啊。” 沐雪一怔，问道：“这是谁教你的，也是叔叔么？” “是……” “不可能，叔叔怎么会说这种话。”沐雪毫不犹豫地道：“他只会教你空手夺白刃的技巧，绝不会让你临阵退缩。” “呵呵，你误会了，我是说，这话是我爹的老婆，我妈说的。” “你。”沐雪气恼地看着方健，但片刻之后，就在方健以为沐雪将要发飙之时，她却压住了火气，道：“阿姨说得很对，你要牢牢记住。” 方健惊讶地眨了眨眼，他方才刻意这样说，就是不想让沐雪一直板着脸说教，但沐雪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意料了。 “记住了，无论做什么事，安全都是最重要的。”沐雪瞅了眼地上躺着的小偷，道：“他们是归反扒大队管的，我是xing jing，遇到了出手管一下没问题，但不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儿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手上有大案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绝不会随随便便出动的。雪姐，谢谢了啊。” 那小偷的身体微微抽搐着，虽然他的肚子依旧痛得要死，但好歹听力还在。这才知道踢了自己一脚的竟然是xing jing。偷东西竟然还能遇到xing jing，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么？这一刻，他真是伤心欲绝啊。 第四十七章误人子弟 “方健。” 余惠亮的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方健和沐雪同时转头看去，而方健更是心中诧异，这个大胖子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 街边小汽车的门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推开了，余惠亮那让人一见难忘的肥硕身材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但让方健和沐雪感到吃惊的是，在他的身边竟然有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妹子。 这位小姑娘瘦瘦长长的，与余惠亮站在一起，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这家伙，竟然开汽车啊。”方健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略有不满地道：“我跑得累死累活，他倒是潇洒。” 人的双腿再厉害，也没有汽车跑得快，只要不是遇到高峰期大堵车，并且有着确切位置，余惠亮追上他们那是轻而易举的。 沐雪轻哼一声，道：“我也是汽车来的，谁像你那么笨！” 方健嘴角微微扯动，有着一种翻白眼的冲动。 大姐，我在追小偷哎，他老是往小弄堂跑，我怎么开车追？你倒是示范一下给我瞧瞧。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中嘀咕几句，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那女生一路小跑的过来，以略显夸张的口吻叫道：“姐姐，谢谢你。” “你是……” “我叫肖星星，是工程学院大二学生，今天出来的时候，钱包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偷走了。”肖星星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看向沐雪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之色。 “哦，这钱包是你的。” “应该是她的。”余惠亮笑呵呵地道：“我们就是听到她叫的抓小偷才追过来的。” 方健的目光在肖星星和余惠亮的汽车上瞥了一眼。 “哎，我看你们跑得太快，肯定追不上，正好看见你在死党群里发的位置共享，于是上车赶过来。中途遇到了肖学妹，她听说能抓到小偷就和我一起来了。” “肖学妹，你的胆子不小啊，陌生人的车也敢坐。”沐雪这才释然，玩味地看着余惠亮。 余惠亮急得直瞪眼，道：“雪姐，我可没得罪你啊，你何时看见我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 “姐姐，我见过这位大哥的。”肖星星开朗地笑着，道：“我追小偷的时候，有三位大哥一起在帮忙，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都是好人呢。而且，如果我没过来，就无法拍到那么精彩的一幕了。” “什么？” “啊，没什么。”肖星星立即道：“姐姐，您的功夫真好，是怎么练的。” 沐雪正要说话，突然电话响了，她看了众人一眼，拿着电话走到了远处。 “这位姐姐是做什么的，为啥这么厉害？”肖星星好奇地问道。 余惠亮摸着大肚子，得意地道：“我家雪姐是xing jing，懂么，这样的小角色，一个打十个也无所谓。” “xing jing啊！” 肖星星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真的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一样。 “人在这里，快来。”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道暴吼，随后一溜的小黄车飞驰而来，正是陈厚功和中午吃饭的同学们。 “小偷在哪里，打死他！” “方健，余惠亮，你们还好么？” 看着一帮人如同牲口般的嗷嗷乱叫，方健和余惠亮也是瞠目结舌，四年相处，竟然没想到他们还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老班，你这是……” “我追丢了，怕你吃亏，于是打电话叫人了，正好接到余惠亮的通知，所以马上赶过来。”陈厚功看了眼地上的小偷，再看看方健，道：“你的身手不错啊，以前小瞧你了。” 此时，沐雪终于搁下了电话，她笔直地走了过来。 女王范儿十足的沐雪立即将这些尚未毕业见过大世面的天之骄子们镇住了，他们默默地散开，有些惊讶，有些惊慌，也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方健，局里有事我先走了，反扒大队马上会派人赶过来，到时候你们去办一下手续就行。” “好。” “还有，你以后做事当心点，幸好这一次他没有同伙，否则……”沐雪说了一半，看了眼旁边噤若寒蝉的大学生们，终于决定给方健留一点面子：“管好他，别让他跑了。” “放心，有我在，绝对跑不掉。”余惠亮拍着胸膛说道，哪怕是迎着十几双带着鄙夷的眼神，他也是不为所动。 沐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口，众人才七嘴八舌地道：“这是谁？” “方健，余惠亮，老实交代，这是什么人？” “好强大的气势啊，我竟然有些发抖了，我喜欢。” 余惠亮大手一摆，道：“安静，她是方健的姐姐，你们别乱想了。” “啊，小舅子，帮我介绍一下啊！” “还是帮我介绍吧，我请你一年的食堂饭。” “没诚意，马上就要去医院实习了，还怎么吃食堂饭。方健，介绍给我，我给你一个大红包。” 余惠亮呵呵一笑，突然转头道：“肖星星，分享一下啊。” “什么分享？” “哼，刚才在车上，我可是看见你用手机拍了视频。”余惠亮双手抱胸，挤出了一堆肥肉，道：“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她说你侵犯她的肖像权，喏，下场就是这个，你看仔细了。” 肖星星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偷，不由得一阵后怕，她轻哼一声，道：“好吧，加你微信，我传给你。” “这小偷好像动了，他是不是要跑啊！” 众人低头看去，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缓冲，小偷的疼痛终于变得可以忍受了。但在十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刚想有所行动就被察觉了。 “打他个半死，他就逃不了啦！” “这样不好吧？” “他还要逃，我们为了追上他，所以正当防卫揍他一顿。” 小偷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现在的大学生都是怎么在学习的？正当防卫是这样解释的么？ 误人子弟，真是误人子弟啊。 “不逃，不逃，我绝不逃。”他连忙摆手，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在那时候敢跑，肯定会被狠狠地揍一顿。而这群学生手脚没轻没重，就算打死打残也有可能啊。 片刻之后，反扒大队果然有人到了，不仅仅将小偷带走，方健等人也是当场做了笔录。闹哄哄了许久，才算是全部完事。 经次一闹，方健等人也没有兴趣，各自分手回家。 在即将到家之时，余惠亮突然神神秘秘：“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 “发你微信了，自己看。” 方健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他，而是下车离去。 余惠亮翻动着自己的手机，突然间哀嚎起来：“臭娘皮，竟敢拉黑我……” 第四十八章搏击术 回到家中打开微信，当他看到余惠亮所发的微信视频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因为那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图片太熟悉了，忍不住伸手点开，果然就是沐雪冲上去一脚将小偷踹飞的影像。 “胖子，你拍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拍的，是那小娘皮拍的。在我车上她说看到小偷了，要将他的脸拍进去，警察局找人也方便。但没想到刚刚开始摄像，就把雪姐踹人的镜头拍进去了。” 方健再看了一遍，不得不承认，měi nu就是有着先天上的优势，哪怕是踹人也是踹得无比的潇洒。不过，这一脚的力量就算是隔着屏幕也让人不寒而栗，那小偷挨了这一脚，肯定不好受。 “胖子，你刚问人家要了微信，是不是有啥想法啊？”方健难得的八卦了一次。 “屁个想法，这臭娘皮一回家就把我给拉黑了。” “哈哈。”方健大笑着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过去。 “哎，不说这个了，我就是吃了太胖的亏。”余惠亮道：“你看雪姐，这身手也是没说的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是谁倒霉。” “什么？” “谁娶了这个凶婆娘，肯定要倒霉一辈子的！” 方健微怔，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深处就是隐隐的有些不高兴。这是一股极为古怪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何而来。 “她的身手虽然很好，但每天动手动枪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有天……算了，反正劝她也没用，我有事先退了，8” 结束了和余惠亮的对话，方健的目光再度落到视频上的时候，却是沉默了下来。 胖子说话虽然百无禁忌，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特有道理。 沐雪的武力值虽然很高，但要说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也是绝无可能的。做警察的危险性之大，可不是说着玩的事情。 这一刻，方健想到了自己过世的父亲，心中不由得莫名一痛。 喂，你在么？ 什么事？ 你竟然在啊，那歹徒拿着刀朝我冲来的时候，你为啥不出来？ 我睡着了。 什么？方健一怔，他先前想过了许多种理由，但似乎再也没有哪一种理由比这个更加的强大和不可思议了。 我的存在对你现在的身体而言，是一种巨大的负担，所以正常情况下我都是昏睡状态，只有在你的情绪剧烈波动之时，才会醒来。 是么，那我与歹徒对峙的时候，情绪波动还不够剧烈么？ 波动很大，但还没有到我必须出手的地步。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必须出手？ 如果你被捅了一刀，命在旦夕之时，我一定会取代你出手的。 方健顿时哑口无言，他宁愿这样的时候永远也不要来到。 你的身体太弱了，应该去学习和锻炼，慢慢变得强大起来。 我，不想当警察。 不是你不想，而是有人不希望你走这条路吧。 方健双拳微微攥紧，脑海中的那个他其实也是自己，而且还是一个拥有精神力量的超强版自己，他的那些心思又如何能够瞒得过。他的父亲也是警察，在一次危险任务中因公殉职，母亲为此消沉了很久。而从那时候开始，方健就彻底地绝了当警察的念头。 你不当警察，但却可以学习搏击之术啊，拥有自保的能力在任何时候都是很重要的。我可不想一觉睡下去，结果莫名其妙的永远也醒不来了。 搏击术啊…… 方健的心中大为所动，他小时候在父亲的指导下，也曾经接触过。但是因为母亲的强烈反对，所以最终不了了之。但如今想要重新捡起来，怕是并不容易吧。 我们的运气很好，获得了duo wéi空间的穿越权利，好好想想，该如何运用吧。 白发红瞳的声音低沉下去，直至再无可闻。 方健的眼眸微亮，是啊，别人想要学习搏击术，可能需要经年累月的苦练。但是，他却有着一条捷径可选呢。 收拾了一下，方健躺到了床上，在临睡之前，他口中不断地念叨着。 搏击术，搏击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健的意识逐渐模糊，终于是进入了深沉的梦乡之中。 或许是因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东西，特别是与小偷的追逐让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受到了巨大的考验，所以他睡的特别香甜。 直至第二日，当他悠悠地、心满意足地睡到自然醒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没有如同上次那般，进入某个duo wéi空间学习心中所念叨的知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失灵了。 喂喂，在么？ 说！ 我没有做梦，这一次没有做梦啊，为什么？ 我们的意识虽然已经获得了duo wéi空间的认可，能够在多个世界进行穿梭。但进出duo wéi空间，也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们既然是一体，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的身体和意识无法承受强大精神力量的长时间存在，所以有些高端的记忆，你依旧无法读取。 好吧，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获得进出duo wéi空间的资格。 在duo wéi世界学到了清创缝合术之后，方健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变化给他带来的好处。而且，这种好处还是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光明正大使用的，而不像是精神力量，就算他能够掌控，也不敢随随便便使用啊。 思维能量。 方健心中微动，感应着那萦绕在自己身周的思维能量。他惊讶地发现，此时所感应到的能量极为稀缺，与以前的那种浓郁程度迥然不同了。 我明白了，意识流进入duo wéi空间，需要消耗自身的思维能量。 没错，既然你明白了，那就想办法去获得更多的思维能量吧。 方健磕巴着嘴巴，一脸的愁容。思维能量这东西又不是金钱，要他到哪里去获得呢？目光无意识的游荡着，无意间落在了手机上，方健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利用手机里的这个软件，他或许能够获得额外的思维能量吧。 第四十九章录像 学校大课堂，余惠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埋怨道：“我说方健啊，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大清早把我从被窝中叫起来。” “还大清早，你没看天都亮了？” “现在是夏天，早上五点半就有太阳了好吧。” “你也知道是夏天啊，夏天还睡被窝啊。” “空调，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空调这东西么？”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打开大课堂的门，陈厚功等人昨天离开的时候，将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至于剩下的香蕉和猪手什么的，则是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不过，方健早有准备，从袋子中取出一串香蕉和两只猪蹄。 菜市场早就开门了，而在菜市场的旁边，自然也有卖香蕉的地方。 “喂，你让我陪你来这儿，不会是真想继续练习缝合术吧。”余惠亮愁眉苦脸地道：“我认命了，这双手就不适合当外科医生。” 方健微微一笑，道：“到这儿当然是要练习了，不过练习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你还需要练习？”余惠亮上下打量着方健，就像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片刻后他终于一声长叹，道：“哎，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成功果然没有侥幸，你将缝合术练得那么好，并不是没有原因啊。”余惠亮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方健哑然失笑，不再与他胡搅蛮缠，而是将手机打开，道：“给你。” “给我？”余惠亮拿着手机，一脸的茫然。 “我练习缝合术的时候，你帮我摄影。” “啥？你说啥。” “呵呵，留个纪念吧。” “说实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方健沉吟片刻，道：“我最近在玩抖音，上面的有些东西挺有趣的，所以我想试一试。” 余惠亮目瞪口呆，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容道：“方健，我错了。” “什么？”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骚包的一个人。”余惠亮突然一把抢过了手机，道：“不过，我喜欢，来吧，我保证把你拍的帅帅的。” 方健一笑，拿起一只香蕉，正要撕开之时，却听余惠亮大叫道：“慢着。”他将手机还了回来，道：“用我的吧。” “为什么？” “你的手机里没有美颜软件和过滤功能，用我的好一点。” 方健的头上隐隐地出现了一道黑线，他只是想要获得关注和思维能量而已，哪里用得着什么美颜相机。 “胖子，我们是男人，不需要美颜……” “啥啊，你看现在流行的小鲜肉……” “我不是小鲜肉。”方健打开箱子，取出了持针器，道：“我，凭手艺吃饭。” 余惠亮耸了耸肩，不再争辩，但是在拍摄之时，还是习惯性地开启了美颜，反正相机在他的手中，方健又看不到。 “我要开始了。” 方健说完，他的神情立即变得专注起来。 他轻轻地撕开了香蕉，取过了缝合针线，那弯曲的钩针在他的手中像是蝴蝶般的翩翩起舞起来。 余惠亮在一旁看得是啧啧称奇，或许那位史密斯博士说得没错，当一门技艺达到了巅峰的时候，就会带给人以一种极为强烈的美感。哪怕是这种与美感基本上扯不到任何关系的缝合术，在方健的手中都呈现出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余惠亮看着方健上下翻动的钩针，以及那炫目的打结手法，渐渐地竟然沉醉其中。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这样的视频如果放到抖音上去，应该会有人喜欢的吧。 视频…… 余惠亮突然一怔，叫道：“停。” 方健的手腕一顿，那犹如溪水一般流畅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不过，他的手腕虽然停止了，但身体却是一动未动，就像是在做正式的手术之时，保持了绝对冷静的状态。 余惠亮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忘了点摄像开关。” 方健终于抬头，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庞上流露出了一丝埋怨之色。亏得自己认认真真，战战兢兢地努力，一点儿也不敢疏忽的……摇了摇头，他道：“重新开始。” “好。”余惠亮立即点开了摄像，道：“开始。” 方健重新拿了一个香蕉，轻轻撕开，又一次缝合起来。 虽然余惠亮看他的动作已经不止一次，但每一次看的时候，却都会有着一种发自于内心的赏心悦目的感觉。 特别是在镜头之中，那钩针的一起一落更像是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钩针之上再也无法挪开。 缝合，其实是一种相当枯燥的工作，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重复着原先的过程。但是，镜头下的方健，却表现得无比专注，配合手上那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动作，更是引人入胜。 当然，这只是在香蕉上的练习，所以动作麻利一点没关系。可是，余惠亮的心中却是突兀地生出了一丝猜疑，如果此时在方健的面前不是香蕉，而是真正的人体，他下针也不会有任何区别吧。 方健的缝合术是从一位真正的强大外科医生的身上得到的，那位医生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缝合，才有着如今这般夸张的技术。 而方健不仅仅学到了这份技术，就连医生在缝合之时的专注都自然而然继承了下来。此时，站在台前的，并不再是一位小小的实习生，而是一位有着无与伦比自信的大医生。 这种成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自信，带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和震撼。 没过多久，方健就已经将香蕉四面全部缝合完成。 余惠亮并没有关闭摄像，而是拿起香蕉，从各种不同的角度继续拍摄。许久之后，当他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忍不住叹道：“哎，史密斯博士说的不错，这样的缝合术就应该是艺术品啊。” 第五十章某音玩家 “这段录像，我感觉能火。”余惠亮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回放，信誓旦旦地道。 “是么？” “当然了，你想想，在某音里最容易火的是哪些内容。”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想上某音么，这也不知道，也太不专业了吧。” “别卖关子了，爱说不说。” “我告诉你了，在某音中那些炫耀技术的视频火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写字之类的，因为数量太多了，可能会沉下去。但是，这种缝合视频……”余惠亮想了想，摇着头道：“我以前还真没看到过呢。” “能不能火，发了不就知道了。”方健轻笑一声，道：“再接再厉，拍一个缝猪蹄的。” “嗯，今天先发一个，如果有火的预兆，那就换着材料每天发一个。”余惠亮叹道：“可惜，不能上缝合活物的视频，否则肯定大火。” 方健的手艺依旧那么的娴熟，无论是香蕉还是猪蹄，在他的手中似乎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点让肥胖的余惠亮特别羡慕，因为无论是香蕉还是猪蹄落在他手上，第一个念头肯定不是如何缝得好看，而是从哪里下口好吃。 很快的，方健将猪蹄缝合完毕，他瞅上来看了一遍视频，满意点头。 缝合术到了他这种水平之后，除非是状态太差，或者是出现失误，否则的话这质量就是杠杠的，多录制一遍或者少录制一遍，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他今天自我感觉良好，如果这份视频都不能引起关注，他也只有另辟捷径了。 方健注册了一个号，将这份视频编辑了一下发上去。 某音中一开始只能发短视频，所以上传的视频必须经过加工，要么是截短，要么是加快播放速度，更讲究一点的，还要配上合适的音乐调动观者的情绪。 不过，方健可不会那么讲究，一旦确定时间长度合适，就传了上去。 接下去的如何走向，就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 某音，在huá guo属于那种异军突起的手机app软件，以提供短视频内容为主的一个大型平台。 其实，视频软件在huá guo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类似的平台也有不少。但某音的突然爆发，一举成为其中王者，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它所拥有的庞大用户量，却是货真价实。 晁敏月，是一位超级某音用户，平时工作也不忙，一旦有了空闲时间，就会闲极无聊的登录某音，看看有啥吸引人的好东西。 中午在公司对面的大食堂用过餐，晁敏月熟悉的拿出手机，很快那熟悉的旋律就响了起来。 她身边的同事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月月，你还在看某音啊，有啥好玩的么？”她最好的闺蜜王暖暖凑了上来。 “能有什么好玩的，某音上不还是这些东西嘛。”晁敏月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除了写字、运动和扮演之外，就是拍些动物的视频了。哎，一开始看着很有趣，现在都有些看腻了。” “口不应心，你看腻了怎么还每天盯着看啊。” “这不闲的无聊嘛，就看一会。” 晁敏月的手指有节奏的向上划动着，每划一次，就代表一个精心制作的短视频被她放弃了。 其实，在某音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之后，晁敏月对里面的内容基本上都做到了心中有数。可以说，只看了开头几秒中，就能够猜到接下去的情节和内容。 所以，除非是炫技炫到了极致，让她舍不得挪开眼神的那些技术大佬，否则的话，她都是轻轻扫过。 红心点赞一开始她十分积极，但到了现在，除非是遇到那些让她感到佩服，或者是心情极好的时候，否则她都懒得动动手指头了。 一个个短视频扫了过去，晁敏月发现，里面所推荐的内容依旧是大同小异，让她感到了一丝失望。 再有趣的东西，如果每天都看十遍八遍的，也会觉得没啥意思了。而且，在某音上，一旦某个类型的节目变火了，马上就会出现一大群跟风者，直至将这个题材炒得烂大街。 就像是书法，第一次看人写字，只要是huá guo人都会为那笔锋之下的方块字叫好。 但是，huá guo之大，书法写得好的大有人在，当每天都有几十个写字的短视频出现在眼前之时，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珍惜的了。 “哎，某音上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老套路，如果再没有什么创新的话，也没啥大看头了。”晁敏月的手指头又划动了一下，口中随意地说着。不过，就在下一刻，她却是微微一怔，将那个上翻过去的视频重新翻了回来。 在这个图片中，是一位男生，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香蕉。 这副画面并不和谐，如果是一位大měi nu拿着香蕉……自然是有着一份you huo在内。但是一个大男人拿着香蕉，他想要干什么？ 大多数短视频的一开始，下方都会有着一小段文字说明，这个短视频也不例外。 医学院实习生练习缝合术，第一次上某音，请红心点赞。 医学院学生，缝合术？ 晁敏月顿时来了点精神，她可以肯定，这种视频绝对是从未见过的一种类型。 医生谁都不会陌生，缝合术嘛，顾名思义大家也都明白。但是，有胆量拍成短视频播放出来的，似乎还真是前所未有呢。 仔细看看，这个视频里的大男孩也是五官端正，面目俊秀。虽然与时下流行的小鲜肉风格迥然不同，但却别有一番风味。当然，在以颜值第一的视频中，这样的样貌只能说是及格以上，还无法归纳到英俊之内。 就看看你的技术了，能否打动我吧。 她已经决定，只要这男孩子表现尚可，她就点赞了。毕竟，这种新颖的题材出现，是需要鼓励的。 就在她脑海中千思百转之时，短视频中的那个大男孩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将香蕉沿着四个边角分别撕开。 第五十一章点赞，关注 “月月，走啦。”王暖暖看同事们吃好了饭，催促着。 “等我半分钟。”晁敏月目光紧锁视频，一眨不眨。 看到闺蜜这个样子，王暖暖立即明白，这是她在某音中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了。不过，这样的表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了吧。 好奇地凑了过来，王暖暖立即看到一个男人在剥香蕉。 “啊，月月，你在看什么污视频啊？”王暖暖口中谴责着，眼睛却死盯着视频。 “你才污呢，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人家是医学院实习生，要表演缝合术练习。” “缝合术啊，那没什么好看的，我哥就是医生，也在家里缝过香蕉什么的，丑得让人吃不下饭。” “看看吧，反正以前从未看过。” 王暖暖虽然并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但见好闺蜜如此感兴趣，也就趴着不动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两位女孩子却是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她们的目光紧盯着屏幕，再也挪不开眼了。 此时，屏幕中的男孩子已经开始缝合香蕉了，他一只手拿着持针器，一只手拿着镊子，那钩针轻轻一转，从香蕉的两边进出走圆，竟然带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她们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她们的眼神就是被针尖那行如流水般的动作给吸引了而舍不得放开。 视频中，大男孩放下了手中工具，双手开始打结，那一双手犹如蝴蝶穿花般，也不知道怎么的转了几下，就将线结打好了。 两位女孩子的心里都是一阵痒痒的，不知为何在看到这种打结手法之后，她们都有着一种想要再看一遍，将这个结法学会的冲动。 短视频的时间极其有限，那个大男孩只有在穿第一针，打第一个结的时候使用了正常速度，剩下的则都是快速推进，那钩针一扎一起在快镜头的推动下，更是充满了难以想象的诡异魅力。 她们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因为她们从未想过，缝合的动作竟然也会如此的好看。 片刻间，短视频到了尾声，画面完全被一只缝合之后的香蕉所占据了。 这只香蕉的四边全部被缝合了一圈，但那密密麻麻的线结看上去却并不丑陋，反而像是一种经过了特殊加工而成的……艺术品。 没错，就是艺术品。 如果她们事先不知道这香蕉是某个医学院实习生用来练习缝合术的，那么还真的会将它动作一个专业人士精心打造的艺术品呢。 短视频放完，自动跳到了下一个，但晁敏月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观看的心思。她手腕一转，将上一个视频又划了回来，而且这一次她非常直接的双击点赞。 “还不到二百赞啊，太少了。”晁敏月说着，顺手点下了关注：“这是一个新号，才发了一个视频，粉丝量不少啊，都快一百了，会不是是刷的？” 第一个视频，点赞不到二百，就有近一百个关注，怎么看这数据都不对头啊。 如果是一个大v什么倒不奇怪，可是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这样的数据就太夸张了。 “真的么，我也要关注。是叫……医大学生对吧。”王暖暖打开手机某音，搜索到了作者，也是点下了关注。 “咦，你不是已经放弃某音了么，怎么还来凑热闹。” “切，没好看的当然不能浪费时间了，但现在突然有兴趣了不行啊。呀，月月，什么点赞不到二百，都快五百了好吧。”王暖暖说完突然一怔，两位女孩子面面相觑，她们都有着一种预感，这个短视频，还有这个作者，似乎是要大火的节奏呢。 ※※※※ “方健，我让老爸给我订了一辆专车，一起去瞧瞧吧。” “专车？你需要什么专车啊？” “呵呵，看了你就知道，保证爱不释手。” “知道你家有钱，但我对车不感兴趣。” 一般的男人对车都有着一种特殊的爱好和需求，特别是超跑，更是绝大多数年轻男人们的最终梦想。 但方健偏偏就对车无爱，在他看来，汽车就是一种代步工具，特别是在市中心区域，开一辆顶级的劳斯莱斯，也未必会比一辆小电驴更快呢。 “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把车给吃了。” “每次打赌都吃东西……不对，你吃什么？” “哎，看了就知道。” 在余惠亮的连拖带拽之下，方健终于是勉为其难地来到了他家。 余惠亮的父母都是大型民营企业的掌门人，家里是真的非常有钱，住在东城区的一栋豪华别墅内，单是客厅的面积就不比方健家小多少了。 方健和余惠亮能够合得来，固然是因为从小到大玩在一起有关，但双方的父母，以及和沐雪的父母都有交情才是最大的原因。 别墅里停着四辆车，其中三辆方健都见过，而最后一辆不但是新车，而且还是一辆中巴车。 “方健，这就是我的专车。”余惠亮指着中巴车笑眯眯地道。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道：“老余，胖子，你是不是发神经了，弄了一辆中巴车当专车？” “呵呵。”余惠亮笑得贼兮兮的：“上来看看。” 方健莫名其妙地跟着上了中巴车，看到了里面的设施之后，他不由得眼眸一亮，原来在中巴车内竟然是另有乾坤啊。 这里面不再是一排排的座椅，而是被改造成了一辆急救车。 “看这里。”余惠亮得意洋洋的拉开了一个把手。 那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套手术工具，还有许多专业药品。 方健虽然不是药师，但作为一名医生，对大多数药品都是心知肚明的。他随手翻了几下，咋舌道：“乖乖，你连麻药都能弄出来，不会是知法犯法吧。” “什么话啊，为了搞到这东西，我可是费了老大的牛鼻子劲呢。”余惠亮再拉开了下面的一个柜子，里面所装的竟然是活物。 几只小白鼠用着惊恐的目光看着他们。 “方健，你是不是想要学显微手术？” “你怎么知道？” “你的缝合术做得那么好，史密斯不是说过了，不往这方面发展，实在太可惜了。以后啊，你想练习显微手术，就用这里的设备吧，保证够用。” 方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阵暖流趟过，让他热烘烘的十分享受。 第五十二章美食评论员 一般学校里也有着显微室，可以让学生们见识一下显微手术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真正完全开放让学生在里面进行试验的，那就是绝无仅有了。 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地方，那也只会是盈利性质的医院，而不可能是学校。 原因嘛很简单，一个字，钱。 显微手术要与老鼠尾巴打交道，缝合血管神经什么的，要在老鼠身上找感觉。一只小老鼠和相关的药物器械等不值多少钱，但如果完全免费的开放给学生使用，那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了。 所以，在一般的医学院中，根本就不用指望类似的好事情。 余惠亮的这辆专车虽然在除菌方面无法与专业的医院相比，但是做一些小手术，进行显微手术的练习，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考虑到余惠亮本人对外科医学不感兴趣，那么这辆专车日后的使用权所属就可想而知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余惠亮突然说道：“这是我老妈一定要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只是觉得，搁这儿浪费了，所以才给你用的，你别误会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误会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什么？啊，呸，方健你别逃！” 余惠亮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上去，但方健却早一步逃出了中巴车，道：“送我回家了。” 虽然余惠亮依旧嘀嘀咕咕地埋怨着，但还是开车上路。 “阿姨今天中午在家么？” “不在。” “那一个人在家吃啥，陪我吃饭吧。”余惠亮咽了一口唾液，道：“我饿了。” 方健摸了摸肚子，并没有感觉多饿。但是，看了眼身边仿佛眼睛都在冒绿光的大胖子，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不要和发疯的女人吵架一样，在面对一个饥饿的胖子之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吃饭。 余惠亮目光巡弋着四周店铺，想要找一家合眼缘的。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道：“臭娘皮。” 方健一怔，还在疑惑这是一道什么菜名之时，就见余惠亮停下了车，放下车窗，将脑袋伸了出去，大骂道：“臭娘皮——” 这声音之洪亮，几乎传遍了半条街，引得人人为之侧目。 方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由得掩面无语。在那个方向，有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正是将余惠亮微信删了的肖星星。 肖星星立即认出了余惠亮，脸色微微发红，大叫道：“死胖子！” 方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有个性的姑娘啊，敢在大街上与人对骂，也算是泼辣了。 “星星，不要乱叫！” 肖星星身旁的一位女孩子回过头，露出了一张比她更加美貌三分的女孩子，她目光转动犹如星辰流水，摄人心神。 肖星星一脸的委屈，但不敢违逆，只好撅着嘴唇一脸的不爽。 方健目光转动，心下更是诧异，这不是翁佳怡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并且与肖星星走在了一起？ 翁佳怡上前几步，来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正要和余惠亮说话，却是一眼看到了方健：“方医生，你也在？” 方健苦笑一声，他推门下车，道：“翁记，好巧啊，又遇到了。” 余惠亮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一脸的纳闷和羡慕，方健这家伙，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个大měi nu啊。 翁佳怡轻轻点头，道：“方医生，不介意的话，等会请你吃饭，不知道可否赏脸。” “去啊，有měi nu吃饭，为什么不去？”还没有等方健回答，余惠亮就抢先一步应承了下来。 “这位是……” “我是方健的铁哥们，我叫余惠亮，我和方健是同班同学。” “哦，余同学啊。”翁佳怡突然问道：“你在大街上突然骂我表妹，她惹你了么？” 余惠亮顿时为之语塞，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这是因为肖星星删了他的微信，所以他才恼羞成怒吧。 方健轻咳一声，道：“翁记，事情的经过你可以问问你的表妹。” 翁佳怡转头，肖星星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她刚才对骂之时，倒是豪气干云。但现在真的面对面之时，却是有些心虚了。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帮她抢回了包包，她一回家就拉黑人家，确实有些过分。 翁佳怡何等精明，三言两语之下就已经明白了所有事，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瞪了眼肖星星，道：“两位，多谢你们帮星星这丫头追回包包。为了感谢你们，方医生，余同学，一起吃饭啊。” “好，哪里去吃？”余惠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方健是否愿意。 方健暗自摇头，一听到吃就这样，怪不得长那么胖呢。 翁佳怡笑着道：“要说吃的话，我们这儿有一个小专家呢。星星，你挑一个合适的地方吧。” 肖星星并没有不情不愿，她考虑了一下，道：“这附近有一家口味很好的餐厅，你停了车，跟我来吧。” 在她的带领下，几个人进入了一家时尚餐厅，这家餐厅的装潢并不是富贵堂皇型的，但明显花了一番心思，看上去温馨可人。 肖星星一进门，立即被人认出，并且请到了一个位置靠窗的好地方。 此时距离中午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但餐厅里已经坐了一半以上的位置。 “这儿的生意不错啊，你常常来么？” “只来过一次。” “骗人，只来过一次服务员就会记得你？” “哼，本姑娘天生丽质，人家看过一眼就认识有啥稀奇。你不是也死缠烂打的问我要微信吗？” “呸，谁死缠烂打了，是你tou pāi好不好！” “别吵了，快些点菜。”翁佳怡有些头痛地道。 肖星星这才住口，她并没有看菜单，而是随口报菜名，一副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服务员离开之后，肖星星对方健道：“学长，您尽管吃，不够还有，这一次我买单，谢谢您辛苦帮我追回包包。” “你买单？算了吧，我可不想被骗。” “死胖子，你什么意思？” “你点菜的样子，像是只来过一次么。” “哼，我是美食评论员，如果连什么菜好吃都不知道，我还怎么混得下去。” 第五十三章小富婆 余惠亮和肖星星虽然相互争执着，但他们都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其它座位的客人只能依稀听到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但却绝对想不到他们在吵架。 方健看着势头不对，轻咳一声，抢先道：“你是美食评论员？” “是啊，这家餐厅刚刚开业不久，开业的时候请我们几位美食评论员来品尝过，口味确实不错。”肖星星颇有点骄傲地道：“我给他们写的美食评价很不错，赢得了很多点赞，招揽了不少客人呢。” 方健这才明白，怪不得餐厅中的人会认出肖星星，并且对她特别的客气呢。 “哼，什么美食评论员，不就是一群拿钱办事的家伙么？”余惠亮不屑地道：“我知道你们这行，据说新入行的一个月就有一万多，时间长了可以突破二万甚至于更高。”他朝方健挤了挤眼，道：“遇见小富婆了，放开肚子吃吧。” “你说的是专业美食评论员，我们这种兼职的写一篇评论只有二百到五百。”肖星星不满地道：“再说就算是专业的评论员，也不可能为了钱去败坏自己的名声啊。一旦滥竽充数，名声坏了，以后还有谁找他。” 翁佳怡轻笑一声，道：“星星，人家在逗你玩你。”她转头解释道：“星星打小就算个吃货，而且味蕾特别发达，所以很适合走美食评论员这条路。不过，她现在才大二，未来的规划还没定，所以只是兼职。不过据我所知，一个专业的评论员虽然规定每个月要参加二十次的试吃，但实际上能做到十次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次数再多的话，会影响他们对美味的判断。” 余惠亮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道：“十次一万，每次评论上千元，这买卖不错啊，白吃白喝还有钱拿呢。” 方健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低声道：“胖子，人家不就是拉黑了你微信吗，干嘛一直针对啊！”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也是低声道：“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拉黑呢。” 他虽然很胖，但并不是胖的丑陋和笨拙，反而有些萌萌的可爱模样，再加上家中有钱，出手大方，从小到大没有遇过几次挫折，而且人缘关系极佳，第一次被人拉黑不免有些耿耿于怀。 方健哑然失笑，耸了耸肩，也就不再理会了。 片刻之后，肖星星点的菜端了上来，余惠亮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虽然他已经尽量的掩饰了，但神情间却依旧有着一丝意外，并且咀嚼的速度明显加快。 “胖子，好吃么？”肖星星略有些得意地问道。 余惠亮停住了嘴，有心想要贬低一翻，但是作为一名胖子，特别是爱吃的胖子，他实在说不出违心的反话。用力的动着嘴巴，哼哼两声就算是回答了。 肖星星终于取得了上风，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朝着方健道：“帅哥，向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 “上次那位姐姐，她叫什么，在哪里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拜她为师，学习这个……”肖星星挥舞了一下拳脚，但却是毫无气势，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翁佳怡怔了一下，问道：“什么姐姐？” “就是那次他们追小偷的时候，将小偷dǎ dǎo的一个姐姐。表姐，那姐姐特厉害，一脚就将小偷踹飞了，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呢。哦，那小偷还有刀，但根本就来不及用。” 翁佳怡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看着方健道：“方医生，她说的那个，不会是沐……” “就是沐雪。”方健无奈地道：“我只是追着小偷，恰好碰到了雪姐，于是将小偷zhi fu了。” “呵呵，原来是她啊。” “表姐，你也认识那位姐姐？” “嗯，打过几次交道了，她很难说话的，你最好不要报什么希望了。” “不会啊，我看那位姐姐很好说话的啊。” 余惠亮终于将嘴巴里最后一口食物咽了下去，他起身道：“我去一趟洗手间。” 片刻后，他慢悠悠回来，将手机往桌上一摆，道：“肖学妹，我向你道歉，刚才不该骂你，再加一下微信吧。” 肖星星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以后你发现什么地方的美食好吃，就给我发一条微信行么？”他摸着肚子，叹着气道：“很久没吃得那么爽了。” 方健讶然道：“胖子，你还会缺好吃的？” 余惠亮撇了一下嘴，道：“你以为大饭店的菜就好吃啊，那种菜早就吃腻了。我告诉你，真正的好东西都是小规模的手工制品，而且还不能太出名，一旦太出名就有人模仿，或者为了提高产量而忽视了质量。哎，现在这社会，想要找一家能够满足口腹之欲的还真的很难呢。” 越是吃货对吃的东西就越挑剔，余惠亮就是其中典型。 不过，方健在美食方面没有多大的天赋，这些菜肴吃在嘴巴里只是觉得味道不错，好吃而已。但哪怕是换做最普通的拉面，他也不会有任何抗拒的。 肖星星轻哼一声，小脸蛋儿上泛起了一丝隐隐的得色，不过还是再度加了余惠亮的微信。 余惠亮笑眯眯地拿过了手机，道：“方健，你发的某音怎么样了，多少点赞了？” “某音？”翁佳怡讶然道：“方医生，你在……发某音？” 她说的是发，而不是玩。 “是啊，今天刚发了一个，想看看效果。” “方医生，你为啥突然对某音感兴趣了。你，不是对出名没兴趣么？” 下飞机之时，她想要采访方健而不可得，那么好的唾手而得的出名机会，被方健毫不留恋的放弃了。而如今，他却在发某音，这是改变主意想要出名了么？ 方健不由得暗自苦笑，他心中暗道，我怎么知道自己会需要思维能量，而且还是如此庞大的思维能量呢。 “哎，出名和某音怎么一样。”余惠亮插口道：“发某音是想要让自己的技术获得关注和认可，出名？呵呵，出名不就是为了钱么，方健又不缺钱，干嘛要出名？”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 兄弟，你错了，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出名啊！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分辨，而是拿出手机，默默地打开了某音。 “咦……” 第五十四章好厉害啊 当方健打开某音，看到了上面的观看数量和红心点赞数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然而，比他更吃惊的却是余惠亮，他扭动着肥硕的身体，脑袋侧在方健的肩膀旁，几乎就要压在他的身上了。 “哇，有没有搞错，竟然有一千红心点赞了。” “才一千而已，有啥大惊小怪的。”肖星星不屑地道：“我看某音，上面的点赞数都是几十万，上百万，几百万的呢。” 翁佳怡眼眸流转如水，问道：“你们啥时开启某音上传的？” “今天上午。” “发了几个视频。” “就一个啊。” “一个新人，上传一个视频，一上午时间？” “对。” 翁佳怡和肖星星对望了一眼，此时肖星星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浓浓的好奇之色。 一千多红心点赞对一个某音老玩家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因为他们早就有了极为庞大的粉丝基数，只要发出一个视频，哪怕仅有十分之一的观看点赞，都有可能达到这个数字。 但是，对刚刚进入某音，完全就是一清二白的新手来说，短短一上午时间能够让发布的某音视频点赞破千，却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 “什么视频，让我看看。”肖星星好奇地问道，翁佳怡虽然没说话，但眼眸中也是流露出了同样的神色。 “方健的id名叫医大学生，你们关注一下，就可以看了。”余惠亮朝方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又为你拉到了两个粉丝。 方健轻轻点头，目光却是略微下垂，脑海中的那一缕缕奇异能量开始波动起来。 精神力量，这是方健从海市蜃楼世界出来之时带回来的特殊能力。虽然远不如变身为白发红瞳之时强大，而且在掌控的细节上也达不到完美的标准。但是略微动用一下，却还是可以的。 当方健将精神力量散发之时，顿时发现那萦绕在身周的暖色系能量再度开始变得浓郁起来。 一丝丝淡淡的，肉眼根本无法得见的暖色系思维能量从虚空中诞生，凝聚，并且在他身周环绕，似乎他的身体就是一个漩涡的中心，将那些外在的能量全部凝缩汇聚起来。虽然其声势远无法与飞机上救人之时相比，但他所消耗的暖色系思维能量正在稳步恢复提升当中。 “哇，好厉害啊。”肖星星一边看着视频内容，一边惊呼起来。 某音上的内容虽然千奇百怪，无所不包，但似乎还真没有那位医生将自己练习缝合术的视频传上去过。 所以，哪怕只是看一个好奇，这短视频也是很加分的。 余惠亮骄傲的一笑，似乎得到夸奖的是自己一样，他转头向方健望去，突然一怔。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刻的方健之时，他的心中就是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方健，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翁佳怡看完视频也是抬头看去，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芒。 没错，就是这种状态！ 空姐在飞机上寻找医生的时候，方健的身上似乎充斥着一种特殊的气势，让她这位见多识广的记者都处于下风。但是，当飞机平安迫降成功之后，她想采访方健之时，却发现方健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让她心动的感觉。 可是这一刻，看着低头不语的方健，她的心却是大力地跳动了起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种感觉，又来了…… 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回荡着，在感应到了身周暖色系思维能量的变化之后，精神力量渐渐平静，让他又恢复了正常。 “方医生，好厉害啊，原来缝合术那么有趣，真像是……一种艺术品呢。”肖星星实话实说的评价道。 “谢谢学妹的夸奖了。” “不客气，你们医生缝合的时候真帅，比裁缝厉害多了。”肖星星转头道：“胖子学长，你也会么。” 余惠亮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道：“缝合术是所有医生都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你说我会不会？” “哦。”肖星星眨着眼睛看着他，道：“我以前还真的小瞧你们了。” 翁佳怡心中暗叹，就在方健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这种奇异的让她心动的感觉就消失了。但是，她此刻愈发的好奇，在方健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方健站起来，道：“两位měi nu，我家里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了。” 肖星星心中纳闷，一般人有着她们两个陪着，哪怕是有着天大的事情也要搁置一边的。但方健却找借口离开，莫非他们两人的魅力不够？不过，她还是爽快地道：“好，服务员，买单。” “xiao jie，这位先生已经买好单了。” 肖星星看向余惠亮，道：“胖子学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要你以后找到好吃的地方多通知我就行了。”余惠亮拍着肚子道：“我总不能既麻烦你，又吃白食吧。” 肖星星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当方健和余惠亮离开之后，翁佳怡轻声道：“星星，以后碰到医生，不要问这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不是看过缝合术了，还问人家会不会？” “呀，那胖子不是说，这是医生的基本功么？” “是基本功，但是基本功也有做得好和做得坏的啊。”翁佳怡长叹道：“你这小姑娘眼头活络点，这份缝合术，可不是每一位医生都能达到这等水准的。就像你兼职的美食评论员，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发达的味蕾，能够品尝出食物的细致味道。” 肖星星恍然点头，道：“我懂了，那死胖子，还在骗我。”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余惠亮可没有骗你过，他那句话骗你了？”翁佳怡似笑非笑地道。 “他说……”肖星星陡然一怔。 “缝合术是所有医生都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你说我会不会？” 这句话没半点毛病啊，但是配合胖子那时候得意洋洋的表情，却能够给人带来迥然不同的联想。 果然，胖的人都是骗子啊！ 萌萌哒的美少女在心中重重地下了结论！ 第五十五章你有办法么 红心破万，关注破千。 短短半日时间，方健所发的缝合短视频就已经收获了这样的好成绩。 虽然这样的成绩与百万点以上的短视频相比不算什么，但是对一个绝对新人而言，却绝对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红心还是关注，都在继续增长着。 现在达标了么？ 还早，继续努力。 为什么，上一次不是很快达标了么？ 你在飞机上急救，可是被人亲眼所见，他们对你的感激之心会带来巨量的暖色系思维能量。情况越危机，被救的人就会越感激，带来的思维能量也就越多。而你现在所采用的方法，虽然也能收获暖色系思维能量，但效果极差。纵然是一百个人的思维波动，也无法与现场一个人相比。 方健的眉头略皱，这种说法，似乎就是狂信徒和泛信徒之间的对比了吧。 不过，以他如今的处境，想要找到类似于狂信徒般的感激者，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地等待着短视频的发酵，一段时间之后，他或许就能凑够足够的暖色系思维能量了。 你是想快点获得进入duo wéi空间的能量么？ 是。 你确定想要加快思维能量的收集速度么？ 是啊，你有办法么？ 方健的询问声久久未曾获得回应，那白发红瞳的自己似乎又一次的沉睡了过去。 无奈的呼唤几遍，结果都是一般无二。方健无奈，只好放弃追根究底的询问，开始翻阅医学书籍了。 既然打算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他就不会掉以轻心的以玩耍的态度去学习。医学的知识极为广泛，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都不够，哪里还能轻易浪费。 配合着精神力量，方健将书中内容牢牢地嵌入了脑海之中。 只是，精神力量的使用让他很kuài gǎn到疲惫和深深的倦意，收拾了一下，方健躺倒床上，片刻间就已经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他的精神意念波动完全消失之时，他的手却是自动的伸了出来。 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打开某音。 虽然此时方健闭着眼睛，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但事实上他的操作却不见半点纰漏，那手指头点在手机上的位置恰到好处，连一点儿的偏差都没有。 某音画面出现，方健将手机里储存的一条短视频发了上去，并且在下面标注了一段文字。 随后，他将手机放回原处，在整个过程中，他依旧是睡得死沉死沉的，没有半点清醒的可能和迹象。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竟然还登录了某音，发了一段新的视频。 ※※※※ “哥，我回来了。”王暖暖回到家，换了拖鞋，踩着细碎的步伐闯进了哥哥的卧室。 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眯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正是他的亲哥哥王暖男。 “干什么？别吵我睡觉。” “你这个大懒虫，还没有醒啊。” “我这周上的是夜班，什么叫夜班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不过哥啊，你再这样下去连zhǎo nu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了。” “女朋友啊，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就随缘吧。” 他是一位医生，毕业后进入n市一家著名的三甲医院，一直兢兢业业的努力，将全部的心思投入到了伟大的医疗行业之中。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主治医生，虽然只是低年资的，但只要熬熬时间，进一步晋升那是指日可待。 不过，正因为他将全部的心思投到了事业之中，导致个人问题迟迟无法解决。 “哥，你是医生，会缝合术么？” “缝合术？你问这个干什么？”王暖男莫名其妙地问道。 他对自己这个妹妹可是相当的了解，王暖男对所谓的医术没有半点兴趣，从来就不喜欢听他念叨医院的事情。如今去主动跑过来向他询问医学上的某个术语，自然让他大惑不解。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就告诉我，你会不会缝合术？” “废话，作为医生，怎么可能不会缝合呢？” “那你的缝合技术怎么样？” 王暖男微微昂首，道：“在我的同期同学中，我的外科技术能够排进前三。” 他能够进入三甲医院，并且一路获得晋升，固然与家庭出身有关，但本身却也具有强大的实力。如果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就算背后再有人推，也休想年纪轻轻的有所成就。 “哦，那么练习缝合术的时候，是不是需要用到香蕉啊？” “香蕉是最起初的练习材料之一，小妹，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哥，这个人的技术怎么样？” 王暖暖递过来了一个手机，并且打开了某音视频。 王暖男接了过来，口中嘀咕着：“又在玩某音，这有啥好看的。”作为一名忙碌的奋发向上的有前途的年轻医生，他对这种纯粹浪费时间的app软件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嘿，一个实习生练习缝合术的视频啊，你也是太无聊了，竟然看这种东西。”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的讥讽之色。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出名都想疯了，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立即想到了自己实习生之时的苦难日子，那缝合术看似简单，只要将伤口缝上就行了。但是，想要做得好，却是极其困难的。他也经过了多年不间断的努力练习，才有着今时今日的地位。 而一个实习生的技术嘛……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可以知道一个大概了。 视频中的那个年轻人开始剥香蕉了，竟然一下子将四面全部剥开。看到这一幕，王暖男更是坚信，这个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手，或许只是学了两天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展现自我了。 只是，自己的妹子啥时候变得如此肤浅，对这种不知所谓的视频感兴趣了。 哎，某音有毒，慎之慎之啊。 就在他暗自发出感叹之时，就见视频中的大男孩拿起了持针器和镊子，并且开始缝了。 第一针下去，那钩针灵巧地穿透了香蕉，走圆滑润，一点儿也看不出半点生疏感。 “咦，咦，咦，咦咦咦？” 第五十六章新的视频 视频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于可以说是很短，不过片刻就已经全部播放完毕了。 但是，王暖男并没有抬头，而是当视频播放完毕，再度开始第二遍播放之时，他非但没有下拉换视频，反而是看得愈发的关注和仔细了。 这种技术含量的视频，看一次是绝对不够的，看了第二次也不够，他甚至于想要看第三次，第四次，直至将对方的技术全部变成自己的东西。 原来拿着持针器和镊子，用钩针穿线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潇洒，原来缝合之后的香蕉还能如此美观，犹如艺术品一般的缝合香蕉带给了他强烈的震撼。 身为一名医生，而且还是一位有前途的外科医生，他比平常人愈发的明白这样做的难度有多大。 “哥，他的水平怎么样，比你差多少啊？” “比我……”王暖男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转，但始终都无法昧着良心说出来。 视频中这人所展现出来的技艺，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极限。如果说他是一名画匠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画师。但是，看着视频中男人的面容，王暖男就是一阵无语。这人看上去应该是一位实习生，但现在的实习生，已经这么厉害了么？不知为何，他就是突然间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努力，一定要更加的努力了。否则的话，自己就要被年青一代给取代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那可是一个实习生啊，虽然比你以前好很多，但总不至于比现在的你还厉害吧。” “你怎么知道他比我以前好很多？” “切，你实习的时候在家里练习，扔垃圾桶的香蕉我看得多了，还能不知道？” 王暖男愤愤地瞅了眼妹妹，叹道：“这个人的手艺很不错，已经不在我之下了。” “哦，他的水平竟然和你都差不多了？这人才大多啊，看上去和我差不多，真是一个天才。” “是啊，在外科方面，他确实是一个天才。不过，外科的技术有很多种，他只是展现出了一个最普通的缝合技术，也算不了什么。”王暖男认真地想了想，道：“再说，没有经过真正的人体实践考验，只是缝合一个香蕉，并不能证明什么。” “啊，原来这样啊，呀，他又发新的视频了，看看。” 王暖暖的眼眸一亮，迅速地伸手将新上传的视频点开。 “哼，估计又是缝合什么其它东西的视频吧。”王暖男道：“缝合的各种材料多了，他每一个材料轮一遍，也能骗很多点赞……” “啊，好帅啊！” 王暖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妹妹的一身大叫给吓了回去。 “暖暖，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悠着点。” “不对，哥你看，好帅啊。” “帅什么帅，小白脸不就是年轻一点，英俊一点，有啥了不起。” “哥，听你的口气是不是妒忌了。” “我会妒忌他？切，我可是堂堂的主治医生呢，他想要达到我这个等级，起码还要熬上好几年的时间！” “我是说，你妒忌他的年纪啊，因为你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王暖男的脸色顿时变黑了，口中喃喃地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哥，你看看这视频。” “不看。” “真的很好看呢。” “我说不看就是不看，打死不看。” “哎，这位姐姐好漂亮，踢小偷的动作也真帅，不看真可惜了。” “什么，给我看看！” “你不是说打死不看么？” “偶然看看也没关系。” 两兄妹打闹说笑间，王暖男终于拿到了手机并且点下了视频。 视频里的镜头稍稍摇晃着，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的拍摄。视频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就是进行缝合术的帅小伙，而另一个却是一位陌生男子。这两个人并不是站在一起，而是遥遥相对，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而就在下一刻，那个男子突然转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紧接着镜头转移，拍到了一位姗姗来迟的美丽女子。 在看到这位大měi nu的时候，王暖男竟然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根本就无法找到任何语言来形容这位大měi nu，总之他就是觉得，这位美丽女子似乎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 不过，这一切只是开始，那měi nu开始小跑加速，朝着男人冲了过去。 就在王暖男以为，这měi nu是想要投怀送抱的时候，就看见měi nu的身体一个急转身，借助着冲力，腰力一脚踹出，正好踹中了男子的肚子。 随后，男子立即趴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大虾一般的蜷缩了起来。 王暖男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有些痛起来了。这一脚，还真是又狠又快，极富冲击力，让他都有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手机屏幕上在此时打出了一句话，měi nu姐姐一脚踹飞小偷，帮我夺回被偷的包包，为měi nu姐姐点赞。 而同时，视频的最后聚焦在那位大měi nu的身上，给她来了一张大大的特写。 修长挺拔的身材，一双令人心动的大长腿，还有那一双看着小偷，仿佛在进行无声指责的大眼睛，都透着一股子英风飒爽的特殊气质。 视频的最后更是以那měi nu脸部的特写结束，那眉眼神情之中自有一股英气散发出来。 好帅啊。 王暖男终于理解小妹为何会对此赞不绝口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想要为之叫一声好。 当然，这是因为动手的女孩子太漂亮的缘故，如果是一个丑八怪的话，王暖男也不会有太多的兴趣。 “好多红心点赞啊。” 这个视频刚刚发上去没多久，但是点赞人数已经与上一个缝合术的视频基本持平了。 王暖男不由得感慨万千，měi nu的魅力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只不过是踹了一脚而已，就比一位医生辛辛苦苦缝了半天的香蕉还要受欢迎。 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王暖男道：“这发布人的id叫什么？” “哥，你也要关注他？” “我只是想看看，他以后还会发什么医学方面的技巧。”王暖男一脸正气地道：“你不要误会了。” “……” 第五十七章红心暴涨 电话铃声在屋内回荡着，方健的眉头略皱，他的精神意识从沉睡中悠悠醒转。 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他信手打开道：“胖子，很晚了，有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我说方健啊，你想死也不要拉我垫背啊！” “什么？”方健莫名其妙地问道，余惠亮说话啥时候变得这般不靠谱了。 “你，你你……”余惠亮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竟然将母老虎的视频发上去了，你是怎么想的，不怕她找你麻烦么？她问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发你的啊。” “视频？”方健念叨了一句，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寒意从心底涌起。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手机，并且直接点开了某音。 果然，自己所发布的视频已经不再是一条，而是有着两条。第一条自然是使用香蕉练习缝合术的内容，而第二条则是余惠亮发给自己的，沐雪一脚踹飞小偷的视频。 第二段视频虽然是仓促间拍出来的，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特别的真实。尤其是小偷挨了一脚，那倒在地上的痛苦脸色再好的演员也无法演绎出来。 非但如此，这段视频的点赞数量之多，已经达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 红心点赞破百万！ 许多人看某音的时候，往往会看到许多点赞破百万的视频。但是除了几张成名的老面孔之外，绝大多数的短视频其实都是无人问津的。 对一个粉嫩新人而言，破百万的红心点赞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精神再度集中起来，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开始活跃和荡漾起来，而他也发现，萦绕在自己身周的暖色系思维能量果然变得雄厚了许多。虽说还无法与那一日的浓厚度相比，但却有了一个极大的提升。 一个měi nu视频的魅力竟然有那么大啊？ “喂，方健你在听么？” “在。” “快点删了……不，不对，影响那么大，她肯定会知道的，你就算删了也没用。哎，自己作死我也没办法，你千万不要把我招供出来啊。” 电话中传来了忙音，余惠亮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挂了电话。 方健茫然看着手机，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把这段视频传上去了？再看看下面的解说词，方健愈发的可以肯定，除了自己之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干这件事了。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没错，是我做的。 为什么，你想害死我么？ 是你自己要求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要求作死了？ 你说过，希望让思维能量快点凝聚，而用你的账号发出引人关注的信息和视频，你也会截留一小半的思维能量，我这是为了帮你。 帮，帮我？ 方健本尊顿时头大如斗。 是啊，你不是喜欢她么？我只是推波助澜，帮你创造见面的机会而已。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你弄错了。 无法正视自己内心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 呸，我是不是好男人，不需要你评价。 “小健，沐雪来了，快点出来。”突然，徐颖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方健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他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沐雪就找上门了。 拿起手机，方健想要将视频删除，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起来。沐雪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是说她看过了视频，此次是上门问罪来的。自己删与不删，其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等待他的，即将是沐雪那如同暴风雨般的雷霆之怒了。 咬了咬牙，方健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你害死我了！” 他鼓起勇气，推门而出，立即看到了客厅中谈笑甚欢的两位女子。 沐雪在局里，自然是一位人见人怕的女汉子。但是，在徐颖的面前，她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温柔和礼数。只是，徐颖和方健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一旦沐雪爆发，绝对能够展现出人形暴龙般的恐怖力量。 “妈，雪姐。”方健的脸上堆起了勉强的笑容。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去收拾一下，等会就要出发了。”徐颖站了起来，道：“小雪，我去换件衣服就走。” “好的，阿姨。” 徐颖离开客厅，方健小心翼翼地看着沐雪，只要她稍微流露出一点儿异色，自己就要大声呼救。 因为他相信，在老妈的面前，沐雪应该还是颇为忌惮的，在这儿动手的可能性并不大。至于逃过了今日之后又该如何收场，那就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雪，雪姐……对不起。”方健低下了头，他觉得，与其等沐雪开口责难，不如自己亲口承认错误的好。 “对不起？你不去了么？”沐雪问道。 “什么不去？” “你去啊，那你对不起什么。” “我……”方健突然一怔，问道：“雪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是早就说好了，周末去我家吃饭，我妈已经下厨在做准备，如果你现在敢不去。哼哼，我爹会教训你的。” “吃饭……今天已经周末了啊。”方健这才恍然，道：”雪姐，这么说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不对，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方健心中懊悔，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沐雪来这儿，只是为了接他们去吃饭，压根儿就没有关注到某音什么的。 不过想想也是，以沐雪的脾气和作风，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部投入破案之中她也嫌不够，又怎么可能看什么某音啊。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健毫不犹豫地道：“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是么？”沐雪拖长了声音问道，那语气明显写着不相信这三个字。 “可以出发了。”徐颖换好了衣服，从卧室内走出。 两个人立即牢牢地闭上了嘴巴，沐雪笑眯眯地上前，在经过方健身边的时候，以仅有他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不老实交代，你给我等着。” 三人说笑着离开了家里，方健故意落到了最后，在即将关门之时，掏出手机，点击某音，就想要将那个获得了一致好评的měi nu踹小偷的视频删掉。 但是手指放在那儿，看着不断增加的红心点赞，又有些舍不得。 哎，再放一天吧，然后就毁尸灭迹，绝口不认。 第五十八章义不容辞 沐雪家在一片环境优雅的别墅区，没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就算再有钱也是无法入住的。 虽然这里谈不上什么戒备森严，但也是有人站岗和定时巡逻。不过，沐雪的车子上贴着通行证，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开了进去。 刚刚在一栋别墅下停好了车，一个小胖墩就从里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徐阿姨，健哥，又见面了。” “沐林，你今年也过来了。”方健微微一笑，道：“怎么，考试成绩不好么？” 小胖墩的脸上立即布满了阴郁之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这小胖墩是沐雪的堂弟，暑假后就是高二学生了。但是与沐雪的品学兼优相比，他就显得正常了许多。 成绩虽然不至于垫底，但也只能在中下游徘徊。这小子在自己家里称王称霸，他父母应酬太多，无暇管教，而就算想要管教，但因为过度溺爱的缘故，所以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这小子也有着天生畏惧的人，那就是女汉子沐雪和沐雪的父亲沐铁芯。 每年暑假，如果他考的不好，那么下场就是送到沐雪家中，接受沐雪的补习教育。一来二去的，方健与他也是相当熟悉了。 进入别墅，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从书房中走出，大声说道：“小健过来了，等会陪我喝两杯。” “是，沐叔叔。”方健环目一圈，道：“薛阿姨还在厨房忙啊。” 这就是沐雪的父亲沐铁芯，他们家虽然有着生活保姆，但每当方健母子过来的时候，薛宜都会亲自下厨。 若是让人知道，方健在沐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也不知道会慕煞多少人。 “是啊，她早就准备着了。嫂子，好久不见了。” “铁芯，又来劳烦你们了。” “什么话，我们就是一家人，回家吃饭很正常。”沐铁芯大笑着说道。 “我去帮帮薛宜，你们男人聊吧。”徐颖说罢直接去了厨房。 沐雪眼珠子一转，道：“我也去。” 沐铁芯看着沐雪缓缓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伯，雪姐能当警察，也是女承父业啊。而且，当警察那么威风，有什么不好的。”小胖墩笑嘻嘻地道。 “你懂什么，暑假作业做完了么？”沐铁芯眼睛一瞪，骂道。 小胖墩立即像是受了惊的鹌鹑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了。 “小健来了，过来端菜。”厨房里的薛宜听到声音，直接招呼起来。 “来了。”方健伸手扯住想要逃走的沐林，一起朝厨房走去。 他们两家的交情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是真的亲如一家，所以彼此也没有什么避讳和客气。 片刻后，饭桌上已经堆放了八菜一汤，虽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而且充满了浓浓的温馨味，让方健的心神都变得愉快起来。 沐铁芯将酒盅里的液体倒入口中，道：“小健，我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今天看到你，算是完全放心了。” “沐叔，就是一点小意外，您确实不用担心。” “什么小意外，你呀。”薛宜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塞到他的碗中，道：“以后出门当心点，不要再……哎，这种事谁也不愿意遇到，只能当心一点了。” 她本来想说，以后再也不坐飞机了，但又觉得在现代社会不太可能实现，只能临时改口了。 小胖墩则是睁大眼睛看着方健，道：“健哥，真是你驾驶飞机迫降的么？” “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方健无奈地道：“我不习惯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 沐铁芯和薛宜互望一眼，都有些惊讶，他们可以说是看着方健长大的，对这孩子的脾气秉性极为了解。可是，今天相处，他们却发现，方健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联想到他这一次的遭遇，也就不以为奇了。 经历过空难，而且驾驶着飞机迫降成功，如果没有一点儿的感悟，那才是不可思议呢。 沐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道：“方健，有件事与你商量一下。” “雪姐请吩咐。” “我手头上最近有一件案子比较急。”沐雪笑眯眯地道：“所以现在很忙，基本上抽不出空来。” “然后呢？” “我家小林今年考试不好，需要有人给他补习，你看……” “给小林补习？”方健毫不客气地摇着头，道：“雪姐，你饶了我吧，他性子太强，我可教不了。” 前年也是如此，沐雪将补习的任务交给方健，但方健被小胖墩闹得没有半点脾气，差点儿自己都崩溃了。所以去年的时候，他坚持不肯再给小胖墩补习了。 “哦，是么？”沐雪缓缓地拿出了手机，笑眯眯地道：“我刚才给胖子打了电话。” 方健的脸色微变，心中一凉。 “胖子说，你最近在玩某音，而且玩，得，很，溜啊！”这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方健立即感受到了来自于沐雪身上那强大的冷冽气息，他心中将余惠亮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个死胖子，明明叮嘱自己不要牵扯到他，但沐雪一问，就老实交代了。 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会不明白啊。 肯定是在家里最后对话之时，引起了沐雪的怀疑。但当着大人的面，沐雪并没有对他追根究底，而是采取了迂回战术，去逼问余惠亮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余惠亮说的，三言两语之下，余惠亮的老底都被沐雪给掏空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沐铁芯眉头大皱问道。 “爹，我听余胖子说，方健最近迷上了某音，学习成绩都有些拉下了，所有我给他找点事情做。” “小健的学习成绩拉下了，不可能啊。”薛宜讶然道：“现在是暑假，他怎么拉下了？” “啊，这个……”沐雪一怔，是啊，暑假期间，这成绩要怎样做才能拉下呢？ 想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有人可以帮忙想。 沐雪转头，眼睛盯着方健一眨不眨。 方健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立即道：“薛阿姨，我最近是有些松懈了，亏得雪姐提醒。”他拍着胸膛道：“小林的学习成绩包在我的身上，雪姐你尽管办案去吧。” “你行不行啊，不要乱说话。”徐颖不满地道。 方健硬着头皮道：“我最近想到了一个新的学习方法，正好想找人试试。既然小林弟弟需要，那就尝试一下吧。而且，帮小林弟弟补习，我义不容辞啊。” 第五十九章还小呢 一场家宴结束，从表面看上去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心满意足的。 餐后收拾完毕，薛宜并没有洗刷锅碗瓢盆。 下厨对一些女性来说，其实是一种享受和回忆，但洗碗嘛，那就算了，真当家中的保姆是白请的么。 沐雪朝着方健一仰头，然后朝卧室走去，方健立即是乖乖地跟了上去。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母老虎生气为好。虽说当着沐叔叔的面，沐雪不敢怎么样，但回头找他算账，那就是一个dà má烦了。 “方健，看你干的好事。” “哎呦，雪姐，我只是觉得好看，而且你表现的威风凛凛，又是正能量。所以就顺手上传了，你放心，我等会就删掉。”方健咬着牙，将这口锅主动的背上了。 “哼哼，删掉就不用了。”沐雪双手叉腰，道：“以后拍的时候，拍好看一点，不要这么随便。” “什么？”方健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沐雪。 他从未想到过，竟然能够从沐雪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局里有任务，我们要宣扬警察的正面形象，这种抓小偷的视频……哎，可惜没穿警服。” 方健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沐雪穿警服踢人的场景，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奇异之色。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骗人，你每次傻笑都在想不好的事情。” “没有，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重新录一段，你穿警服的样子。” “算了吧，刻意的就没意思了，我又不是演员。” 你确实不是演员，但是你这样的颜值，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哎，明明可以凭颜值吃饭，却偏要凭武力工作，真不知道沐雪是怎么想的。 “方健，我可以不介意你这一次的自作主张。但是，你要负责将小林教好，如果开学后他还是这副吊儿郎当，不求上进的模样。”沐雪双手十指交叉，发出了一连串的“噼啪”声，用着不善的眼光看着方健。 “雪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督促小林弟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沐雪满意地点头，道：“行了，我查案子去了，你这就帮他补习吧。”说完，她迈动着大长腿，蹬蹬蹬地快速走了。 方健松了一口气，心中愤愤地念叨着。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这下子闯祸了吧。 闯祸？你心里应该是高兴吧。 高兴个屁，马上要面对沐林这个小魔王了，该怎么辅导他呢。 沐林今年高二，为人其实相当的聪明，但打小缺了约束，所以心思没有集中在学习上面。虽然不至于成为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享乐的富二代，但指望他在学习上发生什么奇迹，却也是不大可能的。 这有什么难度，一个没有精神力量的小孩子，在那个地方，只要给他们种下“努力学习”的精神种子，就可以让他们自动地发奋图强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立即想到了在医院里给顾老城种下的那颗名为“恐惧”的精神种子。 一颗精神种子能够让顾老城因为恐惧而发疯，那么当这颗种子换成“努力学习”之后，又能给沐林带来多大的变化呢？这样想一想，还真的让人颇为期待呢。 你试试？ 不，你去试。 我？ 对，我若是现身动用精神力量，对身体负担太大。 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你可以尝试使用消弱版的精神种子。 效果如何？ 不知道。 方健的脸微微发黑，身体中的另一个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靠谱啊。对自己身体的负担太大？这是不是他不想出来的借口呢。 仿佛是聆听到了他的心思，白发红瞳的声音接着响起。 你刚从海市蜃楼出来之时，身体中还带着duo wéi空间交融之时的能量，所以可以短时间的承受我的力量。但是现在，duo wéi空间依附在我们身上的能量耗尽，我现身的后果绝不是你想要承受的。 方健一怔，心情不由得极为复杂。 白发红瞳无法取代自己自然是大好事，但是同样的，他也失去了那种近乎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这之间的得失，确实是难以形容。 “方健，小林要做作业了，你帮忙看看啊。”沐雪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方健应了一声，环目一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人待在沐雪的卧室之中。他一个激灵，连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好看到沐雪出门摆手的背影。 或许是因为此刻心情激荡，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那脑海中若有若无晃过的一抹信息。 你要努力地提升自己，争取更多机会的duo wéi空间交流吧！ 客厅中的场面有些安静，就连小胖墩都是默不作声。 看到方健出来，薛宜笑道：“小健，小林就麻烦你了。” “薛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那你就去帮他补习。”沐铁芯做出了决断：“小林，认真学，再敢调皮，皮带抽你。” “伯伯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沐林立即高高举手，指天发誓。 徐颖笑道：“那小健留下，我先回去了。” “行，嫂子，小胡就在外面，他开车送你。至于小健，今晚就住这儿吧。” 徐颖并没有反对，因为从小到大，方健也不知道在这儿住过几次了。不过，随着年龄的长大，再加上对沐雪的忌惮，所以方健才学会了避嫌，倒是让沐铁芯为此感慨了许久。 送走徐颖，沐雪一招手，道：“跟我来。”她带着方健和沐林去了二楼客房。 看着客厅中再无旁人，薛宜收起了笑脸，道：“老沐，方健又进小雪的卧室了。” “进就进呗，他进得还少了？” “哎呀，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可如今他们都长大了。” “屁个长大了，才二十来岁，都是小孩子。哎，你别瞎操心了，烦不烦啊。” 看着沐铁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薛宜也是深深无奈。 人家的父亲对女儿盯得紧上加紧，生怕有人偷走心头肉。但看沐铁芯的样子，似乎是巴不得撮合这两个人。 不过，小雪那么强势，和方健在一起，真的合适么？ 第六十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客房中，看着笑嘻嘻的沐林，方健也是深感无奈。 看来就算是女强人沐雪，也被这个懒怠的堂弟弄得心浮气躁，束手无策。所以，一旦可以光明正大地推卸责任，就立即是迫不及待的放手了。 其实，以沐家在市里的quán bing，只要放出风声，那么想要上门给沐林补习的人，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只是，真正能够镇得住沐林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而能够让沐家感到信任和放心的，就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而在沐家几人的心目中，方健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之一了。 “方健，小林就交给你了。你教他的时候千万别手软，该骂就骂，该揍就揍，反正他现在打不过你。”沐雪笑眯眯地叮嘱着。 沐林瞪圆了眼睛，道：“姐，我到底是不是你弟弟啊。” 沐雪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道：“你说什么？” “哎呦呦，痛啊。”沐林惨叫一声，连忙道：“我是说，一定听健哥的话。” “好，若是再调皮，看我怎么教训你。”沐雪放手，道：“方健，我的案子刚刚有点眉目，失陪了。”挥了挥手，她一阵风似的离去了。 “这么凶，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目睹沐雪离开客房，沐林才揉着耳朵诅咒道。不过，他的声音极小，生怕沐雪再杀个回马枪。那时候遭殃的可就不仅仅是耳朵了。 方健瞪了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要以牙还牙。他打开客房门，叫道：“雪姐，小林刚才叫你。” “什么事？” “啊，没有没有啊。”沐林的脸都吓白了，他朝着方健连连作揖，讨饶不已。 “我听错了，没事。” 关上了门，沐林瘫坐在地，叫道：“健哥，你可别害我啊。”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对了，健哥，要不我帮你把这个男人婆追到手吧。” “胡说八道。” “哎呀，健哥，虽然她是一个女汉子，但无论颜值还是身材可都是顶呱呱的。而且，伯父对你可是很中意的啊。”沐林双目放光，道：“只要你答应不难为我，我也帮你，合则两利啊。” “什么不难为你？” “就是这个补习啦，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大家两不相干，如何？” 方健默默点头，道：“好。” “我说，这可是……咦，你说什么？”沐林瞠目结舌地道：“健哥，我没有听错吧。” 他前年跟着方健学过一段时间，虽然把方健生生气走了，但临走之时，却向沐雪告了一状，让他的屁股痛了足足一周。 所以，他对方健的性格也是极为了解。本以为要极尽口舌才能让方健心动，但没想到还没有等他发挥，方健就答应了。 方健翻开了客房中的书本，这些书籍要么是沐林的作业，要么是他读书用的材料。这些东西极为枯燥，怕是也唯有学生才能耐得住性子深读了。 方健随手翻了翻，一目十行的检查起沐林的作业了。 他虽然已经毕业了好几年，对高中的知识点记忆不多。但如果只是看习题的话，那么判断对错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我先检查，你自己继续做。” 沐林呵呵一笑，拿起了作业本翻了几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健哥，这题我不会，要查查资料。” “好。” 沐林本来就是随口说一下，无论方健是否允许，都无法影响他的决定。 拿起了手机，沐林打开了某款游戏的app，开始聚精会神地打起了游戏。 方健看着一玩游戏就变得精神抖擞的沐林，也是暗自摇头。这家伙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又怎么可能取得好成绩。不过，这是现在大多数孩子的常态，他也不是神仙，对整个社会常态无能为力。 但是，如果将这种现象放在个体身上嘛。 方健缓缓闭上了眼，回忆着医院中那白发红瞳给顾老城种下“恐惧”精神种子之时的场景。那精神力量如何运用，如何释放都是历历在目。 许久之后，方健突然睁开眼睛，这一刻，他已经将脑海中强度不咋样的精神力量全部调集。 虽然此时的精神力量远无法与白发红瞳之身相比，但对普通人而言，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 而就在精神力量开始催动和激荡之时，方健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莫名其妙的诡异变化，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眸，更是深邃玄奥，就像是一口看不到底的深井，让人的灵魂都可以深陷其中。 “沐林。” 正在玩游戏的沐林不耐烦地道：“干嘛，别打扰我。” 他口中说着，眼睛却是下意识的抬头瞅了方健一眼。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沐林的精神却是突兀的一阵恍惚，就连手中的游戏也顾不得了。因为他发现，方健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让他的意识无可抗拒地沉沦下去。 这一刻，方健的手动了。 白发红瞳种下精神种子之时，别说是动手了，他其实就是动了一下眼珠子而已。可以说是举重若轻，不见半点烟火气息和痕迹。 但是，方健的水平差之甚远，他不仅仅调动了所有的精神力量，而且还需要使用手势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辅助。 “喜欢学习，努力学习，学习是最好的休闲方式。” 方健的口中无声地念叨着，将这句话转化为心意，不断地在沐林的心中响起。 沐林的眼帘低垂，他的目光呆滞，口中也是无意识地跟读着这句话。而且，每跟读一次，他的声音就不zi you主地稍微大了一点儿。 方健能够感应到，自己那所剩无几的精神力量消耗得极为快捷，简直就像是开闸泄洪之水，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就是流淌一空。 终于，方健吐了一口长气，收回了手，端坐身体，轻声道：“醒来。” 沐林的身体一哆嗦，眼神中逐渐有了一丝焦距，随后慢慢地清醒过来。他一低头，看着手机中的游戏，不由得惨叫一声。这游戏打打闹闹，是一款有着即时战斗属性的游戏，沐林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游戏中他所操控的人物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六十一章专心致志 “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觉得很累，所以趴着睡了一会，现在醒了么？”方健随口捏造，但也是说得有模有样。 “我睡着了？我玩游戏的时候竟然睡着了？”沐林愣愣地看着手机，一脸的生无可恋。 方健轻咳一声，道：“玩了那么长时间，多少也要装一下样子吧，否则等会伯父伯母敲门，我可不帮你圆谎。” 沐林无奈，只好将手机收了起来。 方健指着习题本上的一道题，道：“看，你这道题做错了，解题思路应该是这样的。”他并不管沐林是否在听，而是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似乎他口中的沐林就是一团空气。 沐林微怔，目光随之向着那道题目看去。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头脑异常的清醒，就像是刚刚睡了三天三夜般，无论如何蒙头，都是无法成眠的。而且，更让他感到惊讶不解的是，平日里一看到就觉得头昏脑涨的数学作业，此刻却让他有着另样的感受。 方健的语气并不快，但也不慢，以前的沐林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却觉得，方健的解说通俗易懂，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入了他的心坎一样，让他深深地牢记在心。 但，不仅仅是牢记那么简单，特别是有关于解题思路方面，更是让他有着一种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这一题应该如此开解啊。 这种感觉相当的奇妙，就好像是佛教中的顿悟，一下子就明白了。 “懂了么？” “嗯，懂了。” “真懂了？” “真懂了。” “好，这几题你试试看。”方健从题海中挑了几题拿了过去。 这些题目与那一题虽然并不相同，但要么是解题思路类似，要么就是题目向深度延伸。 如果是以前，沐林一看到这些题目，肯定会唉声叹气。别说是方健了，就算沐雪在场，他也会磨磨蹭蹭，毫无兴致。 但此刻，沐林却是接过了题目，立即全身心地投入了其中。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至于那手机屏幕上依旧亮着的游戏光芒，此时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食之无味的鸡肋般，再也勾不起他半点的兴趣了。 看着态度无比认真的沐林，方健也是啧啧称奇。他只是尝试着给沐林种下了一个残缺版的“努力学习，学习是最有意思的事情”这样的精神种子而已。 说实话，他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思罢了，并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自己主动运用精神力量，自然是信心不足。但是，在看到沐林的反应后，他就知道，这一次有戏了。 一个小时之后，沐林抬头，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道：“健哥，我做完了。” 方健拿过试题检查，惊讶的发现，这小子竟然全部作对了。 他讶然地看着沐林，心中暗自感叹。一个人的做事之时，其精神集中与否，其效果确实是天差地远的。 以前给沐林补习之时，这小胖墩就是猴子屁股坐不住，总是三心二意的被其它事情分心。可是，一旦他专心致志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这就是主观能动和被动学习的区别，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碰到沐林这样的机会啊。 就在方健检查之时，沐林并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拿起了习题集，开始攻关下一个题目了。 方健看着越来越认真的沐林，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所释放的究竟是完全版本的精神种子，还是残缺版本啊，这个效果也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吧。 嗯，是不是以后还要多找几个这样的人来试验一下呢？ 浑然不知已经变成小白鼠的沐林依旧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学习kuài gǎn之中。 其实，对很多成绩不好的人来说，他们并不是天生不思进取，而是因为他们在天赋上逊色一筹，接受知识的困难度大于普通人。或者就是因为小时候贪玩，没有将基础打牢，导致学习到的新知识越来越多，就越发的不知所云了。 如此恶性循环，当他们发现无论如何努力都跟不上进度，在同学中成绩偏下或垫底之时，就会彻底地丧失信心，最后自暴自弃，不对学习报任何指望了。 但是，在绝大多数正常学生的心中，都有着一个学霸之梦。他们就算是口中贬低着那些成绩优异的同学，但若是自己有机会登顶的话，他们绝不会放弃。 沐林全身心的投入了习题之中，他从来就没有发现，这些看似枯燥的题目竟然对他有着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突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薛宜优雅地进入，立即看到了埋头苦干的沐林，以及一副无所事事模样的方健。 方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低声道：“薛阿姨，小林在做习题呢。” “做习题啊。”薛宜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走上了几步，看了看摆在沐林面前的那些稿纸和作业，脸上逐渐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说实话，她对于如今的高中习题已经看不太懂了。但是，她却认得沐林的字，知道这些东西确确实实都是出自于沐林之手。 看着无比认真的沐林，不知为何薛宜就是有着一种陌生的感觉。她想了想，道：“小林，你已经学了一个多小时，该休息一会了。” “啊，大伯母，还差两道题，我做完了再说。”沐林头也不抬地道。 薛宜惊讶得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不是对沐林无比的熟悉，她或许会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否假扮的了。 转头朝方健看去，她的目光中充满了询问之色。 方健心中暗自摇头，精神种子的效果太好，也是原罪啊。但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薛阿姨，我教了小林一个新的解题思路，他觉得不错，听进去了，所以抓紧时间做题温习呢。” “是啊，伯母，我等会出去，您别打扰我了。”沐林再度集中精神，对薛宜置之不理了。 薛宜深深地看了眼这两个年轻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六十二章开窍了 来到了客厅，此时徐颖和沐雪都已经不在，家里就剩下沐铁芯一人。 “老头子，不对劲啊。” 沐铁芯拿着日报慢慢地翻看着，并且思考着上面信息所要表达的真实内容，并没有将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薛宜轻叹一声，将他手中的报纸按住，道：“老头子，小林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什么？”沐铁芯的脸色微变，怒道：“这小子又不听话了？哼，他父母宠他，我可不宠他。”站了起来，他道：“是不是他欺负小健了？” 方健以前教导沐林之时，并没有让他的成绩有任何提升，反倒是被狠狠地捉弄了一次。当然，沐林得到的后果也是相当的惨痛，挨了一顿重重的男女混合双打，无论是沐铁芯，还是沐雪，都没有轻易放过他。 所以，一听薛宜的话，他就下意识地以为，沐林这小子又在调皮捣蛋了。 薛宜连忙拉住了他，道：“别瞎说，我进去的时候，小林正在做作业呢，而且还做了一个多小时。” “什么？”沐铁芯一怔，随后失笑道：“你被骗了，沐林那小子，就是一只胖猴子，坐不住一小时的。” 他对这个侄子的了解比沐林的父母还要透彻，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情。 薛宜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相信啊，所以过去看了看，那些习题似乎真是他做的呢。而且，我叫他休息的时候，他还不肯罢休，一定要继续做下去。” “呵呵，那小子演的真像。”沐铁芯不以为然地道：“连你都能骗过了。” “我虽然不是警察，但当了警察夫人那么多年，也算是有点眼力吧。”薛宜不满地道：“我不以为他就是装出来的。” “哦。”沐铁芯这一次可是真的感兴趣了。 “我听小健说，他和小林讲了一个新的解题思路，然后小林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直做到了现在。” “小健？”沐铁芯哑然失笑，道：“他是个实诚的孩子，肯定不会撒谎。但一个新的解题思路，能让沐林这么努力，那绝不可能。嘿嘿，这小子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连小健都骗过去了。” 他站了起来，道：“没事，我上去看看。” 薛宜略微担忧地道：“老头子，别冲动。” “放心，只要他不闹不调皮，我最多揭穿他，不动手的。”沐铁芯捋了一下袖口，走向客厅。 他打开客厅大门，一眼望过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因为他看到了，沐林正在低头做着习题，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沐铁芯可是一位老xing jing出身，那眼光之敏锐老道，自然是无需赘述。 所以，在见到沐林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不满立即尽数消失，而是换做了满腔的惊讶了。 因为他已经看出，沐林绝不是在装模作样，而是真正的将全身心投入了其中，所以才会有着如此认真的表情和专注力。 沐铁芯犹豫了一下，放轻了脚步，悄而无声地走到了沐林身后，心中的惊讶更是难以形容了。 如果沐林在玩游戏什么的，有这样的集中力不足为奇。但是，他虽然看不懂此时沐林在纸上写着的数字表达了什么意思，但他却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与学习有关。 沐林，他竟然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而且还是这种毫无保留的全神贯注的投入。 这一刻，沐铁芯茫然抬头，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这小兔崽子，真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么？ 转头朝着方健看去，方健双手一摊，做了个不知所谓的手势，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沐铁芯去解释这件事情了。 半晌之后，沐铁芯轻咳一声，道：“小林，你还是休息一会吧。作业啥时候都可以做，不必急在一时。” 沐林抬起了头，讶然道：“大伯，你啥时候进来的？” 沐铁芯和颜悦色地道：“你做作业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哦。”沐林点了一下头，又低下头去，似乎沐铁芯的出现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一旦打了个招呼，尽到了礼数之后，就可以不必理会了。 沐铁芯一怔，脸色变得颇为古怪，他此前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着劝小侄子不学习而去休息的那一天。 但沐林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意外了，让他难以平静的接受。 方健暗自摇头，知道不出面不行了。 浪子回头自然是金不换的大好事，但这需要一个改变的过程。否则的话，肯定会引起反效果。 “小林，你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作业，也应该歇一会了。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的道理你知道吧。” 沐林迟疑了一下，其实此刻他的自我感觉良好，那一路势如破竹般的攻略习题所带来的kuài gǎn，对他而言是难以形容的。 或许当他三、四十岁之时，再回顾今日，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样的无所谓。但是此刻，他却有着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哪怕是用全世界来交换，他也不想舍弃这一刻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何，当方健开口之时，他却下意识地不想违背。 依依不舍的放下了习题册子，沐林道：“我去一趟厕所。”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 方健伸手，将他刚才做过的习题整理了一下。他虽然一直没说话，但也没有闲着，沐林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关注之下，自然知道这些习题是否正确了。 “方健，这是怎么回事？”沐铁芯狐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方健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教了小林一个新的解题思路，然后他就开窍了，拿着作业和习题练习手册不肯放。如果不是您进来，他怕是还不肯罢休呢。” “开窍？”沐铁芯一脸茫然和不可思议，但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原因呢。 “小健，他做的题目对么？” 方健想了想，道：“我毕业好几年了，高中的知识点有些忘记，不敢全部保证。但是，这些题目大多数的答案应该是正确的。” 其实，方健可以肯定的说，沐林的答案全部正确，就算解题之时的格式有些遗漏没写，算不上标准答案。但是，最后得到的数字，却绝不会有错。 不过，他并不会如此肯定的回答，而是给了一个较为含糊的答案。 “好，你将他的答案和解题步骤收集起来，我去问一下。”沐铁芯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真的开窍了。” 方健应了一声，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沐铁芯绝不会放心。 将收集好的答案交给了沐铁芯，方健完成了今天的补课任务。 至于以后……最起码此次危机算是挺过去了吧。 第六十三章一去不复返 “老沐，怎么样了？”主卧室中，薛宜问道。 “我刚劝了小林。” “劝了小林？他真的在骗人么？”薛宜讶然问道，沐林这小家伙的演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明了，就连她都瞒了过去。 “不，我是劝小林不要复习太晚，催他睡觉去了。” “…………”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劝小林不要学习了，我没有听错吧？” “哎，以前我希望他能够收心学习，但今天他表现得太猛了，捧着个习题本就不肯放手。” “那小健怎么说的？” “小健劝他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 “很对啊。” “可小林不肯听啊，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又开始做题了。后来小健火了，将他的书本习题全部收走，这才将他赶shàng chuáng。” “这个点shàng chuáng，小林不会在玩手机吧。” “没有。” “你怎么知道？他常常在被窝里偷玩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 沐铁芯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只手机，正是沐林所用的那台。 “你把他的手机收了？” “不是我收的，是小林主动给我的。” “什么？这手机小林看得性命似的，怎么主动给你了。” “他说要早点睡觉，明天早起继续做习题，怕手机影响他的睡眠质量，所以交给我保管。他还说，如果他爸妈打电话来……”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那悦耳的铃声在房间中回荡，让老两口面面相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喂，是我。” “哥，怎么是你啊，小林还好吧。” “……” “哥，你怎么不说话？” “哦，他很好，已经睡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再打给他吧。” “那么早睡了，这皮猴子啥时转性了？” “他做习题太多，脑子废得厉害，累了，所以让他先睡。” “……哈哈，哥，你在开玩笑吧。” 沐铁芯瞅了眼手中的电话，默默地结束了通话，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和弟弟解释了。而且，沐林的奋发图强只是今晚罢了，一觉醒来之后，会否有所改变未必可知。还有，这小皮猴子没耐性，天知道能够坚持多长时间，如果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那就白高兴一场了。 所以，为人谨慎的他决定多看几日再说。 “老沐，你说小明的变化那么大，是不是和小健有关？” “肯定的。” “小健教了他一个解题思路？” “解题思路只能po jiě题目，但无法改变人的本性啊。” “那小健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不过……”沐铁芯想了想，道：“等小雪回来，让她去问问，小健不会对小雪撒谎的。” 薛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自然明白老公的心思。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既不主张推波助澜，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一切都随缘吧。 ※※※※ 沐家的别墅有着两个客房，一个被小胖墩霸占了，另一个自然就属于方健。 匆匆地洗漱了一番，他就爬到了床上。 现在这个点其实并不晚，但今天在首次主动运用了精神力量之后，方健却有着极为疲倦的感觉。 他以前最多就是使用精神力量感应一下四周环境，或者是加持在某个身体器官之上，将这个器官的作用放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但今晚上，他却是将精神力量外放，这个难度与之前相比，那就是天差地远了。 就好像xiu liàn内家拳法，能够增加个体战斗力，让拳头打出去的力量变大。但是，将真气外放伤人，这个难度可就高出了不止一筹。 方健此时终于知道，那白发红瞳的自己所说的还是谦虚了。 强大的精神力量，绝不是此时的自己能够承受的。 眼皮子上下打架，方健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当一个人的精神十分疲惫之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睡眠，只要睡他一个天昏地暗，就能缓解身体的困乏，让人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双眼紧闭，并且略微地打起了呼噜之时，他身周所萦绕着的那些暖色系思维能量却再度开始沸腾了起来。它们在方健的头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在这常人看不见的漩涡之中，一条神秘的通道突然出现，仿佛将两个不同的世界连接在了一起。 凌晨一点，别墅大门被人轻轻推开。 沐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而，她刚准备开灯之时，眼眸却是突然一闪，借着昏暗的一丝光线，她似乎看到沙发上有着一道人影。 身体微微弓下，沐雪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动作依旧不变，但却已经做出了细致的调整，随时都有暴起伤人的可能。 “不错，学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将本事丢掉。” “爸，怎么是您？”沐雪松了一口气，身体立即放松了，她不无埋怨地道。 人吓人，吓死人啊，您作为一名老xing jing，难道就不明白这件事情？ “看看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爸，您以前也是干xing jing的，我们这工作什么特点你不会不知道吧。”沐雪不屑地一撇嘴，打开客厅大灯，道：“我小时候，你基本上是不着家的。” 沐铁芯一脸的尴尬，xing jing工作确实是这样，一旦忙起来就是没日没夜，不着家的远不止他一个啊。 他几乎错过了沐雪的整个童年，对这一对母女，他是深怀歉疚。 “好了爸，您等我究竟有什么？”沐雪的目光微转，道：“不会是小林又欺负方健了吧？”她轻哼一声，道：“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这就去教训他一顿。” “等等，等等。”沐铁芯连忙拉住了她，道：“他们都已经睡了，你别惹事。再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那方健的补习效果怎么样？” “这个，你明天看过就知道了。我明天还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明早问问方健，究竟和沐林说了什么。小林他做了一晚上习题，非得我们强迫他休息才放弃。睡觉之前还把手机交给我保管，说明天早上继续做题。” 沐雪瞠目结舌地看着老爸，慢慢地，她的眼神变得颇为古怪。 “爸，你觉得我今年还是三岁么？” “什么？” “我被您用一根棒棒糖骗走压岁钱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 第六十四章推拿大夫 方健幽幽地醒来了，然而他立即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古怪。 他想要伸个懒腰，但却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动作，虽然思维依旧活跃，但身体却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意念穿梭高纬度空间！ 方健立即明白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了，原来他梦寐以求的意念穿梭又一次在不经意间降临了。 这一刻，他不由得为之深深感叹。 měi nu的魅力和号召力果然非同凡响，沐雪的视频上传还不到一天，就已经引起了质变，让他再度汇聚到了能够让意念穿梭的思维能量。幸好自己出来之时并没有将那个视频删掉，否则的话怕是要悔之晚矣。 上一次念叨着缝合术，结果意念依附在duo wéi空间中的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身上，让他学到了一手出神入化级别的缝合术。 那么这一次呢？虽说他临睡前并没有想到意念穿梭那么快就能发生，但还是习惯性地嘀咕了几句搏击术。一想到很有可能附身在传说中的武道大家的身上，他的心中就充满了ji qing和震荡。 身体动了，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操控下，睁开了眼睛，以洗刷等处理个人卫生的方式开始了一日的循环。 方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觉得比较尴尬的。但现在却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反正这只是精神意念的依附，时间一到自然消失，而且他可以肯定，对方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好比自己最初并不知道白发红瞳隐匿在自己的脑海深处一般。 身体的主人吃了早饭，然后出门。 咦，这不是一个武道家么？怎么清晨早上起来不需要锻炼的么…… 通过身体主人的眼睛，方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意念这一次穿越到了哪一个duo wéi世界，但是通过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却可以得到一个大致相符的判断。 这个世界，科技程度应该比他所在的世界要高上许多吧，那天空中“嗖嗖嗖”穿梭着的无重力汽车非常明显的诠释了这一点。 方健那颗火热的心不由得有些凉了，虽然他不是什么武道家，但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武道这东西，科技越发达，似乎就越发的衰落，因为人类受到身体条件的局限，再苦练也无法抗衡qiāng xiè。 沐雪的武力值确实很高，但若是给他一把枪，保证沐雪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身体的主人继续前行，终于进入了一个高大的建筑物之中。 在见到这个建筑物的时候，方健不由得彻底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架标志。 这是一个全shi jiè tong用的标志，那代表着救死扶伤的意思，这个高大建筑竟然是一个医院。 又是医院？方健突然间有着一种想要放声大叫的冲动，为什么自己与医院就那么有缘分呢？ 在地球上，他是一个实习医生，两次意念穿梭duo wéi空间，也都与医院或医生有关，莫非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么？ “陈大夫，您来了，他们已经等着您了。” “好，我这就去。” 身体主人换上了白大褂，朝着病房走去。 此时，方健已经彻底地失望了，因为他终于确定，自己此次所附身的果然还是一位医生，而不是什么武道家。 他勉强安慰自己，不管这位陈大夫是哪个科室的，只要他是一位医生，身上就肯定有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这一次来，起码不会一无所获。 陈大夫进入了病房，而通过他的眼睛看清楚病房摆设的方健却是突兀地生出了一种极其滑稽的感觉。 这是什么病房？这不是按摩房吗。 那病房中摆放着一张普通的按摩床，一位中年人躺在床上道：“陈大夫，您上次按摩之后，果然舒服多了，已经一周没犯病了。” “你这病拖太久，已经转化成慢性胃炎了，吃了特效药再配合腹部按摩，一周内明显见效，一月内可以根治，以后吃东西注意点就行。” 方健心中大骇，他甚至于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听了。 慢性胃炎这东西其实极为麻烦，虽然地球上也不乏出现根治的例子。但是，一旦得了这种病，就会有着许多忌讳。 忌生冷硬辣等等，还要按时吃饭，不能劳累，这种病着重一个“养”字。可以说，从此与口腹之欲绝缘，而且再想熬夜奋斗什么的，基本上就是自寻死路了。 可是，听着陈大夫的口气，这慢性胃炎似乎就和一个人得了感冒般，服用特效药配合按摩，一月内可以根治？ 如果…… 如果这种特效药能够弄到手。 方健来到这儿的虽然只是精神意念，但此刻他却仿佛听到了心脏怦然跳动的声音。 陈大夫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戴上一副耳机，开始播放音乐。 推拿师在推拿的时候听音乐？ 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此时却有着一种醉了的感觉，这位推拿师也太独立特行了吧。 不过，这是什么曲子？真的很好听，很好听，很好听啊…… 陈大夫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取来干净毛巾开始按摩起来，方健也是收敛心神，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关注起他的手法。 得不到特效药，学一点配合的按摩手法也行啊。 然而，片刻之后，方健就讶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小觑了这位陈大夫。 在他的按摩之下，那中年人的脸上流露出了极为享受的表情。这是对腹部和内脏区域的按摩，陈大夫的手法并不重，但却是拿捏到位，哪怕是隔着毛巾，方健似乎也能够感应到从手掌下方传递过来的内脏触觉。 他有着一种感觉，这种推拿手法似乎是专门针对内脏保健的一种特殊方式。 “噗……” 中年男子突然放了一个奇响无比的臭屁，还好陈大夫早有准备，预先戴了特制的口罩。 一连串的臭屁放完，中年男子满脸轻松地离去了。 很快，第二个人进来，不过他可不是按摩内脏，而是按摩肩颈腰部。 这是一位老年人，肌肉劳损过度，恢复力极差。可是，在陈大夫的按摩之下，却不断地发出了舒服的shēn yin声，最后竟然直接睡着了。 一日间，陈大夫给十二个人进行了按摩，每一个人都是心满意足地离开。晚上，当陈大夫睡着之后，方健通过记忆共享，学到了他数十年辛苦积累的按摩之术。 但是，让方健感到失望的是，他最为渴求的慢性胃炎特效药却不见半点踪迹。 在这三日间，陈大夫除了按摩就是按摩，并没有接触任何药物。 三日之后，方健的精神意念一阵恍惚，离开了这个duo wéi世界。 第六十五章心灵鸡汤 “呼……” 方健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中透着极一丝无奈和一丝诡异。 自己费尽一切心思上了抖音，目的就是为了想去duo wéi世界学习搏斗之法。但没想到去了之后，虽然学到了手上功夫。但是，指望这种手上功夫去打人…… 喂，你在么？ 在。 我问你一件事，喂，还在么？ 有屁快放。 有点礼貌好不好？ 好，有话快说。 …… 沉默片刻，方健继续念叨，我又去了duo wéi空间，但没有学到搏击术。 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方健有着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他寻找白发红瞳，就是为了想要问一句，这是为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他询问，对方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你为什么不学搏击术？ 因为我……啊，不对，我是根本没法学啊，我这一次依附在一个推拿医生的身上，将他几十年的推拿手法学了个透彻。但是我最想要的搏击术却是没有半点影子啊。 我明白了，你的精神意念穿越到duo wéi世界的附体，并不是武道家，而是一个推拿师。 没错，这是为什么？ 因为运气。 运气？你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能够达成心愿，学到顶级的缝合术，是因为…… 运气好。 那这一次没有得逞，附身到一个推拿医生的身上…… 运气不好。 方健再度沉默了，他发现，自己与白发红瞳的对话实在是有些浪费时间的嫌疑。 好吧，那我要如何做才能够达成心愿。 很简单，多积攒思维能量，争取多次穿梭duo wéi空间，穿梭的次数越多，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 方健彻底无语，这个简单的办法，小孩子都知道吧。不过，面对这样中规中矩的回答，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长叹了一口气，方健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这里毕竟是沐叔叔家，他就算为了装个样子，也要早点起来啊，更何况，就算在自己家里，他也从没有赖床的坏习惯。 简单地洗刷了一下，方健推开房门来到客厅。 保姆早就将早餐准备完毕，让方健感到奇怪的是，他并不是第一个下来的，此时坐在餐桌上哼哧哼哧努力对付早点的，竟然是小胖墩沐林。 “小林，起来那么早啊。” “嗯。”沐林朝着他点了一下头，继续努力对付盘中的早点。 对一个小胖子来说，吃饭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情，他吃完了早点，胡乱地抹了抹嘴巴，就朝着房间走去。 心中微动，房间问道：“小林，你干嘛去。” “昨天的习题还没有做完，我去把它们完成。” “做习题？” “是啊，健哥我告诉你，昨天我才发现，做习题是那么有趣的事情，比玩游戏有趣多了。”看着沐林眉飞色舞的样子，方健也是颇为惊讶，自己给他种下的只是残缺版的“努力”种子啊，但是他的表现却已经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如果换做了真正完全版的“努力”种子，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小胖墩快步离去，一道曼妙的身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雪姐，你也起来了。” “嗯。”沐雪站在餐桌前，双手抱胸，目不斜视地盯着方健。 方健被她这审讯般的目光看得是心中发毛，他若是心中无愧也就罢了，但现在身上有着无数的小秘密不想让人知道，那目光就忍不住有些闪烁了。 “方健，你老实告诉我，昨天究竟跟小林说了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啊。” “骗人，没说什么小林怎么可能变那么多？哼，他什么时候大清早能起床，而且吃完早饭就去做习题，我都以为他变了一个人了。”沐雪凶巴巴地道：“说，你到底施展了什么魔法。” “魔法？”方健的心脏大力地跳动了一下，那精神种子虽然不是魔法，但若是用科学的眼光去看，其实和魔法也差不多了。 “不是魔法是什么？”沐雪的眼眸中跳动着熊熊的期盼之火，她的身子逼迫上来，几乎就要贴在方健的身上了。 方健咽了一口唾液，只觉得一阵幽香扑鼻，特别是两人无意间接触的身体部分，更是让他有着一种蠢蠢欲动的难以描述的悸动。 冲动是魔鬼啊，他一边在心中念叨，一边道：“其实，我只是给他灌了一碗心灵鸡汤而已。” “心灵鸡汤？” “是啊，小林其实并不笨，而且很聪明的。” “废话，我们沐家人当然都很聪明了。” “他之所以学习成绩不好，就是因为平日太放松，对学习丧失了兴趣，所以我找他谈谈心，找出了他性格的弱点，并且加以纠正。”方健摆了摆手，道：“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心理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沐雪双眼一瞪，颇有些泄气地道：“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 方健心中暗道，我确实不懂啊！但他脸上却是一片坦然，似乎一切都掌握手中。 “你啥时候学了心理学？” “雪姐，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医生啊，医生会心理学，难道很奇怪么？” “这……”沐雪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句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啊，竟然让她无法反驳。 “你们在干嘛？”沐铁芯雄厚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 沐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就倚靠在方健的身上，她脸蛋儿微微一红，但却是若无其事的站直，道：“爸，我刚才问过他了，方健给小林灌了一碗心灵鸡汤，才让他奋发图强，表现焕然一新。” “心灵鸡汤，什么样的心灵鸡汤那么有效，你和我说说。”沐铁芯饶有兴趣地道。 方健看沐铁芯并没有指责自己的意思，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薛阿姨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沐叔叔，这种心灵鸡汤因人而异，可能你听起来没什么，但其他人却会有着巨大的触动，所以我没办法和你详说。” “哦，这倒是一个本事，哪里学的。” “书本上。” “学能致用，不错，比小雪有出息多了。” 沐雪不满地瞅着他，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方健是你儿子啊，胳膊肘向外拐也没这样明显的啊。 沐铁芯正要说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一只手握拳抵住了胃部。 “哎呀，老沐，你的胃病又犯了？快点坐下。”薛宜连忙扶住了他缓缓坐下。 第六十六章你要不要也试试 沐铁芯双眉紧皱，额头上渗出了一抹汗渍，他摆了摆手，道：“没事，lǎo máo病了，歇歇就好。” 胃痛和牙痛都一样，不痛就算了，一旦痛起来，那真的是让人痛不欲生。 “哎，这都是你以前不注意落下的病根，现在好了，想治都没法治。”薛宜让保姆倒来热水，略带一些埋怨地道。 沐铁芯摆了摆手，道：“当xing jing出身的，哪里可能没一点毛病，xing jing七年没胃病的就不是好xing jing。” “是啊，妈，xing jing的工作就是三餐不定时，熬夜更是常态，爸当年也是没办法。” “你小时候不是哭着要你爸么，还说爸爸不好，怎么现在反倒护着他了。” “那时我还不是xing jing，现在是了也就明白了。” “你还要嘴硬，怎么着，你小小年纪以后也想要落下这个病根么？”薛宜的脸色愈发不善。 沐雪没有继续顶嘴，只是扶着沐铁芯的手略微用力了一点。 “你爸刚才说过了，七年xing jing肯定伤病缠身，我给你三年，三年之后，你给我转业。” “不！” “你是想气死我么？” 方健看着她们两个似乎有着越吵越凶的趋势，连忙道：“沐叔叔，我学过按摩手法，能够缓解疼痛，不如让我给你试试？” 沐铁芯虽然不相信什么鬼按摩手法可以治愈胃病，但却不忍让方健失望，艰难地点了点头。 方健扶着沐铁芯去了客房卧室，将他放倒，要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垫在他的肚腹之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头，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庆幸。 这一次去了duo wéi空间，虽然没学到搏击术，但学到了推拿手法，并且可以马上使用，也算是很不错了。 双手轻轻地放在沐铁芯的肚子上，方健并没有立即揉动，而是仔细的感觉着手掌下那肌肤的细微波动。 作为一名医生，他当然知道人类的五脏六腑分布，但是此前哪怕是拿掉毛巾，直接用手掌贴在肚子上，也休想感觉到如此明显。反倒是现在，方健似乎能够感知到那腹腔之内所有内脏的每一次蠕动。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并没有使用什么精神力量，但当手掌隔着毛巾贴在肚皮上的时候，就是有着如此的判断。 经验，这是一笔无比宝贵的经验，是那个duo wéi世界中推拿医生数十年间总结出来的经验，却因为duo wéi空间的精神意念穿梭和交融，白白的便宜了方健。 终于，方健的手动了，他顺着一个方向轻轻地推拿着。 推拿，是一门看似简单，实际上极为讲究技术和经验的手上活。推拿时对力量的把握，对位置的判断，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如果是一般人推拿，肯定会不断询问，这样的力量够不够。 可方健在推拿的时候，他却是缄默不言，在推拿之时他时刻关注着沐铁芯脸上的表情以及身体的反应。 有些人怕痛，有些人怕痒，身上的某些地方是绝对禁区，碰也碰不了一下。 人类虽然都长得大同小异，都是一个脑袋两手两脚，但是细分到个体，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而对于推拿，每一个人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的。 方健在推拿的时候，时而用力，时而轻按，时而点捏。 他并不仅仅推拿胃部，而是对整个肚腹器官都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保养。 渐渐的，沐铁芯脸上那紧锁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虽然依旧有些疼痛，但比起最初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薛宜和沐雪看得是面面相觑，她们一开始也并不看好方健，只是此刻束手无策，唯有苦熬到沐铁芯疼痛结束才行。但是没想到，随着方健的推拿，沐铁芯的状态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了缓解。 通过沐铁芯的身体反应，方健立即知道，这种神奇的内脏推拿法应该是起到了作用。 他并没有放松，而是再接再厉，继续给沐铁芯推拿。过了一刻钟，沐铁芯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噗噗噗……”他竟然忍不住放了一连串的臭屁，而且这屁臭不可闻。 方健停了下来。 忍住，忍住，忍不住了啊…… 他一转身，顿时看到薛宜和沐雪早就溜了出去，方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捂住了鼻子道：“沐叔叔，你快点去解放一下吧。” 沐铁芯脸色尴尬地点着头，爬起来走向卫生间。 方健也是快速离开这个臭气弥漫的地方，门外，沐雪追问着：“妈，你昨晚给爸吃啥了？” “你吃了啥，他就吃了啥！” “那他放屁好臭啊！” “臭丫头，有这样说你爸的么？” “你不是从小教导我，要实话实说的么？” “那我让你不做xing jing，你怎么不答应？” 正在争执的母女两个看到方健，不约而同地住嘴。 “方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我给沐叔叔推了一下内脏器官，应该对身体有好处。” 沐雪狐疑地看着方健，似乎想要询问什么，而此时沐铁芯从卫生间出来，一脸的神清气爽，道：“方健，水平不错啊。” “沐叔叔，您感觉怎么样了。” “好，好极了，从没有那么好过，就像是狠狠地跑了一圈，大汗淋漓了一次，爽快得很啊。” “这是内脏活动开了，对身体确实有好处。”方健迟疑了一下，道：“沐叔叔，我看你的肩颈腰也不太好，不如我也给你推推吧。” “好极了，快来。” 如果一开始方健毛遂自荐的话，沐铁芯未必会在意，但是经过了适才的体验，他已经知道，这个小侄子在推拿方面确实有着一手绝活，那种推拿之后，浑身通透的感觉更是骗不了人，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他依旧是低估了方健的实力。 推拿肚腹内脏之时，确实不能用力，但是推拿颈肩腰椎，那就完全不同了。 “哎，哎呦，哎呦呦……” 卧室内，沐铁芯身不由己地shēn yin了出来，那一身的铁骨铮铮在这一双推拿手之下，似乎已经化成了面团。 薛宜揉了揉肩膀，突然道：“小雪，我也有些不舒服了。” “妈，你说什么？” “等你爸推完之后，我也去试试。对了，你要不要也来一下？” “……” 第六十七章全能医生 大清早，沐家中却不断地响起了各种令人联想翩翩的shēn yin声，方健的这双手仿佛具有着无穷的魔力，在按摩的过程中，能够让人直接爽到骨头里。 别说是劳累成疾的沐铁芯了，就算是保养得当的薛宜都毫不例外的享受了一番，并且给方健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给两个人做好了按摩之后，沐铁芯夸奖了一番和薛宜分别离去，客厅就只剩下方健和沐雪两人了。至于保姆嘛，早就收拾好桌子有眼色的避开了。 “方健，你这一手是跟谁学的？”沐雪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古怪。 “雪姐，你又忘了，我可是一个医生啊。”方健双肩一耸，道：“医生会一点推拿手法，很奇怪么？” “不奇怪，但是能够将一门技术掌握到这种程度，并不容易吧。” “是啊，为了练习这个推拿，我可是学习了很长时间呢。” “哦，你在那里学习的？” “当然是推拿师父那儿了，我和胖子去过新盈光足浴店，那里有一位推拿师父135号，手艺棒哒哒的，所以我就学了几手，没想到效果还真不错呢。” “足浴店？” “喂，雪姐你可别想多了，这是正规的，正规的啊。” “哼，不正规的地方，你也学不到这门手艺了。”沐雪挥了挥手，道：“算了，看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以后要多发正能量的视频，知道么。” “明白，雪姐。”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沐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呢。 目送方健离开，沐雪想了想，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客房，悄然将门推开一线。 房间中，沐林正在埋头做习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一个人是在玩耍，还是在做事情，其实从一些很细小的方面就可以判断出来，更不用说有着xing jing经验的沐雪了。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沐林并没有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她并没有惊动这个堂弟，而是将房门轻轻关闭，只是在她的目光中，却更多了几分疑惑。 取出手机，她打开某音软件，将方健发的缝合视频看了一遍，好看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作为一个医生，懂得缝合术，那是最基本的事情。只要有志在外科方面做出一点成绩的人，都会下苦工去练习这种基本功的。 作为一名医生，懂得心理学知识，引导一位酷爱玩耍，学习不上心的高中生走上正途，似乎也可以接受。 作为一名医生，懂得推拿按摩的手艺，减轻患者的身体负担，让人的肩颈脊椎变得轻松舒服，听起来也没啥大毛病啊。 可是，如果有一位医生，同时做到了以上三点，并且在没一点上都做得近乎于完美，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那就有些不太正常了。而且，看着视频中方健所展现出来的技巧，以及刚才给父母按摩之时的那种手法娴熟程度，似乎都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掌握的技艺啊。 沐雪侧着头，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莫非，方健具有传说中的全能医生的天赋？ ※※※※ 回到家中，方健活动了一下手指头，他感到手指、手骨，以及手腕都有些隐隐作痛。 他抽动了一下嘴角，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精神意念在高维世界中滞留了三天，确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收获。别的不说，单是那推拿手法，就堪称一绝。 但是，推拿这东西和缝合术毕竟还是有些不同的。虽说它们都是熟能生巧的技能，但是推拿需要的却是更加强大的力量，特别是指头和手腕的力量，远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真正的优秀推拿师，他们也需要日常的锻炼，而且还颇为辛苦。 方健虽然获得了技术，但相比于电脑，也就是获得了软件而已。若是没有足够强壮的体魄来作为硬件的话，根本就无法将软件的功效发挥出来。 今天给沐铁芯夫妻按摩的时候，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最多也就是五成而已。 并非他故意留一手，而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仔细想想那三日滞留之时的体验，方健趴在了地上，五指撑地，开始做俯卧撑了。 这是按摩师锻炼指力的办法之一，如今的方健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在高维世界中，那位按摩师在平常锻炼的时候，用的可不是十根手指头，而是仅有四根。 推拿绝不会是方健日后的主业，但是既然拥有了这个技术，那就不要轻易放弃了。更何况，这种锻炼对身体本来就有好处，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做呢。 大汗淋漓一场，方健竟然也有着一种浑身通透的感觉。 果然，人活在世，还是要有足够的运动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方健拿起来一看，不由得略微惊讶。 “薛阿姨，您找我有事？” “小健，今天早上忘记和你说了。”电话的另一头，薛宜揉了揉肩颈，平日里沉重的感觉早就不翼而飞了。但也正因为方健的表现让她太吃惊，所以反而耽误了正事。 “您有什么吩咐？” “呵呵，一开学你就是大五，要实习了，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呢，应该是听从学校的安排吧。” “想不想出国镀一层金？” “出国？” “是啊，姜雄兵教授和我说，现在有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你愿意，他可以为你牵线。” “薛阿姨，您认识姜教授？” “我是卫教系统的，当然认识他了。” 方健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一次相见，姜雄兵教授对他竟然有着一种另眼相看的感觉。 他原本以为，这是自己在飞机上的急救表现打动了这位教授的爱才之心。但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儿呢。 犹豫片刻，他道：“薛阿姨，我妈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不想出国。” “好孩子，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谢谢薛阿姨。” “你还要谢我啊，太见外了。”薛宜沉吟一下，道：“那么你想要去哪个医院实习，直接找姜教授吧，他会给你安排。” “任何医院都行？” “都行。” 第六十八章实习医院 放下了手中电话，方健也是微微的有些感慨，有底气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实习的时候能够zi you地挑选想去的医院，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而且，他也听出来了，薛阿姨所承诺的，可不仅仅是实习期，等他实习结束的时候，估计想要留在医院里，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n市的三甲医院啊，别说一般的医科大学生，就算是硕士想要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医学行业，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行业，在这个行业中，永远缺少精英医生，一个著名医生所带来的影响和经济效应堪称恐怖。但是，这个行业也是一个拥挤的，对新人而言并不友好的行业。 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纯粹新人想要在这个行业中冒头，绝对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方健看了眼，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死胖子，你竟然还有脸打我电话？” “别生气，别生气，老方，我就在你家门口，来开门。” 方健关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余惠亮那张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份被高高举起来的快餐打包袋。 “老方，这是我从肖星星那儿问来的，这家店口味很好，我可是排了半天队才等到的。”余惠亮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怎么样，够兄弟吧？我买到后没有独享而是来找你了。” “哼，你以为这些外卖就能收买我了？” “老方，你也知道那母老虎的厉害，我要是敢隐瞒，你说我以后会有什么下场？”余惠亮苦着脸道：“对你她起码还会留几分面子，但动手打我，她可是毫不留情的。哎，要是被我老爸知道惹她生气，保证零花钱都会给我断了，那时才是真的惨了。” 方健冷哼一声，但还是让开了门。 “伯母上班去了？” “废话，你以为谁像你那么空，整天瞎游荡。” “呵呵，老方别生气了。来来来，不管什么生气的事情，只要大吃一顿就好了，如果一顿不够，那就大吃两顿、三顿，肯定能够解气。” “这就是你的经验？” “是啊，百试不爽，我可是看在好兄弟的份上才教你的。” 方健嫌弃地看着他一身肥肉，道：“这个好办法你自己用吧，我可不想有那么多副作用。” 余惠亮毫不介意，他打开饭盒，道：“行了，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吃饭的吧。” 对他而言，吃饭无疑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只要有了好吃的，什么都可以商量。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桌上饭菜一扫而空，余惠亮揉着肚子，有些意犹未尽地道：“我打包的少了点，要不再去吃些。” “算了吧。”方健把桌子整理干净，道：“你也应该少吃一点了。” “老方，你想好了没有，去哪里实习？” “别说我，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老爹说，看我的兴趣，如果我愿意，可以出国深造。”余惠亮的眼眸一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 “算了，我不想离开n市。” 余惠亮一副早就知道这样的表情，道：“好吧，既然要留下，那就要找个好地方。二院吧，离你家最近。” “行。” “我爸和二院的院长是好朋友，要不要我去说一下，一起进去。” “谢谢，薛阿姨已经安排好了。” “呵，我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他们一定会上心的。”余惠亮将肥胖的身体扔在沙发上，突显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度，“老班托我转告你一声，提高班打算去玩一场农家乐，你有兴趣么？” “群里没人提起啊。” “这是小范围的组织，不方便在群里吆喝，就是我们这些提高班的。” “行，集体活动还是要参加的。”方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立即点头答应了。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余惠亮道：“老方，第二个视频可以发上去了。呵呵，你的关注人数暴涨了那么多，第二个视频的效果肯定比第一个好很多。 方健点开软件，自己的关注人数竟然已经破五千了，而两个上传的视频红心点赞更是达到了十余万之多。当然，其中贡献最大的，还是沐雪那一脚飞踹，下面的留言更是五花八门，有很多都是强烈要求他再发一些类似的上来。 方健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如果再发沐雪的视频，他真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不过，看着依旧在不断上扬的红心点赞数和关注数量，他的心中还是极为高兴的。毕竟，红心越多，关注越多，就代表着他能够收集的暖色系思维能量越多，精神意念可以穿梭高纬度空间的次数也就越多。 这是一个越来越好的良性循环，他可要维持住了。 将第二个缝合猪蹄的视频上传，余惠亮问道：“老方，你今天想要拍什么录像，是再选一种材料么？” 方健想了想，道：“每天发缝合术也不行，再好的技巧看多了也会有视觉疲劳，我们再弄点别的吧。” “但是弄什么好呢？” 方健看着余惠亮那肥油肥油的脖颈，突然道：“我最近学到了一些按摩手法，不如你来试试吧。” “按摩？你啥时候会按摩了？” “托你的福，去新盈光推拿的时候学到的。” “哈？哈哈哈。”余惠亮放声大笑，道：“老方，别开玩笑了，你去新盈光才几次，能学到个啥玩意。” “试试再说。” “你是要把我当试验品么？” 方健从家里找了一条新的未曾使用过的白毛巾，他卷起了袖子，缓缓地道：“既然来了，不试白不试。别一脸我欠你钱的模样，我告诉你，让我给你做推拿，你可是赚大了。” 余惠亮无奈地躺到了卧室的床上，他从不以为，方健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毕竟，他此前从未见到过方健学习推拿。 一只手隔着毛巾，突然握到了余惠亮粗厚的脖子上。 “老方，用力的时候当心点，别弄错了位置……置，置，吱，吱吱……” 第六十九章享受啊 徐颖开门，正要进入之时，却是突然一怔，因为她听到了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从儿子的房间中传了出来。她们虽然是母子，但有些事情却依旧是不太方便的。迟疑了一下，她才犹豫着向那儿走去。 儿子的房门是打开着的，很显然他并没有想着隐瞒什么，但也正是因为开着门，所以才让她听到这种古怪的声音。 在伸出脑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颇有些忐忑。 然而，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场景之时，就愈发的莫名其妙了。 一个人躺在方健的床上，而方健一只手按住了那人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是用手臂在他的背上滚动着，而那令人感到奇怪的声音，正是床上那人发出来的。 方健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一抬头看见母亲，自然而然地就住手了。 母子两rén dà眼瞪小眼，都有些fā lèng。 “老方，别停啊，继续。”余惠亮嗷嗷叫着。 “小亮？” 余惠亮一开口，徐颖立即听出了他的声音。毕竟，这也是儿子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她想忽略都不可能。 “啊，伯母。”余惠亮一惊，趴在床上转过了脑袋，立即坐了起来，如此异常肥胖魁梧的身材，除了余惠亮还会有谁。 徐颖指着他们，一脸迷惑地道：“你们……在干什么？” “伯母，小健学了一门推拿的手艺，把我当试验品呢。”余惠亮呵呵笑着道，他一边摇头晃脑，推拿之后果然舒服多了。 方健没好气地道：“起来。” “为啥，你才推了颈椎肩膀，背部只推了一半，还有四肢呢。” “你真当我是新盈光的推拿技师啊？！” “怎么可能，你比他们厉害多了。要不……我给你小费吧，是他们的一倍。” “滚！” “阿姨，小健欺负人。” 看着这一对活宝还像以往般吵闹，徐颖悬着的那颗心也是放了下来。 “妈，去您的房间，我给您推拿一下。”方健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指头。 既然推拿很有用且舒服，他当然要给母亲放松了。至于余惠亮，先靠边站吧。 “这个……”徐颖不由得有些犹豫，让儿子给自己推拿，怎么感觉怪怪的啊。 “伯母，小健学的推拿手法真的很不错，您不试试太可惜了。”余惠亮推波助澜地道：“再说，这也是让小健练手的一个好机会啊，您就不要推辞了。” 看出了母亲的犹豫，方健道：“妈，您的肩颈一直不好，要不您坐着，我们就推一下肩颈吧。” 徐颖终于点头应允，找了张硬椅坐下。 方健再拿了一块干净的新毛巾，放在了她脖颈下推拿起来。 行家一伸手，感触最深的自然就是被推拿者了。 当方健的手腕开始转动之时，徐颖也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好在她还记得，身后是儿子，还有他的同学在，所以咬牙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但是，随着方健的手掌转动，一股股火热的感觉从脖颈处蔓延开来，仿佛方健的这双手自带魔力，那魔力一点点的渗入肌肤骨骼之内，让她享受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舒适感。 推拿按摩她曾经做过不少次，就连医院中的牵引都做过。但是，她可以肯定，从来就没有哪一次能够给她带来如此深刻的感受。 舒服，真舒服啊！ 她的脑海中就剩下了这两个字。 余惠亮在一旁看着，也是频频点头。他虽然不会什么推拿法，但作为一名医生，多少有些了解。而且，他因为身材体格的关系，所以多次享受过推拿。 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如此强烈的感触。 此时，看着方健一板一眼的动作，他也是若有所感。 推拿是一个技巧性很重要，也很复杂多样化并且十分讲究的技术，单以滚法为例，就要沉肩悬腕垂肘。 不过，技巧性只是一方面，真正起作用的，其实还是强大的力量。如果说技巧性容易学会，可以通过长时间的练习领悟。那么其力度，渗透力，没有足够的功力是不行的。 譬如腰痛，大部分都是腰方肌疼痛，但那里是深层肌肉，用滚法很少有人可以将力量渗透到深层肌肉松懈黏连。 所以，想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或者说是顶尖的推拿师，其天赋和努力那是缺一不可的。 方健在给他推拿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感官，因为那时候全身上下舒服坦荡，只顾着享受都来不及，哪里还可能想到其它。 但此刻身为旁观者，他却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就是方健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圆润，一切推拿都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但是，每隔片刻，他都会主动地松懈一下，甚至于活动一下手指手腕，这说明他在推拿之时，对自己的手骨也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导致有些疼痛。 这就好比一个特定的运动方式，就像是打羽毛球，第一次打肯定特别累，因为肌肉没有运动过，突然间的剧烈活动会引起强烈的不适感。但是，经常锻炼之后再打，那感觉就会好多了。 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余惠亮的心中涌起了一丝疑问。 方健的手法看上去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但是，他的手为啥还会感觉到痛呢？ 难道，他是在做梦的时候给人推拿的么？ 余惠亮并不知道，他虽然没有猜到真相，但这个胡思乱想却无比的接近于正确答案。 许久之后，方健终于收手，他吐了一口长气，用力地挥了挥手腕。今天的推拿到此为止，他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徐颖缓缓站起，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摸了摸头颈，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背着沉重包袱的人突然间卸下了包袱，那种感觉强烈的让人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真是享受啊！ 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徐颖缓缓地道：“不错，好儿子。” 儿子学医，不知道水平如何，但单纯的拿他的推拿技术来说，这几年的书就没有白读了。 只是，让徐颖想不通的是，他给儿子报的是医学院啊，难道医学院中是专门教导推拿的么？ 第七十章实验室 医学院的提高班继续举办着，或许是因为知道在校的时间不多，即将真正步入社会的关系，所以他们也愈发地珍惜这段时间了。 不过，每当方健出现在提高班的时候，总会收获一众羡慕妒忌的眼神，特别是当他完成缝合术的练习之时，这种表现就愈发的明显了。 “方健，你这水平是怎么练出来的？”陈厚功看着手中那漂亮的香蕉，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都是一个老师指点的，在一起学习了四年时间。这期间方健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也就是在中游徘徊而已。可是，没想到大四之后，实习分配在即，方健却突然间崭露头角。如果是理论知识也就罢了，那玩意只要多看书，多用心记忆，总是能背得出来。但是，这动手能力如此强悍，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四年时间，方健此前竟然一次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这份耐性确实了得。 方健认真地想了想，道：“多练练，自然就能练得出来。” 陈厚功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这不是废话么。他们当然明白熟能生巧的道理，但是想要生巧，首先要熟啊。 这个熟可不是口头上的熟，他们练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想要练到方健这种水平，真不知道要在上面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了。 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外面，正是他们的指导老师姜雄兵教授。 “教授好。” 在众人的恭维之下，姜雄兵满意地点头，检查了众人的作品成绩之后，他道：“你们的基本功已经可以了，不过学无止境，还要继续努力。” 陈厚功等人看着台面上摆放着的香蕉和猪蹄，大多数人的技术水准都是**不离十，但其中有一份特别的引人注目，那香蕉放在其中，就仿佛是鹤立鸡群般，哪怕是想要视而不见也是不太可能的。 姜雄兵伸手拿起了中心的香蕉，道：“方健，这是你缝合的吧。” 众人齐齐掩面，教授果然看见了。 “是。” “好，很好，你跟我来。” “是。” 当方健和姜雄兵离开之后，大教室内众人议论纷纷，此刻就算bái chi也知道姜雄兵肯定是对方健另眼相看了。不过，看看台面上摆放着的作品对比，他们的脸庞再厚，也不敢说姜雄兵偏心啊。 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技术上的强弱所代表的，往往也就是身份的差距和心态的变化。 就算姜雄兵执意把最好的机会让给方健，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跟着姜雄兵进了他的办公室，姜雄兵竟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如果没有薛宜的话，方健或许还会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但现在既然知道起因，他自然不可能为之动容了。 “方健，马上就要安排实习地点了，你考虑过以后的前途了么？” “考虑过了，我想要进二院实习。” 姜雄兵一怔，原先准备好的话顿时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他沉吟片刻，道：“你应该知道史密斯博士，他可是来自加拿大的ontario医学院，你就不动心么？” “谢谢教授好意，我现在还不想出国。” “哎，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有这个实力，史密斯也很看好你，你这样放弃，实在太可惜了。”姜雄兵尽可能地做出努力。 “姜教授，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但是我因为家庭原因，不想远离。” “家庭原因？”姜雄兵一怔，顿时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吧，如果你不留学深造，那么就只有进医院实习一途了。” “是的，我想要去二院实习。”方健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是一般的学生面对教授，根本就不可能有选择的余地，都是人家怎么安排就乖乖听话过去，但方健的背后有着沐铁芯和薛宜，情况自然不一样了。 “二院，好，我会协调好的。” “教授。”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匆匆进入，道：“我们的试验成功了，按照顺序进行调制，果然提炼出了新的ns抑制剂。” “哦，那么快就成功了？”姜雄兵眼眸一亮，竟然是喜形于色。 姜雄兵站了起来，正要离开，看了眼方健，道：“小方，你最近在家好好休息吧，以你目前的技术，去实习不会有任何问题。” 戴眼镜的年轻人讶然看着方健，姜雄兵是他的硕士导师，在他的记忆中，很少看到姜教授在面对学生的时候有着如此和颜悦色的表情。 方健心中微动，道：“姜教授，您说的ns抑制剂，是不是一种新型胃药啊？” 姜雄兵停下了脚步，转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一些医学前沿信息，所以有些了解。” “哦，你对这些研究有兴趣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如果有机会，我是想接触一下。” “呵呵，那你就跟着来吧。不过，这种研究可是很枯燥的，比不得外科医生的风光啊。”姜雄兵笑了笑，一马当先地朝着实验室走去。 方健和那位年轻人紧随其后而行，那年轻人悄悄问道：“兄弟，你是……” “我是大四学生，参加了暑假提高班，姜教授是我们提高班的指导老师。” “哦，我叫庄吉，姜教授是我的硕士导师，以后多指教啊。” 庄吉虽然比方健大了几岁，但既然看出姜雄兵的态度，自然不敢在方健的面前托大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实验室，这里面还有着两只实验狗在不停地忙碌着。姜雄兵上前，检查资料和各种数据，每当他提问之时，包括庄吉在内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回答。 在这间实验室中负责具体工作的，是庄吉和另外两位研究生。但是，如果在这里取得了什么显著的科学成果，却只会记在姜雄兵的功劳簿上。 虽然这看似对庄吉等人不公平，但事实上，这就是科学界的常态。 如果没有姜雄兵拉来投资，没有他指定研究方向，没有他的具体指导，那么庄吉等人根本就没有触碰试验的机会。 拥有资金，掌握话语权的人最大，至于实验狗吗，三条腿的狗不好找，两条腿的实验狗在大学里遍地都是。 第七十一章医药大国与强国 姜雄兵的实验室中算上他也仅有四个人，但是在这里，他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无论是翻阅记录，还是低声询问，都带着一种强烈的自信，对整个实验室有着完美的掌控感。 方健在一旁静悄悄地听着，他并没有使插话。 其实，他们所讲述的许多内容根本就不是临床医科学生能够听得懂的，但方健在空难之后，不仅仅拥有了精神力量，而且经过两次精神意念的duo wéi世界穿梭，他的知识面已经广博了许多。 当然，每一次区区的三天时间，他能够收获到的东西其实相当有限，但是加上最近的博览群书，对姜雄兵的试验也有着一点儿概念。 姜雄兵询问完毕，满意地点头，道：“你们做的不错，尽快形成论文初稿给我。” “是。”三名实验狗的脸上都有着兴奋之色，辛辛苦苦做实验，最怕的就是失败，实验成功的欣喜足以掩盖一切。 姜雄兵带着方健离开实验室，看出了方健对这里似乎很感兴趣，他笑着道：“小方，看懂了多少。” 方健沉吟着道：“您的试验应该是一种仿制药的关键步骤，这种仿制药与胃病有关。” “不错啊。”姜雄兵的眼眸微微一亮，道：“你对医学前沿科技果然有些了解。”他顿了顿，道：“有一家药厂获得了一种胃病仿制药的代理权，但是想要将对方的技术完全本土化，还需要一定的努力和实践，所以委托我进行试验。你也看到了，试验结果相当顺利，估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交差了。” “姜教授，这是您指导有方。” “呵呵，这只是仿制药而已，提炼方法什么的人家都提供了。”姜雄兵突然轻叹一声，道：“我们国家在制药方面，与其它医药强国相比，还是差之甚远的。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我们炼制出自己的新药，从一个医药大国变成名副其实的医药强国。” huá guo因为人口众多，在医疗用品的消耗上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称得上是医药大国了。 但是，大国与强国的概念那是完全不同的。 方健深深地看了眼姜雄兵，心中对他的感觉瞬间好了许多。 “小方啊，你学的是临床，与我们这儿可是有很大的区别。”姜雄兵正容道：“现在是大四实习，你可不要随便分心啊。” “我知道，姜教授放心，我会以实习为主的。” “呵呵，如果你真的对研究有兴趣，我也是高举双手欢迎的。毕业之后，你可以报我的研究生。不过，这条路未必就比临床容易，你可要想好了。” “嗯，多谢姜教授。”方健应了一声，离开了学校 。 只是，在他的心中似乎有着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着。 在实验室中，他似乎是看到了另一条迥然不同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似乎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 回到教室，方健看着空荡荡的箩筐有些发怔。 “方健，姜雄兵找你做什么？”余惠亮神出鬼没般的从教室外进来。 “没什么，我和他确定了一下去二院实习的事情。” “就这点小事啊，电话里通知一下不就行了。” 如果让其他同学听到这句话，保证连眼珠子都能瞪出来。指定医院去实习，电话沟通就能决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牛逼，而是达到牛逼王的程度了。 方健微微摇头，依旧是愁眉不展。 “你在干什么，难道姜雄兵不能做主？” “不是，我已经联系好了。” “那你还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余惠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突然道：“喂，你是不是想那个人了？” “什么人？” “就是上次与肖星星在一起的那个啊，要我说，那个女记者是真漂亮，比母老虎好一万倍。” “翁记？我想她干嘛？” “切，你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想女人了。难道除了这两个，你还有其她女人？” 方健没好气地瞅着他，怒道：“你才想女人了，我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提高某音的红心点赞和关注。” “啊？”余惠亮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帮我想办法啊。” “方健，你没有发疯吧，怎么突然间想起做网红了？”他认真地道：“相信我，这条路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 “你长得只是有点小帅而已，网上比你英俊的一抓一大把，他们都出不了名，你凭啥出名啊。”余惠亮叹了一口气，道：“更何况，你是一个医生，这可是先天性的劣势。” “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一个学艺术的，可以表演唱歌才艺。但是一个医生，你能表演什么？缝合术用香蕉猪蹄练习还行，但你敢播放真的手术视频么？那血淋淋的镜头就算你敢拍，也没人敢通过啊。” 方健想了想，陪着他也是长叹一声。 在这方面，医生与艺术家相比，确实是有着先天上的劣势。 在人体身上动刀动针，哪怕初衷是为了救死扶伤，但这样的画面镜头也是不可能传播开来的。 “方健，你为啥突然想做网红，还那么积极？” “这个……”方健犹豫了一下，道：“心血来潮，我就是想做，而且要快点红起来。”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余惠亮除了仰天长叹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他摸着胖乎乎的下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第二个视频么？你那么大胆子将母老虎踹人的视频放到了某音上，却获得了巨大的反响。”余惠亮轻声道：“这，可是一个好思路啊。” “啊？” “现在是颜值的时代，颜值就是一切，你多放一些měi nu的镜头，肯定能够引人注目。” “可是，这样做太危险了。” 一想到沐雪的性子和那双看似柔软，实际上却与铁锤相当的芊芊玉手，就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没关系啊，měi nu那么多，又不是只有母老虎一个。”余惠亮凑了上来，眼眸中闪动着一抹狡黠的光芒：“我给你出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保证你乐不思蜀。” 第七十二章答应了 美味小酌。 站在这家饭店外面，方健一脸无奈地道：“老余，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余惠亮所谓的好主意，就是请客吃饭，然后一起去唱歌。 这已经是烂大街的泡妞套路了，方健一开始对此也是不以为然，但不知道余惠亮是怎么和肖星星说的，竟然真的将肖星星连带翁佳怡都约了出来。 至于这家酒楼，自然就是肖星星推荐的地方了。 “哎呀，你想要拍měi nu，首先要和她们搞好关系对不对？如果换做是你，一个陌生人要拍你，你会愿意么？”余惠亮苦口婆心地劝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一张被。” “什么？” “啊，说顺口了，应该是三回四回就可以拍了。” “胖子，你是不是自己没按好心啊？” “胡说八道，我这是为了帮你，做兄弟的两肋插刀，你感动吧。”余惠亮一边口中胡搅蛮缠，一边将方健带入饭店之内。 饭店并不大，但装饰得颇为精细别致，可见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没过多久，翁佳怡和肖星星就已经结伴而来，肖星星毫不客气地抢过了点菜的权力，在这方面，现场的几个没人够资格与她抢。 “余学长，谢谢你请我们吃饭。”肖星星眨着大眼睛笑眯眯地道。 “不用谢我，你是美食评论家，还能少得了吃喝的机会。” “这可不一样。”肖星星摇着头，道：“以美食评论家的身份吃饭，其实是一种责任，我们要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负责任。但平时吃饭那就不同了，心情完全放开，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还不用考虑写点评的问题，当然开心了。” 翁佳怡淡然一笑，道：“是啊，任何事想要获得成功，都不会容易的。对不对，方医生。” “啊，对的。翁记，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方医生今天太客气了。” “呵呵，他现在有求于你，当然要客气一点了。”余惠亮在旁边笑呵呵地道。 “哦，方医生，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么？”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肖星星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道：“方医生，你不会是想要追我表姐吧？” “没有，没有！” “不要胡说！” 方健和翁佳怡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哼，不管你们了，菜来了，我先开动了。”肖星星看着端上来的美食，立即将这两人彻底抛开，向着美味佳肴进攻。 余惠亮更是不甘示弱，他在体格上占得便宜太大了，这个肚子就像是永远也塞不饱似的，手中筷子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翁佳怡哑然失笑，道：“跟着他们在一起，胃口好像也变好了。” “是啊，有人在一旁狼吞虎咽，哪怕是不饿也觉得馋得慌。” “方医生，最近你在忙什么？” “就是好好练习技术，为即将的实习做准备。” “你定好实习的医院了么。” “订好了，二院。” “哦，二院啊，那可是很难进的。”翁佳怡眼眸流转，突然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沐雪的弟弟，当然有资格进任何医院了。”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句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个吃软饭的一样。 翁佳怡的眼神何等敏锐，立即道：“方医生你别误会，其实以你在这里的表现，任何医院都会抢着要的。”她挥了挥手机说着。 “缝合手术是最简单的手术，在医院里根本不值一提。”方健顺手指着她的手机道：“翁记，我这次约您出来，确实有点事。” “你说。” “这个……” “很为难么？” “是有点。” “你说说看啊，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如何回答你。” “好，翁记，我想请你拍一段视频上传。” “什么？”翁佳怡大惑不解地问道。 “我需要红心点赞，需要关注，所以想要拍一些吸引人的短视频。”方健一咬牙，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 翁佳怡诧异地看着他半晌，突然笑道：“方医生，当初下飞机的时候，我想要采访你，你还记得是怎么说的么？” 方健心中暗叹一声，早就知道余惠亮这主意不靠谱了。 “翁记，对不起……” “我答应你了。” “我明白……什，什么？”方健一怔，这刹那间竟然有着一丝措手不及的感觉。 “不就是拍个文艺表演上某音嘛，连沐雪都能做，我这个记者害怕啥。”翁佳怡笑眯眯地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翁记请说。” “我要你拍得好一点，获得的红心起码不能比沐雪少。” 方健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翁佳怡这么好说话，但却又提了如此古怪的一个要求。 “表姐，你们要拍什么文艺表演啊？”肖星星突然放下了吃的，小脑袋瓜子凑了过来。 “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呵呵，一边听一边吃，两不耽搁。”肖星星朝着方健道：“方医生我告诉你，我表姐的才艺可是赫赫有名的，无论是吹拉弹唱样样了得。对了，你为啥想要拍这个啊？” “因为我想获得更多的点赞。”方健老老实实地道。 肖星星眨着眼睛，道：“奇怪啊。” “奇怪什么？” “我感觉，你不像是这种为了出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啊。” “咦，学妹，你是哪里看出来的。”余惠亮侧着头看着方健，道：“我看他就是这种人。” 肖星星轻哼一声，道：“方学长一听有小偷，就奋不顾身地追上去了，比某些累赘可厉害太多了。” 余惠亮一口饭差点儿当场喷出来，什么累赘，你说谁呢？但是再看看满桌子的美食，毕竟还是舍不得，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努力抢食中。 翁佳怡轻轻拍了她一下，娇嗔道：“不要没礼貌。” “咦，翁记，你也在这儿啊！” 惊喜交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站在饭店入口处，其中一位更是满脸带笑，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第七十三章富二代 “哦，石总，刘总，在这里遇到两位，真巧啊。” 翁佳怡站了起来，礼貌地打着招呼，不过在她的言谈举止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距离。 余惠亮停止了吃食，也是站了起来，笑道：“老石，确实很巧啊。” 他先前背对着大门，所以这两人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但是，余惠亮的体型实在是有些骇人，所以一旦站起来，就立即显得特别突出，就算想要忽略也不太可能。 “余惠亮。”一位面目英俊的年轻人后退半步，满脸戒备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肖星星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余惠亮大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指着那两人道：“这两位是我们n市赫赫有名的富二代石笑林石总和刘赫言刘总。” 石笑林在见到余惠亮之后，脸色就板了起来，似乎对他颇有成见。而另一位刘赫言则是轻笑道：“余兄，你别寒碜我了，在你面前我算什么富二代。” “是啊，你现在自己出来创业，算是努力朝富一代靠拢了。”余惠亮竖起了肥肥的大拇指，道：“在我们这些人中，你是混出头的一个了。” 刘赫言摇着头，道：“你自己不愿意去家里帮忙，非要去做医生，是不是算作独立特行呢。” 方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与余惠亮虽然是发小好哥们，但毕竟家境不同，并没有想混入这个圈子的打算，所以对两人也就是故作不见。 石笑林冷哼一声，道：“未来的余大医生，你不是要介绍么？怎么不说了？” “好啊，这位翁记就不用说了，至于这位女士，是翁记的表妹，很厉害的美食评论家肖星星xiao jie。而这位，就是我的发小死党方健。” 石笑林与刘赫言的目光在肖星星身上仔细凝视了一下，虽然她的容颜比起翁佳怡来略逊一筹，但也是活泼可爱的美少女一枚，自然吸引人的眼球。反倒是方健在座位上显得平平无奇，引不起他们的关注。 “今天能够遇到几位也真是巧了。”刘赫言笑着道：“既然大家都认识，不如凑一块如何？” “多谢刘总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下次再约吧。”翁佳怡客气地婉拒了。 石笑林的眼眸中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热切，道：“翁记，难得碰上，就让我做一次东吧。”他顿了顿，道：“我刚刚创作了一首歌，还没有发表。我想，你是最合适的听众了。” “呦，石总还真的去写歌了，你爸妈答应了么？”余惠亮阴阳怪气地道。 石笑林的脸色微变，道：“余大医生，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那么多。” 刘赫言连忙打圆场道：“我和笑林约好，到我的录音棚去录制，你若是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翁佳怡看了眼方健，突然开口道：“刘总，我也想借你的录音棚录制一首歌，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翁记大驾光临，那可是蓬荜生辉啊。” 翁佳怡转头，向着众人道：“刘总的录音棚虽然是私人设立，但无论是设备，还是调音师的技术，都是市里首屈一指的。如果想要表演才艺，就需要配乐或者是歌曲，在他那儿录制肯定能获得最佳效果。” 她这句话看似向众人解释，但方健却知道，她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 只是，让方健感到一丝不解的是，翁佳怡似乎对上某音这件事情极为重视。 他原本只打算请翁佳怡随便表演一些才艺技能，因为就凭她的颜值，只要上镜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一波巨大的点赞红利。但没想到，翁佳怡的表现竟然比他还要积极得多。 肖星星眨着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笑叫道：“表姐加油，力争第一。” “臭丫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翁佳怡娇嗔地怪责道，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妩媚让方健等人都有着片刻失神。 “翁记能够同去就再好不过了。”石笑林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了一抹笑容，道：“不知道翁记打算录制什么内容？” “喂，石总啊，那录音棚可是刘总家的，你要代他做主啊？”余惠亮坏笑道。 刘赫言轻笑道：“余兄说笑了，这录音棚就是玩玩而已，石兄弟要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大家都一样，以后谁想用，只要打个招呼就行。” 方健暗自一撇嘴，因为他注意到了，刘赫言说话的时候，目光只是在翁佳怡和肖星星两人身上掠过。这句话分明就是对她们两人说的，至于自己嘛，估计对方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走走走。”余惠亮大手一挥，道：“吃饱喝足，我们出发吧。” 肖星星正要说话，却见余惠亮已经伸手招呼买单，并且一路絮叨个不停，竟然没有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 买单之后，余惠亮催促道：“石总，刘总，翁记的时间有限，我们快去快回如何。” 刘赫言正要说话，就听石笑林迫不及待地道：“好，马上就走。”他抬头殷勤地道：“翁记，你坐我的车吧。” “不用了，我们姐妹开车来的，就在刘总的录音棚汇合吧。” 石笑林略微有些失望，但想到马上可以在录音棚中展现自己的才华，那颗心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几人离开饭店，石笑林和刘赫言先行离去，肖星星突然道：“余学长，你也太坏了。” “什么？” “你明明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吃饭的，却催促快点去录音棚汇合，你是要他们饿肚子啊。” 翁佳怡和方健都是为之莞尔，余惠亮这样做绝对是故意的。 “哼，谁让他们来了之后，就像苍蝇似的盯着翁记不放，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也是应该的。对了，翁记，你真的要去么？” 翁佳怡认真地道：“刘总的录音棚我去过两次，是台里录播高音质节目时借用的，那里的设备确实很好。” “好吧，那就不放他们鸽子了。” 方健三人不由得瞠目结舌，原来这胖子的真正心思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龌龊许多，竟然在一开始就打着放鸽子的主意啊。 第七十四章一展歌喉 翁佳怡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mini，带着肖星星先行上路。 “胖子，你和他们有仇？” “呵呵，是有点小摩擦。”余惠亮毫不避讳地承认了：“那石笑林考了个国外的什么音乐学院，创作了几首没名气的曲子，就自以为风度翩翩，回来之后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也不肯结婚，美其名要享受生活，享受恋爱，不受婚姻约束什么的。” 方健狐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一个女孩子是我的表妹，为了他差点zi shā了。” “你和他干过架？” “是啊。”余惠亮狞笑一声，道：“我把他打得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了。” 方健微微点头，这件事情虽然是石笑林理亏，但可以想象，如果动手的不是余惠亮，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那么最后的结果绝不会轻易罢休。 “那个刘赫言的名声一直以来倒是不错，开了家医疗器材公司，据说除了启动资金外，就没有再问家里拿过钱了。”余惠亮的言下之意倒是真有着几分佩服。 “医疗器材公司？怎么会和录音棚搞在一起了？” “录音棚只是刘赫言的个人爱好，就像我喜欢当医生一样，没有理由的。不过，他并没有将爱好变成职业，而我是直接考上了医学院。呵呵，你也知道，我爸妈十分头痛的吧。” 方健也是哑然失笑，他当然认识余惠亮的父母，而且两家还吃过几次饭。 或许是因为朋友间的单纯友谊，也或许是他们知道自己家与沐铁芯一家的关系，所以虽然双方的贫富差距比较大，但余惠亮的父母却从未表现出高人一筹的姿态。 否则的话，方健和余惠亮也不太可能一直保持着死党的关系了。 “哎，其实这次不应该去。” “为什么？” “那石笑林虽然不是东西，但确实有些才华，如果他把所擅长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对女人确实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呢。” “你是怕翁记被他勾引，还是担心你的星星学妹？” “什么叫我的星星学妹，好好说话不行啊。”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导航来到了刘赫言的录音棚。 音乐这东西可以说是一种最吃天赋的职业了，有的人天生对音乐极其敏锐，而有的人却是天生的音痴，任何声音在他们的耳中听起来都是一个调子的平淡无波。 方健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对音乐很感兴趣，并且报了培训班，认真地学习了五线谱，并且学到了一些乐理知识。然而，随着兴趣的转移和家庭的一些变故，所以他最后还是放弃了音乐的道路，穿上了代表着救死扶伤的白大褂。 不过，有过这些经历之后，他对音乐还是比一般人更加的了解，最起码不会出现五音不全的情况。 翁佳怡和肖星星虽然先一步到达，但她们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却让方健和余惠亮有着极大的好感。 “余学长，你开车好慢啊。”肖星星娇嗔道。 余惠亮抖动着肥胖的身体，道：“我这是安全驾驶，安全第一懂不懂。” “呵呵，慢就是慢，还找理由。跑得慢也就算了，开车也慢。” “谁慢了，要不要我们比一比？” “好啊，操场一百米，本姑娘随时奉陪。” 余惠亮的脸色转了数下，道：“好男不和女斗。” “几位，既然来了，请进来吧。”刘赫言笑眯眯地出现在门口。 这个录音棚并不是很大，一共有着四个房间，除了石笑林和刘赫言之外，还有着一男一女，就是翁佳怡说的调音师。 “翁记，我先把自己创作的曲子弹给你听听，请多指教。”石笑林一见到翁佳怡，就变得兴奋起来，他拿了一把吉他，坐在一旁边弹边唱。 委婉的歌声从他那略带磁性的嗓子里唱了出来，伴随着清澈的吉他音回荡在屋内，竟然有着一种别样的清新感。 这是一首类似于乡村曲调的抒情歌，石笑林自弹自唱，也算是超常发挥了。 一首歌曲之后，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都是鼓掌叫好。 不管他的个人品行如何，但正如余惠亮所言，在他擅长的那一方面，确实有着很强的天赋。 “翁记，这首歌我想送给美丽的你，请你笑纳。”石笑林将吉他放下，双目深情款款地看向翁佳怡。 肖星星双手握拳，一脸羡慕地小声道：“真浪漫啊……” “浪漫个屁！”余惠亮大声道：“石笑林，我表妹肚里的孩子打掉了么？”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包括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在内，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是凝固了。正所谓打人不打脸，在这种温情脉脉的场面下，突然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怕是也唯有余惠亮了。 “你，姓余的，你想干什么？”石笑林怒不可遏地道。 “怎么，你上次挨得揍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余惠亮狞笑道：“如果你还想要，老子不介意再给你松松骨！” 石笑林双拳攥紧，似乎是想要冲上去和他拼一个你死我活。但是，一看到他那肥硕高大的身材，心中的这点儿胆量顿时不翼而飞了。 刘赫言上前一步，道：“余兄，到我这儿来的都是好朋友，大家只谈音乐，不谈其它，好不好？” 余惠亮瞅了眼石笑林，道：“好，就卖你一个面子。” 虽然余惠亮不再捣乱，但有了那句话之后，就算石笑林的脸皮再厚，也是不好意思继续纠缠了。 翁佳怡笑得坦然大方，就像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一样，道：“刘总，那我也录一首歌了。” “好，能够欣赏到翁记的歌喉，求之不得。” 翁佳怡在歌库中挑了一首歌，展开歌喉随着伴音唱了起来。 “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 是你 啊……失去你 啊……我失去你！” 那英的《默》，她的嗓音中透着一种空灵幽静的感觉，将这首歌的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 若是单以歌声而论，比石笑林却是更胜一筹。 第七十五章我的曲子 歌声完毕，录音棚中并没有响起热烈的掌声，只是众人看向翁佳怡的目光就颇有些不同了。 翁佳怡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měi nu，这种级数的美丽女子，哪怕没有任何技能，就是这样静悄悄地站着，也是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而如今，她的歌喉如此空灵飘逸，这一加一已经不是等于二，而是发生了化学反应般，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将她的魅力拔高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方健也是讶然看去，不知为何，在听到翁佳怡的歌喉之时，他竟然突兀地生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 那就是这个歌喉用来唱他从高维世界中听到的那几首歌，岂不是绝配啊！ 他的精神意念在穿梭到某个高维世界的时候，依附在推拿大夫的身上。这个大夫有一个相当奇葩的习惯，那就是在推拿的时候，并不是与病人聊天，而是自顾自地戴上耳机听歌。 一名正式的推拿大夫在进行理疗之时，会不时地与病人进行交流，以便调整自己的力度。 可是，高维世界的那位推拿大夫就是这样的有个性，一场一个小时到二个小时的全身推拿过程中，只有病人舒服得嗷嗷叫或者是吱吱叫，他就是沉默寡言，不说一句话。 但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个性，三天中所推拿的病人并没有哪一个对此提出过异议。 而托了这位推拿大夫的福，方健也听到了那个世界所特有的音乐和歌声。这种带着一丝异域风格的歌给他带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听。 无论是激烈得如同狂风暴雨的激昂音乐，还是那如同潺潺流水般的灵巧声音，都能够打动人的心灵，让人的情感因此而颤抖和沸腾。 当然，方健本人的音乐水平有限，就算自己去唱，也无法将那些歌声还原出来，而且他是一位医生，也不曾将念头放到这方面。但是，在听到翁佳怡的声音后，他顿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念头。 那几首歌，如果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 “翁记，你……”石笑林瞠目结舌地道：“想不到，翁记，你的声音真好听，为什么不走歌手这条路啊？以你的形象，你的歌喉，只要稍微包装一下，肯定能够大红大紫的！” 翁佳怡淡笑一声，突然瞥了眼方健，似笑非笑地道：“人各有志，我……不想出名。”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他当然明白这一眼的含义。 从飞机上平安出来之时，翁佳怡带着助手想要采访他，结果他说了不想出名这句话之后就潇潇洒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然而，如今他却反而恳求翁佳怡拍摄视频帮他出名。 这前后的差距，此刻成为了翁佳怡的调笑原因。 石笑林怒视方健，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翁佳怡这一眼虽然隐晦，但又怎能瞒得过这位情场老手。 “这位是……” 方健心中暗自吐槽，果然不记得我了。 “这是我的死党方健，石总一门心思泡妞，忘记了很正常的。”余惠亮在一旁冷讽热潮地道。 “你。”石笑林怒视了他一眼，愤愤转头，道：“方先生，你既然来到录音棚，不如也露一手如何？” “喂，石笑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去国外医学院进修过。”余惠亮不屑地道：“我这兄弟和我一样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你若是想要和他比，就比缝合伤口，要不，我们比按摩也行。” “噗嗤……”肖星星忍不住掩嘴而笑，就连旁边两位调音师也是忍俊不住。 “你胡搅蛮缠！”石笑林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录音棚诶，你要比缝合伤口？你哪里去找伤口啊？” “要伤口还不容易啊。”余惠亮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道：“要不要我给你弄几个出来？” 石笑林后退一步，厉声道：“余惠亮，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 “哼，没种的家伙！” “咳咳，余兄，稍安勿躁啊。”刘赫言沉声道：“这位方兄弟既然不懂音乐，我们也不好强求。我看这样吧，我们请笑林为翁记专门写一首歌，然后让翁记试试怎么样？” “好啊。”石笑林的眼眸一亮，连忙道：“能够为翁记效劳，是我的荣幸。其实我刚才创作的那首歌并没有卖给任何唱片公司，如果翁记有兴趣的话，我非常乐意送给你。” 那首歌也算是他妙手偶得，并且殚精竭虑的杰出之作了，但是为了讨好翁佳怡，他却毫不犹豫地贡献了出来。 肖星星拉了一下翁佳怡的手，轻声道：“姐，那首歌真的不错哎！” 翁佳怡淡笑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首歌不适合我。” “不会啊，这首歌很适合你的歌喉。”石笑林略显焦急地道：“相信我，以你的外貌和歌喉，只要交给我来包装，保证能够一炮而红。” 翁佳怡秀美微皱，道：“石总，我刚才说过了，我是兴趣不在这儿，对出名不感兴趣。” 在石笑林多次的纠缠之下，翁佳怡终于失去了耐心，言语间也加重了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石笑林喃喃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刘赫言连忙打圆场道：“翁记，不要生气，石总也是一片好心啊。”他顿了顿，又道：“翁记想要录什么歌，打算干什么的？” 翁佳怡转身道：“方医生，你看我刚才唱的《默》怎么样？” “很好。”方健真心实意地道：“你唱的比我想象中好的太多了。” “我用这首歌发视频，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效果吧。” “发视频？发什么视频？”石笑林问道。 “当然是某音短视频了。”肖星星抢先道：“不过某音有时间xiàn zhi，所以我们只截取精华部分就够了。” 石笑林和刘赫言面面相觑，心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呼呼地奔驰而过。 你不是不想出名么？那么拍视频发某音又是怎么回事？ 方健沉吟片刻，道：“翁记，你的形象和歌喉都很好，但是……我想给你换一首歌行么？” “换一首歌，哪一首？” “我自己随便写的，还没有想好名字。” 翁佳怡：“呃？” 余惠亮：“……” 肖星星：“……” 其他人：“……” 第七十六章好像，还行啊 “你写的歌？”在众人面面相觑中，石笑林终于开口问道。 “是。” 方健在说这个字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心虚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中可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歌，那么就算是自己的原创又怎样呢。反正高维世界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到这儿找自己维权啊，既然如此，那就冒名顶替一下吧。 “哈，哈哈，哈哈哈……”石笑林大笑道：“余惠亮，你确定你这位发小是医生么？” 余惠亮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色，他可不想在石笑林的面前丢脸啊。 “老方，我觉得翁记的《默》唱得很动听，很不错，就这首歌吧。” 若是换做其他人，余惠亮保证不会给好脸色，但是在方健的面前，他却硬不起来。这毕竟是自家兄弟啊，无论自家兄弟做了什么，他也不能拆台，只能咬着牙硬扛着或者想办法圆回来。 “是啊是啊，我觉得表姐的《默》唱得真动听，不要换了。”肖星星也是在一旁附和着。 虽然他们并没有当场反对，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们对方健没有半点信心。 刘赫言微微一笑，道：“翁记，你的意思呢？” 翁佳怡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健，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这一刻，翁佳怡在瞬间想到了许多，特别是在飞上遭遇危机之时，方健的那种镇定自若的表现，给她留下了永远都无法磨灭的印象。 她之所以对方健另眼相看，余惠亮一约就答应出来，何尝不是为了想要看透方健这个人。 “方医生，你是认真的么？” “是，我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你。” 翁佳怡突然展颜一笑，道：“方医生，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什么？”方健不解地问道。 “你答应过，我上传的视频要最火的哦。”翁佳怡笑眯眯地道：“如果你以为，我唱你写的歌能够火到爆，那我不介意。” “最火？那就要超过母老虎了！”余惠亮在一旁喃喃地自言自语，他的目光在翁佳怡和方健的脸上巡弋着，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方健仔细地想了想，道：“翁记，要不这样，我把曲子谱写出来，你试一试，若是认为可行，我们就拍出来，如果觉得这曲子不可靠，那就用《默》。” “好。” 石笑林冷笑一声，道：“行啊，赫言，你拿五线谱来，我倒要欣赏一下这位方医生的大作。” 刘赫言微微摆了摆手，道：“笑林，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说完，他对方健道：“方兄弟，我虽然不是正统的音乐人，但对音乐很喜欢，玩了那么多年，勉强算是半个圈子的人了。如果你没有在这方面深造过，那就算了吧。” 石笑林自然是想要看方健的笑话，但刘赫言就有所顾忌了。 毕竟，无论是余惠亮，还是翁佳怡，对方健似乎都很看重，他虽然不知道方健的身份，但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多一个敌人。 “多谢刘总提醒，我就是试一下，如果不行的话，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就行了。” 石笑林一脸的不屑，你说没发生就没发生？等你写了之后就知道了。 两位调音师虽然没说话，但眼眸中也尽是一片不以为然之色。一位医科大的学生竟然要创作音乐，难道他不知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么？再说，n市玩音乐的人那么多，他们从未就没听说过方健这号人物，自然不会对他有所期待了。 “行，既然你坚持。兴哥，给他五线谱。”刘赫言心中暗道，这是你自己出丑，我已经劝过了。 此时，他也把方健当做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和石笑林一样，为了在měi nu的面前出风头而不顾一切。只是，石笑林毕竟有那个能力，不管名声如何，在圈子里的实力地位还是有口皆碑的。 那位男调音师将五线谱拿来，这东西如果没学过，根本就看不懂，更不用说填谱了。 方健拿上手，并没有立即写，而是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那些美妙的音乐。 他虽然无法演绎那些歌曲，但是根据歌曲来还原五线谱，还是可以做得**不离十。 在拥有精神力量之后，他的记忆力就变得极为强悍，精神意念穿梭到高维世界，似乎将这种能力愈发的放大和增强了。更何况，那位推拿大师对这些曲子似乎特别喜欢，工作的时候就是循环播放。 别说方健本身就学过一段时间的音乐，就算他真的一窍不通，凭借着超强的精神力量，也能哼上一段。 脑海中，那美妙的音乐仿佛再度回荡了起来，方健聆听片刻，睁开了眼睛，根据刚才听到的东西在五线谱上点了下去。 一个个音符活跃在五线谱上，组成了一副诡异而奇妙的图案。这种曲谱在普通人的眼中看来如同鬼画符的天书，但是在音乐人的眼中看来，那无疑就是流传千古的名画，或者是大师级的字帖了。 当然，想要达到这种程度，谱写出来的曲子必须要无比出色才行。 方健刚刚谱写之时，并没有人在意，无论是刘赫言还是两位调音师，都是面带调笑，他们并不会存心打击方健，但既然有石笑林在场，肯定会挑刺挑得这小子无地自容。 至于石笑林，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方健写完，就将迎来他无情的讥讽。 方健谱写了一段之后，再度闭上了眼睛，重新回忆接下去的段落。听歌或者单纯的背五线谱并不难，但是根据歌声想要将五线谱还原，那就很困难了。如果不是方健有着强大的记忆力，还未必能够保证还原成功呢。 石笑林看他写了一段，冷笑道：“装模作样，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鬼东西。” 余惠亮怒道：“石笑林，不要打扰人家的思路。” “就算我不说话，他又能写出什么，余惠亮，你想多了。” “咦？” 突然间，那位女调音师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讶色，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站正了，目光也是凝视在曲谱之上，口唇微动，似乎在轻轻地哼着调儿。 渐渐的，她的眼眸竟然微微地亮了起来，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这，这谱子……” “怎么样？”余惠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般，立即追问道。 “似乎，可能，好像还行啊……” 第七十七章睁眼说瞎话 “你在说什么？”石笑林愤愤的瞅了她一眼，道：“有点专业知识好不好，不要胡说八道！” 刘赫言眉头略皱，这位毕竟是他高薪请来的调音师，石笑林如此不留情面地指责，让他也是有些为难。不过说句心里话，他也是在暗自埋怨女调音师，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一个医科大的学生，竟然跑到他们这儿谱曲写歌来了，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如果让外人知道，这首歌获得了录音棚的人赞赏，肯定会让他们笑掉大牙，连带着让录音棚也被人小觑三分。 女调音师头一仰，道：“石总，我只是个人觉得，这段旋律确实有点意思。” “你还要胡说！”石笑林怒视着她。 “石总息怒，我来看看。”男调音师连忙上来打圆场，他们在这一行虽然有些名气，但又如何能够与这些富二代相比，不能为了一时的血气之勇而得罪人啊。当然，这也是没人相信方健能写出什么好东西的前提，否则他们有何反应，那也是两说之间。 男调音师认真地看着方健已经写出来的曲谱，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在口中哼着，他的语调很轻，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这段旋律是什么。 他一开始之时，其实也只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但仅仅片刻之后，他的动作就是突兀的一僵。 随后，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身体瞬间挺直了，漫不经心的目光也变得炯炯而专注，死盯着那一张普通的尚未完成的曲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美图一般，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了。 见到他这副模样，其余人的心中都是一个咯噔。 这小子，莫非真写出什么好东西了？ 这是石笑林和刘赫言此刻心中的想法，他们虽然依旧难以置信，但一个调音师有可能看走眼，两个调音师一起走眼犯错误的可能，那就是微乎其微了。 刘赫言是一位真正喜欢音乐的人士，否则也不可能自费花了那么大代价弄出一间在n市内数一数二的录音棚。此刻见两位调音师如此表现，心痒难耐道：“我来看看。” 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肖星星轻轻地拉了一下余惠亮的衣袖，此刻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方健写的东西起码也在水准之上了，否则他们断不可能如此表现。 “胖学长，方学长他以前写过歌么？” 余惠亮此刻正瞠目结舌地看着众人，并且对方健的表现大惑不解。 这段时间的方健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展现出了和以往迥然不同的强大实力。 如果单纯是缝合术也就罢了，那毕竟是临床外科的基本功，方健私下里偷偷练习，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只能说他的天赋极佳，用功极勤。而推拿手法这方面，至少也能够和他的专业扯上一点儿关系，虽说这关系有点儿远了，可好歹也是属于医学的范畴啊。 但是，这谱曲写歌又算什么，这东西与医学有关联么？ “胖学长，胖学长！” “哦，啊，什么？” “方学长以前写过歌么？” “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 “余学长啊。” “你确定？” 肖星星一脸无辜地道：“当然是啦，不然还能叫你什么。” 看着睁眼说瞎话的肖星星，余惠亮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不过，瞅了眼依旧陷入沉思的方健，他还是压住了火气，低声道：“老方他从小就是多才多艺，虽然没有当我的面写歌，但确实是参加过这方面的培训。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是么，方学长好厉害啊。” “哦，方医生以前学过啊，怪不得能够自创歌曲。”翁佳怡微笑着道，似乎也理解了方健的自信来自何方。 余惠亮神情凝重地点着头，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哀嚎着。 一个小小的只有三五个老师，而且还是囊括了美术、唱歌、乐理、跳舞等各大艺术类的民办补习班中学习了几个月，就能够达到自创歌曲的水平了么？ 就算那里面的老师都是迈克尔杰克逊……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老方，牛皮我可是给你吹出去了，至于是否圆得回来，就要靠你自己啦。 哎，想不到啊，为了给你捧场，我也要睁眼说瞎话了…… 方健谱写歌曲并不是一气呵成，那是因为他在回忆脑海中歌曲的时候，要将其用五线谱的形式表达出来。这种转化并不容易，他又是一个新手，在这方面不免要生疏了一点。 可是，在刘赫言和两位音乐人的眼中，这样做并不违和，而且他们也愈发的相信，这些曲子确实是方健自创的。 相反，如果方健真是一气呵成地写出来，他们反倒要怀疑，这是不是他抄袭什么的了。 方健越写越快，越写越顺，特别是在写第二段重复的曲调之时，那就是真的一笔带过了，最后的gāo cháo部分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和适应，所以速度比最初还是快了不少。 一曲写完，方健放下了笔，看了眼身周。 不知何时，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已经围在了他的身边，这三位都是屏住呼吸，似乎是怕一口大气就会惊扰了自己。 看着他们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方健也是吓了一跳，道：“刘总，你这是干什么？” 刘赫言的目光盯着曲谱，手指头轻轻地搓动着，闻言陡然惊醒，他失笑道：“哎呦，方兄弟请见谅，我就是这么一个爱好，看到好的歌曲就有些沉迷之中，难以自拔了。” “好的歌曲？”余惠亮大叫道：“刘总，这首歌真的很好么？” 刘赫言沉吟了一下，道：“这首歌还没有弹唱出来，具体效果我也不好说。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几段旋律非常优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抬起了头，郑重地道：“方医生，我先前小瞧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有所怀疑很正常的。” “是啊。”余惠亮在一旁补刀道：“你如果马上相信，那才是不正常呢。” 就连他这个发小死党都抱着十万分的怀疑态度，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石笑林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突然道：“什么曲子，我看看。” 女调音师笑眯眯地将手中五线谱递了过去，石笑林先前的指责已经惹恼了她，虽然不想与这位富二代直接对抗，但恶心一下他还是没问题的。 第七十八章不想出名？ 石笑林接过了曲谱，他虽然被父母逼着放弃了走音乐人的这条路，但一身底子毕竟还在，此刻看着手里的曲谱，一边在心中打着拍子，一边轻轻地哼了出来。 很快的，他的脸上就涌现出了一丝不自然之色。 能够同时获得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赞赏的曲谱果然有着独到之处，特别是其中有几处怪异的曲调转折，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般而言，这种别出心裁，违反常规的调子都不会好听，甚至于难听的刺耳。 但是，他在拍打过程中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却没有任何窒碍的感觉，整部曲子更是给人以一种酣畅淋漓的痛kuài gǎn。 这仅仅是默默打拍子的效果而已，那么当它真正演绎出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呢？ 石笑林缓缓抬头，看着方健口唇蠕动了几下，竟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脸颊似乎是火辣辣的痛。 肖星星叫道：“刘总，这是什么歌，您能弹出来么？” 刘赫言笑道：“我这里是录音棚，当然可以做出来，能够做出这种旋律的歌，是我的荣幸啊。”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是你写的，这真是你写的？”石笑林突然挥了挥手中的五线谱，难以置信地叫道。 方健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在其他人看来，这是他不屑作答。但事实上，方健只是因为心中发虚而已。 “咳咳，笑林。”刘赫言伸手拍了拍石笑林的肩膀，将曲谱拿了过来，道：“这上面有一些音调转折肯定是新的技巧，我们玩了那么多年的音乐，反正是从未见过，你们见过了么？” “没有。”两位调音师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句话比任何分辨都要有力的多，一种全新的，前所未见的曲调方式，你说他是抄袭的话，那起码也要有一首类似的歌给你抄啊！ “不，我不是这意思。”石笑林咬了咬牙，道：“我是在怀疑，一个医生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歌，或许这首歌是他的某位朋友写的，但还没有来得及发表。” 众人的目光都凝视在方健的脸上，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方健是一位成名多年的作曲人，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但是，以他目前的这个身份，却拿出了这么一首好曲子，就像是一个乞丐突然拿出了百万存折一样，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各种怀疑和猜想了。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沉，道：“石总，我向你保证，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曲谱。” 他偷偷地在心中加了一句，不过我听过很多遍了而已。 “哈哈，方兄弟不要误会，笑林只是想要帮你澄清一下而已。”他把手中曲谱递了过去，道：“安排一下，快点做出来。” “好。”两位调音师拿着曲谱，兴致勃勃地去了。 对于音乐人来说，最吸引他们的，无疑就是一首好的音乐和一首好歌了。而绝大多数调音师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碰到一首现象级的歌曲，而此时他们都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这首歌怕是不得了，他们两个能够参与其中，绝对是天大的福气。 他们两人对录音棚极为熟悉，两人分工合作，时而讨论争辩几句，但大致上却没有多少分歧。 “我这儿有茶室，大家去喝杯茶吧。”刘赫言笑呵呵地道：“他们有得忙了。” 如果是有着伴奏清唱录歌，初稿基本上也就是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但方健这一次提供的是五线谱，那时间就不好掌握了，要看两位调音师的水平和对歌曲的理解和把握，快一点慢一点都很正常。 众人来到了录音棚后面的茶室，刘赫言亲自动手为大家泡茶。 石笑林的脸色虽然很难看，但毕竟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侥幸，所以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不够，余惠亮却不肯放过他，笑着道：“石总，你也看过了曲子，觉得我这发小的水平如何？” 石笑林冷哼一声，并不接腔，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就是愈发的自取其辱，一切等歌曲出来听效果再说。 那种变异旋律在打拍子的时候虽然没问题，但真正做出来并且听在耳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赫言给方健倒了一杯茶，道：“方兄弟，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他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下去，方健端着茶盏，倒是有些头皮发麻，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水虽然晾了一会，但还是烫手得很，刘赫言是怎么一口喝下去的，莫非他也有特异功能不成。 “方兄弟，我想再确定一下，这首曲子是你做的吧。” “刘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余惠亮看不过去了，抢先说道。 方健摇了摇手，道：“刘总，你这是……”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要和你合作一把，所以必须再次确定。” “合作？” “是啊，这是一首全新的，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的曲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打算卖的想法？” 方健哑然失笑，道：“刘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不，在音乐上，我从不开玩笑。”刘赫言正容道：“我有一种预感，这首歌应该不会差，如果再找一位好的歌手演绎，肯定能火上一把。我有几个音乐圈的朋友，他们都缺好歌。” 方健微微摇头，道：“多谢刘总的抬举，不过这歌手嘛，我早就找到了。” 刘赫言一怔，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这是给翁记准备的歌。不过，翁记并不是娱乐圈的人，首发这首歌，真是有些可惜了。”他话锋一转，道：“或者说，翁记是想要往娱乐圈发展么？” 翁佳怡轻笑道：“刘总开玩笑了，我好好的记者不做，干嘛去涉足娱乐行业。而且，我所报道的，也不是娱乐类的新闻啊。” 刘赫言大笑道：“我对翁记也是早有耳闻，对你相当佩服。哎，既然你没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意思，不如将这首歌卖给我吧，费用好说。” “抱歉。”方健毫不犹豫地道：“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也不想出名。” “那你把歌给翁记拍视频干什么？” “放到某音里面啊，翁记唱这首歌应该能给我带来很多点赞和关注吧。” 刘赫言和石笑林都在心中狂骂，不想出名？ 你对某音上的点赞和关注如此执着，竟然还说不想出名。 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啊！ 第七十九章填词 刘赫言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从方健的手中买下歌曲，但方健就是执意不肯。无奈之下，刘赫言只好取得代理权，承诺在方健发视频之后再运作这首歌。 虽说无法取得首播权，只能进行翻唱，但这已经是刘赫言能够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 当然，方健还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作曲人一定要填写自己。 这个要求让刘赫言和石笑林对他愈发的鄙视了，如此注重名声的人，竟然还说什么不想出名，真是恬不知耻啊。 至于余惠亮，更是对方健的厚颜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原本以为，自己也算得上是睁眼说瞎话了，可是与好兄弟一比，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一个口口声声不想出名的人，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有可能出名的机会。哎，这个好朋友啥时候也变得如此油滑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方老弟，你拍的这个视频除了某音之外，还想要放到其它地方么？”刘赫言沉声问道。 “其它地方？” “是啊，譬如傻狗和pp，或者是k歌等软件，它们都有着自唱上传功能，如果歌好唱功也好，也有大火的机会。”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是以我的名义发布么？” “不行，要以歌手的名义发布。” “哦，那算了，没兴趣。”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刘赫言等人都是一怔，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古怪之色了。 他们终于明白，原来方健最看重的，并不是这首歌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而是需要以他的名义来发布。 不想出名，不想出名，不想出名……呵呵，这样的不想出名啊！ “方学长，你这样做对姐姐不公平啊！”肖星星不满地道：“那么好的机会，再说姐姐火了，对你的这首歌也有好处啊，别忘了，你可是这首歌的作者呢。” 方健的心中微动，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再想一想。” 他打算回去做个试验，如果作为这首歌的作者也能够享受到思维能量的红利，他当然不介意在背后推一把了。但是，如果身为作者，却无法获得思维能量，那他又何必费心费力呢。 这其实也是他有些心虚的缘故，如果这首歌不是他从高维世界中抄袭来的，而是他自己本人的原创，或许心态就迥然不同了。 因为他无法确定，这种思维能量究竟是算在自己的头上，还是算在高维世界的某人头上。 “出来了，刘总，出来了。”两位调音师匆匆地跑了进来，他们的脸上都布满了惊喜交加之色。 在看到他们两位的脸色之后，众人就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但刘赫言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歌曲好听么？” “刘总，你们大家去现场听听就知道了。”男调音师兴奋地道：“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后悔此行啊。” “好，这就去。”刘赫言一推茶盏，竟然顾不得身后的客人当先而去了。 他对音乐有着一种真诚的挚爱，在这种时候难免真情流露，将商人本色忘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再度进入录音棚，女调音师打开了音响。 很快的，一股若有若无的音乐在专业级别的录音棚里响了起来，那声音优雅清扬，直入人心，仿佛让人飞翔在高高的蓝天之上俯瞰大地，心旷神怡。 片刻之后，曲调突然一变，开始加快节奏，随着gāo cháo来临，竟然多了一种仿若是金戈铁马的味道，那是一种ji qing的碰撞，是一场心灵的震撼。 歌曲并不长，也就是五分钟左右，但是在这五分钟内，在场的几位没有人说话，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无论对音乐是否了解，这一刻他们似乎都成为了歌曲的俘虏，将全身心都投入其中。就连那个对方健极为敌视的石笑林都是如此，他似乎完全沉溺于音乐的美妙之中，就连眼睛都已经不zi you主地闭上了。 终于，当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之时，整个房间中顿时被一种巨大的空荡荡的失落感所填充了。 而且，这种感觉很快的弥漫到他们的脑海中，让他们的眼神在迷茫之时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不甘。 “完了？这么快就没了。”余惠亮喃喃地说道。 他的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儿的音乐细胞，五音不全说的就是他这类人。但就算如此，在听到刚才的那段曲子时，他也是如醉如痴，忘却了一切的烦恼。所以，当曲子突然消失之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意犹未尽。 “确实完了。”男调音师颇为遗憾地道：“这是一首很好的曲子，但可惜的是有点短了。” “呵呵，这可是流行歌曲的段落，这个时间不算短了。”刘赫言长叹一声，道：“很好听，比我先前想的要好听的太多了，方老弟，你真了不起。” “谢谢。” “石总，现在你怎么说？”余惠亮笑嘻嘻地道。 石笑林的脸皮就算再厚，这一刻也无法忍受了，他重重地道：“赫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次见。”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录音棚，连向翁佳怡告辞的勇气都没有了。 刘赫言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刻意的挽留，因为他知道，石笑林今天的面子已经丢光了，再将他强行留下的话，那就是存心看他出丑了。 翁佳怡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方医生，你真的让我唱这首歌？” “是啊，这首歌火的可能性应该很大。” “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 翁佳怡轻笑道：“没什么。” 方健疑惑地看着她，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方兄弟，这首曲子非常了不起，我可以预见，它绝对能火。不过现在，我要找一个著名的填词作曲家，给它配上足够好的歌词。” “歌词啊，不用找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腹稿了。”方健笑呵呵地道：“把五线谱拿来，我在下面标好歌词吧。” 两位调音师立即将五线谱拿来，方健拿着笔，对照着脑海中的歌词开始写了起来。当然，在写的过程中，他对某些词语也是做出了必要的改动。虽说幅度并不大，但是这首歌已经彻底地本土化了。 第八十章明天更精彩 “翁记，这是我写的歌词，你看看是否满意。”方健将歌词递了过去。 翁佳怡仔细地看着，并且与上面的五线谱相互对比。片刻之后，她突然长叹一声，道：“方医生，你的歌词写得很好，哎，又会作曲，又会填词，也是颜值也不错的小鲜肉，不去做歌手真是太可惜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方健的面前开玩笑，让方健颇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是啊，方医生，你会的东西好多啊。”肖星星板着手指头，道：“开飞机，治病救人，抓小偷，现在还能填词作曲。哇，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方健想了想，道：“我会的也不多，现在你们都知道了。” 翁佳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方医生，你会的已经够多了。” 会那么多东西，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若是在多几样，那还是人么？ “翁xiao jie，我们来试试看吧。”女调音员跃跃欲试地道：“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歌曲的效果了。” 一首好歌，不仅仅要有好的旋律，也需要好的歌词搭配。如果歌词平淡无奇，无法打动人心的话，那么就算再好的曲子也会被糟蹋了。至于曲子和歌词搭配之后能够产生什么效果，是锦上添花，还是画蛇添足，那就要具体听过再说了。 刘赫言等人依旧不太看好方健，但有过先前的教训，却也不敢再小瞧他了。 翁佳怡也不推辞，就在录音棚中与他们一边探讨，一边试唱。 美妙的女声在录音棚内响起，那空灵的声音配合着优美的旋律，给音乐带来了一种新的力量，让人心神宁静。然而，当gāo cháo部分来临之时，翁佳怡的歌声却是突然一变，犹如铿锵玫瑰，在冰天雪地中绽放盛开。 那强烈的音乐声和歌声在耳边缭绕，让他们的身上泛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 方健也是为之愕然，虽然他在听到翁佳怡的歌声之时，就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的嗓音与那几首歌曲应该是特别的般配。但是，直到翁佳怡真正的唱出来之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低估了měi nu加音乐的组合魅力。 那效果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好许多，甚至可以说，比起高维空间的版本毫不逊色。 翁佳怡唱完一遍，取下耳机，问道：“怎么样？” “好，非常好，再好也没有了！”刘赫言鼓掌说道。 其实，在看到众人脸上的惊艳表情之时，翁佳怡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效果。 “方医生，你不是要录制么？那就开始吧。” “啊，不需要多练几遍么？” “唱歌最注重的是感觉，如果多唱几遍，我怕刚才那种激昂的感觉会消失。”翁佳怡傲然笑道：“放心，我把握得住。” “等等。”刘赫言挥了挥手，道：“方老弟，不要用手机，我这儿有专业的摄影设备，用这个吧。”他长叹一声，虽然觉得这首歌配翁佳怡确实是天作之合，但就这样放出去，确实有些可惜了。 不过，这是作者的坚持，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摄影设备准备完毕，翁佳怡戴上耳机，她的歌声随着音乐再一次响起。 方健等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完全沉浸于这美妙的歌声之中。当五分钟过去，音乐完全停止之时，就连方健都有着一种时间过得太快，意犹未尽的感觉。 “方兄弟，某音上有时间xiàn zhi，但你可以与编辑沟通，这个视频的质量绝对可以上特殊的长视频申请了。” “嗯。” “如果他们瞎了眼不通过，那你就上传到其它地方，特别是那些唱歌网站，肯定能红到爆。” “呵呵，借你吉言了。”方健点了点头，拿过对方的视频拷贝，看了眼录音棚道：“刘总……” “诶，方兄弟，客气点叫声刘哥，不客气地就叫个名字，这个总字就算了吧。” “好，刘哥，如果以后我还有什么新曲，能够再借用一下这个录音棚。” “没问题，我这儿二十四小时欢迎你来。” “是啊，小兄弟再有佳作，一定要通知我们啊，白给你加班做，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两位调音师都是毫不犹豫地表态。 这首歌是他们制作的，后续的处理肯定也要经过他们的手，看似没有多少钱，但以后这首歌一旦火遍大江南北，那么他们的名字也会与歌曲联系在一起。 有些时候，名就是利，为了名，暂时牺牲一点蝇头小利，他们绝对愿意。 “方兄弟，我们在对歌声进行后续的修订，如果可以的话，明天你再上传吧。” “为什么？” “歌声再好，也是需要修饰的。”刘赫言笑道：“我并不是针对翁记，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毕竟这首歌是我们录音棚首先流出去的，我想要做得尽善尽美。” 方健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虽说要晚一天才能看到收获，但是越完美的歌声就越能够打动人，如果真的可以一炮而红，那以后就不用再问思维能量而发愁了。 翁佳怡和肖星星留了下来，因为在调音的过程中，她或许还需要再唱一遍到几遍。但方健却拖着余惠亮先行告辞。 “老方，这可是你的好机会，为啥那么快就要走。” “什么好机会？” “你别给我装傻，呵呵，竟然费尽心思给翁记准备了这么一首好歌，不简单啊。” “你想多了。”方健无奈地道：“我只是想要获得更多的点赞和关注而已。”他在心中补了一句，更多的暖色系思维能量。 余惠亮伸手点着他，一脸的不信：“老方，你啥时候学会写歌作曲了，为啥以前没提过啊。” “哦，这东西也是灵感，灵感来了就顺手写了。” 顺手？ 余惠亮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这个逼装得好，绝对可以拿满分的评价。 “那你以后会不会再顺手弄出点什么其它的东西来？” 方健认真的考虑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精神意念所穿越的地方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天知道能够学到什么特殊的技能，所以他无法给予任何保证。 只是，他有着一种预感，明天，将会更加精彩。 第八十一章刘老 自己的卧室之内，方健十指撑地，努力地锻炼着自己的指力。 虽然从高维空间中学到了一些常人难以企及的技术，但是想要将这些技术彻底地变成自己的本领，却依旧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正如这推拿手法，单纯的技术并没用，还要有强大的指力来匹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方健自己估计了一下，虽说此前享受过他推拿的人都给予了极佳的评价，但他此刻的功力比起高维空间的那位推拿大夫还是差之甚远。哪怕经验和技术上犹如一人，但指力的差距却让他们的水平差了不止一筹。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方健中断了练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拿过来一看不由得微怔。 这上面显示的名字竟然是沐铁芯，虽说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但沐铁芯直接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让沐雪来传话的。 “小健，晚上有空来家里一趟。”沐铁芯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刚劲有力。 “好。”方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既然沐叔叔开了口，有空自然要去，没空也要想办法变成有空啊。 在这一点上，方健有着绝对的认知，否则的话，等待他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上要去沐铁芯家吃饭，徐颖自然不会阻扰。 晚上还没到饭点，方健就已经来到了沐铁芯家门口，刚刚按动门铃，大门就被打开了。 “健哥，快进来。”小胖墩殷勤地给他拿来了拖鞋。 方健一怔，这小家伙啥时变得那么勤快了。 “小健来了。”沙发上，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正是沐铁芯的弟弟沐铁柱。 “二叔您好。”方健打了个招呼，再看看小胖墩，心中隐隐地有些明白了。 果然，沐铁柱大步上前，道：“小健，听大哥说，你在给沐林补习功课，谢谢了。” “谢谢健哥。”小胖墩也是乖巧地道。 “二叔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哎，沐林你去哪儿？” “健哥不是来了吗，我给他打过了招呼，也谢过了，现在还没开饭，我再去做一道去。”沐林说着一溜烟地跑走了。 “哎，这孩子真不懂礼貌。”沐铁柱口中埋怨着，但那语气中的欢喜和得意就算傻子都听得出来。 也是，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调皮捣蛋让他头痛不已，如今突然间开窍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对学习充满了兴趣。虽说有些不太习惯，但内心中的窃喜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二叔，小林这么做是好事啊。” “嗯，确实是好事。小健，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我们和他谈过很多次，都是毫不见效，应该早点请你来才对。” 方健心中暗道，你若是早上一个月找我，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二叔您忘了，前年我也教过小林，但没啥效果，所以说，这只是小林自己开窍了，想要奋发图强，与我们其实没多大关系。” 沐铁柱连连点头，道：“不错，我就说我们老沐家的基因一直都是很好的，就像他姐姐沐雪，从小的成绩都是班级前五名之内，怎么到了他一下子就不行了。呵呵，不过看他这势头，以后应该有戏。” 方健连连点头，如果精神种子也没戏的话，那么小胖墩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房门打开，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沐铁芯，而另一个却是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子。 见到这位老人，沐铁柱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地道：“刘老，您来了。” 这位老人的年纪明显比沐铁芯兄弟大上许多，虽然手上拿着一根拐杖，但走起路来龙行虎步，那拐杖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小健，这位是刘爷爷，快点去泡茶。”沐铁芯指示道。 “是，刘爷爷好。”方健打了个招呼，来到了茶柜，挑了盒最好的茶叶出来。 “刘老，这就是方健，他的父亲您也认识，就是……” “我知道，他父亲是三等功烈士，以前我就看好你们两个，如果不是他走得早，哎。” 正在倒开水的方健手腕微微一颤，他双手捧茶放到老人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爷爷请喝茶。” “好，好孩子。”老人笑道：“听铁芯说你在读医学院。” “是。” “学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你父亲丢脸。” 方健挺直了胸膛，大声道：“没有。” “家教不错。”老人缓缓点头，道：“男孩子就是要好好打磨锻炼，不能放纵堕落，这孩子不错，铁柱啊，倒是你们家太娇惯孩子了。” 沐铁柱面色一红，讪笑道：“刘老，那是以前，现在小林也知道奋发图强了，他在房间里做习题，已经一下午没出来过了。” “哦？” “刘老，铁柱说得对，这几天小林开窍了，每天学到很晚，如果不是我和薛宜催促，他还不肯睡觉呢。” “是么？那小子怎么变的？” “都是方健的功劳，他给小林补习，不但帮忙解题，而且还教导他正确的学习方法，提高了小林的学习兴趣。现在小林都会主动要求学习了，这才是真正让我佩服的地方啊。”沐铁柱不遗余力地吹捧。 方健心下暗自汗颜，您老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却脑补了那么多。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费尽心思去解释了。 刘老上下打量着方健，终于道：“小伙子，确实不错。” 沐铁芯上前道：“刘老，小健不仅仅懂得心理学，而且还学了一门特殊的手艺呢。”他朝方健使了个眼色，道：“刘老的腰肩有些lǎo máo病，你给推拿一下。” 方健这才恍然，原来今晚上过来并不是因为沐铁柱父子的原因，而是为了给这位刘老推拿呀。 真不知道这位刘老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沐叔叔如此的费心。 刘老迟疑一下，笑道：“行啊，我这把老骨头就试试年轻人的手艺。” 方健搬来一把木椅，请他坐下，拿起干净毛巾，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后颈处。手腕轻轻转动，抚摸之时就已经判断出来，这位老人果然有着颇为严重的颈椎病。 “小伙子，只管放心大胆的来吧，我的身子骨还硬朗，吃得……哦，嘶嘶……”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倒抽冷气之声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第八十二章拜托 推拿，是一种在时间上有着极大zi you度的医疗保养项目。 可以一连推拿二个小时，也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结束。方健在见到沐铁芯兄弟对刘老的态度，以及他对自己过世父亲的评价之后，这一次的推拿就特别的用心了。 不为别的，哪怕就为了那一句，有没有给你父亲丢脸，就值得方健尽他最大的努力了。 随着方健的指头、小臂不断捏拿按滚，刘老脸上的表情也是逐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不过，沐铁芯两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痛并快乐着的一种特殊表情。 沐铁柱忍不住揉了揉肩膀，低声道：“哥，方健什么时候学到这本事的？” “他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学点东西很奇怪么？” “是不奇怪。”沐铁柱愣了半晌，苦笑一声。不过，在他的心中其实还是挺奇怪的，他记得方健考得应该是临床系，可推拿这种手艺算是临床系的学科么？他虽然不是医生，但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儿的了解，推拿属于中医和西医临床八杆子打不着吧。 或许，医学院里什么都在教，推拿也是临床学科的一种吧？ 足足二十多分钟，方健停下了手，因为他已经将头、颈椎，手臂等部位按完了，如果还要继续的话，那么坐在椅子上就不太适合了。 毕竟是第一次相见，他可以让沐铁芯躺着，但却不方便对一位陌生的老人提出类似的要求。 刘老沉默了半晌，终于吐了一口长气，道：“方健是吧，真的很不错，这门手艺你是哪里学到的？”他顿了顿，又道：“不要说学校里，学校里面教不出来的。” 方健一怔，沉吟片刻道：“我认识一位推拿大师，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并且有些兴趣，于是深专了一下。” “哦，你认识的这位大师很了不起啊，不过也是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和兴趣，否则的话，这东西是学不会的。” 见刘老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口中说的那位推拿大师，其实就是新盈光里面的那位推拿师。方健去过两次，也体验过他的手法，所以也不算撒谎。 一段时间的弹性很大，可以是几年，也可以是几个小时，任何人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刘老看着方健，缓缓地道：“小方，我试过你的手艺了，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刘爷爷，您有事请吩咐。” 方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感到旁边的沐铁芯有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顿时心知肚明，看来今天晚上这顿饭并不简单，简直就是一环扣一环啊。 “我家老太婆和我年龄差不多，但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手脚身体活动不方便，难免有些萎缩，我请了按摩师给她按摩保持活力，但效果越来越差。如果你方便的话……” “这是小事，刘爷爷您留个地址和时间，我过去给奶奶做推拿保健。”方健停顿了一下，道：“不过，这种保健性的推拿单次可不行，最好形成一个固定周期，这样对奶奶也有好处。” 帕金森病又名震颤麻痹，是最常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之一。 患病率为15～328/10万人口，多在中老年人的身上发病。这种病的病因及发病机制尚未明确，可能与社会因素、药物因素、患者因素等有关。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种病是所有人都最头痛的病症之一。 如果一个普通家庭中有人得了这种病，那么行动不便的病人将会成为家庭巨大的负担，甚至于有可能将整个家庭都拖垮。 看刘老的架子，自然不会是普通家庭，但问题他就算是世界上最显赫之人，对这种病症也是无能为力的啊。 刘老缓缓点头，朝着沐铁芯点头道：“铁芯，你也费心了。” “刘老，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健在给刘老推拿之时，薛宜和保姆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此时看见他们几个谈笑风生，这一场家宴很快就开始了。 刘老吃得并不多，但却十分的精致，菜肴上摆在他面前的那几道明显都是为他特意准备的。在医教系统中有着极大名声的薛宜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般，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位只凭一个电话就能让自己随心所欲挑选医院实习的幕后大佬。 酒饱饭足之后，沐铁芯亲自送刘老离去。 方健还未开口，沐铁柱就说道：“嫂子，今天刘老很高兴啊。” “嗯。” “嫂子，你说哥这一次，能否再进一步？” “刘老对你哥虽然很看重，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他特别严厉。再说，他老人家已经退了，管不了那么多啦。” “呵呵，一般人退了也就是真退了，但刘老可不一样，老刘家可是后继有人呢。”沐铁柱不以为然地道：“只要他发一句话，根本就无需推动，也能让我哥再向上升一下吧。” “哎，我看你啊，是官迷心窍了，就算人家要提拔，也是提拔你哥，你热乎什么劲啊！” 沐铁柱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追问。 方健就算再不懂事也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沐叔叔能够再进一步，不但政治生命会获得延长，而且他身边的亲朋好友也能沾一点光，特别是二叔，对他的影响无疑是最大的。 “薛姨，沐雪怎么不见了？”方健纳闷地问道。 “她应该是在加班吧，据说来了一个什么特殊任务，任何xing jing都不能请假和打电话。” “什么任务？” “不知道，那死丫头和她爹一个德行，从不在家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我就算是想要打听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健连忙劝解道：“薛姨，您就不要担心了，我爸以前也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扛，从不和我妈还有我通气的，说什么纪律问题，不能违背。” 薛宜笑了笑，但眼神中却依旧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很快的，沐铁芯回来了，他挥了挥手，一家之主的气派完全拿了出来。 保姆早就收拾好了桌子，静悄悄地退下。但沐铁芯似乎还在担忧什么，将他们几个叫到了楼上。 第八十三章有希望 “小健，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你明白了吧。”沐铁芯开门见山地道。 “明白了，给刘爷爷推拿。” “刘老的夫人身体状况不太好，除了帕金森之外，还有肌肉萎缩得厉害，也稍有有点关节功能障碍，在医院做理疗和推拿的效果都不理想。刚好你的推拿很厉害，所以我就向他推荐了你。”沐铁芯肃然道：“刘老很爱他的夫人，一定要自己试过之后才决定，而你今天的表现很好，获得了他的认可。” “沐叔叔，他对你很重要么？” “是。”沐铁芯沉声道：“这位是我仕途上的贵人，如果不是得到他的帮助，我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心的。” “小健，谢谢你啦。”沐铁柱笑呵呵地道。 沐铁芯一挥手，道：“谢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儿子帮老子还用得着谢么。” 方健的心中微微一热，沐铁芯并不是说客套话，而是从小就把他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特别是当他的父亲过世之后，自己家之所以没有陷入困境，也都是多亏沐铁芯全力照拂的缘故。 “哦，老哥，你想小健做你儿子啊？” 沐铁芯微怔，道：“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薛宜微微摇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她和沐铁柱看向方健的眼神就不免带了一丝异色。 方健一开始还没在意，但立即发现了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和尴尬，他在沐铁芯等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并且回想着那些话。突然，方健明白了其中道理。 沐铁芯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但却又不肯认他做儿子，那么这心思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一想到沐雪那种娇艳无双的面容，方健就是心动不已，但是当着沐铁芯夫妻的面，他就算胆子再大一倍，也不敢表现出来啊。 拼命地收敛心神，方健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道：“叔叔阿姨，我先回去做一下准备，查一下资料，看看怎么按摩对奶奶才能有最大好处。” “行，这是正事，去吧。” 看着方健近乎于落荒而逃，沐铁柱大笑道：“哥，你这心思藏不住啊，但儿女之间的感情，我们硬要撮合也没用，不如随缘吧。” 沐铁芯摇头道：“小健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放心，换了别人，我不放心。” “行了，你放心有什么用，小雪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你们父女都一个脾气，我警告你，别把小雪给惹急逼走了。” “我心中有数，放心吧。” ※※※※ 方健回到家，在一大堆书中寻找有关帕金森症的资料。 他虽然也知道这个病症，但说实话，除非是研究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否则所知道的基本上也就是科普知识，最多加一些医疗方面的普及点，若是和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相比，他未必知道的更多。 这并不是他学习不用功，而是因为人类的身体太复杂了，各种各样的疾病多如牛毛，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就算是最顶尖的医生，也只能选择某一个方面精研。所谓的全能医生，在现代科技体系之下，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随着翻阅的资料越多，方健的眉头不由得皱的越紧。 帕金森病就不需要科普了，反正这是一种神经系统的毛病，正是因为神经的退化，导致人难以行动。 既然刘爷爷要请人给他夫人按摩，那说明这位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其实，治疗帕金森最主要的还是靠药物治疗，至于按摩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种辅助手段而已。 一般而言，医生不会强制要求让病人接受按摩，而许多老人也不喜欢这样做。但是，听刘老的口气和态度，似乎已经到了非要按摩不可的地步了。 帕金森病人与普通人有着巨大的区别，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的按摩大夫，那么面对这种病人的时候，肯定会小心翼翼，甚至于不敢动手，因为他们害怕用力太大，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那时候就是好事变坏事了。 不过，方健有着高维世界按摩大夫数十年的经验，在他的按摩生涯中，也有着许多特殊病人，所以积累了大量的经验。 咦？ 方健的动作突然一顿，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获得的按摩记忆中，似乎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帕金森病人。 这对一个康复医院著名的按摩大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方健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莫非在那个高维世界中，已经解决了这个世界性难题了？ 再想想他第一次附身按摩大夫身上的时候，他曾经和一位病人说过，胃炎服用特效药配合按摩，可以一个月根治的事情，方健的心脏就不由得大力跳动了起来。 他可以肯定，那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肯定是远远的超出了现代社会，若是有办法获得那个世界的医疗知识，那么对他，对现代社会将会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好处。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个臆想罢了，别说他无法控制精神思维的穿越地点，就算他再度附身其上，也只能做一个旁观客而已，并无法操控对方的身体去做什么事情。 所以，他的这份心愿注定是无法完成的了。 不过，这个念头就像是荒野上的野草，哪怕烧了一次又一次，但始终无法根绝。 喂，你在么？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 我想要再度附身到按摩大夫的身上，并且从那个世界学一点知识，你有办法么？ 有。 你真有？ 方健不由得大喜过望，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精神力量可以解决这一切。 精神力量解决？应该如何解决，喂，你教一下啊。 自己探索和体会。 得到了这一个答复之后，无论方健如何询问和催促，都再也无法听到第二句回答了。 不过，那白发红瞳已经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希望，让他不至于再入宝山却空手而回了。 精神力量？可是这种力量要如何运用才能让自己心想事成呢？方健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第八十四章上传长视频 “方兄弟，我们已经将视频做好了，要不你留个邮箱，我发给你。” 第二天一早，刘赫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并且给方健带来了一个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方健对娱乐圈并不是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想要完成一个视频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刘赫言等人能够在一天内全部搞定，肯定是加班加点的结果。当然，这也与好歌配美人有关，若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一首最普通的大众歌，那么刘赫言等人绝不可能如此积极。 告诉了对方邮箱，不过片刻就有文件传输了过来。 方健在电脑上打开，那是一个视频软件，正是翁佳怡唱歌的录像视频。 不过，在这个视频中经过了一定的编辑，加入了一些景色和画面，使其看上去与拍摄的mv差不多。虽说与精致细腻的大导演拍摄的明星mv相比还是差之甚远，但比起他所拍摄的纯粹唱歌画面来说，那也是有着云泥之别。 仔细地看了一遍，方健不得不感慨，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才去做啊。 这首歌的质量远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太多了。 摸出了电话，方健给刘赫言打了过去。 “刘哥，你们做得太棒了，真是谢谢你了。” “呵呵，方老弟不要客气，如果你以为再想到了什么新歌，请务必要来我们录音棚啊。你放心，一切免费，而且我们一定当做头等大事去抓。” “那怎么好意思。” “你也知道，我们都是音乐的发烧友，能够参与这么好的音乐制作，那是我们的荣幸呢。呵呵，当然了，如果你能够多卖几首这种级别的音乐版权，我会更加感激你的。” 方健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 一首歌的音乐版权其实并不高，但是如果能够运作好，让这首歌红遍大江南北的话，那么很容易就能捧红一个新人，而一个新人能够带来多大的利润，就不是方健能够想象的了。 不过，他志不在此，否则的话，做一个duo wéi世界的音乐大盗，倒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事情。 这首歌并不是完全版本，为了适合某音上的要求，刘赫言已经做出了删减，只取了其中最精华的部分。但哪怕如此，也不是短视频可以发出去的。 方健选择了长视频申请，将之打包上传。 如果编辑能够通过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无法通过，那么他就要找另外的渠道了。 只是，使用其它渠道之后，自己是否还能够分享到暖色系思维能量呢？在没有确定之前，他并不想放弃这个阵地。 俯卧撑等锻炼持续了半小时，方健又拿起了医书和最前沿的医学zá zhi开始阅读。 无论想要在任何行业中走得更远，都需要不断的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如果骄傲自满，固步自封，那么最终必将被时代所淘汰。这是方健父亲在世之时对他教导的话，而方健的心底对父亲极为钦佩，所以他曾经的教导那是时刻牢记在心。 ※※※※ 徐立，某音的一位视频审核编辑。 他的工作很简单，但也是非常繁琐和重要的，那就是对那些想要在某音上发布的视频进行审核，特别是长视频，就更是他所关注的重点了。 网络上虽说是yán lun zi you，但这还是要有一个度，若是言语过激，或者是触动了什么禁忌，那么随时都会遭到fēng shā。 最初之时，某音并不xiàn zhi视频内容，最后的结果就是良莠不齐，很多不合适的内容在上面大行其道，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所以从此以后，某音痛定思过，对视频，特别是长视频进行了更加严格的审核，只有确定没有违法的内容才能发布。 毕竟，视频所造成的乃是最直观的影响，远比单纯的文字具有更大的冲击力。 徐立每天要观看的视频也不知道有多少，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最后慢慢地将ji qing消磨殆尽，直至现在，他的关注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移，在看视频的时候，已经不关心视频中的内容是否有趣，而只是把它当做了一个工作，只需要确定没有违禁之处就可以发布了。 此时，他坐在电脑旁边，看着传递过来的一条条长视频申请，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 这些人想出名都想疯了，他们也不想想，某音上的用户不知凡几，每个人都想出名，但真正能出名的却又有几人？除了极个别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侥幸出了头，其余能占据排行榜和推荐榜的，大都是出于团队的精心策划。 在这个时代，单打独斗的英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不懂得团队合作，就算一时侥幸出了头，最后也只有随风消散的下场。 他粗略地看了一下标题和作者名，将那些熟悉的，或者是有些印象的挑了出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能够让他留下印象的，起码也是曾经制作出不错视频的作者id，不管他们这一次送来的视频质量如何，起码也让人多了几许的期待。至于那些新人嘛，或许里面隐藏着某位大鳄，但这个比例和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精力去关注。 一个个长短视频浏览下来，徐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其实，在这些视频中有些拍的还颇费心思，而且或是以搞笑为主，或是以炫技为主，或是以煽情为主，都称得上是制作精良了。 但问题是，这些视频并没有超出以往的套路，固然能够博得大多数人的一时开怀，但是想要打动他这位资深编辑，却还是差了一筹。 在这里面，除了两三个有些过分镜头的视频遭到拒绝之外，他就全部一路放行了。 突然，他的鼠标落到了一个人名之上。 医大学生。 这个id名似乎有些眼熟啊，徐立想了想，顿时记了起来。 这个作者其实是个萌萌的粉嫩新人，第一次发的视频竟然是用香蕉做缝合术，这也算是别出心裁了。而第二次发的视频就比较暴力了，一个女孩子踢飞小偷的情节让他印象深刻。 当然，主要是那位女孩子的颜值极高，这才让他无法忘怀。 带着一丝期望，徐立打开了这个长视频。 会不会又是那个女孩子呢？他似乎有着某种期待。 第八十五章编辑的选择 视频几乎在瞬间就打开了，里面的画面闪动，顿时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徐立的眼眸一亮，这个作者果然聪明，明白现代网络最大的特色。 颜值。 颜值就是正义，颜值就是一切，因为在面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之时，第一印象无疑是最重要的，而什么是第一印象呢？无疑就是颜值了，所以无论在网上，还是在现实中，颜值这东西都是极为重要的。 画面立即固定下来，优雅的音乐在这一刻悠悠响起。 徐立又是一怔，因为他看清楚了，这时候出现在屏幕上的，虽然也是一位女生，但却并不是上一次让他和同事们为之惊艳的女孩。屏幕上的女孩子低着头，只能够看见额头和隐约的一些面容。但就算如此，眼睛毒辣的徐立也能够立即判断出真伪。 这是他被称为火眼金睛的缘故，也是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冒头的最大本领。 他的心中隐隐地有些失落，但就在下一刻，他就瞪圆了眼睛，因为视频中的女孩子终于抬起了头。 “嘶……” 徐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惊骇地发现，这位女孩子的颜值，竟然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代人的审美观似乎发生了人为性的强制偏移，那些有着尖下巴的妖精脸成为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但事实上，这种脸型的女孩子一旦过多，就会引起视觉疲劳。 反思**十年代群星争辉之时，每一位女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点和魅力，那才是最好的年代。 医大学生上一个视频中的女孩子之所以让他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那种英姿飒爽的独特气质，哪怕是隔着屏幕，他也能够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冲击感扑面而来。 此时，屏幕上的那位女孩子虽然换了一个人，但是给徐立带来的冲击却并没有减弱多少。 因为这位女孩子的眼神实在是太独特了，当女孩子完全抬起头的时候，那屏幕的焦点顿时凝聚在了这一双明媚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之上。 那是一双充满了自信的眼眸，这双眼睛的主人肯定是一位意志坚强的女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她屈服。 莫名的，徐立的心中竟然突兀的产生了这个诡异的念头。 这个视频应该会火，就凭这个眼神特写，就肯定能吸引一大票人的关注。 此时，徐立竟然忍不住有些羡慕起这个医大学生了，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找到这样的两位极品女孩子，而更让他感到羡慕妒忌恨的是，这两位各有千秋的女孩子竟然还愿意让他拍摄视频。 歌声持续传来，镜头拉长，展现出了女孩子的全身，也让徐立明白，这是一个女孩子唱歌的视频。 这样的视频在某音上多的数不胜数，总有一些漂亮的女孩子以为单纯地展现容颜美丽就可以获得关注，并且成名。但是，这其中能够达成心愿，成为家喻户晓明星的，却也是寥寥无几。 “咦，这是什么歌？”徐立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听过这首歌啊。但是，这首歌的开场旋律竟然出乎意料的动听呢，这让他又多了几分的期盼。 空灵的歌声在耳机中回荡着，那美妙的声音仿佛直接传入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境立即平静了下来，只想要抛开一切，静静地欣赏这美妙的歌喉。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那曲子突然间加快了旋律，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刮起了十二级台风，一时间变成了惊涛骇浪。 激昂有力的音乐在耳机中炸开，那强烈的音乐冲击感让他的身上立即泛起了一片片的鸡皮疙瘩，徐立的脸上甚至于都因为意外而涌现出了一丝潮红。 他发现自己的心脏大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这歌声竟然引起了他强烈的共鸣感。 好歌，真是好歌啊。 虽然是长视频申请，但依旧有着时间局限，所以歌曲很快就播放完毕。而直至此刻，徐立依旧没有从那种震撼中摆脱出来。 耳机中的声音消失，徐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毫不犹豫地再度点开了视频，第二次看了起来。 虽然是第二次观看，但那歌声给他带来的冲击却依旧没有减弱多少。 如果说一开始徐立的关注焦点在这位měi nu歌声的身上，那么此时他的注意力就已经完全被歌曲的本身给吸引了。 能火，这个视频……不，这首歌一定能火！ 好的歌曲需要顶尖的歌手来演绎，但是顶尖的歌手更需要一首脍炙人口的作品来支撑自己的地位。 这首歌，绝对是一首能够让人一曲成名的好歌啊。 徐立取下了耳机，立即将这个长视频推荐给上一级的编辑。 “总编，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很好的视频，肯定能火，而且这视频不简单，我建议对这个作者加以特别的关注。” “哦，什么视频值得你这样的推荐，未来看看……” “不错，真不错。” “这首歌叫什么，你们以前听过么？” “你们看下面的解说，这是一首原创歌曲。” “原创歌曲在我们这儿发布？有没有搞错啊？” “这个作者是什么人，能够请到这样的歌手，还能找到这种质量的原创歌曲，真不简单啊。” “这肯定是一个团队，而且还是花了大价钱请人写歌。呵呵，这么大手笔的营销，少见啊。” 很快的，这个视频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并且立即大开绿灯，不仅仅允许上传，而且还加入了特别推荐的位置。 娱乐圈中虽然有着许多黑暗和潜规则，但也是一个相当讲究实力的地方。如果你能够拿出一部好的作品，那么在很多时候，好作品的本身都会替你说话。 所谓的口碑效应，就是对这类作品的最好诠释。 而就在方健不知觉的情况下，这首歌开始在某音上火了起来，并且像是病毒传染一般，开始迅速的，不受控制的蔓延起来。 第八十六章暴殄天物 晁敏月点好了外卖单，正要收起手机，突然看见上面弹出了一个消息，她所关注的医大学生发布了新视频。 如果是其他id作者发布的视频，晁敏月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但是，看到这个id之后，她的眼眸却是微微一亮。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面，这个作者虽然只发布了三个视频，但却从没有让她失望过。 如果说第一个视频缝香蕉只是让人感到有趣和好玩的话，那么第二个měi nu视频就有些意思了。 měi nu出现在某音上，大多是以才艺见长的，而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女性……特别是如同沐雪这种级数的měi nu，却是万中无一。而且，沐雪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那种多年积累下来的飒爽英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模仿的。 想要模仿她做出同样的动作，没有很强的功夫底子，只会起到东施效颦般的效果。 所以，虽然那个视频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但却罕有人抄袭和模仿。 如今看到医大学生再次发布视频，晁敏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开了。 不知道这一次发布的什么，是缝合什么新的玩意，还是那位强悍的女汉子表演功夫绝技呢？ 视频马上打开，她所看到的是一个窈窕的身影，伴随着的则是悦耳的音乐声。 哦，是另外一位měi nu姐姐，也是好漂亮啊，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话呢。不知道这个作者从哪里找来的měi nu，都是好漂亮的。 只可惜不是表演功夫的视频了，这应该是唱歌视频。嗯，看在这个xiao jie姐也很漂亮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不，不对，这是什么歌，以前好像没听过啊。不过，真的好好听呢。 晁敏月和徐立一样，一开始只是被视频上的那个身影和目光所吸引，但是在听到歌声之后，她就立即被这首歌给迷住了。 翁佳怡唱这首歌的时候，绝对是全力以赴，再加上刘赫言等人的全力配合，所制作的视频堪称精良，此刻播放出来，顿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强大效果。 “月月，你在放什么歌，真好听啊。” 王暖暖立即凑了过来，而且周边的同事们也是被歌声所吸引，他们纷纷停下了说话，办公室中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此时，正是中午休息时间，有些人结伴出去吃饭，但也有很多人点了外卖或者是打算休息。 晁敏月播放视频之时并没有关闭声音，因为她只以为这是一个短视频，很快就能够结束的。但没想到，这不仅仅是一个长视频，而且那位女歌手唱的是这样的好听，竟然将整个办公室都惊动了。 “对不起，影响大家了。”晁敏月马上关闭了手机。 “哎，我说晁敏月啊，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这是什么歌，哪个歌手唱的，我也要去下载听听。”旁边自然有人叫道。 “是啊，这首歌真不错，但好像太短了一点。” “什么歌，我也去下载听听。” 晁敏月瞠目结舌地看着众人，她虽然也觉得这首歌确实好听，而且似乎有着打动人心的妙用，但是能够引起那么多人的共鸣和欣询问，却依旧是让她大为吃惊：“啊，这是某音上的歌手在唱歌，因为有时间xiàn zhi，所以可能是删减版的吧。” “那么好听的歌竟然删减，这个什么什么音真不是东西。”一位中年阿姨不满地道。 晁敏月哭笑不得地道：“某音确实不是东西，那是一款app视频软件。” “哎，不管它了，小月，那是什么歌？” 晁敏月摇着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不知道啊。” 王暖暖笑道：“你再放一遍，我用搜一搜歌曲来确定。” “好。” 在众人的注视下，晁敏月再次打开了某音，将那首歌的视频调了出来。 优美的旋律再度回荡在众人的耳边，不止一个人打开了手机，开始使用摇一摇搜索歌曲的功能。 然而，他们立即是惊讶地发现，所有人的手机上都显示，没有搜索到相似的歌曲。 他们面面相觑，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呢，因为现代科技颇为强大，哪怕仅有一个音乐片段，搜一搜功能也可以找到歌曲出处。像这种一无所获的情况，他们还是首次遇到。 “这首歌，你们有人听过么？”王暖暖突然问道。 “没有。” “都没有听过啊，这样的歌我如果听过，肯定不会忘记。所以，它是不是原创歌曲啊？” “原创歌曲？在某音上发原创歌曲，你别说笑了。”王暖暖旁边一位年轻人不屑地道，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个做法的。 当然，如果是一般的垃圾歌，怎么处理都没问题，但这样好听的歌曲，放某音上首发，那就显得草率了。 “等等……”晁敏月突然指着视频，道：“暖暖，你说对了。” “什么？” “这首歌，还真是原创歌曲呢。” “……” “哎，暴殄天物啊。” ※※※※ n市某个医院内，王暖男刚刚做完一场小手术，他脱下了手术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的手术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突然间，他的手机响了，妹妹发来了一条信息。 “哥，医大学生发布新视频了，他原创了一首歌，好听极了。” 原创了一首歌？ 王暖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屑之色，这年头什么都可以原创，而且只要与原创扯上了关系，似乎就能够身价倍增一样。 那个医大学生分明就是学医的，缝合术练得那么出色，不好好继续努力，却原创什么歌曲，真是不务正业啊。 不过，他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下意识地打开了某个软件。 很快的，这首优雅兼激昂的歌曲在休息室内响了起来，并且成功地吸引了整个休息室内所有人的关注。 而王暖男不知道的是，这类似的一幕幕在很多地方几乎同时发生了。 作品的质量才是硬道理，能否被人接受就更是硬道理中的硬道理了。 某音的编辑仅仅是加了一个推荐，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这首歌的魅力却轻易地征服了绝大多数人。 huá guo大江南北，在这一日，某首删减过的歌曲迅速地成为了热门话题，并且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了。 第八十七章火爆了 清晨，第一抹阳光从云层中洒落，驱散了黑暗，将光芒和温暖无私地送给世界。 方健起来，依旧是俯卧撑等锻炼，自从学到了推拿术之后，他附带的也学到了一系列的身体锻炼方法。虽说其中以锻炼指力和腕力为主，但他每天坚持，虽然时间尚短，但却觉得颇有收获。 晨练完毕，吃着母亲准好的早饭，再一次感觉到家里的温暖和舒适。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方健拿起来一看，刚刚接通就听到余惠亮的大嗓门叫道：“方健，你牛啊！” 方健将手机稍微拿开了一点，这胖子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ci ji，那叫声之大，连一旁的徐颖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胖子，大清早你吼什么啊，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咦，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你竟然没有看某音？” 方健一怔，他将视频上传之后，还真的没有特别关注呢。 正如他所言，他玩这个并不是为了出名，而只是想要通过这个平台收集思维能量罢了。虽说他也知道，名气的大小和思维能量的多寡应该是成正比的，但他的心思终究不是放在这一块。 思维能量，自然是多多益善，但如果要他用心去打理，那还不如空出时间多学点东西呢。 不过，既然得到了余惠亮的提醒，方健的心中微动，脑海中的精神力量顿时翻涌了起来。 以他如今的身体状态，这种已经归纳于超能力范围的精神力量能不用还是不要用的好。所以，在平时他并不会随便开启精神力量而给自己的身体增加负担。 当然，偶然动用一下，也不算什么坏事。 在精神力量的感应之下，方健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他清晰地感应到了，在自己的身周，竟然汇聚了庞大的暖色系思维能量。 没错，此时在他身周的暖色系思维能量之庞大，简直可以用不可思议这四个字来形容了。哪怕他从飞机上下来，得到了所有被救之人的感激之后，其数量也是远远的有所不及。 这一丝丝，一条条的暖色系思维能量已经是滴水成河，汇聚成了一条无人可以忽视的强大能量。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方健本人之外，他还没见过其他人发现这种能量，更不用说使用这种能量去办某些事情了。 思维能量怎么会如此之多？ 方健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疑问，莫非真是某音上带来的？ 他在某音上已经发了四个视频，此前三个虽然也给他带来了不菲的收益，但若是与此次相比，那真是有点儿大巫见小巫的感觉了。 “小健，你怎么了？”徐颖突然问道，她看向儿子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刚才儿子接到了余惠亮的电话，也不知道交谈了什么，就在一瞬间，坐在那儿的方健身上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人的样貌没有改变，坐姿什么的也是一般无二，但看上去的时候，他的人似乎就是不同了。 那是一种极为别扭和强烈感觉，竟然让徐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健这才如梦初醒，他立即收起了精神力量，道：“妈，我没事，就是胖子有些事情和我商量，我先回卧室了。” 精神力量压抑收敛之后，方健立即恢复原样，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了。 徐颖茫然点头，做母亲的对儿女都有着一种不讲道理的直觉，能够从一些细微的端倪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方健的这瞬间转变实在是太大，让她也有些弄不明白了。 回到卧室之后，方健打开某音，立即被上面所显示的数据给吓了一跳。 那红心点赞竟然已经超过了百万，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id号关注竟然也超过了三十万。 要知道，这个号才开了几天，发了区区四个视频而已，但是它的关注度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地步。 抓了抓头发，方健自言自语地道：“奇怪了，我没有作弊和刷屏啊。” 在网上混过的人都知道，任何软件或者是投票什么的，都可以通过作弊手法，使用金钱去提高关注度。但是，方健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没有在上面花过一分钱。 莫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活雷锋存在，出钱帮自己刷了？ 方健犹豫片刻，打开了下方的评论。 这个评论数也是高得可怕，竟然达到了近十万条，也就是说十个人看了视频之后，就会有一个人留言。对于短视频软件来说，这样的留言数简直就是难以想象了。 “好听，好听，我已经听哭了。” “这么好的歌，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原创，懂么，原创啊。” “作者真有才，但也是笨蛋，这样的歌竟然首发某音，太浪费了。” “这是某音的内部运作，想要提高本身品牌效应，鉴定完毕。” 一连串天南地北的留言让方健看得头晕眼花，不过，在这些留言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在询问这首歌的名字，以及演唱者的姓名。甚至于很多人都说，已经成为了翁佳怡的歌迷。 看着这些热情洋溢的留言，就连方健的心中都有些羡慕和妒忌了。 他身为一个发布者，就已经获得了如此海量的思维能量，那么作品主打的翁佳怡呢？ 方健相信，此刻她身周所萦绕着的思维能量，绝对比自己要多得多。不过，这些能量在她的身周，未免要浪费了。 卧室里空无一人，方健不再顾忌，放出了精神力量，他可以看到，在虚空中依旧是不断有着新的思维能量诞生，并且汇聚依附在他的身周。 这说明某音的效果还没有达到巅峰，因为强大的思维能量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有着越演越烈的感觉。 方健握紧了拳头，重重地挥了一下。 成功了，这一次汇聚暖色系思维能量的做法取得了彻底的成功。 当měi nu与好歌搭配成一体之时，竟然合成了化学反应，造成了无与伦比的轰动影响。 这么庞大的暖色系思维能量，已经超过了上一次。 方健对今晚上的睡眠充满了期待…… 第八十九章高维的选择 精神意念处于一种诡异的恍惚状态之中，就像是半睡半醒之中，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健隐隐地觉得，他的精神意念被某种力量所牵引，从而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这种体验在飞机遭遇空难之时曾经有过一次，那时候他就像是变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灵，可以掌控一切。 但现在，他的精神意念只是一种被动的吸引，颇有点儿身不由己的感觉。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过潜意识里却也明白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抗拒。 精神意念不断地上升着，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环境之中。 那是一个无边无际的虚无世界，但是在这个世界中却并不黑暗，因为有着数之不尽的光点在闪烁，每一个光点都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这些光芒带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有的光芒柔和，让人有着想要靠近的冲动，也有的光芒灼热，似乎一碰上就会伤害到自身。 按照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方健的精神意念毫不犹豫地远离了那些强大的光点。 如果他此时浑浑噩噩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随波逐流，随便靠近一个不强烈的光点。但是，此时他既然猜到了身在何处，自然不会如此潦草行事了。 精神意念瞬间扫视四周，方健突然发现，他对于其中的两个光点竟然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虽然他的精神意念此时已经脱离了**的桎梏，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感到了强烈的悸动。 那白发红瞳的话果然是正确的，在拥有了精神力量之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连在精神意念进行高维度穿梭的时候，都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静静地感应着这两个光点，虽然都有熟悉感，但还是有着先后之分。 终于，方健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他的精神意念发出了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思维波。 下一刻，他身周的世界顿时崩裂，而他的精神意念就像是从高空中坠落一样，进入了这个光点之内。 他立即看到了一张推拿床，上面躺着一位中年人，并且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大手正在不断推拿着。 推拿大夫，他再一次如愿以偿地附身在这位大夫的身上了。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又要如何去做呢？ 陈大夫从事这一行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他并不是因为生计所迫，而是因为天生就对人体的穴位、经络等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中医推拿这个行业。 数十年如一日，他竟然始终保持着对这一行的喜爱。 这一点相当的不容易，对于一般人来说，兴趣爱好能够变成自己吃饭的职业，无疑是一件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是，当真正做到这一点，并且有过数年的经历之后，他们往往会发现，现实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因为他们不能将职业当做兴趣爱好来对待，他们需要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 这时候所谓的兴趣爱好，就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新的束缚了。 可是，陈大夫对待人体穴位经络的研究却从未停止过，他不断地给人按摩，就是结合自己的经验想要摸索出新的东西。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在按摩这一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凡是经过他按摩之后的病人，都会他的手艺赞不绝口，并且念念不忘。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却是有些焦急。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只有短短的三日时间可以逗留。虽然这三日再复习一下按摩手法什么的，也算是不虚此行，但却达不到他的目的啊。 但现在，他依附在陈大夫的身上，就像是被囚禁在这个**之中，不能说不能动，只能看和听，那又要如何去达成心愿呢？ 白发红瞳说过，精神力量！ 突然，方健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也行啊！ 方健集中精神，那精神意念不断地念叨着一句话，并且尽可能地将这句话扩散出去。 帕金森综合征，研究帕金森综合征…… 陈大夫正在推拿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但是他手下的病人并未察觉。 站直了身体，陈大夫茫然地看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陈大夫，您怎么了？”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低声问道。 陈大夫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苦笑着道：“没什么，可能昨天没睡好，有点耳鸣和头晕。” “啊，陈大夫，您一直以来都没有休息过，是不是太累了。” “陈大夫，您坚持岗位那么多年，也该放松一下了。” 不仅仅身边的同事这样劝解，就连他正在推拿的那位老顾客也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大夫兢兢业业几十年的努力，能够取得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侥幸。 “陈大夫，您去休息几天吧，我和下面的病人说一下，他们应该能体谅你的。”一位助手在旁边说道。 “是啊，老陈，身体最重要，你要保重啊，我还想你给我再按个几十年呢。” 陈大夫感激地向众人点头，他本来想要拒绝的，但不知为何，脑海中的某种意愿却是变得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他犹豫片刻，道：“好吧，我请假几天，各位对不起了。” 在这个科室中，他的技术是最顶尖的，这样的人才自然具有一定的特权，别说是科室主任了，哪怕是院长也不会在一些小事上为难他。 陈大夫请了假，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可是，当他回到家里想要躺下休息之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了。而且，他心中的某个念头更是强烈的到了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让他再也忍受不了。 他“呼”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先是四指撑地，坐了几个俯卧撑。 这个动作让方健的精神意念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他那么年轻连十指撑地做俯卧撑都很勉强，再看看人家的岁数，这指力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陈大夫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意念并没有丝毫的减弱，他狠狠地一跺脚，高声道：“接通徐大夫的电话。” “是，主人。” 房间里机器合成的声音响了起来，片刻之后，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投影，那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大夫。 第九十章异世界的帕金森 “老陈，听说你今天身体有恙，请假回去了？”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呵呵，在医院里那么多年，你可是劳模中的劳模，好像是第一次请假吧，怎么了？” 陈大夫犹豫了一下，道：“没什么，可能是一直以来太累了吧。” “是啊，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看病救人虽然重要，但首先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好了，老徐你是神经科的专家，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你对神经性衰退，关节僵硬，具有功能障碍这方面的病况有什么了解？” “咦，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大夫略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 “你说的样子好像与几十年前很有名的一种症状有关，但是在特效药研究出来之后，这种症状绝大多数都得到了治愈，所以……我现在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啊。” “那你帮我找找吧。” “帮你找找？老陈，你是中医科的推拿主任啊，不是神经科的主任，你确定需要这个？” “我不是神经科的主任，但你是啊，找这方面的资料不困难吧。” “当然不困难，吩咐下去一句话的事情。” “那就帮忙吧。” 徐大夫饶有兴趣地道：“你真对这个感兴趣，别不务正业了。” 他们虽然都是医生，而且还是各自科室中的大佬级人物。但是，术业有专攻，在医学方面，没有人可以称得上全能，一个推拿大夫对神经科的病例感兴趣，自然让徐大夫感到了不可思议。 陈大夫幽幽地看着他，突然道：“下周五，你家不去了。” “哎呦，别别，我就是说说，你的事情我马上安排下去给你办，我老爸的身子骨离开了你这手艺可不行啊。” 科技再发达，但是在还没有研究出真正的生化人或者是克隆人的时候，那么推拿大夫这种职业就不可能消失，因为冰冷的机器手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人手的温暖。 让人推拿和坐在按摩椅上被动推拿，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享受，前者远比后者更受人欢迎。 陈大夫关了视频，犹豫片刻，大声道：“寻找有关神经性衰退病症资料。” 虽然他已经让专业人士去收集这方面的信息了，但自己事先了解一点也不是坏事。对面的墙壁再度变化成一块巨大的屏幕，许多资料从上面展现了出来。 方健虽然不能言语，但是通过他的眼睛，却依旧可以看清楚那屏幕上面的内容。 看着一条条的信息显示，方健的心中简直就像是掀起了滔天海浪般难以自控。 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果然是远在自己的世界之上，所谓的帕金森综合征在这个世界其实有着另一个名字，但是对于病状的形容却是丝毫不差。 不过这种病基本上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因为特效药的出现，所以帕金森病人再也无需再受到如此巨大而漫长的苦楚了。 特效药？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方健也知道，随着世界科技的不断发展，某些在以前看来是绝症的病情都会有彻底治愈或恢复的可能。 譬如肺结核和肺炎，在人类古时候，那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但是青霉素的诞生，让这种病变成了只需要躺在医院里十天半月就可以痊愈的病症。 那么，当他来到了一个更加发达的世界之时，知道帕金森病痊愈的消息似乎也就无需大惊小怪了。 然而，虽然他明白这个道理，但心中情绪却依旧是难以压抑的有些激动着。 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这种特效药的价值，如果将它带回自己的世界，并且复制出来，那么天知道能够让多少患者，多少家庭受益。当然，顺便的功成名就，赚点小钱什么的，那就是属于他的额外福利了。他虽然不是特别的追求这个，但若是有钱送上门，也绝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但是，让方健感到焦急的是，陈大夫对这个特效药并没有什么兴趣，他随意地瞄了一眼，就继续看下面的信息。 以下的信息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了，不外是服用特效药之后应该如何恢复，以及各种注意事项等等。 这些内容其实和方健所在的世界几乎就是大同小异，由此可见，对待帕金森这种病症，方健所在的世界虽然无法将之治愈，但是针对的治疗办法却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所差的，就是一个特效药而已。 陈大夫浏览了半个小时之后，屏幕上显示徐主任的呼叫到了。 “老徐，你收集到资料了？” “哎，给你找点资料真不容易啊，现在这种病症的患者基本上在初期被发现之时，就已经服药治愈了，后期的几乎没有，我是从三十几年前的影像库中给你找了几个，看看满不满意。” “谢了，老徐。” “没事，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住院医生，给你收集更多的资料，不过他们在下班后才能给你找。” 方健听到这儿，心中不由得吐槽了一句。看在在任何世界，主任医生剥削住院医生劳动力的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啊。 陈大夫挂断了通讯，打开了资料。 从镜头里面所展现出来的画面十分清晰，一点儿也看不出这里面录制的是三十年前所发生的东西。 里面有着两位中老年人，他们的行动缓慢而僵滞，一位中年人抓着前面的扶椅，像触电一样震颤着，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着。而另一位老年人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几乎是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嘴巴微微开启着，就像是一条上岸了的鱼，努力地苟延残喘着。 这时候，配音响起。 “这是两位**病症的患者，大家可以看到，他们两位的生活都已经无法自理了。其中一位更加严重，虽然神智还清楚，但这无疑让病人感到更加的痛苦。不过……”语调一转，那声音从凝重变成了欢快：“现在针对这种病，我们已经研究出了特效药，这种特效药具备着以下各种功能……” 第九十一章看不懂的特效药 足足一刻钟，影像中的那位中年医生就拿着的手中的药剂，拼命地吹捧着它的功效，看着这一幕，让方健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小区楼下开着的那一家老年人养生保健品店。 每当周六周日的时候，大清早总会有一批老年人聚在店里听他们的讲座。 那时候，所谓的名医大师就会拿着他们家的保健品，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东西对身体的好处。 其实稍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他们所卖的保健品究竟是什么东西，估计里面最多的成分就是淀粉，吃下去是不会死人的，但真要求什么药效的话，那还不如去普陀山拜个菩萨灵光一点呢。 在治疗帕金森的特效药介绍上，竟然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物，让方健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陈大夫并没有因此而加快进度或者是关闭，而是默默地看着。 特效药打入了两位患者的体内，资料中的时间显示开始加快，一个星期之中，两位患者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特别是那个病状较轻的中年人，静止性震颤已经消失，已经可以不用扶任何东西，凭借自己的双腿正常走路了。 看到这一幕，虽然方健早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样的药效，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神迹啊。 他小时候虽然并不是医生，但也从各种途径知道有这么一种病，而且学医之后，在学习神经科知识的时候，教授更是三番五次提及，这种病症是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大难题。 可以说，这就是绝症，一种无法马上夺走人生命，但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绝症。 这种记忆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当他看到影像中的那人轻而易举的在一周内就已经康复得**不离十之时，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反倒是陈大夫，对此似乎没有半点的惊讶。 方健暗自佩服他的定力，不过转念一想顿时明白，那是因为两个人所接受到的知识体系和思维感觉不同，所以陈大夫才能如此的淡定。 正如你现在去医院里面问医生，肺结核是不是必死无疑的绝症，那么迎接你的眼神，估计就是看待神经病的目光了。 肺结核当然不是绝症了，只要青霉素下去，分分钟让你痊愈。 这应该就是陈大夫此时的心态了吧。 影像继续播放着，方健能够感觉到，陈大夫所关注的焦点并不是什么特效药，而是影像中给那位重病号做康复的医生推拿手法。 没错，对待那位重病号除了药物之外，还有着一些特殊的推拿方法。根据上面的介绍，这位病人因为长期手足僵硬，加上肌肉震颤的原因，所以消耗了自身无法承担的能量，导致肌肉有着枯萎的迹象。 这并不是每一位帕金森患者都会遇到的问题，但却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例。 影像中的推拿医生利用中医刺穴的手法，激发了病人的食欲，让病人通过进食慢慢恢复。而当这个手段依旧无法保证营养之时，就注射特制的营养液。 看到这一幕，方健倒没什么，但陈大夫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道：“笨蛋，这种情况早就该注射或者服用营养液了，单纯的刺穴进食手法，以这位老人的身体耗损，根本就跟不上消耗的。” 方健一怔，他上一次依附在陈大夫的身上之时，他可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 莫非，是因为自己在他的身体内，并且发散了思维来影响他判断的缘故，所以让他的身体和思想也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化么？ “刺穴进食，这倒是一个思路啊……”陈大夫想了片刻，继续观看。 影像中所讲述的时间长度大概在三个月左右，那位病情较轻的中年人在一个月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彻底痊愈了，虽说以后还需要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来保持状态，但这种效果已经是相当的骇人听闻。 至于那位老人，则是在三个月之后基本痊愈，虽说他的恢复情况没有中年人那么理想，但是考虑他的身体机能状况和本身的年龄，这样的恢复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总不能要求一位老人恢复之后，能够变得龙精虎猛，干趴下两个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就不是科幻，而是玄幻了。 陈大夫关闭了资料，他开始收集信息，满脑子想的都是与刺穴有关的事情。 他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突然对此事发生兴趣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要对人体穴位更加了解。 其实，别说是他这种按摩大师了，哪怕是一个刚学按摩没多久的小伙子，也能够背得出人体上大致的穴位分布。 但是，体质这东西因人而异，能否找准穴位，根据病人的具体状况用多大的力量，那就是值得学习一辈子的功课了。 看到陈大夫翻阅这方面的资料，方健心中大为焦急，他连忙收敛心神，用思维将“特效药”这三个字不断地重复发散出去。 果然，片刻之后，陈大夫的神情再度变得焦躁了起来，他又一次打开了屏幕，但这一次并没有与任何人联系，而是收集这种病症特效药的资料。 当那一排排的描述显示在屏幕上的时候，不仅仅是陈大夫，就连方健都有些傻眼了。 看不懂，他们都看不懂那上面所讲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方健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想要将特效药的配方带回去的想法是多么的不成熟。 因为这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强人所难了。 强人所难，指的是用十二分努力，可能达成心愿的百分比也不高。 但是，想要让方健或者是一个推拿大夫在三天时间内弄懂这如同天书一般的各种医学病理公式，并且找到药物的具体配方…… 那可是用一百二十万分的努力，也看不到一点儿可能性的绝望。 陈大夫翻了翻，非常干脆地关闭了影像，他捂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似乎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方健的心中依旧牵挂着特效药，哪怕明知道没啥效果，但却依然下意识地释放着念头。 人的潜力是无穷，不试一下怎么都不会死心。 然而，就在下一刻，陈大夫突然间爆发了。 第九十三章刘老召唤 方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心中有着浓浓的不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在那个高维世界中，他仅仅待了一天一夜而已，但是此前可都是经历了三天的时间啊。 隐隐的，他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莫非当自己在那个世界动用精神力量散发思维去影响依附之人的时候，自己所滞留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么？ 这对他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过，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想，具体如何，还要等下一次的机会去验证吧。 抬头看着窗外，已经可以看到清晨的阳光和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了。由此可见，无论在高维世界滞留三天还是一天，这儿都是经过了同样的一晚上时间。 方健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想要赖床睡觉，而是想要将这一次的收获完全消化。 又一次依附在推拿大夫的身上，他还是有了新的收获，第一是推拿中的刺穴手法，这种手法在推拿中极少用到，或者说这是仅有少数推拿大夫才能够掌握的特殊能力。 虽然推拿的时候都会在人体穴位上做文章，但那依旧只是推拿，而刺穴手法就不同了，没有对人体有着极为精致深入的研究，所谓的推拿穴位，其实就是一个四不像。 仔细地回忆着这方面的内容，方健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种刺穴手法陈大夫早就掌握了，但是在上一次附身的三日中竟然没有使用过一次。而方健在共享陈大夫记忆之时，竟然也没有发现这方面的内容。 可是，当他知道陈大夫懂得刺穴的特殊手法之后，在共享记忆之时，顿时感应到了这方面的大量内容。 那么由此推论，自己所为的共享记忆，似乎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而是有着某些特殊的xiàn zhi，关于这方面，他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慢慢摸索。 除了新学到的刺穴手法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8号营养液了。 这种特殊的让生物体容易吸收的营养液的全部资料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营养液，其实在这个世界也有许多，方健作为一名医生，对此自然了解。 但是，如果按照高维世界对8号营养液的效果描述来看，这种营养液的效果，特别是对于老人和病人所起到的效果，应该是远远的超过了绝大多数营养液的。 不过，想要将它研制出来，也需要花费一点儿功夫。 而且，这可不是在家里捣鼓就能够弄出来的地方，最起码，也要有一个小小的实验室给他做试验。 正当方健沉吟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沐叔叔，我已经醒了。嗯，好的，我马上洗漱下楼。” 方健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了个人卫生，匆匆走到小区楼下之时，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大奔。 “愣着干嘛，快点上车！”沐铁柱伸手招呼道。 方健应了一声，跳上了车，道：“二叔，怎么是您来了，您的司机呢？” “呵呵，今天去刘老家，司机在不方便，我就当你一次司机吧。” “哎呦，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沐铁柱大笑一声发动了车子，道：“小健啊，我发现你现在变化了不少，这是好事啊。” “什么？” “以前你虽然懂得礼貌，但为人还是有些古板的，这种性格可不讨喜呢。但现在和二叔我都可以开玩笑了，不错，果然是长大了。” 方健微微一怔，莫非这段时间自己的身上确实变化很大，所以连沐铁柱都轻易看出来了？ 他立即想到了高维世界中的推拿大夫，在自己所散发的思维影响下，那位心性沉稳的陈大夫在家中却突然变成了一个脾气暴躁易怒之人。 根据两次附身经历来看，方健可以肯定，这其中绝对有自己的原因，而且还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而且，陈大夫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如此。 如今在自己的身体内，还有着一个白发红瞳的自己呢，那么他会不会也是因为如此，才导致性格上的某种突变呢？ “二叔，我变得真的很多么？” 沐铁柱微怔，他没有想到方健对这个问题如此在意。 “其实也没啥大变化，或许是我敏感了吧。你还是你，不要多心。” 沐铁柱的车开得又快又稳，来到了市郊一处别墅群中。 “小健，老夫人的身边其实有专门的保健医生，也有推拿师按时上门的，但他们的推拿并没有什么效果才让刘老感到不满。这一次是我哥推荐了你，你可要好好干，不要让刘老失望了。” “是，我一定尽力。” 虽然迄今为止，方健还不知道刘老的来历，但是能够让沐铁芯兄弟如此重视的，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就仅有一条路，尽力而为。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稳了，沐铁柱带着方健下车之时，从别墅中走出来一个人。 “薛姨，您怎么也在这儿？”方健狐疑地问道。 薛姨微微一笑，道：“听说你要给阿姨推拿按摩，我也来看看，顺便打个下手。” 方健张口结舌，真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来刘老的身份地位还要在他的猜测之上，否则以薛阿姨的为人，也不可能抛下矜持，没脸没皮地贴上来讨好了。 “呵呵，小健来了，快点进来。”刘老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健等人进入别墅，里面除了刘老之外，还有着两位中年人。 这两人见到方健，一起转头看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否方健有些敏感了，他竟然从这两个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隐隐的敌意。 “小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医院的叶华大夫和洪欣大夫，他们一直负者照顾阿姨的身体状况。” 两位中年人上前，那位身材较瘦的人笑眯眯的伸出了手，道：“想不到方医生的年纪那么轻啊，初次见面，我是叶华，这位是我的同事洪欣，也是我们推拿康复科的主任医生。” 洪欣目光炯炯，看着方健的目光则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之色，缓缓地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人，了不起啊。” 第九十四章监督 方健伸出了手，和叶华握了一下，见到他们两人这番表情，如果还猜不出他们的来意，那方健也就太笨了。 这位洪欣应该就是平日里给刘老夫人按摩的医生，能够做到主任医生这个位置，肯定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但是，他悉心照顾病人，却得不到刘老的欣赏和信任，私下从外面找来了一个推拿医生，这岂不是等于当面打脸了。 如果病人不是刘老的夫人，而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估计洪欣早就放手不理会了。 “你们都是医生，多交流一下吧。”刘老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他的语气虽然很随心，但却没有人敢忽略他的话。 “是，我们一定向方……小医生请教。”叶华点了点头，道：“薛处，您还没有告诉我，方医生在哪一个医院里高就呢。” 方健不卑不亢地道：“我是医科大的学生，暑假后正打算去医院实习。” “实习医生？”叶华和洪欣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方健说他是海归，或者是报出了一个著名医院的名头，他们还不会如此惊讶。但是，一个本市的医科大学生就想要从他们的手中抢饭碗…… 叶华的脸色有些发紧，道：“薛处，他不是开玩笑吧？” 薛宜淡淡地道：“老叶，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觉得我会把满嘴跑火车的人带来给刘老看么？” “薛处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叶华对薛宜明显是十分忌惮，不敢直接与她争执，而是转弯抹角地道：“我是说，让一个连当住院医生资格都没有的新手给老夫人看病，这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洪欣也是附和道：“是啊，推拿除了技术之外，对经验也有极高的要求，这位小兄弟的年纪不大，冒然给老夫人推拿，未必就是好事吧。”他顿了顿，道：“以老夫人的身体，在推拿的时候很有讲究，没十年从医经验的人，最好谨慎一些。”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不看好方健的技术。 毕竟，他的年龄摆在了那儿，而且他的话也没错，推拿需要大量的经验，这一点方健明显十分吃亏。 刘老一摆手，道：“没事，他的手艺我试过，比你强。” 洪欣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在刘老的面前，却没有任何反驳的胆量，只好低下了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只是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愤慨和不甘。 刘老沉声道：“小健，你去看看奶奶，下手之时，要懂得轻重。” 他虽然让方健去尝试，但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是，刘爷爷，您放心。” 听到方健的称呼之后，叶华和洪欣都是一怔，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身上那种强烈的敌意顿时收敛了几分。 并不是所有医生都有资格能够与刘老扯上关系的，一开口就叫“爷爷”，这两位的关系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医生和患者那么简单。 洪欣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懊恼之色，自己适才出头太明显了，会不会被那小子记恨呢？ 方健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他在薛宜的带领下进入了内间，这里早就整理完毕，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躺在了床上。 在见到这位老夫人的时候，方健的第一感觉就是瘦，虽然不能说是皮包骨头，但身上也确实没有多少肉了。 见到有外人进来，老夫人勉强地转过了脑袋，虽然人躺着，但却向他们挤出了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在苍老的脸上突然出现，未免有些诡异。 薛宜上前两步，低声道：“阿姨，我来看您了，这是我的侄儿方健，他懂得一手好推拿，想给您按按看。” 老夫人张了张嘴，哆哆嗦嗦地道：“费心了，我这身子骨，拖累大家了。” 她的口齿并不清晰，说话又是断断续续，但她一开口说话，包括薛宜在内都是屏息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所以众人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帕金森综合征，而且症状极为严重。 方健见到她说话的状态，以及听着那特殊的声音，顿时做出了以上的判断。 “看阿姨说的，能够帮得上你的忙，才是我们的福气呢。”薛宜一边安慰，一边让开了位置。 方健上前，他看着老人的双眼，道：“奶奶好。” “好。”老夫人颇有些艰涩地回应着。 方健的心中暗自佩服，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位老夫人因为病痛的折磨，说话肯定是力不从心，而且以她的地位，实在没必要迁就别人。但是在面对哪怕是无名小卒的自己，她也是尽可能地展现出了礼貌和大气。 这种修养，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有些人，哪怕他们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依旧是与众不同。 方健伸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身上，感受着手中皮肤接触之时软绵绵的，几乎没有什么弹性的皮肉之时，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 “方医生，老夫人的身体比较衰弱，因为病症的影响，所以有些……消化不良。”叶华在后面低声道。 不管方健的推拿术如何，他首先要将情况介绍清楚，在万一出现某种极端的情况下，他起码可以明哲保身，将自己先摘出去。 方健微微点头，消化不良只是说给老夫人听得，叶华的意思应该是老夫人的身体属于吸收不良的典型了。 吃了饭，身体却无法从饭菜中吸收营养，这就是某些病人的特殊状况。 老夫人应该很早就有类似的症状出现了，但是在医生们绞尽脑汁的调理下，一直维护得不错。但是最近，这种情况似乎又出现了恶化，导致身体状况愈发的差劲，所以才让刘老有些急了。 方健的眼神微动，心中颇为诧异。 莫非这就是天意？自己此次在高维世界中得到的技能和东西，就应该在这个地方用上了么？ 他吸了一口长气，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杂念彻底抛开，那搭在老夫人身上的一双手掌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刺穴推拿 “咦？” 就在方健的手开始行动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和气质顿时发生了极为微妙的转变，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强烈自信心，这种自信心让他由内而外地感染到了身边众人。 叶华和洪欣也是积年老妖般的人物，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位，与他们打交道的种种类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所以，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了方健身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质变化。 同时，他们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强大的，无需用言语来形容自信心。 这两位在n市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医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在这个场合之下，他们当然不敢随便开口打扰，可是他们的心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同一个念头。 小小年纪，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就算你是从娘胎中开始学习推拿，大不了也就是二十多年罢了。但洪欣能够成为**医院的推拿科室主任，从业已经有三十多年经验，而且他这身技术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但哪怕如此，他在推拿的时候，也不曾有这样的自信啊。 这个年轻人，架势确实是十足十的，怪不得连刘老也能够忽悠得了。 直到此刻，他们虽然怀疑方健和刘老之间有什么亲密关系，但是对他所谓的推拿技术却还是不屑一顾。 毕竟方健的年纪摆在这儿，想要让他们相信，这个年纪就能够掌握推拿精髓，也实在是太难了一点。就像是中学生能够获得国际认可的数学、物理大奖一样，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方健一旦正式上手，那展现出能力的已经不再是他自己，而是在高维世界有着更多经验的陈大夫。 当然，因为此时方健的指力还达不到陈大夫那种biàn tài的地步，只能以各种技巧来弥补，但纵然如此，推拿效果也是不容小觑了。 一双手在老夫人的身上揉捏拍打滚，他下手并不重，因为老夫人此刻的身体状态远不如一般人，若是太重的话，怕是只会起到反效果。 “洪主任，怎么样？”叶华在一旁看了片刻，眉头略皱，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虽然尽可能地压低，但此时房间里极为安静，所以其他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纵然是刘老都没有说话。 因为包括刘老在内，也都很想听一下洪欣对方健的评价。 洪欣犹豫片刻，竟然迟迟没有开口。 刘老轻哼一声，道：“说。” 洪欣这才如梦初醒，连忙道：“刘老，方医生的手法，这个……” “大胆说。” 他虽然享受过方健的按摩技术，所以才允许他给老伴儿来试一试。但是，他为人谨慎，在叫来方健的时候，也将平日里给老伴看病的两位医生一起请来了。 让他们过来，其实也有着几分监督的意思。毕竟，方健的年龄实在太轻了，让人无法彻底放心。 “是，方医生的手法十分娴熟，就像是一位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一点儿也看不出新手的样子。他的用力也是恰到好处，并不会对夫人的身体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叶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让你开口说话，是来夸奖他的么？ “哦？” “不过……”洪欣突然间有些迟疑了。 叶华的眼眸微亮，道：“不过什么？” “方医生的有些手法我从未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刘老缓缓点头，心中暗道，小方的手法肯定是有些独特的，否则他按起来也不可能如此舒服，就是不知道，他这身手法从哪里学到的。 方健的按摩推拿是循序渐进，一开始帮助老夫人活血滋润，到了后来，他慢慢地将刺穴手法加入其中。 不过，在真正的施展刺穴手法之时，他的心中也是不由得暗自叫苦不迭。 依附在陈大夫身上，与他共享有关记忆之时，方健清楚地知道，陈大夫施展刺穴之法，那是举重若轻，游刃有余。但是，当他施展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指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此时的方健感到极为狼狈，一股股酸痛感从指头上传来，让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抹冷汗。 这还是这段时间已经开始锻炼指力的缘故，如果是第一次依附之时就学到了刺穴之法，他就算是想要勉强施展，也是有心无力的。 手法不知不觉中地开始慢了下来，不仅仅洪欣看出来了，就连一旁的薛宜等人也是一目了然。 “他这是怎么了？”刘老疑惑的问道。 洪欣缓缓摇头，道：“我不敢确定，应该是他用了一种极为艰难的按摩手法吧，所以有些支持不住了。”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竟然隐隐地有着一丝戚戚然的感觉。 他也是从新手开始学起来的，所以深深地明白按摩这东西如果刚刚上手有多么的痛苦，有时候一天下来，都觉得手指头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疑问。 如果方健连这最普通的一关都没有闯过去，他又怎么能够得到刘老的垂青。而且，看他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技术水准来看，也不像是一个新手啊。 方健全力以赴，指力不足就用肘压，对那几个特殊的穴位进行深层次的ci ji。 其实，如果使用针灸，效果或许会更好一点。但问题是，这东西就连陈大夫都不会，方健自然更不可能掌握了。 幸亏是有着陈大夫多年的经验在身，所以方健总算是顺利地找准了穴位，虽然过程有些磕磕碰碰的，但好歹是将一整套刺穴手法和动作彻底地完成了。 当他收手完工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水，连t恤的背后都打湿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方健的目光锁定了病床上的老夫人，刺穴的效果应该很快就能够展现出来，他要知道，这套手法用在老夫人的身上，不知道能否起到效果。 不仅仅是方健，刘老等人莫不是如此，他们的目光都凝视在老夫人的身上，特别是叶华和洪欣，脸色之凝重比方健更甚三分，似乎在等待着法官的最后宣判。 第九十六章效果 床上的老夫人双目微闭，也不知道是否魂游太虚，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 薛宜刚刚开口询问，就见方健轻轻地一摆手，他上前检查了一下，低声道：“老夫人睡着了，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她了。” 睡着了？ 叶华和洪欣的脸色不约而同地为之一变，他们当然知道，在按摩的时候，因为放松的关系，所以还是比较容易入睡的。但是，那也要看是什么人啊。 以老夫人如今的情况，在按摩过程中竟然睡着了，这最起码可以证明一点，那就是方健的手艺并没有糊弄人。特别是洪欣对此有着最为深刻的体会，他给老夫人按摩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可是能够让老夫人在按摩推拿过程中睡着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刘老缓缓点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连他都是如此，其余人自然更加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了。 片刻之后，他们已经在大厅外汇合了。 “小健，不错，我没有白叫你来。”刘老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色。 “刘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刘老点着头，道：“小叶，小洪，你们也别走了，就在家里等会儿一起吃点吧。” 时近中午，如果不让他们离开，自然要管饭了。 叶华和洪欣都是一脸的惊喜交加，能够被刘老留饭，说出去也可以在别人的面前炫耀几分了。虽说他们都知道，刘老将他们留下来，还是有着一点儿不放心的缘故，但他们所追求的只是结果，过程完全可以忽略。 刘家的饭很简单，虽然有着几位客人，但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席间刘老谈笑风生，但方健却敏锐地察觉，每隔一段时间，刘老的目光都会朝着某个方向瞄一眼，这已经是他的下意识动作了。 这说明，在刘老的心中也是时刻牵挂着老夫人的情况，远没有此刻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 终于，房门打开，一位护工走了出来，低声道：“刘老，夫人醒了，她……”说到这儿，她竟然有些迟疑。 “怎么了。”刘老脸色微变，猛然站了起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啊，夫人她想吃东西。” “吃东西？”刘老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他转头朝着方健深深地看了一眼，道：“好小子，有你的。”说完之后，他迈开了大步，朝着内间走去。 方健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意思，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啊。 “好小子，了不起啊。”沐铁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二叔，你在说什么？” “呵呵，我听说老夫人此前胃口不好，每一餐精心准备的东西，她吃上几口就不愿意再吃了。为了这事，刘老头痛了很久，你现在给老夫人推拿之后，她竟然主动要吃东西，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二叔，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沐铁柱的笑容颇为古怪，但并没有回答。 叶华和洪欣这两位医生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惊骇之色，他们了解得比沐铁柱的道听途说更多，所以此时愈发的惊讶。 老夫人因为身体原因，导致难以吸收营养，反过来让她的胃口变差，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他们为此多次会诊，想了无数办法，甚至于请了最好的厨师，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差强人意。 来刘老家那么多次，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老夫人主动要求吃东西的。 而且，这还是在方健按摩推拿之后，要说与他没关系的话，他们自己首先就不相信了。 刘老在内间中足足停留了半个多小时才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只要看他脸上的笑意，就知道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小方，来来来，坐下。”刘老亲热地拉着方健的手，在宽敞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对方健的态度一直不错，但现在却更上一层楼。 沐铁柱和薛宜对望一眼，也都是满心欢喜，刘老对方健如此亲热，那么对将方健举荐给他的沐铁芯，应该会更加支持了吧。 “刘爷爷，奶奶她的身体状况？” “你放心，她很好，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我看她睡得很甜，已经很久没那么轻松了。”刘老拍着方健的手，道：“小健啊，爷爷是真的感激你呀！” “刘爷爷，这是小辈应该做的事情。” “呵呵。”刘老笑容满面地道：“听说你要实习了，看中哪个单位了么？” 叶华心中微动，笑道：“刘老，方医生的实习医院如果还没有安排好，不如到我们医院来如何？” 双方初见面的时候，他和洪欣对方健还是满满的敌视之心，但现在只要不是bái chi，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了。 “多谢刘老和叶医生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有了实习地点。”方健笑道：“我们学校安排我到二院实习。” “哦，去了二院啊。”叶华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了薛宜，虽然只不过是安排实习单位，但如果没有薛处长出面，怕是也很难进入二院的吧。 “方……医生，你的推拿手法很厉害，我没有见过。”洪欣突然说道：“啥时候你有空，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说实话，推拿按摩虽然对人体有好处，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洪欣从业多年，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经过了方健的这双手，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让他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学到手。 刘老轻轻地笑着，道：“小洪啊，你现在知道了吧，英雄不在年高啊。” “是，刘老。”洪欣面红过耳，一脸的尴尬之色。 不过，他的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的羞怒，能够被刘老打趣的人，放眼n市，又能有几个。 哪怕被人知道了，别人也只有羡慕妒忌的份儿，恨不得以身代之。 “小健，你的手法奶奶很喜欢，她刚才还问我，你何时再来呢。”刘老笑眯眯地道。 “刘爷爷，我的手法其实是一种按摩刺穴之法，虽然有些效果，但不能长期使用。”方健沉吟着，按照记忆中的东西回答：“一周一次，已经是极限了。” “啊……”刘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刘爷爷，其实我还懂得一种食补的办法，若是配合这种手法，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效果。” 第九十八章态度改变 第二日，清晨。 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方健就已经拨通了余惠亮的电话。 “胖子，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老方你有没有搞错，这才几点钟啊！”睡眼朦胧的余惠亮抱怨道。 “早睡早起，身体健康，你忘记自己是学什么的了。” “哎呦，学什么不代表一定要去严格执行啊，按照你这样的逻辑，天底下就没有贪官污吏了。” “好了，不和你贫嘴，我想要一些材料，帮我搞一些来。” “材料？” “嗯。” “好吧，为了这点小事你现在打扰我……很好，我记住了。”余惠亮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完，然后就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中的盲音，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仔细想想，对于一个热衷于夜生活的人来说，自己的这种做法确实是让他深恶痛绝的了。 只是，这样的生活习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方健在心中默默地琢磨，是不是该想办法让他改一下了。 放下电话，方健将早就编辑好的材料名单用微信发了过去。 这份名单中的用料量并不昂贵，只是数量上有些大了点。 他虽然知道了8号营养液的提炼方法，但那毕竟是高维世界所获得的资料，想要在这个世界中重复出来，还是需要一定的尝试。 薛宜虽然答应摆平姜教授，但用了人家的实验室，再使用人家的经费去购买材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方健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小健，醒了啊。”里面传来了沐铁柱大笑的声音。 “二叔，刚刚起来。” “呵呵，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一般都喜欢赖床，像你这么勤力的人已经很少了。”沐铁柱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句。 方健不由得为之汗颜，如果是以前，他虽然不像余惠亮那么疯，但也不至于每天那么早起来。但是，自从空难获得奇遇之后，他的想法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对某些事情失去了以往的兴致，同样对某些事情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小健，今天有空么，我想请你和你妈吃顿饭。” “二叔，您不用这么客气吧。如果有事，您请吩咐。” “哎，什么话啊，你把小林教得那么好，勾起了他的学习兴趣，这件事情你叔母知道了，一定要请客感谢你，否则她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我可受不了。”沐铁柱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道：“今晚六点，海味世界，不见不散啊。” 方健再度放下了手中电话，挠了挠头皮，心中暗道，自己在对付沐林的时候，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了啊？ 一个不完全版的精神种子就有这样的效果，若是完全版释放出去……方健立即决定，这种力量以后一定要慎重使用，否则的话，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给自己带来意料之外的麻烦。 电话的另一头，沐铁柱的夫人胡秀敏不解地看着丈夫，道：“铁柱，你对方健啥时候那么好了？” “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是老说，方健他们孤儿寡母的，都是仰仗你哥的权势才能活得那么好，对这样的人，不值得结交么。” 胡秀敏说得已经十分客气了，其实沐铁柱以前的表现远比她说的更加不堪。 在沐铁柱看来，方健母子能够攀上沐铁芯，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没有沐铁芯夫妇的事事照顾，方健母子的生活必将艰难无比。 虽说碍于兄长的权势，他不敢在人前有任何的表现和怨言，甚至于连对儿子沐林都没有泄漏口风。但是，这种态度却瞒不过身旁的枕边人。 “哎，方健那小子有前途，我以前小瞧他了。” “你是说给儿子补课的事情？那是小林自己开窍了，否则他就算教得再多，也没有效果。”胡秀敏略显不满地道：“就算真有他的一份功劳，也不值得你如此花费心思去对待吧。”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沐铁柱的脸色微变，道：“我和你说，今晚上请方健他们吃饭，你想办法讨好一下徐颖，以后争取两家走得近一点，千万不要让他们心存不满。” “什么，讨好徐颖？”胡秀敏一脸的不可思议，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差错。 只是，看着一脸认真的沐铁柱，她不由得有些奇怪。 “是啊，方健不简单啊。”沐铁柱拿出了雪茄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道：“我们家能够有今天，老哥那边的原因是最重要的。老哥能够走到哪一步，我们家就能够发展到哪里。” 胡秀敏心中微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方健那小子能够对大哥的仕途有影响。”她摇着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但这天下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其实都是有可能的。”沐铁柱吐出一口浓烟，道：“记住我的话了，千万不要让他们有隔阂之心，而且，如果方健真能做到那一步，就真的是前途无量了。或许，我们一家都要反过来仰仗他了。” 胡秀敏听得是莫名其妙，但却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方健这小子肯定做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让沐铁柱如此的一反常态。 如果仅仅是教导好儿子，他们夫妇虽然会感激，但却绝不会把方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而如今看沐铁柱的态度，以及他对方健日后的期许，简直就是颠覆了胡秀敏以往的认知。 “铁柱，方健究竟做了什么事，你和我好好说说。” “行，我不告诉你的话，估计你心中也会有疙瘩，不会卖力和徐颖结交了。”沐铁柱想了想，道：“不过你记住，这件事情你我知道就够了，连小林的面前也不能说。” “你放心，如果真有什么好资源，我还会给人家分享么？” 沐铁柱当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怎样的人，其实在决定于方健母子相处的态度之后，他就没有隐瞒的打算了。 “你知道刘老吧。” “刘老？那个刘老，他和方健有什么关系？” “以前没有，但以后怕是就很难没有关系了……” 第九十九章拜师礼 晚上，当方健母子来到海味世界的时候，沐铁柱夫妇和沐林早就在包厢中恭候多时了。 “嫂子，你们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胡秀敏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拉起了徐颖的手。 徐颖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对方那过度的热情。 他们与沐铁芯夫妇和沐雪虽然是亲如一家，但是和沐铁柱等人的关系就差了一筹。只能说是相互认识，但对方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之大，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 “快坐，快坐。”沐铁柱笑呵呵地让他们坐下，将菜单递了过来，道：“小健啊，我已经点了菜，你再看看嫂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菜，再加两个。” “二叔客气了，我们不挑嘴的。” “健哥，这儿的海味真的不错，我老爸难得不吝啬一回，你可别错过了。” “胡说八道，有这样说你老爸的么。”沐铁柱骂了一句，但看他那依旧笑眯眯的脸庞，以及满不在乎的沐林，方健母子就知道，在沐林的面前，他这个老爹怕是没有太大的威慑力。 “小林，你这一次学习态度的改变，可都是小健的功劳啊，你还不谢谢人家。”胡秀敏催促道。 “嗯，健哥，谢谢你。”沐林站了起来，真心实意地道：“如果不是你教导我学习方法，我还真没有发现，学习是那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呢。” 方健微微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很有趣么？” “当然了。”一提到学习，沐林就变得眉飞色舞起来：“那些知识比游戏什么可要有趣多了。健哥，要不我们一起学习吧。” “臭小子，人家可是医科大的高材生，还用得着和你一个高中生学生？”沐铁柱笑骂道：“你真想追上健哥，就要更加努力啊。” “你放心了老爸，这是必须啊。”小胖墩一脸的严肃，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神采。 沐铁柱和胡秀敏对望了一眼，他们今天宴请方健母子的心思并不单纯，但是任何父母都有着望子成龙的心思，看到沐林突然间变得如此奋发图强，而且看上去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们自然也是高兴之极。 这一刻，胡秀敏是真心感激方健，哪怕没有另一层意思在内，她也会改变自己的态度了。 很快，酒菜上桌，在沐铁柱的坚持之下，方健稍微喝了一点酒。不过，在徐颖的面前，他们都是浅尝即止。 酒饱饭足之后，沐铁柱让服务员送上茶水，取出了一个红包，道：“小健，你这次帮到了小林，我们夫妇十分感激，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只要俗气一点，请你不要介意啊。” “二叔，您这是做什么？”方健连忙推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帮小林补习，还要收钱的话，您要我如何向沐叔叔交代啊。” “哎，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你不要把我们两个人混为一谈了。”沐铁柱豪气干云地一挥手，道：“我给儿子请一个好的补习老师，给出报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我哥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小健啊，你若是不收下，那可就算看不起二叔我了。” “是啊，嫂子，这点钱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的。”胡秀敏在一旁敲着边鼓道：“您也是有儿子的人，应该能够体谅我们的心情吧。只要儿子能够听话，能够用功读书，将来出人头地，那么我们就算付出再多的心血，也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徐颖迟疑了一下，道：“弟妹，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小健给自家人补习，那也是他的责任。如果他父亲还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收下的。” “哎，嫂子啊，您是不是有啥顾忌，不想让小健再帮小林了？” “这是什么话啊，如果小健敢这样做，我一定不饶他。” “嫂子，这可是您说的啊。”胡秀敏笑道：“他们男人说话一言九鼎，我们女人说话也不能比他们逊色，可不能反悔啊。” 徐颖笑道：“你放心，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能够帮得上一点忙，我也很开心呢。” 她自然明白，自从方健老爸过世之后，这个家之所以还能够活的如此滋润，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对于能够帮助沐家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惜力。 “好。”胡秀敏将红包硬塞到她手中，道：“嫂子，这是我们家小林的拜师礼，您已经答应了，就请收下吧。” 徐颖瞠目结舌，道：“这怎么行！” “为啥不行啊，你若是不收下，我们怎么放心让小林跟着小健学啊，我们还怕小健不够用心呢。”她顿了顿，道：“您若是担心，这好办……”她摸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噼啪噼啪地说了一通，道：“喏，你的电话。” 徐颖早已听出，这是打给薛宜的电话，她迟疑片刻接过，尚未开口，就听薛宜道：“徐颖啊，小健能够把小林引上正途，对铁柱他们来说，是天大的恩情啊。你若是不收，让他们怎么过意得去，收下吧。” 徐颖无奈，只好接过了红包，递给方健，道：“小健，这是你薛阿姨的意思，就收下吧。” 方健知道无法推辞了，接了过来放入兜中。 酒宴结束，双方各自回家。 沐铁柱和胡秀敏对望一眼，都是心满意足。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光明正大的改善两家的关系，看来那皮小子的以前的顽劣并非一无是处啊。 到了家中，徐颖长叹一声，道：“小健，你爸过世后，我在单位能够稳步上升，工作还不忙，你知道原因么？” “我知道，是沐叔叔的缘故。” “你知道就好，我们虽然不想攀龙附凤，但人家那么多年的照顾你要牢记在心。以前你帮不上人家，我说这些也没用，但现在好歹有一个机会能帮上一点忙，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妈，您放心，沐叔叔一家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徐颖看着儿子那张坚毅的脸庞，莫名地想起了过世的丈夫，心头微微酸楚。随口再叮嘱了两句，就歇息去了。 第一百章七位数的红包 方健拆开了红包，里面并不是现钞，而是一张银行卡。 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方健不由得摇头苦笑。现在有钱人真是会玩，送红包都不送钱而是送卡了。 红包内还有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他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那上面不仅有着银行卡的密码，更是直接注明了数额。不过，这个数额之大，却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个所谓的拜师礼，竟然能够高达七位数么？ 方健的脸色微变，他虽然并没有去银行查看求证，但却也明白，沐铁柱绝对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他。 如果只是几千，甚至于是上万的小钱，他当然不会介意。但是，如此一笔巨大的数额，若是真的闷声不响收下来，怕是睡觉也难以安稳了。 拿出电话，方健毫不迟疑地打了过去。 “二叔，是我方健。” “哦，到家了吧。” “是，二叔，我刚刚打开红包。” “还满意么，如果不够直说。” “……二叔，您开玩笑了。”方健汗颜了一下，道：“您给的太多了，我明天送到薛姨那儿去，请她转交给您。” 礼物既然已经收下了，沐铁柱肯定不会再收回，而方健也不可能将这笔巨款交给高中生沐林。所以，给薛宜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小健，你这么做可不好啊。”沐铁柱明显有些不悦地道：“叔的钱就这么烫手，让你不敢拿么。” “二叔，您知道不是这个意思的。” “好吧，小健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沐铁柱沉声道：“我听你和嫂子说，想要找一个什么教授借实验室。” “是的，我想做几个实验。” “实验室你借人家的，实验材料呢，也要用别人的么？” “不，我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先问他赊一点。” “同学？”沐铁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道：“什么同学，那不是自家人，不要欠人情。用我的钱去做实验，如果不够再问我要。” “那怎么可以？” “有啥不可以的，这样吧，你只管做实验，如果出了什么成果，记得给你二叔留一份就行。” 方健一阵无语，沐铁柱怎么知道，自己的实验一定会成功呢？ “当然，不成功也无所谓，失败是成功的妈妈，你多失败几次，肯定会有成功的一天。”沐铁柱大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再拒绝，那就是看不起你叔了。” 听着电话中的盲音，方健龇牙咧嘴，颇有些头痛。 8号营养液肯定是好东西，如果真的研究出来了，那么获益的绝不仅老奶奶一个人。虽然不知道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经济利益，但如果运作得好，这份收益绝对会绝大多数人为之眼红。 他找余惠亮帮忙，其实也是存了一份报答的心思。到时候利益均沾的情况下，余惠亮也可以分得一大份。 不过，现在沐铁柱强行加入，顿时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算了，这毕竟是沐叔叔的亲弟弟，既然他有眼光，那就算他一份吧。 如果让沐铁柱知道，自己为了将钱送出去，并且让方健不拒绝而随便找的借口竟然会起到这种效果，肯定会感慨万千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沐铁柱其实已经有些感慨了。 “哎，方健这小子，果然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骨。” “他不肯收么？” “我都这样说了，他若是还不收，那就只能让嫂子出面了。”沐铁柱自嘲地一笑，道：“想不到啊，送钱也是一个难题。” “那方健小小年纪，又是在那样的家庭，还能对百万不动心，确实不错了。不过既然你给了他借口，他肯定会收下的。”胡秀敏略微一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但他既然有那样的能力，也就配得上我们的投资。” 沐铁柱迟疑了片刻，他最近见过方健，总是觉得这小伙子不简单。但转念一想，他越是不简单，日后的成就越高，自己的投资岂不就是愈发的明智了。 ………… 房间中，方健终于不再迟疑，他拿出电话拔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方健尚未说话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摇滚声。 “胖子，你在干什么？” “你说什么，听不见。” 方健气运丹田，大吼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猜啊，哈哈……” 方健气恼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挂了电话。这家伙，不用说又去了酒吧之类的地方，这个夜猫子的习惯真不知道啥时候养成的。 不过，自己竟然能够与他成为死党和好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他并没有将手机拿开，而是拿在手中默默等待着。 果然，片刻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老方，我在酒吧呢，啥事。” “我要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你要得太急了，也就是我才能在一天内给你收集齐全。”余惠亮略显得意地道。 “东西明天给我送来，多少钱？” “切，这点东西还给哥算钱啊。”余惠亮不屑地道：“算哥送你了。” 虽然早知道这家伙会这么说，但是听着这货的口气，真让人有一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我要这些东西是想做一个实验，想要调配出一种更加适合人体吸收的营养液。”方健无奈地道：“我刚刚获得了一百万的投资，你要么收钱，要么也算是投资的一部分，以后如果有收益，大家均分。” “一百万？那个傻子被你忽悠进了，竟然瞎眼投了一百万？” 方健默默地看着手机，不再听里面传来的唠叨声，就这样把电话挂了。既然那小子没说要钱，那就算是投资了吧。 嗯，为了惩罚他的侮辱，方健决定关机，让这小子好奇一晚上吧。 关闭了手机电源，方健收拾一下也躺床上睡觉去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睡着之后，身周的暖色系思维能量却突然间剧烈地涌动起来，并且在他的头上再度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而几乎与此同时，酒吧中的余惠亮则是恨恨地瞅着手机，不住地骂着：“竟然敢关哥的机，老方你等着，哥给你没完！哼，一百万投资，不会是越南盾吧，或者是津巴布韦币？” 第一百零一章心理医生 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方健立即发现，自己又处于一种能看能听不能说不能动的奇特环境之中了。 我的思维竟然又在高维空间中进行穿梭了？ 在此前的几次意念穿梭中，虽然没有固定的规律，但却都有着数日的间隔。可是这一次他仅仅隔了一天，就再一次获得了这样的福利，自然让他大为惊讶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思维能量暴增之后产生的效果，还是因为上一次滞留时间太短的缘故呢，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正当方健感到大惑不解的时候，他感到自己依附的这具身体开始动了。 那人睁开了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进了卫生间。 从墙壁上的镜子中方健可以看到此人的面容，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竟然是一位相当出色的美男子。 他依附过的对象虽然并不多，但活了那么多年，见过的各种各样的人也不少了。所以他能够轻易得分辨出来，这位男子的容貌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若是在自己的世界中，绝对是属于那一种靠脸就可以吃饭的典型类型了。 那人洗刷之后，他的面容突然一整，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方健微微一怔，这是个什么说法？哪有这样看自己的人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即收敛了心神，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精神意念凝缩成一团。 他从未有过类似的练习，但这样做就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自然而然就达成了。 一种让他感到极为熟悉的能量在那人的脑海内翻涌着，这种能量虽然极其微弱，但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精神力量！ 这竟然也是精神力量。 方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意念穿梭，竟然让他遇到了一位拥有精神力量的人。 怪不得他会感到危险，因为这种人归根结底也可以说是他的同类之一了。若是被察觉到异常，肯定不会像另一个高维世界中的陈大夫那样束手无策。 或许一场别开生面的龙争虎斗即将开始上演了。 不过，这可不是方健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尽可能的隐藏着自己，并没有惹到那人的关注。 那人凝视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眸，突然伸出了手，轻轻地舞动了起来。 那双手并不白皙柔嫩，上面甚至于还有着几个老茧，无论如何也与好看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与他的面容相比，仿佛不是出于一个人。 但是，当他开始舞动手指的时候，方健竟然突兀地涌起了一种想要闭眼睡觉的感觉。当然，以他此刻的状态而言，根本就没有办法闭眼，睡着什么的也无需指望了。 可这种怪异的感觉却依旧是深深地震撼了他。 这双手的舞动旋律，以及这个人的身上肯定有着极大的秘密，所以才会让他在刚才感到了无比的放松，甚至于想要大睡一场。 他隐隐地觉得，这种能力与刚才涌动的那一丝精神力量波动也有关系。 如果对方只是陈大夫，他或许就会忍不住探寻真想了。但是，换做一位拥有精神力量的人士，方健首先要做的，却是保护好自己。 那人对镜子比划了许久，方健已经发现，这似乎不是什么特殊的嗜好，而是一种奇怪的锻炼方式。 足足半个小时，那人才收手，为自己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并且享用之后就出门而去了。 没过多久，那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方健也看到了门外所悬挂的牌子。 私人顾问。 这是什么职业，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就在方健暗自腹诽之时，第一个顾客已经上门了。 这是一位富态的中年女子，虽然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底，但却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她有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何太太，您又失眠了？” “是啊，我这神经衰弱的毛病是好不了啦，哎，邓医生，麻烦您了。” “没关系，这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责任。” 医生，这个人竟然也是一位医生？ 方健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究竟应该拥有怎样的心情了。他三次所依附的人，竟然都是医生。虽说这位美男子实在看不出哪一点像医生了，而且他所工作的地方，也看不到专门的医疗器械，但既然有人叫他医生，并且他也没有否认，那就说明了他的身份。 自己每次意念穿梭，虽然依附的人都不同，但他们却都拥有同样的医生身份，这就绝不是偶然了。 “何太太，今天你是第一位来的客人，十个房间随你选择。” “谢谢，我选第一号房间吧，里面安静一点。”何太太叹道：“邓医生，你晚上就不能出诊么？” “对不起，晚上是属于我的私人时间，我也需要享受生活，而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邓医生微笑着说道，但他的语气之坚定，任何人都可以听出，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何太太失望地摇头，进入了通道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她脱掉了鞋子，合衣躺在了床上。 邓医生上前，伸出双手在她的面前开始舞动起来，同时口中说道：“何太太，你到了这儿就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你不必为任何事情担忧或者是烦恼。你应该觉得累了，可以放下包袱好好地睡一觉。放心，只要养足精神，那么一切都可以变好的。” 他的语调开始有了起伏，那声音中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配合着双手那奇妙的舞动，竟然构成了强大的催眠力量。 没错，催眠。 方健很快就看到了效果，这位打着厚厚粉底，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何太太在片刻之后竟然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情更是彻底的放松下来，而且口鼻中竟然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哪怕是亲眼所见，方健竟然也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么快就能够让人放下戒备完全的睡着了，这位邓医生的表现也太厉害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术么？ 他终于明白了这位医生的来历，邓医生，应该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医生吧。 第一百零二章病人的隐私 心理医生，也是属于医学体系中的一种。 不过，与一般看得见，摸得着的人体外伤或内部病症相比，心理疾病就很难判断了。而且，许多人明明有着心理疾病，但自己并不知情，就算偶然间表现出了一些端倪和迹象，也会被人用压力太大，工作太忙，睡眠太少，所以性情变得暴戾躁动不安等接口糊弄过去。 特别是在方健所处的huá guo，这种现象特别的明显。 心理医生与方健所学的临床医科虽然是迥然不同的两回事，但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别说是普通的心理医生了，哪怕是最著名的心理医生，似乎也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厉害的催眠术啊。 方健的心中极为好奇，这位医生太牛逼了，他的催眠术如此厉害，肯定与他所拥有的那一丝精神力量有关。其实，邓医生的精神力量并不强大，甚至于可以说是微弱之极，比起方健平时拥有的精神力还要逊色三分。 单凭这点儿精神力量，别说是施展什么超级大能力了，就算是想要释放不完全版本的精神种子，都是力有不及的。 但是，邓医生就凭这点儿微不足道的精神力量，却是另辟捷径，走出了一条新的使用路子，这条路子对方健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就在方健以为，邓医生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之时，却见他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缓慢地舞动着他的手掌。并且方健可以看到，那何太太虽然是双眼紧闭，但是在她闭着的眼睛之下，那双眼珠子却是依旧在滴溜溜的转动着，而且这转动的频率似乎与邓医生的手腕转动速度有着一丝奇异的联系。 “何太太，你已经在最安全的地方，这里可以完全放松，不会有任何人或事情来打扰你。”邓医生的语调极其温柔，更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抵御的魅力：“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丈夫。” 方健一怔，如果他此刻拥有身体的话，脸色一定会变得极其古怪。 原来，邓医生的治疗并不是如此简单，不仅仅是让失眠的何太太睡着，而且还要负责开导她的心思。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单纯的一个催眠师，怕是也很难让人如此尊敬了。 “您丈夫，他是一个好人。” “是的，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英雄。” “哦，为什么呢。” “他是一名警察。” “警察……” 邓医生手腕的动作虽然依旧，但依附在他身上的方健却敏锐的察觉，他的手腕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有些僵硬了。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是的，他是一个警察，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帮派中的大佬之一，所以才能够赚那么多钱，供我挥霍。但我昨天才发现，他是个卧底……” 何太太自从发现事实之后，心理压力明显已经超过了她能够承受的极限。所以，她越说越是激动，整个身体似乎都因此而变得颤栗起来。 “我知道了，何大大请你安静。”邓医生的话平静而没有丝毫波动，在他的安抚之下，那几近失控的何太太还是逐渐地安静下来。 “你的发现很了不起，你对你丈夫要有尊敬之心，但是为了他的安全，你一定要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在心中。” “埋在心中……” “是的，现在你觉得更累了，要进入最深层次的睡眠，睡醒之后，你会忘了所有事情，这件事情不会再对你进行困扰。” 邓医生的手腕突然扭动起来，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完结了所有动作。 而此时，何太太的眼珠子也是停止了转动，似乎一切就此终结。 邓医生站了起来，他冷静地看了眼何太太，转身悄然无息地离开。 关闭了房门，将里面的一切隔绝在内。 到了此刻，哪怕方健对建筑物一无所知，但也能够猜出，这些隔间肯定都是经过了特殊的改造，起码在隔音效果上有着非同凡响的效果。否则的话，就算邓医生胆大包天，怕是也不敢做出那样的询问了。 邓医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慢慢地搜寻着什么。 通过了他的眼睛，方健判断出，他是在查找病人的资料。果然，片刻之后，他就找到了何太太的信息。 那里面的记载不少，除了何太太的身份地位，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之外，还有着一段对病情的记录。 这位何太太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但是却爱上了一位黑道大佬，不顾家里人反对，一定要嫁给他之后，生活却并不是太开心。 虽然那位大佬对太太极为爱护，在这方面算是一个典型的好男人了。可是，黑道的生涯必然会接触一些黑暗不合法的东西，这让何太太对他的丈夫极为担忧，并且因此患上了神经衰弱等病症，连续失眠已经成为了她的常态。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记载，而如今，邓医生已经通过催眠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只是这个真相比原先更加的危险十倍。 卧底这东西并不是一个好的名词，而且自古以来，卧底能够获得善终的几乎没有多少。 邓医生凝视着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之上，但是半天还没有打出一个字来。 方健并没有丝毫想要干涉他的意思，不过在他的心底，却并不希望邓医生将这件事情记录下来。而且很明显，此刻这位美男子也在为此事感到了犹豫。 许久之后，邓医生一咬牙，似乎正要开始记录之时，门铃的声音却是突兀地响了起来。 邓医生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长气，心安理得地关闭了电脑，出去开门了。 莫名的，方健竟然也是有着一种欣慰的感觉。 作为一名医生，既然知道了病人的情况，却并没有记录在案，这其实是一种亵职，但方健在此时却只有感到高兴。 第二位病人，第三位病人。 他的病人并不多，一天也仅有五位而已。但是，当第五位病人来过之后，邓医生所拥有的精神力量就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就这样过了三日，方健带着充足的资料心满意足地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第一百零三章实验室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从窗外映射而入的一丝光芒，方健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一次的精神意念穿梭虽然很让人感到意外，但是收获之大，却是更加的让他意外。 催眠术，在世界上竟然还真有这么个东西，而且其效果并不比这个世界的传说中低多少。 喂，你在么？ 干什么？ 在你的世界中，应该也有催眠术吧。 催眠术的应有基础，其实就是精神力量，邓医生那么少的精神力都能够掌握和使用催眠术，那么以白发红瞳的力量而言，没道理不会。 当然有。 但是在你的记忆中，为何没有催眠术呢？ 你不是大学生么，为什么不去造高楼大厦和yuán zi dàn呢？ 方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暗道：我是医科大的学生，不是建筑系或者物理……他的思维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白发红瞳所掌握的精神力量虽然强大无比，但是在精神力量中其实也是有着各种分类，展现力量的强大是一回事，催眠术估计就又是另一个回事了。 人类学科不计其数，甚至于每一年都会因为时代的发展而出现崭新的研究课题。那么，精神力量是否也是如此呢。 想通了这一点，方健也就不再纠结，他双眼微闭，开始体验那些新获得的知识了。 从邓医生的身上，他学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催眠术必须要通过精神力量来使用，没有精神力量的催眠术，也就是没有基石的高楼大厦，很容易就此崩塌。而更有可能的是，这种高楼大厦根本就无法建起来。 或者说，没有精神力量的催眠师，那就是滥竽充数的假货。 不过，就算拥有精神力量，但想要掌握催眠术，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催眠术并不是什么破坏性的术法，也无法像白发红瞳一样，凝聚出海巨人将坠落的飞机生生地扛着落地。但是，催眠术所需要的各种心理学知识，却是让方健大开眼界。 催眠术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顺其自然，通过语言引导被催眠者说出他内心中最为隐秘的事情。这种事情往往都被人视为禁区，一旦碰触，很有可能就会引起他们的警觉甚至于惊醒。 除非是遇到信得过的朋友，否则想要获得这些信息的难度之大，那就可想而知了。 邓医生做心理医生已经很多年了，他对这方面极为了解。虽然区区三日睡眠的时间无法让方健全盘接受他的记忆和各种感悟，但是在催眠术上，方健起码做到了掌握皮毛，两只脚踏入了门槛的地步。 握紧了拳头，方健对催眠术涌起了无与伦比的好奇，下一次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再度拜访邓医生，从他那儿获取更多的相关方面的知识。 哎，精神力量确实是好东西，但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呢。 就好比邓医生，哪怕在睡着的时候，精神力量也会慢慢恢复和运转，这对方健共享他的记忆和知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否则的话，他的收获会远不止如此。 “方健，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了。” “啊，起来了。” 方健一跃而起，他并没有马上跑出去，而是先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做起了十指俯卧撑。 对指力的锻炼，不能一日或缺，否则就算他的按摩推拿技术再厉害，没有足够的指力支撑，其效果也将是大打折扣的。 活动完毕，方健在家匆匆吃了饭，接到了姜教授的电话，招呼了余惠亮一声，这才出门而去。 当他离家的时候，余惠亮已经开着车子，打着哈欠在外面等候着了。 “老方啊，你干嘛每次都这么早叫我？” “我是为了你好！”方健肃然道：“以后别去夜店了，早睡早起身体倍儿棒。” “哎……”余惠亮狐疑地打量着他，道：“我说方健啊，你究竟是不是现代人啊，没有夜生活的要么是古代人，要么是老年人，你还年轻着吧？”他说着伸出了手，想要摸方健的额头，道：“你不会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你才发烧呢！”方健没好气地打掉了他的咸猪手：“东西带来了？” “当然带来了，都在后面呢。”余惠亮得意洋洋地道：“有些东西不好弄，如果我们家不是外贸公司的话，还真的未必有货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够哥儿们。” “行了，以后少在早上打扰我，我就给你磕头道谢了。”余惠亮撇了一下嘴，道：“现在去姜教授那儿么。” “当然，我们一起去，这个实验一起做。” “啊，什么，实验？” “是啊，我阅读书籍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营养液的提炼方法，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想要尝试一下。” 余惠亮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道：“你小子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方健沉声道：“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 “切，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余惠亮挥了挥手，道：“老方，你我都是临床系的医生，这种药物的研制可不是我们的任务啊。” “我知道，所以只是想要尝试一下，并没有朝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尝试？你应该知道，想要研究药物那可是无底洞的事情，哥儿们这点零花钱可不够你糊弄的。” “我昨天获得了一百万的投资。” “越南盾？” “越你个头，当然是人民币。” “哪个shǎ bi的钱？” “沐叔叔的，我会如实将这句话告诉他。” “啊……我错了，老方我什么也没说。” 方健微微一笑，此沐叔叔非彼沐叔叔，但这句话就不用告诉他了。 两人说笑间，车子已经进入了学校，方健和余惠亮各自抱着一个大箱子来到了姜教授的办公室。 虽然学校早已放暑假了，但是对于野心勃勃的姜教授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放假的概念。 见到方健两人进来，姜教授笑吟吟地站了起来，虽然矜持地并没有给他们倒茶，但若是让其他学生见了，肯定会惊讶地掉落一地眼镜。 第一百零四章试验计划 “方健，你们带什么东西来了？” “姜教授，我们借用了您的实验室已经很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自己准备的材料。” 姜教授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以为我缺这点儿经费么？” “当然不是，不过我沐叔叔说，既然已经借用了场地，那么材料费他帮我出了。”方健再度扯起了虎皮，反正也不可能有人去沐铁芯的面前求证这句话。而就算问了，他也可以推到沐铁柱的身上。 姜教授沉吟片刻，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带着他们来到了实验大楼，这里有他专门的实验室，里面的设施一切如旧，但却只有一个人在场，就是上一次见过的庄吉。 “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个项目，所以我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期。”姜教授沉声道：“你们可以使用一周，一周之后再用，就要与他们分配使用时间段了。” “行，多谢姜教授。”方健真心实意地说道。 “小方，你有什么研究方向么？随时可以找我帮忙。”姜教授说完，道：“小庄，你教他们如何使用仪器，这几天让你劳累了。” “老板，不累的。”庄吉笑呵呵地说道。 一般的研究生会将自己的教授导师叫做老板，庄吉也不例外。 方健再度道谢，看着姜教授离去，道：“庄师兄，麻烦您了。” “学弟这话可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庄吉连忙摆手，道：“来来来，我教你们分辨机器和使用方法，你们放心，这一周我都在这儿陪你们，想要使用什么只管招呼一声，如果这里的机器不够，我们还能向学校申请公用机器。” 这个实验室只是姜教授名下的实验室，里面的各种机器虽然不少，但是高价值的机器却是不多。如果要做的试验比较麻烦和复杂，那么就需要打报告使用学校的高端仪器。 方健自然没有这个面子，但用姜教授的名字报上去，却也是一个变通的办法。 在庄吉的指导下，方健和余惠亮开始熟悉和上手操作机器。 庄吉一边指导，一边感叹道：“你们两个真是遇到了一位好导师，我是在研究生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一开始进来就是洗洗杯子，打扫卫生，三个月后才开始操作第一个实验呢。” 方健默默点头，不过他也知道，姜教授之所以破例，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另有缘故。 实验室中的仪器介绍完毕，庄吉指着其中三个，道：“这三台仪器最贵，操作手法也很复杂，如果学弟要使用的话，不如将任务交给我吧。” 方健心知肚明，这是对方不放心自己的表现。不过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若是换做了自己，怕是也不愿意价格昂贵的仪器被新手操作。 好在他这一次提炼营养液，也不需要太过于频繁的步骤，这些机器是否用得到，还是一个问题。 毕竟，这可不是从无到有的研究。 如果对营养液一无所知，从没有一点基础开始研究，那么单是确定方向，寻找研究突破口就已经相当的困难了。可是，这8号营养液不仅仅有相关资料，就连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工序都已经完成了。 虽说那个世界的科技程度远比现代发达，但这种并不复杂的广泛工业化产品想要在实验室中复制出来，却依旧是具有很大的操作性。 “胖子，我们上手吧。” 方健早就按照记忆中的内容指定了试验计划，此刻将计划打印出来，让余惠亮和庄吉一起动手，将材料和物资取出，开始从最初的培养入手了。 这试验计划当然不可能原样照搬，毕竟两个世界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哪怕是经过了修改，这项计划书也是获得了庄吉的高度赞赏。 “学弟，这计划书做的真不错，不是老板的手笔吧。” “你怎么知道？” “每一人都有不同的习惯，这计划书的风格和老板不搭。” “呵呵，庄师兄好眼力，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让你见笑了。” “啊，你自己设计实验计划书？”庄吉一脸的狐疑，在得到了确定的答复之后，更是满脸的羡慕妒忌。 哪怕他已经成为了姜教授的门下弟子，但也没有独自指定实验计划的权利。而方健不过是一个大四的学生，而且还是临床系的，却已经抢先了一步。 庄吉心中暗自感慨，这人与人果然是无法比拟的，也不知道这位小师弟究竟有什么后台，竟然让姜教授对他如此容忍和放纵。 方健等人在实验室中忙乎了整整一天，直到下午四点左右，才将第一瓶营养液提炼出来。 其实，如果想要进行大规模工业化生产，那么从头开始速度绝没有那么快。但方健只是想要成品，所准备的材料也都是颇为昂贵的半成品，从单位时间的效率来说，无疑是最为快捷的。 看着试管中的绿色液体，庄吉和余惠亮都是一脸的懵逼。 “老方，这就是你说的营养液？” 方健也是凝视着试管，眼中闪动着一丝莫名之色，虽然东西做出来了，但他总是觉得有啥不对劲。因为这营养液的颜色与他曾经见到过的，似乎有着很大的区别。 特别是与陈大夫记忆中的营养液进行直接对比，结果更是让他迷惑和不解。 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成功。 “我们化验一下。” 经过了一番化验，果然如方健所料，这份营养液的成绩单不尽如人意。 看着略微有些沮丧的方健，庄吉安慰道：“师弟不要丧气，我们做科学实验的就是这样，失败的次数多，成功只是偶然的产物，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调整了试验计划再来？” 方健无奈点头，大家一起整理好实验室卫生才相继离开。 回到家中，方健依旧是闷闷不乐，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 莫非，这是因为自己修改了试验计划步骤的缘故？但是，他无法获得高维世界中的某些仪器，只能换仪器以类似的方法来造成同样的效果。所以，试验计划必须要有改变啊。 今天虽然没有进行什么体力劳动，但却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也是略感疲惫，洗刷之后也是shàng chuáng睡觉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白发红瞳的功劳 当方健迷迷糊糊沉睡过去之时，他的双眼却是突然间睁开了。 不过，此刻在他的眼眸之中所闪动着的，却不再是平时的光芒，而是一种泛动着红色的眼瞳。与此同时，他的头发也是迅速地变长，几乎在眨眼间就已经成为了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 在高维空间中学到了什么？ 营养液么？哼，不就是一些低级的营养液，竟然也无法将技术吃透，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白发红瞳的他虽然在口中轻轻的抱怨着，但心中却并没什么看不起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方健已经足够努力，记忆共享虽然能够吸收经验和学识，但却并不是原样照搬，想要将这些东西真的完全化作己用，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方健可以慢慢地学习，但隐匿在方健精神深处的他，却已经开始焦急了。 这个世界太低级了，自己的提升也那么慢，休养了那么久，身体应该可以承担一晚上的挥霍吧？那就让我帮你一次。 房间中身影闪动，那白发红瞳的方健已经飘然离开，他开门外出，并没有惊动熟睡的徐颖，出门走路之时，也是刻意地避开了城市中的所有摄像头。 他就像是天生具有着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感知到摄像头的存在范围，并且提前做出规划。无论是红绿灯上的，还是某些商家自己安装的，都无法逃出他的感知。 他在马路上越走越快，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烟飘向了远方。 没过多久，他已经来到了大学，并且熟门熟路地进入了实验楼。 实验室的大门已经关闭，但却难不倒他，眼睛一瞄，精神力量释放之下，那关闭的门锁立即是自动开启。 这个实验室并不是什么国家级的高端实验室，只是以最简单的物理锁关闭，开启它没有任何难度。 环目一圈，白发红瞳的身影立即开始忙碌了起来。他打开了各种仪器，拿出半成品的材料开始配比调和。如果说方健三人在试验的时候，还会看看随身打印出来的试验计划步骤，那么白发红瞳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纸制品，那试验计划就像是已经刻入了他的脑海中一样，被他深深牢记。 不过，真正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整个试验过程中，白发红瞳的方健并没有动过手。 没错，他所动的只是眼神。 只要他的眼神瞄过去，那一片区域的所有仪器就会自行开启，并且试管什么的也会自己飞到水龙头之下。那水龙头自己打开，水哗哗地流下来，将整个试管什么的清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没有人手的接触，所以上面不会有半点污染的可能。 整个实验室在白发红瞳的方健操控之下似乎具有了生命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活了起来，一个个仪器，一根根试管，一件件物品全部随之而动，实验室被某种神秘力量彻底的控制住了。若是有人看见了，定会以为见了鬼。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 这种消耗对于能够扛得住飞机坠落的白发红瞳而言，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当三个小时之后，那白发红瞳方健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倦意。 还是不行么？哪怕休养了这么久，这具身体也无法撑得住。 他看了眼实验室中已经提炼出来的一瓶绿色液体，终于是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是缓缓地坐下，依靠着椅背之上。 过了片刻，方健陡然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眼眸中的红色光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连头发也早已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短发，黑色，干净清爽，充满了年轻的阳刚味道。 摇了摇头，方健捂着脑袋打量着四周，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家中睡觉吧，可是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无光的陌生地方了。 那白发红瞳的方健虽然开始做实验，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启过任何灯光的电源，所以这个实验是在黑灯瞎火之下完成的。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是在做梦呢，还是突然间有了梦游的毛病啊？ 方健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心中忽然一动，隐隐想起了什么。 他闭上了双目，努力地寻找着刚才那一丝的感觉，终于他扑捉到了。在他的记忆中，他看到了自己起身，以一种极快的诡异方式来到了实验室，并且以更加诡异的方式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试验。 他相信，如果这个试验过程被人拍摄到，那么其他人所关注的焦点，绝对不会是试验出来的东西，而是会将话题集中在超能力之上了。 仪器自己开动，材料自己培养，器材自己消耗，如果一切都是自己完成，那还需要实验狗干什么？ 记忆中看到的东西从一开始的模糊不清，直至越来越清晰。突然，记忆中的自己一个转身，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玻璃之上，方健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白发，红瞳！ 果然，今天晚上在他睡着的时候，白发红瞳醒了过来，并且顶着他的身躯赶到实验室，完成了一场神奇的实验。 在记忆中，那白发红瞳的他似乎感应到了方健的目光，他转过头，两人的四道目光遥遥相望，仿佛在精神上搭起了一座神秘的桥梁。 这才是营养液的提炼方法，记住了？ 目光突然消散，所有的记忆场景更是不见了踪迹。 方健睁开双目，迈开了大步，来到了实验室一角，在那儿，有着一个玻璃试管平静地摆放在最中心的位置。 这里面的液体也是绿色，但与他们昨天提炼出来的绿色相比，此刻的这一抹绿却仿佛多了什么其它的味道，哪怕仅仅是凝视着，都能够让人有着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方健伸出了一只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试管，感受着试管上冰凉的温度，他的心却是一片火热。 白发红瞳的他竟然主动出了手，真正让方健感到欣喜的，并不是这一个试管，而是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在哪儿。 可以说，从今以后，只要他愿意，这8号营养液的提炼就再也不会成为什么难题了。 第一百零六章更努力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方健突然有着一种极其疲惫的感觉，就仿佛是三天三夜不曾睡着过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方健摇了摇头，想到了适才那如同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为之苦笑不已。 白发红瞳曾经说过，他的存在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巨大而难以想象的负担，所以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和隐匿之中。对于这句话，方健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彻底得相信了。 身体中所传来的强烈得到了极致的困倦感告诉他，当白发红瞳的自己掌控了身躯之后，如果只是短时间的事情那也罢了。可是，一旦达到了小时这个级别，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方健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脑袋只要碰到枕头，那么瞬间就可以睡过去了。 我应该回家…… 方健伸手拿起试管，并且将之放入了衣服口袋，随后脚步趔趄着向着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堪堪来到了门口，手指搭在了门把手上的时候，却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从门上滑了下来，就这样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神智清醒之时最后的一个念头竟然是： 我错了，原来脑袋不碰到枕头也是可以睡着的啊。 …… “学弟！喂！学弟！醒醒！” 一阵急切的叫声仿佛从遥远的未来传来，一丝丝进入了耳朵中，并且是越来越大。 方健慢慢地睁开了依旧是朦胧的双目，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学弟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若是再不醒，我真的要叫救护车了。”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终于能够看清楚一点东西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庄吉，他一脸的焦急和庆幸，满腔的担忧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庄学长，我没事。”方健摆了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庄吉连忙上前搀扶，将他送到水斗旁，用冷水洗脸。 冰凉的水洒在脸庞上，让方健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神智终于有些恢复了过来。 “学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儿睡觉了？”庄吉好奇地问道。 “啊，是这样的，我昨晚回去，满脑子都在想着今天的实验，突然间有了一点儿的灵感，所以就过来了。庄师兄，真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庄吉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跟着姜教授学习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物，为了做实验如此拼命，不仅仅熬夜，而且还累得直接在实验室中睡着了。 这一刻，他看向方健的目光确实发生了迥然不同的改变。 他以前只是将方健当做了一个具有着身后背景的学子，这位学子的能量极大，就连姜教授都在有意无意地讨好他，甚至于还许诺了他实验室的使用权。 他对方健可谓是羡慕妒忌恨，五味俱全。只是他掩饰得很好，并不会刻意地表现出来罢了。 可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背景比你雄厚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可怕。因为他还年轻，还有着向上的通道，还有着美好的未来。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背景深厚，有钱有势的人在三十年之后，未必就能比他更加出色。 但是，如果不仅仅背景深厚，而且还要比他更加的努力呢？ 看着面前的方健，庄吉竟然莫名的有些绝望了。 这样的人，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追的上吧。 方健看着有些凌乱的实验室，道：“庄师兄，我来整理一下。” 庄吉这才如梦初醒，他连忙拉住了方健道：“学弟，姜教授已经说过了，这一周实验室全部归你，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不过……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回家睡觉去。” “可是……” “没啥可是的，实验室中不是还有我在么。”庄吉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我都会整理好的。你先回家睡一觉，如果还想要做实验的话，千万记得通知一声啊。” 方健犹豫片刻，他虽然被庄吉叫醒了，但精神依旧是十分的疲惫，仿佛昨晚在地板上睡的那一觉仅仅是开胃菜而已，整个身体依旧被疲倦所包围。 当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他已经不至于倒头就睡了。 “走吧，走吧。”庄吉将方健推出了实验室，道：“切记，下场做实验，一定要提前叫我打下手啊。” 一位堂堂的研究生竟然堂而皇之地喊出，给一个大四学生打下手，由此可见，此时此刻的庄吉也是不要脸皮了。 方健点了点头，由衷地道：“多谢。” 看着方健转身离去，庄吉脸上堆积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他长叹了一声，开始收拾整理凌乱的实验室。不过，整理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自己似乎并没有把钥匙交给方健吧，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莫非，姜教授对他的看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实验室的钥匙都配给了他。 哎，算了，这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吧。 …… 方健返回家中，发现母亲已经离家上班去了，他胡乱地对付了一下嘴巴，放好试管，然后就不管不顾地躺到了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这一睡，可真是睡了个天昏地暗，等他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之时，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看了眼床边的手机，在临睡之时他顺手开启了静音，但此时手机却依旧发出了低沉的嗡鸣声，显然有人打电话过来。 刚刚接通，就听到余惠亮那有些幸灾乐祸的大笑声：“方健，听说你昨晚上在实验室中睡了一宿？哈哈，你啥时候变得喜欢睡地板了？” “哦，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 “我担心你不行啊，醒了么，醒了就快点开门，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外卖，这可是肖星星特别推荐的哦！” 余惠亮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方健顿时觉得肚子空荡荡的十分难受。 他起身开门，将胖乎乎的余惠亮迎了进来。 第一百零七章三只仓鼠 狼吞虎咽地将外卖吃了个一干二净，方健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坐了下来：“胖子，你和肖星星还保持着联系啊？” “那是当然，她可是美食鉴定家啊，每一次分享美食之后，都会给我留言。不过说实话，她还真有几把刷子，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够被她找到，推荐的美食没一次让我失望的。” “哦，看你的样子，莫非对她有意思？” “什么话！”余惠亮眼睛一瞪，义正言辞地道：“哥是那样的人么，我只是喜欢美食而已。哎，倒是她问过你几次。” “问我？” “是啊，她问你啥时候再出新歌，她还想听翁记唱歌呢。” 方健哑然失笑，他拿出新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给自己聚集人气和思维能量。现在翁佳怡的那首歌热度不曾有丝毫的衰减，虽说某音上似乎达到了极限，但那些唱歌平台上的热度却是正在逐步发酵和提升之中。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再拿出什么新歌来分散热度了。 “新歌需要灵感，看机缘吧。” “这么说，你确实有把握做出新歌了？”余惠亮追问道。 方健想了想，道：“有点儿头绪，但还需要时间。” “那就好，我等会告诉肖星星，省得她担心了。” 方健瞅了他一眼，还说对人家没意思。不过，想要追上肖星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这真的是看缘分的事情了。 心中微动，方健道：“胖子，我们去一趟花鸟市场。” “去哪里干嘛。” “我想买一点东西。” 在方健的催促下，他们下楼坐进了车里，余惠亮一边开车，一边道：“你啥时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了？” “我对花草从未感兴趣过。” “那去花鸟市场干嘛？” “买一点东西。” “哼，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好事。” 他虽然一路抱怨，但车子还是又快又稳地停在了花鸟市场之外。 方健孤身一人进去，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三个小笼子，每一只笼子里面都放着一只小仓鼠。 “呀，方健，你这是干什么？”余惠亮大惊小怪地道：“你的嗜好啥时变那么古怪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这是试验品，你在想什么呢。” “试验品？我们的试验不是失败……哦，你昨天晚上弄出来了？” “如果没弄出来，也太对不起我一晚上的努力了吧。” “是么，一晚上就弄出来了？”余惠亮的眼神颇为诡异，营养液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医药用品，但一种新型的营养液也绝不是大街上随随便便就可以捡到的东西。 别说是一晚上了，就算是一年半载的，也未必能够搞出来。 更何况，搞这东西的并不是一个整齐的团队，而是方健一个人。 所以，他对那所谓的营养液，其实并不抱任何信心。 “你看这三只仓鼠有啥不同？”方健将笼子放下问道。 余惠亮瞅了几眼，道：“这只壮硕一点，还有两只就有些半死不活了。” “这不是半死不活，而是营养不良。” “仓鼠还有营养不良？”余惠亮瞪圆了眼睛，道：“它们不会是有病吧，即将死了的那一种。” “呵呵，营养不良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因为它们体格较小，抢食的时候没有吃饱喝足也有可能。”方健拍了拍笼子，道：“我们能否赚钱，就要靠它们了，回家吧。” 余惠亮一脚油门，将方健和三只小仓鼠带回了家。 方健也不避讳，取出了鼠粮，一份就是纯粹的鼠粮，而另外两份的鼠粮之中却倒入了试管中的一些绿色液体。 这营养液可是给人类服用的，仓鼠与人类的体积相差太大，所以在投食之时要把握好其中的数量。 一切准备完毕，方健分别打开三只笼子，将普通鼠粮放入了最壮硕的仓鼠笼子中，而那两份加了料的数量则是属于瘦小的仓鼠，当然，虽然都是加了料，但数量上也有着巨大的区别，绿色液体的数量相差几乎一倍。 余惠亮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对这所谓的营养液并不上心，只是用着看热闹的目光看着而已。 但是，片刻之后余惠亮就忍不住发出了一道惊疑不定的轻呼声，目光也变得有些诡异了。 此时，三只笼子里的小仓鼠竟然有着不同的反应。 那只最健壮的仓鼠并没有食用自己笼子中的鼠粮，而是在笼子中上蹿下跳，没有半点的安稳，它朝着另外两个笼子不时的发出了急切焦虑和威胁的“吱吱”声。 而与之相反的是，另外两只体型较小的仓鼠却是埋头大嚼，拼命的将鼠粮吞入腹中，看那架势，还真有几分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直至两只瘦小仓鼠将鼠粮全部吞食干净，没有一点儿的残留之后，那只健硕仓鼠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余惠亮莫名其妙地问道。 方健缓缓地道：“本能。” “什么？” “小动物具有着特殊的能力，它们可以分辨哪些食物是对自己有益的，哪些食物对自己有害。”方健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拳头在不知觉中已然攥紧，心中则是暗道，果然成功了。 根据他从陈大夫那儿得到的资料，这种8号营养液固然对人体有着极大的好处，但在所有试验生物中，鼠类生命对它的反应才是最为激烈的。 只要它们嗅到了一点儿8号营养液的气味，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想要将之吞食。似乎这种营养液具有让鼠类不顾一切的特质。 这也是方健特意选择了仓鼠做实验体的最大缘故。 “方健，你这营养液有什么用？” 见到了如此诡异一幕之后，余惠亮的心中也有些忐忑，莫非他真的研究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种营养液是专门为缺乏营养，或者是针对营养吸收不良的人士研究的。”方健沉声道：“我希望，这种营养液能够为这类人群带来福音。” “你小子的志向，啥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 方健淡然一笑，道：“人，总是会变的。” 余惠亮瞅着方健，莫名的心中就是有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这个方健，不仅仅基本功掌握的如此扎实，又突然间变得能文善武，填词作曲，按摩推拿，样样精通，如今更是改行研究营养液了，变得如此彻底，也算得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试验效果 三天，在这三天中，余惠亮每天都朝方健的家中跑，对那三只小仓鼠的关心犹在方健本人之上。 而没有让他失望的是，方健所炼制出来的这种所谓的新型营养液果然具有不可思议的奇效。短短的三天时间中，两只瘦小的仓鼠身体竟然大了整整一圈。 虽说在好吃好喝的情况下，生物的体型会自然得到发展。但是，这种发展效果，已经超乎了正常人的想象之外。 “方健，你研究出来的究竟是营养液，还是妖液啊？这小仓鼠如果继续膨胀下去，会不会变成怪物？”余惠亮颇有些担忧地道。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看着这只壮硕的仓鼠了吧。” “当然，我又不是瞎子。” “从第二天起，在确定药剂毒不死它们之后，我就给它们投食了同样的食物。” “啊？” 余惠亮瞪圆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三只仓鼠，终于有些明白了。 “我懂了，你这种营养液对本身营养不良的仓鼠来说，有着堪称奇迹的效果。但是，对那些本身营养充足的仓鼠使用，就没啥效果了。” “效果或许也有一点，但已经不再明显了。”方健呵呵一笑，他的心中也是颇为高兴的，因为营养液的效果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8号营养液所针对的群体就是本身营养不良之人，而那些营养充沛的人使用，效果确实是微乎其微。 “我们的研究算成功了么？”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什么？” “人体实验。” “人体？” “嗯，仓鼠服用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人体服用没事。”方健取出试管，经过了三天的消耗，里面的液体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他拿了一个杯子，将液体倒出，又倒了半杯水。经过了矿泉水的冲淡之后，里面的绿色已经是微乎其微，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几乎很难分辨出来。 方健拿着杯子一仰头，直接将里面的矿泉水喝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余惠亮一声厉吼，他想要上来抢夺，但却已经晚了一步。 方健放下了杯子，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只是一次实验而已。” “实验？有你这样，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的么？”余惠亮几乎是吼着道：“你不要命了？！” 看到好朋友如此焦急的模样，方健也是心中感激。但他却没法向对方解释，自己可是有着绝对的把握啊，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余惠亮焦急地道：“我们去医院待着吧，万一遇到了什么事，也可以马上抢救。” 方健一把拉住了他，道：“胖子，你看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余惠亮镇定下来，仔细地观察着方健，道：“好像……没事啊。” “其实还是有点事的。” “什么？”余惠亮的神情立即紧张起来。 “我今天早上特意没吃早饭，本来肚子有点饿。但是现在……一点也不饿了。” “……” 十二个小时之后，方健不仅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反而是显得生龙活虎。 “这种营养液可以被人体使用并且吸收，而且还发现了一个额外的功效，那就是抗饿。” 这是方健对营养液做出的最后评价，因为在这十二个小时中，余惠亮已经吃了三顿，但方健却连一口饭一口水都没有下肚。不过就算如此，直到此刻他也没有丝毫饥渴的感觉。 “老方，我们可能真的弄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余惠亮念叨着说道。 “不就是一份营养液么，对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没啥用的。”方健不以为然地道。 余惠亮或许不清楚，但方健对它却是颇为了解。在陈大夫的高维世界中，8号营养液就是给营养吸收不良的病人准备的，除此之外，它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作用和特效。 “你错了。”余惠亮沉声道：“我说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种特殊的人群。” “我知道，营养不良的人群。” 余惠亮翻着白眼，道：“胡说八道，他们的营养是最充足的。” “哦，你说的是什么人。” “军人。” “军人……”方健一怔，认真地想了想，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他只不过服用了相当于四分之一试管的营养液，就十二个小时不感觉到饥渴。 这种功能在现代社会其实不算什么，因为如果你感到肚子饿了，那么外卖app随时可以为你服务。至于渴了就更简单，随便开一瓶矿泉水就能够解决。 但是，如果这种营养液大量的装备在军队中，那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只要想一想，就不免让人心惊肉跳。 方健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忆着，为啥在陈大夫的世界中，8号营养液的运用范围如此狭窄呢。 良久之后，方健吐了一口长气，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在陈大夫的世界中，营养液可不止一个8号啊，在单方面效果比8号营养液更加突出的同类产品还有不少。 那个世界中，军队还有着更多更好的选择。但是，在方健所处的世界里面，似乎就仅有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8号营养液。 “老方，这东西拿不拿出去，怎么拿出去，我们要好好地规划一下呀。”余惠亮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知道。”方健想了想，道：“这事暂时别说，我们再考虑一下。” “好，是要慎重。” “送我去实验室。” “什么？” “我要再炼制一瓶，然后去沐叔叔家。” “哦，向沐叔叔请教，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我送你过去可以，别指望我跟你一起上去。” “沐叔叔有那么可怕么？” “沐叔叔不可怕，但是沐叔叔的女儿非常可怕，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方健指着余惠亮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想想也是，从小到大，沐雪给他们可是留下了再深刻不过的印象了。若是有可能的话，余惠亮是巴不得远离那只母老虎的。 那么自己呢，也是这样想的么？ 第一百零九章父亲的记忆 晚上七点，方健调配好新的一瓶药剂，和余惠亮一起随便对付了一口，然后孤身一人来到了沐家。 他已经是沐家的常客，刷脸就可以直接进入大院了。 门铃响起，片刻之后打开。 “雪姐，你怎么在家？” 开门的竟然不是保姆阿姨，而是沐雪。 “这是我家，我为啥不能在家？”沐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弯腰将拖鞋拿来，道：“换了吧。” 当她弯下腰的时候，顿时将整个身体的美好曲线全部展现了出来，特别是紧身裤将hun yuán的臀部勾勒出一幅让人惊心动魄的美妙图案。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抬起了头，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异，从而招来一顿无妄之灾。 “快点啊，还要我给你脱鞋？” “啊，叔叔阿姨呢？”方健一边快速换鞋，一边问道。 “他们在外面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 “保姆阿姨呢？” “今天放假回家了。”沐雪十分干脆地道：“小林自从认真学习之后，也被二叔接回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方健的心脏大力地跳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雪姐在暗示什么。 “你先坐着等他们吧，要茶要咖啡吃水果什么的自己弄，我最近办案子太累了，好不容易放假要多休息一会。” 看着沐雪打着哈欠，浑不在意地朝着卧室走去，方健的心顿时凉了。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沐雪即将离去之时，方健突然鬼使神差地道：“雪姐，你累不累，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按摩？”沐雪停下了脚步，想到了自己父母在按摩之时的那种极为舒适的表情，不由得大为心动。 然而，她并没有回头，所以也不曾看到此刻方健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古怪。 按摩？给母老虎按摩？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白发红瞳，是你干的好事吧。 可是，无论方健如何在心中呼唤，却都无法获得丝毫的回应。 沐雪转过身，来到沙发上坐好，道：“爸妈说你的手艺很好，来给姐试试。” 方健扯动了一下嘴角，尴尬地上前两步，想要靠近她一点，但打小养成的那种畏惧感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所以脚步挪动了半天，愣是没有真正的接近。 沐雪等了半晌，身后却还是空空如也，她转头道：“小健，你在搞什么鬼啊？” “啊，没，没有。”方健硬着头皮上前，伸出手按住了她那晶莹白皙的脖颈。 说也奇怪，在没有碰到沐雪的时候，方健满心忐忑。可是，一旦碰到了她的肌肤，方健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而且那双手就像是下意识般，施展出了千锤百炼的按摩技巧。 “嗷，嗷，嗷……小健，有两下子啊。”沐雪一开始还是咬着牙齿，但仅仅片刻之后，她就忍不住shēn yin了出来。 那是一种酸爽舒服得到了骨子里的感觉，让她根本就无法忍受并且也不想咬牙硬挺。 方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陈大夫按摩的时候，习惯戴上耳机听音乐，但方健却并不是如此，他有些喜欢与人聊天。 “雪姐，看你那么忙，最近在跟什么案子啊？” “我在跟一个毒品案，找到了一个嫌疑犯，但是却无法撬开他的嘴巴。” “毒品……”方健的手一顿，整个人似乎都僵住了。 一段段早已尘封多年，他几乎以为自己早就忘记的记忆突然间涌上了心头。 “小健，爸爸有任务，这就要出发了，等我回来一定把遥控车给你带来。” “徐颖同志，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的丈夫，方翔同志在任务中为了保护同事，保护广大群众的财产安全而光荣牺牲。” “小健，你记住，这一辈子不要碰毒，你爸是因为抓捕毒贩而死的，如果你敢碰毒，我就先打死你……呜呜呜，你以后不许当警察，否则我先死给你看。” “小健，你爸是为了掩护我才中枪的，我和他是战友，是兄弟。我不会说什么话，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沐铁芯的儿子。” 沐雪正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突然间发现颈椎上的享受不见了。 她讶然转头，顿时看到一脸呆若木鸡的方健，她讶然地伸手推了推，道：“喂，小健，你怎么了？” “啊？啊……”方健张了张嘴，这才恢复过来，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道：“没啥，就是想到了一些其它事情，所以有些分神了。” 沐雪何等精明，立即明白过来，道：“小健，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的。” “不，雪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方健再度伸手按住了沐雪的肩颈，他的手腕动了起来，又一次给沐雪带来了至高的享受。 但是，正因为她闭上了眼睛，所以并没有看到，此时方健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无双，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此时，他的思维波动早已变得异常活跃，心潮澎湃犹如滔天海浪，似乎能够将一切全部冲击毁灭。 毒贩，该死的毒贩，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饶过你们…… 然而，无论他心中如何的狂吼咆哮，手上的力度却依旧保持如一，陈大夫那数十年的经验和稳定，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雪姐啊，你刚才说抓住了一个嫌疑人，却无法撬开他的嘴巴。” “嗯，小健，这是我们警方的内部情报，你可不要泄露出去啊。” “雪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放心么？”方健呵呵笑道：“我啥时候大嘴巴过了。” “那倒也是，如果你敢满大街的嚷嚷，就小心屁股遭殃。”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道：“雪姐，其实我可以帮你一点忙的。” “你？”沐雪睁开了眼睛，突然伸手将方健的手隔开，转过了头，盯着他的眼睛道：“小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再说一遍，这是警方办案，不容外人插手的。” 方健连连摆手，道：“雪姐，我知道程序，也没有干涉的意思，就是想要用自己所学，尽一个合法公民的义务，帮你们一把。” “帮我们？”沐雪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不屑地道：“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什么时候打得过我再说吧。” 第一百一十章催眠 方健勃然大怒，被一个小女孩子看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过，看着沐雪娇美的面容，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方健还是决定，好男不和女斗。 平静了一下心情，方健道：“雪姐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想要打打杀杀什么的，我只是想帮你们将口供问出来。” 沐雪摇了摇头，道：“小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要帮我们情有可原，但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来处理，如何撬开嫌疑人的口，是我们的问题，你不能插手和过问。” 方健略微有些焦急，道：“雪姐，你太小瞧我了。” “我怎么会小瞧你，你可是我们家最期待的大医生呢。” “既然你知道我是医生，那就行了。”方健双目炯炯地道：“姐，是谁在审问嫌疑犯？” 沐雪犹豫着道：“我不能告诉你。” “好吧，那我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具有心理医生的资格。” “是。” “这不就成了，审问嫌疑犯需要的是心理医生，我也是医生啊。” “你……”沐雪哭笑不得地道：“小健别捣乱，你是什么心理医生啊。” “你别小看我，我在医院里学了那么多年，可是深深地研究过心理学科，懂得比普通心理医生多多了。” “胡说八道，你有心理医生的资格证书么？” “哎，证书算什么东西啊，那玩意只是一张纸，并不代表真正的实力。”方健挺直了胸膛，豪气干云地道：“我也没有推拿师证书啊，但你看我这手艺，谁比得上？” 沐雪一怔，倒是有着几分相信了。 推拿其实是属于中医项目，方健能够掌握到这种程度，对一名西医临床类医生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既然在推拿上有着这样的奇迹，那么换一种学科，也有着类似的表现，似乎也有些可能了。 就在沐雪迟疑不决的时候，方健火上浇油地道：“雪姐，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怎么试？” “你看。” 方健举起了双手，轻轻地舞动着，那十只手指头和手腕在这一刻仿若是没了骨头一般，结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莲花印。 而与此同时，方健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开始涌动，一点点地释放了出来。如果单纯的手指舞动，或者是精神力量的波动，都不能起到太好的效果。但是，当这两者结合之时，却能够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能量和奇效。 沐雪的眼睛紧盯着方健的手指，她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然而，仅仅是看了片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子在打架，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是这段日子所有的疲劳都集中在一起骤然爆发了，哪怕她的意志无比的坚强，此刻也是一阵恍惚，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方健一见催眠手法果然有效，不由得心中大喜。 为了在沐雪的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愈发的卖力舞动起来。 如果那个嫌疑犯不是毒枭，方健也不会理会。但是，既然遇到了毒品贩子，而他又有一定的能力，自然不肯放过效力的可能。 慢慢的，沐雪的神情愈发的恍惚，坐在沙发上的身体都开始摇摇摆摆起来。 睡着了，她马上就要睡着了。 果然，沐雪的身体一颤，眼睛彻底地闭上，身体更是毫无支柱地向后倒去。 方健眼明手快，抢上一步，自己先坐在沙发上，让沐雪的身体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虽说是将沐雪催眠了，但如果她醒来之后，发现头上多了一个大包的话，方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所以，提前做好准备，那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正当方健想要将沐雪平平放下之时，心中却是突兀的一动。 沐雪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那紧闭的眼睛上下睫毛微微颤动，樱桃小嘴儿微微开启，好一副充满了you huo感的画面啊。 方健的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抬了起来，随后放在了一个不合适的部位。 大么？ 大？大什么，啊，果然够大。卧槽，老子在干嘛？ 方健骇然地将放在沐雪胸上的手拿开，其速度之快，就像是触电一般，就连脸色都因此而白了那么几分。 我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啊？喂，你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会死人的啊！ 胆小鬼…… 在给予了这个评价之后，白发红瞳的声音就彻底地消失了，无论方健如何的在心中呼唤都不再有半点的回应。 但是，今天已经有过两次经验的方健却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也不知道这白发红瞳的自己发了什么神经，平日里闷声不响，可关键时刻的两次出手，都是吓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不过，说实话…… 方健的目光不自觉地转移到了沐雪身上的某处，这是他刚刚碰触过的地方，回忆着手心处的那种柔软和坚硬的感觉，真是让人心动神摇啊。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既然现在沐雪不知道，那么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自己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呢？ 不，如果我这样做，和禽兽有啥区别，而且万一雪姐有知觉，那么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喂，你走了么？其实你可以晚点走的…… 深深地吸着气，方健那澎湃的心慢慢地，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他终于决定，或者说在那么多年沐雪的yin wēi压迫之下，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自己还是要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能让任何人误会。 慢慢地扶着沐雪的肩膀和柔软的腰肢，他想要将沐雪抱起来送入卧室。然而，就在他刚刚完成这个姿势，尚未开始发力的时候，大厅的门锁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方健讶然抬头，只见那房门被人打开，沐铁芯和薛宜两人正好从外面进入。 他们两人刚刚进入大厅，也是一眼看到了抱着沐雪的方健。此时这两个年轻人的姿势保持的极为暧昧，让人一见之下就不免会想入翩翩。 方健瞠目结舌，与沐铁芯和薛宜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客厅中的气氛诡异，沉默而压抑。 第一百一十一章谁才是亲生的？ “嗯……” 沐雪的眼皮子突然抖动了两下，她幽幽醒来。 她的精神意志其实极为坚强，而方健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将她催眠睡着了而已。若是方健继续地深入施展下去，沐雪肯定会进入更加深层次的睡眠。但是，方健停了下来，所以沐雪在片刻之后就凭借着坚定的意志醒转过来。 只是，她醒过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睁开了双眼，她立即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方健，而且还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看到一只熟悉的下巴。 随后，她立即感觉到这儿气氛的诡异，她半转头，那还有些迷糊的双眼立即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并且也从这个奇特的角度中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竟然被方健横抱着，而且还恰好被父母看了个正着。 不假思索地，沐雪腰肢用力，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腕扬起，狠狠地推了方健一下。 “哎呦……” 方健惨叫一声，竟然被她这一下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沐雪却是一跃而起，她的面色通红，恨恨地瞅了方健一眼，随随便便地摇了摇手就当做与父母打过招呼了。 “哎，这个疯丫头！”薛宜像是刚反应过来，她口中骂了一句，上前扶起了方健：“小健，你没摔伤吧。” 方健苦着脸，道：“阿姨，没事。”挨了这一下的结果其实远比他预料中要轻得多，按照自己的做法，如果真被母老虎知道了，怕是连生命都会有危险吧。 “小雪，看看你在干什么，如果小健受伤了，你赔得起么！”沐铁芯眉头微皱，轻轻呵斥道。 沐雪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母。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 “爸，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吧？” “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们才要对你严格要求。”沐铁芯转头，那严肃的脸色却多了一丝柔和：“小健，真的没摔伤么？” “没有，沐叔叔放心，我的身体倍儿棒。” “哼！”沐雪再也受不了这一对偏心的父母，人家都是拿女儿当掌上珍珠的呵护，但是这两位对方健的态度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转身，沐雪愤愤地踏脚离开了，一路上将鞋子狠狠踩在地板上，发出了“邦邦邦”的声音。 房门关闭，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薛宜长叹一声，道：“小健啊，你也知道小雪的这个性子，有些马大哈，不过她的心眼倒是不会坏的。” 方健连忙道：“阿姨，我和雪姐一起长大，当然了解她的为人了。” “好。”薛宜突然向沐铁芯使了个眼神，道：“我去弄点茶水，你们爷俩先聊聊。” 沐铁芯坐在了沙发上，点了点前面，道：“坐。” 方健不敢违逆，贴着边上坐了下来。他知道今天这一幕被人看到了，怕是会遇到极大的误会。但是，他想要开口解释之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分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啊，什么？”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沐铁芯重复道。 “您误会了。”方健连连摇头，道：“您两位刚才看错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 沐铁芯冷冷地看着他，那严肃的目光让方健心惊肉跳。 “好吧，你们年轻人不愿意承认，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以后做事情要当心一点。”沐铁芯缓缓地道。 方健下意识地点头，只是心中纳闷，这和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似乎有些不同啊。 “小健，你今天来干什么？” 方健这才想起正事，道：“沐叔叔，我弄了一点容易吸收的东西，下一次给刘家奶奶按摩推拿之时，可以给她服用。”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也没有什么，其实就是一种鸡汤，但是对缺乏营养的人来说，效果很好。”方健连忙掩饰道。 “给老太太用的食品不能随便。”沐铁芯沉声道：“而且，老太太有专业的人员照料，食谱也是严格按照了计划配给，就算我点头，你也不可能喂给老太太吃的。” 方健轻咳一声，道：“叔叔，刘爷爷上次答应过我，让我下次过去的时候带一点。”他顿了顿，道：“不如，您问问刘爷爷。” 沐铁芯沉吟片刻，道：“你确定，那东西给老太太服用，能有好处？” “您放心，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您啊。” “好吧，我帮你联系试试看，但刘老能否答应，我就不敢保证了。 “谢谢沐叔叔，您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此时站在沐铁芯的面前，方健的心情依旧有些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远走高飞。 “嗯，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应该早点休息。” 方健心中暗道，我的脸色不好可不是因为没休息的缘故，而是被各种意外活生生吓出来的啊。 “你等着，我给你拿个东西。” “啊？” 沐铁芯从卧室中取出了一个袋子，塞到了他的手上，道：“你去吧，我不留你了。” 方健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却发现沐铁芯一直跟着过来。 “沐叔叔，我走了，您不要送了。” 看着方健走出了大门，沐铁芯突然道：“小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十分放心。这些你记得要用，但是如果真的……记住了，人命最大，不要轻易做出决定。” 说完，他轻轻地关上了大门。 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大门，心里却还在细细的思考着沐铁芯刚才那句话的含义，他总是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太简单。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手中的袋子上，犹豫片刻，方健还是将其慢慢打开。 一看到里面的东西，方健的脸色瞬间就变红了。 这里面的，竟然是一盒bi yun tào，沐铁芯竟然送了他一盒bi yun tào…… 而且，听沐铁芯的意思，他并不反对自己与沐雪的关系，只是不想让他们太早弄出人命。可是，一旦人命出现了，那么就要保留下来，而不是草率地打掉。 这一刻，方健真的和沐雪一样，有些怀疑那位漂亮的大姑娘，究竟是否这一对夫妻的亲生女儿啊！ 莫非，我才是他们亲生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彻底误会 那么好的机会，真是太可惜了。 果然，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搞的鬼！ 我搞的鬼？身体是你自己在掌控，你刚才怎么想的需要我重复么？ 方健顿时哑口无言了，他可以为自己的失态找借口，但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自己的内心呢。 想要在精神修为有所成就，一定要正视自己的内心，如果内心不够强大，你永远也别想踏出那一步。 那一步？什么东西？ 然而，无论方健如何询问，却再也得不到任何的答复了。 他挠了挠头，摸了摸身上的试管，轻叹一声。这一次来沐家，其实是想要将东西给沐叔叔他们过目的，但是经过了这一场误会之后，只是提了一嘴而已，这一番苦心浪费了一大半。 刚刚走出别墅区大门，身后突然开上来一部车并且在他的身旁停下。 “方先生，请上车。” “咦，陈哥，你怎么还没回去？” “薛处刚给我打电话，天太晚了，让我先送你回家。” 这位是沐叔叔的司机陈浩，不过这辆车并不是公车，而是薛宜的私车。 “阿姨给你打电话？陈哥，这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吧。” “哎呦，方先生，您还与我客气啊，薛处难得打一次电话，你不会想要砸我饭碗吧。” “陈哥说笑了，沐叔叔在下班时间可是从不麻烦身边工作人员的。” “哎，我知道沐局是好领导，但是太好的领导，让我们这些下属也为难啊。我是沐局手下的一个兵，还不是指哪打哪，如果怕麻烦我而耽搁了时间，你说怎么打胜仗啊。” 方健讶然瞅了他一眼，想不到看上去异常沉稳老实的陈哥，竟然也那么会说话。 “快点上来，不浪费时间了，否则我一直跟着你哦。” “好吧，那就谢谢陈哥了。” 方健刚刚上了车，关好了车门，就听陈浩道：“方先生，你是回家么？” “对。” “好。”陈浩也不问地址，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 方健正要与陈浩聊几句，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喂，雪姐。” “方健，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那是叔叔阿姨误会了，你和他们解释一下吧。” “解释个屁，我可不想自讨苦吃！”沐雪气呼呼地道：“你不要和他们乱说话！” “你放心，我知道的。” “好了，明天和我走一趟。” “明天？”方健讶然问道：“去哪里。” “你还是有点三脚猫的水平，明天去试试吧。” “好，那就明天见。”方健放下了电话，眼眸中闪动着一丝跃跃欲试之色：“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这一刻，他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潮。毒贩，是他生怕最为憎恨的人，如果有打击毒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陈浩虽然外表专注于开车，但眼神却是略微闪烁。 晚上，无论是车流量还是行人都比高峰期少了许多，一路开到方健家也没有多久。 “陈哥，谢谢了。”方健打了个招呼，下车上楼去了。 陈浩是沐铁芯的司机，在许多人的眼中，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但是，对于沐铁芯的亲人来说，司机也就那么一回事。 看着方健上了楼，陈浩打开电话，恭敬地道：“薛处，已经将方先生送回去了。” “是，他在车上打了个电话，好像是xiao jie打来的。” “是，是xiao jie打过来的，不是他打过去的。” “我没听清楚他们具体的交谈，但好像他们明天有约会，而且方先生还保证，一定努力，不让xiao jie失望。”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和任何人提及。” 挂了电话，陈浩也是心满意足地将车开回去了。 沐铁芯一心为公，从不公车私用，而且对下面人也不胡乱指派，一旦下班，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外出从不带秘书和司机的。虽然这是一个好习惯，但是身为这种领导的秘书司机，却是心中忐忑。 无法参与领导私生活的秘书司机，还是好秘书和好司机么？ 难得薛处指派他办事，陈浩绝对是求之不得。 “老沐，看来他们真的有戏呢。” “哼，你以前不是不看好他们么？”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小健不够努力，但自从飞机空难之后，他好像是长大了许多。”薛宜笑眯眯地道：“而且他得到了刘老的赏识，以后肯定会有一番前途的。” 沐铁芯瞅了她一眼，道：“妇人之见，就算没有刘老，小健也不会差哪儿去。” 薛宜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的丈夫因为方健父亲的缘故，所以一直对他另眼相看，但沐雪好歹是自己的骨肉，如果方健真不是良配的话，她确实不看好这一对小女儿的事情。 但现在不同了，她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一对小女儿啊，一切随缘吧，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是在一旁默默祝福。 方健进了家门，并没有立即睡下，而是开始了每日坚持的锻炼。 推拿这东西光有经验是没用的，强大的指力和健硕的体魄必须跟上，否则单有技巧没有力量的推拿，也无法让人获得最高的享受。 虽说方健并不指望推拿养活自己，但好不容易学到了这个技能，也不可能浪费了不是？而且，推拿对人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好处，就算给自己的亲人们按两下，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锻炼完毕，方健的心也是彻底地静了下来，他凝神坐在床前，开始推演明日的种种可能了。 心理医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特殊的能力和渊博的学识之外，还需要有着一颗大心脏。当然，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最好还是提前做好准备。 有针对性的向病人提问以及开导，才能够达到最佳疗效。 正常人会当毒贩么？不可能。 所以，毒贩肯定是病人，而且还是那种毒入膏盲，无药可救的重病号。针对这种病人，他应该好好的设计一整套方案了。 明天，他对此充满了期待…… 第一百一十三章伪装 淡金色的光芒一点点洒向大地，让整片大地都笼罩了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方健早起，用餐完毕，整个人精神奕奕，就像是一个上战场前的士兵，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然而，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方健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母亲徐颖看他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丝惊讶和担忧，这让方健心生警惕，莫非母亲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但他愣是想不明白哪里出了纰漏。 不过审讯毒贩这件事情，可不能让母亲知道，因为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一旦提到毒这个字，她就会翻脸不认人，而且她最为担心的，就是方健与警察扯上关系。所以只要有可能，方健就会瞒住母亲。 微信提示声适时响起，方健打开瞄了一眼，立即推开了饭碗，朝着外面走去。 “小健。” “啊？”方健转头，一脸迷惑地看着母亲。 徐颖迟疑片刻，终于是长叹一声，道：“早去早回。” “妈，您知道了？”方健的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我不拦你了，但好自为之。” “妈，谢谢您。”方健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身上充满了干劲。 徐颖微微点头，道：“小健，如果最后有了好结果，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不成，你也不要伤心消极啊。” “呃？”方健一怔，他隐隐地觉得，自己或者是母亲误会了什么。 微信再一次响起，方健顾不得那么多，胡乱地点了点头，一溜烟地跑了。 徐颖犹豫了一下，起身来到了窗户边，果然在小区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而片刻之后，自己那毛躁的儿子就直接上了车，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想不到，这两个小儿女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但对方健而言，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雪姐，那么早啊，吃过了么？”汽车上，方健没话找话地问道。 “哼，昨晚上你到底和我妈说了啥，怎么今天一早他们的眼神就那样的古怪了？”沐雪埋怨道。 “我什么也没说啊。”方健莫名其妙地道，突然想起一事，他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 “什么？” “我说我妈今早上怎么奇奇怪怪的，而且还变得那么开明了，肯定是你妈和我妈说了什么！”方健捂着了额头，他彻底地明白了母亲那些话的意思。 “天啊，老人家就会添麻烦。”沐雪恨恨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面对敌人的造谣，她绝对不会罢休，上去教导对方如何做人那是必须的。但是，换做自己的父母，哪怕心中再不爽，也只有硬着头皮承受下来了。 她就算再大逆不道，也从未想过要对父母和徐阿姨怎么样啊。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案子要紧。”沐雪收敛心神，道：“方健，我已经向队长申请了，并且获得了准许，让你辅助审讯。但是，这一切的过程必须合乎程序，你要在监控之下进行审讯，而且为了保护你，你还要戴上口罩。” “戴口罩？有这个必要么？” “面对普通犯人当然不需要，可是你如今面对的是毒贩，他们穷凶极恶，而且报复心极强。我们警察不怕，但普通人就必须要做好自我保护意识了。”沐雪肃然道：“就算你不担心自己，也要为徐阿姨想一想啊。” “我明白了。” “口罩就在后面，你自己戴上吧。” 方健转身，那后座上果然有着一副黑色的口罩。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一次性口罩，而是经过了特殊制作，一旦戴上，除了一对眼睛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戴上啊。” “现在？” “当然，快要到警局了，你快戴上。” 在沐雪的催促之下，方健不情愿地将口罩戴好。不过，就在戴上的时候，他却嗅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 “雪姐，这口罩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了，案子要紧，你今天就要审讯，哪有时间再去申请。怎么，还敢嫌弃姐的东西啊？” “没……雪姐，你多久没洗口罩了，好臭啊！” “什么？方健，你要死啊……” 随着沐雪的喝骂，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当方健戴着口罩下车的时候，立即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注视。在公安局内戴口罩遮住面容，这是打算搞恐怖袭击么？ 立即有几个人的目光变得不善，并且打算走过来。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们看到沐雪也下了车。于是乎，那几位刚刚想要过来的人立即转身，就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平静地走远了。 沐雪锁了车，来到方健面前，头一仰道：“跟我来。” 方健的装扮虽然让人奇怪，但是有着沐雪头前带路，倒也是一路畅行无阻。 沐雪打了个电话确定之后，道：“审讯室已经安排好了，简医生，请这边走。” “简医生？”方健一怔，立即恍然，这算是沐雪给他的化名了。 做戏做全套，沐雪也算是煞费心机了。不过，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仔细，让方健的心中也变得愈发暖和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那里是局内最阴暗的一处审讯室，一边只有重案大案之时，针对特殊嫌疑犯才会开放。 开门进入，一名嫌疑犯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位中年警察坐在桌子旁。 嫌疑犯的手脚都被铐住，聚光灯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微微地眯着眼睛。不过，这位嫌疑犯的神情却显得颇为轻松，一点儿也没有紧张担忧的感觉。 似乎比不是坐在审讯室中，而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一般。 沐雪来到桌前坐下，拿起桌面上的纸笔，轻轻地敲了敲，道：“姓名。” 嫌疑犯懒洋洋地道：“警官，我被你们冤枉抓进来那么久，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少废话，快说。” “丙精武，男，76年生，**省人，行了吧。”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他虽然没有什么审讯的经验，但是看到此人的表现，却还是立即想到了老油条三个字。 普通人若是被拘押在警局之中，哪里可能表现得这么轻松自如。 看着沐雪似乎要拍案而起，方健连忙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第一百一十四章毒贩子 “咦，这位小兄弟看上去很面生啊。”丙精武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道。 他的眼睛虽然被聚光灯照着，但是时间一长，还是有些适应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看得清我？” 沐雪一怔，她自然听得出来，方健的声音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比他原来的声音粗狂沙哑了一些，如果突然听到，就连她也无法将这两个声音联系在一起了。 丙精武咧开了大嘴，道：“你戴上了面罩，我当然看不清楚啦。奇怪，警察为啥要戴面罩呢，难道你不是警察？” “呦，观察的倒是很仔细啊。” “你戴面罩是怕什么，怕我看到你的面容么？”丙精武笑得愈发的开心，道：“你放心，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情呢？你把面罩摘了，大家做个朋友吧。” 方健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和你做朋友？你也配……” 丙精武虽然受到了侮辱，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半点儿的变化：“我配不配，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哎，这个世上，其实钱才是最大的，有钱就有一切，没钱啥都没有，你们说对不对？” “为了钱，你就可以抛弃一切么？”方健上前两步，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灯光。 似乎对突然间变得昏暗的环境有些不太适应，丙精武用力地眨着眼睛，但口中却是道：“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那么抛弃一切又有什么不可以。” “一无所有？那么这是什么……”方健的语调突然间变得柔和起来，并且抬起了双手慢慢地舞动着。 这个审讯室虽然有着视频监控，但是因为角度的问题，却无法照到方健此时的手指动作。 丙精武下意识地朝着方健抬起来的双手看去，虽说聚光灯没有打在他脸上，但这个审讯室房间内的灯光却依旧让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当他的目光凝视在方健双手之上的时候，却是突然就发直了。 从他脸上那瞬间凝固的表情来看，就像是中了邪一般，那转换之突兀就连普通人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沐雪在一旁也是瞪圆了眼睛，但是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方健的双手之上，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她还是心有余悸的。所以，在见到丙精武的表情之后，她的眼眸微微一亮，心中暗道。 有戏！ 慢慢地，丙精武的身体似乎是变软了，他那挺直的背脊一点点地放松，直至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不过，这个椅子也是特制的，上面有着一个卡口，让他的身体无法滑落在地。 “你现在很累了。” “是，很累了。” “这里是温暖的大床，你可以睡着了。” “睡着……” 丙精武的眼睛并没有合拢，而是紧随着方健的双手在转。只是，他的上下眼皮子正在不住的打架，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的昏睡过去。 方健手腕转动逐渐放缓变慢，他的语调也是愈发的轻松和柔和。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旁边都有你放心的人守护着，你可以睡了。” “是的，可以睡了。” 说完了这句话，丙精武的眼睛终于是彻底地闭上了，他头一歪，甚至于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 很显然，这几日的拘留也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虽然没有交代出任何东西，但神经却绷得紧紧的，此时突然放松，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身体都因为过度的疲惫而立即成眠。 沐雪瞠目结舌，小巧殷红的嘴唇再也合不拢了。 她虽然亲自体验过方健催眠术的威力，但那时候朦胧之中感触不深，可是此时在一旁看着，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形容。 丙精武可不是什么新手，这几天在局里的表现可谓是有目共睹，无论他们的威逼恐吓，还是好言相劝，他都是油盐不进，让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 而且，此人是一个关键人物，若是失踪太久，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撬开他的嘴巴，或许整个行动都会功亏一篑。若非是走投无路，沐雪也绝不会让方健掺和进来了。 她一开始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思，死马当活马医，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可如今，这奇迹就发生在她的眼前，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她立即静下心来，就连呼吸都放缓放轻，生恐发出来的声音大了影响到方健的催眠。 方健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转动着手腕，他盯着丙精武的眼珠，虽然眼皮子已经完全合拢，但是那眼珠子却依旧在慢慢地转动着，而且其频率极为奇怪，与方健的手腕转动保持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果然是这样。 方健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他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施展催眠术，能否顺利成功，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底。毕竟，两个世界是不同的，要是出现了什么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 丙精武喃喃地说着，他的脸上甚至于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自从进入这个行业之后，他就整日里提心吊胆，哪怕有着朋友的守护，也很难睡一个安心的囫囵觉。 可如今，在方健的催眠术之下，他却睡得异常安稳，对他来说，那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体验。 “你在旁边看到了谁？” “彪哥，胡叔，小利，阿天，他们都在……” 沐雪的眼眸一亮，立即将这几个人名记下了。虽然这些人名听起来都只是一个个代号，但是只要梳理丙精武的人际关系，多少也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看到了他们，他们正在对你笑呢。” “是的，他们笑得好开心。” “哦，你生意上的伙伴也来了，看到了么？” “看到了，太叔，航哥，光头，瘦猴……老大。”丙精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他又说了几个人名，在提及最后一个的时候，整个人甚至于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无论是沐雪还是方健，都知道这个人极其关键。 “老大也来了啊，你看清楚了么？他长得什么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素描 审讯室中的气氛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虽然仅有方健、沐雪和一位旁观警员，但他们的目光却都是变得凌厉了起来。 特别是那位中年警员，他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哪怕方健催眠成功之时，他也只是略有惊讶而已，但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扑捉到一条大鱼，而且这条大鱼还是他盯了许久许久的那一条。 所以，他也变得紧张和期待起来。 “老大就是老大，我不会认错的。” 方健的双手依旧保持着有规律的旋转，但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圈，将沐雪和那位中年警员的反应收入眼底。 这两位的表情都是兴奋中带着疑惑，对方健问出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但眼底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疑惑，这个特点如此明显的老大，为何从未听说过呢。 “老大是哪里人？” “不知道。” “你怎么和老大认识的。” “有人介绍。” 方健顿了顿，眉头微皱，他突然发现自己问不下去了。 虽说从心理医生的身上得到了催眠术的技巧，并且吸取了他的丰富经验。但心理医生做的，只是给人调剂心情，解决心理疾病，可不包括如何审讯啊。 转头朝着沐雪望去，沐雪何其聪明，立即拿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方健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每个人的特征。 轻轻点头，方健问道：“伙伴们还好吧。” “都很好。” “彪哥长什么样啊？” “彪哥很魁梧，他永远都是精神的平头……”一提及朋友的长相，丙精武顿时精神起来，口若悬河地说着。 而就在这一刻，方健却是突兀的发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他的催眠术之所以有着如此奇异的神效，不仅仅是手势有作用，更重要的还是精神力量在其中的关系。所以，此时方健和丙精武的精神之间，其实是保持着一种极为微妙的联系。 这种联系别说是肉眼无法看见，就算是最精密先进的仪器，都无法探查出来。 但是，这种联系既然存在，就给方健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就如此刻，当丙精武开始形容彪哥的面容之时，方健的脑海中却是突兀的闪过了一个影像，一个彪形大汉正站在那儿开怀大笑，看这大汉的模样，和丙精武所形容的彪哥一般无二。 几乎是下意识的，方健立即伸手，将摆在桌子上的白纸拿了起来。 这些白纸是审讯记录所用，其中一面写了话，而反面却是一片空白。 沐雪和中年警官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紧接着，他们的眼睛就不zi you主得瞪圆了。 因为他们看到，方健不仅仅拿了纸头和垫板，而且还拿起了水笔，就这样在纸头上描绘起来。仅仅数笔而已，一个人物的肖像画就已经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他们也是经验丰富的警员，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数不胜数。并且他们也都知道，听讲述描述罪犯面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在见到这一幕之时，却依旧是有着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仔细看着白纸上的那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人的确就是丙精武所说的那个。但是，就凭这几句话，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人惟妙惟肖的描绘出来？ 这份本事，也太夸张了吧。 “其他人。”中年警官再也忍不住，以极低的声音催促道。 这么好的能力，如果不能完全发挥出来，那才是警局最大的损失呢。 方健微微点头，换了一张纸头，道：“胡叔长什么样？” “他啊，五十多岁了……” 随着丙精武一个个的描述，一个又一个的人物素描出现在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纸头上。虽然这些素描并非炭笔所绘，但依旧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中年警官也就罢了，沐雪却是秀美紧皱，她的心中除了欣慰之外，还有着浓浓的不解。 方健这小子，啥时候去学过绘画了，看这水准，肯定不是学了一天两天那么简单。哼，真是不务正业。 然而，她却不知道，方健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绘画，他的这份能力也不是属于自己，而是从心理医生那儿带来的。 上一次精神穿梭高维世界之时，方健依附的心理医生可谓是多才多艺，而且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他也具有着极为深厚的素描功底。方健在记忆共享的时候，将这个与职业有关的技能也带了过来。 不过，他所掌握的也就是这种程度的描写，如果没有精神意念的相连，他也无法画得如此逼真。 “老大呢，他长得什么样？” “老大，他……”丙精武的身体突然一颤，随后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脸上都泛起了一丝惊恐之色。 方健的心中微动，看来这位老大在他的心中肯定是极为可怖的。想一想也就罢了，若是让他形容，就会引起他潜意识的反抗。 如果此刻站在这儿的，真是普通心理医生，那么这一场催眠术基本上就是到此为止了。但是，方健却有着自己压箱底的能力。他放下了手中纸笔，再度开始舞动手腕和手指。 与此同时，那凝聚的精神力量再度加强了一分。 果然，仅仅是片刻之后，有些躁动的丙精武重新平静了下去。 旁边的沐雪和中年警官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如果此刻丙精武突然惊醒，绝对是功亏一篑。 “你真的看见老大了？” “当然看到了，老大就在那儿。” “我不信，除非是你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样。” “他长得国字脸，头发中分……在他的左额头有着一颗黑痣，我绝不会认错。”在说了面容特征之后，丙精武特意点明了最明显的、关键点。 方健早在丙精武平静之时就已经再度拿起了纸笔，双手的摇摆是一种辅助作用，有的话固然好，但有时候不用也能控制对方。 水笔快速地在纸上描绘着，仅仅是片刻间，又一副肖像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六章嗯…… “小兄弟，问问他们的接头方式和情况。”中年警官低声问道，他对方健表现出了异常的客气态度。 其实，虽然嫌疑犯是他带进来的，但是当沐雪今天早上提出要求的时候，他的心中是不意外然的。如果碍于某个人的面子，让他不太敢反对的话，肯定是一口拒绝。 就算沐雪将方健带进来，他也是一言不发，在一旁冷眼相看。 但没想到的是，沐雪带来的这位简医生竟然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轻而易举地将嫌疑犯给催眠了，而且还通过询问画了好几副画像，有着这些画像，他们的工作就可以顺利展开了。 不过，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当然还想知道更多的情况。 方健微微点头，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词语，道：“你可以和伙伴们打招呼了，小心有人跟踪，说话仔细啊。” 丙精武迟疑了一下，果然说出了一连串的暗语。 这些暗语如果普通人听起来，最多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在两位警官的耳中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意思。 按照中年警员的提示，方健足足询问了二十多分钟，丙精武几乎将nèi ku颜色都交代了个底朝天。 最后，中年警员慢慢点头，低声道：“小兄弟，多谢了。” 方健朝沐雪看去，沐雪虽然镇定自如，但眼中所绽放的神采却将她的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她的惊喜程度丝毫也不在旁边的同事之下。 “可以了。”沐雪轻声说道。 方健这才回头，舞动的手腕停了下来，道：“睡吧，一觉睡到自然醒，就可以忘掉一切了。” 说完这句话，丙精武的身体真的彻底软了下来，那呼噜声也是逐渐响了起来。 中年警官正要说话，方健却是微微摆手，指了指睡着的丙精武。 轻轻点头，中年警官开门叫了两名小伙子进来，吩咐不要将丙精武吵醒，而是拿了个担架将他抬了出去。这两个小伙子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严格地执行了命令。至于将这个人抬到哪里，就不需要方健关心了。 “呵呵，你好你好，我是市局xing jing大队的大队长华耀城，简医生了不起啊。”中年警官伸出了双手，极为热情地道。 “xing jing大队？”方健一怔，他虽然不是警察，但因为父亲和沐铁芯的关系，对于体制还是有些了解的。 “缉毒虽然归缉毒大队管，但有时候我们xing jing大队也负责协助啊。”华耀城笑呵呵地道：“我们都是警察，不用分那么清的，对不对？” 方健微微点头，伸手与他相握，道：“华队长，我家沐雪在您手下任职，劳您费心了。” “你家沐雪？”华耀城微微发怔，沐局的家里啥时候有这号人了？ “喂，你在说什么？”沐雪双手叉腰，怒道。 方健转头，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 沐雪瞪了他一眼，但仔细一想，以他们两家的关系，方健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啊。她到s市接方健之时，遇到翁佳怡之时，也是同样理直气壮地说方健是他弟弟的。 见到沐雪的反应，华耀城愈发的奇怪了，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简医生放心，沐雪的表现在队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我们的工作能够顺利展开，与她的努力分不开。” “总之谢谢华队长的关照了。” “哪里。”华耀城从袋子里取出一张名片，道：“简医生，这是我的名片，请你务必收下。呵呵，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老华在局里还有着几分薄面，大事办不了，小事总是能办的。” “您客气了。”方健双手接过名片，xing jing大队的大队长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都已经是很有办法的人了。若是连他们也办不到的事情，那么办得到的人就很少了。 不过，方健靠着沐铁芯兄弟，倒也未必用得上他。 “华队，简医生可以上门帮忙，但如果不是大案子，还是不要经常惊动他吧。”沐雪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那是当然，小雪你放心，简医生是我们的王牌，肯定不会轻易出马的。”华耀城心中暗道可惜，沐雪的意思是，这位简医生不方便长时间露面，只能当杀手锏来用。 如果是其他的平民百姓这么矜持，他当然会有办法让人妥协。但是牵扯到了沐雪，以及更高一级的沐局，他就无能为力了。 “简医生，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小雪你负责送简医生回去，然后马上回来，我们就要有所行动了。” “是，华队放心。” 带着方健依旧走过原先的通道，一路开车离开，虽然途中收获了许多疑惑和好奇的目光，但却没有人上来质问，由此可见，沐雪在这里混得不错，起码认得她的人还是很多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一位大měi nu在一个单位，要多眼瞎的人才会视而不见啊。 离开了局里，方健将那个特制的口罩摘下，吐了一口长气，道：“好闷啊！” 这口罩遮掩的部位极广，虽说透气性极佳，但长时间佩戴，还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沐雪静静地开车，突然道：“小健，谢谢你。”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健，你什么时候学的素描啊？” 方健心中一惊，他摸了一下鼻子，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从高维世界学到的能力越强，展现出来的越多，就愈发的会引人怀疑啊。唱歌也就罢了，好歹还去学了几天，但这绘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啊，其实是兴趣而已。”方健满不在乎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个医生。” “嗯。” “嗯……” “嗯？” “嗯……” “你嗯什么？” “没什么啊，哎呦，雪姐，停车快停车！” 沐雪一怔，下意识地靠边停车，方健拉开了车门，道：“你不要送我回家了，我突然想起要去胖子家一趟，就在前面，我走了啊。”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啥时学过绘画了？” “这个问题啊，我不是说了么？” “什么？” “你不是知道，我是个医生的啊！” “嗯？” “走了啊，再见！” “啊？” 沐雪挥了挥手，心头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但始终都无法理解，医生和绘画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抬头看去，方健早就跑得不见了踪迹。 “臭小子，下次别让我抓住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佳人有约 看着沐雪的车子开远，方健终于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还是挺怕沐雪刨根究底地追问不休，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医生和绘画之间到底有啥关键性的联系。 不过，如今的案情既然有了大进展，沐雪肯定是闲不下来，而只要她开始忙碌，这个小小的问题，估计就会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掏出手机，方健打开打车软件，去胖子家什么的，都是他随口说的，如今沐雪走了，他当然要回家了。然而，还没有等他叫车之时，电话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 “喂，胖子，什么事？” “呵呵，方健，我们很快就要去实习了。” “是啊。” “多年的友谊，马上就要分手，真是伤心啊。” “你在说些什么？”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是这语调怎么如此奇怪啊。 “没什么，我只是在缅怀过往的青春。” “胖子，有话快说，别兜圈子，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 “哈哈，我就说嘛，还是兄弟了解我。”余惠亮的语气立即变得欢快起来：“陪我去一趟游乐场吧！” “什，什么？”方健一愣，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差了。 “游乐场啊，那么多年的兄弟，来不来？” “你为什么要去游乐场？” “你别问，到底来不来？” “什么时候？” “现在。” “好。” 虽然方健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余惠亮为何要他去游乐场，但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从胖子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坚决和恳求。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 n市有三个大型游乐场，但方健知道，既然余惠亮没有点明，那么目标肯定是距离市区最近的那个。 叫了一辆车，方健上车后说了一句尽快，就将身体靠在了后排椅背上。在今天的催眠之时，他也耗费了一些精神力量，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还是有着一丝疲惫的感觉。 这个游乐场就在市郊，刚刚落地之时，周边相当的荒凉，但现在却早就是开发成熟，周边高楼林立，房价更是飙升到了所有人为之心痛的地步。 方健按照余惠亮所说的地点，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体格明显的那个大胖子。 “嘿，来得好快啊。”余惠亮笑眯眯地说道，就连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方健上下打量着他，道：“胖子，你到底搞什么鬼，为啥这个时候来游乐场？”他看了眼那已经逐渐变得热闹的游乐场方向，道：“这里面的项目应该对你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吧？” 确实，为了安全起见，游乐场中的项目虽然很多，但那些大型项目却都有着一些xiàn zhi。 以余惠亮如今的体重，就算想要上去，工作人员也会慎重考虑，并且将他劝退的。 “哎，我对游戏又不感兴趣，不就是陪你玩玩么？” “陪我玩玩？” “是啊。”余惠亮一边说话，一边目光四处巡弋。 “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等谁？” “没有啊。”余惠亮敷衍着说道，突然间眼睛一亮，道：“呀，她们来了！” 方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看到了两道曼妙的身影。 翁佳怡和肖星星，这两位表姐妹正朝着他们走来。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斜视余惠亮，沉默不语。 余惠亮对他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立即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嘿，翁记，学妹，你们来了。” “胖学长，你们好早啊。” “还好还好，都是方健，一听说你们要来，就火烧屁股都坐不住了，硬拽着我快点赶来。哎，这个天气，真是热出了一身汗啊。” 方健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去，这家伙为了泡妞，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方学长，又见面了。” “方医生，你好。” “啊，两位都好。”方健抬头狠狠地瞪了余惠亮一眼，但这家伙的脸皮厚如城墙，连一点儿的反应都没有。 “方健说了，上一次的视频效果很好，他想要再拍一个，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再度伸出援手。” “再拍一个，方学长，你又创造出新的曲子了？” 方健心中微动，瞅了眼余惠亮，这小子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新曲子暂时没有，正在寻找灵感当中。” “哦，那你约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找灵感的么？游乐场找灵感，学长你真有创意。” 方健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心中却早已将余惠亮骂了个狗血喷头。 来游乐场找灵感？这个胖子到底是用什么借口将这两位měi nu骗来的啊。不过，肖星星尚未真正的踏足社会也就算了，但翁佳怡竟然也跟着过来，那就太让人惊讶了。 “星星，异人做事，独立特行，在我们看来，游乐场是玩耍的地方。但是，在艺术家的眼中，这里或许就是艺术的源头了。方医生，我说得对不对？” 方健哑口无言地看着翁佳怡，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说不出的狡黠之色。 “哎，翁记好口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票我已经买好了，大家进去吧。”余惠亮招呼了一声，将票分配好，当先带头走去。 肖星星拿着票加快了脚步，她对游乐场似乎特别感兴趣，就连表姐都顾不上了。 翁佳怡上前一步，主动与方健并肩而行，低声道：“方医生，你们怎么知道星星最喜欢游乐场呢？” “啊？”方健的脚步一顿，心中暗道，余惠亮这小子，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啊，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小姑娘了。 突然，方健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下一刻，他的脸几乎都要绿了。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手竟然与翁佳怡的手牢牢地拉在了一起，而且看翁佳怡脸上那诧异的模样，就知道主动的绝不是这位měi nu大记者。 “啊，这个，这个……”方健立即松开了手，就像是受惊了的蚱蜢般叫道：“意外，这绝对是一个意外。” “意外么，好啊，我相信了。”翁佳怡大方的一笑，朝着检票口走去。 方健瞠目结舌，这是什么神反应？不过，我对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啊，我只是正常挥手走路而已，可是这手……这手怎么就自动拉上去了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游乐场 这个游乐场很大，而且分为室内和室外两个，虽说那些超大型游戏都在室外，但室内的游戏却也不会逊色多少。特别是对于美少女们而言，在室内既没有阳光的辐射，也可以玩个尽兴，无疑是她们的最佳选择。 一旦进入游乐场，肖星星顿时变得活跃了起来，她毕竟还是年轻，主动拉着翁佳怡在各处排队，玩得不亦乐乎。 暑假，是游乐场的黄金时间，但今天毕竟不是周末，所以玩的人还是有限，对他们来说，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人太多需要排队等待，如果玩一个项目要等一个小时，自然无法尽兴。但是如果人太少，那么寥寥无几的游乐场也会让人感到淡而无味。 几个项目玩下来，余惠亮主动买了饮料，殷勤地送了过去。 其实，在他们之中，余惠亮是最为忙碌的，因为体格的关系，所以很多项目他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而无法亲自体验。但就算如此，这一路上他也是乐呵呵的，没看到半点不耐烦的表情。 肖星星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环目四周，突然眼眸一亮，道：“姐，那儿有素描呢，我们过去看看。” 游乐场一楼处有个专门画素描的地方，一位中年男子拿着画板，对坐在前面椅子上的一位女孩子专心致志地描绘着。 “星星，你对绘画有兴趣？” “嗯，我从小就学绘画呢，如果不是爸妈反对，我都想要考美术学院了。”肖星星颇为遗憾地说道。 余惠亮愤愤不平地道：“哎，这不是扼杀了你的天赋吗，太不应该了。” 方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啥时候发展到直呼别人的名字了，而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肖星星竟然没有反感的意思。 翁佳怡低声道：“方医生，你这个好朋友不简单啊。” “什么？” “他泡妞的手段很老练，不会是初哥吧？” 方健龇牙咧嘴，这句话让他如何回答呢。 余惠亮有钱，有闲，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去夜场酒吧厮混，虽然不能说是情场杀手，但也绝不是什么初哥了。 “你，不反感么？” “我为什么要反感？”翁佳怡淡然一笑，道：“我查过他的背景，很不错。而且，他并不是一个无能的二世祖。” 方健的眼神愈发的惊讶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翁佳怡就不再反对了？堂堂的翁大记者，不会那么势利眼吧。 仿佛是理会了方健的意思，翁佳怡轻叹一声，道：“星星还小，没有真正的踏足这个社会，所以她不知道这个社会的残酷。而且，以她的性子……还是需要一个有力的人来为她遮风挡雨。” 方健转头，看着余惠亮那胖乎乎的身材，怎么也看不出，他究竟哪里显得有力了。 嗯，不过若是单以力量而论，他确实挺强的。但傻子也知道，翁佳怡说的有力绝不是一把死力气。 翁佳怡笑道：“他们过去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当他们来到画摊的时候，那位女孩子已经画完。画师看着客人上门，开心地笑道：“你们要画画么？” “当然要画，不过大哥，我们想要自己画。” “什么？”画师一脸的不解。 “你把绘画工具给我们，我们自己画。”余惠亮解释道。 “这个……” 余惠亮也不解释，就是拿起手机在画摊前摆放的支付宝二维码一扫，然后输入了一个数字，点了确定，将手机拿到了画师的面前。 画师抬头，眼眸中明显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他将手中的画笔和画板一推，道：“小兄弟，今天这个画摊归你了，你想要怎么画就怎么画，就算把画纸全部用光也不用客气。” 翁佳怡轻笑一声，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担当。” “这……这叫shǎ bi吧？” “可是有多少人能这样shǎ bi一次呢？” 方健顿时沉默了，如果单以外貌体格而言，余惠亮或许并不是什么上上之选，但若是考虑到其它因素，那就完全不同了。 余惠亮大刀金马地坐了下来，道：“星星，你不是学过绘画么，给我露一手怎么样？” 早以跃跃欲试的肖星星哪里还会拒绝，立即接过了画板和画笔，一边看着余惠亮，一边开始描绘起来。 方健微微摇头，道：“我去买些点心。” 排队买好了余惠亮最喜欢吃的炸鸡和可乐套餐，方健返回原地之时，发现肖星星刚刚停笔。 将可乐和炸鸡分给众人，肖星星毫不客气地接过咬了起来。反倒是余惠亮摇着头，道：“我不吃可乐和炸鸡。” “什么？”方健一怔，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 余惠亮正容道：“我要减肥了，以后这些垃圾食品与我绝缘。” “减……肥？”方健愣了半晌，低声道：“胖子，你是认真的？” “嗯。”余惠亮重重地一点头，也是悄悄地道：“你放心，我也会为你创造机会的！” “……”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入口处你乘我们不注意，主动去拉翁记的手。嘿嘿，你这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余惠亮拍了拍方健的肩膀，笑嘻嘻地朝两位měi nu走去。 方健嘴角微微扯动，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在心中愤怒地咆哮着。 但是，不管他如何的怒不可遏，那罪魁祸首就是默不作声，仿佛已经彻底沉眠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 “喂喂喂，你们画的是什么啊？” 突然间，一阵愤怒的叫声引起了方健的注意力。 他抬头看去，只见余惠亮高举着画板，一脸愤愤不平的看着笑嘻嘻和翁佳怡。 翁佳怡还有着一点儿的矜持，但肖星星却早已笑得前俯后仰。 这位měi nu学妹确实有着很强的绘画底子，用素描笔将余惠亮勾勒得有七八分相似。但是，在图画中，余惠亮并不是坐着，而是骑在了一头黑驴之上。 那胖胖的身体将黑驴压得几乎就要瘫倒在地，驴头高高扬起，一副悲催绝望的表情让人捧腹。 如果说肖星星的画工只有六七分，那么这幅画的构思和驴子忍辱负重的表情就值得十分了。 方健哑然失笑，不过他也看出，余惠亮并未生气，只是装模作样博美人一笑而已。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目光透过了余惠亮，锁定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另外两个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光头和瘦猴i 那是两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方健此前从未面对面的见过这两个人。但是，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却亲手画过这两个人的肖像。 光头，瘦猴！ 这两个人，活脱脱就是丙精武脑海中所展现出来那两个毒贩子同伙。 这一刻，方健不仅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就连身体都有些发僵发直。 他虽然经历了不少，但毕竟只是一个年轻人，而且所从事的职业也只是医疗行业，突然间见到了两个毒贩子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面前，要说还能够完全保持镇定，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方学长，你来看看，这像不像余学长啊？”肖星星大笑声响了起来。 青春少女的笑声顿时引起了周边众人的瞩目，就连光头和瘦猴也看了过来。 方健的脸色微变，他立即收回了目光，因为他知道，毒贩子都是将脑袋拎在裤腰带上的那种人，这种人的危险程度，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全副武装的缉毒警察遇到了他们，往往也会有着惨烈的伤亡。所以，他不能在这两个人的面前露出任何异样。 拿出了手机，方健叫道：“星星，你拿着画板，我拍一张照片留念啊。” 此时，周边之rén dà都已经看到了画板上的图画，那胖子也就算了，被胖子骑着的黑驴才是真正的惟妙惟肖，令人捧腹。 他们都看出，这是几个年轻人之间的打闹玩笑，于是都流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就连光头两人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方健拿着相机，隔着一段距离连续拍了几张照片，他也是哈哈大笑，只是在笑容的掩饰之下，那颗心脏跳得远比平时厉害得多。 “喂，方健，你真不够哥儿们！”余惠亮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一把抢过方健的手机，就要将这些照片删掉。但是，当他看清楚相片中的内容之时，不由得一怔，然后转头向后方看去。 方健连忙低声道：“不要回头，转过来。” 余惠亮迟疑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好兄弟在打什么哑谜，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做出了配合的动作。 “方学长，让我也看看啊！” “呵呵，今天回去整理之后，我会发到朋友圈，到时大家一起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再度瞥到光头和瘦猴这两人的身上，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的警觉心极强，似乎是因为余惠亮适才的动作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所以他们正瞅着自己几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方健心中微动，道：“来来来，星星学妹刚才露了一手，我也给大家露一手。” 肖星星惊喜交加地道：“学长，你的灵感来了，又有好歌了么？” 方健笑道：“哪有这么多的灵感，不过我也学过素描，给你表演一下如何。” “学长也学过啊，比我如何呢？”肖星星调皮地问道。 方健认真地想了想，道：“应该比你好一点吧。” “吹牛不打草稿！”肖星星不屑地道：“我可是在正规学校学了十几年呢。” 方健对这话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如果没有那十几年的努力，也无法将余惠亮画得如此狼狈了。如果是前几日，方健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但现在却有些不同。 拿过了画板，方健道：“坐好。” 肖星星一脸的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方健拿着笔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随后就开始在画纸上描绘了起来。 他看似专心致志的作画，但实际上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四周，特别是光头两人的行踪，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而光头两人商量了几句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兜了个圈子，来到了方健的后方。 这里是一个开阔的广场，画摊在广场中心一角，三边都是开阔地带，所以他们很容易就看到了方健手下的画纸。在那画纸上，一个带着点顽皮笑容的美少女栩栩如生地勾勒了出来，特别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甚至于都带着几许特殊的风采和气质。 两个人互望一眼，光头道：“你想多了，他们肯定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瘦猴依旧有些怀疑，光头又道：“一个条子会画画不奇怪，两个盯梢的条子都会画画，而且都画得那么好？我是不信的。” 瘦猴这才释疑，道：“是我多心了，我们再逛逛吧，也不知道老大来没来。” 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了几下，其实在发现这两个人的行动之时，他就已经开始运转精神力量。 一边作画的时候，心神却早已集中在耳朵上。 精神力量具有着无穷妙用，当意志力集中在眼睛上的时候，让他的眼睛发挥出了类似于x光的神效，而集中在耳朵上的时候，却让他的听力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 光头和瘦猴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依旧被他的耳朵扑捉到了。 将画纸上的最后一笔画完，方健道：“我画好了，你们来看看。” 翁佳怡等人过来，都是大为赞赏，肖星星更是惊为天人，道：“学长，你学素描多少年了，怎么比我画得还好啊！” 画画，虽然也是熟能生巧的一件事情。但是，有些人能够成为画师，但有些人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只能成为一个画匠。 方健的这个素描虽然看似简单，但却蕴含着一种灵动的感觉，透过画纸，仿佛将肖星星的活泼性子都清晰的印刻其上，这就让人啧啧称奇了。 “方健，你啥时画那么好了？”余惠亮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好朋友似乎是越来越陌生了。 填词作曲也就罢了，方健毕竟学过几年，如果说一时来了灵感，弄出了一首红歌还可以解释的话，那么这画画又是什么鬼？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方健学过什么素描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不就是画画么，看两遍就会了，多简单的事情。你们在这儿玩，我去一趟厕所。”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溜烟地走了。 翁佳怡心中微动，道：“余医生，方医生学画多久了？” 余惠亮哈哈一笑，立即就是满嘴跑火车地吹上了。 他一边不着调地夸方健，一边心中暗道，老方，我尽量帮你，能否达成心愿，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啦！ 第一百二十章报警 方健自然不知道余惠亮那猥琐的心思，如果他知道的话，保证一脚直接踹过去，让他清醒一下再说。 此时，方健来到了一个人群角落之中，他远远地瞥了眼光头和瘦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附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拿出手机，打开了沐雪的微信，打字。 “雪姐，你们有啥进展么？” “你问这个干吗，不能告诉你。” “透漏一点儿啊。” “好吧，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乱说。已经排查了他的亲人朋友身份，锁定了几个目标，取得了极大的进展，华队还特意在会上表扬了你，要给你发奖金呢。” “奖金什么的就算了，你们知道光头、瘦猴和老大他们的身份了么？” “初步锁定了几个嫌疑犯，但没有老大的信息。” 方健默不作声地将刚刚拍到的照片发了过去。 他表面上对准了画板拍照，但实际上选取的角度根本就不是什么画板，而是光头和瘦猴，这也是余惠亮对此感到奇怪的缘故。 “这照片你哪里来的？” 沐雪几乎是立即发来了信息。 “我和胖子在游乐场玩，无意中发现了这两个人，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好像老大也要过来与他们碰面。” “游乐场？哪一个？” “环球城。” “好，我们马上到。方健，不要再跟踪他们了，万事以保护好自己为第一。” 方健的嘴角荡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感到了一丝温暖。不过，她只是叮嘱自己注意安全，但方健相信，如果换做她本人在此的话，绝对会把类似的吩咐当做耳边风的。 此时方健所选的位置是二楼中心区域，从这里向下看去，能够将整个大广场都收入眼中。 他并没有不自量力地去跟踪光头和瘦猴，而是默默地守在这儿。因为只要那两人想要离开，就必须进入大广场，然后从东西两个出口选择一个。 当然，他们也可以翻墙离开，但那样就不是保持低调的行为了。 这种能够上新闻头条的举动，是犯罪份子最为忌讳的，方健相信，只要那两人的脑袋没有发昏，就绝不会这样做。 方健拿着手机，装作在玩游戏，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下方，只要那两人出现，肯定瞒不过。 突然，方健感到有人靠近，他转头看去，只见翁佳怡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方医生，你不是去卫生间了么？” “啊，我出来休息一会，等会再玩。” “不对吧。”翁佳怡坐在方健的身边，从上往下看去，道：“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方健讶然问道，难道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 “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个记者啊，这样的盯梢方式，我早就用过了。” “翁记真会开玩笑。”方健哑然失笑，道：“你又不是娱乐类记者的狗仔队，还盯梢呢。” “我虽然不是狗仔队，但盯着某些新闻的时候，遇见的危险却比狗仔队大得多。” 方健微微一怔，随后想起了沐雪曾经说过的话，翁佳怡这个记者所采访的内容比较危险，甚至于会导致身边的亲人受到牵连。沐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极为严肃，显然并不是信口开河。 “方医生，需要我帮忙么？” “谢谢翁记，暂时……”方健突然一顿，低声道：“翁记，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可否将胖子和肖星星带走？” “什么？” “找个借口，将他们带走，今天的游玩到此为止。” 翁佳怡的脸色微变，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方健苦笑一声，道：“我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他当然知道，就算沐雪等人过来了，也绝不可能大张旗鼓，只会是便衣搜寻。但对方毕竟是毒贩子，天知道一旦发生冲突之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所以他必须未雨绸缪。 翁佳怡正色道：“方医生，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你不要瞒我。” “这……” “我是一个记者，也是一个公民，有知情权。” “相信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没有好处。” “方医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吻特别像一个人。” “谁？” “沐雪。” 方健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长了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像那只母老虎呢。 正在这时，微信提示声响起。 方健打开微信一看，上面是沐雪发来的信息。 “我们便装赶来，快到了，你为什么会在游乐场？” 方健的面色微变，豁然抬头，看着身边坐着的翁佳怡，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沐雪再三叮嘱，不要与翁佳怡走得太近，若是让她看到翁佳怡也在游乐场，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翁记，这个，你们先走吧。” “方医生，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难看了？莫非是因为……”翁佳怡的目光闪闪，看着他的手机，道：“是沐雪要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方健吓得差点儿连手机都扔了，这个翁记是有预知能力么？ “女人的第六感！”翁佳怡的双目熠熠生辉：“你从刚才开始，神情就有些不对，选择这个能够监视整个广场的开阔地带……沐雪马上要过来，这里还有危险性。我懂了，这里有逃犯。”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脑袋瓜子确实不得了，只凭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够判断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翁记，你不应该当记者，你应该去当一名破案的警察。” “警察不是我的爱好，我还是喜欢当记者一点。”翁佳怡起身，道：“你继续监视吧，我先把他们送走。” 方健这才松了一口气，诚恳地道：“多谢了。” 翁佳怡快步离去，而方健手中的微信又响了。 “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还在跟着他们？” “没有，你放心，我不会做鲁莽的事情。” 安抚了沐雪几句，方健刚刚放下手机，就看到翁佳怡再度朝着他走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老大 “翁记，你怎么又来了？胖子他们呢？”方健低声问道。 “下面。” 方健朝下面看去，余惠亮和肖星星正说说笑笑地朝东出口走去，在出口处，余惠亮突然转身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竖了一个大拇指，做出了加油的手势。 方健哭笑不得地转头看向翁佳怡，道：“这是怎么回事？” 翁佳怡双肩一耸，道：“我和他们说，我想和你独处一会儿，让他们先回家，于是他们就走了。” “……这么说真的好么？你就不怕他们误会了么。” “误会什么，只要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就不怕流言蜚语。” “姑奶奶，您不怕，我怕啊！” “你怕谁，是沐雪么？”翁佳怡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了好奇的询问。 方健正要否决，目光却是突然一凝，朝着下方看去。 那光头和瘦猴又一次出现在大广场中，他们一边交谈一边小心地留意着周围人群。 方健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但转头之时却发现翁佳怡的眼眸中充满了好奇之色。 “就是他们么？他们犯了什么？沐雪虽然嘴巴很臭，但当警察还是合格的，她应该不会随便把信息告诉你吧。” 方健脸色微变，道：“翁记，你在胡说什么？不要乱看……” “你放心，这方面我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在这种场合下，不会引人怀疑的。”翁佳怡突然一笑，道：“你我还是在一起监视比较好。” “为什么？” “如果是单人，会引人怀疑的啊，但如果是一男一女，年纪又差不多，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方健一怔，立即想到了情侣这两个字。 其实，有机会能够和翁佳怡装扮成情侣，绝对是千载难逢的事情。如果他没有通知沐雪，或者说沐雪不会马上过来的话，方健或许也就这样屈服了。但是，一想到那头母老虎怒气勃发的模样，方健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决定要与翁佳怡保持足够的距离。 当然，翁佳怡说的也有道理，在找到那个所谓的老大之前，他们两个暂时还是不要分开了。 “方医生，你坐我旁边来。” “为什么？” “这样我说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下方了，如果两个人一起朝那儿看，还是会惹人怀疑。” 方健犹豫一下，坐了过去，低声道：“翁记，我发现你确实是一个当……侦探的料。”他本来想要说间谍的，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女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换了一个比较好听的名词。 “呵呵，习惯了。” 微微一怔，方健讶然地看着她，却发现她一脸的平静。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方健竟然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悸动，这短短的三个字中，究竟包含了怎样的内容，让人细思极恐。 “记者，也需要这样做么？” “如果是采访一般的事情，或者只是想要写一篇漂亮的采访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翁佳怡的脸色微微一黯，道：“我觉得，记者的存在就是要让人们知道生活中的黑暗一面，只有把那些黑暗的外衣全部扒开，让所有黑暗都呈现在阳光之下，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才会变得更好。” 方健愣了半晌，他喃喃地道：“翁记，你这样做，很会得罪人吧。” “得罪人？”翁佳怡轻笑一声，道：“想要说实话，哪有不得罪人的事情。” “你不怕受到打击报复么？” “早有了。”翁佳怡毫不在意地道：“如果不是我家里还有一点底蕴，现在的我，早就不知道被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喝西北风去了。” “那么，你想过改弦易辙么？” 翁佳怡沉吟片刻，道：“我这人从小性子就倔。我妈说了，我是属牛的，不想喝水的时候，哪怕是淹死也不会喝一口。再说了，我觉得总是要有人说实话的，如果新闻媒体上都是一片gē gong song dé，那么这个国家还会有前途么？”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在新闻媒体一线上，有为了钱颠倒是非的，也有为了名而哗众取宠的，但也有一些人，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初心。” 方健怔怔地看着翁佳怡，不知何时，心中涌起强烈的敬意。 如果说以前他与翁佳怡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相识，并且发生了某些交集。那么此刻，翁佳怡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如今的方健却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和她相处了。 突然，翁佳怡压低了声音，道：“那两个人好像与人接头了。不过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 方健心中一惊，道：“我们换一个位置。” 情侣相处，面对面而坐是十分正常的，但如果两个人一致朝外俯视下方，就会很容易引人怀疑。 翁佳怡并没有反对，两个人迅速地换了位置，而方健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个人。 丙精武口中的老大，特别是他脸上的那颗长着一撮毛的黑痣尤其显眼，这仿佛是一个标志般，任何人看过一眼都很难忘记。 “看到了么？” “看到了，确实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 “咦，那么远你竟然还能看得清？” 方健心中一动，他总不能告诉对方，我这是将精神力量附加在眼睛上，让视力得到了暂时性提高的缘故吧。 他拿出手机，使用放大镜头远远地拍了一照片，道：“我也看不清，但肯定是那个人。咦，雪姐来了……” 在手机中，方健看到沐雪和华耀城两人向后进了游乐场，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而是整整一波人都陆续走了进来。方健虽然不知道他们定下的计划，但只要看东西两个出入口都有人进入，就知道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点开微信，方健将图片发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也看到，那三人似乎有所察觉，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就立即分散开了。 “我过去一趟，翁记等会见。” 方健说完，立即起身，朝着下方疾步行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失踪 翁佳怡转头看了一眼，立即判断出了形势，但是一转眼间，方健就已经跑远了。 她想了想，也是起身向前走去，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急躁的情绪，也没有惹到任何人的注意。 方健越走越快，但是在转过两个弯之后，却是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老大正慢悠悠地随着人群走了过去。方健在他经过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了上去。 此人脸上的特征实在是太过明显，只要瞧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了。 那老大一个拐角，进入了卫生间。方健犹豫片刻，也是随之而入。 卫生间内一目了然，方健却没有看到老大的身影，目光在那几个紧闭的坑门前扫过，也不知道这个老大进了哪个坑。 不过，他可无法长时间待在这儿，和众人一样小解洗手之后，方健就来到了卫生间外面的长凳上。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游戏，看似在玩耍，但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卫生间的出入口。 游乐场虽然不是节假日，称不上人山人海，但是进出卫生间的人却依旧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眼角瞥到一个人影，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方健的注意力立即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因为此人不但衣服颜色与老大不同，而且脸上干干净净，并没有那颗显眼的黑痣。 如果在其它时间，方健或许还会想一想，这是哪位故友。但现在，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分神。 微信提示音响起。 “你在什么地方？” “我看到光头和瘦猴与老大碰头了，老大进了二楼左侧的卫生间，我在外面守着。” “不要冲动，这些毒贩非常危险。” “你放心，我只是盯着，绝对不会冲动。” 片刻之后，沐雪和三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他们并不是同行，而是分散走着。如果方健不是在楼上看到他们同时进入游乐场的话，绝对看不出其中猫腻。 沐雪瞥了眼方健，立即收回了目光，不动声色地走向了卫生间。 而那三个小猴子则是默默地分散守在周围，方健发现，有更多的人正在从远方慢慢汇合而来。 一个清洁工走到厕所入口，竖了一块清理的牌子，然后就站在那儿，将所有后来想要进入的全部劝阻住了。 只出不进之下，很快这个厕所就显得空荡荡了。 然而，此刻方健却是皱起了眉头，他隐隐地觉得，那个老大不可能在厕所中滞留那么长的时间啊。但是，他可以指天发誓，以他附加了精神力量的眼睛观察，绝没有看到老大离开过啊。 “雪姐，不太对头啊。” “我知道，他现在还没有出来，应该是出现变故了。” “那怎么办？” “你不要管，照顾好自己。” 沐雪从卫生间出来，微微点了一下头。 几个小伙子立即冲入了卫生间，但片刻之后，他们都是一脸沮丧地走了出来。很显然，他们已经翻遍了卫生间，但却没有找到任何人。 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道惊呼声，随后尖叫声，吵闹声纷纷响起，人群也有些骚动，方健朝那个方向看去，似乎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要过去。” “为什么，你们动手了么？” “是的，光头和瘦猴已经落网了。” “老大呢？” “……” “是不是失踪了？” “小健，你不要在意，你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是专门盯梢的xing jing，能够做到今天这样，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啦。” 看到沐雪的安慰话，方健却是一阵泄气。本以为能够将这个贩毒团伙一网打尽，但没想到结果却是功亏一篑。但是，他愣是想不明白，这个老大究竟是如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方医生，那边有热闹看了，你要过去么？” 方健一怔，转头看去，只见翁佳怡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一脸笑意盈然地问道。 “这，这个……”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翁大记者，您怎么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要现在冒头呢？这不是特意让我难堪么。 也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方健就是觉得背脊之上突然间变得火辣辣的难受。他能够感觉得到，沐雪此刻的目光一定是锁定了自己。估计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那母老虎早就爆发了。 “翁记，我，那个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方健打了个招呼，勉强一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翁佳怡掩嘴轻笑，道：“好啊，不过你打算啥时候再拍视频？” 方健脚步一顿，这个视频肯定要拍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断啊。而且，现代社会每一天所产生的信息量都很大，上一首歌虽然取得了极佳的效果，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但这才几天就已经有了明显减弱的趋势，所以第二个视频肯定不能拖太久。 “我已经有了一些灵感，翁记，过几天我写了曲谱之后就去找你。” “好，期待下一次相见哦。” 方健勉强一笑，撒开脚丫子就跑，他可不想再承受沐雪冷厉的目光，所以只有落荒而逃了。 当方健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沐雪突然上前来到了翁佳怡的身边，低声道：“翁佳怡，你想要干什么？” “沐雪啊，你怎么在这儿？”翁佳怡笑眯眯地问道。 “我在这儿不用你管，不过我警告你，你离我弟远一点。” “沐雪，你就这么忌惮我么？” “什么忌惮你？！”沐雪愤愤地道：“你应该知道，你发的都是什么新闻，得罪了多少人。小健没有你的后台，和你在一起肯定会被你害死的！” 翁佳怡认真地看着她，缓缓地道：“沐雪，你误会了，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他创造的歌曲而已，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微微一笑，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你就别吓他了。” 挥了挥手，翁佳怡微笑着走了，那窈窕的背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沐雪嘴唇抿紧，目送她离去，只是心中的那一团火怎么也消不下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认真了 方健以落荒而逃的速度远离了游乐园。 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但不知为何，在面对沐雪之时，就是莫名的有着一丝心虚。或许，这就是从小到大，无数次抗争失败之后的结果吧。 母老虎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难以取缔了。 “嘿，方健，老方，你跑那么快干嘛？” 方健停下了脚步，讶然转头看去，只见余惠亮躲在阴暗处朝着他挥手大叫。 “胖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我为啥不能一个人在这里？” 方健目光巡弋一番，没有看到肖星星。 “你是在找星星学妹吧。” “是啊。” “我叫了一辆车，送她回去了。” 方健一怔，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免就带着几分诡异了。按照他的观察，余惠亮对肖星星应该是很有意思才对，今天竟然连减肥这句话都说出来了，由此可见，他的决心是何等的强烈。 那么，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真不明白余惠亮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 仿佛是看出了好兄弟的心思，余惠亮长叹一声，道：“老方，我这一次是认真的。” “认真的，嗯，认真的……” “你别笑啊，我是认真的。” “我没笑，你看不出我的表情很严肃么？” 余惠亮看着方健，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的表情究竟在哪里严肃了。 “好了，泡妞这种事和你没得谈，总之她是不同的，我不想她受到任何惊吓。” “胖子，你是想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么？” “不是。”余惠亮非常干脆地摇头，道：“我是想减肥之后再和她相处，否则这副形象出去，要丢人的。” 方健一时间瞠目结舌，为之无语。但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余惠亮陷入的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他心中啧啧称奇，余惠亮的年纪虽然不是很大，但泡夜场的时间却不短了，女朋友也换了好几次。虽然他形象不好，但挡不住人家口袋里的资本雄厚，所以总会有拜金女上钩。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却被肖星星给迷住了，不得不说，姻缘这种事，确实是不讲道理的。 “对了，你刚才那么急跑出来干么，翁记呢？”余惠亮也是带着一点儿埋怨的口吻道：“我给你们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知道利用，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方健没好气地道：“你猜我在游乐场里面遇到了谁。” “谁？” “沐雪沐大姐啊。” “啥，你遇到母老虎了，那母老虎怎么会跑进去的？” “是我叫来的。” “……”余惠亮愣愣地看着方健，那眼神之诡异，简直就是无法形容，仿佛他正在无言的指责，你自己找死，怪得了谁。 方健摇着头，道：“别提这事了，我们回去吧，我要熬制一碗汤，给人送去。” 余惠亮突然一拍手，道：“老方，就算是遇到了母老虎，你干嘛跑啊？你又没有得罪她！” 方健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张了张嘴，喃喃地道：“是啊，我又没有得罪她，我跑什么跑。” “切，你这个胆小鬼，现在快点回去，把翁记接来送回家啊，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错过了。”余惠亮在一旁蛊惑道。 方健的脸色接连变幻数下，如果在昨天以前，他或许还有点儿可能这样做。但是，在昨天沐雪家发生了那样的误会之后，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当沐雪的面光明正大地送翁佳怡回家，那么迎接自己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一想到昨晚上抱着沐雪那瞬间的感觉，方健的心中就是微微一荡，就连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老方，喂，老方……” “啊，什么？” “你在想什么，还是得了失魂症。” “没，我是在想……还是不要ci ji雪姐了。” “哎，老方，你只是追求翁记而已，怎么会ci ji母老虎呢？”余惠亮摇着头，道：“我知道，你对她们家存在感激之心，沐叔叔的心思我也明白，但是你要量力而为啊，不要真的为了感激而耽搁了自己。” 方健突然转头，双目炯炯地看着余惠亮。 这句话就好像是闪电一般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划过，让他在这一刻仿佛看清楚了自己。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对沐雪的感情和态度为何会如此的复杂。 要说单纯的姐弟，不像，掺和了一点男女之情，更不像。 而如今余惠亮的这些话却让他隐隐地有些明白了，那就是感激，自己对沐叔叔一家的感激深深地掺和在其中。当然，以沐雪的容貌和条件而言，要说和她一起长大，现在正是荷尔蒙泛滥年纪的方健毫不动心，那也是自欺欺人。 总之，他和沐雪之间的感情，已经混合了太多的东西，无法用简单的言语来表达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只要他对沐叔叔的感激依旧，那么对沐雪就会下意识地怀着忍让之心。这，或许就是他在沐雪面前始终硬不起来的最大缘故吧。 余惠亮莫名其妙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没有发现什么污垢啊。 方健伸手，重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老余，谢谢你了。” “哦，谢我？” “走，请你吃大餐去！” “不用了，我正在减肥中，还是我请你喝粥吧……” “好，喝粥。海鲜粥，骨头粥，鱼肉粥，每种都来一份。” “方健，你是想要害我么？” “哈哈……” 两个人打打闹闹，相互攻击着朝着地下停车库走去。 “哎呦，对不起。” 余惠亮半转身与方健说话，突然间撞上了一个人，连忙道歉。 “没事。” 这是一位面色平淡，并没有任何明显特征的中年男子，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方健也是歉意地一笑，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之时，总是觉得有些熟悉。 “走了。” 在余惠亮的催促之下，他们终于开车离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双阴鸷的目光却已经远远地锁定了他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解释 “方健，今天你怎么会去游乐场，而且还与翁佳怡在一起？” 晚上，微信里突然传来了沐雪的质问。 “雪姐，你们现在才忙完啊？” “哼，抓了两个毒贩子中的重要人物，我们和缉毒大队都忙晕头了，现在才刚刚空下来。” “不就是两个人吗，你们警局那么多人还要忙到现在，效率也太低了吧。” “臭小子懂什么。”虽然仅仅是打字，但哪怕透着荧屏，方健似乎也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沐雪的不屑：“我们这儿规矩多，有很多流程要走，再加上那两人不肯配合，能在这时候空出来，已经是华队照顾我了。” “雪姐，那两个人不肯交代么？” “何止是不肯交代，他们的嘴巴就像是502抹过了似的，什么话也不肯说。” “你们没有上手段么？” “方健，我们是文明执法单位。” “好吧，不过我以为，对普通人确实应该文明执法，但是对毒贩子，你们的文明执法反而会害了更多的人。对付他们，就是应该雷厉风行，施展任何手段都是应该的。” 方健在打出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眼眸中闪动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他并没有发现，在这一抹寒光中竟然隐隐的带着一丝红芒。 一提到毒贩子，他的心情就是忍不住地剧烈波动，若是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将这些rén zhā全部灭绝。不管的人道的，还是不人道的，都是一个不留。 “方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做事，必须要受到监督。违法者知法犯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毒贩子更加的危险。” “是，雪姐永远是正确的，雪姐万岁。” “被你忽悠住了，方健你老实交代，为什么翁佳怡和你在一起。哼，怪不得今天问你的时候避而不谈，原来是不敢说啊。” 方健沉默半晌，打字： “雪姐，如果我说，与翁记在游乐场相遇，其实是一个巧合，一次偶遇，你信么？” “你觉得我信么？” “好吧，实话实说，胖子想要追翁记的表妹肖星星，但肖星星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她的表姐。胖子让我负责将翁记引走，他可以与肖星星独处。”方健打完了这段话，在心中默默地道。 胖子，难为你了！ “余惠亮……” 沉默了半晌，沐雪的微信再度亮了起来：“小健，我和你说过了，翁佳怡不是一个坏人，严格来说，在新闻媒体行业中，她具有着良好的操守和品格。但是，她所报道的新闻很得罪人，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最好离她远一点。” “好的，雪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诲。” “油嘴滑舌的小子，明天记得来警局一趟。” “为什么？啊，我明白了，是催眠术吧。” “没错，我们这一次虽然抓了贩毒集团中的两个重要成员，但最大的头目却溜走了，而且还让他有了提防，以后更难追捕。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地撬开这两个人的嘴巴，争取早一点将首恶抓住。他不落网，这个贩毒集团就永远不会停止，并且随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行。”方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道：“你放心，我保证他们肯定会连nèi ku的颜色都交代出来。” 敲门声响起，方健收起了手机，开门。 “妈，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徐颖看了眼他攥在手上的手机，道：“你在和谁聊天？” “雪姐啊。” “沐雪吗，哎……你真想清楚了？” 方健一怔，连忙道：“妈，你们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徐颖轻轻地挥了挥手，道：“你放心，无论你们两个怎么走下去，我们都不会干涉的。我来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家欠沐家的太多了，你不要让沐雪伤心。” 方健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妈，我就算有这个心思，也得要有这个胆量啊，您说是吧。” 徐颖想了想，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真有这个心思，那就好好地交往下去，如果你只是打算玩玩，那就趁早给我分手，别耽误人家姑娘。”说完，她站了起来，但是在离开房间之前还是道：“如果有可能，你劝劝小雪，不要当警察了。” 方健一脸的苦笑，先别说他们两个还不是那种关系，就算真的有了什么，难道沐雪就会听自己的话不当警察了么？ 摇了摇头，方健收敛心思，又开始了每日坚持的锻炼。 双手平平放在地板上，那手掌心一点点地抬了起来，当掌心离地到某个高度的时候，支撑着他身体的就是这十根手指头了。 方健慢慢地用力，开始做俯卧撑。 以前屡次尝试的时候，都是因为十指的力量不足，所以在做到一半的时候，那掌心就不知不觉地碰到了地板。与其说是练习十指俯卧撑，不如说是一个样子货。 但是，今天在做这个姿势的时候，方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头竟然硬生生地撑了下来。 虽然身体的重量压得手指头隐隐作痛，但他却还是咬牙坚持住，整个过程中手掌心距离地板始终都有着一指以上的距离。 这代表着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他的指力终于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已经可以真正的做到十指俯卧撑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速度算快算慢，但既然有了进步，那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掏出试管，看着里面但泛动着充满了活力的淡绿色液体，方健就愈发的信心十足了。 他来到了厨房间，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保温盒，将其清洗干净。 一切准备妥当，方健洗刷shàng chuáng，但是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因为在他的心中始终有着一个巨大的疑问。 这贩毒集团的老大，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离开的呢？ 莫非，在游乐园的厕所间有人们不知道的暗门？不可能，如果有暗门，游乐场的工作人员绝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的脑洞大开，想过了无数靠谱和不靠谱的办法，但是最终都被他一一否决。迷迷糊糊的，方健的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但他就是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真相距离自己并不遥远…… 第一百二十五章再次催眠 第二天一大早，方健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楼下沙县买了一份排骨汤。 虽然他知道这份排骨汤肯定是昨天晚上剩下的，但他并不在意，因为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并不是什么汤汁。 将排骨等杂物排除干净，仅剩下汤汁之时，方健将试管中的营养液倒入其中。下一刻，那淡绿色顿时扩散了出去，将整个汤汁的颜色都改变了少许。 不过，这种绿色看上去并不诡异，反而有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营养液其实是一款相当成熟的产品，不管是采用注射方法，还是直接倒在嘴巴里面，都能够起到相应的效果。 但方健知道，如果他不用排骨汤做掩饰，而是直接将这淡绿色的营养液拿出来，那么刘老同意的可能性绝对是微乎其微的。而有了排骨汤做门面，却能够打消人们绝大多数的顾虑。 刚刚将汤汁倒入了保温盒中，方健就接到了沐雪的电话。 “楼下，快点。” 和以往一样，沐雪还是那般的雷厉风行。 “小健，是沐雪在等你么？” “是啊妈，我去去就回来。” 看着方健提着保温盒匆匆而去，徐颖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与沐雪在一起，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算了，沐雪好歹也是知根知底的，总比外面随便找一个要好一点吧。 徐颖不确定地想着…… 到了沐雪的车上，方健主动拿起了后座上的口罩戴好。 “雪姐，你让我带着这东西进警局，是不是担心里面有对方的眼线啊。” “不要胡说。”沐雪的脸色微变，道：“让你戴好就戴好，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随便摘下来。”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警局，还是那一间角落的审讯室，当他们到来之前，光头已经被羁押了出来。 看到沐雪和方健进入，光头一怔，目光在方健身上打量着，突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道：“哎呦，这是什么玩意，在警察局里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是毁容了，还是长得太丑啊。” “闭嘴。”华耀城怒喝一声，道：“进了警局还那么猖狂，你小子也算是可以了。” “警局又怎么样，我没有犯法，你们把我抓进来，这是侵犯人权，我可以告你们。” “告我们？好啊，你去告啊。”华耀城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先操心一下，怎么出去再说吧。” 光头嚣张地笑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人是个惯犯，进局子的次数不少了。我们查过他的记录，但此前并没有贩毒的经历。”沐雪在一旁低语道。 方健微微点头，他自然明白来此的目的，也不说话，就这样直接上前，伸出了双手开始舞动起来。 其实，他这个形象在这儿算是最为诡异的了，一进门的时候就吸引了光头的瞩目，哪怕什么也不干，光头也不会放松对他的关注，更何况现在主动站出来吸引目光。 所以，光头的眼神死死地锁定了方健，此时更是凝视在他的双手之上。 仅仅是片刻之间，光头突然发现，自己感到疲倦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困倦感突兀地涌上了心头，就像是秋天的野火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光头心中骇然，他立即明白，这个神秘的带着口罩的男人似乎真有些不同。但是，还没有等他的警惕心真正起到作用，他的神智就是彻底地昏迷了。 头一低，光头的身体软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口鼻间更是打起了呼噜。 “你叫什么名字……” “安广。” 方健转头，只见沐雪向他微微点头，这个名字没错，说明光头确实中招了。 “昨天为什么要去游乐场？” “老大来通知，在游乐场碰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方健心中微动，对那个诡异的老大也是颇有点佩服了。 就算是警察，怕是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选择游乐场这种地方去碰头吧。安静的地方虽然适合碰面，但是却更容易被监视和监听。可是，在游乐场那种环境中，想要做到同样的效果，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毒贩子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猜透的。 “你们的老大呢？” “老大见了我们一面，还没有来得及布置任务，就发现了条子，于是我们分头走了。” “你们的老大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老大……”光头说话的时候，脑海中也是浮现出了老大的面容。 虽然昨天方健已经见过了一次，但此时还是顺手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硬板和笔拿了起来。 与昨天不同的是，在见识过他的能力之后，今天审讯中中不仅仅有着画板，而且还有着专门的素描笔。 方健拿着纸笔，利索地将老大的面貌画在了上面，特别是那一颗长者长毛的黑痣就愈发的明显了。 华耀城早有准备，事先将一个个问题都列了出来，方健只需要按照顺序一个个地提出就行。在这个过程中，光头就大部分时候都是配合的，就是涉及到毒贩的核心机密之时，他就有些暴躁不安。 每当这个时候，方健就要施展出他的超强个人能力，加大精神力量的控制程度，将明显变得焦虑的光头安抚下来。 整整一个时辰，方健才算是将纸上的内容问完。 “你们的老大住在哪里，是哪里人？” “我不知道。” “平时如何联系的？” “都是老大通知我们的。” 方健皱紧了眉头，朝着沐雪两人微微摇头，这两位警员的脸上也是有着一丝失望之色。 原本以为在撬开了光头的嘴之后，他们就能够掌握老大的真正身份，并且施行抓捕了。但是，他们都没有料到，这个老大竟然小心地到了这种地步，就连手下最信任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华耀城叫人将睡得如同一滩烂泥的光头送出去，随后又换做了瘦猴。 在毒贩集团中，光头的地位明显搞过了瘦猴不少，在他那里都无法得到的答案，同样在瘦猴的口中一无所获。 第一百二十六章灵光一闪 审讯室内，华耀城和沐雪都是愁眉不展，他们原本以为，在方健撬开了这两人的嘴巴之后，就可以顺藤摸瓜，将所有罪犯都一网打尽了。但是没想到，那个老大的狡猾和谨慎还在众人的想象之上，就连团伙中堪称骨干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老大的真正身份。 虽然这样做会让他们在交接的时候出现一些问题，但是在隐蔽性方面，却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 就算是团队同伙不小心被抓，而且也承受不了压力供出一切，警方也不可能根据他们的供词确定老大的身份。 华耀城让人将瘦猴送走，他双手抱胸，一双眉头紧紧地锁住了一个“川”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沐雪拿起桌上的画像，但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看不出什么花样来。这副老大的画像这两人也不知道被他们翻过了多少次，这个人的特征和形象都牢牢地记在了他们的心中。但是，哪怕他们已经撒出去了天罗地网，却已经没有将其困住。 华耀城突然惊醒，道：“沐雪，你先将简医生送回去吧，我们等会召集大伙碰碰，看看能否从新的供词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恨恨地道：“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线索，我就不信，那么多线索中就找不到一个有用的。” 沐雪重重点头，道：“华队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那家伙的。” 方健虽然很想参与这个会议，但他却也明白，自己没有警察这个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合适的。而且，沐雪是绝不可能同意他过这一关的。 跟着沐雪上了车，沐雪道：“你要去哪里？” “今天和刘老约好了，要去他家给老太太按摩。” “好，我送你过去。”沐雪讶然地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出了警局之后道：“小健，谢谢你。” “雪姐，我早就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沐雪迟疑了一下，道：“刘老的意见对我爸很重要，谢谢。” 方健哑然失笑，沐雪看似对这件事情不关心，但实际上，这事牵扯到沐铁芯以后的仕途，身为女儿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雪姐，你和我说这个，是看不起我么？” “哼，我好心谢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以后别想听到第二次。” “是。”方健连忙岔开了话题，道：“雪姐，你们有把握么？” 沐雪的秀眉也是皱了起来，不过měi nu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是那样的赏心悦目：“这个老大虽然狡猾，但肯定会有线索的，或许我们这一次找不到他，但只要他不收手，那么肯定有会找到的一天。”顿了顿，她又道：“你刚才问出来的那两个地址很重要，我们已经安排人过去了，希望能够在那里发现线索吧。” 方健轻叹一声，道：“如果这两个地址是昨天问出来的就好了。” 沐雪微微摇头，道：“昨天人多口杂，你不方便露面的。” 方健双肩一耸，他虽然有心帮忙，但既然沐雪等人有着顾虑，他也不可能强求啊。 然而，他的表情却是突然一僵，沐雪的这句话电光火石般的在脑海中再度闪过。 “雪姐，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 “就是你说昨天……” “哦，昨天人多口杂，你露面不方便。” “露面……不方便……”方健口中喃喃地说着，他的眼眸竟然是越来越亮。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诡异的念头突兀的从他的脑海中闪过，方健闭上了眼睛，昨日前往游乐场的种种顿时在脑海中重现了出来。 自从获得精神力量之后，方健的记忆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只要调动精神力量，那么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就如同影像一般的铭刻在他的脑海之中。虽然不知道这些记忆能够保持多久，但昨天发生的事情，此刻一旦回忆，顿时就像是录像回放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流转起来。 他跟着那个老大进入了卫生间，然后在卫生间出入口守着。 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看到老大的行踪啊。但是，在那某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有些儿熟悉的身影。 如果换做普通人，哪怕此刻有所察觉，也绝对不记得那匆匆一瞥之后的结果。可是，在此时方健的脑海中，那人的面容却是栩栩如生。 这副面容…… 陌生人，方健可以肯定，在自己认识的人中，绝对这张面容。而且，这还是一张大众脸，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如果将他抛到人群当中，根本就是属于那种毫不起眼的类型。 但是，看着这张面容，方健却是越来越熟悉了。 脑海中的记忆飞一般的流转着，来到了游乐场之外。 余惠亮走路之时，不小心与一个中年男子撞在了一起，而那个中年男子回头的一刻，也是露出了同样的一张脸。 突然，方健睁开了双眼，他的背心处竟然渗出了一片冷汗。 这个人，为何会在那个地方出现？莫非，他已经关注到了自己…… “小健，你想到了什么？”沐雪早在方健的声音有异之时就踩下了刹车，她用着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 身为一名xing jing，在破案的时候除了要注重证据之外，有时候的灵关一闪，也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所在。而看方健刚才的表现，似乎就是如此呢。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道：“雪姐，我们回去，我要看一点东西。” “好。” 沐雪毫不犹豫地掉头，将车重新开会了警局。 这一路上风驰电挚，将她彪悍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竟然是一路超车而来。 警局中，华耀城正召集了一帮人在开会，分析刚刚得到的各种情报和线索，突然间看到沐雪和方健闯了进来，他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笑呵呵地道：“简医生，你怎么回来了。” 沐雪连忙道：“华队，简医生说他想到了一些线索，想要向你汇报。” 华耀城的眼眸一亮，他可是见识过简医生的神奇之处，道：“简医生，请说。” 方健道：“华队，你先把昨天和我今天画的肖像拿过来，让我看看好么？” “好。” 很快，两张画着同一个人的肖像就出现在方健的面前。 方健的目光凝视在两张肖像之上，片刻之后他长叹一声，道：“果然如此。” 第一百二十七章伪装 此时的审讯室中可不止华耀城和沐雪两人，而是汇聚了一大票xing jing和缉毒警的精英。只是，面对那位神秘的老大，他们却依旧是一筹莫展。 所以，在听到方健的话之后，华耀城顿时急切地问道：“简医生，你看出什么线索了？” 看到华耀城的态度，其余警员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可不知道方健的身份，也不知道他这两天做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位神秘人物是沐雪带进警局的。碍于华耀城和沐雪的面子，没有人会当面给方健难看，但是，如果方健不识相地想要在他们的案子中指手画脚，那么这一票警队精英绝不会轻易的低头认输。 “华队，这位简医生是什么人，您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啊。”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员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问道。不过，他那一双凌厉的目光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之色。 那么多警队精英研究了半天都是一无所获，你一个不知道来历，连脸面也不敢暴露的人看了几眼画像就大言不惭了。如果这画像中真有什么秘密的话，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哪里还会让你在这儿装模作样，指手画脚。 方健抬头，问道：“这位是……” 华耀城眉头微皱，道：“这位是缉毒大队的大队长郁成华同志。” 方健心中颇为惊讶，这位大队长应该与华耀城平级吧，但是却显得年轻了许多。这种人，不是工作能力特别出色，再加上有人赏识提拔的话，那就是背景特别的深厚了。 不过，不管他属于哪一种人物，都是不可轻易得罪的。 郁成华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简医生，你可能对情况不太了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大。”他顿了顿，道：“此人是一个毒贩子集团的首领，他手下有光头、瘦猴、丙精武等犯罪份子，他们从事毒品贩卖很多年，最近才将魔掌伸入n市。这位老大做事谨慎小心，从不留下任何痕迹，一直以来，都是以单线方式与手下进行联系，只有在交易和运送毒品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出动。”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凌厉：“我从事缉毒工作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胆小之人，竟然连最贴心的手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的眼眸中都有着一丝无奈之色，警方虽然是国家维持秩序和稳定的暴力机关，但如果无法锁定嫌疑人的真实身份，那么警方就算有天大的手段，也是无计可施的。 方健微微点头，郁成华的这些介绍他并不陌生，因为沐雪基本上都已经交代过了。 “郁队长，请问你们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郁成华迟疑片刻，摇头道：“我们没有，但兄弟省市有过类似的犯罪集团。” “结果如何？” “我们打掉了犯罪团伙，但是却无法锁定首恶的身份，他们在消声灭迹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死灰复燃。” “我明白了，只有将真正的首恶抓住，才能让这样的犯罪集团彻底消灭。” “不错。”郁成华沉声道：“不过，他们的首领十分狡猾，别说是锁定他们的身份了，就算是想要找到几个嫌疑人，也是很难的。” 方健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拿起了新的纸笔，他瞅了眼画像，开始迅速地描绘起来。 对于这样的素描，他已经是轻车熟路，短短几分钟之后，就已经将画像描绘完毕了。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他勾了起来，当方健将画像放到众人面前的白板上之时，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因为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画像上的内容，那也是一副肖像画，但是与白板上的另外一副老大肖像画却是有着巨大的不同。那就是在这个人的脸上，并没有那颗显然的带毛黑痣。 “这，这是……”郁成华突然站了起来，他大步流星地来到了白板之前，目光紧紧地锁定了画板。 “各位，昨天你们劳师动众，在游乐场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顺利地将光头和瘦猴绳之以法。但是，在这个天衣无缝的行动过程中，却漏掉了最为关键的老大。”方健指了指画板，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华耀城的双目熠熠生辉，道：“方医生，你是说，这个老大其实是经过了伪装的？” “没错，其实我们人类的视觉神经虽然经过了无数年的演化，但依旧会被一些十分简单的视觉效果所欺骗。我们看到这张肖像画的第一眼，肯定是关注到他脸上的这颗带毛黑痣。我想任何人见到这个黑痣之后，都会对它具有无与伦比的印象了。” 众人都是下意识地点头，就连对方健抱有一丝莫名敌意的郁成华都是如此。 “然而，这只是老大的一种掩饰手法，我怀疑，他的脸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黑痣，而这颗让人一眼看过无法忘记的特殊标记，是他自己黏上去的。” 虽说众人在此之前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但是当方健真的说出来之时，众人又是一片嗡嗡嗡的议论声。 华耀城大力的拍了拍手掌，道：“安静。” 下面立即安静了下来，无论是缉毒大队的，还是xing jing大队的成员，都是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但是，从他们那跃跃欲试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此刻的心情是多么振奋。 先前因为无法锁定老大的身份，才让他们感到沮丧，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很有可能让这条大鱼漏网了。然而，现在在看似山穷水尽之时，却冒出了一条新的线索，而且这条线索完美地解释了一切。 虽然不能说这条线索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确，但他们却都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只要按照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下去，就一定能够将罪魁祸首抓住。 华耀城向着方健轻轻点头，道：“简医生，你是如何发现这个线索的？” 方健指着白板上的两张带着黑痣老大的画像，道：“你们看，这两幅画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二十八章模糊画像 这两副画是方健在催眠丙精武和光头之时分别画出来的，画中的人物，也是这两位嫌疑人最为尊敬和畏惧的犯罪集团魁首老大。 其实，丙精武和光头的审讯笔录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警员们虽然没有看到催眠过程，但却都看过笔录记载。所以，他们对这个老大的容貌并不陌生。 不过，他们都以为，这副脸部面容肖像图应该是警方内部通过模拟画像而成，所以他们也只是印象深刻，却并没有真正的深入研究。 华耀城凝目望了半晌，终于道：“简医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看不出来这两幅画有什么不同。” 确实，不仅仅他看不出来，其余人都是瞪圆了眼睛，那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画纸都燃烧了，但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 方健轻叹一声，指着画像上的两个黑痣道：“你们看，他们脸上黑痣的位置是否有着些许的不同。” “这……” 华耀城瞠目结舌，有心想要呵斥一句，胡说八道，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也可以？”郁成华猛然转身，道：“简医生，您是在开玩笑吧？” 其余警员也是一个个面色古怪，他们原先还以为，这位简医生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线索，但是当真相揭露之时，他们却都有着一种极为荒唐的感觉。 模拟画像，其实是属于侦查实验的一种，它只是一个辅助侦查的小手段而已。 在huá guo中，确实有一些专家在搞这个项目，但是能不能仅通过目击者和受害人的描述画出嫌疑犯的精准素描？这个答案一直以来都是备受争议的。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可以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碰运气。 一般这种专业画家在工作的时候，要先翻阅大量的卷宗，反复的观看监控视频里嫌疑人的画面，之后就是和目击者、受害人谈话。而且在这个过程里，他不是画一张画，而是至少画了数百张，用了不短的时间最后拿出来的也不是唯一成品。 一般来说，应该在三到五张之间，然后警方会参考这几张画像去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但真实效果有多少呢？这实在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情。 他们都不是一般普通的片警，对此自然是门儿清。 所以，这两张画像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参考资料，但要说真的指望从中发现什么，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 他们宁愿相信，这是简医生通过大量的思考分析，从而灵光一闪得到的结果，也不愿意相信这是通过画像对比得到的结论。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没有开玩笑，你们看，这两个人的脸上虽然都有黑痣，但位置却发生了一点儿偏移。当然，如果没有特别的注意，确实很难发觉，我也是随后才想起来的。” 郁成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道：“简医生，你知道这是模拟画像么？画画的专家并没有亲眼见到犯罪人，只是通过两个不同犯人的口供描绘出来的嫌疑人的脸部素描。别说是脸上的黑痣出现偏差，就算是有再大的差异，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 “没错。” “这位简医生发现的线索很重要，但没想到是蒙出来的。” 下面的警员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当方健刚刚说出他的发现之时，警员们对他的判断可谓是惊若天人。但是，在知道他推理的依据之后，却是有些不屑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方健并不是通过什么模糊画像来绘制图画的。他在催眠丙精武和光头之时，精神意念与他们都有着一丝联系，在这两人描绘老大的面容之时，方健其实也是通过了他们的眼睛和记忆，看到了老大的模样。 只是，老大脸上的这颗黑痣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就连方健也因为惯性思维而忽略了。 与沐雪的谈话只是灵机一动，直到对比了两幅画之后，他才做出了最终的确定。 不过，这一切他可没法说出来，而就算说出来了，怕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吧。 沐雪突然上前一步，拿出了另外的两张画像挂到了白板上。 下面的议论声顿时全部消失了，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位警界之花，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那白板上新挂上去的两张肖像画，正是光头和瘦猴。这两人一开始也是被警方重点关注和排查，但现在却已经被羁押在警局之内了。 “各位，你们应该认识这两个人吧。” 郁成华带着微笑道：“沐雪，他们是光头和瘦猴，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们觉得，这两张画与光头和瘦猴像不像？” 郁成华等人仔细地看着画像，眼中都带着一丝无奈，这两幅画上分明就是对着光头和瘦猴画上去的，而且画师的功力极为深厚，连他们的神态都带上了些许，这样精致的画像，几乎已经堪比照片了。 华耀城轻咳一声，他已经明白沐雪想要干什么了。 “各位，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大家，这两张肖像画其实也是模糊画像。” “什么？” 现场中顿时响起了一大片的质疑声。 “这怎么可能？” “模糊画像怎么会这么准确的，莫非画师见过嫌疑人本人？” 华耀城沉声道：“我向大家保证，那位专家并没有见过嫌疑犯，只是通过对另外嫌疑犯的审讯，而当场绘制的脸部素描。” 众rén dà眼瞪小眼，都有着一种听天方夜谭的感觉。 听嫌疑犯的描绘，就能够准确地画出如此惟妙惟肖的逼真肖像？ 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还是华队看大家太紧张了，所以特意讲了一个笑话啊。 华耀城环目一圈，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他继续道：“我们正是通过这两副模糊画像而锁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并且最终将他们逮捕的。而他们与嫌疑人的相似程度，我就不用多解释了吧。” 郁成华虽然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却无法质疑自己的同事。 “华队，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画像专家，你们xing jing队可是挖到宝了。”他顿了顿，道：“这是哪位专家，不知可否介绍一下，以后我们有案子，也可以多多请教啊。” 华耀城呵呵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去刘府 “这两幅肖像画是简医生画的？”郁成华讶然转身，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却依旧是难以置信。 不仅仅是他，现场中那么多的警员，除了亲眼目睹的华耀城和沐雪之外，又有几人会相信呢？ 方健微微一笑，但是却被脸上的特制口罩给遮掩了。不过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却还是颇为得意的。 郁成华沉默片刻，终于伸出了手，道：“简医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郁队长客气了。” “不知道简医生何时有空，能够给我们表演一下这门绝艺啊。” 他口中虽然说得客气，但任何人都能够听出其中的怀疑，很显然，哪怕有着华耀城作证，他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这也并不能怪他，因为在此之前，别说是国内了，哪怕是世界范围内，也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一个模糊画像，竟然能够将嫌疑人的面容和特征完美地表现出来，甚至于达到了相片的效果。如果只有一个，那还可以说是撞大运，但两张肖像画都是如此，这就不能用运气这两个字来解释了。 方健瞅了他一眼，缓缓地道：“以后有机会吧。”既然对方不相信他，他也没必要上杆子去巴结的道理。 “各位，我的意见已经提出来了，并且对嫌疑犯做出了新的素描，至于是否采用，那就是你们的事情。”方健环目一圈，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郁成华一怔，道：“简医生，你就这样走了？”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也没法帮你们抓人，不走还能怎样？” “简医生，这个毒贩子老大声名显赫，是一个受到全国通缉的危险犯人。现在既然流窜到我们n市，我们就有义务将他捉拿归案。你今天参加了讨论，是重要的见证人，所以我希望……” “郁队长。”沐雪突然上前一步，厉声道：“这位简医生是我请来帮忙的朋友，请你注意，他是来帮我们确定嫌疑犯身份的，而并不是我们的犯人。” 郁成华苦笑一声，道：“沐雪，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 沐雪毫不犹豫地道：“我以人格担保，简医生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今天的会议。”她凝视着对方，朗声道：“现在，我可以送简医生回去了吧。” 华耀城咳嗽一声，道：“沐雪，郁队长并没有那个意思，你和简医生不要误会。呵呵，简医生随时都可以走，不过我希望，以后能够简医生更多的帮助啊。” 方健轻轻点头，道：“义不容辞。”他瞅了眼面色难看的郁成华，和沐雪两人并肩离开。 现场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虽然大多数人都以为郁成华这样做有些不太厚道，但还是有个别人以为，在这件事情上，那位神秘的简医生应该无条件服从警方的安排才是。 华耀城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道：“各位，我们现在拿到新的犯罪嫌疑人画像了，大家……可以行动了，我希望，这一次能够看到真正的成效。” “是。” ※※※※ 坐车离开警局，经过了两个路口之后，方健将口罩摘下。 “雪姐，多谢你仗义执言了。” “你是我带进来的，当然要顺利平安的带出来。”沐雪轻哼一声，道：“郁成华还是有些能力的，虽然狂妄了一点，但毕竟还是为了案子考虑，你就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方健轻笑道：“雪姐，在你的心中，我的肚量就那么小啊。” 他毕竟是出身于警察世家，虽然本人没有当警察，但对于警局的办案流程还是很熟悉的。所以遇到了这种事情虽然会感到有些不高兴，但却并不会迁怒于人。 “你现在还要去刘老家里么？” “当然了，如果不去的话，估计刘老要杀上门了。” “行，我现在送你过去。” “你用这部车送我过去？” “嗯。” “这样做会不会太招摇了。” 他可是坐着沐雪的车离开警局，只要是有心人关注一下，就应该能够知道这部车最终的去向。毕竟，警察系统内要查什么事情，并不是难事，只要肯付出一定的心思和成本，大多数的正常车辆行踪在城市摄像系统前都是无所遁形的。 沐雪不是要帮自己掩饰身份么，怎么一转眼就改变主意了呢。 “不会招摇，将你送到刘老那儿，你会少许多麻烦的。” 方健一怔，这才恍然大悟。 他在警局中的表现，想必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一旦有人专心致志地想要找自己，多少也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但是，如果看到这部车进了刘老府邸…… 对于不知道刘老身份的人来说，也无法对方健构成什么太大的威胁。而那些有资格给方健施压的，怕是在见到了刘府之后，也会打退堂鼓了吧。 “雪姐，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 “如果你去不当警察的话，还有一个好去处也可以试试。” “什么好去处？” “zhèng fu机关啊，我看你有当官的潜质。” “方健，你是在讥讽我么？”沐雪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威胁。 方健连忙摆手道：“雪姐，我是在恭维你啊，你又误会了。” 沐雪一边与方健拌嘴，一边开车来到了刘老的别墅之前。 这里是市郊，但环境优雅安静，而且周围都是修缮过的大路，出行十分方便。刘老居住在这儿，在正常人的眼中看来似乎有些偏僻，但却绝对是一个颐享天年的好地方。 沐雪的车子尚未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 但是，当方健摇下了车窗之后，立即有守卫一路小跑过来，向他敬了一个礼，随后立即挥手放行。 很显然，刘老已经在事先交代过了，否则没有相熟的人带路，这道门也未必好进。 “方健，你的面子挺大啊。” “不是我面子大，而是我的手艺好。”方健舞动了一下手指头，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手指头变得愈发的灵活和有力了。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保温盒，这可是他的杀手锏，希望不要让他失望啊。 第一百三十章油味儿的药膳 “呵呵，小方啊，你可算是来了。” 大厅中，刘老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方健连忙上前，主动地伸手搀扶住他，道：“刘爷爷，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小子可担当不起啊。” “我老头子整天坐在家里，也该出来活动活动，否则身子骨都要生锈了。”刘老亲热地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落在了沐雪的身上，笑道：“沐家的小女娃儿也来了。” 沐雪低眉顺眼地道：“刘爷爷好。” “好，好。” 方健诧异地瞅了眼沐雪，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很少看到沐雪这样乖巧的态度。他心中暗叹，自己刚才还在说，沐雪有着身为政治家的潜质，看来确实没有走眼啊。 不过，能够让沐雪有如此表现，刘老的身份更加不简单。 “方医生，好久不见。” 跟在刘老身后走出来的，还有叶华医生，此时他也是满脸的笑容，至少比第一次相见之时真诚的多。 医生这个行业有着严格的等级之分，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的态度可以说是极不友好。但，这也是一个极为讲究技术水平的行业，只要拥有超人的技术水准，那么一样可以拥有话语权，并且获得其他同行的尊重。 方健给老夫人按摩推拿之后，老夫人的情况比往日好了许多，这是实打实的成绩，就算叶华瞎了眼，也绝对瞒不过刘老。所以，当两人再次相见之时，就算是叶华是堂堂的中医院副院长之尊，在方健的面前也是拿不起任何架子的。 你想端着架子，先问问刘老答不答应吧。 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你这个副院长还想不想干下去了？ 方健轻轻点头，道：“叶医生，您好。” 刘老看着方健手上的保温盒，道：“小方，这就是你熬的汤么？” “是，这是我给奶奶的一点心意，对她的身体应该会有一点好处。” 叶华突然道：“方医生，能否让我看一看。” 方健微微一笑，将保温盒递了过去，道：“叶医生，您不会想要取一点去化验吧。” 叶华尴尬的笑着：“方医生说笑了。”然而，在他的心中其实还真有这类似的想法呢。 方健这小子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那么他这一次所准备的膳食是否还会给人意外的惊喜呢？ 刘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人，并没有插口说话。 叶华将保温盒打开，看着里面那并不多的汤汁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这汤汁的颜色有些奇怪，竟然是带着一点儿淡淡的绿色。不过，这绿色看起来颇为舒服，没有丝毫的碍眼感觉。 再仔细观察，汤汁上面似乎有着一层薄薄的油脂，叶华的眉头皱了起来，道：“方医生，你这汤应该是使用某些珍贵药材配……肉熬制的吧。” 方健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道：“叶医生好眼力。” 他心中泛起一种极为滑稽的感觉，如果让叶华知道，这汤其实就是沙县里面买来的最普通的排骨汤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有着怎样的表情。 “方医生，老太太最近的食欲不振，对油脂类食品有些反胃，这汤怕是不适合老太太服用吧。” 方健心中微怔，还有这样的情况啊，确实是自己失误了。 不过，他沉吟了片刻，道：“叶医生，不如让我给奶奶按摩一下，如果她有胃口的话，那就喝一点看看效果，如果没有胃口，我下一次换一种调养膳食，您看如何。” 叶华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刘老却是一挥手，道：“行，就这么说定了，小方啊，你奶奶很久没有吃荤腥的东西了，我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她能喝下去，对身体肯定有好处。对吧，小叶。”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叶华说的，叶华磕巴了两下嘴巴，心中不以为然，但嘴巴上却是道：“刘老说得对。” 在他们的陪伴下，他们进入了专门的按摩室，刘老爱屋及乌，让沐雪也陪伴着进来。 “奶奶，我来看您了。” “小方，同志，麻烦……你。”老奶奶口齿不清地说着。 方健连忙道：“不麻烦，奶奶您躺好，我要给您按摩了。” 有过一次尝试之后，刺穴手法对方健而言，再也没有什么难度了。而且，随着他的指力逐渐增强，以前很难达到的效果，如今也可以用最普通的手法达成。所以，这一次他按摩之时，明显比上一次流畅和轻松许多。 老奶奶闭着眼睛，口中哼哼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舒服享受的表情。 刘老摇了摇脖子，似乎觉得自己的颈椎也有些发痒。 叶华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腰肢，觉得因为久坐而发麻的腰肢似乎有些发胀酸痛了。 反倒是沐雪因为年轻，所以身体上没有那么多毛病，不过看着方健的手法，也是想起了他按摩之时的舒服感觉，在心里想着，等会回家，一定要让他给自己也按按。 对了，还有爸妈也要照顾到呢。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已经做完了全身按摩。其实，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在半小时内完成。但是一来怕老人的身体承受不住，二来有着刘老和叶华在一旁看着，他怎么也不好意思在短时间内收场啊。 好在他的动作精湛，看起来仿佛是行云流水一般，别说是刘老了，就算是叶华也看不出一点儿端倪，让方健顺利地摸鱼成功。 “奶奶，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就是，有点饿了。”老奶奶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就连说话似乎也顺畅了几分。 刘老连忙上前，道：“小方这次来，特意给你熬了一份药膳，你要不要尝尝？” 他在面对沐铁芯，叶华副院长之时，不经意间总会表现出极为强势的态度。但是，在面对相守了几十年的老奶奶之时，却是心甘情愿地陪着笑脸，生恐惹她生气。 沐雪羡慕地看了眼老奶奶，虽然此时老奶奶的身子不方便，但是有一个如此知心的爱人照料，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好，小方好，给我。” 刘老拿过了保温盒，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一调羹一调羹地喂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狼吞虎咽 老奶奶张开了有些颤抖的嘴巴，一点点地喝着这并不烫的汤汁。 一开始之时，无论是刘老，还是老奶奶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小心程度。因为不管刘老对方健的态度如何的和睦，但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儿担忧的。 可是，随着一调羹一调羹的汤汁喝下去，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老奶奶的吞咽速度似乎变得更快了。 叶华在一旁瞪圆了眼睛，虽然他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可此刻心中的惊骇却也无法完全掩饰得住。 他是负责调养老奶奶身体的专职医生，对老奶奶的身体状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的多。 按照他的推算，这汤汁中既然沾了油水，那么以老奶奶如今的胃口，就算勉强吃了一点点，也肯定不会适应，甚至于有可能引起她的反胃。所以，他在一旁随时准备着，一旦出现了这种苗头，就要立即上前劝阻，并且做好应对准备。 可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老奶奶此时竟然有着一种越吃越欢的感觉。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道理啊！ 他瞅了眼方健，再看看刘老手中的保温盒，心中就像是猫儿在挠痒痒一般，恨不得立即将里面的汤汁拿到医院进行最彻底的化验，他想要知道这完全违反了自己认知的汤汁，究竟是什么东西熬出来的。 方健则是面带微笑，人类身体本能地对自己缺失的东西会感到渴求。 老奶奶的家庭极好，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发生肌肉萎缩的状况。但是，多年的帕金森症状，却让她的身体系统出现了其它毛病，无法通过正常手段吸收营养了。这造成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后果，那就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她的身体再度吸收营养就可以了。 但是，除了方健从高维世界中得到的这一种营养液之外，以现代人类的科技手段，还找不出类似的好办法。 这并不是刘老不用心，也不是叶华等人懈怠，而是他们真的无能为力。 就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空空如也的米缸，再聪慧的媳妇也变不出香喷喷的大米。 可是，一旦找到了解决之法，将8号营养液送到老奶奶的嘴边，她的身体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哪怕是出于本能的渴求，也会尽可能地将这些汤汁喝的一滴不剩。 果然，老奶奶越喝越快，甚至于表现得有些急不可耐，让刘老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刘爷爷，让我来吧。”沐雪上前小声地道。 刘老略微有些迟疑，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想假手于人的。 “刘爷爷，这汤汁应该很珍贵的，若是不小心洒了一点……”沐雪低声道。 刘老脸色微变，立即道：“小雪，爷爷我年纪大了，手脚是不麻利了，还是你来吧。” 果然，只要是涉及到老奶奶的事情，刘老立马就不坚持己见了。 沐雪的动作远比刘老要灵活得多，而且也要仔细得多，只是方健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怎么都有点儿不太适应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突然间看到一头霸王龙变成了温柔可亲的xiao jie姐那样。虽说xiao jie姐的外表能够欺骗所有人，但唯有他才知道，在那美丽的容颜之下所隐藏着的母老虎本质是多么的可怖。 没过多久，沐雪就已经将最后一滴汤汁也都送入了老奶奶的嘴巴里。 老奶奶磕巴着嘴巴，意犹未尽地再度张开，但是却等不到更多的汤汁了。 “没有了么？”老奶奶颇为遗憾地道。 “小方。”刘老转头道：“这汤你再去熬一些。” 方健一怔，不由得面现难色。 “怎么？”刘老询问道，他的脸色和语调虽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眼眸深处却依旧闪过了一丝不愉。 方健苦笑一声，道：“刘爷爷，这汤和我的按摩手法一样，过犹不及啊。” “哦。”刘老双眉一扬，道：“原来如此，是我的疏忽了。” 无论这汤汁的熬制需要多珍贵的原料，他也有把握能够搞到手。但是，他也懂得虚不受补的道理，有些东西，适量才是最好的。 “老头子，再给我弄点粥吧，有些没吃饱的感觉。”老奶奶缓缓地说道。 “咦，你说话……好，我马上让人端上来。”刘老的眼眸一亮，这一次他总算是听出来了，老奶奶说话之时可是一气呵成，虽然还是很慢，并不流畅，但是相比于先前的结巴喘气，却已经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叶华更是目瞪口呆，此刻就算是bái chi也知道，在方健推拿，以及喝了汤汁之后，老奶奶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好转。虽说并不是治愈了帕金森，但这种恐怖的效果也足以让知＂qing ren＂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了。 老奶奶又喝了一碗营养粥之后才表示要休息了，刘老带着众人走出房间，叶华的目光则是牢牢地锁定了沐雪手中的保温盒上，如果这里不是在刘老家，如果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他保证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这东西抢到手。 虽说里面已经没有了汤汁，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残渣存留，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汤汁，为何会有这么好的疗效。 刘老将众人带到了客厅里，笑呵呵地让方健坐下，他对方健的态度比上一次更加亲热了几分，让叶华看得是极为羡慕。 “小方啊，你说这汤，大概多久给奶奶喝一次？” 方健认真的想了想，按照高维世界陈大夫的记忆推算，道：“刘爷爷，现在奶奶的身体还比较衰弱，想要恢复需要一个慢慢的过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 “我知道。”刘老毫不犹豫地表态道：“以后你奶奶的身体就交给你了，小叶，你要辅助好小方啊。” 叶华的脸色微微发黑，但口中却是连忙道：“刘老放心，我一定辅助好方医生。” 方健轻咳一声，道：“刘爷爷，我只会按摩和熬制这一种膳食汤药，在照顾人的经验上远不如叶医生，这样做可不行啊。” 刘老沉吟片刻，或许也是担忧方健的年龄，道：“好吧，那你可要按时来啊。” “那是一定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我是个医生 叶华暗中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让他给方健这个实习医生打下手，心情肯定不会痛快。哪怕不敢在刘老的面前阳奉阴违，但只要不积极办事，效果肯定也是事半功倍。 但方健的推辞却让他有了台阶可下，此时再看方健之时，顿时觉得这小子还算会做人，也是顺眼了许多。 “方医生，你还没有说，老夫人多少时间用一次药膳比较合适？” 叶华并不知道这汤汁其实只是营养液混合了普通的排骨汤，还以为这是某种不传之秘的药膳，所以询问之时，也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让方健心生不满。 方健竖起了两根手指头，道：“现在阶段，还是隔天服用一次的比较好。如果奶奶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那么可以改成三天一次，按照我的推算，三天一次服用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就会造成营养过剩，反而对身体不利。” “营养过剩？”叶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以老夫人此时的状态，什么营养都很难吸收，还说什么营养过剩，简直就是乱弹琴。 不过，他正要开口呵斥之时，却是突然想起这里并不是中医院，而是在刘老家，并且方健已经屡次展现出了让人为之惊叹的手段。他心中的那点儿愤慨顿时变得哑火了，而且他的心中还有着一点儿期盼，或许这小子真能创造什么奇迹呢。 “方医生，您这膳食的方子，能不能让我看看啊？”叶华抱着一点儿期望问道。 方健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难色，他并不是小气，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方子给对方，难道要对方去问沙县小吃的老板，排骨汤是怎么熬的？ 刘老突然轻咳一声，道：“小叶，这是人家小方的秘密，你就不要瞎打听了。” “啊，是，刘老。”叶华面红过耳，心中大叫可惜。这种方子若是打听到了，对他将会有莫大的好处。但是，既然如今刘老发话了，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再打这个主意了。 “小方，你只管放心熬汤，不要有任何顾虑。”刘老沉声道：“我等会让人给你办一张xin yong qiǎ，你需要购买什么药材就只管去买，不用考虑金钱上的问题。” 方健连忙道：“多谢刘爷爷。” “嘿，你还要谢我？是我应该好好的感谢你才对。” “呵呵，刘爷爷，您不用给我办卡了。” “哦。”刘老沉吟片刻，道：“也行，你还有什么需求，只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叶华这一次可是真的羡慕妒忌恨了，因为他深深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可比一张xin yong qiǎ价值大多了。 方健摇着头，道：“我没有什么需求，熬汤的材料钱沐叔叔已经给我了，我总不能拿双份吧。” 沐雪的脸色微变，略显紧张地看着刘老。 刘老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道：“铁芯已经给你钱了。” “不是沐叔叔，是沐二叔。” 沐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没好气地瞪了方健一眼，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啊，让人白担心一场。 刘老则是一怔，随后放声大笑，道：“原来是那小子，哈哈，他还算是有点儿眼光的。”顿了顿，他又道：“行，既然你要把人情算到他们的头上，我也随你了。”捶了一下方健的胸口，道：“小方，记得我家大门在哪里吧。” “记住了。” “那好，以后有空多来这儿坐坐，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家随时欢迎你上门。” “嗯，谢谢刘爷爷，我一定会多来看您和奶奶的。” 叶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刻，他连妒忌心都兴不起来了。这人与人之间，为何会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啊。 方健和沐雪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黑了。 刘老兴致极高，硬要留方健用饭，这个时候，只要是稍有智商的人，都不会违逆了刘老的意思，所以他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方健，你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 “你这熬汤的手段是哪里学来的？” “啊，这个呀，雪姐，你也知道，我是个医生……” “是个医生……” 就在方健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沐雪也是张开了嘴，用着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速度，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 方健微怔，脸色不由得变得颇为尴尬了，他那惯用的套路已经被沐雪给摸透了。 “喂，我说小健啊，你能不能别那么懒，不要每次都用同样的借口来敷衍我好不好。”沐雪不满地道。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一脸无辜地道：“雪姐，我是个医生，所以懂一点营养学，知道一种药膳的熬制方法，这很正常吧。” 沐雪咬牙切齿地道：“没错，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是那个医生能够懂得那么多的东西呢？你这药膳究竟是怎么熬制出来的，我看效果很好啊，中医院的叶副院长都对它垂涎三尺呢。” “是么，这只是一种普通的汤汁啊，叶医生如何想要，给他就是了。” “胡说八道，这可是好东西，怎么能轻易地给别人。”沐雪立即反驳道：“你真没有注意到叶副院长的表情么？” 方健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叶华今日的种种表现，他虽然没有从方健那儿打听到药膳的熬制方法，可是对沐雪手中的保温盒确实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当然，在沐雪的手中，叶副院长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直至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保温盒也没有离开过沐雪的视线，没有给叶华半点儿的可乘之机。 沐雪娇笑道：“你也看到叶副院长盯着保温盒的眼神了吧，他恨不得变成哈巴狗扑上来把它抢走呢。哼，我们最后带走保温盒的时候，他的眼神……是多么的凄凉啊。” 说到这儿，就连沐雪也是忍不住为之莞尔，笑出声来。 “咳咳，雪姐，背后说人家不好吧。” “小健，又被你带偏了，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一套套本事的？” “我说过，我是个医生……” “……” 第一百三十三章善报 金广大厦，位于n市核心地段。 大厦第七层，被一家外贸进出口公司全部包下。 沐铁柱坐在宽大厚实的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在他的办公桌上，有着一份企划书和下属收集资料拿出来的整改方案，但是此刻的他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在整个n市而言，他的企业规模并不是顶级的，但经营多年，也拥有不小的能量。不过，这一次他们公司却遇到了一个意外，让他感到颇为头痛。 他的公司主业是对外贸易，以进出口为主。 就在三天前，从海关处传来信息，他的一批货物被扣押了。 海港中每一日的吞吐量都是巨大无比，报关单上进出的货物种类之多，数量之庞大，没有接触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在正常情况下，就算海关的工作人员有意愿，也是不可能对所有货物都进行检查，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算抽查。 否则的话，整个海港的运作肯定会彻底瘫痪。 沐铁柱做事向来小心，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所以他非常明白，自己做生意的根本是什么。 那么多年，他虽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是每一次做生意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 从不走歪门邪道。无论是运送的货物，还是报账纳税，都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因为某人的缘故，他的货物在海关基本上是属于免检的那一种，就算是偶然抽检到，也会提前通知。 但是这一次抽检，他不仅没有获得任何风声，反而是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出口货物的种类和数量没有错，但是申报手续出了一个小问题。 沐铁柱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得大发雷霆，将下属叫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让他们立即弥补。但随后问题来了，那就是无论下属如何努力地去沟通，都无法看到任何有效的成果。 海关方面似乎是故意拖延，对他们的诉求视而不见。 沐铁柱被逼无奈，他亲自出马，但让他感到惊惧的是，就连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海关总监都对他避而不见。 到了这一步，他若是再不明白那就太笨了。 这说明，在zhèng fu关口有人特别针对自己。不过，如果只是针对他本人或者他的公司，他倒不会太担心，因为这些年来他做生意之时都是小心谨慎，基本上不会留下太多的把柄。 他所恐惧的是，对方的真正目标究竟是谁。 犹豫再三，沐铁柱突然起身吩咐道：“备车。” 很快的，车子来到了市公安局，而沐铁柱也是顺利地见到了沐铁芯。 将自己的情况向兄长讲述了一遍，沐铁柱道：“哥，这笔货被压在海关，我会找人去沟通，就算最后赔了钱我也认了。不过，你可要当心了。” 沐铁芯哑然失笑，道：“你在担心我吗？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歪，干我们这一行，只要你不乱伸手，就什么也不怕。” “哥，我不是说这个。”沐铁柱犹豫片刻，道：“今年对你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啊，能否升上去……” 沐铁芯用力地一挥手，道：“铁柱，这个不用你操心，如果我能升上去，那是领导对我的信任，如果我升不上去，那就是工作还没做好，还需要努力。” “是。”沐铁柱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政治性完全正确。 不过说实话，作为沐铁芯的亲弟弟，他也知道，自己兄弟两个能做的都已经做好了，至于最终结果如何，或许只能用听天由命来形容了。 “哥，最近小健怎么样了？” “什么？” “小健去了刘老那儿，有没有得到什么新的消息啊？” 沐铁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健是去当保健医生的，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是。”沐铁柱的脸色微微一红，他知道，自己确实是有些心乱了。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号码，确实微微一怔。 这电话是他的秘书打来的，不过，秘书应该知道他此刻在什么地方，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绝不会打这个电话。 “喂，什么事？” 在兄长的面前，沐铁柱似乎是有些唯唯诺诺，但是在自己下属的面前，他却是那个一言九鼎，掌握公司所有人前途的老总。 “沐总，我们的货过关了！” “过关？”沐铁柱一怔，道：“你确定了？” “是，海关已经发来传真，绝对错不了，而且我已经安排驻扎人员在核实，货已经开始送船了。”秘书犹豫了一下，道：“他们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巴不得我们的货快点离开呢。” 沐铁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脸色不由得变得诡异了起来。 “怎么了？” “海关因为程序扣押的货物已经过关了。”沐铁柱狐疑地看着兄长，难以置信地道：“哥，不会是你打招呼了吧。” “不，不可能。”还没有等兄长回答，沐铁柱就自我否定，道：“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你绝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而受人quán bing，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海关突然的检查，肯定是背后有人推动。沐铁柱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这批货全赔了，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没想到一转眼间，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却让他有些疑神疑鬼了。 突然，电话再度响了起来，沐铁柱瞥了一眼，却是立即站了起来，虽然电话的另一头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他却依旧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刘老，您好。” “是，刘老，啊，我是给了小健一笔钱，那是……” “是，刘老，您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位侄儿的。” 刘老并没有和他废话，仅仅是询问了几句，整个通话时间连三分钟都不到。 可是，当沐铁柱挂了电话之后，抬头与兄长四目相对之时，他们的眼神在这一刻却变得是那样的惊讶。 特别是沐铁柱，此刻他的心情澎湃，简直就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自己给了方健一百万拜师费，原本是想要结下一个善缘，但是没想到，这个善报来得竟然是如此之快。 他知道，从此以后，只要自己继续保持本心，不做违法之时，那么类似的无法过关的情况就绝不会第二次发生了。当然，更主要的是，沐铁芯的仕途，似乎真的有望更进一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败家行为 回到家中，方健并没有歇息，而是在沐雪离开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医科大。 接到电话的庄吉早就等候多时了，他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笑道：“方学弟，怎么又来兴趣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明天姜教授的实验团队就要回归，这最后一天当然要利用起来了。” “呵呵，学弟说笑了，以你和姜教授的关系，只要一个招呼，实验室还不是随便使用啊。” “师兄说笑了。”方健心中暗道，我所提炼的营养液那么特殊，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呢。 虽然此时身边有一个庄吉，但如果只是观看实验步骤，却不知道具体成分的话，庄吉也不可能依样画葫芦的复制出来。可是，如果实验室内人数众多，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方健熟练地配比着各种材料，分步骤进行提炼。一个小时之后，他轻车熟路地将两瓶营养液配比成功。 这一次的效率比上次还要高得多，或许这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因吧。 “方学弟，你究竟在提炼什么物质啊？”庄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此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不是早说了，这是一种营养液。” “营养液……”庄吉苦笑着道：“方学弟，你这是自娱自乐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或许吧。” 庄吉微微摇头，心中无比的感慨。 他们这些穷学生想要进入实验室，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科研人员这四个字，所代表着的艰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而且，他们这些研究生就是最低级的实验狗，在实验室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权限，想要研究什么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绝大部分实验狗在实验室中的唯一作用，就是按照实验日志上的记录，一步步地去做，去完成，并且祈祷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但是，方健这样的关系户，在大四的时候就能够通过教授的允许，在实验室中进行自己的试验。 这种自己设计实验步骤，自己准备材料，自己动手随心所欲的试验，几乎可以让每一头实验狗都羡慕妒忌的发狂。 “方学弟，你下一次啥时候来，我可以帮你协调一下，和实验组错开使用时间。”庄吉收敛心情，尽可能地将不满的心情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与其暗自神伤，不如想办法讨好这个历来不凡的学弟，或许还能获得什么额外的好处呢。 方健微微一怔，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个实验室毕竟不是他的，而他又不愿意与其他人共同使用一间实验室。泄密什么的就不说了，人多口杂的情况下，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特别是，在他的身上还隐藏着巨大的，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若是在试验过程中，那白发红瞳突然间再度出现，他又要如何向人解释呢？ 目光在实验室中巡弋着，方健的脑海中突兀地冒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如果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实验室，那就太好了。 但是，组建一个实验室需要多少成本呢？ 悦耳的电话声突然响了起来，方健接通，熟悉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 “小健，你在哪里？” “二叔，我在学校里。” “哦，都已经暑假了，你还那么用功啊。” “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顺便玩一点游戏。” 他身边的庄吉瞪圆了眼睛，你们有钱人真会玩，竟然玩到实验室里了…… “呵呵，好啊，能够保持好心情是最重要的。”沐铁柱大笑了片刻，道：“小健，这次谢谢你了。” “谢我？”方健一头雾水。 “嗯，你帮叔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要叔怎么谢你？” 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的电话，他发现自己与沐铁柱很难沟通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代沟么？ “二叔，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就说想要什么吧。” “实验室。”方健下意识的脱口问出。 “什么？” 方健一拍脑门，突然间心中一动。 这营养液的配方是他从高维世界中带过来的，既然能够带过来一个配方，那么第二个，第三个呢？ 这么说起来，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其实是十分有必要的。 “二叔，您还记得上次给我的钱么？” “当然。”沐铁柱的语气十分感慨，这一百万，是他这些年来最为明智的投资了。 “二叔，我用您的钱买了一些材料，并且提炼出了一些营养液，这些营养液应该具有一定的市场价值，不如你我合作，将它们推向市场吧。” “营养液？”沐铁柱怔了怔，道：“这属于药品么？” “不能算药品……”方健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份营养液也有余惠亮的一份功劳，他父母就是做药品生意的，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三家共同经营。” 沐铁柱笑了笑，道：“行啊，既然你已经有安排了，那一切就听你的。” 他的心中对那什么营养液其实不报任何希望，但方健开了口，他也不介意投点钱去玩玩。 只要让他感到高兴，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叔，如果赚了钱，我想开一家实验室，到时候可要请您帮忙投资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叔到时一定鼎力相助。” 在获得了沐铁柱的承诺之后，方健的心情也是欢愉了不少。只是，他有点儿不明白，最近沐铁柱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简直就是百依百顺了。 自己在沐林身上种下的那颗努力精神种子，竟然起到了这样的效果，也是无法预料的。 “方学弟，你打算……将这东西投产？”庄吉指着方健手中的试管，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这也算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营养液了，投产之后，应该能够造福一些人。”方健顿了顿，道：“虽然应用人群不是很多，但总量应该也不会太少。” 营养吸收不良是一种病症，而且是一种较为少见的病症。但是，人类的基数太庞大了，总会有些人需要这种营养液的。 “你……还要投资一间实验室？” “这是必须的。” 庄吉怔怔地看着方健，只觉得一阵晕乎乎的。 有钱的公子哥儿，都是这么败家的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合作 第二天一早，方健就将电话打到了余惠亮的手机上。 然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手机仅仅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 “方健，什么事？” 默默地看着手机，虽然方健能够听出，这绝对是余惠亮的声音，但他的心中就是有些纳闷，这家伙啥时候起来的这么早了。 “喂，方健，喂……” “别叫了，我在听。” “那你装啥哑巴？” “胖子，你啥时候起来的？”方健狐疑地问道，他从对方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迷糊的味道。 “半小时前啊！” “你怎么突然变勤快了？” “呸，会不会说话啊，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勤快的。” 方健默默摇头，突然间有些明白过来，爱情的魅力果然很大啊。不过，余惠亮最后能否修成正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和机缘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过来再说。” 方健挂了电话，去厨房吃了早饭，刚刚将碗筷洗刷完毕，敲门声就砰砰砰的响了起来。 “余惠亮，你不会按门铃么！” “门铃声音太轻，怕你听不清。”余惠亮走了进来，东张西望了半晌，道：“阿姨出去了。” “嗯。” “叫我来干嘛，是不是有新歌了？” 方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几日翁佳怡的个人热度虽然有些消退，但是这歌曲的热度却并未退却，反而是芝麻开花步步高，很多人在各种平台上模仿这首歌，让它的知名度获得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而且，方健还意外地发现，只要是因为这首歌而带来的热度，或多或少都会给他带来一丝暖色系的思维能量。虽然这种能量极为细微，但是聚少成多，也是不容小觑了。 总之，在这些热度尚未耗尽之前，方健是不可能拿出更多的歌曲了。 “说正事，这东西给你。”方健将一根试管递了过去。 “这是你在实验中捣鼓出来的东西啊。”余惠亮拿着试管，一脸迷惑地问道：“给我干嘛？” “伯父母是经营药厂的，我想请他们测试一下这东西的用途。” 余惠亮迟疑了一下，道：“老方，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给我透个底。” “这是一种营养液，你也见识过效果的。” “我知道，喝了它之后，可以长时间不饥不渴。” “错了，那只是营养液的副作用。”方健摇着头，道：“它真正的功效，是给营养吸收不良之人准备的。” “什么意思？” “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会造成身体对营养无法吸收的情况。”方健正容道：“但是，如果使用这种营养液，会起到很好的改善作用。” 余惠亮突然抬头，眼眸中流露出了惊讶之色：“老方，你可不要骗我。” “你觉得，我像一个骗子么？” 余惠亮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方健，片刻之后，也是无比认真地点头：“像！” “去你的。”方健笑骂着一脚踹了过去，道：“你去找伯父母分析一下，再做几个试验，然后我们再谈合作。” 余惠亮扭动着胖胖的身躯躲过了这一脚，道：“老方，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啊。” “不是好东西，能给你嘛。”方健指着试管道：“这东西中有你的一份功劳，但试验成本是沐二叔提供的，所以他也占一份子。” 余惠亮笑呵呵地道：“行啊，这都是小意思，以后慢慢商量，我先去了。”他虽然看似对家族企业漠不关心，但却也知道好歹。如果这营养液真的如方健所言，那么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发现。起码，这营养液能够填补市场空白，让数以万计的病人为之疯狂。 而同时，这也代表着大量的财富哗哗而来。 离开之前，余惠亮突然转身，道：“老方，快点找灵感，我再去邀星星和翁记啊。” 方健微微摇着头，邀请翁记是假，邀肖星星才是真吧。 想了想，方健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雪姐，是我。” “我知道是你，有话快说。” “嗯，我想要问一问，那家伙的情况。” “不要乱说话，什么那家伙，我挂了。”沐雪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方健愣了片刻，心中愤愤不平，沐雪这样做岂不是过河拆桥嘛！不过，他也知道警队的规矩，或许沐雪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什么呢。 板着手指算算日期，这个暑假剩下的时间不长了，一旦暑假结束，就是他们去医院报到的时候。如果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最好在这段时间内完成。 打开了电脑，翻开了家中收藏的书籍，方健默默地看着所有与帕金森有关的资料。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绝不可能治愈这种病症。但是，只要他没有失去进入高维世界的能力，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有可能实现。 不过，随着翻阅的资料越多，方健就愈发的头痛。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帕金森绝对是属于无法治愈的一种病症。虽然这种病无法立即取走病人的性命，但却会让病人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地衰弱下去。 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病症，若是换做方健本人，他宁肯死于某些急性疾病，也不愿意长年累月的受此折磨。 闭上眼睛，方健默默地回忆着上一次依附在陈大夫身上，所看到的那些与特效药相关的资料。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世界的知识体系的差异，还是因为那个高维世界的科技水平超出太多的缘故，所以直到此刻，方健也没有能够分析出那特效药的制作原理。 想要针对某一种病症制作出特效药，这是每一个大夫都希望做到的事情。 但事实上，真正具有特效药的病症却是相当的少，人类最伟大的特效药发明，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青霉素以及类似的药物。 至于心脏病，帕金森，高血压，糖尿病等等，目前的药物能够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压制和延缓罢了，想要将其根治，那就是白日做梦了。 整整一天，方健就在家中查阅各种文献和资料，但最终也只是加深了对帕金森病症的了解而已。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看来想要找到解决办法，也唯有那个途径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果汁 第二日起来，方健刚刚锻炼完毕，就接到了沐雪的电话。 “小健，二十分钟之后我来接你。” “接我？” “刘老打电话问我爸，你今天的汤熬好了么？” 方健这才想起，自己上次说过，营养液的补充是隔天一次。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刘老竟然如此心急，拐弯抹角地催促自己。 “小健，你不会还没有准备好吧？” “你放心，我已经弄好了，二十分钟之后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方健先是冲了一个凉，但是在拿起保温盒的时候，他却是心中微动。 这一次，他并没有去楼下沙县买排骨汤，而是将家里的榨汁机拿了出来。 翻了翻冰箱，昨天还有半个西瓜没吃，方健将之取出，切好，放入榨汁机中。片刻之后，鲜红的液体就从机器中流淌出来。方健将试管中的营养液倒入其中，看着混合起来之后略显奇异的眼色，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既然叶副院长说，上次的汤汁太油了，那么这一次就换清淡一点的口味吧。 而且对老人来说，西瓜汁应该比排骨汤更容易接受一些。 刚刚将西瓜汁装好，沐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匆匆应付了两句，方健提着保温盒下了楼。 进入了轿车的副驾驶座，沐雪一踩油门，轿车呼啸而去。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就在轿车刚刚离开，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男子就从楼下植被的阴影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长着一张大众脸，如果将他扔到人群中，很难一眼将他分辨出来。但是，在他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阴鸷的眼眸，那眼神之凌厉凶狠，令人不寒而栗。 他盯着轿车看了半晌，突然转身，当他转过头的一瞬间，脸上却是一片大拇指似的淡红色胎记，让他的脸部形象立即变得丰满和突出起来。 随后，他走进了街边的一个理发店之中。 “老板，染发……” ※※※※ 轿车之内，沐雪突然道：“小健，你以后在电话里注意一点。” “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电话是被监听的。” “咦，雪姐，可你上一次不是说了么？” “情况不一样。”沐雪沉声道：“上一次我们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这一次……”她的脸色泛起了微微的变化，欲言又止。 方健的心中微动，突然问道：“雪姐，你是说……叛徒？” “你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我爸也是警察啊。” 沐雪瞪了他一眼，道：“小健，话不要乱说，我们也没法确定是否有叛徒。不过，我们怀疑，上一次讨论的内容可能泄露了。” “为什么这样怀疑，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沐雪犹豫了起来。 “雪姐，这件事情我也是参与者之一，对警方的侦破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你们不应该对我隐瞒。”方健据理力争。 “好吧，我们根据你的推论，对照图片进行面部检索，已经查到了老大的可能身份。他是一个外地推销员，在本市租了一个房间。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道：“你们会不会打草惊蛇，或者……” “你以为我们都是bái chi么？”沐雪不满地道：“我们事先埋伏，没有惊动任何人，在确定对方不在家之后，才用钥匙开门进入。但是我们发现，那人确实离开了，而且走得相当匆忙。” “现在监控遍地，有没有录像？” “有，但是他具有极强的反侦探意识，我们只能拍到侧影和背影，并且很快就消失了。”沐雪无奈地叹气道：“他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那里的摄像头太少，起不到多大的用处。” 方健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知道，一旦无法在第一时间将这种人抓获，那么再想找到他，就是难上加难了。 “别管那么多了，你还是多想想，如何帮奶奶治病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雪姐，你还真看得起我啊！” “什么？” “帕金森病，你以为我能治得好么？” “就凭你？”沐雪不屑地瞅了他一眼，道：“我是说，尽可能地帮奶奶减轻痛苦，哼，如果你能治得好帕金森，那么诺贝尔都是你的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雪姐，如果我真的治好了帕金森呢？” “别做白日梦了。” “我是说如果。” “脚踏实地，如果你再做白日梦，我不介意让你清醒一下。” 方健立即牢牢地闭上了嘴巴，每当沐雪这样说的时候，就代表她的心情不好，此时最好不要撩她了。不过，在方健的心里却是暗自决定，等以后自己找机会学到了拳术，哼哼…… 轿车停了下来，这一次门卫在看到车牌号之时，根本就是问也不问地就直接放行了。 车子刚刚停稳，刘老就哈哈大笑着从家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依旧是叶华副院长。 方健瞅了眼这位副院长，心中暗自腹诽。 医院里是事情千头万绪，一个副院长应该有着忙不完的事情才对。但是，这位叶华似乎很空啊，每一次来到刘老家里，都能够见到他。 “小方医生，我们又见面了。”叶华笑呵呵地打着招呼，道：“老夫人听说你来了，竟然在喊饿，你的药膳汤带来了吧。” 方健提了提手中的保温盒，道：“已经准备好了，给老夫人食用刚刚好。” “好，让我来吧。”叶华伸出了手，双目中熠熠生辉。 然而，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却是半途杀出，直接将保温盒半途劫走。 沐雪笑着道：“你们男人粗手粗脚的，这种细巧活还是我来吧。” 叶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真是伸也不是，缩也不甘心，表情极为尴尬。 刘老就像是没有看出任何东西，他笑着道：“小方，有心了。” “刘老，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华终于缩回了手臂，他顺势在后脑勺揉了揉，只是目光焦点始终在那保温盒之上。 作为一名医生，他对于这药膳很感兴趣，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药膳的真正价值究竟有多大。 在偏厅小屋中，他们看到了老奶奶，而这一次相见，老奶奶的精神头似乎好了许多，特别是在见到方健之时，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让叶华心中颇为妒忌。 沐雪将保温盒打开，当众人看到里面的汤汁之时，都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第一百三十七章副院长的邀请 “这是……什么东西？”叶华抬头，满脸的惊讶。 方健微笑着道：“这是奶奶需要的东西啊。” “可，可是……”叶华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道：“你拿来的不是膳食么？可是这玩意……”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气，道：“这东西，好像是水果汁啊。” 刘老在一旁虽然默不作声，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的一双眼眸却闪动着凌厉的光芒，似乎也在等待方健的解释。 沐雪心中暗叫不好，她也是上次在场的众人之一，见过排骨汤的浓郁，自然看得出来，今天手中这汤汁与上一次绝不相同。 方健双肩一耸，道：“叶医生，其实您上次说得对，奶奶的肠胃未必适合重油腻的东西，所以我改良了一下，让汤汁变得清淡了一点。” “改良？”叶华瞠目结舌，道：“膳食能轻易改良的么？就算是改良……这也改得太大了吧。”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考虑欠缺了。 转身，他肃然道：“刘爷爷，请您相信我，我绝不会害奶奶的。”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了，就看刘老是否信得过吧。 刘老沉吟片刻，笑道：“好小子，我相信你。”他微微颔首，沐雪犹豫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眼方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太会自作主张了。 不过，既然刘老都同意了，沐雪也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调羹轻轻地在汁水中摇了摇，沐雪甚至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是某种水果汁，而不可能是某些材料熬制出来的汤汁。 此时，她的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方健这小子，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候落人把柄吧。 一口水果汁缓缓地送入了老太太的口中，老太太磕巴了一下嘴巴，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好，好吃。” 她虽然得了帕金森，身体会不zi you主地颤动，但脑袋却一直很清醒。这营养液一入口，就让她有着一种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之全部喝光的感觉。这是全身逐渐干枯的肌肉对营养的渴求，也是人类对生命的留恋，她立即明白，这东西和上一次的汤汁一般无二。 虽然颜色看上去迥然不同，可是对她的效果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老太太一口口地吞食，每一次都显得迫不及待。 刘老眼眸中的凌然慢慢退去，脸上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在夫人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看得出老太太的反应究竟是好是坏。 两种不同的汤汁，但是在喂食之时，老太太的反应都是如出一辙。如果这样还无法判断的话，那他也就太迟钝了。目光落到方健的身上，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眼神，刘老不由得为之赞赏。 宠辱不惊，胆大心细，更主要的是拥有超强的手艺，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很快的，老太太就将西瓜汁喝了个一干二净，叶华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问道：“老太太，您感觉好点了么？” “嗯，好多了。” “您……还想要点其它东西么？” “再给我来一点粥吧。” “是。”叶华的心中暗自骇然，对那个保温盒愈发的好奇和渴望了。 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药，为什么一喝下去，就让老太太有着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呢？虽然没有治愈帕金森，但主动要求食物，对老太太而言，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进步了。 粥饭之类的东西，刘老早已让人准备妥当，此刻端了进来，服侍着老太太一点点喝了下去。 半晌之后，老太太突然伸出了衰弱的颤抖着的手臂，轻轻地在喂她喝粥的沐雪胳膊上摸了摸，道：“谢谢。” 沐雪吓了一跳，连忙道：“奶奶，您不需要谢我，这些东西都是那小子给您准备的。” 老太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但一双眼睛却缓缓地闭上了。 “老太太有点累了，我们出去吧，不要影响她的休息了。”叶华连忙低声说道。 众人向后离开了方健，就连刘老都退了出来。 “小方啊，每次都要麻烦你。”刘老握着方健的手，和颜悦色地道：“你奶奶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叶华盯着方健的手，心中满满的妒忌，恨不得换成了自己。但是当刘老的面，他却不敢有半点表达出来，至于老太太的身体……他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哪怕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出现了什么变故，估计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尽心尽力，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将方健和沐雪送走之后，叶华迟疑半晌，瞅着刘老那古井不波的脸庞，低声道：“刘老，方医生手中所掌握的膳食相当有趣。” 刘老慢悠悠地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如果他愿意将膳食的制作方法拿出来，或许我们能够研究出更好的东西呢，也或许能够对老太太的病情有所帮助。” 刘老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这句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以后也别说了。” “是。”叶华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应是。 “你想要做什么，和小方医生自己去商量。但是，我不想听到任何负面消息，你明白么。” 叶华猛然抬头，又惊又喜地道：“明白了。” 刘老轻叹一声，道：“这药膳既然那么有用，若是能够造福人群，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给老太太进行了一次复查，确定没有任何意外情况之后，叶华离开了刘家。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拨通了早就查询到的一个号码。 “小方医生，我是叶华。” “叶院长，您有什么事么？” “呵呵，小方医生，我想要来拜访你，不知道啥时候方便啊。” 方健握着电话沉吟片刻，他已经猜到了叶华的目的。然而，他的心中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窃喜，这件事情，推动的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好处。 “行啊，叶院长，你啥时方便，我们约个地方。” “呵呵，我看也不用挑日子了，就现在吧。”叶华看了眼手表，道：“这都快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我在**小区，附近有个安静的小饭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在那儿等您。” 第一百三十八章警觉 “方健，你要当心。” “当心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啊。”沐雪没好气地道：“你以为叶华找你会有什么事。” 方健嘿嘿一笑，拿起了保温盒，道：“不就是为了它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 方健摸着保温盒，笑道：“雪姐，你真以为给老太太喝的是药膳么？” 沐雪将车一停，道：“不是药膳是什么？” “其实这是一种营养液，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营养液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服用之后最多也就是比较耐饿罢了。但是，这种营养液对那些身体机能出现障碍，导致无法吸收营养的人群而言，却有着近乎灵丹妙药的作用。”方健缓缓地道：“如果我一开始就直说，刘老肯定不会同意给老太太服用，但我以推拿为手段博得信任之后，再用中医传统的药膳为借口，刘老就没有太多的防范之心了。” 沐雪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你给老奶奶服用的不是中医药膳，而是……属于西医范畴的什么营养液？” “嗯。” 沐雪捂着额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方健在推拿按摩的手法上有着远超常人的实力，只要是感受过的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无论是刘老还是沐雪，都以为他的技术和所谓的药膳是出于传统中医，可没想到，实际的结果却是西医手段提炼出来的某种营养液。 “雪姐，只要效果足够好，你管它是什么中医还是西医。” 沐雪无奈摇着头，道：“好吧，就算是营养液，但你能保证，叶华就无法po jiě么？” 方健认真地道：“这营养液没有配置出来的时候，想要合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一旦配置出来，并且进行反向推演，那么我想在现代科技之下，应该很快就能po jiě它的秘密了。”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答应叶华过来。” “因为我会告诉他真相，并且与他合作。” “什么，你疯了……”沐雪瞪圆了眼睛，道：“跟他合作，你还不如跟……余惠亮合作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胖子开始合作了？” 沐雪愈发的惊讶，道：“你们……真的开始合作了？” “嗯，我已经将营养液交给胖子，让他去试验和分析了。”方健笑眯眯地道：“他们家本来就是搞药厂的，现成的资源当然要用上了。哦，对了，研究营养液的时候，二叔也投了一笔钱，占有一部分股份呢。” 沐雪狐疑地看着方健，那眼神颇为古怪，就像是刚刚认识这个人似的。 “小健，你……真的变了。” “没有啊，我哪里变了？” “哼，告诉我，你这种营养液哪里弄来的。” “你知道，我是一个医生。” “医生个头，你以为所有的医生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么？” “雪姐息怒啊，我们是文明人，不能动手啊。” 沐雪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小拳头，纷纷地道：“我要听实话。” “好，我说实话。”方健立即道：“我早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在接触到老太太之后，这种想法就愈发的明显，正好二叔给了我一笔钱，所以我就借用教授的实验室捣鼓了一阵，没想到竟然给我弄出来了……” 沐雪冷冷地道：“你说完了？” “说完了。” “那你以为，这种谎言能够骗得了谁？” “雪姐，你觉得我撒谎，但是你以为我要怎么说才不算谎话呢？” 沐雪微微一怔，她仔细地回忆着最近与方健的相处日子，心中也是涌起了浓浓的不解。现在的方健，看上去与以前一模一样，就连性子也没啥区别。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能力突然间来了一个爆发式的增长，让她都感到无法接受了。 可是，如果说方健撒谎的话……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了。 长叹了一声，沐雪道：“算了，这是你的事情，我没法替你拿主意。不过，这种营养液既然这么有效，你可千万别吃亏了。”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方健傲然一笑，道：“这营养液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起点，我会研究出更多的好东西。” 看着此刻的方健，沐雪的心中不zi you主地一动，男孩子自信昂扬的模样，其实是很能打动人心的。 她别过了脸，心中暗骂一声，立即发动了车子。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小区外，沐雪道：“你下去吧，我要回局里去了。” “雪姐，你这样翘班来看我，会不会影响案子啊？” 沐雪冷着脸道：“接你去刘老家，是华队亲自指派的任务。” “哦，原来接送我，比抓毒贩子还要重要啊。” “胡闹。”沐雪白了方健一眼，开着车飘然远去。 方健目送沐雪远离，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意，特别是沐雪最后那娇嗔的一幕，仿佛定格在脑海之中，让他心情动荡。 拿着保温盒，方健正要上楼之时，不知为何心中却是突兀地泛起了一丝寒意。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是动物世界中被蛇盯住了的青蛙般，一种森严的寒气沿着脊椎骨陡然向上蔓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方健的脚步一顿，他突然转头望去。 那个方向，一个人半蹲着在树荫之下，拿着手机似乎在玩着什么游戏。目光凝视在这个人的脸上，方健立即看到了一个大拇指似的明显胎记。 他可以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此人。而除此之外，方健就再也没有任何发现了。 目光来回巡弋半晌，但他就是没有看到任何情况，眉头微皱，方健转身进了楼房。 自己这段时间是太累了么，为啥开始疑神疑鬼了？ 刚刚将保温盒放好没多久，叶华的电话就打了上来。方健一边接通，一边向着楼下走去。 开门出去，下意识地再度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树荫之下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方健收起了手机，按照叶华说的饭店走去。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始终是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坦城 在这个并不算大的饭店中，叶华要了一个小包间。他看着周围简陋的设施，不由得微微摇头，真不记得已经有多久的时间没在这种饭店用过餐了。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此刻想来，竟然突兀地感到了一丝缅怀和温暖。这是对年轻时代的追忆，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是功成名就，但每当看见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之时，他的心中始终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羡慕感。 突然，他的眼睛微微一亮，看到了一个期盼已久的身影，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立即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小方医生。” 方健抬头，微笑着道：“叶院长。” “哎，小方医生别见外，我们能够在刘老家里相识，那是缘分啊。”叶华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别说方健所展现出来的推拿手法和调制的药膳让他十分佩服，单是与刘老和薛宜等人那若有若无的关系，就让他心存忌惮了。 当然，若是让中医院里的医生看到，堂堂的叶副院长竟然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实习医生的话，怕是会吓得跌落一地下巴了。 “小方医生，我自作主张点了几个菜。你来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叶华亲热地将菜单递了过来。 方健摇着头道：“多谢叶院长，我不忌口，随便就行。” “那好。”叶华收起了菜单，道：“小方医生，我现在正式代表中医院，邀请你在我们医院实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方健微怔，讶然道：“叶院长，我学的可是西医临床啊。” 叶华傲然笑道：“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其余的都交给我来办吧。” 方健沉吟片刻，叹道：“多谢叶院长的好意，不过我已经订好了实习医院。” 叶华的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道：“那也好，学以致用才是最主要的。不过啊，小方医生，我们始终都是huá guo人，中医也是博大精深，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在这方面下点儿功夫。” “是，多谢叶院长指点。” “呵呵，我可不敢指点你，你的推拿刺穴手法已经很了不起啦，就连我们推拿科的主任都甘拜下风。”叶华打着哈哈，道：“我好奇地问一句，你是哪里学到的？” “新盈光啊。” “新盈光？”叶华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虽然并不是一个纯正的n市人，但是毕业之后就一直在n市工作和定居，到现在也有着三十多年了。所以，他对于n市的一些老字号都很熟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新盈光应该是一家足浴店。 不过，新盈光里面有几位推拿师确实有点水平，虽然无法与中医院里面的推拿科主任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一行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没错，就是新盈光。”方健忽悠道：“我在那里推拿过几次，觉得挺舒服的，所以就买了几本书看看，然后自己学了一下，没想到给几位长辈按摩的时候，他们觉得很舒服，接着把我推荐给了刘老。” 叶华瞠目结舌，看着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我诚心实意地询问，你在和我聊天方夜谭么？ 深吸了一口气，叶华道：“小方医生，你的意思是，这些手法都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 “呃，是啊，不然呢……” 叶华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不然？我怎么知道真正的原因啊。 “好吧，小方医生真是天赋异禀啊。”叶华心不在焉地恭维了一句，将话题引到了自己希望的地方：“我想请教，那药膳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将自己的疑惑抛了出来：“我虽然不知道药膳的配方，但第一次的药膳里面绝对有着动物油脂，可第二次药膳却像是清水……不，水果榨汁一样，这真是同一种配方的药膳么？” 方健轻笑一声，道：“叶院长，您问这个想要做什么？” “小方医生，你烹制的药膳具有着十分明显的作用，若是可以推广的话，不知道能够造福多少人。”叶华正容道：“而且，这种药膳的推广肯定能够给你带来巨大的好处，所以，我想请你……” “叶院长。”方健打断了他的话，道：“实不相瞒，我给老太太服用的并不是什么药膳。” 叶华的眼眸一亮，他的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这药膳前后两次的表现也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说是同一种药膳，打死他也不相信。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药膳，那是一种营养液，混合在排骨汤和西瓜汁中给老太太服用。真正起作用的，是营养液的功效。” “营养液？”叶华瞪圆了眼睛，虽然他早就对此有所怀疑，但是当听到营养液的时候，却还是一脸的懵逼：“小方医生，我虽然是一位中医师，但对西医也有些了解。据我所知，好像从未听过这种营养液啊。” “没听过很正常啊。”方健双肩一耸，道：“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 叶华张大了嘴巴，到了此时，就算是他难免有了片刻间的失态。 “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是。” “这怎么可能？”叶华不由自主地叫道。 营养液其实不算什么特别的东西，现代医学早就有了类似的东西。但是，如果那些营养液能够起到立竿见影效果的话，刘老和他们也不会为此头痛如此之久了。 而且，叶华更加明白，营养液虽然不是什么药品，可是想要研制出一种全新的营养液，所耗费的资源绝不是一星半点。别说是方健这个小毛孩子了，哪怕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实验室，也不见得能够轻易研制成功。 方健笑眯眯地道：“叶院长，您听说过巧合么？我能够研究出来，其实就是一个巧合罢了。” 叶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巧合啊。” 人类世界的科技史，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巧合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但是在叶华的心中，却是半点不信。 第一百四十章论文 “小方医生，你对这些营养液有什么打算么？” “有啊，我已经打算尽快投产，并且推广出去。” “啊，那就好。”叶华的脸上虽然是一片欣慰之色，但心中却是颇有些失落。 原来打算在这里面分润一些好处，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要无疾而终了。如果方健真是一个普通的实习医生，他或许还能动些歪脑筋，但是在刘老的关注之下，他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叶院长，其实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好，也需要长辈们的指点。特别是在推广方面，更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力挺，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想邀请您也加入起来。” “哦，好啊，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叶华先是一怔，随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方健并没有提及好处，但叶华却知道，只要能够加入其中，那么对一名医生来说，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叶院长，其实这种营养液也有着它特有的缺陷。” “什么？”叶华心中一凛。 “这种营养液是针对老太太这种身体机能出现异常，对普通食物等营养无法吸收的状态而研制出来的。所以，老太太使用之后才能立即见效。但是，给一般正常人使用，效果就不明显了。” 叶华松了一口气，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后遗症或副作用么？” “绝对没有。”方健摇着头，道：“如果有的话，我怎么可能给老太太使用。” 叶华一拍额头，笑道：“是我想多了。” 没错，如果这种营养液有副作用的话，那么方健需要多大的胆子，才敢给老太太使用啊。 “小方医生，你说的这根本就不是缺陷，而是营养液的适用人群。”叶华沉声道：“以人类庞大的基数来说，类似的病人应该还有许多，所以我以为，这种营养液大有可为。” 他伸出了手，眼眸中神采奕奕，道：“小方医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直说，在医疗系统中，我还有几分薄面的。” “多谢叶院长了。”方健伸手与他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这一餐用得相当愉快，叶华将自己数十年混迹医疗系统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方健。虽说中西医还是有所不同的，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两者还是有着共同之处，特别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叶华就显得特别老道。 对此，方健也是颇为感激，不管叶华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做，他都相当承情的。 最后，叶华道：“小方医生，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做了没有。” “什么？” “这营养液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么你是否发表过论文？” “没有。”方健皱了皱眉头，道：“这还需要论文么。” 看到方健此时终于流露出来的一丝雏嫩模样，叶华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小子在刘老家的表现，可是相当的老道，直至此时，才有了点年轻人的样子。 “小方医生，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发现啊，如果你不写成论文的话，就太吃亏了。”叶华顿了顿，道：“我觉得，这种营养液的发现，已经可以上核心期刊了。” 方健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说到底此时的他还是有些心虚的。如果这营养液真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的来历，要他理直气壮地发表期刊，他的脸皮似乎还没有厚到这种地步。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叶华劝道：“小方医生，如果你想要成为一名有影响力的医生，那么发表论文这一关就决不能少啊。呵呵，你那么年轻，就已经发明了这种营养液，那么以后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发现呢？” 方健眼眸一闪，这句话真正地打动了他。 营养液在高维世界中仅仅是一种不入流的辅助用品，那里真正让方健垂涎三尺的，应该是各种特效药。 今天他获得了营养液的配方，那么只要他继续前往高维世界，终有一日能够在这个世界将特效药还原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想要假手于人，也是不太可能的。 研究出一种营养液或者是特效药，还能够用机遇和巧合糊弄过去，但是，当一个个不同的特效药从他的手中诞生之时，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莫非，他已经注定要成为一个大名人了。 长叹一声，方健举起了酒杯，道：“叶院长，我敬您一杯，多谢您的提醒了。” 叶华微微一怔，看着方健的目光中不由得带着一丝古怪之色了。 他原先的提醒也是一番好意，不过指望方健还能有更多的发现，那就是顺口的恭维了。因为就连他本人都不相信，好运能够接二连三的落到同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就算方健以后再无建树，单凭这一种营养液，就已经足够他吃一辈子了。 可是，此时看方健的目光和神态，似乎对以后的研究充满了信心，这反而让叶华的心中有些嘀咕。 这个年轻人，不会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 一杯酒下肚，叶华轻咳一声，道：“小方，你打算将论文发布到哪个期刊？” “我还没有想过，回去好好查一下。” “那我推荐一个，《世界中医药》” “中医药？”方健纳闷地道：“叶院长，我这个可是营养液啊。” “呵呵，谁说营养液不能从膳食中得到启发而提炼出来的啊，这也算是中医的一项伟大成果。”叶华道：“《世界中医药》可是综合影响因子08以上的刊物，而且主编是我的同学，只要你投稿了，肯定能够发表出来。” 看着一脸笑容的叶华，方健隐约地有些明白了。 不过，他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沉吟片刻后道：“叶院长，我的营养液是在医科大姜教授的实验室中提炼出来的，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他汇报一下。等和他通气之后，再向您汇报，您看如何？” 叶华虽然心中不满，但脸上却依旧是充满了笑容，连连点头道：“好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一百四十一章现行 午后炎热的阳光挥洒在大地上，似乎连地面都能够烤焦了。 方健从凉爽的饭馆空调房中出来，顿时感受到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他皱了一下眉头，用手遮住了眼帘，继续朝着小区走去。 在进入小区的时候，方健的眼角似乎瞥到了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但是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不过，在见到这个背影的时候，方健的眉心却是愈发皱的厉害了。 因为他就是有着一种感觉，这道背影绝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视，那人半转身地离开了。可就在这半转身的那一瞬间，却让方健看到了一个大拇指般的胎记。 心中微微一动，他立即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饭前在树荫下见到的那位。这人的步伐不快不慢，但片刻后就已经走进了一个弯角弄堂不见了踪迹。 方健想了想，自己在这个小区中住了十多年，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不过，他所居住的小区挺大的，虽说以前也是一个高档小区，但是随着城市的发展，如今在这个小区中居住的大多已经是老人，或者是购买了二手房的外地人。 正因为rén liu量较大，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邻居出现，所以就算没有见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收敛心神，方健上了楼，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还是无法沉下来。 到了浴室，方健扭开水龙头，任凭冷水呼呼而下，将他的脸庞全部打湿。但是，那种燥热的心情却依旧无法平静，方健就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他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回到卧室坐下，方健深深地呼吸着，良久之后那颗噗通噗通跳跃的心脏才算是略微有些平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变得心神不宁了呢？ 喂，你在么？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就是有着一丝预感，好像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仔细回忆一遍自己的所见所闻，从细节中进行分析，或许就能够找到其中缘故了。 方健一怔，白发红瞳的自己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如果是以前的方健，哪怕知道这样做可行，但也未必做得到。不过，现在的方健不一样了，在拥有精神力量之后，他的记忆力大幅增强，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此时，他静下心来，闭上了双目，开始回忆起今日所遭遇的一切。 从清晨开始，沐雪的电话，榨汁等等，一直到从刘老家出来，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哪怕与沐雪的谈话有些分歧和敷衍，但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的悸动啊。 脑海中的镜头突然一转，方健在自己的记忆中看到了。 一个脸上有着大拇指似的胎记的男子！ 这个胎记是那样的明显，只要看上一眼几乎就不太可能忘记了。不过，方健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但是，就在记忆中发现此人的那一刻，方健的心却是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是他！ 方健的眼眸突然睁开，他终于明白自己心悸的原因了。 果然是这个人，虽然今天仅仅遇到了两次，但是这个人却给他带来了极为危险的感觉。 这是一种预感，没有人能够解释的预感。 可是，为什么一个陌生人却让他如此的忌惮呢？ 方健随手拿起了纸笔，虽然这支笔并不是素描笔，但是在他的手中却起到了几乎同样的作用。 水笔在纸上迅速地涂抹着，很快的，一张脸庞就已经出现在纸上，若是有人见到了这幅画，并且看到那位脸上有胎记的人，那么肯定会觉得，这简直就像是黑白照片了。 能够单凭记忆就将人的画像描绘出来，并且达到这等地步，这份本事绝对是屈指可数了。 方健放下了笔，将画像拿到了眼前，方健一边观察着，一边在嘴边喃喃地道：“真奇怪，这个人……为啥觉得有些熟悉呢？” 开门声突然想起，方健捧着画像走出了卧室，就看到母亲正在玄关口换鞋。 “妈，今天回来那么早啊。” “今天早下班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妈做的，什么都好吃。” “又在油嘴滑舌了。”徐颖笑了笑，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哦，这是一个人像，随便画的。”方健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徐颖看了眼，笑道：“这人脸上的胎记倒是明显，看一眼就不会忘记了，如果走失倒是挺好找的。” 方健一怔，突然抬头，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凌厉之色。 “小健，你怎么了？” “啊，妈没什么，您真是太了不起啦。”方健说完，一溜烟的跑回了卧室。 徐颖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熊孩子，刚以为长大了一点，又是这副模样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方健回到卧室之后，立即重新拿了一张纸头，并且再度描绘了起来。 很快的，一副新的画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同样的一张脸庞，但是在这张脸庞上却没有了那个显眼的大拇指胎记。 方健凝视着这副画像，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果然是你，找到了……” 这副画像上的人，方健绝对不会陌生，因为这就是在游乐场曾经出现过的老大。 在抹去了那颗黑痣和大拇指胎记之后，这张干净清爽的脸就都属于同一个人了。 徐颖的话提醒了他，这颗大拇指胎记如此明显，和那颗黑痣的道理一样，任何人见到了之后，都会下意识地忽略其它东西，而将这个特征牢记心头。 方健在心中暗自警惕，自己曾经犯过了一次错误，竟然还会再犯。 如果不是母亲的提醒，他怕是依旧找不到自己担忧的原因。 不过，虽然他此刻找到了关键点，但心中却没有半点儿欣慰的感觉，反倒是感到了真正寒意从心中涌现。 这个老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区，如果说这是老大的随机行动，方健绝不会相信的。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自己解决 深深地吸着气，方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虽说在这段时间他已经经历了许多，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陡然间遇到了毒贩子，并且还是连警方的追捕都逃脱了的老大之时，心中依旧是有些颤栗的。 他抬头，朝着厨房看去，心中愈发的担忧。 没错，如果仅仅是他自己那也就罢了，但是家里还有着老妈啊。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老妈遇险。 拿出了手机，方健下意识地就拨打了沐雪的电话。在警局中，方健最为信任的，自然就是沐雪了。 然而，就在电话刚刚拨出去的时候，方健脑海中却是突兀的闪现出了白发红瞳的模样。 你想要报警么？ 是。 你觉得报警有用么？ 不报警怎么办，他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你为啥不想想，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方健一怔，心中愈发的混乱了起来，白发红瞳的话太过于耸人听闻了，但事实上，方健对此也有着类似的担忧。 沐雪说过，他们在确定了老大的身份之后，已经出动过一次。但是，那一次的结果却是无功而返，这位老大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先一步逃走了。 这是不是代表着，警局内部也不安全了呢？ “喂，方健，找我干嘛？” 电话里传来了沐雪熟悉的声音，方健的身体一个激灵，他将电话放到耳边，道：“雪姐，怎么是你。” “什么？你在说什么？” “啊，我打错电话了。”说完，方健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沐雪拿着电话，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盲音，不由得一阵发怔，这个方健，究竟在搞什么鬼。 然而，她的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华耀城的指挥下，xing jing队和缉毒大队的成员们再一次陷入了激烈的辩论和探索中。 你做得很对，在这个时候，警察已经靠不住了。 警察都靠不住，还有谁能靠得住？ 当然是你自己。 我？ 没错，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白发红瞳的声音逐渐消失，但是方健的心底深处却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 是啊，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我可是拥有着精神力量的人。 虽然还不太会运用，但好歹也比普通人强的太多了。与其将性命交到警察的手中，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把。 这一刻，方健的心中做出了决定，就连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掏出了手机，方健打开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虽说他从小就在这一片长大，对周围的环境称得上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一刻，他却依旧是无比的认真，因为他知道，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不能犯错，任何细微的错误都不能出现。 不断地在心中推算着，方健相信，那老大既然出现在这儿，那么唯一图谋的，也就是自己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在风声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也不逃走，但既然来了，那就别想全身而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颖将饭菜烧好。 为了不让母亲担忧，方健特意多吃了半碗饭，随后，他将碗筷收拾一下，洗刷了干净，道：“妈，我想要夜跑去，您在家早点休息吧。” “夜跑？”徐颖讶然道：“你什么时候玩起这个了？” “我听胖子说，他最近要参加夜跑活动，所以我也陪着玩一玩啊。”方健毫不犹豫地将锅甩到了余惠亮的头上。 “小余？他会参加夜跑？”徐颖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是啊，他看上了一位学妹，但是人家嫌他太胖，所以不肯和他在一起，并且说，除非他减肥成功，否则两不相见。”方健笑眯眯地道：“胖子没办法了，只要主动参加运动，希望能够减肥成功。” “呵呵，这余惠亮真有趣，他如果真能减肥成功，那姑娘可是立了一大功呢。” “那是。”方健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暗道。 胖子，我并没有说假话啊，你确实在减肥呢。 “妈，我先去了。” “好，早去早回，别跑太久了，对身体并不好。” “您放心。”方健一脸不在乎地道：“您忘了，我可是一个医生啊。” 说着，他换好了运动服和跑鞋，一溜烟的跑走了。 徐颖摇了摇头，目光在电视机的柜橱中扫了一下，突然眼眸一亮，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片刻之后，余惠亮接通电话，道：“阿姨，您找我啊。” “是啊，小余你也在夜跑吧？” “夜跑？啊，啊……” “怎么了？” “没什么，阿姨您怎么知道的。”余惠亮的反应何其之快，立即顺着她的语气询问起来。 “是小健说的，他说你为了一个……呵呵，你现在正努力减肥，这是一件大好事。我家里还有一盒减肥茶，听人说效果很好，我明天让小健给你送去，祝你早日减肥成功，心想事成。” “啊……谢谢阿姨。”余惠亮小心翼翼地道：“阿姨，老方还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就是希望你加油啊，不过人家看不上你的身材也是有原因的，努力一点减下去就好了。” 余惠亮口中诺诺应是，但脸色却隐隐发黑：“阿姨，老方在家么？” “没有，他说要向你学习，也参加夜跑，所以刚刚出去了。” 余惠亮放下了电话，在心中不断地骂着，方健啊，你究竟说了些什么东西啊？ 现在夜跑？哼哼，其中肯定有鬼，等明天见面，我一定要问清楚。 方健自然不知道家中所发生的小插曲，他离开了小区，特意在大门处晃悠了一下，并且和门卫打了个招呼。 毕竟是十多年的老住户，这门卫可以说从小看他长大，碰面了聊几句很正常。 方健一边笑着聊天，一边用眼角关注着四周。 突然，眼角似乎瞥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方健并没有立即转头凝望，而是装作没发现一般，他挥了挥手，和门卫告辞，向着远方慢悠悠地跑着。 不过，此刻他的耳朵却早已是高高地竖了起来，脑海中的精神力量飞快地流转着并且进入了双耳之内。 第一百四十三章杀意 小区的附近，有一座在n市内非常著名的大型沿江公园。 方健一边朝着这儿慢跑，一边聆听着来自于身后的声音。当精神力量高度流转，并且进入耳朵之中的时候，他的听力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改变。 此时，在他的耳中，所有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是有人把钟表放在了耳朵边上，他甚至于能够在脑海中幻想出一副具体的图案。 在他身后一百米左右，一个人慢悠悠地跟着，他的步伐几乎与方健保持了同步。 方健的心中涌起一种明悟，这肯定是一位极擅长跟踪的好手，所以哪怕在晚上保持着上百米的距离，他也有信心不会跟丢。 “点子出来了，看情况好像是在夜跑，你们分开跟着。太叔，十分钟后换你。” 脚步略微地停顿了一下，方健心中暗自吃惊。 他原本以为，跟在自己身后的仅有一个人，但没想到的是，此刻得到的消息愈发的不乐观了。 迅速地回忆着对丙精武和光头等人的催眠审讯，这一次来到n市的毒贩子团队其实只有六人，其中三人已经落网，还剩下老大，太叔和航哥。 很显然，老大和太叔已经在他身后，那么最后一个航哥怕是也躲在附近了吧。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老大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航哥，你骑车到公园的前方，迎面跑过来，戴上口罩，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方健并没有回头张望，但仅仅是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是在用特殊的通讯仪器进行沟通。 不过，他依旧是不动声色，既然对方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方健也是乐意带着他们兜一下圈子，因为他想要将这三人全部认清楚。 很快的，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就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跟着很紧，但是那脚步的节奏却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很显然，跟在他身后的已经变成了太叔。 方健跑到江边，他一只手扶在石墩子上，一只脚站定，另一只脚上下甩动着，就像是伸腿拉筋一般。然而，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上半身也在左右摇摆，趁着转头的那一刻，立即扑捉到了太叔的身影。 与老大的特意化妆不同，太叔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掩饰，只是蓄起了一圈小胡子。 虽说方健在审讯丙精武之时，见到了他的模样，但是如果不知道这人就是太叔的话，也未必能够一眼认得出来。 人的面容其实相当的奇怪，只要是稍有变化，就会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当然，这首先要精通化妆术，否则的话，普通人也无法做到这般类似于改头换面的效果。 方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依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就像是并未发现对方，继续着身上的动作。 只是，他的精神力量流转的速度愈发的快了许多，耳朵似乎也变得更加的灵敏了。 前方，一个戴口罩的人慢悠悠地沿着河边跑了过来，他在奔跑之时目不斜视，但方健就是能够感觉到，此人的目光不断地扫过了他的身体。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猎物。 近年来，huá guo的经济像是插了翅膀一般的腾飞着，但随之而来的代价却是空气质量严重下降。所以，夜跑的时候带上一副口罩，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不过，在听到老大与他们两个人的招呼之后，方健自然知道此时跑过来的是什么人了。 航哥慢慢地从他身边跑远，随后方健的耳中响起了这三人的交谈声。 “老大，你确定那个简医生真是这个小子么？” “是啊，我看着也不像啊……” “能够从小武口中问出我们模样的人，绝不简单，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xing jing。这个人没半点警惕性，不太可能从小武口中撬出东西的。” “我知道你们的怀疑，不过我在游乐场见过这小子，而且他还守在卫生间外，最后与那个女警有所交流。”老大顿了顿，解释道：“这个简医生的身份成谜，就连我们的暗线也不知道。但是，这人是那女警介绍并且带来的，而那女警今天与这小子一起待了大半天，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哦，是那个女警啊。”航哥呵呵笑道：“那小妞儿确实标致，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航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航哥对老大似乎极为忌惮，一被他指责，顿时牢牢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嘴了。 太叔沉声道：“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做？” “先盯紧他，看看他除了夜跑之外还会做什么。如果他就是夜跑的话，那就在他回来的时候抓住他。” “抓他？会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啊？” “我必须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撬开小武和光头他们的嘴巴，否则我不安心。” 方健心中暗自冷笑，看来他们对丙精武和光头等具有着巨大的信心。所以，在得知他们招供之时，才会感到不可思议，并且迫切地想要将这种办法掌握在手中。 但是，任那老大想破了脑袋，怕是也猜不到真正的原因吧。 其实，如果不是方健拥有精神力量，并且亲自试用了催眠术。否则的话，就连他本人都不见得相信此事。 “老大，你看他会不会老实交代？” “哼，一个年轻小伙子，交给我，只要上了刑，保证连他第一次梦遗啥时候都老老实实地给我说出来。” “不要掉以轻心。”老大沉声道：“现在还太早，再等一会夜深人静了拿下他。哼，如果他不肯交代，他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人么。” “老大英明。” 正在压腿的方健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掀起了难以描述的惊涛骇浪。 在他的身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凝聚着，并且造成周围空间一定程度的扭曲。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他身边的话，肯定会感到强烈的如坠冰窖般的寒意。那是杀意，凌厉到极致的浓郁杀意。 这三人若仅仅针对方健那也罢了，但却将目标锁定了徐颖，这无疑触动了方健内心最深处的逆鳞，让他第一次兴起了浓烈的杀人的心思。 第一百四十四章发现 警局内，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华耀城等人站在白板之上，轻声与周围人讨论着什么。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对沐雪一招手，道：“沐雪，你先回去吧。” 沐雪摇着头，道：“华队，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我不想回去。”顿了顿，她道：“时间已经过那么久了，如果再找不到，只怕……” 众人的脸上都泛起了一片失落之色，因为他们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逃出n市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一旦嫌疑人成功地逃脱，再想把他们抓住，那就是难比登天了。 华耀城轻叹一声，道：“这一次我们已经逮捕了三名嫌疑人，算是有所收获。至于老大他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他摇着头，道：“你身上还有其它的任务，不要耽搁了。” 沐雪嘴角微微一撇，道：“那个任务，其实没必要……” “这是任务，既然指派下去，不管你理不理解，都要执行。” 沐雪无奈地道：“是。” 按照沐雪心中的想法，送方健定时去刘老家中根本就不能算是任务。最起码，与缉拿毒贩相比，这个所谓的任务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可是，她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一旦上面将任务压下来，就由不得她挑选了。 “华队，有新的信息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出来，一位年轻的警员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他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道：“我们得到一个消息，嫌疑人太叔好像在市内中山东路出现过。” “什么时候？”华耀城的精神一振，兴奋地问道。 虽然并不是老大的消息，但能够多抓一个也是好的。 “半个小时之前。” “谁报的警？” “一个交警。” “交警？” “是，他们正在监视器上查看违法车辆，没想到看到一个人，与我们发布的嫌疑人画像十分相似，我辨识过了，虽然那人留了胡须，但应该就是太叔没错。” “把监控调出来了么？” “已经调出来了，连接在我们的主机上。” “打开。” “是。” 随着主机的开启，投影仪上果然出现了太叔的身影。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众人仔细辨认，都是面露喜色。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等人的一番辛苦并没有白费。 “让他们查看附近的监控，一定要把这个人的行踪锁定。” “我们已经在做了，可是现在天色晚了，光线暗淡，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小警员苦笑着道：“我们现在经过追踪和分析之后，发现嫌疑人出现的最后地点是这儿……” 画面一变，出现了一个新的街道。 沐雪一开始默默地看着，但是此时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她的脸色突兀的一变，惊呼道：“等一下。” 小警员一怔，讶然看向她。 “这里，你确定太叔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这里么？” “是啊，目前为止，我们在其它监视器中都没有再发现太叔的踪迹了。” 沐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突然转身，道：“华队，您安排追捕行动吧，我先走一步。” 华耀城微怔，他沉声道：“与他有关？” “是。” “好，你先去，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的安全。”华耀城重重的一点头。 沐雪敬了一个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停车场。 至于华耀城接下来怎么安排，那就无需她费心了。不过，她相信，以华队的经验，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之后，此次绝不会再出现什么失误了。 来到停车场，沐雪立即发动了车子，同时拔打了方健的电话。 她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紧，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中就是有些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今天傍晚时分，方健曾经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打错了。当时她并未在意，但此刻想来，却是悔之莫及，若是当时反打过去仔细询问一下就好了。 “快点，快点，快点接啊……” 然而，无论她心中如何的焦急，方健的电话都是无人接通，直至最后提示音响起。 “哎……”沐雪烦躁的一挥手，心念转动，拨打了徐颖的电话，这一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小雪，有什么事么？” 听着徐颖询问的声音，沐雪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心情，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阿姨，那么晚了还要打扰您，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说啥话呢？” “阿姨，我找方健，他在么？” “你没打他电话么？” “打了，但打不通，他不在家么？” “啊，我看看……”片刻之后，徐颖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小子丢三落四的，把电话放家里了。” 沐雪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方健为什么把电话放家里，莫非是遇到什么变故了？ “他啊，今天晚上去夜跑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夜跑？” “是啊。” “他为什么突然想去夜跑了？”沐雪半是欣慰，半是狐疑地问道：“他为什么突然想去夜跑了？” “还不是余惠亮。” “关胖子什么事？” “余惠亮找了个对象，但对方似乎嫌弃他太胖了，所以余惠亮决定减肥，开始夜跑。小健看到了，觉得有意思，所以也跟着去了。”徐颖笑道：“余惠亮也确实有点超重了，减肥是一件好事。” 沐雪心中半信半疑，追问道：“阿姨，您知道方健去哪里夜跑了么？” “夜跑啊，我们这儿附近，好像也只有江滨公园适合了。” 沐雪的眼眸一亮，江滨公园她并不陌生，小时候那里是她们的天堂之一。不过那么多年来也曾改造多次，现在反倒是有些陌生了。 “小雪，你找他什么事，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啊，阿姨不用麻烦了，您早点休息，我自己去找他好了。” 徐颖怔了一下，明显有些误会，道：“好吧，不过你们当心点，早点回家。” “好。” 沐雪挂了电话，不由得楞了一下，我们当心点？莫非阿姨听出什么了？ 不管了，方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呼啸而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有心算无心 方健站直了身体，继续朝着前方跑动着，他的步伐并不快，跑动的时候脑袋更是微微下垂。 没有人看见，在他的眼眸深处，竟然闪动着一抹诡异的红色漩涡。 此时的方健，还是方健，但又不是方健，老大等人的对话，唤起了他内心中最狂暴残忍的一面，让他的情绪激荡，难以自控。不过，他好歹也有着不少的经历，所以虽然心中杀意凛然，但却并未失去神智。 双脚落地的速度逐渐加快，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愈发的轻盈，从锻炼身体的慢跑变成了小跑，中跑，乃至于最后的快跑。 然而，他的这个步伐变化却让身后紧跟着的三个人感到了一丝紧张和强烈的不适，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就连老大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追上去了。 一个人的快跑还可以用锻炼来做借口，但若是多人快跑，那么就算是瞎子也会看出问题了。 “老大，那小子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们了？”太叔问道。 “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回头看我们。”航哥沉声道：“兴许是这小子锻炼身体的方法有些特殊吧，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爱出风头么，他这样的跑法确实挺惹人瞩目的。” 老大沉吟片刻，道：“我们分开，航哥你骑单车到前面桥下，太叔你沿着路边走，我沿江边走，看看是否能够遇到他。”顿了顿，他又道：“如果遇到了他，不要打草惊蛇，我总是觉得，这小子有些邪门。” 太叔和航哥应了一声，分头行动，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对老大这番叮嘱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这个年轻人就算一个普通人，身上并没有那种经过特殊培训的味道，这样的年轻人他们见得多了，无论平时多么牛气哄哄，一旦他们露出凶器，就会变得和鹌鹑一般，只会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而不敢拿命抗争。 此时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公园内找到这小子，并且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他拿下。他们相信，只要略加逼问，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一切。 沿江公园是围绕着一条大江建造而成，几处桥梁所在则是公园端点。 共享单车的速度自然远比走路快得多，航哥骑着共享单车很快来到了前方的桥梁之下，他目光巡弋片刻，突然眼眸发亮。 在桥梁下不远处，一个人正扶着路灯剧烈的喘着气，不就是刚才突然发疯狂奔的方健么。 他冷笑一声，看了看四周，或许是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虽说是夏天，但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行人自然少了许多，就算是纳凉，也不太会选择在桥墩之下。那公园凉亭中随便打个地铺也要比这儿好上许多了。 虽然老大交代过，不要轻举妄动，但航哥只是迟疑了一下，就锁好单车走了过去。 老大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虽说此次行动出了纰漏，三个多年的老兄弟进去了。但他们是什么人，如果在面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之时，还要畏手畏脚的话，这碗饭也就不用再吃了。 航哥双手插在裤袋之中，看似无意的走进了方健。不过，他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里面的弹簧刀，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 虽然天色昏暗，但是因为市政运作良好的关系，所以路灯早已点亮。而在路灯下，方健的面容清晰可辨，这样的光线，并不会白天逊色太多。 就在航哥也步入了路灯的光芒之时，他突然看到方健抬起了头。 这一刻，航哥的背脊处突兀的变得有些发麻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兆莫名其妙地涌现了出来。 他本来是作为一名猎人出现的，但此时他却仿佛变成了一个猎物，而原本的猎物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转变成了猎人的角色。 身经百战的航哥心知不妙，正要有所动弹之时，却见方健抬起了手，那双手迅速地舞动了起来。 航哥已经将弹簧刀取出，迈开了一双腿准备朝方健冲过去。虽说他并不知道这小子事先做出了怎样的安排，但是生性凶悍的他在面对一个普通大学生之时，却绝不会轻易后退。 但是，他的脚刚刚迈出去几步，眼神却是变得迷糊了起来。 他的脚步趔趄，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来到了方健的身边。但是，此时的航哥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焦距，身体之中仿佛灌满了铅水，随时都会倒下去。 方健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航哥立即是应声而倒，噗通一下子的软绵绵地躺在了水泥地上。 看着散落在地的弹簧刀，方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的他的眼神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将弹簧刀重新放入航哥的裤袋之中，方健伸手拽住了他的一只腿，向着草地中拖去。 “砰！砰！砰！” 航哥的脑袋与石板接连碰了三下，他的身体彻底地软了下去。 到了草地上，方健将他的身体一扔，然后默默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动，他俯下身体，口中大叫道：“喂，大叔，你还好么，怎么晕过去了……来人啊，有人晕过去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仿佛是惊慌失措之下的下意识的叫唤。 片刻间，太叔已经冲了上来，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眼方健，又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航哥，眼眸都是凝缩了一下。他的一只手伸入了裤兜，沉声问道：“这人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这位大叔跑着跑着到这儿，突然就躺在了地上，他是不是有心脏病什么的？”方健摸了摸口袋。 这个动作立即引起了太叔的警觉，他身上的汗毛都在瞬间倒竖了起来。 但是，方健却将裤子口袋翻了过来，道：“我没有带手机，你能打电话叫救护车么？” 太叔一怔，心中暗骂了一句，活见鬼，自己真是太紧张了。一个学生娃，怕什么啊。 不过，航哥什么时候有心脏病还是什么特殊的疾病了？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他三步并做了两步，来到航哥身边，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按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后脑勺一痛。 大叫一声，太叔跳了起来，转身向后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卸骨 方健举着路边捡起来的一块石头，心中暗骂，原来电视和小说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啊。 kàng ri神剧中，伟大的地下党同志随随便便一个手刀就能将敌人打晕。但是，他都动用石头了，却仅仅是将太叔的后脑勺砸出了一个包。而且，看此刻太叔那目眦欲裂的模样，似乎是狂暴之后的boss，似乎战斗力还有所提升了呢。 手一抖，方健扔了石头，他的双手开始舞动起来。 所谓的板砖石头攻击，还是不如自己的催眠术有效啊。 然而，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太叔狞笑了一声，他从裤袋中也是取出了一把折叠刀，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着他刺了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摇，对方健的手势更是视而不见。 奇怪，怎么不灵了？ 方健心中大骇，他立即向后跳去，以最快的速度躲过了这捅过来的一刀。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虽然那人早已离开他多年，但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面对持刀歹徒，在你没有能力抵抗的时候，不要鲁莽上前，逃……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时候的方健还小，仅有十一、二岁，但是因为警察父亲的缘故，所以酷爱打抱不平。曾经因为“多管闲事”而受到了一些伤害，所以他父亲教导了他一个面对歹徒自我保护的办法。 虽然他父亲生平刚正不阿，但也不是木头脑袋，从不指望一个小孩子也能如他一般面对歹徒无畏冲锋。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了，那并不是勇敢，而是自寻死路的神经病。 现在方健虽然长大成年了，但是他并没有学过搏击术，面对一个手持利刃的歹徒，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经历躲避了。 太叔一刀刺空，并不停顿，手中刀锋转动，再度朝着方健刺去，大有不把他一刀刺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太叔，怎么了？” “老大，这小子狡猾，航哥已经中计昏迷了，我现在就要了他的小命。” 太叔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方健挥舞着bi shou。 方健跌跌撞撞地后退着，他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对方刀锋闪烁之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有着一种在刀尖上跳舞，随时都会死亡的感觉。 然而，当他接连躲开了对方两刀的挥刺之时，那澎湃跳动的心脏却是有些平静了下来。只是，在他的眼眸中所闪动着的红光却是浓郁了起来。 太叔再度一刀刺出，这一刀凶狠凌厉，瞄准了方健的胸口要害。 可是，就在这一刀刺出之时，方健的眼眸终于完全变成了鲜艳如血的深红之色。 “定……” 方健的心中默念了一句，强大的精神力量瞬间爆发，施加在太叔的身上。同时，他的身体向前窜出，正面迎了上去。 太叔的身上已经背了不止一条人命，所以在下杀手之时才会如此果断狠辣。被方健狼狈的躲过了两次之后，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一刀刺出之时，他也是全力以赴，想要一刀毙命。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发现，方健的速度变快了。 这一瞬间，方健似乎彻底的爆发了，他的动作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太叔眼睁睁地看着方健躲开了他的刀锋，并且伸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和胳膊。但是，他虽然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随后，方健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嚓……” 太叔的肩膀顿时脱臼了，紧接着，方健的手不停地落在了太叔的身上各处。 一个肩膀，另一个肩膀，一条大腿，另一条大腿。直至他的下巴……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方健已经的手已经连续的摸上了他的四肢和下巴，并且将他的关节卸开。 “呜呜呜……” 太叔再也无力站稳，一下子瘫倒在地，从四肢和下巴处更是传来了剧烈的令人窒息的痛苦。 他瞪圆了眼睛，心中就仅有一个念头和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小子的速度突然间变得这么快了。还有，根据资料显示，他分明就是一个医科大的学生而已，但是这一手卸骨的手法，怎么会如此熟悉？自己等所招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啊。 他永远也想不到，那一瞬间并不是方健的速度变快了。而是他本人的速度在方健精神力量的冲击下产生了幻觉，所以才会觉得方健那比正常人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是这样的无与伦比。 一下子放倒了太叔之后，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歹徒的凶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幸好的是，他不仅仅学了催眠术，而且还学到了推拿的手法。 推拿按摩所讲究的，就是让人酸爽到骨头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那些对前途有张望的按摩师们都会去研究人体。而高维世界中的那位陈大夫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陈大夫知道按哪儿能够让人更加的舒服，但也知道按了某些地方之后，能够让人无法反抗。 方健以正常速度躲过了慢悠悠的一刀之后，就立即反守为攻，抓住了太叔的持刀手，用中医的推拿之法将他的手臂脱臼了。而且，他的这个动作一发不可收拾，从一只手臂迅速的蔓延到了身体各处。 “啪！” 太叔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虽然口中还能乌拉乌拉地叫几声，但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 方健站在他的身后，一脚踢出，将他身边的弹簧刀踢飞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方健有着一种自我怀疑的感觉。这真是他动手拿下的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歹徒啊，而是穷凶极恶的毒贩子。 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路灯，方健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叔没有被他的手势催眠。那是因为这里远离了路灯，环境变得昏暗无比，所以太叔根本就没有注意吧。 虽说催眠术真正起到效果的，还是精神力量，但若是没有手指舞动来吸引目光，那么在这种紧张激烈的环境之中，确实很难奏效。 第一百四十七章有人去做 “太叔，太叔……” 对讲机中传来了老大急促的声音。 方健的心中一凛，他将太叔的身体也是挪到了花丛阴暗之处，随后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 精神逐渐收敛，集中在双耳之中。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虽然听到了老大的脚步声，但这脚步声却并不是朝着这儿奔来，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脸色微微一变，方健虽然没有接受过警察的训练，但却也知道，这是老大放弃了自己的两个同伙，独自逃走了。 就像是在游乐场那样，他看着瘦猴和光头被抓而无动于衷。 脑海中迅速地回闪过老大与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健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此人心狠手辣，已经开始针对自己，甚至有威胁母亲的心思，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虎归山。 方健在太叔的身上摸了两下，找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手机，随后双眼陡然爆出一抹精芒…… 恐惧种子！ 这是方健凝聚了自己此刻最强大的精神力量所释放的精神种子。 太叔虽然四肢脱臼，口不能言，但眼神却依旧是凶厉之极，特别是盯着方健之时，更是咬牙切齿，似乎是恨不得要将他活剥了。可是，就在下一刻，当两人的目光相对之时，太叔却是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莫名其妙的从他的脊椎骨冒起，并且朝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好冷！ 是不是地面太冷了？不对啊，现在可是夏季，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冷了呢？ 就在他感到狐疑之时，就见方健已经丢下了他和航哥，拔腿就跑。 太叔勉强扭动着脖颈，看着四周昏暗的光芒，突然间变得惊恐起来。 他能够参与贩毒，也算是一个胆大包天之辈，特别是手上染了鲜血之后，胆子就更大了。以一般普通人的胆量来形容，说一句胆大包天也不为过。但是，此时的他在看到身周昏暗光影之时，却是逐渐地心神不宁，甚至于开始害怕起来。 “哎，哎哎哎哎……” 突然间，太叔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脸上更是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所支配着。 方健一边跑，一边打开手机。 让他庆幸的是，太叔的手机并没有设定什么密码。对这些毒贩子而言，他们的手机和手机卡都是需要随时更换的，特别是到了一个新的城市就愈发如此，所以也就懒得设定开机密码了。 他下意识地将电话打给了沐雪。 几乎是铃声响起来的第一下，沐雪就已经接通了。 “谁？” “雪姐，是我。” “方健，真的是你……这是谁的手机，你还好么？” 方健微微一怔，他从沐雪那有些焦急和欣慰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雪姐，我很好。” “方健，你在夜跑吧，我不管你用的是谁的手机，你马上给我回家，把门锁死，除了我之外，无论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 方健眼眉微微扬起，他立即明白，沐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消息，知道老大等人要对付自己了。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说出这番话。 如果方健在夜跑之前听到，或许还会乖乖听命。但是现在……他的目光遥望远处，在路灯照耀下，远方时亮时黯，仿佛隐藏着无穷的秘密。 而在他的耳中，更是牢牢地锁定了某一个人的脚步。 “雪姐，谢谢你。”方健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 “什么？”沐雪的心中一紧，她隐约地有着一种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永丰桥靠近永丰西路的桥墩下，太叔和航哥就在那儿，你马上带人将他们抓捕，如果晚了，我怕他们会逃走。” “你说什么，太叔和航哥？”沐雪的声音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方健，你现在哪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雪姐，你还记得那句话么？” “什么？” “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方健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直接关机。 汽车上，沐雪看着忙音的手机，脸色颇为复杂。 “师父，你和我爸为啥要当警察啊？” “因为我们的退伍军人，退伍之后想要继续为国家效力，警察专业正好对口。” “那你们为什么要当兵呢？” “呵呵，保家卫国，这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 “爸爸，师父为什么没能回来？” “这一次与毒贩子交火，他冲在了最前面，所以……” “师父，为啥这么傻啊？” “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 “啪！”沐雪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方向盘了，她的脸上流过了两道晶莹的泪痕。 “死方健，臭方健，你是去追老大了吧……你这个家伙，如果敢出什么意外，就等着，等着……“ ※※※※ 方健扔掉了手机，循着耳中听到的声音方向前进着。 在接连解决了两个毒贩子之后，方健的信心远比最初要强大的多了。如果没有高维空间的种种经历，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更不用说此刻还有胆子跟在毒贩头目的后方。 而如今，方健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 再加上他听到了这些人预谋对付自己的手段，还牵扯到了他唯一的亲人徐颖。所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们。 这位老大的心理素质极好，虽然知道自己两个兄弟已经是凶多吉少，但是他行走之时的脚步却依旧是稳健有力，似乎没有半点的惊慌失措。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方健轻易地追上了他。 正在行走的老大突然转身，欠缺经验的方健并未防备，两个人隔着十余米的距离彼此互望。 这一刻，方健也是停了下来脚步，他身上的肌肤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就像是在狂野中被一头孤狼盯上一般，心中充斥着危险的警告。 老大的嘴角溢出了一丝不明的笑意，他伸出了大拇指，朝着方健比划了一下。 随后，他忽然转身，放开了双腿，朝着黑暗处狂奔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枪击 追！ 方健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他可以放过航哥，可以放过太叔，但是对于这个狡诈狠辣的老大，却是志在必得。 这种人如果留了下来，必将是一大后患，而且还会危及自己的至亲，所以他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留下。 然而，片刻之后方健就发现，这位老大的奔跑速度竟然是奇快无比，竟然有着将他甩掉的可能。 虽然方健并不知道老大的真实年纪，但是看外貌估算一下，应该也在四十左右了。这个年龄段就算保养再好，气血方面也开始走下坡路了。而方健却是一个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平日里也是喜欢锻炼，从不熬夜喝酒，保持着良好的体能。 但此时他们之间的耐力和速度较量，却是方健逊色一筹，不由得让他感到了一阵惊讶和焦急。 这老大究竟是什么人，拼什么保持这么优秀的体能呢？ 一咬牙，方健伸手握住了裤袋中的手机，他一边跑一边开机，并且打出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虽然他并不想虎头蛇尾般的向沐雪求援，但他更不能接受让老大逃脱的事实。 电话几乎是刚刚拔出就已经接通了。 “雪，雪姐……”方健气喘吁吁地道。 沐雪的心顿时一片冰凉，方健的这声音，怎么像是临死前的喘息啊。 “小健，你在哪里？” “老大，沿江朝东……逃，我追……不上，跑太快……对了，老大……化妆了，脸上……胎记。” 沐雪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方健是跑得太累，而不是快挂了。 “沿江朝东，我明白了，你别追了，交给我。”沐雪的眼眸神采飞扬，战意十足。 汽车引擎的发动声从手机中响起，方健苦笑一声，将电话挂断。至于沐雪的交代，他却无法苟同。哪怕是明知道追不上，也不能完全放弃，最起码也要撵在后面，知道他的行踪才行。 突然，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因为他听到了，前方的老大突然间停下来了。 方健立即加快了脚步，喘着粗气再度来到了老大身后十余米之处。 他想要集中精神，释放精神力量。有了与太叔的交手经验之后，方健已经有了针对这种人的办法。先用精神力量干扰他们的神经和判断，然后用推拿手法卸掉他们的关节，让他们无法动弹。 如果是实打实的交手，方健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打不过这些穷凶极恶的毒贩子。但是，他有精神力量，这可是能够无限作弊的利器。 老大轻轻地喘息着，他虽然也有些疲惫，但明显比方健好了许多。 看着方健，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我是猜错了。” “什么？”方健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冒然逼近，因为他知道，沐雪正在赶来途中，而且此时因为剧烈的奔跑，所以精神力量涣散，想要再次集中并不容易。所以，他也乐得拖时间。 “我本来以为，前面是陷阱，你是诱饵，或者你本人就是兵王，所以才能拿下航哥和太叔。”老大轻轻地道：“但追了那么长时间，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你的能力……嘿嘿，我真的很好奇，航哥和太叔是bái chi么，怎么会被你拿下。” 方健剧烈地喘气着，恨恨地道：“你想要知道么，等会就满足你！” 老大嘴角一扯，道：“我是很想知道，你是怎样才拿下他们，并且从小武他们的口中撬出情报的。但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了。” 方健一怔，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大伸手，突然从后腰处拔出一把阻击枪。 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刻他的思维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太叔和航哥的身上也都携带着凶器，但那凶器就是一把普通的弹簧刀而已。方健原本以为，老大的身上也是如此，但没想到，他竟然拔出了一把阻击枪。 弹簧刀和阻击枪虽然都是凶器，但这两者之间却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若是早知道老大的身上携带着阻击枪，方健还真没有勇气敢追上来。 剧烈的喘息在瞬间停止了，方健的身体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了。 老大的脸上闪动着一丝狞笑，道：“小子，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蹊跷，这都没关系了，乖乖的下地狱去吧。不过你放心，你的亲人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不会让你寂寞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就开枪了。 阻击枪上安装了消音器，但依旧有着沉闷的声音。 方健看到了他的动作，听到了他的话，只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的精气神在生死间的大恐怖威胁下，瞬间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他的头发“唰”的一下飘扬而起，那一头寸板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飘逸的白发，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眸也是完全被血色所充斥。这一刻的方健，已经彻底地完成了角色的转换。 老大脸上的狞笑突兀地僵住了，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看到了什么？ 这个年轻人，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头白发的长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外表的转换也就罢了，真正让他感到惊骇和浑身发凉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刚才射击出去的子弹。 以人类的眼睛捕捉光线的能力，是绝不可能看到子弹的运行轨迹的。但是，现在他可以发誓，他看到了子弹，因为这子弹正悬空漂浮在那白发年轻人额头前方半米之处。 那子弹滴溜溜的飞快旋转着，但是空无一物的前方却像是多了什么东西，这子弹就是再也无法前进半寸了。 这是一种超自然的诡异场景，老大就算是再见多识广，也是从未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前方，视线终于与方健那血红的眼眸碰触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对方并不是人…… 怪不得小武他们会招供，怪不得航哥和太叔会被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年轻人拿下，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儿。 逃，逃—— 老大的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呐喊，他再也没有什么击毙对方的念头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远离这个不是人的家伙…… 第一百四十九章第一次碰面 快转身，快逃！ 老大心底的声音愈发的响亮，但是他的身体就是僵直在原地，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在他的身周，仿佛多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完全地禁锢住了，哪怕他想要动一下小拇指头，都是奢望。 白发红瞳的方健缓步上前，当他向前迈动脚步的时候，身周的空气似乎也随之而动。悬停在他正前方的子弹飘扬而起，就像是被他牵着一般跟了上来。 bái chi，竟然没有防备就跟了上来，就算想死也不要连累我好不好！ 血红的眼神朝着老大的眼眸凝视过去，老大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他畏惧地看着如同一汪血海般的眼眸，心中充满了绝望。 庞大的精神力量笼罩了过去，白发红瞳的方健利用精神力量碾压的手段，正在以神秘的方式掠夺老大脑海中的信息。 原来这是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这个所谓的老大只是马前卒而已。这就有些麻烦了，不过按照他们组织的手段，如果这一次行动受挫，肯定会消停一段时间。 哼，找个机会，将这个贩毒集团一网打尽吧。 眉头略略地一皱，白发红瞳的方健缓缓地转身，朝着后方看去。 一道窈窕的身影迅速地靠近着，虽然相隔甚远，但他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真是麻烦啊！ “站住，不许动……”沐雪的叫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白发红瞳迈开了脚步，从老大的身边飞快的掠过，继续朝着远方跑去。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猎豹，其速度之快，已经超脱了人类的极限，绝不是方健能够比拟的。 “啪……” 而就在他跑出去之时，那悬空的子弹却是突然加速，就像是刚从枪膛中射出来一般，那子弹旋转着射入了老大的太阳穴之中。 老大的脑袋一扬，整个人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倒了下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瞬间，他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而那眼眸中却是满满的惊骇之色，就像是被吓得肝胆俱裂一般。 沐雪飞快地跑了过来，她早已将阻击枪取出，但是瞄准了一下却没有真的射击。 在经过老大身边的时候，她眼睛一瞄顿时看出，这个人已经死透了。而更让她感到震撼的是，此人的脸上有着一个拇指大小的明显胎记。 如果没有和方健的通话，沐雪还认不出来，但此刻她却是有着强烈的怀疑。 抬头，看向远方，她突然发现，那人已经变得踪迹全无了。 沐雪的眼神不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个人跑得太快了，那还是人类的速度么？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追上去，也休想有任何收获了。 仅仅是犹豫了一下，沐雪就取出了电话。 “华队，怎么样了？” “我们在桥墩附近的草丛中已经找到了太叔和航哥，嗯，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伤，而且……” “而且什么？” “太叔被人卸掉了四肢的关节，但航哥就奇怪了，我看了一下，他好像是睡着了……” 沐雪一怔，顿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睡着，而是方健的催眠术起到了效果。对此，沐雪也是彻底地服气了，在身体放松的情况下，能够催眠就已经很了不起啦。那么，在这种短兵相见的情况下还能够催眠成功……这催眠术也太可怕了吧。 幸好，方健并不是自己的敌人。 方健…… 沐雪的脸色微变，她转头四望，但却根本看不到方健的身影。 “沐雪，你那儿呢？” “啊，华队，我在……这个地方，而且我看到了一具疑似老大的尸体。” “什么……”华队的声音突然间拔高了许多：“你留在原地，我们马上过去。” “是。”沐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命令，只是心中愈发的担忧了。 她关闭了通讯，正要打给方健的那个陌生号码之时，却听见后方有人叫道：“雪姐。” 沐雪惊喜交加地抬头，果然看到方健呼哧呼哧地从后方慢悠悠地跑了过来。 “方健。”沐雪三步并做了两步来到了方健身边。 此时的方健神情颇为狼狈，而且袒露着上半身，背上更是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雪姐，累死我了。”方健一边扶着腰，一边大口喘气地向前走着：“我看见那家伙就是朝这个方向跑来的，你没有拦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方健似乎是愣了一下，疾步向前走到尸体之前，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惊骇地道：“雪姐，就是他，就是他……你，杀了他？” 沐雪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道：“胡说八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哦……”方健看了眼四周，小心翼翼地道：“他是怎么死的，zi shā的？” 沐雪微微摇头，道：“你不要问了，走远点，不要破坏了案发现场。” “啊，是。”方健吓了一跳，连忙走远了一点。 “方健，太叔和航哥是你抓的？” “嗯。” “你怎么抓的他们？” “催眠术啊，我趁他们不注意，给他们催眠了。” 沐雪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衣服呢？” “追人的时候太热了，我脱了。” 沐雪秀眉微皱，道：“方健，你先回家，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 “你会催眠术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总之你先回去，其余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方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吧，那我走了。” 看着方健离去的背影，沐雪也是一阵头痛。 在他们主动出击，抓捕老大等人失败的时候，她和华耀城就怀疑，警局之中是否有人被毒贩收买，从而提供消息了。当老大等人出现在这个小区附近的时候，沐雪就愈发的肯定，自己的某个，或者是某些同事的身上应该出了问题。 方健并不是警察，他已经做得够多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让方健卷入这个漩涡。 目光落到了老大的尸体上，沐雪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 究竟是谁杀了他呢？好像是一个白色长发的男子，那男人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呢…… 第一百五十章猜测 从花坛中取回了刚刚脱掉的衣服，方健一路小跑朝家里而去。 归家途中他也看到了几个便衣，虽说这些人竭力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但从警察家族出身的他却可以轻易地分辨出来。 这些便衣并没有注意夜跑的方健，因为他们各有任务在身。然而，就在其中一人经过方健身边之时，方健的眼眸却是突然一亮。 刚才在子弹的威胁之下，白发红瞳突然现身，以无与伦比的强大精神力量碾压了老大，并且从他的脑海中得到了许多信息。这是精神力量的一种方法，从对方的脑海中获得知识和记忆。 不过，方健只能够在人的意识陷入睡眠或者是昏迷之时使用，但白发红瞳就不一样了，他所能掌控的精神力量强大无比，以摧枯拉朽之势打穿了老大的意识防御，从他的脑海中直接读取了想要获得的信息。 这个老大属于一个大型的跨国贩毒集团，此次来到n市，是为了提前布局，在这个城市里打出一条贩毒通道。 为此，贩毒集团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并且提前在警方内部安置了一个眼线。 正是因为这个眼线的存在，所以才让老大获得了一定的信息，不仅仅避开了警方的追捕，而且还找到了方健的头上。 这个眼线的信息是贩毒集团的最大机密，除了老大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人知道了。不过，这个老大死也想不到，方健竟然可以用那种方法直接从他的脑海中获知信息。 而此时，从方健身边经过的那个便衣，就恰好是贩毒集团的眼线。 方健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却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跑动着，但是他的双拳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 回到家中，徐颖立即迎了上来，并且以埋怨的口吻道：“小健，你出去怎么不带手机？” “啊！”方健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着一个从太叔口袋中拿来的手机，刚才竟然忘记给沐雪了。 “小雪打电话来问过了，你们……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徐颖狐疑地问道。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妈，你不要多心，我们真没有什么的！” “好吧，现在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可管不了啦。”徐颖轻叹一声，道：“你早点睡吧，别太晚了。” “是。” 方健洗刷了一下，静静地躺在了床上，但脑海中却依旧回荡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幕幕情景。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胆量何时变得如此之大了，或许，这就是变强之后自然而然的心里变化吧。 不过，最终在面对阻击枪的时候，他却依旧是不堪一击。幸好他出来了，幸好啊…… 迷迷糊糊之间，方健的意识沉眠下去。但是，他的心中却始终有着一个念头萦绕，那个眼线，决不能放过了。 ………… 公园内，华耀城等人终于赶到了案发现场。 看到老大的尸体之后，华耀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能够将这个贩毒团队一网打尽，自然是一份巨大的功劳。但是，多年的老xing jing却让他有着一种预感，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沐雪，这个人的身份确定了么？” “还没有，但我怀疑，他就是老大。”沐雪指着尸体脸上那显眼的拇指胎记，道：“他脸上的胎记那么明显，和老大的黑痣一样，所而且除去胎记之外，他的脸型和老大的画像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我怀疑这胎记也是一种伪装，而他就是老大本人。” 华耀城缓缓点头，低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被子弹打死的。”沐雪犹豫了一下，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匆忙离去。” “有人在现场？为什么不追？” “那人跑得太快，追不上。”沐雪的脸色微微一红，她也是女中豪杰，让她亲口承认追不上确实有些难为情。 华耀城怔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沐雪的实力，能够让她如此轻易的服输，证明那人的速度确实是远超常人。 “那人有什么特征？” “距离太远，我只看到了一头飘逸的……白发。” “飘逸白发？是个女的？” “不知道，但确实留了一头白色的长发。”沐雪肃然道：“但是我没有看到对方的面容，而且我怀疑，这样明显的特征，是否也是伪装。” 华耀城微微点头，转头问道：“检查得怎么样？” “经过初步检查看，现场留着两个人的脚印……”一名警员上前，低声道：“一个是沐雪的，另一个是陌生的。” “好，这个脚印有着重大嫌疑，一定要找到。” “是。” 沐雪的心中微动，道：“等一等，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么？” “是啊，哦，死者的脚印不算。” “沐雪，有什么情况么？” 沐雪犹豫了一下，道：“华队，简医生来过了，他也检查过死者的情况，协助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华耀城的神情微动，挥了挥手，将身边的人赶开，低声道：“简医生他来做什么？” 沐雪也是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些怀疑，这些人来到这儿，是找到了简医生的行踪。”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简医生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怀疑警队中有……” 华耀城一挥手，道：“不要随便说没证据的猜测话。” “是。” 华耀城沉吟片刻，道：“沐雪，你认识那位简医生多久了？” “很久，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绝对是一位正直的人。” “我知道，不用慌，沐局也和我说过，他不是坏人。”华耀城摇着头，道：“我是问你，这个老大，有没有可能是简医生杀的？” “他……”沐雪一怔，脑海中立即泛起了方健的面孔。 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都不可能将方健与杀人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哪怕她已经知道，方健利用催眠术将太叔和航哥都抓住了，但也无法相信，他就是那个白发人。 “华队，绝不可能是他。”沐雪斩钉截铁地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再次审讯 “哦，你就这么确定？” “是，我对他很了解……我的父亲也对他很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沐雪重重地点头，道：“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呢。” 华耀城一怔，深深地看了眼沐雪，他从这句话中听出，沐雪对简医生的了解，似乎还要在他的想象之上。不过，既然沐雪如此的肯定，那么暂时就排除这个可能了吧。 华耀城并不是一个徇私之人，但是他对简医生却有着极大的好感。毕竟，能够侦破这个案件，捕获贩毒集团的重要成员，都是因为简医生的功劳。别说沐雪信誓旦旦地保证，简医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就算真是简医生杀的，华耀城也会尽可能的故作不知。 “收队，回局里。”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众人纷纷收队。 一个城市里每天都会有着无数的事情发生，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在警局里，却也会产生不少大案要案。 针对那些有着上级领导督办的案子，每一个人都会十分重视。 仅仅是一个晚上，具体的分析就已经出来了。 “华队，这是检验报告，老大死于枪杀，但是子弹是从老大手持的qiāng xiè中射出来的，qiāng xiè上也只有老大一个人的指纹。所以，我们怀疑是zi shā。” “zi shā？”华耀城瞪了眼拿着报告的小警察，道：“一个毒贩子会zi shā？你觉得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不忍心继续危害社会，所以开枪zi shā，一了百了？” 小警员涨红了脸，喃喃地道：“华队，我们只是进行案情分析。” “案情分析也是要动脑子的。”华耀城摇了摇头，道：“还有什么其它资料？” “是，现场除了死者的脚印之外，还有着两个人的脚印。但是，其中一位沐警官的不算，另一位……” “我不是说了，那个不需要查。” “可是，除了这个线索之外，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其它的了。”小警员的心中颇为委屈，不就是你不允许继续查的吗，所以才定性为zi shā的。 当然，小警员的心中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个老大会无缘无故地zi shā。但是，既然不让追查下去，那么重要安排一个名目才行啊。 “好了。”华耀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那两个人呢，口供问出了么？” “哦，航哥已经醒了，一问三不知，好像是脑袋出了点问题。” 如果方健在这儿的话，那么就会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拖着航哥走的时候，他的脑袋与石板进行亲密接触之时撞坏了什么。不过，这种rén zhā，就算真的撞坏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内疚。 “太叔呢？” “太叔身上的关节已经接好了，但他就是不肯说。” “哼，不肯说……我倒是看看，他还能有什么本事能够隐瞒下去。” 让小警员离开之后，华耀城直接打通了沐雪的电话：“沐雪，你去问一下简医生，能否再帮我们审讯一下犯人。” “还要让他出马么？”沐雪沉声道：“这一次，他已经遇到了危险。” “沐雪，我们只是在那一片小区中抓住了嫌疑犯，他们为什么会去那片地方，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暂时还无法确定他们是否针对简医生。”华耀城顿了顿，又道：“而且，就算他们针对简医生，那就更要了解他们的布置，这样对简医生也有很大的好处。” 沐雪迟疑了一下，道：“好吧，我去请简医生过来。” 她放下了电话，开车来到了方健楼下，将方健接了上来。 “方健，我有些后悔了。” “什么？”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让你参与进来，那么你现在就不会被人盯上了。” “嘿嘿，雪姐你说啥啊，既然知道了有毒贩子存在。没能力我没办法，但既然能够帮忙，我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好吧，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尽可能的与案件远一点。”沐雪正容道：“你不是警察，没必要为了这个而冒险。” 方健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 我不是警察，但我的父亲是！ 车子来到了警局之内，当方健带着特制口罩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局里人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进入最偏僻的审讯室，航哥半躺在椅子上，眼睛都没有睁开，只知道呼呼大睡。 “这是……” “你昨晚怎么对付他的，他的脑袋出了问题，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了。”沐雪半是埋怨地说道。 方健想了想，道：“我只是催眠，没下什么重手啊。”确实，他毕竟没有学过搏击术，除非是使用推拿之法拆骨，否则根本就没多大的战斗力。 “你看看他的脑袋，都有坑坑洼洼和大包了，还说没下重手！” 方健一拍额头，笑道：“我弄晕他之后，就拖着他的脚下了石阶，扔到花坛中了，可能是这时候他的脑袋碰到地面了吧。” 沐雪轻哼一声，道：“简医生，施展你拿手的好本事吧。” 方健抹了一下鼻子，道：“雪姐，催眠术只能催眠清醒的人，如果本来就是神志不清，那么催眠术没用的。” “果然没用么。”华耀城从审讯室外走了进来。 “华队，对不起。”方健微微低头，道：“他们几个昨晚上想要抓我，我反抗的时候是不是有些过激了？”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你啊。”华耀城笑呵呵地道：“这有什么过激了，他们都是毒贩子，手上有着人命，你就算把他们都杀了，那也是为民除害。” 沐雪轻咳一声，道：“华队，你这话若是让局长听到，又要说你了。” 华耀城不屑地一摆手，道：“说我又怎样，反正我也不指望上升，只要能在大队长的位置终老就行。”他转头道：“简医生，既然这个人没办法催眠，那我给你换一个。” xing jing队长吩咐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小xing jing去办。 片刻之后，椅子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太叔。 第一百五十二章借机行事 太叔被警察强行按着坐入了椅子上，手铐脚链更是一个不少。 他冷漠地看着审讯室，目光在戴着特制口罩的方健身上扫了扫，先是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但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你认得他？”华耀城的眼眸微亮，沉声问道。 “哼，简医生是吧？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让我坦白。”太叔一脸的桀骜，似乎并未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到了警局还这么猖狂，小子有种啊。”华耀城冷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够抵抗到什么地步。” 他对方健可是有着极为强大的信心，但也是有些遗憾，这一次没有抓住老大，否则知道的东西就更多了。这个太叔虽然看起来也是贩毒集团的重要成员，但最多就是和光头相若，未必知道多少信息。 方健缓步上前，来到了太叔的正面，双目与他凝视着。 太叔的嘴角微微上翘，那目光中满满的不屑之色。他虽然也听老大说过，小武、光头和瘦猴都交代了，但是他对自己却有着强大的自信，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所以，在看着方健之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方健抬起了手，慢慢地舞动着。太叔不明所以，目光不自觉地被他的双手所吸引，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眼神顿时变得迷离起来。 华耀城和沐雪对望了一眼，他们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但每次看到都会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慨，催眠术真好用啊…… 不过，华耀城想得未免多了一些，拥有催眠术的简医生，其实也是一个潜在的定时zhà dàn。 太叔的脑袋一点点地垂了下来，终于完全沉默了。 方健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的you huo：“你叫什么名字？” “太叔。” “本名呢？” “胡斌。” “入行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 “你与老大认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 方健转身，向着身后两位xing jing微微点头。华耀城立即将早就准备好的纸张拿了过来，在接连三次的配合之后，他也是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在嫌疑犯被催眠之后，大概需要询问什么问题，他都记在了本子上。 拿过了本子，方健看见上面的第一条就是，警局中是否有内线。 心中微动，那被面罩遮掩起来的面容上立即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正在想着，如何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内线的情报捅出去，华耀城就已经将机会送了过来。这简直就是瞌睡的时候递枕头啊，再舒服不过了。 只是，在问话之时，必须要有技巧，才能不动声色地达成目的。 方健一边在心中盘算，一边询问着其它问题，他一开始询问之时，都是一些家常小事，这是一种循序渐进的手段，华耀城和沐雪对此也是了解和赞同。 但他们并不知道，方健的催眠术和其他人的不同，那是在精神力量的影响之下达成的催眠效果，完全可以直奔主题的询问。只是，这样做之后未免有些惊世骇俗，所以方健也是随波逐流而已。 浪费了许多口舌之后，方健终于问道：“你知道，在n市警局中，是否有你们的眼线呢？” “老大说过，有一个眼线的。” 华耀城的眼睛突然瞪圆了，此前他们只是怀疑而已，但得到了嫌疑犯的亲口证实之后，他顿时是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叛徒抓到眼前狠狠的教训一顿。 “是什么人……”华耀城忍不住催促道。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方健却是心中大喜，他立即放开精神力量，对太叔的精神进行强烈的ci ji。 “啊！”太叔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方健连忙做出了一个安抚的手势，同时口中轻轻哼着某只不知名的歌曲调子。 渐渐地，太叔再度昏睡过去。 方健慢慢转头，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瞅着华耀城。 华耀城的脸色颇为尴尬，不过他心中纳闷，以前方健在催眠的时候，他也曾经开口说话过，基本上对催眠效果没啥大影响，但这一次为啥太叔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呢？ 方健招了招手，低声道：“这个眼线在他心中应该有着很大的分量，所以你的提问让他触动很大，差一点就要惊醒了。” 华耀城正待开口，却见方健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当先离开了审讯室。华耀城和沐雪面面相觑，唯有跟着走了出来。 方健轻轻掩上了门，道：“华队，你的声音对他造成了严重的ci ji，所以在里面你就不要开口了，最好是不要进去了。” “这……” “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帮你询问。” “好吧，不过我希望得到眼线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行。”方健转身开门，沐雪正要跟进来，方健却是挡住了大门通道，道：“沐警官，我不想有人打扰，可以么？” 沐雪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是我啊。” 方健一本正经地道：“刚才差一点就要失控了，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 沐雪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她加重了语气道：“简医生，你确信？” 方健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凉，但却唯有硬着头皮道：“如果再出意外，让他惊醒过来，我的催眠术就没有效果了。” 华耀城连忙道：“沐雪，我相信简医生，就让他一个人问吧。” 沐雪无奈地道：“好吧，简医生，麻烦你了。”最后这几个字，她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的。 方健进入审讯室，他们的这个审讯程序不合规矩，所以并没有录像，而这正是方健作弊的最好机会。他拿起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一边与太叔说话，一边开始描绘起来。 仅仅是片刻间，他就已经将眼线的画像描绘完毕。 这个眼线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大讨论之时，而另一次就是昨晚的偶遇。如果不是从老大的脑海中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方健绝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 不过，现在的情况嘛，方健相信，无论是华耀城，还是沐雪，都能够漂亮且完美地解决这个隐患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你说的 审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华耀城上前轻声问道：“怎么样？” 他虽然对方健有着极大的信心，但是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还是让他心有忐忑。再加上这一次关系到警局中的内奸，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比贩毒集团的危害更大了许多。所以，在这一刻就算是他，也有些心理失衡了。 方健将手中的画纸递了过去，道：“根据太叔的描述，我画了人物的肖像画，你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华耀城立即接了过来，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则是百感交集。虽说肯定能够知道内奸的身份，但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儿的欣慰，反而是充斥着愤怒和一丝哀伤。 这是警队中的同事啊，怎么就堕落到这个地步了？ “是王秋！”沐雪也是看到了画板上的人物肖像，惊呼了起来。 方健明知故问地道：“警队中真有这个人？” “嗯。”华耀城轻轻地点着头，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道：“简医生，您能不能把太叔弄醒？” “弄醒他干嘛？” “我先去审讯王秋，然后让他与太叔对证。” “这个……”方健心中暗叫不妙，他能够画出这个人物肖像，与太叔并没有半点关系啊，如果让他们两个对证，自己岂不是要露馅了。沉吟片刻，方健道：“华队，你应该知道，我使用的是催眠术吧。” “当然。” “催眠术的效果，就是让人将潜意识中的东西无所顾忌地讲述出来。但是，当人清醒之后，就会再度形成自我保护的本能。我并不以为，太叔会承认他说了什么。” 华耀城的眉头大皱，道：“哎，早知道应该开录像就好了。” 沐雪却是一仰头，道：“华队，我们事先说好的，绝对不能录像，否则简医生不可能来帮忙的。”她顿了顿，又道：“再说，催眠术得到的信息，是无法作为呈堂证供的。” 华耀城苦笑着道：“我知道，不过……”他瞅了眼方健，这么好的能力竟然还要遮遮掩掩，真是太浪费了。 不过，沐雪如此关心这个简医生，也让他无可奈何。 “简医生，你先把太叔弄醒。我和华队去试试这个人，看能否冲破他的心里防线，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沐雪沉声道：“华队，您看怎么样？” 华耀城收敛心神，能够做到xing jing大队长的，必然是心志果断之辈，他缓缓点头，道：“简医生，请你准备好，如果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再请你催眠一次。” 方健点头，道：“愿意效劳。” 毒贩子自然是人尽皆知的坏蛋，但相比于这些人，隐藏在警察部队中的黑手才是更可怕的家伙。 华耀城的意思十分明白，如果他们的突击审讯没效果，那么等待那个眼线的下场，就是被催眠了。 重新进入了审讯室，方健犹豫片刻，精神力量发动，对太叔沉睡的意识ci ji了一下。 “啊！” 太叔大叫一声，陡然间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直至看到了站在审讯桌之后的方健。 “胡斌。” 太叔一愣神，转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健。 他的心中泛起了无穷的疑问，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的本名？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昏迷了过去？ “胡斌，你不用多想了。”方健缓缓地道：“你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我说了什么？”太叔难以置信地道，为啥他一点儿的记忆都没有了呢。 方健冷笑一声，将太叔原先的对话基本上重复了一遍，包括他们在n市的第二个隐藏地点，以及与老大商议的退路等等。这些内容除了老大、航哥和太叔之外，根本就无人知晓。而更为关键的是，其中有一些东西是太叔自己的小心思，就连老大和航哥都不知道，但此时却都被方健说了出来。 太叔的嘴巴越张越大，身体都有些瑟瑟发抖，看着方健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恶魔一般，充满了恐惧。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吐真剂……你给我用了吐真剂！”太叔嘶哑地叫道：“不，不对，不可能是吐真剂！” 作为一名毒贩子，他对某些药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吐真剂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好用，能否得到想要知道的情报是一个问题，就算是得到了，那么打了吐真剂的这个人基本上也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可是，太叔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废人啊。 方健缓缓地竖起了画板，道：“你还记得这个人吧？” 太叔凝目看去，画板上是一副惟妙惟肖的人物肖像画，虽然是画笔描绘出来的，但逼真程度几乎不比照片逊色了。 “这是谁？” “你还要隐瞒？”方健厉声道：“这就是王秋！” 太叔一脸的懵逼，王秋是个什么鬼，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 “哼，这就是你交代出来的警局内鬼王秋。”方健重重地一拍审讯桌，道：“到了现在，你还想替他隐瞒，真是死不悔改！” “我……交代的？”太叔瞠目结舌，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我什么时候交代的……” 警局中有组织的内线他当然知道，但是这个内线是谁，却唯有老大知晓，并且从未透过半点儿的口风。 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内线。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交代呢？ 他咧开了嘴，似乎是想要放声大笑，但那笑声刚刚来到嘴边，却是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个戴着口罩的人适才说的那些话，他可是从未对人言啊，但这个人却完完全全的讲述了出来。 这一瞬间，太叔自己都有些迷糊了，莫非老大什么时候向我提过了这个王秋，而我竟然疏忽了？ “咯吱……” 审讯室的大门突然间打开了，华耀城和沐雪押着一个人进入了审讯室。 方健和太叔同时转头看去，他们瞬间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面容。而就在下一刻，太叔下意识地叫道：“王秋……” 第一百五十四章还有……我爹 王秋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陡然转身向外冲去。 这是他下意识地一个反应，然而等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后悔了。 可是，此时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在他刚刚转过了身体之时，沐雪就已经一脚踹了过来。 “啪……” 王秋的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这一脚的分量绝对不轻，竟然将一个大男人踹得半天爬不起来。 审讯室中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方健等人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王秋，只是各人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各有不同。 方健自然是一脸的鄙夷，这个败类残渣，终于被抓到了。而太叔则是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只不过叫了一声，而且这个名字还是对面那个口戴面罩的神秘人告诉他的。 可是，王秋为什么要跑？莫非，他真的是组织的眼线？ 此时，太叔的心中凉飕飕的，如果让组织知道，是自己泄露了秘密，那么他的下场又会怎样呢？ 华耀城满脸的阴沉，他缓缓地蹲了下去，看着王秋的眼眸中充满了悲哀：“为什么？” 王秋挣扎着爬了起来，但是看着一旁蓄势待发的沐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放弃了逃跑的打算，道：“华队，我对不起您。” 听到这句话之后，方健暗中松了一口长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误会已经无解了。 “果然，是你。”华耀城突然起身，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毫不留情，重重地打在了王秋的脸庞上，顿时将他再度打飞了，而且空中溅起了一道血水和两颗断裂的牙齿。 “华队，华队！”沐雪一怔，连忙上前拉住了他，道：“我们慢慢审讯，不要打死他了。” 华耀城剧烈地喘着气，那仿佛要chi rén的目光盯着王秋，那强烈的愤怒就连一旁看着的方健都有些心惊肉跳了。 方健拿着画板，在审讯桌上重重地一敲，道：“太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交代王秋，算是有立功的表现，再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王秋缓缓抬头，虽然迅速肿胀的脸颊让他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但看向太叔的目光中却依旧充满了怨毒之色。 他并没有怀疑方健的话，因为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哪里露馅了。 太叔张了张嘴吧，他喃喃地道：“不，不是我，不是……”他有心想要大声否认，但看着周围众人的脸色，就知道绝不会有人相信自己。 这一刻，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但是，在他的心底却也有着一个疑问，莫非这个王秋，真是自己招供出来的么？ 可是，老大究竟是什么时候将王秋的秘密告诉我了呢？ 太叔想破了头，但愣是想不出一点儿的头绪。 “华队，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王秋收回了目光，道：“我这么做……” “等一等。”方健挥了挥手，道：“华队，我应该回避一下吧。” 看着众人望过来的目光，方健轻咳一声，道：“我知道警队的规矩，有些事情，无关人员不应该知道的。” 他虽然不是警察，但父亲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xing jing，对这一行的规定，自然比普通人了解的更多。 华耀城沉默片刻，他原本并不介意方健知道，因为在他看来，简医生已经参与了许多事情。在这个案子上，他已经算是一个知＂qing ren＂了。此时让他回避，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但是，既然简医生主动提及，他也不会拒绝。 缓缓点头，华耀城道：“简医生，谢谢你了。”他转头，向着沐雪轻轻点头。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方健微微点头，在沐雪的陪伴下离开了审讯室。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无言，方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而沐雪的神情也没有了往日的开朗，只剩下一丝淡淡的忧愁。 突然，沐雪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通之后说了几句，默默地挂断。 如果方健想要qiè ting的话自然是很容易，但他此时却没有丝毫这样的念头，反而是转过了头。 车子快到家门口，沐雪突然道：“王秋是一个老实人。” “什么？” “在局里，王秋一直都是个老实人，我和华队分析了警队的情况，怀疑过一些人，但没有将他列为怀疑对象。”沐雪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是中学老师，还有一个可爱听话的小公主。” 方健讶然转头，不明白沐雪为何会突然向他说这些。 “王秋没有什么背景，他是农家人出身，能够在大城市里立足，全靠他一个人辛苦打拼。”沐雪仿佛是自言自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能够做到退休，这一生都可以无忧无虑。” “哦。” “不过。”沐雪的话锋突然一转，道：“我现在才知道，王秋的母亲得了癌。” “啊……” “癌症晚期是无解的绝症，但中期却还有着挽救的可能。但是，做手术，化疗，以及后续的医药费，对他来说是一笔无法承担的天文数字。”沐雪喃喃地道：“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并没有医保。” 汽车在小区楼下缓缓停住，沐雪转过了头，轻声道：“到了。” 方健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默默地下车。 汽车慢慢地启动，朝着前方开去，方健正要转身上楼，耳中却又听到马达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他转身看去，只见沐雪的汽车竟然倒了回来。 车窗摇下，露出了沐雪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但是在这张精致的脸庞上，却有着一丝晶莹的泪痕：“方健，我相信，警察中还是好人多，对不对？” 她这句话看似问方健，其实也有着拷问自己内心的意思。 方健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警察里面当然是好人多了。”他挺直了胸膛，道：“你，华队，沐叔叔，还有……许多人。” 沐雪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像是花儿终于绽放开来，有着一种别样的美丽。 “小健。” “嗯？” “谢谢你。” 一脚油门，汽车呼啸的开走了。 方健并没有上楼，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汽车消失在眼帘之中。 他的口中喃喃地道：“还有……我爹！” 第一百五十五章来家拜访 从电梯里出来，方健拿出钥匙，刚刚打开大门，就听见一道惊天动地的大叫声。 “哇……” 方健吓得一个激灵，不假思索地一脚踹了过去。 这完全就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这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一坨肥肉上面。 “哎……” 余惠亮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哎呦哎呦地惨叫着，徐颖的声音也是随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余惠亮？”方健一怔，连忙跑了过去，将余惠亮扶了起来。 “老方，你这一脚真狠啊！” 方健给他检查了一下，看看似乎并无大碍。不过想想也是，就凭余惠亮这个肥肚子，除非是沐雪亲自动手，否则想要让他受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胖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没事躲我家后面吓我干嘛。” “哎，我看你刚才与母老虎依依惜别，所以吓你一下，想要让你清醒一点，你却……”余惠亮愤愤地推开了他，道：“友尽了。” 方健正要说话，却看到客厅中多了一个人。 “余叔叔，您怎么来了？” 这人正是余惠亮的父亲余修成，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打闹中的两个好朋友，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儿子挨了一脚而心痛。 “呵呵，方健啊，你来我家那么多次，我偶然回访一下也不行啦。”余修成半开玩笑地说道。 方健的脸色微微发红，连忙道：“余叔叔，欢迎欢迎。” 余惠亮则是嘴巴一撇，低声道：“你别信我家老头子的话，他今天早上追问我那营养液从哪里来的，今天突然上门，肯定是没安好心。” 方健一怔，狐疑地看着他，这样说自己的老爹好么？ 徐颖将洗好的水果切好，放在盘子里端了上来，不无埋怨地道：“你们两个啊，那么大了还这么皮。” 余惠亮来方健家的次数可是多得多了，与徐颖也是相当的熟悉，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阿姨，我告诉您，刚才我看到方健和……” 方健立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道：“妈，我和余叔叔他们有点事要商量，进我屋里去谈了。” “去吧，去吧。”徐颖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道：“余爸，怠慢你了。” “哎，方妈，我们两家也是多年的老交情，就别见外了。”因为方健和余惠亮的关系，所以他们两位家长也不陌生，最起码，幼儿园到高中的那些年，每年起码能够见到两次以上。 方健将余惠亮拖进了卧室，余修成则是笑眯眯，毫不见外地跟了进来。 其实方健和余惠亮的关系虽然很好，并且相互去对方家中多次。但是，方健对余惠亮的父母并不熟悉，或许是因为两个家庭间的社会地位有着巨大差距的关系，所以方健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种看不见的隔阂。 虽说余修成夫妻从未流露出什么鄙夷之色，也没有试图干涉余惠亮的交际圈，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始终存在。 但是今天，方健却可以感觉的出来，余修成脸上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真挚之色。 “余叔叔请坐，老余，给叔叔倒茶。” “嗯。”余惠亮出门转了一圈，拿着一次性杯子和水壶道：“老方，这是你家啊，为啥要我给我爹倒茶？” 余修成嘴角抽动了一下，头痛地看着这胖小子。不过，单纯的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这两人的关系确实是好到了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方健接过了杯子，笑道：“你倒，我倒，有啥区别啊。”他给余修成倒好了茶水，道：“余叔叔，您偶然来，我们家条件简陋，让您见笑了。” 余修成挥了挥手，道：“你和小亮是最要好的朋友，就别和我客气了。” 方健轻轻点头，道：“好，余叔叔今天来，除了看我之外，还有什么事么？” 余修成一怔，笑道：“方健，你倒是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顿了顿，道：“你给小亮的营养液我已经让药厂的研究员们分析过了，他们给了我一份巨大的惊喜啊。不过，这营养液的数量太少了，我想你能否提供更多一点，让我们进行彻底地检验。” “爹，东西给了你们，你们要是自己偷偷摸摸地研究出来，那我们不是白瞎了！” 余修成倒吸了一口气，怒其不争地看着余惠亮，这小子，到底谁是你老爹啊。 “爹，您别这样看我，我会怕的。”余惠亮伸手摇了摇，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意，道：“这是我和方健一起研究出来的，可是凝聚了我们的心血，不能就贱卖了啊！” “你……也参与了研究？”余修成一脸的不信。 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水平，他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怎么也不相信这句话。 “老方，告诉他。”余惠亮一撇头，道。 方健哑然失笑，道：“余叔叔，这营养液确实是我们两人研究出来的。” 余修成狐疑地看着儿子，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内心深处却是一片欣慰。 “好，就算你们一起研究出来的，我也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方健沉吟片刻，道：“余叔叔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啊，很简单，你们把它卖给我，我来运作，保证比你们自己出面有效的多。”余修成肃然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不行。”方健还没说完，余惠亮就叫道：“老爸，我们可以合作，但别指望我们会上当，轻易地把营养液卖掉。” 余修成摸了一下额头，对这个败家子真是无可奈何了。 “余叔叔，这营养液虽然是我们研究出来的，但是其中大部分的研究材料和资金，都是沐二叔提供的。所以，就算我们要卖，也要获得他的同意啊。” “沐二叔？”余修成迟疑了一下，道：“沐铁柱？” “您认识沐二叔？” “呵呵，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见过几次。”余修成缓缓地道：“好吧，营养液最终如何处理，我们暂且搁置，但我想要获得更多的产品进行检验，行不行。” “可以，明天我就让老余给您送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成功的装逼 余修成谢绝了徐颖的挽留，还是告辞离去，并没有在方家用饭。 当他离开之后，方健轻轻地捅了一下余惠亮，问道：“老余，你和老爷子有矛盾了？” 余惠亮今天的表现明显就是偏袒方健，就算是bái chi都看得出来，他和老爹有些不对付。 “哼，他断了我的零用钱！”余惠亮愤愤地说道：“方健，营养液借我一点股份吧，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他努力的挥了挥手，道：“我，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方健轻笑道：“什么叫借，本来就有你三成的股份。” “什么？”余惠亮纳闷地看着他，道：“你别糊涂了，我只是当老爹的面这么说，否则他不会尽心尽力为我们办事的。哼，我可不稀罕你的股份。” 方健微微摇头，道：“胖子，你的眼界太小了。” “什么意思？”余惠亮眯起了小眼睛，一脸的不解。 “不就是营养液么，不算什么。”方健来到了窗前，用手拨动着窗帘，缓缓地道：“我以后，会给你带来更多的惊喜。” 确实，只要有高维世界的存在，他就有把握弄出源源不绝的好东西。区区营养液，正如他所言，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正如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手中有着一座挖不完的金山，那么就绝不会在乎手中漏出的一点金沙了。 余惠亮讶然看着方健，突然道：“方健，我发现你这次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么？”方健轻笑一声，淡淡地道：“人，早晚都会变得。” “哦，你是说，你长大了么……”余惠亮站了起来，来到方健的身边比划了一下，道：“切，你还是比我矮啊。” 方健哭笑不得地瞅着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副缺心眼的性子，所以才让他们这两个来自于不同层次家庭的孩子最终走到了一起。 “走了。” “哪里去？” “实验室啊，我们要弄更多的营养液，给你老爸去检测。” “你真想和我老爸合作啊？” “你们家是开药厂的，不和你们合作，我是傻瓜啊？”方健伸手，轻轻地捶了他一下，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余惠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他并没有接话，因为有些东西并不是靠嘴皮子来解释，而是要看实际动作的。 两人下了楼，上了余惠亮的车子，方健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你家老头子干嘛断了你零花钱，你惹他生气了？” “哼。”余惠亮不满地道：“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朋友的女儿，我不愿意，他就翻脸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方健先是一怔，随后不由得开怀大笑，道：“断的好！” “喂，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断了你的零花钱，省得你晚上再去酒吧鬼混。” “什么鬼混啊，那是哥在排遣寂寞好不好？” “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模作样了。”方健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最近不是在追求肖星星么，为什么不和叔叔说？” 余修成断了儿子的零花钱，估计就是不愿意看到余惠亮在夜场厮混。但是，如果让他知道，余惠亮正儿八经地追求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估计态度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哎，别提了。”余惠亮捏了捏自己肚腩上的肥肉，道：“方健，你不是说要研究出更多的东西么？” “怎么？” “先弄一点减肥药吧……” “……早就有了，你不知道么？” “有了？” “是啊，西沙必利、莫沙必利，哦，还有多潘立酮，这不是一大堆吗？” “你……方健，你给我吃泻药？你要死啊。” “哈哈……” 两个人说笑间来到了医科大，熟门熟路地进入了实验室。 然而，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此时的实验室中已经有人了，而且并不是庄吉。 “你们两位……找谁？” 方健一拍额头，这段时间太忙了，竟然没有算时间，看来姜教授的团队已经回归了。 “哎，请问庄吉在么？” “庄师兄啊。”实验室中的那个年轻人态度立即变得热情了起来：“庄师兄去姜教授那儿，拿新的试验计划了。” “好，我们也去见见姜教授，谢谢了。” 方健两人离开了实验室，余惠亮皱着眉头道：“老方，这下麻烦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不就是人多了一点吗。” “哎，你就不怕营养液的配方被人偷学去了？” “呵呵，这东西我们要尽快写出论文发表，再申请专利。”方健沉声道：“既然打算做了，那么这一步就始终避免不了啦。” “是啊，可以刷论文呀。”余惠亮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你打算发哪个期刊？” “我打算请姜教授和另一位医生当我们的论文指导老师。” “你疯了……”余惠亮叫道：“这不是要把功劳拱手让人啊？” 方健轻轻摇头，道：“你忘了，格局啊！只要能够让营养液更早的推广出去就可以了，至于论文……有我在这儿，你还怕以后会少么？” 余惠亮磕巴着嘴巴，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他少不得要鄙视几分。 论文这东西也是有讲究的，特别是核心期刊的论文，想要上一个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也唯有营养液这种好东西，才让余惠亮对其有着强烈的信心。而除了营养液之外，余惠亮根本就不指望目前的自己能够写出什么高质量的论文。 但是，当方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竟然兴不起半点的怀疑之心。 营养液论文算什么？小儿科的东西啦，只要我愿意，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更加夸张的研究成果。 虽然这些话都是来自于余惠亮的脑补，但他就是从方健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而满满的自信。这种自信是如此的强大，连他也是受到了深深的影响而不再质疑。 长叹了一声，余惠亮向着方健无声无息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逼装得好啊，竟然真的把我给忽悠进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营养学专家 “姜教授。” 当方健和余惠亮出现在姜雄兵的办公室之时，他正在和庄吉，以及一位中年人在谈论着什么。 看到他们之时，姜教授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和睦的笑容，让一旁的庄吉颇为羡慕。 在教学体系中，教授对自己的学生拥有着极为强势的一面，如果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许，学生就不可能毕业。而能够让教授都和颜悦色对待的学生，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值得人羡慕的对象。 “你们过来了，有什么事么？” “姜教授，我们最近在实验室做了一系列的试验，合成了一种营养液，想要请您指正。”方健开门见山地说道。 “营养液？”姜雄兵一怔，朝着庄吉看去。 庄吉连忙道：“两位学弟这一周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终于做出了成果。不过……”他小声地道：“这成果还未得到验证。” 姜雄兵顿时释然，原来是两个小孩子在玩耍啊。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姜雄兵根本就不会搭理。虽然营养液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不可能是两个小孩子能够捣鼓出来的。他们大概是看了某本教科书或者是zá zhi上的内容，所以突发奇想，想要重复某个步骤和过程吧。 虽然这样做也能够刷一篇论文，但却并不会被他放在眼中。 不过，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个年轻人，姜雄兵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耐心地道：“行啊，什么级别的营养液，效果如何，做过检验了么？” 他旁边的那位中年人咳嗽了一声，道：“姜教授，这两位是……” 姜雄兵笑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银岭大学的黄喜仁教授，是营养学方面的专家。呵呵，你们两个的营养液，正好可以让黄教授评价一下。”然后，他指着方健两人，道：“黄教授，这两位是我们医科大的大四学生，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天赋。” 黄喜仁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大四学生就开始跟着您进行研究了？” “哦，他们并不是我的学生，而是临床系的学生，暑假一过，就要去医院实习了。” 黄喜仁的脸色微变，道：“临床系的学生，怎么掺和到研究这一块了？” 姜雄兵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道：“兴趣，应该是兴趣使然吧。” “呵呵，姜教授，您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么？” 庄吉在一旁虽然不敢表态，但内心中对这个说法却是给予十二万分的赞同。 医学研究是什么，与临床应用完全就是两回事。一个是偏向理论，另一个则是偏向于应用，虽说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应用获得的关注更多。但是，在大多数行业，决定天花板高度的，却往往都是理论。 西医现在很发达，以前无法治愈的病症，随着科技的发展而有了治愈的条件或者是希望。 但是，这并不仅仅是临床应用医生的努力，那些在背后默默研究新药的科学人员，才是最大的功臣。 如果面对着一位德高望重的临床系医生，黄喜仁自然不敢怠慢。但是，听说这两个仅仅是临床系尚未毕业的实习医生，他就下意识的有些不满了。 你们这些临床系的，没事瞎参合我们的研究做什么。 姜雄兵微微摇头，道：“黄教授，他们这两个孩子很积极，我也很看好。虽然他们调和的营养液与我们的合作项目没关系，但我也不希望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啊。” 他这话说的虽然很委婉，但意思却相当的坚定。 黄喜仁微怔，朝着方健两人瞅了眼，他能够在这个年纪做到教授，除了真才实学之外，在待人接物，察言观色方面也有着一定的水准。 所以，他立即明白，能够让姜雄兵教授不惜得罪自己而力挺的学生，肯定不会简单了。 “呵呵，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两位同学调制的营养液吧。”黄喜仁道：“营养液看似简单，但其中包含的知识却一点也不少，如果你们真的有天赋，也可以考虑向这方面发展。” 他口中说着，但心中却依旧是充满了不屑。 营养学虽然只是一个旁支，但在现代科学里，分支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细，再也没有什么全科天才诞生的可能了。 在国内的营养学权威中，他也算得上是有字号的人物了，对两个临床系学生的研究成果，实在没有多大的兴趣。 姜雄兵则是犹豫了一下，笑道：“这件事情不急。”他转头道：“方健，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考虑比其他人则是周全了许多，让黄喜仁评价什么的，只是一番客套话而已。他怕的是，方健两人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其实毫无价值，如果那时候黄喜仁直话直说，或许就要狠狠地得罪了方健。 黄喜仁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可没这个条件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姜教授，我们在您的实验室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其实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请您担任指导老师之一。” “指导老师……之一？”姜雄兵微怔，问道：“还有哪位老师。” “还有叶华老师。” “叶华？”姜雄兵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学校中哪位老师叫叶华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是中医院的。”方健提醒道。 “啊，是中医院的叶华副院长？”姜雄兵诧异地问道。 “是。” 姜雄兵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方健，半晌后问道：“叶副院长答应了么？” “叶院长说，他可以帮忙推荐到《世界中医药》发表。” “《世界中医药》，不可能的！”黄喜仁惊讶地道：“那是综合影响因子达到08的刊物吧，怎么可能收这样的文章？” 这种级别的刊物，就算他想要发表论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一个还没有毕业的临床系的实习医生了。 姜雄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沉吟着问道：“方健同学，薛处知道这件事情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化验结果 方健苦笑一声，他顿时明白，姜教授是误会了。 “姜教授，叶院长说，《世界中医药》的主编是他的同学，只要我去投稿，肯定能够安排发出来。”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我看他的意思，或许是想要署名吧。” 姜雄兵和黄喜仁面面相觑，对于方健口中说的营养液都是涌起了强大的好奇心。 他们也是医疗系统的工作人员，自然知道这份刊物的价值，综合影响因子达到08的，在国内已经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刊物之一了。想要在这种刊物上发表论文，绝不是什么人情关系到位就可以的事情。 如果论文本身的质量不过硬，就算关系再好，也是不可能发表的。 黄喜仁虽然不知道叶华是什么人，但能够在n市中医院担任副院长的，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莫非，这两个小子捣鼓出来的什么营养液，真有某种奇效？ “咳咳，姜教授，我们今天讨论的合作问题其实并不算太重要，不如先去看看这两位同学的研究成果吧。”黄喜仁非常爽快地提出了建议。 姜雄兵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道：“好，一起看看也行。” 他的心中也是相当的好奇，能够让叶华都为之心动的营养液，究竟是怎样的好东西呢。 一行人来到了实验室，方健向余惠亮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开始准备起来。 提炼营养液其实并不是很复杂，在高维世界中甚至于已经完成了工业化的提炼。虽说在这儿缺乏相应的仪器，但是在实验室的提炼却要简单的多。 余惠亮虽然不懂全套步骤，但毕竟与方健配合过，一些初步的筛选之类，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黄喜仁目光炯炯地看着，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将大致的步骤和材料记录下来。但是在观看全部的详细材料之前，他也无法将这个过程复制出来。 这也是方健和余惠亮毫无掩饰在这儿进行试验的最大原因。 如果真有人能够看了一遍就可以进行完美复制的话，方健也是输得心甘情愿了。 实验室内的材料齐备，再加上有着庄吉和余惠亮的帮手，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方健就成功的提炼出了十份营养液。将其中之一递给了姜雄兵：“姜教授，您可以检测一下。” “我来吧。”黄喜仁抢先说道。 姜雄兵犹豫了一下，笑道：“黄教授是营养学方面的权威，你能进行检测，那是再好不过了。”他将试管递了过去，但是当黄喜仁转身朝仪器走过去之时，他却向方健招了招手，并且指了指试验记录。 在正规的实验室中，都有着实验记录，将试验的每一个步骤都详细的记载了下来，并且还附带着时间。 而在很多实验室中，更有着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记录着实验者的一举一动。 姜雄兵的实验室当然不可能严格到这种地步，但是实验记录的笔记却还是存在的。 方健心领神会的点头，将实验笔记取了过来。如果没有这东西，那么旁观者就算是天赋异禀，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试验重复出来。但是，获得了这份笔记之后，只要按部就班地操作一遍，那么很有可能会提炼出完全相同的营养液。 黄喜仁对仪器的操控十分熟悉，虽说这里并不是属于他的实验室，但是看他对那些仪器的运用程度就知道，他在试验方面绝对是一个实力派人员。 化验当然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黄喜仁分派好试验品之后，就开始了默默地等待。 “黄教授，不如我们先出去喝点东西，等时间到了再回来看吧。”姜雄兵提议道。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着就可以了。”黄喜仁谢绝了他的好意，突然道：“实验笔记可以给我看看么？” 姜雄兵还没开口，余惠亮就抢先道：“我们还没有申请专利，发表论文，所以……抱歉了。” 黄喜仁讪笑一声，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却并没有强求。其实，在知道方健两人的论文有可能发表在《世界中医药》的时候，他就对这种营养液充满了好奇。 直至方健在实验室内将之提炼出来，就让他愈发的激动了。 作为一位著名的营养学家，他对自己的眼光有着一定的判断。在观看方健等人提炼之时，他的心脏早就不受控制地跳快了一拍。这才是他主动要求亲自检验，并且不肯离去的最大原因。 他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这些营养液的效果，他有着一种神奇的预感，似乎这种营养液会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 只是，想要观看实验笔记的要求被拒绝，确实让他有点儿不满。 “呵呵，黄教授，那我们就将咖啡送到这儿，一边等一边喝吧。” 实验室中能喝咖啡么？ 当然能了，而且在欧美的实验室中还有着昂贵的咖啡机呢。 方健和余惠亮虽然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但却只有待在这儿，陪着姜雄兵和黄喜仁有搭没搭地聊着。 只是，无论黄喜仁如何的旁敲侧击地询问，方健都始终咬定了一句话。那就是，这份营养液是他们两个在一场意外中阴差阳错调和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无法复制的过程，只能用踩了狗屎运来形容了。 姜雄兵和黄喜仁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他们也不可能相信，这种营养液是方健两人分析配合，有计划调制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操作失误，误打误撞之下产生的新药也有很多，大名鼎鼎的伟哥最初也只是作为一款心脏病的药品投入试验而已，但谁也没想到，这种药品的获利却远远的超过了任何心脏药。 机器的分析结果终于出来了，黄喜仁立即抢上前去，在所有人之前看到了结果。 而随着他一目十行的阅读，他的脸庞上却是迅速的涌起了一丝丝的红晕。 这份营养液的各项指标之高，确实给他带来了惊喜。 并不是小小的惊喜，而是一种翻天覆地的，远超他想象中的……惊吓！ 第一百五十九章分析报表 姜雄兵虽然没有看到结果，但只是看着黄喜仁的脸上表情，就知道不虚此行了。 其实，在姜教授的心中也是颇为惊讶的。因为他知道黄喜仁虽然年纪比他小了许多，但毕竟是银岭大学的正职教授，是国内有字号，有分量的营养学家之一。 这样的人物，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一份能够让他动容的营养液分析报告…… 姜雄兵隐隐地觉得，或许方健带给他的，已经不仅限于仕途的帮助了。 许久之后，黄喜仁长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这位同学，还未请教你们的姓名？” 姜雄兵哎呦一声，笑道：“我竟然忘了介绍，这位是方健，这位是余惠亮。” 他究竟是忘记介绍，还是在看到黄喜仁不屑一顾的表情之后故意不介绍，那就唯有他本人才心知肚明了。不过，到了此刻，就算是只有在一旁看着听着资格的庄吉都已经知道，方健的这份营养液已经彻底地打动了黄教授。 “哦，原来是方同学和余同学啊，你们两位真是天资卓越。”黄喜仁笑呵呵地道。 “咳咳，黄教授，你觉得他们提炼的营养液有没有价值？”姜雄兵终于忍耐不住，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心中也有着一丝担忧，万一方健和余惠亮年轻不懂事，被黄喜仁忽悠，造成了巨大损失那就不好了。 黄喜仁脸色微微一僵，道：“看现在的各项基本数据，是一款非常不错的产品。当然，具体效果如何，还需要进行**实验，不过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哦？” “黄教授，其实这营养液是安全的，我已经服用过了。而且……”方健顿了顿，道：“我给一位肌肉萎缩症的患者也用过了，并且取得了不错的疗效。” “什么？”黄喜仁瞪圆了眼睛，道：“这种没有经过验证的东西，你怎么敢随便给人使用？” 方健双手一摊，笑着道：“我并不是盲目的使用，而是在叶华院长的监督下使用的。” 叶华既然想要分一杯羹，自然也需要担一份责任。只拿好处不办事那可不行啊。 “叶院长？”姜雄兵狐疑地道：“他会这样做？” “我有他的电话，您可以向他求证。”方健不卑不亢地道。 姜雄兵犹豫了一下，竟然是当众取出电话，翻了翻，然后打了过去。 余惠亮扯了一下方健，低声道：“他有那个什么院长的电话？” “都是本市医疗系统的头面人物，认识很正常吧。” “好吧，你这段时间到底做什么了？怎么还与人家院长搭上了关系？” “等一会再告诉你。” 方健使了个眼神，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其实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可谓是丰富多彩，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从中挑一些告诉余惠亮，也足以让他那肥硕的身体抖三抖了。 “叶院长，您好，我是姜雄兵啊。” “对，对，我这儿有个学生叫方健，他提炼出了一份营养液……什么？当面不好说，您要过来。行啊，现在？”姜雄兵拿着电话，瞥了眼方健，那目光极为有趣。 一个副院长平日里有多忙，那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但是，叶华一听方健和营养液，就立即放下了一切要赶来，这又说明什么呢？ “好，叶院长，那我在学校里恭候大驾啊。” 放下了电话，在众人的注视下，姜雄兵道：“叶院长马上就要来了，他会和我们商议营养液的事情。” 黄喜仁的眉头紧皱，他拿着手中的分析报告，心中极为纠结。 在看到这份分析报告之后，他可是如获至宝，但是如今看起来，这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这东西未必就轮得到他来分享。可是，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错过。 “方健同学，你知道我是国内营养学的权威，如果我来帮你运作，那么我保证，这份营养液很快就能够在全国铺货，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可。”黄喜仁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优势摆了出来。 姜雄兵一怔，黄教授的这个吃相太难看了吧。 “老黄，你这是做什么？” 黄喜仁摆了摆手，将一直攥着的分析报告递了过去，道：“姜教授，我们的合作项目其实已经出来了。” 姜雄兵讶然接了过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分析数据，脸上也是泛起了微妙的变化。 方健心中好奇，问道：“姜教授，你们的合作项目是……” 姜雄兵轻叹一声，道：“黄教授是国内的营养学家，我们两人联合申请了一个项目，是研究一种营养配方，为运动员提供充足的营养。” 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真的想要办到却绝不容易。 或许，他们要进行千万次的试验，并且逐一对比，才能够找到最佳的优化方案。 可是，这两位教授在看过手中的分析报告之后都明白一件事情，哪怕他们用了数年时间，选择了无数材料，耗费了大量金钱，所得到的营养液也很难与手中的这份一较高下。 这样说来，他们两人的合作项目还没开始，就已经可以宣布打水漂了。 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就连姜雄兵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方健眼眸微转，笑道：“姜教授，这份营养液不就是在您的指导下才提炼成功的么，这也算是你的项目成果啊。” “啊，什么？” 这一次，不仅仅姜雄兵瞪圆了眼睛，就连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哪怕余惠亮早就知道了方健的决定，但还是在一旁无语摇头。 姜雄兵迟疑着，脸色变幻不定，终于是一声长叹，道：“方健，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这样做。”他顿了顿，道：“你放心，我会向你提供所有的帮助，但挂名就不必了。” 黄喜仁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放过了，姜教授也太耿直了吧，这还是一个教授该做的事情么？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果拿出营养液的不是方健，而是庄吉的话，姜教授的反应或许就迥然不同了。 掠夺一个无权无势学生的劳动成果自然没有大问题，但是，如果这个学生有着他不敢招惹的强大后台，那么这样做就要三思而行了。 第一百六十章三方合作 方健微微一笑，道：“姜教授您忘了，我在发表的时候，可是需要两位指导老师的署名啊，莫非您不想帮忙么？” 黄喜仁的眼珠子几乎都要变绿了，这哪里是求人帮忙啊，简直就是送名上门啊。 姜雄兵心中微动，问道：“方健，你打算发表在哪个刊物上，不会真的是《世界中医药》吧？” “这个刊物不好么？” “当然不好，这是营养液啊，在实验室提炼出来的营养液，怎么能发表在中医刊物上呢？” “谁说不能发表在中医刊物？”一道雄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叶华推门而入。 “叶院长。” “小方医生，又见面了。”叶华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道：“老姜，我就猜到你有这个心思，所以马上赶过来了。呵呵，我若是再晚一步，你是不是要推荐什么西医刊物了。” 姜雄兵正容道：“叶院长，现在西医流行是大势所趋，这营养液应该属于西医范畴。” 黄喜仁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叶院长你好，我是黄喜仁，银岭大学教授。” 叶华一怔，与他握了一下，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在京城营养学大会上作报告的就是你。” “叶院长也参加了？” “呵呵，我就是台下的一个小听众，凑数去的。”叶华自嘲地一笑。 他这么说自然是谦虚了，在场也没有人会将这句话当真。 “叶院长，既然大家认识，那就好说话了。”黄喜仁沉声道：“我听说，这份营养液在您的指导下，已经做过人体实验了？” “人体实验？”叶华朝着方健看去。 方健双肩一耸，道：“老太太喝的，就是这个啊。” 叶华的脸色微微发白，方健以药膳为借口，给老太太喝了营养液，虽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黄喜仁的话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什么叫人体实验啊，如果让刘老听到这句话，他的下场怕是会相当的凄惨。 “黄教授，我不赞同您的这句话。”叶华肃然道：“这是一个十分成熟的产品，怎么能够与人体实验牵扯到一起呢？” “成熟的产品？”姜雄兵和黄喜仁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款营养液并不是方健开发的。 叶华一脸正容道：“小方医生，你把这营养液的来历告诉他们吧。” 方健愣了一下，心中暗道，叶院长，您没有老糊涂吧，我让你来是分担炮火的，可不是让你来拆台的。 见到方健沉默不语，叶华挥了挥手，道：“还是我来说吧，小方医生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了一份膳食，并且将这份膳食烹饪出来，给一位肌肉萎缩患者服用，没想到取得了极好的疗效。于是，小方医生就通过研究，将营养液从膳食中提取了出来。”他顿了顿，道：“这种从膳食中提取的营养液，当然算是中医的成果了。” 方健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找叶华做合作伙伴，看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这故事编的，就连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黄喜仁的目光在分析报告上浏览了一遍，道：“叶院长，这是从膳食中提炼出来的？” “是啊，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中医博大精深，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往往蕴含了深刻的意义，只要能够将它们分析出来，就是一笔笔最宝贵的财富。”叶华一本正经地忽悠道：“这种药膳的做法多种多样，可以有排骨味的，也可以有水果味的。不信，你问问小方医生。” 排骨味，水果味…… 您知道您在说些什么嘛？ 姜雄兵和黄喜仁都是一脸的懵懂，如果说这些话的不是一位中医院的副院长，而是一个普通医科大学生的话，他们保证当场就是一脸吐沫子喷过去了。 让你胡搅蛮缠，让你不知所云。 可是，说话的人不同，其分量也就迥然不同了。他们看着叶华，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只好移动目光，朝着方健看去。 到了这一刻，方健还能说什么吗，他唯有双肩一耸，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算是认同了叶华的话。 至于药膳怎么做出水果味的……那就让他们自己脑补去吧，反正我是想不出来的。 叶华肃然道：“各位，你们既然已经分析过了，那么对这一款营养液还算是认可吧。” 姜雄兵和黄喜仁对望一眼，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此时都唯有默然点头。不过，黄喜仁还是道：“叶院长，我还是希望进行更多的临床试验，并且收集更多的数据。” “行，这是必须的。”叶华笑道：“不过，在收集数据之后，论文发表在《世界中医药》上没问题吧。” 黄喜仁突然道：“叶院长，其实以这份营养液的分量来说，只刷一篇论文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哦，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我们写三篇论文，第一作者是这两位同学，我们三个各自担任一篇论文的指导老师，并且负责在综合影响因子05以上的刊物成功发表。” 姜雄兵和叶华都是心中大动，他们彼此对望一眼，都是默然不语，但眼眸中那飞扬的神采却已经将他们的心思泄露了。 很快的，这三位大佬和方健就已经达成了共识，虽说姜雄兵和叶华对多了一个人分润成果感到了一丝不爽，但是，考虑到这位在国内营养学界的地位，他们还是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在某些情况下，有着大佬背书和没有大佬力挺，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既然能够省力一点，又何乐而不为呢。 庄吉和另一位研究生看着他们几个乐悠悠地讨论，他们的心中都是感到了深深的压力。看向方健和余惠亮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羡慕和妒忌，这两个实习生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有了这三篇论文，以后他们的起点之高，绝不是普通研究生可以比拟的。 哦，不对，他们并不是医药研究所的，而是临床系的学生。 两个拿手术刀的与他们玩试管的抢饭碗…… 天啊，现在医科大的学生，都那么牛逼了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卧底 次日清晨，方健醒来，在诸多的水果中精挑细选了半晌，终于拿出了哈密瓜。 上一次的营养液是西瓜口味的，这一次就换哈密瓜吧，至于下一次嘛……反正水果种类那么多，一个个轮换过去，保证老太太吃不腻。 哈密瓜其实不太适合榨汁，因为性价比并不高。但方健可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他榨汁之后调配营养液，并且放在保温盒中。 刚刚做完这一切，沐雪的电话就来了。 拿着保温盒下了楼，上了沐雪的汽车呼啸而去。 偷偷看了眼沐雪，她脸上的神情已然开朗了许多，让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 “喂，方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那天晚上你看到尸体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可怕么？” 方健想了想自己那天晚上恢复本来面目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破绽啊。 “雪姐，你害怕尸体么？” “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xing jing怎么可能害怕尸体？” “呵呵，雪姐，那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啊，我可是医生啊，你听说过医生会害怕尸体的么？” “可是，你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啊。” “我们在解剖课上，可是与大体老师作伴的。” 沐雪的脑海中顿时幻想出一幅众多学生聚在一起解刨尸体的画面，她的脸色微微发白。不过，心中那最后一点儿的疑惑也彻底地抛开了。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暗骂着：biàn tài，所有的医生都是biàn tài！ 方健可不知道漂亮的沐雪已经将所有的医生都一网打尽了，他低着头，仔细思考着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今天去可不仅仅是喂药了，一周的时限已到，他要给老太太再次进行刺穴推拿。方健是一个颇有点固执的人，他希望自己的刺穴推拿效果能够一次好过一次，而不是得过且过。 “你在想什么？”沐雪突然问道。 “啊，我在想，应该用什么手法给老太太推拿比较合适。” 沐雪在驾驶座上偷空瞅了他一眼，这段时间方健的表现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呢。 “方健，我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我们警局中并没有内奸。” “好的……啊，你说啥？”方健忽然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沐雪一脸平静地开着车，道：“经过排查，我们警局里面没有内奸。” “这，这是……”方健一脸的茫然，他原本以为，在自己的算计之下，已经将王秋逮捕了。但为何沐雪却偏要这么说呢？难道是警局内部有人可怜王秋，所以想要保下他？但是只要想一想，就知道绝无可能了。 “我们审讯太叔之后得到确切消息，他们并不是单兵作战，在老大的背后，还有着一个更加庞大的贩毒集团。”沐雪不动声色地道。 方健嘴角一撇，低声道：“你们审讯？还不知道是谁审讯的呢……” “你说什么？” “啊，我在说，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啊。” “是的，所以我们估计，在老大死亡之后，贩毒集团应该不会轻易罢休，他们还会派人与……联系。” 方健的眼眸突然一亮，道：“我懂了，你们让他做双面卧底。” 沐雪淡淡地道：“没有卧底，你不要瞎说。” 方健立即捂住了嘴巴连连点头，不过这一切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也不需要一直挂在嘴边，否则这不仅仅对他人的生命不负责，甚至还会连累自己。 车子在刘老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当方健下车之时，不仅仅看到了刘老，还看到了叶华和洪欣医生。 叶华在这里并不稀奇，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连洪欣医生也来了。 似乎看出了方健的疑惑，叶华笑着解释道：“小方医生，洪医生对你的推拿手法很佩服，所以也想要观摩学习一下。”他顿了顿，道：“我们已经向刘老汇报了，刘老和刘老夫人也都同意了。” 刘老缓缓点头，道：“不错，小洪是中医院推拿科的主任，多学一点也是好的。” 方健自然是无法推辞，然而他并不知道，洪欣之所以在这儿，可不仅仅是为了学习。叶华和刘老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虽说方健的表现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但毕竟时间不长，所以在按摩的时候，他们还是需要找一个更信得过的人来监督。 洪欣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见到老夫人，方健问了好之后，他双手互握，开始伸拉起来。 真正的按摩大师对自己的双手保护也是相当到位的，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上手就给人按摩，在真正的推拿之前，都要活动一下手腕、手臂和手指的。 半晌之后，方健上手，他这一次依旧是十分的用心，特别是在ci ji老夫人穴位的时候，更是稍稍的加重了几分力气。 学到按摩手法之后，方健每天不管多忙，都会坚持十指运动和锻炼。所以，如今他的指力比起以前，已经有了迥然不同的增长，在刺穴之时，那力量就愈发的到位了。 老太太身上的肌肉偶尔抽搐着，她虽然竭力地忍耐，但有时候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灼热感。 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新鲜体验了，到最后，她也是忍受不了，而身不由己地发出了低低的shēn yin声。 洪欣默默地看着方健的一举一动，但他心中的震撼却是难以形容。 第一次见方健按摩刺穴之时，那特殊的手法和技巧虽然令他感到惊讶，但他却看出，方健的指力不足，在按摩的基本功上比不了他。 可是，此次相见，才短短一周的时间，方健的指力竟然是生生地跨过了一个台阶。 身为推拿师，他比其他人更知道指力的重要性，以及锻炼的艰难性。而方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上了一个台阶，让洪欣在不知觉中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方健按完了最后一个穴位之时，老太太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脸色，远比先前的苍白病态要好得太多了，刘老根本就不需要问医生，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好坏。 第一百六十二章承诺 “小方医生，你的技术真是没说的了。”客厅内，当老太太用过药睡觉之时，刘老拉住了方健的手，感激地说道：“能够遇见你，是我和老伴的大幸啊。” 叶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之色，您老现在这样夸他，但是如果您知道，他用新型营养液冒充药膳，把老太太当人体实验的话，不知道您还会不会如此感激呢？ 不过，这句话他最多也就是在心中想一想，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来的。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等于与方健一起同流合污了，若是让刘老知道。给老太太按摩的方健未必有事，但他却绝对没好日子过。 “刘老，这一切都是缘分。”方健微笑着道。 叶华趁机上前一步，道：“刘老，我与小方医生对药膳这件事情商讨过，他打算将药膳进行改良，提取成营养液，供给广大群众使用。” 洪欣的眼眸一亮，道：“如果这种营养液有药膳的一半功效，那也是病人巨大的福音啊。” 目前医药市场上的营养液品种不少，但想要找一个效果立竿见影的，那却是绝无可能，洪欣在知道了药膳的效果之后，早就有了这份心思，但是却不敢宣扬出去。如今听到方健有这个意思，自然是推波助澜了。 刘老微微点头，道：“好，小方医生的觉悟很高啊。” 方健的脸皮虽然比以前厚了很多，但此刻却依旧是有些面色发红，他可不是什么觉悟高，而是为了自己以后要推出的各种成就打基础。 “刘老，这营养液如果研究出来，只怕会给小方医生带来一些麻烦。”叶华轻声道。 刘老轻笑一声，道：“没关系，我还有一点老面孔，只要是属于小方医生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沐雪心中大喜，连忙推了方健一下。 方健这才醒悟，恭敬地道：“谢谢刘爷爷。” “呵呵，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当然不能看着孙子让人欺负了。”刘老肃然道：“不过，你要向我保证，这营养液必须真实有效，不能挂羊头卖狗肉啊。” “刘爷爷放心，我不会丢父亲的脸。” “好。” 从刘老家出来，上了汽车之时，沐雪都是一脸的笑意。 “雪姐，你干嘛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哼，不知好歹的家伙。”沐雪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刘爷爷这个承诺有多重要么？只要你将营养液拿出来，那么属于你的那份利益，就没有人敢伸手了。” 方健轻笑道：“我知道，我很感激。”然而，在他的心中却是波澜不惊，因为他对于这份利益并不是十分看重。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更多的重要人物拉上自己的战车，如果营养液能够让他的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条，那么不管他收益多少，他都会十分开心的。 毕竟，对他而言，营养液只是一个基础而已。 电话突然响起来，方健拿起一看立即接通。 “沐叔叔，您好。” “小健，现在哪里。” “我刚从刘老家里出来，准备回家呢。” “不要回去了，今天老班长来看我，在局里，晚上过来陪酒。” “啊，是郑伯伯来了，好咧。”方健的眼眸微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方健的父亲和沐铁芯是铁杆战友，一起退伍之后回到n市警局工作。而他们在入伍之时，与老班长郑多秋的关系最好，他每次来到n市的时候，方健父亲都会带他过去见一面。 虽说如今父亲不在了，但这份情谊却依旧存在。 “雪姐，郑伯伯来了。” “知道了，走吧。”沐雪的车一转，朝着局里的方向开去。 很快，车子就进入了警局，刚刚下车之时，就有人朝沐雪打招呼。 “沐雪，你来了，晚上有空么？” 方健转头看去，一位年轻男子带着满脸阳光的笑容走了过来。方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沐雪的交际圈其实并不算大，而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也没有此人的印象啊。 “年警官，有什么事么？” “哦，速度与ji qing已经上映了，我们好不容易买到了票，队里几个人准备一起去看呢，你如果有空一起聚餐然后过去啊。” “谢谢，不过我今晚有约了。” 年警官的目光落到了方健的身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随后笑道：“好吧，那就等下次机会，再见。”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是遇到了不必要的麻烦。 “雪姐，这位帅哥是谁啊？” “他是xing jing队的年惜金，真正的警队精英，从z市暂调过来跟踪一件案子。” 方健讶然地朝着他的方向瞅了眼，能够被沐雪评价为警队精英的，肯定都是真正的精英人士。 “你和他比，谁厉害？” 沐雪犹豫了一下，道：“没比过，不好说。” “不会吧，雪姐你啥时候那么谦虚了。” “哼，你以为我打遍天下无敌手啊，告诉你，有真功夫在身的人多海里去了。你这一次能够撂倒……那是运气，懂么，以后不许逞强！” 看着沐雪气势汹汹的模样，方健的心中反倒是涌起一片暖意，道：“我知道了，快点去见沐叔叔吧，否则他又要骂人了。” 沐雪轻哼一声，带着方健疾行而去。 当他们离开了停车场之后，年惜金从角落中走了出来，他拉住了身边一人，道：“跟沐警官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啊？” 那位瞅了眼，道：“没见过，可能是她的朋友吧。咦，沐警官有男朋友了，不太可能吧。” 年惜金的面色微微一沉，道：“别胡说八道，小心沐雪找你算账。” 那人缩了缩脖子，急匆匆地离去了。沐雪最讨厌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而且她不但业务突出，拳脚厉害，在警局中还有着一个硬得没法再硬的大靠山。所以，一般情况下，确实没人敢招惹她。 年惜金站在原地，英俊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似乎有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之色，终于轻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交手 办公室中，沐铁芯和郑多秋两人正谈笑风生。虽然此次郑多秋也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但两位老朋友聊得最多的，却并不是当下的任务，而是昔日的战友情怀。 敲门声响起，沐铁芯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进来。” 门开，沐雪和方健先后走了进来。 “哎呦，你们两个一起来了，不错不错，我听铁芯说，你们……”郑多秋大笑着说道。 “咳咳，老班长。”沐铁芯重重地打断了他的话。 郑多秋拍了拍额头，笑道：“明白明白，年轻人脸皮薄了点，没啥关系。哎，想当年你们两个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 方健和沐雪一头的黑线，郑伯伯对他们确实很好，但就是喜欢乱说话，这点可就不好了。 郑多秋站了起来，先是来到沐雪的面前，突然一拳朝她脸上打去。 这一拳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但沐雪的反应却是快到了极致，脑后迅速后仰，同时一腿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郑多秋侧身避过，又是一拳打出，两人拳来交往，在这个并不算大的办公室内交手。 方健心中哀嚎一声，又来这一套，他连忙闪身向后退去，堪堪退到了墙角才算是避开了这两位的拳脚锋芒。 “啪！” 郑多秋伸手卸掉了沐雪的拳劲，笑道：“停停停，雪丫头不错，虎父无犬女啊。” 沐雪收拳而立，道：“多谢郑伯伯指点。” 郑多秋点着头，来到了方健的面前，看着他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 方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郑多秋希望自己能够继承父亲的衣钵，起码也要学得一手好功夫。但因为母亲的强烈反对，所以最终作罢，在他看来，这应该是最遗憾的事情了吧。 沐铁芯笑道：“老班长，你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什么？” “小健遇到了毒贩子跟踪，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干掉了其中两个，后生可畏啊。” “是么？”郑多秋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转头朝方健看去。 方健心中暗自叫苦，沐叔叔啊，您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来添乱呢。 郑多秋伸手，朝着方健肩膀抓来。 方健知道躲无可躲，只好抬手朝着他的手臂迎去，在两只手交错的那一瞬间，方健突然手腕发力，要将他的手向后扳去。 他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长大，对擒拿手法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不过，以前的知道只能算是门面功夫，但自从他学到了按摩刺穴手法之后，这擒拿就真的具有一定的战斗力了。 “咦。”郑多秋感受到方健手中的力量，也是脸色微变，他立即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道：“小子，有点门道了。” 方健尴尬的笑道：“郑伯伯，我可不是雪姐，挨不了你几下打，您就饶了我吧。” “方健，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像我能挨打似的。” “哎，雪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郑多秋大笑着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别演戏了，我又不是老虎，不chi rén。” 方健心中暗道，您不是老虎，但就算把真的老虎和您放到一起，最后活着的只怕也是您而不是老虎吧。 “小健，你过来。”郑多秋招了招手。 方健不敢违逆，乖乖地走了过去，郑多秋在他的身上拿捏了几下，并且翻开了他的手掌看了看，道：“有点力气了，最近确实在锻炼，不错……这才像个男子汉，有点儿你父亲的模样了。” 方健的眼圈微微一红，每当看到郑多秋的时候，他其实就会想起父亲。 郑多秋拍着他的肩膀，道：“继续练下去，争取有一天打败小雪。我们男人啊，总不能被女人骑在头上，对不对？” 方健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沐雪，再看看一脸鼓励的郑多秋…… 郑伯伯，您这句话，我实在是不敢接啊！ “郑伯伯，您老是重男轻女，这么偏心不好啊。”沐雪不满地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男女平等知道不。” 沐铁芯面色一板，道：“小雪，怎么和老班长说话的！” 郑多秋无所谓地挥了挥手，道：“铁芯，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小雪其实说得对。”他在方健的肩上又是一拍，道：“小子，听清楚了，现在的女孩子可不简单，你压不住她们的话，以后可要吃苦头喽。” 方健尴尬地一笑，这句话同样没法接啊。 沐铁芯看了看时间，道：“下班时间到了，回家。”他顿了顿，道：“小健，你们两个先走。” “好。”方健知道，虽然沐铁芯父女在同一系统，但平时为了避嫌，沐雪很少来他的办公室，而且两人下班的时候也是各自分开。虽说沐雪的父亲是谁并不算什么秘密，但单从局里的两人表现来看，确实没多少人能够看得出来。 从警局出来，方健低声问道：“雪姐，这次郑伯伯过来，又是遇到什么与我们市有关的棘手案子了么？” 郑多秋是省厅的高官，平时也是一个大忙人，几次来到n市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有着任务在身。而且，能够让他来办的案子，基本上都不会小到哪里去。 沐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这种事你还敢打听，不怕挨骂啊。” “呵呵，一时好奇，一时好奇。” “不过……”沐雪犹豫了一下，道：“你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被郑伯伯知道你会催眠术的话，或许真有可能找你帮忙呢。”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他笑着道：“看来，我学习催眠术，还真是学对了啊。” 沐雪瞅了他一眼，突然道：“方健，或许这才是真的你吧。” “啊，你说什么？” “小时候的你其实也很喜欢和我一起学功夫，但是后来阿姨不允许，还与师父吵了一架，所以你就再也没出来了。”沐雪幽幽地道：“我有时在想，如果你没有放弃，与我一起学功夫，一起考上警校……” 方健张了张嘴，眼神中也是多了一份缅怀。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孜孜不倦练习拳脚的假小子，仿佛看到了始终跟在那假小子身后的自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花架子 沐铁芯家对方健来说，已经是熟门熟路，和自己家没啥区别了。 徐颖和薛宜不知何时提前一步赶回来，并且正在烹制菜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待遇，除了郑多秋这样的老战友到了之外，她们两位不可能同时下厨。 沐雪吐了一下舌头，洗了洗手跑去厨房帮忙去了。 方健微微摇头，在心中默默地计数着。果然，当他数到二十的时候，薛宜的叫声就如期而来：“小雪，你出去吧，不要帮倒忙了。” “小雪，你先去歇着，等会来端菜就行了。”徐颖一如既往地安慰着。 沐雪悻悻地走了出来，满脸都是忧郁之色。 有句话叫做上帝关了一道门，肯定也会为他打开一扇窗。反之也是一样，当开了一道门的时候，也会顺手把另一扇窗关上。 正如沐雪，若是以拳脚功夫而论，就算来个七八条汉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但是，让她进厨房帮忙，那对厨师来说，就算一场噩梦了。 见到方健脸上那似笑非笑之色，沐雪柳眉倒竖，怒道：“方健，你在笑什么？” 方健连忙道：“哎呦，雪姐快请坐，我给您倒茶。”他朝着厨房使了个眼色，道：“我妈和阿姨都在里面呢。” 沐雪刚刚兴起的火气顿时被活生生地压了下去，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场合如果敢欺负方健，那么等会少不了要被老妈唠叨。如果仅有老妈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被徐颖和郑多秋两人听到，那就太没面子了。 别墅的大门打开，沐铁芯和郑多秋两人说说笑笑地进来了。 见到方健，郑多秋招了招手，道：“小健，过来。” “是。” 郑多秋活动了一下肩膀，道：“刚才在铁芯的办公室，我不好大动干戈，现在地方敞亮了许多，我们爷俩玩一玩。” 方健的脸色微微发黑，怎么叫我干架来了？沐雪不是就在旁边么…… “郑伯伯，我只是一个医生啊！” “医生怎么样，医生就不是男的啦？”郑多秋眼睛一瞪，道：“我刚才看过了，你的身体强壮得多，指力也不错，怪不得能够卸掉毒贩子的关节。怎么，都已经进步了那这么多，还不敢出手啊？” 方健张口结舌，心中委屈之极。 我的指力是因为推拿所以才锻炼出来的，可是跟打架没关系吧。 “少废话，来吧。” 沐铁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至于沐雪，更是暗中偷笑，让你刚才看我笑话，现在该轮到我了。 郑多秋言出必践，刚刚说完就已经主动出手。 “呼……” 一拳朝着方健当头打来，似乎没有半点留手。 方健吓了一跳，他不假思索地跳开。若是单论拳脚功夫，方健自然远不是郑多秋的对手，但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方健却也是眼敏手快，逃跑的功夫更是第一流的。 郑多秋冷哼一声，又是一拳打出，他似乎是想要看看方健的极限在哪儿，所以出拳威猛，气势滔天。 方健终于躲不过去，只好伸手格挡，一只手挡住了郑多秋的手臂，手掌攥紧，就要将他的手臂反拗过去。 如果让他成功，那么就可以借着这股力量将郑多秋的手臂脱臼，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那一日晚上对付太叔之时，也是施展了这样的手段。 然而，就在方健刚刚用力之时，郑多秋的拳头却是一抖一缩，轻巧地闪开了。随后，又是一拳击出，这一拳快如闪电，竟然没给方健半点躲避的时间。 “不好！” 方健心中暗叫一声，那一拳已经悬停在他的太阳穴上了。 这一拳若是打实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你小子有点力气，但不会用。”郑多秋收起了拳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抓住毒贩子的。” 方健讪笑一声，他能够告诉对方，自己是释放了精神力量，影响了对方的神智和判断，就像是对付一个木雕般才将太叔的各处关节给卸了么？ 如果他这样说，估计神经病院中就会多上一张床位了。 郑多秋沉声道：“你现在还是花架子，要多练练了，明白么？” “是，郑伯伯。” 方健连连点头，他也是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精神力量傍身的话，那么遇到太叔和航哥，最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上菜了，上菜了。”厨房里两位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沐雪叫道：“方健，去端菜。” 两个年轻人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郑多秋笑道：“铁芯，小雪还是护着他的啊。” 沐铁芯呵呵笑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东西嘛，也是水到渠成的。老班长，你不会是妒忌了吧？” “我妒忌什么？”郑多秋瞪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子女，但他们两个不就是我的儿子女儿么？” “咳咳，这可不行。”沐铁芯连连摇头，道：“你只能选一个。” 郑多秋一怔，指了指沐铁芯哑然失笑。 片刻之后，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铁芯，小健真的掌握了催眠术？” “是，我用人格担保，没错的。” “催眠术真有那么大的作用么？”郑多秋皱着眉头，道：“会不会太夸张了？” “老班长啊，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我们能够得到毒贩的消息，并且将他们一网打尽，小健的这催眠术绝对是居功至伟啊。” 确实，如果不是方健的催眠术起了作用，从丙精武的口中掏出了毒贩子们的消息和面部肖像，他们也无法取得后续的成果了。这件事情在警局中是个秘密，除了他们父女知道之外，就连华耀城也只知道简医生，而不知道方健。 郑多秋缓缓点头，目光凝重，似乎在沉思什么。 沐铁芯劝道：“老班长，时代在进步，我们破案的方法也要与时俱进啊。既然小健能够帮得上忙，该用的时候就不要客气，否则反而耽搁了大事。” 郑多秋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真的过不去，我会找小健的。”他整了整衣袖，道：“好久没有尝过弟妹的手艺了，今天我们多喝两杯。” “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高维世界大混战 一晚上郑多秋和沐铁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过这两位汉子的酒量就像是无底洞般，方健已经喝得二麻二麻的，他们竟然还都是若无其事。 最后方健眼睛一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恍惚中，似乎有人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身体，脱了鞋子，让他睡得更加舒坦一点。 “起床，起床…” 尖锐的哨声传入耳中，仿佛是直接ci ji着大脑神经，让人一蹦而起。 方健迅速地睁开了眼睛，他立即发现不对劲了，那种被困在身体之中无法动弹的感觉再度袭来。 高维世界！ 他竟然在酒醉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处高维世界，并且依附在某个人的身上了。 从这个人的视角可以看出，他此刻似乎正在一处…军营之中。 没错，这里绝对是一个大军营，随着号子的响起，许多人纷纷从营帐中跑了出来，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列队完毕。 方健不由得有些懵懂，他以前虽然也有过进入高维世界附身的经历，但是他所附身的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具有着同一个身份…医生。 可是，这一次他所附身的，却似乎是一名军人啊。 “列队，操练。” 随着长官那响亮的堪比喇叭的大嗓门，所有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开练了。 半个小时之后，那为首的长官厉声道：“现在，zi you搏击开始。” zi you搏击？这是什么东西，军队的训练中有这样的项目安排么？ 正规的军训不是列队做操之后，要么训练站姿，要么负重跑之类的，怎么会突然加入一个zi you搏击呢？ 就在方健大惑不解的时候，他所附身的这个人已经与周围的人交手了。 “砰，砰，砰…” 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很好的身手，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最起码的一点眼光还是有的。他们之间的搏击绝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而是拳拳到肉的真实打拼。 而更让人感到震撼的是，他们的搏击并不是一对一，而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的真实混战。 在这场混战中，并没有固定的队友和敌人，有时候会出现二打一，或者是多打一的情况，并且每一个人挥拳踢腿之时，都是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对方活活打死的模样。 很快的，这里就是一片哀嚎遍地。虽说他们并没有动用兵器，但这些久经训练的军人却都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拳脚的力量奇大无比，打在身上绝不好受。 方健所依附的这个人或许并不是最强的，但无疑是最灵敏乖巧的人之一。他很少与人硬抗，总是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在躲避着来自于四周不知道是谁的拳脚之时，抽冷子下黑手却是毫不留情，倒在他拳脚下的人起码也有五个以上了。 一阵混乱之后，尖锐的哨声适时响起，正在搏斗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当然，还有几个杀红了眼的人依旧是纠缠在一起不肯分开。 “滋滋滋…” 一道道电光从为首的军官手中发出，那是一种式样奇特的diàn ji qiāng，能够释放出一缕缕高压电流。 片刻间，那些不肯罢手的凶悍汉子们一个个变成了鹌鹑，在电击之下瑟瑟发抖。 “医生，医生出列。” “到。” 二十余人从混乱的队伍中跑了出来，他们的脸上身上虽然也都有着伤势淤痕，但明显比其他同袍要轻得太多了。而让方健惊讶的是，他所附身的那位也是其中之一。 “给这帮混蛋治疗一下，一群弱鸡，一点没用的弱鸡。” 在长官的咆哮下，一地趴着起不来的人被送入了各种机械设备之中，就这样，匆忙而又略显慌乱的一天度过去了。 当方健所附身的那人终于睡着之时，他才凭借精神力量与此人的意念达成了共享状态。 这里，果然是一个新的高维世界，而这里则是一个新兵营。 在这个世界里，新兵的训练方式与地球上迥然不同，他们在传授了基本的搏击术之后，就是让新兵们在一起进行大杂烩般的搏击。在这种类似于养蛊一般的搏击中，最终能够脱颖而出的，无疑就是真正的兵王。 当然，这种方式会造成巨大的伤亡，如果在地球上，就算上级的脑袋秀逗了，也不可能将这种方式推广的。 但是，在这个高维世界中却有着堪称奇迹般的医疗手段，纵然是遇到了断手断脚的伤势，送入医疗舱中三天之后就又能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后勤力量，所以在不动用qiāng xiè和武器的情况下，这种大混乱式的搏击才得以实行和推广。 至于方健所依附的这个人，则是队伍中的军医，其实也是一个老兵油子，比这些新兵蛋子们多了好几年的搏斗经验。 一场混战之后，最终还能够站着的，往往不是那些看起来最厉害，最能打的人。因为这种人肯定会成为绝大多数人的目标，在开战最初就会被人联手干掉。 反倒是像军医这种浑水摸鱼的人往往能够站在最后。 第二天，同样的哨声又一次响起，方健眼睁睁地看着又一轮的大混战发生在眼前。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惊讶和恐惧，而是打从心里感到了兴奋，他主动的观察附近人的一举一动，并且结合共享得到的搏击之法在心中进行战场预演，并且将预演的结果与军医的选择一一对比。 第一天在这个大混战的熔炉中，方健还是不知所措，但是第二天他就已经有些习惯了。到了第三天，他甚至于有些喜欢上这种场合，特别是感受着军医在人群中放肆的跳跃躲避和下黑手的时候，他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冲动。 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着一种强大的暴力基因存在吧。 当然，有着太多经历的方健并没有鲁莽行事，而是一直默默地看着，直至第三天结束，他最后一次共享了军医的搏斗技巧，然后意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离开了这个高维世界。 第一百六十六章好男不和女斗 摇着头，方健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捂着有些发痛的脑袋，心中暗骂了一句。 真是见鬼，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不过，每次在见到郑伯伯的时候喝一点酒，并且最终喝醉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几次下来似乎都发展成常态了。 徐颖一直反对方健外出鬼混喝酒，这也是他没有和余惠亮一样，长期混迹夜场的最大原因。但是，方健和郑多秋、沐铁芯喝酒的时候，徐颖却是一概不管。 或许这种场面让她产生了某种回忆，并且深知这两位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所以也就放纵了吧。 看了看四周，方健立即知道昨晚他没有回家，而是在沐雪家住了一宿。 从床上爬了起来，方健来到洗浴室，他的牙刷、毛巾等果然早就准备好了。 糊弄似的随便洗刷了一下，方健打开了卧室大门。随后他就听到了郑多秋那洪亮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着：“现在年轻人的身体也太虚了，以前我们在部队里喝酒，用的可是缸子啊。” 方健的脚步一软，差点儿就要缩回去了。 他很想反驳一句，那是部队中，可我们这里是部队么？但是，他更加知道，在面对这两位长辈的时候，他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 “小健醒了，你的酒量不行，要多练练。” “是，郑伯伯。”方健捂着脑袋，皱着眉头道：“我一定努力。” 至于是努力喝酒，还是努力戒酒，那就不知道了。 郑多秋站了起来，来到他身边，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娇滴滴的什么样子，先去吃早餐……咦？” 他的手刚刚碰到方健的背心，就感到眼前这小子的背部立即弓了起来，并且顺势向前弹出。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是遇到袭击之时最稳妥的应对之法。 郑多秋也是见猎心喜，立即一脚跨出，朝着方健的肩膀拿捏过去。 方健刚刚酒醒，脑袋还是有些晕沉沉的。突然感受到了背上的压力，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不，这种反应或许不能用身体本能来形容，而是要用意识本能来描述。 虽然只有一晚上，但他的精神意识可是在高维世界的军营里待了整整三天啊。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三天的夜里，方健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分享着那位医生的搏斗意识和经验。 虽说这种经验还无法融入身体本能，但是方健的意识本能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 郑多秋的手掌一碰到他的背心，那强烈的触感就通知了意识本能，随后方健的身体自动弹开，避免了郑多秋的这一推。 只是，方健尚未站稳之时，肩膀上又是一紧。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方健迷糊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反击。 沉肩，收腹，一脚向后踹去，这是标准的反击模式，但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做得出来，唯有那些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生死战斗，却依旧活下来的人才能形成的意念反应。 郑多秋脸色微变，他立即抬腿，同时手上的力量放低了一点。 “砰。” 方健的这一脚踹在了郑多秋的小腿肚上，踢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他确实是一位狠人，对自己的伤势不管不顾，而是伸手朝着方健的脖子抓去。 接连两次的失手之后，让郑多秋对方健的观点大变，出手也是不再留情了。 可是，在高维世界经历过无数次大混战的军医，其战斗经验比郑多秋可是丰富百倍。刚刚踹出一脚之后，方健的身体就是直接向后撞去，同时一只手向下掏去。 “老班长，小心……方健，你要干什么？”在一旁观看的沐铁芯一开始还是笑意盈盈，他和郑多秋的想法一样，让方健多受一点锻炼，这样与沐雪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吃亏。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方健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而且出手狠辣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郑多秋不敢怠慢，立即收手向后退去。 抓住方健的脖子未必能够让他服软，但是如果方健抓到了自己的那个地方，他可没脸再见人了。 听到了沐铁芯的大吼之后，方健终于清醒过来，脑袋中的宿醉似乎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看着两位老人的脸色，方健心中暗道，喝酒误人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郑伯伯，沐叔叔，我没干啥啊……” 郑多秋看着一脸茫然的方健，心中也是颇为疑惑，刚才与自己交手了几招的，究竟是否这小子啊。 方健的那几下出手，简洁狠辣兼而有之，就连他都有些吃惊和怀疑，为何昨天与方健交手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呢？ 正在此时，另一道房门被推开了，沐雪眨着迷糊的双眼道：“爸，那么早您吼什么吼啊！”昨天晚上，她喝得也不少，起码比方健多了一些，但状态却比方健好得多。 沐铁芯讪笑一声，道：“没什么，你看方健都起来了，你还要睡么？” 沐雪穿着一套宽敞的睡衣，看惯了她身穿警服和紧身装的模样，此刻突然看到另一面，方健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哼！”沐雪轻哼一声，来到方健的身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耳朵，低声道：“好啊，原来是在你告状啊！” “哎呦，痛痛痛！”方健连忙叫道：“雪姐手下留情，我啥也没说啊！” 沐铁芯哭笑不得道：“小雪放手，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了。” 沐雪不甘心地放下了手，瞪了方健一眼，似乎是在说，以后再和你算账。随后，她进了房门，啪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郑多秋突然问道：“小健，你怎么不躲？” “什么？” “小雪刚才抓你的时候，你应该躲得掉吧。” “嘿嘿，这个……”方健苦恼地道：“好男不和女斗吧。”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眸中的惊奇，方健今早的表现与昨天判若两人，特别是拳脚功夫，那几下飞快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 他们自然不可能猜到真实原因了，却以为方健昨日在隐瞒着什么。 沐铁芯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长叹一声道：“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省心了。” 郑多秋揉了揉小腿肚子，大笑道：“这可是好事，你长吁短叹的干嘛。” 在两位老人近乎于压迫的目光注视下，方健匆匆地用了早饭，一溜烟地跑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新歌 匆匆回到家中，方健洗了一个痛快的冷水澡，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回忆起这一次的高维世界经历，方健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十分想要学到搏击术。但是几次高维世界的意念穿梭，在这方面却都是一无所获。可是，没想到昨天宿醉一场，竟然得偿所愿了。 他也不明白，那个高维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什么士兵们的训练是一场场巨大的混乱肉搏战。 但是在那个世界中，他确实学到了许多东西，一个经历了无数类似场面的老兵油子军医的经验，在这方面绝对是异常丰富。不过，唯一让方健感到不好意思的，则是那个军医的生存经验实在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他下意识反击郑多秋之时，竟然是直接朝着人家的下三路招呼。这种直接攻击要害的手段虽然是最有效的，但却也是最上不了台面的。 幸好沐雪没有看到，否则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她笑死啊。 电话铃声响起，方健顺手接通。 “方健，你的新歌出来了么？” “新歌？” “是啊，星星已经问过我几次了，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方健瞅了眼电话，心中大骂，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为了追求女生，竟然逼迫自己创作什么新歌。 真正的好歌那都是灵机一动的作品啊，哪有要来就来的。不过好在方健脑海中记忆的歌曲并不止一个，能够让那位陈大夫孜孜不倦，循环听的几首歌，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如今第一首歌放在网上也有一段时间，虽然热度还没有全过去，但到了现在，确实是露出往下走的趋势了。 这一点，从他身周每日增加的暖色系思维能量的多寡就可以知道了，这比任何大数据统计都要真实的多。 如今暖色系思维能量是方健最为重视的东西，既然有了递减的趋势，那就在上面浇一把火吧。 “新歌是有一首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肚子饿了，去南苑环球吃一顿吧。” “方健……”余惠亮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现在没有零花钱了！” “哦，你还没有和伯父和好？” “和好个屁，不靠他我会饿死么？” “好吧，那去什么地方？” “不管去什么地方，现在你买单。” “喂，又要我出新歌，又要我买单，太过分了啊！” “好兄弟，帮我这次，以后我发财了，一定不忘记你。” “好了好了，你说去哪里吧。” “星星说鼓楼新开了一家网红店，里面菜肴的口味相当不错，去试试看吧。哦，对了，我已经帮你将歌手约出来了，不用谢我。” 方健听着电话里的盲音，一阵的莫名其妙，什么歌手。但他立即反应了过来，这个胖子，就是喜欢自作主张。 收拾了一下，看着中午时间快到了，方健下了楼，朝目的地走去。 在鼓楼逛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余惠亮说的那家店，他推门而入，立即看到了余惠亮、肖星星和翁佳怡三人。 “方健，在这儿。” 方健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桌子上已经放了几道小菜。这些小菜的数量并不多，但看上去十分精致，虽然尚未入口，但已经勾起了人们的食欲。 不得不说，专业的美食评论家在这方面占据的优势确实是太大了。 “方学长，听说你又有新歌了。”肖星星一脸期待的道。 “嗯，来了灵感，就顺便写了一首。” “太好了，这次还是表姐唱么？” “翁记的嗓音和歌喉那么好，不唱的话就太可惜了。”方健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句。 “方医生太客气了。”翁佳怡侧过了脑袋，笑道：“听说方医生最近很忙啊。” “啊？”方健用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过去。 翁佳怡向他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 方健的心跳怦然加快，讪笑道：“翁记，你这是什么意思？” 翁佳怡轻轻地张开了嘴巴，低声道：“警局，毒贩。” 方健的心中一凛，那一点点的旖旎念头顿时不翼而飞：“翁记，你都知道些什么？” 方健和翁佳怡的声音越说越低，他们都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余惠亮和肖星星，而这两位对望了一眼，也是学着他们的样子慢慢靠拢了。 “胖学长，真的被你说对了哎！” “怎么样，我就没骗你吧！”余惠亮停着大肚腩，骄傲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空难，肯定有jiān qing！” “jiān qing？” “啊，我是说……那个，他们有着共患难的经历，所以有着一些感情，而且彼此有好感，否则方健也不可能指定翁记做他的御用歌手了。你看，这一次我说邀请你和翁记一起出来，他马上就灵感爆发，将新歌都弄出来了。” 肖星星连连点头，道：“胖学长，你说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肯定是卿卿我我之类啦，我们装作不知道，别看过去。” “好的。” “对了，星星你喜欢什么电影，速度与ji qing上演了，我们等会一起去看吧。” “我看过了啊。” “那就换一部……” 方健并不知道余惠亮已经将他卖得干干净净，此刻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了翁佳怡的这句话之上。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想要见你一面。” “是么？”方健满脸的不信，毒贩子这个案子绝对是警局最近的大案要案之一，一般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让外人听到风声。翁佳怡既然知道了消息，那肯定不是一点儿。 “我没骗你。”翁佳怡的眼眸如同夜空的星星般，明亮的令人心动：“我只知道xing jing队和缉毒大队最近有大动作，并且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但从昨天开始，他们就集体放假休息了，这说明案子已经结了，对不对？” 方健微怔，这才想起昨天沐雪竟然会那么空，原来毒贩子案子在表面上已经结案了。 “方医生，我得到一个内部消息，此次破案，与一位医生有很大的关系，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那位医生。”翁佳怡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胡言乱语 方健摸了摸鼻子，苦笑着道：“翁记，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翁佳怡笑眯眯地道：“我虽然不是警察，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顿了顿，道：“那位医生据说是一位审讯专家，在他的审讯之下，所有罪犯都将情报交代了出来。而且，他还是一位模糊素描专家，根据嫌疑犯的口供，可以将人物的肖像惟妙惟肖地描绘出来呢。”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愈发的可以肯定，翁佳怡知道的绝对不止一点点。 “翁记，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也不是警察，当然不知道了。” “哦，可是我分明记得，在游乐场的时候，你可是露了一手素描底子啊，就连星星都被你比下去了。”翁佳怡似笑非笑地道：“而且，那天是你认出了毒贩子，所以才呼叫沐雪他们过来的吧。” 方健吐了一口长气，翁佳怡的观察能力实在太可怕了，与她在一起，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翁记，天底下会素描的并不止我一个，而且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呵呵，据我所知，那位人称简医生的心理医生每次来到警局，都是坐着沐雪的车子。”她脸上的笑容颇为古怪，道：“你不吃醋么？” “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方健突然醒悟过来，连忙道：“我又不是沐雪的男朋友，吃什么醋啊？” “好吧，可是我听说，沐雪带着简医生离开警局之后，曾经去了一个地方。”她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口唇微动，那殷红欲滴的嘴唇中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刘。” 方健无语地看着他，道：“你还知道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好的，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医生，竟然学会了神奇的推拿手段，在帮刘老太太按摩。”翁佳怡笑道：“在飞机上我就知道，你的医术相当了得，但没想到你连按摩都那么厉害。” 为刘老夫人按摩的，本来就是中医院推拿科的主任，在按摩推拿方面，他可是n市最为顶尖的人物之一。但是，当方健出现之后，却立即取代了他的位置，由此可见，在单方面的技术上，他已经获得了刘老等人更多的认可。 方健苦笑一声，道：“不就是一个推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方医生，我有时在怀疑，你学的究竟是中医，还是西医啊。” “当然是西医临床了。”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可是，飞机上你不依靠任何设备就给人正骨，而现在推拿又那么厉害，这似乎都是中医的内容吧。”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道：“翁记啊，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医术，这两者其实是相通的，正所谓四通八达，条条大路通罗马啊。” 翁佳怡瞪圆了眼睛，看着胡搅蛮缠的方健，似乎在用大眼睛询问，你这样说，自己信么？ 然而，方健毫不示弱地与她对望着，我信了，至于你信不信，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片刻之后，翁佳怡败下阵来，她银牙暗咬，道：“方医生，既然你说中西医都是一样的，那么心理医生是不是也一样呢？” 方健无奈地道：“如果你以为是一样的，那也差不多吧。” 他已经知道，翁佳怡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而担忧什么。翁佳怡与他毕竟有着交集，从飞机空难的那一刻开始，就见到了不少的东西，一直以来都对他保持着强大的好奇心。所以，在她的特别关注下，能够发掘出一些蛛丝马迹并不奇怪。 但是，除了她之外，其余人想要看出破绽，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果然，翁佳怡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方医生，如果你站在一个心理医生的立场，那么应该如何审讯犯人，才能够让他们将知道的情报说出来的。” 她的身份特殊，能够打听到许多普通人根本就不知情的消息。 但是，在这一次的消息中，最令她感到好奇的，还是那位神秘简医生的审讯能力。 据说无论是什么样的罪犯落到简医生的手中，都会乖乖地将所有内情吐出来。这样的传闻确实是有些神乎其神了，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种能力，所以才让警方迅速出击，将贩毒集团一网打尽。 虽说毒贩子头目在追捕中死亡，但总体而言，警方的这次行动还算圆满，令人满意。 当然，作为一个具有着强大好奇心的记者，翁佳怡最想知道的还是方健是如何审讯的。 方健招了招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翁佳怡立即将身子凑了过去，方健看着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心中竟然莫名的一荡。但他立即将这些繁杂念头收敛，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道：“很简单，用武力。” “武力？” “是啊，揍他们一顿，只要打痛了，保证他们连nèi ku的颜色都不敢隐瞒。” 翁佳怡讶然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她来之前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不可能。”她断言道：“现在审讯手段已经规范了，怎么可能还有严刑拷打的可能。” “呵呵，翁记，你明知道他们是毒贩，一旦放出去，或者是逃走，那会害了多少人？”方健冷笑着问道。 翁佳怡顿时不说话了，她也是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记者，虽说知道刑讯不对，但面对那些毒贩子，怎么也无法生出可怜之心。 “这种rén zhā，不仅仅害了自己，还要害更多的人倾家荡产，步入绝境，他们…死不足惜。”方健恶狠狠地道：“对付这种人还要讲人权，那就是存心害更多的无辜者。” 翁佳怡明知道他的话不对，但是看着方健此刻那凶厉的眼神，心中竟然泛不起丝毫反驳的念头。 方健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所以才刻意的释放了一点儿精神力量对翁佳怡进行压制。 否则的话，他可没有自信能够说得过这位大记者。 “哎呦…” 一个服务员举着托盘走了过来，突然脚下一滑，托盘飞了起来，朝着他们这一桌砸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深藏不露 余惠亮和肖星星在一旁小声地交谈着，虽然他们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方健和翁佳怡两人展开，但哪怕如此，也让余惠亮春心大动了。 与肖星星接触越久，他似乎就越陷越深，这个美食鉴定师与夜场的女子迥然不同。 余惠亮从十六岁开始，就混迹于ktv和酒吧，虽然他年纪并不大，但却已经称得上是花丛老手了。但自从遇到肖星星之后，他却一反常态，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奇妙的很。 此时，余惠亮刚刚抬头，突然脸色大变，惊呼了起来。 因为他正好看到方健和翁佳怡身后不远的那名服务生跌倒了，而此时服务生手中的托盘和菜肴也是飞了起来，正朝着方健两人的头上砸去。 余惠亮似乎是看到了菜肴落下，这两人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 他想要阻止，但身体却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只能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哎呀声提醒一下。 方健低着头，正在胡搅蛮缠地忽悠着翁佳怡有关审讯的问题，听到余惠亮的叫声，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随后，他伸手，快若闪电般的到了飞来的托盘之下，手腕一转一扭，一收一送。 那托盘顿时不再晃动，乖乖地停在了他的手上。不仅如此，就连托盘上的菜肴也是稳当当的没有洒出半点。 意识反应，这是一种已经超脱了身体本能反应的能力。 当方健顺利地接下了这个托盘之后，他本人也是怔了一下，因为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哇，小心…啊，学长好厉害。”肖星星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看向方健的眼眸中充满了钦佩之色。 确实，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都会被砸个汤水淋头，就算身手敏捷的能够躲开就已经相当了不起啦。可是像方健这样，伸手将托盘稳稳接住，就连菜肴都完好无损的，那就是相当罕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迅速地爬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此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过来道歉。 方健微微摇头，将托盘递了过去，道：“你没事吧。” 服务生接过托盘，连连道歉，一脸的感激。 直至他拿着托盘离开之后，余惠亮才道：“方健，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健一怔，心中暗道，我怎么知道…他也就是看到托盘砸过来，于是伸手接住而已，这是意识本能的反应，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啊。 这一次进入高维世界，所经历的可是军队大混战，在那种场合之下，想要站在最后，就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且身手必须敏捷狠辣，否则早就在无数拳头的轰击中败下阵来。 那军医是一个老兵油子，每次在混战中都能坚持到最后，自然是有所依仗。 事发突然之下接个盘子什么的，在其他人眼中看来，难度系数极大。但是对经历过无数混战的军医来说，那简直就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啊。 当然，如今方健的身体欠缺足够的锻炼，还无法与军医本人相比较。但是如果以意识反应速度和平衡技术而言，两者其实相差不大。 “方医生，原来…你还是深藏不露啊。”翁佳怡双目熠熠生辉，缓缓地说道。 自从飞机上与方健相识之后，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就给她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开飞机，治病救人，填词作曲，模糊画像，听说还有着一手堪称绝技的推拿手段，而如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方健又展现出了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神奇功夫，她真有点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所不会的。 只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大男孩，究竟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东西的呢？ 方健嘴角抽动了一下，自己接了一个托盘，避免了让他们两人陷入窘境的尴尬地步，难道也做错了么？ 看着翁佳怡那炯炯的眼神，方健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因为他有着一种预感，翁佳怡怕是不肯轻易放弃了。记者，最擅长的就是挖掘真相，但是对此刻的方健而言，那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轻咳一声，方健道：“翁记，我是一个医生啊。” “嗯嗯。” “你应该听说过五禽戏吧，那可是华佗祖师传下来的绝艺，所以医生会一点武术，也是正常的。”方健一开口就是胡说八道了。 “华佗，五禽戏？”翁佳怡侧着头，道：“那似乎是中医的学问吧？” “嘿嘿，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中医西医都是医术，这两者是可以互通的嘛。”方健转头，道：“胖子，我们上课的时候，老师是不是这样说过了？” 余惠亮在一旁瞪圆了眼睛，他很想要问一句，哪位老师这样说过了… 但是，在方健的眼神逼迫之下，他还是重重地点头，道：“没错，中医西医都是医术，其目的都是为了治病救人，所以大家都涉猎学习一点，很正常，哈哈，很正常。” 翁佳怡的面色颇为古怪，这样的论调，她确实是第一次听到。 “胖学长，中医和西医是互通的么？” “嗯，是啊。”余惠亮硬着头皮说道。 “那么你呢，也和方学长一样么？” “呵呵，我的专业主项和目标是西医临床内科，不过对于中医吗，我也是有点研究的。”余惠亮信口开河道：“我和方健从一本古代医学手册中发现了某种膳食制作方法，并且西化后提炼出一种新的营养液，等量产后给你试试。” 方健转过了头，他以前为啥没发现，余惠亮这吹牛皮的能力，竟然这么强大啊。 “好啊。”肖星星快乐的拍了拍手，道：“胖学长，方学长刚才的动作好帅，你也来表演一个好不好？” “表演一个？”余惠亮立即有着一种彻底不好的感觉。 “是啊，就是这样…”肖星星做了一个翻转盘子的手势。 余惠亮瞠目结舌，看着闪动着满眼小星星的肖星星，这一刻真是欲哭无泪。 第一百七十章金牌作曲人 方健哑然失笑，强忍着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笑意，这小子，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看你以后还胡乱吹牛皮不。 “星星，不要闹了。”翁佳怡也是脸上带笑，道：“你不是要听新歌么，我们可以走了。” “哦。”肖星星调皮地吐了一下粉红色的小舌头，道：“胖学长，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 余惠亮还有什么话能说呢，他口中连说没关系，但一转头却狠狠地瞪了方健一眼，让你出风头。 方健吐了一口长气，与这一对活宝在一起，他由衷地感到了心累… 为了录制新歌，余惠亮早就与刘赫言联系过了。而在听到方健又有新歌问世之时，刘赫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他的录音棚在n市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这一次合作也是皆大欢喜。 四人分别上了两辆汽车，余惠亮瞪了方健一眼，警告道：“喂，你不许再出风头了！” 方健苦恼地道：“老余，说话摸着良心，我啥时出风头了。” “哼，填词作曲那么厉害也就算了，画画也有一手，现在还会武功了？你倒是告诉我，哪位老师在课堂上说过，中医和西医是能够相通的，这根本就是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体系好不好。” 方健哑然失笑，道：“意外，真是意外。” 余惠亮认真地道：“我发现，你最近遇到的意外也太多了。”他顿了顿，道：“老实说，你的反应怎么变那么快了，是不是偷偷练过了？” 方健想了想，道：“胖子，你和雪姐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我长啊。” “什么意思？” “与她在一起，就算不想反应快，也是不行的啊。”方健意味深长地道。 余惠亮微怔，随后恍然大悟，用着可怜的目光瞥了眼方健，再也不提此事了。 原来方健的反应速度是被沐雪欺负得多了，所以硬生生地熬出来的。在不知道缘由之时，余惠亮或许还会羡慕一下，但若是异地相处，他绝对不想与沐雪沾边。 看到余惠亮终于不再追问，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雪姐，用你做挡箭牌，对不起啊。 警局中，沐雪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满脸的疑惑，莫非昨晚喝得太多了？还是着凉了啊？ 很快的，车子就来到了录音棚楼下。 刘赫言的录音棚在一座大厦的中层，下面有着大面积的停车场，四人来到录音棚之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 “你们来了，欢迎欢迎，快点请进。”刘赫言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余惠亮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低声道：“老刘，你把他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在这五人中，除了刘赫言，一男一女调音师和一个陌生人之外，竟然还有着一个石笑林。 上一次相遇，他们与石笑林之间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按理来说，此次录音，绝不应该通知他才对。 刘赫言苦笑一声，道：“余兄弟，大家都是朋友，就算以前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我们几个以后早晚都要继承家业的，何必弄得大家不开心。” 余惠亮眉头略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终于不再计较了。 正如刘赫言所言，他们此时搞音乐，其实也只是当做副业和兴趣玩玩而已，并没有真的向娱乐圈发展的意思。 都在n市，父母都是商业强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生死大仇，既然刘赫言有心做一个和事佬，余惠亮也不可能掉头就走。 石笑林站了起来，他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冲突似的，笑眯眯地道：“方医生，翁记，请进，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指着房中唯一的陌生人道：“这是我们n市的金牌作曲人霍俊达。” 翁佳怡和肖星星都是朝他看去，似乎是颇为惊讶。 方健虽然对唱歌有些兴趣，但对娱乐圈并不关注，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自然听过，歌手也知道几个，但所谓的作曲人，却是一个不知。不过，看到翁佳怡和肖星星的模样，他就知道这个金牌作曲人有着不小的名声。 霍俊达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英俊中年人，他风度翩翩地上前，伸手道：“方…医生，你好。” 方健也不想失了礼数，和他握了一下。 “真想不到，创作出那首歌的作曲人，竟然会是一位医生。”霍俊达微笑着道：“方医生，你让我们这些专业作曲人自惭形秽啊。” “霍先生客气了。”方健微笑着道：“我也只是灵机一动，偶有所得而已，并不算什么。” “呵呵，如果你那首歌还不算什么，我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霍俊达笑道：“听赫言说，方医生又有新歌面世，所以我忍耐不住，想要早一点欣赏，这才请他们两位帮忙引荐，方医生不要见怪啊。” 方健轻轻地摇着头，道：“您过谦了。” 刘赫言哈哈一笑，道：“方兄弟，你是想要现在开始，还是…” 方健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道：“曲子我已经填好了，刘哥你们先试试吧。” 刘赫言等人都是双目放光，就连霍俊达和石笑林都有些忍耐不住的样子了。不管他们的人品如何，但他们对音乐的热爱却是相当真挚的。 翁佳怡突然低声道：“方医生，你的曲子早就谱写好了啊？” “是啊，知道今天来录歌，所以提前写好了。” “那为啥不给我先看看呢？” 听着这句颇有些怨气的话，方健讶然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生气。 “翁记，以你的功底，只要稍稍接触一下，肯定可以发挥出色的。” “是么？”翁佳怡突然展颜一笑，道：“方医生，如果以后有新曲，先给我看一遍可以么？” “没问题。”方健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最后唱歌的还是翁佳怡，就算不想看也不行啊，从身上再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道：“曲谱和歌词都在这儿，你先看看吧。” 翁佳怡的神情舒缓下来，轻声道：“谢谢。” “不要客气。”方健随口应了一声，但是不知为何，听着这软糯悦耳的声音，他的心中就是微微一荡。 第一百七十一章当有掌声 能够在录音棚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在音乐上肯定是有着过人之处，曲谱的好坏看上一眼，基本上就有着大致的判断了。 霍俊达在看了一遍曲谱之后，口中就开始了旁若无人的轻哼，同时脑袋微微摇摆，一副沉迷进去了的样子。 石笑林眉头略皱，心中颇为不满。他刚才表面上对方健等人极为客气，似乎已经是冰释前嫌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方健却是相当敌视。特别是此时看着方健和翁佳怡暗戳戳说话之时，那股莫名的妒火顿时熊熊沸腾而起，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了。 拉了一下霍俊达，他低声道：“霍哥，这首歌怎么样？” 霍俊达从那种自我放飞的状态中出来，他轻叹一声，道：“曲子还没有出来，不好说。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一首好歌，旋律清新动人，很有搞头。” 石笑林的脸色微变，声音愈发的压低了：“霍哥，这首歌真是那方健创作的么？” 霍俊达一怔，犹豫地朝着方健看了眼，苦笑着道：“不好说。” 石笑林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为什么？” 霍俊达想了想，道：“这首歌的旋律虽然很好，但给我的感觉却带了点沧桑的味道。你也知道，我们写歌的人其实很注重感情和实践，如果没有丰富的经历，怕是写不出这种沧桑的感觉。”他顿了顿，又道：“这位方医生的年纪，太轻了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各行各业都不缺天才的出现，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丰富的生**验。 方健这一次拿出来的曲子也是高维世界的一首名曲，但问题是这首曲子类似于《北京》和《春风里》这类感性极强的调子，按理来说，如果没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经历过挫折的话，很难写得如此流畅。 毕竟，真实的生活感悟和想象中的矫情，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石笑林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欢呼雀跃着。 方健的上一首歌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巨大人气，虽然只有一首歌而已，但方健这个名字在圈子里已经算是小有名声了，包括眼前的这位金牌作曲人也都把方健视作一位即将崛起的黑马。 但是，如果让人知道，方健所谓的原创新歌都是抄袭而来，那么他的名声就将立马变得臭大街。 那时候，认识到方健人品有问题的翁佳怡，还会选择与他在一起么？ 石笑林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他仿佛是看到了心想事成的一幕，或者更进一步，他也有着抱得美人归的可能呢。 刘赫言和手下的两位调音师正在努力地操作各种音乐仪器，想要将这首曲子做出来，所以并没有关注到这两位的谈话。但余惠亮却一直悄悄地注意着，他捅了一下方健，道：“老方，小心这两小子，他们似乎要对我们不利。” “什么？”方健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哼，当然是因为妒忌了。” “妒忌，你妒忌谁？” “笨蛋，不是我妒忌，而是那个人妒忌。”余惠亮的目光在肖星星脸上扫过，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极为温柔。 方健的身上泛起了一圈鸡皮疙瘩：“胖子，你就不要洒狗粮装深情了。” “呵呵，老实告诉你，这石笑林对翁记有意思，他今天过来，肯定没安好心，你要防备着点。” “知道了，你放心吧。”方健哑然失笑，对余惠亮自然是颇为感激。但是对他的提醒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并不知道需要担忧什么。 石笑林可不是毒贩子，绝不可能对他造chéng rén身威胁。至于歌曲的质量嘛…在高维世界中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方健可以肯定，这首歌一点儿也不比第一首逊色，就算两个世界的欣赏观念有些区别，做不到大红大紫，但起码也要比其他人的新歌高出一个档次。 “霍哥，能够写出这样歌曲的人，在业内肯定不会是默默无闻之辈吧？” “这个不好说，这位方医生不就是一个新人么？” “呀，霍哥，你不是说，这首歌不可能是他写的么？” 霍俊达摇着头，道：“我只是说，没有足够丰富的社会阅历和体验，很难写出这种感觉。至于是不是他写的…”犹豫了一下，他道：“只要没人告他，这就是他写的。” 其实在这一行中，拿钱买歌的事情层出不穷，只要方健有钱有手段，让曲子的原作者不上诉，他就不用担心什么。 石笑林的眼眸中闪动着异色光彩，目光在曲谱上停留着，心中盘算着各种念头。 过了片刻，刘赫言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们按照曲谱，已经将音乐做出来了。 “方医生，我放出来您听听看，如果有失误和缺陷，我们当场更改。” “好。” 刘赫言打开了开关，一段悠扬的音乐顿时从音响中播放了出来。 那是一段美妙的旋律，当音乐在大厅中回荡之时，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是有所触动，就连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那音乐声一开始还是平淡，但是当达到gāo cháo部分之时，却是汹涌澎湃，仿佛在瞬间变了天一般，曲调变得慷慨激昂，让人热血沸腾。霍俊达连连拍击双手，手上的节拍与音乐走势完全一致。 方健讶然地看了他一眼，真不愧是金牌作曲人，仅仅看过一次而已，就能够凭借记忆和聆听做出相应的判断，这才是真正的音乐人，这份功底远不是他能够企及的。 五分钟后，最后一点儿的音乐也停止了，而录音棚中的所有人都是静静地站着，他们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大声说话会影响到这寂静的一刻。 音乐的魅力达到了这等地步，也算是难得一见。 “这里，当有掌声。”霍俊达抬起了手，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拍了起来。 “啪，啪，啪…” 下一刻，整个大厅中都充斥着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鼓掌声，那男调音师还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吹了一个口哨。 第一百七十二章歌手选择 方健微笑着向四周微微点头道谢，其实他的心中也是颇有些惊讶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世界不同的关系，总之这一次方健听到这个曲子的时候，觉得歌曲的意境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异。但是，这种变化并非变坏，而是变得更加吸引人了。 至于为什么同样的曲谱会做出差异性的效果，那也并不奇怪。 当然，最终的定曲权力还在方健的手中，因为他才是曲子的原创者。 “方医生，您看这曲子可以么，是不是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男调音师恭敬地问道。 如果说上一次录制曲子的时候，他对方健只是震惊，那么这一次，他就是由衷地敬佩了，而且还是那种追星似的五体投地的敬佩。 方健想了想，虽然他还可以对曲子进行微调，但就连他都不敢确定，调整之后的曲子是否会比现在更好。 “暂时就这样吧。”方健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霍俊达突然开口道：“方医生，听说你也擅长填词，那么这首曲子是否已经有填词了？” 方健点着头，道：“歌词在翁记这儿，等她准备好就可以尝试了。” “哦，翁记，能否让我看一看？” “行啊。”翁佳怡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霍俊达看着手中的曲谱，一边在心中打着拍子，一边缓缓点头，但慢慢的，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石笑林大喜，连忙道：“霍哥，有什么不妥么？” 霍俊达犹豫了一下，道：“方医生，我听过翁记者的声音，她的声音清澈透亮，但却不一定适合这首歌吧。” 这首歌的主旋律带着沧桑的味道，如果演唱者的声音有着一丝沙哑和磁性，自然可以将歌曲的韵味十足地表现出来，但是纯粹的透亮音质，就未必能够展现出这种效果了。 歌曲的好坏固然很重要，但歌手的选择也是同样重要的。 让擅长民谣的歌手去吼重金属摇滚，让激昂飞扬的快歌手去唱慢悠悠的情歌，效果肯定是惨不忍睹。 方健轻笑一声，道：“霍哥果然厉害，还没有听翁记唱，就看出这一点了。” 霍俊达微微苦笑，他在乐坛上玩了几十年，如果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还怎么混得下去。金牌作曲人的名头，并不是随便吹吹的。 石笑林的脸色一沉，道：“方医生，既然你明知道翁记不适合唱这首歌，为什么还要让她演唱？” 翁佳怡秀眉微蹙，道：“石总，是我要唱的，与方医生没有关系。” 听见翁佳怡为方健辩护，石笑林心中愈发的妒忌，道：“翁记，其实好歌有许多，你应该选择适合你的，而不是那种浮躁的，夸夸其谈的…歌曲。”他本来想要说骗子，话到嘴边才突然改口。 余惠亮大怒，道：“石总，我还以为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今天看看，你还是这样的胡搅蛮缠啊。”他朝着刘赫言一摊双手，笑道：“看来这个朋友是交不下去了。” 刘赫言尴尬地一笑，对石笑林也是心生不满。 石笑林是吃了huo yào么，就算是对翁佳怡有好感，也不至于如此说话吧。 方健轻轻地摆了摆手，阻止了余惠亮的暴怒，道：“石总，翁记是否适合唱这首歌，要听过才知道。”他转头，凝视着翁佳怡道：“翁记，我觉得你的歌喉很好，对歌曲的选择有着很大的扩展余地。这首歌是我为你创作的，并且感觉你能够唱的出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尝试一下呢？” 翁佳怡笑道：“好啊，求之不得。” 霍俊达一脸的狐疑和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方健明知道这是一首充满了沧桑的歌曲，但却硬要翁佳怡来唱呢？莫非，这首歌里面还隐藏着什么自己尚未看出来的玄机。 不仅仅霍俊达如此想着，就连刘赫言和调音师们也是默然低头，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想不透其中道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方健挑歌之时也不是胡乱选择的。 这首歌虽然有着一股子的沧桑味儿，但是在高维世界中的演唱者，却具有和翁佳怡相同的特征，那透亮的音质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和情调。正是因为听过了类似的声音，所以方健才会如此坚持的。 “刘总，是不是可以试音了。”翁佳怡笑着说道。 “当然可以。” 翁佳怡点了点头，走进了录音室，戴上耳机。 在真正的录音之前，歌手都是先进行清唱，最后再调音修改。当然，也有着如同现场晚会一般的伴唱录音，不过这就是因人而异了。 耳机中，那悠长的旋律响了起来，翁佳怡拿着手中的曲谱，她那窈窕的身材随着音乐扭动起来，水蛇一般的细腰柔弱无骨，脸上更是神采飞扬。 霍俊达突然轻叹一声，道：“这么好的外在条件不去当歌手，真是可惜了。” 石笑林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心中狂呼，她是我的，一定要得手，不能让给其他人。 方健的眼中则是满满的欣赏之色，但是他却也发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加快了许多。 突然间，翁佳怡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脆高亮，虽然此时在众人的耳中听起来是清唱，但却依旧是悦耳动听。 霍俊达的眼角微微一跳，他的心中自动的补上了音乐旋律，与翁佳怡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渐渐的，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而又带着一丝惊喜。 “音乐，放出来。” 唱到一半的时候，霍俊达突然大叫一声。 两位调音师一怔，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刘赫言，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调音师也是拿着他的工资。 刘赫言毫不犹豫地道：“听霍哥的。” “是。” 调音师手一动，音乐声顿时在录音棚中响了起来。 下一刻，翁佳怡的透亮声音与音乐顿时融合在一起，而听到了这个融合音的众人都是脸色微变。 那沧桑的音乐和透亮的声音按理来说应该是格格不入，但是让他们感到诡异和不解的是，这两者在此刻却是奇异般的融合在一起，并且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魅力。 这声音，竟然将他们深深地吸引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量身打造 调音师愣住了。 刘赫言愣住了。 石笑林愣住了。 霍俊达愣住了。 余惠亮和肖星星也是瞪圆了眼睛，他对音乐虽然也有着一些了解，但是却远不及在场的几位音乐人，所以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并且具有着一种另类的魅力而已。 但若是论及感触，那就远不及这些音乐人如此的强烈了。 方健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果然，虽然两个世界的歌曲在感觉上有着些许的出入，但是当演唱者保持着同样的水准和特征的时候，所起到的效果也是相似的。 这首歌，绝对是适合翁佳怡，她那透彻透明的嗓音给歌曲带来了一种另类的诠释，并且有着一种强烈的，难以形容的对比感，给人的冲击反而更胜一筹。 这就像是接连吃了三个月的大鱼大肉之人，突然上一道清口蹦脆的食材，绝对会给人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歌声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翁佳怡问道：“怎么样？” 这道声音立即惊醒了众人，刘赫言毫不犹豫地道：“好，翁记唱得太好了，这首歌绝对应该由你来唱。” 霍俊达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终于是长叹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方医生的曲子做得好，歌感更好，选人也有一套啊，霍某甘拜下风。” 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刚刚从录歌室走出来的翁佳怡更是眼神炯炯，看向方健的目光带了点震撼的味道。 她上一次就知道，方健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曲子，在音乐上的造诣就绝非自己可以比拟了。但无论是她，还是刘赫言、石笑林等，在音乐圈内都只能算是一个wài wéi选手。 玩玩还可以，但指望他们与正式的音乐人相比，却是差了一筹。 可是，如今在音乐圈中颇具声名的金牌作曲人霍俊达却向方健当面认输，这给她带来的冲击就太大了。 方健也是微微一怔，连忙道：“霍先生过谦了，我只是运气好，获得了一些灵感创作了两首曲子而已，还无法与您相比。” 石笑林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霍哥，他说的没错，不就是两首曲子而已，比起你差远了。”他顿了顿，颇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还不知道这曲子是不是他创作的呢！” 余惠亮的脸色一变，方健是他的好兄弟，兄弟之间彼此调侃都没关系，谁也不会当真。但是，如果有外人攻击，那就不行了。 “石总，说得你好像知道这曲子是谁作的一样。你说说，方健是抄谁的？难道是抄你的不成？” 石笑林脸上涌起一丝怒意，但面对余惠亮之时，却不敢轻易翻脸。 他们两家都是n市shāng quān中有字号的家族，小辈儿斗殴什么的倒没什么，但若是动用了什么极端的手段，他父母也未必会保得住他。而且，就算当场动武…看看余惠亮那肥硕的身材，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石笑林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霍俊达摇着头，道：“笑林，这曲子确实是方医生创作的。” “啊？” 方健眼眉一扬，眼眸中也是有着一丝怪异之色。我都不知道这曲子是谁作的，你又如何能够肯定呢？ 霍俊达继续道：“如果我没错猜错的话，这首曲子和上一次的曲子，都是方医生为翁记者量身打造的吧。” 方健一怔，张了张嘴，心中却是一片迷糊，这是什么道理？您老人家从哪里看出来，这是我为翁佳怡创作的曲子啊？ 翁佳怡眼眸微亮，看了眼方健，那目光却是颇为复杂。 “哇，真的么？”肖星星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八卦一样，跳着脚追问着。 “嗯。”霍俊达重重地点头，道：“这两首曲子看起来似乎属于不同的类型，但是根绝我的经验观察，它们之间还是有着脉络可寻，特别是这两段…”他拿出曲谱，指着其中两部分道：“这两部分小调有着相关联的地方，应该是个人习惯使然。” 方健看着曲谱，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颇为感慨。 确实，这两段看起来旋律是有着相似之处，霍俊达金牌作曲人的名头果然不是假的，他听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察觉，人家听一遍就发现了。 “这两首曲子都非常适合翁记者来唱，特别是第二首，与我们通俗的观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而且还取得了意料不到的效果。呵呵，如果说这曲子不是为翁记者你打造的，我怎么也不信了。” 听了他的分析之后，别说是余惠亮等人，就连方健本人都有些相信了。 可唯有他才真正的心知肚明，这些曲子根本就不是他为某人专门定做的啊… 不过，此刻他环目看了一圈，除了石笑林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嫉恨之外，其余人的眼神都是颇为古怪，就连翁佳怡都是眼神闪烁，在看到他之时，竟然转过了头，似乎不想与他对视。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他突然明白过来。 此时此刻，就算他想要解释，别人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了。 霍俊达笑着道：“方医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这首歌做好的，绝对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 “心血…”方健伸手抚着额头，突然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累。 “霍先生，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啊，我明白了。”霍俊达的目光在方健和翁佳怡的身上转了两圈，笑道：“是我的不对，那么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就让我亲自操刀吧。”他转身道：“赫言，不介意我用你的录音棚吧。” “霍哥你想用，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啊。”刘赫言大笑道：“很久没见霍哥亲自操刀了，快请快请。” 听着霍俊达越描越黑的话，方健不由得瞠目结舌，正想要再说两句，却见翁佳怡已经转身又进入了录音室，而余惠亮和肖星星则是在一旁偷偷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真的…” 方健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再也没有人关注他想要说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淳淳劝导 录音棚一旦开始运作起来，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依旧显得颇为繁忙。 方健在一旁根本就帮不上忙，他无奈地坐在一角默默地反省着。 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似乎在众人间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啊。不过，扪心自问，他对于这样的误会并没有感到难堪或者是愤怒。当然，要说期待什么的，那也没到这份儿上。 余惠亮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他的身边蹲下。 方健转头看去，任何人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庞然大物，都不太可能无视的，特别是当这个庞然大物瞪着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就愈发的无法镇定了。 “胖子，你有病啊，看我干吗？” “老方，作曲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什么？” “我打听过了，对作曲人来说，创作一首新歌并不困难，只要几天就可以了，对不对。”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听谁说的，作曲这东西要靠灵感，如果胡乱凑数的话，或许几天就可以了，但想要得到一首好歌，那就要看运气了。” “哦，老方，你和我透个底，这样的歌曲还能不能再搞出来了。” 方健微怔，如果是霍俊达等人询问，他保证会以春秋笔法糊弄过去。但余惠亮询问，他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应该可以的。” “好极了。”余惠亮兴奋的一拍手，道：“给我十二首吧？” 方健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十二首？ 你把新歌当什么了，一开口就是一打，难道你把它当大白菜了？ 看着方健那愤怒的目光，余惠亮讪笑道：“没有十二首，我将就一些也行，十首吧…哎，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八首，不行就六首…两首，行了吧，两首最少了！” 方健松开了握着凳子把柄的手，道：“你要歌曲干什么，就凭你还想去唱歌？” 余惠亮虽然是ktv常客，但却是标准的五音不全，再好的歌落到他的口中，也会被他摧毁得面目全非。而且，据方健所指，他对于唱歌似乎也没多大的兴趣啊。 “嘿嘿，我不会唱，但有人会唱就行了。” 方健一怔，心中微动，道：“肖星星？” 余惠亮脸上红潮一闪，方健大为惊奇，道：“咦，胖子你也会脸红啊，真稀奇，来给我再红一下看看。” “呸，老方，这事关系到哥们的终身幸福，你帮不帮吧？”余惠亮老羞成怒，厉声问道。 “行，一定帮。”方健立即举手投降，以余惠亮此刻的表现，他若是不答应的话，估计这二百多斤的肥肉会立马铺上来了：“不过，新歌不是那么容易创作的，你要给我一段时间酝酿。” 余惠亮松了一口气，道：“行啊，这个容易，就给你一天吧。” 方健的脚下一个趔趄，怒道：“说正经的，我争取一个月内给你弄出来，再说就真没了。” “好好好，你是老大。”余惠亮笑呵呵地挥了挥手，扭动着肥硕的身体转身朝肖星星那儿跑去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此刻肯定是去邀功讨赏。 方健暗自摇头，那肖星星也看不出哪儿好，竟然把余惠亮迷得神魂颠倒的，真是让rén dà跌眼镜啊。 其实，肖星星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而且本身还是学生，有着一股子青春秀丽的味儿。但方健的身边要么是沐雪，要么是翁佳怡。拿这两位做对比的话，对其她女性确实是一件有失公平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翁佳怡在霍俊达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他们两位在录歌的时候就已经是交谈甚欢了，此时更是有说有笑，一点儿也看不出今天刚刚认识。 “翁记者，你在声乐方面的天赋非常好，也曾下过了苦功，不往这方面发展，实在是太可惜了。”霍俊达真诚地道：“你自身的条件那么好，再加上有一位超级作曲人专门为你写歌，不如往歌坛尝试一下？” 翁佳怡微笑着道：“霍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的志向并不在歌坛，而是在纪实新闻。” 霍俊达无奈摇头，看向方健，道：“方医生，你在创作曲子的方面，也有着让人羡慕的天赋。我听说，你从小就接触过音乐，可见你对音乐应该是十分喜爱的，那么你是否愿意往这方面发展呢。”他生怕方健立即拒绝，马上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引路人，介绍几位歌坛大咖给你认识，只要他们唱红了你的歌曲，在这一行你就有了立足的资本了。” 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都是一脸的羡慕，他们都知道，一旦方健应允了，霍俊达绝对会全力以赴。 而有了霍俊达在后面推波助澜，方健的成功可能性将会比普通rén dà了千百倍。当然，这也是方健展现了本身才华的缘故，否则霍俊达也不可能主动举荐了。 然而，方健也是微微一笑，道：“多谢霍先生好意，但我的志向不再歌坛，而是在医学方面。” 霍俊达张了张嘴，终于是摇头苦笑。 年青一代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娱乐圈中钻，但他们这两位倒好，哪怕为他们创造了爆红的机会，他们也是不屑一顾。 纪实新闻，医学方面，真的就比娱乐圈的吸引力更大么？ 霍俊达想了想，突然道：“方医生，如果你坚持，我也没办法。但是，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方健对他颇有好感，道：“霍先生请说。” “我最近接了一个活，是帮一位成名歌手创作一首主打曲，你看…” “哪位歌手？” 霍俊达说了一个名字，方健想了想，道：“我试试吧，成不成再说。” “好。”霍俊达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他顿了顿，又道：“你的这首曲子很好，翁记者唱得也好，我想要做成精品，可能要延迟几天，你不介意吧。” 若是按照方健的心思，越快发表越好，但霍俊达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强求。 看着方健等人离去，刘赫言遗憾地道：“霍哥，他们不肯进入乐坛，真是太可惜了。” 霍俊达笑道：“不好说。” “什么？” “创作曲子是会上瘾的，只要他多创作几首，以后怎样，现在都不好说呢。”霍俊达略显得意地道。 一旁，石笑林的双拳不自觉地攥紧了，他心中恨意滔天，眼神诡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车库偷袭 “表姐，我有点事情要先回去，就不陪你了。”来到了地下室停车场，肖星星笑眯眯地说道。 余惠亮立即自告奋勇地道：“星星，那我送你吧。” “可是，方学长怎么办啊？” “你表姐不是有车啊，让她送送吧。” “好啊好啊，表姐，方学长，我们先走一步了。” 肖星星和余惠亮挥了挥手，突突突地一路小跑走了。 方健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你们两个就算是想要演戏，也要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这表现得也太假了吧。 “呵呵，翁记，他们…可能误会什么了。”方健皮笑肉不笑地道。 翁佳怡反而是落落大方地道：“我这个表妹，从小就是调皮捣蛋，你不要介意才好。” “啊，没关系，她挺可爱的。” “哦，原来方医生喜欢她这种类型啊，要不要我撮合一下？”翁佳怡微笑着道。 方健的脸色微变，若是被余惠亮听到这句话，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翁记，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我的菜啊。” 翁佳怡对他的反应并未感到奇怪，而是继续笑问道：“那么请问方医生，谁才是你的菜呢？” 方健微怔，看着翁佳怡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心中突地一荡。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但就在这一刻，他的嘴巴却是自动张开，并且说道：“你才是我的菜。” 两人附近的区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似乎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方健的眼睛瞪得hun yuán，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刚才是谁在说话了？是我么…这是我的声音啊，但我怎么可能说出这句话呢？ 妈的，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然而，无论方健怎么在心中咆哮，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一言不发，仿佛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此时，方健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话的意义——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苦难，如今的方健绝对是深有体会。 “呜…” 汽车的轰鸣声从远处响起，顿时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翁佳怡伸手掠了一下发际，就像是并未听到刚才那句话似的，道：“方医生，我送你回去吧。” “啊，好的。”方健也是立即选择了装聋作哑，不过在他的心底却难免有着一丝失落和遗憾，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不够大啊。 矫情！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声音。 是你，果然是你！ 但可惜的是，除了这两个字之外，方健就再也没有获得任何其它的回应了。 翁佳怡的汽车就停在了附近，他们上了车之后，方健没话找话道：“翁记，你们当记者的，都很辛苦吧。” “还好了，就是出门采访的时候有些累，平时倒是挺空闲的。”翁佳怡微笑着道：“其实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热点新闻的重要性已经取代了传统新闻，我们这些做纪实新闻的更不好混了。” 方健笑道：“如果翁记你都不好混，那么整个新闻行业干脆都别混了。” 翁佳怡莞尔，道：“方医生说话真风趣。” 汽车刚刚开出了停车场，翁佳怡的手机就响了，她车里装着蓝牙耳机，按下了按钮，和人说了两句，歉意道：“方医生，我有一份资料要马上送到报社，可以先去报社弯一下么？” 方健连忙道：“翁记你忙，我自己回去可以了。” “不行。”翁佳怡斩钉截铁地道：“星星已经把你交给我了，我总是要负责到底的，否则就白辜负了他们两人的辛苦表演了。”说到最后，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健暗自摇头，胖子啊胖子，你们两个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汽车在路上掉头，沿着江边大道而行，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报社入口。 报社在一幢大楼之中，也是n市最为繁华的地段，楼上楼下都有着停车场。虽说纸媒的日子日益萎缩，越来越差，但报社却另辟捷径，开始推广无线app等项目，再加上zhèng fu扶持和裁员等手段，还是能够维持下去的。 翁佳怡在这里有自己的车位，她停好了车，道：“方医生，我去送一下文件，你去咖啡厅先喝杯饮料吧。” “行啊。” 如果这是余惠亮的车，方健肯定直接在上面睡觉了，但是女儿家的车就有些不方便了。 两人打开车门出去，方健关了门，刚刚走到车头，眼角突然瞥到了一个人影。 这个地下停车场极大，现在几乎停满了车，时不时的就有人走过。但是，当这道人影出现的那一瞬间，却立即引起了方健的警觉。 这是一种意识上的自然反应，是某位老兵油子军医在无数次大混战中养成的本能反应。 在看到这人影出现，并且朝着一个方向越走越快的时候，方健就立即做出了判断。这个人是冲着翁佳怡来的，而且他还是不怀好意。 迅速抬头，方健立即看到，这是一个满面凶相的中年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大号的油瓶，此刻已经扭开了瓶盖，正狞笑着朝翁佳怡走去，并且将油瓶举起，朝翁佳怡倒去。 硫酸？ 方健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名词。 虽然他无法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发现此人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已经做出了反应。 双手在t恤下摆一拉一掀，立即将这件衣服脱了下来，手腕抖动之间，整件衣服摊开，就这样飞到了男子和翁佳怡之间，将那些液体全部挡住了。 不仅如此，方健的身形一动，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之快，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简直就是比应付郑多秋之时还要快上三分。 一脚踹出，这一脚毫不留情，狠狠地踹在了男子的胸腹之间，将那男子踹的趔趄倒退，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健半转身，挡在了翁佳怡的面前，冷眼看向前方。 “啊…” 一道如同杀猪似的惨叫声在地下车库回荡着，那男子捧着肚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六章报警 翁佳怡锁好了车子，刚刚转身抬头，就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快步疾行，并且将油瓶中的液体朝自己倒了过来。 不好！ 她心知不妙，但身体反应却远远的跟不上，唯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竭力地举起了手，等待着那不知名的液体到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却是听到了一声惨叫，并且没有感到身上被什么东西淋到。 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顿时看到了一个…裸背！ 没错，这是一个裸背男子，就这样挡在了她的面前。 翁佳怡目光一转，从那背后的缝隙处看到了地面上湿哒哒的水迹，再看到一件打湿的t恤，聪慧的她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名的，她的心中就是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悸动。 每一位女性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虽然会因为本身的性格而做出不同的反应。或者是顽强抵抗，或者是束手待毙，但是，在她们的内心最深处，却免不了都有着一种王子救公主式的期盼。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称得上公主的女性极少，具有公主病的女生却不少，而那种能够力挽狂澜，拯救公主于水火之中的王子就更加的罕见了。 翁佳怡与方健屡次相处之后，两人间已经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好感。而这一刻，那一丝好感就像是水到渠成般的孵化了出来，让翁佳怡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了。 方健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男子，片刻间就已经得出，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判断。 他的心中不由得颇为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敏锐的目光向着四处巡弋着，除了此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疑人在此出没。他缓缓地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地上湿漉漉的t恤，片刻之后拿了起来，放到鼻端下嗅了一下。 嘴角微微地抽搐着，方健这一刻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方健，你…没有受伤吧。”翁佳怡来到了他的身后，毫不避嫌地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肩上那冰凉小手似乎还有些颤抖，方健收敛心神，苦笑着道：“没有受伤…翁记，你认识这个人么？” 翁佳怡厌恶地看着地上捧着肚子哀嚎的男子一眼，道：“不认识。” “我可能打错了。”方健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 “他泼出来的液体，是水。” “水？” “嗯，我本来以为是硫酸或者酒精什么的，所以用衣服挡了下来，并且踢了他一脚。”方健苦笑着道：“我应该是弄错了，这个人并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就是一个普通人。” 方健的这一脚绝不好受，哪怕是放在大混战的军营里，也能够踢翻一个新兵蛋子。这中年男子虽然身材高大，但气血已经开始虚弱，自然无法与承受的住了。 “翁记，等会可能会有警察过来，你先走吧。”方健低声道：“你是记者，牵扯进来不好。” “不。”翁佳怡朗声道：“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你保护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她的声音简洁有力：“如果我这样做了，还配做人么？” 方健讶然地看着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位翁记和沐雪其实是同一类型的人，她们都是嫉恶如仇的代表人物。但是，此时她的选择却依旧让方健颇为惊讶和感动。 现代人最怕的就是麻烦，而一旦警察来了，就代表着巨大的麻烦。若是遇到其他人，很有可能见势不妙就先走一步了，至于你是不是救了他，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自私自利，独善其身的想法，似乎变成了普世价值观。 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当有人受到不公平待遇之时，今天你不站出来，明天他不站出来，那么当有一天，这不公平的命运降落在你的头上之时，也一样没有人会站出来维护你的利益。 所以，当翁佳怡做出了这个选择之后，无论她是怎么想的，都足以让方健对她高看一头。 “这里发生斗殴，一组一组快点过来。”远处，一个保安拿着对讲机大呼小叫地喊着，并且奔跑了过来，道：“住手，都住手。” 方健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有些慌张的保安，现在情况已经十分清楚，他和翁佳怡站在一边，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哎呦呼通，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他们还要怎么住手。 不得不说，这种保安的素质和能力，确实值得商榷。 “是我。”翁佳怡突然上前一步，站在方健的面前。 那保安分明认得翁佳怡，连忙道：“翁记，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翁佳怡指着那中年男子，道：“我和朋友刚刚从车里出来，这个人就用不知名的液体袭击我们，并且想要打我，幸好我朋友出手快，救了我。”她顿了顿，道：“报警，抓人。” “报警？”保安犹豫了一下，在这里报警，如果传了出去，对报社的影响不好吧。 然而，翁佳怡却是坚定不移地道：“报警，立刻。” “是。”保安对翁佳怡十分忌惮，见她如此坚决，不敢怠慢，拿起传呼机吩咐起来。 “这位大哥，顺便给他叫一辆救护车吧。”方健看着地上哀嚎的中年男子，道：“他可能要躺一段时间了。” 危机时分，自然是有多大的力量就踹多大的力量了，但踢人的时候很爽，爽了之后就该麻烦来了。 保安瞅了眼翁佳怡，再看看chi luo着上身的方健，眼神不由得变得诡异起来。但他终究不敢说什么，依旧是通知了过去。 方健从裤袋中摸出了手机，正要打给沐雪的时候，翁佳怡却是道：“方医生，你不用找…人了。相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 略显尴尬地一笑，方健可不是一个老古板，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找沐雪求援了。但是，既然翁佳怡如此坚持，他也并不反对。 反正沐雪说过，翁佳怡也有着深厚的背景，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反咬一口 报社是zhèng fu机关之一，在地下室发生袭击报社成员的案子，自然是引起了公安局的重视。 也不知道是这里的办案人员极其负责的关系，还是因为翁佳怡打了招呼的缘故，总之公安和救护车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当然，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将中年男子送进了医院。 而方健和翁佳怡作为当事人，则是被请进了分局的一个办公室内。 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很客气的了，起码证明没有将他们当做嫌疑人来对待。 经过了检查，拿到诊断结果之后，办案的警员看向方健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此时，方健已经穿上了一套新的t恤，至于原先那一件则是被充当证物给收走了。这件t恤是翁佳怡亲自去对面的华联商厦买来的，虽然方健不认识上面的商标，但却知道绝对是价值不菲。 “方先生，请你再详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方健刚才已经说过两遍了。”翁佳怡的秀眉微蹙，道：“他并不是犯人，而是见义勇为的正义者，为什么还要屡次受到审讯？” 面对这位大měi nu的询问，那警员也是十分的无奈。 如果面对普通人，他当然可以强势一点。但是，在面对本市的记者，并且看上去还很有来头的名记者之时，作为一名警员，那就是顾虑重重了。在这个时候，警员的身份或许已经是一个负担了。 “哎，翁记者，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你看，方先生的这一脚直接将人的腹部踢出血了，你要我这报告该怎么写呢？”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他主动来袭击我，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击了？” “可是他拿什么来袭击你们呢？”警员苦笑着道：“那是水，经过了检验，那只是最普通的矿泉水。您觉得，有歹徒会那矿泉水来袭击人么？” “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拿水来浇我，请问警官，这是什么行为？”翁佳怡肃然道：“我虽然不是律师，但也知道是非好歹，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警员张了张嘴，无奈的摇头。 他心中暗道，如果你是一般的小老百姓，看你怎么不善罢甘休。不过，这句话是翁佳怡说的，他倒是不敢小觑了。 “警官先生，我们可以走了么？” “哦，翁记者，您随时可以走。但是方先生我们必须要留下来，请他再阐述一下当时的情况。”警员双手一摊，道：“现在我们已经通知了伤者的家属，他们强烈要求，要见到打伤他的人。”顿了顿，他又道：“这些人闹得挺厉害，一定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 翁佳怡眼眸中寒芒闪动，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恶人先告状么？好，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会后悔。” 她从随身带着的皮包中掏出了手机，方健暗自摇头，看来自己的高估了翁佳怡的能量。若是早知道如此，他真的应该找沐叔叔才是。 然而，翁佳怡的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之时，办公室的门就已经被人推开，沐雪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沐雪？” “雪姐。” 沐雪微微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办案的警员显然也认得这位警花，他接过纸看了一眼，笑道：“好，既然沐警官愿意接手，那还有什么说的。” 沐雪头一仰，道：“方健，跟我走。” 方健应了一声，朝着翁佳怡歉意地笑了笑，跟着沐雪离开了。 在他们的身后，翁佳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攥着手机的小手却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 ※※※※ “雪姐，你怎么来了。” “你的名字都上了案件，我怎么能不来？” “咦，这样的小案子，你也会关注么？” “哼，这个分局里有人认出你了，知道你和我家的关系，所以给我打了个电话。”沐雪转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不要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惹出祸事了吧？” “祸事。”方健的脚步微微一顿，道：“雪姐，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正当防卫把人家踢出胃出血，小心法官判你一个防卫过当。” 方健的眉头略皱，道：“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么？” “没有，他一口咬定，自己去停车场拿着水壶只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把水泼出去，但却被你打了。”沐雪头痛地道：“我询问过记录员，他拿的确实是矿泉水，并且找不到作案动机。” “不可能。”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当时他分明就是朝着翁记扑过去，如果我没有挡住的话，翁记就会被淋湿了。” “淋湿又怎么样，碍着你什么事了。”沐雪冷冷地道：“她还需要你英雄救美么？” “咳咳，雪姐啊，我不就是当时在场，看不过去么，没想到那人不经打，只踢了一脚就不行了。” “呀，你学会顶嘴了是不是。哼，那狐狸精不是好人，既然你是因为她才被折腾进去的，她竟然还不找人，明显是想要你受苦。” “什么？” 沐雪冷笑一声，道：“以她家里的关系，只要一个电话下去，分局里的人肯定不敢关你。但她既然不找人，伤者的家属又在闹，警局里的人当然不肯放你出来了。” 方健眉头略皱，想到了翁佳怡的表现，道：“雪姐，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吧。” “无论什么苦衷，不把你救出去就是不怀好意。”沐雪恨恨地道：“以后记住了，少与她来往。” “啊，好的。”方健随口应了一声，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沐雪对翁佳怡会有着那么大的怨气。不过，当着沐雪的面，他可不愿意轻易地去触霉头。 汽车在小区楼下停好，沐雪道：“这几天你多休息一下，除了给刘老太太按摩之外就不要出去了。至于你的那件事情，我会给你处理好的。” 方健眼眉轻轻一扬，道：“谢谢雪姐。” “哼，你多听我的话，不要和她见面，就是谢我了。”沐雪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踩下油门，汽车瞬间远去。 方健抬起了头，那眼眸深处却是一点点的涌出了丝丝红芒。 第一百七十八章潜入医院 沐雪并没有在现场，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换做一般人看见到审讯结果，怕是也会有着类似的感觉吧。 故意带着一瓶水去泼人？这究竟算是恶意伤害呢，还是恶作剧啊？哪怕是将这件事情上升到人身伤害的高度，法官也不可能下手判重刑的。 反倒是方健踹了他一脚，直接让人进了医院躺着了。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似乎受到伤害的都是那个中年男子。放到一般的家庭，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灾难的开始，最起码这笔医药费他是逃不了的。 不过，方健并不会因此而担忧。因为他相信沐雪的话，这件事情，她绝对可以摆平。 只是，看着那远去的汽车，方健的心中却是极其愤怒。 强烈的情绪波动甚至于都惊醒了那头隐藏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恐怖存在，连带着他的眼眸都开始微微发红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道理让别人去处理。 这样的rén zhā，自作自受还想要敲诈，那就让他后悔终身！ 转身，方健上了楼，当他进入家中的时候，已经显得心平气和了。最起码，在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和母亲一起吃了饭，他招呼了一声，拿起衣服夜跑去了。 徐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想想方健离去之时匆匆的脚步，不由得暗自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旦关系确定了，就恩恩爱爱的不肯分开。方健这孩子太老实，就连找借口都不会找。哼，什么夜跑，不会是跑到公园还是哪里见沐雪去了吧… 方健自然不知道母亲在背后的猜疑，他一路小跑来到了第六医院。 中年男子送往医院的时候，方健也在现场，曾经问过救护车的目的地，正是市第六医院。 此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医院里的rén liu量也不是很多了，大量的医护人员忙忘了一天的工作，开始疲惫下来。 方健进了医院，他在进去之时特意地别过了脑袋，并没有被附近的摄像头拍摄到。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技巧，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与上一次的高维经历有关。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可不仅仅能用在人的身体之上。而且，方健还有着精神力量的辅助，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想要避开几个摄像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快的，他进入了一间无人的医生办公室，从墙上挂着的白大褂中跳出来一件穿上，并且顺手取走了一个空白的文件夹。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已经有着一种轻车熟路的感觉。白大褂披在了身上，脸上再带上口罩，就算是沐雪在此，也休想一眼认得出来。 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在医院里到处都是，而且没有哪个医生或护士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能够认识全医院的所有医生。 能够把主任、副主任，主治或者是资深住院医生都认个遍的，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至于各科室轮换的实习医生，没有几个人有耐心去记。 第六医院也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医院，在这方面亦是如此。 方健知道，像那中年男子的情况，一旦进了医院，十有**都会被送入急诊室中。而且，因为他身上有着袭击人的嫌疑，所以一般都会被安排在独立病房。 虽说现在医院的病房都很紧张，但是在知道对方是嫌疑犯的时候，医生们也会网开一面的。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这要是正常的病人，就不会愿意与嫌疑犯住在一起。 方健漫步在急症室的走廊中，他的耳朵微微抖动，那是精神力量依附其上的一丝特征，但是不注意的话，很难被人察觉。 在经过某个房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shēn yin声，这声音虽然很轻，但方健却记得清清楚楚，与那人的哀嚎声如出一辙。 而在这声音的旁边，还有着另一份搬动椅子发出的声音。 他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拿着文件夹在上面比划着自己也不知道意义的线条。 “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家里不待，干嘛去报社停车场，还被人踢了一脚，差点连命都没了。” “痛死我了，该死的，都怪那个小娘皮，我只是想要吓吓她，让她不要胡乱报道，可冲上来一个愣头青，直接就把我踹伤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小子，一定要他赔得倾家荡产！” 方健手中的笔微微一顿，这个男子果然是针对翁佳怡发动袭击。不过，按照他的话来说，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吓人。 沐雪曾经说过，翁佳怡的报道得罪了许多人，也非常的危险。他最初并不相信，但是此刻却有着更深刻的了解了。 “哎，阳哥，医生说你的伤势起码要一个多月，现在警方垫了钱，不过咋办。” “咋办？找那小子去要啊，让他直接打进几十万过来，老子不能白伤了。” 方健的眼眸中寒芒闪动，在机场遇到顾老城之后，他再度遇到了类似的痞子。 毒瘤，这种人就是社会上的毒瘤，他们存在一天，就是对普通人的一种伤害。 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这句话，并且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充斥于他的世界。 “那小子能拿出那么多钱么？” “他没钱，但他家里肯定有钱啊，找几个讨债的，去他家里蹲守。不让他倾家荡产，我阳哥也白混了。” 轰… 方健的脑子一热，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 危险，这是一个危险的苗头。 所有的危险，都应该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方健的身体突然动了，他就这样推门而入，毫不掩饰地进入了这个病房之内。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平时的模样，在那口罩的遮掩之下，他的眼眸变得一片血红。而更为诡异的是，他的头发疯长，瞬间就变成了一头飘逸的白色长发。 家庭，母亲，是他的底线，是他的逆鳞。 当有人触及之时，就连方健本人都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第一百七十九章私刑 房间内，两个人讶然转头，他们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方健。 在医院的急诊室中，病房门一般都打开的。但是，当病人或家属有着强烈要求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也不会那么的不近人情。 虽说在正常情况下，医护人员都是处于强势地位。但是，当他们在遇到蛮不讲理的病患之时，其地位就会急转直下。所以，有些事情，医生和护士也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见不烦。 阳哥和人谈话的时候，也是将房间门关上的，而且他们今天还在医院里向警方提出了kàng yi，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们一家是个dà má烦，就连医生和护士除了必要，都不愿意靠近他们。所以，当有人推门而入事，他们才会感到奇怪。 只是，当他们看到是一个白大褂之时，神情也是放松了，并且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意。 说到底，阳哥还是一个病人。现在的他，还要指望医生为他治疗，所以对任何穿白大褂衣服的人还能保持足够的尊敬。 方健看了眼这两个人，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自然就是阳哥了，而另一个站在阳哥身边的，却是一位身穿花里胡哨衣服的年轻人。 拿着笔记板，方健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在走过那个年轻人身边的时候，方健伸手，单掌成刀，朝着他的后颈处劈了下去。 “啪…” 那年轻人身体一颤，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就算脑洞再大，也断然不可能想到，这位白大褂一进来就朝自己下毒手。他有心想要挣扎，但是身体摇摇摆摆了片刻，还是缓缓地软了下去，整个身体像是没了骨头般一点点地滑倒在地。 阳哥瞪圆了眼睛，同样地吓得不轻，他张大了嘴巴，就要放声大吼。 然而，就在他的嘴巴刚刚张开的时候，方健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毛巾，“啪”的一下挥了出去。 这条毛巾化作了一道电光，瞬间抽到了阳哥的嘴巴上，让他的声音尚未吐出来之时就已经被生生的抽了回去。 非但如此，这一下的力量奇大无比，还将阳哥的身体直接抽倒。 他本来是半依半躺半靠在枕头上，此时直接就趴在了床上，嘴巴上更是迅速地肿胀了起来。 方健拿着毛巾，默默地站在床边。 高维经验还是挺有用的嘛，原来手刀是这样用的，这个世界的影视作品并不全是骗人的。 方健那一晚在对付太叔之时，用石头敲人后脑，并没有能够将太叔打晕，反倒是激发了那家伙的凶性，拔刀相向。不过，今天当白发红瞳的方健出手之时，却是举手投足间就将这个年轻人打晕了。 这并不是说白发红瞳的方健有多厉害，而是在经历了高维世界的军营大混战之后，方健在这方面的认知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提高。 一个正常的医生和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整天去研究怎样将人打晕。但是，那个高维世界的军营不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这种手刀打人的动作，绝对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了。 阳哥捂着嘴巴，痛苦地眯起了眼睛，他龇牙咧嘴，感受着嘴巴里面涌出来的咸腥味道，顿时明白自己的嘴巴已经被打破了。 他用着惊惧的目光看着方健，身体尽可能地蜷缩着。 在方健的目光之下，他感到了深深的寒意，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儿反抗或者是叫人的意思，那么就会迎来更大的痛苦。而且，他很怀疑，自己是否有开口的机会。 方健冷冷地看着他，道：“谁让你来的？” “啊，什，什么…”阳哥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尽可能的装疯卖傻。 然而，方健此次前来，并没有任何与他讲道理的意思。 “啪…” 就在阳哥想要拖延时间的时候，方健手中的毛巾又一次动了，并且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半边脸上。 阳哥刚刚在回答问题之时，坐直了一点儿的身体再度倒了下去，他的脑袋砸在了床头上，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可是，就在他痛得想要呼叫的时候，方健手中的毛巾第三次打到了他的脸上。 阳哥的整张脸都肿了起来，他的嘴巴牢牢闭紧，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了，只是望向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连身体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方健这毛巾三连挥，已经彻底地打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阳哥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根本就上不了台面，与太叔等毒枭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平日里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帮人讨债和恐吓。这一切大都以言语为主，真正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这一次方健进来之后，虽然是一言不发，但一个手刀，一条毛巾以最直接的暴力方式让他明白了自己遇到的究竟是哪一类人。 这种狠辣的手段对付太叔等毒贩，或许没多大用处，但是对付阳哥这等小混混却是恰到好处。 “说！” “是，是…”阳哥泪眼汪汪，口齿不清，道：“您，您让我说啥，给，给个提示啊！” 他的心中叫苦不迭，您让我说什么啊？ “地下室，停车场。”方健冷冷地道。 “啊，您说这个…”阳哥一怔，他怎么也不到，这个不认识的狠人，竟然会问这件事情。 他的心中冤枉之极，自己不过是去了地下室威胁一个记者而已。但那记者根本没事，他却躺在了病床上。这还不算完，又有一个蒙着脸的白大褂进来逼问此事。这白大褂可不是警察，在他的身上有着让阳哥惊恐的煞气。 他有着一种感觉，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对方满意，只怕对方并不介意见血。 方健的目光越发的冷冽，缓缓地将手中毛巾举高。 “说，我说。” 阳哥脸色大变，哪里还敢有任何隐瞒，连忙叫道：“我与那个记者素不相识，但有人给了我一万块，让我用水泼她，警告她少管闲事。” 第一百八十章我要坦白 “少管闲事，什么闲事？”看到阳哥似乎又有点儿犹豫的感觉，方健冷冰冰地道：“如果你说不知道…” “啪！” 他双手突然用力，将软软的毛巾拉得笔直。 那毛巾拉直发动的声音就像是阎王的催命符一般，吓得阳哥魂飞魄散，他也不敢大呼大叫，只好急切地道：“我听说，那位女记者在调查一个影响力很大的保健品的问题，似乎写了什么报道，引起了人家的注意。” 方健的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这又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和健品联系到一起了。 “给钱的是谁？” “是大头哥，他牵的线。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内情啊，我只是拿了一万块钱去办事的小喽啰啊！”阳哥苦着脸恳求道。 方健的目光依旧冰冷，里面杀意凛然。 感受着这股子浓烈杀意，阳哥的心脏几乎都要停跳了。他的嘴唇隐隐发紫，心中后悔万分，若是早知道那个女记者会引来这般恐怖的人物，他哪里还敢接手这个活啊。 这样的rén zhā，应该杀了！ 不能杀啊，他不是毒贩，罪不至死。 可是，他想要威胁妈妈。 … 脑海里，两个方健正在以一种无人能知的方式交流着。 只是，如今这两个方健的身份已经调了一个头，占据着身体主动的是白发红瞳了。 杀了他，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么？ 白发红瞳方健那隐藏在口罩之下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原本的方健是一个老实人，虽然身为医生，但对生命极为看重，根本不可能因为这样的缘故而动杀人的念头。 但是如今，方健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地改变。 他的这句话，已经透漏了一点儿信息，那就是在不惊动警方怀疑的前提下，他不再顾虑这种人的生命了。 为了一万元，就可以不顾是非的去威胁一个女孩子。虽说他用的是水而不是硫酸什么的，但是他却从未考虑过，这样的做fǎ hui对那女孩子造成多大的精神伤害。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可怜么？ 白发红瞳的方健对另一个自己的改变感到欣慰，但有一点他也明白，就这样杀了他，以后少不了会有更大的麻烦。 将毛巾握紧，白发红瞳的方健突然间将毛巾挥了出去。 “啪，啪，啪…” 一连串如同鞭子般的抽动声在病房中接连响了起来，如同雨点般的落在了阳哥的身上。 阳哥根本就不敢还手，竭力地想要躲避着，但这盖头盖脸打来的毛巾却让他无从闪避，仅仅片刻间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非但如此，每当他受不了想要开口呼叫之时，那毛巾总能先一步抽到他的嘴巴鼻子上，将他打得泪眼汪汪，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健虽然获得了军医的战斗经验，但也不太可能做到这等地步。但是，如果加上精神力量的辅助，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每当毛巾抽动有所延缓之时，那强大的精神力量就会陡然发动，将阳哥的身体定住。虽说仅有那么一秒半秒，但却已经足够方健的发挥了。 五分钟，这五分钟对阳哥而言，几乎就和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了，他的脸上肿胀得如同猪头，再也看不到半点好皮肤了。 就在阳哥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方健却突然停了下来。 “两件事，你若是做到了，饶你这次。” 阳哥剧烈地喘着气，勉强睁开了肿胀的眼睛，他只有连连点头的份。 “第一，找到警方坦白此事，不能有半点隐瞒。第二，一个月之内，滚出n市，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掺和这件事…”方健转身，走到病房门口，用着毛巾裹着手开门，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冷然道：“我会找到你的。” “啪！” 病房门再一次地关闭了，阳哥呆呆地佝偻着躺在病床上，足足一刻钟过去，他终于确定那个可怕的人已经离开了。 “啊，啊，啊…”阳哥突然间张开了口，放肆地大叫了起来。 那叫声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哭腔，带着一种死里逃生的狂喜，一时间竟然是泣不成声。 就在方健用毛巾密集抽他的时候，阳哥甚至于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打死了。如今那可怕的魔头终于离开，强烈的情绪波动让他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惊恐，从而以最猛烈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医院里在下一刻变得热闹了起来。 值班护士赶了过来，看到床上的猪头吓了一大跳，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不知生死的家伙，也是忍不住加入了尖叫的大军之中。 叫声惊动了更多的人，特别是其它病房的家属都是跑了过来，将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快救人啊。” 也不知道哪位家属叫了一声，很多人一拥而上，先是将地上的年轻人救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安抚和交流起来。 很快的，医生也赶到了，一群人就显得更加混乱。 远处依旧穿着白大褂的方健转身，不再留恋地走了。而这时候，他的头发和眼眸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 方健原先还在担心，会否在病房中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此刻，他彻底地放心了。 那么多人涌入病房，就算他真的不小心留下什么，也会被遮掩过去的。这里面的后续勘察，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了。 如果警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找到他，那方健也就无话可说了。 “警察，我要见警察。”阳哥在人多之时才恢复了几分胆气，他激动地叫道。 值班医生心中叫苦，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人身上的伤势是刚刚挨打导致的，虽说凶手不知所踪，但这件事情毕竟是在医院里发生的，医院脱不了责任啊。但此刻，不让他报警那更不可能做到了。 很快的，警察到了，看到了这混乱的现场，两个小警员也是头痛欲裂。 只是，在热心的人民群众注视下，他们也不敢骂人。 而且，指望一群人普通人懂得保护作案现场，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阳哥看见警察，立即是双目放光地叫道：“警官，我坦白，我坦白，我要坦白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缘由 方健慢悠悠地避开了摄像头的位置，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 刚刚进家门，徐颖就叫道：“小健，你出门又没带手机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夜跑的时候带手机多不方便，我是去锻炼身体的，又不是去办公。” “好吧，刚才小雪打你电话是我接的，你快点打回去问问。”徐颖叹了一口气，道：“哎，真是的，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什么。” 方健瞠目结舌，张了张嘴巴，有心想要辩解一下，但是看着母亲的身影，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是解释不通的，以后走着瞧吧。 方健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着沐雪的来电。 “雪姐，你找我？” “方健，你以后夜跑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手机啊？” “夜跑是锻炼身体，如果带着手机，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算了，不和你说这件事情了。”沐雪一阵无语，道：“我告诉你，那件事情案子了啦。” “什么案子？” “地下停车场的案子啊。” “哦，那个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是不是指定要我赔钱？” “哼，胡说八道，有我在这里，还能让他敲诈你？”沐雪不悦地道：“那人坦白了。” “怎么回事？” “翁佳怡最近在追踪一个保健品的新闻。” “雪姐，我问那个人怎么样了，你怎么和我扯这个了？” “你不要说话，听着…”沐雪轻喝一声道：“那个保健品在市场上卖得相当红火，但保健品的成分经过分析之后，其实就是面粉。” “面粉？” “嗯，吃不死人的面粉。”沐雪不屑地道：“不过，他们依靠铺天盖地的广告和超强的营销手段，硬是将面粉卖出了黄金价。” 方健的嘴角扯动了两下，道：“这个现象，难道你们不管一管么？” 沐雪轻叹一声，道：“我们是公安局，不是工商局，怎么管？再说，各地方保护主义盛行，就算想管也是有心而无力啊。”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无奈感。 方健沉默片刻，问道：“然后呢？” “翁佳怡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线索，所以追了过去，她聘请人对保健品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就是面粉。所以，她将自己的分析报告整理成文章，准备发表在报刊上。”沐雪缓声道：“报刊还没有发表，她的麻烦就来了。” “不可能吧。”方健的眉头大皱，道：“我听说过那个保健品，好像并不是我们省的产品啊。” “不是又怎样，但人家做广告的时候出手大方啊。”沐雪冷笑一声，道：“现在报业改革，自负盈亏，广告是报业的生命线，人家在报纸上投了大量的广告，如果这个文章刊登出去，沐雪所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保养品企业，还有着报社同仁。” 方健眉头微皱，道：“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他们在弄虚作假，欺骗消费者还故作不知，这报社也太不成样子了。”他突然想起了与翁佳怡谈话之时，那位倔强女子曾经说过的话：“新闻工作者，就是要努力让大众获得更多的知情权，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么所谓的媒体，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方健，你啥时候变那么愤青了？”沐雪讶然道：“自己的生死攸关重要，还是普通大众的知情权重要，如果你是报社的负责人，你会怎样选择？” 方健顿时哑口无言了，他虽然可以拍着胸脯说，若是换做自己，哪怕报社开不下去，也决不能谎言欺骗大众。 但是，他却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真有一天自己坐到了那个位置，可能就会有着不同的想法了吧。 “报社拒载了翁佳怡的文章，保健品公司又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出一万元，让人过来恐吓一下。如果翁佳怡胆子小，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到此为止了。”沐雪突然笑道：“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这样做其实是捅了马蜂窝，翁佳怡绝不会与他们妥协，这件事情有得闹了。” 方健啊了一声，道：“好，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行了，我到医院了，看看那小子还有什么没交代的。”沐雪顿了顿，道：“不过你放心，既然他已经招供了，那就证明你的出手是自我防卫，不会再有任何的麻烦。” “嗯，谢谢雪姐。” “你还谢我啊…咦，这是谁？”电话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了沐雪的惊呼声。 “沐警官，这位就是嫌疑人阳哥啊。” “他是阳哥？你告诉我这个猪头是阳哥？”沐雪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医院里对他动手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电话另一头的警员分辨着：“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了，他告诉我，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摔伤？你来教教我，这种伤势是怎么摔出来的？哼，你，就是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伤害过你，或者是威胁你？” “不，警官，我老实坦白交代，我这是摔伤的，不信您看…” “哎呦呦，站好了，别自残啊！” “抱住他，快点…”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是不小心摔伤的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着电话另一头因为沐雪没有挂断而响起了的各种声音，方健就有着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白发红瞳的他不仅仅狠狠地教训了阳哥一顿，而且在走的时候，还释放了最为强烈的恐惧种子。 在强大的精神暗示之下，阳哥一心以为，只有获得警方的保护，以及自己全部坦白交代才能保住性命。这是一种精神力量上的碾压造成的结果，而单纯的从效果上来看，已经达到了目的。 虽说阳哥还活着，但从此却再也不可能对他的家庭造成半点的威胁了。 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这个麻烦，让方健心满意足。 不过，那个保健品公司… 他的眼眸中精芒闪动，目光落到了桌面的试管之上。 现在的他，对这个公司无能为力，但是当营养液问世之后，是否能够做些什么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论文 刘老家，方健给老太太按摩，他的手法愈发的熟练了，点、拉、推、滚交换转折之时，竟然让人有着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半个小时之后，老太太喝完了营混了养液的果汁，舒服地睡着了。 当他们来到客厅之时，叶华上前低声道：“小方医生，我的论文已经写好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他拿出手机，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论文用微信发给了方健。 其实，这件事情完全可以通过网上交流解决。但是，叶华对此相当的重视，总是想要与方健当面沟通。 “叶院长，那么快？”方健讶然问道。 他虽然没有亲自撰写论文，但也知道，写一篇论文并不是做一道菜。 单是从收集资料开始，就需要花上很大的功夫，而且医学上的论文就更是如此，一般而言，一位医生能够在三、五年内完成两篇过得去的论文，才是正常现象。 虽说叶华不同，堂堂的中医院副院长自然不能以等闲医生的标准去要求，但是，这才几天功夫就将论文写完了…怕是是初稿，也是让人颇为惊讶的。 刘老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对此没有半句表态。 叶华呵呵笑着，道：“这篇论文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其中很多材料都是姜教授他们提供的。哦，我在里面加了点有趣的东西，你看看。” 方健瞥了眼刘老和沐雪，在这里看，是否有些不合适啊。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刘老一挥手，道：“小方医生，看看吧，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将小叶帮你去改。” 叶华脸上的笑容不为人察觉地僵直了一下，自己可是堂堂的副院长啊，而方健只不过是一个连处方权都没有的实习医生…不，他向着甚至连实习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在刘老的眼中，却明显更加看重方健，并且还指名道姓要自己帮忙修改论文。 嗯，估计不仅仅是修改，连发表的重任都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这样的小医生和副院长，放眼全n市，不，放眼全国全世界，怕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不过，他根本就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反而是面带微笑，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当然，此时他心中也是颇为复杂，一边有些不甘心，但一边也在为掺和此事而暗自叫好。 因为根据他多年的行医判断，这种营养液一旦面世，必将取得丰厚的回报。 虽说在经济上自己无法得到直接的利益，但只要与这一款营养液扯上关系，那么他必然是前途似锦，就算过几年再进一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了。 方健打开手机，慢慢地看了起来。 这篇论文是完全按照出版的要求编辑的，无论是书写的规格和方式，还是内容的排列都是如此。 里面的大多数内容方健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了，特别是那些检测出来的数据和资料，他更是背得滚瓜烂熟。但是，其中也有一些内容，却是他第一次看到。 论文开头，略略几笔介绍了这种营养液是如何发现的… 笔者吃过一种中医药膳，发现其后果就是精力充沛。于是，笔者经过了多年的研究提炼，并且在三位导师的支持下，终于完成了营养液的配比之法。 看到这儿，方健忍不住抬起了头瞅了眼叶华。 您这么写，真的好么？ 这是写医学论文，而不是写网络小说啊。 “小叶医生，这片文章是在刘老先生的指导下完成的。”叶华突然开口说道。 “刘老？”方健一怔，脸色顿时变得颇为怪异了，他怎么不知道，刘老什么时候也变成医生了。 “小方医生。”刘老摆了摆手，笑道：“你也是医生，那么觉得现在西医和中医有什么区别，哪个更加式微？” 方健一怔，张了张嘴，实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西医和中医自然是有区别，这一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但是，要问哪个更加式微的话…方健愣是回答不出来的。 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这个答案。但是，身为一名huá guo人，要他坦城自己国家流传下来几千年的医学瑰宝，竟然不如发展了区区几百年的西医，这实在是让人心痛和惋惜的事情啊。 “小叶医生，我和叶院长谈过了，我觉得，从药膳中找到灵感，并且经过分析和研究，炼制出营养液的事情是值得推敲和信任的。”刘老眯着眼睛，道：“我还记得你带来的那个药膳汤，夫人吃了后精神立即好了许多。呵呵，就是从这碗药膳中提炼出来的吧。” 方健苦笑一声，您老人家都已经做出了指示，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叶华一直在观察着方健的面色表情，此刻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叶医生，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拿去给姜教授他们看看，并且事先统一口径，然后投稿到《世界中医药》去了。” 方健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这件事情的影响力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不过，看叶华如此坚信不疑的模样，就连方健都有些相信，这种营养液或许真的是从某种膳食中寻到灵感，并且最终提炼出来的也未必可知呢。 从刘家离开，方健坐着沐雪的车回家，途中他就已经接到了两个电话，正是姜教授和黄喜仁两人。 这两位教授已经看过了叶华的稿子，但是让方健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两位对药膳那一段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并且相继将他们的论文也发了过来。 看着手机上的这三篇来自于不同教授的论文，方健真有点儿喜不自胜的感觉。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资格都没有的大学生罢了，这个年纪竟然就可以在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虽说并不是最顶尖的期刊，但也是殊为不易的事情了。 他相信，有了这三块敲门砖之后，自己以后的道路一定会变得平坦许多。 第一百八十三章没钱的余惠亮 营养液这东西在医学史上虽然没有什么崇高的地位，但是，凭借着新的超级强大的营养液出现，刷几篇论文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这一次并不是方健动笔，而是有着三位在医学领域已经有了一点儿小名气的教授主笔，让方健连动脑筋的事情都省略了下来。当然，这也是机缘巧合的结果。而且，如果方健的身后没有足够强大人物力挺的话，或许结果就是迥然不同了。 征求方健同意之后，三篇内容各异，但核心为一的文章就投给了不同的三个医学zá zhi。 每一位名医或者是名教授，在发表文章的时候，都会有自己最熟悉的阵地。在这个地方，或许有人特别欣赏他们的文章，或者他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历，也或者他们有着相熟的编辑等等。总之，他们的文章在某些刊物上被出版的可能性最大。 这还只是普通教授的待遇，如果投稿的是获得了诺贝尔学奖的顶级大佬，那么在国内甚至于会出现无人敢审批的现象。 当然，如今的方健也好，写论文的那三位也罢，都远远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所以，当稿件投出去之后，方健等人要做的，就是等待，静静地等待。 当方健的稿件投出去之后，立即接到了余修成的电话。 “小方，今晚有空么？我想请你吃饭，顺便把余惠亮这小子也带回来吧。” 方健刚想要开口拒绝，心中就是一惊，问道：“余叔叔，惠亮没有回家？” “嗯，前几天与他吵了一架，这小子翅膀硬了，不肯服输，竟然搬走了。”余修成苦笑着道：“小方，你是惠亮最要好的朋友，他平时最听你的话，希望你能开导他一下。玩归玩，但千万不要上心，那种场合的女子不是佳配。” “是，余叔叔。”方健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哪个女孩子啊？” “哎，我也不知道这兔崽子被哪个夜场女迷住了。”余修成轻叹一声，道：“不过，只要我断了他的金钱来源，他很快就可以认出对方的真面目。” 方健眨着眼睛，心头一片迷糊，直至对方放下了电话才回过神来。 余惠亮这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和家里闹翻了。不过，方健就是想不通，肖星星这女孩子，怎么可能与夜场女子扯上关系呢。 拿起电话，方健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胖子，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去哪里。”电话的另一头，余惠亮明显的兴奋了起来。 “你在哪儿？” “当然在寝室啦。” “等着。” 方健挂了电话，让沐雪将他送到学校。沐雪奇怪地瞅了眼方健，道：“胖子遇到麻烦了？” “没有，你放心吧，他能解决的。” “好，不过如果真遇到什么麻烦，记得通知我一声。”沐雪傲然道：“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方健默默地看着她，心中暗道，如果让余惠亮知道你这么用心，他怕是会躲得更远吧。 从小到大的记忆对他们而言，可算不上有多么的美好啊。虽说跟在沐雪的身后少不了零食，但是她那凶悍的一面，却也永记心头，让人难以忘怀。 车子停在了学校外面，方健进入了寝室。 按照学校的规定，走读生可以不用住校。但一般来说，哪怕是住在n市的学生，大多也会在学校里搞一张床铺的。 余惠亮的寝室和方健在同一间，虽说整个大学期间都没有住进来几次，可方健却依旧是熟门熟路。 推门而入，果然看到一具剽悍的肥胖身影。 余惠亮站了起来，朝着方健做了一个健身的姿势，叫道：“方健，看看我的效果如何？” “什么效果？” “你看不出来么，我已经瘦了好多。” “哦。”方健认真地看着，但是半晌之后，他愣是看不出这家伙什么地方变瘦了。 余惠亮有些焦急，道：“我已经量过体重了，确实比上周轻了，你真的看不出来？” 方健揉了揉眼睛，心中暗自嘀咕，问道：“你轻了多少？” “轻了一斤八两，整整一斤八两啊！” 方健呼地深吸了一口气，用着幽怨的目光瞅着这具肥硕的身体。 超过二百近的身体，与减少了一斤八两之后的身体在外表上会有区别么？ 如果真有人能够用眼力分辨出来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方健，你说实话啊，否则没得朋友做了。” 方健不再理会他的唠叨，朝着寝室看去，并且立即看到了满地的方便面，并且寝室中还有着一种极为熟悉的古怪味道，那是方便面和火腿肠，最为经典的宵夜配置之一了。 估计每一位住过寝室的大学生，对此都不会陌生的。 “胖子，这几天你就吃这个？”方健疑惑地问道。 “是啊。”余惠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为了我的减肥大业，我吃够了苦头。” 默默地点着头，看来在没有了经济来源之后，余惠亮确实过得挺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健道：“要不，我晚上也陪你吃这个。” “啊。”余惠亮顿时傻眼了，他立即道：“不，不行，我一个人可以吃，但怎么能让你陪我受苦。没关系，偶然破例一次没问题的，再说，吃饱之后才有力气减肥啊。” 方健认真地点着头，余惠亮说得真对，他竟然无言以对。 “收拾一下，走吧。” “好咧。” 两个人一起动手，将房间里的垃圾整理干净。虽说那种古怪的味道依旧存在，但起码表面上已经可以看得过去了。 将垃圾送掉，来到余惠亮的车前，还没等方健开口说地方，余惠亮就已经发动了车子，并且直接开了出去。 方健满脸的惊讶，莫非这小子已经知道晚上去哪儿了？ 片刻之后，车子开进了学校附近的加油站，余惠亮熄火，叫道：“加满。”然后他转头道：“方健，给钱。” 第一百八十四章家宴 加满了油的车缓缓地开出了加油站，余惠亮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豪气干云地道：“方健，要去哪里吃饭，我带你！” “好。” 方健轻声说了一个地址。 余惠亮摸着方向盘，道：“咦，这个地址好熟悉啊，怎么，怎么像是…我家啊？” “本来就是你家。” “啊，你，你知道了？”余惠亮一脸尴尬地道。 “哼，你和家里闹翻就闹翻了，为啥不来找我，自己一个人躲在寝室里吃泡面，连加油的钱也没了。”方健无奈地道：“你们这些富二代啊，就是矫情。” “什么矫情啊。”余惠亮叫道：“你不知道，那老家伙有多么的可恶，什么事情都想要管着我。” “是么，我怎么觉得，余叔叔很放纵你啊。” 余惠亮去夜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他的大手大脚之下，每天消费的数额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但是，据方健所知，余修成从来就没有说什么。 “哎，那是你没有和他生活在一起。”余惠亮摆了摆手，道：“你不知道，他给我找了一个女朋友，我刚说不喜欢，他就发火了。” 方健皱着眉头，道：“你，没有把肖星星介绍给他？” 余惠亮的老脸一红，道：“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有减肥成功呢，怎么去说。” 方健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这个家庭矛盾到底纠结在哪儿了。 也不知道余修成怎么想的，儿子还没大学毕业，就迫不及待地给他介绍相亲对象。如果是以前，估计余惠亮也就忍了，但现在，他却遇到了真命天女。 可问题是，迄今为止，余惠亮并没有追上肖星星，只能算是在暗恋阶段。所以，他也不敢和父母提及此事。 或许是因为有了暗恋对象的关系，所以余惠亮在家中不知觉地表现出了什么，让余修成误以为儿子被夜场的某个女子给勾了魂魄。这样的情况下，余修成不发火才奇怪了。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小心我打你啊。”余惠亮朝着方健伸了伸拳头，做出了一副威胁状。 “好啊，我这就打电话给雪姐，你打打看。” “方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躲在女人的身后算什么好汉。” “我不需要做好汉，只要压得住你就行。” 两人相互诋毁喝骂了几句，方健突然道：“胖子，去你家吧。” “不去。” “你放心，一切有我。” “你？”余惠亮一怔，狐疑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代表你和叔叔沟通。”方健笑眯眯地道：“为了我们的营养液大业，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余惠亮的眼眸一亮，营养液，对啊，这可是他的杀手锏之一呢。 “好，我今天就陪你上刀山，下火海。”余惠亮咬牙切齿，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脚下用力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去。 方健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不过想想方向盘就在他的手上，也就老实了下来。开车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好时机啊。 余惠亮对自己的家当然是非常熟悉的了，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摸到。 当这辆小汽车开进了小区，在那个熟悉的别墅前停下的时候，大门立即被人打开了，余修成夫妇几乎是同时走了出来。 方健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明白，余修成虽然与儿子闹翻了，但心中的牵挂却没有少半分。此时，他们两位一起出来，表面上是迎接自己，但真正关心的是谁，却是一目了然。 “呵呵，方健，你来了，快点进屋里坐。”余修成招呼道。 而余修成的夫人单若柳却是直接走到了儿子的身边，目光在余惠亮的身上扫视一圈，那眼眶竟然有些微微的发红。 “小亮，你出去这几天，怎么瘦了那么多？” 方健的眼睛立即瞪圆了，自己刚才瞪了半天余惠亮，愣是没有发现他哪里瘦了。可是，单若柳只是扫了那么几眼，就立即判断出来。 瘦了很多？ 一斤八两啊，相比于超过二百斤的体重，这点儿分量算很多么… “咳咳。”余修成轻咳一声，招呼道：“去书房，我们谈正事。” 余惠亮的眼眸顿时亮了，道：“没错，谈正事。” 来到了书房，单若柳吩咐一声，佣人们立即开始准备菜肴。至于余惠亮，进入书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了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将里面的一盒茶叶拿了出来。 余修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惜之色，骂道：“你这个败家子，知道这是什么茶么？” “什么茶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人喝的。”单若柳抢先一步道：“今天方健好不容易来一次，当然要招待周全了。” 方健一怔，心中暗叫，这都是余惠亮做的，这个锅我可背不动啊。 然而，余修成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没错，是我老糊涂了，小方可是贵客，喝点好茶应该的。” 方健无奈苦笑一声，道：“余叔叔，今天您要我们来吃饭，是谈事情的吧。” 一旦谈到生意，余修成的脸色就立即变得凝重起来，这一瞬间，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就涌起了一股子商人的气息，似乎连最初相见之时的亲情都淡薄了许多。 不过，方健并没有对此有啥看法，因为唯有这种公私分明之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小方，你既然来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话了。”余修成肃然道：“我们药厂的工程师经过研究，一致做出了判断，这是一款相当优秀的营养液，并且会有着很大的前途。所以，我想要知道，这营养液的专利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方健微微一笑，道：“营养液的专利还没有注册成功，不过我相信，一旦论文发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论文？” “是啊，我和两位教授，以及中医院的叶华副院长合作，写了三篇论文，打算发三个期刊。” “哦，可是一个营养液，能发三个期刊么？” “内容不同，要表达的东西也不同，当然可以了。” 以这款营养液的优秀来看，只发一个期刊绝对是亏本生意。 三个，不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谈判 余修成深深地瞅了方健一眼，心中暗道，我还是小觑了他。 这位商场老手原本以为，方健虽然研究出了这个营养液，但未必就能确定其真正的效果和价值。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虽然不至于亏待方健，但是在合作之时，多多少少都会占点便宜的。 可是，当他知道方健已经开始着手论文，并且是与两位正教授和一位副院长合作之时，那点儿小心思顿时就不翼而飞了。 目光在儿子肥硕的身上一转，余修成顿时明白，方健之所以愿意与自己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应该与他有关吧。 “呵呵，小方，话到这儿，我也不兜圈子了。”余修成沉声道：“你这款营养液打算如何运作？” 方健微笑着道：“当然是与叔叔您合作了。” “你的心中应该有腹稿了吧。” “这款营养液虽然是我和惠亮一起研究出来的，但是提供材料的却是沐二叔，所以他也要算一份子。至于具体如何合作，我想应该由我们四方一同商议。” 余修成轻笑道：“沐铁柱啊，那成。你的意思是，我和铁柱先商量个头绪出来，再等你决定？” “决定不敢当，您两位都是长辈，我相信你们不至于坑我这个晚辈的。” 余修成眉头略略一皱，心中暗道厉害。 如果方健真有什么要求，摆明车马的说出来，他倒是心中无惧，大不了漫天要价，落地还价嘛。可是，方健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就让他有些为难了。 “爹，我觉得如果要生产这种营养液，我和方健起码占五成股份。” “五成？”余修成一怔，讶然问道：“什么意思？” “你和铁柱叔出钱出人出渠道，我和方健出技术，各占五成。” “胡说八道。”余修成没好气地道：“我们出全部的资本，只能占五成？你觉得有哪一家药厂肯答应这样的条件。” “爹，等方健的论文发出去，您不答应，答应的人肯定多了。” 余修成一脸的不屑，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有些犹豫。 说实话，余惠亮的这个提议若是放到其它地方，百分百无法通过。技术确实是无价之宝，但要说一方只出技术，什么也没有就想要凭空占五成，怕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下来。 但是，余修成可是看过营养液的分析报告，作为一名药厂董事，他深深地明白这东西的价值，并且也预估了它的市场。 如果这种营养液只是授权他一个厂家生产，那么就算是五成，也未必不可行啊。毕竟，到了那时候他所贩卖的已经不仅仅是一种营养液了，甚至于是一个渠道，一个扩展人脉和实力好机会。 “爹，如果您坚决不愿意，我们就不用谈下去了。”余惠亮咄咄逼人地道。 余修成一怔，脸色变得颇为古怪，道：“臭小子，我是你爹。” “您不是说过，生意场上无父子的么？” 方健转过了头，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来余惠亮同志对老爹的怨念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过，看看脸色越来越黑的余修成，方健连忙收敛心神，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余叔叔，这款营养液中惠亮和我有同样的股份和决定权。” 余惠亮的眼眉一挑，心中感激，但脸上却是略显一丝得色。 余修成的浓眉皱紧了，自己的儿子天赋怎样，做老爹的最清楚了。 余惠亮对医学算是有些兴趣，但要说他能够研究出这样的营养液，打死余修成也不相信。可是，如果余惠亮没有功劳的话，方健和他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分出一半的利益吧？ 然而，余修成怎么也想不到，方健的心思何其之大，区区营养液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起点而已。 别说是分润出一半的利益，哪怕是分出jiu chéng，只要能够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利益集团，方健也是在所不惜的。毕竟，他以后要拿出来的东西，那才是真正的骇人听闻呢。 余修成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好吧，这个要求我会考虑。”他顿了顿，道：“我会将这个条件告诉沐铁柱，然后等他的回复。”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们别抱太大的希望，他能够答应的可能性极低。” 方健轻笑一声，道：“不尝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沐铁柱自然不是笨蛋，方健相信，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肯定会去向叶华等人求证。而一旦知道了这个营养液的效果和市场预期，以沐铁柱的性格，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掺和一脚。 余修成讶然看着方健，怎么这小子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啊。 自己能够接受，那么因为余惠亮在里面的占股不低。但是，沐铁柱凭什么接受啊？莫非…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想到了沐局长的千金身上。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一家能占股一半，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啦。 “爹，你答应就好，相信我，我们绝不会让您吃亏。”余惠亮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膛道：“营养液只是第一款产品，我们以后还会陆续推出更多的产品，希望你不要看花了眼。” “哦，你们这么有信心啊。”余修成讶然问道。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余惠亮在一旁大吹法螺，让方健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或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吧，余惠亮如此的能说会道画大饼，还真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 余修成的目光一凝，突然道：“小亮，股份算你的，我不反对。但我有一个要求，这并不是作为合作伙伴的要求，而是身为父亲的要求。” 余惠亮一怔，心中涌起了一丝强烈的不祥预兆，他想了想，还是道：“你说。” “股份可以算你头上，但是你只能拿一份工资，其它的我来监管。” “不行。”余惠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毫不畏惧地与老爹对视着：“我的股份就是我的，为啥要你监管？” 气急败坏之下，他连语气都变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信任 余修成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不想，我们余家的财产落到别有心机之人的手中。” “噗！” 看着这一对强势的，如同一对斗鸡般父子，方健终于忍耐不住地笑了起来。 余修成转头，目光中略带着一丝不悦之色。他并不是责怪方健的失态，而是对方健没有劝说余惠亮回头是岸而感到了深深的不满。所谓的真心朋友，那就是良师益友，而不是看着朋友在不归路上越陷越深。 酒肉朋友可以有很多，但真心朋友却极其稀罕。 方健连忙道：“惠亮，你去看看饭做好了么？我肚子有点饿了。” “你饿了？我都没饿，你饿什么。” “去吧，去吧。”方健站了起来，将他推出了书房。 其实，以方健的体格来说，想要将余惠亮推出去，那是绝无可能的。只是余惠亮并没有坚强的反抗，所以才让他得逞。 重新坐了下来，余修成淡淡地道：“小方，你有什么话不方便当小亮说呢。” 方健笑道：“余叔叔，什么都瞒不过您啊。”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您解释，不过，我刚才听您的意思，是不是怕惠亮被人骗了？” “不错。”余修成犹豫片刻，开门见山地道：“他回绝了我给他介绍的对象，每日里混迹酒吧等娱乐场所。哼，他以为在那里能找到一生的伴侣？真是异想天开。” 方健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他最初混迹夜场的时候，您也没有阻拦啊。为啥现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您却上心了。如果没有您当初的放纵，余惠亮又怎么可能玩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些话心中想想还可以，如果说出去，怕是连余惠亮都要与他翻脸了。 “咳，余叔叔，您可能误会了。”方健摇着头，道：“惠亮他确实在追一个女孩子，但这个女孩子可不是夜场女啊。” “什么？”余修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一双锐利的目光凝视在方健的身上，似乎是要将他看穿看透。 方健面带微笑地与他对视着，那目光坦荡而没有丝毫的畏惧。以余修成在生意场上多年养出来的眼力，自然可以分辨的出来这句话的真伪。 片刻之后，余修成沉声问道：“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肖星星。”方健缓声道：“余叔叔，您现在最好不要表现出来，因为惠亮还没有追到手，一旦因为您的缘故而让他失败，只怕父子间的感情真的会有瑕疵了。” 余修成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小亮那么出色，还有我这份家底，那女孩子还看不上他么？”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虽然余惠亮在的时候，余修成似乎看他不惯，但就凭这一句话就知道，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儿子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也是父母之常情了，方健虽说没见过，但也可以理解。 “余叔叔，惠亮太胖了，所以他正在减肥，一旦减肥成功，他就会去表白。”顿了顿，方健又道：“他刚才向您据理力争，就是为了早点获得财务zi you。您知道，现在想要追女孩子，可不是骑自行车兜风就行的了。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还是要量力而为的。” “哼，这臭小子如果早点和我说，我还会封了他的xin yong qiǎ么？”余修成讪讪地摇了摇头，突然道：“小方，谢谢你啊，如果你不告诉我，或许我们真的会因此而争执了。” 方健连忙道：“余叔叔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余修成突然长叹一声，道：“小方，我们两家虽然没有太深的交集，但你和小亮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关系很好。我记得小时候，每学期家长会之时，我们两家的大人都碰过面。那么多年，也很熟悉了。” “嗯。”方健轻轻的答应，心中却是不解，您说这些做什么。 “其实啊，我很羡慕你爸妈，养了一个好儿子。” “啊？” “知道我为啥这么说么？”余修成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丝奇怪之色，道：“你还记得高三毕业那年，我包了n市最好的酒吧，请你们这些同学一起庆祝的事情吧。” “当然，那个场面很大，我们才知道惠亮家那么有钱。” 余惠亮在高三毕业之前，虽然也没有为钱发愁过，但是在学校中还保持着足够的低调。但毕业那天，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是一个真正的富二代。 “从那以后，小亮就喜欢上泡吧。我总是想，他早晚都要接触这一步的，现在有我管着，想玩就去玩吧。”余修成似笑非笑地道：“那时候，跟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健默然摇头，他倒不是装清高，而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钱啊，跟在小亮的身边，所有消费都有人买单，他们自然白吃白喝干嘛不来？” 方健一怔，虽然知道他并没有说错，但这样说自己的同学和朋友，总是有些刺耳。 “不过我记得，虽然小亮每次都叫你，但你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了吧？” 方健的嘴角微微扯动一下，勉强道：“我家管得严，我妈不许我去。” “嘿嘿，不管什么原因，能够做到不去，就是好孩子。”余修成大笑一声，道：“那时候我就告诉小亮，他泡吧的钱不算什么，我可以给他，但是他要有眼光，认准人。那些跟着他泡吧的，都是酒肉朋友，而你这样的，才可以深交。” 方健顿时为之汗颜，只凭这件事情来判断，也未免太武断了吧。 说实话，在那个年纪，很少有人能够抗拒泡吧的you huo。方健之所以没去，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徐颖管得严，但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起了这样的效果。 余修成拿起茶盏，满意地呷了一口，道：“我没有看错人，小亮也没有交错兄弟，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放心了。”他放下了茶盏，目光变得极为严肃，道：“小方，以后还请你多多照拂小亮。” 方健想了想，突然展颜而笑，道：“余叔叔，您不是说，我们是兄弟么。自家人，不说二话。” “好，不说二话。”余修成开怀大笑，终于放下了最大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七章盗版 余家的这顿饭吃得相当开心，特别是余惠亮的母亲，一晚上都是笑得合不拢口。 这位也是一个女强人，余修成有着今天的成就，和她的支持密不可分。但也正是因为两夫妻过于忙碌，所以对儿子的教导有些疏忽，不过今天余惠亮的表现已经获得了他们夫妇的认可，连带着对把余惠亮带回家的方健也是另眼相看了。 吃完饭后，余惠亮打着饱嗝，突然一拍脑门，道：“不好！” 余修成夫妇吓了一跳，追问道：“怎么了？” “哎，我今天晚上吃太多了，忘记要减肥了。” 余修成夫妇哭笑不得地对望了一眼，不过看着儿子那肥硕的体型，对于减肥这个目标也是保持了一致的意见。 方健微微一笑，道：“你在宿舍里面吃了那么多天的泡面，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一顿大鱼大肉的，放开肚皮吃一场没事。” “什么，你一直在吃泡面？”单若柳的脸色微变，道：“这怎么行呢？” “妈，你别听方健胡说。”余惠亮脸色微微发红，朝着方健比划了一个拳头的手势。 然而，方健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反而指着他的车道：“你怕什么羞，不就是没钱了么，就连车上的油钱都是我出的。” 单若柳转头，狠狠地瞪了眼余修成，让这位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异常尴尬。 余惠亮生怕方健再说什么，扯住了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叫道：“爸，妈，我送方健回家。” 单若柳连忙叫道：“小亮，晚上回家睡觉啊。” “知道了。” 看着小车呼啸而去，他们两夫妇同时松了一口气，余惠亮不回家的这几天，他们夫妇可不太适应呢。 “我早就说了，不要停他的生活费，起码要留一点。”单若柳不满地道：“儿子吃泡面，你就开心了？” 余修成苦笑一声，道：“我也没想到，哎，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 “什么，还好事？” “这件事之后，我们试出来了，他和方健确实是好兄弟，以后有他照拂着，我也放心了。” “你对方健那么看重？” “我这双眼睛，看人是不会错的。” … 汽车中，余惠亮一边开车，一边埋怨道：“老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的脸都被丢光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丢脸怕什么，没有饿死就值得了。”他笑眯眯地道：“或者说，你已经上瘾了，下次还想要体验一下这种状态？” 余惠亮顿时把嘴巴牢牢地闭上了，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在朋友圈中叫苦，但享受惯了的人突然间没钱了，那种不适应感实在是难以形容。再加上他天生就不是一个能够吃苦的，若是有条件可以享受…丢脸就丢一点吧，反正是在家里丢脸，不算什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余惠亮随意地打开。 方健别过了头，虽说以他此时的耳力，只要愿意听，这点距离不成问题。但出于尊重个人**的原因，他特意地避开了。 然而，余惠亮的大嗓门却是在车中咆哮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方健吓了一跳，余惠亮虽然是富二代，但底子却很善良，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啊。 他心中微动，莫非这电话中的消息与肖星星有关？ 片刻之后，余惠亮放下了电话，脸色一片漆黑。 方健轻咳一声，道：“胖子，放轻松一点，我们刚刚敲定合同，这可是大喜事啊。” “哎。”余惠亮长叹道：“老方，我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我？”方健一脸的纳闷，此时他竟然生出了一丝悔意，刚才应该qiè ting的。 “你的歌…” “什么我的歌？” “你给翁佳怡准备的那首新歌…”余惠亮的声音愈发的低了。 方健的眉头略皱，这一次他的心情可是真有些不好了。 “新歌怎么了，出了啥问题，是不是曲子没调好？” “哎，如果只是曲子没调好就简单了。”余惠亮苦笑着道：“有着霍俊达大师坐镇，最多就是让翁记多录制一次就可以解决的。” “那倒是怎么了？” 余惠亮看看确实是瞒不住了，只好道：“这首歌被人提前发表了。” “提前发表？”方健微怔，道：“到底什么情况，他们把没有调好的歌曲发上去了？” 歌手唱完之后，并不是立即将歌曲放出去，而是需要经过后期调音等多道工序，才能够让歌曲达到完美的地步。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哪怕是霍俊达亲自操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会出现很多缺陷版本，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版本都会删除的，但有时候也会保留下来。 所以，当余惠亮说到提前发表的时候，方健还以为，他们的工作失误，把缺陷版本发了出去。 “我们不是商量好了，第一波要发在我的抖音上面么，怎么他们提前发了？”方健略微有些不高兴了。 “哎，不是我们发的。” “嗯？” “是一个不知名的歌手，在网站上发表了一个新歌，可是这个新歌就是你为翁记准备的那一首啊。”余惠亮无奈地道：“我们的歌泄露了。” 方健突然抬头，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凌厉的寒芒。 这个变故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自己为翁佳怡准备的新歌，竟然被人以这种方式抢先发表了。 “歌曲一模一样么？” 余惠亮将车停下，点开了手机，道：“他们把对方的歌发过来了，我们听听。” 片刻之后，手机传来了歌曲的悠扬声音，这音调一起来，方健就立即知道，这绝对是自己拿出来的新歌。 随着曲子的前进，歌声也是响了起来，那是一位男歌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沙哑感觉，虽说无法让人惊艳，但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只是，在听过了翁佳怡的歌喉之后，他们对这人的声音不再感兴趣了。 歌曲并不长，五分钟后全部完结，但方健和余惠亮两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眸中所藏着的熊熊怒火。 第一百八十八章好兄弟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澎湃汹涌的情感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胖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余惠亮也是义愤填膺，他愤愤地道：“还用问，肯定是霍俊达和刘赫言做事不靠谱，把歌曲泄露了，所以被人偷偷抢发了。”他狠狠地一挥拳，道：“不行，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车头陡然一个转向，他并没有询问方健，而是直接朝着录音棚开去了。 方健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他对于此事的恼火丝毫不比余惠亮少，但是不知为何，在听到这首歌曲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手机给我。” “干嘛。” “我想再听一下。” “这有什么好听的，你没事干啦。”余惠亮叫道：“你想一想，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哼，那个臭小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口中不满的唠叨着，但还是将手机给了方健。 方健快速的输入了开机密码，余胖子的密码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本人，另一个自然就是好的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方健了。 将歌曲调出，那流畅动人的音乐声顿时在车厢内再度响了起来。 方健的眼眸闪闪发亮，他凝神细听，每一丝音乐的变化都在他的耳中清晰可闻。 这音乐的曲调旋律悦耳动人，歌词也是朗朗上口，如果找一个好的歌手来，可以说是百听不厌。这位演唱的歌手虽然不能算是顶尖，但是唱起歌来，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半点错误。 而且，这首歌显然也是精雕细琢的作品，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出瑕疵来。 然而，慢慢的，方健的眉头却是一点点的松开了，甚至于是有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余惠亮讶然地转头望了他一眼，这两兄弟彼此间已经是太熟悉了。熟悉的到了只要看一眼，就基本上能够猜到对方的心思和情绪的地步。 所以，余惠亮已经看出，方健虽然还没有完全释怀，但比起刚才的那种愤怒来，此时明显好了许多。 “怎么了，你听出什么东西啦。”余惠亮好奇地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胖子，我们并没有被人出卖和背叛。” “什么？” “我刚才仔细地听这音乐，虽然旋律一模一样，但是与我们在刘哥的录音棚中所录制的歌曲，在细节上还是有着一点儿的区别。” “区别，有么？”余惠亮茫然地问道。 方健将音乐再度打开，放了一会儿之后暂停，道：“这儿。”播放片刻，再暂停，如此三次之后道：“如果仅有一次，或许是疏忽，但一首歌有三处差异，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余惠亮眨着一对小眼睛，道：“说明什么？难道这首歌真是人家的原创？和你的歌曲差不多啊，不会真那么巧吧。” 方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到底听出来了没有？” “听出什么啊，我听起来一模一样，没区别啊。” 方健无语地摇头，他倒是忘了，余惠亮虽然不能算是五音不全，但也是相差无几的了。与他讨论音乐方面的事情，自己也是缘木求鱼了。 “这说明，这首歌并不是从刘哥的录音棚中出来的。”方健的眼神闪动，缓缓地道：“就算是相同的曲谱，两个人同时演奏或者是录制，也会出现些许的不同。除非是对一首曲子非常熟悉，否则这种差异是免不了的。” “哦，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录制这首歌的人，绝不是在刘哥录音棚中工作的那几位。”方健长叹一声，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为啥余惠亮还是不懂呢。 看来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去做啊，与一个外行人解释…实在是费心费力不讨好。 “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余惠亮不满地道：“万一他们记错了呢？” “怎么可能记错，如果一首刚刚录制的歌也会记错，而且还是接连三次，那他们也不用吃这口饭了。” 录制歌曲与现场弹奏不同，特别是这种要发表的作品，在发表之前肯定是检查过n次，任何小瑕疵都会被找出来。而音乐人的耳朵与常人不同，绝不可能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好吧，那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余惠亮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方健的眼眉轻挑，道：“我现在还无法肯定，要问问刘哥他们的情况。不过…”他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危险之色：“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呵呵。” 余惠亮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寒意涌动，似乎连脊椎骨都有些发麻发冷了。 他缩了缩脖子，心中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他却不知，方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或许是在白发红瞳的影响之下，他的性格已经逐渐变得果决起来。 公园中，虽说杀人的白发红瞳的方健，医院里，揍人的也是白发红瞳。但是，当方健恢复本来性格之后，却并没有吓得手足发软，而是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的离开。 这样的表现，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但是，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当方健察觉到这件事的异常，并且隐约的有了某种预感之时，那种凌厉的煞气就不自觉的释放了出来。 “奇怪，是不是空调开太大了。”余惠亮调整了一下空调开关，道：“这鬼天气，出去又热，空调又冷，没法活了。” 方健这才醒悟，他连忙收敛了心神，将自身煞气收了起来。 “呵呵，你不是说要锻炼身体么，如果早点减肥，还会这么麻烦。” 余惠亮咬紧了牙关，道：“你放心，这一次我可不是说说了，为了你，我一定要减肥？” “为了我？” “嗯，为了你。” “喂，这个锅我可不背啊，你明明是重色轻友，为了肖星星好不好。” “放屁，你才重色轻友呢。我这么纯洁的人…” 方健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他表面上不屑余惠亮的话，但心中对他却是相当的感激。因为他知道，余惠亮这样做，其实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 什么是好兄弟，不外如是！ 第一百八十九章歌手红海 汽车停好，当他们来到录音棚的时候，发现不仅仅刘赫言到了，就连那一男一女两个录音师和霍俊达都到了。 录音师到了并不奇怪，出了这种意外，他们两个除非是不想要饭碗了，否则的话，绝对不会置身事外。而霍俊达能够赶来，就让方健有些意外了。 以这位先生在音乐圈的咖位，本来无须赶来的。因为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会做出泄密这种事情。 要知道，这首歌可是他承诺亲自操刀的，若是在他的手下泄露出去，这种事情足以将他的名声彻底摧毁了。 “刘哥，霍先生，惊动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方健上前道。 “哎，方医生，您这话说的，是我们对不起你啊。”刘赫言满脸的羞愧之色，道：“我们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首歌，想要将它完成的尽善尽美，但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竟然将歌曲和歌单泄露了，并且被人拿走抢先发表。”他摇着头，恨恨地道：“方医生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轻易罢休，就算是打官司，也要将这首歌的版权拿回来。” “没错，我还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以后在歌坛混不下去。”霍俊达也是愤愤地说道。 他心中的愤怒远比表面要大得多。 这首歌虽然不是他主创，但是能够亲手录制一首好歌，对他的名声而言，也是一种提升。 好歌这东西，对于音乐人来说，就是最稀有的资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稀缺的。能够参与一首好歌的制作，所有音乐人都不会拒绝。特别是这首明知道必然会大火的好歌，就算是白干，也会有许多人愿意投入其中。 而且，霍俊达为了将这首歌变得完美，在其中可是投入了巨大的心血。 可是，还没等这些心血来得及转化为名声和利益之时，就有人发布了盗版产品，让这首歌的价值大打折扣。 他若是还能心平气和，那才叫有鬼了。 两位调音师都是一脸的不甘，但是在这里他们的地位最低，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表态。 “方医生，那名歌手是s市的一名酒吧驻场人员，我已经打听到他的地址和电话，并且托人将话递过去了。”霍俊达沉声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围脖上发布了声讨，希望他尽快给我们一个回复。” 方健心中微动，霍俊达的反应如此之快，看来这件事情他是很上心的啊。 “有用么？”余惠亮抢先一步问道。 “不好说。”霍俊达沉吟片刻，道：“那名歌手叫红海，也算是有点儿才能，自创了几首歌，但没能引起太大的关注。他发表这首歌的时候，说这是他的原创作品，嘿嘿，如果他执意不肯承认，我们也很难举证。” “为什么，这首歌明明是方健的作品。” “可是我们事先并没有备案，所以这个官司有的打了。”刘赫言苦笑着道：“这也是我的疏忽…” “不怪你。”霍俊达摇头道：“这首歌只有我们这小范围的人才知道，谁也不会想要泄露的。再说，如果真的要怪，也是先怪我。” “怎么能怪您呢。”刘赫言道：“这是我们的错，歌是从录音棚中泄露的。” 那一男一女两位调音师面色尴尬，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中最值得怀疑的，并不是霍俊达和他们的老板刘赫言。 既然如此，他们两个就坐蜡了。但是，天地良心啊，这件事情真的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就算再没有职业道德，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真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泄露，那么他们以后再也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了。 一个人在圈子里的名声，就像是他的脸面。 如果有口皆碑，那么就会越来越好，但如果声名狼藉，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所有圈子里的人排挤，从此混不下去而bèi po转行。 毕竟，这件事情如果坐实了，那么还有哪个bái chi老板会再聘请他们呢？ 果然，下一刻刘赫言的目光就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几天，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来过录音棚。” “没有。”男摄影师斩钉截铁地道：“您吩咐过，我们这几天全力以赴的修改这首歌，录音棚不再接待任何来宾。” “哦，如果没有人的话，那这首歌是怎么泄露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刘赫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两个调音师对望了一眼，他们先后道：“刘总，我们真的不知道。但是，我们敢用性命担保，真的没有做过泄露的事情。” 刘赫言缓缓点头，转身道：“霍哥，方医生，我对自己的手下还是有点儿信心的，他们既然说没有泄露，那就绝不会是他们的过失。” 霍俊达的眉头略皱，道：“你的意思，是我泄露的了。” “霍哥，看您说的。”刘赫言连忙道：“我们没有主动泄露，但并不代表我们的录音棚没有外人进来过啊。”他顿了顿，道：“我会让他们仔细观看最近几天的监控录像，一定要找到外来者。”他的眼中也闪动着一丝丝凌厉之色：“一旦让我找到，绝不姑息。” 他好歹也是一个富二代，并且独立之后也赚了不少钱，否则的话，他也无法养得起这个录音棚了。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最讨厌被人利用，对那个偷盗歌曲的人更是恨之入骨。 霍俊达缓缓点头，道：“我建议你最好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想让警方插手，但到了现在，你若是还想私了的话，只怕…” 余惠亮更加直接，道：“刘哥，霍先生说的对啊，现在最主要的是破案，而不是隐瞒，再说了，就算你们在监控中找到了人，不一样要报警么。”他朝着方健使了个眼色，道：“老方，报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霍俊达摇头道：“这种事情普通人报警没用的，警方未必会受理。不过，我还有一点面子，让我去报警吧。”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霍先生放心，老方也不是普通人。” 第一百九十章歌声对比 霍俊达等人都是一怔，他们都知道方健是一个医科大学生。只是，这个医科大学生有些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医术，反而在音乐方面展现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接连两首歌，都是难得一见的，有着大火潜质的好歌。哦，其中一首已经大火了，至于这第二首虽然还没有来得及经过市场的验证，但是他们这些搞音乐的人又岂能看不出个好坏。 这样的人才，绝对是值得他们敬佩的。 但是，此时听余惠亮的口气，似乎方健还有着不小的背景呢。 这一刻，霍俊达和刘赫言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心中都是闪过了一个念头，自己似乎是小瞧了方健。 反倒是那两个调音师，对这句话懵懂不知，并没有理解此中深意。 刘赫言深深地瞅了眼方健，道：“如果方医生能够报警，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这首歌的原创作者就是你啊。” 方健摇了摇头，道：“刘哥，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警察来了，看了全部的监控录像，也肯定是一无所获的。” 听到方健信誓旦旦的话，众人的心中都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什么？”霍俊达问道。 他心中暗自疑惑，莫非出问题的不是工作室，而是方健本人？ 方健轻叹一声，道：“你们再听一遍那网上的歌曲。”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那位男调音师动作更快一步，将网上的歌曲播放了出来。非但如此，他还将声音连接到了录音棚的播放器上，直接从音箱中播放了出来。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静下心来，屏息欣赏。就连对音乐七窍中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余惠亮都是如此。 虽说这并不是翁佳怡所唱，但好歌就是好歌，哪怕换一个人，只要在水准之上，也能引人共鸣。 很快的，一首歌唱完，除了余惠亮依旧懵懂之外，其余人的脸上都是有着一丝恍然之色。 “再放一遍我们自己的。”霍俊达突然开口。 男调音师毫不犹豫的切换音乐，同样的旋律再度响了起来。 五分钟之后，这首歌正式播放完毕，霍俊达、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而余惠亮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的焦急和莫名其妙。 这两首歌的曲子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啊，除了歌手的声音之外，其余没有区别啊。可是，你们的脸上这都是什么表情，难道在歌曲中还隐藏着什么秘密么？ 这一刻，余惠亮感到了深深的疲惫，这些音乐人都是神经病，否则怎么可能从两首一样的歌曲中听出不同呢。 与这些人在一起，真是心累啊… “各位，你们明白了么？”方健缓缓地问道。 “明白了。”刘赫言肃然道：“这首歌并不是从我们这儿泄露出去的。” “是啊，歌曲中有三处不同的调子出现，如果是我们这儿泄露的，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三处不同？他奶奶的，究竟哪里有不同啊！余惠亮愤愤不平地想着。 “会不会是他们刻意修改的？”女调音师自言自语地道：“不可能，这三处修改之后，歌曲在衔接上出现了一点儿的小瑕疵，他们就算要改，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修改，那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霍俊达的脸色颇为阴沉，缓缓地道：“方医生，你是在怀疑…” 方健双手一摊，道：“我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在就事论事。” 余惠亮大为恼怒，道：“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刘赫言轻咳一声，犹豫片刻终于道：“方医生是在怀疑笑…石总。”他与石笑林的关系极好，平日里都是称兄道弟，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突然改口叫石总。很显然，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石笑林，这个兔崽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刘赫言长叹一声，道：“网上的这首歌虽然绝大部分与我们一样，但却有三个不该有的瑕疵，这就说明，创作这首歌的人，应该只是听过它的曲调、旋律和歌词，但并不是很熟悉。所以，在重新谱写的时候，难免会出现一点错误。”他顿了顿，又道：“那一日在我们这儿听歌的，除了在场的各位之外，还有翁记和她的朋友…” “等等，翁记和星星绝不会泄露的。”余惠亮插口道。 “我知道，翁记她们怎么可能提前泄露。”刘赫言苦笑着道：“但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人啊。” “你是说石笑林？” “嗯，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刘赫言呵呵一笑，道：“专业的录音设备，记忆犹新的歌曲，缺少时间的打磨而导致三处瑕疵。嘿嘿，无论哪一点，似乎都很吻合啊。” “好小子，果然是他。”余惠亮恶狠狠地道：“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好东西。刘哥，也只有你才会和他走的那么近。” 刘赫言一怔，不由地摇头苦笑，只是这句话无法反驳啊。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石笑林做的，他就真看错人了。 “老板，有回话了。”男调音师拿着手机突然叫道。 “什么？” “您发的围脖有回话了，那个叫红海的歌手给你留言，说你污蔑他，这首歌是他的作品，还要发律师函告你。” “告我？” “是啊，哦，就连霍哥的围脖上也留言了。” 众人忍不住过去，捧着手机看了起来。 果然，正如这位男调音师所言，他在这两位的围脖上留了言，并且义正言辞地说，这首歌他才是真正的原创，要他们收回刚才的话。 霍俊达怒极而笑，道：“好啊，胆子真大。嘿嘿，既然你想玩，那老子就陪你玩，看谁能笑到最后。”他转头道：“小刘，我们的歌曲也弄得差不多了吧。” “是啊，已经做好了。” “好，把歌放出去，和他打擂台。” “现在把歌放出去？”刘赫言略微迟疑，道：“这样做会不会效果不好。” “相信我，放出去吧。”霍俊达傲然道：“我相信，听众们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判断…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听众。” 方健默默点头，这句话才是至理名言。 他随后瞅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余惠亮，心中补了一句：胖子例外！ 第一百九十一章网上风云 此时，网络上的音乐人以及许多音乐爱好者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当红海将这首歌放在网上的时候，立即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特别在听了这首歌之后，人们大都被那优美的旋律所捕获，并且自发的向身边的好友或者是同行们推荐。 在网络时代，什么最重要？ 口碑！ 一个好的口碑，可以拯救一家店，一个好的口碑，可以让一部电影爆红，一个好的口碑，可以让一个app爆款。 总之，只要确实是质量出色，出现了良好的口碑，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而网上的这首歌就具有了全部爆红的特征，所以很快的就如同瘟疫般的蔓延了开来。不过也正是如此，所以刘赫言等人才能那么快的发现这件事情。 歌曲开始走红只是一个开端，真正让广大网民们感到惊讶和有趣的，则是随后的故事发展。 先是作曲家霍俊达先生在围脖上指责红海抄袭，说这首歌并不是红海所创作，因为真正的创作者已经将这首歌委托给了他们。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在音乐人中引起了轩然dà bo，许多和霍俊达先生有着来往的音乐大咖们纷纷发表意见，其中众人讲述最多的，则是红海此前并没有太多的过硬产品，这一次突然拿出质量那么高的歌曲，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这其实就是一个咖位的问题，在网络世界中，无论你的名气有多大，但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作品支撑，那么始终都是空中阁楼，挡不住旁人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质疑和冲击。 不过，红海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很快的就发出了反问。 他质疑说这首歌是自己创作，并且提供了创作时间，从初稿到完稿，还有几个修改版本，这一切都弄得似模似样，让人很难从中寻到破绽。 除了方健等人之外，其余人见了之后，质疑声顿时少了许多，反倒是针对霍俊达发起了反询问。 一时间，网上风向彻底转变，很多人都以为霍俊达是因为妒忌年轻歌手，所以才炮制了这个新闻。 就算是有些音乐人在看了红海提供的材料之后，也是变得半信半疑了。因为他们可以看出，这些东西似乎不像作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霍俊达的围脖上却是再度发表，并且附上了一个音乐网站的链接。 这本来是一个作曲者和一个歌手之间的事情，但是因为一首好歌的缘故，所以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而同样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旁观者们也会好奇地点开这首歌，并且其中绝大多数人都会被歌声旋律所征服，从而喜欢上它。 翁佳怡版本的歌曲恰在这个时候被推了出来，那空灵透亮的声音立即引爆了整个音乐圈。 霍俊达围脖的下面，立即开始一票音乐界大咖的刷屏。 “霍哥，这个女歌手是谁啊，是哪个公司藏起来的底牌？” “歌声透亮清澈，很难得的歌手啊。” “这声音好熟悉，应该在哪里听过，但我想不起是哪一家的女歌手了。” 此时，方健已经回家了，他们虽然做出了应对办法，但效果如何却并不是马上能够知道的。而且，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件事情最终很大的可能就是嘴皮官司，他们奈何不了红海。 不过，此时网上最热闹的战场，依旧是霍俊达的围脖，就连方健都忍不住围观着。 看到音乐界的那些大咖们纷纷在猜测翁佳怡的身份，方健的心中也是有些得意。其实，翁佳怡的声音虽然有着很高的辨识度，但她毕竟不是专业歌手，而且作为一名记者，并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这些大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互联网被称为万能之王，并不是白叫的。 很快，翁佳怡的声音就被人认出来了。 “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专业歌手，人家是一个业余玩家。” “楼上是shǎ bi，如果是业余玩家，怎么可能请到霍哥这样的高手为她量身打造歌曲。” “楼上才是shǎ bi，你没看到霍哥说了，这首歌是创作者委托他录制啊。” “楼上真shǎ bi，我发了链接，大家去听听，这是她第二首歌了。” 很快的，翁佳怡所唱的第一首歌就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她的第一首歌其实已经引起过一次轰动，并且热度并未消退。但是，方健除了发某音之外，就将这首歌卖了，唱那首歌最出名的歌手并不是翁佳怡，而是一位已经成名多年的女歌手。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中缘故，还以为翁佳怡才是翻唱者。 这样的事情在各种音乐网站上或app上层出不穷，几乎每一首歌都会被无数人翻唱，至于质量如何，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翁佳怡的歌声很快就打动了更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人都成为了她的拥趸，而且，将两首歌放到一起，听起来似乎别有韵味。 “哇，这是哪位歌手，我已经成为她的歌迷了。” “这首歌唱歌，比原版还好听啊。” “什么原版啊，据我所知，她发表这首歌的时间，比那一位好像还要早几天呢。”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首歌是她首发的？” “不会的，她只是翻唱，我们家的***才是正版。” 某位歌手的铁粉立即站出来，无条件的维护自家偶像的声誉。 “这女的怎么能唱我们家***的歌，真是厚颜无耻，我们要kàng yi。” “kàng yi。” “kàng yi个屁，她唱的好听多了。” 方健看着围脖上那越盖越歪的楼，也是彻底无语了。 不过，能够让那位的歌迷为这件事而kàng yi，也足以证明翁佳怡歌声的魅力了。 如果不是她唱的太好，甚至于比那位歌手还要好听一些，她的那些铁粉也不至于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而主动进行kàng yi了。只是，这些kàng yi注定是无用的。 因为那位歌手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向他提出fēng shā的要求。 终于，当另一位知名音乐家在围脖上发表声明之后，风向标再一次出现了变化。 第一百九十二章死不认输 王瀚东，是国内音乐家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如果将音乐家看做一个江湖的话，那么作曲家霍俊达就是全真七子般的人物，而红海最多就是江南七怪的级别。而王瀚东，这位绝对是五大宗师级别的顶尖高手。 他是站在乐坛最高层的人物，而且此人的性格特别彪悍，为人更是嫉恶如仇。 在听了翁佳怡和红海的两首歌之后，以他的水平立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并且将这个判断毫无保留的写了下来。 “这首歌我听过了，不得不说两位歌手的嗓音和演绎都是各有千秋。作为一个音乐人，我知道一名歌手碰到一首好歌之时的那种激动感觉。所以在这个时候，如果做出了什么不靠谱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 “女生版的歌曲很好听，我找不出半点瑕疵，无论是声音还是旋律，都融合的完美无瑕。而男生版的歌曲中，却有着三个小瑕疵，我相信，以歌手的实力如果仔细聆听的话，不可能没察觉，但它就是出现了。这或许能证明，这首歌的制作周期太短，短到了无法让歌曲变得完美之时就匆忙的发了上来。” “我不是侦探，也无法证明什么，只是站在专业的角度进行一场合理的分析。” 王瀚东的围脖并不长，也没有指名道姓的做出判断。但是，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可以从他的话中理解他的意思了。 男版歌曲是红海的，他率先在网上发表。但是，在这首歌中有着三处瑕疵，普通人很难听得出来，而就算是音乐圈的人，其实也很难分辨。 如果仅有他这一个版本，那么怕是没有人能够指出。 但可惜的是，网上还多了一个同样的女生版本。 两个版本若是放在一起比较，普通的，或者是五音不全的人自然听不出好坏。可是，这些一辈子玩音乐的人，却能够立即分辨出高低来。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王瀚东的围脖发出来之后，更多的音乐人纷纷开口，立马就将这条围脖彻底的顶了上去。 s市，红海工作室中。 一头乱发的红海瞠目结舌地看着网上的评价，他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上涌，脚下一个趔趄，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他旁边乐队中的鼓手立即扶住了他，道：“红海，你怎么了。” 红海勉强站定，摇着头道：“没，没什么？” “现在怎么办？”贝斯手苦着脸道：“想不到他们的手中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版本，哎，如果早知道…” 红海突然一挥手，道：“没有什么早知道。”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就是有一点儿小瑕疵么，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我说这首歌是我们的原创，就是我们的原创。发围脖，告诉他们，这是我们的原创，如果他们不服气，就让他们打官司吧。”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工作室。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不满，但他们更加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蚱蚂了，如果红海倒了，他们也要跟着倒霉。而且，他们混迹音乐圈多年，也都知道步骤。 这首歌在网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谁是原创其实是属于一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骂战。 至于上诉什么的，那就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扯皮了。 而就算某一方胜了，负方最多也就是罚一点款，被禁止使用这首歌而已。至于坐牢什么的，那就是妄想了。所以，他们几个一商量，硬着头皮发了围脖，依旧是坚定的声明这首歌是他们的原创。 至于歌曲中的瑕疵，是他们的个人能力问题，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遇到了这样的无赖，就算是乐坛中的大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好办法，要怪也只能怪霍俊达等人做事不够妥当而已。 红海乐队中的几个核心并不知道，当红海摔门而去之后，他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 “姓石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海，你消消火，我把歌曲都给你了，而且也告诉你，这是别人原创，尚未发表的歌曲，如何处理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啊。” “可是，你给我的曲子，为什么会有瑕疵。” “你这个笨蛋，我只是听过两遍，看过一遍而已，你让我一丝不差的记住，有可能么？你自己拿到曲子，都已经唱出来了，却没有发现，你能怪谁。” 红海顿时为之语塞，他其实也明白，如果不是有着女生版本的对照，这三处瑕疵其实不算什么。 “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他们已经做好了曲子啊。” “呵呵，我告诉你有用么，难道告诉你了，你就会放弃抢先发表了。” “我…我起码能有些准备啊。” “红海，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向上爬可以不择手段的。”仿佛是因为语气太重，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放缓：“你放心，我会给你留意，如果有新歌，我还会发给你的，你只要挺过这一关，以后就是真正的歌星了。” 放下了电话，红海的眼中有着一丝茫然之色。 这样的歌星之路，真是我追求的么？ 然而，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别无选择了，似乎也唯有在这条死路上冲下去了。 …… …… 铃声响起，方健拿起了电话。 “方医生，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努力，但红海依旧不肯承认，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讨回公道。” “刘哥，多谢你的好意。不就是一个剽窃之徒么，我有办法对付的。” “你有办法？”刘赫言闻言大喜，道：“什么办法？” 方健呵呵一笑，道：“如果明天有空，我会过去一趟，到时候见面说。” “好，我等你啊。” 放下了电话，方健双目微闭，他感应着身周那近乎于汹涌澎湃的暖色系思维能量。 网上的音乐人们为这件事情已经吵翻了天，而听这首歌的人更是远比上一次要多得多，因此而来的，则是海量的暖色系思维能量汇聚在他的身周了。 虽说普通人看不到，但方健却能够切实的感应的出来。 他甚至于在怀疑，这种能量再变多的话，会不会直接变成实体了。 深吸了一口气，方健的嘴角突然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吗，他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第一百九十三章发癫 虚空中，在他的意识影响之下，那通向高维世界的漩涡慢慢地打开了。 这一次方健在睡眠的时候，可是保持了一丝潜意识的清醒。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某个高维世界的陈大夫。 精神意识慢慢的升空，通过了漩涡通道，看到了那几个闪闪发亮的光点。在这几个光点之外，还有着更加广阔的，仿若无边无际的世界，这些世界充满了you huo力，似乎是在对方健的意识发出难以拒绝的邀请。 不过，方健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锁定了其中最为熟悉的一个光点。 精神意念如潮水般的蜂拥而去，进入了那个光点之内。 下一刻，方健的精神意识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成功的依附在了推拿主任陈大夫的身上。 让方健惊讶的是，这个时候，陈大夫竟然在睡觉。他能够感应的出来，陈大夫的睡眠十分稳定。 心中涌起了无限的疑问，他记得自己的精神意念每一次穿越之后，都是从附身对象清醒之时才拥有记忆的。可是，这一次陈大夫为啥还在睡眠呢？ 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方健还是下意识的将精神意念与陈大夫的记忆联系了起来。 这是一种精神意念链接之法，能够获取对方的记忆和经验。但是，这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方要处于睡眠或者是被催眠的状态之下。 精神意念的链接立即就完成了，这种事情对如今的方健而言，几乎已经成为了如同呼吸一般的本能。 他很快的就阅读了陈大夫这段时间的经历。 豁然，方健的精神意念不由自主的波动了起来，这种波动极为强烈，简直就是达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如果他的身体还在的话，那么此刻的表现肯定是大喜若狂，而此时身体虽然不在，但那强烈的能量波动却依旧产生了某种负面效果。 “啊…” 陈大夫突然间大吼一声，身体从睡眠状态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眸中流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恐惧之色。 方健立即收敛心神和精神波动，他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强烈的精神波动影响到了陈大夫，将他从沉眠的状态中生生吓醒了。 陈大夫剧烈地喘气，半晌之后才逐渐平复下来，他迷茫地看着四周，那熟悉的环境让他感到了平安。 “见鬼，是做噩梦了么？陈大夫痛苦的揉了揉脑袋，喃喃地道：“究竟是什么噩梦，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方健心中暗自嘀咕，这是受到精神强烈波动才醒来的，如果你能想起是什么噩梦那才有鬼。 陈大夫躺了下来，但是半晌之后却了无睡意，只好长叹一声，起来洗刷了。 方健适才之所以如此失态，那是因为他在陈大夫的记忆中看到了一段让他心动的影像。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影响过于剧烈的关系，所以哪怕方健的精神意念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陈大夫却依旧没有放弃对帕金森综合症的研究。 他虽然是一个推拿大夫，但却也是一家大医院的主任级别医生。 那一手推拿书炉火纯青，在同行之中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了。这样的人物，任何时候都不会缺少病患，而且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远比普通人要容易的多。 当他全心全意想要研究一种药物的时候，平时所积累的人脉带给他巨大的帮助。 有关于帕金森特效药的各种化学知识，以及提炼方法，他竟然都硬生生的背了下来。而且，他还借了同事的实验室，在实验室中将这个特效药提炼了一遍。 换句话说，按照这个步骤去操作的话，就算是在方健的世界中，他也有着很大的可能将帕金森特效药复制出来。 这对方健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意外之喜啊。他从未想过，自己来到这儿之后，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的头上啊。 嗯，刚才的记忆联线时间太短，方健尚未将提炼方法全部记下来。 不过，他依稀的记得，自己似乎只看到提炼之法，但是为何要这样操作的各种医学原理，却并未看到啊。 心中微动，方健的精神意念泛起了一丝丝轻微的波动。 “医学原理，特效药的医学原理。” 正在洗漱的陈大夫突然间怔住了，他愣愣地看着镜子，那镜子中的自己正在刷牙。 但是，陈大夫的脑海中却突兀地冒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他似乎十分想要知道，那特效药的医学原理。 陈大夫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眼神极为古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方健立即发现他那古怪的行为，马上停止了自己的精神意念唠叨。而就在这一刻，沉默中的陈大夫终于爆发了。 他大吼了一声，顾不得嘴里的牙膏吐沫，突然发狂般的一脚踹了出去，将洗浴盆踹的砰砰作响，他一口将嘴巴里的东西吐掉，抄起浴室中的一个矮凳子，朝着镜子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之后，那镜子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陈大夫发泄似的怒吼着：“老子是一个推拿师，一个推拿师啊…老子要知道特效药的医学原理干什么？老子疯了么？老子受够了，滚，滚，给老子滚…” 他的这个突然反应让方健大吃一惊，将所有的心念尽数收敛，再也不敢释放分毫了。 许久之后，陈大夫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他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地伸手扶住了额头，一脸的头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有双重性格么？天啊，必须要去医院好好看看了。”陈大夫吐了一口长气，开始整理洗浴室了。 幸好的是，这个家中只有他一个人，否则的话，他这一次的突然爆发很难瞒得过其他人。 收拾完了一切，陈大夫的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焕然一新，就是缺了一块玻璃的洗浴室，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然后用通讯工具定了一块新玻璃，换好衣服离家出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潜意识影响 陈大夫和往常一样上班去了，因为他的推拿手艺在当地堪称一绝的缘故，所以慕名而来之人不计其数，再加上一些固定的老客户，所以每天相当的忙碌。 而方健一边观察他的手法，一边在心中自我检讨。 自己做得确实是太过分了，让一个推拿医生去搞医学研究，这是什么鬼？ 幸好这位陈大夫从事医学行业，并且有着强大的人脉，总算是将特效药的提炼办法搞出来了。虽说这种药物只能在实验室提炼，但对他而言，也已经做到极限了。 这时候，再让他去研究医学药理什么的，那还不如逼他上吊来的爽快呢。 哎，自己以后的做法要改一改了，不能逮着一只羊就拼命地往死里撸啊，好歹也要给这只羊一点儿修生养息的时间才行。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的试验之后，方健也对自己的精神意念影响力有了一种直观的感触。 当他的精神意念附身在高维世界的人类身上，并且这位人类没有精神力的时候，他可以用自己的精神意念去影响对方。换句话说，就是在对方的潜意识中种下一颗种子。 以陈大夫的情况来推断，这颗种子的威力极其强大。 在潜意识的影响下，陈大夫这个推拿大夫竟然走进了实验室，并且亲手提炼出了帕金森的特效药。这种事情说来简单，但真正细想一下，才知道其中的难度之大，简直是不可想象。 可陈大夫就这样硬生生地完成了。 不过，这样的潜意识影响也是有着极限，譬如方健让陈大夫再去研究药理之时，他终于忍受不住而彻底地爆发了。 想想也是，让推拿大夫研究医学药理，其难度就相当于让一个三线城市普通学校的学渣考上清华北大这样，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感到深深的绝望了。 现在的陈大夫似乎已经在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fēn liè症等疾病。如果方健再逼迫下去，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了。 美妙的音乐旋律从耳机中响起，陈大夫一边按摩一边听着音乐，在这个过程中他根本就没有与病人交流，反而像是自己一个人陶醉其中。但是，他的技术却是顶尖，凡是被他按摩之后的患者，无不是翘起大拇指夸赞的。 当然，在这个综合性的大医院中，也唯有陈大夫一个人才拥有这样的特权。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想要在工作时间挂耳机听音乐，怕是立即会招来严厉的呵斥，甚至于辞退的下场。而换做拥有真才实学的陈大夫，则是赢得了一片赞扬声…陈大夫性格鲜明，与众不同啊。 耳机中的音乐与上次相比，已经换过了。 毕竟，再好听的歌曲在单曲循环的模式之下，也是有着听腻的时候。而以陈大夫工作的时间来说，戴耳机听音乐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陈大夫换歌的速度还是比较频繁的。 方健默默地听着，记忆着，直到他肯定，自己可以将这些歌曲倒背如流的程度才罢休。 一位病患按摩完毕，方健立即使用精神意念，对陈大夫进行潜意识的影响。 这些歌听腻了，换一些吧。 陈大夫的身形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此时，后续一位病人走了进来，他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看到陈大夫眉头紧皱的模样，那人问道：“陈大夫，您有心事？” “哦，我在想还有哪些好歌没听过。” “好歌啊，这个您问我好了，我就是搞音乐的。” 这个大胖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一口气说了三十余首歌名。 陈大夫点头，吩咐了一下，身边携带的智能机器就自动将歌曲搜索完毕，并且播放了起来。 那胖子躺在床上，一开始还开口说几句，但是当陈大夫的手抚摸到他的颈椎之时，胖子的口中顿时发出了无意义的“嗷嗷”叫声，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囫囵话了。 方健至此也有些明白，为啥陈大夫在按摩的时候，需要带耳机了。 或许，他最初并不想与病人产生隔阂，但是，当病人在他的手下惨叫之时，那声音实在是瘆人。所以，他才会选择戴上耳机的吧。 不过对此刻的方健而言，他已经达成了心愿。 心分二用，一边继续观摩着陈大夫的按摩手法，虽说这种手法他已经看过了无数次，并且还有着夜晚记忆相连之时窃取的经验，让他对按摩之法已经了然于胸。 可是，每一次看到陈大夫的手法之时，他却依旧有着一种崇拜的感觉。 能够将一门技艺学到极致，都是了不起的人，陈大夫虽然不懂医药病理学，不知道炼制特效药的原理。但是，他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却是取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就。 陈大夫能够根据每一个人的不同肌肉群和受力点来做出手法上的细微调整，这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哪怕方健拥有他的记忆和经验，但想百分百的复制，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方健觉得在陈大夫的身上，他还有着大量的学问可以偷师。 此外，他还分心记录着歌曲的旋律，这些新歌是音乐人胖子的推荐。虽说带着个人情绪，有些歌算不上经典，但大多数的歌却都在水准之上。这样的歌曲，一首二首的还没有什么，可以算是积累到了，水到渠成。可是，当歌曲的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有些恐怖了。 就这样，每当歌曲彻底的被方健记录下来之后，他就暗中鼓动陈大夫换歌。当然，他选择的时间点都是在两个病人的交接点。 这种级别的心理暗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陈大夫的感觉中，就好似他对现在播放的歌曲不太感兴趣，所以按摩一轮之后的换歌完全可以在接受之中，不会引起什么意外的反弹。 到了晚上，当陈大夫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之后，方健重新联系上了他的记忆，将他在实验室中提炼特效药的方法牢牢地记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对策 一阵奇异的难以形容的感觉从身体的各处涌入脑海之中，方健伸了伸手，能够感觉到他的手真实地伸了出去。 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方健心中暗自感慨，获得身体的掌控权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前往高维世界，依附在其他人类的身上，虽然让他可以获得额外的知识、技术和经验。但是，那种只能看、听，无法动弹，而且这一切基本上还是处于被动的情况其实并不好受。 如今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他的心情彻底地开朗了起来。 张开双眼，方健缓缓地坐了起来，他在心中盘算着这一次前往高维世界的收获。 一百首歌曲，在高维世界中待了足足三天，方健听到了不同风格，不同旋律的一百多首歌曲，并且全部将它们记了下来。如果是以前，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以方健如今的精神力量和记忆力，别说是三天记忆一百首歌了，就算是三个小时，也没有任何难度。 虽说里面有许多歌曲并不适合翁佳怡，但粗略地算一下，起码十来首还是可以凑出来的。而且，这些歌曲的质量堪称上乘，拿出去绝不至于丢人现眼。 当然，最大的收获并不是歌曲，而是治疗帕金森病症的特效药。 按照陈大夫对这种药剂的研究，如果顺利提炼出来，并且让病人按时服用，那么可以让病情逐渐减轻，并且最终完全康复。 当然，现在药剂尚未提炼出来，而就算如愿以偿地提炼成功，如何让病人相信自己而服用，那也是一个问题。 摇了摇头，方健将这些烦恼抛之脑后，这个事情以后再解决吧，反正现在八字还没一撇，早着呢。 拿起了电话，方健挨个地打了出去。 “老余，你和刘哥联系一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在录音棚碰头。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见面再说吧。” “翁记，是我啊，今天有空么？我想邀请你再去一次录音棚。” 歌曲被抢先发布的时候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除非翁佳怡是个瞎子和聋子，否则断无不知之理。 “方医生，我的歌曲既然已经发布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就不应该纠缠下去了。”翁佳怡微笑着道：“与红海的争吵没有任何意义，等过一段时间，他拿不出新的歌曲，孰是孰非就一目了然了。” 方健轻笑道：“翁记的意思是，要我在最近再拿出新歌，并且保持一定频率的创作速度么？” “如果方医生要这样以为，我也认同啊。” “好吧，翁记的要求不能不答应，我们录音棚见，别忘了。” “哦…”翁佳怡微怔，讶然道：“你又创作出新歌了？” “你猜啊。” 放下了电话，翁佳怡心中颇有些不忿，你猜？猜你妹啊。不过，她的脸上却是随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收拾一下出了小区，余惠亮的车子果然已经停在了这儿。刚刚上车，屁股尚未坐稳，余惠亮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胖子，你们先前商量的办法是什么？”方健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们商量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将这个yu lun保持下去。哼…”余惠亮不满地道：“红海只是一个歌手，并不是作曲家，他以前创作的那些曲子小家子气，没有一首红过。如果他不能很快地再创作一首同样级别的曲子，人们就会越来越怀疑。” 方健哑然失笑，世界上果然没有笨蛋，余惠亮和刘哥等人也看出了这一点。 “那我们呢，不也是要继续创作歌曲的么？” 余惠亮瞥了他一眼，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抢在他前面创作出好歌的。” “哦，你对我那么有信心啊。” “当然了，这才多久你就弄出两首好歌了，再来一首肯定很容易。”余惠亮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发现写歌其实很容易，就是这些音符变动一下就可以了。可惜我没学过，否则一定天天来一首。”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这个家伙又在胡搅蛮缠了。 曲谱其实很简单，基础音也没有几个。但是，如何将它们正确排列，并且变成优美的旋律，那就不容易了。 小儿啼哭和钢琴曲同样是声音，但哪个声音更好听呢？ “老方，你不要着急，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慢慢地熬死他就行了。”余惠亮向他鼓劲道：“那种剽窃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他们说笑着来到录音棚之时，却发现不仅仅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到了，而且在录音室中，霍俊达也在伸手向他们问好。 “刘哥，你怎么把霍哥也请来了。” 刘赫言苦笑一声，道：“不是我请的。”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霍哥觉得，这一次对不起你，所以他打算创作一曲新歌赔偿你。” “赔偿？”方健摇了摇头，道：“霍哥太见外了，这件事情不能怪他。” “没错，肯定是那小子泄露的。”余惠亮愤愤地道：“等下次见了面，我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哎，余兄弟，我们没有证据，你不要到处乱说，否则引起纠纷就不好了。”刘赫言摇着头劝说道。 此时，录音室中霍俊达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之色。 “霍哥，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刘赫言上前道：“欲速则不达啊。” 霍俊达长叹一声，道：“哎，其实我早就想要写几首新歌了，这两天都在尝试，也写了几首，但是却比不了方医生的那一首啊。” 创作歌曲所难很难，但若是不做质量要求，那就容易多了。 可是，真的想要创作出一首能够流行的好歌，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方医生，我们对不起你啊。” “霍哥客气了。”方健微笑着道：“我听惠亮说，你们打算等机会再和红海干？” “是啊，我们过段时间就发布一首新歌，我倒要看看，他的脸皮能够厚到什么地步。”霍俊达沉声道：“你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一定拿一首好歌出来。” 方健轻咳一声，道：“霍哥，其实我昨晚想了些曲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二部曲 霍俊达和刘赫言都是一怔，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霍俊达道：“方医生又写了一首歌啊，那当然是好事，让我们看看吧。” 他口中说的虽然很客气，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们这些音乐人非常清楚写出一首好歌的难度，这已经不仅仅仅是知识积累的问题了，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很重要的。 方健微微点头，取过了曲谱，在上面填写起来。 刘赫言在一旁默默地有礼貌的看着，他对方健的信心其实还要更足一点。毕竟，他可是亲眼目睹方健接连写了两首好歌。但是，在看到方健动笔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心中存疑。 好歌这东西，可不是市场上的大白菜，只要你有钱，要多少有多少的。 这绝对是最稀缺的资源之一，方健能够拿出两首好歌，已经是殊为不易了。至于第三首…他真心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方健对此并不关注，他只是默默地在曲谱上写着。 刘赫言还是lǎo xi惯，在看着曲谱的时候，一边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并且口中低低地吟唱着。 一开始之时，他并未特别在意，只是多年的习惯使然。可是，当方健的曲谱写到一半的时候，刘赫言的表情就忍不住变得认真了起来，就连他的眼眸似乎也是闪闪发光了。 霍俊达和刘赫言相识也有多年，他知道刘赫言的音乐水平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在圈子里也是有点声名的。如果是一般的曲子，绝不至于让他如此动容。 只是，他虽然心中好奇，但毕竟还是有着身为大咖的矜持，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差这一分钟，不差这一分钟。 不过，那两位调音师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了，他们对望了一眼，立即跑了过去，一边看着曲谱，一边学着刘赫言的样子，慢慢地在身边拍打着。 霍俊达愈发的心痒难耐，不由得暗自埋怨，方医生什么都好，就是动作太慢了啊… 终于，当方健落下了最后一笔，刘赫言叹道：“好，真是好曲子。” 方健哑然失笑，道：“刘哥，还没有做出来，就已经能判断是好曲子了？” “嘿，我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刘赫言迟疑了一下，道：“我看这旋律，就算比不上前两首，也绝不会差太远的。” “刘哥，我看这旋律的感觉很好，水准应该和上两首相差无几。”女调音师说道。 “不错，应该差不多。”男调音师也是随之附和。 自从知道他们辛苦录制的曲子被人抢先发布之后，录音棚中这几日就缺少了欢声笑语，仿佛有着一座看不见的沉重大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他们难以承受。 但是，今天当方健拿出了新的歌曲之后，就仿佛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他们都在这一刻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一首歌被剽窃了又如何，我们这儿还有着一位大作曲家，信手拈来又是一首，看到时候红海怎么自圆其说。 “我看看。”霍俊达被他们ci ji得眼睛微微发红，终于忍耐不住说了出来。 刘赫言将曲谱递了过去，霍俊达扫了两眼，立即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这谱曲在不认识的人眼中看来，就像是天书一般，可是在他们音乐人的眼中，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图画。 霍俊达的口中直接轻哼了起来，他的身体甚至于都开始随之摇摆了。 慢慢地，慢慢地，霍俊达一拍巴掌，道：“好，好旋律。” 余惠亮一开始看着众人的表现，他虽然是五音不全的音痴，无法分辨歌曲的好坏。但是，他有着一双能够看人的眼睛啊，只要看他们此时的表现，就知道这首歌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医生，你真厉害。”霍俊达竖起了大拇指，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道：“我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首歌做出来了。” 刘赫言道：“霍哥，我也是这样，不如我们各自选一段？” “好。”霍俊达拿了纸笔，重新抄录了一份，然后与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开始讨论起来。 余惠亮拉了方健一下，低声道：“老方，你老实告诉我，这首歌的质量怎么样？” 方健犹豫了片刻，脑海中想着在高维世界之时听到的音乐旋律，道：“质量还可以，应该与上两首差不多吧。而且…”他顿了顿，道：“与第二首歌还是同一风格的。” 这首歌可是他在上百首歌曲内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仅延续了上一首歌的风格，更是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其实，这首歌在高维世界中也是相当的有名，被称为系列三首歌，而他拿出来的就是其中第二曲。 刘赫言为了这个录音棚也是下了很足的本钱，一般的私人录音棚只有一条录音调试设备，但这儿却有着两台，所以他们可以分工合作。 霍俊达自然是占据了一台，而刘赫言等在使用另一台之时，更是客气地询问他：“方医生，您看这么做可以么？” 看着刘赫言递过来的耳机，方健摆了摆手，道：“我相信刘哥你们的音乐素养和水平。” 刘赫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专心致志地与两位调音师干了起来。 方健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之所以能够拿出曲谱，仅仅是因为这曲子在高维世界听过而已。能够拿出曲谱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指望他操作这录音调试设备，就真的是强人所难了。 看着忙碌成一片的众人，余惠亮向方健竖了个大拇指。 能够凭一张纸就让他们这些人心甘情愿的效劳，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啊。 录音棚的门被人推开，两位美丽的女子并肩走了进来，正是翁佳怡和肖星星。 余惠亮的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翁佳怡美目转动，看到正在忙碌的霍俊达等人，低声问道：“方医生，你已经将新歌的曲谱给他们了？” “是啊，我兄弟是个快枪手，一下子就解决了。” 方健一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胖子，你才是快枪手####抱歉，抱歉，白鹤这两天在贵州，尚未回家，预计后天中秋节回家，这三天白鹤每日两更，中秋后立即恢复三更，请各位兄弟姐妹多多见谅。 第一百九十七章哑谜 录音棚中的四位音乐人异常忙碌，他们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歌曲的录制之上。 虽然他们都看到了翁佳怡和肖星星，但至多就是对她们微微点头，然后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了。 肖星星眨着大眼睛，低声道：“表姐，你们真是找对人了。” 翁佳怡尚未开口，余惠亮就抢先道：“什么意思？” “他们为了忙自己的事情，就连表姐都看不了几眼呢。”肖星星笑眯眯地道：“我和表姐出门，回头率可是很高的，这说明他们做事认真，是真正在做事的人。” 方健哭笑不得地瞅了她一眼，还有这样评价人的啊。 不过，目光扫到翁佳怡的身上，看着她那娇艳的面容和傲人的身段，方健也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翁佳怡白了他一眼，那一眼中竟然带着一丝娇嗔的味道，随后，她别过了头。 方健心头一颤，连忙收敛心神，将目光投向了工作中的几位音乐人。 他们之间的小暧昧并没有引人注目，就算是站在他们身边的余惠亮和肖星星都没有察觉，因为此刻余惠亮早已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肖星星的身上，并且千方百计地逗她开心。两个人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上去竟然颇为和睦。 “方医生，对不起。”翁佳怡沉默半晌，终于低声开口了。 “什么？” “上一次的事情，对不起。”翁佳怡颇有些懊恼地道：“最后还要让沐雪出面才能将你保释，是我的失误。” “啊，那是小事，没关系的。”方健无所谓地道：“警局么，我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去过多少趟了，不差这一遭。” 他们两人一旦开kou jiāo谈，余惠亮和肖星星的声音就愈发的低沉了。而听到这句话之后，肖星星骇然抬头，道：“方学长，你是惯犯？” 方健的脸色隐隐发黑，什么叫惯犯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余惠亮笑得乐不可支，但是看到方健的表情，连忙解释道：“星星，你误会了。老方的父亲是一位警察，他要看父亲的话，肯定要去警局啊。” “啊，原来如此。”肖星星吐了一下小舌头，说不出的调皮可爱。 翁佳怡则是道：“方医生，你别见怪，我这个表妹就是口无遮拦。” “哈哈，没事，童言无忌嘛。”方健摆了摆手道。 肖星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方学长，沐雪就是那位警察xiao jie姐吧，她出面干嘛啊？”目光在方健和翁佳怡的身上巡弋着，好奇地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要xiao jie姐来保释你们啊？” 方健顿时头大如斗，初见肖星星之时，还觉得她有些可爱，但是今天才知道，这小女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老余啊老余，这小姑娘有啥好的，你是迷糊了眼呢，还是眼光有问题啊。 翁佳怡瞪了她一眼，道：“不要乱说话，没大没小的。” 肖星星对这个表姐倒是相当的敬畏，不敢再问下去了，只是转头用着咨询的目光看向余惠亮。 余惠亮果然是热血上头，问道：“老方，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说啊。” 方健轻叹一声，道：“上一次回去的时候，有人想要袭击翁记，被我一脚踹飞了。警察来了之后，不肯放我离开。” “袭击翁记，被你打了？”肖星星怒道：“为什么不放你？” 方健的双手一摊，道：“当然是怕我防卫过当了。”他顿了顿，道：“不过，那家伙被我踹了一脚，也确实够受的，直接送医院去了。” “好，踹得好。”肖星星鼓着掌道：“后来呢？” “我听说，那人和警方好好的谈了一次，然后就主动地交代了。”方健微微笑着道：“反正已经与我无关，而且牵扯不到我的头上了。” “表姐，那人是怎么回事，为啥袭击你啊？” 翁佳怡轻哼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企业不认真做产品，凭借虚假广告欺骗大众，我看不惯，想要揭他们的老底子而已。” “又是这种事啊，哎，这些人都不老老实实地做事，只知道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应该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翁佳怡缓缓点头，似乎被这句话挑起了兴致，道：“不错，而且他们那么大规模的企业，不仅仅没有花精力研究产品，反而是专门针对中老年人群进行营销。有很多老人被骗上当之后还不肯相信，连养老的棺材本都花了出去买这些没用的面粉。” “他们做事怎么这么毒啊！” 翁佳怡轻叹道：“老人的头脑不够清楚，有时候还会碍着面子，而更多的则是现在子女们都很忙，造成了老人独居孤单，一旦被人用甜言蜜语地哄着，就会心软了。”她摇着头，道：“我接触过几个老人，他们其实心知肚明，知道这保健品没用，但还是甘之如饴地将养老金打过去。” “为啥，他们都是shǎ bi么？”余惠亮不解地问道。 翁佳怡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因为寂寞。” 余惠亮一怔，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每一位老人的身边都是儿孙满堂，这些推销保健品的人自然是无缝可叮。但事实上，又有哪一家的子女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呢？ 绝大部分的老人忙碌了一辈子之后，还要给儿女带孙子辈，而一旦孙子辈长大，不需要老人的照拂，儿女更是人在中年，事业处在上升期，或者是为了家庭苦苦打熬。 这时候，他们连自己都未必顾得过来，哪有闲暇时间照顾老人。 这种老人在城市中数不胜数，他们是真正的最空虚的人。 不过，这些都是社会大问题，并不是方健等人能够解决的。哪怕翁佳怡顺利地将这个假保健品曝光，很快也会有新的东西取而代之。 “录好了。”正当众人沉默不语之时，霍俊达那爽朗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方医生，快来听一听，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我们马上改。” 第一百九十八章讨论（中秋快乐^_^）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霍俊达等人已经围在了一起，并且向着方健招手。 他们都知道，这首新歌是方健创作的。但是，霍俊达的招呼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方医生，新歌… 想要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也是需要一定脑洞的。 方健应了一声，看了眼满脸好奇的翁佳怡和肖星星，顺手从桌上拿起了曲谱递了过去，道：“不要用耳机了，直接放吧。” “好。”霍俊达点了点头，打开了播放键。 一首优雅的旋律顿时在录音棚中回荡了起来，这是一种极为美妙的音乐，那飘逸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牢牢地抓住了众人的心脏。 当音乐响起了的那一瞬间，整个录音棚中再也没有了其他人的声音，除了翁佳怡一边看着曲谱一边听着之外，其余人都是双目微闭，特别是霍俊达等四位音乐人更是身体微微摇摆，随着乐曲的声音摇曳而动。 这首曲子是他们按照曲谱做出来的，但这一刻，就连他们都是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方健静静地聆听着，而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仿佛也是响起了高维世界的那首曲子，并且两相比较着。 片刻之后，方健的眉头略略地皱了一下，他发现其中一个音出现了偏差。 当然，这是在彼此对比之下才能够发现的差异，否则的话，就算是真正的作曲者来了，也未必能够第一次就听得出来。一首曲子播放完毕，霍俊达几人用着期待的目光看了过来。 方健沉吟片刻，道：“再来一次。” 在音乐这个圈子里，他并没有什么名气。虽说有了两首曲子打底，但还没有经过充足的时间发酵，无法获得真正的地位。 但是，在这个录音棚中，包括霍俊达在内，却都对他的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所以，这首曲子毫无悬念地再度播放了起来。 “停…” 到了那处违和的地方，方健叫停，道：“这里，调子再高一点。” 霍俊达等人反复播放了几遍，和曲谱对照了一下，都是恍然点头，并且对曲子进行了精心修改。当再度播放的时候，那个节点的调子果然调高了一度。 余惠亮在一旁看得是极为纳闷，在他的耳中听来，这修改过之后的曲子和第一次听到的曲子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啊，但是为何方健执意要更改，而霍俊达等人又不嫌麻烦呢。 这就是一个音痴的悲哀了，他们的耳朵根本就无法有效的区分高音和低音，所有的声音在他们的耳中似乎都只有一个音调。 不过，看着方健等人如此投入，他也是有着自知之明，与肖星星的聊天更是尽可能地避开这个话题，让自己不至于暴露短板。 方健指出的错误并不多，仅有五个地方而已。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什么过分的错误，同样的曲子，在不同人的手中演绎出来，也会有着些微的区别。霍俊达等人按照自己的理解，将曲子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其出色了。 而方健在指出错误的时候，霍俊达等人也不是全盘听从，而是据理力争。 这毕竟是高维世界的曲子，虽然极其出色，但到了这儿，还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本土化。再说，部分区域的音调高低应该如何搭配，这其实也没有一个定数，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方健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当霍俊达等人提出的建议可行之时，他也是欣然接受。 翁佳怡一开始只是静静地听着，但随后也是加入其中。因为她知道，这首歌的演唱者除了她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和修改之后，拿出来的曲子终于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满意。 霍俊达轻叹一声，道：“方医生，我是真服气了。” 众人都是讶然地看着他。 “呵呵，说实话，方医生拿出第一首歌的时候，我虽然感到惊讶，但并不以为我就会比你差。” “霍哥看您说的。”刘赫言笑道：“你创作的曲子也不少啊，红遍大江南北的也有好几首呢。” 霍俊达摆了摆手，道：“方医生，你这首新歌是与上一首歌是一脉而成的吧。” 方健微微点头，道：“不错，写了上一首歌之后，我有些意犹未尽。听到有人抢先发表的消息之后，灵感来了，就又写了一首。” 他心中也是暗自佩服，这首歌是三部曲中的第二首，霍俊达那么快就发现，这份功力确实了不起。 霍俊达点着头，道：“对我们作曲人来说，灵感果然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哎，方医生你不仅仅歌写得好，而且这速度也是令人生畏啊。” 他这句话绝对是由衷而发，作曲人想要写一首好歌多不容易。 一张碟子中十二首歌，或许只有一到二首主打曲具有红的潜质，其余曲子说难听点，其质量差了不止一筹。 可是，方健在短时间内接连拿出了三首歌，每一首都有着成为主打曲的资格，这份速度让所有的音乐人都会感到震惊的。 霍俊达此前还在怀疑，这些歌究竟是不是方健所作。 但是，经过了今天的交流，他就再无怀疑了。 因为方健只要听过一遍，就能够说出他们曲子中的差异之处，如果不是对这个曲子的了解达到极为深刻的地步，那是绝无可能的。 这可是新歌啊，并不是那种早已传遍天下的流行曲。 那么，这无疑证明了一件事，方健确实是这新歌的创作人。 那么年轻的医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日后在音乐界必将是前途无限啊。 霍俊达微微一怔，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啊。 一个医生随便混混，竟然将他们一票音乐人给彻底压制了，这似乎也太难看了吧。 “翁记，歌词你都记住了吧，我们来试歌？”刘赫言检查了一下设备，问道。 “好。”翁佳怡没有任何推辞的意思，直接进入了录音室。 很显然，她虽然口口声声地说不在意歌曲被抢发的事情，但却以实际行动证明，她的内心怕是也不平静呢。 正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录音棚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所有人都不想见到的家伙却是走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石笑林。 他推开了录音棚大门，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而在听到录音棚中的音乐之时，一双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刘赫言眼神一闪，二话不说地就关闭了音乐。不仅仅外面的音乐关闭了，就连音乐室中翁佳怡的耳机中也是如此。 石笑林的脚步一顿，道：“刘哥，又有新歌来了，关了干什么，让我也听听啊。” 余惠亮上前一步，肥硕的身材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你小子，还有胆来这里！” 刘赫言的脸色微变，连忙走了过去，拦在了他们两人的中间，道：“余兄弟，你冷静点。” 方健也是扯住了余惠亮，向着他微微摇头。虽然他们都在猜测，上一次歌曲泄露的事情是石笑林做的，但猜测就是猜测，他们的手中也没有证据，自然是无可奈何。 而且，这只是一首歌，并不是什么国防机密，哪怕证明了是石笑林泄露又能怎样？ 反倒是余惠亮上前将他胖揍一顿，或许才会闹出dà má烦呢。 石笑林退了一步，恶狠狠地盯了余惠亮一眼，道：“我为什么不敢来这里，余惠亮，你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余惠亮气急而笑，道：“石笑林，我就问你一句，上一次我们的歌曲泄露，是不是你做的？” 霍俊达等人都是一怔，他们没有想到，余惠亮竟然会如此开门见山的问出来。 石笑林嘴角扯动了一下，不屑地道：“什么歌曲泄露，余惠亮我警告你，你别血口喷人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无耻！”余惠亮又急又气，愤愤地叫了一声。 “石总，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但我们今天排练，能否请你不要打扰。” 录音室的门打开，翁佳怡缓步而出，冷冷地说道。 “翁记。”石笑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我刚刚写了一首新歌，正想要找刘哥录制出来，然后请你演唱呢。” 然而，他的热脸注定要贴冷屁股了，翁佳怡毫不犹豫地道：“很抱歉石总，我现在已经开始录制新歌了，只怕没有时间帮忙了。” 石笑林一怔，目光在众人脸上巡弋一圈，最后落到了方健的脸上，道：“新歌？又是你作的么？” 方健淡然一笑，道：“是。” “哦，好啊，我倒是想要听听，你那么快就拿出来的第三首新歌是什么样子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好啊，石总如果想听的话，我非常欢迎。” “方健。”余惠亮大叫一声。 其余人也是诧异地看着他，他们既然都在怀疑，上次的新歌是石笑林泄露，那么这次方健为何还会让他参与，难道就不怕再次泄露么？ 其实，作曲人提前认证新歌的事情也是有的。但那基本上都是与唱片公司之间来往的记录。至于私人之间的交流，并不会有人刻意地去做这些事情。 这也是上一首新歌被人提前发表之后，他们束手无策的真正原因。 石笑林的眼眸亮了起来，心中暗恨，让你小子狂妄，我让你的新歌永远也别想首先发表。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一片欣慰之色，道：“刘哥，既然方先生不介意，你可以放了吧。” 刘赫言眉头略皱，这首歌说到底还是方健的东西，他并没有权利阻止什么。别说是他了，哪怕是霍俊达也是如此。 然而，方健却是轻笑一声，道：“石总，你误会了。” “什么？” “我是说，这首歌很快就会上线，到时候石总肯定能欣赏个够。” 众人先是一怔，随后不由莞尔，特别是余惠亮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石笑林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怒道：“方医生，你这么戏弄人，是不是很过分？” “过分么？”方健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样子，左右看看，道：“我很过分么？” “不过分。”余惠亮和肖星星异口同声地说道。 霍俊达和刘赫言等人虽然没说话，但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是相当的明显。 石笑林的肚子几乎都要气炸了，如果调侃他的是余惠亮也就罢了，这胖子虽然与他不对付。但毕竟是与他身份相若的富二代。两人的背景相当，年纪也是相差无几，纵然发生了什么冲突，彼此的容忍度也是颇高的。 但是，这个方健算什么东西，一个在圈子里默默无闻的家伙，只不过仗着与余惠亮相熟，竟然就敢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这种不识相的人，应该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如何谦逊做人。 “方医生，呵呵，给你面子我叫你一声方医生。”石笑林冷冷地道：“你不就是一个侥幸写了两首歌的穷光蛋吗，有什么可以狂妄的？” “呸，老方比你厉害一百倍，你看着过不了多久，在他面前你就是穷光蛋了！”余惠亮愤怒地大叫着。 他说的完全是实话，只要那营养液顺利地生产出来并且销售，方健所拥有的财富将会飞速增长，虽然不敢说成为什么医药巨头，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超过石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事，当他说完之时，霍俊达等人的目光却是变得有些诡异了。 “咳咳，余兄弟，我们相信方医生肯定不是池中之物。”刘赫言话锋一转，道：“笑林，既然方医生说以后可以欣赏，不如…” 石笑林脸色一沉，道：“赫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赶我走么？” 肖星星噗呲一笑，低声道：“还算聪明！” 石笑林怒瞪了他一眼，但肖星星和方健毕竟不一样，这可是有背景的人物，他就算再恼怒，也不可能向他泄火。 刘赫言轻叹一声，道：“笑林，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在这儿，我们录不下去啊。” “你…”石笑林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像是要将他们全部记在心中似的。随后他勉强朝着翁佳怡点头一笑，道：“翁记，我们回头见！” 转身，他冷冷地对方健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说完，他转身傲然离去。 第二百章天鹅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健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哑然失笑。 翁佳怡的脸上则是涌起了一阵红潮，眼眸中也是闪动着一抹怒意，但良好的教养却让她无法做出泼妇般的骂街行为，只好转头，歉意地道：“方医生，对不起。” 方健摆了摆手，道：“翁记，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道歉的。” 刘赫言脸色微变，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巡弋一圈，终于是暗自一叹，不再掺和这件事情了。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来，方健和翁佳怡似乎是郎才女貌般的绝配。但是，刘赫言深知翁佳怡的来历，所以对他们的未来并不看好。 虽说现在人人都说恋爱zi you，但事实上却绝非如此。 门不当户不对的最大障碍，有时候并不是经济方面的差距，而是个人的经历和思维习惯的不合适。 刘赫言侧面打听过方健，知道他出身一个普通家庭。虽说能够当上医生，并且在音乐方面展现出了令人羡慕的卓越实力。但是这样人就算赢得了翁佳怡的芳心，最终的结果也未必就能让他们两人如愿啊。 反倒是余惠亮哈哈大笑，对这件事儿毫不上心。 现在的方健自然没有追求翁佳怡这个天鹅的资格，但是当那营养液出来之后，方健的底气就截然不同了。 “来来来，我们继续。”霍俊达招了招手，笑道：“小刘啊，我知道这样做让你为难了，但是有些朋友，能断还是断了吧。” 他对歌曲被盗之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特别是以前，他对石笑林颇为看重，出了此事之后，更有着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所以对此特别的憎恶。 刘赫言苦笑一声，道：“是，不过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他摇着头，道：“其实笑林在音乐上还是很有天赋的，他的那首新歌也是颇为出彩，哎…” 余惠亮不满地道：“什么出彩，能与方健的新歌相比么？” 刘赫言一怔，不由得摇头，道：“那倒是有些差距。” 他口中承认，但心中却是有着另外的想法。 方健这小子仿佛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一般，本来没有半点名气，但却突然间拿出了这样精彩的三首好歌。 这样的人，放眼天下，似乎也只有一个了吧。笑林虽然也是一个英才，但遇到了这样的妖孽，也只能自认倒霉。 没有了石笑林在一旁，众人的工作显得十分顺利。 翁佳怡进了录音室，戴上了耳机，听着那里面传出来的悠扬乐声，再看着眼前的曲谱歌词，张开了口，那空灵般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这首歌是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与上一曲不仅是一脉相承，而且还格外多了一份韵味，哪怕是五音不全的余惠亮都听得是滋滋有味，就更不用说霍俊达等人了。 方健也是眉开眼笑，他虽然信任翁佳怡，但没想到的是，这位翁大记者的歌喉和实力如此出色，演绎出来的歌曲如此的动人心神。 似乎每一次看她展示才艺之时，都会让人有着更大的惊喜呢。 “好，好，好。”霍俊达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道：“各位，我们这几天加班加点，争取将这首歌快点做出来。”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当这首歌放出去之后，红海乐队还会有什么话说。” 刘赫言等人都是相继点头，他们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战斗yu wàng。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霍哥，如果只有一首歌，只怕还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相信吧。” “这个…”霍俊达迟疑了一下，道：“外人可能还会有些怀疑，但真正的音乐人在听到这首歌之后，应该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歌曲这东西其实是虚无缥缈，没有定数的。 但是，不同的作曲师其实都有着各自的风格，这种风格普通人无法分辨，但作为顶尖的音乐人，却会有自己的判断。 特别是那种一脉相承的歌曲，就更加容易辨识出来了。 当然，如果没有一定的音乐素养和知识，譬如换做了余惠亮，那也是一头雾水，哪怕听个三天三夜，也是无法分辨的。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道：“只是音乐圈人知道么？呵呵，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霍俊达摇了摇头，道：“方医生，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后果了，一旦大家公认他盗窃了我们的歌曲，那么以后他再想找其他人合作，都会变得非常困难。而且，所有洁身自好的作曲家，都会因为避嫌而远离他。” “没错，不过这也是他自作自受，从此以后，他肯定会被音乐圈子排挤的。”刘赫言愤愤地道。 方健脸上笑容不改，道：“霍哥，有没有办法让所有的听众也分辨出来。”他缓缓地道：“音乐圈子其实并不大，在这个圈子里臭大街对现在的红海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他伸手摇了摇，阻止了刘赫言的话，道：“我说的，是经济方面的收益。” 霍俊达和刘赫言都是一怔，音乐rén dà都是流行的先锋人士，所以他都明白一件事情。 名声。 有名才有一切。 不管这个名声是好的，还是坏的。首先要有名，其它的才有可能啊。 红海经过了这首歌的风波之后，名气就像是坐了火箭一般的“嗖嗖瘦”的向上飞窜，据说已经有许多商演的邀请函摆在了他的案头。 如果说，红海以前只是一个酒吧驻场团队，只在小片区域内有些影响的话，那么现在的红海影响力却已经翻了十倍。 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音乐爱好者而言，他们对盗版之事并不敏感。 看到他们两人脸上的为难之色，方健心知肚明，笑道：“其实，我以为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霍俊达眼眸微亮，问道。 而刘赫言却是半信半疑，就连他这个圈内人都束手无策，方健一个外人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一次性多拿出几首歌，把事情闹大，只要最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第二百零一章又一首新歌 “多拿几首歌？” 霍俊达和刘赫言相对无语。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问题是，这个办法想想也就算了，你以为好歌是那么容易出来的么？ 方健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这种品质的三首歌，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至于更多的歌嘛…你以为这是市场上的大白菜啊，要多少有多少？ “咳咳，方医生，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们一定会多多考虑的。”刘赫言随意地应付道。 方健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应付态度，微笑着道：“刘哥，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么？” “呵呵，主意确实不错，如果我们能够一口气拿出十首八首。不，就算拿个三五首质量相差无几的新歌出来，也足以将红海打得丢盔卸甲，抱头鼠窜了。但是…” “但是什么啊，刘哥，你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了。”余惠亮不满地道：“你是不是还顾忌石笑林那小子？放心，有我在这儿，他敢出来我揍他。” “余少，刘哥担心的不是石总，他是担心我们在短时间内拿不出这么多歌来。”男调音师终于看不下去，直接挑明了。 “切，不就是几首新歌么，有什么难的。”余惠亮一拍方健的肩膀，道：“有我这个好兄弟在，不成问题。” 霍俊达的眼眸微亮，道：“方医生，你这一次创作的歌曲，莫非不止一首？” 方健微笑着道：“霍哥猜得真准，确实不止一首。” “好。”霍俊达一拍大腿，道：“你已经拿出了一首，若是能够再拿出一首水准与之相若的，那么…”他一咬牙，道：“其实我也有一首歌，但是为另一位歌手准备的，现在也拿出来凑个数，让这件事情彻底地做个了断。” 方健等人都是讶然地望着他，翁佳怡更是道：“霍先生，绝对不行。” 余惠亮眨着小眼睛，道：“有什么不行的，这个主意好啊。” 翁佳怡却是毫不犹豫地道：“不行。”她的语气极为坚定，似乎没有半点的商量余地。 余惠亮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方健轻叹一声，低声解释道：“老余，你以为创作一首好歌是简单的事情么，除了深厚的音乐素质之外，还需要灵感。霍哥既然这样提出来了，那首歌肯定是主打曲级别的新歌，不能在这儿…浪费了。” “这怎么算是浪费呢，用掉了之后再创作一首不就行了…”余惠亮大惑不解地问道。 方健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无法向这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解释了。 因为与他解释这方面的问题，实实在在是心累啊！ 摇了摇头，方健放弃了这个念头，来到了桌子前取来了一叠曲谱，拿起了笔，道：“各位，其实我这一次回去，创作了不止一首新歌，现在就写出来，请各位指正。” 说吧，他开始在曲谱上写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那几位音乐人，都有些儿为之失神了。 方健这一次来，能够拿出一首同等品质的歌曲，就已经让他们感到惊讶了，并且对他的作曲能力极为钦佩。 如果是随随便便地作一首曲子，在场的几位音乐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能够谱写出具有流行潜质的顶级歌曲的，那就真没人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此时，他们看着振笔疾书的方健，心中都是一阵恍惚，这家伙的曲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想要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还藏着多少好东西。 方健的速度极快，没过多久就将这首谱写了出来。 刘赫言如获至宝地拿在手中，并且与霍俊达等人开始调音制作了。 翁佳怡也是抄了一份，口中轻轻地哼着，突然低声道：“方医生，这首歌…与前面那两首的旋律有些像啊。” 音乐的基本音符其实并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但是，当这些音符有了高低调，再通过不同的排列，那就有着数之不尽的组合了。 不过，有些音乐的曲调和旋律相近，听起来就显得有些相似。 方健点头，道：“没错，这其实是一个三部曲，三首歌彼此看似并不相关，但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内容都有着联系的地方。呵呵，我觉得这三首歌和你的嗓音很配，由你来演唱是最合适的。” 翁佳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方医生，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方健真心实意地道。 他这句话毫无虚伪，正是因为有了翁佳怡的歌声，所以他才能够收集如此众多的暖色系思维能量，才具有精神意念穿越高维世界的强大能力，并且拥有了无限之可能。 在这个过程中，翁佳怡才是最大的功臣。 “哎呀，你们两个就不用谢来谢去了。”肖星星上前，双目放光地道：“方学长，我是表姐的妹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也要为我作一首歌啊！” 翁佳怡的脸色一板，道：“星星，不要胡闹。” 肖星星苦着脸，道：“表姐，方学长的眼睛里面只有你，我托他帮忙好几天了，他都没个响动，你没去催他，他却接二连三的创作新曲子，这也太偏心了。” 翁佳怡的俏脸微红，颇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道：“胡说八道，你是不是皮痒了。” 肖星星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却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余惠亮来到了方健的身前，朝着他使了个眼神。 方健自然明白好兄弟的意思，不由得暗叹一声，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啊。 不过，好兄弟的恳请，他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再度拿起了一张空白曲谱，方健开始在上面慢慢填写了起来。 这一次前往高维世界，他可是熟记了上百首不同风格的歌曲。 但是，想要在里面挑选出适合肖星星风格的，却还是具有着一定的难度。 他一遍在心中浏览，一遍回忆着肖星星的声音风格，终于做出了决定。 慢慢的，又是一首新歌写在了曲谱之中。 此时，刘赫言放下了工具，大叫道：“方医生，我们第一遍试作已经完成，您来听听。” 方健笑眯眯地递了一张纸过去。 “这，是什么？” “我刚才新作了一首歌，刘哥你也顺便试试吧。” 刘赫言：“…” 霍俊达：“…” 男女调音师：“…” 第二百零二章拼了 悠扬的音乐在录音棚中响了起来，那音乐开始缓和宁静，就像是一滩井水，深邃难测。但是，仅仅片刻间，各种乐器声随之响起，那平和的井水仿佛化作了滔天巨浪，能够将这一片天全部掀起。 正当此时，空灵有力的女声陡然响起，就像是一抹光突然刺破了这惊涛骇浪，给围困在大海中的所有人带来了生命的希望。 方健等人默默地听着，虽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每当那激昂的旋律在此时响起之时，却依旧能够波动他们的心弦，让他们为之沉迷。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许久，音乐声终于结束了，方健和余惠亮拼命的鼓掌着。 “好，霍哥，刘哥，翁记，星星，还有两位，大家辛苦了。” “呼…”霍俊达吐了一口长气，难以掩饰他脸上的疲惫之色。但是，他的眼眸却依旧是炯炯有神，用着一种期盼的目光看着方健：“方医生，这首歌你大致满意了？” “当然，我已经十分满意了。” “好啊，你还有下一首歌么，拿出来我们瞧瞧啊？” “好…”方健随口应了一声，但立即感受到了四周的空气似乎有些儿诡异的感觉。 目光一转，立即看到霍俊达、刘赫言等人那不同寻常的目光，他心念电转，立即是笑呵呵地道：“霍哥，您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三首歌我已经是竭尽全力，再也没有存货了。” “没有了？” “没有了。” “真的？” “千真万确。” 霍俊达神情一松，方健这小子，在接连拿出了两首姐妹歌之后，竟然又即兴创作了一曲。虽说这一曲是给肖星星唱的，但正因为如此，才让霍俊达愈发的吃惊。 因为这第三首歌的风格和情调，竟然与前两首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都是方健所作，并且此前也未曾听过丝毫类似曲调的话，他绝不相信这几首歌都是出于一人手笔。 不过，当肖星星试唱了一遍之后，霍俊达等人却发现，她的嗓音和唱歌虽然不是最好的，可是唱这首歌却无疑是恰到好处。无论是个性，还是气质，竟然都有着一种鱼水交融的感觉，让他们感到了深深地不可思议和无奈。 这方健到底是怎样的妖孽啊，人家作曲，大多是灵感到了，先将曲子创作出来，然后再寻找气质相符的歌手演唱，这样才能将歌曲的魅力释放到最大的地步。 但是，方健作曲，却是看人下菜。 似乎无论什么人到他的手中，方健都可以提供最好的歌曲。 这等能力，别说刘赫言自叹不如，就连霍俊达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如果说在今日之前，霍俊达还有那么一点儿想要与方健别苗头的心思，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再无此心了。 “方医生，你放心吧，这三首歌我们一定会加班加点的将它们搞定。五天…不，三天。”霍俊达沉声道：“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要将它们发出去，让红海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都是吓了一跳，想要在三天时间将这三首新歌彻底打磨出来？ 他不会是开玩笑吧？ 然而，当他们看到霍俊达看过来的目光之时，却是忍不住苦笑不已，因为他们都已经明白，霍俊达并不是在开玩笑。 “小刘，你们怎么样，吃得消吧？”霍俊达追问道。 刘赫言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叫苦，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不管他是否愿意，此刻也没有了选择。 “好，霍哥怎么说就怎么做，三天时间，我们一定完工。” 两位调音师眼前一黑，真有着一种想要撂桃子的冲动。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这三首歌的曲谱上之时，就又一次的犹豫了。 算了，这样好的机会，就陪他们疯一次吧。 看着两位调音师咬牙切齿的模样，方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哥，不用这么急吧。” “没事，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的嘴脸。”霍俊达冷哼一声，道：“你们回去吧，三日后，我们网上再见。” 被霍俊达“赶”出录音棚的方健等人都是苦笑无语，但他们对这位老牌音乐人的操守和执着却是更加的佩服了。 三天，或许三天之后，就能见个真章了。而更让方健高兴的是，再等三天，他的身周必将汇聚更多的思维能量了。 …… …… s市，红海团队在酒吧中演唱，主唱红海确实有着一定的实力，那歌声铿锵有力，又略带着一丝xing gǎn的沙哑，并且唱功扎实，确实有着走红的潜质。 这几日的剽窃风波虽然让他深受影响，但同样的也是名声大噪，最起码在酒吧的演唱酬劳翻着跟头地向上涨。 终于，一天的辛苦下来，红海与几位兴奋的歌迷互动聊天，并且将目光专注到一位年轻的美丽女性身上。 如果运气好，或许今晚上就能发生点什么了。 然而，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身边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他接听之后脸色微变，再也顾不得那些事情，直接从人群中离开了，只剩下乐队的其他人和歌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石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我们最近不要联系的么？” “你以为我想来？”石笑林愤愤地道：“我告诉你，霍俊达他们最近又创作了一首新歌，估计很快就要发出来了。呵呵，那时候他们会更加针对你，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红海脸色微变，轻哼一声道：“这老匹夫，欺人太甚。”他看着石笑林，突然笑道：“石总，您亲自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通知这个消息吧？” “哼，还算有点小聪明。”石笑林冷冷的道：“我也带了一首新歌，你现在马上和我去录制，抢在他们之前发布出去。哼，我倒是要看看，谁的才华更胜一筹。” 红海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重重点头，道：“好，录音室我来安排，石总的新歌，我绝对信得过。我，和他们拼了…” 第二百零三章再借实验室 依依惜别了翁佳怡和肖星星两位靓女之后，余惠亮站在车门口，用着恋恋不舍的眼神目送她们的汽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方健捅了捅他那肥硕的腰肢，道：“人都没影了，走了。” 余惠亮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进了车门，道：“老方，谢谢了。” “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几个月才能把星星的歌拿出来，没想到那么快。” “呵呵，小意思，顺手而为。” “呀，夸你一句，倒是吹起来了。”余惠亮打着了火，道：“去哪里，我请你吃一餐好的。” “哦，现在有钱了？” “废话，哥们我啥时候缺钱了。” 方健笑而不语，这家伙那么快就忘了泡面度日的窘态了。不过，这也符合他的性格，如此开朗之人确实少见。 “你不是要减肥么，还要去大吃大喝？” “放心，星星介绍了两家素菜馆，我们以后在那里定点了。” 方健一怔，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副大胖子啃素食的场面，那简直就是让人有着捧腹大笑的冲动。 不过，他立即是收敛了心思，道：“随便吃一点，我要去学校。” “去学校干嘛？” “当然是见姜教授了。”方健淡淡地道：“我对营养液有着一点新的想法，想要再度深研一下。” “啥？”余惠亮豁然转头，纳闷地道：“老方，营养液不是已经定了么，你现在再改变有些不太好吧。” “没关系，不会影响第一种的。”方健笑眯眯地道：“我只是想要研究一款效果更好的。” 其实，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什么高一级的营养液，而是专门攻克帕金森综合征的特效药。只是，如果明着告诉别人，那就太惊世骇俗了。所以方健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用营养液的借口继续糊弄人吧。 余惠亮眼珠子一转，笑道：“我明白了，好算计。” “什么好算计。”这一次轮到方健纳闷了，莫非余惠亮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呵呵，你应该知道，任何大型公司都会有技术储备的吧，他们并不会将所有最好的技术一次性的投放市场，只是将最合适的产品拿出来而已。”余惠亮嘴角一撇，道：“在他们的手中，往往都会藏着二代、三代产品，而仅仅是将一代技术拿出来忽悠人。我看，你也有着向资本家转变的趋势了。” 方健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坏，而且你说的这种运作方法，并不适合药企。” 任何行业都有其特殊的规则，想要研究一种新药，投入的成本之大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如果真有一种新药能够取得让人信服的效果，那么任何药企都不可能藏着掖着的。 毕竟，药企也要活下去啊。 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填了肚子，然后来到了学校里。 姜教授最近很忙，特别是在投稿之后，虽然尚未发表，但是他的学术交流活动却是陡然增多了起来。 不过，在看到方健和余惠亮结伴而来之时，他却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最初他对方健另眼相看，那是因为沐铁芯的缘故，但现在嘛…就是因为方健本人了。 “姜教授，又来打扰您了。” “呵呵，什么话，你可是我的一员福将啊，能来看我，那是求之不得的。” “姜教授，论文发表了么？”余惠亮笑呵呵地问道。 “哪有这么快的。”姜雄兵笑道：“放心，肯定能发，不会耽搁你们的事情。” 他已经知道，方健和余惠亮的父亲已经在着手开发这个产品了。 这一刻，姜雄兵的心中暗道可惜，如果研究出这种营养液的，不是方健，而是一个毫无后台的学生，那该多好啊。 那么，他所获得的就不仅仅是名声，并且还有着难以想象的丰厚利润了。 不过这只能想一想而已，方健身后的那几位可不是吃素的，他还没胆子随便伸手。 “姜教授，我们今天来找您，是想要申请使用实验室的。”方健开门见山地道。 “实验室？”姜雄兵一怔，道：“营养液不是已经完善了么？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缺陷么。” 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因为他已经将宝压在了营养液上，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问题，方健等人的赚钱大计固然没戏，但他的学术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是营养液出了问题，而是我想要再研究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新的潜能可挖。” “哦，原来是这样啊。”姜雄兵松了一口气，道：“现在我接了一个新的课题，白天的实验室怕是很难空下来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晚上使用。”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余惠亮诧异地瞅了他一眼，我的哥啊，不用那么努力吧。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姜教授笑道：“我会和学校打好招呼，不会让他们干扰你的实验。” “谢谢姜教授。” “不用客气，对了，这次的实验材料…” “您放心，我们会事先准备妥当的。” 姜雄兵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想要彻底的卖一个好，就连实验材料也是自己出了。但是转念一想，方健能够捣鼓出一个新型营养液，已经是鸿运当头了。 现在的研究估计也就是他想要继续玩下去罢了，至于研究出新的东西…哪怕是杀了姜雄兵他也不会相信，方健还能弄出什么新的产品。 实验材料其实是相当昂贵的，天知道方健要玩多久，他的实验室未必能够长期负担啊。 “好吧，既然你有心，那就随你了。”姜雄兵笑呵呵的道：“如果真的研究出什么东西，一定要让我看看啊。” “姜教授放心，在您的实验室研究出来的，您当然是指导老师了。”方健一口应承了下来。 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姜雄兵笑着摇了摇头，将他们要使用晚上实验室的事情通知了下去。 至于方健最后承诺的那句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随随便便就可以研究出新产品的话，那么他们这些科研工作第一线的人还用不用混了。 好运虽然可能降临在任何人的头上，但绝不会始终眷顾一个人的。 第二百零四章沐铁柱的惊喜 “哎，老方，你真是没事找事啊。” 出门之后，余惠亮忍不住埋怨起来。 “怎么了。” “你为啥要晚上啊。”余惠亮不满地道：“白天多好，我看姜教授的样子，如果你要求一个半天和他们共享实验室，说不定他也会答应下来呢。”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们又不急，何必与他们抢实验室呢。” 他心中早有规划，这一次的实验肯定也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而且绝对不能与姜教授等人合作。晚上一个人实验，简直就是顺了他的心。 余惠亮双手一摊，突然道：“老方，等营养液大卖，我们有钱了之后，也给你建一个实验室吧。” “哦。”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 实验室的建立可不是嘴巴一撇就能够成功的事情，这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和财富投入，而且还需要时间和人力。 只是，如果方健小打小闹搞一个小型实验室的话，那么别说是高端的科研人才了，就算是普通的实验狗也未必愿意屈尊来此啊。 不过，自己以后在高维世界穿梭之时，肯定还会带来新的东西。 一次两次借用姜教授的实验室，那是没办法的事情，看在沐叔叔的份上，姜教授也应该不会说话。但是，长久以往下去，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吧。 而且，别人只以为他是在摸索和玩耍，但他本人却知道，自己的每一次实验都是有针对性的，如果每一次都能成功，姜教授还会无动于衷么？ 余惠亮说得对，这个私人实验室肯定是需要的。 “喂，老方，你傻了，想什么呢？”余惠亮凑过头来，笑眯眯地道：“是不是在想翁记啊。” “什么？”方健一怔，推开了他的脑袋，道：“是你在想肖星星吧。” 两人相视而笑，余惠亮发动了车子，道：“去我老爸那儿吧。” “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实验材料自备嘛，我们家里应该有，就算没有，以药厂的名义购买也很方便的。” “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个屁。”余惠亮大大咧咧地道：“你放心，从我们的利润中扣，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方健哑然失笑，太子爷到了厂里，指明要一些货物，当然没人敢质疑什么了。方健甚至于在怀疑，这件事情未必会传到余修成的耳中呢。 …… …… 高楼的办公室中，沐铁柱笑呵呵地将余修成迎了进来。 他脸上虽然笑得开心，但心中却是颇为纳闷。 大家都是n市shāng quān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以前并没有过太多的交集，但是在各种场合下也见过几面，算得上是脸熟了。 不过，余修成的业务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联，不知道他今天找上门来有什么事。 “余总，这是今年的正品龙井，你尝尝看。” 两人寒暄片刻，余修成朗声道：”沐总，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希望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沐铁柱哈哈大笑，心中大骂。 合作愉快？我们合作什么东西啊。 究竟是你记错了呢？还是我老糊涂了啊。然而，哪怕他想破了头皮，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这个做外贸的，和对方这个搞药厂的人有啥合作关系。 或许，以前他们托我进口过什么东西？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他并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微笑不语。 果然，余修成笑呵呵地道：“沐总的眼光真是厉害，在方健身上的投资起码能够得到上万倍的回报吧。” 沐铁柱眼皮子微微一跳，笑道：“哪儿的话，就是小健喜欢捣鼓，所以支援了一下。”他口中说的客气，但语气却带了些许的不自然了。 莫非余修成也知道了刘老的事情，并且想要横插一腿？哼，就算我不阻扰，刘老那儿也未必好说话。 刘老的能量在n市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营一下，哪怕是拐弯抹角的绕一点关系，他们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个余修成能够探知真想，也算是有点手段了。 余修成摇了摇手，道：“沐总，我今天来了，也是想和你谈个大概，把基本的内容定下来。”他顿了顿，道：“我看方健的意思还是挺急的，要不你先谈谈想法？” “想法？”沐铁柱的脸色微微发黑，什么我先谈谈想法，这是老子一家的资源，你凭什么上来掺和一脚。想要认识刘老，另外想办法去。 然而，他正要摆脸色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来，余修成好像在说，方健的意思，还挺急的… 一旦牵扯到方健的身上，他就有些不镇定了。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如今刘老的眼中，方健才是最重要的。 沉吟片刻，沐铁柱道：“小健的什么意思？” “哦，他希望我们两家都投资一点，至于方健和小亮则是提供技术。我们注册一个新的公司。”余修成停顿了一下，道：“至于股份，投资和技术的比例，就需要大家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了。” 沐铁柱磕巴了两下嘴巴，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所说的事情与自己想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他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沉得住气，否则就要闹一个大笑话了。 不过，余修成到底在说些啥啊，为何自己一点儿也听不懂呢。 “沐总，你有什么意见？”余修成微笑着问道，他挺直了背脊，做好了艰苦谈判的准备。 这位可是方健指定的合伙人，不知道会提出怎样苛刻的要求。不过，他已经决定，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允诺下来。 沐铁柱苦笑一声，双手一摊，道：“余总，实不相瞒，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能解释一下么？” 余修成愣了半晌，道：“你投资了方健一笔钱，让他搞研究，有没有这回事？” 沐铁柱想了想，道：“有。”他这才依稀想起，方健在收下拜师礼的时候，好像是提了那么一句。 但是，他从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所谓的投资，其实就是白送啊。 “那就对了，方健和小亮用这笔钱做了科学研究，并且开发出了一种新的产品，我们经过研究，发现这个产品有着巨大的市场…” 沐铁柱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我是不是在听天方夜谭啊。 第二百零五章未来选择 方健回到家，开始如以往那般锻炼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指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虽说还无法与高维世界的那位推拿大夫相比较，但比最初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足足半个小时，方健的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锻炼之时的动静虽然并不大，但运动量却绝对不小，特别是整个上肢都感到了一丝隐隐的酸麻了。 起来冲洗了一下，方健拿过手机。 锻炼之时他还是十分克制的，将手机关了静音，此时却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并且还是十分熟悉的人名。 回拔了过去，那铃声才响了一下就已经接通了。 “沐二叔，您找我。” “是啊，刚刚余修成来我这儿了。” 沐铁柱提了一个开头，方健立即明白过来，笑着道：“二叔，您对这个合作有意向么？” 虽然他知道，这个项目肯定赚钱，但是如果沐铁柱不感兴趣的话，他也不可能勉强对方。 “我就问你一句话，这种营养液有没有市场，我们能玩得转么？” “能。”方健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营养液可是他一手做出来的，并且已经在动物和老太太的身上使用过了，所以他对此有着极大的自信。 “好，既然这样，这个项目我投了。”沐铁柱笑道：“余修成跟我分析过这个市场潜力，如果真有他说的那么好，起码也是十多亿，甚至于是上百亿的产值啊。” 方健微怔，讶然道：“那么多？” 沐铁柱呵呵一笑，道：“如果只是病人使用，当然不可能那么多。但你的营养液在抗饥渴和恢复体力方面却有着奇效呢…好了，这一切以后再说，我和他好好谈谈。” 挂了电话之后，方健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沐铁柱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因为疾病，导致营养吸收不良的病患并不会太少。毕竟，人口基数摆在了这儿，就算想少也少不到哪里去。 可是，就算所有的病患都有钱使用营养液，也不可能达到这个市值啊。 方健的心中豁然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抗饥渴，快速恢复体力。 适合这两方面的，似乎并不是病人，而是… 摇了摇头，方健不再细想下去了。因为他有着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真的猜对了，只怕这种营养液以后的掌控权就不可能落在他的手中了。 不过，他对此并不排斥，因为在他的计划中，营养液就是一个敲门砖而已，只要能够给自己带来财富和人脉，那么失去就失去吧。 这就是眼界的问题了，当拥有无数高维世界为后盾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在乎这一时的得失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电话的另一头，沐铁柱的心情却是如火如荼。 余修成向他阐述了这种营养液的各项数据以及日后的经营方向，方健是想要将其用在救死扶伤这块，但余修成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他想要将这种营养液推广到军队，特别是特种部队，以及各项运动员的身上。这才是一个最庞大的市场，远比肌肉萎缩，营养吸收不良的病人要多得多。 如果真的能够拿下这两个市场，他们坐在家里就可以数钱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必将遇到各种挑战，但沐铁柱相信，这是一个机遇，可以更上一步，甚至于是二步，三步，直达巅峰的机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方健啊方健，他将拜师礼送给方健的时候，只是想要利用这一层关系来变相讨好刘老。但是没想到，这才多少时间，方健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沐铁柱早就知道自己老哥的心思，希望方健和沐雪最终能够走到一起。他虽然不敢劝阻，但心中却一直是不以为然。但此刻，他的心态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方健绝对是一只潜力股，沐雪啊沐雪，你千万要抓住了。 …… …… 方健放下了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摆好，就再度响了起来。 “姜教授，您好。” 方健心中纳闷，这个点姜教授打电话来有啥事情，难道今天谈好的实验室有啥变故了么？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拥有自己实验室的事情就要提上议程了。 “方健啊，明天上午有空么。” “有空的，姜教授有什么吩咐。” “你和余惠亮都要到第二医院实习，是不是。” “是。”方健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竟然将自己的本职忘记了。 自己可是一位医生啊，实习医生也是医生。 “好，明天二院医教科的王主任会来学校，你们要是有空，就过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好的，谢谢姜教授。”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挂了电话之后，方健也是颇为惊讶，想不到姜教授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学校分配的事情，姜教授虽然也能插上手，但是将人分配过去和将医教科的主事人请来一起吃饭，那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呢。 方健收敛心神，转手将电话打给了余惠亮。 “老余，明天中午前来我家集合。” “干什么？” “姜教授要介绍一个人给我们认识。” “谁。” “二院医教科主任。” “哇，他啥时候那么好了，你不会弄错了吧。”余惠亮大惊小怪地叫道。 其实以他家的能量，想要进入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对余惠亮来说，医生只是一个过渡，最终还是要继承药厂的。但是，在听到姜教授的安排之后，他依旧是十分的惊讶。 这个面子，也太大了吧。 “姜教授亲自打电话，不会错的。” “喂，老方，你想清楚了么？”余惠亮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什么？” “你确定要做一名医生了？” “我在医学院学了那么久，不做医生医生还能做什么。” “可是我觉得，你在作曲方面的天赋比医生更强呢。”余惠亮说道：“歌曲是心灵的医生，你在这方面或许更有前途。还有啊，你在医药的研究方面，好像也比临床厉害一点呢。所以，你真打算做一个临床医生么？” 方健微微一怔，看着手中电话，一时半刻还真的无法回答了。 第二百零六章王主任 次日中午，方健和余惠亮汇合，来到了姜教授预定的饭店。 这家饭店并不是医科大附近的饭店，很显然，姜教授也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而这更加可以证明，他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的上心了。 来到了包房之中，姜教授等人还没到，余惠亮眼珠子一转，道：“我去点菜。” 在这方面，他也算得上是家传渊源了，而且跟在美食家肖星星的身后，最近的品味大有长进。 当他点菜完毕之时，包厢门被人推开，姜教授和一位中年男子并肩走了进来。 “方健，余惠亮，快点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二院医教科的王鑫仁王主任。” “王主任好。”方健和余惠亮的态度极为端正。 王鑫仁缓缓点头，带着一丝笑意地看着他们。 “老王，这就是方健和余惠亮，想要进二院实习，你看着安排吧。” “好，两位年轻俊杰啊，我早就听姜教授说过，今日一见，果然出色得很。”王鑫仁哈哈笑着，心中却是暗自嘀咕，这两个年轻人究竟给了老姜什么好处，竟然让他舍下这么大的颜面单独介绍自己。 方健和余惠亮互望一眼，这位王主任仿佛一只笑面虎，有些话能听，有些话却只能当耳边风了。 入座之后，余惠亮将点好的菜单拿了过来，道：“姜教授，这是我点的菜，您两位看看，还需要什么我马上去加。” 姜雄兵接过瞅了眼，道：“老王最喜欢虎皮尖椒，加一个吧。” 这个菜虽然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味道确实别具一格，很多人对此爱不释手。 余惠亮吩咐了一声，四个人入了座。 “姜教授，这两位的成绩如何啊？”王鑫仁笑眯眯地问道。 方健心中腹诽，你刚才还在说早就听过，现在却在问成绩…果然，客套话是听不来的。 姜雄兵拿起筷子，先是加了一筷子青瓜，在嘴巴里蹦脆蹦脆地咬着，吞下肚后才道：“老王，你就放心吧，我介绍给你的人，差不了。”他点着方健，道：“你别看他年纪轻轻，但是在研究方面很有一套，我投稿的那篇论文你见过吧，第一作者还记得么？” 王鑫仁一怔，想了想讶然道：“他就是第一作者？” “没错。” 王鑫仁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不同，虽说那篇论文尚未发表，但作为姜雄兵的好友，他却是拜读过，而且也为之心动。因为以他的眼光，也看出了那款营养液所拥有的经济价值。 不过，看出是一回事，若是让他去操作这件事情，却是力所不能及，所以只能遗憾地做一位旁观者。 但是如今看到那论文的第一作者，心中的诧异实在是难以形容。 “都是姜教授指导得好。”方健谦虚地道。 王鑫仁当然不会相信这句话，如果这项成果真是姜雄兵指导的话，那么第一作者的名字绝不可能是方健，而姜雄兵也不可能只混一个指导老师的头衔了。 “呵呵，姜教授，我还以为那个第一作者是一名博士生呢。”王鑫仁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道：“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大四学生啊。” “我早就说过，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可小觑。”姜雄兵哈哈大笑，道：“吃菜吃菜。” 几个人动了筷子，半饱之时王鑫仁再度问道：“方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他顿了顿，道：“你大四的时候，就能够在国内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方健低下了头，道：“王主任，还没发表呢。” 王鑫仁哈哈一笑，道：“姜教授让我看过论文，文笔老道，条理清楚，再加上姜教授的关系，肯定能发的。”他继续道：“只要这片论文发表了，啧啧啧…”就连他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这并不是普通论文，而是核心期刊的论文啊，就算是他想要上，也是相当艰难的。 姜雄兵略微有些得意地道：“老王，错了。” “什么？” “不是一篇。”姜雄兵竖起了三根手指头，道：“那个营养液发一篇太可惜了，所以我们分了三篇。” “三篇？”王鑫仁犹豫了一下，问道：“都是你做指导老师的么？” “不，还有中医院的叶华和银岭大学的黄喜仁教授。” “是叶副院长？” “除了他，中医院还有谁叫叶华啊。” 王鑫仁愣了半晌，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一个副院长和两位教授都为他摇旗呐喊。 “老王，你放心吧，这三篇论文都能刊登出来，而且全部都是核心期刊。”姜雄兵笑着道：“这样的学生，够资格去二院实习了吧。” 王鑫仁苦笑一声，道：“如果真有三篇核心期刊的论文，别说是实习了，就算是留院都没有问题。” 想要进入三甲医院实习，那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但是，想要留院，那就是相当的艰难了。而在s市，类似于二院这样的顶级综合医院，留院的医生基本上都需要硕士以上的学位。当然，那些已经有了名气和声望的医生不在此列。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如果某一个大四学生能够在三个核心期刊上同时发表论文，这样的成就足以堵住绝大多数人的嘴巴了。 “姜教授，既然小方在研究方面如此出彩，你就不打算培养他朝这方面发展么？” “呵呵，我当然希望他走这条路了。不过，他学的毕竟是临床，按照规矩走一遭吧。”姜雄兵大有深意地道：“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老朋友了，你直说。” “我知道医生都很苦，特别是实习医生。”姜雄兵正容道：“夜班什么的都是常态，但我希望，小方尽可能地不要值夜班。” “为什么？” “因为他晚上还要来我的实验室，进行…某些方面的研究。”说到这儿，姜雄兵也是忍不住瞅了方健一眼，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方健要研究什么东西。 第二百零七章站台 “这个…”王鑫仁苦笑一声，道：“这样做有点儿破坏规矩了。”他皱着眉头，又道：“你既然这么看好他，不如直接让他转业，当你的研究生好了。” 姜雄兵摇着头，道：“我也想啊，但有人不同意。” “哦？”王鑫仁转头瞅了眼方健，心中暗道，这小子的个性挺强啊。 “别乱猜，不是他。”姜雄兵摆了摆手，道：“是他的…一个家长，想要让他进医院实习，以后有着完整的履历。” 王鑫仁的眼皮子微微一挑，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脑袋立即开动了起来。 想要拥有完整的履历，莫非他的家长想要让他走行政岗位？一时间，他也有些模糊了，姜雄兵这样帮忙，究竟是看好这小子的天赋，还是因为他家庭的关系呢。 “呵呵。”王鑫仁轻笑一声，道：“即将是姜教授开了口，那我和院里的同事们沟通一下，尽量不让小方同学值夜班吧。” 姜雄兵的浓眉微微一皱，他自然听得出来这句话中的推脱味道。但说实话，他已经是尽力而为了，医院自然有着医院的规矩，和学校完全不同，他可以托人帮忙，但却无法替人做主。 敲门声突然响起，众人转头望去。 当看清楚来人之时，在场的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薛处，真是巧啊，您怎么来了？”姜雄兵笑呵呵地道。 而王鑫仁的态度就恭敬多了，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狐疑之色。 进来的人正是薛宜，她淡淡一笑，道：“我在这里请一位朋友吃饭，刚才看到了姜教授，过来打个招呼就走。”说完，她朝着王鑫仁点了点头，道：“王主任也在这儿啊。” 王鑫仁连忙道：“薛处，您好。” 薛宜微笑着道：“和王主任有段时间没见了，我敬你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王鑫仁连忙举起了酒杯。 然而，正当他想要拿酒瓶的时候，就听薛宜道：“小健，给王主任倒酒啊。” 方健“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他连忙拿起了酒瓶，给王鑫仁的酒杯中倒满。 王鑫仁瞪圆了眼睛，深深地瞅了眼方健，他终于明白这餐饭的目的了。不过越是如此，他的心中就愈发的感慨，方健这小子以后是真的得罪不起啦。 薛宜微笑着向姜教授和王鑫仁敬酒，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转身离去了。 但是，王鑫仁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 众人再度落座，王鑫仁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迥然不同的转变，他主动地道：“小方同学，你现在还跟着姜教授做研究课题吧。” 方健犹豫了一下，尚未回答，就听余惠亮道：“是啊，我们都跟着姜教授做课题。” 王鑫仁眉头略皱，有些不太高兴了，薛处出面了，那是吩咐自己要照顾方健，你这小子又算什么。 余惠亮倒满了酒，道：“王叔叔，您不记得我了？” 王鑫仁一怔，这个称呼倒是少见，但是仔细看余惠亮的时候，却依旧想不起哪里见过他。 “我父亲是余修成，上次宴请二院各位的时候，我见过您的。” “哦，你是余总的儿子啊。”王鑫仁的眼眸一亮，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道：“是我的疏忽了，不好意思。不过…你怎么选择读这个专业啊？” 余修成是s市的名人，所从事的行业与医疗系统息息相关，具有着极为强大的能量。 虽说王鑫仁是医院的中层干部，但却绝不敢得罪这样的人物。 “因为爱好。”余惠亮笑着道：“我的志向是救死扶伤，以后请王主任多多指点啊。” “好说好说。”王鑫仁连连点头，这两个小子，没一个是简单的。 “咳咳。”姜雄兵轻咳一声，道：“老王，他们都在跟我做项目，而且那营养液也是他们在搞，你看…” 王鑫仁犹豫了一下，笑道：“好，我会和同事们沟通，你们两个只管来实习，不会有太大的压力。”他顿了顿，又道：“我相信姜教授的高徒肯定有着过人的实力，以后就算留院任职也是可以争取的嘛。” 方健暗自咂舌，连实习都没有经历，就直接谈到了留院，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 酒席结束之后，王鑫仁留了两人的电话，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和姜教授联袂而去。 “老姜啊，你这是在坑我啊。”汽车上，王鑫仁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道。 “那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会坑你？” “今天这两个小子，来历都不简单啊。余总的儿子也就算了，方健和薛处到底是什么关系？”王鑫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般来说，就算方健与薛宜沾亲带故，她托人打个招呼就已经是相当给面子的事情了。毕竟，薛宜并不是普通的处长，在她的身后，还有着一个更加强势的人物。哪怕这个人物管不到医疗系统，但也绝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但是，今天薛宜竟然亲自出面为方健站台，这样的力捧程度，让王鑫仁真有些吃惊了。 如果摸不透他们的关系，王鑫仁怎么也无法心安。 “这个，他们确实有些关系。” “哎，老姜啊，几十年的交情了，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我的口风，你还信不过么？”王鑫仁有些不满地道，这也是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才能如此直截了当的询问。 姜雄兵迟疑了片刻，道：“薛处有一个女儿，和小方同学是青梅竹马。” “啊。”王鑫仁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 “老王啊，沐局这一次可能会更上一步。”姜雄兵缓缓地道：“那可就是市级领导岗位了，你办事可要仔细了。” “你放心。”王鑫仁缓缓点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目光凝视前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你问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实习，只要他们愿意，我随时可以安排。” 身为医教科主任，这些都在他的权利范围之内。 “好，我会去问问他们的打算，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二百零八章措手不及 与王鑫仁的会晤十分顺利，而且他也做出了承诺，在方健两人的实习期间会特别关注，这对两个实习生而言，已经是上了天的好条件。 接下来的两天，方健就在家中默默地等待着。 特效药的提炼方法虽然都在脑海中，但是想要将所有的材料收集齐全却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够办到的。特别是有些原料，在高维世界已经属于烂大街的产品，但是这个世界却闻所未闻。 所以，这注定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不过，方健也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在图书馆博览群书，尽可能的查找和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虽说这种准备有多少功效不得而知，但看得多了，多少也有一些信心了。 第三天，余惠亮登门，将他带到了刘赫言的录音棚。 当他们推开录音棚大门之时，都是吃了一惊。 霍俊达、刘赫言和两位调音师都在这儿，而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特别是霍俊达和刘赫言，更是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毫无形象可言。 “刘哥，三首歌已经做好了？”余惠亮狐疑地问道。 以前做一首歌都要十天半月的，现在短短三天就能做出三首歌，这个效率也太夸张了吧。 方健扯了他一下，微微摇头，看到他们三人此时的模样，方健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其实，上一次歌曲泄露的事情与他们并无关系，而他们此刻的做法，更是让方健心生感激。 “霍哥，刘哥，辛苦你们了。”方健沉声道：“我们慢慢来，不用急。” 霍俊达呵呵一笑，道：“方医生，我们辛苦了，好在幸不辱命啊。”他将耳机递了过来，道：“你听听。” 方健点了点头，将耳机戴上，那优美的音乐顿时从耳机中响起。 一首、二首，三首。 三首音乐轮流播放了一遍，方健半眯着眼睛仔细地听着。虽说这都是他写的曲谱，但此时听起来却依旧是有着一种心动的感觉。 不管是翁佳怡的声音，还是歌曲本身的魅力，都被霍俊达等人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余惠亮眨着眼睛，道：“我也听听。” 方健笑道：“你听得懂么？” “废话，我…你管我听得懂听不懂啊！” 方健摇头失笑，将耳机递了过去，他知道余惠亮想要听的，应该是肖星星所唱的那首歌吧。 “怎么样？” “非常好，近乎完美。”方健如实的评价道。 “你满意就可以了。”霍俊达松了一口气，颇为遗憾地道：“可惜翁记不愿意抛头露面，否则以她的歌喉在这上面发展，很有前途的。” “是啊，翁记者的唱功是真好，就算不在录音棚唱，而是在现场演唱，也不会比这个差多少。”女调音师恭维道。 其实，在录音棚中唱得好并不稀奇，因为调音师就像是拥有着魔法一般，无论你唱得再破，也能够调成歌手级别的声音。但是，现场演唱就不同了，声音的好坏一下子就暴露无疑。 翁佳怡能够获得调音师的认可，足见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如何了。 霍俊达拿出了手机，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道：“我这就去联系朋友，让他们将这三首歌上传。” 方健讶然地看着他，就听刘赫言在一旁解释道：“霍哥为了将这三首歌尽快做出，已经关机三天了。” 方健眼眉一挑，对霍俊达愈发的敬重三分。 这样的为人，怪不得能够在音乐圈闯出偌大的名头。 手机刚刚开机，顿时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提示音。 现在人都习惯使用手机，别说是三天了，就算是关闭网络半天，也会有各种信息提示积累下来，更何况霍俊达本身就算一个大忙人。 他随意地看着，半晌之后脸色却是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霍哥，怎么了？”刘赫言讶然问道。 “红海，他又发布了一首新歌，并且取得了不俗的评价。” “红海发布新歌？” 方健等人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们这几天拼命的录制新歌，就是为了完成之后打击红海，但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发布，红海竟然抢先一步有了类似的动作。 “嘿嘿，这小子也挺聪明的，竟然和我们选择了同样的方法。”刘赫言冷笑道：“既然他想要打擂台，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余惠亮眨着眼睛，问道：“刘哥，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刘赫言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我也参与了新歌的录制，虽然没关手机，但也没有主动与外界联系。”他顿了顿，又道：“三天三首歌，你知道这个强度有多大么？我们哪有时间关注其它的。” “好了，让我们听听，红海的新歌是什么水准。”霍俊达一挥手，做出了决定。 现在是网络时代，想要找一首新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仅仅片刻间，他们就已经将新歌下载了，并且在录音棚中开始播放。 这是一首言情歌曲，曲调和歌词都有可取之处，哪怕是方健和霍俊达等人，都忍不住点头称赞。 好歌就是好歌，哪怕是心中鄙视他的为人，但是却无法否认他的才华。 霍俊达点着头，缓缓地道：“不错啊，想不到红海这一次被逼急了，竟然还真逼出了几分才华。”他瞅了眼方健，生怕他不高兴，又道：“不过，这种才华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还是无法与方医生抗衡啊。” “砰。” 突然间，刘赫言重重地砸了一下桌面，脸色更是黑得怕人。 方健等人微怔，男调音师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哥，您…怎么了？” 刘赫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突然间站了起来，向着方健深深地一躬，道：“方兄弟，对不起。” 方健连忙扶住了他，道：“刘哥，你这是做什么？” 刘赫言无奈地摇头，道：“上一首歌曲泄露，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笑林，但他和我是好朋友，所以我一直没有怀疑他。” 方健心中一动，道：“这首歌…” 刘赫言重重地一点头，道：“这首歌，就是笑林的新歌。” 第二百零九章计划 录音棚中，顿时一片沉默。 刘赫言和石笑林的关系向来极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石笑林的新歌别人没听过，但刘赫言不仅仅听过，并且还参与其中，给过一定的评价和修改。 所以，在听了红海的歌之后，他立即做出了判断。 “哎，这首歌其实也是笑林的呕血之作，他想要将这首歌送给翁记。但是…”刘赫言看了眼方健，摇了摇头，道：“上一次见面之时，我们的态度可能太过分了，所以他…” “过分？”余惠亮不屑的冷笑道：“刘哥，你以为我们的态度真的过分么？嘿嘿，他这首歌是呕心沥血之作，老方的这首歌就是捡来的么？” 方健暗自汗了一下，他所创作的这些歌曲，确实都是捡来的啊。 “我不是这意思。”刘赫言摆了摆手，道：“笑林的这首歌早就录制完毕，就差一位演唱的歌手了，看来那天之后他立即找到了红海，并且达成了协议。”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如果不是这样，这首歌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的。” “呵呵，这就对了。”余惠亮道：“正是因为他们早有联系，所以才能亲密合作。哼，石笑林这个败类，我饶不了他。” 刘赫言一怔，道：“惠亮，你不要乱来。” 余惠亮笑嘻嘻地道：“刘哥放心，我最多让他声名扫地，不会把事情搞大的。” 刘赫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哥，网上对红海这首歌的评价很不错啊。”男调音师一边看着评论，一边说道。 音乐圈自然有着它专属的评论区，在这首歌的首发下方，已经有了上百条的评论。 “红海哥确实厉害，这才几天就又出新歌了。” “红海的这首歌相当不错，可以打榜了。” “红海哥的新歌听到了吧，谁还在造谣红海哥抄袭，站出来看看，我保证不打死你。” “红海哥万岁。” 一排排的留言绝大多数都是赞美，而这首歌的质量确实不错，又是在这个时间点抛出来，自然是愈发的惹人争议了。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人在质疑，这首歌的风格与前面一曲差距太大，怀疑作曲者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样的疑问转瞬间就被淹没在无数的留言之中，除非是一条条的去寻找，否则就再也看不见了。 “嘿，这小子，肯定是请了水军。”余惠亮信誓旦旦地道。 方健等人虽然不是做网络工作的，但却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歌曲多好，都不可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而且，在网络世界中，哪怕赞扬的人再多，也不会缺乏反对的声音。 一首歌，全部都是赞美声，寥寥几句疑问都不知被挤到何处去了，这样的现象绝对不正常。 “咦，这是胡先生的留言啊。”女调音师突然道：“胡先生也在夸奖这首歌呢。” 胡先生在音乐圈也算是具有一定咖位的大师，虽然无法与王瀚东相比，但比起霍俊达来，却是毫不逊色。而这一次，他也在歌曲下面留下了自己的评价。 “这首歌是用心之作，虽然在编曲方面还有些紧，但已经是近期非常惊艳的作品了。红海加油，争取早出新作。” 下面更是一大群人的吹捧，将这条留言高高地顶了上去。 霍俊达轻叹一声，道：“老胡不知道内情，这留言也没啥错的。” 确实，单以歌曲本身的质量而言，绝对当得上这句话。 “这红海的脸皮真厚啊。”余惠亮感慨道：“上一次抄老方的歌曲，这一次又抄石笑林的歌…呵呵，石笑林不是很想出名么，怎么好端端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别人呢。” 方健等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石笑林这样做，表面上是针对上次那首歌的事情，但实际上，所针对的却是歌曲作者方健。 突然，男调音师叫道：“大家看，红海太无耻了。” 众人一起看了过去，此时网站刚刚经过了刷新，上面有着红海的一条留言。 “这是我的新歌，上一次污蔑我的人在哪里，你如果有本事，就再说我抄袭吧。” 下面的留言顿时炸了，清一色的力挺红海，安慰他不要动怒，并且将霍俊达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赫言翻了翻手机，看着自己的围脖，脸色变得颇为难看，道：“霍哥，你的微博上…” 霍俊达打开看了片刻，骂道：“这些混蛋，真是不识抬举。” 也不知道这是红海的特意安排，还是红海歌迷的自发行动。此时，他们两人的微博上已经遭到了许多人的留言辱骂，大多数都在指责他们污蔑红海，将这两位音乐人看得是怒不可遏。 “呵呵，红海，石笑林，还真是做的好局啊。”霍俊达冷笑连连。 “这首歌不是石笑林做的么，我们揭穿不就行了。”余惠亮出主意道。 方健摇着头，道：“石笑林既然将歌给了红海，我们就算揭穿，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哎，一步先，步步先，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啊。”霍俊达摇着头，道：“我们有三首歌，所以耽误的时间长了一点，如果前天就发布…不，哪怕昨天发布与他打擂台，也不会这样被动了。” “霍哥，没关系。”刘赫言铁青着脸，道：“只要我们将这三首歌放上去，肯定能够压住他们，倒是再引导一下yu lun，我倒要看看，谁最后撑不住。” “小刘，我们也可以把歌上传了。”霍俊达冷笑一声，道：“他既然不要脸，那我们就将他的脸彻底拔下来。” 方健看着手机中的各项评语，突然笑道：“各位，我有个主意，大家看看怎么样。” 众人转头看来，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主意。 方健也没隐瞒，将他的主意说了一遍，霍俊达等人先是微微发怔，随后无不是大笑点头。 “就按照方医生的计划去做吧，至于网上的水军，我来想办法。”刘赫言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挑起了战斗，那么最后什么时候结束，就由不得他们了…” 第二百一十章音乐网 开心音乐网，是huá guo最大的一家音乐网站。 绝大多数的成名歌手在发布新歌的时候，都会将剪辑好的歌曲在这里发布。同时，每一天这里也会收到数之不尽的新人所发布的新歌和翻唱歌曲。 当然，其中翻唱歌曲的数量占据了绝对的大头。 至于新人拿出来的新歌…其质量千奇百怪，基本上很少有人关注。 所有关注开心网的歌迷们最近都知道一件事情，s市的歌手红海与n市的作曲人霍俊达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撕逼大战。 红海先发布了一首歌，但仅仅是半天时间，霍俊达就站了出来，并且指责红海抄袭和剽窃。当然，霍俊达并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也放出了几乎相同内容的一首歌，并且那演唱的女歌手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就在这场争吵越演越烈的时候，红海突然间再度发布了一首新歌，那新歌的质量十分过硬，他那略带沙哑的歌喉唱着感性的歌曲，瞬间征服了大多数中立者。于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网上yu lun开始一边倒的支持红海了，至于那些不同的声音，早就被无穷无尽的水军所淹没，再也掀不起半点浪花。 然而，只过了小半天的时间，霍俊达就做出了反击。 一首新歌在霍俊达的id下发布了出来，虽然那作曲人并不是霍俊达，而是一个叫医科大学生的id，但也立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点开了这首新歌，发现这是一位女歌手演唱的歌曲。 当优美的旋律在他们的耳中回荡之后，原本暗潮汹涌的网上又出现了分歧。 “这首歌好好听啊，这是哪位歌手，以前没听过啊。” “不是歌手唱得好，是这首歌本身的质量好。” “我不管是谁演唱，反正好听就行了。” “霍俊达这是和红海杠上了啊，就看看他们谁厉害吧。” “红海，肯定是红海哥厉害。” “唱歌是红海好听，但作曲么，那就呵呵了。” “呵呵你个头…” 晁敏月一边听着手机中的歌曲，一边下了外卖的单子。 “快看，快看，你喜欢的医科大学生出新歌了。”王暖暖突然冲了过来，拿着手机向她炫耀着。 晁敏月一怔，上前要拿手机，但王暖暖躲躲闪闪，好半天才让她得逞。 自从在某音上看过医科大学生缝香蕉的视频之后，她们两个就成为了这个id的忠实观众。而这个医科大学生也没有让她们失望，在随后陆续发布了好几个视频，并且一个比一个精彩。 非但如此，医科大学生还进军娱乐圈，成为了一个作曲家。 虽说他作曲的时间不长，成果也是寥寥，仅有两首歌而已，但就凭这两首歌，却已经让这两位小姑娘死心塌地地成为了他的粉丝。 此时，听到自己的偶像发布了新歌，晁敏月哪里还忍耐得住。 “这一次怎么不是在某音上发布了啊。”晁敏月略微有些埋怨地道。 “还不是那个厚脸皮的红海，明明是剽窃了医科大学生的歌曲，还非要说是自己的原创，真是不要脸。”王暖暖纷纷地道：“现在医科大学生忙着和红海打擂台呢，当然分不出精力发某音了。” 其实，现在出面和红海硬怼的是霍俊达，但是在她们两位的眼中，却是自动的将他忽略了。 毕竟，新歌下方的作曲作词清清楚楚写得都是医科大学生这五个字。 “听听，快点播放啊。” 随着王暖暖的催促，歌曲在办公室中响了起来。 现在是午休时间，办公室中除了她们两个之外，已经是空无一人了，所以她们基本上是肆无忌惮。 下一刻，她们立即沉浸在那美妙的音乐声中，直至歌曲播放完毕，她们两个才回过神来。 “这首歌不错啊，叫什么名字，是新歌吧？” 不知何时，有两位同事已经进入了办公室，并且向她们询问着。 “这首歌当然是好歌了，这是医科大学生创作的歌曲，叫猎人。” “医科大学生？”那同事狐疑地问道：“这是哪位歌手，没有听过啊，他为啥取这么奇怪的艺名？” 晁敏月眉头微挑，不满地道：“我刚才说，这是医科大学生创作的歌曲，他是一个作曲家，并不是歌手。” “啊，作曲家啊，怪不得没听过。” 音乐中真正的灵魂人物并不是歌手，而是作曲家。但是，现在人们说熟悉的，却都是那光芒万丈的歌手，至于那些真正的灵魂人物，如作曲家，演奏家等等，却被人们忽视了。 晁敏月两人虽然心中不满，但却是无可奈何，因为这是一种趋势，并不是她们两个能够改变的。 “奇怪。”王暖暖突然轻轻地说道。 “什么？” “这个歌手，好像是换人了啊。” 晁敏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医科大学生所创作的前两首歌中，演唱者分明都是一个人，那是一位拥有着空灵嗓音的女歌手。 而这一次唱歌的虽然也是一位女歌手，但声音却完全不同。 “我觉得，这次的演唱者似乎没有上一位好呢。” 晁敏月认真地想了想，竟然也有着同样的感觉，莫非医科大学生和他的团队闹翻了，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选择了换歌手。 “看，新的评论出来了。” 两人的目光投向了手机，在那新歌下方，很快就出现了一排排的赞美声。 其实，肖星星的嗓音和歌唱技巧虽然也不错，但仅仅是不错而已，比起红海和翁佳怡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在调音师那近乎于魔术的调整下，却已经将这方面的差距弥补了不少。 这就是调音师的作用，只要不是现场演唱，那么就算是五音不全者，他们也能调成歌手水准的音乐。 所以，此时被歌声征服的歌迷们纷纷开始留言了。 只是，在这些留言之中，却有着一个不太和谐的评论出现了。 “这首歌确实不错，无论是旋律还是意境，都达到了上乘。但是，它与上一首歌的风格却是天差地远，我怀疑并不是同一位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质疑声 s市，某个录音棚中，石笑林和红海正坐在电脑前，时刻关注着网上的形势发展。 刘赫言没有说错，红海所发布的新歌正是石笑林费尽心思为翁佳怡准备的歌曲。但是，那一日在录音棚的遭遇，让他恼羞成怒，干脆将这首新歌送给了红海。 他要利用红海的人气和能力，将方健彻底dǎ dǎo，让他再也无法在这个圈子立足。 这首歌是他目前为止所创作的最好歌曲，再加上红海那不俗的演唱实力，刚刚发布就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话题性的原因和他雇佣水军操作的关系。 刘赫言在来s市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方健等人在录制新歌的消息，所以他们才会全力以赴，抢先发表新歌，就是为了造势。如今虽然已经成功，但他们却依旧有些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方健等人准备的新歌达到了怎样的标准。 终于，霍俊达的id发布了新歌，而他们也在第一时间下载。 听了这首歌之后，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石总，这首歌…相当地不错啊。”红海偷偷瞥了眼石笑林，他本来想说，这首歌比你所创作的歌曲要好上一筹，但是看着石笑林那近乎铁青的脸色，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 “哼，歌曲马马虎虎还可以，但他选择的歌手却不行。”石笑林冷笑一声，道：“你放心，这首歌不会比你唱的更红。” 普通人听歌曲的时候，因为调音师的缘故，所以很难分辨出歌手的真实水准。但是，如同石笑林这等资深的音乐人，却能够从细节中发现一点端倪。 而且，石笑林一听这声音，就猜到了歌手的身份。 肖星星虽然进过几次录音棚，并且与他见过面，但是指望那位小姑娘在这方面与红海抗衡，却是绝无可能。 这一刻，石笑林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觉，这样的一首好歌让肖星星唱，实在是浪费了。但同时让他庆幸的是，演唱者是肖星星，而不是翁佳怡，否则的话，这一次的风头怕是又要被方健他们盖过去了。 “咦。”红海的眉头一皱，道：“那家伙又出现了，真是讨厌。” “哪个家伙？”石笑林一怔，反问道。 “你看。”红海指着一条评论，道：“我记得这家伙的id，他先前在我的歌曲下发表评论，说我们发布的新歌风格与上一首格格不入，怀疑两首歌的作者不是同一个人。嘿嘿，现在他又在这儿发表了类似的评论，真是闲得慌啊。”他摇着头，不满地道：“我看这家伙就是来挑事的，查查他的id情况，看究竟是谁…咦，竟然是一个新人。” “不是，同一个人？”石笑林的眼眉一扬，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 红海这一次发布的新歌与上一首有着巨大的区别，那是肯定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作曲风格与方健迥然不同，能做出同样风格的歌曲那才叫有鬼了。 但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医科大学生所发布的歌曲，竟然也是一般无二。 眼珠子一转，石笑林立即道：“红海，通知水军，开始行动。” “什么行动？”红海一怔，随后道：“你要他们去发布差评么？这…太明显了吧。” 虽说肖星星的唱功一般，但是经过调音之后，普通人却很难听出其中的差距，而且有这首歌的质量打底，如果他们昧着良心发布大量的差评，或许只会起到反效果。 石笑林摇着头，道：“什么差评，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了。哼，看到这条评论了吧，让水军将这评论顶上去。” “这…”红海瞪圆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道：“石总，这条评论我们也有啊。” 虽说医科大学生的这首新歌听起来确实与上一曲风格不同，但他们的新歌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大家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哼，我们有水军，让他们注意一点就是了，如果我们这儿有人顶这条评论，就让他们立即灌水压下去。” 红海怔了半晌，这确实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他却知道，这样做绝对瞒不过有心人。只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开始超出了他的掌控，哪怕是硬着头皮咬着牙，也必须走下去了。 在他们的吩咐之下，网络上再度发生了迥然不同的变化。 红海新歌下面的评论，依旧是清一色的赞美，偶然有一条另类的评论之时，都会在极端的时间内被顶到第二页或第三页，粗看过去，很难找到不和谐的地方。 但是，在霍俊达的歌曲下方，那就是百花齐放了。 好评的人固然有，说着阴阳怪气的评语也不少。但是，其中最惹人注意的，却是一条已经被盖了起码百楼的评论。 “这首歌确实不错，无论是旋律还是意境，都达到了上层。但是，它与上一首歌的风格却是天差地远，我怀疑并不是同一位作者。” 在这条评语的下方，有着许多人的回复。 “是啊，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作曲者。” “霍俊达在骗人，我看他才是上一次歌曲剽窃的主谋。” “是啊，我也怀疑，他从红海哥那儿偷窃了歌曲，自己加工一下就反咬一口。” “两首歌的创作者分明就不是一个人，霍俊达，出来解释！” 在某些热心人刻意地推波助澜之下，这条评论的楼很快就盖满了。非但如此，新的类似的评论再度涌现，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迅速地占领了评论第一页，而且还有着霸占第二页，第三页的趋势。 一眼望过去，似乎所有人都在质问着同一件事情。 仿佛全网都已经认定，医科大学生不可能创作出风格差距如此之大的两首歌，所以其中一首必然是抄袭或者剽窃的。 而有了这个结论之后，上一首歌谁在剽窃，岂不是一目了然。 来势汹汹，仿佛泄洪之水，无法抵御。 此时此刻，那些关心医科大学生和霍俊达的人，不免有些忧心忡忡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通知 “刘哥，你也太给力了吧。” 录音棚中，方健看着那群雄汹涌如潮水般的评论，也是忍不住为之咂舌。 先发布肖星星的歌曲，然后在双方的评论下发布歌曲风格迥异的留言，并且挑起话题，这确实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策略。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似乎做得过火了一点，看着歌曲下方几乎完全一致的评论，任何人都很难再保持一颗平常心了。 余惠亮啧啧有声，道：“刘哥，你找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就在我们的歌曲下面捣鼓，也给红海他们捣乱一下啊。” 刘赫言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找的是大学中的两个师弟，他们并不是圈内人，也不算是水军，我只是让他们想办法在两个歌曲下面引起讨论，但这样一边倒的情况…”他苦笑一声，道：“水军，这应该是石笑林他们请来的水军吧。” “哼，肯定是水军。”霍俊达冷笑道：“他们弄得还真热闹呢，不过，现在越热闹越好，等会看他怎么收场。” 余惠亮正要说话，电话却是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上面的名字，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甚至于连眼睛都眯起来看不见了。 方健转过了头，一看这表情，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来电是谁了。 “星星，什么事？” “啊，没事没事，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星星，你也听歌了吧，你唱的这首歌已经最好了，绝对是尽善尽美，没有半点瑕疵。” 霍俊达等人暗自摇头，这个余惠亮平时一副精明样子，可是一遇到肖星星就变成傻瓜了。 “你们现在要过来，好啊好啊，我去接你们？什么，已经在地下停车场了，好，等等我。”余惠亮收起了手机，向众人挥了挥手，道：“正主儿来了，我出去一趟。” 看着他一溜烟似的跑掉了，刘赫言忍不住道：“他一个胖子，竟然跑那么快。哎，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他现在只是追求，还没有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呢。” 片刻之后，余惠亮将翁佳怡和肖星星接了上来。 翁佳怡此时还算是沉得住气，但肖星星就是一脸的恼怒了。 “那个红海太可恶了，竟然在诋毁我的歌，他们绝对是故意的。” 刘赫言轻笑一声，道：“肖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么？”肖星星撇了撇嘴，道：“如果不是有人组织，网络上的声音不可能是统一的。” 方健等人一怔，看向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人心各有不同，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公共事件之外，歌曲方面的喜爱其实是相当个性化的一件事情。有人会把某首歌爱到骨子里，但是也有人对那首歌毫无感觉，更有人在听到那种旋律之时皱眉远离。 人有千万种，想要用一首歌讨好所有的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当一首歌的下方出现清一色的评论内容之时，绝对是一件不正常的行为。 如果是翁佳怡看出来，他们并不会奇怪，因为她毕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记者，看出其中的猫腻十分正常。但是，换做肖星星看出来，那就让人颇为吃惊了，想不到她的目光也是如此的敏锐啊。 “喂，你们倒是想办法啊。”肖星星看着众人，急切地催促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我的第一首歌就真的要被毁掉了。” 这可是她唱的第一首歌啊，如果是因为质量不够好而被人诟病的话，她还是能忍受的。毕竟，她唱歌只是玩玩而已，并没有达到专业水准。此次录音也只是兴趣所致，并没有真的超这方面发展的意思。 但是，如果因为其它的原因而导致这首歌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她就无法接受了。 “星星，不要急。”翁佳怡淡淡地道。 “哎呦，好姐姐，不急不行啊，这可是我的歌。” 看着她一脸气呼呼的模样，方健等人忍不住哑然失笑。 “你放心吧。”翁佳怡安慰道：“你看他们的样子，分明就是胸有成竹。”她的嘴角荡起了一丝笑意，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什么？”肖星星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而方健等人则是更加的惊讶了。 “翁记，你怎么知道的？”刘赫言讶然问道。 “什么，这是真的了？”肖星星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余惠亮连忙上前，道：“星星，不要着急，我告诉你。”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道：“我们事先已经商量了，先将你的歌曲放上去，然后找人在两边留言，引起歌迷们的怀疑，为啥我们发布的新歌风格，与上一首的差别那么大。” 肖星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缓缓道：“哦，原来真是你们搞的鬼啊。哼，只是贼喊捉贼，很有趣么？” 余惠亮略显尴尬的一笑，道：“我们只是起了一个头而已，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个模样。”他顿了顿，又道：“这都是石笑林雇佣的水军搞的鬼，与我们无关啊。” 方健看着翁佳怡，突然问道：“翁记，你是怎么看破的？” “是啊，表姐你怎么猜到的？”肖星星也是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看他们发布的第一首歌。”翁佳怡笑道：“他们不发布三部曲中的第二部，而是直接用了你的歌，其中肯定有鬼。哎，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到么？” 肖星星吐了一下舌头，不敢说话了。 这就是关心则乱的道理，如果发布上去的不是她的歌，或许深知内情的她早就看出不对劲了。 翁佳怡道：“现在除了水军的捣乱之外，我看旁观者的情绪应该也被引导得差不多了吧。” “是。” “那么，你们是不是有着应对手段可以放出来了。”翁佳怡肃然道：“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否则一旦形成口碑，就很难改变人们心中的印象了。” “好，刘哥，通知他们，我们放第二部曲的时间。” “好嘞…” 第二百一十三章第二部曲 “咦，霍俊达竟然发言了。”王暖暖拿着手机，突然间凑到了晁敏月的跟前，低声说道。 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一个优秀员工应该专心致志地工作。但是，对于关注今天这场歌曲大战的人来说，看霍俊达和红海的撕逼，远比工作更带劲的多。 所以，王暖暖拿着手机，时不时地刷新观看。 只是，她越看越是生气，因为在霍俊达新歌的下方，一开始还是百花齐放的留言，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得统一了。并且上面的留言大意就只有一条，那就是在质疑两首歌的作曲者并非一人。 王暖暖暗自恼怒，什么作曲者不是一人，难道每一位作曲者的风格至始至终都必须一成不变的么？偶然改变一下风格，也是很好听的啊。 她愤愤不平地上去留言，但是她立即发现，自己的留言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在首页，因为刚刚刷新出来就立即被挤了下去。 这时候，就算对网络不太了解的人，也会发现不对头了。 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白领，并没有插手的能力，所以气愤归气愤，却是束手无策。 然而就在此时，霍俊达竟然留言了，而且还是在评论区里高亮置顶，无论水军如何刷屏，都无法撼动这一条留言的地位。 “2小时后，新歌发布。” 不仅仅是开心音乐网，就连霍俊达的微博上也发布了同样的信息。 “2个小时？”晁敏月眨动着漂亮的大眼睛，偷眼看了看四周的同事，似乎并没有人关注着他们。 “嗯，就是两小时之后，我们一起去卫生间吧。” 晁敏月的脸颊微微发红，但还是道：“好，就等两小时。” 她们都知道，上班时间开小差是不对的。可是这一刻，她们却都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哎呦，今天这时钟走的，怎么如此之慢啊，是不是时钟坏掉了？ 然而，这两位小女子的交谈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霍俊达发布了这个消息之后，无论是他的围脖下方，还是音乐网上，都像是烧开了的滚水一般变得热闹起来。所有关注此事的人们都是不zi you主地讨论着，对此有着更加浓厚的兴趣，并且对两小时之后的新歌充满了期待。 …… …… s市。 石笑林和红海面面相觑，他们彼此互望着，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之色。 “石总，这是怎么回事，霍俊达还要发布新歌么？” “这个…不可能。”石笑林重重地一挥手，道：“我来s市之前，去过他们的录音棚，他们确实是在录制新歌。但是，他们的新歌已经发布了啊。” 红海一怔，喃喃地道：“会不会，他们录制的不止一首歌啊？” 石笑林眼皮子一跳，他的心中也是担忧了起来。 下一刻，他将鼠标移到霍俊达新歌那儿，点击了播放，听着那优美的音乐声，紧皱的眉头一点点地松了开来。 “哼，你听听这首歌的质量，怎么样？” 红海认真地听了一遍，肃然道：“质量很高。” “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唱这首歌的那位女生并不是什么专业歌手，仅仅是一位在校大学生而已。” “哦。”红海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如果歌手本人的唱功一般，那么在调音上就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来处理了。我懂了…”他重重地挥了一下手，道：“他们的时间不够。” “没错，普通大学生的天赋再好，也没法和专业歌手相比。短短的三天时间，他们能够将这首歌处理好，就已经相当的了不起啦。”石笑林呵呵一笑，道：“我们几个人加班加点，花了两天时间才勉强做出这首歌，按照他们的速度，完成一首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错，我们是杞人忧天了。”红海放了心思，大笑了数声，但那笑声渐渐收敛，疑惑地道：“既然是这样，霍俊达又在搞什么鬼？” 石笑林也是皱起了眉头，道：“我不知道，但你不用太担心。”他冷哼道：“你是歌手，也创作过几首歌，应该知道好歌难求吧。你觉得那个医科大学生真的能够在短短几天内创作出两首好歌么？” 红海苦笑道：“这个医科大学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以前乐坛上根本就没有这号人。”他好奇地道：“石总，您认识他么？” 石笑林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咬牙切齿地道：“当然认识，这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哼，只要有我在一天，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红海一怔，看向石笑林的眼神就多了一份诡异。 怪不得石笑林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看来他与那个医科大学生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怨呢。 这一刻，红海的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悔意。如果自己最初不是心生贪念而剽窃了那首歌，现在就不用卷入这个漩涡了。 但可惜的是，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是悔之晚矣，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下去了。 …… …… 录音棚中，壮阔而带着一丝凄美的音乐回荡着。 虽然已经是第n遍听着这首歌，但众人却依旧是乐此不彼，他们被这首歌的旋律所感染，心情完全沉溺其中。 这就是三部曲中的第二首歌，虽说两首歌之间的旋律和歌词完全不同，但是从风格上来说，绝对是一脉相承的。 类似于这样的歌曲，哪怕是在高维世界之中也是极其罕见的。方健能够找到，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运气了。 刘赫言按下了暂停键，看着时间，缓缓地道：“两个小时差不多了。” “好，放出去吧。” 随着霍俊达的声音，第二部曲成功地上传了。 随着上传进度的推移，方健等人似乎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而且还是竭力地做到了最好。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五分钟！ 仅仅是五分钟，这首歌的下载和试听量就已经达到了高峰，并且向着多项历史记录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冲击。 第二百一十四章编辑部 音乐网编辑部。 此时，几位编辑正紧张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对整个网络世界来说，音乐网只不过是一个极其弱小的分支。 霍俊达和红海的争执，虽然引起了极大的争议，但也仅仅是局限在音乐圈之中，而并没有蔓延到整个网络。 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当红明星。 红海只是s市一个小有名气的三流歌星而已，而霍俊达在音乐圈的地位虽然远比他要高得多，但作曲人的知名度却远无法与明xing xiāng提并论。 所以，这件事情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酵，却依旧不是什么大众新闻。 可是，在目前的音乐网上，这却是实打实的头条新闻。最起码，编辑部已经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了这儿。 二个小时一到，霍俊达的歌曲如期而至。 “播放音乐。”主编鱼康斯沉声吩咐道。 下面的小编辑二话不说，立即点开了音乐。 虽然音乐网是一个开放性的网站，允许人们将原唱和翻唱的歌曲放上来，但是在如今的网络大环境之下，必要的抽查还是免不了的。 当然，作为主编，鱼康斯只需要对下面责编送上来的一些优秀歌曲负责就行了。至于其它歌曲，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耐心去听。不过，此时那闹得沸沸扬扬的霍红之争，他却不能等闲视之。 这传上来的第二首新歌，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聆听。 优美的歌声立即响了起来，整个编辑部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能够在音乐网坐到编辑的位置，不要求有多大的名声，但是最起码的音乐素养和辨识好坏的能力还是需要的。 所以，当这首歌的开篇曲放出来之时，立即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对这首歌更加充满了期待。如果后续也有着这样的实力，那么这首歌绝对有着爆红的潜力。 开篇曲完毕，翁佳怡那辨识度极高的空灵声音随即响起。 这声音就像是炎热夏天里突然涌现出来的一股冰泉，让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甚至于连身上都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那歌声在空灵之中充斥着一种让人无法表达的力量，仿佛整颗心都随着歌声而提了起来。 鱼康斯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莫名的，他的身体中仿佛充满了力量，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当一首能够打动人心的歌播放之时，往往可以引起内心最深处的共鸣。 而这首歌，无疑就是如此。 歌曲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五分钟多一点点。但是，在这五分钟之内，众人的心情却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他们都被这首歌给吸引住了。 随着音乐的尾声结束，他们竟然都是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长气。 “好歌，真是好歌啊！” 一位编辑喃喃地说着，他已经想不出什么话来形容这首歌曲了。 不过，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回应。 “没错，真是好歌，这首歌比他们刚才发布的要好的太多了。” “哎，你们怎么不和红海的那首歌比一比啊？” “这还需要比么？红海那首歌单独听起来确实不错了，但是和这首歌比…” “肃静肃静。”一位副总编拍着手掌，叫道：“各位，别忘了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我们只是编辑，不是作曲家，也不是歌手，我们需要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看待问题。好了，现在歌曲播放完毕，大家各归各位吧。” 众人的心中虽然有着千言万语，但却也明白这时候不是交谈的好时机，只要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鱼康斯突然开口道：“把这首歌放到首页大封推的位置上去。” “什么？”副总编一怔，连忙道：“总编，这样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我们先前不是商量过了，在霍俊达和红海的争斗中不偏不倚，保持中立么。”副总编苦口婆心地道：“如果我们把这首歌放到首页推荐位置，那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我们有了偏向，这可是要得罪人的。”他顿了顿，又道：“不仅仅是得罪人，而且也会给其他艺人和作曲家造成不好的印象啊。” 网站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口碑了。 而口碑是如何树立起来的，那就是靠多年的行动一点点积累上去。 音乐网是一个开放性的网站，自从成立以来，所有人都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徇私。 他们放到推荐位的歌曲，虽然无法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但确实都有着某一方面的长处。虽然网站中也有水军和刷票的存在，但他们这些编辑却都是坐得正站得直，处事以公平著称，这才造就了音乐网在乐坛中的一哥地位。 可是，如果今天破例的话，那么以往积累的名声怕是就要受到玷污了。 坠落容易，重新竖立可就难了。 鱼康斯摇着头，目光在编辑室内转了一圈，看着众人都有些忐忑的目光，道：“我问大家一句话，这首歌好听么？” “好听。” “当然好听了。” “这首歌不好听，那就没有好听的歌了。” 一时间，无数人宣泄着自己的感情。从事音乐的人，多半也都是感性之人，这一点远比普通人强得多。 “我们音乐网的宗旨，就是要让好听的歌曲被更多的人听到。”鱼康斯上前，拍了拍副总编的肩膀，道：“霍俊达和红海的争执，我们可以中立，而且也不方便发表任何言论。但是，不管他们怎么争，只要拿出了好听的歌曲，我们就有义务将之推广。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才是我们音乐人的悲哀啊。” 副总编怔了怔，不由得面红过耳，低下头道：“是，总编说得对。” 下面的编辑们一个个双眼放光，在听到这首歌之后，如果不能将之推广的话，绝对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 鱼康斯大手一挥，道：“上首页推荐，告诉所有歌迷，我们又发现了一首经典好歌。” 其实，这些音乐人都已经听出来了，这首歌与霍俊达和红海所争执的那首歌有着密切关联。但是，在这时候，却没有人将之点明，不过，他们相信，只要这首歌传播出去，那么谁是谁非，自然就会有个结论了吧。 第二百一十五章乘胜追击 “发布了，发布了。”王暖暖的眼眸熠熠生辉，向晁敏月使了个眼色，两人向后起来，走进了写字楼的这一层厕所之中。 刚刚来到厕所，她们就立即按下了播放键。 随着音乐的响起，她们两人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兴奋之色，这首歌真的好好听。 五分钟之后，音乐结束，她们也不敢多待，趁着洗手的时候匆匆交流了几句。 “真是一首好歌，我好想再听几遍。” “没关系，等回家以后，你可以单曲循环的听。” “啊，你是想要毁歌么？” 任何歌曲，哪怕再经典好听，也禁不住单曲循环的摧残啊，一般而言，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以后再也不想听这首歌了。 “奇怪，我突然觉得，这首歌有着一种好熟悉的感觉啊。” “啊，你也有呀。”王暖暖惊喜交加地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产生这种感觉了，原来不是错觉啊。” 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半晌，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但是，她们依旧无法完全静下心来工作，而是偷偷地打开了手机，在自己的熟悉的群中自发地推广着这首歌。 她们只是普通的音乐爱好者，在听歌的时候，仅仅是觉得熟悉和好听，而并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但是，在音乐网上，除了普通的歌迷之外，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专业人士。 没过多久，特别是当这首歌登上了首页推荐榜之后，播放量和下载量就开始像是长了翅膀一般的飞涨起来。而且，在歌曲下方的留言已经不再是清一色的贬低了，而是多出了许多赞赏声音。 “好歌，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歌曲，没有之一。” “这么好的歌，为啥还有那么多的人在贬低，这是炒作，这是水军，网站难道不管的么？”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音乐网高层的神经，再过片刻，众人就发现，活跃在歌曲下面，只知道胡搅蛮缠，一味贬低的差评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这是编辑们出手了，将所有水军的小号尽数封了。 当水军消失之时，所有的一切评论就此走上了正轨。 “很好的歌曲，而且我发现，这首歌与他们争执的那首歌应该是同一位作曲者创作的。” “没错，虽然两首歌的歌词和调子不同，但旋律内核和风格却是如出一辙啊。” “向这位作曲家…医科大学生？这是什么鬼，不管了，总之向这位作曲家致敬，谢谢您让我们听到了这样的一首好歌。” “这位演唱的歌手是谁，声音真好听，啥时候进乐坛啊，如果你开演唱会的话，我一定会买票看你！” 编辑室内，小编辑兴奋得脸色发红。 “主编，才半小时，单次试听量已经达到二十万人次了，这是我们目前最高的记录了。” 鱼康斯微微点头，他的内心也是相当的激动，但在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沉稳。 他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是为之所动，所以才一意孤行地将这首歌放到了首页推荐的位置。而这首歌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为他取得了一个最好的开始。 记录，哪怕只是小小的单项记录，都是很难突破的。 但是今天，在这首歌上，他已经看到了奇迹，或许因为这首歌，或许因为医科大学生这个作曲家，他们的网站能够更上一层楼呢。 不过，正如那位留言的歌迷所言，医科大学生这个id究竟是什么鬼？ 哪位作曲家这么无聊，竟然给自己取了如此古怪的网名，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要去亲口问一下。 突然，一个不靠谱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划而过。 这个作曲家，不会真的是医科大学生吧？ 呵呵，怎么可能，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 …… 方健等人将第二部上传之后，他们就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或者是手机屏幕。 这首歌关系到他们日后的名声，也是他们的杀手锏之一，所以他们都想要看一看，这首歌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 仅仅是五分钟，霍俊达和刘赫言这两位在音乐圈内混迹多年的老人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看到了那突飞猛进的视听和下载量，虽说此时还没有人来得及在下方评论和留言。但是，只要看这个势头，就知道差不到哪里去了。 其实，如果单以霍俊达的名声，是不可能达到这种骇人听闻的效果。但是，最近的操作却让他备受关注，再加上2小时新歌的预演，这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成绩。 “呀，你们看，网站竟然把我们的歌放到首页推荐去了。”女调音师大叫了起来。 首页推荐对任何歌曲而言，都是相当重要的资源，因为在这里的曝光度远比分支要强大的多。不过，想要登上首页，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霍俊达身为作曲家二十多年，也曾经创作出了许多优秀的歌曲。但是，真正能够登上音乐网首页的，却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之时，他固然十分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淡淡的惆怅，看来自己确实是老了，比不过这些年轻人了。 “奇怪，怎么可能上首页呢？”刘赫言皱起了眉头，道：“我并没有托人啊。” “嘿，刘哥，上首页有什么不好，影响力要大得多了。”余惠亮虽然对音乐一窍不通，但是对资本的运作却并不陌生。首页能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可是常识啊。 刘赫言摇着头，道：“霍哥，这是您的安排吧。” 霍俊达微微一笑，道：“我就在这儿，并没有与外人联系，怎么安排啊。再说，这个音乐网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的编辑都是硬骨头，指望买通他们，难啊…” 刘赫言双目微亮，道：“既然不是我们的安排，那就是依靠过硬的歌曲质量登上首页的。” “不错，应该是这样了。”霍俊达想了想，道：“这首歌，值得他们破例。” 方健并未回答，而是欣慰地看着那不断上扬的数字和夸赞的留言。 “霍哥，刘哥，第三部的放出时间也发布吧。” “哦，这么急啊？”霍俊达笑眯眯地道。 “一鼓作气，彻底打垮他们！” 录音棚中，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声响了起来，那笑声中再无压抑，而是充满了欢乐和开心。 第二百一十六章好消息 “总编，鱼总编。” 急促的叫声在编辑部中响了起来，一位责编从座位上站起，急匆匆地来到了总编室，他甚至于兴奋地忘记了敲门，就这样直接推门而入。 总编室中，鱼康斯和他的两个副手正在商讨着什么，看见这位责编毫不掩饰地冲进来，他们的眉头都是微微的皱起。 鱼康斯冷然道：“急急忙忙的干什么，镇定点。” 自从他担任总编职务之后，对编辑部大力改革，并且要求所有的编辑遇事冷静细致，念念叨叨了好几年，竟然还有人表现得如此急切，自然引起他的不满了。 那责编的脸色微微发红，但是面对三位总编，只好低声道：“是。” “什么事，说吧。”鱼康斯淡然地道。手下越是如此，他就要表现得越镇定。最起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开心音乐网不可或缺的定海神针。 “鱼总编，那首歌…试听已经破了三十万，下载数量也超过三万了。”责编挺起了胸膛说道。 “什么歌？”一位副总编纳闷地问道。 这个数值其实并不算高，以开心音乐网那庞大的rén liu量来说，这样的数据只能算是一般般…哦，不对，这个试听和下载比也太高了吧。 鱼康斯的心中微动，道：“第二部曲？” 方健将歌曲发布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歌名，就是简简单单的第二部曲这四个字。 普通人看到了自然是感到莫名其妙，但凡是关注霍俊达和红海撕逼的人却都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和含意。 “不错，就是这首歌。” “不会吧。”另一位副总讶然道：“上首页才多少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鱼康斯的心中也是略微地有些激动，说实话，这个成绩绝对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发布这首歌的，并不是什么天王天后，而仅仅是一位作曲家而已。作曲家在音乐人的眼中，虽然是歌曲的灵魂，但是，他们在普罗大众中的知名度却是偏低的。 如果唱这首歌的是演艺界一哥一姐，或者是流量明星等，那么这样的成绩毫不稀奇。可是，一个作曲家发布的歌曲，能够在短时间内达到这个地步，那就让人惊叹莫名了。 “鱼总编，这都是您的眼光超群，执意将第二部曲送上首页的功劳啊。”一位副总拍马匹道：“如果没有你的决断，这首歌肯定没现在的成绩。” 奉承的话人人爱听，但混迹江湖多年的鱼康斯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沉思片刻，道：“你们有没有做数据对比，看看这是真实成绩，还是有人在造假？” 网络上是一个zi you的地方，但同时也是一个水军和造假横行之地。 类似的投票之内的活动，只要你愿意花钱，就有可能冲到第一。 以音乐网站为例，只要愿意花钱，那么就会有专业人士操控各项数据。 以不同的ip来试听歌曲，更狠一点的，则是主动花钱下载。 按照大多数网站的规矩，新歌只能免费试听，但想要下载的话，要么是他们的包月会员，要么就是付费下载。总之，想要得到全部免费的资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开心音乐网虽然对此打击过许多次，但也很难将此根绝，那种自己掏钱买下载的事情时而发生。不过，所有的大数据都掌控在网站管理员的手中，无论外人操控得再好，也很难瞒得过网站的普查。 如果霍俊达真的花钱雇人买歌，肯定可以从各种数据中看到蛛丝马迹。 责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道：“还没有来得及让他们查，而且数据汇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要查出来，起码也是半天以后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让他们汇总数据，给我查清楚。”鱼康斯的脸色一板，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责编连忙应了一声，关门离去。他兴匆匆地前来报喜，但没想到老大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对此表示了巨大的怀疑，这让他的工作热情瞬间降低了许多。 不过，他倒不至于生气，因为他知道，鱼总编对于类似的事情深恶痛绝。 以前也有许多歌曲做过这样的事情，可一旦被查证之后，鱼康斯就会下令，对这首歌做冷藏处理。 虽然不至于打压和下架，但从此就没有了推荐位。这对没有庞大人气支持的一般歌手而言，绝对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到了数据部，责编将老大的意思通知了下去，他再戴起了耳机，将第二部曲重新听了一遍。一边听，他一边口中轻轻的哼着，同时在腿上打着拍子。 他的年纪并不大，资历也不深，之所以能够坐稳责编的位置，并且颇得老大的重视，就是因为他本身对音乐极其热爱，并且算是半个圈内人的缘故。 而正是因为他识货，所以对这首歌非常喜欢。 在沉醉聆听之时，他的心中对霍俊达和红海之间的争执，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第二部曲，与第一首歌绝对是一脉相承，红海这家伙，真是无耻啊。 突然，责编的动作为之一僵，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屏幕半晌，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突然起身，责编已经忘了适才的待遇，又一次冲向了总编室。 总编室内，两位副总面面相觑，沉默半晌，一个人轻叹道：“老鱼，那首歌确实不错，有这样的成绩，再加上话题的操作和我们的首页推荐，应该不会作假的。” “是啊，就算是数据稍微有些差异，也是可以接受的。”另一位副总编也是劝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那么认真的好啊。” 鱼康斯感激地向他们点了一下头，他为人虽然刚正，但也并非不知变通之辈。 这两位下属能够这样和他说话，已经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只是，他对于那首歌抱着极大的期望，所以内心深处实在不愿意将它与丑闻联系到一起。 “啪…” 总编室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鱼康斯三人转头望去，看着那熟悉的责编面容，一股莫名火悄然腾起。 这家伙，还真是屡教不改啊。 “总编，第三部曲要来了！” “什么？” “霍俊达刚刚留言，二个小时之后，发布第三部曲。” “…” 第二百一十七章绝望 s市，石笑林和红海瞪着眼前的屏幕，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 “真的发布了，霍俊达真的发布了，还是第二部曲。”红海口中喃喃地说道，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石笑林一咬牙，道：“怕什么，不就是一首新歌么，还没有听过，你怎么知道好坏。”他冷哼一声，道：“或许这只是应景的，你也是圈内人，写过歌的，难道不知道创作一首好歌有多么困难么？” 红海的眼眸一亮，道：“没错，这肯定是一首应景的歌，我们听听就知道了。” 石笑林狞笑道：“我们先听，只要质量不过关。嘿嘿，你就通知水军，全力以赴地给我去喷，喷它个体无完肤。” “好。” 红海一边答应，一边点开了歌曲。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音乐声响起来的那一刻彻底地凝固住了。 这段旋律，他保证自己以前从未听过。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着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似乎他曾经唱过这段旋律。 石笑林和红海的音乐水准极高，他们和普通人的欣赏不同，在听到音乐的时候，会瞬间联想许多。 此时，他们同时抬头，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随即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深深的恐惧。 这段旋律，这段旋律！ 莫非是… 屏幕上的播放时间继续向前走着，那开头的音乐完毕，翁佳怡空灵的声音立即接上。 “完了。” 这一瞬间，两个人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动弹了。而在他们的心中，却是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绝望。 这首歌，果然是第二部曲啊。 而且，演唱这首歌的，竟然还是翁佳怡，如此一来，只要听过第一部曲的人，很容易就会将这两者联想到一起。 看见细雨看不见微风， 看见月明看不见星稀， 看见万丈红尘， 看不见花潮月汐， 看见或看不见… 当这美妙的声音在屋中回荡之时，他们两人的面色却是变得愈发的苍白了。 虽然他们此刻恨不得这首歌从未出现过，但他们却都没有按动暂停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这首歌全部播放完毕。 “石总，他们…真的做出来了。”红海艰涩地说道。 石笑林双拳紧握，他的口中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红海看着双目赤红的石笑林，对他此刻的失态十分理解。他虽然是一个半吊子的作曲家，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深刻的明白，想要创作一首好歌的难度。 石笑林这一次将新歌拿给他，那可是他多年来的最佳杰作，确实是有着唱红的潜力和可能。 但是，霍俊达紧随其后就拿出了两首歌。 虽然第一首歌的演唱者水平一般，但无可否认的是，那首歌本身的质量却是相当出色，甚至于比石笑林的新歌还要好一点。如果换一个演唱者，绝对可以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歌曲，没有一定的机缘，哪怕是再强大的作曲家，也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写出来的。 他们本来以为，这就是方健的极限。 但是直到这首歌出来，他们才知道，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样的一个对手。 “见鬼，开心音乐网…”红海的目光在电脑上巡弋着，突然看到了音乐网的首页，不由得怒骂了起来：“这群落井下石的家伙。” “怎么了？” “他们，竟然将这第二部曲放到了首页推荐位。”红海怒不可遏地道：“他们不是到处宣扬公平公正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石笑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的双拳攥得更紧了，那指甲几乎就要深深地刺入肉中。 方健他不是一个医生么，好好的医生不当，为什么偏要来羞辱自己呢？ 然而，他却从未想过，先泄露歌曲的事情正是因他而起。 对人对己，石笑林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和要求。 …… …… 当音乐网将这首歌挂上首页之后，其强大的影响力顿时展现了出来。 很快的，音乐爱好者们都被这首歌所吸引，而且在看到第二部曲这首怪异的名字之后，许多不知内情的音乐爱好者们都会四下去探寻个究竟。 自然有好事者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捅出来，在现代的网络背景下，任何事情只要愿意下功夫去搜索，那么或多或少都会得到一些消息。特别是这种影响不大的撕逼八卦，就更是被众人津津乐道了。 于是，不仅仅是音乐爱好者们知道了这件事，就连许多真正的大牌歌手们也都通过这首歌而知道了这个趣闻。 不过，他们在听过这首歌之后，也是为之动容。 有时候，作品本身的质量就是最好的代言，也是最好的最有力的通行证。 那些歌手们在听过这首歌之后，都忍不住泛起一个念头，要找这个作曲家约歌。 医科大学生？ 这个id是什么鬼？哪个作曲家会取这个网名呢… 然而，不管这个名字多么奇葩，但他所创作出来的歌曲却是实打实的动人心扉。只要有真才实学，不管行为多么荒唐古怪，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但可惜的是，这位医科大学生作曲家并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联系方式。 所以，他们一个个的翻起了霍俊达的联系方式。 正当他们想要拜托霍俊达给他们牵线的时候，另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却是再度传遍了音乐圈。 二个小时之后，霍俊达即将放出医科大学生的最佳新作。 第三部曲。 当他们看到这个歌名的时候，很多音乐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在他们开怀大笑的时候也是心生警惕。 霍俊达这样的做法，那是把红海往死里逼啊。 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之后，红海的名声在圈子里是真的臭大街了，虽说不至于彻底退出这个圈子，但是想要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音乐人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背负一个和剽窃者合作的名头。 而在失去了人脉之后，红海凭什么还能在激烈的娱乐圈出人头地呢？ 霍俊达这家伙，老而弥坚，不能轻易得罪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约歌 成功了。 录音棚中，方健等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满面。 当他们看到音乐网毫不避嫌地将第二部曲这首歌放到首页推荐位的时候，他们就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自己等人的这一番辛苦并没有白费。 特别是霍俊达、刘赫言，以及那两位调音师，他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朗了。 为了这三首歌，他们几个人可以说是耗尽心血，在这短短的三天之中，将三首歌做得尽善尽美，这可不是单凭嘴巴上歪一句就能做到的事情啊。 他们几个为之付出的努力，也唯有他们本人才知晓。就算是方健等人，虽然明白这一点很难，但未曾亲身体验过，还是没有这种深刻的体会。 此刻，看着那芝麻开花步步高的试听和下载数据，众人脸上都是乐开了花。 “再等两小时，等这件事情彻底发酵之后，再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霍俊达笑道：“我保证，第三部曲放出去，红海不会再有翻盘的可能了。” 余惠亮叹道：“哎，便宜他了。” “便宜他了？”霍俊达微怔，道：“什么意思？” 余惠亮双肩一耸，道：“我们这样做，最多就是坐实了他剽窃的罪名，让他丢脸而已。但我们被剽窃的歌曲，却拿不回来了。” 霍俊达笑着挥了挥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他拍了拍电脑，道：“这件事情，我们其实并不吃亏，反而是大赚特赚了。” “什么？赚了？”余惠亮一脸的纳闷，就连肖星星也是如此。 反倒是翁佳怡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错，绝对是赚了。”方健点头附和道。 “你怎么知道赚了？”余惠亮不满地道。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就是知道。”他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是从身边暖色系思维能量的多寡来判断的。 前几首歌曲虽然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让他的身周汇聚到了大量的思维能量。但是，这一次不同了，当两首新歌，特别是第二部曲发布之后，那汹涌而至的思维能量之庞大，就连他都有着一种为之骇然的感觉。 说实话，第二部曲确实是一首好歌，但方健却也明白，单凭歌曲本身的魅力，根本就不可能达到这种受关注的地步。 所以，他们这一次是赚了，而且还是大赚特赚。 刘赫言轻笑道：“余老弟，我们音乐圈混的是什么，是曝光度，是知名度啊。方兄弟的歌虽然很好，但是以前缺乏足够的知名度，所以就算再好，也不可能引起太多的关注。”他顿了顿，犹豫着道：“除非是请真正的歌星翻唱，才能将歌曲彻底地流行起来。” 余惠亮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的眼眸微亮，道：“懂了，你是说我们和红海的争执，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炒作行为？” “没错，正是因为我们的针锋相对，不肯认输，到最后甚至开始打擂台了。所以，这个话题引起了多方面的关注，吸引了大量的目光。而这时候，方兄弟的第二部曲发布出去，自然会引发不一样的效果了。” 余惠亮微微点头，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方健的眉头略皱，警惕地道：“老余，不要瞎胡闹，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我的不想再浪费时间参与了。” 余惠亮无奈的长叹一声，转头道：“星星，我本来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优美歌声，但现在看来，有人不愿意陪我们了。” 肖星星轻笑道：“学长，我又不是歌手，唱一首新歌偶然玩玩还行，要让我把这个当职业，我可没兴趣。” 霍俊达和刘赫言对望了一眼，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出名甚至于丢掉了下线。就譬如红海，明知道第一部曲不是自己的作品，但为了出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剽窃发布。并且在霍俊达指出之后，依旧是死不认输。 可以说，只要能够出名，他们就有些不择手段了。 当然，越是如此行事，最终受到的报应或许就越大。红海这个名字，估计会登上许多音乐人最不想合作的黑名单了。 不过，到了此刻，却没有人对此表示惋惜。 红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必须咬着牙走下去，哪怕中途磕了个头破血流，他也只有默默承受。 突然，霍俊达的电话响了，他顺手接了。 “呦，老常啊，你打电话给我，还真是罕见啊。呵呵，好，一切都好…哦，这样啊。”霍俊达的眉头略皱，朝着方健瞥了一眼，沉默半晌，道：“这件事情我也无法做主啊，他并不是我的学生，我有多大的能耐你还能不知道？他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我可以帮你问问，但却没有做出任何保证。行，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向方健的目光颇为怪异。 方健眉头略皱，道：“霍哥，怎么了，有人要难为你么？” 其实，只要他动用精神力量，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绝对瞒不过他。但这可是个人**啊，方健可做不出qiè ting的事情。 “哎，不是难为…也可以说是难为我。” 听着这前后矛盾的话，众人都是不知所措。 霍俊达一咬牙，道：“小方啊，是这样的，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位老朋友，我当年刚刚出道之时，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我也想还这个人情。” 方健心中微动，道：“求歌？” “没错，他听了你以前的作曲之后，向我表达了想要登门拜访并且求歌的愿望，希望你能够答应。”他压低了声音，道：“这位老朋友现在是为**服务。”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众人都是栗然一惊。因为这个人可不是红海那样的无名小卒，而是一位具有着一线实力的真正歌星。 方健尚未回答，霍俊达的电话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霍俊达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放下电话之时，望着方健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怪异了。 “又是…求歌？” “对。” “铃铃铃…” 电话声又一次响起，众人的目光一起凝望其上，心思各异。 第二百一十九章劝说 求歌，约歌！ 当2个小时之后，第三部曲成功上传之时，霍俊达的电话接通频率达到了一个峰值。 几乎就是刚刚放下电话，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非但如此，在这个期间，他的微信提示音也是响个不停，但他却只能够看一眼，连回复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当手机的电量彻底耗尽之时，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刘赫言默默地递上了一个东西。 “充电宝？不，我不需要。”霍俊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刘赫言的好意，道：“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就让我歇歇吧。” 他转身，看着方健苦笑着道：“方老弟，你都看见了。” 方健缓缓点头，道：“是。” “方老弟，我见过许多音乐人，他们之中有许多具有着真才实学。但是，在我看来，你的才华是最强的。”霍俊达摆了摆手，道：“你先听我说完，肖星星唱的那首《猎人》也就罢了，可你给翁记准备的这三部曲不但每一首歌都堪称经典，而且歌曲与歌曲之间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这一点才是最难得的。” 方健心中汗了一下，这三部曲就算在高维世界中也是极其罕见的，红极一时的歌曲，在这个世界能够取得如此评价并不为过。 但，自己只是一个音乐的搬运工啊。 不过，他也明白，这句话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方老弟，医生虽然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医生那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啊。”霍俊达沉声道：“听我一句劝，放弃医生，全心全意做一名作曲家吧，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余惠亮张了张嘴，作为一名实习医生，他有心想要反驳。 但是一想到方健的这几首歌，那些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只是，他对霍俊达的这番话也有些腹诽，你以为方健做医生没前途，那是太小瞧他了。方健可是在实验室中捣鼓出特效营养液的主啊，若是一直朝这方面发展，天知道以后会取得怎样的成就。 “方老弟，霍哥说的没错，你在作曲方面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千万不要放弃啊。”刘赫言也是劝道。 那一男一女调音师对望了一眼，他们虽然与方健不熟悉，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对方健的实力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也是断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位作曲家就此消失。 “是啊，方医…方先生，既然你已经在这方面取得了这样的成就，为何不尝试着走一走呢？” 翁佳怡目光流转，望着方健微笑不语，她虽然没有直接劝说，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颇为赞同的。 人之一生，所选的道路其实有许多，但究竟哪一条才适合自己呢？ 普通人几乎没有选择，大多数随波逐流。但是，方健对自己却有着明确的目标，这一点他毫不动摇。 因为每一次的思维穿越，都会依附在某位医生的身上，无论是黑帮医生，推拿大夫，还是心理医生和军医，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医生。 既然如此，方健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轻叹一声，方健道：“霍哥，刘哥，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是…” “咳咳，我觉得方兄弟你完全可以再考虑考虑。”刘赫言何等精明，一听方健的话，就猜到了答案，他生怕说出来之后霍俊达下不了台，所以立马打断，道：“今天我们大获全胜，我做东，大家一起聚聚如何？” “好咧。”余惠亮立马叫道：“星星，你来选地方。” 这几日间，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肖星星的兼职身份，她在n市是一位颇具名望的美食评论家。 什么地方有好吃的，找她绝对没错。 肖星星连连点头，道：“我们这儿那么多人，小地方肯定不合适了。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火锅、肉菜、还是素食为主？” 刘赫言呵呵一笑，道：“只要好吃，什么都行，听你说着，我口水都快出来了。” 众人不由得为之莞尔，不过他们也知道，霍俊达等人为了尽快赶制出这三首歌，所以这几天基本上就是待在录音棚中，饿了要么吃外卖，要么吃泡面，如今事情了解，他们当然想要补偿一番了。 方健默默地看着众人，他看到霍俊达虽然表面上堆满了笑容，但眉宇间却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忧色。 “霍哥，你在担心什么？” 众人都是一怔，声音都是低了下来。 霍俊达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大家出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方健想了想，道：“霍哥，这一次让您如此费心，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话啊，能够参与制作这三首歌，是我的荣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愁眉苦脸的。” “我哪里愁眉苦脸了？”霍俊达转头看了眼四周，问道：“有么？” 翁佳怡突然道：“方医生，你最近还有灵感么？” “灵感？” “是啊。”翁佳怡微笑着道：“霍哥毕竟是混音乐圈的，在圈子里有着太多的人脉需要维持。这么多人向他约歌，他若是全部推了，那么得罪的人就太多啦。” 霍俊达感激地看了眼翁佳怡，但嘴巴上却是道：“没事的，创作需要灵感，随随便便写的歌不登大雅之堂，要了也没用。” 方健一怔，顿时心知肚明了。 他沉吟片刻，道：“霍哥，我记得你说过，你欠人家一个情？” 霍俊达苦笑道：“没事，这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健摇了摇头，他在脑海中回忆着高维世界听得那些歌曲。 那些歌曲都属于经典范畴，虽然风格不同，但却是各具特色。他对那位所服务的歌手也不算陌生，作为半个音乐人，他也听过不少这位的歌曲。 这位歌手唱的歌很有特色，但是正因为具有某些明显的特征，所以想要附和他形象和气质的好歌并不多。 眼眸突然一亮，方健从那上百首歌曲中挑选出了一首。 “霍哥，我想到了一首曲子，或许适合。” “你，刚刚想到的？” “是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啊…”霍俊达口中喃喃细语了一声，他抬头望着录音棚的屋顶久久无语。 所谓天才，不外如是。 第二百二十章白发再现身 大吃一顿之后，余惠亮送方健回家。 到了他家小区楼下，余惠亮将车停下，他突然说道：“老方，你不好好考虑一下么？” 方健停下了推门的动作，狐疑地问道：“考虑什么？” “哦，那个，我觉得你在作曲方面其实也是挺有天赋的。”余惠亮道：“要不你做一个专职的作曲家，多写几首好歌，我拿给星星让她选着唱。” 方健气得翻了个白眼，最初那几句话还像是为他考虑，但到最后却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 “老余，你别忘了，我是一个医生啊。”方健正容道：“我以前是一个医生，以后也是医生，这一点绝对不会混淆的。” 感受到方健这句话真诚的味道，余惠亮也是举手投降了。 “好吧好吧，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反正我是劝过了。”说完，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既然决定要当医生，不如我们早点去实习吧。” 普通学生就算是想要去医院实习，也需要学校和医院进行联系，并且安排时间。但是，他们两个却不同，先不说方健的背后有着薛宜力挺，就算是余惠亮的家里也有着强大的能量，能够随时随地的安排他进入n市的任何医院进行实习。 方健想了想，并没有反对，道：“行，你去和姜教授联系一下，我们就去实习吧。” “还有，你要的那些材料过两天就差不多到齐了。”余惠亮拍了一下脑门，道：“你让我准备那些原料做什么，又想捣鼓什么好东西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有了一点想法，但现在还毫无头绪。” 推开了车门，他朗声道：“你做好准备，回见啊。” 余惠亮念叨了一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他开着车，有些悻悻然地离去了。 方健微微摇头，若是让他知道，那些原料是为了研究帕金森综合症特效药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可是，在特效药真正研究出来，并且确定药效之前，方健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回到家中，和母亲打了个招呼，方健就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今天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疲惫的一天。 待在录音棚中与石笑林和红海隔空斗法，熬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感到有些疲惫了。 收拾了一下，方健打算洗刷睡觉。 早睡早起身体倍儿棒，作为一名医生，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拿着牙刷，沾着绿豆大小的牙膏送入口腔。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他的神态却是陡然一紧，身体也是僵持住了。 因为通过镜子，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红了一半。 红瞳！ 这是藏在自己身体内的，可以用第二人格来形容的白发红瞳。 平时它都隐藏着很好，甚至于让方健忘了他的存在，但是，此时此刻，它却是自己跑了出来，那血红的色彩是如此的鲜艳，甚至于让人望着想要沉醉其中。 不过，方健立即清醒了过来，他低下了头，努力地刷着牙，一点儿也不敢抬头看一下。 然而，一个久违的声音却是突兀的在脑海中响起。 你做得很不错。 方健苦笑一声，到了此时，他已经无法装聋作哑了。 什么不错？ 收集了那么多的思维能量，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会不知道么？ 这个世界对我的压制太大了，我并不能保持时刻的清醒，并且沉睡的时间越是越来越长。 方健的心中一凛，真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担忧。 白发红瞳的存在确实让他极为害怕，但是，他也品尝到白发红瞳所带来的便利和安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舍弃和存在之间，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缓缓地将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得虽然不够详细，但却也没有隐瞒什么，一切都是中规中矩。 听完之后，白发红瞳似乎喃喃地说了一句。 娱乐圈的思维能量如此庞大么？ 娱乐圈的明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小撮人，他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无数报道。方健不屑地道，这个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只要与娱乐搭上边，就能获得丰厚的思维能量奖励。 方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始询问。 方健虽然拥有白发红瞳在高维世界的很多记忆，但想要全部消化却并不容易，而有些问题，单纯的观看记忆是很难总结出来的。 在你的世界里，什么职业最受人欢迎，享有最多的特权？ 科学家，战斗英雄。 什么，科学家和战斗英雄？ 方健一脸的难以置信，在这个世界里，科学家和战斗英雄确实有着一定的地位，他们的事迹也是可歌可泣。但是，无论怎么包装，他们都远远比不上那些所谓的明星。 哪怕科学家创造的世界财富百万倍的胜过明星，但他们所享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远。 你的世界真是奇怪，这些明星创造了什么价值和财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吹捧呢？ 方健一怔，不由得面红耳赤，这个问题太大了，或许只能说是社会问题，他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哪里能够考虑这么多啊。 你汇聚了那么多的思维能量，已经快达到极限了，尽量早点消耗一半，腾出位置就可以吸纳更多了。 好的，但这该死的思维能量怎么消耗？你不会让我晚上去高维世界吧？ 汇聚思维能量很难，但消耗却很容易。你可以尝试用精神力量来转化，ci ji自己的身体肌肉和关节等地，让你的身体比以往更加强大。 方健一怔，啥时候开始，思维能量连健身的功能也有了。 不过，既然得到了办法他也不会再傻坐着了。 脑海中精神力量迅速地翻腾着，虽然这股力量并不强大，远无法与白发红瞳之时相提并论，但方健却依旧是小心的呵护着。 在精神力量的活动之下，方健身周的思维能量也是逐步地开始涌动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妙用 喂，接下来该怎么做？ 方健调动着精神力量，但是当他准备就绪之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毫无头绪。 利用精神力量和思维能量来ci ji身体进行强化，这确实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但是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做到却绝不容易。 真笨啊… 一道幽幽的感叹声在脑海中响起。 方健的脸色隐隐发黑，这个办法在你的世界或许已经流传甚广，但是在这个世界却绝对是一件新鲜事。没有具体的步骤参考之前，方健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他竭力地回忆着，但是让他感到沮丧的是，在白发红瞳残留的记忆中，并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 我只能做一次，你记住了。 下一刻，方健的头发颜色迅速改变，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了。 仿佛是一转眼间，他已经多了一头飘逸如雪的长发。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那血红的犹如恶魔一般，具有着无限吸力的红瞳。 与此同时，他的精神力量获得了不可思议的提升，如果说先前方健所调动的精神力犹如小溪，那么此刻他的精神力量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能够将天都掀翻了。 方健的精神意念已经被白发红瞳所取代，但是此刻他并不是处于放空的状态，反而像是在高维世界中，他附身于其他人的那种情况。 能看，能听，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自主操控权。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特别是在面对自己的身体之时，那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白发红瞳的身体微微一动，精神力量也像是受到了驱使一般，开始弥漫起来。 方健突然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精神力量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从而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嗯，似乎不能这样形容，因为他的精神力量和白发红瞳的精神力量本就是一体，也即是说，白发红瞳使用他们的精神力量，但却将这份感悟和经验传递给他。 当精神力量开始弥漫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停了下来，并且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开始向着他身周那无形无色的思维能量进行渗透。 没错，就是渗透。 方健并不理解为什么两种肉眼和仪器都无法看到的力量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是在白发红瞳的掌控之下，它们确实在进行某种难以解释的交融反应。 不过，这种反应极其缓慢，足足一刻钟才撬动了极少部分的能量。 随后，那融合了思维能量的精神力量开始回收。但是，却并不是重归脑海，而是落在了他的身体上。 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但却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当这股混合的能量融入身体之后，他立即发现，自己的身体各处开始隐隐发热了。 这种热度并不高，如果一定要做个区别和对比的话，那么也就是一到三度之间的差距。 而且，在身体各处的热量提升并不明显，某些地方提高的热度高一点，某些地方提高的热度却是微乎其微。 方健静静地感受着这奇异的变化，慢慢的，他原本那有些亢奋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种特殊或许对他的身体有些好处，但是这好处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巨大。 可以说，这是一种类似于温养的做法，如果坚持以恒，确实可以让他获得远比常人健康和强悍的身体。但是，这种强化肯定有着一个限度，绝不可能将他改造成一个超人。 足足一个小时，那庞大的精神力量慢慢退却。 方健的头发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和长度，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连眼眸中的红色也是彻底地消失了。 活动了一下手脚和身体，方健发现，自己身体内的热度尚未全部消散，似乎那精神力量卷裹而来的思维能量还在发生着奇妙的改变。他稍稍地跳跃了几下，感觉并不深刻，与以前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心念微动，方健突然十指撑地，做起了俯卧撑。 这是锻炼指力的最好办法，现在的他在俯卧撑的时候，掌心已经可以稍稍地离地了。虽说还无法与高维世界的陈大夫相比，但比最初却是大有进步。 三组俯卧撑之后，方健站了起来，感觉到十指手指和整个手掌都有些微微发痛。 指力的增强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期的锻炼和积累。但是，就在此时，方健却是感应到了，那身体中的异常热量却是开始朝着他的手掌汇聚而来，特别是他的十根手指头，就感觉的愈发明显了。 方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他对这种奇特的健身方式有了新的了解。 不过，具体如何应用，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慢慢摸索。 热量慢慢地消失了，但是方健却觉得自己的十指仿佛获得了新生…用这两个字来形容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但先前的那种胀痛感确实是不翼而飞了。 此时，他有信心，哪怕再做三组运动，自己也可以撑得下来。 喂，这就是思维能量改造身体的方式么？ 喂！ 喂？ 喂… 好吧，看来那家伙在出现了一阵子之后，又一次的耗尽了能量，所以睡回笼觉去了。 方健感受着身体，发现属于自己可以调动的精神力量并没有消耗多少，他心念微动，那精神力量再度鼓动起来，学着白发红瞳的方法将之扩散。 虽然精神力量的强度不一样，但是在使用方法上却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此刻他所扩散的范围就要小了一大圈，若是以面积而论，还不到白发红瞳的十分之一。 在意念的操控之下，那稀薄的精神力量又一次的与身周的思维能量发生了奇妙的反应。但是，方健立即发现，这一次的反应速度之慢，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啊。 特别是在体验过白发红瞳的高速发展之后，就变得愈发难以容忍了。 无奈地轻叹一声，这就是两者间的绝对实力差距，并不是此时的方健能够解决的。 不管如何，自己又多了一项选择，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吧。 十指俯卧撑。 方健又连续做了三组这个高难度的动作，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虽然手指依旧有些酸胀，但似乎比前一次要轻松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方健的眼眸中充满了惊讶之色，使用思维能量来恢复体力和缓解身体肌肉、神经组织的疲劳，竟然有着如此神效么？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再也难以按捺得住了。 和母亲打了个招呼，方健出门而去。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虽然并不是s市最顶尖的小区，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中高档区域了，在这样的版块当中，肯定有着健身房。不过，此前方健对此并不感兴趣，但现在他却很想尝试一下。 毕竟，家中的空间太小了，在那里锻炼并不合适，若是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动静，怕是又要挨老妈一顿骂，干脆花点钱去健身房吧。 在小区前方shāng yè lou中，就有着一个连锁健身机构，方健刚刚进门表达了来意，就获得了热情的接待。 健身房里面的服务人员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包括保洁、教练等，还有一种就是营销人员。当你没有办卡的时候，你肯定能够感受到营销人员那非比寻常的热情。 方健也没有多说，只是表示自己要体验一下，就立即获得了入场资格。 换上了跑鞋，方健来到跑步机前。跑步机的种类繁多，每一种的操控方式都不一样。不过，它们的功能都是相当简单，只要教一遍就能够轻松上手。 开启了跑步机，方健先是以3的速度慢跑。 他虽然不是运动员，对运动知识懂得不多，但却知道起码的规则，那就是在锻炼之前要进行热身，起码把身体活动开了，这样才不容易受伤。 而所谓的热身最好办法，其实就是慢跑。 跑了十分钟左右，方健加大了码数，看着数值一点点的向上提，他的步伐也是快了起来。 速度每提升一格，下面的履带就会加快许多，当提升到8的时候，已经相当于正常人奔跑的速度了。 这样的跑步，对体力的消耗是相当大的，一般人很难坚持太长的时间。就算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跑个半小时也会有着疲惫和力竭的感觉。 方健也不例外，当他将速度调到9，并且跑了半小时后，也是感到了相当的吃力。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适当的放慢速度。但是此刻，他却悄然的释放出了精神力量，并且尝试着和身周的思维能量进行奇异的交融。 下一刻，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心中莫名的涌起了强烈的喜悦。因为他意外的发现，自己这一次的能量交融，竟然是如此的顺利和轻快。 而随后，那交融的能量反向涌入体内。 于是，方健再一次的体会到了那种微微灼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出现的五脏六腑，出现在他的腿脚之上。 这是跑步之时消耗最大的地方，而当这灼热感觉持续之时，他的精力和体力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迅速的恢复着。 不错，很不错！ 这就是方健试验之后得到的结论。 精神力量确实可以和思维能量交融，而且当身体处于疲惫状态的时候，这种交融的速度将会明显加快。虽说方健并不知道其中原理，但按照他的推测，这可能与身体对能量的渴求度有关。 就好比一个人喝水，如果没感觉到口渴，那么随意的呷一口也就算了，但若是经过了剧烈运动，身体对水有着强烈的渴求，那么一口气喝光一瓶矿泉水也不是问题。 这种交融能量对身体应该有着巨大的好处，别的不说，单是这种能够恢复体力，以及缓解疲劳的作用，就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方健跑着跑着，竟然没感到疲累，他甚至于有着一种诡异的想法。 如果自己现在参加奥运会的马拉松长跑比赛，会不会获取最后的金牌啊。 他再一次调高了机器，将频率维持在11上，这时候履带的速度之快，已经相当于人们的快跑了。虽说这种速度无法与百米跑相比，但和普通人的冲刺也是相差无几了。 一般人以这种速度奔跑，只要几分钟就会累的呼哧喘气，而方健却是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 他放足狂奔，对于这种尽情放肆的感觉十分享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了脑袋有着一丝丝的发晕，心中一凛，方健立即停止了这种作弊的行为。 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是僭越了。 与白发红瞳所拥有的庞大精神力量相比，他的水准相差极远。所以，虽然身周的思维能量还有很多，但他的精神力量却已经坚持不住了。 连忙调低了速度，方健一点点的减速。 在失去了交融能量的补充之后，他若是还要保持这种速率狂奔的话，那就是作死了。 不过，当他彻底停下来之时，却是突然发觉有异。 朝着周围扫了一圈，方健发现，周围有着几个人三三两两的看着他，并且进行着小声的交谈。、 “这个人好能跑啊，他跑的是11档，足足跑了一个小时。” “不止，我看他前面的热身是8档水准，也跑了半小时吧。” “他是运动员吧，为什么来健身房啊。” “肯定是运动员，而且是健将级的水平啦。”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他发现这些交谈的人中，除了这里的会员之外，竟然还有两个教练。 看了看时间，原来在跑步机上的狂奔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正常的健身哪有像他这样的，怪不得会引人注目。 方健不敢再滞留于此，洗澡之后，在营销人员的引导下办了张会员卡。 不过，这营销人员也看到了他的跑步成绩，估计也是将他当做了一位运动员。所以只是笑眯眯的办了卡，至于推荐教练什么的，则是只字未提。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健身房，在这儿的教练或许有点本事，但若是想要指导一位正式运动员如何训练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保驾护航 随后的几日，方健每日里好吃好睡，一旦精神力量有所恢复，就将之释放与思维能量交融，然后用来恢复体力和加强体魄。 他的精神意念穿越到高维世界，虽然获得了很多知识和技术，但有时候限于身体条件，却是无法百分之百的将这些能力施展出来。 最典型的就是推拿大夫和军医的搏斗技巧了。 这两者的技术和经验固然十分重要，但是对身体素质也有着极高的要求。 前者需要强大的指力，如果指力不足，哪怕按住了穴位，也很难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就好像是隔靴挠痒一般，越挠越痒。而后者就更是如此了，搏击的根本并不是技巧，而是一具强横的身体。 一个百岁老人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哪怕他拥有着世界第一的搏击技巧，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五六十岁的武打明星在大屏幕上大杀四方，上演不老传奇，那只是影视作品，如果有谁当真，那就是真bái chi了。 方健在获得思维意念穿越的能力之后，虽然每天都在锻炼，但是因为时间尚短，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成效。可是，拥有了这种弥补体力和消除身体疲劳的特殊手段之后，他就像是如虎添翼一般，身体素质飞快地提升着。 当然，想要达到军医那种水准，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这种特殊手段的存在，只是将这时间尽可能地缩小罢了。 让人开心的暑假终于过去了，方健回到学校之时，看到了那帮熟悉的同学们。 这一次的返校并不是开学，而是给每个人分配实习医院。 方健和余惠亮早就有了去处，所以他们并没有特别关注，但是其他同学却对自己未来实习的地方颇为上心。 看到了分配表格之后，有的人满意，也有的人抱怨。但是不管如何，这个决定已经没人可以改变了。 “方健，余惠亮，你们也去二院实习啊，以后要多多关照了。”陈厚功上来，笑呵呵地与他们打着招呼。 二院是s市首屈一指的大医院，不敢说是第一，但排名前三却是稳妥妥的，就算是在省里，某些科室也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层。能够在这个医院里实习，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所以，陈厚功也是满脸喜色。 “陈班长，你可是我们的大班长啊，要你关照还差不多。”余惠亮挺了挺胸膛，大笑道。 陈厚功摇着头，道：“哪里的话，这个班长是学校里的职务，到了医院就不管用了。医院里，还是技术最重要。”他看了眼方健，道：“方健，你的缝合练习的那么好，都有资格去做美容针了吧。” 方健轻笑道：“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 “可是美容针真赚钱，如果我有你的天赋和技术，肯定会尝试朝那方面发展。”陈厚功颇为羡慕地道。 医疗行业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行业，可以说，人类的繁衍和存在，都需要医疗这个行业来保驾护航。 而且，因为这个行业与人的生命和健康息息相关，所以医疗行业也是一个相当赚钱和暴利的行业。普通的三甲医院还好，有着制度的规范，除非是大病或重伤等，那么在有医保的情况下，花费不了多少。 但是，某些科室却依旧是赚钱大户。 特别是美容行业，那才是暴利中的暴利，割个双眼皮大几千，磨个白牙大几千上万，缝个美容针也是四位数起档。可以说，凡是与美容这两个字牵扯到一起的，就没有便宜的。 当然，在这一行混，对技术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如果不能让顾客满意，那么最容易引起纠纷的，往往也是美容医院。 不过，如果有着方健那近乎于完美的缝合技术，去美容院发展绝对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了，集合集合。”教导员在门口喊道：“你们都拿到报告单了吧。” “拿到了。”参差不齐，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教导员对此无可奈何，道：“拿到就好，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就自己结伴过去吧。” “啊，自己过去，以前不是有大巴车送么？” “那是以前，再说学校让你们自己过去也是为了你们好，可以让你们提前认路。” 下面顿时就是一片哄笑声，其实正如教导员所说，以他们的年龄和专业，再加上n市生活了四年以上，哪个三甲医院不认识。所以，哄闹了片刻之后，众人三三两两地分开走了。 那些分在大市区内实习的学生也就罢了，但是分配在周围区县的学生就不免有些唉声叹气了。 方健这个班分在二院实习的就是他们三人，所以自然而然地组队了。 离开了教室，看着余惠亮一马当先朝着校门口走去，陈厚功诧异地问道：“余惠亮，你的车呢？” 余惠亮停下了脚步，肥胖的双肩一阵耸动，道：“被老爸没收了。” “为什么？”陈厚功一脸的失望。 “老爸说，二院停车场并不大，就连正式医生都不见得有专属车位，我一个实习医生过去，如果还要开车的话，那就是惹人嫌。”余惠亮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不想第一天就惹人注目。” 陈厚功摇着头，道：“哎，你这身材，想要不惹人注目也不太容易吧。” 余惠亮愤愤地朝他挥了挥拳头，当然同学间的玩笑，并不会真的生气。 三人说笑着走到了校门口，方健摸出了手机，正要叫车之时，却听身后有着喇叭声响起。 他们转头一看，只见一辆轿车停在他们的身后，那车窗摇下，正是姜雄兵。 “姜教授。”三人恭恭敬敬地叫道，特别是陈厚功，连腰都弯了下来。 姜雄兵笑呵呵地道：“你们堵在学校门口干什么？” 陈厚功连忙道：“姜教授，我们三个被安排在二院实习，现在就要过去了，所以正在打车。” “哦，二院实习啊，那可是一个好单位。”姜雄兵点着头，道：“正好，我要去二院办点事，上车一起走吧。” 陈厚功眼眸放光，口中却是道：“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车。” “是，谢谢姜教授。”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暗道，好巧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个人选择 姜教授的车是一辆凯迪拉克，非常大气。 余惠亮因为身材的原因，被众人排斥而坐到了前排，方健和陈厚功则是上了后座。 姜教授发动车子朝二院开去，陈厚功一脸的欣喜之色，他偷偷对方健道：“我们今天真幸运。” “哦…” “你不知道么？”陈厚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其他学生都没有老师送，我们却跟着一位教授啊。”他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也没有刻意地压低，最起码能够让姜教授听到。 这种另类的拍马匹方式让方健大开眼界。 “嗯嗯，我明白，谢谢姜教授了。”方健从善如流地改正。 姜教授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但是当方健开口之后，他却立即道：“送你们只是顺路，不需要感谢。我这次去是找医教科的王主任，你们就跟着我一起上去吧。” “啊，好的，麻烦您了。”陈厚功的眼睛几乎都要因为过于兴奋而放光了。 姜教授不仅仅亲自送他们，而且还要将他们送到医教科主任那儿，简直就是太给力了。 实习医生首先归属于医教科分配，如果对方看你顺眼，分一个好点的科室，还能学到一点东西。但若是看你不顺眼，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一扔，那时候就有趣了。虽说实习医生在医院里有着轮换制度保障，但一个好的起步却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你们好好想想，希望先去哪个科室，我到时候可以帮你们提一句。”姜雄兵继续卖人情。 “姜教授，您…您真是太好了。”陈厚功感激的五体投地，他转头道：“方健，余惠亮，还不谢谢姜教授。”他心中暗骂，这两个家伙，平时里很滑落，怎么今天变木雕了。 “是，谢谢姜教授。” “我说过，不要客气的。”姜教授笑道：“你们商量一下，去一个科室可以，分开也行。” 陈厚功一怔，对姜教授的敬仰简直就是无与伦比了。 医院可不是学校，在学校里，以姜教授的身份，想要安排几个学生的去处，那就是歪歪嘴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医院里的实习生分配，那可是有着自己的规矩，姜教授竟然也能插手，人脉强大至此，令人生畏。 “方健，你想去哪个科室？”陈厚功问道。 方健想了想，道：“我还没决定，你们呢？” 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我跟着你，你去哪儿就去哪里。” 陈厚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儿戏啊，你当这是开玩笑的么？第一次分配看上去并不重要，但若是选对了自己所擅长的方向，最起码能省下好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和余惠亮各有依仗，对他们来说，去哪个科室真的没有太大问题。 “方健，你的手艺那么好，不动刀太可惜了，我建议你选急症或者是外科。”陈厚功考虑片刻，道：“这对你的技术提升很有好处。” “嗯，我会考虑的。” “余惠亮，你和方健不同，你见血就晕，外科神马的就不要再考虑了。干脆和医院领导直说，让你在内科轮转吧。”陈厚功顿了顿，生怕引起余惠亮的不满，道：“其实内科才是最重要的地方，人吗，缺胳膊少腿还可以活着，但你听说过，缺少五脏六腑还能活的例子么？” “有。”余惠亮幽幽地道。 “什么？” “胃癌把胃切除了，用部分肠道进行消化，也可以活一段时间。” 陈厚功的嘴角微微扯动，心中大骂，余惠亮，你是故意和我抬杠是不是啊。 不过，当着姜雄兵的面，他却不敢有任何的失态：“余惠亮，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啊。” “哈哈。”姜雄兵放声大笑，道：“陈厚功，你们班的同学真有趣啊。” 陈厚功尴尬地笑着，用手掩面，觉得真正心累。 我怎么会有如此不靠谱的同学啊…不过，看姜雄兵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生气，这让他的心情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汽车很快的就来到了二院，不过任何医院的早上都是车水马龙，排队想要进医院的车已经到大马路边上了。姜雄兵瞅了眼，并没有跟在后面，而是一转方向盘，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区之内。 陈厚功讶然道：“姜教授，您对这儿的环境真熟悉，是经常来么？” “当然，我和二院还有一个合作项目，我跑这儿，他们跑我那儿，都是常有的事。” 陈厚功连连点头，愈发的兴奋了，原来教授还有着这层关系啊，对他们就愈发的利好了。 姜雄兵一马当先，带着他们进入二院，他根本就无需询问任何人，就直接来到了医教科。 很快的，王鑫仁就迎了出来。他的目光在方健身上一扫，正要开口招呼之时，却看到了陈厚功，于是将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转向道：“姜教授，你的速度好快啊，才打的电话，人就到了。” “呵呵，王主任，我又来麻烦你了。” “客气话不说了，中午我做东，大家搓一顿。” “好啊。” “姜教授，这几位是…” 看着王鑫仁一本正经，装作不认识自己和余惠亮的模样，方健也是心中暗叹。 “他们几个是我们学校这一次的实习生。” “哦，只有三个人？” “呵呵，他们是一个班的，我顺路带过来，其他人会来报道的。”姜雄兵说道：“这是陈厚功，他们这个班的班长，这是方健和余惠亮，以后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 “你放心，都是你的学生，我们医院不会亏待的。” 陈厚功幸福得如在梦中，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教授的面子如此之大，而且还肯这么花力气的帮忙。 有这句话和没有这句话，对他们这些底层实习生来说，将会差上许多。 “既然是姜教授介绍的，我也不客气了，你们有什么喜欢的科室么，我做主可以先轮换一下。” 陈厚功舔了一下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巴，正在考虑第一个说出来会不会有些过分。 然而，就在此时，方健却是突然开口，道：“王主任，我想去神经内科。” 第二百二十四章神经内科 陈厚功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儿咳嗽起来。 他讶然看着方健，你刚才不是说没有考虑好么？怎么到了医院之后，就一下子定了主意？ 余惠亮也是举起了手，道：“王主任，我也想要去神经内科。” “神经内科是吧，好的，我记下了。”王鑫仁鼓励地点着头，心中却是暗道，这两个选择的科室真奇怪啊。 二院是个大型三甲医院，某些强势科室的名头在省里都是排的上号。但是，神经内科…说实话，二院虽然有这个科室，但医学力量并不强。也就是综合医院的需要而已，否则未必会开这个科室。 不过，方健和余惠亮各有背景，并不是他能得罪的，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顺利利地让他们得偿心愿就行了。 “你呢？” 陈厚功愣了半晌，终于苦笑道：“我，我也想去神经内科。” 一个学校的所有实习生如果都安排进一个科室，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如果仅仅安排一个班的三个学生，那却是举手之劳。 “好，你们三个都去神经内科。”王鑫仁道：“你们就在办公室里坐一会，我让人，算了，等会我带你们去办手续。” 陈厚功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人家可是堂堂的科室大主任啊，虽说只是医教科的主任，但是这样的人物有多忙？哪怕是用脚不沾地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他竟然要亲自带自己等人去办手续。 这一刻，就连陈厚功都隐隐地感觉到，有些不太正常了。 天上掉馅饼，并且被馅饼砸到的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啊，自己的人品真有那么好么？ 姜雄兵和王鑫仁交谈了几句，随后告辞而去，他来二院确实有事，但并不是找王鑫仁叙旧。交谈完毕，自然要去办正事了。 王鑫仁陪着方健等人办好了手续，领好了衣服，然后送到了神经内科。 医院里的人员很多，绝大多数的护士都不可能认全所有的医生。能够知道主治医生以上级别的护士，就已经是百事通的类型了，至于普通的住院医生和实习医生，除非是同事过，否则很难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但是，王鑫仁这个医教科的大主任却是人尽皆知。 当他带着方健等人来到神经内科的时候，立即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你们看看，这是神经内科住院部，你们先在这儿跟着值班医生实习。哦，苗医生…”王鑫仁突然叫道。 一位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过来，笑道：“王主任，您来了。” “嗯，我送三个实习医生过来，你以后多教教他们。” “啊？”苗医生诧异地看了眼方健等人一眼，心中极为纳闷，这三个小家伙是什么来历，怎么能让王主任亲自护送过来呢。 “这是我们神经内科的副主任医生苗汉良，你们以后跟着他，要多学多问，知道么？” “是。” “好，人带到了，我走了。”王鑫仁最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眼苗汉良，道：“苗医生，我有一件事和你说。” 他带着苗汉良走到偏僻一角。 “苗医生，那个方健和余惠亮是医科大的学生，他们的老师是姜雄兵教授。” “哦，是姜教授啊，我知道，他和我们医院好像还有合作项目在研究。” “没错，姜教授和我说，那两个学生也参加了合作项目，虽然白天在医院里实习，但希望他们能够在晚上去帮帮忙。” “晚上帮忙？”苗汉良脸上的神情变得颇为古怪。 医院里是十分忙碌的，如果真的要做事，那么一天到晚都会有干不完的活。 这样的一天劳累下来，晚上还要去实验室帮忙？苗汉良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王主任，既然姜教授那么看重他们，为何不让你们直接留校呢？” “因为他们家的大人不让。” “大人？”苗汉良微微一怔，他立即心领神会，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消息吧。 “人我交给你了，用心点安排啊。”王鑫仁说了一句，笑呵呵地离去了。 苗汉良则是轻叹一声，看着方健三人的目光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无奈。看来，这三个家伙，是不能当普通的实习狗来对待了。哎，也不知道王主任是怎么想的，竟然送三个大爷过来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心思，走到众人面前，道：“你们三个跟着我，今天先熟悉环境，明天早点到，准备查房。”他停顿了一下，道：“你们对神经内科了解多少？” 陈厚功的脸上泛起一丝汗迹，他在学校里用功基本上都是外科刀功，对内科虽然也有了解，但却称不上专精。至于神经内科，那就更加冷门了。这一刻，他十分后悔，自己为啥要跟着方健来神经内科呢？ “苗医生，神经内科主要诊治脑血管疾病、偏头痛、脑部炎症性疾病、痴呆、神经系统变性病、三叉神经痛、坐骨神经病、周围神经病及重症肌无力等病症。”方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跟您学习医术，请您指点。” 苗汉良看了他一眼，笑道：“行啊，提前做过功课了啊。今天下午我坐诊，在二号楼302室，你就跟着来吧。” “是，谢谢苗医生。” 陈厚功羡慕地看着方健，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在住院部跟着医生查房，写病历，才是实习医生最常做的事情，跟着副主任医生去坐诊，那可是实习生最高待遇之一了。若是在急症室或者外科科室，那就相当于担任了手术助手。 方健来这里才第一天，竟然就混到了这个级别。 陈厚功暗自恼怒，如果刚才回答问题的是自己，那么此刻享受到这等待遇的，是不是也会换做自己呢。 然而，他却不知，如果没有王鑫仁刚才的那番交代，苗汉良怎么也不可能主动询问，并且灵机一动让方健跟着了。至于那个问题，就算陈厚功真的回答上来，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夸奖，因为这都是基础知识中的基本常识。 陈厚功之所以有此幻觉，只是想多了而已。 第二百二十五章住院医生 苗汉良身为副主任医生，自然不可能长时间与三位实习医生混迹在一起。 这种级别的医生，往往都是非常忙碌的，他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让他们这三只实习狗自生自灭了。 每当这个时候，往往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适应能力。余惠亮虽然是众人中最胖的，但他的适应能力却是最强的，几句话之间就已经与那些护士xiao jie姐们打成了一片。 其实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请吃饭，并且将聚会地点订在附近高档次的地方。 这种不差钱的做法虽然不一定会引起好感，但起码不会让人生厌，再加上余惠亮胖胖的，自带萌物属性，获得护士们的一致好感也就不足为奇了。 方健没有参与这种游戏，他直接打开了电脑，在里面查找住院病人的病历。 写病历，是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的每日功课。实习医生是没有处方权的，但是通过阅读病历，却可以学习上级医生的处理办法。像二院这样的正规三甲医院，在病历方面做得十分完善。虽然这会大大的增加下级医生的负担，可是在阅读的时候，却是有条有理，不会引起任何差错。 至于陈厚功则是有点儿无精打采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跟着方健和余惠亮，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有些羡慕的看着人群中如鱼得水的余惠亮，陈厚功自以为做不到这种程度。 想要获得那么多人的好感，单纯的厚脸皮是不够的，有时候钱包的厚度才是决定一切的最大因素，和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别苗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方健，你在看什么病历？”凑到了方健的面前，陈厚功瞄了两眼，道：“帕金森综合征？这样的病人都有啊…” “嗯，这是初期病人，症状虽然已经出现，但并不是特别的明显。”方健一目十行的看着，他的阅读虽然很快，普通人根本就跟不上，但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将整个病历全部背下来了。 当然，说背下来有些夸张，他是使用精神力量将病历印在脑袋中，只要愿意，随时都能够翻出来而已。 帕金森患者又叫震颤麻痹，是一种锥体外系疾病，多见于中老年人，发病的主要机理是大脑黑质致密区多巴胺和乙酰胆碱分泌失衡所致。这种病症是神经细胞损伤导致的脑实质性损害，而神经细胞一旦受损是不可能再生的，所以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对此都没有根治的办法。 不过，在病症初期使用药物，还是会有比较好的疗效。只是一旦时间久了，患者就会产生耐药性，还会对肝肾造成一定的损害。 方健看着病历，上面写着患者最近手脚震颤、运动迟缓、肌强直和姿势不稳，睡眠也不太好。这都是典型的发病症状，至于治疗方法，则是1/4片美多巴加1/2片息宁，在三顿饭前半小时服用，饭后半小时吃半片泰舒达等等。 经过几天的治疗，病人略微好转，但是方健却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如果按照正常的治疗方法，只能延缓病症，但却无法彻底地阻止。 微微地闭上眼睛，方健在脑海中慢慢地阅读这份病历。 他在刘老府上给老太太按摩的时候，虽然已经接触过帕金森患者。但是，他的任务只是给老太太按摩，并且提供营养液而已，如今在营养液的帮助下，老太太的肌肉萎缩症已经缓解，他的按摩效果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但是，按摩和营养液却无法让帕金森症彻底痊愈，想要治疗这个病症，还是需要特效药的。 “方健，你怎么还在看这个病例？”陈厚功并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拿着厚厚的病历本在翻阅，抽空看了眼方健，诧异地问道。 睁开了眼睛，方健笑道：“我以前接触过这种病症，所以对它有些好奇。” “好奇？”陈厚功笑道：“天下病症那么多，那还能对每一种病都好奇啊。多看看其它病症吧，帕金森只是一种少见病，不会遇到太多的。” 方健缓缓点头，神经内科需要看的病症很多，帕金森只是其中一类而已，他既然来了，确实需要多看看。 一位年轻白大褂走进了医生办公室，看了眼方健，皱眉道：“你是谁？坐我的位置了。” 方健起身，道歉道：“对不起，我是刚来的实习医生方健。” “实习医生，不去外面帮忙，来这里捣什么乱？” 方健和陈厚功都是一怔，他们进入医院之后，因为有着姜雄兵和王鑫仁的陪同，所以一路上顺风顺水，就算是遇到了高级医生，如副主任级别的苗汉良都对他们颇为客气。 外面那些护士之所以愿意接受余惠亮的善意邀请，固然与他能说会道嘴巴甜有关系，但也有部分原因是看在王鑫仁亲自陪同过来的份儿上。 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和善的态度，突然间遇到了如此恶劣的对待，反倒是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了。 “我是住院医生夕景焕，你们学过写病历么？” 陈厚功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学过，但没有实际操作经验。” 夕景焕眉头一皱，道：“没有实际经验是什么意思？你们刚到医院么。” “是啊，我们第一天上班。” 夕景焕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晦气，真是麻烦啊！” 方健的眉头略皱，心里有些不悦。但他也知道，在医院中，上级医生指派和责骂下级医生已经是一种常态。在他们实习之前，辅导员已经千叮万嘱过了，这是每一位想要成为医生的人都必须经历，虽然肯定是终身难忘，但却是成长历程中不可或缺的。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进入医院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类似的事情。 “过来，我教你们。”夕景焕有些不耐烦地道：“我只说一遍，你们记住了，以后查房之后的病历总结，就要你们来写了。” “啊，这个难度太大了吧。”陈厚功倒抽了一口凉气。 “怕什么，都有模板的。”夕景焕挥了挥手，道：“门口那个胖子也是实习生吧，喊他一起过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模板 方健淡淡地应了一声，出去将余惠亮叫来。 “胖子，这里有个住院医生叫夕景焕，有些小脾气，你收敛一下，对人家尊重点。” 和余惠亮从小一起长大，方健深知这家伙的脾气，虽然不是炮仗一点就着，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家中有钱，出了事基本上能够摆得平，所以他并不是一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主儿。 那个夕景焕既然不好相处，在双方见面之前，自然要好好地交代一番了。 余惠亮眨巴了两下眼睛，笑道：“你放心，老爸早就说过，实习医生就是当孙子来着，我就好像是药厂的医药代表，把医生们捧得高高的，捧得舒服了，不就啥都有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明白就好。” 三个实习生齐全了，夕景焕就在电脑上开始操控起来，他对于这套系统十分熟悉，点击的速度很快，不停地切换着模板，并且交代着：“这个病人的情况，使用这种模板，这种病人要使用第二套模板…每一种病人的模板都要符合，千万不能混乱，而且在输入的时候，不能千篇一律，要在细节方面进行一定的修改，你们明白了么？” 说完，他转过了身体，目光炯炯的，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身后的三位实习生。 余惠亮和陈厚功面面相觑，都在心中骂娘。 你的动作那么快，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你就换屏了。你这是在打游戏飚手速么？ 什么这种病症配这种模板，还要进行细节的修改，我们连病症和模板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修改。 夕景焕看着这两人瞠目结舌的模样，心中倍儿爽，住院医生其实是很辛苦的，特别是在没有实习医生和规培生的情况下，住院医生往往就是最下层的医生了。 他们的收入不仅不高，而且还要将医院里最苦最累的活儿干去。 对他们来说，最值得放松的一刻，就是指导来医院实习的更下级医生。唯有在这些实习生的面前，他所说的话才说不容置疑的权威。当然，为了让这些实习生增加一点敬畏，他就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技术。 譬如今天的讲述，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操控鼠标，然后反应不及的速度将一切讲完，肯定能够将这些实习生镇住。然而，在他们虚心请教的时候，他才会放慢速度，将真正该注意的东西交代下去。 当然，这并不是他很大方，而是因为这些东西是做记录的最基本常识，如果不教会实习生，就要轮到他亲自上手了。 陈厚功喃喃地张开了口，道：“夕医生，我…没有看太仔细，您能不能再教一次。”他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道：“慢点，稍微慢一点。” 夕景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药可救的家伙：“我都那么慢了，你们还看不清楚么。哎，好吧，我再说一遍，你们集中精神。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发奋努力，不要得过且过，否则你们什么也别想学到。” “是是是。”陈厚功应声虫一般的说道。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声音却是突然响了起来：“夕医生，能让我用用鼠标么？” “你用鼠标干什么？”夕景焕莫名其妙的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他拿着对方放开的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点了起来。 第一下点击，立即出现了一个表格，上面写着病历记录。 “这个病人是普通病症，怀疑是坐骨神经出了问题，刚刚入院准备明天彻查。”他说着，鼠标下移，点了下面的一个图案，于是一副已经填好的档案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这是这类病人的病历模板，上一次，不，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都是使用了模板中类似的。”方健将这两个表格缩小在一起，又道：“这就是配备病历和模板，这两个是一对的。” 人与人虽然是不同的，但只要是人类，一旦得病，除非是那种独一无二的病症，否则绝大多数病症对医生而言，都是曾经见过的。而一旦遇到了这类病人，他们就会按照以往的经验去判断和治疗。 住院部的医生也是这样，大多数常见病其实都是有着病历卡模板的，只要改一个名字，加一段或者是少一段说明什么的，基本上两种相同病症的病历卡中有百分之八十的字是相同的。 这就是模板存在的意义，而这也是符合当代医学发展的规律。 如果每一个人都要求写一份全新的病历，那么医生什么事也不用干了，整天躲在电脑之后绞尽脑汁的码字算了。 夕景焕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健，再看看电脑，他知道，方健并没有说错。 但是，自己刚才那么快的速度，这小子难道真看到了？ 不可能，就算是天赋异禀，也没有异到这等地步吧。 他黑着脸庞，道：“这一条没错，继续。” 哼，你能记得住一个，难道还能记得住第二个，第三个么？这份模板加病历我也做过，但想要熟悉上手，起码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我就不信，你能全部记住。 然而，方健却是毫无惧色，他继续操控着电脑，在某个软件上一点，很快的，又是一副简历出现了。 “这个病患症状需要配这个模板…那个病患要配第三种模板…” 随着方健的解说，一个又一个的病历和模板出现在荧光屏上。每多一个出现，夕景焕的脸庞就变黑了一分，而余惠亮和陈厚功则是眉飞色舞。方健的意外表现，让他们简直就是惊喜交加啊。 虽说余惠亮不可能在这里对夕景焕动武，但是任何人被如此刁难责骂，都不会感到开心的。 方健此时用这种方式进行光明正大的反击，远比揍夕景焕一顿更加的令人解恨。 很快的，在方健的解说之下，所有的病历和模板对比完毕。 “夕医生，你看我说的对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修改 夕景焕凝目看着方健，那目光中的神情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说刚才他还将方健当做一个普通的实习生，并且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态。那么对现在的方健，却就是充满了戒心，而且，还有着一种相当讨厌的感觉。 自己正在享受指导和训斥实习生的乐趣，这家伙却突然跳出来将这个乐趣打断了，这是多么罪不可赦的一件事情。 每一位正式医生都必须经历过实习生阶段，而那个时候的医生，无疑就是最为苦逼的。除非是不想在这方面发展，否则的话，他们就必须忍受各种各样的不平等。要知道，就算一个普通的小护士急了，都有可能朝实习医生翻白眼呢。 夕景焕也是从实习医生过来的，好不容易找门路进入了二院担任住院医生。 不过，在这里的住院医生也是属于下级医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唯一抖威风的机会，就是逮着实习医生对他们进行指导。可是，如今看起来，这样的指导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你，叫什么？” “我叫方健。”方健微笑着道：“我先前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夕医生可能没有听清楚。” 夕景焕嘴角微微扯动，心中暗道，我记住你了，以后绝对不会忘了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以前在其它医院的神经内科做过？” 医院里每一个科室检查其实都有着各自固定的病历模板，但是，因为科室不同，所看的病人也是不同，所以相对应的模板绝对是不同的。 方健能够那么快上手，唯一的解释就是曾经在其它大型医院中的神经内科有过类似于实习的经验，并且无数次写过让人头痛的病历，才能这么快的分辨出来。 余惠亮和陈厚功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们都是诧异地朝方健望去。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方健似乎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啊。 果然，方健微微摇头，道：“没有，我是第一次医院实习，也是第一次接触神经内科。” “不可能。”夕景焕毫不犹豫地叫道：“你是第一次接触，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余惠亮和陈厚功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原来你小子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分辨出来的，那你这样做又是安了什么好心？ 看到这两人那诡异的眼神，夕景焕似乎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但能够从实习医生成长到住院医生，他的脸庞也算是锻炼出来了。硬生生地咳嗽了一声，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第一次接触，怎么会那么熟练地演示出来？” 方健双手一摊，道：“夕医生，你不是给我示范过了，而且还是两次，我当然看明白了。”他转头，朝着余惠亮和陈厚功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个屁… 若是能够骂人的话，这两位保证会将方健骂一个狗血喷头。 在那样的手速操控之下，他们连电脑上的字是什么都几乎看不太清楚，还要怎么记住彼此间的对比。 如果他们能够做到，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天知道方健是怎么办到的，但他们却是绝无可能。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就算对方健再有意见，也不可能说出另外的话。 “对，就是啊。”陈厚功硬着头皮地说道。 “夕医生您指导得那么仔细，我们若是还记不住，那岂不是成笨猪了。”余惠亮笑嘻嘻地道。 陈厚功的脸色顿时一片漆黑，余惠亮啊余惠亮，你自己愿意当猪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扯上我呢？奶奶的，我就不信，你真的能记得住。 只是，看着对方那胖胖的二百斤朝上的身体，也确实和肥猪没太大区别了。 夕景焕脸色微变，心中暗道，莫非我刚才的动作还不够快，所以他们真的记住了？ 轻哼一声，夕景焕道：“好吧，这是你们来神经内科所要掌握的基本能力。”他顿了顿，道：“以后写病历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写完了之后让我过目，然后再给各位老师检查。” “好。”方健沉声说道。 他在来此之前就知道，实习生写病历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干干脆脆地答应下来，省得出现什么幺蛾子。 “你们见过了相对应的模板病历，但如何修改，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夕景焕的双目放光，他两只手全部放到了键盘之上，身体内充满了斗志。 上一次是不够快，那么这一次我就拿出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二百的水平，看你们还能狂妄到什么时候。 “记住了，病历模板不能全部照搬，必须经过细微的调整，但也不能修改太多，否则影响医生们的阅读。你们只需要讲清楚病人的具体症状，做了哪些检查，每一项检查之后的判断，还有用药的剂量、时间等情况就差不多了。喏，就像是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手操作，无论是打字的速度，还是切换页面的速度比先前更上了一个台阶。 这绝对不是教导人的模样，而是进入了一种类似于自嗨的状态。 夕景焕越改越是兴奋，他当底层医生的这几年，已经习惯了每天写病历报告，并且总结出一套切实可行的经验。林林总总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万字，此时还有人在一旁观摩学习，自然是调动了最大的积极性。 他甚至于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份病历写得酣畅淋漓，一气呵成，那种前所未有的爽kuài gǎn充斥于全身。 终于，夕景焕打完了最后的一个字，他放下了双手，转头道：“看清楚了么？” 余惠亮和陈厚功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我们看到你在打字，看到你在切换页面，也听到了你的说话。但是，我们还是不懂啊。 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方健，别指望我们了，兄弟你上吧。 方健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上前一步，想了想道：“夕医生，要不让我试一试？” 夕景焕心中一紧，这小子不会真的可以吧。 但是转念一想，除非他也是如同自己这般，在这个行业做过数年，并且有着写过万本病历的经验，否则绝不可能做到如自己这般流畅的。 傲然起身，他头一仰，道：“去吧。” “好。”方健做好，换了一个新的病历页面，他的双手突然动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学习 快。 一个字，快！ 当方健的双手开始移动之时，旁观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这个字。 因为方健的速度比起夕景焕来，明显的要快了一筹。不，不仅仅仅是一筹，或许是两筹，甚至于是三筹。 夕景焕虽然有着充分的经验，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输入之时，首先要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而且他毕竟不是专门的打字员，哪怕是输入重复的内容，也需要在这些内容上做出精确的修改啊。 在懵懂无知的余惠亮和陈厚功眼中，夕景焕这样的动作已经是足够快了，最起码，他们根本就看不懂。 但是，换做了方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健只要一眼看过去，就已经将屏幕上表格的内容牢牢的记在了心中，同时因为精神力量强大的缘故，所以在记住的一瞬间，脑海中就已经自动地填充完毕。 被人看电脑只能看到当前页，但是方健却将所有的页面尽数记住，并且让它们彼此对照，资源互通。 也就是说，在方健开始填写之前，他的脑袋里面已经做好了预演，哪一个页面在先，哪一个页面在后，哪一段话需要复制，哪一段话需要修改什么的，他都是胸有成竹了。 如果仅仅是如此，方健最多就是省略了犹豫和观看的时间，并不会给人如此夸张的感觉。 但是，别忘了如今的方健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获得了精神力量结合思维能量改造身体的能力之后，方健的体质逐渐提升，不断地朝着高维世界中的那位军医靠拢了。 那军医能够在大混战中站在最后，身手之敏捷，动作之快捷，那是不用形容的了。 而如今，方健已经将军医的灵活属性发挥到了极致，那双手舞动之时，几乎就要带出了残影。 所以，当方健毫无保留地全力发挥之时，才会让旁观者的三人感到如此的震撼。 没过多久，似乎方健刚刚坐下几分钟，一份新的病历报告就已经打出来了。 夕景焕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拿着鼠标，上下看着，翻动着页面，想要从中找出一点瑕疵来。 但是，哪怕他翻遍了整个病历报告，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方健在总结病历报告之时的语气，竟然与他有着几分的相似。 夕景焕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莫非这个方健真的是第一次写病历，所以在最后还要模仿自己的语气？ 不过，若是真的如此…他转头瞥了眼微笑着的方健，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夕医生，您看这样合适么？”方健谦虚地问道。 夕景焕嘴角微微抽动，努力的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和一丝惶恐，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不错，以后就按照这样的流程走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一叠病历卡，道：“这是今天上午查房之后的病历，你们整理一下，都填充进去。” 方健应了一声，但眉头却是略微一皱，道：“夕医生，继续住院的病人倒是没问题，但我记得，好像有一位病人是今天出院吧，填写他的病历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呢？” 夕景焕一怔，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要出院？” “我先前看过记录了，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的啊。”方健不解地看着夕景焕，这个问题还需要问么？ 夕景焕的脸色微微一红，暗骂了一声，道：“他的病历我等会来填写，你们先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说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与现在的方健待在一起，似乎与这个实习生在一个房间的话，他会感到巨大的难以承受的压力。 看着夕景焕近乎于狼狈地离去，余惠亮和陈厚功对望一眼，都是同时欢呼了起来。 当然，他们至少还保持了理智，并没有放肆的大吼大叫，但那叫声还是无可避免地传了出去，并且被尚未走远的夕景焕听到了。 这位住院医生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儿绊倒。但他立即站稳身形，口中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怪胎！”随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方健，你真行啊。”陈厚功上前，在方健的胸口上重重的捶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量还真不小，如果是以前，少不得要痛一下。但这个时候，方健的身体却是自然而然地向着侧方撇了一点点。 于是，陈厚功的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并没有传导太大的力量。 这可是军医的看家本领，也是他能够在大混战中坚持到最后的最大仰仗，而如今，方健就在这里不动声色地施展了出来。 “老方，告诉我实话，你啥时候偷偷去学过了。”余惠亮大为不满地道。 这小子，偷学技术的时候也不告诉我，否则的话，今天出风头的就不会是方健，而是自己了。 方健双手一摊，道：“这个暑假，我们都很忙，你觉得我还有时间去哪里实习么？” 余惠亮一怔，认真地想了想。 这个暑假方健确实很忙，从遇到空难之后开始，似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而且，他在大多数的时间内也是参与其中的，所以，方健根本就不可能避开他的耳目去哪里实习。 “你真没有经验么？”陈厚功难以置信地道：“那你怎么对病历填写的流程和模板那么熟悉？” “都是夕景焕教的，怎么，你们没看啊？” 余惠亮和陈厚功对望一眼，都有着一种想要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 什么叫我们没看啊，我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过了，但夕景焕的速度太快，根本就看不懂啊。 感受着他们两人充满了怨念的目光，方健也是有些吃不消了，他连忙道：“好了，现在我教…不，我和你们探讨如何写病历，你们看好了，要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 在方健不耐其烦的教导下，余惠亮和陈厚功终于有些明白了。 他们也知道，学习写病历是每一位医生都必须要经过的关隘，所以在学习上，他们从不掉以轻心。 终于，当他们两人基本上掌握之后，方健等人各自打开一个电脑，开始记录今天的查房结果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你来处理 病历的记录是一件相当麻烦且复杂的事情，而且还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出错，否则一旦写错了什么，那就有可能成为医疗事故的罪证了。 余惠亮和陈厚功可没有方健那种biàn tài的记忆能力，而且他们第一次正式填写，虽说以前在学校里学过这种规格，可真刀实枪操作之时，毕竟还是有些心虚。所以，他们的速度不免有些偏慢。 好在他们的身边还有着一个“超人”方健，所以当中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查房的所有病例都已经填写完毕了。 “到点了，吃饭去吧。”余惠亮摸了摸肥硕的肚子，道：“我都快饿瘪了。” 陈厚功看着他的肚子，却找不到一点儿瘪下去的迹象，不过到了这时候，他也觉得有些饿了。 “去食堂吃吧，听说这里的伙食很不错。” “好。” 方健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两人填写的病历复查了一遍，看看确实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放心。 余惠亮和陈厚功的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做事却相当认真，而且在他指点之后，能够一次过关，足以证明他们有着极为深厚的基本功了。 三人出去和护士打了个招呼，结伴朝着食堂去了。 二院食堂的伙食确实比学校里的饭菜要好上许多，一荤一素一汤再加上免费的大米饭，每个人只要交十元钱就可以了。 余惠亮在吃掉了三人份的米饭之后，叹道：“菜还可以，就是数量太少了。” 方健和陈厚功默然不语，食堂的大锅饭是给普通人准备的量，像你这种体格的，应该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吧。 午饭之后，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到神经内科，而是在医院中转悠起来。说实话，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来到二院，别说本地人的方健和余惠亮了，就算是外地人陈厚功也曾经来这里踩过盘子。 不过，作为外人随便看看，和穿着白大褂逛医院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而且，这里将成为他们实习的地方，所以必须要将各科室，以及各种检查的地方记住，否则的话，这以后的一年单是找地方就够你受得了。 慢悠悠的，他们从六号楼走到了五号楼，又从五号楼走到了二号楼，并且看到了急症室这个明晃晃的招牌。 在医院中，如果要找一个最忙碌的，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的科室，那么也就只有急症室了。 普通的病症可以等个几天，找个专家慢慢看，特别是慢性病，这种病虽然麻烦和顽固，但并不会短时间内置人于死地。但是，如果犯了急性病，或者是车祸什么的，那就不得了，必须得到最快速度的救治。 二院的急症科室在s市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了，收容病人的能力极为强大，但就算如此，急症科的病房也常常处于不够用的状态。 方健他们来到急诊室，只是抱着认认门，看看路的心态。 但是，就在他们走到急诊室门口之时，却听到一连串的“呜呜呜”声从大门处响起。 紧接着，三辆救护车接连开了进来。 “车祸，医生呢！”有人叫道。 对于车祸的当事人和伤者家属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受伤的人更重要的了。 但是，急症科的医生却已经看多了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他们的表现就从容的甚至于有些淡漠了。 “没有生命危险，先挂号吧。” “大爷，我说话你能够听见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 “哦，能感觉到痛就好，先挂号。” 方健三人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外科医生轻描淡写的处理。 送来了三个病人，一个老大爷，两个中年人，不过看情况还好，他们三个人的神智还算清楚，都没有生命危险。 “流血不少啊，你是他们的家属？” “是。” “这个伤要先处理，等会开了病历马上去交钱。你，那个谁，就是你。”外科医生目光一转，落到了一旁看热闹的方健身上，道：“去把他腿上的伤口清创，然后缝合。” “我？”方健一怔，难以置信地问道。 “怎么，有问题么？” “啊，没有，我这就去。”方健眼眸微亮，闪过了一丝兴奋之色。 陈厚功用着羡慕妒忌的眼神瞅着方健，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被这小子捞到了啊。 对于他们这些实习生来说，任何手术的经验都是异常宝贵的。 清创和缝皮，是最简单的小手术中的小手术，但也并不是所有实习生都有机会操作的。除了余惠亮这种天生晕血的家伙之外，其余人若是头一天到医院就有这样的机会，怕是会兴奋的立马跳起来庆祝了。 那个外科医生吩咐了之后转过头，似乎是愣了一下。 他拍了拍额头，心中暗道，这个年轻医生是我们急症科的吧？看他那么面熟，肯定是见过多次的。嗯，应该是刚来的实习生，就让他上手学习一下好咧。 方健刚刚上前，就有一个护士将病人送入了手术室中。 虽然是一个最小的手术，但也必须在手术室中进行。 不过，当方健进入手术室的时候，首先迎来的却是两双充满了幽怨眼神的目光。 他讶然看去，这是两位同样穿着医生服饰的年轻人，不知因何缘故，看自己的时候，似乎带着几分埋怨的味道。 我得罪过他们了么？ 方健摇了摇头，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位。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敌视自己，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了。 和他们随意地点了一下头，方健就开始观察起伤者的伤口了。 这个伤者的腿部被某种利器划开，已经留了不少血。当然，这种情况看上去似乎是相当的恐怖，但实际情况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如果出血量超过标准的话，伤者早就昏迷休克过去了，哪里还能躺在这儿哼哧哼哧的叫痛。 拿起手术刀，将伤者腿上的裤子剪开。 这个时候，一切要以救人为第一要素，至于个人财物上的一点损失，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第二百三十章忘了问名字 打好麻药，在这个期间方健已经再度构思了一遍治疗经过。 在学校中，他们这些临床医生所缝过的香蕉和猪蹄等物已经不知凡几。但是，真正在人体上动刀动针之时，还会有许多人不适应。 方健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他的精神意念曾经在高维世界附体于一位帮派医生的身上，并且拥有了那位医生多年的缝皮经验。虽说现在回归到本体，但那些经验却依旧存在。 此时，一看到这个长长的伤口，他根本就无需考虑，脑海中就已经出现了一整套的治疗方案。 适才打má zui针的时候就是如此，所选择的部位无可挑剔。 不过，这已经是一种极为高级的技术了，别说旁边的那个小护士看不懂，就连那两位在一旁穿着医生大褂的年轻人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并不代表他们看不起方健的技术，而是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难度。 心中盘算了一下，麻药的作用应该已经发挥了。 方健开始清理创口，大量的药水洒下去，终于将血迹冲开，暴露出了创面。 在看到这个创面的时候，方健和旁边的三位都是发出了一道感叹声。 也不知道这个伤者是承受了怎样的伤害，他腿部的这个创伤面积不小，但值得庆幸的是，伤口内并没有什么残留物。如果有玻璃、铁屑等物留在伤口内，那可就是巨大的隐患了。 不过，如此大面积的创伤是所有人都为之头痛的事情，别说是一个实习医生了，哪怕是急诊室的副主任医生来了，也要是皱眉头的。 此时，那两个先前对方健还有些怨艾的年轻医生对望了一眼，从他们彼此的眼眸中都可以看到一丝幸灾乐祸之事。 这样复杂的伤口，幸好我没有接手，否则的话，他们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针缝合了。如果一个不好，缝合开裂，招来了大主任的呵斥，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方健认真地看着创面，心中立即盘算了起来。 这种伤势确实比较麻烦，但也就是比较麻烦而已。 高维世界中的那位黑帮医生见过的外伤数不胜数，比这种更加麻烦十倍的都遇到过，所以这个足以让普通医生束手无策，无从下手的伤势在他的眼中，就是有些麻烦罢了。 “医生，要不我去请朝阳医生过来吧。” 就在方健观察伤口的时候，旁边的小护士突然开口了。 “朝阳医生，哪一位？”方健狐疑地问道。 “就是指派你缝合的王朝阳医生啊。”小护士不满地道：“王医生可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呢。” “哦。”方健缓缓点头，主治医生没什么了不起，但最年轻的主治医生却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人。要么是他本人有实力，要么就是他的家人有实力，否则最年轻的主治医生头衔绝对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你请王医生干什么？”方健疑惑地问道。 小护士没好气地道：“这伤口那么大，当然是请王医生亲自动手缝合了。”她话中的潜台词十分明显，这种伤你是处理不好的，与其以后等出了事再找王医生，不如一开始就叫他来。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想到啊，自己竟会被人如此小觑。 轻咳一声，方健道：“算了，王医生还有两个病人，他很忙的，这点儿小伤就让我来吧。” “喂，你可不要…”小护士心中略微有些紧张，这个实习医生太狂妄了吧，这种大面积的伤势想要全部缝合，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然而，她正要呵斥的时候，却见方健已经拿起了持针器和缝合针。 这一刻，不知为何，小护士却是自动的闭上了嘴巴，并且和旁边那两个医生一样，都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方健。 因为在方健拿起工具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似乎就发生了某种无法形容的改变。 这种改变不是外形上的，方健还是方健，容貌没变，身高没变，但是，他的气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他似乎不再是一个小小的，从未上过台面的实习生，而是变成了一位大佬，能够主宰世界的大佬。 方健的双目炯炯有神，看也不看那小护士和医生一眼，他垂下了手，轻轻地落到了伤者的身上。那持针器微微一抖，缝合针头就已经刺入了肌肉层中，一转一弯一扭之间，这缝合针就已经穿过了皮肉，将两边都开裂的皮肤生生地缝合了起来。 一针，就只有这一针而已，便已经展现出了方健那高超的缝合水平。 紧接着，方健下针如飞，他的每一针下去，伤者身上的伤口就愈合了一点。原本已经做过简单处理的伤口很快就全部缝合完毕了。 当方健放下持针器和缝合针的时候，突然感到身边的目光有异。 转头望去，小护士和两位医生的目光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了。 “咳咳，各位，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见。”方健可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目光骚扰，匆匆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小护士和两位医生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操作啊。 突然，小护士惊呼道：“不好。” “怎么了？” “我刚才忘记问他的名字了，这下病历卡该怎么填呢？” 两位医生都是瞪圆了眼睛，道：“这医生不是你找来的么？还说是王朝阳医生指定的？” “是啊，但那时候人太多太杂，王医生也是随手抓壮丁罢了。” 两个医生相视苦笑，他们两个也是实习生，躲在手术室就是想要捞个手术助手当当，或者是这种不上台面的小手术，正式医生中也有许多让给了他们。 但没想到的，这种急诊室的福利，竟然被一个陌生医生给抢走了，这简直就是伤透了他们的心。 不过，再看看这位伤者腿脚上那已经缝合的伤口，他们两个也是心有余悸。幸好这一次不是我出手啊，否则的话，自己能否全身而脱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了。 若是再招来王朝阳医生，一顿臭骂怕是跑不了啦。 第二百三十一章这是谁？ “王医生。” 王朝阳放下了笔，刚刚处理好这个车祸的伤者，让他感到有点儿疲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怎么了？” 小护士的俏脸微微一红，道：“王医生，我们找不到刚才的那个医生了。” “什么刚才的那个医生？”王朝阳一脸的不解。 “就是您刚才吩咐给伤者缝合的医生啊。” 王朝阳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了这件事情，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道：“那个医生应该是急症科的实习医生吧，你去找一找，肯定在。” “没有啊。”小护士急了，道：“我们急诊室没有这个实习医生。” “什么？”王朝阳的眉头略皱，道：“不可能的，我看他挺面善的啊。” “可是真的没有啊。”小护士再次确认道。 王朝阳摆了摆手，道：“别急，就算不是我们科室的医生也没啥关系。”他站了起来，道：“他的手术做得怎么样，不会是做了一半逃走了吧。” “手术倒是做完了，但我们后面的报告怎么写？” 虽说写病历并不是护士的事情，但做手术的医生不见了踪迹，总不是一件好听的事情。 当然，在医院内部，只要这事儿不传开，并没有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那也不叫事儿。当然，首先要确定的是，那个伤者的绝对平安。 “带我去看看伤者。” “好。”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手术室，这时候伤者的伤口虽然缝合完毕，但却并未包扎，那是因为这两个医生也是心中忐忑，所以不敢轻易下手。 王朝阳进来一看，也是心知肚明，因为伤者还是清醒的，所以他并没有责骂。 目光下一刻落在了缝合的伤口上，王朝阳的眼眸微微一亮，发出了一道惊讶的轻呼声，道：“这个伤口，是谁缝合的？” “就是那个医生啊。” “不可能…”王朝阳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 那两个旁观的医生和小护士对这句话并不奇怪，因为错非亲眼所见，他们也是绝不敢相信，一个那么年轻的实习医生，竟然有着如此老道的经验和手法。 这种级别的缝合技术，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年纪的医生身上啊。 “医生，我的伤口缝坏了么？”伤者忐忑地问道。 他虽然被má zui了，但那只是局部má zui，并不会影响到他的神智。所以，他对于这些医生护士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事实上，方健给他缝合的时候，他个人感觉很好，因为就算再没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出方健的手法是多么的娴熟，而且，他的那种举重若轻的强大自信也能够影响到旁人。 可是，其余医生这样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王朝阳连忙笑道：“你不要着急，如果这样的伤口是缝坏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缝好的伤口了。” 伤者松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伤口缝合得太好了，就算我们王医生亲自动手，都不见得能够缝得更好。”小护士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 不过，她一说出来就知道不好，连忙讪笑着道：“王医生，你别误会，如果是你出手，肯定能缝得更好。”只是，她这样欲盖弥彰的样子，任何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伤者是彻底地放心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给自己缝合伤口的，是一位超级厉害的大夫，但只要自己能够获得好处，那就足够了。 其实，对于绝大部分病患伤者而言，都免不了成为实习生或者是低级医生的练手试验品。 虽说人人都希望，给自己打针做手术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护士和老医生，但是，新医生和新护士如果没有大量的经验，又如何能够成为老人呢。 他们的技术，都是靠一个个手术慢慢积累上去的，这个过程可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可能。 王朝阳摇了摇头，道：“如果单论缝合技术，我比不上他。” 两位旁观医生都是暗自吃惊，王朝阳医生虽然个性有些高傲，但却是一位有着真本事的医生。在缝合方面，也是急症室中的大拿之一了。而如今，他竟然自认不如，虽说这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缝皮技术，但也足以让人吃惊了。 “这个医生…真的好面熟啊，不是我们急症科的么？” 王朝阳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但愣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见之下就选择了相信，并且将这个病人交给他了呢。 …… …… 方健离开了手术室，刚刚走出急症大厅，就看到不远处的余惠亮和陈厚功。 见到方健，他们立即围了上来。 “怎么样，缝好了么？”陈厚功双目放光的问道。 “当然缝好了，否则方健怎么出来的。”余惠亮不屑地道。 在学校的时候，陈厚功是班长，他们几个相处之时，还没有这么无所忌惮。但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二院，并且一起分配到神经内科之久，这关系就自然而然地熟络了起来，说话之时，也就随心所欲了许多。 方健轻轻点头，道：“这个伤者的创口有点儿难度，但并不是很大，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陈厚功连连点头，完全相信方健的话。他们在外面等的时间并不长，证明手术进行得确实很快，而且并不复杂，否则那点儿时间怎么也不够的。 然而，如果让他进入手术室，并且亲眼看过伤口之后，他就绝对不会这样想了。 有时候，无知的人还是很幸福的。 “走吧，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方健看了看时间，道：“如果夕医生再过来，又说什么就麻烦了。” 他们三人虽然不会畏惧一位住院医生，但是在医院里，等级的划分其实还是很严格的，如果他们被抓住了小辫子，那么不仅白白挨训一顿，严重的甚至会记录在实习评价中。 方健和余惠亮或许不会在乎，但陈厚功却绝对不愿意。 他们三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回到了神经内科。 刚刚走进医生办公室，就看到夕景焕坐在电脑桌前浏览着他们上午的记录，而除了夕景焕之外，还有着一位中年医生拿着一本zá zhi，津津有味地看着。 第二百三十二章晚饭邀请 “夕医生。” 虽然知道夕景焕对他们几人没有太多的好感，但陈厚功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没办法，下级医生在遇到上级医生的时候，总不能等着对方主动打招呼吧。 夕景焕转过了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陈厚功心中一个咯噔，暗道这家伙果然来找茬了。 余惠亮则是笑眯眯地道：“夕医生，我们刚刚吃饭去了。”他对夕景焕毫无畏惧，回答起来自然是毫无压力，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 夕景焕心中微怒，道：“吃饭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么，你们到底是吃饭还是睡觉啊！” 陈厚功的脸色微微一白，心中暗道，他怎么抓住这件事不放，难道他已经知道方健到了急症室，并且动过一场小手术的事情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急诊室中，除了分配到急症科的实习医生之外，其它科室的实习医生也偶然会出现，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有没有机会捞到一、二个类似于缝皮这种的小手术。 虽说这种手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习机会。 一般而言，主科室的上级医生对此是不闻不问的，只要实习医生将本科室所布置的任务完成，他们就不会多管。毕竟，这种对技术有所追求的行为，是值得鼓励的。 但是，如果真有人特意的找茬，那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方健目光一转，突然笑道：“夕医生，这不能怪我们啊。” “不怪你们，那怪谁，难道怪我了？”夕景焕没好气地说道。 在这里面，如果说哪一个人让他最讨厌的话，无疑就是方健了。 其余两个人被他的快手速弄得yu xiān yu si，唯独方健这个biàn tài竟然能够跟得上，让他少了许多乐趣，自然就更加的不满了。 方健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病历文档，道：“你让我们把上午的查房病历全部录进去，我们三个可是弄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做完，并且检查了一遍。所以下去吃饭的时间晚了点。” 夕景焕顿时为之语塞，他的脸上微微泛红，真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们是新到的实习医生？”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中年医生突然开口了。 他一开口，夕景焕顿时换了一种态度和语气。 “库医生，他们就是今天新到的实习医生。”转身，夕景焕吩咐道：“这位是库远明主治医生，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库医生好，我是方健。” “库医生好，我是余惠亮。” “我是陈厚功，库医生您好。” “嗯，不错。”库远明站了起来，道：“今天上午查房的记录，你们已经录好了。” “是的，我们已经输完了，并且复查过了，请库医生检查。”方健肃然说道。 余惠亮和陈厚功可没有他的这份信心，虽说查房记录确实输入了，但他们还没有彻查过，不知道是否会有瑕疵。而且，方健一个人输入的比他们两人加起来的都要多，速度那么快，出现错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所以，要让他们和方健一样，信心十足的说出这番话…那也太难为人了。 库远明微微点头，他来到了电脑前，夕景焕立即让开了位置。 在方健等实习医生面前，他是上级医生，自然可以摆架子。但是，在主治医生的面前，他就是下级医生了，无论是资历人脉，还是技术水平，都相差甚远，当然要避让三分。 库远明翻阅了几个记录，笑道：“别人的没看过，但我负责的那几个病人确实记录得很好。”说完，他拍了拍夕景焕的肩膀，道：“这三个小家伙刚来，还不熟悉流程，记录得慢了点有情可原，就不要追究了。” “是。”夕景焕除了应是之外，再也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谢谢库医生。”余惠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库医生，今天下班之后，我想要请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姐姐们一起吃个饭，请您赏脸。” 夕景焕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你以为库医生那么空，会答应你的邀请？ 医生，特别是高级医生，一般都是很忙碌的。就算偶然放松一下，也不太可能随随便便的答应下级医生的邀请。特别是这种第一次见面的下级医生，很难得到上级医生的青睐。 库远明想了想，笑道：“我今天还有点事，比较忙…” 夕景焕心中冷笑，听见了吧，让你碰一鼻子灰。 “不过，难得我们科室一下子来了三位实习生，确实值得庆贺一下，那我就去蹭一顿饭了。” 什么？ 夕景焕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 这一刻，他甚至于在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他好像听到库远明说，答应出席今天由实习生们邀请的晚饭了。 他转头，看着库远明的目光颇有些幽怨。 您老不是一向都很忙的吗，上一次就连何医生儿子的谢师宴您都婉拒了，今天为啥会有那么大的兴致，答应几个实习生的邀请了？莫非，今天是他们的幸运日么？ “啊，谢谢库医生，我们期待您的光临。”余惠亮大喜过望，大声说道。 库远明微微点头，他迟疑了一下，道：“你们还约了那几位医生？” 余惠亮讪笑道：“我们刚刚到医院，还不认识什么人，只见过几位护士xiao jie姐，还有您两位和苗医生。” “哦，苗副主任啊。”库远明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要请，那就全部请了吧，苗医生那儿说了么？” “还没有呢。”余惠亮苦笑着道：“我们上午见过一面之后，还没有碰到过。” “好吧，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邀请一下为好。”库远明又道：“哦，除了我们科室之外，如果其它科室还有人认识，也一并请了吧，否则多次聚会麻烦。” 余惠亮一怔，若有所思地道：“是，谢谢库医生的提醒。” 库远明笑了笑，又坐回了原地，拿着zá zhi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歪楼的同学群 夕景焕用着诧异的目光看向方健等三人，他的心中虽然对实习医生不以为然，但那只是针对毫无背景可言的实习生。 如果某位实习生具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那他吃饱了撑的，还会去招惹人家？ 库远明是科室中的主治医生，无论是级别，还是医术能力，都比他要高出许多。而且，夕景焕与库远明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位医生虽然没什么坏心思，但却是一位相当懒惰的人。 以前夕景焕数落实习生的时候，库远明都是置之不理，但这一次不但出面了，而且还答应了他们的晚餐邀请。 嗯，最重要的似乎是最后那句话。 其它科室的人？ 这三个人不是刚刚进入医院的实习生么，怎么还会认识其它科室的人呢？ 这一刻，夕景焕想到了许多许多，再一次看向方健等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方健三人到了办公室的另一个角落，虽然夕景焕并没有再指派任务给他们，但他们也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打游戏什么的。只有翻开过往病历，看看医生们针对不同病患做出的各种处方。 他们都是医科大的学生，已经系统性的学了四年之久，对各种医学方面的基础知识都是了解的。 不过，医学这东西博大精深，四年时间只能够让他们打下一定的基础，至于各项分类数不胜数，想要全部掌握那更是一个奢侈的想法了。 所以，看着神经内科的各种医学记录，让他们三人都是感到大有收获。 突然，方健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一眼瞥过去，不由得哑然失笑。 余惠亮将他们三人组了个小群，并且在里面发了信息。 “喂，你们觉得夕景焕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变了？” 陈厚功：“有一位主治医生在办公室，他这个住院不能称王称霸，当然要改biàn tài度了。” 余惠亮：“切，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还不是颐指气使的。” 陈厚功：“哎，不管他想什么，只要不像早上那样就好了。” 方健忍不住也是打了一行字：“别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余惠亮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得好，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我们是来实习的，不是来看武打书的。” “看书也是学习的一个过程，你不看书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你讲不讲理？” 看着余惠亮和陈厚功两人逐渐把楼盖歪，方健也是暗自摇头。 他转头继续看着各种病历，特别是那些与帕金森症状有关的病历，更是他关注的重点。毕竟，他已经取得了这个病症的特效药，而且还想进行试验，所以对这种病症必须要有着透彻地了解。 然而，在半个小时之后，方健还是忍不住转头瞅了这两人一眼。 他们一边装模作样看着病历，一边不停地在手机上划动着。要说他们的心思在研究病历和学习上，那真是抬举他们了。 只是，方健很怀疑，他们哪里来得这么高昂的兴致，在手机上对骂半个小时还不停歇的。 打开手机，方健一看这个三人小群，不由得哭笑不得了。 他们两个吵了几句之后，竟然就各自拉起了帮手，你邀请一个入群，我邀请一个入群，而这些人方健全部认识，都是他们班上的同学。 在班级里，陈厚功固然是班长，拥有着很好的人缘。但是，抵不过余惠亮可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啊，而且老头子还是开药厂的，再加上余惠亮本人爽气大方，爱交朋友。 这样的性格，再加上深厚的底蕴，哪怕是酒肉朋友也可以随随便便地汇聚一大堆。 所以，班上的同学与他们关系好的很多，此时轻松地拉了一批进来。随后又是人拉人，另一个专业群的雏形就这样形成了。 再看看每一个人的发言，就算是方健也是忍俊不住了。 一开始余惠亮和陈厚功还掌握着主动权，但很快的，一位同学抱怨被分配到急症科，然后一直忙到现在连饭也没有吃。 这句诉苦就像是一个开端，立即引来了一大片类似的声音。 他们这些实习生进入各大医院之后，没有一个分配到理想中的岗位，几乎超过一大半的人都被要求学习病历的记录方法，而且还有一些人更加倒霉，竟然在进入医院的第一天就被要求跟值夜班。 一时间，这个群仿佛变成了一个诉苦大会，所有人都在吐槽，自己享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其实，这只是新人和实习生在任何地方，任何行业都会遇到的事情。 在一个新的单位，你一个毫无根基，毫无能力的新人，不做一些最基本的东西，难道还能指望你挑大梁么？ 他们虽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在同学群里发泄和抱怨几句。 “你们少说几句吧，我和张涛现在路上，还没到医院呢。” “哇，你们那么舒服，为啥不去，还想玩两天么？” “我们被分配到**医院了，哪位同学想要和我们换一下？” 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这个医院是s市最远一个县城的甲级医院，半天时间乘坐大巴车过去确实有些紧。 虽然天下医院的宗旨都是救死扶伤，但估计没几个人会喜欢这么偏院的县级医院。 片刻之后，群里才渐渐有了新的声音，但是此刻，这个群的楼却是彻底地歪了。 夕景焕将所有病历记录全部检查完毕，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从中发现明显的错误。就算有些瑕疵，也只是次序和填写格式上的小问题，或者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诧异地看了眼方健等人，不管他们的速度如何，这态度起码是端正的。 不过，面对实习生，不找茬说两句，实在有些不甘心。 但是，再看看稳坐泰山的库远明，他的心中却微微有些警惕。想了想，他站了起来，走到外间，抓了一个上午值班的护士：“我们科新来了三个实习生，你见过么？” “当然见过了。”小护士见夕景焕主动与她聊天，也是颇为开心：“哦，我记得是王主任带他们过来的。” “哪个王主任？” “当然是医教科的王主任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医生的难处 方健坐在电脑桌前，一点点地翻阅着里面记载着的内容。 渐渐的，他摸索到了一些规律。那就是每一位医生在开处方的时候，虽然药物和用量都会有着不同，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大同小异的。 治疗某种疾病，在不同的医院，面对不同的医生之时，都会有着有着不同的选择。 但是，很多时候在某些时间段内，有些药物的通用性却是最强的。特别是在同一个医院中，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方健最关注的帕金森症状，就有左旋多巴制剂等特殊药物供病人服用，而且看病历上记录，效果尚可。不过，对见过特效药的方健来说，这个世界的药物其实是可以忽略的。 夕景焕从外面进入办公室，方健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似乎精神不太好。 然而，正当方健以为，他或许会休息的时候，却听他道：“明天还有两个病人要出院，等会有一位新的病人要入院，你们谁想要跟着操作一遍？”他顿了顿，补充道：“无论你们以后去哪个住院部，这样的流程都必须学会，早点学会早好。” 方健等人无不是讶然看去，夕景焕这句话说得似乎完成为他们着想啊。 如果不是有着上午的那一幕发生，他们或许还真的会被他迷惑呢。 库远明抬头看了看他们，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道：“夕医生说得对，这些基本的东西，你们越早掌握越好。虽然并不是很难，但想要在各科室轮转，一些基础的东西必须要摸清。” 方健三人这才起身，向着夕景焕道谢。 不过，他们的心中依旧有着一丝警惕，余惠亮和陈厚功都站在了方健的后面，并且向着使了个眼色。 如果夕景焕再搞上午的那一手，让他们看不清操作，那么就又要拜托你了。 方健向他们两人微微点头，一副我包了的表情。 “你们来看，这是我们医院的出院总结，这也是有模板的。”夕景焕从电脑中调出模板，指着里面的记录道：“看清楚了，这出院总结要写的详细，但也不能写的太详细了。总之所有的话都要模棱两可，既要表明病人有着极大的好转，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又要提醒他们必须按照医嘱继续用药，还要保持良好的生活和饮食习惯。” 方健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得懂夕景焕的话，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特别的奇怪。 不知为何，夕景焕对他们的态度与上午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他们不是确定没认错人的话，还真以为眼前这位是夕景焕的双胞胎兄弟呢。 夕景焕交代了一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们记住了么？” 陈厚功迟疑了一下，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夕医生，这么做有用么？” “没用。”夕景焕毫不犹豫地道：“一般的病人出院之后，或许一开始还会用心遵从医嘱。但是，一旦时间拉长，还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那…” “病人的选择是他们的事情，但我们必须把一切意外因素全部提前扼杀。”夕景焕轻叹一声，道：“虽然现在的医生已经尽力这么做了，但是每年还会有各种医闹出现。嘿嘿，有时候觉得，医生其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职业啊。” 夕景焕摇了摇头，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些编号，道：“这是各种病症和对应模板，你们等会仔细看看，不要求背诵，但起码要做到了解，千万不可疏忽啊。你们少打几个字，或多打几个字在大多数时候无关紧要，但是在某些特殊场合，却会给医院造成极为不利的局面。” 方健三人的表情顿时认真起来。 库远明则是在一旁笑道：“夕医生说得没错，不过你们也不用太紧张，我在神经内科做了那么久的医生，虽然听说过外院出现了一些类似的情况，但起码在我们科室还是正常的。” 夕景焕拍马匹道：“这都是库医生你们的努力结果啊。” 库远明笑道：“这倒不是主因，真正的原因嘛。”他想了想，道：“普通人很少会来我们这个科室的，但一旦来这个科室，对自己的情况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了解，所以他们提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受到的冲击不会太大。不像是普内科的，那就不好说了。或许一个小小的肚子痛什么的，就给你查出了癌症。那时候，可没有多少人能够平静接受。” 方健等人面色颇为古怪，库远明医生说话可真是直接啊。 因为肚子痛而去普内科检查，却查出了一个癌症。 无论这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夕景焕继续道：“这是出院病历写法，还有入院，你们除了要给病人做基础检查之外，还必须针对某些存疑的地方做各种检查。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想着偷懒节省什么的。因为一旦有隐藏病情未曾查出，那就是dà má烦了。” “不错。”库远明似乎来了谈兴，也是合起了zá zhi，加入其中。 “病人来到医院，是处于弱势地位，他们要做什么，都是医生的安排。如果最后治好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因为我们的疏忽，或者是因为缺少了某个检查而没有辨明真正的病因，那病人就绝不肯善罢甘休了。”他摇着头，道：“天下间的疾病那么多，我们医生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全知全觉呢。所以，不管病人是否理解，该做的化验和检查必须要做，哪怕是大海捞针，万一从中查出了什么疾病，那就是救人一命了。” 库远明咧开了嘴，笑道：“当然，这样做也是尽可能的减少我们自己的麻烦。病人嘛，最多就是花点钱，抱怨两句，但还是会去做的。” 方健三人连连点头，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算是真的被这个科室所接纳，并且学到了医院中的一些潜规则。 多检查，多化验就等于多花钱。 普通老百姓当然不会高兴，但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他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因为无可奈何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新的帕金森病人 医院里的事情虽然很多，如果愿意干，可以说永远也忙不完。 但是，如果想要偷懒的话，也可以想想办法的。就如此时，办公室中的这场小小交流会，两位上级医生将自己在医院中的厮混经验有选择地传授了下来，让方健三人有着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显然无法持续太久。 没过多时，护士来叫，有新的病人即将入住。 神经内科的病床并不太多，因为这个科室的病患基本上都属于那种长期的慢性疾病，除了开始的密集辅助治疗需要在医院中进行之外，其它的休养式治疗完全可以放到家中或者是有护理的养老院。 若是让一个病人长期占据床位的话，对医院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过住院经历的人都知道，入院的头三天，一般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检查单，这时候的医疗费用就像是开了闸的上游水，一泻而下，让人触目惊心。但是，当所有的检查完毕之后，就剩下日常医疗费用了。 哪怕是从经济方面考虑，医院也不可能希望某人长期的居住啊。 一周，是大多数病人入院和出院的轮回，当然，因为病情的缘故，拖到两周以上的也有，但那就是极少数了。 空余的床位也需要尽快有人入住，否则就算浪费。 当然，对于二院这样的，在省级都算有名的医院来说，完全不需要为病人的数量而发愁。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哪怕再加一倍的病床，也会有无数人将之彻底填满。 不过，病床的增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各种配套设施和医护人员的数量，才是制约的关键。 当新的病人出现之时，夕景焕立即是主动出去帮忙，方健三人互望一眼，也是迅速地跟了出去。 当方健看到这个病人的时候，不由得眼眸微亮。 因为他一眼就已经看出了对方的症状，这是一位老年人，他坐在轮椅之中，手臂上的肌肉时而会发生不zi you主地轻轻颤动。虽然这种频率极小，余惠亮和陈厚功就未曾察觉，但却又如何瞒得过方健。 帕金森综合症。 这竟然是一位帕金森患者，但是，他的情况明显比刘老先生的夫人好得多。 夕景焕上前，主动的和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属攀谈着。 这时候的夕景焕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语气和蔼，面带微笑，仿佛化身为病人的子女，谈笑之中就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也让病人的家属变得安心下来。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眸中的惊讶之色。 看来夕景焕能够在二院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站稳脚跟，也不是一无可取的啊。 而且，看他的检查手法，询问问题都是中规中矩，熟练之极，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的经验了。 很快的，夕景焕就已经询问完毕，他正待离开，但眼角看到旁边无所事事的方健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 余惠亮和陈厚功连连摇头，他们第一天来这里，具体情况还没有摸透，哪里能够问什么。 方健略一犹豫，问道：“卢老先生，您是第一次检查出这种病么？” 这位病人叫卢高亮，陪着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卢高亮说话都有些困难，虽然头脑还清楚，但口齿却已经受到了一些影响。 他身边的男子说道：“医生，我爸在几年前就查出了这个毛病，经过治疗好了一些，但是这几天似乎突然变得严重起来了。” “哦，你是…” “我是他儿子卢金宜。” “卢先生，你父亲的病情恶化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卢金宜的脸色微微发红，连忙解释道：“我最近太忙了，我爸也没说，拖到现在才发现不多，这就马上送来了。” 方健眼角跳了跳，一个多月… 他轻叹一声，道：“我没有问题了。” “好。”夕景焕道：“卢先生，我们会给你安排入住，这个病床是你们，明天将会有一些检查，请你注意，千万不要错过了。”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卢金宜连连点头。 “还有，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一个人没法生活自理，你们是让家属过来帮忙，还是请护工呢？” “这个，我们可能要请护工。” “护工的事情你可以联系总台护士，或者拨打那上面的两个电话，这都是正规的公司。”夕景焕也没有多说，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方健出门之时，看了眼电梯附近的广告。 在二院里面有两个护工公司，价值都是相差无几的，按照护理级别有着不同的价格，不过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要一百六十块一天。 一般人就算有医保，可以报销大半的医药费。但是，护工费用却必须自己出，这个价格对有钱人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普罗大众而言，就很难让人承受了。 而且，看卢高亮的情况，他需要的并不是普通护理，这个价钱就更高了。 众人向工作室走去，方健扯了一下余惠亮，低声问道：“我让你准备的材料弄好了么？” “基本上找齐了，就差两样必须走进口，沐总在帮忙弄呢。” 沐铁柱开的是进出口贸易公司，在这方面确实能够帮得上忙。 方健微微点头，看了眼身后，心中突地涌起一团熊熊之后，他想要尽快地展开关于帕金森特效药的研究。这种药物，早一天研究出来，就能够减轻许多人的痛苦。 快到办公室，夕景焕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带着一丝讪讪的笑容，道：“你们晚上要聚餐么？” 陈厚功一怔，立即明白过来，连忙道：“是啊，夕医生有空么？我们一起聚聚吧。” “好啊。”夕景焕如释重负，笑道：“大家一起聚聚也开心，那晚上就叨扰你们了。” “夕医生客气了，您能来，我们是求之不得呢。”陈厚功朝余惠亮使了个眼色。 余惠亮打了个哈哈，他对夕景焕或许有着不满，但还没有到厌恶的地步，自然也是客气了两句，皆大欢喜。 第二百三十六章请客 下午，时间到点，众人整理了一下，准备下班。 医生虽然很忙，但一般而言，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否则正常下班时间还是能够保证的。特别是对于非重症病房的普通住院部来说，只要到点，大多可以正常走人。 不过，今天神经内科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们却并没有急匆匆离开，因为有三个新来的实习生要请客。 科室来了新的实习生，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其实，除了实习生之外，交流生什么的每一年都有许多次，医生护士们都习以为常了。 这种小人物的情况，大多不会放在心上。有兴趣的带着嘴巴去搓一顿，没有兴趣的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借口推了。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别说库远明这种与他们见了一面的主治医生欣然应邀，就连与他们略微有些矛盾的住院医生夕景焕都硬着头皮过来了。 那是因为据说科室老大章飞逸主任也要过来。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那么一嘴，结果闹得很多人不得不来。 余惠亮十分上道，早早的就在附近汉通大酒店订了几桌，这家酒店与二院相距不远，菜肴质量虽然十分可口，但更著名的却是它的价格。 当陈厚功进入酒店，到样品间看到标价之时，脸色都有些隐隐发白。 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学生，还没有开始赚钱好不好啊！ 如果这一餐是他们三人aa，那他下个月，不，下下月，下下下月都可以去吃土了。 方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轻轻地拍了一下余惠亮，道：“老余，这地方是你定的，我可没钱买单，你要请客啊。” 余惠亮拍着胸膛，毫不介意地道：“这话说得，既然是我带来的，当然我请客了，难道还要你们掏钱？” 陈厚功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余惠亮，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医院里有事，我一定抢着干，不让你累着。”在他的心中则是感慨万千，有钱的富二代真好啊。 很快的，神经内科的医生和护士们陆续到了，足足坐满了三大桌。 在二院，神经内科并不算最顶尖的科室，人员也不是太多，而且还有轮休和值班的人，不可能真的全部到场。 其实，医院系统就算开年会，也无法将所有员工都凑齐的。 因为别人可以放假，但医院必须全年无休的二十四小时开放。病人并不会因为节假日而消失，反而是每到节假日，总会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让医院变得更加忙碌。 夕景焕想要弥补与方健等人的关系，所以显得特别主动，分别给他们介绍在场的医生和护士。 方健三人自然是摆足了实习生的低姿态，不管是面对高级医生，还是普通的住院医生，都是恭敬地敬酒。 虽说此时科室大主任并没有到，但最起码苗汉良副主任还是在场的，已经足以让三位实习生面子十足了。 库远明等人并未催促开餐，而是默契地喝着茶，交谈着。既然传闻中的大主任要到，他们自然有着等待的耐心了。不过，眼看着都过了半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动静，库远明等医生的脸上就有些狐疑了。 夕景焕察言观色，连忙低声道：“方健，还有人没来么？” 经过今日的相处，他已经看出，虽然方健的话不多，但他的实际表现却是最杰出的，到现在为止，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有点儿以他马首是瞻的味道了。 方健转头，瞅了眼余惠亮，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啊。 余惠亮淡然一笑，他从小接触类似的场合多了，面对一群医生护士，他自然不可能怯场。 “夕医生，我请了医教科的王主任，还有我们学校的一位教授，他们说肯定过来，可能还在谈什么事吧，要不我打电话催一催。”余惠亮拿起了电话，装模作样地要按号码。 “哎，不用打了。”苗汉良一挥手，道：“医教科有多忙你们不知道么，整个医院的人事都归他们统筹处理，王主任能来就不错了，你催什么催。” “是。”余惠亮乖巧地应了一声，又道：“要不我们先开餐，等王主任来了，我再整一桌新的。” 苗汉良稍稍犹豫了一下，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就在此时，那房门被人推开，三个人先后进入。 一见到这三人，在场的医生护士们都站了起来。 “章主任，王主任。” 一片问候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就连苗汉良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而方健等三人的称呼则是多了一个“姜教授”。 进来的三人正是医教科的王鑫仁，姜雄兵和神经内科的章飞逸。 这位章主任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满脸带笑，看上去是一位相当随和的人。但是，神经内科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章主任发起火来，远比普通医生要可怕的多。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也休想管得住一个大科室了。 章飞逸看了眼方健等人，笑道：“老王，姜教授，你们硬拉着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三个小家伙啊。” 姜雄兵笑道：“他们三个年级虽然很轻，但却不是小家伙了。” “哦。”章飞逸饶有兴趣地道：“不是小家伙，难道是大块头？” “呵呵，再过两个月，等下期的《中国中西医结合》出来，你就知道了。” 章飞逸一怔，讶然道：“什么意思？”他的反应极快，又道：“他们有论文能在上面发表？”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目光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中国中西医结合》可不是一般的医疗zá zhi，在国内，那已经是综合影响因子顶尖的医学zá zhi之一了。 虽说里面有着中医的成分，但中西医结合，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话题啊。 在场人数虽多，但除了主任、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之外，从未奢望过能够在这种级别的医学zá zhi上刊登论文的。 姜雄兵并未回答，而是再度说了两个期刊的名字。 这两个期刊同样是国内最著名的医学刊物之一，影响因子并不比《中国中西医结合》逊色多少。 “章主任，你留意一下这三本刊物，最少一月，最多三月，肯定有惊喜。”姜雄兵信誓旦旦地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三篇论文 章飞逸讶然地看着方健三人，他对于姜雄兵的话却是有些半信半疑。 因为工作的缘故，所以他认识姜雄兵也有很多年了，明白他的为人，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姜雄兵绝不可能撒谎，否则他的面子就丢大了。 但是，要让他相信，三个尚未正式成为医生的实习生有本事在那种级别的刊物上发表论文，那也实在是…太扯了一点吧。 说句真心话，就算是他自己，想要在类似综合影响因子的刊物上发表论文，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用了些手段，托了老朋友之后，三年两篇还是有些可能的。但若是再多，那就很难很难了。 而且，一下子就是三个不同医学刊物的三篇论文？ 姜教授啊姜教授，你要么放了一个大风筝，要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在场的都是医疗方面的工作人员，哪怕是护士也知道在上面刊登论文的难度，一时间众rén dà眼瞪小眼，目光都有些闪烁不定了。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各位前辈不要误会，这件事情和我与陈厚功没关系。”他朝着方健指了指，道：“所有论文都是他搞定的。” “哇，真的假的。” “一个人三篇论文？” “这种级别的论文…来一篇就有留院的资格了吧。” “真是好运气啊！” “一篇论文好运气我信，但三篇…你来试一试什么样的好运气能弄出三篇这种级别刊物的论文啊。” “后生可畏啊。”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方健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陈厚功同样的瞠目结舌，他虽然知道，方健这一次回来之后，似乎变得有些大。据说是在飞机坠落关头受到了生死ci ji，所以才会有着这种改变。 那一手缝合术练得出神入化，让他想追都兴不起那份信心来。 但是，如今姜教授和余惠亮的爆料，则是让他感到了更加的不可思议。看着方健那张微笑的面容，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丝深深的绝望。这一辈子，我还能追得上他么？ 章飞逸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他走了上前，笑道：“方健同学，还真是厉害啊，在这三篇刊物上发表的是什么类型的论文？” 实习生，在医院里，特别是如二院这般的大医院中并没有什么太高的地位。距离科室主任，更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章飞逸平时根本就不会与这种级别的下级医生打交道。 但是，今天他却完全换了一种态度。 在实习生阶段就能够在这三种刊物上发表论文的…实习生。 他奶奶的，这还能叫实习生么？ 放眼在座的所有医生，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包括姜雄兵在内，哪一个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能够在一年内完成这项壮举呢。 方健微微低下了头，做出了一副恭敬的态度，道：“章主任，我发布的三篇内容，都和一种新型营养液有关。”他顿了顿，又道：“其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在三位老师的指导下完成的。” “三位老师？”章飞逸立即明白，笑道：“除了姜教授之外，还有哪两位。” “一个是银岭大学的黄喜仁教授，一个是中医院的叶华副院长。” “哦，黄喜仁教授我知道，他是国内营养学的权威，这个新型营养液…但叶华副院长。”章飞逸想了想，笑道：“怪不得你会选择在中医方面的期刊发表了，原来是他的路子啊。” 每一位强势的高级医生都有自己专属，或者是熟悉的地盘。 在那些刊物上投稿，最终能够刊登论文的概率总是要稍大一些的，所以，三位老师三篇论文刊登在不同的地方，那也是自然的选择。 不过，哪怕众人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没有人敢对方健有丝毫的小觑之意。 人头熟悉又怎样，若是没有足够的质量，这三个刊物敢随便堪称普通论文么？这种砸招牌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辙啊。 所以，方健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 “方健啊，等你论文出了，第一时间给我看看啊。” “是。” 章飞逸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新型营养液，到底是什么类型的。” 方健正要回答，就听门外有rén dà笑道：“章主任，这事儿啊，你问我吧。” 一个中年男子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正是余修成。 “哎呦，余总啊，今儿是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章飞逸和王鑫仁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余修成可是s市著名药厂的董事长，虽说药厂生产的药品，最终还是要靠医生销售给病人。但是，任何药厂只要能赚钱，那就是不容小觑的庞然大物。 药厂的医药代表固然需要讨好医生，但那是对整体医生行业而言的，一个药厂的董事长在面对单个医生的时候，总是高高在上的。 “今天是小儿第一天上班，宴请大家，我当然要过来敬一杯了。”余修成招了招手，余惠亮立即乖巧的走了过来：“这就是我儿子余惠亮，以后要请各位多多关照了。” “哪里哪里。” 夕景焕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好险，自己还算是悔改及时，并没有将这位药厂的太子爷得罪太死，否则的话，日后在医院里怕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余修成满面春风，和众人碰了一杯，道：“小方的营养液已经授权我们厂进行生产了，这是一种全新的营养液，其效果非比寻常。呵呵，我保证，一旦面世，肯定会供不应求。” 他虽然没有细说，但章飞逸等人却都从中听出了强大的信心。不过，他们此刻就算再好奇，也不可能开口询问了。 姜雄兵喝了一口酒，突然道：“章主任，在这儿我还想麻烦您一件事。” 章飞逸笑道：“姜教授客气了，我们医院和你合作多年，有什么事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那好。”姜雄兵看了眼方健，道：“小方还在跟进另一项试验，我允许他晚上使用我的实验室，所以希望他能够不上夜班。” 第二百三十八章原材料 章飞逸愣了一下，笑道：“医院里有着规章制度，实习医生的工作安排需要统筹调整，我虽然是主任，但也不好一个人做主。”他环目一圈，看着在场的医生们道：“好在我们科室超过一半的医生都来了，那就让我们在这儿表决一下吧。” 这件事情对他这个大主任来说，其实就是一句话而已，如果姜雄兵私下与他沟通，他肯定是立马点头。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总是要装腔作势一番。但他也有着绝对的把握，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的。 “是啊，科室的问题，人人有责。”王鑫仁笑道：“不过我建议，章主任你就不要参加表决了。” “这个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当然要避嫌了。”章飞逸笑呵呵地道。 “好，各位，你们就当章主任和我不在这儿，现场决定了吧。” 苗汉良等人都在心中暗骂，什么叫不当你们在这儿，这句话应该是反过来听吧。 你们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还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谁要在这个时候投了反对票，以后还要不要在医院里混下去了？ 轻咳一声，苗汉良道：“我们医生虽然需要系统的锻炼，但是，对于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才，也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是啊。”库远明连忙道：“有的人的长处在这儿，也有的人的长处在其他地方，我以为，如果方健同学能够再发现一种新的…什么东西的话，其价值远比值几个夜班大得多。所以，我赞成不要给方健同学安排夜班了。” “不错，库医生说得对。” “理当如此。” 几个人相继表态，都是一水的赞同。 话说有科室大主任和医教科的大主任在旁边盯着，你敢有异议试一试？ 不过，哪怕明知道这是表面功夫，也总是需要走一个流程的。 章飞逸微微点头，道：“姜教授，你也听到了，我们科室的医生，对医学研究还是相当支持的。” “小方，还不谢谢各位啊。” “谢谢章主任，谢谢各位前辈。” “小方啊。”章飞逸笑道：“如果你再研究出什么东西，一定要给我们精神内科挂个名啊。” 众人的心中都是忍不住腹诽，他们这样说，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罢了。但说真的，根本就没有人指望过，方健还能够发明什么类似于营养液的药物。 这种事情，一个人一辈子遇到一次，就已经是走了狗屎运。 如果遇到二次…那算是走了至尊级的狗屎运么？ 研究不出是正常，若是能够研究来，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这一顿聚餐很快就结束了，或许是因为两位大主任的光临，导致下面的人不敢太喧哗，气氛不够热烈。但是有着余修成在场，正如他所说，起码将每个人都照顾到位了。 酒席结束，众人纷纷散去。 方健跟着余惠亮父子来到了车前，余修成打开车门，取出了一个手提箱给他，道：“小方，这是你要的材料，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大部分，如果你需要就先用起来，剩下两种材料，我保证在一周内给你送来。” “谢谢余叔叔。”方健的眼眸微亮。 “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吧。”余修成知道自己与他们玩不到一块，上车直接走了。 “方健，现在去哪里？”余惠亮凑了上来，笑眯眯地道：“要不要邀请翁记去唱歌啊？” 方健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你是想去见肖星星了吧！” “呵呵，你才胡说八道呢，我是为了你着想好吧。” 没有理会他的这番小心思，方健沉声道：“送我去实验室吧。” “实验室？”余惠亮怔住了，他绝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既然材料有了，那就开始吧。”方健的脑海中闪过了卢高亮那颤抖着的手腕，坚定地道：“去吧。” “好吧。”余惠亮无精打采地道。 他发动车子，将方健送到了学校，看着黑糊糊的教学楼，道：“要我陪你么？”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就不要帮倒忙了，再见。” 余惠亮朝着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发动车子一溜烟的走了。 方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上会在学校里过夜，然后提着手提箱上了楼。 学校中当然有着保安，但姜教授已经备案过了，再加上方健也是学校中的学生，所以没有收到阻拦和盘问。 进入了实验室，方健环目看了一圈，里面的环境让他颇为满意。 想要建立一个实验室，所需要的不仅仅是金钱，最主要的是各种设备，那些实验器材并不便宜，而且购买和安装往往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在学校里，当然不止一个实验室了。不过，姜教授的这个实验室也算得上校内顶尖，如果不是方健有着大靠山，并且已经做出了成绩，姜教授绝不会允许他在夜间使用。 方健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高维世界陈大夫提炼特效药的经历。 虽说这份经验历历在目，似乎只要重复就可以获得同样的效果。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高维世界毕竟不是这个世界，两个世界中所使用的材料也是有着一些差异。 所以，想要将特效药还原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许久之后，方健打开了手提箱，将里面的原料一个个拿出分类筛选。 随后，他挑选出其中两种，放入试管，开始了各种处理。 足足两个小时，方健才完成了这些材料的最初级处理，至于剩下的步骤，已经不是今天能够完成的了。 叹了一口气，方健开始收拾实验室了。 既然人家白天将实验室弄得干干净净，他在离开之前自然要恢复原样了。 对高维世界能够发现帕金森特效药的人，方健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己依样画葫芦都那么难，这些人在一片空白上摸索出成功的道路，又吃了多少苦头，浪费了多少财力和人力呢？ 幸好自己拥有高维世界，否则的话，他根本就不敢做这样的尝试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嗅觉突破 药品的提炼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只要一切准备妥当，有着足够的仪器和材料，按部就班地进行，那么还是有可能调配出来的。 毕竟，这只是一个制药的过程，而并不是一部玄幻大片。 方健对照着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的处理着余修成给他准备的材料。 或许是因为有了营养液的前例，所以余修成等人虽然不太相信方健还能够搞出什么好东西，但是在准备材料的方面，却还是全力以赴的。最起码，这一次他所提供的东西都是精品。 在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原材料那一块的成本会有着巨大的区别。 原料的纯度，是否进口，甚至于产地的不同，价格也会迥然不同。如果只是想要糊弄人，那么同样的原材料，其价格有可能会达到三倍，或者是更高的差距。 这里面的水很深，远不是一句话能够解释的清楚。 不过，余修成办事却是相当的稳妥，最起码让方健挑不出什么毛病。 看着试管中那些原材料的一点点变化，方健的眼眸中也是闪动着欣喜之色。 这一次的实验之时，他的动作比以前愈发的灵巧，精神也是更加集中。 上次调配营养液之时，他亲自动手却是屡次失败，最终还是白发红瞳看不下去，以沉睡为代价示范了一次。 但如今，随着方健所掌握的知识体系逐渐齐全，再加上拥有了更强的身体素质，以及缓慢却稳步提升的精神力量，他终于可以做到自力更生了。 当然，这种自力更生也有着一定的局限，虽说成长潜力无穷，但目前为止，还无法达到白发红瞳的那种境界。 拿出箱子，将那处理好的材料，以及报废的材料尽数收了起来。 这个实验室现在是属于双方共用的状态，而方健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研究什么东西，所以他还是做了最稳妥的处理，不再实验室中留下任何可以探查的痕迹。 和保安打了个招呼，方健将箱子放到了自己专属的一个保险箱内，然后离开学校。 这时候他才发现，若是有一辆车代步就太好了。 打开了手机软件，正要呼叫一部车的时候，眼角却是突兀的瞥到了一抹倩影。 方健讶然抬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道身影的主人应该是他熟悉得无法再熟悉的那个人了。 毕竟，他们虽然差了两年，但还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就算是想要忽略，也不太可能做到啊。 眉头略微的一皱，方健这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沐雪了，这似乎不太正常啊。抬头看去，那道倩影一个转弯，进入了小胡同之内，她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诶。 微微一笑，方健疾步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突然有着一种强烈的，想要见她一面的冲动。 转过了弯角，果然是一条小胡同，方健皱了皱眉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可不是死胡同，在胡同的下方，就是附近有名的美食夜市一条街，想要在那里找到一个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心中却是突兀的闪过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念头。 他的鼻子耸动了一下，仔细的分辨着那一丝香气。 这香气很淡，以人类的鼻子灵敏度，几乎不可能分辨的出来。但是，当方健心动之时，脑海中的精神力量顿时开始了沸腾，并且主动地依附过来。 当精神力量加入这个过程之时，方健顿时感到，自己的鼻子似乎突然间灵敏了十倍，那本来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香气顿时变异常清晰。而且，他甚至于有着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可以追踪到这股香气的去处。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来精神力量还可以这样使用的啊。 自从获得精神力量之后，方健已经发掘出了太多的使用办法。 用在眼睛之内，可以起到一定的透视效果，观察人体内的情况，就像是x光一样，可以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用在耳朵上，可以让他的听力大幅提升，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昔日追踪发现毒贩老大的时候，这听力就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然，最为牛逼的，却是精神力量的震撼和催眠作用，这可是他最大的自保本钱。 而如今，他又发觉了一项新的能力，那就是狗鼻子… 没错，这种强大的嗅觉能力，绝对比得上最厉害的警犬了。 摇了摇头，自己这样下去，或许真有一天能够变成超人了吧。 收敛心神，方健循着这股香气朝前走去，很快的，他就穿过了小弄堂，来到了那美食一条街。 虽然现在很晚了，但街上却仿佛刚刚热闹起来，大量的店铺开业，夜宵四宝烤鱼，牛蛙，小龙虾和烧烤在这儿应有尽有。 随着环境的复杂，大街上的气味顿时变得浓郁起来。 沐雪平时可不喜欢涂抹香水，方健嗅到的，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处子芳香的体味儿。这种体味儿淡薄之极，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嗅到。而此时，来到这个环境之中，就算是有着警犬带路，怕是也要晕头转向了。 方健双目微闭，鼻翼慢慢抽动着，他的精神意识高速运转。 那空气中无数混合一起的味道在他的意识世界中似乎变成了一道道有迹可循的实体存在，而且还能够被他清晰的辨识出来。 不是，不是，不是…找到了。 一缕缕不同的味道被他摒弃，最终终于锁定了那一丝淡薄的味道。 这个过程看似复杂，但其实只是转眼完成，不过方健所耗费的精神力量却是暴涨了一大截。 看来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找一个人也会弄得这么难。 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机，方健甚至于有着一种放弃的想法。直接给她打电话吧，这样多简单。 不过，下一刻他就做出了决定，追上去给她一个惊喜。 至于这是惊喜还是惊吓，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第二百四十章跟踪 方健稍稍加快了脚步，在人群中虽然不至于显得突兀，但速度却已经快了许多。 因为在这种环境中想要靠嗅觉追踪一个人，是非常消耗精神力量的一件事情。虽说以方健目前的能力，坚持下去绰绰有余。但他又不是真的玩尾随节目，何必白白浪费呢。 终于，方健的眼眸微亮，他看到了前方的那道熟悉的倩影。 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方健加快了脚步，快速地朝着她靠近。 然而，就在快要靠近之时，他的脚步却是突兀的一顿，眉头微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发现，沐雪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个爽朗的姐姐今天打扮得有些妖艳啊，不仅画了浓妆，就连头发都染了huáng sè。 如果方健不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还真的不敢在这一刻相认呢。 非但如此，沐雪的动作也有些可疑，她表面上在夜市中游荡，似乎对周围的小吃很感兴趣。但是，她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地在周围阴暗角落扫过，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方健却可以肯定，她应该在搜寻着什么。 出任务？ 方健立即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在玩耍，而是在执行某个任务吧，只是被自己恰巧碰到了而已。 这一刻，他终于有些犹豫了，自己究竟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呢。 作为警察家庭出身的方健十分明白，警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肯定不希望被外人干扰的。 就在他踌躇不前之时，沐雪的目光突然转了过来。在看到方健的那一瞬间，沐雪整个人似乎都愣住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这才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迟疑了一下，沐雪突然上前，朝着他笔直地走了过来，只是那双眼眸中却充满了不善之色。 方健暗自苦笑，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想逃避了。 “方健，你怎么来了？”沐雪低声问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雪姐，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沐雪微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走过两条街，这里就是医科大啊。”方健无奈地道：“我刚从学校出来，正好看到了你，所以就跟上来了。” “啊。”沐雪愣了一下，道：“原来是巧遇啊。” “是啊，巧遇。”方健也是压低了声音，道：“你在执行任务么？” 沐雪犹豫片刻，道：“是的，我正在跟踪一个人。嗯，你来得正好。” 方健微怔，还没有明白正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沐雪整个人依偎了过来，并且神展开双臂，将他牢牢抱住。 这一刻，方健的身体顿时僵直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享受，而是想要一个过肩摔，将沐雪扔出去再说。 这是来自于军医经验的自然反应，但好在方健控制的极好，刚刚伸出去的手掌立即缩了回来。 先别说能否将沐雪扔一个过肩摔，就算他顺利地成功了，那么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呢？方健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低调一点为好。 军医的搏击手段是用来对付外人的，至于自己人，那就算了吧。 感受着来自于身体上的额外重量，方健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道：“雪姐，你在干什么？” “快点配合啊！” “什么？” “我们扮演一对情侣，盯住前面那个纹身男！” “啊？”方健立即转头，朝着沐雪示意的方向看去。 那里果然有着一个纹身男，正在一个摊位前买东西，因为天气的关系，他穿着一个开叉背心，肩膀上有着一个老虎的纹身，那虎头侧漏，充满了霸气，再加上他的动作语气，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向人炫耀…我不是好人。 “别盯着人家看。”沐雪低声道：“这人十分警觉，一旦被他感到异常，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方健收回了视线，低声道：“他是什么人？” “你不要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沐雪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道：“我跟了他一下午，已经换了两个形象，再独自跟下去，怕是真的要露馅了。还好遇到了你，起码今晚上应该能过关了。” 方健一怔，看着沐雪那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道：“姐，你跟了那么久，太辛苦了。” “做xing jing的，难有不辛苦的。” “可是，为啥要你来跟踪啊，你这个级别，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吧。” “这是郑伯伯的案子，我是主动提出来配合的。” “哦…”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如果是其他人的案子，他虽然也会给予帮助，但却并不是太上心。毕竟，他的本职是一个医生，而不是警察。 但是，这个案子既然是郑多秋的，那就不一样了。 此时，纹身男已经离开了那个摊位，他买了一份奶茶似的东西打包走了。 “慢慢跟着。”沐雪低声叮嘱道。 方健的心中却是微微一动，道：“不用，你跟我来。” 他拉住了沐雪的手，朝着那家奶茶店走去。 沐雪的小手柔弱无骨，方健虽然从小就拉惯了，但此时却依旧是心中微荡，他暗自感慨，毕竟是年纪大了，回不去了啊。 拉着沐雪来到了奶茶店，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道：“好香啊，你要喝什么？” 沐雪诡异地看着他，道：“不喝，走了。”说吧，她反手用力，将方健拉走了。 “你在搞什么鬼，这样要丢了知不知道？” “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他的特征，他逃不掉的。”方健傲然一笑，嘴角弯出了一个奇异的弧度，拍着胸膛道：“你就相信我吧。” 沐雪怔了怔，看着此时的方健，她突然有着一种看到了方伯伯的感觉。 方伯伯教她拳术的时候，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强烈自信充满了感染力。 脸色微微一红，沐雪略微有些分心，然而她立即察觉，猛然抬头之时却发现，竟然已经失去了那纹身男的踪迹。 这里是夜市美食一条街，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只要稍不留神，所谓的跟踪就是一场儿戏。 第二百四十一章大排档 “不好。”沐雪白了眼方健，低声道：“他不见了。” 虽然目标失去了踪迹，但沐雪却并没有发飙或者是惊慌失措的流露出任何异常状态。 因为这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她一旦做出失格的举动引人瞩目，或许就会立即引起嫌疑人的警惕。这一次追踪失败还有下一次的机会，但若是让嫌疑人察觉，那就得不偿失了。 “跟我来。”方健向她眨了眨眼睛，依旧拉着她的手，向着前方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深嗅着，并且使用精神力量辅助分析着鼻腔内的所有气味。 在他的脑海中，甚至于建立起来一个虚拟的3d影像，通过气味和对于附近建筑、人物的观察而形成的一个立体动态图。 循着那气味的浓郁度，方健可以很清晰地辨别出纹身男所经过的地方，甚至于它停留的时间长短也可以做出一个大致的评价。 “喂，你在搞什么鬼？”沐雪并没有甩脱他的手，而是纳闷地问道。 她自然看得出来，方健并不是在开玩笑，但她愣是想不出，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他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呢。 不过，在拐了两个弯之后，沐雪的眼眸却是微微一亮。因为在她的视线尽头，竟然真的出现了纹身男的身影。这个男子和普通人一样，悠闲地逛着夜市，时不时的买点东西。 沐雪晃了晃方健的手，就想要摆脱，而后跟紧一点。 但是，她立即发现，方健的手抓得牢牢的，竟然没有挣开。 “你干什么，快放开，回去再教训你。”沐雪瞪了他一眼。 在这个大众广庭之下，又有着任务在身，就算沐雪的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动手的。 方健微微摇头，低头道：“离他远一点。” “什么？” “你不会无缘无故盯着他吧，像他这种人，这个点或者是应酬，或者是与人打牌麻将什么的，也不太可能一个人闲的来逛街，对不对。” “方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郑伯伯交代给你的是什么任务，但他来到这儿闲逛，应该是想要与人碰头或者是做什么事情，对不对？” 沐雪犹豫片刻，道：“对。” “你们没有抓他，那就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了？” “是。” “那你还跟那么近干嘛，不怕被发现啊。” “哼，你放心吧，我的跟踪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她指着自己身上的装饰和huáng sè的头发，道：“我一天换装两次，不会给他发现的机会。” “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方健幽幽地道：“但是，如果我有办法，在远距离跟着他，你又何必去冒险。” “你真有把握？”沐雪眼眸微亮。 “我敢骗别人，难道还敢骗你不成？”方健笑着说道。 沐雪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道：“谅你也不敢。”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方健的心中微微一荡，就连目光都变得有些灼热了。 沐雪的俏脸儿微微一红，连忙道：“别分心，盯牢了。” 方健这才收起心思，道：“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一次距离纹身男确实是相当的远，在这个距离想要被发现，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健一边走，一边将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沐雪。其中音乐上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沐雪在一旁也是听得眉飞色舞，只是在听到某个人的名字之时，偶然流露出了一丝异色。 当他们走过一个大排档的时候，方健抽动了两下鼻翼，道：“这儿的排档不错，我们吃一点？” 沐雪一怔，立即明白过来，笑道：“好啊。” 这是一个以烧烤为主的大排档，不仅仅店里面基本坐满，就连店门外都放满了座椅。 方健两人慢悠悠地进入，目光在店里巡弋一圈，沐雪的脸色微变，因为她并没有看到纹身男，这是跟着方健之后第一次没有见到人。 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方健问道：“老板，有包间么？” “有啊，你们几个人？” “哦，我问厕所和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啊，对不起对不起…”老板连忙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道：“我听成厕所了。” 一旁的沐雪扯了扯嘴巴，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她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方健问的就是包间，但看老板此刻的表情，肯定是以为他自己幻听了。 老板指点了一下位置，方健道：“你点几个菜，我去一趟。” “好。” 当方健从厕所出来之时，和沐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边吃边聊。 虽然沐雪已经化了妆，很难与平时的那个英风飒爽的女警联系在一起。但是，她的底子摆在了这儿，依旧是明眸皓齿，娇艳动人，引得附近的人频频偷看。 方健和她坐了对面，笑着道：“雪姐，你这个样子不太适合跟踪啊。” 沐雪白了他一眼，道：“郑伯伯能动用的人手不多，加我一共五个人，我今天第一次出动，他们四个每人都跟三天以上了。” “不能再找几个么？” 沐雪摇着头，道：“案情不明，不可以让太多的人知道。”她顿了顿，道：“如果不是人手太紧，郑伯伯也不会把我调过去了。” “这是郑伯伯信任你啊。”方健随口恭维了几句，拿起烧烤大吃了起来。 虽然晚上已经吃了一餐，但年轻人消化快，到了现在似乎又可以大吃一顿。 眼眸一闪，方健拿着饮料罐仰头喝了一口，那动作有些大。 沐雪顿时有所察觉，正要转头的时候，却听方健道：“不要回头。” 她的反应极快，强忍着转头的yu wàng，从桌上拿起一根烤翅尖，狠狠地吃了起来，像是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 又是片刻，方健道：“他走了，你先跟上去。” “什么？”沐雪讶然道：“你呢？” “包房里面还有人，我看清楚了等会再过去。” 沐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心，不要冲动，也不要出手，知道么？” “你放心，我是医生，不是警察。” 第二百四十二章打架 沐雪离开之后，方健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吃着饭。 突然，他心中微动，莫名的有着奇异的感觉。下意识地转头朝着一旁看去，眼角似乎瞥过了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不过，那身影一闪即逝，并没有看得仔细清楚，所以也无法分辨出究竟是谁。 不过，方健并没有在意，在这个大排档上遇到熟人太正常了。既然人家不愿意与自己打招呼，那也就不用强求。 只是在他的心中有些窃喜，自己的感应能力确实比以前强大得多了，当自己被人注视的时候，分分钟就有了感知，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吧。 片刻之后，那个包厢门打开了，两个人先后从中走了出来，一个直接离去，而另一个则是朝着柜台走去。 方健眼眸一闪，拉住了身边的伙计，丢下两百元钱直接离开。 包厢里有两个人，而且看样子并不是走在一起，他除非是一分为二，否则怎么也无法同时追踪两人啊。在略作判断之后，他立即选择了第二人。 这只是一个随机的选择，或许是在他的心中有一种预感，这第二个人比较重要吧。 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大排档之时，却是迎面跑过来三个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目光牢牢地锁定了自己。 方健心中一凛，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转瞬间，方健的脑海中闪过了与沐雪相遇之后的种种，但愣是想不出自己哪里暴露了行踪。 可是，看这三个大汉来势汹汹的模样，分明就是冲着自己的啊。 轻叹一声，方健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无法善了。 目光转动间，方健看到那包房中出来的两人似乎也被这三个大汉的步子所吸引，从而将目光投了过来。在他们的眼眸中，竟然闪动着惊讶和狐疑之色。 方健眼眉一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这三个家伙并不是他们安排的？ 不过，此时此刻，不管这三人是否他们的安排都不重要，因为方健的面容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眼前，怎么也无法继续跟踪下去了。 轻叹一声，方健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而那三个大汉似乎认准了他，也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来。方健心中暗恼，突然冲进一条小巷子，放足狂奔。 “快追。” 三个人招呼了一声，大呼小叫地追了过去。 或许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但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有人想要看热闹，也未必跟得上来啊。 包厢中出来的两人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分头离去。 方健对这附近的地形当然是极为熟悉的了，而身后追着的三人似乎也不陌生，他们追着追着，就到了一片空旷的小操场了。 缓缓地停下了脚步，方健只是略微有些喘气，但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平复了下来。这段时间的锻炼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更何况他还有着能够恢复的体力的作弊手段，所以这点路程对他而言就相当于一个小小的热身。 不过，他身后追来的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勉强跟在方健身后跑了许久，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赶到此处之时，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儿跑断腿了。 “臭，臭小子，你是属兔子的么？跑得、跑得那么快。” “累死…我了，教，教训他一顿！” 方健转身，看着剧烈喘气的三个人，道：“你们是谁？” “你管我们是谁…小，小子，不许再跑了…” 方健哑然失笑，不过他确实不打算跑了。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既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针对我呢？”方健眼眸中精芒一闪，道：“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那三人一怔，此时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一般人被三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围住之时，多少都会有些惧怕吧。但是，看方健这侃侃而谈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儿惧意了。 “小子，胆子挺大的啊。”为首一人终于喘匀了气，笑道：“老子们教训你一顿之后，再告诉你吧！” 他也不多话，双手握拳冲了过来，偌大的拳头朝着方健脸颊打去。 方健的眼眸微微转动，如果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人，他绝对是有多远逃多远。但现在不同了，在他的眼眸中，那拳头的速度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许多，有点儿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让他有了充足的反应时间。 而且，他的心中没有半点的紧张和慌乱感觉。 经过了军营大混战的洗礼之后，这点儿小场面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半点的威胁了。 脑袋微微一侧，已经躲开了这一拳，同时，方健半蹲身，一拳笔直捣出。 这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强大的力量轰击在一点，让那大汉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极为精彩。他趔趄地向后退去，只觉得肚腹中翻江倒海，那种酸爽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形容。 另外两rén dà叫一声，虽然是心中惊惧，但还是仗着人多势众，冲了过来。 一看他们的出手，方健的心中已经完全定了下来。 这三人就是街头混混的角色，也不知为何找上门来。但是，他们却坏了自己的追踪计划，也是可恶啊。 身形闪动间，灵巧地避开了他们的拳头，脚下一个扫堂腿，顿时将一人绊倒，另一拳打出，打在另一人的肋骨之下。 他出手极有分寸，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拳打脚踢却都是人体最为软弱的地方，所造成的痛楚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那三人一开始还是信心十足，结果片刻间就已经是鬼哭狼嚎一片。他们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方健，不明白为啥一个小白兔突然间化身为大魔王，反而将他们蹂躏了一遍。 “打架了，这里有人打架，快点报警。” 他们的动静并不小，很快就惊动了远处的人群，隐约地有人叫了起来，不过毕竟是晚上，这里的光线不足，那些人的胆子并不大，所以没人敢靠过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受人指使 方健的眉头略皱，这片小操场是他所选择的地方。 一般而言，在晚上的时候，这里的来人极少，基本上没啥人的，但今天却恰好遇到了热心人。 猛然冲上前一步，在为首之人的身边蹲了下去，高高地举起了拳头。 此时，那三人都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在嗷嗷叫的时候，也是心中懊悔。特别是看到方健举起了手，那为首之人更是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用手遮住头脸，叫道：“饶命，饶命…” 方健冷哼一声，道：“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之人刚刚有所犹豫，方健的这一拳就已经狠狠地砸了下去，那是肋部和腹部中间，一拳砸得他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剧烈的痛苦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放生哀嚎：“是石总，石总让我们来的！” “石总？”方健一怔，顿时想起来，大排档坐着的时候，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原来那并不是朋友，而是石笑林啊。 “就是石总，他拿着你的照片，说你在那个大排档上，让我们来教训你一顿。”为首之人哭着道：“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方健站了起来，突然抬起了脚，作势欲踢。 “别打，别打…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他们三人的口中发了出来。 方健冷笑一声，道：“放心，我是守法公民，不会打你们的。” “谢谢，谢谢。”他们三人勉强爬了起来，就要离开。 然而，方健却是招了招手，道：“不许走，坐下。”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身上的伤势其实并无大碍，但却是痛得要死，心知肚明如果不听话，怕是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拳脚，只好乖乖的蹲下。 “小爷，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真不是故意的。” 方健并不理会他们，而是拿出了手机。然而，还没有等他报警，远处就已经跑来了几个人，当先两个更是身穿警服。 这是正式的警服，并不是什么保安zhi fu。 一般就算报警，其出警速度也不会那么快。但这里有一个热闹的夜市，人来人往的，所以附近本来就有民警驻守，听到报警快一点也很正常。 方健放下了手机，笑道：“警察来了正好，省得我报警了。” 片刻后，警察跑了过来，一看这里的模样，都是一脸的狐疑。 三个身强体壮的大汉鼻青脸肿地蹲在一起，而一个年轻人则是悠闲地站在一旁，这架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诡异啊。 “发生什么事了？”一名警察问道。 “警察先生，是这样的，他们受人指使…” “警察叔叔救命啊…”为首之人突然叫道：“这个人是疯子，他把我们叫到这儿，突然拳脚相加，把我们揍了一顿，救命啊。” 凄厉的叫声在空旷的地方陡然响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两个警察包括后面看热闹的一些人都是一愣，看着他们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别吵。”警察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嚎叫，他目光如电地扫了一圈，道：“小伙子，你的身份证，做什么的？” 方健掏出了身份证递了过去，道：“我是医科大的大四学生。” “哦，医科大的学生啊。”警察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在这个社会上，学生的身份虽然不稀奇，但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还是会受到优待的。 “你先说，怎么回事。”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在和朋友吃大排档，出来之后，他们三人就开始追我，在这里打了一架，然后告诉我，他们是受人指使找我麻烦的。” 警察的嘴巴蠕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再看看方健，缓缓地道：“你，一个人？” “是啊。” “哇，他一个人dǎ dǎo了三个！” “这三个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 “小伙子厉害啊。” “肯定是学过了功夫。” 这一片晚上人迹不多，但是当有热闹看的时候，附近也就自然而然的围过来许多人。 “咦，这不是徐老三他们么？” “就是，游手好闲的三个痞子，今天竟然被人教训了。” “活该啊！” 听着附近众人的嘲笑和讥讽，那三人面红耳赤，徐老三则是一脸的羞怒交加。 “好，我明白了，都跟我回警局一趟，我要做笔录。”警察转身，厉声道：“起来，还想蹲到什么时候！” 徐老三眼珠子一转，突然往地上一趟，叫道：“哎呦，不好了，痛死我了，我的腿断了，我要叫救护车！” 围观众人先是一怔，随后一片喝骂声。 警察的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痞子，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好过分。 方健轻轻一笑，道：“警察先生，我是医科大学生，懂一点医术，让我看看吧。” 犹豫一下，警察道：“也好。” 方健活动了一下双手，朝着徐老三走了过去。 “喂，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徐老三吃过方健的苦头，连连摆手。 然而，方健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道：“你的腿不舒服，我给你按一下就好了。”说着，他伸手，在他腿上的大筋处重重一捏。 方健如今的指力虽然不如高维世界的陈大夫，但也远胜常人，这一捏之下，徐老三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那腿脚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啊！”他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在原地跳了几下，不断搓动着大腿叫道：“痛死了，痛死了…” 众人沉默片刻，也不知道哪个先笑了一声，随后这笑声仿佛会感染一般，响起了一片哄堂大笑。 警察嘴角抽搐半晌，道：“你的腿好了是吧，跟我们走吧。” 徐老三揉了半天腿，又要算赖之时，就见方健继续活动着手臂，道：“如果还没好，我可以再帮你捏捏啊。” 看着方健笑吟吟的面容，徐老三吓得浑身哆嗦，他连连向后退去，再也不敢做任何的小动作了。 他这种无赖手段对付普通人还有点用处，但遇到了方健，也算是他倒霉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翅膀硬了 “是谁指使的？” “没人指使啊。” “没人指使你们三个干嘛要找他麻烦？” “我们没找他麻烦，是他找我们的麻烦啊！” “胡说八道，一个学生没事干，找你们三个流氓的麻烦？”警官啪的一下，狠狠地拍着桌子，道：“你们是bái chi也就算了，当我也是bái chi么？” …… …… 警局之内，一位中年警察笑眯眯地道：“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方健腼腆地笑着，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跟家里学的。” “哦，你家里是…” “我父亲也是一位警察。” “哈，这倒是遇到了同行了。”中年警察笑得更开心了：“那三个家伙不老实，不仅不承认受人指使，而且还想反咬你一口。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您。”方健道谢道。 手机突然响了，方健看了眼面前的警察，见他摆了摆手，这才接起。 “方健，你死哪里去了？” “雪姐，我遇到了一点儿意外，在警局呢。” “警局？你跑警局干什么？” “咳咳，与人发生了一点儿冲突，所以进来了。” “哪个警局，到底什么事。” 方健简略地说了一遍，沐雪立即道：“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仅仅是片刻之后，大门立即被人推开，一位胖胖的警员走了进来。 “所长。” “嗯。”胖警员看着方健，笑道：“你就是小方同志吧。” 方健站了起来，道：“是，您是…” “哦，我是这里的所长于国平，你的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那三个泼皮主动挑衅，没你的事了。” “谢谢于所长，我可以走了吧。” “哎，年轻人不要着急，来我办公室坐一会，等等有人来接你。” 方健想了想，笑道：“好。” 于国平陪着他进了办公室，方健先是问他借了纸笔，然后一边陪着他聊天，一边在纸上涂抹着什么。没过多久，两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就已经从他的手中诞生了。 于国平瞥了一眼，心中有些诧异，这画像中的两个人，似乎与那三个家伙不太像啊。 外面的两位警员则是对望了一眼，都是默不作声，但他们却都明白，这个小伙子并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让所长亲自出面了。 一刻钟之后，沐雪的电话再度打进来，方健向于所长告辞，这一次于国平并没有挽留，而是亲自送他出了院子。 “所长，这是谁啊？”一个警察悄声问道。 于国平脸色一板，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不要多问。” “是。” 于国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中却也是纳闷，这小孩子是谁啊，竟然让那位的秘书主动打电话进来。哎，不管了，反正这件事情公事公办。他一转头，叫道：“那三个泼皮还没招么？严肃点，再不说实话，关他们二十四小时。” “是。” 方健刚刚离开警局，就立即看到了沐雪的车子，他呵呵一笑，毫不避嫌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雪姐，谢谢了。” “方健，你没事和几个泼皮冲突什么，没受伤吧。” “哈，你也太小瞧了我吧。”方健做了一个健身的姿势，道：“三个泼皮而已，就算再来十倍我也不怕。” 军队大混战中，参与的人数何止三十，方健只要不是站在原地与他们硬拼，跑也跑死他们了。 “胡说八道，认真点。”沐雪白了他一眼，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三个泼皮是不是与你追踪的人有关？” “不是。”方健摇着头，道：“这是一个意外，雪姐你就不要管了，我能处理好。” 沐雪犹豫了一下，道：“好吧，你也长大了，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兜不住，有我在。” 方健大力地点着头，心中暖洋洋的。 “雪姐，你盯的那个人呢？” “他回家了，然后就没有出来过，接下来就有其他同事负责。” “哦。”方健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两张a4纸递了过去。 沐雪接过来一看，每一张a4纸上都画着一个人，那画像清晰无比，阴暗明亮光影俱全，简直就可以和照片媲美了。 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虽然她此时还不知道这两位的身份。但是，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手段，都有了这么清晰的画像，那么将人找出来的难度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就是包厢中的人？” “是啊，包厢里面有两个人。”方健懒洋洋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包厢里干什么，但人我是画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要选一个跟着的，但没想到遇到了新的麻烦，所以没办法了。” 沐雪将画像小心翼翼的折叠收好，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送你回家。” 方健将画像交上去之后，对这件事情也是绝口不提了。 警队中自然有着自己的规矩，非涉案人员不得询问和泄露。方健虽然不是警察，但对这规矩却并不陌生，自然不会让沐雪为难。而且，他知道自己就算问了，沐雪也肯定是守口如瓶，绝不会说出半点有用的内容。 到了小区楼下，沐雪将车停稳，道：“方健，这件事情…” “什么事啊，我不知道啊。”方健眨了两下眼睛，打断了她的话。 沐雪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道：“我说的是你和你斗殴的事情。” “不是我和人斗殴，是有人找我麻烦。” “好吧，不管那人是谁…” “我能解决。” 沐雪终于停了下来，她深深地看了眼方健，有些无奈地道：“好，加油。” 一脚油门踩下去，沐雪的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汽车在转角处慢慢的拐着，反光镜中，沐雪看到方健正在朝他挥手再见。那小子满脸的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曾将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沐雪轻轻地抿着嘴唇，这小子，翅膀是真的硬了。 只是，在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却似乎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种种，方健若是被人欺负了，那么为方健出头的，永远都是她。 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什么生意 回到家中，方健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敛了。 虽说沐铁芯一直以来对他照顾有加，把他当做亲子一般，但方健却从没有依仗过他的权势欺凌弱小，他一直都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属于普通人的身份。 但是，当某些事情主动地招惹到他的头上之时，他也绝不畏惧。 石笑林。 与这位石总的结怨总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翁佳怡，或许他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吧。这一刻，方健似乎明白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不过，将一切罪孽推到自己的头上，石笑林也太过分了。 拿起电话，方健打了出去。 “惠亮，那石笑林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余惠亮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说道：“他家是做建筑材料的，也涉及到一些房地产业务，承接了不少zhèng fu工程。” 方健的眉头略略一皱，在这个年头，凡是能够涉及到房地产业务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且能够承接zhèng fu工程，足见他们家在s市的能量不小了。 如果方健真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遇到这样的对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撼动这个庞然大物。 “老方，那石笑林惹你了？”余惠亮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他做了什么，我们一起搞他。”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的脑洞太大了吧，我就是打听一下，未雨绸缪懂不懂。” 余惠亮顿时泄了气，道：“好吧，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挂了电话，方健沉吟片刻，暗叹一声。 虽然是心有不甘，但这件事情却只有暂时放一放了。如果动用沐叔叔的能量，再加上如今kun bǎng在一起的余家，绝对可以与他们扳一下手腕子。但是，如此的兴师动众，并不是方健为人处世的风格啊。 至于动用什么手段私下去报复… 就算方健又这种能力，也不可能马上付诸于行动啊。石笑林刚刚指使痞子对付方健，立即找到报应，就算是bái chi也知道是谁动手的了。 电话声突然间响起，打破了卧室中的宁静。 方健一怔，一看电话号码不由得暗自摇头，这电话竟然是刚刚挂断的余惠亮。 “喂，什么事？” “你不提石笑林，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余惠亮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你看过我们的歌曲了么？” “我们的歌曲？” “是啊，我们发布的那几首歌，红了，彻底地红了，作为歌曲作者，你要多多留意啊。好了，早点睡吧，再见。” 看着手中电话，方健还真有些无语了。 余惠亮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啊。不过，他的话也成功的勾起了方健的好奇心。 打开电脑，登录网站之后，方健讶然发现，那三部曲竟然同时登上了首页的排行榜。翁佳怡的声音和唱歌底蕴虽然不错，但在这一行毕竟没有太大的名气，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营销手段。 可就算如此，这三首歌却依旧是收获了巨大的成果。 同一个歌手，在短时间内发布了三首歌，并且同时登上了歌曲排行榜首页，哪怕方健对这一行得了解不算太多，但也知道这是何等出色的成绩。 双目微微闭上，他稍稍用心，立即感应到身周那浓郁得近乎于实质一般的思维能量了。 这几日，思维能量的暴涨程度，简直就是达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而且还有着更加强大的趋势。 嘴角荡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方健收敛心神，洗漱了一下安睡了下来。 暑假已经过去了，他也到了医院，成为诸多实习大军中的一员，所以无法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了。 迷迷糊糊中，方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精神意念开始升腾，通过了某个神秘入口，进入了一片广阔无际的空间。 他立即明白，自己在睡眠中又一次的来到了高维世界。 不过，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虽然此次他并不是有意识地进入，但思维意念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这是一种进步，应该与自己的精神力量逐渐强大，并且身周思维能量大量汇聚有关吧。 精神意念在这片空间中zi you地漂浮着，突然间进入了某个光点之内。 他并没有刻意地牵引，只是顺势而为，随机的来到了这个高维世界。 “道具，道具来了么？” 刚刚依附在某人身上的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的耳朵立即听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各种喧哗声，而且，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所依附的身体并不是处于沉睡之中，反而是在不断地活动着。 “这边，放到这边来。” “准备好…马上开拍了。” 通过依附者的眼眸，方健看到了许多人走来走去，并且看到了不远处摆放着的两个摄影机。 这两个摄影机并不是家用的小家伙，哪怕方健对此并不了解，但也是一眼看出，这些东西绝对都是专业级的。 剧组？ 拍电影？ 一个诡异的念头突兀地浮现了出来。 他以前多次进入高维世界，但每次的依附者都是处于睡眠状态，而且，他们都有着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医生。 可是，这一次的精神意念穿梭，却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仅仅他所依附的人处于清醒的状态，而且这个人怎么看似乎都不像是一个医生啊。 “第六个镜头，马上开拍了，准备好了没？” 扩音喇叭高亢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周围不少人都做出了回应，而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他所依附的这个人也是高高地举起了手，并且叫道：“准备好了。” 方健的心中涌起了无穷的疑问，莫非自己这一次所依附的，竟然是一个演员么？ “开拍。” 周围立即变得安静了下来，方健的依附者向前走去，坐在了一个座位上。 随后，他拿起了笔，敲了敲桌子，装模作样地操作了一下电脑。 桌子上的电脑并没有开机，而通过那荧光屏的倒影，方健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蒙面男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演员医生 白大褂，白帽子，白口罩！ 这样的装扮竟然是如此的熟悉。 医生，除了医生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做这样的打扮了。但是，为何这个医生不在医院，还出现在这个很有可能是片场的地方呢？ 还没等方健想明白其中道理，就有人从外面进来，坐在了他的依附者身前。 “刘医生，我今天来复查了。” “好，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了这短短的两句话之后，方健终于是恍然大悟。原来他所的依附者是一个演员，而且是一个扮演医生的演员啊。 这一刻，他真的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慨了。 自己进入不同的高维世界，虽然发生过许多变化，但有一条却是始终如一，那就是他所依附的人，肯定是一位医生。 不管是中医西医，还是军医，总之都能够与医生扯上关系。而眼前这位…好吧，演员医生，好歹还是有着医生这两个字的。但是，方健却想不明白，自己这一次能够从依附者的身上学到什么东西呢？ “刘医生，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您开的药真是太灵了。” “呵呵，你这个病如果放以前是很难，但现在就很轻松了。来，我给你复查吧。” 对于这句话，方健倒是赞同的。 随着科技的发展，医学水平的提高，以往的疑难杂症或者是绝症，在新的医疗手段之下，很有可能就变成有治疗手段了。 譬如人类古时候，哪怕是伤风感冒都要小心谨慎，因为一个弄不好，小小的伤风就有可能将一条命带走。而几百年前，在人类尚未发明青霉素等药品之时，肺炎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可如今，这些病症在现代医疗体系之下，却已经不足为患了。 那么，当人类的科技水平再有突破之时，现在看到的所谓的绝症有了攻克的手段，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随着他的依附者开始检查之时，方健却是惊讶地发现，这位演员似乎真的有一点医学天赋，无论是检查的手法，还是提出的问题，都是恰到好处，与一名正式的医生没有太大的区别。 “咔…” 很快，导演就做出了指令，这一场戏shun li guo关。 几个人都是笑逐颜开，对剧组而言，拍摄的顺利无疑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然而，这一刻方健所依附的那人却是突然道：“小张，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么？” “不舒服？”扮演病人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诧异地道：“刘哥，我没啥不舒服啊。” 原来这个人不仅仅扮演的角色姓刘，他本人也是姓刘的。 “我刚才检查的时候，用的是正规的体检手法。我觉得你这儿好像有一点硬块，建议你尽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小张的脸色微变，道：“刘哥，你可不要吓我啊。” “我吓你干什么，我演了二十多年的医生，虽然没有行医资格，但这里的套套路路我都了解，并且真的拜医生为师学过手艺。给你做的检查也是正规体检手法，摸到硬块就是硬块。” “是啊，小张，老刘不会骗人的，我身上的毛病也是他上次检查出来的。” “小张，尽快去医院看看吧。”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看他们的样子，对这位老刘的医术还真是推崇备至呢。 方健虽然无法言语，但心中的诧异却是无法掩饰。 这位依附者做了二十多年的演员，都扮演着一个角色？ 他默默地回忆着刚才给小张检查之时的感觉，虽说此刻操控这副身体的是老刘本人，但是，方健却可以通过这具身体的动作而同样感知外界的一切。 就好似此刻，当他专心致志地回忆着刚才检查之时的感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适才的影像。 老刘轻轻按捏着小张的肚腹，这在片场其实只是一个装模作样走过场的事情。可是，也不知道老刘是入了戏，还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竟然是真的按照了体格检查的标准来进行的。 方健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这种检查方法他也学过，并且知道应该如何判断。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竟然忽略了。 不过，此刻当他集中精神开始回忆之时，那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顿时在脑海中一点点回放了起来。 手指的感觉，目光的闪动，都是那样的逼真。 突然，方健有了感觉…确切的说，他从老刘的手指中感觉到了异常。 在这个小张的腹部，确实有着一点儿的硬块反应。人类的身体构造都是一样的，但是所得的病症却是千奇百怪，几乎没有一例完全相同。 肚子里是人类的重要器官，五脏六腑都在其中，这里发现硬块，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当然，以方健如今的水准，还无法区分出这属于什么病症。可是，只要看这具身体的主人直言相告，并且催促小张尽快检查，就知道他的情况怕是有点儿不妙了。 此时，导演等人也是围了过来，很显然，演了二十多年医生戏的老刘在他们的眼中很有分量。没过多久，剧组就主动安排了车辆，将这个年轻人送到了医院。 这只不过是一个细节而已，对于整个大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随后的拍摄继续进行着，但方健的一颗心却已经不再这上面了。 体检，这个演员医生能够吸引自己的关注，绝不是无的放矢的。 那么，他的体检手法和经验，或许也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帮助呢。 一念及此，方健的心也是有些火热了。体检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技巧，但却是一种最依靠经验的技术，而这位刘演员，无疑是其中翘楚了。 拍戏是一项很累的事情，当一天的戏完成，这位刘先生也是感到有些疲惫，他回家之后匆匆洗刷一下就shàng chuáng进入梦乡了。 很快的，他就进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而此时，就是属于方健的天下了。 他先是释放了精神意念，确定此人已经沉睡之后，才侵入老刘的记忆影像之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体检能力 记忆，全部储存在人类的脑海细胞之中。 当方健的精神意念趁着依附者沉睡之时，取代了他的主导地位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阅读的权限。 好吧，实话说就连方健本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着这样的变化。但是，如今的他却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因为这样阅读记忆的方式并不仅仅是在旁观看那么简单，如果一定要来一个比喻，那就是方健将自己代入了记忆中的角色，以依附者本人的视角来看待和感悟这些经历。 换句话说，就是依附者的所有经验都将变成方健本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够快速掌握各种各样的能力，譬如按摩，譬如打斗… 而这位演员的岁数已经不小了，观看他的记忆果然让方健大有收获。 这位演员并不是科班出身，他在当演员之前，竟然说一位医学工作者。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他被分配到了一个专门体检的科室，并且在哪儿工作了五年。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进入了演艺圈，并且进行了本色演出，在片中担任一个医生的角色。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角色一炮而红，从此以后的二十余年，这位心无大志的依附者竟然虽然接了无数的角色，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医生。 而他在拍戏的时候，也没有丢下本行手艺，一双手也不知道按过了多少人的身体，更是练就出了一双极为毒辣的眼睛，哪怕是察言观色也能够大致地看出其他人的身体状况如何。 体检。 方健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依附者现在虽然以演艺为生，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位医生，最起码，这个体检能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远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他沉下心来，仔细地观摩着，体悟着那一个个体检的案例。 其中有些案例之经典，也让方健忍不住拍案叫绝，这位依附者的双手就像是有一种魔力，哪怕是隔着皮肤，也能够大致判断出其他人身体内的不适。 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不仅仅是努力这两个字可以概括的了，若是没有足够的天赋，很难达到这等境界。 就好比那位推拿医生，也有着这方面的天赋，而那位心理医生更是如此，若是没有一点儿精神力量打底，他又怎么可能成功地将人催眠呢？ 不过，如今这些经验可就要全部便宜方健了。 对于体检的研究，方健确实是很感兴趣，因为人类的大多数疾病，都是在体检的时候被查出来的。虽说其中各种仪器的检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眼睛和双手的辅助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 能够在这方面做到极致，同样也能够功成名就。 仔细地观看了这些记忆，将之全部牢牢记下，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东西既然转变成自己的记忆，那么这些经验也是同样如此，只要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他就能够作出自然而正确的应对。 心念突然一转，在这个依附者的记忆中，最重要的记忆有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自然就是体检的记忆和经验了，而另外一部分比起前者来也是毫不逊色，甚至于是犹有过之。 那就是演员的记忆和经验。 方健这才想起，原来这位现在的本职工作是一位演员呢。 在机缘巧合的进入演艺圈之后，他也沉下心来学习过各种演出技巧。 其实做演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脸皮厚。 无论嘴巴上说什么不靠谱的话，无论身上的举止有多么的夸张，都要脸不红心不跳。只要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就已经成功一半了，至于剩下的一半，则要看个人的机缘和运气，那就不是能力可以决定的事情。 这位依附者是一个细心且有耐性的人，只要他要做的事情，就会投入十二万分的努力。 体检医生是如此，演员也是如此。 二十多年的演艺生涯，虽然都只是扮演一种角色，但是演员的基本功，他却是练得极为扎实。 第二天，当依附者醒来之后，自然地获得了身体的操控全，而此时的方健则是完全隐匿起来，他的精神没有半点波动，根本就无法让此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此人醒来之后，随便对付了一下早饭，然后来到了片场。 一到片场，顿时有许多人主动地向他打招呼。 “刘哥，您真是神了。” “怎么了？” “您还不知道啊，昨天小张听了你的话，马上去医院做了检查。” “哦，已经有结果了？” 方健也是感到了一些诧异，他也是医疗行业的从业者，自然知道普通检查是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效啊。别说各种检查需要分析时间，就算是预约排队，也不是那么快的。毕竟，这只是体检中发觉的一个不知大小的隐患，比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外伤来说，是毫不起眼的。 “是啊，小张吓坏了，找了他亲舅舅。他舅舅就是长虹医院某个科室的主任，一切绿灯通道，所以查出来了。” “哦，他得了什么病？” “据说是一颗小肿瘤，还好是良性的，刘哥，你真是摸出来的？” “废话，不是摸出来，难道是看出来的。不过，也是这小子运气好，我摸到了那儿，否则也是察觉不了的。” 方健听在耳中，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形容。 体检依靠双手，竟然可以摸出肿瘤？ 这种体检能力属于什么档次，简直就是作弊了吧。 正因为他本人就是医生，所以才会特别清楚其中的难度。 错非是亲眼目睹，换了一个人告诉他，方健也会半信半疑的。 在随后的两天之中，这位摸出肿瘤的医生演员获得了所有人一致的尊敬，而方健则是更加仔细和用心地观摩他的记忆，并且承接他的经验。 三天之后，随着一股奇妙的能量牵引，方健的精神意念悄然无息地离开了这具身体。 不过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拥有海量思维能量的缘故，所以方健的精神意念竟然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第二百四十八章目测 方健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虽然经历了一次高维世界的精神意念之旅，但他却没有半点儿疲惫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处于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所以此刻精神意念回归之时，依旧觉得神清气爽，就像是真的睡了三天三夜一般，所有的不适状态消失殆尽。 回想着这一次的收获，他的嘴角也是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体检，演技。 这个体检也就罢了，好歹算是医生的领域。 可是，这演技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医生需要演技么？ 哦，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需要的。不过，在面对某些特殊病人的时候，医生的善意伪装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爬起来洗漱了一下，打开卧室大门，正好看到老妈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来。 “妈，这个让我来吧。”方健连忙赶了上去。 “你现在去了医院实习，是关键时刻，这些小事别抢了。”徐颖摇着头，打掉了他的手，道：“吃好快点去上班，如果迟到就不好了。” “是。”方健连连点头，狼吞虎咽地将早餐吃掉，心中微动，仔细地看向母亲。 体检可不仅仅是双手检查那么简单，首先要做的是目测。 凭借一双眼睛就能够识别出其他人的病症，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谣言。但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在仔细观察的时候，却能够大致上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处于健康水平。 这是一种特殊的观察力，除了过人的天赋之外，还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经验才有可能做到。 而如今的方健，却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 在他的仔细观察下，母亲的身体从外表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当然，因为年纪摆在这儿，体态皮肤等特征还是无法与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相提并论。但是，相比于她这个年龄层而言，还是稳妥妥的没有任何问题。 “臭小子，看什么看。”被儿子这样直勾勾地盯了半天，徐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快点上班去，别在家惹人厌。” 方健抽动了两下嘴角，原来我在家是惹人厌啊… 郁闷地离家，骑上公共自行车，来到了医院。 刚刚进科室，就有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经过了昨晚上的聚餐之后，众人对他的态度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方健自然不会摆什么架子，一一点头回应。他就算有着天大的背景，此时也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实习医生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余惠亮和陈厚功竟然比方健到得还早一些。 “方健，马上就要查房了，今天我们跟着…”余惠亮看了眼手上的记录，道：“跟着库远明医生。” 方健点点头，迅速地将白大褂穿上，没过多久，库远明果然进了办公室。 他的目光在方健的身上扫了一圈，笑道：“你们都来了，跟我查房去吧。” 在住院医生的眼中，普通的实习医生其实只是打下手的工具而已。写写查房病历，在一旁听着自己的指导，衬托出自己的高大上，就是实习医生的全部意义了。 至于将自己的医术传承下去… 这里是西医，并不是中医，实习医生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并不是上级医生能够决定的。 天赋和机遇，才是实习医生们最为渴求的东西。 不过，那只是普通实习医生的待遇，至于方健他们嘛，在两位科室大主任出现之后，他们的身份已经与普通实习医生完全不同了。 “你们昨天才到医院报到，今天是第一次查房吧，学着点。”库远明沉声道：“查房对于医生来说，是每一天的例行公事，但也是医患最好的沟通时间，很多问题就是在查房中发现的。” “是。”方健等人虚心请教，竭力满足库医生的指导yu wàng。 他们五个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一个又一个的病房，库远明和颜悦色地询问每一位病人的情况，对那几位新入院的病人更是特别关注几分。 方健默不作声地跟着，并且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位病患。 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方健的眼神更有针对性和侵略性，那敏锐的目光扫过，似乎能够将人看穿看透。 余惠亮轻轻地捅了一下方健，低声道：“方健，你昨晚干嘛去了，吃chun yào了？” “哦，什么？”方健纳闷地问道。 “你的眼神…”余惠亮皱起了眉头，道：“总之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我也说不上来。” 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正在集中精神，用体检中的目测法观察病人，当然与平时不太一样了。当然，也唯有余惠亮这样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才能够明显的察觉出来。 旁边的库远明和陈厚功就算感到有异，也不会放在心上。 “你别乱说话，我只是在专心检查。” “是么？” “废话，听着。” 余惠亮的眼神中虽然还有着几分疑惑，但还是收起了好奇心，将精力投入到了查房之中。 查房其实是一件比较枯燥的事情，绝大多数的患者在经过针对性的治疗之后，都会有所好转，真正能够发现问题的概率其实并不大。一般来说，就是按例询问身体状态，如果没有明显异常的话，就按照治疗方案进行下去。 或者是维持不变，或者是调整药品种类或剂量，对熟手来说，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118床。 方健对这一床病人特别关心，因为这位病人就是卢高亮，所患的病症是帕金森综合症。 库远明瞥了眼手中的病历，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方健，然后笑眯眯地询问患者身体状况。 方健一边聆听，一边翻开病历，虽说他对卢高亮的病症已经是了然于胸，但此时却还是重新扫了一眼。 卢高亮，今年68岁，平时身体健康，除了有点儿帕金森症状之外，没啥大毛病。但是，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帕金森症状愈发的明显，所以在子女的劝说下，这才来医院检查治疗。 病人身上的不良状况在家属的眼中自然是无限放大，可是在见多识广的医生眼中，那就是最普通的小事件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查房 库远明安慰了几句，拿过病历，就要带着众人离去。 方健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随后习惯性地凝神看了过去。 医生也只是人，而不是神仙。就算是体检医生，平时看人和体检时看人的目光也是迥然不同的。 平时看人，那就是生活上的应付，根本就不会用心。但是，在体检之时，那看人的目光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他们会专心致志地观看其他人的表情和神态，从细致的地方寻找可能的病情。 可以说，医生在体检之时看人，那是用心去观察。 如果在平时生活的时候也是如此，看见一个人就用心观察一个人的话，那么体检医生也不用体检了，他早就被活活累死了。 方健也是一样，只有当他想要试验体验能力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用心观察。 然而，此时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眼睛竟然是不由自主地瞪圆了。 在卢高亮的脸上，他竟然看到了一丝淡淡的黑气。其实这也不能算是黑气，只是一种隐晦暗淡的脸色，与正常人相比，显得不够健康而已。 在医院里的病人，有着这样的脸色似乎不足为奇啊。如果他们的肤色堪比正常人那样的健康，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但是，考虑到卢高亮的病情，方健的眉头却是微微地皱了起来。 肤色不健康看似一样，其实也是大有学问。 有些不健康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也有些不健康是一些慢性病的缘故。但是，某些不健康的肤色却代表了一些急性病症，或者是相对应的某些体内器官出了问题。 这是一个十分严谨且广博的学问，并不是普通医生能够涉及的。 可以说，二院虽然是一个大型的综合性医院，但是有能力识别这个的，怕也是寥寥无几了。 最起码，今天带队查房的库远明医生是视而不见。 方健的目光流转，他隐隐地有着一种感觉，这种肤色不健康，似乎并不是因为慢性病而逐渐形成的。 再翻了翻手中的病历，方健的脑海中回忆着卢高亮的病情。他从病历上得知，这位老人家除了帕金森之外，身体一向都是十分健康的。 虽然他的年纪不算小，而且有着轻微的帕金森综合症，但是据家人介绍，他平时并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是每天依旧努力行走锻炼。因为病情还不是很严重的缘故，所以借助于工具，还是能够独立行走。 这样的人，基本上可以排除慢性病所引起的肤色变化了。 “方健，走了。”余惠亮轻轻地扯了一下方健，压低了嗓门道。 方健这才发现，库远明等人已经离开了病房，他连忙收敛心神，犹豫着跟了上去。 在接下去的查房过程中，方健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的脑海中始终都在想着那一个问题。 终于，查房结束，库远明给每个人布置了记录任务，拿着一本病历找人研究去了。 “方健，你今天精神不佳啊，要不要请假休息一下。”余惠亮关心地问道，他与方健交情深厚，自然看得出来他有些分心。 方健眼角微跳，连忙道：“昨天睡觉踢了被子，可能有些着凉，头有些晕，不过没关系，我年纪轻，撑得住。” “着凉？”陈厚功一怔，道：“你没事吧，这个天还会着凉？” 余惠亮指了指头顶，道：“空调啊，着凉很正常吧。” 陈厚功双手一摊，道：“打那么低的空调干嘛，自讨苦吃啊。”他拿起了一本病历，拍了拍，道：“库医生刚才交代过，要我们把今天查房病历记录下来，大家开工啦。” 方健想了想，还是有些放不下心，道：“你们先整理，我再去看看。”说完，他转身离去。 陈厚功一脸不解地问道：“他去看什么？” 余惠亮也是满脸的纳闷，道：“我怎么知道？” 摇着头，陈厚功道：“算了，我们先干起来，尽快完成吧。” 若是换了其他人，陈厚功和余惠亮肯定不会愿意，因为一个人离去之后，这份工作就要落到他们两人的头上，谁也不愿意多花一分力气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但是换做了方健，他们却不会说什么。 方健离开了办公室，并不迟疑，而是直接去了118号病房。 “卢大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方健笑呵呵地问道，他努力的学习着库远明的笑脸和态度，与病人进行良好的沟通。 医生中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实习医生可没有处方的权利。但是，在病患和家属的眼中，只要是穿上了白大褂，那么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是需要他们尊敬的。 “很好，医生，我感到好多了。”卢高亮笑呵呵地说道。 “卢大叔，我想再给您做个检查。” “还要检查？发现什么问题了么？” “不是，您别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复诊，正常程序而已。” 卢高亮这才放心，道：“好，医生你检查吧。” 方健点了点头，凝神细细地看了眼他的脸色，那不正常的肤色感觉依旧存在。 他这一次住院，生命体征正常，心肺听诊也显示正常，常规的检测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现，如果是一般医生遇到，十有**会放弃进一步的检测。但是不知为何，方健始终都有些心神不安。 一边检查，一边询问，当方健进行腹部检查之时，心中忽然一动。 卢高亮的左下腹似乎有些饱满的感觉，特别是同时触摸其右下腹之时，这种感觉就变得愈发的强烈了。似乎在他左下腹深处隐藏着什么东西。 “卢大叔，您最近有没有肚子痛啊？” “肚子痛…没有啊，我的身体倍儿棒，就是最近有些累了，儿女们担心，所以送我过来，没啥大不了的。”卢高亮断断续续地道。 因为帕金森的原因，他的说话免不了有些不清楚。 方健下意识地点头，心中盘算着应该如何继续检查下去，他毕竟只是一个实习医生，在医护行业中是一个粉嫩新人，没有任何话语权啊。 第二百五十章自作主张 心中一动，虽然方健并不希望随便动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但是，如果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精神高度的集中，眉心中那玄之又玄的能量开始剧烈地波动了起来。只可惜，这种能量的运转情况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察觉，而且就连科学仪器也无法探知。 片刻之后，方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奇异的光芒，就好似他的眼睛突然间亮了一下似的。 而就在这一瞬间，卢高亮身体内部的某片区域，就已经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医，医生…”卢高亮诧异地看着方健，小心翼翼地道：“您，这是…” 就在刚才，卢高亮似乎看到这个正在给自己检查的小医生眼中闪过了一道光。嗯，好像是一道光，不过他并不敢确定，这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老花眼看错了。 正常的人类，眼睛怎么可能发光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方健怔了怔神，面色颇为古怪：“没什么，继续。” 卢高亮虽然心存狐疑，但毕竟不敢违逆医生的话，只好继续躺着不动。 片刻之后，方健终于彻底确定，他收手道：“卢大叔，我检查好了，您放心吧。”随口应付了几句，他匆匆离去，只留下卢高亮一脸的纳闷，这位小医生到底是来干嘛的，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啊。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医生办公室，方健重新拿起了卢高亮的病历，仔细地看了起来。 余惠亮上前，道：“方健，你在干嘛？”这小子适才急匆匆的模样，让他心生疑惑。 方健抬头，道：“我想给卢高亮做一个腹部ct。” “腹部ct？”余惠亮讶然道，“方健，你在搞什么鬼，这种事轮不到我们插手的啊！” 他们在病人的口中虽然被称为医生，但事实上他们只是尚未毕业的实习生，根本就没有独立开方的权力。而且，这位病人是库医生接手的，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干涉，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不过我对这位病人的情况有些担心。”他瞅了余惠亮一眼，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呢。 如果实话实说，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吧。 “这位病人库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就是帕金森综合征加重了，你还要担心什么。”陈厚功皱着眉头道：“方健，我们只是实习生，不要正式医生啊。” 他也是一片好心，实习医生在医院中，那可是最底层的存在，别说是库远明这样的主治医生了，就算是普通的护士，急了也可以给他们脸色看的。 一个实习医生，有胆量质疑主治医生的决定，在医院里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方健向他微微点头，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想要这样做。” “你想要干嘛？”狐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正是夕景焕。 “夕医生。”陈厚功连忙站了起来，他既没有方健的天赋，也没有余惠亮的后台，在医院里自然是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差错。 夕景焕点了一下头，和颜悦色地问道：“方健，你想做什么，和我说说，能办的话我帮你办了。” 陈厚功在一旁听得是眼热无比，他们昨天刚来之时，夕景焕那倨傲的态度还历历在目，结果一天之后就彻底反过来了。 “夕医生，谢谢你了。”方健沉声道：“我想给118床的病人做一个腹部ct检查。” “什么？”夕景焕的面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他犹豫了片刻，问道：“方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没有等方健回答，他就抢先一步道：“你知道么，这可是库医生的病人，其他人指手画脚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你这样做，在医院里是属于违规行为。” 他已经说得非常客气了，如果是面对普通的实习生，此刻肯定是直接的破口大骂。但是，一想到昨晚上出现在酒席的那几位，他就唯有将心中的那点儿邪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余惠亮撇了一下嘴角，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方健哭笑不得地摇着头，不过此刻他也醒悟过来，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妥。 “你放心，我不会和库医生说这事。”夕景焕笑着道：“但是你要保证，这位病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方健眼眉微跳，他虽然明白这绝对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影像，适才看到的一幕浮现了出来。 轻叹一声，方健抬起了头，道：“夕医生，我会去找库医生申请，但这个ct一定要做。” 夕景焕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心中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起，实习生也敢这么和住院医生说话了？他虽然对方健和余惠亮十分忌惮，但毕竟还是几分属于自己的尊严，无法彻底的放下颜面讨好人。 “哎，好吧，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帮不上忙。”夕景焕摇着头道：“方健，你自己和库医生解释吧。”他无奈地坐了下来，开始复核余惠亮等人刚才填写的内容。 虽说有了实习医生之后，他就可以偷懒了。但在头两天，他却还是不敢怠慢的。 余惠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老方，你在干什么？为啥要做这个ct？” “我有点不放心。”方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会和库医生去说的。” “切，你说什么话啊。”余惠亮拍掉了他的手，道：“一个ct是吧，弄得啥一样，我去说吧。” 看着这两人的交谈，陈厚功满脸的羡慕之色，他也有心想要插一句，但是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儿，再想想这两位身后的大佬，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这是二代们玩的事情，自己无根无底的，可不要掺和了。 夕景焕也是扯动着嘴角，心中无限感慨。 如果自己敢在实习阶段这么玩…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方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库医生看似很好说话，但如果你动了他的病人，那就不好说话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坚持己见 “夕医生，不就是多做一个ct罢了。方健也是为了病人考虑啊。”余惠亮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只是实习生，可没资格动主治医生的病人啊。” 夕景焕想了想，正色道：“方健，余惠亮，我不是针对你们。不过，你们这么做，会引起患者和家属的不满，如果遇到难缠的，或许会影响到库医生。” “不会吧…” “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夕景焕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是想查得仔细彻底一点，这样诊断起来也方便。但是，病人不这样想啊。他们只会说，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钱都白花了。哎，有医保的还算好，不怎么吭声，但是没有医保的，那就让人头痛了。”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是遇到有医保的，但是开药单的时候也要仔细，如果遇到医保不能报的，哪怕我们真心为他们好，他们也不愿意开。” 夕景焕说这番话，也是真有点推心置腹的感觉了。 若是普通实习生，他乐得袖手旁观看笑话，哪里还会苦口婆心地劝导。 不过，如果方健等人真的是普通实习生，怕是也没胆量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了吧。 陈厚功连连点头，道：“是啊，你不要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了。” “谁头脑发热了？” 库远明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你们几个人是怎么回事，表格填好了么，在这里吵什么，不知道走廊外都听得见么？”他顿了顿，看着方健和余惠亮，终于没好意思继续训斥，道：“你们如果有空了，可以去急诊室帮忙，如果遇到小手术就做一做，对提升技艺有好处。” 余惠亮的脸色微变，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道：“库医生，我们已经填好了，这就去急诊室帮忙。”拉了一下方健，示意他快点跟着走。 然而，还没有等他拉动方健，就听方健道：“库医生，我想给118号病床的患者开一份腹部ct检查单。” 余惠亮的脚步忽然停下，心中暗道，这家伙还是说了。 “腹部ct检查？”库远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恼怒地道：“方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昨晚上方健和余惠亮已经展示了他们的后台，这些人并不是库远明能够招惹的。但是，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对自己的病人必须要负责，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什么玩笑和后门都能开，唯独这个红线碰不得。 方健的心中早有决定，库远明的怒火也是在意料之中，他的脸色沉稳，不慌不忙地道：“郑医生，我刚才给118床病人复查过，发现在他的左下腹处有着明显的鼓胀饱满感，我怀疑他体内有着未曾查明的病因。” “哦，你确定？” “是，我确定。”方健知道，这一刻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犹豫，他毫不迟疑地说道。 如果仅仅是双手体检的结果，他还不敢肯定。但是，有着精神力透视的影像之后，他就有着绝对的把握了。况且，就算没有透视影像，但病人的左下腹确实有些异样，哪怕最终结果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他的怀疑也是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绝不会让人多加怀疑的。 果然，听了这个解释之后，库医生等人都是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光立即有些不同了。 库远明犹豫片刻，沉吟着道；“方健，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复诊病人？”他虽然依旧用着询问的语气，但态度却已经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方健大受鼓舞，他连忙道：“库医生，我是来见习的，老师说过每一位病患的情况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医生最好要亲自面对病人，收集第一手资料。所以我只是想要试试手，但在检查的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他低下了头，歉意道：“我刚才自作主张了，请您原谅。” “没关系，医生能够检查出异常情况，那是一件好事。”库远明认真地看着方健，缓缓地道：“我只是想要问一下，你是复诊了所有的病人，还是只选择了118床一个。”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库远明能够成为二院的主治医生，果然有两把刷子。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事情的重点，方健究竟是误打误撞，还是有的放矢呢。 余惠亮等人的目光也是在瞬间凝视了过来，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啊。 “库医生，我以前学过体检的方法，今天在看118床病人的时候，发现他的气色有些不对，所以特意跟了一下。” “体检？”库远明等人都是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余惠亮更是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健，我们大家都学过体检啊，可为啥就你发现毛病了呢？ 库远明想了想，道：“方健，你的态度是严谨的，医生确实应该尽可能地掌握第一手资料，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是，你想过没有，病人确诊为普通帕金森综合症，如果突然让他们腹部ct，是不是有过度检查的嫌疑，如果遇到难缠的病人…” 他虽然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现在huá guo的医患关系绝对谈不上什么融洽，甚至于有些针锋相对。各地医闹的例子层出不穷，让医护人员变成了一个高危职业。在牵扯到病人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方健抬起了头，朗声道：“库医生，我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引起病人的不满，但是，相比于彻底地了解病情，将任何可见的危险提前扼杀，才是我们医生应该最优先的考虑。我们，绝不能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而对病人有可能遇到的风险置之不理。” 余惠亮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诧地看着方健。这一刻，他竟然有些不认识这位好朋友的感觉了，同学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方健如此的坚定，那强烈的决心和信念仿佛喷薄而出，让他都深受感染。 库远明也是看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先前的怒意早就是不翼而飞了，眼眸中有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方健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获得了他的认可。 当然，是否值得开单检查，却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库远明还是比较相信自己几十年的临床经验。 “方健，你跟我再去复查一下，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就开单检查。” “是。” 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剩下的三位见习医生面面相觑，不过此刻他们心中的念头和想法却是迥异不同了。 “我也去看看。”余惠亮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着。 夕景焕和陈厚功犹豫片刻，不约而同地跟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腹部CT 118号病房中，卢高亮一脸紧张地问道：“医，医生，我没啥大毛病吧？” 也不能怪他疑神疑鬼，原本仅仅是因为帕金森症状有些加重，在家人的坚持下才答应住院的。这都是lǎo máo病了，而且还无法痊愈，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但是，今天早上查房之后，先是一位小医生跑过来问东问西，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没多久那位早上查房的主治医生又亲自过来重复了这个过程。只要不是bái chi，或者是心大的能够无视生死，可以包容整个世界，否则的话，这一刻肯定会有所忐忑的。 库远明亲自上手检查了一遍，卢高亮的左下腹果然有着一些鼓胀感，特别是与右下腹相比显得较为明显。但是，这种明显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不是有着先入为主的念头，很有可能就会忽略过去了。 他是一位有着丰富阅历的医生，深深地明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因为在许多情况下，善意的谎言才是最具爱心的表现。 “卢大哥，你不用担心，就是一点小毛病，以现代社会的治疗手段，只要你悉心配合，就一定能够治好。” 卢高亮一脸你逗我开心的表情啊，什么时候帕金森也变成小毛病了。不过，在这个场合，他当然无法指责医生了，只好闷声不响。 “卢大哥，我给你开了一个腹部ct检查，这是加急的，你快点做了，我们也好调整治疗方案啊！” 卢高亮茫然地点着头，虽说他有点想不明白，帕金森和腹部ct有啥关系。但作为一名普通人，在面对拥有专业知识的医生之时，他们也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 交代了几句，库远明带着方健离开，刚刚出门就看到余惠亮鬼头鬼脑地张望着。库远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再看到不远处的陈厚功和夕景焕之后，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忐忑不安的卢高亮却是让护工拿起了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儿、儿子，今天，医生来查房了，表现得，有，有些古怪，嗯，是这样的…”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最后道：“他们让我再，再做一次ct，难道有，有其它问题？” “还要检查ct啊，爸，您就按照医生的吩咐检查一次吧，我等会过来看看，一点肺炎，不用担心什么。”卢金宜连忙安慰说道。 卢高亮放下了电话，也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拿起单子让护工推着车排队去了。 办公室内，几个见习生再次碰头，但这时候科室内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了。 “方健，库医生真的开检查单子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余惠亮悄声问道。 夕景焕也是满脸的狐疑，库远明竟然改变了主意，确实是让他颇为吃惊。 方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等检查下来再说吧。” ct检查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大医院中患者众多，哪怕现在医疗条件有了改善，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搞定的。 一小时后，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打开，卢金宜朗声道：“请问，库远明医生在么？” 夕景焕站了起来，道：“库医生出去了，你有什么事…” “我是118床病人的儿子，听说病人的情况出了反复，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夕景焕立即道：“哦，你先坐一下，我帮你去找库医生。”说吧，他匆匆离开了。 余惠亮不满地瞅了他一眼，拉了把椅子过去，笑道：“卢先生，其实没啥大不了的，就是给你父亲做一个复查而已。” 卢金宜缓缓坐下，道：“我父亲不是帕金森么，怎么还需要做ct？” 陈厚功朝着方健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你看，病患家属果然找上门了吧。 然而，方健胸有成竹，却是屹然不惧，上前道：“卢先生，经过我们的复查，你父亲的身体或许还有其它方面的不适，为了病人的安危，我们必须要给他进行必要的检查。” 卢金宜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没再说话。 一刻钟后，办公室的门推开，库远明带着夕景焕快步进入，在他的手上，则是拿着一张报告单，他的眼神更是在焦灼之中带着一丝庆幸。 “卢先生是吧？”库远明开门见山地道：“我们刚刚从ct室拿到了你父亲的检查结果，情况非常不妙。” “什么？帕金森很严重么？”卢金宜半信半疑地道。 “帕金森只是一种病症，但并不致命。可是，在你父亲的左下腹有一个巨大的夹层动脉瘤，直径长达15cm，随时有破裂死亡的可能，我建议，马上做手术。” “什么…瘤？”卢金宜的脸色骤变，拿过了检查单，道：“库医生，我打电话询问一下。” 当他离开科室之后，库远明微笑着看向方健，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道：“方健，做的不错，这一次如果没做ct，漏了这个检查，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病人将患者送入医院，就是托付给医生。在他们的理解中，我把病人托付给你，你就必须要检查出毛病，并且将病人治好。如果连这也做不到，那么这医院开着还有什么用。 但是，人的身体不是机器，没法拆开仔细检查。医生都是凭借经验判断大致的毛病，而后再由各种仪器做精确检查。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能够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率，而且检查单子一多，病患也会觉得麻烦，甚至于怀疑是否过度检查。 正如这一次，一个神经内科的帕金森患者，如果不是方健的坚持，谁又会与动脉瘤联想到一起。 动脉瘤，是血液误入歧途闯入血管壁而形成的瘤。打个比方，就是自行车轮胎上的鼓包，稍不留神就会破裂。而主动脉就如同大水泵，这上面的瘤就好似不定时zhà dàn，一旦炸开，就会引起大出血而死亡。 所以，当库远明拿到单子的那一刻，一身冷汗都忍不住渗出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劝说 卢金宜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他来到了办公室，道：“库医生，多谢你的细心检查，如果没有查出来的话，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库远明轻笑道：“不要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此刻的他，看也不看方健一眼，倒不是害怕被方健抢夺功劳，而是怕说话多了，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卢先生，你父亲的情况比较危险，我建议…” “库医生。”卢金宜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已经联系好了魔都的医院，这两天就带父亲过去动手术。” 库远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对方这么说，分明就是不相信医院的水平。但他也明白，第二医院在s市虽然有着响亮的名头，但若是与魔都顶级医院相比，却依旧是差了不止一筹。 病人若是有这样的资源在手，那么如此选择也是合情合理。毕竟人命只有一条，他们当然要全力以赴了。 当然，能够在短短片刻间联系上魔都的医院，也说明这位卢先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卢先生，我不反对你们转院。但是，你对动脉瘤可能不太了解。”库远明正容道：“它虽然有着瘤的头衔，但并不是肿瘤。肿瘤是细胞的异常增生，常常是恶性的，也就是癌症。而主动脉夹层动脉瘤是异常扩张所致，它既不是恶性肿瘤，也不是良性肿瘤。但它破裂致死的凶险度却超过任何肿瘤，且误诊率极高，若不及时治疗，一周内死亡率超过60%，3个月内死亡率可达90%以上。它不是肿瘤，但却比肿瘤更加凶险。” 卢金宜的脸色微变，显然有着几分的犹豫。他虽然略微打听过这个病症，但电话里对方讲解的哪里有库远明这般清晰。 “卢先生，这件事情真的拖不得，我建议你父亲马上动手术。” 卢金宜犹豫再三，还是摇着头，道：“郑医生，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联系好了朋友。”他顿了顿，道：“我马上安排车子，今天就走。” 库远明等人面面相觑，但也是无可奈何。 医生检查，发现问题领先一步，解决问题更要领先一步。可是，第一步容易迈，第二步要迈出去，就需要医患双方同心协力。在治疗措施的选择上，有时候医生是身不由己的，患方有选择权和决定权，你若是坚持己见，必须得保证你的决定是万无一失。否则，因此造成的风险，又要由谁来承担呢？ 正如此刻，所有学医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越早治疗越好，可是当卢金宜一再坚持之时，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卢先生，你这样坚持，是否征求过老先生的意见呢？” 卢金宜微怔，不由得微微一怔。 “动脉瘤是库医生检查出来的，这种病症十分危险，比帕金森凶猛得多。一个不好，就会造成不可挽救的下场。而且，就算是动手术，也需要病人的配合。”方健停顿了一下，道：“现在老先生已经知道情况了么？” 卢金宜沉默片刻，道：“知道了。” 动脉瘤确实比较危险，但毕竟不是癌症，而且他们的检查态度也让卢高亮有些疑神疑鬼，所以在检查报告出来之后，老先生坚持要看，自然知道了情况。 “老先生既然知道了，我们也将风险告诉了他，不如让他自己选择如何？”方健缓缓地道：“从这儿去魔都，这段时间也不短啊。” 至此，卢金宜终于有些犹豫了。 “好吧，我们去问问老人。”卢金宜离开了办公室，没过多久，他竟然推着卢高亮进来了。 “库医生，我爸想要听听，您打算怎么动手术？”卢金宜颇有些无奈地道。 其实，医生如何动手术，手术预期效果如何，就算和病人说了，病人也不见得能够全盘理会。但是，很多时候双方必须要有着类似的沟通。 库远明点着头，先是朝着方健赞许地看了眼，然后道：“卢先生，您身上有着一颗动脉瘤，我们已经请了血管外科的医生过来，请您稍候。” 很快的，一位血管外科的中年医生就过来了。 他对病情的认知和了解远胜过在场的任何人，一旦拿到了病历和片子，顿时就是款款而谈。 “老先生，根据您现在的具体情况，我们建议最好尽快进行手术治疗…” 针对动脉瘤的手术，基本上就是动脉瘤腔内修复术及动脉瘤栓塞，此外，还有动脉重建手术，包括了动脉破口修补、动脉补片抑制和动脉端端吻合术等等。 腔内修复术采用覆膜型人工血管内支架进行动脉瘤腔内修复术，创伤小，疗效值得肯定。而对于一些内脏动脉瘤可使用弹簧圈栓塞的方法使瘤体内形成血栓，避免瘤体进一步扩大破裂出血。 虽然对于外行人解释，颇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但是在这位血管外科医生的良好口才之下，卢高亮父子终于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做，在…这里，做。”卢高亮抿着嘴，艰难地说道。 “爸，真的在这里做？”卢金宜怔了一下，劝道：“二姨已经联系了魔都的医院，只要过去，马上就能住院，并且进行诊治了。” 在场的几位医生脸色都不太好看，在自己的医院里被人如此小觑，虽说他们都理解患者的心情，但要说心中没有任何想法，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不，这里做。”这一次，卢老爷子倒是一气呵成地道：“这里，检查出来的。”看着方健，勉强抬起手指着他，道：“我，相信…” 卢金宜讶然看向方健，心道，老爷子的手愈发的僵了，连人都指不准了。 他一直以为，是库远明主治医生查出了毛病，怎么也想不到真正的功臣，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罢了。 库远明的脸色一红，连忙道：“卢先生，既然老爷子决定了，你看…” 卢金宜苦笑着道：“这是爸的决定，我们做子女的只有遵从，我现在怎么办？” 几位医生都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愿意接受治疗，自然是什么都好说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认可 次日，当方健回到医院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从余惠亮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卢高亮的手术非常成功，动脉瘤危机已然排除。血管外科在二院虽然不是拳头科室，但是做一个普通的动脉瘤手术，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健的脸上也是流露出欣慰之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病人的危机是他发现的，在他的心中就不免多了一份牵挂，能够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他也是发自于内心的高兴。 片刻之后，夕景焕和陈厚功相继进入办公室，但他们此时看向方健的面色与昨天已经是彻底的不同了。 “方健，你…是这个。”陈厚功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和佩服。 夕景焕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方医生，我是服你了。” 第一天晚上的酒店宴请，只能说方健的背后有人，两位科室大主任都给他站台，这对普通小医生而言，那可是碾压般的力量。虽说姜雄兵将方健夸上了天，说他能够在核心刊物上发表三篇论文，让所有人都是为之惊叹。 但是，在论文尚未真正发表出来的时候，众人还是半信半疑的。 而且，就算真的有论文，以方健这样的年纪，还是会有人怀疑，这些论文是否真的是他所写。 或许他本人是什么红三代、红四代之类，又或许他是什么大资本，大财团的继承人之类。总之，以方健此时的年龄和学历，想要获得众人发自于内心的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所有不利于他的观点仿佛一夜间全部扭转了过来。 在查房的时候，用体检的方法查出了病人身上的隐患，而且还是相当于定时zhà dàn般的动脉瘤。 这个过程几乎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别说是与方健同期的陈厚功，就算是已经成为了住院医生的夕景焕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至此，他是真的有点相信，那三篇尚未发表的论文，是方健自己的功劳了。 方健向着他们微微点头，道：“一时幸运而已，不算什么。” 夕景焕和陈厚功相视苦笑，如果这也不算什么，那什么才算是业绩和功劳啊。 库远明施施然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办公室的众人，点头道：“跟我去查房。” “是。” 方健走在众人最后，并且小心地观察着库远明。 检查出病人的隐患，无论是对病人来说，还是对医院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但是，对个别具体的人来说，就未必如此了。 那可是库远明收治的病人，他没有查出来的病情隐患，却让一个实习生检查出来了，天知道库远ming xin中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不过，方健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担忧，因为他可是有靠山的人，就算库远明想要打压，也要先问过他身后的靠山答不答应啊。 库远明来到了一号病房门口，他迟疑了一下，突然转身低声道：“方健。” “啊？” “等会进去，你看得用心点。” “什么？”方健一怔，这个叮嘱可是大出意料。 “你不是懂体检中的目测法么，多看看病人，如果有什么发现，尽快和我说。” 方健惊讶了半晌，连忙道：“库医生，目测法只能发现可疑的地方，具体情况可看不出来啊。” 人的眼睛毕竟不是x光，能够从细微处看出一点儿端倪，就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能力了，如果单凭眼睛就能判断出病情…嗯，除了方健或许有可能之外，其余人绝对要抓瞎。 库远明摇着头，道：“我知道，你只要发现有异常情况就通知我，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检查。”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小伙子，好好干。” 看着库远明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夕景焕和陈厚功都是羡慕得眼睛发绿，但他们更加明白，这份尊敬可是方健凭真本事赢来的。 每一天正常的查房开始了，库远明的脸上依旧带着和睦的笑容，亲切地与每一位病人交流几句。 不过，与昨天相比，今天在交流结束之后，库远明的目光都会朝方健的脸上扫一圈。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他昨天也是陪着查房，从头到尾撸了一遍。但是，除了卢高亮之外，单凭眼睛观察，确实不曾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虽说他是拥有精神力量，但也不至于没事干，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去扫描一下吧。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么过不了多久，就会累得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而单凭体检中的目测观察，除非是有着明显的状态，否则还真的很难察觉。当然，如果给他更多的时间，更加仔细的一个个检查过去，那么发现隐藏疾病的可能性就会大上许多了。 方健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看出什么。 库远明则是笑容不改的离开，直至神经内科的所有病房走过一遍，库远明的脸上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方健，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么？”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库医生，如果只凭眼睛观察，确实没有什么。” “哦，你的意思是…” “如果让我给他们一个个进行体检，或许可以找出一些隐患。”方健沉声说道。 “你确定他们的身上还有其它病症么？” “不敢确定。”方健双肩一耸，道：“在没有确诊之前，没有人敢保证。不过，他们既然住院了，那就代表身体中的某部分机能出现了问题，或许会引起并发症之类的反应。嗯，这也是一件较大概率的事情。” 库远明抿着嘴，默不作声。 而夕景焕等人更是牢牢的闭紧了嘴巴，这个问题可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啊，就连余惠亮都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挑战主治医生的尊严。 半晌之后，库远明道：“方健，你是神经内科的人，对不对？” “对。” “好，那你有空的时候，就去给神经内科的病人做一个常规体检吧。”库远明笑道：“记住，没有x光，没有b超，只是最基础的体检啊。” 方健的眼眸微亮，知道自己的能力终于获得了库远明的真正认可。 第二百五十五章鄙视 “您好，开始体检了，请您配合一下。” 方健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的病床旁边，他学着库远明的笑容，不断地与病人和他们的家属进行着交流。 其实，很多病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体检感到了好奇。不过，大多数病人还是愿意配合的。毕竟在医院这种环境中，除非是发生了医疗事故，否则有胆子和医生顶牛的人并不多。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方健在给13床病人体检之后，14床的病人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他的面孔黝黑，突然道：“小医生，你的面相很年轻啊，今年多大了。” “23了。”方健流利的回答道。 “哦，23啊，这个年纪…”老者问道：“你是正式医生么？” 方健讶然朝他看去，在一般对医疗行业不了解的人群眼中，只要是穿上了白大褂，那他们就是医生。而能够问出这句话的人，足以证明他对医疗行业有些熟悉。 摇了摇头，方健老老实实地道：“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 这个信息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因为只要他去询问一声，就可以得到准确的答案。在这个科室中，可没有人敢隐瞒这一点。 “哦，一个实习医生啊。”老者微微扬起了头。 方健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语气变化。 “小医生，我就不用体检了。”老者挥了挥手，就像是赶苍蝇一般，道：“你拿我们的身体做练习，我不反对。但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下次吧。” 医院病房正常来说，可以摆三张病床，当其中一位病人拒绝之时，另外两人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了疑惑和不满之色。 “还以为是为我们考虑呢，原来只是给实习生练手用啊，太缺德了。”15床的病人愤愤地道：“我花了钱，凭啥让实习生给我看病，换好大夫来。” 方健眉头略皱，其实任何行业都一样，所有的顶尖高手都是从实习生成长起来的。 如果没有实习生涯，没有大量的实践操作，他们凭什么能走到最高峰。 但是，对病人来说，却没有人希望自己在医院里遇见实习生。特别是在打针的时候，一个经验老道的护士，和一位第一次拿针筒的实习护士，受欢迎度可是天差地远的。 方健无法指责对方，只能说各自的立场不同，所以想法也就迥然不同了。 微微点头，方健道：“好吧，你们两位的体检就免了，再见。” 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那两张病床中的病患相视而笑，都觉得自己打赢了一场胜仗。 医院中的病人，其实是相当无聊的，没住过院的病人对医生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心。但是，如果年纪大了，每一年都往医院跑好几次的老人，心态就有些不一样了。 13床的病人摇着头，道：“其实让他检查一下也没啥不好，对我们也没损失，对不对？” “嘿，一个实习生能检查出什么，他就是将我们当小白鼠，不用理他。”14床的老者不屑地道：“这样的医生，我见多了，没本事的。” “是啊，我最讨厌实习生了。”15床的病人侃侃而谈：“上个月，我小孙子去妇儿医院打针，一个实习生扎下去，连血管都没碰到，被我狠狠地骂了一顿，这才换了一个老护士。哼，这样的实习生，滚一边去好了。” 13床病人愣了半晌，道：“老护士的手艺也是从实习生阶段开始学起来的吧，如果没有人练手，她怎么可能成为老护士呢？” “呃？”15床病人一怔，不免有些挂不住面子，道：“我不管她们怎么练出来的，但是拿我们一家当小白鼠就是不行。” 13床病人无语摇头，遇到这样的人，确实没办法讲道理了。 这时，护士推着车进来，道：“打针了。” 她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感觉到此时房间里略显尴尬的气氛，只是按照每一天的工作顺序来给他们打针。 询问了姓名，确定对方身份之后，护士将针挂号。 14号病床的老人心中微动，问道：“护士啊，刚才出去的那个实习医生你知道么？” “刚才出去的？”护士一怔，笑道：“你是说方医生啊。”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他进来要给我们做体检的那个。” “那就是方医生。”护士一边挂针管，一边道：“方医生可厉害了，你们能够遇到他，真是幸运。” “幸运？”15号病人眼睛一瞪，道：“一个实习生，拿我们当小白鼠练习，还是我们的幸运？是倒了八辈子霉吧！” 护士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道：“老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神经内科与大多数科室不同，虽说各种年龄层都会发生神经内科的毛病，但总体而言，还是中老年居多。所以，在这个病房中，是三位老年病人。 “误会什么？”15号病人摇着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小医生就是想拿我们练手。哼，没事找事。” 护士秀眉微皱，她虽然不喜欢听这种话，但是面对病人的时候，却无法恶语相对，只能委婉地道：“老先生，方医生可不是普通的医生，他的医术水平很高。”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晚上酒席上那位教授的话，她又道：“这可是能够在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的大牛呢！” “大牛？切，什么大牛，他最多就是一个书呆子，又没出过实战成绩，有啥了不起。” 护士摇着头，道：“他出过成绩啊。”顿了顿，又道：“昨天方医生在给病人进行体检的时候，发现118床的病人体内有一颗动脉瘤。那就相当于人体内埋着一颗不定时的shou liu dàn，一旦bào zhà，人就没了。也幸好方医生检查了出来，否则…所以今天主治医生让方医生给全科室的病人彻底体检，看看有啥没发现的隐患呢。” 小护士打针完毕，整理了一下就走了。 至于否则什么，她虽然没有说，但却留下了一片遐想的余地。 病房中的三位老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着这样的峰回路转。 13号病床上的老人呵呵一笑，道：“反正我是体检过了，没毛病。”他乐呵呵地躺了下去。 另外两位老人相对无语，他们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吃亏，还有些不甘心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再来急症 方健在所有的病房中转了一圈，给大多数病人做了基本体检。 他做体检的速度很快，那可是多年下来千锤百炼积累的经验，一个上午就已经基本完成了。 当然，医院里流动性太大，有些病人不在，也有些病人不愿意接受体检，而方健并不会勉强，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工作完成。 在这些体检中，果然发现了一些小问题，不过相比于昨天的动脉瘤来说，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大多数的问题在本科室就可以调节和处理，至于会诊什么的，就需要看进一步的发展了。 虽说医院里面每天都会有许多病人，但要说每天都能够找到一颗动脉瘤这样危险症状的，却也是不太容易。最起码，方健今天所检查的这些人中并没有类似的情况。 向库远明汇报之后，这位主治医生夸奖了几句。 方健回到办公室，才发现余惠亮等人已经将今天的病历全部记录完毕了。 如果问一个医生，在医院里最讨厌什么，那么很多医生都会告诉他，就是每天例行公事的病历记录。 不过，良好的病历记录不仅仅可以帮助医生了解病人的情况，更可以避免万一出现事故之时的责任不清。所以，无论医生们是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这个记录还是不能少的，而且还要写的认真仔细。 “老方，我们都已经摆弄好了，你中午可要请客啊。”余惠亮揉了揉肥胖的脖子，叫道。 陈厚功也是连连点头，本来三个人的工作，两个人就做完了，虽然不至于有什么怨言，但是敲一顿饭还是应该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走，工作餐。” “什么，请我们吃工作餐？”余惠亮顿时不甘心了。 方健微笑着道：“我们刚刚进医院，都是实习生，你觉得中午出去吃合适么？”他顿了顿，道：“厚功，出去吃，你去么？” 陈厚功一怔，想了想之后猛烈地摇头，道：“不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方健和余惠亮两个人可以不遵守规定，出去吃饭，但他还是乖巧一点，不要别出心裁为好。 “胆小鬼。”余惠亮嘀咕了一声，但少数服从多数，三人还是在食堂中匆匆解决了肚子的问题。 午饭之后，余惠亮道：“老方，现在哪里去？” 他们虽然是神经内科的实习医生，但是在经过了上午的忙碌之后，却不一定要回科室。 陈厚功立即道：“我们去急诊室吧，或许能够捞到小手术做呢。” 余惠亮的脸色变了变，道：“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你们去吧。” 方健和陈厚功都是嘿嘿笑着，余惠亮天生怕见血，但却填了医生志愿，就算当了医生也罢了，却非要学临床专业，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考虑的。 不过，他们也都明白，无论是否成为一名医生，余惠亮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饿死的。 急诊室中，每时每刻似乎都那么的忙碌，刚刚一个急诊结束，就会有另一个填补上。那些慢性病也就算了，可各种摔伤划伤跌伤之类的，就是防不胜防了。 他们刚来到急症科，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一个小护士就是眼睛一亮，指着方健道：“是你。” “什么？”方健一怔，心中暗道，我认识你么？ “前几天在急症科，帮一个伤者处理伤口，就是你。”小护士信誓旦旦地道。 方健想了想，道：“是我啊，有什么问题么？” 小护士一怔，是啊，看他的样子也是穿白大褂的，那就是医生了，医生帮病人做手术，那是理所当然，有什么问题呢？ “xiao jie姐。”陈厚功立即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现在还有手术做么？” “哪有那么多的手术！”小护士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科室的？” 方健眉头略皱，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厚功连忙捅了他一下，道：“他叫方健，我叫陈厚功，都是神经内科的实习医生。今天查房填表完了，来急症科看看能否帮什么忙。” 这其实才是实习生的常态，如果只是想要混到毕业，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自然可以在轮换的科室中睡觉，也没有哪个上级医生会来督促你。但是，要想在医学方面有所发展和建树，那么就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投入不断的学习和提升之中。 临床科的实习医生在干完了本职工作之后，来急诊室帮忙，那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小护士轻哼一声，道：“你的技术…还可以。王医生说了，如果你来了，可以跟他。” 方健立即想起上次指派他缝合病人的那位王朝阳医生，他心中颇为惊讶，不知道这位王医生为何对他这样有信心。 “哎呦，王医生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那位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王朝阳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明显是刚吃好饭，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王医生，您看我找到谁了！”小护士立即跑了过去，邀功叫道。 王朝阳停下了脚步，顺着她来的方向看去，立即看到了方健，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是你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方健微微低头，道：“王医生，我们上次见过，您还让我缝合病人的伤口。” 王朝阳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说那一次，我是说以前。” 小护士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目光在两张英俊的脸庞上扫来扫去，心中充满了八卦状的好奇心。 方健想了想，道：“没有，那一次之前，我没有见过您。” 别人或许不敢肯定，但以方健如今的精神力量而言，却可以自信地说，此前从未见过。 王朝阳摆了摆手，道：“算了，没见就没见吧。”他顿了顿，道：“你的医术不错，缝合得很好，哪个科室的？” “神经内科。” “呃。”王朝阳的脸色不由得有些诡谲。 神经内科的竟然有那么好的缝合术，你真的没进错科室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神经推拿 “哎呦。” 王朝阳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他的脖子僵了一下。 方健眼敏手快，立即伸出了手，朝着他的脖子伸了过去，同时说道：“王医生，你应该是坐得太久，导致颈椎受到压迫了，我给您按按吧。” 王朝阳的身子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回避。 他看到方健之时，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以这位的年龄，十有**肯定是实习医生。 在医院里，上级医生享受下级医生的按摩服务，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多下级医生就算是想要拍马屁，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呢。 然而，当方健的手掌搭上他脖子的那一刻，王朝阳却是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 那只手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轻轻地一扭一按，竟然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似乎有着一股力量牵着他的整条脊椎抖了抖，让他舒服得想要shēn yin出来。 方健一边按，一边道：“如果您坐下来，效果应该会更好。” “是么？”王朝阳毫不犹豫地道：“跟我来。” 他带着方健和陈厚功进了办公室，找了一把椅子，不顾形象地坐了下来。 急症科虽然不能断人，但医生却还是需要休息时间的。午饭时间，急诊室少一、二个医生也是很正常的。 方健的手上微微加了一点劲，他按摩的人虽然不多，但脑中的知识却是极其丰富的。伸手一拿捏王朝阳的脖子，就知道他的颈椎果然是很疲劳了。 手指按下去，那“咯咯”的声音比一般rén dà了许多。 颈椎病其实是一种职业病，但是随着人们使用电脑和开车的频率增多，也逐渐地变成了一种大众病。王朝阳的年龄虽然不大，但颈椎确实不太好。 方健的按摩手法并不能将颈椎病彻底治愈，但却可以有效地缓解发病时的痛苦。 仅仅是五分钟左右，当方健收手的时候，王朝阳的感觉已经像是踩在云雾之中走了一圈，舒服得都想要睡着了。 “呀，好手艺，真是好手艺啊。”王朝阳不吝啬地夸赞道。 “小王，快轮到你了，准备了。”一位中年医生从外面听到动静，探头看了眼，笑道：“你倒是舒服，找人按摩了。” 王朝阳站了起来，道：“崔医生，这是小医生的推拿很有一手，你的颈椎一直不太好，要不也来试试？”他转头低声道：“这是我们急诊室的崔兴德副主任医生，是科室的顶梁柱呢。”他眨了两下眼睛，那意思很明白，讨好了崔医生，在急症科你就有靠山了。 方健感激地点了点头，道：“崔医生，我的手艺是家传的，您来试试吧。” 陈厚功愣了一下，他斜着眼看着方健，心中暗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推拿了，还是家传的？骗鬼啊… 崔兴德犹豫片刻，伸手摸了摸颈椎，人家不提还好，一旦提起，就觉得这儿有些难受。想了想，他还是进来，道：“也行，就试试你的手艺。” 方健点了点头，目光在崔兴德的脖子上扫了一圈。 人类的脖子构造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是具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还是会有所区别。 颈椎病人的脖子就更是如此了，但是，唯有真正顶尖的按摩师才能够看出这些不同，而方健无疑拥有这样的能力。 伸手，顺着大筋两侧用力压了下去。 “啊！哦…” 崔兴德原本面带微笑，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推拿这东西，对于经验的要求还是相当高的。任何出名的推拿大夫，都是从事相关行业十余年以上的人物。不过，对于颈椎病严重的人来说，就算是普通推拿师拿捏几下，也是很舒服的。 可是，方健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惊喜。 那一双手压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就算拿捏滚打，每一次的碰触都恰到好处的压到了他的敏感地带，让他身不由己地哀嚎了起来。 这是一种痛并快乐的感觉，那种酸爽的到了骨子里的感触远比以前任何一次推拿都要强烈的多。就算是已经变成一副老骨头的他，都是无法平静地承受。 五分钟，依旧是短短的五分钟。 当方健收手之时，崔兴德竟然平白的生出了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他瞅了方健一眼，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那颈椎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咯咯”声，让崔兴德体验到了另一种形式的爽透感，他甚至于觉得，自己的脖子仿佛获得了新生。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好，很好！” 除了夸奖之外，他似乎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了。 方健的目光顺着他的身形落到了他的腰上，虽然那里有衣服遮掩而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听着那骨骼的响声，方健却有着自己的判断。 “崔医生，您的腰好像也有点问题，我也帮您按按吧。” 崔兴德的眼眸一亮，享受了方健的技术之后，他哪里还能够生出拒绝之心。 他口中说着：“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啊。”但他本人却已经是脱了鞋子，直接趴在了诊疗室的病床之上。 也幸好这里是急诊室，每一个科室中都有着一张用来检查的病床，否则崔兴德就算是想要享受，也躺不下去啊。 王朝阳摸了摸自己的腰，心中暗道，我的腰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啊。 陈厚功则是向方健竖了一个大拇指，今天来虽然没有捞到手术的机会，但是只要能够将急诊室的大佬们伺候好了，还怕以后没机会么？ 方健上前，在他的腰背上摸了几下。 现在还是夏天，虽然医院里有空调，但人们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多，所以方健很快地就了然于胸。 轻轻地按了几下，顿时让崔兴德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yu xiān yu si的滋味。 “哎呦，好，好，方健是吧，你们推拿科真是招到好苗子了。” “崔医生，我是神经内科的。” “啊，痛痛痛痛啊！舒服！你说什么？神经推拿？这是什么手法，不错，很不错，神经推拿…” 方健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王朝阳：“…” 陈厚功：“…” 第二百五十八章前因 十分钟之后，在崔兴德的鬼哭狼嚎声中，方健停止了按摩。 崔兴德shēn yin了半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腰肢，看向方健的目光就充满了善意。 颈椎和脊椎的病痛已经困扰了他十多年，作为一名还算是有点声望的大夫，虽然专业不太对口，但他对治疗方案却并不陌生。知道推拿只能起到缓解作用。但是，同样的推拿，起到的效果却是天差地远。 根据他的经验，方健的推拿水平在他所遇到的所有医生、技师中…他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有哪一位医生或者是技师可以与他比肩的。 这样的水平，别说是本院了，就算是去中医院推拿科，也绝对能够占据一席之地。 至此，他彻底地相信了方健的话，这样的技术，也唯有从小练习，并且对推拿有着深切爱好的人，才能够掌握吧。 只是，我们s市竟然还有这样的推拿世家存在么？崔兴德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你叫…” “方健。” “哦，我想起来了，你叫方健。”崔兴德重重地点着头，将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了脑海中。 一般来说，他这样的副主任级别大夫，根本就不可能花费精力去记实习医生的名字。最多就是看着哪只实习狗面熟或面善，让他们过来帮一下忙。至于记住实习狗的名字…别开玩笑了，副主任医生是很忙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哪有功夫去记这些人名啊。 但是，此时此刻，方健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再也不会忘怀了。 “对了，你刚才说，你使用了什么神经推拿法？那是什么技术，你们家祖传的么？” 方健脸上的笑意一僵，陈厚功扯动着嘴角，勉强使自己不笑出来，而王朝阳更是一头黑线。崔主任啊，您可是急症科的副主任医生，难道不知道这样问很丢脸的么？ 其实，颈椎和脊椎的病情越重，他们在遇到顶尖推拿师之时，所受到的ci ji也就越大。 那时候的酸爽感觉，除非是身在其中，否则很难想象。 王朝阳的颈椎虽然也不太好，但崔兴德比他的情况却是严重得多，所以在享受的时候，真的是有一种翩翩欲飞的感觉，方健的声音虽然清晰，可在他听来却有着一种失真感。 不过，能够将神经内科听成了神经推拿，也可以证明他的年纪大了之后，是有些儿耳背的迹象了。 “崔医生。”王朝阳轻咳一声，道：“方健是神经内科的实习生。” “什，什么？”崔兴德一怔，讶然道：“神经内科，没搞错吧？”他转头看着方健，口唇动了几下，终于是忍了下来，但是他的目光却已经将他的态度表达的清清楚楚。 你这样的技术，不去推拿科，去神经内科是什么鬼？ 方健勉强一笑，道：“崔医生，我们是医科大的学生，这一次来二院是参加实习，被分配在神经内科，现在已经完成了科室内的基本工作，所以想要来急诊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崔兴德也是从实习生过来的，一听之下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这样的实习生来到急诊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捞几个小手术做做。这可不比练习，而是真刀实枪的上手。 如果是其他实习生，崔兴德绝不会在意，你们这些实习医生是否有上进心，是否能够捞到手术机会，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从实习生过来的，实习之后机遇有好有坏，天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但是此刻，却由不得他不上心了。 “哦，这样啊，简单，你下午跟着我，如果有伤患…对了，你的微信是多少，我们加一下。” 崔兴德巴巴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二维码递了过去。 陈厚功的喉咙上下耸动了一下，对方健的机遇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竟然让急症科的副主任医生主动提出加他的微信，这是何等让人羡慕的事情啊。 不过，羡慕归羡慕，陈厚功却已经没有了妒忌的力气。 先别说那一日方健展现出来的后台背景，就算今天表现出来的推拿手法，都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 如果他们两人的差距不大，陈厚功或许还有着追赶的yu wàng，但现实是，他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如何才能将方健这条大腿牢牢抱住。 方健打开微信，加了对方的好友。 王朝阳在一旁皱着眉头，眼眸突然一亮，道：“我想起来了！” 崔兴德吓了一跳，不满地道：“朝阳，你在搞什么鬼？” 王朝阳摆了摆手，道：“崔医生，我想起他是谁了。” “他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崔兴德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王朝阳尴尬地笑道：“不对，不对，他是医科大学生。” “废话，刚才的自我介绍你没听到么？” 王朝阳翻了个白眼，他想了想，取出手机，打开了某音软件，找了片刻，道：“崔主任，您看。” 崔兴德狐疑地接了过来，这是一个短视频，不过并不是很短，里面是一个人正在进行缝合术的练习，而那练习物品正是一个香蕉。 随着缝合针的上下起伏，这香蕉很快就已经缝合完毕，摄像机从各种角度进行拍摄，让香蕉整个儿的展示在镜头之下。 崔兴德一开始还没有注意，但是当香蕉整体出现之时，他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好厉害的缝合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身为急症科医生，接触的缝合伤口多了，自然看得出来那缝合术已经达到了何等强悍的地步。 “崔主任，您看这个…”王朝阳将镜头拉到最前方，那缝合者的面容一闪而过。不过，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他们却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无疑就是眼前的方健了。 王朝阳看着方健，嘿嘿笑道：“方健，怪不得我看你的时候，总感觉那么熟悉，原来这个医科大学生就是你啊。嘿嘿，那一天找人帮忙，真是找对人了。” 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颇为感慨，想不到当初随便录制的一个短视频，竟然在今天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第二百五十九章车祸 崔兴德看看手中视频，再看看方健，良久之后，终于是长叹了一声，道：“小方啊，你这个天赋，不当外科医生确实是可惜了。”至此，他也算是有些明白，为何方健明明拥有那么好的家传推拿手法，却还要来急诊室帮忙的缘故。 原来，他的技能点不仅仅点在了推拿上，就连缝合也是那么的fēng sāo给力啊。 “崔医生，王医生，解放桥路口发生车祸，已经将伤员送来了。”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位护士急促地说道。 “好，马上就去。”崔兴德一挥手，道：“方健，你也跟着来吧。” 方健应了一声，陈厚功指了指自己，心里极为失望。闹了半天，原来这位副主任医生依旧是只记得方健一个人啊。 然而，方健一伸手拉住了陈厚功，向他使了个眼色。陈厚功立即明白，感激地一点头，快速地跟了上去。虽说崔兴德指名道姓仅有一人，但他们两人一起过去，这位肯定也不会在意的。 s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也是一个副省级的二线城市，人口众多。虽然一个人的一辈子都不一定会亲身体验一次车祸，但是在如此诸多人口的城市中，每天都会有许多车祸发生，并且伴随着死伤。 这一次的车祸并不严重，起码没有死人。 送来的是两位老人，一位六十八岁的老头，一位六十五岁的老太太。 他们躺在推床上，口中哎呦喊痛，方健和陈厚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些迟疑。 在他们的旁边，有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一脸的无奈和焦急。 小护士正催促那中年人去窗口付钱，而救护车拿了收据之后，已经离开了。 崔兴德瞥了两眼，道：“死不了，没大碍，正常手续走。” “好。”王朝阳应了一声，道：“挂号以后，来外科2。” 方健和陈厚功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要见识一场惊心动魄的抢救，但没想到在见到病人之后，这两位却表现得如此淡然。 王朝阳笑了笑，道：“你们跟我来吧，那老头的身上在流血，我们先处理了。” “是。” 医院里虽然有着先交钱挂号再看病的原则，但这种紧急车祸就有些不同了，他们总不能看着伤者将血流干吧。 到了手术室，王朝阳毫不犹豫地道：“方健，你来。” 陈厚功的喉咙再度耸动了一下，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怎么也不好意思抢的。 方健点了点头，道：“王医生，伤者的腿部和胳膊都有流血，我和厚功一起做吧。” 王朝阳哑然失笑，方健想要拉同学一把的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他，不过他也不在意，急症科中有了他和崔兴德的关照，方健还会怕没有小手术做么？ 见王朝阳点头，陈厚功大喜过望，连忙来到了伤者的上方，处理他胳膊上的伤口了。 方健低头看老人腿上的伤口，那周围一片红色，看似流了好多血。但事实上，这只是外观吓人而已，流血量并不大。 血液这东西，哪怕只流了一点点，可只要扩散出去，就会让人触目惊心，反倒是在内脏中的积血，外表上虽然看不见，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方健按照正常的方法，对创口进行处理，然后má zui，缝合。 他的动作无比的流利，就像是曾经做过了千百次一样，很快地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抬头，朝着陈厚功看去之时，方健不由得一怔。 若是单以出血量来看，老人腿上的伤口其实比胳膊上要多了一些，口子也要大上一些。按理来说，胳膊上的伤口处理要比腿上轻松和容易。但是，他此刻已经完成了腿上的创口处理，但陈厚功才进行到清创完毕，刚刚开始缝合。 站在一旁的王朝阳和一个小护士并没有催促，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反倒是看见方健顺利完工，他们两位颇有些惊奇。 “好了？” “是，好了。” 王朝阳看了眼创口，缓缓点头，道：“不错。” 他心中暗道，方健这小子不仅仅香蕉和猪蹄练得好，实战上也是毫不胆怯，确实是个好苗子。 在这个手术中的护士并不是上一次的小护士，所以对方健的手法和速度感到了相当的好奇。这么快完工，再加上这缝合近乎完美的伤口，这个小医生的手法很厉害啊。 她朝着王朝阳看了眼，心中做着比较，到底谁更高一筹呢？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无法肯定王朝阳能够压过方健一头。转动着目光，又看到笨手笨脚，小心翼翼的陈厚功，护士的思绪这才变得正常。 真正的实习生，就应该是这样的啊。 陈厚功在学校里的技术也是数一数二的，除了方健这个biàn tài之外，其他人确实很难比得上他。 这个伤口并不复杂，他完全有能力处理，只不过第一次实战，所以有些胆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做得越来越顺，伤口基本要缝合完毕了。 到了这时候，王朝阳也是懒得再看了，他一招手，道：“方健，走了。” 方健愣了一下，还是跟着王朝阳进入了外科2号室。 此时，那中年人已经挂号完毕，老太太也推入了2号室，王朝阳并没有仔细检查，只是询问了几句，就开好了单子，让他们拍照检查去了。 最主要的检查，当然是放在骨科上，车祸中骨折的概率还是很大的。而一旦确诊骨折，就是相当的麻烦。 不过，方健从王朝阳的动作中，却感受到了一丝漫不经心的味道。 当中年人和医院中的一位护工将老太太的病床推走之后，方健犹豫再三，还是问道：“王医生，这样的检查就行了么？” 王朝阳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车祸么？” 方健一怔，道：“汽车和电瓶车相撞啊。” 王朝阳刚才询问之时，那中年人已经将经过讲了一遍。他开着汽车，撞上了这一对开着电瓶车的老夫妇。 “呵呵，没错，就是汽车和电瓶车。”王朝阳道：“这样的车祸，每天都要发生很多，你见多了就习惯啦。” 第二百六十章小手术 方健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有点儿看不明白王朝阳的态度了。 拍了拍方健的肩膀，王朝阳道：“汽车和电瓶车相撞，白天又是在交通拥堵的路段，一般都不会有人命的，所以你不用紧张。对我们急症科来说，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命。只要命保住了，就行了。” 方健苦笑一声，道：“王医生，您在急症科可能见多了，所以不在意。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总觉得那一对老夫妇挺可怜的。” “可怜？”王朝阳的嘴角微微翘起，道：“你觉得他们可怜，那这司机可怜么？” “司机可怜？”方健一脸的惊讶和纳闷，王朝阳的思路，似乎有些奇怪啊。 王朝阳的目光朝着外面一瞥，并没有看到人，他低声道：“交通事故如何发生的，我们不是交警，也不知道。但是，这老头老太太坐的可是一辆电动车。而且…”他点了点电脑中的记录，道：“想想这两个人的年龄吧，他们的反应可比不了年轻人喽。” 方健眼眉轻扬，顿时明白了其中意思。 两个人坐一辆电瓶车，那就说明这是电瓶车带人了。 s市虽然没有禁止电瓶车，但是对电瓶车带人却是有着严厉的法规管控。 而且，王朝阳说的最关键一点，则是两位老人的年龄。 老头子六十八，老太太六十五，这两位可都是将近七十高龄的老人了。这样的年纪，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大幅下降，特别是反应能力与年轻人相比，更是天差地远。 这样的人骑电瓶车，其危险性比起年轻人来要大了数倍。 年轻人能够在危险到来之前刹住车，或者是做出转向动作。但是，他们的反应却明显会慢上许多，哪怕危险就在眼前，他们也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更何况，他们还是电瓶车带人。 电瓶车和汽车不一样，汽车上载着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但是，电动车上一个人和两个人，却是迥然不同。 王朝阳缓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见多了你就会明白，有些人看着确实可怜，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的。”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们做医生的，只要按照规章办事就行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先入为主的想法。” 方健缓缓点头，他最初在见到这场车祸的双方之时，对那汽车的驾驶员颇为不满。但是，听了王朝阳的话，观念顿时转了过来。 在huá guo，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遵从交通规则。但是，在数量众多的电瓶车骑手中，有许多对红灯都是视而不见的。 每一个红绿灯路口遇见红灯的时候，总是会有电瓶车或行人无视头顶上闪亮亮的红色光芒，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横穿而过。在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老年人，似乎这大马路就是他们家造的，一路横冲直撞，所有汽车都必须给他们让路。 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人，汽车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但若是避不开，那车主只好自认倒霉了。 “王医生，你知道得真多。”方健由衷地说道。 王朝阳嘿然一笑，道：“没什么，也就是遇到得多了。”他停顿了一下，道：“那老太太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你到办公室等着，有活了我再叫你。” “嗯。” 方健去了急诊室的办公室，片刻之后陈厚功也过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之色，左右看看没人，低声道：“方健，我终于缝皮了。” “不就是缝皮么，你这么兴奋干嘛？” 方健不解地看着他，陈厚功的模样不像是刚刚动了手术，反倒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头奖。 陈厚功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是你，到哪里去都有人罩着啊。告诉你，我练了那么久，可是第一次学以致用啊。”感慨片刻，他突然道：“方健，你以前缝过多少次了，我看你的经验很丰富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现实中，也就两次吧，不过做梦的时候，倒是缝过很多次。” 他说的当然是大实话了，但是陈厚功哪里肯信，不满地道：“做梦…我做梦的时候，已经是主任医生了呢！” 方健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了急症科两位医生的照顾之后，他们两人确实没有白白等待，下午的几个小时中，陆续又来了几位需要进行外科小手术的伤者，而方健和陈厚功轮番上阵，算是让他们这几年来的技术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此时能够让他们上阵的，都是那些最小的创伤。若是遇到稍微严重一点的伤情，王朝阳也不敢让他们这两个小菜鸟动手。 忙碌了一个下午，方健和陈厚功回到了神经内科。 陈厚功自然是心满意足，拉着余惠亮滔滔不绝地叙说着今天的成就，而方健对此则是无所谓了。 这些小伤口他在高维世界中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比这更加血腥十倍的场面都见过，对此自然不会在意。只有真正初出茅庐的陈厚功才会如此的兴奋。 余惠亮瞪着眼睛听陈厚功说完，他舔了一下厚厚的嘴唇，道：“要不，我们明天再去试试？” “你？”陈厚功脸色微微一变。 “是啊，你好歹捞到了缝皮，我连破皮都没看到过呢。” “可是…你不是晕血么？”陈厚功不确定地道。 “没事，晕啊晕啊的，很快就会习惯的。”余惠亮大手一挥，道：“明天一起去。” 陈厚功瞠目结舌了半晌，突然一个转身，离余惠亮远远的了。 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带一个晕血的人去急症科？如果陈厚功真的这样做了，怕是会被王朝阳等人活活骂死了吧。 嗯，就算不对他怎样，以后陈厚功再想去急诊室，也休想捞到什么好处了。 “方医生，你出来一趟。”外面的护士突然叫了起来：“病人找你。” 方健微怔，这个时间点，还有哪个病人会找自己呢？ 余惠亮和陈厚功也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出门，方健立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卢金宜满脸尴尬地道：“方医生，你好…” 第二百六十一章富良集团 “卢先生，你找我…”方健沉声问道 他的心中颇为惊讶，这位卢先生找自己又会有什么事情。 虽说他父亲的动脉瘤是自己检查出来的，但具体的手术却与自己无关啊。 毕竟，一个是血管外科，一个是神经内科，虽然都属于医学系统，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科室。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既然转了科室，就算是想要讨好医生，也要往血管外科凑啊。 县官不如现管，这可是huá guo人的一句老话。 卢金宜轻轻地点头，道：“方医生，对不起，谢谢。” “啊，什么？” “我才知道，原来我父亲体内的动脉瘤是您检查出来的。” 方健这才恍然，他摆了摆手，道：“内科体检而已，顺手查出来的，你不用挂怀。” 余惠亮等人瞅了他一眼，都在心中暗道，说的轻巧，这种顺手也只有你才会去检查吧。 卢金宜的嘴角微微一扯，有心想要再恭维两句，但是看kàn fáng间中的其他医生，还是将那句心里话压了下去。 “方医生，对您来说，这是顺手，但对我们家来说，这就是救命之恩啊。” “呵呵，卢先生客气了，你们将病人送到医院，我们当然要对他负责了，对不对。”方健谦逊地道。 “那是…”卢金宜陪着笑脸，道：“方医生，我父亲后天会回转神经内科，以后请您多关照。” “啊？”方健一怔，转头朝夕景焕望去。 人家是在血管外科动的手术，怎么一转眼又要转回来了？这符合规定么。 夕景焕也是一脸的懵懂，他想了想道：“卢先生，你们手术应该是成功了吧？” “是的，手术非常成功。” “那就好。”夕景焕笑道：“老先生的资料和病历已经转到了血管外科，手术也是在那边进行的，所以病房应该安排在血管外科。” “不。”卢金宜摇着头，道：“家父说，他的病是在神经内科查出来的，所以他坚持要住在神经内科。” “这个，怕是不符合规定吧。” “没关系，我已经与医院沟通过了，后天就转科室。”卢金宜向着方健深深一躬，道：“家父对方医生极为信任，请您以后多费心。” 方健呵呵一笑，这种情况下，除了傻笑之外，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说辞了。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没心思管这个… 卢金宜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方健，道：“方医生，以后有什么情况，请直接和我联系。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大的忙帮不上，一点小忙还是可以的。”说吧，他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办公室中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余惠亮纳闷地道：“夕医生，病人可以要求转科室的么？” “当然可以。”夕景焕苦笑着道：“不过，那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譬如有些人得了癌症，但家属为了不让病人察觉，所以不让病人进入肿瘤科，而让他们在其它科室挂号。但是…”他顿了顿，疑惑地道：“刚刚做好手术，就要求转科室，这种事情倒是少见的很呢。” 陈厚功想了想，道：“他刚才说，已经与医院沟通了，应该是与某个领导吧。”他伸长了脖子，道：“方健，那名片上写着什么。” 夕景焕也是忍不住有些探头探脑的想法，但是他与方健的关系一般，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来。 方健瞅了眼，道：“他是富良集团的总经理，应该有些能量。” “富良集团啊，那是s市排名前三十的大企业了，总经理有这样的能量不足为奇。”余惠亮笑着道：“老方，你的运气不错。” 夕景焕和陈厚功的脸上都是有着羡慕之色，看看人家方健，随随便便的检查都能够搭上一位有能量的人，自己两人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方健轻笑一声，将名片放入口袋中，随后问道：“富良集团是做什么的？” 余惠亮想了想，道：“这是一个综合性的集团，以纺织起家，不过最近在房地产上的投入比较大。哦，对了，我记得枫桥庭院就是这个集团开发的。” “啊，枫桥庭院呀。”夕景焕的眼眸豁然一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方健拍了拍手，道：“不管那么多了，我先下班了。” “方健，你要的材料明天都能到了，我直接送到姜教授那儿么？”余惠亮看了眼手机，道。 “行，你直接送到那儿，如果我需要的话会用的。” 看着方健离去，夕景焕眼珠一转，匆匆离去，走过一个弯角，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道：“库医生，我刚打听到一个消息，枫桥庭院是富良集团开发的，他们的总经理就是卢金宜…是卢高亮的儿子，那个刚刚检查出动脉瘤的病人儿子…对，他刚才来我们科室，说要转回来，并且感谢方健，还给了他一张名片呢。好，我明白了。” 方健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去大学实验室，而是直接回到了家。 没过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方健顺手接通，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话机中传来。 “方健，是我啊。” “库医生？” 方健一愣，这个点库医生找自己干嘛？莫非医院里有什么事情，不对啊，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可能找自己这个小小的实习生啊。 “方健，听说你与富良集团老总卢先生很熟悉。” “啊，也不算熟悉，他是我们科室一个病人的儿子。”方健念头微转，道：“库医生，您有什么事么？” “呵呵，是这样的，我今年打算买房，刚看中意枫桥庭院的房产，所以想要打听一下，有什么优惠么？” 方健看着电话一阵无语，自己与卢金宜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医生和病人而已。 买房可是人生中的大事，以s市的房价来说，动辄就是数百万上千万的房款，他何德何能，能够帮得上这个忙。 “方健，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很辛苦的。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问问吧，就算每平方便宜一点也好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陪跑 默默地放下了电话，方健无语摇头。 不过，他也有点儿明白库医生的想法了。 这位肯定是看中意想要入手了，但是面对高昂的房价，肯定有些不甘心，总是想要越便宜越好。而且，他也从对方的口气中听了出来，库远明就是想要让他问一下，至于结果如何，估计库医生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只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而已。 能便宜固然好，不能便宜也算了，多问一嘴也不吃亏。 方健和库远明的关系当然没有那么好了，但是在医院里，上级医生在面对下级医生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让你帮忙，那可是看得起你呢。而且，库远明说话相当的客气，让方健不好意思推脱。 轻叹一声，方健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以后找个机会去问问吧。 晚上吃了饭，陪着母亲看了会电视，方健换好了衣服，去了健身房。 锻炼这东西其实也是会上瘾的，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哪怕没有人催促，也会身不由己的想要继续下去。当然，也有许多人会寻找各种借口放弃罢了。 刚刚走上跑步机，沐雪的电话打了过来。 “方健，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健身房，马上就要跑步了。”方健笑呵呵地道：“雪姐，什么事。” “上次那几个找你麻烦的痞子还记得么。”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道：“当然记得，他们说了么？” “哼，有律师将他们保释了。”沐雪冷哼一声，道：“你们的冲突并不严重，判不了他们的。” 方健心中虽然略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他知道，这些人是受石笑林的指示，但只要那几人在警局中咬住了牙关，就无法攀附到他的身上。 而且，就算这些人坦白了，也不见得能够治罪啊。 在这个年代，打架斗殴什么的，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和影响之前，警察们就算是想要严重处理也是没办法的。 方健慢悠悠地道：“我知道了，谢谢雪姐。” 他默默的放下了电话，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精芒。不过，这件事情毕竟还没到十分迫切的地步，暂时放一放吧。 “嘿，哥们，新来的？”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间从身边响起。 方健转头看去，那是一位平头小帅哥，一脚踏上了他身旁的跑步机。 “是啊，没来几次。” “怪不得那么面生。”小平头笑道：“哥们，我们一起跑吧。” 方健微怔，在健身房中这样搭话的人倒是少见。 似乎是看出了方健的疑惑，小平头双肩一耸，道：“我平时都是和朋友一起过来跑的，两个人同时跑有劲。但今天他有事，所以我只好一个人来啦。”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是想找一个对手啊。” “也不算是对手啦，就是一个人跑…总是感到缺点什么。”小平头一脸苦恼地道。 方健想了想，笑道：“行，我们一起跑吧。” “好咧，谢了啊哥们。”小平头突然转身，朝着柜台跑去。 方健微怔，这家伙不是要跑步么，怎么一转背反而溜了。不过，片刻之后，那小平头又回转过来，并且递来了一瓶佳得乐：“哥们，一起。” 方健微微摇头，但还是拿了过来，道：“谢了。” “呵呵，没关系。”小平头将毛巾挂在了机器上，道：“我看你旁边只有水，这是不行的，运动出汗一定要补充能量，这种运动饮料很不错。” “好，多谢指教。” 这人虽然有些冒昧，但却挺细心的。一瓶佳得乐并不贵，可是这份心意却让人颇为舒服。 “我先热身一下，你也来吧。” 小平头将脚搁在跑步机上，开始拉伸，然后双脚跳动，做了几个来回跑。 真正的锻炼是一种极为讲究科学的事情，那种一上机就拼命跑的人，非但不会起到锻炼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的身体练伤。所以，跑步前的热身活动必须充足。 方健虽然不是体育生，但作为一名医生，却也知道这一点。 看着小平头的动作，心中不由地暗自称道，这家伙的热身活动挺标准的啊。 片刻之后，小平头热身完毕，回到跑步机上，笑道：“我以前是校运动员，习惯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热身是好事。” “你呢？” “我已经热身完毕了。” 在他来之前，方健已经热身了，虽然没有这位的运动量大，也没有他的标准，但对付普通的跑步锻炼，却是绰绰有余了。 “好。”小平头上了跑步机，道：“哥们，我平时跑得有点快，你不要管我，顺着自己的节奏来就行啊。” 跑步机开启，小平头慢慢地跑了起来。 方健瞄了一眼，因为两个人就在隔壁，所以他很轻易地看到了对方机器上的数字。 6 这个速度并不高，就相当于普通人的快走。不过，这样的步法频率同样会消耗人的体力，时间长一点，也会汗流浃背的。 方健眉头略皱，他平时跑步之时，如果将速度频率调整到6，就已经是小跑的状态了。但是，这个小平头大步前进，不仅完全跟得上，反而显得留有余地。 他隐约地觉得，这家伙的跑步水平不会太差。 打开了自己的极其，方健也是调整到6，不过他并不是大步走，而是慢慢的小跑着。 每个人的锻炼习惯不同，这种步法的调整也是随心所欲。 五分钟之后，小平头再度调整极其，切换到7，那履带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小平头也无法保持走路的状态，开始跑了起来。 方健等待片刻，也是随之调整到了7。 到了这个频率，就是真的要跑了，他们的脚步重重地落在了履带上，发出了沉闷的“噗噗”声。小平头的脸色极为轻松，似乎这个速度只是一道开胃菜。 十分钟之后，小平头突然转头一笑，将速度开到了8。 方健不甘示弱，也是随之调整了起来。 小平头跑步很有规律，每隔五分钟就调整一次极其，没过多久，那跑步机上的速度已经变成了11。 第二百六十三章13 11 跑步机的速率达到这个数字之时，就已经相当于正常人的大步奔跑了。 对体能杰出的运动员来说，11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普通的锻炼者跑了一阵之后就会感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 但是，让方健感到吃惊的是，他身旁的那位小平头在速率达到11之后，依旧是迈开大步狂奔。虽说并没有继续提升速度，但看他那稳健的模样，似乎尚未达到极限。 方健心中暗自吃惊，不由地冒出了一丝不服输的念头。 他也是撒开了脚步，在跑步机上不疾不徐的奔跑着。 这个健身房很大，里面的跑步机有着三十多台，而来这里锻炼的人也是数量众多。 同样的跑步机，速率7和速率11看上去相差巨大。如果他们是以速率7跑步的话，几乎没有人会多瞅一眼。但是，当他们两个肩并肩的以11速率奔跑之时，顿时引来了附近无数关注的目光。 “我去，这两个家伙吃药了，跑得那么快？” “这速度，怕是到10了吧。” 长期在健身房锻炼的人，肯定不会对跑步机感到陌生，一看他们的速度，心中就大致有数了。 “不是10，我刚才瞄了一眼，是11。” “这也太夸张了吧，健身跑11…” “是啊，我跑9就已经很吃力了。” 方健一心二用，在奔跑的时候耳朵微微耸动，将周围众人的交谈收入耳中。 “那是小平哥，他以前是部队的，听说是什么侦察兵，刚退役不久，跑这样可是有底子的。” “那就怪不得了…另一个是谁？和小平哥比赛么。” “不知道，应该是吧，否则他跑那么快干嘛，找死啊。”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听到这样的评价，真是有些糟心。不过，知道了小平头的来历，他愈发的不想认输了。 不就是一个侦察兵么，你经历过军营大混战么？ 我可是从大混战中站到最后的男人啊，不就是跑步吗，有啥了不起的。 这一刻，方健挺直了背脊，下定决心要和小平头一较高下。他可是得到了高维世界军医的传承，怎么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下认输吧。不过，在这一刻他却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忘记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可并不是高维世界军医那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啊。 一刻钟之后，方健的喘息变得粗重起来。 没跑过11档速率的人，很难想象在那种速度之下狂奔一刻钟是一个怎样的经历。 虽说这种速度比不上百米跑的竭力狂奔，但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 可是，当方健喘着粗气朝小平头看去之时，却是骇然发现，这家伙虽然也是汗流浃背，但呼吸还算平稳，脚步也是稳健有力，并没有丝毫散乱的迹象。 “呵呵，你看，那人不行了。” “小平哥可是刚退伍的侦察兵，想要与他比体能，呵呵…” 或许是方健的耳朵太灵了，这些评价立即传入了他的耳朵，就算他想不听也是不行。 狠狠的一咬牙，方健的精神力量开始涌动起来，伴随着身周思维能量的波动，化作了一股股清流涌入身体之内。那清凉的感觉来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一股神秘的泉水，在身体各处流淌着。 而凡是它所流淌过的地方，那肌肉的鼓胀酸痛顿时得到了缓解，一股陌生的力量从体内涌现而出，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平和起来。 慢慢的，方健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松，他的身体已经适合了这11的频率。非但如此，他竟然还有着一种不过瘾的感觉，似乎这11的速率太慢，还不够快。 鬼使神差的，方健突然伸手，将速率再度调高一格。 12 速率12。 下一刻，他脚下的履带变得更快了。 “哇，快看…” “什么？” “我靠，这家伙要搞事啊。” “我看花眼了吧，他好像…跑得比小平哥快呃。” “我去看看，天啊，他跑12了。” 速率越快，表现的就越明显，到了12之后，就愈发的引人瞩目了。 这样的速率，已经不是普通人锻炼身体所使用的了，哪怕是真正的运动员，也很少将速率提高到这个地步。 仅仅是片刻之后，小平头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变化。 他转头瞅了方健一眼，那眼眸中充满了惊讶之色，但仅仅是片刻之后，那眼眸中就仿佛是亮起了两团熊熊之火。 小平头找到方健，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一个纯粹的巧合，他只是想要找一个陪跑而已。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随便找到的陪跑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跟着他的速度跑了快半个小时，不但没有放弃，反而变得越跑越快，越跑越勇了。 自从离开部队之后，他还从未碰到耐力这样好的人。 这一刻，他甚至于有着一种依旧在部队中，和最强的同伴抢夺第一之时的感觉。 强烈的好胜心犹如春风之下的野草般，嗖嗖嗖的向上窜着，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和一个普通人比拼这个，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自发的做出了迎战的举动。 小平头的手往机器上一抹，速率顿时也跳到了12。 两个人脚下的履带顿时达到了一种普通人看来有些心惊肉跳的速度。 到了这个速度之后，他们的脚步已经不容出错了，否则十有**会当场跌倒。 更多的人凑了过来，这样的较量在健身房中很少发生，如果只是一个人以这样的速度在跑，走过的人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最多就是瞥上一眼，心中骂一句“神经病，跑那么快投胎去啊”。 但是，当两个人并肩以这样的速度狂奔之时，就真正的吸引人目光了。 再说，这个小平头在健身房中也算是知名人士了，一时间围上来的人竟然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 方健深吸一口气，再度伸手，将速率又提了一格。 13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小平头，他毫不示弱的也将速率调到了同一档位。 两个13速率的跑步机呼呼作响，就像是两台巨大的野兽在不断的喘着气。 第二百六十四章又见面了 “我…那个靠啊！” “今天见识了。” “不是人啊。” “这两个人是疯了么？” 不仅仅是认识小平头的男性健身爱好者发出了惊呼，就连几位女性健身者都忍不住驻足旁观了。 而在这些女性之中，竟然有着一位特别高挑的倩影，她并没有穿着健身服，而是一身便装。这样的人出现在健身房中并不突兀，因为大多数第一次来健身服中参观的人基本上都是如此。 只是，如她这般气质和容貌的，却是屈指可数了。 此时，这位měi nu看着跑步机上的两人，眼眸中神采奕奕，嘴角更是挂着一丝淡淡的不知所谓的笑意。 在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健身房中，出现这种级数的美丽女子确实十分罕见，不知不觉中更是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小平头再跑了一刻钟，就算是以他的体质和耐力，也是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喘气了。他的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湿透了，一股股热气从他的身上缭绕而起，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阳刚味道。 反观方健身上的背心虽然也被汗水浸湿，但是那水渍并未湿透，而且看他们两人的脚步，十分明显的就能够分辨出，方健要比小平头轻松许多。 此时，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能够看出，在这一场跑步比赛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小平头估计是输定了。 果然，再过五分钟，小平头终于一伸手，在机器上拍了一下，那上面的速率顿时往下跳，仿佛是断崖式的直接跳到了9。 方健立即感应到了对方的变化，他双眉微微扬起，也是随之将速率往下调整，与对方保持了完全的一致。 在剧烈的奔跑之后，肯定不能立即停下来，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所以他们两人并没有结束，而是依旧在履带上奔跑着。只不过这9的速率已经没有了适才针锋相对的味道。 然而，众人在默默地看了半晌之后，都是心生感慨。 速率9的长时间奔跑，对一般的运动爱好者而言，已经算是相当高级的一种能力了。可是，在这两位的身上，特别是看过了适才的狂奔场景之后，却让人有着一种在自家院子中闲庭散步的感觉。 这人与人之间的察觉，也太大了吧。 终于，速率慢慢的下降，直至彻底归零。 小平头依旧是喘着气，他向方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哥们，厉害啊。” 方健呵呵一笑，暗叫一声惭愧。 他可是有着自知之明，如果是公平的比较，自己的体力和耐性远不及这个小平头。但是，他因为有着作弊手段，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杰出。 不过幸好的是，这种作弊方式，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得出来。 “哥们，你没当过兵吧。” “嗯，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手啊，应该是没摸过枪。”小平头终于喘匀了气，道：“不过，普通人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体力，你是运动员？” 方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真不明白这家伙从哪里看出，自己没摸过枪的。他微微摇头，道：“我不是运动员。” “哦，那你说做什么的？”小平头裂开了大嘴，笑道：“哥们别介意，我只是有点好奇，能够赢得过我的人可不多呢。” 方健暗自点头，小平头这句话可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用11——13的速率跑了那么久，除了他之外，方健似乎还没看到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我是一个医生，实习医生。” “医生？”小平头的动作顿时一僵，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诡异之色。 当他们两人不再奔跑之时，周围人已经散去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些人围在后面。 听了这句话，他们也是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一个医生？ 啥时候医生跑步也能跑得那么厉害了。 “嘿，你不会是吃了xing fèn ji吧。” 医生和xing fèn ji… 这两者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的关系，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能够将它们联想在一起的，这个人的脑洞也确实够大了。 小平头眉头略皱，道：“在健身房锻炼，谁会吃xing fèn ji啊。” 众人都是哄堂大笑，那说话的人也是讪笑无语。 “哥们，认识一下，我叫常平，基本上隔天都会来一次。”小平头伸出了手。 方健微微一笑，也是伸手与他互握，道：“我叫方健，偶然来来。” “别啊，多来来。”常平握着他的手用力摇动，道：“我在这儿很少遇到对手，和你一起跑，太爽快了。” 方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你是爽了，我可是累死了。 虽说他动用了精神力量和思维能量来恢复自己的体力和耐力，但是当一切结束之后，那种强烈的后果确实慢慢的反馈到身上了。虽说不至于让他当场瘫痪，但却也是有些难受的。 正当他想要推脱之时，眼角却是突然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道：“常平，我朋友来了，对不起，先走了。” “哎哎…”常平招了招手，一脸的失望。 他在跑步上输给了对方，心中依旧有些不服，正打算邀请方健进行器械练习，想要在这上面找回一些脸面。但没想到方健一下子溜了，不由地大失所望。 不过，当他看到方健和那道倩影走在一起的时候，眼睛却是陡然一亮，立即是停了下来。 原来他们两个认识啊，那就没问题了。 方健走了下来，来到沐雪的身边，低声道：“雪姐，你怎么来了。” 沐雪抽动了一下雪白的鼻翼，一脸嫌弃地道：“好臭，快去洗一下。” 方健嗅了嗅，道：“不臭啊。”然而，看到沐雪的脸色，他脖子微微一缩，不敢再争辩，连忙跑去洗澡了。 他的动作很快，换好衣服之后走了出来。 沐雪将他带到了停车场，道：“上车。” “去哪里？” “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沐雪瞪了他一眼。 方健呵呵笑道：“我倒是想呢，就怕你不肯吃。” “油嘴滑舌。”沐雪脸色微微一红，道：“等会有人一起，你说话小心点。” “谁？” “喏。” 方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地一怔。 常平已经换好了便服，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嘿，哥们，又见面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切磋 方健讶然朝着沐雪看去，再看看常平笑眯眯的神情，顿时心知肚明，这两个人肯定是早就认识了。 “雪姐，这是…” “你不是认识他么。”沐雪没好气地道：“这家伙奸猾的很，与他打交道要小心。” “哎呦，沐警官，我可没得罪你啊。”常平连连摆手，道：“我们警民合作一向都是十分愉快啊，你为啥对我有成见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上前，朝着方健打量了片刻，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方健眉头略皱，他对常平还是很有好感的，但是任何人在这种目光的凝视之下，都不会感到很舒服。 “哥们，得罪了。”常平抱了抱拳。 方健一怔，还未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常平突然一拳当胸打来。那拳风呼啸，竟然带着一丝战场上的凌厉味道。 这绝不是试探，而是真刀实枪的攻击。 方健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而且他的身体也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自然的反应。 身体微微一侧，已经让开了这一拳，而与此同时，方健的一只脚也已经是毫不留情的踢了出去。 “啪。” 常平的另一只手陡然向下，挡在了自己的裤裆之前，与方健的那一脚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哼。”方健轻哼一声，迅速的后退，他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动了两下，只觉得脚上痛得厉害。 他的战斗技巧和反应能力是传承与高维世界的那位军医，这军医能够在无数次的大混战中都站到最后，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但是，方健却忘了一件事情，他此刻的这副身体与那位军医可没有任何可比性啊。 虽说他最近已经竭力的在自我锻炼，但毕竟时日尚短，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那位相提并论。 此时，与常平硬碰硬的来了一下，他立即尝到了苦头。 心念电转之间，方健的精神力量顿时蠢蠢欲动。 精神力攻击，催眠术… 如果他不顾一切的使用所有手段，自然无惧于常平。但是，瞅了眼旁边静静观战的沐雪，方健立即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不过，他的精神力量依旧是不断的涌动着，并且搅合了身周的思维能量，化作了一道温泉进入腿脚之中。顿时，那隐隐作痛的腿脚立即恢复了正常。 眼眉一扬，方健看向常平的目光就多了一丝危险和挑衅的意味。 常平摇着头，道：“哥们，你下手好狠啊，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就要断子绝孙了。” 他心中也是暗自警惕，方健这小子不仅耐力超强，反应极快，就连心态也是属于极端危险的那一种。刚才不假思索的反应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一想到那一脚的凌厉和快捷，就连常平都忍不住有些隐隐发毛。 这一脚若是真的被踢中了目标，常平绝对起不来了。这样狠辣的反应和心态，真不知道是怎么炼出来的。 不过，从双方的拳脚接触却可以判断，方健似乎并没有练过什么硬气功，刚才后退之时那龇牙咧嘴的表情无论如何也是瞒不了人。 方健揉了揉脚脖子，退到了停车场正中间。他仰了仰头，道：“来。” “好。” 常平点着头，突然加快了速度，朝方健笔直的跑了过去。 他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异常锐利，就像是一只瞄准了目标的猎鹰，向着猎物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呼，呼，呼…” 常平的拳头每一次挥出，都会带起一道劲风，那拳头上的力量奇大无比。方健并没有与他硬拼，而是灵活的躲避着，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异常的轻盈和灵巧，虽说不断的后退，看上去落了下风，但是在一旁的沐雪眼中，却又是另一番的局面了。 打不到人的拳头，就算再重也是没有用的。 沐雪本身就是一位功夫高手，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玄机。但是，她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迷茫和疑惑之色。 方健这小子，他的身手啥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一套组合拳之后，常平已经将方健逼到了一个角落，眼看方健已经没有了挪腾的空间，他继续用力打出一拳。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终于主动迎了上来，他伸出了手掌，突兀地托住了常平的胳膊肘，就这样借力一转。 “啪。” 常平收手不住，这一拳轰在了一辆汽车的车窗之上。 随着一道爆响，那车窗玻璃竟然被这拳头的力量硬生生的轰碎了，那散开的玻璃渣子漫天飞舞，大多洒进了轿车之内。 方健借力后退，立即远离了现场，看着那一地碎片，不由地脸色微变。 那可是汽车的车窗玻璃啊，竟然被人一拳打碎了。 这样的场面似乎只有在电影里面才能看到，那时候并不会引人注目。但是，当现实生活中真正的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时候，却让人有着难以形容的惊心动魄之感。 常平的拳头，也太硬了吧。 这一拳如果真的打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呢？ 虽说方健有信心与他继续zhou xuán，让他拳拳落空，打不到自己。但是，拳脚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好了。”沐雪秀美微蹙，道：“你们切磋就切磋，干嘛破坏公物。”她顿了顿，道：“常平，你负责赔偿。” 常平瞠目结舌了半晌，苦笑着道：“哥们，我们以后换个地方再切磋吧。” 方健朝他的手上看了一眼，常平随意的甩了甩手，将手上的渣滓全部抹去，根据他的观察，这只手似乎连油皮也没有破一层。 莫名的，方健就是感觉自己的身上隐隐发冷，这样的拳头，与凶器有什么区别？自己刚才竟然与他斗了半天，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常平掏出电话，打了出去，片刻之后，一个比他略小两岁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他交代了几声，让这个年轻人处理后续事情，然后道：“沐警官，哥们，不介意的话，上我的车吧。” 沐雪拉了一下方健，道：“走。” 方健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沐雪上了常平的车。 第二百六十六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常平的车竟然是一辆别克商务车，空间极大，他们三人坐上去绰绰有余。 沐雪上了车，介绍道：“方健，这位常平是超奇保安公司的主管，和我们警方有过多次合作。” 方健微怔，道：“他不是刚退役么？” “嘿，哥们，别小看人。我虽然刚退役，但却是尖子兵退役，人家可是花大价钱请我来的啊。”常平坐在驾驶室上，直接发动了车子，一溜烟的开了出去。 方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却是绝不相信。 一个保安公司的主管听起来没啥大不了，但好歹也是一个领导岗位。而一个刚刚退役的年轻人，如果没有任何背景的话，又怎么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不过，这一切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方健也就不再多嘴了。 常平一只手放在驾驶盘上，伸出了另一只手道：“哥们，刚才抱歉了，不打不相识。” 方健犹豫了一下，朝着沐雪看去，但是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提示。想了想，他还是伸出了手，与常平握了一下，道：“好说。” “方健是吧，我很好奇，你的功夫是从哪里学得？”常平笑眯眯地问道。 沐雪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她的小耳朵却已经高高的竖了起来，因为她对这件事情更加的好奇和关心。 方健双肩一耸，道：“常总…” “打住。”常平连忙道：“我应该比你大几岁，你若是看得起我，就叫一声常哥或小平哥吧。” 方健想了想，也没有矫情，直接道：“好，小平哥。” “嘿嘿，好朋友，你啥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打枪。” “打枪？” “是啊。”常平眨了两下眼睛，道：“部队训练，子弹管够。” 方健眼眉微挑，他愈发的可以肯定，这个常平绝不是普通的大头兵，否则哪里能做出这样的承诺。 “方健，你还没说，哪里学得功夫呢？”常平催促道。 方健一怔，这句话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呢？ 磕巴了两下嘴巴，在常平和沐雪这两人关注的目光下，方健幽幽地道：“我的功夫，其实大有来历。” “什么？”前方是一个红灯，常平停下了车，干脆将脖子扭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方健，那双眼眸更是熠熠生辉。 方健咳嗽了一声，道：“我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啊，啊？啊…”常平张大了嘴巴，在方健回答之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答案。 沐雪也是扬起了秀眉，用着不善的目光盯着他。 方健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平哥，我的父亲是一位警察，大小时候起，他就教了我拳脚功夫。不过，那时候我的兴趣不在这儿，所以虽然知道一些，但并没有苦练。不过，拳脚的基本道理，我都是懂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雪姐，她的功夫还是我老爹教的呢。” 常平讶然看向沐雪，沐雪迟疑片刻，点头道：“他说的没错。” “哦，原来是家学渊源啊。”常平喃喃地道。 “后来，我当了医生，在解剖大体老师的时候，对人体构造产生了兴趣，也对功夫有着好奇，所以就跟着电视上的动作练了练，没想到还有点作用。”方健信口开河地道。 “你跟着电视练？”常平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内容？” “武打片啊，你没看过么？” 常平：“……” 沐雪：“……” “嘀嘀…”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常平吐了一口长气，这才发现前面的红灯已经转绿了。 他发动车子，快速离开，但不知为何，车内的气氛却是陡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方健双肩一耸，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无法取信于人，但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了。莫非，他要杜撰出一个不存在的老爷爷？ 算了吧，反正自己给出了一个解释，爱信不信。 片刻之后，沐雪突然道：“方健，你的其它能力，也是从电视上学到的么？” “什么其它能力？” “就是推拿，素描，还有…”沐雪口唇上下微动，做了一个“催眠”的口型。 方健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雪姐你真聪明，我就是依样画葫芦，没想到真的画出来了。” 沐雪的脸色微微发黑，你这小子是不是bái chi啊，还是你把我当bái chi了？ 我能信你才叫有鬼了。 常平突然咳嗽了几声，道：“方健，是不是那几个人？” 方健一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即看到一个汉子正沿街而行。而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受到石笑林指使，找他麻烦的三个小痞子之一。 “小平哥，你这是…” “呵呵，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他。” 方健犹豫片刻，见沐雪并没有任何拒绝的表情，于是道：“就是他。” “好。”常平笑道：“你们等我一下。”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直接开门下车，并且拿着手机打电话了。 方健转头，问道：“雪姐，这是怎么回事？” 沐雪冷笑一声，道：“我的弟弟，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她顿了顿，道：“常平有些手段，有些不方便的事情，他能够处理好。” “可是，他怎么会听你的？莫非…”方健的脸色微微一沉。 “你别多想。”沐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常平的公司与我们有合作关系，而且他父亲与郑伯伯是好朋友。你是在帮我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他帮你也是顺手。” 方健暗自嘀咕了一声，我可不觉得。 不过，在知道常平有了郑伯伯的这层关系之后，他的心态也就放松了许多。 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帮忙，自然是引人怀疑。但是，如果是郑伯伯的故交之子，那就没太多的顾虑了。 从车窗看过去，那个无赖痞子好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间旁边窜上几个人，将他们围在了中间。然后，这些人一个转身，将他带入了街边弯角之中。 方健张了张嘴，转头看着老神在在，但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沐雪一眼，也是乖乖的闭紧了嘴巴，默默地在车上等待着。 法律对这种小痞子无可奈何，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个常平，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恶人”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警告 一刻钟之后，常平慢悠悠的从小弄堂中走了出来，他拉开车门，进来，笑道：“兄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方健想了想，道：“好消息。” 虽然他看到了整个过程，而且也知道，那个被人拖进小弄堂的痞子肯定没啥好下场。但是，他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怜悯，更不会圣母婊般的要报警什么的。 这样的rén zhā，让他们得到一些教训，对任何人都有好处。 常平吹了个口哨，道：“那小子交代了，是一个叫石笑林的人指使他们的。” 方健嘴角一扯，道：“我早就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常平一怔，笑道：“也是，你的功夫很厉害，他们不长眼招惹到你的头上，也算是倒霉了。哦，啥时去部队，我们打靶后再切磋一些拳脚功夫吧，那里地方大，够我们打的了。” 先前在停车场中，他之所以主动向方健出手，就是听沐雪说过这三个痞子是方健一手擒拿的。而且，在跑步机上上的挫败，也让他有着从拳脚上找回面子的念头。 方健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家伙对切磋这件事情还真是念念不忘啊。不过，自己对这件事可没啥兴趣。 “小平哥，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啊，那石笑林有点来头，是富良集团的人，不太好动。” “富良集团？”方健豁然抬头，那脸色颇为古怪。 “怎么，有啥不对么？” “富良集团，我记得他们的总经理是姓卢吧。”方健沉吟着说道。 “呵呵，富良集团是一个超大型集团，总经理是姓卢，但下面有很多子公司，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也弄不太清楚。”常平笑着道：“石笑林是建筑公司的太子爷，所以才能指使这几个痞子。” 能够开建筑公司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无论是黑白两道，都必须要有强大的人脉。否则的话，根本就别想顺利开工。 “你别担心，那家伙指使人找你麻烦还行，但这就是极限了。”常平见方健默不作声，还以为他在担心，道：“这几个小子吃了亏，再加上我的警告，就算再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在你面前出现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多谢小平哥。” “别客气，其实以你的身手，根本就不会怕他们。” “怕是不怕，但是麻烦啊。”方健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一个医生，如果他们一直纠缠，也不太好。” “医…生。”常平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那么能打的一个医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常平，今天谢谢你了。”沐雪突然说道。 “沐警官别客气。”常平笑道：“我和方健兄弟一见如故，以后还要向他多请教呢，这点儿小事算什么。” 沐雪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先走一步。”她打开了车门，向方健使了个眼色，下车而去。 “哎哎哎，我送你们啊。”常平叫道。 沐雪摇了摇手，并不理睬，方健歉意的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常平耸了一下肩，拿起电话道：“找到另外两个，也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是，老大…” 放下了话筒，常平皱起了眉头，喃喃地道：“武打片学功夫？你当我傻啊…” …… …… 方健快步追上了沐雪，低声道：“雪姐，你怎么下来了。” 沐雪淡淡地道：“他能帮的忙已经帮了，我也谢过了，当然要走了，难道还要他送我回家？” “啊，当然不用，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就可以了。”方健拍了拍胸膛，笑眯眯地道。 “方健，你告诉我，为什么和富良集团起了冲突。”沐雪正容问道。 方健双手一摊，道：“我不是和富良集团起冲突，我只是和石笑林有点冲突而已。” “你的性子温和，不会随便何人起冲突的，那么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这个…其实就是一首歌啦。” “一首歌？” 方健无奈，只好把自己与石笑林之间结怨的过程说了一遍。 沐雪默默的听着，最后冷哼道：“什么一首歌，都是因为翁佳怡的缘故吧。哼，我不是早和你说过，离她远一点，你为啥和苍蝇一样，硬要往上凑呢。” 方健连连摆手，道：“雪姐，我没有往上凑啊，我只是想要借她的歌喉，唱几首歌。” “这几首歌，就真的那么重要？” 方健侧着头，认真的想了片刻，道：“雪姐，你相信我么？” “什么？” “那几首歌，对我而言，确实非常重要。” 看着方健一脸认真的表情，沐雪面色微变，道：“是翁佳怡人重要，还是歌重要。” “当然是歌重要了。”方健毫不犹豫地回答。 沐雪看着方健，脸色慢慢地有些好转，虽然她并不明白方健为何对那几首歌如此看重，但既然歌比人重要，她心中的那莫名怒火顿时就泄了一大半。 “好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我会让人警告石笑林，让他以后老实一点。”沐雪招了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道：“你快点回去吧，再不回家，阿姨要担心了。” 看着沐雪那阴转多云的脸色，方健挠了一下头皮，心中隐隐的有些明白，他摇头轻叹，有些事情，还是随缘吧。 一栋别墅之中，石笑林默默地放下了电话，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方健那小子，不是一个普通人么？最多也就是与余惠亮有点儿交情，但是按照他的思维，余家怎么也不可能因为儿孙辈的一点儿交情，就和他翻脸啊。 但是，刚才的那个电话却让他的心情沉到了低谷。 这并不是余惠亮的电话，但却是一位他无法招惹的人。 当这人向他发出了隐晦的警告之后，他自然是又惊又怒。 翁佳怡… 不错，肯定是翁佳怡托人的关系，所以才让这位亲自开口警告自己。 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石笑林暗自发誓。 方健，你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好医生 第二天，当方健来到医院之时，却发现库远明医生已经提前一步到了。 他不由地有些惊讶，按照正常时间，他们三个实习医生应该是最早到，并且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然后，主治医生库远明会带领他们查房，不过，也有些时候，这个任务普通的住院医生也可以完成。 但就算库远明亲自动手，也不应该那么早到啊。 见到方健，库远明立即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道：“小方来了啊，去准备一下吧，我们等会去查房。” “好。” 方健立即加快了动作，快速换上了白大褂。 片刻之后，余惠亮挺着大肚子，轰隆隆的走了进来。他一进屋就看到了库远明，不由地也是一怔。 库远明眉头略皱，道：“以后稍微早一点。” 主治医生在面对实习医生的时候，可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但是，看在余惠亮老爹的份上，库远明也不会特意的去为难人。他就算是想要找存在感，办公室也有大把的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可以训斥，犯不着与一个真正的富二代较真。 余惠亮连连点头，道：“是，是。”他抢上两步，也是快速换好了衣服。 至于陈厚功，远比他们两个到的早，见余惠亮吃瘪，他笑着眨了眨眼睛。 库远明朗声道：“走吧。”他当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顿，转身道：“方健，你跟我来，今天你去询问病人情况。” “是。”方健连忙加快了脚步，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余惠亮和陈厚功面面相觑，余惠亮忍不住问道：“库医生今天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陈厚功叹道：“我看库医生对方健的态度变了很多，是不是他又体检出了什么问题？” “哎，方健这小子。”余惠亮摇了摇头，有心想要贬低几句，但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这家伙最近的表现有些无可挑剔，再说自己想要追的女孩子，也是需要靠方健牵桥搭线的，所以那埋怨的话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方健，昨天你给病人们做了基础体检，也查出了几个小问题，我看过了记录，做的很好。”库远明边走边说。 “是，谢谢库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库远明点着头，一语双关地道：“方健，加油啊。” 方健立即想到了昨晚上他的那通电话，这其实并不是索贿，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期望而已。 犹豫了片刻，方健轻轻点头，道：“库医生，我会去问一下，但…请您别抱太大的希望啊。” “呵呵，我明白。”库远明也是压低了声音，道：“麻烦你了。” 医生的收入确实不低，他们的平均工资绝对是中上水平。但库远明只是一位主治医生，并不是主任和副主任这样的大牛。在没有自己的医疗团队之前，他还在为美好的未来生活而苦苦打拼。 买房子动辄数百万的价钱，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压力。 所以，如果有减压的可能性，他绝不介意稍稍厚脸皮一下。 进入了病房，库远明果然没有对病人询问，而是将一切工作都交给了方健，他只是背着双手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听着。 方健也不是第一次查房了，这些套路他都已经摸透弄清楚，别说还有库远明在后面压阵，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是毫不畏惧。而且，他对这里所有的病人都是了如指掌，除了寥寥几人之外，甚至于还给他们做过了基础体检。 此时，他在查房之时所提出的问题比一般的医生更加透彻，而这些病人对他也是相当的熟悉，让旁听的库远明连连点头。不过，库远明也是心中嘀咕，看方健的样子，怎么也不太像是一个实习医生啊，倒像是在这一行混了很多年，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专属于医生的气质，让病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强大的信心。 嗯，不仅仅是病人，就连一旁看着的自己，似乎都有着这种感觉。 特别是方健拉着病人的手，劝慰对方的时候，库远明几乎都对他的安慰话信以为真了。 方健此前并未主持查房，仅仅是跟在众人的身后打酱油，所以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是，此时当他独当一面的时候，这种特殊的气质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库远明都为此感到了惊讶，更不用说后面的余惠亮和陈厚功两人了。 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都在心底怀疑，方健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方健此时的表现十分自然，他并没有刻意为之。只不过，他将自己在高维世界中所获得的医生气质表现了出来而已。 无礼是黑帮医生，按摩医生，还是军医等等，他们首先都有着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医生。 他们所看过的病人数以千计，所以，获得了他们的各种经验之后，方健在面对病人之时，自然不会感到陌生或者是胆怯。 医生所积累的病人越多，他们就越发的自信，给病人的压力也就越多。这一点，在年纪越大的医生身上就愈发的明显。当各种医生同样的特制在一个人的身上表现出来的时候，所产生的效果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老余，我知道了。”陈厚功长叹一声，低声道：“方健这家伙，天生就是吃医生这行饭的。哎，我比不过他。” 在学校里，陈厚功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前列，起码比方健好上一筹。在缝合术被方健比下去之后，他一直抱着不服的心态。可是，如今进入二院实习，他却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拉近与方健之间的距离，反而是有着一种越来越远的感觉。 余惠亮一怔，面色古怪的看着陈厚功。 原来他想与方健一较高下啊。 “班长啊，你会写歌么？” “写歌？不会啊。” “你会按摩么。” “没学过。” “你会画画么？” “不会。” “哎，你连这些都不会，当什么好医生啊。” “…？” 陈厚功一脸的懵懂，会不会这些东西，和医生的好坏有屁个关系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转性了 “方医生，我们过来了。” 卢金宜的声音远远传来，一辆病床被推入了118号，上面躺着的，自然就是他父亲卢高亮了。 这位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刚刚经历过手术，但他的脸色却并不是很难看。或许是手术非常成功的原因，在见到方健的时候，他甚至于微笑着点了点头。 库远明的眼眸微微一亮，主动的帮忙做起了检查。 如果是面对普通病人，主治医生绝不会如此放下身段的。但是，面对着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他却绝不介意多用点心。 只是，让他感到有些尴尬的是，卢高亮似乎只对方健放心，从进入病房开始，就伸出了手，朝着方健指去。 卢金宜上前一步，道：“库医生，我爸的意思，想要让方医生给他检查一下。” 库远明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好的，小方，你处理一下，余惠亮，陈厚功，跟我回去，把今天的病历卡填上。” 余惠亮和陈厚功一脸的无奈，又让方健逃掉了。 卢金宜等方健将老人安置完毕，离开了病房之后，他主动握住了方健的手，道：“方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爸，以后还要您多多费心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卢先生客气了，我只是给老先生做了个体检，并且查出了一点问题而已，任何医生都能做到的。” 卢金宜长叹一声，道：“可是，除了您之外，就没有人发现这个动脉瘤了。” “动脉瘤隐藏的很深，一般很难察觉。您父亲进医院，是因为帕金森综合症，这个病情一般不太可能特意去检查动脉瘤的。”方健微笑着道：“所以，请您不要埋怨医院。” “不会，不会。”卢金宜连连摆手，道：“方医生请放心，我可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您能够发现，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埋怨您呢。” 他对方健可是相当的佩服，当时还以为察觉动脉瘤的，是神经内科的某位大佬医生，但后来得到老爸的提醒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功臣是这位实习医生。 不管方健是机缘巧合查到的，还是真的医术高超，他都是感激万分。 方健淡淡地笑着，他心中知道，别看现在皆大欢喜。可是，如果他没有检查出动脉瘤，让老人在医院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结局肯定是完全不同了。 一位病人慢悠悠地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看了他们两眼，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晃悠晃悠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他是13号病床，距离118有点远，进去之后，乐呵呵的坐在了床上。 14病床上，一位老先生伸出了胳膊，让护士给他打吊针，看见同伴的笑容，问道：“老张啊，什么事那么高兴。” 这个病房是13到15号，他们三人进来的时间很巧，相差在一天之内，而且因为年纪相若的关系。所以此前虽然并不相识，但关系却颇为和睦，在住院的这一周内相互唠叨，也算是熟悉了。 13号病人笑呵呵地道：“我看见小方医生了，那个病人家属在谢他呢。” “什么小方医生？” “就是那天给我做体检的小医生啊。”13号病人躺到了床上，也算伸出了胳膊，做好了吊水的准备，并且道：“我早就听说了，他的体检很厉害，能够查出要人命的毛病，就是那个，那个…”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什么瘤啊。” “肿瘤？”15号病人脸色微变，问道。 “不是肿瘤，是动脉瘤。”正在给他们打针的护士终于忍耐不住了，道：“小方医生很厉害，普通体检就能够发现很多病症。对了，他昨天好像给全科室的病人做了体检，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14和15床的两位病人面面相觑，昨天那个小医生确实来过了，并且想要给他们做体检。但是，他才给13号病人检查完毕之时，就被他们两个给骂出去了。 “护士，那小医生，是不是实习医生啊？”14号病人询问道。 “是啊，小方医生是一个实习医生。不过，实习医生也有厉害的啊，118床病人体内有个动脉瘤，就像是一颗定时zhà dàn，随时都会bào zhà。幸好小方医生在体检的时候查出来了，否则的话…” 听着护士的话，14和15床的病人都是面色阴沉。 13号病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脸色，而是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见闻讲了起来。 “小方医生不但检查出了那什么瘤，而且听护士们说，他还给很多人都检查出了一些不明显的小毛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让很多人对他特别的感激呢。” “护士xiao jie，真的假的？”15号病人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小方医生的医术可不是假的，昨天很多人都向他表达了感谢，而且还得到了主治医生的认可，今天的查房，就是以他为主呢。”护士熟练的摆弄了几下，将所有人的药剂挂好，道：“你们的针挂上了，注意看一点，如果药剂打完了，就按铃叫我们啊。” 14和15床的病人根本就没心思打理，而13号病人应了一声之后，终于注意到了两人的脸色不对劲。他稍微想了想，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干笑道：“呵呵，两位老哥，那小医生就是个实习生，或许没多大的本事，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偶然遇到了一个特殊病症。你们看我…”他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他也给我检查过了，不也是没事的吗。” “老张说得对。”15号病人勉强一笑，但心中却是极为后悔，昨天脑子坏掉了，为啥不让那小伙子检查一下呢。 14号病人突然摸了摸肚子，道：“老张，我觉得，身体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是啊，我也是这样觉得。”15号病人也是摸了摸肚子，道：“要么，我们等一会叫那位小医生来看看？” “好啊，反正我们的年纪也大了，给他练练手也是为他好。” 13号病人瞠目结舌，嘴角微微扯动，这两位，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 第二百七十章喝多 医院里，方健瞅了个机会，将库远明的事情提了句。 “小方医生，这只是一件小事，交给我吧。”卢金宜笑呵呵地道：“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我手上的权限最高是15%，既然库医生有需要，那就给他最高权限吧。” 方健讶然地看着卢金宜，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略微的提了一句，卢金宜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外面的房子卖的十分火爆，虽说方健对这一行并不关心，但却听人说过，哪怕是全款付清，最多也只有打95折而已。在这个时候，给予15%的优惠，简直就相当于白捡钱了。 “卢总，谢谢，我会和库医生说的。” “呵呵，小方医生客气了。”卢金宜摇了摇手，道：“我手上本来就有优惠名额，给谁不是给。” 方健微微点头，但却是心知肚明，给谁不是给，但如果没有理由的话，人家为啥要给你呢。 卢金宜离去之后，也是长吐了一口气。老爹的动脉瘤是在医院中查出来的，虽说这是医院应该做的，但是这个过程却相当凶险，卢金宜每次回想起来，都是心有余悸。 他本来就打算好好感谢方健，而这时候方健提及房子的事情，虽然是为了其他人，但开口的却是方健本人，他正好借此机会将人情还了。 而且，他十分认可老爹的那句话，这小医生为人仔细，医术了得，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用这一点儿的投资换取他的好感，绝对是一门不亏的生意。 卢金宜离开之后，方健也没有故意拖延，而是将这个好消息直接告诉了库远明。 库远明自然是大喜过望，狠狠地赞赏了一句，然后道：“小方，这件事情…” “库医生，您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库远明默默点头，道：“好，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几个实习生和住院医生都要来啊。” 这一次能够得逞，固然是因为有着方健的缘故，但夕景焕的通风报信也是功不可没。但是，如果只请他们两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所以干脆多请几个吧。 在医院里，上级医生主动请客的情况很少，不过，一旦他们突然有兴致，那么敢扫兴的下级医生就更少了。 下班之后，除了值班的之外，几个医生凑在了一起，赶到了附近的一家海鲜城。 库远明作为主人，主动去点菜，而夕景焕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老方，库医生为啥突然要请客了？”陈厚功低着头询问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怎么知道。”他顿了顿，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清楚，或许各位前辈知道吧。” 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位，也是二院的医生，在第一天的酒席上照过面。他们都知道，方健和余惠亮虽然是实习生，但却绝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决不能将他们当做普通的实习狗来看待。 摆了摆手，一人道：“我们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不知道啊。” “是啊，库医生为啥突然请我们呢？”另一人也是满脸的大惑不解：“按理来说，他应该请几位同级医生吧，真是奇怪。” 余惠亮摸了摸肚子，笑道：“管他那么多，有吃有喝还不好啊，大不了等会我去结账就是了。” 正在喝茶的方健微微一怔，如果余惠亮去买单，那么类似的宴请怕是还要再来一次了。 他有心想要阻止，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没过多久，库远明和夕景焕已经点好了菜，他们进了包厢，开了酒盖子，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这一次库远明诚心请客，点的菜价格不菲。没过多久，大大的梭子蟹就送了上来。 库远明邀请众人，每人拿了一只六七两的梭子蟹，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大手笔了。库远明毕竟只是一个主治医生，此次请的更是医院中的下级医生，除了方健和夕景焕心知肚明之外，其余人都是面面相觑，有些心中不安。 当然，胖乎乎的余惠亮绝不在内。 别说是每人一只梭子蟹了，哪怕每人一只大龙虾，他也不会放在眼中。 打开了蟹壳，余惠亮瞅了眼，眉头微皱，再用嘴吸了一下，“呸呸”两声，道：“这蟹不够新鲜。” “什么？”库远明微怔，讶然道：“不可能啊，我亲眼看见他们把蟹从水缸里捞出来称重，怎么会不新鲜呢？” 方健打开了蟹盖子，瞅了两样，道：“惠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喏，这儿，这儿…”余惠亮一一指点，道：“而且我刚才吃了一点儿蟹肉，感觉有些松散，这说明梭子蟹在烹饪之前并不是活的，而是已经死了。” “岂有此理。”库远明愤愤的一拍桌子，怒道：“他们这是以次充好。” 夕景焕拿着手中的蟹，继续吃不对劲，不吃似乎也不对劲。可是，看看手中的蟹肉，却不像是有问题的啊。 “余惠亮，你确定么？”夕景焕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确定了，我…女朋友就是一个美食鉴定家，她教过我的。”余惠亮理直气壮地道。 方健则是瞥了他一眼，心中颇为纳闷，看来余惠亮这家伙私下里与肖星星还是有着联系呢。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还真是有点儿好奇呢。 “服务员。”库远明在人前丢了面子，不由地有些恼羞成怒，当场将服务员叫了进来：“这些蟹是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点的明明都是活蟹啊。” 服务员自然无法做主，层层通告之后，一位主管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桌上的梭子蟹，道：“各位，这…不像是死的啊。” “切，我来教教你。”余惠亮站了起来，将刚才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颇有些得意地道：“我告诉你，这些蟹都是刚死的，不超过半天，普通人吃不出来，但瞒不过我。” 大堂经理和厨师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所有的梭子蟹撤了下去，又换了一批。 库远明等人对余惠亮自然是赞叹不已，这个大胖子也是兴高采烈，喝酒之时来者不拒，竟然喝高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冲突 余惠亮喝得醉醺醺的，虽然脚步有些不稳，但神智好歹还算比较清醒，否则的话，就凭他这个体格，现场怕是没人能够背的动他。 夕景焕等人想要抢着买单，但是被库远明按下，几个人慢悠悠的出了海鲜城。 方健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显示屏幕，离着众人远了一点。 “雪姐，什么事？” “郑伯伯让我问你，他想得到一份信息，你有把握么？” “什么？”方健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笑道：“肯定有把握，什么时候。” 沐雪既然这样询问，肯定是与催眠术有关。虽说这样做有些不合法，也没办法变成呈堂证供，但是在某些时候，对案情的推演却能够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当然，他可不愿意将这个秘密暴露出去。而他也相信，沐雪肯定会帮助自己隐瞒身份。 “明天，我来接你。”沐雪沉声道：“有些手续要办，你先请假吧。” 看着手中挂断的电话，方健不由地有些头痛。 他刚到医院几天，又是一个实习生，现在请教的话，还真有些难开口呢。不过，沐雪的事情却是无法推辞，他摇了摇头，还是来到了库远明的面前。 “库医生，我家里有些事情，明天能请一天假么？” “明天是吧，可以啊，家里事情重要，有什么事办好了再来，不要急，明天我会帮你去说的，放心。”库远明笑呵呵地道。 “谢谢库医生。” 除了夕景焕之外，另外两位住院医生都是一脸的惊讶。 库远明在医院里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啊，虽然实习生请假他肯定不会刁难，但是主动上杆子帮人请假的这种事情，库远明似乎还是第一次做吧。 “啊，对不起。” “干什么…” 饭店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呼声和雪雪呼痛声，方健脸色微变，立即跑了过去。因为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正是陈厚功的，而且，刚才出来之时，陈厚功跟着喝高了的余惠亮走在最前面，他愈发的不放心了。 三两步的赶到了外面，方健的眼光一瞥，脸色不由地微变，因为他看到了，余惠亮和陈厚功两人已经被四、五个陌生人给围住了。 “怎么回事。”方健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并且厉吼了一声。 这一道声音极大，就仿佛是雷霆霹雳一般，在众人的耳膜处回荡着。 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他们绝对想不到，人类竟然可以发出这样大的声音。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方健的声音其实并不很大，也就是和正常人的大声喊叫相差无几。但是，他在叫出来的时候，却用上了一点儿精神力量。所以，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精神力冲击。 当然，在拥有精神力量那么长时间之后，他对于这种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极为高明的地步。所以，那冲击其实并不强烈，但威慑一下还是绰绰有余。 几个人的目光一同转了过来，那四、五人的眼眸中都带着一丝莫名的惧意，而陈厚功则是面露喜色。 “方健，是这样的。”陈厚功扶着余惠亮，苦笑着道：“他喝多了，刚出来被风一吹，结果吐了一地，溅到了他们的身上，所以我在道歉呢。” “道歉？”一个小青年双目一挑，道：“道歉有用么？” “是啊，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围着他们的一共五人，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也就是和方健等人差不多。但是，他们的身上大都有着纹身，行为举止更是带着一丝流里流气的感觉。 方健的眉头略皱，大概的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不过正是如此，所以才会感到有些麻烦。 “方健，怎么了。” 此时，库远明等人终于是姗姗来迟，从海鲜楼走了出来，见到这里的争执，也是立即赶了过来。 为首的小青年看到方健等人也是人多势众，冷哼一声，道：“人多是吧，好。”他摸出了手机，拔了一个号码，道：“堂哥，是我啊，在海鲜楼大门被人欺负了，对方人多，你快来啊。” 他放下了手机，道：“今天这事不算完。” 见到他这副态度和架势，库远明等人不由地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是混社会的痞子，而是属于社会精英阶层的医生。 “方健，这是咋了？”夕景焕拉了一下方健，低声道：“快点摆平了吧，万一有了冲突…” 方健微微点头，这并不是夕景焕胆小，而是以他们的身份，如果发生了冲突，怕是对工作都会有影响呢。别说是小小的实习生了，就算是主治医生也肯定不愿意遇到类似的事情。 “各位，我的朋友喝多了，并不是刻意针对各位。”方健上前一步，道：“这样吧，这位朋友的裤子脏了，我们赔偿清洗费用。” “呦，现在懂得赔偿了。”为首小青年冷笑道：“行啊，不过我这裤子可是外国货，十万块一条，你给我十万，我把裤子给你就行了。” “哈哈…” 他身边的几人都是放声大笑，适才方健刚出来之时的暴吼，让他们心有余悸。可是，一旦方健态度软弱，他们就立即得寸进尺了。 “十万？”夕景焕瞪圆了眼睛，但是看着他们嚣张的态度，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报警。”库远明眉头略皱，立即说道。 “报nmb。”小年轻眼睛一瞪，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推人。 库远ming xin生惧意，后退一步。 他们这些有着正常工作和大好前途的普通人，在面对这些混子流氓的时候，肯定是心中发虚，特别是见到对方要动手了，就更是心灰意冷。 然而，小年轻的手刚刚伸到一半，那手腕处就是一紧。 方健眼敏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轻的一扭一推。 小年轻“哎呦”一声，手上剧痛，趔趄的向后退去，直至被几个同伴扶住才算是停了下来。 “好啊，还敢打人。” “上。” 几个人为之色变，一起大吼一声，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一拳一个 “不，不要动手啊。” 库远明口中大叫着，身体却是老老实实地向后退去。 夕景焕等三位住院医生也是如此，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们无关，如果是嘴巴上的较量，他们当然不会认输。但是，真的到了要动手的地步，他们却是要明哲保身了。 毕竟，他们与方健等人相识不过数日，还没有到那种为了朋友情谊而不惜与人拔刀相向的地步。 余惠亮勃然大怒，叫道：“打，打…”但他确实喝多了，脚步跌跌撞撞，别说是与人打架了，就算是站稳都有点儿问题。 陈厚功身体发软，他读书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好好先生，但他与方健和余惠亮毕竟都是同学，怎么也没法置之不理。唯有咬紧牙关，但心中却是盘算着，等会躺在地上是不是要蜷缩起来示弱啊？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觉得眼前一花，耳边似乎有着一股风掠过。 随后，他就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方健扑了上去，他的身体微微扭动，避开了一个人的拳头，同时一个巴掌挥出，砍在了第一个小青年的脖子上。 那小青年顿时是眼睛泛白，身体一软，无声无息的躺了下去。 方健的身体蹲下，躲开了第二个小年轻的拳头，而在蹲下的同时，右手闪电般的打出，狠狠的打在了对方的腰腹之间。那小年轻脸色大变，整个人立即躺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狠狠地抽着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方健半转身，借着此人的身体挡住了第三人，然后再次快速挥拳。 这一拳疾飞如电，轰在了第三人的腋窝之处。 那第三人一声不吭的爬了下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整个人如同大虾般的蜷缩在了一起。 随后，方健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朝着最后两个人看去。 那两个人都是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本来也是随着同伴冲过来。但此时，他们的脚却像是被胶水牢牢的粘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特别是与方健的眼神对上，更是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一转眼放到了三个同伴，这家伙…他究竟是人是鬼？ 饭店门口，本就是人来人往之处，huá guo人更是有着爱看热闹的天性，所以远远的围了一圈。在看到他们即将开打之时，有的人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也有人双眼放光大声叫好，巴不得更乱一点。还有人皱着眉头向着远处走去，更有人笑嘻嘻的开启了摄像功能。 但是，任何人都没想到，仅仅是片刻之间，这一场看似注定要发生的群殴就已经结束了。 不，这并不是群殴结束，而是那五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被一个和他们年纪相若的人给打趴下了。 虽说此刻躺在地上的只有三个人，但只要看另外两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已经是胆战心惊，再也不敢动手了。 一时间，附近所有的人都是吓了一跳，拿着电话拨打号码的人迟疑了一下，默默的放下了手机。大声叫好的人立即闭紧了嘴巴，他们这种人看热闹觉得很高兴，但若是这热闹惹到了他们自己的头上，就变成烤焦的鹌鹑了。至于那些原本想要离开的人反而停下了脚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此外，还有两个小伙子拿着手机，他们两个本来想要将这一场混战录下来。但是，还没有等他们点开录像，这一场打斗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看着方健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一丝崇拜，再看着手机之时，却觉得遗憾和心塞。 大侠啊，您出手就不能慢一点么，起码等我们打开录像再说啊… 库远明等人都是张口结舌，一个个倒吸着凉气，方健这家伙看上去斯斯文文，但动起手来却是这样的干净利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你想干什么？” 那为首的小年轻捂着自己的手腕，刚才被方健扭了一下，所以冲出来慢了一点。但也幸好是慢了一点，否则此刻趴在地上的只怕就是他了。 方健微微一笑，突然踏前一步。 那两个小年轻同时向后退了三四步，他们的脸色惨白，那是被吓得。 如果双方是硬碰硬的打了一架，哪怕都是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不会如此怂包。但是，自己一方的三个人被人家一拳一个，分分钟的撂倒了，这种感觉就完全不同。 狭路相逢固然是勇者胜，但狭路相逢之时，一只兔子再有勇气，也不敢挑衅狮子啊。 shǎ bi有人做，但白送死的事情，却很少有人敢做。 “让开，让开…”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道的大吼，围着的人群被人生生的推开。 有人想要开骂，但是看了眼那些过来的人，还是乖乖的将不满咽了下去。 这一群有四个人，他们的身材五大三粗，面色凶恶，胳膊上，脖子上都有着狰狞的纹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遇到这样的人，普通人的胆子就先泄三分，除非是遇到了rěn wu kě rěn的情况，否则他们大都会选择退避三舍。 那两个小年轻一见来人，眼眸顿时亮了，立即是跑了上去，为首之人更是叫道：“堂哥，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中甚至于带着一丝哭腔。 没办法，他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与人干架也有多次的经验。但是，他却从没有遇到过，自己的兄弟被人一拳一个干掉的情况。 面对人，他有胆子拼一下。但是，面对不是人的…人，他就懵逼了。 方健转头看去，不由地哑然失笑。 从人群外进来的这四个人中，有一个竟然是老朋友。 就是那天晚上被石笑林指使，想要教训自己却反被教训的三个人之一。 哦，除了被自己教训之外，还有常平也教训了他一顿，而且估计下手不轻，这一点从他脸上新添的伤疤就可以看出来了。 “堂哥，堂哥，你看，就是那个…呃，堂哥？”小年轻一开始还叽叽喳喳的告状，但随后发现不对劲了。 他的堂哥突然神情一僵，那凶狠凌厉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惊惧不安了，就像是动物被天敌盯上，露出了胆怯之色。 第二百七十三章误会？ “嘿，嘿嘿，误会，误会…”那堂哥勉强扯动着脸，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道：“我是来带走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抱歉。我…我们可以走了么？” 他身边的三人都是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们几个在附近吃饭，接到电话之后立即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一门心思的想要给小弟撑面子。但一见之下，他们的同伙却是这番表现，自然是让他们惊疑不定。 不过，真正混过几年社会的人也不是笨蛋，看看同伴脸上的表情，再看看这个年轻人胸有成竹的模样，目光在地上三个小伙子身上一扫，他们也是闭紧了嘴巴，不再强出头了。 方健轻笑道：“这一次是我们不对在先，但你们蛮不讲理的动手，那也是理亏。” “是，是是。”堂哥连连应是。 掏出了一百元钱，方健递了过去，道：“这是赔偿给你们的浆洗费用，你们走吧。” 那堂哥愣了半晌，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一事归一事，yi mǎ归yi mǎ，拿去。”方健脸色一沉，道。 堂哥的身体一颤，只好接过了钱，一挥手，将地上躺着的三个人扶了起来，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远远地离开，一人问道：“阿彪，那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他的身手很好，一个打我们四个绝对不成问题。”阿彪苦笑着道：“而且，我上次招惹他之后，小平哥为他出头了，他应该是保安公司的金牌保镖。” “小平…那个小平哥？” “嗯。”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似乎这里是什么晦气之地，再也不愿意多留片刻了。 …… …… 方健转身，立即看到库远明等人那阴晴不定的眼神。 苦笑一声，方健道：“我们也走吧。” 此时围在附近的人似乎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库远明等人自然也不愿意被人当猴看，他们纷纷点头，快步离开。 周围的人没戏可看，陆续离去，不过几个相识之人都在议论纷纷。吵架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但是吵架动手，最后却这样化解的事情，似乎就只有在小说影视中才出现了。 这样的场面和结果，比当场打个头破血流还要ci ji的多，甚至于有人将后期录制的影像发到了网上，但可惜的是，因为没有方健动手之时的录像，所以缺乏说服力，也引不起多大的关注，最后不了了之。 远离了海鲜城，库远明深深地看了方健一眼，道：“各位，明天还要准时上班，大家散了吧。” “好。”夕景焕等人应了一声，他们先后离去，不过方健还是发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此前，方健虽然在酒席上表现出了强大的背景。但是，在众人的心中，他还是一个实习生，大不了就是一个有背景的实习生，在工作安排上和实习评语上有着照顾罢了。 可是，经过了今天的这场意外冲突之后，方健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就变得高大和神秘起来，哪怕是库远明也无法再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了。 看着几位上级医生离开，陈厚功吐了一口长气，道：“方健，你是怎么搞得，啥时候变那么厉害了？” 他和方健的关系虽然远不如余惠亮，但好歹也是四年的同窗，有些话夕景焕等人问不出，他却没那么多的顾虑。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的父亲，是一个警察。” “哦，家传的。”陈厚功立即脑补成功，省得方健费尽心机去解释了。 “厚功，你住得远，先回去吧，余惠亮交给我了。” “行，这小子喝多了，不过吐了之后应该好一点。”陈厚功长吁短叹的离开了，他的心中暗自庆幸。以前在学校里，他还好没有与方健发生过什么大矛盾，否则的话…一想到今天倒地的那几个人，他就忍不住心中发寒。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又泛起了一丝疑问。 一个警察的儿子，就能有那么好的功夫么？我妈妈的大伯的二舅的孙子的邻居好像也是警察啊，但他儿子可没听说过有啥功夫在身呢。 “老余，干嘛喝那么多啊。”方健上前，拍了拍余惠亮的胸膛，苦笑着道：“自己走啊，我可扶不动你。” 余惠亮摆了摆手，道：“谁要你扶，我清醒着呢。”他摸了摸肚子，道：“你，你小子…怎么变得会打了。” 陈厚功被方健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但余惠亮却不一样。 他与方健从小长大，自然知道方健根本就不会什么拳脚功夫。 与肖星星初相识之时，如果方健就有着现在这样的身手，哪里还会等沐雪赶到，早就直接上去一脚将小偷踹飞了。 方健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扩胸运动，道：“我练的。” “什么？” “上次我们抓小偷，虽然追上了，但是却不敢真的抓。”方健半真半假地道：“还要雪姐赶过来，太丢脸了。” 余惠亮愣愣地看着他，他毕竟是喝多了，头脑有些不太清楚：“所以，你就练功了？” “是啊，从那开始，我就辛苦学习拳脚功夫。而且，我爸当初可是警队搏击高手，他从小就教过我，所以我捡起来也是很快的。”方健开始了胡诌dà fǎ。 “从小教你？我怎么没看见啊。” “废话，那是我爸，在家里教我，怎么能让你看见。”方健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糊，连忙道：“别说那么多了，我送你回家。” 叫了一辆出租车，方健将他这个大块头塞到了前座，平安将他送回家之后，方健才松了一口气。 想要瞒着其他人很容易，但是对这些最亲近的人而言，想要解释自己的身手为啥变得那么厉害可就不太容易了。 方健摇了摇头，想到了沐雪看自己之时的那种奇异眼神，不由地愈发头痛万分。 我应该怎么解释呢？ 难道我要说，自己是一个不世出的，千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 不知道有没有人信呢。 哎，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信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我是天才 次日清晨，方健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 沐雪通知，郑伯伯的事情出了点意外，素描的事情暂停。 方健自然是满口答应，虽然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但他却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掺和的。 叹了口气，他给库远明发了条信息，还是起床去了医院。然而，到了医院之后他却突然发现，科室中那些护士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最起码那些护士们并没有对他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和情绪，反而是有意无意地凑了过来，抽空与他聊天的人变得更多了。 余惠亮对此极为羡慕，但是当这个重量级选手出场之时，总是会引来一片哄笑声。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小子的底细，对他这位富二代有着极高的忍耐度。除了方健之外，也没人敢拿他的这身肥膘打趣。 医药代表固然是上杆子的巴结高级医生，但是，药厂的富二代却绝对没有那么好的雅兴和耐性去做类似的事情。而绝大多数富二代都具有着熊孩子的属性，正常人都不会愿意轻易得罪他们。 方健随着库远明医生检查了一圈，每日的查房虽然是最无趣的事情，但却也是必须经历的。 对一些病人所服用的药物做出了调整，又开出了一些检查单子之后，库远明医生背负双手离去了，剩下的工作就留给在场的实习生们了。 方健等人花了半天时间，将所有的资料处理完毕。 陈厚功伸了大大的懒腰，出门处理个人卫生去了，余惠亮捅了捅方健，昨日的宿醉已经全部从他的身上消失了，现在的余惠亮，依旧是一个战斗力飙升的大胖子。 “方健，昨天你真厉害！” “你到现在…才说这句话？” “是啊，我昨天狠狠地睡了一觉，今天才清醒。”余惠亮摇了摇大脑袋，道：“我还是很奇怪，你的功夫…” “我昨天已经向你解释过了。” “可是我觉得，你练得也太快了吧。” 方健转过了头，道：“老余，你忘了么，我是一个天才啊。”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道：“天才的成功，是不需要理由的。” 余惠亮张口结舌，觉得这个老朋友太狂妄了。但是，仔细想想这段时间的变化，确实是让他哑口无言。 或许，正如方健所言，他真是一个天才吧。 “好了，今晚上我去实验室，你来不来？” 余惠亮的眼眸一亮，道：“你又要去研究新型营养液了？” 方健嘴角扯动了一下，道：“或许吧。” “什么意思？” “我最近看了一些前沿医学zá zhi，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所以想要捣鼓一下。” “哦，你想要捣鼓什么？” “腺苷a2a受体。” 余惠亮一怔，沉默片刻，道：“你捣鼓这个干什么，是抗炎症还是心脏？” “都不是。” “都不是啊…”余惠亮的眼眸突然一亮，道：“神经内科的？” “嗯。” “不会吧。”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老方，你这也敢想啊，哎，这个课题不是我们能碰的，你还是别玩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医学大能，但好歹学了四年的基础知识，一旦方健提到了具体内容，他顿时想到了许多。 “我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方健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道：“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们的营养液也不会有了。” 余惠亮愣了半晌，确实，在那营养液真的捣鼓出来之前，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就连他也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陪这个好朋友玩一场罢了。 实验室的熬夜，无论如何也比酒吧里熬夜强吧。 可是，怀着这样心态的余惠亮却没想到，方健还真的把营养液给捣鼓出来了，而且效果奇佳无比，在他父亲和某位大人物的推动下，很快就能够以营养品的名义上市。 如果是药品，想要通过检验、测试，起码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来衡量。但是，营养品就不一样了，过审的时间和可能性大大增加，只要他们的工作到位，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方健此前也说过，他会继续努力在这方面发展，并且还通过长辈的关系，向姜雄兵要到了实验室的夜间使用权限。 但是，包括余惠亮和姜雄兵等人都以为，方健只不过是没过瘾，想要继续罢了。 直到此刻，方健才第一次在余惠亮的面前隐约地暴露了他的野心。 沉默半响，余惠亮道：“老方，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在二院之前，你已经有了这个决定。” “呵呵，你说呢。” “还说个屁！”余惠亮没好气地道：“腺苷a2a受体在很多方面都有作用，但既然不是炎症、心脏…而你又执意来神经内科，那么你所瞄准的病症，就肯定是…”他顿了顿，道：“怪不得你对118床病人这么关注呢。” 118床病人就是方健检查出动脉瘤的那位老人，不过他被送入医院之时，却并不是动脉瘤的原因，而是因为帕金森综合症。 方健轻笑一声，捶了他一下，道：“聪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去不去？” 余惠亮长叹一声，道：“一世人，两兄弟，你既然一定要去，我当然陪着了。不过，不是我泄气，而是…你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什么不大啊。”陈厚功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意地问道。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方健这小子，看中了人家一个姑娘，但是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哦，是哪一位？”陈厚功立即来了兴趣，在这方面，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有着一颗属猫的好奇心。 “别听他瞎说。”方健招了招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去吧。” 他当然明白余惠亮的做法，因为他想要研究的药物就是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研究这类药物，各大医药公司也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金钱和成本，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关键性的药物产生。 如果方健对人说，他想要单枪匹马的研究这种病症的药物，那么得到的肯定不会是恭维和掌声。 所以余惠亮立即岔开了话题，在胖子卓越的口才之下，仅仅是片刻间，他们的话题就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方健微微地笑着，看着余惠亮那胖胖的脸庞，心中涌动着一丝暖意。 看着吧，“天才”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夜晚试验 学校的夜晚是异常安静的。 但是，在某些教室，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方健和余惠亮两人拿了钥匙，进入了姜雄兵的实验室。不过，这一次他们可是有着提前报备，所以保安并没有阻拦。当然，保安们也只是以为，他们两个在完成姜雄兵教授所布置的试验任务，而绝对想不到，他们其实是在捣鼓自己的东西。 姜雄兵教授最近在研究另外的课题，但是当下班之后，所有的试验器皿全部清洗整理得干干净净。 看到这一幕，方健就知道姜教授的课题应该不是十分困难。如果是在竞争试验的时候，那么实验室就算不是二十四小时运作，也是相差无几的。 将夜晚时间分出来给其它试验组，对于忙碌的实验室来说，那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也正是因为姜教授的实验室比较空闲，所以才能让方健得偿所愿。 将各种材料取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国产货，但也有一些材料的标准比较严格，属于需要进口的物资。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姗姗来迟，所以方健才拖到了现在。 闭上了眼睛，方健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幕幕的科研场景。 受到了他的意念影响，所以在某个高维世界中的推拿大夫突然间对帕金森综合症的特效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虽说推拿和神经内科差得比较远，但陈大夫好歹也是当地的著名医生，想要在同系统中拿到一款并不是什么机密的特效药，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就好似在地球上，一个推拿大夫想要治疗癌症，那是地狱级的难度。但是，如果让他拿一份消炎药，那就是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的小事了。当然，想要进一步研究这种消炎药，摸透它是如何产生的，那就有些难度了。 不过，如果并不要求他通晓病理，只是在实验室中还原提炼过程…只要愿意下功夫和挥霍金钱，那么一个主任级别的医生，还是能够勉强做到的。 而如今，方健的脑海中所反复展现出来的影像，正是陈医生在实验室中的努力。 他拿到了各种基础材料，一点点的从最初开始炼制。 两个世界虽然维度不同，但却都是拥有人类的世界，而更让方健感到高兴的是，两个世界的发展也是极为相似，最起码在物产上基本如此。 你那儿有的，我这儿也不罕见，最多就是称呼不同，所以陈大夫所使用的各种基础材料，方健这儿只要有钱，就能够搞得到。 根据方健从陈大夫的记忆中得知，他在实验室中待了许久，不断地做着实验，在屡次失败之后，终于是撞大运似地成功了一次。 没错，那一次他成功了，在仪器的检测之下，所得到的化合物药液，就是帕金森特效药。 方健的意念愈发的集中，将所有失败的案例全部排除，将唯一成功的那次经验反复观看。其实，以他目前的能力，哪怕仅仅看上一遍，就已经不会再忘记，但他就是不断地观察，思考。 陈大夫能够炼制成功，那是多次试验之后必然中的偶然，但方健可不希望如此。 上次的营养液成功，大部分的功劳其实属于那隐藏着的白发红瞳，而现在的他，却想要自己自主成功了。 深吸一口气，方健睁开了双目。 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旁边的余惠亮却是微微一怔。不知道为啥，他就是觉得此刻的方健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改变。虽然这个人还是方健，但却让他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随后，方健开始了动作，他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开始进行初步处理。 余惠亮一怔，他伸了伸手，想要招呼方健，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耐住了。 虽说方健如今在做摸索性质的实验，但是任何实验都是有着严格的规矩。最起码，你要有一个个的实验步骤，要知道下一步的实验目标。 那种盲目的，没有任何计划的，拿起材料就干的实验…其实是不存在的。 当然，在严谨的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儿的意外，并且因为那些意外而得到了正确产物的情况却是时有发生。 但是，看方健此时的动作，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实验计划，分明就是想到哪儿干哪儿的架势。 余惠亮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实验狗，但好歹知道实验步骤啊！ 不过，看了片刻之后，余惠亮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方健他分明就没有拿出过任何的试验计划，但是为啥看他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流畅呢。 仿佛方健已经做过了千百次的同类试验，所以拿起工具来根本就无需思考，因为所有的步骤都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步骤复原出来而已。 一回生，二回熟，熟能生巧。 以方健此刻的表现，绝对达到了巧的境界了。 这样的数量度，有没有试验计划书，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 “去，将它们加热，融合。” 突然间，方健递过来一个试管，余惠亮连忙收敛心神，按照吩咐去做了。 一个正规的试验，其实还是需要大量的打杂人员，复杂精致的活他们干不了，但只要不是太笨，一些基础的东西却可以交给他们。否则的话，如果连清洗试管都要试验主管去干的话，那么这个试验主管怕是会忙碌到杀人的心都有了。 晚上八点开始，一直做到十二点。 方健轻叹一声，将做到一半的化合物收了起来，并且贴好了封条，放入了恒温室。 很多试验都不是一天能够完成的，哪怕知道了全部的步骤，也不可能将需要二十四小时才能培育的化合物在四个小时内捣鼓出来。 不过，这东西在恒温室中保存也不会有什么风险，就算第二天姜教授他们过来使用实验室，也绝不会碰触这个的。 但是，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却还是有些遗憾和担忧，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彻底属于自己实验室的念头愈发的变得强烈起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A2A 接下去的半个月，方健和余惠亮两人白天在神经内科，跟着上级医生查房、记录。空闲时间方健和陈厚功去急诊室帮忙。因为有着两位大佬罩着，他们时不时可以捞到一些小手术。方健也就罢了，陈厚功每次都会兴奋得嗷嗷直叫。 到了晚上，方健和余惠亮就会回到学校，继续进行化合物的提炼和培养。 当然，这一切都是方健在掌控的，至于余惠亮嘛…他所谓的打下手，最多的情况就是洗烧杯和试管，半个月之后，他已经练出了极为强大的能力，如果有一篇的论文叫《如何又快又干净的清洗烧杯和试管》，那么他一定可以写得十分生动和有趣。 这半个月中，方健五次提炼出新的化合物。按照他的记忆推断，这些化合物肯定已经达标，如果再用某种手段制作成药丸或者是药剂，基本上帕金森特效药就已经可以成型了。 但是，方健每次都是默默摇头，将药剂不声不响地倒掉了。 对此，一窍不通的余惠亮毫无异议，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方健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试验了n次能够成功，那还有一点儿说法。但是，如果试验一次就能成功…哪怕方健再说自己是天才，估计余惠亮也会有心将他的脑袋敲开来看一看了。 不过，五六次能够成功…这其实也有点儿掩耳盗铃的嫌疑，但最起码比一次性通关要好得多吧。 看着手中的试管，以及里面淡绿色的液体，方健的眼眸隐隐发光。 “老方，这样成了么？”余惠亮的脸色却是有些阴晴不定。 方健缓缓点头，道：“差不多了。” 余惠亮迟疑半响，道：“老方，a2ar很有可能是当前pd研究中唯一的非多巴胺能靶点，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咦，你对这方面也有研究？”方健惊讶地问道。 作为一名医学生，知道一些基础不足为奇，但更深的内容就不一定知晓了。若是没有刻意的去学习，一般的医学生未必说得出这句话。 余惠亮无奈地叹道：“你都开始研究这东西了，我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要学一点啊。” 方健缓缓点头，虽说余惠亮学的只是皮毛，但有这份心就已经十分了不起啦。 “a2ar在中枢神经系统中会被纹状体选择性地表达，这是由在pd中丧失的多巴胺能黑质纹状体的神经元支配。”方健慢慢地说着，他的双目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彩：“a2a拮抗剂可以持续地逆转帕金森综合症的运动缺陷，但并不诱导或恶化人类的运动障碍。而且，a2ar在潜在的神经变性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这显示它的拮抗剂具有着神经保护作用，所以可以试一试。” 余惠亮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道：“老方，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 “试验中啊！” “可是，我没看你做过**实验啊。” 方健顿时一怔，他扯动了两下嘴角，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这些资料有些是公开化的，但真正起到定性作用的，还是高维世界的试验结果。 正是因为寻找到了合适的化合物，所以他们才能成功地治疗帕金森综合症，就好像人类研究出抗生素之后，肺炎等绝症从此不再是绝症的道理一样。 有时候，医术的进步，其实就是一纸之隔。但是，想要突破这层纸，需要的却是持之以恒的研究实验，以及足够的运气。 “惠亮啊。”方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我们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你以为能做**实验么？” “不可能。”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我们没钱。” 一个化合物找出来，到最终变成给人服用的药丸，其中要经过的手续极为繁琐和复杂。 在这个过程中所消耗的，可不仅仅是时间，更主要的是金钱。若是没有足够深厚的底蕴，根本就别想开发什么新药。 人们都在骂进口药如此昂贵，药商要钱不要命。但事实上，开发药品的药厂却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如果没有超级高昂的利润，他们拿什么来付科学家的薪水，拿什么来更新设备和研究新药。 没有投入，哪有产出，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是，在生与死的面前，很少有人可以保持足够的冷静罢了，再加上某些圣母婊的推波助澜，才会导致一片怨声载道。 当然，依附在药品渠道上敲骨吸髓的那批人确实该杀。只是，这批人往往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想要杀他们…还是乖乖的趁早回家睡觉去吧。 方健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也有着自己的门道，再加上营养液即将以保养品的名义推出，怎么也算是一个隐形的小富翁了。但是，以他的家底若是想要开发新药，那依旧是可望而不及的。 颠了颠手中的试管，方健轻叹一声，慢慢地抬起头。 还没有等他开口，余惠亮就抢先拒绝道：“不用想了，我爸肯定不会答应的。以我们家的实力，是不可能去做药品开发项目的。” 方健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以余家的实力，若是砸锅卖铁，不惜一切代价，还是可以参与进来的。但问题是，除了方健之外，还有什么人敢确定这种化合物就一定能够起到效果呢？ 人类的各种疾病数不胜数，帕金森只是其中之一。为了治疗这种疾病，人类世界投入的金钱和资源堪称无数。可以说，这些顽症就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只要余惠亮的父亲没有发疯，就绝不可能赔上身家性命和他一起玩。 这和交情的深厚与否无关，纯粹是一个人趋吉避凶的自然反应而已。 “哎，好吧，我再想想。”方健将试管收了起来，缓缓地道：“老余，这段时间我们继续过来。” “啊，干嘛？” “多弄一点出来。” “为什么？” “我有用。” 看着目光炯炯的方健，不知为何，余惠亮的心中就是泛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家伙，不会想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中药调理 医院办公室，方健慢慢地检查着病历，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个人的身上。 卢高亮。 一般来说，医院的病人有着轮换制度，最多到了半个月就会被送出去。 这是因为病人在住院的头几天会有着各种检查费用，对医院的利润贡献最大。但是，当他们住院一周之后，基本上就只有维护费用了。哪怕是出于经济目的，也会让病人出院。 当然，大多数病人在经过了一周到半个月的治疗之后，病情基本上也都会稳定下来。 卢高亮虽然做了一个动脉瘤手术，但早就达到了出院的标准，哪怕是同时加上帕金森综合症的治疗也是如此。 不过，这位老先生很有能量，似乎只要他想住下去，就没有人开口请他走。而平时嘀咕着病床周转的几位主治医生也绝不会将话题扯到他的头上。 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余惠亮大大咧咧地进来，道：“老方，你在干嘛？” 方健沉吟片刻，道：“你来看。” 余惠亮好奇地凑了上来，扫了一眼道：“你在看什么，都是过往病历，有啥…”他的话突然一顿，仔细地看着电脑上的名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不会吧。” 方健缓缓地点头，道：“最合适了。” “你疯了。”余惠亮低声叫了一句，他抬头瞄了眼四周，然后起来走到门口，直至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回过身来，对方健道：“你这是犯法，犯法懂么？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坐牢是最起码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你别那么紧张，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么？” “商量什么，绝对不行。”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你知道新药上市，需要经过多少步骤么？别的不说了，单是**实验就要进行几轮？你这药还没有用老鼠兔子和灵长类生命上实验，就要直接用到病人身上么？”他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这样做，并且被人知道了…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方健想了想，道：“工作没了，坐牢。” “不错。”余惠亮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但千万不可好心办坏事啊。否则的话，医院和学校都要被你拖累了。” 方健凝视着病历，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念头，终于道：“好吧，我不会动手脚，你放心。” “你保证？” “我保证。” 余惠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方健的为人，既然当面答应了，那么肯定不会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走吧，吃饭，今天我请你去外面。” “陈厚功呢？” “他今天休假啊，你忘了。” “哦，他好像还是第一天休假吧，我还真忘了。” 医生当然有着固定假期啊，但实习生若是想要真心学东西，那么所谓的假期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属于浮云了。陈厚功为人用功刻苦，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医院里，都是人们口中的典型，半个多月才第一次正式休假。 对于这样吃苦耐劳的实习狗，所有的医生都会感到高兴的。 方健如常一般，吃了午饭之后来到急症室。 在这半个月的实习期间，他已经将急症室和神经外科这两个科室给混熟了，而且，他在急诊室时不时地给几位医生和护士推拿一下，这份对他来说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却酿成了极佳的口碑。 所以，在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将他当做了真正的自己人，有什么缝合、清洗之类的小手术都会交给他。 其实，崔兴德在享受过方健的细心按摩之后，都想要将他调到急诊室了。只不过方健心中另有规划，所以才婉拒了。 急诊室忙碌之后，方健回到神经外科，他来到了118床旁。此时，卢高亮的手术早已大好，虽说行动上还无法完全恢复，但看到方健，却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小，小方，医生，麻烦…” 方健笑眯眯地道：“卢大叔，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他口中说着话，与对方聊天，心中却是暗道，卢高亮的病情似乎又有些加重了。 帕金森综合症是一种慢性长期的病症，如果有着良好的调理和治疗，虽然还是会慢慢加重，但区区半个月却不可能有任何区别。 但是，卢高亮在手术之后，状态大为下降，所以看起来有些明显。 方健给他做了一个检查，虽然并不怎么细致，心理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但还是让卢高亮极为满意。 检查完毕，方健慢悠悠地道：“卢大叔，您现在的身体除了一些lǎo máo病之外，没啥问题了。” “好，好。” “哎呦，小方医生，您又过来了，谢谢啊！” 门外人影闪动，卢金宜也是进来了，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老父亲遇到了凶险，让他有着深刻的感触，所以他来医院的频率也多了许多。 方健微微点头，他可是特意挑选这个点来的，因为此前每次卢金宜过来，基本上都是这时候。 父子两人谈了几句话，方健轻咳一声，道：“卢大叔，卢先生，我有一个建议，你们考虑一下。” 卢高亮父子同时望了过来，用着眼神询问。 “卢大叔，我有一个中医朋友，极为擅长身体的调理，对帕金森综合症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把卢大叔的病情告诉他，让他整两副中药试试，怎么样？” “中医？”卢金宜一怔，脸色顿时变得极其古怪了。 如果这句话不是老父亲救命恩人方健说的，他肯定是不屑一顾。 中医对身体调理确实很有一套，他老父亲也吃过。但是，如果说中医能够治疗帕金森综合症…卢金宜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及小方医生的面子呢。 “好，好。” 卢金宜愣了一下，就见卢高亮不断点着头，道：“试，试试…” “爹…” “我，要试试，小方，医生，好。” 看着老父亲那坚决的态度，卢金宜顿时软化下来。 中医就中医吧，就当是对身体的调理好了。而且，他已经打听过方健最近时间的表现，那神乎其神的体检更是让他动容，所以，他对方健还是有点信心的。 中医，反正吃不死人，就当吃补品啦。 第二百七十八章什么汤 实验室中，方健拿着药剂默然不语。 虽说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免不了有些犹豫。 这帕金森特效药在高维世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让无数的患者获得了福音。按理来说，在那儿的成功，换做这个世界也应该如此。可是，他的心中就是有着一丝儿的担忧。 毕竟是两个世界啊，万一某个什么东西不同，从而造成不同的效果又当如何呢？ 方健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开。 如果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在第一次的营养液尝试中，就应该出现这种迹象了。可是，两个世界的营养液所起到的效果却是一般无二，这就证明，在那个世界能够起到作用的特效药，这个世界一定可以用。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与其说是坚信不疑，不如说是给自己打气。 将药剂收藏起来，方健回家，打开买来的医学书，开始翻阅中医内容了。 如果此时余惠亮来到他的卧室，肯定会感到非常奇怪。 因为在他的房间中，有着无数本大部头，虽然这些书都与医学有关，但却是包罗万象，不仅仅囊括了西医的大部分类，就连中医教材也是随处可见。 一般来说，医学院的临产科学生所学习的，就是大范围的基本知识和较为浅薄的内容。 面对这些专业书，他们就比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好上一点点。想要完全看懂它们，别说是大五的实习生了，就算是其它分支的教授都未必有着深刻的了解。 毕竟，人的精力有限，所谓的全知全能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一本本中医书在他的面前展开，方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不能告诉卢高亮，这份药方的最终目标，是治疗你的帕金森综合症。如果他这样说了，那么卢高亮十有**不会吃药，反而会倒打一耙。 唯一能够让老人安心服药的方法，就是补药二字。 人老体衰，进补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方健无法确定的是，他的这份药剂如果掺和到某些中药之中，是否会起到什么反效果？ 他可不想好心办坏事啊。 许久之后，方健还是摇了摇头，将药剂放入某种补药的念头打消了。 第二天，方健出门，到了街边沙县，买了一份排骨汤放入保温盒中。 中药成分或许会破坏药剂中的某些东西，但方健相信，排骨汤绝对不会。只是，历史上这样屡次使用排骨汤做掩饰的，怕是也唯有自己一个人了。 当天，方健还是如常查房完毕，但是在接近中餐的时候，他并没有和余惠亮等人出去吃饭，而是端着排骨汤来到了118病床之前。 “卢大叔，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排骨汤，您尝尝。” “哎，呦，不好，意思。”卢高亮笑着道。 “您别客气，来试试吧。”方健主动地将保温盒打开，将汤汁倒出。 帕金森病人虽然手脚不方便，但大多数吃饭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让病人自己吃饭，其实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常锻炼，所以方健并每一偶帮忙，而是看着卢高亮将汤汁一点点的喝完。 “卢大叔，味道怎么样？” “好，好。” “好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带。” “方医生，你给卢大哥带的什么汤啊？”旁边的患者抽了抽鼻子，问道。 “排骨汤啊。” “不对吧。”那患者看着老人吐出来的骨头，道：“这是鸡汤吧。” “啊。”方健一怔，仔细看了看，脸色不由地微微发红。 他虽然不是厨师，但还是知道猪肉排骨和鸡骨头的区别。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方健的脸色微微发红，他早上让沙县老板拿一碗排骨汤，自己刚才就是将药剂偷偷倒入，并没有细看。 但没想到的是，那位沙县师父也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拿错了，竟然给他拿了一份鸡汤。 这个误会可真大了。 “鸡，鸡汤好，我，爱吃。”卢高亮笑呵呵地说道。 方健缓缓点头，道：“卢大叔，明天我一定给您拿排骨汤。” “哎，不管，什么汤，你拿来，都好吃。”卢高亮摇摆着手说道，而见他吃饭完毕，护工麻利地将碗筷整理干净，就连方健拿来的保温盒也是清洗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油垢。 “呦，方医生，明天给我也带一份啊。”那位患者旁边打趣道。 “好啊。”方健毫不犹豫地道。不就是一碗排骨汤嘛，算得了什么。 等他拿着保温盒回到办公室之时，夕景焕偷偷走了上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哎，方医生，了不起啊。” “什么？”方健的脸色微变，见他的目光落在保温盒之上，不由得心跳微微加快，难道这也会被他看出什么破绽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啊。 夕景焕向他竖了一根大拇指，道：“方医生，他答应库医生了么？” 方健一怔，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夕景焕双肩一耸，笑嘻嘻的走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库远明医生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此时办公室中三位实习医生都在，库远明微微点头，先是应付了余惠亮和陈厚功，然后道：“方健，你出来了一下。” 方健走了出来，只见库远明一脸笑容，道：“小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啊，不辛苦。” “哎，为了我的事情，还要麻烦你每天给卢老先生煲汤喝，真是…”库远明摇了摇头，道：“这份情我记下了，好好干。”他伸手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露出了鼓励的笑容，然后再度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走了。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彻底无语。 我是为了给自己做实验啊，怎么变成为了你的事情了？ 卢金宜既然已经答应了，以他的身份就绝不会反悔。但是，在库远明和夕景焕的眼中看来，方健这样做，就是在讨好卢金宜。 看着手中的保温盒，方健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流利了 接连三日，方健都将事先调制好的排骨汤送了过去。 到了第三日之后，方健终于开口问道：“卢大叔，您感觉怎么样啊。” “好，好喝。”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我问的是你的病情，并不是问你排骨汤好不好啊！ 不过，在他的心中还是颇为疑惑的。 特效药，什么叫特效药，那意思就是说，在专门针对的情况下，只要吃了药，就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譬如肺炎，在没有青霉素的年代，那就是绝症。可是，自从人类拥有了青霉素之后，这种病就成了可以在短期内痊愈的病症。而且，在注射青霉素之后，病人的情况会有着明显的改善，药效的显著那可是肉眼能见的。 虽说短短三天不可能让卢高亮痊愈，但是方健却记得，他观看高维世界的视频之时，那位早期帕金森患者在连续三天使用特效药之后，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方健这三天对118号病床可是异常关注，通过一些细微动作的对比，他发现卢高亮肌肉颤抖的频率似乎正在逐渐改善。当然，具体的感觉，还是要询问病人。 只是，卢高亮并没有给他带来足够的惊喜。 “小方医生，你做的汤，很好喝，谢谢。”卢高亮向他微微点头，感激的道：“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呵呵，卢大叔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只要您感觉好一点，就行了。” “是啊，小方医生说的没错。”旁边的护工阿姨道：“卢大哥，您看看，您这两天吃饭快了许多，就连说话也变得流利了呢。” 方健的心中微动，他与卢高亮的接触太少，远不如护工那么了解。 “阿姨，卢大叔说话比以前流利了么？” “是啊，特别是这两天。”阿姨一边收拾，一边道：“我刚来的那段日子，根本就听不懂卢大哥的话，连猜带蒙的才能交流。但这两天他的口齿变清楚了，只要说一遍，我就能听得懂。” 方健的眼眸微微亮了起来，嘴角也是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再联想到卢高亮喝汤之时无意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就愈发的可以肯定，这特效药确实是起到了效果。 人的身体具有着无法想象的本能，口渴的时候想喝水，饥饿的时候想吃饭，肚子痛了会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这些都是表层现象，而当身体生病或者是缺少了什么的时候，恰好遇到对症下药的东西，那么身体自然而然的会对之产生一种渴求的感觉。 卢高亮这几日吃的排骨汤正是如此。 这一点，和昔日刘老夫人的表现一般无二。 而且，护工阿姨在医院里与卢高亮可是同吃同住，并且负责二十四小时的照料，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卢大叔，您慢慢养，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好，谢谢。”卢高亮开心的说道。 他其实心知肚明，动脉瘤虽然能够养好，但是帕金森综合症想要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是，人生在世，谁不想听好话？ 哪怕明知道方健说的是劝慰话，他也是打从心眼里高兴啊。 方健沉吟片刻，道：“卢大叔，我想给您明天做个检查，不知道可以么？” 卢高亮笑道：“当然，可以了，你只管做。” 也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方健也是觉得卢高亮的话似乎流利了一些。 提着保温盒回到了办公室，方健看到了库远明。虽然有些纳闷库医生为啥这个时候还在科室，但他却暗自高兴。 既然库医生在这儿，也就省了他出去寻找的时间了。 “库医生。” “哦，小方啊，什么事？”库远明和颜悦色地道。 此时病房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着余惠亮、陈厚功和一位住院医生。在见到库远明这样的态度，余惠亮和陈厚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那位住院医生却是瞪圆了眼睛。 库医生在面对一位实习医生的时候，为啥会如此客气呢？ “库医生，明天我想给118号病床的病人做一个检查。” “哦。”库远明先是一怔，随后面色微变，道：“你发现什么病况了么？” 若是其他实习生这样说，肯定会招来一顿骂。但是换做方健，他却不敢大意。 毕竟，上一次的动脉瘤就是他查出来的。而且，118号病人不就是卢高亮么，他就愈发的小心谨慎了。 “不是，我只是想做一个常规的病况检查。”方健顿了顿，道：“卢先生已经答应了。” “既然病人已经答应了，你就下单吧，用我的名字。” “谢谢库医生。” 那位住院医生听得是目瞪口呆，库医生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方健是一个实习生，没有任何开单的权利，但是使用库远明的名字，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没亲没故的，哪个医生会将开单权利下放到一个实习生的手中呢？ 住院医生的目光在方健和库远明的身上转来转去，也是一头雾水。 这两人，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库远明离开之后，余惠亮上前，将方健拉出了办公室，低声问道：“方健，你老实告诉我，怎么回事？” “什么？”方健颇有些心虚地道。 余惠亮一挥手，道：“好端端的，你为啥又要给人检查？常规检查…不会是和帕金森有关吧。 方健苦笑一声，知道瞒不过他了。不过想想也是，他们都是一致行动，而且余惠亮也知道自己研究出了一些东西。如果此刻还没怀疑的话，那也就太迟钝了。 见到方健的表情，余惠亮的脸色大变，低声道：“你在想什么？不会是…你每天给他带汤，难道？”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想要试一试。” 余惠亮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你，你不要命了。” 正常情况下，如果真有医生这么做，并且曝光的话，那么这个医生就当到头了，并且还要承担高昂的赔偿费用。 但是，方健可是信心十足啊，因为他知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特效药。 第二百八十章出院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出事的。”方健微笑着说道。 然而，余惠亮却是坚决地摇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可不能看着好兄弟跳火坑。”他瞪着眼睛，竭力地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道：“给我停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位小护士从走廊过来，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恰好看到余惠亮的脸庞，吓了一跳，道：“余医生，你干嘛吓人。” 医院的护士通常在面对非病人的时候，还是比较彪悍的。但是，以余惠亮那高人一筹的体格来说，只要摆出一副臭脸，绝对可以吓倒大多数人。 余惠亮立即收齐了凶恶的表情，满脸的尴尬之色。 方健则是有着捧腹大笑的冲动，他连忙解释道：“余医生在和我开玩笑呢，对不起啊。” “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小护士一脸不满嘀咕着走了。 余惠亮连翻白眼，道：“方健，都怪你。” “好吧，都怪我，今天请你吃大餐。” “不行。”余惠亮一口回绝，道：“海鲜大餐我也不稀罕，我在减肥。”顿了顿，他又道：“老方，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帮你，但这件事情真的不行。” “好吧。”方健暗叹一声，道：“我答应你，从明天起，我不再医院送汤了。”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方健正色道。 余惠亮送了一口气，他知道方健一旦答应，就会遵守诺言，这是兄弟间的承诺，肯定不会反悔的。 “答应就好，走，吃饭去。” 方健被他拉着去了食堂，虽说这个试验即将终止，但方健却并没有任何责怪余惠亮的心思。 因为他知道，若是异地相处的话，自己的选择会和余惠亮一般无二。 普通的朋友，在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能够视而不见，就已经算不错了。接二连三，不惜一切代价劝阻的，才是真正的，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可惜，自己的精神意识穿越高维世界的事情并不能泄露，也无法复制，否则的话，方健还真有着一种实话实说的冲动。 午饭之后，方健依旧来到了急诊室。 这里，他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但是因为级别摆在这儿，所以也只能在一些清创缝皮之类的小手术中露露脸。至于那些有门槛的正式手术…哪怕是副主任医生，也不敢让他动手啊。 当然，这也是方健并非急诊室实习生的缘故，否则在一些普通的手术中捞个二助的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 跟着王朝阳坐诊急症外科，这是他在急诊科最熟悉的医生。而且，王朝阳对他的能耐也是颇为了解，一些小外伤都是放手让他处理。 平时方健十分珍惜这样的机会，基本上都是全神贯注的观察和记忆王朝阳的诊治手段和处理方法。 但是，今天他坐在王朝阳的身后，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卢高亮的特效药已经开始服用，并且有了一些效果。但是，在余惠亮的监督之下，他却无法继续治疗了。 嗯，其实想想也对，就算没有余惠亮的提醒，方健也是在继续和放弃之间徘徊呢。 如果二院真的将一位帕金森综合症的病人治疗痊愈了… 方健很难想象，这个结果究竟是好是坏。 那时候，就算bái chi也能够看出其中必有猫腻，而自己的行为也会很容易被人察觉。治病救人是一回事，但是将医院里的病人私下当做试验体…这件事情如果曝光的话，对他和二院，都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既然已经开始治疗了，那么途中放弃，自己又岂能甘心。 在急诊室中磨过了一下午，中途做了一次清创，幸好的是，这个技术已经被他铭刻到骨子里了，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完成。所以，他虽然没有用心，却依旧是完美成功，并且获得了病人的衷心感谢和护士的夸奖。 回到神经内科，经过118床的时候，正好看到卢金宜在病房中陪着老爷子谈话。经过这次手术之后，卢金宜陪伴老人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而且老人也显得开朗了许多。 心中微动，方健默默地在病房外等着。 一刻钟之后，卢金宜离开病房，一眼就看到了方健，笑道：“小方医生，你好。” “卢先生，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哎，不要客气，要说谢的话，应该是我谢你啊。”卢金宜开朗地道：“我听父亲说了，这段时间你每天都给他煲汤喝，那味道好极了，他都跟我说，哪怕为了每天的这一口汤，都要把医院当宾馆住下去了。” 这句话虽然带着几许开玩笑的意思，但却依旧让方健颇为感动。 “小方医生，你这汤是哪里煲的？能教一下诀窍么？” “呵呵，这汤啊…”方健暗自苦笑，这哪有什么诀窍，只是在一家普通的沙县那儿买的罢了。老人之所以对排骨汤念念不忘，并不是那味道有多好，而是老人的身体对汤汁里面的特效药有着极度的渴求罢了。 “卢先生，这汤简单，我会给老爷子准备的。”方健沉吟着道：“我看老爷子现在基本上调理得差不多了，您还打算让他一直住下去么？” 他本来打算明天给老先生做一份检查，但余惠亮既然横插一脚，那么检查与否已经不再重要了。 “小方医生，住院不是方便调理么？” “我知道，但这里毕竟是医院啊，常住的话，对老人的心情会有极大的影响，对他的康复不太有利啊。” “这个…”卢金宜沉思片刻，道：“你考虑得对，我会向医生提出，让父亲尽快出院。” 方健连连点头，道：“卢先生，您家的地址留我一个吧，既然卢大叔喜欢喝汤，我每天给他送去。” “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方健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道：“我这汤可不简单，是祖辈流传下来的食疗之法，对老人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呢！” “哦。”卢金宜的眼眸一亮，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笑道：“那真是太麻烦了。” 如果是别人，他听过也就算了。可是，方健说的这番话，他却不敢当做耳边风。 而且，一碗汤值几何，只要对老父亲的身体有帮助，他绝不在意花费多少。 第二百八十一章不一样 卢高亮的手续很快就办了下来，他入院就是为了方便调理，并不是真的将医院当做老年疗养院。所以，一旦周期过了，出院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医院病床流转很快，卢高亮刚刚离开，新的病人就立即被分配了进来。 方健等实习生不再是新手，可是第一次交接病人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独立检查的资格，哪怕上级医生们再相信实习生，也不会留下什么话柄。 新的病人入住，又是一番忙碌。 下班时分，方健检查了一下如今科室内的帕金森综合症患者，除了卢高亮之外，其实还有两人。只是，那两位与他关系一般，而且只是入院调养，他可没有在这两位身上尝试的打算。 不过，看着电脑上的病历记录，他也是暗暗地垂涎三尺。 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哎，看着那么多明明可以治愈的病人就在眼前，但是因为受到了各种xiàn zhi，所有无法治疗，这种感觉真是相当的难受啊。 这一刻，方健似乎真的是白衣天使附身，全心全意地为了病人着想。 晚上，方健和余惠亮依旧去了实验室，有过多次的经验之后，他们的动作愈发的娴熟，就连余惠亮都操作得似模似样了。 实验这种东西其实没啥诀窍，就是多做，一回生，二回熟，熟能生巧而已。当然，实验也有着天赋和运气之说，但如果只是重复某个过程，那么只要水准不是太差，或者是某方面有着缺陷的话，基本上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方，你东西已经弄出来了，啥时候写论文啊？”余惠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怎么心急了？”方健笑呵呵地道：“每天晚上陪着我做实验到12点，第二天又要早起，是不是没空去酒吧了？” “呸，少看不起我，我早就不去酒吧了。”余惠亮瞪了他一眼，道：“不过，我明天有事，不能来了。” “哦，和肖星星有约？” “明知故问。” 方健哑然失笑，心中默默地祝福着。 在发挥了死缠烂打等各种手段和坚持不懈的精神之后，余惠亮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当然，最后结果如何，现在还无法做出判断。 “你发布论文之后，打算将这款化合物卖掉么？”余惠亮道：“我老爸吃不下，但或许能帮你一点小忙，推荐几个买主。” 余惠亮只知道方健发现了新的化合物和靶点，但他却不知道，方健早就按照步骤，将最终成品给弄出来了。 如果只是发现化合物的话，接下来就要进行各种实验了，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实验。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耗时耗力，远不是他们家的这个小药厂能够吃得下的。 就算方健豁出脸皮，从各方面拉来资金和资源，最多也只能做到二期实验，所以，将化合物卖掉，让大医药公司跟进，才是最好的选择。 方健迟疑片刻，笑道：“等发表了再说吧。” 仅仅是化合物的话，方健自然不会攥在手中。这世界医药实验室巨多，新的化合物发现更是层出不穷。但是，最终能够将化合物转变成新药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个风险，他可承担不起。 但是，方健现在确信，这东西就是特效药。这个时候出售，那岂不是变成bái chi行为了。 “怎么，你还不甘心啊？”余惠亮瞪了他一眼，道：“幸好118出院了，否则我也放心不了啊。” “喂，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方健笑骂道。 “就是怕你受不了you huo。” 整理完东西，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去了，余惠亮将方健送到小区外，一踩油门，一溜烟的消失。 看着车尾远去，方健的心中暖洋洋的，但口中却是喃喃地道：“老余，对不起，我骗你了。” 他答应余惠亮，不在医院里送排骨汤。但是，如今卢高亮已经出院了，那么送一点排骨汤就不算违背诺言了吧。 … 卢金宜上午将公司的一切安排妥当，中午之前就已经让司机将他送到家里了。 他以前是一个工作狂，能够走到集团总经理的位置，确实是付出良多。不过，这几日老父亲的重病让他颇为感慨，昨天晚上老父亲刚刚出院，今天中午特意回家陪着老父亲吃放。 果然，在见到他之后，卢高亮虽然口中说着，工作要紧，但是在见到儿子之后，却表现得十分开心。 这是为人父母的标准心态，他们都不想耽搁儿女的工作。但是，当儿女在百忙之中来陪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忍不住笑逐颜开。 “李嫂，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家中请了一个住家保姆，烧的一手好菜，让卢金宜十分满意。 “卢先生，全部准备好了，都是你们喜欢的菜。” “哦。”卢金宜微微点头，他对李嫂的手艺自然放心：“对了，排骨汤呢，老爷子这两天一直在喝排骨汤，好像很喜欢呢。” “我昨天就联系了，今早上送来的新鲜肋条骨，还有大筒骨，已经熬了一上午，保证鲜味可口。” “好，那就好。” 卢金宜满足点头，一家人坐在一起开饭。 卢高亮慢悠悠地拿起了调羹，一点点的将饭食送入口中。他的动作虽然很慢，让人看得出不自然，但自始至终却都无须其他人的帮助。 卢金宜面带微笑，老父亲原先明显加重的病情确实得到了控制，这一次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吃完饭之后，卢高亮喝了一口排骨汤，眉头略皱，道：“这是什么？” “爸，这是排骨汤啊。” “你喝喝看。” 卢金宜喝了一口，只觉得汤汁浓郁可口，眼眸微微一亮，李嫂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喝了吧。”卢高亮叹道：“这，不是，小方医生的。” 卢金宜一怔，道：“这是李嫂一大早熬制的，很好喝啊。” “不一样，不，一样啊。”卢高亮摇着头，将碗筷推开，离席而去。 卢金宜等人面面相觑，李嫂更是一脸的委屈。 都是排骨汤，而且熬得那么好，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登门拜访 方健来到医院，依旧重复着每日的忙碌。 中午时分，电话突然响了。 方健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由得微微一怔。 “卢先生，您好，有事么？” 卢金宜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小方医生，哎，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子刚才问我，怎么中午没有你的排骨汤喝了。”他自嘲的笑道：“我让人给他准备了排骨汤，还是精选新鲜的肋骨从早炖起，可他一口就知道，这不是你送来的。” 方健哑然失笑，他送来的排骨汤虽然没有那么好的质量，但里面却有着特效药啊。对老爷子来说，这种药剂比什么美食都好吃的多。 “哎，方医生，你烹制的排骨汤太好了，真不愿意把秘方卖给我啊。”卢金宜半开玩笑地道。 方健轻咳一声，道：“卢先生见谅，这是…” “好了好了。”卢金宜大笑道：“我明白，也不强求，只是想要请你每天煲一份给我，可以吗。” 他并没有提代价和金钱，但正是因为没提，所以才更有诚意。而且，卢金宜也相信，方健肯定能够领悟他的意思。 “可以的。”方健笑了笑，道：“不过，老爷子也不会吃太久的。” “什么意思？” “再好吃的东西，如果每天吃，都会厌倦的。所以，如果老爷子不喜欢了，就不用勉强了。” “这样啊，哈哈，先让他喝着再说吧。” 卢金宜对此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因为今天老爷子的表现太厉害了。一口汤下去就知道不同，他对方健送来的汤有多喜欢可想而知。那么，啥时候老爷子能够放弃呢，他可不敢确定。 然而他却不知，老爷子现在确实是需要特效药，但是当他的身体复原之后，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方健想了想，笑道：“我在上班，不过你放心，晚上我给你送去。” “哎呦，这太麻烦了，我让人上门来拿吧。”卢金宜迟疑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说道。 虽然昨天方健已经表态过了，但卢金宜其实还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如果方健只是随口说说的话，他绝对不会催促。 可是没想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却是念念不忘那碗汤，卢金宜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主动打电话。 “卢先生，还是我送来吧。”方健想了想，道：“这汤里面还是有些料的，熬制颇为不易，今天的火候未到，喝了也是没用。而且，我想与老先生见见面，看看这汤的效果如何，方便随时调整啊。” “哦，那好，就麻烦方医生了。这样，您说个时间和地点，我安排司机来接您。” “行。” 放了下手机之后，卢金宜也是沉思片刻。 听小方医生的口气，这排骨汤似乎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呢。 不过，他最多也就是以为这排骨汤中加了什么特殊的补品，能够让老爷子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康。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这排骨汤中另有玄妙，并且与他老爹的病症息息相关。 方健挂了电话，他并没有刻意地去准备什么，在医院里慢慢等待。到了下班之后，他回到家中，顺路去沙县买了一份排骨汤。 看着手中的保温盒，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嘀咕。 如果让卢高亮父子知道，自己提供的排骨汤是从这儿拿来的话，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沙县里的排骨汤其实数量不多，仅有那么小小的一盅，但是给一位老人做加餐用，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方健回到家里，先是和母亲交代了一声，然后给卢金宜的司机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刚刚响起就已经被接了起来。 “方医生，您好。” “哦，你好，我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您在哪儿，我马上来接您。” “我在**小区。” “我就在小区外面，您随时都可以出来。” 方健怔了片刻，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司机早就在这儿恭候多时了。 将特效药液混入排骨汤中，这药液的数量并不多，早就被排骨汤中那浓郁的肉汤给混淆，若是单从颜色上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至于味道么…方健尝过一点点，似乎也没啥改变的。 只要对方不将这排骨汤拿去化验，就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方健提着保温盒，出了小区，一部s600立即开了过来，并且停在了他的面前。那司机殷勤地下来开门，简直就是把他当做了老总本人。 方健对于这样的待遇并没有什么不适，这卢金宜的身份就算再高，也无法与刘老相比啊。他在刘老的面前都能够进退自如，不卑不亢，自然更不会畏惧什么了。 司机踩下油门上路，一路上对他极为恭敬，肯定是卢金宜事先交代过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汽车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并且在一栋双拼别墅前停了下来。 方健看了眼，那司机立即道：“方医生，这别墅比较新，那时市里已经下了文件，不允许再有独栋别墅了。哎，这里的地段和开发商，有些可惜了。” 微微点头，看他说这些话的流利模样，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汽车刚刚停稳，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卢金宜大笑着走了出来，道：“小方医生，你终于来了，我们可是等得望眼欲穿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卢先生，这是我带给老爷子的排骨汤，还热着呢，请他快点尝尝吧。” 卢金宜或许真的等急了，他不再客气，而是接过了保温盒，送了进去。 屋里，卢高亮看见他们两人，竟然是伸手招了招，道：“小方医生，欢迎欢迎。” 方健心中微动，在持续服药，并且药效开始发挥之后，卢高亮的身体健康情況似乎有了明显的好转。当然，这样的变化只有他这样特别关心并且知道医疗知识的人才能轻易发现，其他人哪怕是他的亲人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察觉。 这就是用心与否的区别，不过普通人的脑洞也不可能有那么大。 卢金宜打开了保温盒，看着父亲狼吞虎咽般的将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心中不由得颇为好奇，他亲自将汤碗送到厨房，倒出了最后的一点儿残渣，犹豫片刻一口喝了下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嗷嗷嗷 卢金宜磕巴着嘴巴，似乎是在回味着舌间的感觉。 但是，品尝了半晌之后，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就没有尝出什么东西来。 这就是一份排骨汤，而且还是很普通的排骨汤，味道并不是那么正宗，甚至于有些串味。若是单以味道而言，比起李嫂辛苦熬制的排骨汤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不明白老父亲为啥就对这种口味的排骨汤如此中意。 李嫂准备了一上午的汤汁，他喝了一口就再也不曾碰过。但小方医生将汤汁送来之后，他却是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这种对比太强烈了，卢金宜注意到李嫂的神情在刚才都变得有些尴尬了。 如果这排骨汤的滋味真是美味得惊天动地，那也就罢了。可实际上…就这味道，为何会让老爹念念不忘呢？ 外面的客厅中，方健陪着卢高亮说话，这一次他愈发的留意，发现卢高亮的身体确实是有着越来越好的趋势。特效药就是特效药，在针对这种专门的病症之时，竟然有着药到病除的感觉。 想了想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服用这一款特效药的时候，如果以推拿按摩的手段加以辅助，效果会更加突出。 方健站了起来，道：“卢大叔，我给您推拿一下吧。” “推拿？”卢高亮一怔，目光有些怪异。 没听过西医院的临床医生还会推拿的啊… 但是，面对方健的那一番好意，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可能会拒绝。 方健来到了卢高亮的身后，拿起了他们准备的新毛巾，开始推拿起来。 “嘶嘶嘶…” 倒抽气的声音从卢高亮的口中身不由己地发了出来，他从想到过，推拿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难捱。但是，在酸痛之中却也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kuài gǎn。 “嗷嗷嗷…” 好爽啊！ 十分钟之后，方健拿起毛巾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已经回到客厅的卢金宜却是瞪圆了眼睛。 他夫人和孩子最近住在丈人家，现在家里只有他们父子和保姆，在厨房里听到客厅的声音之后，他就立即跑了出来。 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推拿嘛，老爸啊，您的表现也太过了吧。我知道您对小方医生心生感激，并且喜欢他熬制的汤药。但是，这样拍马屁的手段…太低级了，让人尴尬啊。 推拿这东西，正常人都经历过，虽说是因人而异，但要说推拿有多舒服，那就是见仁见智了。不过，卢金宜绝不相信，如此夸张的表现是正常现象。 他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容易熬到了推拿结束。 虽说他是一位见多识广，脸皮极厚的老总，但此刻却也有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感觉了。 “小方医生，劳烦了。” “卢先生客气了。”方健瞅了他一眼，突然道：“我看你走路的姿势，颈椎应该有些疲劳吧。” 他可是有着高维世界各项医学界大佬们的经验，特别是体检医生和推拿医生的经验结合之后，称得上是目光如炬。此时推拿结束，顺眼一看，就看出了一丝端倪。 卢金宜一怔，笑道：“是有一点儿。”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现代人吗，生活节奏快如闪电，特别是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更是如此。 颈椎病和腰间盘劳损这种病症，可以说是十有**，他并不相信方健是看出来的，还以为他的瞎蒙出来的呢。 卢高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上下舒服得仿佛褪了一层皮。他对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十分关心，连忙道：“小方医生，请你给他也推拿一下，行么？” 这句话，他可是一口气说出来的。 这一次手术之后，卢高亮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帕金森综合症都加重了许多。说话之时开始断断续续，很久没有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了。 但此时，他却觉得全身通透，说话自然而然地恢复了正常。 他们父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方健却是眼眉轻扬，心中暗道，高维世界的经验确实值得重视，推拿对帕金森综合症有着一定的疗效呢。 “这个，我就算了吧。”卢金宜苦笑着推辞，他可没有老父亲那么好的表演天赋，吼不出这种哭天抢地的叫声啊。 想到这儿的时候，卢金宜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疑问，老爸他啥时候表演得这样逼真了。 “哎，你懂什么，小方医生难得来一次，是不是啊，小方医生。”卢高亮竟然恭维了起来。 方健的手指动了动，说起来上次在急诊科给他们推拿之后，是有几天没动手了，现在竟然觉得手指头有些发痒。 看着老父亲催促的目光，以及方健那跃跃欲试的态度，卢金宜长叹一声，只要能够让老爹开心，自己就脸皮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到时候也叫几声就是了，只是，他有些担忧，自己未必能够做得好。 毕竟，这可不是在股东们的面前演讲，而是嚎叫啊。 李嫂拿了一块新的毛巾过来，她用着一丝疑惑和带着淡淡敌意的目光瞅着方健。 老爷子对自己精心熬制的排骨汤无动于衷，却对这年轻人那么看重，他是不是打算换保姆啊？卢家出手十分大方，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可拿，她绝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至于一位医生会不会来与她抢夺这份住家保姆的工作，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为了维持这份工作，她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方健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一点儿异样，但他却没空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的脑洞还没有大到能够猜出这份心思的地步。 将毛巾贴在卢金宜的脖颈之上，方健摸了几下，心中顿时有些明白。 这是很正常，也很普通的肌肉劳损。 按摩推拿虽然无法根治，但却可以大幅度的缓解，越是推拿高手，缓解的时间也就越长。 手指用力，深深地按了下去。 “嘶，嘶嘶，嘶嘶嘶…” 一股酸麻的感觉沿着脊椎骨直达全身。 “嗷，嗷嗷，嗷嗷嗷…” 第二百八十四章信仰 从卢金宜家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 虽然方健屡次婉拒，但卢金宜却依旧坚持让司机送他回家。 在享受过了方健的按摩和推拿之后，这位卢老总对他的态度愈发的变得亲热起来。如果说以前只是看在老父亲的面子上，那么现在对他的好感就更上一层楼了。 到了小区之前，方健下车和司机打了个招呼，他刚准备上楼，目光转动之间却突然看到了一辆极为熟悉的车辆。 微微一怔，方健立即停下了脚步，等那辆s600离开之后，慢悠悠地朝着那辆车走去。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娇美的容颜。 “雪姐，你怎么在这里？” “上车。”沐雪极为简单地说道。 方健并没有迟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啊。” “不打电话就不能找你了么？” “当然不是。”方健心中微动，沐雪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好哎，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心烦的事情。 沐雪开着车，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公园。 这个公园在s市极为有名，特别是在年轻人的圈子中有着巨大的名声，至于这名声是好是坏，那就因人而异了。 “雪姐，这里，你带我来这里…”方健的面色变得极为古怪。 “下车。” “下…下车？”方健一怔，瞠目结舌，片刻之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他的面色微红，下车之后随着沐雪进入公园。 这是个开放式的公园，二十四小时任人进出。虽然时间已经偏晚了，但在夏夜里这个点却依旧是有许多行人。 他们两个走在这里一点儿也不碍眼，只是因为沐雪而引起的回头率依旧很高罢了。 片刻之后，沐雪带着方健进入了公园一角，她推开了一道铁门，使了个眼色。 方健愈发的狐疑了，作为s市人，他当然来过这个公园，也知道这个公园里面有着几栋住人的房子。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房子的主人是谁，而且一到晚上，基本上也就是没有灯光的。 “小雪来了。” “是，郑伯伯，我把他带来了。” “郑伯伯？”方健一怔，随即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正是郑多秋。 “方健，过来。”郑多秋招了招手，看着方健低声道：“小雪说，你懂催眠？”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怀疑的味道。 催眠这东西对于普通人而言，其实和传说没多大区别，在亲眼所见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呵呵，有一点研究。”方健挠了挠头，笑嘻嘻地道。 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当然要掩饰了。毕竟，催眠这种事情并不好听，一旦被人知道，免不了也让人提防。可是，在郑伯伯的面前，他却唯有坦然。 “不是我不相信你。”郑多秋沉声道：“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必须要确定。” “好的，郑伯伯，我会催眠术。”方健抬起了头，正色道。 郑多秋一挥手，递过来一张纸头，道：“现在，你可以尝试催眠我，然后询问这上面的几个问题。”他顿了顿，道：“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以前也没有和任何人讲过，你们的父亲都不知道。如果你能够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我就相信你了。” “这个…”方健接过了纸头，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色。 郑多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自然看得出他的为难，他轻叹一声，道：“没事，失败也没什么，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健长叹一声，道：“郑伯伯，我需要做一些准备，然后尝试一下，您看这样行么？”他皱紧了眉头，双手慢慢地扭动着，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郑多秋哑然失笑，道：“当然可以…了…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随着方健的手势而动，一开始说话之时还是极为流利，但是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变成了大舌头。同时，他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摆动，摇摇欲坠了。 沐雪上前一步，立即扶住了他，并且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此时，郑多秋已经是双目迷离，变得神不在焉。 普通人在催眠的时候，一般都是坐好或者躺下，因为一旦被催眠，他们的身体就再无知觉了。而方健此时动手，却是让人感到意外。 “方健，你…已经催眠了？”沐雪讶然问道。 方健呵呵一笑，道：“催眠术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人有着抵抗心思。如果我刚才直接告诉郑伯伯，我要催眠的话，以他的定力未必能够成功。不过，当我告诉他，我需要时间准备，他就会松懈下来，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被我催眠。” 沐雪缓缓点头，她虽然不懂催眠术，但却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一种心理变化的运用，在审讯嫌疑犯之时，也是时常用到的。只是，在催眠上使用这种手段，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看看郑伯伯纸条上写着什么。”方健的目光这才移到了白纸之上，沐雪也是好奇地凑了过来。 “第一个问题，我有没有信仰？” 方健和沐雪彼此互望一眼，都是暗自摇头。 “雪姐，这个问题要问么？”方健双肩一耸，道：“郑伯伯是一个无神主义者，他会有信仰才奇怪了。” “问吧。”沐雪摇头，拿出了手机，道：“我录制下来，等会给郑伯伯看，省得他以为其中有诈。” “好。”方健等了片刻，看到沐雪准备完毕，于是调动精神力量，沉声道：“郑多秋，你的信仰是什么？” “伟大的gong chǎn主义。” “啊？”方健和沐雪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苦笑无语。 他们原本以为，郑多秋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信仰，但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 不过想想也是，信仰这东西并不局限于神灵，其实gong chǎn主义也是一种信仰啊。只是，人们在谈及信仰的时候，指的往往都是佛教、道教，ji du耶稣之类，倒是将这个信仰给忽略了。 “好吧，第二个问题…”方健瞅了眼，面色愈发的古怪：“你的初恋是谁？” 第二百八十五章刁钻的问题 当方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两人就知道，郑多秋确实是下了本钱。 因为这个问题绝不是他们两个能够知道的，事实上，别说是他们两个了，就连他们两人的父亲，也不可能知道老班长的情史啊。 在他们的注视下，郑多秋的嘴唇挪动了几下，他那微闭的双目更是颤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 方健的心中一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问题竟然会引起郑多秋如此强烈的反应。一般而言，初恋都是美好的记忆，就算是最后分手了，也不会成为心中的一根刺。 但是，此刻郑多秋的表现，却显得事情并不简单。 方健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加大了精神力量的灌输，将一股股强大的能量输送了过去。 在他的精神力量安抚之下，郑多秋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再度变成了那种“活死人”的模样，并且开口说道：“沙丽。”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他们两人都不曾听说过。 当然，没听说过是正常的，如果听说过，那才是不正常的。 “你的第一次初吻…”方健突然停了下来，朝着录像的沐雪招了招手，道：“雪姐，这个问题还要问么？” 沐雪怔了一下，道：“问吧。” “好，你来问，我录像。” “什么？”沐雪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会催眠术，你问。” “没事，就一个问题，我可以维持住。” “呸，我又不傻，你自己去问。” 他们两人都知道，别看现在问得开心，但等会若是真的当郑多秋的面说出答案，这位父辈伯伯怕是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了。 方健想要让沐雪背这个黑锅，但沐雪冰雪聪明，自然不会上当。 两人偷偷摸摸地争执了片刻，方健突然道：“雪姐，我看就这样吧，先让郑伯伯醒来。如果他还是坚持的话，我们再问。” 沐雪沉吟片刻，道：“行。” 方健点头，正要唤醒郑多秋之时，却听沐雪道：“喂，你刚才催眠郑伯伯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你的手势，为啥没感觉呢？” “呵呵，催眠术当然需要控制的啦，如果连这点也做不到，那也就太逊了。”方健笑嘻嘻地说道。 其实，催眠术最大的奥妙并不是在手上的动作，而是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发生作用，只是这句话他却无法如实相告。 “方健…”沐雪突然凝视过来，肃然道：“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催眠过我？” 方健一怔，连忙摇头，自己没事干催眠她？那不是自己找死啊。 “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 “在我家的时候，你不是催眠过一次？” “啊…”方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地道：“姐，那是你自己要求的好吧？” “哼，总之你催眠过了，还要撒谎。说，那时候你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 “没有，我指天发誓，绝对没有。” 方健的心中隐隐地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玩催眠术肯定会出问题。但是，自己明明没做过，但却被人怀疑和指责，那才叫冤枉透顶呢。 沐雪深深地看着方健半晌，道：“好吧，这一次我相信，但是如果让我知道。” “绝对没有。”方健打断了她的话，指天发誓道。 “哼，唤醒郑伯伯吧。”沐雪关闭了手机。 “好。”方健抹了一把冷汗，精神力量涌动间，已经将郑多秋唤醒。 郑多秋摇了摇脑袋，他的双目忽然睁开，那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凌厉。 方健上前，他知道被催眠突然清醒之后，肯定会有着片刻的迷茫，所以想要将郑多秋扶起来。然而，当他的手碰触到的郑多秋的手肘之时，却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向他的胸口撞来。 这一下力量十足，如果真的撞上了，估计方健也要去医院里面待上几天了。 深吸了一口气，方健的手腕突然间一转一扭，身体更是借力向后退去。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敢与郑多秋硬拼。 郑多秋一下子撞空，那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就像是安装了弹簧般的跳了起来，人在半空就是一脚向后踹去。 然而，已经有了防备的方健却是丝毫不慢，他就像是有着先见之明般，身体立即蹲了下来，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必杀，同时口中大叫道：“是我！” 尖锐的叫声让郑多秋一怔，他的动作缓了下来，目光终于恢复了清明。 “啊，方健，你没事吧？”郑多秋收了腿，转过了沙发，担忧地问道。 他对自己这两下连环攻击的力道可是心知肚明，一般人绝对躲不过，挨不起，若是一个不好，甚至于有着出人命的可能呢。 这并不是他不知道留手，而是在那种环境之下身体本能做出来的自然反应。 方健苦笑一声，道：“郑伯伯，您想起来了。” 郑多秋迟疑片刻，道：“我想起来了，你在催眠。”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刚才真的断片了，你的催眠术…有两下子。” 方健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白纸递了过去，道：“郑伯伯，这是您给我的问题。” 郑多秋接了过来，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自然之色。 在今天之前，他对方健的信心不足，其实怀疑的成分还是占据了大头，所以才会写下这些问题。但是，如今见识到了催眠术的神奇，心中就开始别扭起来。 “郑伯伯，您的信仰是gong chǎn主义，对吧？” “是。” “您的初恋…”方健偷眼瞧着他似乎有些发黑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道：“叫做沙丽，对么？” “哼！”郑多秋凝视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变得危险起来。 方健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这是你给我的问题啊。 “第三个问题呢？”郑多秋一字一顿地道。 此时，就算是bái chi也能够听出他话语中所蕴含着的那股子危险味道。 “啊，第三个问题啊。”方健呵呵一笑，道：“您问雪姐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金融洗钱 “方健，你不想活了。”沐雪瞪着方健，张牙舞爪的叫道。 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本以为方健这一次要吃瘪了，但没想到这小子话锋一转，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顿时让她又气又恼。 “哦，什么意思？”郑多秋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巡弋着，身上那危险的气息没有一点儿的减弱。 方健连忙道：“我本来想要问的，但是雪姐不让，于是我就唤醒你了。” “是么？”郑多秋神情微动，问道。 “如假包换。”方健拍着胸膛，道：“不信的话，雪姐有录像，您可以看看啊。” “拿来。”郑多秋一伸手。 沐雪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将手机交了上去，并且打开了录像。 录像的开始，当然是方健在询问的过程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成了方健和沐雪的相互争执。 沐雪的脸色突然一变，道：“郑伯伯，下面与你没关系了。” “哼。”郑多秋瞪了她一眼，道：“看完再说。” 沐雪轻咬着红唇，心中颇为羞怒，看向方健的眼神颇有不善。 方健连忙低头做小，不过得罪雪姐，总比得罪郑伯伯要好吧。从小到大，他已经摸清了沐雪的脾气，嘴巴上或许不饶人，但却是个心软的。 录像播放完毕，郑多秋的神色好了许多，只是在看他们两人之时，嘴角上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方健，你催眠过小雪啊？” “郑伯伯，您别误会，是雪姐不相信，所以让我催眠试一试的。”方健无奈地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的性格竟然是一般无二，在没有亲自体验的情况下，都是绝不相信的。 “哈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郑多秋豪气地一挥手，道：“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当我没看见好了。” “郑伯伯。”沐雪愤怒地叫了一声，她心中颇为后悔，刚才应该坚持让方健继续询问的。 郑多秋哈哈大笑片刻，道：“方健，我现在相信你了。你这几年在医院里没浪费时间，还是学了点东西的。” 方健哭笑不得地点着头，普通的临床系医生哪里可能接触得到催眠术这样的东西。而且，如果每一位医生都懂得催眠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方健，你催眠的时候，需要什么特殊的准备么？” “不需要。” “那好，戴上面具，跟我来。”郑多秋戴上了一个孙悟空的面具，走到了楼梯口。 沐雪则是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递了过来，方健接过一看，里面并不是自己戴过的口罩，也是一个孙悟空的面具。 他掏了出来，正要戴上的时候，却见沐雪一把抢了过去。 “我拿错了。”沐雪转身，在旁边的抽屉中取了一个新的面具给他，道：“戴这个。” 方健一怔，嘴角不zi you主地抽搐了一下，但是看着沐雪那不善的眼神，还是乖乖地待了上去。 这个面具虽然不是孙悟空，但与孙悟空却有些渊源，那是一个猪八戒的面具。 沐雪看了片刻，缓缓点头，道：“不错，很像的。” 像？像你个大头鬼啊！ 方健心中回应了一句，但是想到沐雪刚才那比较危险的眼神，还是没有反驳。 郑多秋在一旁看着，脸上面带微笑。在知道自己的秘密并没有完全泄露之后，他的情绪也是好多了。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彼此打闹，心情莫名地开朗起来。 戴好了面具，随着郑多秋向内屋走去。 在这个建筑的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并且其中的一个房间里，关押着一个中年男子。 打开门，在见到郑多秋之后，中年男子立即站了起来，叫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郑多秋冷哼一声，道：“犯法与否，不是你说了算，老实点。” 那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眼眸中带着一丝惧意。他犹豫片刻，道：“你们想要什么？如果是钱的话，我一定会尽力凑足，并且保证绝不报警。” 方健一怔，朝着郑多秋看去，原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郑多秋的身份啊。 他朝后面瞅了眼，沐雪并没有跟着进来，看来也是怕人多了，暴露的机会也就多了。 郑多秋冷笑一声，让开了路。 中年男子终于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猪头…不，一个戴着猪八戒面具的人。 “你，你们想干什么？”中年男人吓得连连后退，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救命，救命啊…” 他被人莫名其妙地带到了这儿，已经是吓得心惊胆战。此时见他们似乎有什么动作，那种惊吓的情绪瞬间达到了gāo cháo。 方健缓步上前，他小心地观察着这个人的表情，也能够感受到他那强烈的情绪变化。 这并不是伪装，而是一种真实的情绪。 伸出了手，方健缓缓地动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中年男子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他的手势所吸引，目光随着那手指头的运动而动，渐渐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口中的呐喊也是慢慢减弱，直至最终彻底消失。 最后，他的脖子一仰，就这样躺在了椅子上，像是半昏迷了过去。 当方健的手指头开始运动之时，郑多秋就立即挪开了目光，他可是吃过亏的，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在同样的地方再次跌倒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果没有方健的精神力量起作用，那么单凭手势根本就起不到这样神奇的效果。 “郑伯伯，成功了，您想要问什么？”方健低声道。 郑多秋的眼眸一亮，向他竖起了大拇指，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早就写好了所有的问题。 方健接过来瞅了一眼，他并没有多想，而是按照顺序问了起来。 “你在哪里任职？” “超级创业金融证券。” “你干了多少年？” “二十七年。” “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有老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下来，无论是方健还是他，似乎都已经放松了，而此时，终于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否参与过金融洗钱？” 第二百八十七章提议 金融洗钱。 在这一刻，方健终于明白郑多秋这一次来到s市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这位郑伯伯工作的地点在省厅，并且是省厅内尖刀式的人物。平时办案都是大案要案，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来s市。当然，每一次他的到来，都会引起轩然dà bo。 这一次，他低调地来到s市，就算是在办案的时候，也没有抽调多少人协助。 方健此前对此并不关心，也没有询问。因为他知道，除了办案人员之外，只怕连新任局长沐铁芯也未必知晓详情。 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了。 原来是一个金融洗钱的案子。 毫无疑问，这个案子牵涉的金额肯定极大，甚至于有可能与某些位高权重之人有关。否则的话，郑多秋绝对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中年男子的脸上流露出了困扰之色，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郑多秋的眼眸中精芒闪烁，道：“怎么了？” 方健沉声道：“等。”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终于开口，道：“应该没有。” 只是，他的话让人听起来似乎有着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这是…”郑多秋讶然地望着方健。 方健也是浓眉紧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此时，中年男子身处一种被催眠的状态之下。按理来说，无论他回答什么，都是出于潜意识的回答，也就是说，他没有思考的可能，只能凭借本能来回答问题。 所以，他回答的时候，是杜绝了撒谎的可能。而且，在方健强大精神力量的压制下，只要是他知道的问题，就不可能有所隐瞒。 当然，如果方健的问题触及到了对方最核心的，或者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时，那么他就会变得挣扎起来，甚至于有着摆脱催眠的可能。 但是那么长时间以来，凡是被方健催眠过的人，都没有自主醒来过的先例。 那是因为方健拥有的精神力量太强了，对普通人而言，那绝对是碾压的区别，所以就算触及到了逆鳞，对方也不可能有什么抵抗的能力。 不过，看此人适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并不像是努力挣扎啊。 困惑… 没错，那种反应，应该是困惑。但是，在催眠情况下还会困惑的情况，绝对是难得一遇。 沉吟片刻，方健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高维世界那位心理医生的经验在这一刻被方健运用到了极致。 “郑伯伯，这个人应该没有参与过金融洗钱，或者说他没有主动地参与过。”方健斟酌着自己的话语，道：“但是，他或许在日常的工作中发现了什么，所以有所怀疑。” “啊，我明白了。”郑多秋的眼眸中闪动着激动之色，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方健动了动手腕，正想要将他唤醒，但心中微动，道：“郑伯伯，他被关押在这儿多久了？” 郑多秋一怔，这个问题其实不应该透漏给办案人员之外的人知晓。但他只是略一迟疑就道：“没多久，不超过两小时。” “你们是怎么bǎng jià…哦，将他请到这里的？” 既然这中年男子不知道郑多秋的身份，并且承诺不报警，那就说明郑多秋肯定是使用了不正常的手段。不过，方健可不会因为这个缘故而触郑多秋的霉头，所以用语言美化了一下。 “他有着饭后散步的习惯，就在这一片公园里，我趁他散步的时候，将他…带过来的。”郑多秋的脸色微微一红，道。 “我可以尝试一下，看看能否抹去他的这段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公园里睡着了。”方健低声道。 “什么？”郑多秋讶然抬头，那眼眸中再也掩饰不住一抹骇然之色。 催眠术哪怕仅仅是咨询问题，就已经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了，而如果真如方健所言，能够抹去一段记忆的话，那就是达到了篡改的高度。 这其中的难度，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形容的。 郑多秋的目光变得深邃无比，方健呵呵一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暴露出来的能力越强，就越发的会让人警惕和担忧。如果是其他人当面，他绝对是能隐瞒多少就隐瞒多少，但是郑多秋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只要能够帮到郑伯伯，他并不介意多暴露出一点特殊的能力。 “小子，不要和我开玩笑，你真的能够做到么？”郑多秋肃然问道。 方健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高维世界中有关于心理医生的种种，片刻之后他突然睁开，朗声道：“能。” 这一个字斩钉截铁，仿佛蕴含着莫大的力量和信心。 郑多秋也是一个凌厉果断之人，他的心思稍稍一转立即下定了决心。 “好，那就抹去他的记忆，然后将他送到公园的椅子上。” 方健点了点头，道：“这样做比较困难，不能有旁人干扰，否则…” 郑多秋二话不说，立即是转身离开。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唯有相信方健这一个选择了。 看到房门关上，方健上前两步，来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他伸出了手，轻轻地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下一刻，两个人的精神世界顿时链接在一起。而方健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在每一次的高维世界之旅，当他的依附者睡着之时，他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读取对方的记忆，获得对方的传承。 这一次，因为时间的关系，所以方健并没有阅读太多内容，他在对方的记忆中迅速地搜索着，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公园中快步走，是这位中年男子在饭后一小时的日常锻炼项目。 今天晚上，他和平时一样，在公园中沿着以往的路线快步走着。 然而，就在他经过一个凉亭的时候，突然有人窜了出来，在他的后脑上砍了一下，他顿时就是眼冒金星，昏了过去。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阴暗的房间之中了。 方健松了一口气，既然郑多秋在动手之时就已经有了准备，没有让他看到正面，那么这一切就好办多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约定 阅读记忆，并且将对方的经验化为己用，对方健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绝对是轻车熟路。但是，想要在对方的记忆之中做些手脚，将人家的记忆抹去…这绝对是一项新的挑战。 如果不是有着郑多秋的缘故，方健绝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虽说抹去记忆肯定比篡改记忆要简单的多，但真的想要付诸于行动，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喂，白发，出来啦！ 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与自己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交流，此时想想似乎还是有些惭愧。 什么事？ 在你的记忆里，我似乎看到过精神力量运用的某些手段，不如你教教我啊！ 方健之所以有着这个提议，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在阅读白发红瞳世界的记忆之时，就曾经看到过类似的情况。使用强势的无可比拟的精神力量，可以抹去对方的某些记忆片段，甚至于是对那些记忆进行修改。 当然，白发红瞳或许能够轻易做到，但方健却就未必能够了。 突然间，方健的身体微微僵住了，就像是中了某种定身法术，就连眼珠子都不再转动。 然而，如果这一刻有人凝视他的眼珠子，那么就会发现，在那眼珠子深处，似乎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人的眼珠，其实连通着大脑最深处的秘密，人的眼眸，被称为心灵之窗，也即是这个道理。 此时，在他的意识海中，仿佛开辟出了一个崭新的天地。 这一片天地中仅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常状态的方健，而另一个则是那具有无限力量的白发红瞳。 此时，白发红瞳睁开双目，冷然而笑：“你想要学习这些能力么？” “是啊。”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你不要压制自己的力量，若是有机会，进行更多次的高维世界旅行。” “为什么？” “这是交换条件，你是否答应？” “好，我答应你。” 当方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前的一切全部破灭，意识再度回归身躯。 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方健看了看四周，只觉得心情起伏，难以自控。 那白发红瞳说什么，不要自己压制力量？自己哪里有这个本事啊。 不过，有一点白发红瞳并没有说错，那就是方健对意念穿梭高维世界确实有着一丝警惕之心，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对此产生什么向往之心，甚至于有着一丝淡淡的排斥。 除非是他有着急迫的需要，或者是身周的思维能量太强，让他无法控制的话，否则方健并不会主动进行穿梭。 但是以后…这样的情况似乎要有所改变了。 可问题是，方健哪怕是想破了头皮，也不明白这种穿梭对白发红瞳有什么好处，他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恍惚间，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大量的记忆，这记忆其实就是精神力量的运用之法。不仅仅有着抹去记忆的手段，甚至于连创造和篡改记忆的手法都包含在内。 但是，方健阅读片刻之后，就将之放弃了。 抹去记忆倒还好，但若是想要无中生有的创造记忆，那就是千难万难了。不仅仅需要庞大的精神力量为基础，而且还牵扯到许许多多的方面。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一门新的学科，想要将其琢磨透，绝非短时间的事情。 收敛心神，方健的精神力量开始高度集中，他开始融入中年男子的精神世界之内。 那中年男子自从被bǎng jià之后，就一直处于惊慌失措之中，他的害怕恐惧之心，哪怕是在记忆之中，也是展露无疑。方健暗自叫好，这样的记忆，其实才最容易被屏蔽的。 人类的身体都有着自我保护机制，若是受到惊吓太大，会自然昏迷过去。 而人类的天性，就是喜欢让人高兴的消息，至于那些不好的记忆，若是有可能的话，怕是巴不得要丢得远远的。 方健调动精神力量，从中年男子开始跑步慢慢延伸，到他进入亭子之前的那瞬间，忽然出手，集中了庞大的精神力量覆盖下去。 精神世界中，并没有声音和光线，但是在这一刻，方健的意识海却仿佛听到了一声诡异的“嘶嘶…”声，随着那声音的响起，中年男子随后的记忆就呈现出一片空白了。 就像是录音机之中的洗带，将带子中的内容全部清洗干净，不复存在。 中年男子昏迷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但仅仅是片刻间，就已经恢复了过来。 方健也是第一次运用这样的手段，但他的心境冷若冰山，至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波动，而是按照记忆中的方法一步步的完成。 沿着中年男子的记忆继续观看，前面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在进入亭子之前，却是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一刀切断，再也没有丝毫反应了。 方健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收回了精神力量。 后退数步，方健开门而出，郑多秋和沐雪正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样了？” “应该是成功了。”方健微微一笑，道：“郑伯伯，你是在公园的一个凉亭内拿下他的吧？” 郑多秋心中一凛，他可从未泄露此事啊。但是随后想到了方健的催眠术，顿时释然，道：“没错，就是在凉亭之外。” “好，那我们将他送到凉亭外，装作他在睡觉，然后雪姐将他叫起来就行了。” “啊，就这么简单？”郑多秋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我们可以看看他的反应，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这样处理。”方健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做，如果有什么纰漏的话，马上弥补还是来得及。” 郑多秋沉吟片刻，道：“算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就算你的办法失灵，我也是要将他放掉的。” 沐雪低声道：“郑伯伯，目标真不是他？” 郑多秋瞅了眼方健，道：“如果催眠术没有弄错，应该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沐雪的眼眸中闪动着兴奋之色。 “咳咳，下次再说。” 方健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埋怨，我都参与其中了，还要隐瞒，多此一举啊！ 第二百八十九章回春堂 黑暗的夜晚，随着时间的挪后，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方健和郑多秋搀扶着中年男子来到了凉亭，轻轻地将他放到了里面的座椅上，从旁边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如果是冬天，这样的情况自然会让人怀疑。但是，在炎热的夏季，在公园凉亭下纳凉的人却是数不胜数，所以并不会惹人瞩目。 沐雪上前，轻轻地推着他，一下不醒，二下不醒，沐雪也不急躁，就是不断地推动着。以这样的力道推动，就算是一头猪也难以睡好，但这中年男子愣是坚持了十多分钟才有了一丝清醒的迹象。 沐雪这才开口：“大叔，大叔…” 那中年男子悠悠醒转，他的眼眸中一片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叔，您醒了么？” “啊，啊…”中年男子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四周，喃喃地道：“什…什么？” “大叔，现在已经很晚了，您还是回家去睡吧，这里虽然凉快，但是蚊子太多了。”沐雪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啊，等，等等。”中年男子急忙道：“小姑娘，这是…哪里？” “这是公园啊，我看您睡了好长时间，所以将您叫醒了。”沐雪似乎有些不满地道：“如果您还要继续睡，我也没有办法，再见了。” 中年男子看着沐雪离去，还是一脸的茫然。 他转头四望，似乎是在回忆，自己怎么可能在这儿睡着了。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记忆所停留的地点就是他靠近亭子了这一步了。至于接下来怎么走进亭子，并且睡着了的经过，却是一无所知。 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他顿时吓了一跳，竟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他一边加快了脚步往回走，一边轻轻拍打着脑袋，但脸上的神情却始终都是迷茫一片。 当中年男子离去之后，郑多秋和方健从附近的一颗大树下走出来。 “方健，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这个人…应该没问题了。” “你是说，成功了么？” “是，应该成功了。” 虽然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却依旧有着很强的底气。 “好，方健，这一次麻烦你了。” “郑伯伯，您太客气了吧。” “呵呵，不过你应该记得纪律。” “我知道，老爸生前叮嘱过我，不问不说。” “知道就好。”郑多秋轻轻地捶了他一下，道：“虎父，无犬子。”说完，他迈开大步，一溜烟的走了。 方健的心情陡然间激动了起来，自从他选择学医之后，还是第一次得到了郑多秋如此毫无保留的认可，这种感觉相当的好，比他的歌在网上得到承认的感觉都要好得多。 晚上回到家中的时候，母亲早已睡下了。 方健随便地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虽然他还没有真正地接触郑多秋的案子，但是从他和沐雪的表现来看，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们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这可是一件好事情啊，只不过让方健感到略微遗憾的是，在催眠郑多秋之时，他并没有将那几个八卦的问题提出来。哼，自己的胆子小也就罢了，可沐雪的胆子啥时候也变得那么小了。 随便的抱怨了几句，方健躺在床上静静地入睡了。 或许是今天的不凡经历让他有些疲倦，也或许是在入睡之前有着某种期待。 当他真正的沉睡之后，一股无形的能量在他的脑海上空开始汇聚，并且很快的形成了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漩涡。 下一刻，一抹神秘的能量从方健的身体内脱离而出，投入了漩涡之中。 … 迷茫地睁开了眼睛，而就在睁眼的那一瞬间，方健的神智就立即清醒了过来。 不能说话，不能动，无法掌控身体。 这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的那一刻，就让方健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他的心中不由得苦笑连连，刚刚答应过白发红瞳，今天晚上就立即发生了意念穿梭，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联系呢？ 不过，他立即收敛了心神，将精神投入到了依附者之上。 虽说无法通过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但方健却已经习惯从目光扫过的地方来推断身处的环境和年代了。 周围入眼的摆设告诉他，这是一个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房间，而且房间极大，格局甚佳。 现代城市中人口众多，除了豪富之家外，普通人住的卧室大多在十几平米左右。可是，方健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确定，这个卧室起码在二十平方以上。而且，他在卧室中没有看到衣帽间和卫生间，只有几个红木打造的衣橱。 那人起床，打开衣橱，看见里面叠着整整齐齐的衣服之时，方健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里面的衣服式样太古怪了，没有一点儿的现代风，如果真的穿这种衣服出门，那么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虽然方健暗自念叨和祈祷，但是很显然的，他的一切希望都落空了。这个依附者非常熟练地拿起了一件衣服，很快的穿戴完毕，然后施施然走出了家门。 在看到门外的情景之时，方健暗自叹了一口气，绝了所有的希望。 果然，他没有猜错，这一次的意念穿越，竟然将他带到了一个类似古代明清时期的高维世界。 以前进入的高维世界都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这些世界的科技水平基本上都能碾压地球。但是，此次来的这个世界，却完全相反。 这也让方健知道，原来高维世界之中不仅仅有着未来世界，而且还包含了过去世界。 当然，这里所谓的未来和过去，并不是指地球世界，而是以科学技术为标准来划分的。 依附者在街上买了早餐，一路吃完。他在这儿显然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许多人的恭维声中走进了一家店铺。 在他进入店铺之时，方健利用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了店铺上的三个大字。 回春堂。 第二百九十章跌打医生 “回春堂”这三个字，一般的huá guo人并不陌生。 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大众化了，许多影视作品中都曾经出现过这个名字。而且，就算从未见过听过，但是顾名思义，绝大多数的人也可以一目了然。 方健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一位医生啊。 无论这个高维世界的社会背景是什么，不管它的科技发展到哪一个程度，但是方健所依附的人选，始终都有着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医生。 依附者慢悠悠地走进了回春堂，一路上掌柜和伙计都在向他问候。 当然，掌柜的态度虽然客气，但却有着一份矜持，而那些伙计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将腰弯了下去，似乎是恨不得给他行跪拜礼的样子。 依附者来到了一个位置，刚刚坐定，就有人送上了热茶，他对这些待遇似乎是习以为常，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缓缓地拿起茶盏，惬意地品尝着。 然而，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刘神医，刘神医在么？” 依附者眉头略皱，道：“什么事那么吵？” “刘神医，门外来了几个人，受了外伤，掌柜的叫您，您去看看吧。”一个聪慧的伙计疾步而来，低眉顺眼地道。 “知道了。” 依附者慢慢地站了起来，迈动着八字步而去。他的动作始终都带着一种懒散的感觉，似乎无论如何也急不起来。不过，这里和外堂也没几步路，所以哪怕他再慢也是很快出来了。 此时，回春堂外面有着三个门板，每一个门板上都躺着一个人，他们的身上鲜血淋漓，口中哎呦哎呦地呼痛不已。 方健如今的眼力已经是非比寻常，哪怕只是借助其他人的眼角余光，也能够做出个大致的判断。 这三个人身上的伤势看似怕人，但既然还能够雪雪呼痛，并且听起来中气十足，就说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怎么回事？”依附者显然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他并没有一般人的慌乱，而是沉声问道。 “刘神医，我们今天在山里干活，不小心遇到了滚石，他们三人受了伤。” “好，我知道了，来，动手吧。” 依附者摇了摇手，旁边走上来两个学徒，帮着他开始处理伤口。 这三个人都是被滚石弄伤，好在那石头没有压过他们的身体，所以只是一些皮外伤。当然，从他们的伤势来看，或许某些地方还有着骨裂，甚至于骨折也未必可知。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x光等现代设备，所以方健也无法确定。 一般的西医遇到这种情况，十有**都会束手无策。因为缺少了各种辅助仪器的诊断之后，他们根本就拿不准伤势的具体情况。 可是，方健这一次的依附者却根本不需要任何仪器，他的那双手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在伤痛处拿捏了几下，就已经做出了判断。非但如此，他手上还有着一种特殊的伤药，将药粉洒在伤口流血之处，那鲜血顿时凝固，不再向外流淌。 当然，这种药粉虽然有着奇效，但也有着与之相当的副作用。那些被止血的伤者无一不是大呼小叫，痛不欲生。 方健隐匿在依附者的身上默默地看着，他在怀疑，这种伤药的药效，是否比云南白药更甚一筹。 没过多久，依附者就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人的伤势，他拿起笔开好了药方，道：“照方抓药，没多大关系，休息十天半月就可以起来干活了。不过…”他指着其中一个门板上的人，道：“此人伤了骨头，我已经包扎，但还需要三个月的静养，否则只会伤上加伤，最终落下残疾。所以，你们要当心了。” 众人脸色微变，都是唯唯诺诺地应着。 再过片刻，那些人抓好了药，留下了钱，一窝蜂地离去了。 依附者并没有立即结束，而是转头问道：“你们两个，此次有何收获？” 他身边两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学徒，而且也习惯了他这样的询问，于是一板一眼地开始回答。 方健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暗自点头。 这两个学徒的医学水平相当不错，在没有任何医疗辅助设备的时候，都能够做比较精准的判断，从这一点上来看，中医明显要比西医强大的多。 不过，人类的社会可是与时俱进的，西医能够跟上时代的发展脚步，研究出一个又一个的新型仪器，那是他们的本事，也是附和时代发展的潮流。 而与之相反的，中医却没有类似的进步，哪怕在现在社会，还是抱着老一辈的传承而没有什么锐意进取。 老一辈人或许有经验，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进行病情的判断。但是，年轻的中医呢？他们又凭什么来分析和判断病情？在没有生产出适合中医的通用设备之前，这门学科确实是逐渐没落了。 依附者听着他们的话，时而点头夸奖两句，但时而板着脸训斥两句。 很显然，在方健眼中已经算是高大上的两个学徒，其经验和水平比起他的依附者来，还是差之甚远的。 就在这师徒三人讨论之时，又有人找上门了。 不过，这一次只是一个老汉带着他十余岁的孙儿过来，这小孩子在家帮工，不小心崴了脚，走不了路。 依附者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在那小孩子的脚上摸了片刻，突然间用力一扭一送。 “啊…” 小孩子大叫一声，吓得跳了起来，在地上连蹦带跳的叫唤着。 依附者拍了拍手，道：“好了。” 那小子这才发现，原来疼痛万分的脚已经大好了。 这一对祖孙千恩万谢地离去，而依附者只收了极少数的诊疗费，并没有开出任何伤药。在这一点上，也算是有着很好的医德了。 这一天之中，时有病人上门，但方健却注意到，所有登门的病人基本上都是外伤，而他开出的药方之中，虽然也有内服药，但数量不多，大多数药品都是以外敷为主。 至此，方健已经猜出了这个依附者的身份。 他肯定是一位以治疗跌打损伤为主的外科大夫。 第二百九十一章祖传医术 夜里，依附者安然睡去。 经过了一天的劳累之后，正常人都需要睡眠来恢复自己的精气神。 这位刘神医也是如此，既然他没有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有着一个神秘人物的精神意念附体，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惶恐之心。按照日常的作息，一到夜晚就自然睡去。 然而，他却不知道，当他陷入沉眠的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失去了对记忆的掌控。 他的记忆和经验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宝藏，放任方健进入，并且对那些宝贵的经验予取予求。 正如方健事先所料，这位刘神医果然是一个主治跌打损伤的医生，而且在这座城市里享誉着极高的声望。哪怕他对内科并不了解，但也无损其威名。 不过，古代中医和现代医学还是有着巨大的不同。 譬如现代医学中的缝合术，在古代中医就比较少见，虽说也有着类似的技巧，但是使用的频率极低。 古代中医也有着羊肠线等医疗产品，但是其成本之高，远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而且，懂得缝合术的古代医生更是少之又少，在绝大多数伤口流血的情况下，都是撒上特制的药粉，然后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这样做的后果很容易引起发炎，而且在没有青霉素的年代，一旦遇到重大的伤势，其人的命运就是由天不由己了。 刘神医治疗外伤的经验对方健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帮助，最多就是起到一些判断的作用。但是，方健在浏览了他的记忆之后，却是惊讶的发现，他们一家祖传的接骨术，却有着神乎其神的功效。 特别是在脱臼，崴脚等四肢方面，都有着自家的独门心得。 这些心得在古代可以说是传家之术，除了本家的核心弟子之外，那些外姓学徒就算再讨好，基本上也不太可能获得传承。 但是，当方健的精神意念接管了他的记忆之后，这些内容都被方健彻底的获得了。 第二日，第三日，接连三日方健依附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许多病人，印证着自己的经验，他在这方面大有所获。 三日之后，那神秘漩涡再度出现，将方健送回了自己的世界。 … 缓缓地睁开了双目，方健的目光扫过了床头的闹钟。 5:45 时间还早，不过也可以起床了。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思却依旧还沉溺在那三日间的种种。 高维世界的精神意念之旅真是让人沉醉，这个世界一晚上的时间，就能够在另一个世界中度过三日之久。而更为玄妙的是，在那三日中，他还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和能力。 这种状况，哪怕他如实的告诉其他人，怕是也很难让人相信的吧。 摇了摇头，方健坐了起来，他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在脑海中将这三日的收获稍稍的整理了一遍。 在学到了一门新的能力之后，他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要立即转到骨科的冲动。 不过，方健还算是有着一丝理智，知道自己就算是如愿转了过去，也是要从最低级的实习生开始做起，情况保证比现在还要差上许多。 轻叹一声，他起身，开始了日常的锻炼。 虽然受到了环境的制约，但是做十指俯卧撑等锻炼指力的运动，还是可以的。 半个小时之后，他洗漱完毕，吃饭上班。 和平常一样，跟着主治医生查房完毕，方健等人将记录整理在案。 余惠亮大大咧咧地道：“兄弟们，今天结束的早，出去吃火锅吧。” 陈厚功摇着头，道：“不去，我下午还要去急诊室呢。”他朝着方健瞥了一眼，道：“方健，一起去吧。” 余惠亮不满地道：“班长啊，为啥每次去急诊室，你都要拖上方健呢？” 陈厚功咧着嘴巴笑道：“你以为我想啊，哎，我一个人去，几乎没人搭理。但方健不一样，他在急诊室混得很好，只要去了，肯定能捞到小手术，我在一旁也可以捡点活做做。”说着，他的双手不断转动，似乎正拿着止血钳给人缝合的样子。 余惠亮撇着嘴，道：“你走火入魔了。” “切，我们可是临床医生，你如果不服，一起去试试。”陈厚功贼笑着说道。 余惠亮脸色漆黑，明知道老子晕血，还要让老子去急诊室，这不是指着光头骂秃驴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班长，这次笔试考试老余的成绩怎样啊？” 余惠亮的眼中立即变得得意起来。 陈厚功愣了一下，笑道：“笔试最强有啥了不起，我们毕竟还是临床系啊！” “呸，临床系怎么了，每年临床系转内科各系的还少了？” “是很多啊，不过那都是不适应手术的人转过去的。” “胡说八道！” 方健微微摇头，面对这两个人无聊的争执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他们两人骂归骂，并没有什么恶意。归根结底，其实也是他们两人太空了。 中午吃饭之后，方健和陈厚功还是来到了急诊室。虽然余惠亮忽悠他们去其它科室看看，但这两人却都是坚持本心，没有受到大胖子的you huo，让余惠亮又急又怒却没有丝毫办法。 急诊室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特别是外科，王朝阳值班的科室就更是没有片刻的停歇。 在这种情况下，陈厚功自然是如愿以偿地捞到了做小手术的机会。 当然，那些都是最小的，如清创缝合之类的小手术。如果稍微有点难度的，王朝阳就算胆子再大，也是不敢轻易的放手给他。 方健坐在王朝阳办公桌后面，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病人进进出出，他默默地看着，很少说话，但却从中不断地吸取经验。 又是一位年轻人进来，他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 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中年人开口道：“医生，我们家这个孩子今天在玩积木的时候突然不会动了，您给看看吧。” “不会动了？” 王朝阳一怔，那小孩子进了医院，一脸的不情愿，但大眼睛东瞅瞅，西瞧瞧，分明就是多动症嘛。 第二百九十二章胆大包天 年轻人的目光在孩子身上一转，连忙道：“医生，我是说他的手，手不会动了。” 王朝阳这才明白过来，目光落在了小孩子身上。 这个小孩子白白胖胖，看上去十分的可爱，但是左手始终都垂在身边一动不动，这种症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脱臼了。 王朝阳身后的方健眼眉一扬，面色不由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刚刚从高维世界中学到了跌打损伤之术，马上就跑出来了一个胳膊脱臼的，这也太巧了吧？不过，在医院里面待得时间长了之后，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许许多多的巧合能够让你想也想不到。 王朝阳招了招手，满脸笑容地问道：“小朋友，你的手痛么？”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咧开了嘴吧，“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王朝阳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我没那么可怕吧，这小屁孩真不懂事。 小孩子的父亲一脸的尴尬之色，他轻轻地拍打着小男孩在的背部，苦笑着道：“医生，我们家的孩子怕生，对不起。” 王朝阳满头的黑线，但也没办法和一个小孩子讲道理。他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没什么。”顿了顿，他又道：“先生，胳膊脱臼看得不是我们急症科，而是骨科，你不知道么？” “啊？骨科…” 这年轻人估计也就是三十左右，生活经验似乎并不丰富，听到王朝阳的话，还是一脸的茫然。 胳膊脱臼应该看骨科，在医生的眼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对于许多三十多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类似的概念。 “哎，医生对不起啊。”年轻人抓了一下头皮，苦笑着道：“我们看到孩子手不会动了，心里就急了，所以挂了急诊。” 王朝阳嘴角微微抽动，道：“心里急了就挂了急诊，那么心脏病梗塞是不是也要我们急症医生来开刀啊？” “咳咳。”方健轻声咳嗽一声。 王朝阳转头问道：“干嘛？” 方健低声道：“王哥，心脏病梗塞肯定是先送到急诊的啊。” 王朝阳一怔，威胁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了身子，道：“你们拿着号，去骨科看看吧，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可以治好的。” “是，是。”年轻人站了起来。 方健却是心中微动，道：“等一下，我看看孩子。” 如果此刻受伤的不是小孩子，而是大人的话，方健未必会愿意多事。但是，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垂着手臂不能动弹，还要再去重新挂号等待，他就有些良心过不去了。 王朝阳眉头微皱，轻轻地拉了一下方健，低声道：“你干什么？” 方健也是低声道：“王哥，我学过。” 随后，他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小孩子的手臂上。 王朝阳的额头都渗出了一丝冷汗，心中大骂，你学过？你学过个屁啊！ 脱臼的治疗，我也学过，但我在急症科这些年，却没有机会实践过啊。如果弄好了也就罢了，但万一弄坏了呢？这可是小孩子，身体娇嫩着呢。 但是，就在他想要劝阻的时候，却见方健已经动手了。 这一刻，他伸出去想要阻拦的手顿时停住了，因为他身为一名医生，自然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否则的话，万一方健有了什么失误，他也要承担相当的责任。 诶，不对啊… 方健在这里动手，名义上是跟着他学习，只要出了问题，铁定就是他背黑锅啊。 王朝阳的那只手伸在半空，阻拦也不是，呵斥也不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然而，就在他这略微的迟疑之时，方健的一只手握住了小孩子的肩膀，另一只手顺着肩膀向下一扫，握住了手腕，然后轻轻地一挥。 小孩子的手臂随着他的力量而动，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 方健从高维世界获得的接骨之术，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那手臂刚刚转了半个圈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骨头位置，手上轻轻用力，顿时将脱臼的手臂稳当当地接了上去。 一圈之后，方健立即松手。但那小孩子的手臂却没有放下，而是依旧在自己转动着，他似乎觉得这样做很有趣，所以直接眉开眼笑了。 “哎呦，好了，好了啊！” 年轻rén dà喜过望，他连忙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方健摆了摆手，眼角余光却是看到王朝阳有些尴尬的脸色，他心中顿时了然，道：“不用客气，你的孩子是胳膊脱臼，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应该由专业的骨科大夫来帮他治疗。”他顿了顿，道：“专业的科室才能进行最专业的治疗，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但是，小孩子的伤不能拖，所以我才来试一试的。对不对啊，王医生。” 王朝阳脸色缓和下来，道：“没错，我们给你治疗，是因为小孩子的缘故。以后如果再遇到脱臼，记得一定要去骨科啊。” “是，是。”年轻人连连点头，道：“一定去骨科，一定去骨科。” 这个病人没有开药，在接好胳膊之后就直接离去了。 再看过几个病人，科室中终于消停下来。 急症就是这样，如果忙起来，病人一窝蜂的涌入，再多的医生也是不够用的。但是，有时候也有可能空闲下来，比起某些一天忙到晚的科室，还算是轻松的。 “方健，你什么时候学过接骨了？”王朝阳吐了一口长气，伸了个懒腰，问道。 方健微笑着道：“学校里教过的啊，您忘了？” “学校里是教过，但那是教学。”王朝阳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刚才的手法很熟练啊，不像是第一次操作吧。” 方健摇着头，道：“没有啊，我是第一次上手。” “第一次，真的？” “当然真的。”方健笑嘻嘻地道。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暗道，高维世界中获得的记忆和经验不算啊！ 王朝阳愣愣地看着方健，许久之后无奈地道：“你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争执 方健微微笑了笑，道：“小孩子看着太可怜了，所以搭把手。” 王朝阳摇头叹道：“我也知道小孩子可怜，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治好，反而是弄糟了，你以为人家爸妈会放过你么？” 嘿嘿一笑，方健道：“这不治好了吗？”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此刻有着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断然出手。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自不量力地上去动手。 王朝阳无奈地道：“你呀，一片热心是好事，但是从事这个行业，小心谨慎才是第一的。如果你学不会保护自己，那么最终的下场就只有离开这个行业。” 若是其他实习生，王朝阳绝不会这么开口。但是，方健已经与他相当的熟悉，而且推拿手法又好，他才会提点几句。 方健连连点头，道：“王哥，多谢你的指点。”他笑呵呵地道：“今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饭？” 王朝阳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真的听进去。他摆了摆手，道：“算了，今天我约了女朋友吃饭，你自个儿玩去吧。” 从急诊室回来，办公室中只剩下余惠亮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发呆。 医生确实是忙碌的，只要想做事，那么医院里有着做不完的事情等着你。但是，如果想要偷懒的话，其实也有很多办法。特别是某些冷门科室，除了周六日和节假日之外，一般也没多少人光顾。 一般而言，这样无法给医院带来巨大效益的科室，都属于被裁减的范围。但是，作为一个综合性的三甲医院，就算人数再少，一些科室还是必须要有的。 神经内科的忙碌有着集中性，特别是住院部到了下午，除非是有着病人入住，否则都可以抽出大量的时间。 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方健和陈厚功两人又怎么可能去急诊室练手。 “老余，在干嘛？” 余惠亮摆弄了一下电脑，道：“你看看。” 方健凑了上去，瞄了两眼，讶然道：“你在写论文？” “是啊，你发现了这个化合物，那么辛苦总是要弄点好处的。”余惠亮无聊地道：“你们去急诊室练手，这个工作只好我来做了。” 论文这东西对于外行人而言，那是如同天方夜谭一般。但是，对有志于此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繁琐的填表工夫了。方健其实已经将特效药做出来了，但是这种药方却无法获得社会的承认。 所以，余惠亮只好按照程序一级一级的来，先是抛出化合物，然后…然后就没了！ 没错，对没有庞大财力支撑的人来说，做到这一步就是极限了。接下去如果有人慧眼识珠，将这一款化合物的专利买去，然后投下巨资进行**实验…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最终的成功。 不过，那时候的成功已经与方健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健轻叹一声，他摇了摇头，不过也是有着深深的无奈感。 钱，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一个问题，那就是缺钱。而且，这缺的并不是一点点的小钱，而是以亿为单位的庞大资金。 “老余，谢谢你。”方健正色道：“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他顿了顿，道：“我会去申请专利，但是绝不会将它卖掉的。” “啊，为什么？”余惠亮纳闷地道：“我记得，你没啥至始至终的特殊情结吧？” “这和情结没关系。”方健缓缓地道：“我相信，我已经研究出来了。既然是成品，为啥还要和人分享呢？” “成品？”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方健，你是晕头了，还是喝醉了，不就是一个化合物，找到了一个靶点么，距离成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撇，正待说话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小方医生，我又来打扰你了。” “呵呵，卢先生客气了，您是说排骨汤吧，老时间我给您送去。” “麻烦小方医生，我让司机老地方接你。” “好。” 方健缓缓地放下了电话，默默地看着余惠亮。 余惠亮的脸色微变，他缓缓地道：“方健，你别告诉我，还在给118号病人喝汤。”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方健淡淡地道。 “你…你真的疯了，这怎么可以？”余惠亮咆哮一声，脸色涨得通红，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干这事了么。” “我是答应过你啊。” “那你说话不算话。” “我答应你在医院里不给他汤喝，但是现在他回家了，喝汤当然没关系了。” 余惠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好朋友竟然在这儿给他下了一个套。 他正要发飙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陈厚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只要看他那开心的模样，就知道今天在急诊室中收获不少。 “咦，方健，余惠亮，你们两个干嘛了？” 陈厚功刚刚进来就立即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他讶然看着这两人，一脸的不解。在他的记忆里，这两个人可是最要好的朋友，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富二代，一个普通人，为何会有着这么好的关系。 但是，全班都知道，如果惹了他们中的一个，就相当于惹了两个人。 余惠亮勉强地一笑，道：“没什么，我和他在商量，晚上去哪儿吃饭。” 陈厚功瞥了他们一眼，摇着头离开了。他当然不相信这句话，但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掺和进来。 当陈厚功离去之后，余惠亮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他叹道：“老方，我知道你研究出了营养液，正是信心十足的时候，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但是，做兄弟的还是要劝你，现在就收手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牢狱之灾肯定免不了的。” 方健缓缓点头，在这个时候还坚持劝他的，那才是真的好兄弟。 上前，轻轻地在余惠亮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好兄弟，你跟我来。” “干嘛？” “我让你…”方健面带微笑，那笑容中似乎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见证奇迹。” 第二百九十四章明显好转 熟悉的沙县小吃，方健带着余惠亮刚刚进去，那老板就笑着道：“哎呦，又来买排骨汤了？” 方健微微点头，也是一副笑脸，道：“没错，你家的排骨汤很不错，所以每天喝一点。” “喝一盅养身，好吃呢。”老板熟练地将汤盅取出，倒入了方健携带的保温盒之中。 付了钱离开之后，余惠亮的脸色始终都是颇为古怪。 “哎，老余，我们走后门。” “什么？” “前门有卢总的司机在等着，被他看到不太好。”方健挥了挥手中的保温盒，说道。 余惠亮忍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了：“方健，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给人家的排骨汤就是这个吧…” 方健嘻嘻一笑，道：“没错，就是这个啊。” “你，你就算是忽悠人，也要认真一点啊。”余惠亮翻着白眼说道。 “哎，人家需要的，并不是补品，而是里面的特效药。” “特效药？”余惠亮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好气地道：“你的**实验还没有做过呢，就直接叫它特效药。哎，真不知道你哪里来得自信。” 方健笑而不语，他当然没法告诉余惠亮，自己的自信其实是从高维世界而来。 进了家门，方健从特制的冰箱中取出了保存完好的特效药。他加入的分量并不多，搅合在汤汁内基本上不可能看得出来。 余惠亮看到分量之后，也是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知道，有些药物只需要极少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但是，他们亲自提炼出来的东西，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毒性吧，数量越少，其实就愈发的安全。 方健收拾了一下，道：“走。” 余惠亮一怔，嘴角微微抽动，道：“去…那人家里？” “是啊。” “你，真有把握？”余惠亮再三询问道。 “哎，你看了就知道了。”方健有些不耐烦了，道：“你到底去不去啊，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一个人走了。” 余惠亮狠狠地一咬牙，道：“一世人，两兄弟，我不能看着你继续糊涂下去，一起走吧。”他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到了那个卢总家里之后，一定要看看效果，如果老人的情况和医院里没啥区别也就算了，但若是有什么不良的征兆，那么就算是得罪了这个好兄弟，也要让他把药停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 当然，余惠亮从未想过将事实告知卢家。在他的心中有着一杆秤，方健无论做出怎样的行为，都是自己的好兄弟，而那卢总一家，只是外人而已。 方健带着余惠亮刚刚走出小区大门，那辆s600就直接开了过来，司机满脸带笑的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 “方医生，这位是…”看着一同上车的余惠亮，司机也是一脸的纳闷，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深深地明白，眼前这个小医生并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哦，这是我的同事，与卢总也见过的。”方健笑着道：“他也想去看看老爷子最近的状况。” “啊，原来是这样，好的，我向卢总汇报一下。”司机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打通了卢金宜的电话，片刻之间，他放下电话道：“卢总说，非常欢迎。” 方健微微点头，他对卢金宜的反应并不奇怪。 当车子开入小区停下之后，别墅大门立即打开，卢金宜满脸红光地走出，道：“方医生，请进，请进。” 方健从车上走下，笑问道：“卢总，今天碰到什么大喜事了，这么高兴。” 卢金宜大笑道：“还不是我父亲，他今天的状态很好，抓着椅子走了很长时间，还没觉得累呢。” “这可是一个好现象啊。”方健微怔，他自然明白，这是特效药的功劳。但是，他给老爷子服用之时，一直都是控制着剂量，按理来说，不应该有那么好的效果啊。 给卢高亮服用特效药，其实也是一种试验，虽然他知道必然有着效果，但是想要摸索出最佳配比方案，却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余惠亮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他瞅了眼方健，心中骇然，莫非这个化合物真的有效？ 几个人进入大厅，只见卢高亮扶着一个前拐椅，一步步艰难地走动着。见到他们进来，老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小方医生来了，请坐。” “好，老爷子，您走多久了。” “不久，就一会。” “老爷子，您走一个小时了。”旁边的保姆道：“您身体不太好，应该歇息一会了。” “没事，我感觉这两天好多了，医生不是说，让我多练练，保持运动，这样对身体有好处么。” “一个小时？”余惠亮眼眸微亮，快步上前，沉声道：“老爷子，您走一个小时了？” 这位卢高亮住院一段时间，也算是他认识的病人之一。虽说余惠亮对他的关心远不如方健，但最基本的一些资料却还是记在心中。 卢高亮入院的原因，是帕金森综合症加重，但是在住院之后，却意外地检查出了动脉瘤，虽说经过一个月的修养，手术情况恢复良好，但因为术后无法运动，导致帕金森症状似乎愈发的严重了。 他记得，在卢高亮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说话已经不再连贯，而是有些断断续续，走路也是极为勉强，必须要有人扶着。 可是，此时听着卢高亮的说话，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位老人与刚出院的那位联想在一起。 “医生。”卢金宜上前一步，他认识余惠亮，但却叫不出名字，只好笼统地叫了一声医生：“您说这么长时间运动，是不是好事？” 余惠亮收敛了心神，道：“运动当然是好事，但是过度运动就是坏事了。老爷子，您应该休息啦。” “哦？”卢高亮犹豫片刻，朝着方健看去，道：“小方医生，是不是这样？” 方健呵呵笑着，道：“老爷子，余惠亮是我的同班同学，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成绩比我好得多了，您说呢？” 第二百九十五章定期检查 “呦，失敬失敬了。”卢高亮这才正眼看向余惠亮，道：“余医生，也请坐啊。” 得到了医嘱之后，卢高亮虽然觉得自己还有余力，但却不敢继续强撑着了。 几个人在大厅内坐了下来，余惠亮目光转动，开门见山地道：“老先生，您出院没多久吧？” “出院三天啦。” “三天？”余惠亮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区区三天时间，就能让病情缓解到这种地步？方健提炼出来的那个化合物究竟是药物，还是…此时，他终于有点儿明白，方健在带他过来之前，为啥要说奇迹这两个字了。 与三天前对比，此时卢高亮的表现，确实是堪称奇迹啊。 当然，这是站在医生的角度来说，至于卢高亮身边的人虽然也能发现，他的病情有着明显的改善，但是却并不会明白其中的难度。 方健捅了他一下，低声道：“六天。” “啊，什么？”余惠亮一怔，没有弄明白。 方健的目光在保温盒上一扫而过，余惠亮仔细想了想，立即明白过来。 卢高亮在医院里就已经开始喝汤了，那么算起来这个日子就不是三天，而是六天了。 六天比三天，确实是多了一倍的时间。但是，在帕金森这个病症的面前，六天和三天…有区别么？ “小方医生，你的汤？”卢高亮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保温盒，主动地提了出来。 卢金宜的脸色微微一红，想不通老父亲为何这么直接。哎，哪怕人家的汤再好喝，您也要矜持一点啊。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卢高亮心中的那种急切的感觉。 其实对病人身体最为了解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病人自己，因为唯有自己的感觉才是最确切的。 卢高亮在帕金森病情加重之后，心情一直都是很悲观的。但是，自从喝了方健特意为他准备的汤汁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轻松。 虽然头三天没啥大变化，但是从第四天开始，这种感觉就变得强烈起来。 就像是一个人高烧了三天，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开始恢复之时，会觉得身体状态有着明显的改善。 卢高亮并不是一个笨蛋，在看过方健的态度之后，他自然明白这种改变究竟是何缘故。所以，他对于方健拿来的排骨汤有着非同寻常的渴望。当然，他年老成精，也看出了方健的顾忌，似乎是不想声张，所以他也是闷声发大财，故作不知。 方健将保温盒打开，倒入了对方早就准备好的汤碗之中，然后看着卢高亮将所有汤汁喝了个一干二净。 在老人喝汤的时候，大厅中所有人都是默不作声，仿佛是约好了一般。 眼见汤汁喝完，保姆将保温盒和碗筷收起离开，卢金宜才道：“小方医生，我们都已经出院了，却还要这么麻烦你，真是对不住啊。” “卢总您太客气了。”方健的目光环视一圈，道：“您也帮过我的。” “哎，举手之劳而已，小方医生你还要挂在嘴上，那可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卢金宜轻笑道。 余惠亮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库远明的事情虽然是双方的交易，但知道的人却是越少越好。库远明自然不会大肆宣扬，方健也不是口无遮拦之辈，所以就连余惠亮都不知道。 不过，余惠亮所关注的焦点并不是这儿，他站了起来，道：“老先生，我这次来，是应方健的邀请，想给您做一个体检和评估，不知道…” 卢金宜的脸色微变，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他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年轻人，自然知道医院的流程。按理来说，他们这些离开医院的人已经与医院没有了太多的瓜葛，医生们基本上就当没有这个人了。 方健每天送汤也就罢了，那毕竟是自家老人的要求。但是，余惠亮上门做检查，那就不一般了。 “啊，不是不是，您不要误会。”余惠亮连忙摆手，道：“这只是一项免费服务，您不要担心。” “没关系。”卢高亮摆了摆手，道：“余医生，你不要顾虑什么，我就在这儿，只要你愿意，检查什么的随时都方便。” 卢金宜讶然转头，他的这个老父亲向来都是一个固执的人，并且有些儿讳疾忌医，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他催了那么长时间才肯住院。但是，今天他老人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他都有些狐疑了。 突然，卢金宜的心中微动，目光在父亲，方健、余惠亮的身上扫过，又转头瞅了眼厨房间，保姆清洗碗筷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眼角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卢金宜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抛开。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对他的一贯认知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呢？ 余惠亮如释重负的一笑，道：“既然您不反对，那我开始了。” 虽然此刻这里没有什么仪器，但是任何的检查都不如病人实实在在的表现更有说服力。 按照余惠亮的指导，卢高亮做出了一个个的动作，这些动作对于正常人而言，没有一点儿的难度。但是，在一个帕金森综合症患者的身上，就变成极为困难的事情了。 可是，卢高亮一点儿也没有畏惧，他竭力地配合着，并且在余惠亮的辅助下，将所有的动作全部完成。 卢金宜早就站了起来，他并没有阻止，而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只是，他的眼神越来越亮，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 终于，余惠亮检查完毕，他笑着道：“老先生，您的恢复状况良好。”他转头瞅了眼方健，又道：“我想和您约定固定的检查时间，不知…” “方便，当然方便。”还没有等卢高亮说话，卢金宜就抢先道：“您留个电话，什么时候想来，我让司机接您。” 到了这一刻，就算他再bái chi，也猜到了一丝真相。 第二百九十六章难得糊涂 方健和余惠亮拿着保温盒离开，卢金宜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小区门口。 开车的司机见到了这一幕，对车上的这两位年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作为卢总的司机已经有好些年了，但哪怕在面对集团最高层的董事们之时，卢总也不曾表现得如此客气啊。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忽悠卢总的，但是，司机十分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愈发的不能得罪这两位了，否则他们只要歪歪口，自己的这份工作怕是就难以保全了。 目送小车消失在视线之中，卢金宜回到了家中，来到了老父亲的房中。 支开了保姆，卢金宜关好了门，低声道：“爸，您觉得…好多了？” 卢高亮缓缓点头，道：“你终于看出来了。” 卢金宜双目熠熠生辉，道：“这是因为…那个汤的原因？”此时，他终于明白，老父亲为何对那碗汤念念不忘了。 方健拿来的排骨汤虽然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油花，但说实话，无论是鲜味还是口感，都远不如自家保姆辛苦煲出来的汤汁好喝。但是，在知道了排骨汤中真正的秘密之后，卢金宜就明白，这汤的价值非比寻常。 此前，他心中还在为保姆叫屈，但现在却是有着一种大喜若狂的感觉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卢高亮摇了摇头，道：“不过，小方医生既然说过，这汤不是一般的料，那么大多与此有关了。” 卢金宜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他的眉头时而展开，时而皱紧，口中喃喃地道：“不可能，不科学啊！” “你在说什么？”卢高亮没好气地问道。 “爸，帕金森综合症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您得病之后，我对此也了解过。”卢金宜沉声道：“随着全世界的老龄化加快，帕金森综合症的发病人群大为增加，各大医药公司也不知道投入了多少钱，但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案。” 其实，他这么说已经是相当的客气了。 真实的情况是，帕金森综合症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坑，巨坑。 坑到了什么地步呢？可以说是深不见底，无论填进去多少钱，似乎都看不到一丝能够将坑填满的迹象。 这样的病症，除了奇迹诞生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可以治疗痊愈的可能。 虽然人们口口声声的说，随着科技的发展，任何绝症都有可能在近期内被攻克。这绝对是实话，许多绝症在不断提升的现代医疗体系之下，都已经有了救治和存活的希望。 但是，这一句话最关键的三个字，有可能！ 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说，可能成功，但也有很大的可能失败。 或许一、二年内，就可以攻破，但或许一二十年都无计可施。 卢金宜在了解具体的情况之后，就立即绝了这份心思。但是，如今方健和余惠亮，还有他老爹的表现，却给予了他新的希望。 “爸，我们明天，要不要问个清楚啊。”卢金宜犹豫片刻，颇为忐忑地说道。 “为什么要问？”卢高亮一怔，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小方医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么。” “我当然看得出来，但这是您的身体啊。”卢金宜苦笑着道：“如果是其他人，我当然可以坐视，但是您的身体…我没法不担心啊。”他嘴角微微抽搐，道：“小方医生可能在用您的身体做试验呢。” 能够坐到一个集团老总的地位，他当然不是笨蛋。 一旦冷静下来，他顿时做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而且还十分接近真相。 如果一切的变化真的出于那一碗汤汁之上，那就说明方健发现了某个救治帕金森综合症的关键所在。而且，这个关键点并没有被世人所认可。否则的话，这项伟大的发现，绝对能够让方健获得难以想象的巨大荣誉。 这么说来，老父亲就是方健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了。 他可以接受老父亲的身体一天天变好，但是却不能接受成为实验对象的事实。 凭什么让我的家人作为实验对象？我要的是切实可靠的治疗方案。 一旦自己的亲人牵扯其中，就连卢金宜都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了。 “哎，你啊。”卢高亮摇着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你看看，我现在比前几天如何了？” 卢金宜一怔，缓缓地道：“确实是好多了。” 只要不是瞎子，或者是故意装瞎，那么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来。 “既然我比以前好了，那你还担心什么？”卢高亮摆了摆手，道：“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一天比一天更充满了活力，我的肌肉不再颤抖，也能站得直，走的稳了。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你还要担心什么呢。” “可是，这是您的身体啊…”卢金宜长叹一声，包含了种种的无奈。 如果换做了其他人，他绝对是乐见其成的。为了研究新药，当然需要做实验了，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献身，他也是以为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个实验者换做了自己的亲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卢高亮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和小方医生提到了这件事情，他一口否认，然后不再给我药汤了，我要怎么办？” “啊…”卢金宜愣了一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不愿意吗，我自然有着手段。一个偌大的集团总经理，可不是纸糊的啊。 “儿子啊，他才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若是动了手脚，我们根本就没有识破和反抗的余地。”卢高亮摇着头，缓缓地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卢金宜微怔，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是缓缓点头，道：“爸，您说得对，难得糊涂。” 一直以来，他虽然为人孝顺，但对文化知识程度并不是很高的老爹所提出的一些建议却不太看重。 但是此刻，他却有着一种恍悟。有时候，漫长的人生阅历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一句难得糊涂，竟然有着如此道理。 第二百九十七章死皮赖脸余惠亮 车子稳当当地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方健和余惠亮道了一声谢，然后下了车。 虽然送他们回家的只是一位司机，但他们却依旧保持了足够的礼貌和客气。 回到了方健的卧室，余惠亮立即道：“老方，你…了不起。”他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道：“太了不起啦！”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咚咚咚！” 敲门声陡然响起，两个人都是一怔，拉开了大门。 徐颖站在门口，狐疑地看着他们，道：“小亮，你在吼什么？” 余惠亮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糊里糊涂地道：“阿姨，我在唱歌…” 方健一拍脑门，道：“妈，你别理他，他受ci ji了。” “什么ci ji？” “他刚被女朋友甩了，所以跑到我家哭诉来了。” “啊，这样啊。”徐颖看了眼瞠目结舌的余惠亮，叹道：“小亮，不是我说你，你也应该减肥了，这么胖，哪家姑娘看得上你啊！” 如果是儿子的其他同学，徐颖绝对不会这样说话。但是余惠亮和方健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关系好得几乎可以穿同一条裤子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无所顾忌。 余惠亮肥肥的脸庞抽搐了几下，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阿姨，我明天就开始锻炼…” 方健“呸”了一声，道：“什么明天，从今天就开始。现在陪我出去夜跑。”说吧，他拿出了一套运动服换上，道：“走啦。” 余惠亮乖乖地走了出去，徐颖则是将方健拉到了一边，道：“小健，你这是干什么，人家被女朋友甩了，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你别乱来啊。” 方健双肩一耸，道：“妈，你刚才不是安慰过了。” “哪里？” “你让他减肥啊，这不是安慰吗？” “你这孩子…”徐颖无奈地点了点他的额头，这算是安慰么？这算是…火上浇油吧。 这一刻，她也隐隐的觉得，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妈，您放心好了，他心宽体胖，任何打击都吃得消的。”顿了顿，方健道：“我带他去学校的实验室。” “干什么？” “人在伤心的时候，需要有事情做来寄托自己的情感。”方健笑呵呵地道：“我们把上次的试验做完，保证他没心思想女人了。” 徐颖愣了半晌，还没有想明白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的时候，就见方健和余惠亮一溜烟的跑掉了。 出了家门，两人上了余惠亮的车子，余惠亮立即骂道：“方健，你想死么？敢说我被星星甩了…” 方健毫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刚才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吓到了我妈怎么赔？” 余惠亮一怔，语气顿时弱了三分：“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没有吓阿姨的意思啊。” “我知道，否则的话，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饶过你。”方健冷哼一声，道：“开车吧。” “去哪里。” “当然是实验室了，我要多准备一些药剂。”方健缓缓地道：“再过一周，如果卢老先生的情况彻底好转，我要给另一位使用这种特效药了。” “啊。”余惠亮的眼眸微亮，道：“方健，你做好规划了？” “嗯。”方健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他确实是做好了计划。 “如果成功…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成功。”余惠亮的呼吸都有着几分的急促，道：“我一定鼓动老爸，让他开始进行**实验。” 他先前拒绝**实验，那是因为根本看不到这一款药物的真实价值。 但是，如果事实证明药效管用的话，那么bái chi都会投钱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时候的回报率绝对是一笔让人无法想象的巨大数字。 “行，**实验就交给你了。”方健随意地说道：“再等一个月，我们摸透了药性之后，你和余叔叔商量一下，把效果告诉他，看他的决定吧。” “吱…”汽车突然停了下来，余惠亮踩下了急刹车，眼眸闪闪发光。 方健吓了一跳，问道：“怎么？” 余惠亮慢悠悠地转过了头，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 方健只觉得一阵的毛骨悚然，连忙道：“老余，有话好说，你想干嘛？” “呵呵，方健，啊，不对…”余惠亮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扇了一下，那分量怕是连一只蚊子都未必打得死：“方哥，我在您身后鞍前马后的，也有一点功劳，对不对？” 方健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轻哼一声，道：“你是有功劳，每天阻止我给老先生喝汤，这后腿拖得我…”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哎呦，我这以前不是不知道嘛。”余惠亮笑得更加猥琐了：“我每晚跟着你做实验，还要帮你写论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看着驾驶座上鞠躬拱手，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的大胖子，方健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和他开玩笑了。 “好了，好了，算你有一份苦劳，你和你老爸的药厂，还是占一半的比例，行不？” “一半？”余惠亮一怔，道：“老方，你也太客气了吧。”他伸手向方健的额头摸去，道：“你没有发烧么？” **实验，当然会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但是，如果在事先已经确定的情况下，这笔投入其实还是有限的。而真正让药厂发愁的，其实是不确定的未来。 如果可以确定未来，那么钱算什么？ 要是方健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会有无数人挥舞着大把钞票哭着吵着要和他合作的。 在这种情况下，方健选择和余惠亮家中的小药厂合作，并且随口分出一半的股份，在他看来，那已经不算是大方，而是shǎ bi了。 伸手将那胖乎乎的手排开，方健不悦地道：“不要算了，快点开车！” “啊，好好，以后再说。”余惠亮连连点头，立即发动起车子，朝着医学院开去。 车中传来了两人开心的笑声，在这一刻，他们似乎看到了更好的未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星星召唤 优雅的歌声从耳机中传来，翁佳怡婀娜多姿的身体在舞蹈房中随着韵律而跳动着。 肖星星在一旁紧跟着，想要跟上她的节奏，但是在努力了一刻钟之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 音乐结束，翁佳怡停了下来，她拿过了浴巾檫了擦因为运动而流出的汗水，整个脸庞都变得红扑扑的，仿佛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姐，你的舞蹈是怎么练的啊？”她带着一丝羡慕的口吻道：“如果现在有男的在这儿，肯定会留着口水扑上来。” 翁佳怡白了她一眼，道：“想要扑上来的是你吧？” 肖星星半蹲下来，作势欲扑，口中叫着：“嗷呜，嗷呜…” “嘻嘻，别闹了。”翁佳怡挥了两下小手，就像是在打发讨饭一样。 看着翁佳怡的手势，肖星星无趣地站了起来，道：“姐，你最近有什么新歌么？” “新歌？”翁佳怡微微一怔，沉吟着道：“你不应该问我的。” “哎呀，我当然知道，这些歌都是方医生作曲作词的。但是，我最近没看到他啊。” 翁佳怡淡淡地道：“没看见你就去找呗，问我做什么。” “姐啊，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么？” “谁和他在一起了？”翁佳怡收起了毛巾，道：“我倒是听说，你最近和那个胖胖的学长走的很近啊。” “呀。”肖星星俏脸儿微红，立即岔开了话题，道：“姐，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推出新歌了，再没有后续歌曲，人气就要往下跌了。” “星星，我是一个记者，不是一个歌星。”翁佳怡拿起了洗浴用品，道：“干什么事就要专心致志，不要东想西想的。”说完，她直接走进了洗浴间。 “等等我啊。”肖星星跑步追了上去，看着翁佳怡在水雾之下那若隐若现的完美身材，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姐啊，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哪个男人…”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姐，如果方医生有了新曲子，你还唱不唱啊。” 翁佳怡洗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道：“好听，就唱呗。” “哦，知道了。” … 在实验室中忙碌了许久，直到夜里十二点，他们才收拾完毕。 其实，他们的试验早已完成，现在待这儿，就是将更多的特效药制作出来而已。 以前，余惠亮对于这一款特效药还抱着很大的怀疑，所以不建议方健持续投入。但是，在见过卢高亮的状态之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此时的余惠亮，甚至比方健还要更加焦急一点。 一边收拾器皿，一边整理东西，余惠亮突然问道：“方健，这一款药是在这个实验室弄出来的，你说姜教授那儿，会不会出问题啊？” 实验室是人家的，他们只是借用而已。做出来的成果理论上是他们的，任何人都无法剥夺。但是，如果姜雄兵执意要争取，那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方健沉吟片刻，缓缓地道：“以后有机会，我要组建自己的实验室。” 重重地点头，余惠亮道：“那是肯定的，我一定帮忙。” 按理来说，只要沐铁芯不倒台，姜雄兵就不太可能对他发难。但是，如果让姜雄兵知道，他们所研究的是帕金森特效药，并且已经成功之时，那么面对无可限量的利益，天知道姜教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方健可不愿意没事去考验其他人的情操。 当然，想要建造实验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所花费的精力和金钱都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不过，他们两人都相信，只要这款药…不，哪怕仅仅是营养液做出来的滋补品上市，所获得的收益就足以建造一家实验室了。 手机声突然响起，方健一怔，笑道：“喂，你的星星打电话了。” 他为肖星星作词作曲了一首歌，而为了讨měi nu欢心，余惠亮直接用这首歌作为了手机铃声。 “呸，不要胡说。”余惠亮道：“星星早就睡着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呀”了一身，手忙脚乱地接听了。 “星星！” 方健的身体微微一颤，这轻柔得到了极致的声音，竟然出自于这样一个大胖子的口中，真是让人有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感觉。 “啊，在哪里，好的，我马上过来。放心，一起带来。” 说完之后，余惠亮收起了手机，但脸上却依旧带着浓浓的掩饰不住的笑意。 方健微微摇头，道：“喂，你不是说星星早睡了么？” “哎，偶然一次出来玩，也是很正常的啊。”余惠亮一边解释，一边打开了左转灯，就在大马路上开始调头了。 方健瞅了眼，道：“老余，你开错道了。” “没开错，星星在吃宵夜，让我去接她。” 方健一怔，幽幽地道：“那是让你去接她，带着我算什么？” “星星说，要把你带去。” “什么？”方健莫名其妙地道：“你让我去做电灯泡？” “屁个电灯泡，星星上次问我，已经一个多月了，你有没有做出什么新歌，我说有一首，挺适合翁记的。所以星星让我带你去见翁记，如果合适的话，再发一首啊。” “喂喂，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新歌了？”方健不满地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忙，你不知道么？做特效药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弄这玩意！” “哎，不管有没有，见面之后你一定要说有啊。”余惠亮千叮万嘱道：“如果让星星以为，我在骗她的话，那就不好说话了。” “那是你的事，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不行，今天你不帮我过关，就不许回家。” “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还要去查房呢。” “放心，一点保证送你回家，你睡四个小时够了。” “四小时怎么够？” “明天中午办公室补觉。” “我要去急诊室捡漏。” “一天不去死不了。” “你泡妞，还要我帮忙啊？” “吱——”余惠亮停稳了车，陪着笑脸道：“到地点了，我们去吧，难道你就不想见一下翁记这个大měi nu么？” 第二百九十九章小龙虾的谢意 听到翁佳怡的名字之时，方健也是忍不住有些怦然心动。 翁佳怡本人的容貌、身材和气质，都是无可挑剔，虽然方健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但是扪心自问，也不可能有丝毫排斥的心思啊。 两个人下了车，走进夜市。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但是在这一片广场附近，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夜市中的四大名菜，烧烤牛蛙，烤鱼小龙虾应有尽有。 余惠亮对这里十分熟悉，带着方健转了几个圈就已经找到了翁佳怡和肖星星。 这两位大měi nu坐在大厅的一张桌子上，上面摆放着两大盆小龙虾，一边吃着一边谈笑。附近许多人在吃喝同时，都是时不时地将眼神飘了过来，这样的美丽女子，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会引人注目的。 余惠亮眼睛一亮，走了上去，笑眯眯地道：“两位měi nu，你们好啊，能认识一下么？” 他的声音不轻，立即引起了附近几桌人的关注。 其中一桌上是五个年轻小伙子，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他们的眼睛都有些醉醺醺的，此时十道目光一起移了过来，都有着惊讶，愤怒，甚至于有些跃跃欲试。 肖星星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你是谁，我不想认识你。” “呵呵。”余惠亮拉开了椅子，直接坐了下去，并且不见外的拿起了碗筷，道：“喝一杯后不就认识了？” “呼。”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小年轻猛然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将椅子都带倒了。 方健进来之时，习惯性地环目一圈。 从军医的高维世界回来之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种习惯。当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时，总是会先浏览一圈，特别是对周围的人有着更密切的关注。 这都是在大混战之时养成的习惯，虽说并没有军医那样的夸张，但是一眼看过去，周围众人的表情和反应却已经是尽入眼底。 此时眉头略皱，他抢上一步，道：“星星，好久不见。” 肖星星可以与余惠亮开玩笑，但是遇到方健，却不好意思继续玩下去了，她连忙站了起来，道：“方学长，你们才来啊，快点请坐！” 短短两句话，就已经表示双方本来就是相识的。 那刚刚站起来的小青年顿时傻了眼，他磕巴了两下嘴巴，看着好像没有人关注自己，连忙灰溜溜地坐了下去。 翁佳怡摇着头，道：“星星，你还是那么喜欢玩啊。” 肖星星撅着小嘴儿，道：“又不是我先玩的，是他不好嘛。” 余惠亮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一下，道：“是我不好，该打。不过，星星我把他抓来了。”他立即将方健推出来，道：“刚才在路上，方健说他有了灵感，或许能够创作两首新歌呢，正好你们每人一首。” 肖星星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道：“真的？” 翁佳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情间也有所波动。 她对于音乐的爱好那是真心实意，虽说不在意唱歌所带来的名声和效益。但是，如果真有合适的新歌，她也绝不会拒绝。而且，她对方健的编曲，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 一个多月不见，也不知方健又捣鼓出什么新歌，只要想想就让人心动啊。 方健瞪了余惠亮一眼，这家伙就知道信口开河。 不过，好朋友的窘境，还是无法坐视。方健轻咳一声，道：“我是想了两首歌，但还有些不太成熟，所以想要再斟酌一下，然后邀请你们演唱。” “方医生，谢谢。”翁佳怡诚心实意地说道。 经过上次的作曲风波，方健在作曲圈子里已经算是声名大噪了，许多有名的歌手纷纷通过各种渠道向他约歌，但方健除了答应霍俊达的那首之外，就退出了这个圈子。 不过，他的影响力依旧存在，如果此刻放出风声，手中有两首新歌的话，保证过来求歌的人络绎不绝。可是，方健依旧没有丝毫向歌坛发展的迹象，一旦有了新的灵感，还是找到了她们。 肖星星或许不在意，但翁佳怡却知道其中的分量。 “哎呦，翁记你客气了，请你们来唱歌可是我的荣幸呢。” 肖星星眨了眨眼睛，余惠亮立即是心领神会，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电话，拨通之后道：“刘哥，是我。” 刘赫言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哦，小余啊，什么事？” “我那哥们又弄了两首新歌，想要借你的录音棚用用。” “好啊，什么时候？现在么？”刘赫言也是大喜过望，自从方健使用过录音棚之后，他们几个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有心想要请方健过来常驻，但方健却一口回绝了。 此时突然得到这个消息，他自然是兴高采烈。 别说才十二点多，哪怕是凌晨二、三点，他也保证能够随叫随到。 “哎呦，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晚上吧。”余惠亮自作主张地约好了时间。 方健暗自摇头，但是看到余惠亮那略带请求的目光，唯有将一丝不满压了下去。 其实，陪着翁佳怡去唱歌，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个苦差事啊。若是换一个人，绝对是求之不得的。 暗自盘算一下，手中的药剂怎么也够了，别说一天，就算空个三、四日也是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方健也不说话，而是默默地戴上了手套，开始剥起了龙虾。 然后，还没有等他拿龙虾的时候，翁佳怡就将面前剥好的一只小龙虾递到了他的碗中。 “方医生，没有什么别的谢礼，就让我们帮你剥龙虾吧。” “是啊是啊。”肖星星连连点头，也是拿起了龙虾剥了起来。 等余惠亮将电话挂掉的时候，方健面前的小盘子里已经堆放了十多只剥好的小龙虾。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两位měi nu心甘情愿地服侍。 余惠亮咽了下口水，用筷子敲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道：“我的，我的…” 肖星星瞪了他一眼，道：“自己剥去吧！” “啊，这可是我牵线的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呀。” 方健哑然失笑，抬起头来，目光却是与翁佳怡瞬间相触。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只是脸上的笑容却都多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第三百章样板房 医院里，经过了一天的忙碌，方健和余惠亮整理了一下，准备下班。 这时候，库远明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向三位实习医生点了一下头，然后道：“方健，你跟我来一趟。” “啊，好的。”方健虽然不明白库远明为啥单独叫自己一个人，但还是跟了上去。 陈厚功看他们离开，颇为羡慕地道：“余惠亮，库医生…是不是方健的什么亲戚啊？” “亲戚？”余惠亮一怔，失笑道：“怎么可能，他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也可以是亲戚的啊。”陈厚功呵呵笑道：“在我老家，不认识的亲戚海里去了。但只要后来认识，搭上了关系，也会格外照拂的。” 余惠亮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方健和我是老s市人，但我听说库远明并不是本地人，不可能是亲戚的。” 如果这两位是亲戚的话，方健绝不会向他隐瞒。而既然方健不提，那就是没有任何关系。 陈厚功左右瞅了一眼，低声道：“如果不是亲戚，库医生为何要对方健另眼看向啊？不仅仅查房的时候如此，现在还神神秘秘地将他叫出去，哎，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呢…” 余惠亮笑呵呵地道：“怎么，妒忌了？” 陈厚功双肩一耸，道：“羡慕妒忌肯定有一点，但这也是好事啊。” “哦。” “你想想，方健好歹是我们的同学，他在医院里混得好，以后我们有事也可以请托一二，你说对不对啊。” 余惠亮嘴角微微扯动几下，道：“你就这点出息啊，还想到那么远了。” 陈厚功长叹一声，道：“哎，我是一个外地人，不像你们本地有着关系，哪怕没有什么好单位，最起码住的地方不用愁，而且还可以吃工作餐，或者回家之后，家里吃什么就对付一口。”他不断地摇着头，道：“我们外地人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难啊…” 余惠亮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不过，陈厚功并没有颓废，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用力挥了挥拳头，道：“不过，我也会努力的，现在急诊室已经做了十多个小手术了，而且王医生答应我，以后轮转到急症科，遇到合适的机会，让我做二助，这可是一大进步啊。” 看着转眼间又变得朝气蓬勃的陈厚功，余惠亮转过了头，他酝酿了半天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班长的自我调节能力太强了，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的安慰。 医院走道之间，库远明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方健，多谢了。” 方健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脑海中立即转动了无数的念头。但是，哪怕他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值得他道谢。 如果是说房子的事情，这似乎早就办妥当了啊，而且库远明也道谢过了，不会是又来一次吧。 “库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方健纳闷地问道。 库远明一怔，讶然道：“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方健非常爽气地道，他可不希望自己冒领什么功劳，否则的话，万一被人戳破，那才叫尴尬呢。 库远明哈哈一笑，道：“我今天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我购买的新房被抽中做样板房了。” “这是，什么意思？”方健的眉头略皱，他能够听得懂每一个字，但是连起来的意思却有些不明白了。 “这就是说，他们会给我做免费的jing zhuāng修。”库远明低声道：“样板房的质量肯定要比普通装修好得多，再加上一切都是免费的，你懂了么？” “哦，原来如此。” 方健这才恍然，房子对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而且，以现在的行情来说，装修这东西可不便宜，哪怕再精打细算，六位数也是逃不掉的。 所以，库远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大喜过望了。 “方健，我听他的口气，都是你的功劳啊。”库远明迟疑了一下，道：“你…还在与他们保持联系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是啊，卢老先生虽然出院了，但希望我能够给他做定期检查，我也就答应了。” 库远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好，这样的优质客户，你可要维持好关系啊。” 方健嘴皮扯动了一下，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如此的古怪呢？ 优质客户…我们可是医生啊！ 库远明沉吟片刻，道：“方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啊，什么？” 库远明缓缓地道：“二院每年都有一定名额的入院指标，里面有几个是应届生指标。不过，所招收的起码都是硕士级别，你的学历…”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难色，道：“我可以给你写最好的评价，但是能否留院，我帮不上什么大忙。” 方健轻笑一声，道：“这件事情啊，库医生您放心，如果我想要留院的话，一定找您写评价。不过…”他顿了顿，道：“我可能不会长时间留在医院的。” “啊，为什么？”库远明眉头略皱，道：“你学的是临床科，不在医院里面实践，还能到哪里去。”他的眼眸突然一亮，道：“你已经安排了省里的医院？” 那天聚会之后，库远明早就知道方健的来历不简单，背后有着两位大佬的支持，而且即将在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 这样的人才，绝不能用普通实习生的态度来对待。但是，按照三甲医院的铁杆标准来说，方健留下的难度依旧不小。不过，如果方健走一条曲线救国的道理，先在省里某个医院挂职一段时间再转过来，似乎也可以操作一下。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此时，库远明对方健都生出了一丝羡慕妒忌的心思，有着一个好后台，果然办事方便啊。 然而，方健却是微笑着摇头，道：“我还没有决定，到时候再说吧。” 库远明抿了一下嘴，收起了心思，笑道：“好吧，反正如何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是，谢谢库医生。” 第三百零一章再操刀 回到办公室，陈厚功并没有询问方健的谈话内容，而是整理好东西先走一步。 余惠亮头一仰，道：“方健，班长最近可努力了。” “什么？” “你知道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方健淡淡地说道，并且在心中默默地计数。 果然，三秒钟之后，余惠亮就忍不住开口道：“班长要去急诊室了，他说今天跟着什么王医生值夜班。” “啊。”方健讶然抬头，道：“他去急诊室值夜班？” 虽说轮值实习生在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任务之后，去急诊室帮忙已经是常态了。但是，帮忙值夜班的…那却是相当的罕见。 “班长说了，他没有你的天赋，没有我们的后台，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难得急诊室的王医生愿意带他，他当然要全力以赴了。”余惠亮呵呵一笑，道：“我看班长的心思已经不在神经内科，而放到急诊室去了。” 方健沉吟片刻，道：“以我们实习生的身份，在这里确实捞不到动手的机会，唯一能够让我们大量练手的，也只有急诊室了。嗯，如果换做我是他，有着医生愿意教，也会拼上一把的。” 那个王医生肯定就是王朝阳医生了，之所以愿意给陈厚功机会，十有**也是因为与自己相熟了的缘故。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拿出来炫耀了。 余惠亮收拾完毕，将袋子一提，道：“走吧，今天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两人离开医院，还是去买了同样的排骨汤，加入了特效药之后，给卢高亮送了过去。 方健之所以每天亲自送汤，除了要观察卢高亮的恢复情况之外，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要确保看见卢高亮将排骨汤全部喝完。 当然，就算卢高亮涓滴不剩地喝完，也免不了会有一些残渣留存。不过，就凭这点儿渣滓，方健相信别人也分析不出什么。 更何况，如果卢金宜等人真的表现出什么异常，譬如对排骨汤有所怀疑等情况，那么方健就会立即断绝供应。 帮人是一件好事，但却不能将自己陷进去啊。 卢高亮笑眯眯地将所有排骨汤喝完，与他谈了一阵话，方健和余惠亮相视一眼，都是心中欣慰，因为卢高亮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他的表现确实一天比一天要好。 离开之后，余惠亮低声道：“方健，你估计，好需要多久？” 方健沉思片刻，如果卢高亮真是第一例的话，他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在高维世界中，对这种病情的研究已经有了无数例子。虽说推拿医生对此并不了解，但是在受到方健潜意识的影响之后，也曾看过许多论文，得到了大量的临床数据。 所以，在脑海中分析片刻之后，方健道：“如果按照现在的药量，大概再服用一周，我们就可以停止了。” “哦，再过一周就可以让他痊愈了？” 方健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可能。” 余惠亮微怔，道：“那是什么意思？” “再过一周，卢老先生应该就可以不依靠任何工具而自己行走了，最起码，他的生活自理不会再有问题了。”方健沉声道：“不过，距离他彻底恢复，还有着一点差距。” 余惠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道：“我明白了，确实不能彻底恢复。” 一个帕金森综合症的病人，在喝了半个月的汤药之后，能够生活自理，就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事情了。若是真的痊愈…就连余惠亮都不敢相信，这样做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老余，我们的论文要加快发表了，而且我们要将专利拿下来。” “你放心，我已经和老爸说了，让他去注册专利，论文我后天保证完成。”余惠亮迟疑了一下，道：“要填写指导老师的名字么？” 在核心刊物上的论文虽说质量最重要，但是，两个大五年纪的临床学子和一个成名博士的名望却是迥然不同的。同样的稿件，他们投出去之后被枪毙的可能性较大。但是，如果挂一个成名导师的名字，并且投给与之熟悉的刊物，那么过审的可能性就变得无限大了。 方健沉吟片刻，道：“明天我去和姜教授谈谈，看看他的意思吧。” 余惠亮微微点头，他们两人都是发出了无奈的感叹。 这就是本身名望不够的结果，如果他们是某所著名大学的博士，那么根本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他们都知道，在这条路上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让自己走上巅峰王者。而且，方健也有着信心，能够走到这一步。 汽车停在了地下室，虽然已经到了七、八点，但是s市的夜生活却刚刚开始。 刚刚打开录音棚大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停，停，健哥来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那年轻的调音师快步走了上来，一脸恭维的笑容：“健哥，好久不见了。” 方健脸庞上的肌肉抽搐一下，道：“九阳老师，你太客气了。” 这个调音师的外号叫做九阳，若是以年龄而言，比方健大了五岁以上。但是，在见识过方健的作曲作词能力之后，他却执意叫哥。 “健哥来了。”另一位女调音师茉莉也是笑眯眯地说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两位，你们不怕把我叫老了么？” 茉莉摇着头，道：“健哥，你是最有魅力的，什么时候都不会老。” “是啊，健哥永不会老。”刘赫言也是大笑着走了过来。 方健无奈地道：“刘哥，他们与我开玩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插一脚啊！” 刘赫言呵呵一笑，道：“好啊，我不开玩笑，那你以后能够多来几次啊。” “我是想来，就怕打扰刘哥了。” “你要是愿意来，我这个录音棚送给你都行，就怕你看不上呢。” 刘赫言在这个录音棚上可是投了大价钱，只要看看这隔音设备就知道价值不菲了，否则当初石笑林等人也不至于到这儿录音。 方健正要说话，大门再度被人推开。 第三百零二章正骨 霍俊达推门而入，看到方健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道：“小方啊，你终于肯抛头露面啦。哎呦…” 方健在时隔一月之后又见到这位在s市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作曲家，不过，此时这位作曲家的状态似乎并不好，他的一只胳膊就这样用白布吊在胸前，刚才说话之时，似乎碰到了什么痛处，所以雪雪呼痛。 “霍哥，您这是…” “哎，别提了，前天我走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霍俊达苦笑着道：“去医院看了，给我吊上了这个，说是要休养几个月，真是倒霉。” “霍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刘赫言摇着头，道：“没有其它办法了么？我认识几位骨科老大夫，要不请他们看看？” 霍俊达叹道：“医生说，如果动手术治疗，应该会好一点。但是，我可没时间躺一周。” 方健沉吟片刻，突然道：“霍哥，我可以给你看一下么？” 霍俊达一怔，笑道：“行啊。” 他虽然早就知道方健的主业是一位医生，但是，医生这个职业和作曲家不同。 作曲家虽然也需要深厚的底蕴，但是真正追求的，却是那一瞬间的灵感。可以说，拥有灵感，能够创作出优秀作品，才是作曲家最看重的事情。 所以，在作曲家中资历虽然重要，但年轻人的冲击却也不容忽视。许多人在年轻之时就能写出红极一时的歌曲，这就是天赋的重要性了。 可以说，作曲家是一个天赋重于经验的职业。 但是，医生就不一样了，好的医生当然需要天赋，但是却更需要经验。 做过一百次手术的医生，绝对比做过一次、二次手术的愣头青要厉害的多。 医生是一个需要用年龄来不断积累的职业，那些真正成名的医生都有着一定的岁数，这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霍俊达认可方健在作曲上的实力，但这并不表示他相信方健的医术。不过，与方健相处之后，他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一位面冷心热之人，能够主动提出帮自己看看，他当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方健伸手，在霍俊达的肩膀和手上摸了几下，心中顿时了然。 这种伤还没有到骨折的程度，但是却有着轻微的骨裂，而更重要的是，他的骨头受到严重的压迫而有些错位。 现代医学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会选择手术治疗。但是，在huá guo古代，或者是那个跌打医生的高维世界，却没有种种辅助设备，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如同盲人摸象般的正骨。 方健伸手抚摸之时，脑海中已经将霍俊达身上的骨位在脑海中构思出来，并且很快的找到了最为关键的两个点。 他抬头，微微一笑，道：“霍哥。” “嗯？” “我这一次又写了两首新歌，想要请您评价一下。” “好啊，新歌在哪儿，快点让我…哎！” 方健说话之时，依旧拿着他的胳膊并未放松，而就在霍俊达大喜分心之时，他的双手却是突然动了。 一扭一错一送，瞬间完成。 霍俊达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手臂突然一阵剧痛，让他的身体瞬间一个哆嗦。 “哎呦，小方，你干什么？”霍俊达捧着手臂，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刘赫言等人也是大惊失色，一个个地围了上来，用着不解的目光看着方健，就连余惠亮也不例外。 方健淡淡一笑，道：“霍哥，你活动一下试试。” 霍俊达愣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犹豫再三，他小心翼翼地稍稍抬起了胳膊。下一刻，他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摔倒之后，他的胳膊就痛得要命，别说是抬高了，就算是走路快一点，都会受到影响。按照医生的说法，如果不动手术，让骨头自然痊愈的话，起码需要熬过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霍俊达对手术却一直有着一种抗拒心理，所以才暂时拖了下来。 可是此刻，他虽然抬高了手臂，但却并没有迎来那种强烈的剧痛感，自然让他感到惊喜交加。 “这，这是…”霍俊达看着方健，一脸的狂喜。 方健微微一笑，给予了一个鼓励的笑容，道：“活动范围不要太大，一点点的尝试。” 霍俊达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头，然后慢慢地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臂了。按照方健说的，他将原本固定在胸前的手臂活动范围一点点的加大，到后来甚至于将手臂从吊带上拿了下来。 虽然还有着一点点的痛感，可是相比于先前，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当然，方健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让他那么快痊愈。当手臂快伸直的时候，霍俊达还是有些龇牙咧嘴。 “霍哥，你还是吊着吧，再过两天拿下来。”方健又给他检查了一下，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霍俊达连连点头，只是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就不免多了几分异色，特别是余惠亮，更是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健哥，你连接骨也会啊？”九阳满脸的敬佩之色。 “什么接骨？啊，学长好！” 录音棚大门推开，翁佳怡和肖星星并肩走了进来，肖星星满脸的笑容，乖巧地叫道。 九阳向她们两人微微点头，手舞足蹈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在他的口中几乎将方健的技术给神话了，似乎他只是动了一下手，就将霍俊达的手臂彻底治好了一样。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道：“九阳老师过奖了，这只是最基本的正骨术，我们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对吧，惠亮。” “啊，啊，是，是的。”余惠亮瞅了眼肖星星，在她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凝视下，硬着头皮点了一下。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纳闷到了极点。 学校里什么时候教过这东西啊，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就算是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提过一嘴，但是你竟然能够给人正骨？这又是什么鬼啊… 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怀疑，自己与方健这四年中上的，是否同一个学校了。 第三百零三章两首新歌 翁佳怡美目闪烁，看着方健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疑惑。 飞机上，方健给人急救的时候，也表现出了高超的医术，让医院里的大夫赞不绝口。 但是，今天他的表现似乎更加夸张了一点。医院里的医生要霍俊达做手术的伤势，却被他轻轻地解决了…这家伙的双手，难道是神灵的祝福么？ 而且，据他所知，方健最近表现出来的各种能力，似乎也太多了一点。 这样发展下去，他会不会成为百事通了？ 可是，方健的年纪并不大啊，他究竟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本领的呢？ “好了，好了。”霍俊达开心地道：“小方，谢谢你啊，不过我还是想要先看看你的新作。” 手臂伤势大好，他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对于他而言，音乐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方健微微点头，目光一扫，九阳立即将准备好的纸笔递了过来。他们合作了那么久，方健的一些小动作早就被九阳摸透了。 道谢之后，方健在五线谱上作曲，他一边轻轻地摇摆着头颅，一边在纸上填写着。别人都以为他在斟酌，但实际上，他只是在哼着高维世界中听到的歌曲，并且将之默写出来而已。 今天过来之前，方健就已经选好了歌曲。 上一次听到的歌太多了，虽然其中大多数不符合他的审美观，或者是歌曲质量不高。但是，其中也不乏经典，让他记忆犹新。 很快的，一首新歌就在纸上诞生了。 刘赫言双目放光，正要抢过来，却见霍俊达早已站到了最佳位置。 无论是在乐坛上的地位，还是今天霍俊达受了伤，刘赫言都无法厚着脸皮与他抢啊。 霍俊达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口唇微动，正按着曲调在心中演奏着。 真正的作曲家对音乐其实是相当的敏感，在看到曲谱之后，已经能够通过心中的演奏将歌曲大致地还原出来。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判断，真正的效果还是要在乐器上来表现的。 不过，哪怕如此，他们却已经可以判断出这首歌的好坏了。 此时，霍俊达的眼眸一点点地亮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的摇摆，这是一种近乎于忘我的举动，所以他在见到这首歌之后，竟然变得兴奋起来。而且，这还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无法压抑的兴奋。 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其他人都是心痒难耐。不过，要让他们与一个受了伤的男人争抢，就算是那位女性调音师茉莉也做不出来啊。 所以，他们也唯有用着炯炯的目光看着霍俊达，希望他能够尽快将歌曲拿出来让大家共享。 “姐，这肯定是好歌。”肖星星在一旁凑到翁佳怡的身边，低声说道。 她虽然没有看到歌曲，而且，以她的音乐素养，也无法在看到曲谱之时就做出判断。但是，她却懂得看人的表情，只要看到霍俊达这副模样，那么除非是bái chi，否则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了。 余惠亮得意地道：“星星，你也不看看这是谁作的歌，这可是我的好兄弟方健啊。” 肖星星嘴巴一撇，道：“你也知道这是方健学长做的歌曲啊，哼，你倒是给我做一个瞧瞧啊！” “啊…”余惠亮顿时长大了嘴巴，让他这个五音不全的人去作曲…这个难度也太大了吧。 翁佳怡抿嘴一笑，风华万千，但可惜的是，此刻除了方健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否则就凭这一笑，就足以让她圈粉无数了。 余惠亮想了想，后者脸皮道：“我和方健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就是我的，这首歌我代表我们兄弟献给你。” 肖星星翻了一个白眼，做了个不要脸的手势，道：“你的脸皮真厚啊！” “呵呵，追女孩子就要脸皮厚，不厚怎么追得上。” “什么？” “啊，没什么。”余惠亮连忙道：“我是说，方健那小子不是人…不，我是说，不是普通人。” 他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在说了之后，心中却是诡异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方健啥时候变得这么博学了，难道他真的不是人了？ “好了，大家传阅一下，将曲子做出来吧。”霍俊达终于看完了，将众人翘首以待的纸头交了出去。 刘赫言立即道：“我先复印一下，大家都可以看。” 片刻之后，包括余惠亮在内，众人都得到了一张复印纸。翁佳怡等人自然是看得津津有味，肖星星好歹也有半瓶水，就算是装模作样也是装得有模有样，惟独余惠亮拿着纸头，翻来覆去地看不明白。 这上面的蝌蚪字认识他，但他却不认识对方啊。 只是，现在录音棚中一片安静，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啊。 许久，刘赫言长叹一声，道：“小方，厉害，真厉害啊。” “是啊，太厉害了。”九阳跑到了键盘前，道：“我们来做吧，我迫不及待想要听了。” 看着众人忙碌去了，霍俊达的眼眸微动，道：“小方，你不是做了两首歌么？” “呵呵，一首首来吧。”方健淡笑着道。 “怎么，你怕我们来不及啊？” “不是。”方健想了想，道：“第二首歌，我也打算让翁记来唱，但是风格有些不同，就是不知道翁记喜不喜欢。” 他这么一说，愈发的让人好奇了，就连翁佳怡都被勾起了心思，道：“方医生，你先写出来让我瞧瞧。” “好。” 方健拿过了新的纸笔，将歌曲写了下来。 这一次，霍俊达主动地将之复印了几份，众人分别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霍俊达笑道：“原来是一首对唱歌啊，哎，翁记以前确实没接触过这个类型吧。” 唱歌，虽然看似简单，但其实也有着许多门道在内。 流行音乐，民谣，摇滚等等，而合唱歌曲，更是其中一个不容忽视的分支。 当然，很多合唱歌曲其实也可以单独演唱，但有的合唱就不适合了。方健这一次拿出来的歌曲，正是一首百分之百的合唱曲目。 第三百零四章情歌合唱 翁佳怡看着手中的曲谱，口唇中轻轻地吟唱着，她的音乐水平虽然无法与霍俊达相提并论，但也曾经下过苦功，造诣不在刘赫言之下，否则的话，就算她自身条件再好，也不可能凭借那几首歌而走红到这等地步。 看完了曲谱，她的心中已经做出了评价，转身问道：“方医生，这首歌也是为我准备的？” “是。” “为什么准备这首歌呢？” “不为什么。”方健耸了一下双肩，道：“我就是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你。”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了，在高维世界中，听见这首歌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女声部分特别适合翁佳怡演唱。 歌曲这东西，其实和歌手也有着契合度的说法，有些歌手唱某些歌，就是异常动听，能够一炮而红。但是，换了另外的歌手，或者是歌曲的话，就有着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了。虽说演唱效果还是在水准之上，但却无法将自身和歌曲的魅力融合在一起，导致现场效果差之甚远。 方健对音乐也有着自己的理解，所以在听到那首歌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拿了出来。 余惠亮眨着眼睛，道：“我兄弟的眼光很准，他说适合就一定适合，翁记你还犹豫什么？” 肖星星在一旁瞪了他一眼，道：“笨蛋，你没听到，这是一首合唱歌曲么。” “合唱歌曲又怎么了？”余惠亮一脸的大惑不解。 肖星星差点儿被他气死，但好歹知道这家伙五音不全，对歌曲一窍不通，所以耐住了性子，道：“合唱歌曲也有很多种，方学长这一次拿出来的，是属于情歌对唱。” “哦。”余惠亮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挥手，道：“这算什么，不就是对唱情歌而已，又不是真的找对象。呵呵，现在歌坛里面对唱情歌的人多着了，难道每一对唱过情歌的都是情侣？你们想得也太多了吧！” 他说的虽然俗气，但却是道理。翁佳怡眼神微微闪动，笑道：“行，我来试试。” “好咧。”霍俊达显得比她本人还要高兴，道：“我先听听这调子，然后看看找谁合适。你们放心，只要我说出去，是小方你写的歌，保证愿意来的人一大把，把头都要抢破了。” 歌坛，是一个最重视实力，也是最现实的一个地方。 当方健推出了好几首歌，并且每一首歌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之后，他在这里已经积累了足够良好的口碑。想要和他合作的人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不过，真正能够找到他，并且走通他路子的，似乎也唯有一个，那就是霍俊达牵桥搭线的那一位。 翁佳怡却是微微摇头，道：“霍哥，我有一个想法。” “哦，你说说看。” 对翁佳怡的意见，他还是颇为重视的。不仅仅因为方健写了那么多歌，主唱基本上锁定了翁佳怡的缘故。还有一点，翁佳怡本身的实力和家庭背景，也让霍俊达无法忽视。 翁佳怡淡然一笑，将手中的曲谱递给了方健，道：“方医生，这是你写的，那么试过自己唱歌了么？” “自己唱？”方健一怔，不由得怔住了。 而余惠亮眼眸一亮，大叫道：“好，这是个好办法呢。哎哎，方健，肥水不流外…咳咳，那个，我觉得你确实可以试一试。” 翁佳怡的俏脸似乎红了那么一下，但却依旧是凝视着方健，没有丝毫想要挪开的意思。 “方学长，你就试试吧。”肖星星在一旁也是鼓动道。 霍俊达迟疑片刻，笑道：“小方，我虽然没有听过你唱歌。但是，你既然能够做出这么多优秀的音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怎么样，试一试吧。” 在这一刻，他也是有着一丝期待了。 哪怕仅仅是从宣传的角度来说，作曲家披挂上阵，亲自演唱，也是一个很好的噱头哎。 方健沉思片刻，看着翁佳怡有些期待的目光，他重重点头，道：“那我就试试吧。” 他在听这首歌的时候，确实很有感觉。但是，让他与人合唱，特别是合唱的人选还是翁佳怡，还是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可不是什么感情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唱歌功底，比起翁佳怡来，还是要逊色不少呢。 不过，既然翁佳怡提了一句，他也就不再推辞，起码尝试一下总归是不错的。 霍俊达拍了拍手掌，道：“来来来，各位，我们做新歌了。” 九阳抬头，讶然道：“霍哥，我们就在做啊。” “你那首歌先停一停，这首先来。” 九阳等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不敢违逆霍俊达的话。不过，当他们拿起复印件，看到新的曲谱之时，那份不满顿时消散了。因为这也是一首好歌，绝不会比他们所知道的任何歌曲逊色。 而更重要的是，这是合唱歌曲，是方健拿出来的一个新类型，也让他们大为好奇。 霍俊达一挥手，对方健和翁佳怡道：“歌曲我们在做，你们两个先彼此探讨一下，哪些地方应该用力，用感情，你们先商量商量。”他指着方健道：“作曲人就在这儿，应该可以提出最好的意见。” “好。”翁佳怡应了一声，道：“方医生，我们去演唱室吧。” 方健点了一下头，随着她进入了演唱室。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所有声音全部消失。 方健四处看了看，没话找话地道：“刘哥建造这个录音棚，还真是下大本钱了，隔音效果这么好啊。” 翁佳怡微微一笑，道：“方医生，对这首歌我有几个地方拿不住，向你请教。”她拿着复印纸，直接开哼了起来。 那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鼻腔共振传来，相当的悦耳动听。 方健连忙收敛心神，细细地听着。片刻之后，他突然一伸手，道：“打住。” “嗯。” “这一段有些过了，旋律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也是哼了起来，虽然没有翁佳怡那样的好听，但也是中规中矩。 当然，这并不是说方健的能力可以指导翁佳怡，而是他将高维世界听到的音乐完全复制过来，所以才有着这样的效果。 第三百零五章差距 录音棚中，余惠亮看着忙碌的众人，再看看透明玻璃后面讨论争执的方健和翁佳怡，低声道：“星星，你看他们有戏么？” 肖星星摇着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有戏哦。” “哼哼，我估计没戏。”余惠亮不屑地道。 “为什么？” “方健那小子看似精明，但其实是一个大心眼，指望他去追女孩子，呵呵…”余惠亮笑得十分开心：“就让她慢慢等吧。” 肖星星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方学长不是有你么？” “哎，你不知道，这种事情要的是你情我愿。”余惠亮一摆手，道：“别想那么多了，时机到了自然有，没到的话…你帮忙也没用啊。” 他抽出了第一张曲谱，道：“这是方健给你准备的歌，你来看看，多熟悉一下。” 肖星星拿着曲谱，脸上写满了兴奋之色，她的歌喉虽然比不上翁佳怡，但起码也能拿得出手，再加上方健给她精挑细选的曲目又特别适合，所以唱了一首歌之后，也是圈粉不少。 看着肖星星这般模样，霍俊达等人不由得暗自感叹。 这小女孩子的运气真是好啊，那些初入娱乐圈的人，千方百计地想要获得一个出名的机会。 若是有着一首高质量的好歌，对他们而言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捷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好歌难求，一般锦上添花的事情多，雪中送炭的却是寥寥无几。真正的好歌，无论如何都是轮不到那些没有背景的新人头上。 但是，翁佳怡和肖星星就不一样了。 她们根本就不算是娱乐圈的人，看她们的行为，只是普通的玩票而已。但是，她们的玩票却玩出了新的高度，因为在她们的背后，有着一个才华无限的作曲家。 只要这位作曲家能够持续不断地高产优秀作品，那么这两个小姑娘就算不想红，怕也是由不得她们了。 九阳等人全力以赴，一个小时之后，已经将那首合唱歌曲大致做出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最初版本，若是按照流程的话，还需要精细加工。但那明显就不是今天能够完成的了。 霍俊达听了之后还算满意，他打开录音室大门，道：“小方，翁记，曲子弄出来了，你们听听有啥意见。” 随着歌曲的播放，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满意之色。 方健写的曲谱，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彩，那犹如流水般的曲调仿佛一阵温泉在心中流淌，让rén liu连忘返。而当音乐步入gāo cháo之时，音调却是陡然升起，就像是惊天炸雷一般，忍不住头皮发麻。 一首歌结束，众人依旧沉溺在音乐之中，似乎久久的无法自拔。 片刻之后，霍俊达吐了一口长气，道：“小方，怎么样？” 他事先用耳机已经停了两遍，但是耳机的效果和大音响又怎能相比。就像是使用ipad能够看电影，但若是论及享受的话，却远远比不上imax了。 这样优美的音乐，就应该用大音响来播放才带劲。 方健缓缓点头，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做出了对比，发现有几个小地方还是不同。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指出来，在这位音乐人的面前，他表现得已经足够妖孽了，所以此时还是藏拙的好。再说，他相信经过霍俊达的精修之后，这些小瑕疵应该不成问题。 “霍哥，基本上过得去，就等你的精修版本了。” “好。”霍俊达笑着道：“既然你大致满意，那就开始试唱吧。呵呵，期待你的声音啊。” 方健和翁佳怡各自戴上了耳机，音乐在耳机中响起，当到了第一个节点的时候，翁佳怡突然开口。 虽然这首歌她也是第一次唱，但是她的表现却绝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清脆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优雅传出，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清晰，却又仿佛带着一丝独特的魅力。 两句话之后，终于轮到方健了。 方健定下心神，气沉丹田，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式唱歌了。虽说与霍俊达等人讨论之时，也曾开口示范两句。但是，那种示范和正式的演唱，却是完全不同。 此时，音乐节点来到，他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嘴巴，吐气开声，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声腔打开，唱了起来。 然而，在演唱室中的他并没有看到，外面的霍俊达等人都是略略地皱起了眉头。 方健的歌喉不能算差，起码不会比九阳等逊色。但是，这也要看相互之间的对比。 如果先前唱歌的不是翁佳怡，而是肖星星，那么这样的歌喉绝对配得上。但是，换做了翁佳怡…他们几个人识货之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泛起了一丝难色。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等会儿要如何向方健解释了。 莫非要告诉他，你的歌声配不上翁佳怡，所以建议换人么？ 就算方健这一次不在乎，但他们也可以肯定，下一次方健再有新歌面世，那是绝不可能继续找他们合作了。 可是，就让这两人合唱，实在是有些不搭配啊。 余惠亮眨着眼睛，低声道：“星星，他们唱得怎么样？” 肖星星秀眉微蹙，道：“学长唱歌，就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比翁记如何？” “比我姐啊…”肖星星强行忍住了吐槽的心思，道：“你别问了，还是老老实实听歌吧。”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我这个五音不全的若是听得懂，也不会问你了。 在对音乐没啥感觉的人听来，方健和翁佳怡的歌声差不多。可是，在专业人士，或者是资深歌迷的耳中，他们两人的歌声无论是技巧，吐气，还是感情都要相差甚远。 两个人的歌声合在一起，并没有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反倒是有着相互拖累的迹象。 “哎。”霍俊达摇了摇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方健怎么想，他也不能将这样的合唱版本流出去。否则的话，一首好好的歌曲，就要被唱毁了。 门开，方健两人走了出来。 “霍哥，怎么样？”方健期待地问道。 霍俊达沉吟片刻，道：“你们唱的歌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自己先听听，感觉如何？” 第三百零六章建议 歌声从音响中播放出来，方健一开始还是面带笑容，特别是在听到翁佳怡的歌声之时，双目微闭，甚至于有些儿陶醉的感觉。 虽说翁佳怡还是第一次唱这首歌，但正如方健以前所想的那样，这首歌特别的适合她，所以那歌声缭绕，让人如痴如醉。可是，这样的感觉仅仅维持了片刻。 随后，方健负责的男声部分响了起来。 霍俊达等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到了方健的脸上，他们当然不愿意当面和方健撕逼。说实话，哪怕方健坚持，这首歌由他自己演唱，霍俊达等人也没有办法反对。 甚至于为了以后的长期合作，他们还会用十二分的力气，将这首歌做得尽善尽美。 但是，他们必须要让方健明白，两个实力上有差距的人相互配合，结果肯定是得不偿失。 其实方健的歌声并不难听，起码不至于走调。但是，相比于同一首歌中的翁佳怡，却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一首歌之后，录音棚中顿时安静下来。除了余惠亮听起来感觉差不多之外，其余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翁佳怡突然开口，道：“多排练几次，应该能够更好的。” 刘赫言也是连连点头，道：“不错，我们再进行后期修正，一定可以让这首歌变得更加精彩。” 霍俊达默默地看着方健，这位年轻作曲家虽然面无表情，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兴致似乎不高。但这也是正常的，没有人在知道自己的缺陷之后，还能若无其事。 特别是在一位顶尖的美丽女性的面前失了面子，就愈发的如此了。 这一刻，霍俊达的心中甚至于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如此，自己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播放音乐。他应该邀请方健，私下里听歌，这样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开了说。 而此时，他却有着一丝逼宫的嫌疑。若是让方健生出了误会，从此不再找他合作，那才是因小失大呢。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叹道：“翁记，我们的水平差太多了。”他顿了顿，道：“霍哥，请您帮翁记找一个合适的歌手吧。” 霍俊达在歌坛中厮混的时间比方健的年纪还要大，如果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么基本上就没人能办到了。 然而，还没有等霍俊达开口，翁佳怡就斩钉截铁地道：“方医生，你这样就放弃了？” “啊，什么？”方健一怔，讶然问道。 “你的歌声其实不错，就是在技巧和吐气方面有所欠缺。”翁佳怡肃然道：“不过这都不是大问题，只要你用心练习，很快就能赶得上来。你写了那么多歌，自己没有唱过一首，难道不觉得遗憾么？” 方健愣了片刻，道：“翁记，俗话说各有所长…”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健，翁记说得对啊，你又不是五音不全，练一下就好了。”余惠亮大声叫道：“而且，我觉得很好听啊。” 方健目光环视一圈，霍俊达等人都是连连点头，此刻他们也已经想通了。不就是一首歌嘛，只要让方健高兴，难道还怕没有新歌？糟蹋一首歌，和获得大量优秀新歌之间，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知道应该如何去选择了。 而且，正如余惠亮所言，方健也不是五音不全，他只是有些差距而已。 现场演唱或许会让人感觉的出来，但若是经过后期修正，结果如何就不好说了。起码，除了真正的极少数专业人士之外，其他人休想辨识出来。 “好，那我就试一试。”方健缓缓点头，道：“不过，这样的话，歌曲推出的时间就要延后了。” “没关系的。”霍俊达笑道：“只要能够完成，我们不介意时间。而且，你不是还有一首歌么。” 肖星星抿了一下嘴，道：“姐，我的这首歌给你唱吧。”她的心中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却也知道轻重。 “那是方医生给你准备的歌。”翁佳怡淡淡地道：“如果我唱了，你不怕旁边那小胖子找我拼命么？” “姐，你胡说什么啊。”肖星星急了。 余惠亮则是摸着头皮呵呵笑得开心。 至于霍俊达等人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却下了一个评语。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这肖星星眼睛瞎了，竟然看上了这个胖子。 不过，再想想胖子的家庭实力，似乎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啊。而且，胖墩墩的，也是挺可爱的。 方健轻笑一声，他想了想，道：“星星，你的歌就是你的歌，不适合翁记的。”他上前，再度拿起了纸笔，又开始写了起来。 霍俊达等人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的心头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 方健不会又在写歌吧？ 但他不是说，这一次只想到了两首歌么？ 写歌，说难其实不难，但是，想要写出动人心弦的好歌，那就是难如登天了。 音乐底蕴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却是灵机一动的感觉。正常来说，一个月能够写出一首脍炙人口的好歌，已经算得上是高产作曲家了。在行业中的地位，绝对是最顶尖的。 无数歌手都愿意花费巨大代价与这样的人物搞好关系。 而方健，在分别一月之后，能够拿出这两首歌，已经让他们极为满意。 可是，看着奋笔疾书的方健，他们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小瞧了这个年轻人呢。 果然，片刻之后，当方健抬了头来，将手中的纸头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微微有些恍惚。 “方健，这是…” “这是我刚刚想到的一首新歌，也比较适合翁记的风格，大家做出来听听，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将这首歌先推出去吧。” 霍俊达看着手中的纸张，只觉得那薄薄的纸头重若千钧。 “你…刚刚想出来的？”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方健，霍俊达长吸了一口气，道：“没，很好。” 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竭力的呐喊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会没有朋友的啊！ 第三百零七章惊现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方健、余惠亮和翁佳怡姐妹四人离开了。 但是，录音棚中依旧是灯火通明，霍俊达等人在获得了三首新歌之后，就像是打了激素一般，整个人都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之下，他们的体内似乎有着无穷的动力，想要尽快地将这三首歌搞定。 所以，当方健以晚了，第二天要上班的借口离开之时，所迎来的就是四双不可思议且充满了斗志的眼眸。 在看到这眼眸中燃烧着的熊熊之火后，方健等人立即放弃了劝说，自行离开了。 到了地下室，肖星星道：“两位学长，你们还要吃宵夜么？” 翁佳怡却是微微摇头，道：“星星，他们明天很早就要去医院，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呀，表姐，你怎么知道的？” 翁佳怡不动声色地道：“他们不是说过，已经去医院实习了么？我当过实习生，虽然不是医生，但性质总是差不多的。” “哦，这样啊。”肖星星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挥了挥手，上了翁佳怡的车，油门响起，迅速离开。 方健捅了捅余惠亮，道：“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余惠亮长叹一声，道：“哎，这个翁佳怡，亏我对她那么客气，就不知道给我创造机会。”他一拍脑门，道：“对了，方健你去把她追到手吧，这样她就不会当电灯泡了。” “胡说八道。”方健没好气地道：“快点回家，我累了。” “累什么，还早着呢！” “我写了三首歌，费了很多脑细胞，哪里像你，直接在录音棚中泡妞，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余惠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我已经做得很隐蔽了好不好，再说，不就是三首歌么，你哪里累了。” 如果是正常的创作歌曲，别说是三首歌，就算是一首，也会让人感到疲惫的。但是，方健却并不是创作，而是将高维世界的歌曲拿来使用，自然不可能累到哪里去。 所谓的疲累，不过是想要找借口快点回家而已。 回到家中，洗漱之后已经十二点了。 方健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实习生过得太逍遥了。 正常医院的实习生都是异常忙碌的，那些能够博得正式医生欢心的，基本上都是将医院当家的那种人。 像方健这样，从不值夜班，下午常常去急症科帮忙的实习生，按理来说肯定是不受待见的。虽说看在他后台的份上，没有人敢将这份不耐烦表现出来。但是，每当方健细想之时，也会有着一丝愧疚感。 不过，愧疚归愧疚，让他放弃现在的生活方式，没日没夜地投入到医院繁忙的工作之中，他也绝不愿意。 躺在床上，睡着之前，方健的脑海中始终都萦绕着一个念头。 自己的唱歌水准不够，明天要早点起来，多多练习，争取在短时间内取得一个巨大的进步。虽说不可能超过翁佳怡的水平，但起码也要拉近彼此间的差距啊。 否则的话，就算霍俊达等人不在意，他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与翁佳怡同台表演。 眼睛闭上，方健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的意念沉眠之时，他的眼睛却是突然睁开了那么一丝，在这眼皮子底下所闪烁着的，竟然是一双鲜红若血的眼眸。 唱歌？ 医生还需要掌握唱歌的技巧和能力么？ 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古怪的世界啊… 当这双红眼眸闭上的时候，一股无形的能量开始在方健的头上凝聚，并且迅速地汇聚成一道漩涡。当这股肉眼无法得见的漩涡凝聚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之时，顿时将方健的精神意念吸入其中。 … 缓缓的，方健睁开了双目。 啊，又开始穿梭了么？ 这是方健兴起来的第一个念头，因为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那种全身被禁锢，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的环境之中。 如果不是能够通过依附者的身体感知外界的一切，他怕是会被这种状态生生地逼疯了。 此时，他的依附者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了洗浴间。 当他看到卫生间上面巨大的玻璃之时，方健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只要看这个卫生间的装修风格，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古代社会了。最起码，这里的科学水平应该不会比地球上逊色了。以小见大，这也算是意念多次穿梭之后所自然拥有的一种本事吧。 依附者清理个人卫生完毕，正当方健以为他要去吃饭和工作之时，却见他站直了身体，面对镜子，突然张开了嘴巴，开始：“啊啊啊啊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 方健被这人弄得莫名其妙，他依附的人也不算少了，看过了不同依附者的生活情况。但是，像这位一大早就开始鬼哭狼嚎的，却也是头一遭。 不过，仔细听听，这声音似乎也不难听啊。而且，方健还发现，依附者唱的声音是逐步升高，又逐步降低，这样的表现，分明就是在练习嗓门啊。 奇怪，自己依附的人不都是医生么？为啥会跑出一个大清早练歌的疯子呢？ 那人在苦练了半个小时之后立即结束，他并没有在家吃饭，而是跑了出去顺路买了早点，当他到达目的地之时，手中的早餐都已经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当看到那人来到了工作地点的时候，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 医院，还是医院，看来依附者的身份始终都不会改变了。 医生换上了白大褂，顿时变得似模似样，然后他拿着本子朝着科室走去。 方健很快就看到了他的科室。 眼耳口鼻科。 原来这是一位专精于眼耳口鼻五官的医生，当然，这样介绍还是有些笼统，因为现在的眼科和口腔科基本上已经独立出来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需要专精的服务，而医生们也就从善如流，将疾病分得越来越细了。 这位依附者在医院中明显有着一定的地位，与方健那种无关紧要的实习生差之甚远。 很快，他的面前就已经有病患来报到了。 第三百零八章唱歌医生 医生的天职就是看病，这一点在任何医院都不例外。 方健依附在这位医生的身上，在医院里熬了一整天。 这一天内来找他看病的人高达数十位，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毛病都有，也算是让从未接触过眼耳口鼻科的方健大开眼界了。 眼科和口腔科在医院里都是收钱大户，但是，并非所有的医生都能够选择这两方面作为自己的主技能发展方向。相比之下，耳，鼻，喉等就要逊色许多。 但是，人身上的所有器官都是娇贵的，都是不能缺少的。 而以人类的基数来说，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有可能出现毛病。所以，哪怕再冷门的科室，也是不会缺乏病人的。 一天劳碌之后，这位依附者并没有回家，而是约了朋友吃饭喝酒，再成群结队地去了ktv，并且在里面高歌一曲。 练歌的时候，其实很难听得出好坏。因为只要达到一定的水平，那么在基础练习之时，大家的表现都是相差无几的。 正如让中学生去加减乘除的四则运算，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拿到让人兴奋的高分。唯有出题的难度加大，让他们去做奥数，才能够区分出什么是天才，什么是庸才。 此时，当这位依附者开口唱歌的时候，方健才是真的大吃一惊。 因为他的歌声嘹亮悦耳，那声音透彻有力，仿佛能够直接触摸到内心一般。 这样的歌喉，这样的技巧，这样的表演能力，纵然是与一般的歌xing xiāng比，似乎也是不逊色了。 他的这一群朋友虽然并不是医生，但却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爱好，那就是唱歌，而且每一个人的能力都不错。方健虽然不至于妄自菲薄，但是扪心自问，却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比得上任何一位。 在歌厅中耗了一晚上，他们终于散场，依附者似乎是累了，回家之后就一头跌倒睡着了。而就在此时，方健的精神意念则是取代了他的掌控权，开始接触他的记忆和各种经验了。 浏览记忆的结果让方健大为惊讶。 这位依附者确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医生，但是，与此前依附的那些医生不同，这份职业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而已，他真正的兴趣是唱歌。而且，在从小学习的各个年龄段，他都参加过各种唱歌比赛，有着极为丰富的舞台经验。 为了学习唱歌，这个依附者付出了许多，甚至于是竭尽所有。如果这个世界上，用心付出就一定能成功的话，那么这个依附者绝对会是其中之一。 但很可惜的是，事无绝对。 有时候，哪怕你付出得再多，再努力，但是没有这个机遇和运气的话，那么距离成功，依旧会是遥不可及的。 那么多年的学习，依附者的唱歌水平虽然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但却始终无法真正的红起来。 不能说他不努力，也不能说他没有天赋，只能说造化弄人，无论他付出多少心血，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所幸的是，在他父母的压迫之下，他在唱歌同时也报考了医学院，并且毕业之后走了门路，这才让他获得了一份让人羡慕的职业。不过，因为他的兴趣并不在医学上面，所以成就也就可想而知。 当然，既然当了医生，而且还是不怎么受重视的科室，所以混混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而他则是利用业余时间继续唱歌，并且和市里的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了歌唱团，虽说是自娱自乐，但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阅读了这份记忆之后，方健也是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原来这一次精神意念穿梭高维世界，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医学方面的成就，而是唱歌方面的提高啊。 心中一动，自己晚上与翁佳怡合唱之时暴露出来问题，结果精神意念马上穿梭高维世界解决…这个巧合也太突然了吧？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家啊。 不过，二十多年的人生阅历虽然不长，但方健却知道，这样的偶然际遇未必就是巧合。 当然，现在他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儿，那么其它的事情就暂且不用考虑了。 方健收敛心神，趁着这个会唱歌的医生睡眠之时，全力地吸收着他所掌握的知识以及经验。 正如他所料，医学上的知识泛善可陈，虽然让方健的见识面扩展到了眼耳口鼻科目，但绝大多数都是肤浅的知识，与以前的收获相比，差之甚远。 但是，在歌唱方面，他却是收获良多。 嗯，原来这才是发声和吐气的关键啊，我以前始终拿捏不准，但以后就不会了。 唱歌这东西看似简单，但里面的套套路路却是极多。 每一口气的吞吐都有讲究，并且还要伴随着不间断的练习。要在这无数的练习中找到缺陷和不足并且加以改进，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很多时候老师的指点并不清楚，学员们就算知道问题，也未必能够改正得过来。 就像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以某种方式开口说话，那么想要纠正他的习惯，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过程。 方健也是如此，他从小就学过唱歌，有些习惯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但是，他的唱歌经过却并不是完全系统的学习，所以有些习惯反而成为了阻碍。 想要将之纠正过来，可以说是费时费力也未必能够成功。 但是，吸取了这位依附者的经验之后，却让方健彻底地明白了自己的错误。 这就像是对着镜子做动作，哪里错了顿时一目了然。并且这种经验传承的最大优势就是，方健已经知道了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只要稍稍练习，就可以完全掌握。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中，方健就竭尽全力地吸收着依附者所有的唱歌经验，这一次的学习他无比的认真。 不管这一次的经历是巧合，还是有着什么原因，但既然来了，那就不能浪费了。 三天之后，同样的肉眼不可见的漩涡出现，让方健回归自身。 第三百零九章清晨练歌 清晨特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声音。但是，当这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方健的身体记忆就在提醒着他，应该起床了。 暑假之前，方健偶尔还喜欢懒床。 但是，自从飞机遭遇事故之后，他就与这个习惯彻底地说拜拜了。 睁开了眼睛，方健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他活动着身体，让沉睡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躯体慢慢地活动开。 随后，他开始了每日清晨的锻炼，彻底完成之后，方健张开了嘴巴，开始练习发音。 “啊啊啊啊啊…” 从低到高，排列有序。 “砰！”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徐颖探头进来，问道：“方健，你在哭什么？” “哭？”方健一怔，面色都有些发黑。 您那只耳朵听到我在哭了？我是在练习发音好不好… 但是，看着母亲那疑惑的目光，方健顿时明白，这件事情是解释不通的，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方健，你…是不是失恋了？” “妈，你到底想要干嘛？”方健终于忍耐不住，道：“我起来练歌，怎么与失恋都扯上关系了？” “不是。”徐颖摇了摇头，道：“上次余惠亮失恋，不也是这样的么？” “啊？”方健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啊。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小雪了？”徐颖大有深意地问道。 “她啊，忙着呢。” “女孩子家，一天到晚忙着也不是个办法。”徐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男孩子，有时候要主动一点啊。”说完，她下去准备早饭去了。 方健在屋里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母亲解释。不过，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而且在面对亲人的时候，方健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沐雪，与他的关系十分复杂，要说对沐雪没有好感，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但是，想要和沐雪那个…方健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背上凉飕飕的，是不是空调没关啊？ 而且，想到沐雪之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另外一道倩影。 努力地摇了摇头，方健长叹一声，八字都没一撇，自己想这些干什么？ 站了起来，方健匆忙洗漱了一下，穿好运动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哎，方健，早饭马上好了，你要干什么？” “妈，现在还早，我出去锻炼一会，马上回来。” 不顾母亲在厨房的唠叨，方健跑到了小区对面的公园之中。虽然天色尚早，但是已经有一些老人开始在公园内活动了。当然，偌大的公园随随便便都能够找到空间的地方。 方健站在河边的一条长凳之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发音练习。 “啊啊啊啊啊…” 这一连串的歌声吓了旁边几个老人一跳，他们彼此交头接耳，小心地交谈着。 “哎呦，你们看，来了一个疯子。” “大清早来这儿发神经，会不会是失恋了？” “肯定是失恋了，我昨天看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失恋之后到公园吼两声，或许会遇到第二春呢。” 老人们四处张望，寻找着不存在的第二位姑娘。 “喂喂，你们别乱说，人家这是在练歌呢…” “啊，练歌就是这样子的啊？” “鬼哭狼嚎就是练歌啊…” 方健自然听不到老人们的声音，而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公园那么大，他又不是霸占整个公园，只不过占据其中一角而已。其实，他依稀记得，小时候公园里也有着许多年轻人，他们或是朗读，或是背英语，就连练习唱歌的也有。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上的公园已经看不见年轻人的身影了。能够在这个时间过来的，都是没有牵挂的老年人。或许，这就是社会发展之后的某个遗憾吧。 对着空气喊了半小时，方健这才停了下来，他的双眼中闪动着奇异之色。 高维世界那位的唱歌医生果然厉害，吸取了他的记忆和经验之后，方健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练习竟然有着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虽然依旧是“啊啊啊”的普通发音练习，但他的自我感觉却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这种无法形容的提升速度，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kuài gǎn。 看了下时间，方健正要离开，却见到一位老头向他走来，并且打起了招呼：“小伙子，你是哪个学校的？” 方健虽然不认识这位老人，但还是有礼貌地道：“我是医科大的。” “医科大？”老人一怔，认真的想了想，道：“医科大是什么学校，也有音乐系么？” “啊？医科大就是医科大学啊，当然没有什么音乐系了！” “咦，你不是音乐系的学生，但发音很标准啊。”老人诧异地道：“你的功底很好，基本功扎实，为啥不考音乐系呢？” 方健苦笑一声，如果您老听到我以前的发音练习，就不会这么想了。 “老先生，音乐只是我的一个爱好而已，对不起，我要去上班了，再见。” 说完，他一溜小跑地走了。 老人看着他的背影，不断地摇头，能够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扎实的基本功，足以证明这小伙子对音乐无比的热爱。但是，他并没有走上音乐的道路，真是太可惜了。 旁边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围了上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个小孩子。 方健这个年纪，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这些人平时聚在这儿，除了一起锻炼之外，也擅长八卦之风。不过，平时都是看着一群老面孔，兴致也高不到哪里去。今天突然杀进来一个年轻人，自然引起了他们最大的好奇心。 其中一位老太太笑眯眯地听着，至始至终都是不发一言。 老人散去之后，这老太太悠闲地回到了方健所在的小区，走到了他家对门，抬头之时，正好看见徐颖出门，笑眯眯地道：“小徐啊，你儿子真勤快！” “啊，张婶，您说啥？” “你儿子一大早跑到公园去练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啦？” “练歌？” “是啊，就是这个啊啊啊…” 徐颖一脸的懵逼，儿子在家吼不够，还去公园吼了？ 她辞别了邻居，犹豫再三，终于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薛宜啊，是我，我想问问，最近方健和小雪过得怎么样了？” 第三百一十章新的论文 住院部最忙的时间永远都是上午，特别是查房以及查房之后的记录，足以让诸多的实习生们为之头痛。 不过，一旦到了下午，那么普通病房的医生基本上就没啥大事了。 当然，如果想要进步，那么作为一名医生，就永远不能偷懒。 方健今天并没有去急诊室，而是请了一个假，回到了学校。 他直接找到了姜雄兵的办公室，因为事先有了预约，所以姜教授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等着他。 “小方来了。”见到方健，姜雄兵笑得非常开朗：“在医院里的实习怎么样，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医院里的同事都很好，十分照顾我。”方健微笑着道：“我除了在神经内科实习之外，下午还会去急诊室帮忙，并且做了不少小手术。” “你…”姜雄兵一怔，随后笑道：“你的缝合技术，应该让他们大吃一惊吧。” 他虽然脱离一线工作很久了，但是眼光还在，方健那一手漂亮的缝合术让他大开眼界，别说学校里独一无二，就算是在医护一线岗位上工作几十年的人，也未必比得上他。 方健轻轻点头，道：“他们给予的评价是优。” 姜雄兵大笑道：“好了，你这次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是医院里的事吧？”他顿了顿，暗示道：“如果是医院里的事情，你可以请薛处出马，保证能够轻易解决。” 他只是一个大学教授，虽然在社会上也算是一个有地位的人了。 但是，相比于有管理医院权限的某些单位，他的话就不怎么灵了。 方健轻咳一声，道：“姜教授，我找您是为了论文的事情。” “哦，论文啊。”姜雄兵笑着点了他一下，道：“你也太心急了，放心吧，我联系过了，下一刊就登。再说，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太早了吧。” 他笑眯眯地看着方健，毕竟是年轻人，对于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好处的论文，还是太过在意了。 其实，有着薛处这样的背景，方健完全可以再矜持一点的。而就算没有这篇论文，姜雄兵也相信，二院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借口，将方健这个大学生破例留下。 没错，就是破例。 二院可是市一级三甲单位，无数医学工作者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转进去的地方。 进入这里最低的敲门砖就算硕士，至于普通医科大的学生，实在是差了点档次。不过，特例除外，而方健的背景，已经足够让医院为他破例了。 当然，如果方健这时候拿出了什么超人一筹的成果，譬如那三篇论文…那么，他甚至有可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毕竟，想要在短时间内在三个不同的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的人，已经足以值得任何单位重视了。 方健想要尽早看到论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距离他实习结束的时间，好像太急了吧。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姜教授，我说的并不是那篇关于营养液的论文。” “哦，什么？”姜雄兵一怔，他想了想，道：“你说是他们的论文么？我最近没有和他们联系，要不我帮你问一下？” “不是不是。”方健笑了一声，拿出了一个u盘，道：“姜教授，这是我这段时间新的研究，您看一看吧。” 姜雄兵讶然地接过了u盘，迟疑了一下，这才插入了电脑之中。 这个u盘上记载着一个论文，里面的字数并不多，但却牵扯到了某种化合物和靶点，以及一些测试反应。 姜雄兵一开始看得时候，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虽说他答应实验室的晚上时间属于方健，但是他从不以为，这小子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能够找到一个超级营养液的配方，就不知道是他几辈子积攒的福气。 若是再弄出什么东西来… 真当他们这些教授和科研工作者们是吃白饭的啊。 我们辛辛苦苦，花费了巨大的资源，还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你在晚上随便玩玩，连资金都不曾申请就能够弄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全天下的科研工作者们都可以抹脖子zi shā了。 但是，当姜雄兵的目光掠过第三行的时候，就已经是身不由己地将速度放缓了。 这个… 上面写的东西，看上去逻辑清晰，好有道理啊。 这虽然不是他的研究成果，但毕竟从事科研研究一线那么多年，东西是好是坏，大致上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 当然，所有的论文都有造假的可能，在自己确定之前，他也不敢说这篇论文的内容就真的有效。 一遍看完了，姜雄兵抬起了头，看了方健一眼。 方健凝神以待，正在等着他的询问之时，却见姜雄兵再度低下了头，竟然是用鼠标将文件内容拉到最上面，开始第二遍的阅读了。 这一次阅读，姜雄兵愈发地缓慢并且小心，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阅读，并且口唇微动，似乎在咀嚼着这些话。 这样的动作，无不说明一件事情，就是他看进去了，而且是真的在心中盘算。 “姜教授。”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学生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出去！”姜雄兵声色俱厉的大吼道。 那学生吓得一哆嗦，他是姜教授的学生，能否毕业的生杀大权全部掌握在教授手中，自然不敢顶牛，脸色苍白，唯唯诺诺地出去了，而且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哪里惹姜教授生气了。 姜雄兵轻哼一声，目光落在方健的身上，立即恢复了笑意，道：“这些小兔崽子，真是没有眼色，我那么忙都没看到！”顿了顿，他又道：“小方，你自己泡茶，我再看看啊。” “好的，姜教授您慢慢来，我不急的。”方健在心中为那位不知名的倒霉学长默哀了片刻，在姜雄兵的兴头上冲撞他，怪不得会挨了一顿骂。 姜雄兵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三遍，然后他终于抬起头，神情肃然地道：“小方，这是你弄出来的？” “是。” “那么，我想要在实验室中重复一下，可以么？” “姜教授，请…” 第三百一十一章化合物 姜雄兵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如果此时方健有什么迟疑或者是推却的表情，他就会给予一个不靠谱的评价。但是，让他感到惊喜的是，方健不但同意了，而且还愿意主动地陪他进行试验。 他并非不愿意信任方健，而是这个论文的结果太重要了，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之下做一遍，他绝对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身份的关系。 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他大概率就是不相信，随口呵斥几句，将对方贬斥得一无是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对方辛辛苦苦将u盘拿过来，他连扫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就放在这儿等u盘自己发霉。 可这是方健就不一样了，姜雄兵就算是想要欺负人，也绝不可能选这么一个硬骨头啊。 姜雄兵指着论文中的实验步骤，犹豫了一下，再度看向方健。 方健轻咳一声，道：“姜教授，在另一个文件中。” 这篇论文中虽然记录了实验步骤，但却都是简略地写法，并没有记录真正的细节。 而事实上，想要让试验成功，这些细节才是最为关键的。譬如什么时候分离，什么时候融合，什么时候用多大的温度加热，要保持在多少温度等等。 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用在医学试验上，绝对是至理名言。 所以，如果只是看方健的这篇论文，那么姜雄兵最多就是可以准备材料，但距离真正的试验成功，却还是遥遥无期。 不过，方健早就有了准备。于是，姜雄兵打开了同一u盘上的另一个文件，里面果然有着最为详细的实验步骤，姜雄兵的眼眸微亮，仔细地阅读了一遍，毫不犹豫地将之打印了出来。 两人来到了实验室，现在还是白天，里面有着两个人正在操作仪器。 正常的实验室一般都是忙碌的，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必须要有人工作。按照计划进行试验，是每一个成功实验室的标志。 姜雄兵现在所做的试验有多少意义不得而知，但看这势头，却是一番欣欣向荣的表现。 “你们把试验停了，我们先做一个新的试验。”姜雄兵肃然说道。 那两个学生都是一脸迷惑，一个性子耿直一点地道：“教授，我们的试验已经到了关键点，如果现在停止，今天就白做了。” “白做就白做。”姜雄兵的眼睛一瞪，竟然有着几分凶煞之色，道：“这里是我的实验室，一切听我的。” “是，是，是。”那两个学生吓了一跳，哪里还敢说话。 完不成实验任务，也是姜雄兵的关系，应该不会怪到他们的头上。但是，如果惹得姜教授发火了…那后果可不是他们这两个小身板能够承受的。 姜教授将实验步骤拿了出来，道：“你们准备这些材料，全部找来，快一点。” 方健环目一圈，问道：“姜教授，庄吉学长呢？” “他啊，到一个合作单位收集原始资料去了。哎，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安排妥当的。” 一提到庄吉，姜雄兵也是有些不舍了。这个学生已经用习惯了，什么都放心。但可惜的是，学生总是要毕业的，如果因为用得顺手而压制不让毕业，那么还有谁会全心全意地为他工作呢？ 所以，今年之后，这个好助手就要离开了，倒是让他颇为惋惜。 方健的眉头略皱，道：“姜教授，庄师兄有没有找到工作单位？” “没听说，不过还有一年时间，他有过试验经历，应该没问题的。” 方健缓缓点头，心中却是动起了念头。 他如果想要组建自己的实验室，除了金钱和设备之外，还需要有人帮忙啊。 一个好汉三人帮，单打独斗已经不再适合现代社会了。可是，他想要的并不是新手，而是那种来了就能独立操作的人员。 当然，如同姜雄兵这种，已经有了自己名声的人物，肯定是无法招揽的。但是，庄吉这种即将毕业的硕士生，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不需要对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不需要对方有着巨大的名声。只需要对方按照自己的试验计划，将试验进行下去就足够了。 “教授，我们查过了，这几种材料没有啊。”一位学生小心翼翼地道。 “怎么回事，这点儿材料也没有备齐…”姜雄兵的话突然间停了下来，因为他也看到了那几种材料，这才想起，这几种材料并非常见之物，没有是正常的，有才是奇怪了。 他龇牙咧嘴，颇有些遗憾，以他的身份，收集这些材料并不是什么难题。可是，这必须有几天的耽搁，而他向着一秒钟也不想耽误。 “姜教授，我们这几天做实验的时候，有些材料剩余。”方健在一旁低声道。 姜雄兵的眼眸一亮，连忙道：“好，小方啊，你匀一点给我，我出钱买。” “呵呵，姜教授您说这话不是在打我脸啊。”方健笑道：“您都将实验室白白借给我了，我拿一点儿材料又算得什么。” 姜雄兵默默点头，不再客气，道：“那就多谢了。” 方健带着两个学生，从自己的备用橱柜中取出了原材料。 试验开始，严格的按照方健提供的试验步骤，在做实验的时候，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偏差。 于是，当试验结束之时，他们顺利地提取到了这种新的化合物。 姜雄兵看着试管中的化合物，竟然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虽然得到了实验步骤，而且还是最详细，但是如此轻易地得到，也让他大出意料。 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从高维世界顺来的化合物，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改良之后，就算在工厂中都能量产的东西，以实验室的设备和精准，哪怕就算这个比较简陋的实验室，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作出来。 最后看了眼明显是胸有成竹的方健，姜雄兵严肃地道：“去做这些项目，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分析报表。” “是。”两个学生再度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此时他们已经感到饿了，但是看着兴致勃勃的姜雄兵之时，他们却绝不敢提出“吃饭”这个邀请。 第三百一十二章论文目标 分析报告不可能那么快出来，在这个等待的时间内，姜雄兵还是带着大家吃了一顿饭。 只是，堂堂的教授大人在吃饭之时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让身边的两位弟子也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方健自然明白姜雄兵此刻那患得患失的心情，或许是他拿出来的报告分析太过于吓人了吧，所以才让姜雄兵变得心神不宁。 作为一位战斗在科研阵地第一线的教授，姜雄兵虽然不是专门研究帕金森综合症的…其实，他也没资格去研究这个，无论是个人的声望，还是手中掌握的金钱和资源，都不允许他将时间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之内。 但是，这并不妨碍姜雄兵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 他远比手下这几位实习生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方健真的发现了一种新的化合物，并且有着明确指向的靶点，那么会引起怎样的结果。 哪怕最后的一切被证明这化合物不好用，但只要他参与了这个过程，那么就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声望和利益。 若是，若是证明有用的话…姜雄兵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目光朝着方健看过去，这位年轻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但他的心中却涌起了强烈的，难以压抑的羡慕和妒忌。 为什么发现这种化合物的不是我呢？ 哎，方健使用的是我的实验室，那么…不行，先别说他只是借用实验室，其余所有材料都是自筹的。就算那些材料钱都是来自于他的实验资金，姜雄兵也不太敢对方健的研究成果下手啊。 毕竟，方健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在他的身后，还是有着深厚的背景，让姜雄兵无比的忌惮。 当然，这也是仅有一个化合物的缘故，在这个化合物没有被证明有效之前，它就是一个化合物，除非是经过了**实验，到了可以正式入药的地步，否则它就只是一个希望，而且还是一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希望。 为了这个概率的希望，让姜雄兵和那几位翻脸成仇。 姜雄兵就算再bái chi，也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终于，分析报告送了过来。 姜雄兵收敛心神，拿起了报告，集中精神阅读起来。他的眼眸越来越亮，最后狠狠的一拍桌子，叫道：“好！” 他的两个学生吓了一跳，今天教授表现的太不正常了。 姜雄兵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沸腾的心情压了下去，微笑着道：“你们今天做得不错，就到这里，先回去休息吧。” “是。”两个学生不敢违逆，虽然对这份报告也是非常的好奇，但却不敢询问。 “记住，今天的内容不要传出去。”姜雄兵心中微动，补充了一句。 他让两个学生离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在实验室中将试验记录找了出来，并且收入了自己的公文包中。虽说这两个学生的前途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他们尚未毕业之前，应该是不可能背叛自己。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任何的冒险。 做完了这一切，他这才转头，以自己最为和睦的笑容道：“小方，你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 方健暗自点头，姜雄兵也算得上是聪明人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撇下姜雄兵，单独以自己的名义去发表论文，但是，方健最终还是选择了合作。 “姜教授，我们的试验是在您的实验室完成的。而且，我和余惠亮还是学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要在论文上著名，您是指导老师。” 虽然不是第一作者，但是能够有着指导老师的署名，姜雄兵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哈哈，好的，这是小事。”姜雄兵沉吟片刻，道：“小方啊，你这一次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了吧。” “谢谢姜教授，这些钱也不是我们出的，都是余惠亮他爸拿出来的。” “哦，这样啊。”姜雄兵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 “姜教授，您看这篇论文发到哪本刊物上比较好？” 姜雄兵的神情立即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才是方健愿意与他分享的最大原因。 “这篇论文…我看不要投稿到国内的。”他长叹一声，道：“《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和《nature》都比较适合 方健忽然抬头，眼中有着惊讶之色。 他的英文水平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对世界上的那些最著名的刊物还是有些了解的。 特别是这一次研究出特效药之后，他对国外顶尖刊物再度梳理了一遍。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情，越是顶尖的刊物，对论文的要求就越高，想要过审的可能性就越低。 同样的，在那些最顶尖刊物的眼中，投稿人的名气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参考。 如果以自己的名义去投稿，过审的可能性只能说是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是某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投稿的话…其所获得的待遇就将是迥然不同了。 这个世界看似公平的，但其实也是不公平的。 方健可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结果遇到了一个学生级别的审核者。 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负责审核论文的人，都是非常著名的人物，他们的工作繁忙之极，那些没有名气的稿件和论文，第一轮的筛选者，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学生。 若是在这一关折戟沉沙，方健怕是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所以，他才会找到姜雄兵，宁肯给他一份荣耀，也要借助于他的关系，打开一扇通向成功的大门。 但是，方健怎么也没有想到，姜雄兵竟然真的雄起了，一下子就报出了这两个名字。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就是《新英格兰zá zhi》，这本zá zhi作为医学领域四大著名医学周刊创刊最早的zá zhi，其内容主要包括生物医学科学与临床实践具有重要意义的一系列主题方面的医学研究新成果、综述文章和社论。可以说是最富盛名的医学期刊之一。 而《nature》就更是如雷贯耳，它的中文名字，叫做《自然》。 第三百一十三章教授的老师 在听到这两个名字之后，哪怕方健再有心理准备，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异色。 姜雄兵年老成精，自然明白方健的心思，他傲然一笑，道：“小方，你知道我是怎么进学校的么？” “啊？”方健一怔，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 “我以前留学的地方，就是伦敦。”姜雄兵的脸上闪动着也是缅怀之色，道：“我的老师，是医学界享誉盛名的约尔逊教授，他是这两本zá zhi上的常客。”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这个世界上的大佬太多了，哪怕仅仅局限于医学界，也是数不胜数。 除非像是霍金这样家喻户晓的超级明星，否则的话，就算是一方大佬，也不可能获得享誉世界的知名度。 最起码，方健并不知道这个约尔逊教授的来历。但是，如果姜雄兵没有吹牛的话，能够在这两本zá zhi上发表过论文，并且还称得上是常客的话，那么这位约翰逊教授就肯定是医学界大牛中的大牛了。 “这份论文质量很高，如果有我的署名，老师一定会帮忙推荐的。”姜雄兵肃然说道。 方健沉吟片刻，道：“那就，拜托姜教授了。” “哈哈，你放心，一切交给我来操作，不会让你失望的。”姜雄兵大笑之后，道：“不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以后？” “是啊，既然发现了这个化合物，你总不能搁置吧。”姜雄兵正容道：“想要将它转化成药品，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我知道。”方健微笑着道：“我已经拜托余惠亮在注册专利，并且请他父亲的工厂开始做**实验了。” “什么？”姜雄兵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道：“余总的药厂啊…” 他对余修成的药厂也是了解的，双方甚至于还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所以，他也知道这个药厂的底细。 在s市，这个药厂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但是，放到省里，那就是一般般的，若是放到全国，很有可能排不上号，至于放到全世界范围…姜雄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了。 这样的药厂，竟然开始做**实验？ 认真地看着方健，姜雄兵简直就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 可是，现在方健在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学生，甚至于不再是一个有背景的学生那么简单了。 能够研究出营养液，和这种针对某种疾病靶点的化合物，不管这是实力也好，是运气也罢，姜雄兵已经把方健放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说话也就不可能再那么直接了。 沉思片刻，姜雄兵委婉地道：“小方，我知道市里是近了点，也方便点。但是，有些时候想要将利益最大化，还是要寻求更好的平台啊。” 方健不动声色地道：“您的意思是…” “我以为，这一款化合物很有前途，你完全可以选择国际化的医药公司来进行合作。”姜雄兵肃然道：“他们提供的资金、资源对你更有帮助。” 方健轻笑一声，道：“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要在本土试一试。” 姜雄兵嘴角微微一抽，道：“小方，我知道找大公司合作，会牺牲掉以后的收益。但是，你个人做的话，风险太大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明白，我会尽量控制的。” 姜雄兵欲言又止，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但方健却依旧是无动于衷，他也不能继续再劝下去了。否则的话，这会成为两人合作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 叮嘱了几句，姜雄兵要走了全部资料，开始了闭关检索和修改。 方健离开了学校，对于姜雄兵的劝说，他也是心怀感激的。 毕竟，在化合物转变成真正的药物之前，没有人敢保证这东西就一定有用。 若是投入了上亿资金之后，发现这种化合物有着缺陷而无法入药的话，那么所有的先期投入都将彻底地打水漂了。 而这，才是医药公司运转的常态。 并不是所有的化合物都能在最终转化为合适的药品，哪怕是先期表现再好的化合物，也未必能够过五关斩六将的走到最后。 所以，除了那些有着无与伦比雄厚实力的公司，绝大多数的药厂都是不敢开发新药的。 他们就算是有心开发，最多也是就仿制药，至于全新药…对余修成这样规模的药厂而言，那其实是一种自寻死路的行为。因为一旦新药开发失败，这个药厂除了关门倒闭之外，就再无其它办法了。 正常的老总，都不可能这样孤注一掷的。 所以，姜雄兵提出这个方案，或许有着一点儿私心，但绝对是一番善意。 只是，已经深知特效药成绩的方健，却不需要这份关心，他也不可能将这种化合物交给别人去赚大钱的。 … 回到家中，余惠亮竟然已经到了。 今天他去见了姜雄兵，并且停留了很长时间，所以去卢金宜家投药的事情，就只能委托给余惠亮了。 “你怎么才回来！”余惠亮一脸埋怨地道：“我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姜教授重新制作和分析了一遍，所以耽搁了。”方健也不隐瞒，将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卢老先生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余惠亮长叹一声，道：“若非亲眼所见，我怎么也是不敢相信的。”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的胆子真大，如果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默默地摇着头，不再说话。 方健轻笑道：“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再说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就别瞎担心了。”想了想，他又道：“明天我会去亲自看看，如何确定无副作用的话，我打算给另一位老人试试了。” 其实，他的心中早就知道，这款特效药不可能有副作用。 但是，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余惠亮一耸肩，道：“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练歌了。”余惠亮没好气地道：“你不会忘了吧，他们已经在录音棚等你了！” 方健无奈跟着他向外走，两人上车之后，余惠亮随口问道：“老姜要把论文推荐到哪本zá zhi？”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或《nature》，二选一。” “吱…” 一脚突如其来的刹车，狠狠地踩了下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男声部分 “余惠亮，你要干什么？” 方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幸好他的反应极其敏锐，动作也是快到了极点，双手伸出搭在了前方，抵消了这股力量，否则的话，他的脑袋怕是要与车窗来一个近距离的接吻了。 余惠亮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他的身体虽然也是前倾，但是因为系了安全带，并且有着心理准备，再加上壮硕的体重，所以反应并不强烈。 “你刚才说什么？哪里？” 方健没好气地道：“新英格兰zá zhi和自然！” “不可能！”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他哪里来的路子，能够走得通这两本zá zhi的门路。” 他们原先借助于姜雄兵的名气之时，只是打算将这篇论文发到国内的某个核心刊物之上。但是没想到，姜雄兵竟然一下子捅破了天。 不过，想要将天捅破，那可是需要足够的高度和强度啊，姜雄兵也不怕个子太矮摔着了。 方健缓缓地道：“姜教授告诉我，他在伦敦留学的时候，师从约尔逊教授，那位教授是英国医学界大亨，这两本zá zhi上的常客。” “啊，姜教授有那么厉害的老师？”余惠亮不解地道：“如果这是真的，他为啥窝在我们学校里啊？” 这句话如果被姜雄兵或者是学校领导听到，怕是立马要将这个大胖子开除了。不过，现在车里就他们两个，倒是没这个必要。 “我怎么知道，也许姜教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方健心有余悸地坐直了身体，道：“别管那么多了，快点走。” “好。” 余惠亮收敛心神，正要开车之时，却听方健突然叫道：“停。” “怎么？” 方健并不搭话，而是手腕一扯，拉起了安全带，老老实实地系好。 余惠亮的脸色一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坐你的车还是安全第一。” “呸，你是看不起我么？” “肖星星她在录音棚吧，不知道有没有等急了。” “…” 余惠亮虽然一路上骂骂咧咧，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开到了录音棚的地下室。 当他们两人进入录音棚的时候，发现其余人早就到齐了。而且，翁佳怡还进入了录音室，带着耳机正在试唱呢。 “小方，你们才来啊。”霍俊达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今天赫言有事，要晚点来。对了，这首歌我们改了一天，找了几处瑕疵做了处理，你来听听看。” 方健微微点头，戴上耳机，细心地挺了起来。 霍俊达等人不愧是真正的音乐人，经过了一天的整理和修改之后，所有的瑕疵都不见了。 当然，虽然歌曲和歌词与高维世界的那首歌完全相同，但是在具体韵味上，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差异。不过，这就是个人风格的缘故，并不能哪个更高一筹。 片刻之后，方健放下了耳机，竖起了大拇指，道：“霍哥，厉害。” 看到方健的手势，霍俊达自然明白，他所修改的曲子，已经获得了这位作曲家的认可，他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小方啊，老实说你的曲子给我的压力很大，如果这么好的曲子在我的手上还有缺陷的话，我可就没法见人了。” “哈哈，霍哥您太谦虚了。” 录音室的大门打开，翁佳怡走了出来，道：“方医生，你要不要来试试。” “方学长，你再去试试吧。”肖星星也在一旁推波助澜，道：“歌这东西，就是要多唱，否则就不会进步的。”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道：“我相信学长，一定能够配得上表姐的。” 方健和翁佳怡都是一怔，这句话是什么鬼？ 可是，看着肖星星一脸懵懂和无辜的样子，他们都在心中暗道，小孩子口无遮拦，不与她计较了。 “小方，我等会儿陪你复习一下乐理知识，尽可能地提升你的演唱水平。”霍俊达咳嗽一声，道：“最多三个月，你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合唱之后，我们再精修一次，就应该差不多了。” 九阳和茉莉互视一眼，纷纷点头。 他们都听懂了霍俊达的意思，这句话最关键所在，就是精修一次。 不过，就算他们精修的水平天下无双，但最初的版本起码也要过得去啊。 三个月让方健的水平上一个台阶，不指望他与翁佳怡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只要不是差到精修也无法弥补的地步就可以过关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好的，霍哥，一切听你的安排。” 霍俊达满意地点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像方健这样的年轻人，特别是已经做出了不俗成就的人，一般都是心高气傲的。 你夸他可以，但要是当面说他不行，那就是结仇了。 但是，方健的表现却是如此的谦逊，让他不得不暗自感叹。这样的年轻人如果不能获得成功的话，还有什么样的年轻人可以出人头地呢？ 走到了钢琴边上，霍俊达道：“小方，我先弹一遍，你酝酿一下情绪。” 他的手指微动，在琴键上开始弹奏起来。 他所弹奏的不是别的歌曲，就是方健新创作的那首合唱。 霍俊达是一位真正的音乐人，称得上是多才多艺，这首歌在钢琴那清脆的声音中弹奏，别有一番动人的感觉。 一曲之后，霍俊达道：“小翁，你先来一遍。” “是。” 翁佳怡点着头，上前站到了钢琴边上。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也是逐渐加深，配合更加默契了。 当钢琴声稍有回落之时，翁佳怡突然开口，歌声与琴声缭绕，让人精神一振。 翁佳怡的歌声本来就很好听，再加上钢琴声的辅助和引导，就显得更加出色，相比之下，方健昨天的表现就更加不堪了。 “小方，到你了。”霍俊达手指不停，高声道。 “是。” 方健默默地听着，终于轮到了男生部分。 他的眼眸中微微发亮，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直达丹田，他的整个人在这瞬间仿佛有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升华。 这是他从唱歌医生那儿得到的经验。 开口，雄厚的男音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练过了 钢琴声突然间戛然而止，霍俊达猛然抬头，看向方健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仅仅他一人如此，就连两位调音师，还有翁佳怡和肖星星两姐妹的表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唯有余惠亮一个人茫然无知地东张西望，在这一刻，他或许是在怀疑，这几个人啥表情，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方健的歌声随着音乐的消失也停止了，他用着狐疑的目光看着霍俊达，道：“霍哥，怎么不弹了。”然而，在他的心中却像是在炎热的夏季刚刚喝下一碗酸梅汤那样的爽快。 昨天认识到与翁佳怡的差距之后，他不免有些颓唐和遗憾。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 霍俊达犹豫片刻，还是慢慢地摇着头，道：“没什么，重新开始。” 他稳定心神，从头开始弹奏。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反而让他们的心中都涌起了难以形容的好奇心。 九阳和茉莉也不管调音设备了，他们走进了几步，站在方健的对面仔细观察着。 “女声。” 随着霍俊达的一声大喊，翁佳怡开始演唱起来，那女声部分依旧是如此的出色。 “男声。” 霍俊达大喊一声，弹奏之时愈发的专注了，而且他的耳朵也是竖得高高的。 只是，当他弹奏片刻之后，却是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男生的声音与钢琴配合。 “小方，你怎么了？”霍俊达停了下来，纳闷地问道。 方健双肩一耸，苦笑着道：“九阳老师，茉莉老师，您两位能否不要这样看着啊，你们看着我唱不出来…” 其实，拥有着唱歌医生全部经验的方健，完全可以不将这两个人放在心上。毕竟，那位唱歌医生可是经历过各种选秀，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物，别说是两个人了，就算是两万人在这里，他也不可能怯场的。 但是，方健却留了个心眼。 他的唱歌技术能够一日千里也就罢了，但是一个从未有任何表演经验的人，却能无视其他人的目光，那就有些怪异了。 如果是一般的ktv聚会唱歌也就罢了，可这两位的眼光…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不提也罢。 霍俊达一怔，目光不善地看着九阳两人。 虽然这两位并不是他的员工，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呵斥的话，这两个人保证不敢多嘴的。 在霍俊达炯炯的目光逼视下，这两位乖乖地回到了老地方，再也不敢盯着方健猛瞅了。 霍俊达这才回头，脸上堆满了笑意，道：“小方，可以开始了么？”他也是心中感慨，如果换做了其他歌手，哪怕是成名已久的一线明星敢这样漫不经心，推三阻四的，他保证是破口大骂。 可是，面对着能够做出如此优秀歌曲的方健之时，他却只能供着哄着，就连重话也不敢说一句啊。 方健微微点头，道：“麻烦您了。” “好。” 霍俊达再度开始弹奏，无论是序曲，还是女生部分，都是一帆风顺，接下来就是男声部分了。 到了这一刻，霍俊达等人都是提起了心神，生怕再遇到什么幺蛾子。并且，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期待。 “没有一句话…” 随着方健的开口，并且唱完第一句的时候，霍俊达等人的眼神终于变了。 好听，完美！ 这是他们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 这样的声音，无论是对于技巧的运用，还是那音域的广阔和厚度，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高明的地步。 说句不中听的，若是单以唱歌的能力来说，方健的声音似乎比翁佳怡还要更胜一筹了。当然，个人的天赋还是有着区别的，翁佳怡的声音极为透亮好听，这一点是老天爷赏饭吃，无论方健如何的努力，都是无法拍马难及的。 不过，能够唱出这样的声音，已经是极为难得，足以证明方健配得上翁佳怡，在这一对合唱中不再逊色了。 霍俊达越弹越是兴奋，此时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溺与歌曲之中，再也无暇关注方健的唱歌水平为啥会突然间有了这么巨大的提升。他不断地弹奏着，身体也是随着音乐的起伏而有着微微的摇摆。 “合唱。” 随着他的声音，方健和翁佳怡同时开口，两个人的声音悠扬绵长，相辅相成，合在一起的时候，竟然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魅力。 此时，就算是没有半点音乐细胞的余惠亮，也是睁大了眼睛，口中喃喃地道：“好听啊！” 他对于音乐只停留在“好听”与否的判断上，而能够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到好听的音乐，也是极为少见的。他闭上了眼睛，虽然在昨天就已经听过了这首歌，并且记得歌词，但是此时听着这两人的歌声，却让他有着一种格外享受的感觉。 霍俊达弹得愈发卖力，他的全部精气神在这一刻仿佛都集中在手下的钢琴上，而方健和翁佳怡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们的声音愈发的合拍，就像是天生一对。 片刻之后，所有的音乐声彻底停止了。 霍俊达的目光从钢琴上移到了方健的脸上，他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那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似乎是想要将方健一点点的刨开，看看里面包含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方健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霍哥，我唱得怎么样？” 霍俊达这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很好，太好了。” 方健则是呵呵一笑，道：“霍哥，你今天不要再弹琴了。” “为什么？” “你的胳膊昨天才正骨完毕，不应该过度劳累。” “没事…”霍俊达一怔，道：“哎呀，不要转移话题了，小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啥表现得，表现得…”他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知所措了。 九阳则是道：“方老师，你今天唱得太好听了，与昨天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哦，这样啊。”方健一脸的恍然大悟，笑道：“我昨天唱得确实不够好，所以回家之后，我发愤图强，练过了。” “练过了？” “练过了！” “练过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我是天才 霍俊达等人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品尝着和咀嚼着这三个字，他们的脸上都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以为我们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你是在逗我们么，逗我们玩就那么的开心么？ 你练过了？ 我们当然知道，你肯定是练过了！ 但是，尼玛的你才练了多久啊？ 一天，满打满算才一天的时间，你就算是二十四小时都扑在上面也不够啊。 人的演唱水平确实能够通过不断努力的练习而获得提高，但是，这个提升是需要一个时间段的，一天内就可以提升到这个地步。这已经不是欣喜，而是实打实的惊吓了。 方健看着众人的眼神，也是一阵头痛。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是没法解释的，因为无论他怎么说，都是不可能自圆其说的。瞅了眼一旁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余惠亮，他的眼眸微微一亮。 “呵呵，各位，过几天我的公司即将推出一款滋补品，按照我们的估计，应该可以取得很大一块的市场比例。为了庆祝，我想请各位喝一杯。”方健慢悠悠地道。 “公司？你开公司了？”肖星星一脸疑惑地道。 霍俊达等人虽然不明白，方健为何突然把话题扯到了什么公司上面，但他们却也是有着一丝好奇。 因为他们都知道，方健真正的身份，应该是一个实习生，而且刚刚参加工作，怎么会突然间蹦出了一个公司，而且还要推出什么产品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这个公司也不算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和余惠亮的合作公司，并且还有两个股东。”他招了一下手，道：“老余，不介绍一下吗？” 肖星星好奇地道：“学长，快点说说啊。” 余惠亮的骨头几乎都要酥了，他连忙道：“好的，这家公司刚刚组建，公司的运营项目现在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款营养液。不过，因为这个涉及到了医药方面，所以审核太严，所以我们商量，以滋补品的形式推向市场。” “切，不就是一个滋补品么，现在市场上都烂大街了。”肖星星不满地道。 她还以为是啥神神秘秘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个滋补品。经过这些年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广告轰炸，所谓的滋补品早就没有了最初的神秘光环，反而变成了人人存疑的东西。 余惠亮一脸的焦急，道：“哎呦，星星，你别乱说，这可是方健研究出来的东西，上市之后，效果保证让rén dà吃一惊。” “哦，是学长研究的？” “是啊，方健这小子别看没啥本事…”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余惠亮并没有注意到，其余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 没啥本事？ 这句话说的是方健呢，还是你自己啊？ 余惠亮继续道：“不过，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天赋，当得上天才的称呼，不仅仅独立研究出了这种营养液，而且在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研究上，也是另辟捷径，有着出色的研究成果！” 他看了眼方健，心中暗道，老朋友我这样夸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虽然方健将股份给了他，但余惠亮的脸庞再厚，也是不好意思说，这营养液和特效药是自己研究的。 肖星星一怔，讶然道：“方学长真是一个天才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各位也听到了，我是一个天才，所以努力了一下，唱歌水平就提高了。” 众人又是一怔，下意识地点着头，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依旧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余惠亮说得可是医学方面啊，怎么到你的口中，就变成唱歌方面的天赋了。 不过，除了这个解释，他们也实在想不明白，方健的歌声为啥会在突然间变得这般强大了。 “好了，好了。”方健招了招手，道：“我明天还要查房，大家快点忙完，回家休息吧。” 霍俊达迟疑了一下，道：“行，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录歌。” 按照他们的打算，这首合唱新歌起码要三个月的时间，等方健的唱歌水平上来之后，再尝试录制的。可是，既然方健拥有了合格的能力，他们也不会坐视不见的。 音乐声响了起来，方健和翁佳怡合作唱歌，他们两人在这方面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演唱之时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几乎就是一遍过了。 当然，哪怕他们演唱得再好，霍俊达等人也是不肯轻易放过。 直至三次演唱完毕，霍俊达和两位调音师再也找不到任何瑕疵之后，才算是结束。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有着无限的感慨，这两个人的配合太好了，如果每一次的录制都是这样顺利的话，那才是最痛快的事情呢。 方健松了一口气，拖着恋恋不舍的余惠亮告辞而去。 翁佳怡和肖星星并没有马上走，他们对接下来的精修也是充满了好奇心。 霍俊达等人并没有立即上手，经过短暂的商量之后，他们决定，将这三次录制的歌曲轮流播放，听一听真实的效果如何。 然而，就在歌曲放过两遍，播放最后一次录制之时，录音棚的大门却是打开了。 刘赫言快步进入，他今晚上有事来迟了，不过听着录音棚中响起的悠扬的音乐声，他顿时放缓了脚步，将心神投入其中。 开场序曲和女生部分依旧是那样的出色，让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随后，男生部分响了起来，刘赫言的脸色微变，这声音…不对啊，这声音明明就是方健的，他们并没有找人接手。但是，为啥这声音会突然变得这么优秀与合拍了呢？ 录音棚中，其余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特别的打招呼，而是依旧默默地听着。 终于，所有的歌曲都播放完毕。 九阳站了起来，道：“刘哥，您才来啊。” 刘赫言点着头，道：“是啊，生意场上的一些应酬。”他顿了顿，道：“今晚方兄弟来过了？” “是啊，录好歌后走了。” “哦，你们的动作真快，这次是谁精修的，了不起啊，又快又好，太了不起啦！” 霍俊达：“…” 九阳和茉莉：“…” 翁佳怡和肖星星：“…” 第三百一十七章连环车祸 刘赫言突然发现，当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现场的气氛似乎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特别是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诡异，让他都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你们，这是…” 九阳长叹了一声，道：“刘哥，我们没有修过。” “什么？”刘赫言不解地问道。 “我们没有修过，这就是今天小方和小翁的原唱版本。”霍俊达缓缓地说道。 刘赫言微怔，仔细的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随后他的眼睛突然瞪圆了：“霍哥…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昨天晚上方健的鬼哭狼嚎，再想到适才听到的内容，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两种声音竟然来自同一个人。当然，这并不是说声音的差异，而是那唱歌的水平，实在是有着太过于明显的差距了。 “哎。”霍俊达轻叹一声，有些怜悯地看了眼刘赫言。 他最初之时，也是难以置信。但是，现实摆在眼前，他却不得不信啊。所以，在这一刻，看到刘赫言的表情之时，他竟然有着一丝偷乐的感觉，也让你尝尝我刚才的感慨滋味。 “小方他十分努力，回家练习过了，所以唱歌水平提高了。” 刘赫言张了张嘴巴，努力地将即将骂出来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但是，他的眼神却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感慨。 你是在逗我吧，还是在逗我呢？ 霍俊达的声音愈发的缓慢：“小方是一个天才，所以能人所不能。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最后这句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九阳，茉莉，以及翁佳怡姐妹在迟疑片刻之后，也是缓缓地点头。 不管刘赫言信不信，他们是相信了。 刘赫言转头望着众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这个世界太奇怪，他有些看不懂啊！ … 余惠亮送方健到家，踩了一脚油门，也是回家去了。 学校里厮混的时候，他常常去酒吧熬夜。但是，最近跟着方健上班，并且立志追肖星星之后，他的生活作息反倒是规律了起来。 方健回家，他略微地锻炼了一下，准时shàng chuáng睡觉。 第二天，他如常起床，赶到公园一角，扯开嗓子“啊啊啊…”了一番，在诸多老头子老太太的注视下回家了。 虽然被人看着的感觉比较奇怪，但是有过唱歌医生的经验，方健对于这些目光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玩自己的，不干扰他们就是了。 来到医院，每日的查房，记录任务完成之后，陈厚功就像是装了发条一般，赶到急诊室帮忙去了。 以他这个年龄和身份，也唯有在急诊室帮忙，才有可能迅速地提高自身水平。 方健自然也不例外，其实除了余惠亮这种不能见血的家伙之外，绝大多数的三甲级医院中，实习生们都不会缺少急诊室经验的。 来到急诊室，今天的人数似乎少了一点，正当方健以为，今天就这样的时候，崔兴德急匆匆地进来，他高声道：“刚接到通知，通途路高架上发生连环车祸，急症科去两个大夫，快…”看了眼方健，他迟疑一下，道：“你也来！” “啊，我？” “没错，走。” 方健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病房中的陈厚功，这小子满脸都是羡慕之色。但崔兴德没有打招呼，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不是属于急诊室的实习生，他可不敢冒然跟车出发，否则的话，等待他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反倒是方健，被人家副主任指名道姓跟着，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在huá guo，什么事情最可怕？ 那就是qun ti shi jiàn，凡是引起了qun ti shi jiàn的人，必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连环车祸虽然不是qun ti shi jiàn，但因为牵连较广，死伤者众多，所以从来就没有人敢等闲视之。 如果只是两辆车发生碰撞，那么最多就是救护车去，但是当碰撞的车辆达到七辆，并且有人受伤之时，再心大的领导也会重视起来。 救护车一路鸣笛而行，不得不说，现在huá guo司机的素质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当看到救护车飞驰之时，大多数的车辆都会靠边让行，就算是前面正堵着红灯，哪怕是碾压黄线也要让道。 以前网传的那种和救护车抢道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 二院是距离通途路高架最近的综合性三甲医院，在这里发生车祸，当然要找他们了。 其实车祸边上就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医院，但那是一个著名品牌的整容医院，就算救护车想要把患者往那里送，这医院也不敢接啊。 当方健等人到达现场之时，这里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清理，一辆消防车提前赶到，正在进行抢救。 车祸现场相当的惨烈，几辆车挤在一起，就像是碰碰车一般，看得触目惊心。不过幸好的是，虽然是连环车祸，但并没有发生bào zhà之类的险情。 地上有着担架，应该是从救护车上拿出来的，此时担架上躺着两个人，浑身鲜血淋漓，看上去凶多吉少。 救护车刚刚停稳，崔兴德带着护士，一马当先地跑到了其中一个担架上，他面色凝重地检查了一下，默默摇头，然后立即去检查第二个人。 这个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半张着嘴巴，身体没有半点动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在他的胸腹间却没有任何起伏。 方健上前一搭手，只觉得一片冰凉，这个人已经死透了，怪不得崔兴德立即转移目标。 在急救现场，没有什么人情味可讲，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力保住伤者的生命，而不可能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已经死亡的人身上。 “这个还有口气，骨头断了，先止血，送医院检查是否有内脏损伤。” 方健立即上前，第二个担架上是一位女性，她的手臂斜斜地挂在担架上，一脸的痛苦，口中不断地发出哼哼声，大腿上有着一道划开的口子，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但依旧有鲜血渗出。 方健上前，在她的手臂上轻轻一搭，顺手摸过，顿时心中了然。 还好不是骨折，只是在剧烈撞击下出现了类似脱臼的情况。 第三百一十八章手术中 方健伸手拿着这位女士的手臂，上下稍稍地一使劲，轻响之后，那位女士“哎哟”一声，原本垂在担架上的手臂顿时自动地缩了回去。 崔兴德正想要往车祸现场走，就看到了方健的动作，他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声道：“方健，你干什么？” “崔主任，她的手臂脱臼了，如果不立即接上，对身体的康复会有极大的隐患。” “脱臼？”崔兴德一怔，目光在那女人的身上转了两圈，特别是那缩回去的手，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道：“学得不错，继续努力。” 除了这里的两个担架之外，还有六个人远远地站着，他们的身上也是颇为狼狈。有几个头破血流，但是看他们的神智清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很显然，在这场连环车祸之中，虽然车子的损毁情况比较严重，但好在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危。 看到这一幕，崔兴德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遇到这类大型事故的时候，最近的医院肯定要动员起来。不管现场有多少伤员，救护车和急症医生出动都是必须的。 “崔主任，我们把她送医院么？”方健低声道：“我怀疑她可能有内伤，还是快点送去比较好。” “行。”崔兴德挥了挥了，道：“让小李送她回去，我们再看看。” 一辆救护车带着伤者立即离开，崔兴德则是上前找救援人员了解情况。 这场车祸看起来确实是声势浩大，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伤者并不多。除了那担架上的两个人之外，其余人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经过了现场处理之后，基本上可以自理。当然，也有两人坚持去医院，坐上了最后一辆救护车呼啸而去。 回到了医院，陈厚功立即凑了过来，羡慕地道：“方健，急救怎么样了，这个机会可是相当难得的。” 方健摇了摇头，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两个重伤，一个已经没气了，另一个不是提前送过来了？” “嗯，已经送进了手术室，王医生正在抢救，似乎是内脏受了伤，正在寻找伤口。”陈厚功苦笑着道：“我想要进去，但你不在，王医生也没点名，进不去。” 医生做手术的时候，那手术室虽然不xiàn zhi进入人数，但也并不是所有白大褂想进就能进的。 陈厚功毕竟是其它科室的实习生，没有得到王朝阳的允许，还是没胆子进去观摩。 “哎，只有两个啊，太少了吧！”他有些不满地道。 “什么？”方健一怔，讶然地看去。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厚功自知失言，连忙摆着手，道：“我的意思是…发生那么大的车祸，只有两名伤者，真是幸运啊。” 方健凝视他半晌，无奈地摇着头。 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是希望伤者越少越好了。但是，换做陈厚功这样渴求实验练手的人…或许就会有另外一层的想法了。 不过，陈厚功并没有什么怀心思，他只是想要多一些机会练手而已。 这就像是棺材铺或者花圈店的老板，如果他们想要生意兴隆的话，那么… “手术怎么样了。”办公室房门被人推开，崔兴德有些疲惫地走了进来。今天的事故现场虽然没有太多的血腥，但他毕竟是上了年纪，奔波之后有些疲劳。 陈厚功连忙收敛心神，道：“崔主任，王医生正在进行紧急抢救。” “嗯。”崔兴德坐了下来，叹道：“今天的运气真好啊，这样的车祸，只是重伤了一个。”他摇着头，道：“我上次随车出发，见到的那辆大巴车那才叫惨呢。”他一边摇头，一边口中啧啧有声。 陈厚功舔了一下嘴唇，让旁边的方健颇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陈，去问一下手术顺利么。”崔兴德喝了一口茶，顺口道。 陈厚功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走了。 崔兴德看着方健，满脸都是欣赏之色，道：“小方啊，你是实习生吧。” “是。” “啥时候轮岗到我们急诊室啊？” 方健微怔，想了想道：“这是医教科的安排，我可没有权力做主。” “嘿嘿，行啊，我知道了。”崔兴德笑呵呵地道：“我看你今天的手法相当熟练，在骨科里没白待，动手的次数不少了吧。” “啊？”方健有些不解，自己啥时候去过骨科了？ 崔兴德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而是自顾自地道：“你在急诊室的这段表现我也看在眼力，你这个年纪，正是涨技术的时候，如果想要提高基础技术，不局限于某一种手术的话，那么最初的发展还是在这里比较好。” 方健嗯嗯几声，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地去纠正崔兴德的误会了。 “崔主任。”陈厚功一路小跑的进来了，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颇为沉重。 崔兴德面色一凝，道：“手术有麻烦了？” “是，病人内脏出血不止。”陈厚功低声道：“王医生他们找不到出血点。” 车祸等外来因素造成的内脏出血，向来都是最麻烦的事情。因为就算是开腹了，也没人敢保证能够一下子找到出血点。 当然，绝大多数的出血点在开腹之后，都能够被人找到并且控制。可是，有时人倒霉的时候，就算翻遍了整个内脏，都找不到那个致命伤在哪里。 或许，这出血点只是针头大的一点。但是，如果不找到修补，任它持续流血，那么伤者必死无疑。 “走，去看看。”崔兴德的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 这个手术并不是他上场，按理来说，完全可以不插手的。可是，这个人好歹是他带回医院，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啊。 只要能够尽一份努力，他就绝不会放弃，这就是老一辈医护人员的坚持。 陈厚功犹豫地看着方健，点头示意询问，要不要跟上去。 他刚才只是在外面询问了一下急救房的má zui师，就立即回来报信。想要让他直接闯进去，还是少了一份胆量和气魄。 然而，方健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道：“走。” 看着这两人匆匆离去，陈厚功也是一跺脚，念叨了一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随后，他也是随着这两位进入了手术室之中。 第三百一十九章出血点 崔兴德进入手术室，他没有丝毫的矜持，直接问道：“小王，找到出血点了么？” 王朝阳头也不抬，他的目光在视野中搜索，带着手套的手也是伸入了腹腔之内，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但是，只要他没有回答崔兴德的话，就知道这个答案肯定是相当的不妙了。 崔兴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来试试。” “好。”王朝阳沉声道：“她的肋骨断了，伤了一点肺部和胃部，我们都做了紧急处理，按理来说，情况应该有所好转，但是现在监控器还是病危状态，这说明在她的体内，肯定还有没有找到的出血点。” “这个…麻烦了。”崔兴德苦笑一声，道：“尽人事吧。” 一台手术有着主刀大夫，也有着一助和二助。不过，这种级别的手术，并没有二助，但是当崔兴德走上去之后，那个一助却自动乖乖地走到了二助的位置。 崔兴德在急诊室中确实是老资格，也有着无比丰富的经验。但是，要说真正的动手能力，他未必就会比王朝阳高出多少。而这种检查出血点的事情，需要的则是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遗漏。 如果是大伤口，他们肯定早就发现了。但是，在遍寻不到的情况下，那就唯有一种可能。 这个出血点极小，小到了让他们无法直接看到的地步。但是，这个出血点却依旧在极其缓慢却坚定地流血，放任不管的唯一结果，就是伤者死亡。 片刻之后，崔兴德的额头上不由得大汗淋漓。 还是，找不到啊。 此时，方健和陈厚功已经进入了手术室。陈厚功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且体验着手术室中的气氛。 而方健站在病床旁边，双目微闭，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眼眸中却是突兀地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 精神力量顿时散发出来，并且依附在眼眸之中。他的眼眸在这一瞬间，似乎有着一抹让人无法凝视的精芒。 下一刻，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病床仿佛拉近了，而他的目光也是无视了其他人的身体，直接看到了伤者肚子里的情况。 嘴角微微抽动，他此前在飞机上也使用过这种能力，并且以特殊的救治手法，保住了一位老人的性命。但是，那时候老人的伤处明显，一眼就可以确定。但这时候想要在内脏中寻找一个不起眼的出血点，这难度提升无疑大了十倍，就连他都不好说一定能够成功。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方健的神情就有了些许的波动。 或许在某些方面，使用精神力量是一种类似于作弊的手段，但却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 因为他已经通过了精神透视之眼，找到了出血点。但是，他应该如何告诉手术台上的这两个男人呢？ 如果他选择不说，找不到出血点病人死亡，与他不会有任何关系。而他若是说了…天知道别人是否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然而，看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方健的心中有如何能够无动于衷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崔主任，王医生，我的眼力比较好，让我试试吧。” 手术台上的那几个人突然一怔，不约而同地向他看了过去。 方健最近每天混迹在急诊室中，而且因为有着一手顶尖推拿的关系，所以上上下下都认得他，知道他是其它科室轮岗的实习生。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下，是实习生可以开口的么？ 陈厚功吓得脸都白了，能够进来感受一些手术室的气氛，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连二助的位置都没有，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方健竟然如此地胆大包天，在此时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崔兴德和王朝阳怒气勃发，一脚将他们踢出手术室的模样。而且，还会因此引来一连串的恶果，以后他们两人休想再混迹急诊室了。 “不要乱说话。”二助是一位规培生，他与方健的关系也就局限于认识，不过，好歹被方健按摩过，那种酸爽的感觉让他念念不忘，所以此时偷眼瞥了一下崔兴德和王朝阳，硬着头皮勉强呵斥了一声。 这也是他能够做的极限了，若是这两位发火，绝不是一个实习生能够承受的。 然而，崔兴德和王朝阳在略微迟疑之后，竟然没有当场拒绝。 规培生，护士和陈厚功都是愣住了，他们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方健这个不靠谱的提议，难道还能让他们两位心动？ “小方，你来试试也好。”崔兴德突然朝着旁边挤去，硬生生地将二助的位置霸占了过去。 二助不敢有任何的反抗，默默地走到了更边了，只是用着怜悯地目光看向方健。 哥已经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哎，是非只因多开口，现在的年轻人啊… 方健微微点头，他并不怯场，走了上来，站在了一助的位置。 进入手术室之前，必要的消毒洗手程序那是肯定的，所以此时他只需要戴上手套，就能够直接上手。 陈厚功咬了咬牙，也是凑了上来，不过他站的位置更加偏角。此时，他已经想通了，方健若是找到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如果以后不能来急诊室了，那么还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多看两眼呢。 方健和陈厚功站在手术台前，目光同时看着腹腔。 如此正面人类的腹腔，第一次的感觉极难形容。 虽说他们两个在急诊室中已经做过许多类似于包扎清洗缝皮等小手术，而且在学校里也有过一次觐见大体老师的机会。但是，当一个活人的腹腔在眼前展现之时，却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方健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似乎也是有着一瞬间的不适应。 但是，他很快地就平静下来，伸手探入腹腔之内。 第三百二十章是骨科吧 “小心。”王朝阳低声说了一句。 他和崔兴德虽然没有阻止，但这一刻的心情也是颇为紧张的。 这可不是外表皮肤，而是人类最为柔软的腹腔内脏啊。如果一个不好，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当然，如果阻止的话，那更加的不可能了。真以为单凭眼力就可以找到隐蔽的出血点？你咋不说你的眼睛是透视眼呢。然而，他们两位怎么也想不到，在某些关键的时候，方健的眼睛还真的能够当透视眼来使用。 不过，方健也知道，他绝不可能一上手就找到出血点，否则的话，就算是bái chi都会感到怀疑了。 按照正常的检查程序一点点地摸了下来，当翻到肝脏的时候，方健的动作却是突然一顿。 崔兴德和王朝阳时刻关注着他的动作，此时都是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 方健迟疑一下，道：“我觉得…肝下面，好像有些异常。” “我来。”王朝阳的眼眸一亮，立即道：“你放手。” “是。”方健乖乖地退后了一步。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提醒，并且圈定了范围，以王朝阳的水平，若是再找不出的话，他就可以辞职回家抱孩子去了。 果然，片刻之后，王朝阳就说道：“有细小穿孔，被肝脏遮挡，无法看见，立即修补。” 崔兴德上前一步，再度将一助的位置抢了回来。 当他们两人找不到出血点，束手无策的时候，才会让方健这小子上去尝试一下。可是，一旦出血口找到了，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接手，并且将方健赶走了。 这毕竟是一场开腹手术，并不是实习生能够操作的。就算他们对方健再信任，也是没有这个胆子放手让他练习的道理。 既然找到了出血点，也就是找到了源头，在他们两人的齐心合力之下，这一场手术终于做完了。 方健和陈厚功并没有插手，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对于普通实习生来说，有着这样的待遇，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治疗结束，众人离开了手术室，崔兴德吐了一口长气，道：“这伤者的运气不错啊。”他瞅了眼方健，大有深意地道：“小伙子，好好干，我会和医教科去说，尽快将你从骨科那儿轮换过来。” “啊？”方健张了张嘴，正要解释这个误会之时，就听王朝阳道：“是啊，这伤者的运气确实很好，这样的出血点若是再找不到的话，她就真的危险了。呵呵，方健，你是怎么检查到的？” 那出血点的位置确实隐蔽，而且被内脏器官压住，所以很难检查得出来。如果不是方健察觉，王朝阳并不以为他们在接下来的检查中就一定能够发现。 “这个…”方健犹豫了一下，我能告诉你，这是我看到的么？他沉吟片刻，还是道：“运气，这只能说是运气吧，我恰好摸到了，发现里面有些积液，所以就问了一下。” “积液？”崔兴德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是啊。”方健点着头，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内脏部分既然积液了，自然要特别关注，难道不对么？” 王朝阳深吸一口气，道：“适才手术的时候，好像不止一处积液吧。” “啊，我检查到的第一个积液地点，就是肝脏啊。” 崔兴德和王朝阳对望了一眼，都是哑然无语。 开腹之后，手术途中部分地区有积液，其实并不算是什么特殊现象。越是经验老道的医生，对这种情况就愈发的习以为然，也不会过于关注。 反倒是方健这个小年轻，第一次登上手术台，什么情况都不曾遇到过。 所以，他见到了一些积液之后就大惊小怪，不过，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误打误撞，反倒是让他们找到了正确的出血点。 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两位医生都有着一种瞎猫抓到死耗子，日了狗的感觉。 正如王朝阳所言，手术时积液的地方并不止一处，否则那么明显的区别这两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若是按照方健的逻辑，其实他发现的所谓异常情况也不止肝脏一处了，只是他的运气足够好，在第一次发现积液之时，就是正确的出血点罢了。 此时，他们两位医生的心中突兀地涌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方健不是首先检查肝脏，而是检查其它地方呢？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一丝寒意和后怕，方健这小子的运气，还真是逆天级别的啊。哦，不对，是那位伤者女士，她的运气绝对是逆天级的。 此时，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道：“崔主任，大主任请你和王医生过去。” “哦，好的。小王，我们过去吧。” 崔兴德和王朝阳洗完了手，跟着小护士走了。 陈厚功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方健，你要轮换到骨科了么？” “不是。”方健双肩一耸，道：“崔主任误会了，以为我现在骨科实习呢。” “骨科？这可是氪金科室。”陈厚功一脸的羡慕，道：“骨科医生最有钱了，你以后打算去骨科发展？”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黑，道：“我说过，这是崔主任误会了。” “好吧。”看着方健的脸色并不好看，陈厚功立即识相地道：“我们不说这个了，方健，加油啊，以后我的实习生涯就靠你了。” 他们两人回转神经内科，而崔兴德和王朝阳见过了大主任，商量完事情之后，也是走向了办公室。 “小王啊，小方现在是轮岗骨科吧？” “这个…”王朝阳一怔，他依稀地记得，方健好像说过，而且并不是骨科的吧。但是，就在他想要说话之时，突然想起那一日方健为孩子接骨的一幕。 这样的技术，应该是骨科的吧。 “好像，是的吧。” “这是个好苗子，以后多培养一下，不要让给骨科了。” “崔主任，他只是一个大五的实习生，想要进我们医院，不太容易吧。” “呵呵，只要肯学，什么都可以克服。” 王朝阳点了点头，想不到方健竟然能获得崔主任的如此看重，就连他都有些妒忌了。 不过，那小家伙是骨科的吧？应该是骨科的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谢礼 手术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当方健和陈厚功回来之时，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如果普通实习生敢这样串岗，等待他们的绝对没啥好下场。但是，方健等人入院之时，就已经请过客，并且向众人展现了自己的肌肉和背景。 在神经内科中，根本就没有人会将他们当做普通的实习生。所以，虽然属于实习生的工作没有少，但除此之外，他们确实是相当的zi you。这也是陈厚功能够每天往急诊室跑的缘故。 余惠亮则是在办公室默默地等待着，见到他们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越来越慢了。” 陈厚功连忙上前，加油添醋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并且道：“真可惜，这么难得的机会，你竟然没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他可是做到了一位副主任，一位正式医生都办不到的事情呢。” 方健连忙道：“班长，你夸奖了，这只是运气好，第一次就找到而已。” “哎，我当时也在手术室里，但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陈厚功摇着头，道：“我现在，是真服你了。” 整理了一下东西，陈厚功先一步离开了。 余惠亮上前，上下打量着方健。 “喂，你在干什么？” “啧啧，真看不出来，你小子今天又出风头了。” “出什么风头，快点走了，还要给卢老先生送…排骨汤呢。” “啊。”余惠亮一怔，道：“对了，他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你还打算送多久？” 虽然服用特效药前后不过一周，可卢高亮却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好转，那么是否继续服药，啥时候停止，这就十分考验医者的眼力了。 方健沉吟片刻，道：“今天之后，暂停一段时间观察看看。” “好。” 长期服用新药，并不是很好的选择。特别是这种刚刚研究出来，根本就没有经过**实验{除了卢高亮本人之外}的药物，就愈发的危险了。 虽说方健知道，这种特效药是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但具体的用量如何，也是需要一个探索的过程啊。 高维世界的那位大夫，毕竟只是一个推拿大夫，他能够取得现在的研究成果，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啦。 两人商议完毕，回家之时先是遛弯买了排骨汤，然后送给了卢高亮。 这一次服用之后，他们继续给卢高亮做测试，结果十分喜人，卢高亮甚至于站了起来，就这样自己走了几步，途中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也不需要特制的拐杖什么。 看到这一幕，就连余惠亮都是忍不住为之色变。 这药的效果太强了吧，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方健微微点头，道：“卢老先生，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我们想先停一段时间，继续观察之后再做打算，怎么样？” 卢高亮的脸色微变，道：“为什么？明天没有排骨汤了？” 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将特效药放到排骨汤中给人服用，这本来就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虽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陡然间挑明，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最主要的是，他们给的汤药比没有经过任何认证，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了。 卢金宜上前一步，诚恳地道：“小方医生，我知道这排骨汤熬制很不容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说，我一定满足。”他顿了顿，道：“对了，我们集团给我奖励了一套房子，就在**小区，我们家已经有了房子，实在没必要。小方医生，这套房子我就送给你，装修什么的，保你满意。” 余惠亮诧异地看了眼卢金宜，想不到他为了老父亲的病，竟然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方健连忙站了起来，道：“卢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的面色微沉，道：“我若是收了你的房子，那就是受贿啊。” “没有受贿。”卢高亮一摆手，道：“小方医生，你又不是公务员，没给我们什么好处，怎么能算受贿呢？我们只是心存感激，所以给你一个红包罢了。” 余惠亮哑然失笑，他虽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对房子什么的没有需求。但听了这句话还是忍不住有些发笑，什么样的红包能够抵得上一个房子啊，这也太大了吧。 方健深吸一口气，肃然道：“卢先生，你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应该听说过一句成语吧。”他顿了顿，道：“过犹不及。” 卢金宜微怔，回头和父亲对望了一眼，道：“小方医生的意思是…” 方健缓缓地道：“我相信，你们也应该在网上查过，找医生询问过，帕金森综合症其实是无法根治的。” “是。”卢金宜犹豫了一下，立即承认了。 如果不是这种病太难治，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而偏偏在方健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啊。 方健指了指保温盒，道：“那么你们也应该猜到了，这排骨汤另有蹊跷吧。” “是。” “好，真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排骨汤是我和余惠亮研究的一种新药，对帕金森确实有着显著的疗效，甚至有可能将之根治。”方健沉声道：“但是，因为是新药，所以具体的服用量是多少，使用了有没有后遗症，我们都不敢保证。” “没关系。”卢高亮突然开口，打断了方健的话：“小方医生，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不愿意再那样活着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的味道。 其实，任何得过帕金森的病人，都深知这种病症的痛苦。如果在看到了痊愈的希望之后，他们绝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一副健康的身体。 而且，如果在接近痊愈之时，突然恢复原状，会对病人造成更加沉痛的打击，那时候，他们怕是连活着的yu wàng都没有了。 这一刻，卢高亮的眼眸中甚至于带着一丝不成功则成仁的决断。 若是不能恢复，那么他宁愿结束自己的生命。 第三百二十二章打闹 “爸，您别这样说啊。”卢金宜的脸色大变，连忙转头道：“小方医生，您一定能治好我爸的，对不对？” 方健轻轻点头，道：“卢老先生，您放心吧，这个病我们既然开始治疗，并且有着一定的成绩，就一定不会放弃的。不过，您也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啊。” 卢高亮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小方医生，这排骨汤…”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卢老先生，从明天起，我和余惠亮每天都会轮流来看您，并且做跟踪检查，只要您的情况好转，并且稳定，那么我就再熬排骨汤给您喝。不过，在短期内，您应该是不需要的了。” 卢高亮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却更加不敢违逆方健的意思了。 当然，他也是知道好歹，明白多吃药未必是好事的道理。既然方健答应继续监控，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方健和余惠亮又待了片刻，告辞离去，卢金宜将他们送到门口，突然低声道：“小方医生，那个房子是一套jing zhuāng修的，不大，就二百多平，请您务必收下。” 方健苦笑着道：“卢总，我们说过了…” “哎，小方医生，您就算是装个样子也行啊。”卢金宜指了指身后，道：“让老人安心，可以么？” 看着他恳求的目光，方健也是一阵无语。 “行，我会和老先生说，房子我收下。等他老人家痊愈了，再还给您。”方健无奈地道。 卢金宜哈哈一笑，道：“好，您啥时有空，我陪您去过户。” “过两天吧，这几天事情太多了。” 卢金宜将他们两人送上了车，直至连车屁股都看不见才回转家中。 “怎么样，他答应了么？” “好说好歹，终于答应了。”卢金宜笑道：“爸，他还说等您痊愈，再还给我呢。” “还？”卢高亮笑道：“那也要他还得掉啊。”他顿了顿，道：“过几天，如果我真的没问题了，你就和他提这件事吧。” “嗯，徐叔叔也被帕金森困扰了那么多年，如果他能够恢复，一定会感激我们的。”卢金宜缓缓地道：“那时候，我们两家合作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 “老方，他们硬要送你房子，肯定有问题。”到了家中，余惠亮撇了下一嘴，道：“如果我没猜错，呵呵…” “呵呵什么？”方健似笑非笑地问道。 余惠亮双肩一耸，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建议你收了吧，不拿白不拿，还要还什么？” 方健微微摇头，道：“你觉得，等这药上市之后，我还会缺钱么？” 余惠亮瞠目结舌半晌，苦笑着道：“肯定不会啦。哎哟，不好。” “什么不好。” “这药效太好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老方，说实话，你这药的效果太好了，正式推出产品的时候，要不要减少一点药效啊。” 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你在想什么啊？” “呵呵，这不就是商家常用的手段吗，让他们多吃一点，多赚一点！” 方健慢慢转身，凝视着他。 余惠亮摸了摸头皮，道：“你别骂我，老实说，你真没有这种想法么？” 方健缓缓地道：“老余，我首先是一个医生。” 钱这玩意，谁不喜欢？方健当然也希望自己有钱，而且是越多越好。但是，如果他刻意地降低药效，想要通过更多的药来赚取利润的话，那么良心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 药这东西并不是其它消费品，更不是奢侈品，方健不介意其它的地方通过商业手段谋取更大的利润，但却绝不会在这方面动脑筋。 他不行，与他合作的人同样不行。 而且，他认识余惠亮那么多年，也明白这家伙的性子。他同样不以为，眼前这个胖子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呼。”余惠亮吐了一口长气，道：“你没这个心思就好了。” “老余，你告诉我，为啥动了这个念头，是谁教你的？” “你说啥啊，我就是突然想起，说说而已。” “哼哼，骗人！”方健双手抱胸，道：“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拿你当朋友了。” “切，谁怕谁啊，你不想和我合作，我转身就走。”余惠亮一脸的不屑。 “是么？”方健笑眯眯地道：“好吧，那我把这事儿告诉翁记，她应该会和星星学妹好好聊聊的。” 余惠亮的脸色立即变了，他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方健，道：“不许说。” 方健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叫道：“放，放手…” “不许说！” “放手…” “啪！” 一道灯光陡然亮起，照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方健和余惠亮都是一怔，转头看去。 前面是一辆汽车，打开了远光灯，照到他们的身上，那刺眼的灯光让他们的眼睛极为难受，几乎就要睁不开了。 “nnd！”余惠亮放开了手，怒骂道：“什么家伙，胆子真大，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放开了方健，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车子走去。 方健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他适才被余惠亮抱住，如果是以前自然没法挣脱，但现在他起码有十多种手段可以揍得余惠亮哭爹叫娘。当然，兄弟间的打闹玩耍，他绝不会用力或动用什么技巧来伤害这胖子。 可是，这汽车主人的做法就太过分了。 冷哼一声，方健缓步走了上去。就算余惠亮肯罢休，他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然而，他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余惠亮蹬蹬蹬地退了回来，那肥胖硕大的身躯好似一座小山，让人兴起无法抗衡的感觉。 “老余，你怎么了？”方健连忙让开，若是被这胖子撞到，绝不会好受的。 “啊，没事，方健啊，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余惠亮一转身，迈开了胖腿，竟然是一溜烟的跑了。 方健暗自惊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所以害怕地逃走了。但是，不可能啊，这胖子从小到大，又怕过了什么？ “啪！” 灯光陡然关闭，方健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 第三百二十三章母亲们 这是一辆普通的大众品牌车，可是，在看到这辆车的那一瞬间，方健就立即明白，余惠亮为何会突然间怂了。 因为就连他本人都有着一种想要立即转身，远遁的念头。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害怕这辆车的主人，最多就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他对某人保持了足够的尊敬和…爱戴。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话，哼哼… 车门打开，一道熟悉的倩影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方健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就像是充满了发自于内心的欢喜。 “雪姐，好久不见了。” 在他的心中，则是早已将死胖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你明明知道是沐雪，难道就不能事先提醒一下么？死胖子，明天再找你算账。 “哼哼，小健，你和那胖子刚才在干什么？”沐雪关了车门，缓步上前，脸上挂着一抹奇异的笑意。 方健的双肩一耸，道：“我和老余在开玩笑呢。” “开玩笑会那么亲热？”沐雪不屑地道：“我看余惠亮像是要将你勒死一样，要不要我把他抓来教训一下！”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自己刚才与余惠亮在谈什么？似乎涉及到了翁佳怡和肖星星，若是让沐雪知道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沐雪知道这件事情。 “雪姐啊，您可是一位光荣的人民警察，这样无缘无故的抓人，好么？” “你看我身上穿警服了么？”沐雪冷笑一声，道：“我只是一个为弟弟出头的姐姐而已，再说了，从小到大，我为你出过多少次头，你就不知道感谢我么？” “啊，我当然感谢了。”方健连忙道：“雪姐，很久没到我家了，我妈可是挂念着紧呢，一起上去吧。” “好。” 沐雪当先而行，两人很快上了楼。当他们推门而入之时，徐颖早就在客厅中等着了。 她对于沐雪的到来似乎毫不意外，笑吟吟地取出了瓜果招待。 方健和沐雪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自然看得出来，徐颖是早有准备。 片刻之后，徐颖借口早睡，进了自己的卧室。 方健疑惑地道：“雪姐，你来之前和我妈打过招呼了？” “没有啊。”沐雪也是莫名其妙地道：“我这一次来，是受到刘老的委托，邀请你的。” “刘老？”方健讶然道：“老夫人的病情有什么变化么？”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去刘老府上给老夫人推拿按摩，但是老夫人在服用了营养液之后，肌肉因为有了足够的营养补充，所以彻底地告别了萎缩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的推拿或许还有效果，但却已经不再明显了。 但现在刘老突然召唤，就让他有些狐疑了。 “我也不知道。”沐雪摇着头，道：“我妈通知我，刘老邀请你明天去他家看一看，顺便给老夫人推拿治疗…” 她的话突然一顿，方健也是眼眸一亮，他们两人的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薛宜，沐雪的母亲。 两个人互望一眼，又是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不过，他们的心中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定是薛宜通知了徐颖，否则的话，方健的母亲绝对无法有所准备的。 “呵呵，她们啊。”方健干笑一声，想要说些什么话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化解眼前那有些尴尬的场面。 “不管她们了，我们说正事吧。”沐雪头一仰，道：“明天去看老夫人，也算是一件大事，你要提前准备好。” 方健心中暗道，不愧是英风飒爽的沐雪，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他立即收敛了心神，道：“好，其实就算没有阿姨的吩咐，我也打算在最近走一趟的。” “为什么？”沐雪一怔，道：“你不是说，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不会再有什么变化的么？”她眼神一转，笑道：“你不会也想要拍马屁吧。” 刘老虽然早就退休，但自家儿女却依旧是如日中天。 就连中医院的副院长都上杆子地讨好，就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了。 方健无奈地摇头，道：“明天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干嘛？”他顿了顿，道：“雪姐，郑伯伯追查的案子怎么样了？” “不要问。”沐雪一本正经地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方健嘴角一撇，道：“现在不让我知道，但是用到我的时候，却是毫不客气啊！” 沐雪的脸色微微一红，赌气地道：“你可以不来。” 方健看着她那略微有些殷红的脸庞，鬼使神差地道：“你的召唤，我怎么敢不来？” 两人同时一怔，眼神再度交错离开。不知为何，沐雪的心跳就是加快了一些。 突然，两人同时转头，目光朝着徐颖的卧室望去，那卧室的门稍稍地打开了一点点。如果是普通人，很难发现这一点端倪，可是方健和沐雪的目光何等敏锐，他们立即察觉到了。 沐雪的脸色愈发的红晕了，她站了起来，大声道：“方健，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起去刘老府上看看，你别睡懒觉了。” 方健无奈地道：“雪姐，明天我要上班啊。” “请假！” “医院里能随便请假的么？” “行，我会帮你请假的。” “你？” “我妈会安排好的。” 方健怔了怔，苦笑着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让薛处亲自开口，为医院里的一个实习医生请假…方健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当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又会享受到怎样的待遇。 医院里的同事肯定不会呵斥和埋怨他，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从此以后将变得与众不同。 或许有些人会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可这却并不是方健追求和喜欢的。 送走了沐雪之后，方健刚刚关上大门，徐颖就开门道：“方健，你怎么不去送送小雪，不知道她是一个弱女子么？以后，你要注意了。” 方健愣了半晌，在母亲埋怨的目光中点头应是。 沐雪，弱女子？ 哎，母亲大人的想象力为何如此之丰富，竟然能够将这两个名词联想到一起… 第三百二十四章窃听器 次日清晨，方健给余惠亮编辑了一条信息，让他找借口为自己请假。 如果是普通实习生，这时候多少都会埋怨几句。在医院这个大环境中，实习生是最不受重视的群体，受到的约束也是最多的。你在空闲的时候，去急诊室帮忙不会有人说话。但是，无缘无故请假，那就是无组织的行为，不会被任何医生看好和欣赏的。 不过，方健相信，余惠亮肯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 果然，余惠亮立即善解人意地发来了一条信息，并且小心翼翼地询问，昨天晚上他有没有被打。 方健微微摇头，余惠亮这家伙从小就被沐雪欺负怕了。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自己不是在飞机上获得了奇遇，那么现在面对沐雪的心境怕是比胖子好不了多少。 锻炼完毕，吃了早饭，看了下时间，方健下了楼，刚刚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沐雪的车慢慢开了上来。 他们都是极为准时的人，约好了几点就是几点，绝不会有任何的拖拉。 上了车，沐雪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道：“方健，你可以去买一辆车了。” “买啥车啊，我连驾照都没有。” “那就去考啊。” “没那么多时间。” “你一个实习生，还能忙到哪里去？” “雪姐，你不能小瞧实习生啊，这可是我们涨水平最厉害的阶段。”方健立即是滔滔不绝的叙说着实习生的重要性，但很显然的是，沐雪也是从实习阶段走过来的人物，虽说行业不同，但有些道理还是彼此想通的，所以她对方健的话嗤之以鼻。 实习阶段确实是重要的，但真正能够奠定基础和取得成功的人，所依仗的绝不仅仅是实习阶段的学习。 方健说得口干舌燥，但沐雪依旧是无动于衷，他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换过了话题，道：“雪姐，你现在那么空了。” “什么？” “不跟着郑伯伯走了么？” “暂时告一段落，以后再说。”沐雪的眉头略皱，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谈工作上的事情么？” 方健连连讨饶，道：“是是是，我记住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坐上了沐雪的车子之后，方健就是有着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监视了一样，让他每时每刻都保持在一种警惕的状态中。他上车之后，借着实习生的话题唠叨了那么久，就是想要分散这种怪异的感觉。但很显然的是，他的这种做法失败了。 目光四处巡弋着，特别是后视镜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方健的做法立即引起了沐雪的注意，她可是警队中的精英人物，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察觉的话，那也就不配这个名号了。 然而，正当她想要说话的时候，方健却是微微摇了一下手，他的眉头紧皱，精神力量已经释放了出来，化作了一道无形的波纹扫过了汽车。 有异！ 在他的副驾驶座椅之下，贴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点，这个圆点贴的部位极其隐秘，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让人察觉。但是，那个安装的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辆车上竟然会坐着一个非正常的人类。 深吸一口气，方健微笑着道：“雪姐，我这次去需要做什么？还是给老夫人按摩吧？” 沐雪诧异地瞥了眼方健，看到他脸上那古怪的神色，眼珠子微微一转，道：“是啊，你那么久没给老夫人按摩了，也应该尽尽力了，否则刘老怪责下来，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健连连点头，把话题扯开，反正是东南西北无所不聊，只是聊天的内容却没有半点儿的实质性了。 沐雪冰雪聪明，也是配合着他聊天，但眼眸的神色却是变得凌厉起来。虽然此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她对方健却是极其信任，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所发现。 车子终于来到了刘老的别墅，大门立即打开，有人指引他们将车子停在了专门的停车场。 方健拿出手机，打开了灯光，朝着自己座位下照去。 在方健的示意下，沐雪则是趴了过来，低头查看。 方健的鼻端立即嗅到了一抹诱人的清香，此时沐雪因为趴过来低头的缘故，所以她的姿势极为撩人，就算是方健在这一刻也是觉得心猿意马，有些控制不住。 但是，他立即想到了沐雪那彪悍的实力和强硬的性子，摇了摇头，将所有不雅的想法尽数抛开了。 仅仅是片刻之后，沐雪就抬起了头，方健可以从她的眼眸中看到熊熊的愤怒之火。 正想要说些什么，就见沐雪摇了摇头，道：“我们到了，快点走吧，不要让刘老等急了。” 他们两人下了车，朝着大厅走去。 “雪姐，那是什么？”方健低声问道。 沐雪咬牙切齿地道：“qiè ting器。” 若是在其他人的面前，沐雪绝不会无所忌惮地将心中想法表达出来。可是，在方健的面前，她就是觉得十分放松，毫不掩饰自己那滔天的怒火。 “啊…没关系吧？”方健沉声问道。 能够将qiè ting器安装到这个地方，足以证明对手的强大了，方健立即对沐雪担忧起来。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沐雪沉声道：“我的车子经过改装，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无法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开门。哼，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安装qiè ting器，就只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洗车场。”沐雪脸上的笑容变冷，道：“我每周会固定洗车一次，也只有那个地方了。” “雪姐，你没泄露什么吧？” “放心，我从不在车上谈lun gong事的。”沐雪脸上神情微变，道：“不要说我了，刘老来了。” 方健收起心神，朝着前方看去，在那大门口上，刘老果然是面带笑容地缓步而行，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而在刘老的身后，叶华副院长也是满脸堆笑，亦步亦趋而行。 或许是因为多日不见，所以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一丝真诚。 第三百二十五章一个方子 “呵呵，小方来了。”刘老招了招手，道：“你这小子，大半月没来了吧。” 叶华和刘老身边的几人都是微怔，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份警惕和异样。 以刘老的身份，竟然还能够记得大概的时间，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别说是方健这个小小实习生了，就算是叶华这样的副院长都未必会有这样的待遇。 方健点头道：“刘爷爷，我刚刚到二院实习，最近比较忙碌，请您原谅。” 刘老豪气地一摆手，道：“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实习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耽搁不得。”他想了想，道：“让你过来耽搁了工作，这样不行。小刘，你明天去二院一趟，代表我…” 方健的脸色微变，连忙道：“刘爷爷，您放心，我能够安排得过来，不需要惊动领导。”顿了顿，他又道：“我是去实习的，想要学习技术。” 他当然明白刘老的意思，而且也知道，只要这位老人家派人去打个招呼，效果肯定比薛宜亲自出马还要好得多。 但是，方健连薛宜出面都不愿意，就更不用说让刘老出头了。 刘老一怔，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分辨这句话的真伪。 不过，仅仅是片刻，他就笑了起来，道：“好小子，有志气，和我当年很像。”招了招手，他道：“来，我们进去看看你奶奶。” 叶华等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此时刘老对方健的态度似乎更好了一些。 老夫人还是躺在老地方，虽然身体因为病痛的缘故而显得精神萎靡，甚至于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但是，她的脸上始终都带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 这笑容并不能让这张苍老的脸庞变得好看，但却可以让它变得和睦可亲。 方健见过许多老人，无论是在自家附近的公园，还是在医院里，每天都可以看到与她年纪相若的老者。但是，能够在这种身体状况下还保持着如此平静心态的，却是独一无二。 在见到了这种笑容之后，方健似乎也有些明白，为何刘老对他的老伴如此钟情，哪怕到了这一把年纪亦是如此。 “奶奶，我来看您了。” “好，好。”老夫人慢慢地点着头，口齿吐字虽然不够清晰，但旁人却完全听得懂。 方健上前，如同往常一样给老夫人按摩着。 老夫人身上的肌肉已经好了许多，再也没有继续萎靡下去的迹象，甚至于因为营养充足的关系而变得有些充实。当方健的手接触的时候，愈发的可以肯定这一点了。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只要帕金森综合症没有治愈，那么她的病情就会不断加重。普通药物的治疗，只能对病情起到延缓的作用，但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病症还是会慢慢加重，一点点地腐蚀着她的身体。 方健按摩之时特别的用心，手指推拿得恰到好处，老夫人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和享受之色。 在病痛的折磨之下，她很少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让一旁的刘老连连点头，对方健也是愈发的满意。 因为老夫人身体的原因，所以推拿的时间并不能太长，当方健结束之时，老夫人竟然已经悄然入睡了。 众人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子，来到了客厅，刘老轻叹一声，道：“小方啊，还是要麻烦你，每周来给奶奶推拿一次吧。” 叶华的脸上微微一红，在方健提供了营养液之后，他就确诊过，方健的推拿已经无关紧要了。但是，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方健的推拿依旧是无人能够取代。 “刘爷爷，您放心，我会按时来的。”方健轻轻点头，他转头，望了眼那紧闭着的房门，脑海中所回荡着的，依旧是老夫人脸上平静且和睦的笑容。 这是发自于内心的笑容，所以才会如此的真挚。 她的内心是强大的，哪怕身患重病，也从没有自卑过，她的内心是温暖的，无论面对什么人，她都是一视同仁。这样的老人，应该过着安逸有趣的晚年，而不是躺在病床上，数着那没有任何生活质量的残余日子。 方健的心头一热，道：“刘爷爷，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您说。” 刘老微怔，立即笑了起来，道：“什么事，慢慢说，没关系。” 看到方健犹豫的表情，他和叶华等人都有着一些猜测。 或许这个年轻的小伙子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难处，所以想要请刘老帮忙了。 对于真正位高权重的人而言，其实并不喜欢利用自己手中的quán bing去做什么僭越规则的事情。因为维护规则，就是维护他们手中的权利。只有那些鼠目寸光，手中只有小小权利的小人物，才会喜欢权钱交易。 不过，刘老对方健明显是另眼相看，他已经决定，只要方健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就会破例一次。 方健轻轻点头，道：“刘老，奶奶的病症，应该是帕金森综合症，而且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刘老脸上神情一黯，道：“是啊。” 叶华脸色微变，轻咳一声，道：“小方…” 在刘老的身边，这种病就是一个禁忌，很少有人敢提及。哪怕是在分析病情的时候，他们也是相当的忌讳。 刘老摆了摆手，道：“小方没说错，实事求是。” 叶华唯唯应诺，可心中却是暗道，人与人果然没法相提并论，若是我们提及的话，您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方健继续道：“刘老，我手中有个方子，对这种病症有着相当好的疗效，如果您愿意的话…” “小方！”叶华的脸色这一次可不是微变了，而是变得一片苍白。 方健这小子，他是不是发神经了，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刘老也是讶然抬头，他并没有阻止叶华的呵斥，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方健的这句话。 所谓久病成名医，刘老虽然没有得病，但对帕金森的了解却已经不在普通医生之下了。 治疗这种病？ 究竟你是傻子呢，还是你把我当傻子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建议 方健微微一笑，他对于这两位的犹豫和怀疑并没有意外。 确实，如果此时有人突然跑到你的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研究出了一种药，能够救治癌症等疾病。 那么无论这个人与你多熟悉，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估计你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虽说帕金森这种病症并没有癌症等那么耸人听闻，但它们都属于同一种病症，那就是以现代科技手段，没有根治的办法。而无论是叶华，还是刘老，对此显然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他们脸上的表情才会如此的古怪。 “方健。”沐雪一直陪在众人的身边，但是在听到方健的那句话之后，就连她都无法保持镇定了。 臭小子，你是想忽悠谁呢？难道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么。 方健伸手，轻轻地摇了摇。 在看到这个动作之后，沐雪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犹豫了一下，不再阻止了。 “刘老，叶院长，我送来的营养液有效果么？”方健缓缓地道。 “有用，确实有用。”叶华瞅了眼不动声色的刘老，抢先道：“小方，我们都很感激你研究的营养液，但是，帕金森可不是营养液能够解决的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叶院长，那么请问，在这款营养液出现之前，您见到过类似的产品么？” “啊…”叶华一怔，顿时为之语塞。 营养液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这个世界上早就诞生了无数产品。但是，在方健拿出来的那一款营养液面前，此前的所有产品都变成了渣渣。 叶华对此做过深刻的研究，自然不可能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叶院长，这一款营养液，是我研究出来的。”方健一字一顿地道。 叶华一脸的苦笑，道：“小方啊，我承认你是一个天才，能够研究出这样出色的产品。但我还是要说，帕金森综合症和营养液是完全不同的两方面。而且，你知道各大医药公司在这方面投入有多少么？而他们又取得了多少的成果呢？” 方健脸上笑容不变，道：“我知道，我的财力与医药公司没有任何可比性，他们的投入是我的万倍，十万倍。但是，他们缺少一样最重要的要素。” “哦，是什么？”刘老挥了挥手，阻止了叶华的问话，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方健仰着头，正视刘老的眼睛，道：“他们没有我，所以无法搞定。” 这一刻，方健的身上仿佛涌起了难以形容的强烈气场，那种强大的自信所释放的压迫感就连刘老都为之刮目相看。 沉吟半晌，刘老缓缓地道：“你，研究出了针对帕金森的药物？” “是，一种特效药。” “有成功的例子么？” “有。”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其实，我已经让人在进行**实验，并且开始申请专利。如果一切正常，或许在两、三年之后，经过各种临床试验，就可以正式被接受并且投产。不过，我不想奶奶在病床上再躺两年了。” 刘老的心中微动，看着方健那充满了朝气的面容，竟然有些动容了。 “小方，你不是在开玩笑？”叶华愣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他惊呼了起来，就连眼眸都因此而熠熠生辉。 这一刻，他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了，因为他深刻地明白，如果方健这句话是真的，那么将会带来怎样巨大的影响。 帕金森综合症，几乎已经等同于绝症了。虽然并不会在短时间内让病人死亡，可是因此带来的病痛折磨和对整个家庭造成的巨大负担，会让人难以承受。 普通人家若是有一个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那么每年的疗养和医护也就罢了，更主要的是，这样的病人生活无法自理，需要有人照料，而除了大富大贵的家庭之外，又有多少家庭能够承受得住？ 久病床前无孝子，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他们并非不想做孝子，而是无法承担生活之苦重而已。 毕竟，有着刘老和卢高亮这样家庭条件的，可谓是极其罕见了。 如果方健真的研究出这种病的特效药… 叶华已经不敢想下去，这个小伙子将会获得怎样的荣耀了。 “小方，你刚才说有成功的例子。”刘老微微闭上眼睛，当他再一次睁开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彻底地平静下来了。 这等养气功夫，比叶华更甚一筹。 “刘老，您知道富良集团吧。” “嗯，市里的明星企业之一。” “富良集团的总经理卢金宜的父亲卢高亮老先生，也是患有帕金森综合症，并且在上个月因为病情加重而入院治疗。”方健缓缓地道：“我建议，他回家安养，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 “哦，他父亲住在哪里？” 方健微笑着道：“就在他家，昨天以前，我和一个同事每日拜访，并且送上一份排骨汤。” “排骨汤？”刘老一怔，脸上随即绽放出一丝笑意，道：“水果汁那一种？” “是。”方健的面色微微一红。 叶华的表情也是颇为古怪，方健在研究出营养液之后，并不是用营养液的名义给老太太服用，而是说什么，从膳食中得到灵感而调整的汤水或者水果汁。 虽说这有着一些欺骗的成分，但是站在病患的角度，他们却希望这类的欺骗越多越好。 方健暗中松了一口气，对卢高亮父子说了声抱歉。 不过，他更加明白，若是想要让刘老等人放心，那么就不能隐瞒这件事情。而且，刘老调查这件事情，肯定会与卢金宜有所交集，他是否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小方，你老实告诉我，治疗的效果如何？”刘老沉声问道。 方健想了想，道：“我很想告诉您，一切良好。不过，我建议您最好实地观察一下，因为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才是最真实的。”他点了点头，告辞离去，刘老这一次并没有挽留，只是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了一点。 第三百二十七章参观 沐雪将车开出了刘府，在车上多次欲言又止，她的目光在副驾驶上掠过，油门踩得越来越深。 方健虽然不明白沐雪为何不将qiè ting器取下来，但是却知道她这样做必然有着自己的道理。或许，她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吧。又或者，她想要借此机会放出什么虚假消息。 当然，这一切他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雪姐，直接送我去医院吧。”看着沐雪开车的方向，方健慢悠悠地道。 既然知道车里有qiè ting器，那么说话就不能肆无忌惮了，但也不至于当哑巴啊。 “好。”沐雪简洁干练地应了一声，将他送到了医院，而且还十分贴心地开了进去。 方健讶然地看着她，就听沐雪道：“我有些头痛，想要开些止痛片。” “头痛？”方健的脸色微变，当沐雪将车挺稳之后，他伸手朝沐雪的额头摸去。 沐雪并没有躲避，而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方健使用体检方法，在她的头上，脖颈上按了几下，眉头略皱。按照他的检查结果，沐雪的外表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排除了外伤而引起头痛的可能。 那么，让她头痛的真正原因就不好说了。 头痛这两个字在整个医学史上都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因为许多病症都会引起类似的情况，而且绝大多数的病症都是耸人听闻的。 “下车。” “干嘛？” “我帮你挂号，好好地检查一下。” “好吧。” 两人下了车，方健不再避嫌，拉着沐雪离开停车场。然而，刚刚离开车子十米，沐雪就说道：“好了，停下吧。” 方健脚步一顿，问道：“什么？” “戏演完了，当然可以停下了。” “演戏？”方健一怔，面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你，刚才是装的？” “是啊，里面有qiè ting器，我想要和你说话都不方便，只好出来了。” 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嘴角微微抽搐，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沐雪的样子不像是头痛啊，自己早就应该看出来才对。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吧。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说头痛，方健肯定会站在一个医务人员的角度去分析和判断。但是换做了沐雪，他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怀疑。 “小健，我试出来了，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啊。”沐雪突然一笑，就好似百花盛开，美不胜收。 方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如果敢不关心你，我妈、沐叔叔和薛阿姨肯定不会饶我。” “哦，你是因为他们才关心我的么？”沐雪笑眯眯地问道，她抬起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手握拳，一手捏着，脸上的笑容极其危险。 方健脸色一变，连忙道：“哪能呢，就算没有他们，我最关心的也是雪姐你啊。” “哼，口是心非。”沐雪不屑地摇头，然后道：“方健，你给我说实话，在刘爷爷家里有没有撒谎。” “没有。”一旦谈到正事，方健也是收起了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说，你真的研究出帕金森的…药物了？” “嗯，帕金森特效药，而且很快就能见效的那一种。”方健肃然道：“从今以后，帕金森不再是无法治愈的病症了。” 沐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是缓缓点头，道：“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你忘了，我可是一个医生啊。” “嗯哼？” “医生研究药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呸，你还要忽悠我。”沐雪略微有些薄怒，道：“你欺负我不懂医么？什么时候临床医生也开始进行药物研究了？再说天下医生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你去研究，而且一研究就成功了。” 方健连连摆手，他可不想与一个发怒的沐雪吵架：“雪姐，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研究出来的，我和余惠亮在实验室里瞎捣鼓，没想到合成了一个新的化合物，并且在针对帕金森靶点的时候，有着奇效。哎，可能这就是运气好吧。” 沐雪张了张嘴，面对这样的回答，就连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了。 “哎，算了，总之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沐雪摆了摆手，道：“如果这药真有用，你请刘爷爷多帮帮你吧。” 方健默默点头，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种药物一旦面市，必将引起巨大的轰动，而且也代表着无与伦比的财富和利益。 余修成的药厂虽然不小，但是想要保住这份利益，也未必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若是有刘老帮忙，那么在官方和法律层面上，他们起码能够站稳脚跟。 “走，带我去参观你的工作环境吧。” “啊，什么？” “你让我做检查配药，我总不能马上回车里吧？” “哦，这样啊，好吧，我中午请你吃饭。” 方健带着沐雪来到了神经内科办公室，正在用胡萝卜粗细手指敲打着键盘，进行病历输入的余惠亮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雪姐，你怎么来了？” 办公室里除了余惠亮之外，还有陈厚功和住院医生夕景焕。 他们陡然看到沐雪，不由得都是眼睛一亮，看向方健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异色。 如果是方健小初高的同学，肯定不会对沐雪陌生，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方健被一个同校大姐大罩着的。 但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除了余惠亮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沐雪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姐，我带她来参观一下我的工作环境。” “啊，好的，方健你尽管带她参观吧，今天你的工作，我们帮你做了。”夕景焕热情洋溢地说道。 他平时对方健等人虽然也是足够客气了，但此时的表现却还是有些过火。 余惠亮肥胖的脸庞抖了抖，类似的场景他从小到大看得多了，但至始至终，所有对沐雪动心的男人都只有一个结果。 眯着小眼睛，余惠亮的脸上流露出了无害的笑容，只是看着夕景焕的眼神不免带了一丝怜悯。 方健带着沐雪参观医院去了，陈厚功突然上来，捅了捅余惠亮，道：“老余，方健什么时候有一个姐姐啊？” 余惠亮一怔，看着他的目光也是变得古怪起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麻烦 富良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卢金宜一边审批着文件，一边听着身边秘书的汇报。 他虽然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却依旧有些烦躁。 只是，在手下人的面前，他始终都是不动声色，不让人有机会看透他的心思。 这段时间，集团的发展前景有些不太明朗，年初制定的战略虽然大部分完成，但是在极为关键的资金方面却因为某个外在因素而出了问题。 现代的企业，特别是集团级别的企业想要发展，都会借助于贷款。 用别人的钱发展自己的企业，这是现代企业家普遍接受的观念。但是，贷款这东西具有两面性，它在帮助企业高速发展的同时，也让企业的风险大为增加。 一旦贷款出了问题，就会导致资金链断裂。而资金链断裂之后会发生什么，任何人都能够猜得到。 富良集团能够在s市立足，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不仅仅与市zhèng fu有着密切关系，而且在各大银行的征信上也保持着良好的信用。 但是，今年在发展的时候，下属建筑公司却出了一点问题。问题刚刚发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就连他都有些不以为然，只是让人按照流程去处理。 但没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问题却始终未能解决，到如今，甚至于已经到了影响企业信用的高度上了。 “总经理，建设银行杨总的电话已经接通…”秘书小心翼翼地道。 “嗯，给我。” 拿过了电话，卢金宜道：“杨总，好久不见啊，啥时候出来见见面，我请你喝酒。” 能够让他亲自出面联系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小人物。 “呵呵，卢总客气了，你的邀请，我是求之不得啊。不过你也知道，最近总行下来一批人在查账，这个时候我可不敢出门应酬啊。” 卢金宜眉头略略一皱，他自然听得出来，这其实是一种敷衍，但哪怕他知道，也没法反驳，更不可能与对方撕破脸。 “好吧，那就等他们走了，我再约你。” “好，到时候我请你。” 对方打了个哈哈，把电话挂掉了。 卢金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头，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秘书离开，他沉默半晌，终于将电话拿了起来，打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徐哥，是我啊。” “金宜，找我有啥事？” “我老爸想要见你，今晚来我家聚聚？” “今晚上？好，我过来。” 卢金宜放下了电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世上，不乏锦上添花之人，但是雪中送炭的就极其少见了。现在这个时候，徐哥还肯过来，已经足见真情。当然，他晚上过来赴家宴，并不代表徐哥就愿意帮他渡过难关了。 不过他相信，在见到老爹的现状之后，徐哥绝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要如何开口，才能求小方医生再次出手呢？哎，那套房子应该早点送出去的。 正当他在心中盘算之时，电话声突然响起。 看到那个电话，卢金宜不由得一怔，他的电话有两个，一个是公司电话，一个是私人电话，知道这个私人电话号码的并不多。 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卢金宜的眼眸一亮，连忙接起，道：“小方医生？” 他正在发愁要如何与方健商量，对方却主动将电话打了过来，自然是让他颇为惊喜。 “卢总，您好。”方健拿着电话，脸上也是挂着一抹苦笑，道：“我今晚想要去府上拜会，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卢金宜大喜过望，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 “呵呵，还有我的一个长辈。” “啊？”卢金宜一怔，心思立即活络了起来。 “我这位长辈想见一见老先生，与他聊聊。”方健斟酌着语气说道。 卢金宜沉吟片刻，道：“小方医生，你这位长辈的…朋友，是不是也有人得了帕金森？” “哎，果然瞒不过卢总您啊。”方健无奈地道：“我刚接到长辈的电话，他想要亲眼看看，不知道…” “没问题，小方医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卢金宜毫不犹豫地道：“再说，这是造福大众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呵呵，那就说好了，我晚上等你。” 挂了电话，卢金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心情颇为愉快。 虽说压在肩膀上的重担依旧如故，但是他却不再是一筹莫展了。听方健的口气，似乎还想要给其他人治疗，这其实也是自己的机会啊。 只要徐叔叔的病情好转，徐哥方面的合作，绝不会再有问题。 方健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电话，轻轻摇头，满脸的无奈。 他身边的沐雪则是道：“方健，别不满意了，刘爷爷亲自给你打电话，已经很不错了。” 方健苦笑一声，道：“我以为刘爷爷会直接去卢家观察，没想到还要我掺和其中。”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沐雪不屑地道：“多少人巴不得被刘爷爷麻烦一下呢，你以为他真的想要麻烦你？他是在给你扩展人脉创造机会呢！” 方健心中微动，他和沐雪离开刘府其实没有多少时间，但刘老就将电话打了过来。 老爷子在电话里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告诉他，已经查过了卢高亮的资料，确定他患有帕金森综合症，而且病情不轻。所以，他想要今晚上和方健一切拜访卢高亮。 方健自然没法推辞，在佩服老爷子手段通天，行事雷厉风行之外，心中也是有些小埋怨。 他原本以为，这是刘老不放心的缘故。但此刻被沐雪一说，他就知道，这或许真是刘老的一份苦心了。 如果是一般的小医生，肯定会感恩戴德。但换做方健，他对这样的示好真没太大的感觉。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人情交往方面，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或许在高维世界中，还能够发现更多有用的，有意义的东西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自己真是如此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老总 傍晚，方健坐上了余惠亮的车子回家。 卢金宜的司机依旧在老地方等候着，让方健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方先生，卢总交代过，请问您还要到什么地方去接人？” “不用接人，他们会自己过去的。”方健摆了摆手，他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只是一个配角，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并不是自己。 司机犹豫了一下，没有坚持，而是将他送到了卢家。 刚进屋子，方健就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古怪的气氛。 卢金宜的家中除了他老爹之外，还有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的年龄比卢金宜大了几岁，这并不稀奇，谁还能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但是，这个男子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激动，方健甚至于有着一种感觉，他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 稍稍看了眼自己的着装，虽然不是正装，但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啊。 “小方医生，快请进。”卢金宜笑着道：“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雅阁成衣的徐恒董事长。”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扬，在s市，说起富良集团或许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但雅阁成衣确实大名鼎鼎，人尽皆知。因为这个品牌号称本地第一品牌，除了成衣之外，还在房地产，娱乐圈等方面都做出了巨大的投入，并且获得了良好的回报。 如果说富良集团是本市前百的企业，那么雅阁成衣起码能够排进前十。 不过，就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方健也是无动于衷。 他又没有求到对方头上的事情，也不指望靠着对方发财，当然不会在意了。 “徐哥，这位就是小方医生了。” “小方医生，久仰大名啊。”徐恒立即走了上来，伸出双手，热情洋溢地说道。 方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但说实话，他对于这种礼节，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念头一闪，方健道：“徐董，你以前听说过我？”他看了眼卢金宜，道：“不会就是今天吧？” “是。”徐恒斩钉截铁地道：“就是今天。”说完，他歉意地对卢金宜道：“金宜，我也是实话实话，不要介意。” 卢金宜苦笑一声，道：“小方医生，实不相瞒，徐哥是有事找你。” 方健微微地笑着，一字一顿地道：“帕金森。” “是啊。”卢金宜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我知道不应该说，但是你说，今天会有人上门与我父亲见面交谈。既然有一个例外，那么…能否再加一个呢？” 方健一怔，这么说来，先破坏规矩的竟然是自己了。 徐恒面色一紧，肃然道：“小方医生，我知道这一次冒昧了。不过，家父受到这种病症的困扰和折磨已经有好几年，为人子女的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今日见到了卢叔叔，才知道小方医生竟然有着回天之力。还请小方医生看在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之上，出手一次。”他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会略备薄礼送上，一定让您满意。” 他这番话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态度诚恳认真，听在耳中竟然让方健生不出半点厌恶之心。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具有着一些特殊的人格魅力，徐恒能够将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想了想，方健道：“徐董，我虽然研制出了一点新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得到医学界的认可。”他肃然道：“不过，我已经着手开始申请专利，并且与药厂合作进行**实验了。如果您能够再等一段时间，应该会有新药推出市场。” 徐恒的眼眸微亮，急切地道：“要多久时间？” 方健沉吟片刻，道：“两年左右，应该差不多了。” 一款新药从化合物开始，直至成药，过审批，真正上市，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 两年时间，简直就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所有过程中都不能有一点耽搁或失误才有可能做到。 然而，在听到这个时间之后，徐恒却是愣了一下，他苦笑着道：“两年啊，这个时间也太长了。”他长叹一声，道：“小方医生既然是研究帕金森的，那么应该知道，这种病症会对患者带来多大的苦痛。如果没有这样的药物也就罢了，但是您说，我既然知道有这样的药物，又怎么忍心看家父再受苦两年呢？”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方健虽然说过两年时间，但天知道会否发生什么不可测的变化。 如果两年之后，这款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出品呢？ 徐恒见多识广，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唯有抓到手的，才是真的好东西。 当然，他也是在见过卢高亮的身体状况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两家不是世交，他没有看到卢高亮身体状况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信任一个如此年轻的医生。 卢金宜看着他们两人，轻咳一声，道：“两位，你们就不要站在门口了，进来喝杯茶吧。” “好，小方医生请进。”徐恒立即让开了道路，就在方健进去之后，他在后面朝卢金宜点了一下头，低声道：“金宜，多谢。” “徐哥，自家兄弟，别说谢。再说，我也只是穿针引线而已。” 徐恒微微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明天有空么，我去你公司碰个面。” 卢金宜心头一跳，连忙道：“我去拜访你吧。” “不用，我来。”徐恒笑了笑，当先走了进去。 卢金宜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安排没有白费，这一关自己应该可以跨过去了。 进了屋子，卢高亮立即站了起来，笑道：“小方医生，坐坐。” “卢老先生，您身体大好了。”看着面色红润的卢高亮，方健也是颇为高兴。 “哎呦，托福托福啊。”卢高亮朝着门口瞥了一眼，讶然道：“小方医生，你不是说还有人要来么？” 方健苦笑一声，含糊地道：“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刘老的行踪，自然不是他能够安排的。 卢金宜等人互望一眼，都是颇为惊讶。然而，就在此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呵呵，应该是客人来了，我去迎接。” 卢金宜笑着站了起来，和方健一起开门。 门外，果然是刘老和一位年轻男子，这男子身形挺拔如山，目光敏锐凌厉，让人不敢对视。 徐恒原本漫不经心地坐着，突然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那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第三百三十章交手 “刘爷爷，您来了。”方健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刘老。 然而，他的手臂刚刚伸出去，就见刘老背后的男子也是上前一步，同时探出了手，那手臂如电，朝着他的手肘抓去。 方健的眼光何等厉害，立即看到了他抓的方位正是手肘上的那根麻筋，一旦这根麻筋被抓，就会酸麻难当，甚至于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 电光火石之间，方健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从高维世界获得的经验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手腕下沉，朝着对方的手臂狠狠砸去，这一下也是颇为厉害，一旦砸中，保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没有骨折，起码也要通上几天。 可是，男子的手臂一抖，堪堪让过，随后就像是撕破了脸一般，朝着方健当胸打去。 方健轻哼一声，脚步不退，身体微侧，也是一拳击出。 就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地快速交换了几个回合，每一下出手都是干净利落，但所攻击的方向却都是对方身体的软弱点。无论是谁，只要有一点儿的疏忽，就会被对方擒拿，当场丧失战斗力。 “咳咳！”刘老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 这声音就像是信号一样，方健和那男子都是一怔，随后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方健讶然地打量着对方，他的精神意念从高维世界回来之后，学到了许多本事，从军医身上学到的搏击术更是极为有用的一项能力。在面对几个流氓壮汉之时，他上去三拳两脚地就将他们全部摆平了。 可以说，这是真正的实战能力，并不是普通人学习的花架子。 但是，今天与这个年轻男子较量了几下，却并没有占上风，让他颇为惊讶。当然，方健的身上还有着另外的底牌，如果双方真的生死战，方健可以保证，死的绝不会是自己。 只要发动精神力量攻击，一定可以将对方轻易拿下。 “呵呵，小方啊。”刘老朝着方健伸出了一只手，方健立即上前一步，在这边将老人搀扶住了。 其实，刘老的身体相当的硬朗，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搀扶，但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姿态一旦做出来，那么许多事情就无需再表明了。 “小方，这是我孙子刘义国，刚从部队回来看我，你们两个年轻人，以后多亲近一下啊。” 方健转头，那刘义国也是同时凝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流了一下，相互点了点头这才分开。但是，方健却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丝诧异，犹豫和憎恶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莫非刚才的片刻交手，就已经收获了此人的敌意？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方健以后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哪怕刘老的权势再重，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往了。 “刘，刘老…您是刘老？”徐恒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卢金宜一怔，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之色，以徐恒的身份，为何会突然变得这样失态了？ 他也是一个人精，否则根本就无法坐上总经理的宝座，此时脑海开动，立即背起了s市的英雄谱。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抬头之时眼神都有些散乱和恍惚了。 刘老轻轻地摆了摆手，扶着方健向前走去，来到了客厅沙发那儿，他道：“你是…” “我是徐恒，雅阁成衣的徐恒。”徐恒低眉顺眼地说道。 “哦，雅阁成衣，确实不错，继续努力。” “是，谢谢刘老。”徐恒一脸兴奋地说道，似乎对刘老的夸奖极为高兴。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一大部分的装出来的，以他这样的身份，无论遇到任何人，都不太可能表现的这般手足无措。 “这位，就是卢老弟了吧。”刘老看着卢高亮，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着。 卢高亮也是站了起来，在看到徐恒的态度之后，他当然明白，眼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老头，怕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了。 “我是卢高亮，您是…” “呵呵，我们的年纪差不多，或许比你大了一点，你就叫我刘老吧。” “是。”卢高亮顺从地说道。 “卢老弟，听说你是一位帕金森患者？” “是啊，我以前是，而且还因为病情加重，住院治疗过一段时间。”卢高亮毫不掩饰地说道。 任何人在提及自己的病情之时，心情都不会很愉快。但是，刘老的身上有着一股子莫名的威严，让卢高亮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他将自己如何住院，被方健检查出动脉瘤，然后坚持回到神经内科，以及方健给他送排骨汤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刘老听得颇为仔细，时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卢高亮回答得更是详细。 “呵呵，卢老弟好运气啊，你应该感谢小方，否则这个动脉瘤一旦发作，就危险了。” “谁说不是。”卢高亮拍着大腿，道：“我们给小方医生谢礼，但他坚持不要。哎，这个世界上人情债最难还，小方医生，你难道想要我把这个人情带到棺材里去啊。” 方健苦笑一声，道：“卢大叔，我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怎么能收您的谢礼呢？”他顿了顿，又道：“再说，现在查得很严，您不会是希望我被关进去吧。” 刘老轻笑一声，缓缓地道：“不会的。” 这三个字虽然简简单单，但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众人都是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方健苦笑无语，但心中却打定主意，这个好处，无论如何都不能收。 刘义国听着卢高亮的叙说，看向方健的目光缓和了许多，但依旧是充满了惊讶和不信任。 他并没有怀疑方健和卢高亮之间有着串通哄骗的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只要问一下，就可以明白了。他想要知道，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然而，查出动脉瘤，或许能证明方健在医术上确实有着了不起的地方，但更多的，却只能说明为人仔细。 可是，帕金森综合症啊！ 反正，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是绝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就能够解决这个世界性的难题。 第三百三十一章针锋相对 刘老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徐恒，你今天过来是做客，还是商量什么合作？” 徐恒连忙站了起来，道：“家父与卢叔叔是世交，我们两家平时走动频繁。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道：“家父和卢叔叔都患有同一种疾病。” “哦。你今天也是来求医的？”刘老哑然失笑，道：“想不到，我们都凑一块了。”他想了想，道：“好吧，先来后到，总是要有个次序的，就你们家先医吧。” “啊，刘老，我们家随时都可以，您的…事情最重要。”徐恒心中一惊，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与刘老争抢医疗资源啊。 “我说你们先来，就先来。”刘老轻轻地一摆手，豪气干云地道：“小方，你没问题吧？” 方健苦笑一声，你都已经开口了，还要问我做什么，难道我能说有意见么？ 反正这款特效药他本来就打算推广出去，现在提前暴露一些，也不算什么。再说，有着刘老这样的人物给他背书，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刘义国突然开口，道：“爷爷，不如我陪方医生去一趟徐董的家里，辅助他治疗吧。” 方健一怔，他终于明白，这小子为何会对自己怀有敌意了。 说到底，那就是他不信任自己。 哪怕有着卢高亮的现身说法，他还是心存忌惮，所以想好亲眼见证罢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冷，自己想要提前给老太太治病，那是因为老太太虽然是病人，但身上依旧有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这样的人物，方健可不希望她继续无助地躺在床上。 但是，如果刘家真的疑神疑鬼，他又何至于热脸贴冷屁股呢？ “义国，不要胡说八道，你懂什么医术？除了打架之外，你还会干什么？”刘老冷哼一声，怒斥道。 刘义国张口结舌，一脸的懵逼，不明白老爷子为何突然间大发雷霆。 刘老叹了一口气，道：“小方，你不要介意，他是家里第三代，平时冲了点，但心思真不坏。” “爷爷！”刘义国这才明白，原来老爷子是代替方健骂自己呢。 “怎么？” “没，没什么…”刘义国硬生生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心中有着一口气顺不过来，究竟我是您孙子，还是他是您孙子啊。 徐恒和卢金宜等人都是紧闭嘴巴，不发一言。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开口，肯定会吃力不讨好。不管是被刘老记住，还是被这个衙内记住，都不是好事。 方健却是心中微动，老爷子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的心中暖暖的十分好受。 哪怕明知道这是老爷子故意摆出来的态度，但能够让这等人物如此重视，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沉吟片刻，方健笑道：“徐董，你是想要给您父亲治疗，对吧。” “是。”徐恒肃然说道，他的心中惊喜交加。 “行，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方健一指刘义国，道：“我想请他见证治疗过程。” “啊？”徐恒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没问题。” “小方…”刘老眉头略皱，不满地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刘爷爷，你觉得我怕么？” “怕？你当然不会怕了？” “既然不会怕，那我有什么不能公开的。”方健轻笑道：“如果方便的话，就从今天开始吧。” 刘义国眼眸一亮，生怕老爷子干涉，连忙道：“好，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治的。” 刘老迟疑一下，微微摇头，不再阻止。其实在他的心底，难免也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呵斥了孙子，但是当方健主动提出之时，他也就不再装模作样地拒绝了。 方健站了起来，道：“打铁趁热，我晚上还有事，徐董，走吧。” “啊，这…就走？”徐恒瞠目结舌地道。 “是啊，我还要调配药剂，先去您家看看病人吧。”方健转头道：“一起？” 刘义国眼眉一扬，道：“走。” 他的身上有着浓浓的军人风范，一旦做出决定，立即是雷厉风行地去办，绝不拖泥带水。 徐恒在公司里虽然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但此刻心中却也是满满的无奈。 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刘老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你们喜欢，就去做吧。” 徐恒就算再笨，此时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连忙应了一声，起身告辞。他的心里其实是想要多和刘老相处的，虽说这位已经退了下来，不再管事，但儿女却依旧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若是能够攀上这颗大树，雅阁成衣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只是，刘老一旦做出了吩咐，他也唯有乖乖地从命了。 离开了卢家，徐恒笑着道：“两位，家父住在东湖附近的一栋别墅里，你们看…” “你自己开车在前面带路，我和…方医生一辆车。”刘义国说完，来到了外面的一辆大型suv上，道：“方医生，请吧。” 方健轻笑一声，上了副驾驶。 汽车发动，刘义国跟着前面的汽车而行，同时开口道：“方医生，我听爷爷和叶院长说了，谢谢你给我奶奶推拿按摩和提供的营养液。” 方健微怔，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对自己明显有着偏见，为何现在却这样说话。 “方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本市医科大临床科的医生吧。” “是。” “我来之前，询问过医疗系统的人员，据我所知，临床系医生并不会研究药物，对不对？” “对。” “那么我请问，你说的那款针对帕金森的药物究竟是哪里来得？”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口气，方健的心中也是十分不悦。 微微一笑，道：“刘少，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没关系，你可以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我也从未到过你家就行了。” “什么？” 急促的刹车声陡然响起，那奔驰的汽车硬生生地停住了。 刘义国用着危险的眼神凝视着他，方健则是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黑夜里，驾驶室中，两个人就好似两头凶猛的雄狮，互不相让。 第三百三十二章约战 “徐董。”司机小心翼翼地放缓了速度，道：“后面那辆车突然停了。” “什么？” 坐在后座上的徐恒始终关注着后方那辆大型suv，虽然回头张望有些不方便，但却对司机千叮万嘱，此刻听了司机的话，他立即叫道：“停车。” 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徐恒转头看去，虽然天色已晚，看不太清楚。但是，却依稀可以看到那辆突然停在马路上的车似乎对其它车辆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就连喇叭声都响了起来。 “徐董，我们怎么办？”司机问道。 徐恒的脸色微微发青，你问我，我能去问谁？ 那辆车上的两个人，我可是一个也惹不起啊。 刘义国是刘老的嫡亲孙子，他肯定没法招惹。而那个方健虽然没有这样深厚的背景，但是可以捣鼓出治疗帕金森的特效药，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这样的人，已经有了腾飞的资格，而且有那款特效药在手，徐恒也无法想象，方健最后能够走到怎样的高度上。 轻叹一声，徐恒无奈地道：“等吧。” “等？”司机莫名其妙地问道。 他并没有进入卢家的资格，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此时看到徐董的表情，他终于明白，那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年轻是怎样的人物了。 大型suv上，刘义国恶狠狠地盯着方健，对于后面的喇叭声充耳不闻。 方健微微摇头，道：“喂，你是不是想要上新闻啊，小心刘老的面子被你丢光了。” 刘义国冷哼一声，终于是收回了目光，发动了车子，但口中却是道：“他们不敢。” “什么？” “没人敢发这样的新闻。” “呵呵。” “你笑什么？” “你管得了新闻，但是管得了微博和微信？”方健不屑地道：“普通人拍个短视频发网上，不涉黄不涉黑，你也管得了？” 刘义国怔了一下，脸色愈发地黑了。 官方的信息他当然可以想办法封锁，但是在这个时代，新闻传播速度极快，那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锁死的渠道。 刘义国心中怒不可遏，用力踩下了油门，那汽车犹如火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吱…” 然而，就在下一刻，刘义国却是突然踩下了刹车，那强大的惯性让方健都是忍不住向前俯冲过去，幸好安全带在这一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否则他真有可能与前方的玻璃来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喂，你想干什么！”方健刚刚怒斥一句，眼角就瞥到一抹黑影迅快地从车前跑了过去。 他讶然转头，只见一条流浪狗从视线死角飞奔而出，流到了街边的阴暗处不见了踪迹。 方健顿时明白，刚才是那条狗横穿马路，而刘义国则是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 车子再度启动，刘义国至始至终都没有解释什么。 方健转头看去，他突然觉得，那张刚毅的与刘老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 “方医生。” “干什么？” “你的搏击术哪里学的？” “和你有关系么？” “哼，你那是军中搏击，可是在你的资料上并没有当兵的记录，你也没有读过军校。” 方健的心中微动，如果这句话是最初问出来的，方健肯定没兴趣解释。但是现在嘛，他微微一笑，道：“你看过我的资料，难道不看全的么？” “你的资料…”刘义国的眉头略皱，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忆着方健的资料。但是，在那本简历上却没有看到任何与此有关的东西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看样子给你资料的人也是一个三脚猫啊，难道没有我的家庭成员情况？” 刘义国犹豫了一下，道：“你与母亲居住在一起，你的父亲…哦，你的父亲是军人？” “我的父亲是退伍军人，生前是一名警察，在一起缉毒的案子中牺牲的。” 刘义国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突然道：“对不起。” 方健摇了摇头，车里再度沉默下来。 穿过了市区，终于来到了东湖边上，徐恒的车子慢慢地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刘义国也是缓缓地踩下了刹车，他沉声道：“方医生，你的身手很不错，想要真正的较量一下么？” “在这里？” “东湖这儿有驻军，部队里有的是地方较量。” “呵呵，我赢了有什么好处？” “你赢不了的。” “万一赢了呢？” 刘义国双眉一样，似乎是想要发怒，但最终还是压住了脾气，道：“如果你赢了，我请你打枪。” 方健的眼角微挑，他的心中并没有与对方交手的yu wàng和意思，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争强好斗之人，既然切磋无法给他带来好处，他自然没有什么动力了。 但是，听到刘义国的条件之后，他却是为之心动了。 男人，对qiāng xiè总是有着极大的爱好。虽然方健的父亲当过兵，也当过警察，但方健却从未接触过qiāng xiè，要说对此没兴趣，那绝对是骗人的。 似乎看出了方健的心动，刘义国掏出了手机，打开屏幕扔了过去，道：“电话。” 方健接住，想了想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下一刻，他身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其实以刘义国的身份，想要知道他的电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这样大大方方地讨要，却让人生不出恶感。 “下车吧。”刘义国打开车门，那双明亮的眼眸在夜色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让我看看你的药，是否真有效果。” 方健哑然失笑，这小子口口声声对自己充满了质疑。但是从这句话中就可以知道，他其实也是相当的期盼呢。 “呵呵，我是一个医生，你看着吧。” “刘少，小方医生，你们请进。”徐恒下了车，亲自上来招呼。 “徐董不用客气，令尊人呢？” “家父平时在这个点已经要准备休息了，不过听说两位要来，现在正客厅里等候呢。” 徐恒将他们迎入客厅，里面果然坐着一位老人。这老人的年纪看上去比卢高亮似乎要小了一点，但却直接坐在了一个轮椅之上，见到他们进来，颤颤巍巍地点着头。 第三百三十三章用药 方健如今对帕金森已经极为了解，并且见过了好几位这种症状的病人。所以，他一见之下就确认了病情。 这位老人的外在表现，确实是帕金森综合症，而且病况不轻。虽说还没有达到刘老太太那种地步，但是比起卢高亮来，还要更加严重一点。 在见到病人的那一刻，方健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令人欣慰和舒服的微笑。 这种笑容就像是天生的，发自于内心的一样，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刘义国微怔，他立即想起了方健刚才的那句话。 我是一个医生。 他是医生，所以在见到病人之时，才会笑得如此温馨吧。 不管他的医术到底如何，单凭这笑容，似乎就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了。 一直在暗中观察方健的徐恒也是满意地点头，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可是，在面对一位帕金森患者的时候，还能笑得如此自然的，却是寥寥无几。 虽然徐恒的手中掌握着一个商业帝国，但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个才华过人的年轻人未必会在意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个笑容足以证明，方健是真心喜爱这个行业的。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方健的精神意念历尽多次高维世界的穿梭。 每一次他所依附的，都是医生。而除了那位按摩推拿的陈大夫之外，其余医生不管擅长什么，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微笑待人。 这些医生加起来的经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方健在吸取了他们的记忆和经验之后，也就自然地养成了同样的习惯。 这张笑脸看起来相当的舒服，起码不会引起病人的反感和讨厌。 “徐老，我是徐董的一个晚辈，来看看您，您好啊。”方健走到了老爷子的身边，蹲了下来，毫不介意地握住了他那苍老的手，高声问候道。 “好，好…”徐老爷子挤出了一丝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却过于僵硬，所以笑得并不明显。 方健搭上了他的手臂，道：“老爷子，我学过一点推拿手法，给您做个推拿吧。” 他口中说着，两只手却已经按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给老爷子一点儿推辞的时间。 徐老爷子努力地摆了摆手，他并不想要什么推拿。但是，仅仅一眨眼之后，他的眼神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小年轻的手上有劲，而且那劲儿直达要害，让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舒服，真是舒服啊！ 徐老爷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嘴巴张开，呼吸略微加重，脸上的表情极为享受。 刘义国的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他当然听说过，方健是一个推拿高手，就连他爷爷都对此赞不绝口。不过，因为帕金森特效药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是半信半疑。 但是，在看到徐老爷子的表情之后，他却是有点相信了。 方健一边推拿，一边却是在做着基础检查。也唯有他这种融会贯通了两种手法的人，才能够在一边推拿之时，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检查完成。 这位老人的身体状况确实堪忧，甚至于比见到的表像还要更差几分。 不过，方健并没有指明，而是依旧仔细地推拿着，足足二十分钟才缓了下来。 他转头道：“徐董，你们家里的热水在哪里，推拿之后老人或许会口干舌燥，应该多喝一点。” “啊，我来。”徐恒正要动手，却见方健微微摇头。 徐恒立即明白过来，道：“厨房里面有热水。” 方健微微点头，走进了厨房，他拿了一个杯子，刚刚加好了温水，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刘义国走了进来。 “方医生，你想要干什么？”刘义国沉声问道。 方健轻笑一声，既然被他看到了，那也就无需隐瞒。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试管，虽说卢高亮已经不需要继续服用特效药了。但是，既然知道今天或许会有事情发生，方健自然是早有准备。 打开试管盖子，方健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开水之中。 试管中的液体并不多，全部倒光之后，那开水的颜色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刘义国心中一动，低声道：“这就是你的特效药？” “是。” “没有经过验证？” “没有国家的验证，但是我验证过了，并且已经成功过。”方健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你…” “这是徐董请我来的，你真的想要阻止么？” 刘义国深深地看着方健，半晌之后，他突然转身，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方健微微摇头，刘义国或许是因为当兵的缘故，所以脾气比较暴躁，而且是非分明。但是，在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在见过卢高亮之后，哪怕对这药效依旧不信任，但却并不会冒然阻止了。 方健捧着开水出去，笑容满面地道：“老爷子，按摩之后要多喝水，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好，好。” 徐老爷子似乎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就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了。 但是，对于喝水他并不排斥，在方健的喂食之下，一杯水瞬间就已经喝光了。而且，当水喝干之后，老人磕巴着下巴，竟然有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老人真的口干，而是因为药剂在起作用，老人的身体对于药剂有着超乎想象的渴求。 “爸，我再去给您倒一点。”徐恒的眼眸微亮，立即说道。 “徐董。”方健伸手一拦，笑眯眯地道：“一次性喝太多水也不好，老年人也需要节制，一个小时之后再喝吧。” 徐恒一怔，讶然道：“这个也有时间xiàn zhi的么？好，我明白了。” 他当然知道这水中必有猫腻，心中也是愈发的期盼了起来。 方健放下了水杯，道：“老爷子，按摩舒服么？” “好，舒服…”徐老爷子艰涩地说着，特别是第二个词，更是含糊不清，让人很难听得明白。 方健轻笑道：“舒服就好，那我明天再来给您按摩，您欢不欢迎啊。” “当，当然，欢迎。” 虽然仅有短短的半个小时，当方健却已经用自己最精湛的手艺，博得了这位老人的欢心和信任。 第三百三十四章中途走人 离开别墅之时，徐恒口头上自然是千恩万谢。 当着刘义国的面，他自然不会提及什么报酬。可是，那股子热情劲隔着空气似乎都能感触到灼热的温度。 来到了suv旁，方健的目光在上面转了几圈。 一个正常的男人，基本上对于车和枪这两样东西都会有着极大的兴趣。而且，除了那些娘娘腔之外，男人喜欢的基本上都是大车。 方健对车的了解不多，也叫不出这辆suv的名字，但对它那彪悍得有些夸张的造型却是相当的满意。 刘义国冷哼一声，道：“这是gmc至尊版，只要你真能治好…这辆车就是你的！” 方健先是一怔，随后道：“呃，谢了，不过我不需要。” “哦？” “不就是一辆车嘛，如果需要的话，我自己会去买。”方健淡淡地说道。 虽说这辆车看上去颇有些高大上，但是方健真没有将一辆车放在心上。只要营养液和特效药推出去，什么样的车买不到？ “呵呵，上车，我送你回去。”刘义国拉开车门，一跃而上。 方健坐在了副驾驶上，他闭上了双目，似乎是有些疲惫。 车子发动，朝着老城区而去。 s市这几年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新城，虽然配套设施齐全，号称投资万亿，但依旧有许多人喜欢居住在老城区内，特别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宁可每天开车或坐地铁，也不愿意将家安置在新城区。 刘义国的别墅在新城辖区之内，若是在高峰期，车辆拥堵肯定开不快。但现在已经是晚上，虽说依旧是车来车往，但发动车子之后，除了红绿灯之外，就再没有堵塞了。 刘义国开车虽然很快，但也是相当的稳健，再加上这辆suv又高又重，方健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进了老城区，刘义国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眼睛一眯，顺手拎起接听。 “是啊，刚回来。” “我在送人。” “哪里？行，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刘义国一脚下去，靠边停车。 他从身上摸出了车钥匙放到旁边，道：“方健，有兄弟让我过去喝酒，就在附近。车给你，你自己开回去，我明天让人来拿车。”说吧，他放下了钥匙，拉开车门，走到路边翻过栏杆，顿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车上的钥匙，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就是富二代？不，富三代的行事作风么？明明要送自己回家，中途却将自己抛下…不，说抛下也不太对，他好歹将车留给了自己。 可是，这家伙难道就不问一下，自己会不会开车啊？ “喂喂…” 等方健反应过来，拉开副驾驶车门打招呼之时，刘义国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滴滴滴…” 后面喇叭响了起来，几辆车从旁边窜过，有人骂道：“这里停车，有没有素质啊！” 方健一怔，看看这车停的位置，确实是非常不妥的。 刘义国开车之时，顺着一条城市主干道而行，因为是老城区最为繁华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四车道、六车道了，这里，是单向行驶双车道的格局。 刘义国的车子占据了一条车道，就只剩下旁边唯一的车道通行了。 虽然此刻天色晚了，但主干道上的车辆却依旧是来来往往，堵住了一条，剩下的人自然要骂娘了。 方健嘴角扯动了一下，这绝对是自己理亏，无论如何都无法还口的。而且，后方依旧有着喇叭声不断响起。 “这个刘义国，真是…真是不靠谱啊！”方健摸出手机，正要给余惠亮或者沐雪打电话，就听后方有人叫道：“快走，快走，这里不能停车！” 方健悻悻地放下了电话，如果坚持在这儿等他们到来，怕是会先等到交警了吧。 看着方向盘，方健的心中突然微微发热，要不…自己试试？ 他也没下车，双脚一缩，用力一跃，就这样直接从副驾驶座上跳到了驾驶座。 脑海中就像是放电影一般，瞬间闪过了刘义国开车之时的各种场景。其实，他并没有特意地关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罢了。但是，当他需要的时候，这些场景却是丝毫不差的在眼中迅速闪过。 嗯，脚上用力踩刹车，按这个键，应该就是点火发动吧。然后按这个，是电子手刹？ 方健的脚在下面一扫，顿时碰到了两个踏板，大的自然是刹车，边角的肯定是油门了。 他虽然没有驾照，但小时候却坐过父亲的车，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教过他一些基本常识。虽然时间有些久了，但却依稀记得。 离合，离合在哪里？ 哦，对了，这个应该是高档车，没有离合的吧。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转动着，看似时间很长，其实就是晃眼而过。 随后，方健镇定地踩下了刹车，按下了最大的点火键，车辆果然发动起来。他随后按下了手刹，缓慢地松开了脚刹，那车子顿时缓缓地向前开动起来。 啊，成功了，原来开车就这么简单呀。 不过，车辆虽然启动，但速度却是偏慢的。在没有给油的情况下，老司机都知道这速度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车喇叭声音再度响起，方健瞥了眼后视镜，应该是后面的红绿灯刚刚交替吧，所以这条路上的车道显得愈发的拥堵了。 在大量汽车通行的路段，如果只有两条车道的话，那么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堵住了一条，就代表这条路段将会非常拥堵，虽然不至于完全堵塞，但通行速度也会下降五、六倍。 没错，不是一倍，而是五、六倍。 方健一咬牙，在心中咒骂了刘义国一句，随后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汽车顿时传来了如同雷鸣一般的呜呼声，然后疯了般的向前冲去。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即松开油门，那高频的速度很快放缓，让车速放慢下来。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汽车的动力…也太给力了吧####今天到南京，明天起参加作协培训班，争取三更，若是有少，下周补上，汗。 第三百三十五章飙车 太阳虽然早已落山，但城市里的路灯却闪烁着光芒，再加上汽车的灯光，倒也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方健的汽车前方一片空旷，能够超过他的车早就向前跑了，而在他屁股后面的车哪怕将喇叭按爆了，也不敢撞上来。也幸好如此，否则这一下冲出去，十有**就免不了一场车祸了。 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方健又一次踩下了油门，不过这一次他可是缓缓加力。 车子再次加速，但是与适才相比，却显得缓慢了许多。 哦，这就是开车啊，很简单的嘛。 方健开了片刻，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开车很简单啊，看来自己应该挑时间去考一本驾照了。 其实，开车确实简单，对于正常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对新手来说，最大的障碍并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心理问题。方健的年龄虽然不大，并且是第一次摸方向盘。但是，就凭他在高维世界的那些经历，这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就谈不上什么ci ji。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开起车来也是顺风顺水，将汽车开得是四平八稳。 “这是什么东西？” 突然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声音。 方健眼角微微一扬，他的脑海深处，仿佛看到了一个白发红瞳的存在。 咦，这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 虽然心中狐疑，但方健还是回答了他的文化。 “这是汽车，我们的代步工具。” “汽车，我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地行车啊。” 地行车？传说？ 方健一怔，顿时想起飞机上所发生的那一幕。在这个白发红瞳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汽车，那里的交通工具，都是各式各样的飞行器呢。 “你们那里，已经没有汽…地行车了？” “废话，有了飞行器，谁还会坐地行车？” 这句话，似乎还有道理啊。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确实有些无法反驳了。哎，看来是贫穷xiàn zhi了自己的想象，或者说自己的思维有些误区。 不过也确实如此，如果有了能够直上直下，并且在空中飞行的工具，那么还有汽车存在的必要么？ “让我玩一会。” “什么？玩…不！” 方健的心中一凛，刚刚生出拒绝之心，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放缓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刻，方健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红芒，并且那红芒迅速扩散，虽然没有将整个眼瞳变成红色，但也是侵占了接近一半的范围。 “这东西，太慢了！” 方健的嘴巴微微蠕动着，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随后，那原本保持着稳定给油的油门一下子被踩到了底部。 “呼…” 汽车引擎发出了一道如同野兽般的吼叫，随后车子迅速地朝前冲去。 车是好车，但正因为是好车，所以启动速度无与伦比。此刻，因为方健平稳开车的缘故，所以道路上的汽车行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的汽车前方不远，就有一辆小汽车。 原本随波逐流的汽车突然加速，似乎马上就要撞到了对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方健的手却是动了，方向盘在他的操作下，来了一个飞速转向。这辆大型suv的轮胎发出了咯吱的尖叫声，随后开到了旁边的一条空闲右转弯车道上。 这条主干道的正常车道确实只有两条，但是，当靠近十字路口的时候，却开辟出了一条右转的第三车道。 如果在车道中途，这样突然狂踩油门的唯一结果，就是两车追尾。但此时，因为靠近十字路口，所以这辆大型suv幸运地开到了这一条空旷的右转车道上。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那只踩着油门的脚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 方健眼眸中的红芒微微闪烁，似乎透着一丝淡淡的兴奋之色。 “有趣，这地行车和飞行器相比…也是挺有趣的啊！” “呼…” 汽车瞬间一个转弯，离开了主干道，从右转方向跑到了横向大路之上。 那汽车的速度瞬间飙到了一个高峰值，这辆庞大的suv在这一刻仿佛化身为超跑，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出去。 夜晚，虽然马路上的车辆远无法与白天相比，但是在沿海大城市中，永远不会缺少行驶中的车辆。而今天此刻在这条道路段上的所有司机，都永远不会忘记此时所发生的事情。 一辆大型suv发出了猛兽狂嚎般的声音，以堪比跑车的速度，在马路上飞驰着，它仿佛是化作了一道风，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瞬间飚过，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天啊，这是什么车？” “他以为这里是高速公路么？” “这是飙车么，哪家的小子怎么猖狂？” “要出车祸了，快打110！” 在感受到那辆车的速度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车祸即将发生在眼前。 但是，直至那咆哮的声音远去听不见为止，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车辆碰撞的声音。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丝疑问，在这种路段上开这样的快车，究竟是什么人？莫非不要命了么… 此时，方健的眼眸红芒闪动，精神力量飞速扩散，以他本人为中心，百米之内的路况尽在心中。 他的眼、手、脚配合得天衣无缝，这辆车似乎已经与他的人融为了一体。 前方有车，超！ 前方有路障，飞！ 飞不了，绕！ 前方有…电瓶车？抢！ 前方有红灯冲，冲！ 对了，红灯是啥玩意？ 汽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直至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前，这只脚就没有丝毫抬起的迹象。 “这就到了？有些不过瘾呢…哎，还是飞行器有趣！” 这声音逐渐低落，方健微微闭上眼睛，那眼眸中的红芒一点点的消失了。 突然，他再度睁开了眼，环目张望之时，却发现车子停在街边，而他家的小区似乎就在附近。 我，不，白发红瞳竟然把车开回来了？ 方健皱着眉头找了一个车位将车停好，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算了，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忙碌一天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在某个酒吧之中，已经灌下去十瓶啤酒的刘义国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十二个红灯，二十次超速记录，五十六个报警电话？tnn的，方健，老子毙了你！” 第三百三十六章太没气度了 清晨，方健如常起床，进行了一系列的锻炼之后，依旧是来到了二院神经内科。 一上午的忙碌之后，方健和余惠亮等相约，正要去吃午饭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却是突然堵在了医生办公室大门外。 刘义国阴沉着脸，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 余惠亮站了起来，肥硕的身体看上去很有架势，他头一仰，道：“你找谁？” 陈厚功也是站了起来，但眼眸中却有着一丝警惕和担忧之色，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来意不善。 或许是某个病人的家属吧，也不知道对医院有哪里不满。这样的事情在任何医院都不是什么新闻，毕竟医院的rén liu量太大了，无论医生和护士们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的。 虽说绝大多数的病人和家属在住院期间，都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是，总有些人会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而心生不满。 这时候，医生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消事宁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不能一味做小，否则对方就会步步紧逼，贪得无厌了。 刘义国头一仰，示意道：“找他。” 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一怔，心中纳闷，难道方健在查房的时候，或者是体检的时候，得罪哪个病人了？ 方健站了起来，笑道：“没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陈厚功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病人家属啊。 余惠亮的眉头略皱，道：“你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他们从小到大，对于彼此的朋友大多照过面，哪怕不熟悉，但也绝不会完全陌生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雪姐认识的，你要去问她么？” 余惠亮缩了缩脖子，立即道：“我没有疑问了，他找你是吧，我先去吃饭。” 既然是沐雪认识的，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刘义国让开了去路，看着余惠亮和陈厚功离去，冷笑一声，道：“你在医院里的人气还不错啊，这两个人都愿意帮你。”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们是同一届的实习生，相互帮忙难道有错么？”他顿了顿，道：“你来是…哦，对了，那部车吧。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的，只要打个电话，说个地址，我给你开过来就是了。” “你，开过来？”刘义国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他死死地瞪着方健，似乎是怒不可遏。 “怎么了？”方健一怔，莫名其妙地问道。 刘义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昨天晚上那么短的时间，这家伙就闯了十二个红灯，二十次超速记录，还有五十六个报警电话打了进来。 不过幸好的是，因为方健开车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夜间行驶，所以其他的热心车主们虽然拨打了电话，但是对车牌却语焉不详。就算是想要拍录像留证据，但刚拿出手机，车子就已经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 所以，他们的报警电话只能说在某某大道上有飙车族出现，但对于车牌号码却是一问三不知。 当然，现代社会在主要干道上有着高清摄像头，所以这辆车引起了轰动的车立即被查了出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车，那么估计此刻车子已经被拖走，车主也要进去吃几天免费饭了。 但是，刘老的面子太大了，所以刘义国此时才能站在这儿与方健继续谈话。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刘义国咬牙切齿地道：“你昨晚是怎么开车的？” “昨晚？”方健想了想，道：“我就是…点火，关闭手刹，给油…” “停！”刘义国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缘故，导致他不敢动手的话，此时保证一拳直接揍过去了，“我不是问你开车的步骤，我只问你，你为啥那么疯，难道没有读过驾校？”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心中隐隐地觉得，那白发红瞳开车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当初身体虽然是白发红瞳操控的，可他却依旧有着模糊的感觉。似乎一路开车回家，都是顺风顺水，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啊。 微微沉吟片刻，方健老老实实地摇头，道：“我没有读过驾校。” “什么？”刘义国一怔，不屑地道：“原来是走关系搞来的证件。” 搞一本驾驶证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但是某些人只要愿意，却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方健继续摇头，道：“我不走后门。” “不走后门你哪来的驾驶证？” “没有。” “什么没有？”刘义国冷笑道：“你不会没有驾驶证吧？” “是啊…” “是，啊？”刘义国愣了一下，重复了这个字，脸色开始隐隐发青了。 在见到方健之后，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此刻更是难看的到了极点。 “你没有驾驶证？” “嗯。” “嗯你个头！你…你怎么不早说？” “我叫你了，你自己跑得太快了…” “我，你…”刘义国气得七窍生烟，道：“你怎么可能没驾驶证？” “啊哈？我为啥一定要有驾驶证呢？” 刘义国张口结舌半晌，但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是啊，人家为啥一定要有驾驶证呢？ “你那是无证驾驶，知不知道？”许久之后，刘义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你把我扔到大街上，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我也是没办法啊。”方健心中一动，道：“喂，你不会是想告发吧？如果你告发，刘奶奶的病就没人治了。” 刘义国深深地看着方健，片刻之后，他终于道：“好，我不说，但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我明白，我向你保证，这药肯定有效，并且是我研制出来的。” “谁问你这个！”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你，你是怎么做到，开那么快的车却没有发生一起车祸的？” “快车？”方健一脸的迷糊：“我开得很慢啊，怎么会开快车呢，你不会是喝酒喝多了吧？” 刘义国嘴唇微微哆嗦，看着方健的眼神愈发的不善。但是半晌之后，他突然伸手，从方健的手上抢过钥匙，然后转身，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方健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这个富三代啊，太没有气度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录像 刘义国快速地走出了医院，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自己刚才只拿了钥匙，但却忘记问这家伙将车停在那儿了。不过，此刻再让他回去询问方健，却拉不下这张脸。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你们监控显示，我的那辆车最后在哪里出现？” “啊，我们昨天追踪的结果，是在某某小区。” “知道了，谢谢。” 现代社会，只要有足够的资源，那么在闹市区内想要查一辆车的去处并不困难。这项服务并不对普通人开放，但是当刘义国去询问之时，对方却没有半点推脱。 “刘哥，你怎么在这里？”一道爽朗好听的声音突然从刘义国的身边响起。 刘义国心中一惊，什么人来到他的身边那么近，他却没有察觉。 忽然转身，当他看到身边的倩影之时，紧绷着的肌肉顿时放松了：“小雪，是你啊。” “嗯哼。” “你来这里干嘛，生病了？” “我来看一个朋友，你呢？”沐雪看着精神抖擞，但满脸怒气的刘义国，道：“发生什么事了？” 刘义国犹豫片刻，叹道：“别提了，刚遇到一个疯子。哼，等过一段时间，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沐雪不由得颇为惊讶，她与刘义国也是极为熟悉，知道这个汉子生性爽快，如果与人结仇，肯定会当场报复。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按照刘义国的说法，报仇隔夜，没意思！ 轻笑一声，沐雪道：“什么疯子，能把你气成这样？” “那疯子叫方健，懂点医术，但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咦，小雪，你的脸色为啥这么难看啊？” “你说的方健，不会是这里的医生吧？” “是啊。” “神经内科的一个实习生？” “是啊，你认识这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 “哎呦，好痛，你咋动手打人…” “打的就是你！” “哎呦，你再打我还手了。” “有本事来啊！” “算了，好男不和鸡斗。” “你再说一次。” “哎呦，错了，不和女斗，你再打我告诉老头子啦…” …… 方健去食堂吃了饭之后，并没有去急诊室帮忙，而是回到了办公室。 这几天他要好好地规划一下，除了给徐恒父亲治疗之外，特效药的专利注册和**实验什么的，也该提上日程了。虽说这一切都有余惠亮父子在一旁协助操作，但他多少也要有些了解啊。 此外，姜雄兵的电话刚刚打来，新论文第一版已经发到了邮箱，他也要找时间看一遍。 然而，正当他走到办公室大门之时，却看到门口站着余惠亮，那胖子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一脸怪模怪样的。 “老余，你的脸抽筋了？” “嗯？抽你个头！”余惠亮一愣，脸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不识好人心，进来吧。” 方健莫名其妙地进来，立即看到了沐雪。 “雪姐？” 刚叫了一声，方健就发现沐雪的脸色不太好看，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似乎隐隐地有些冒火。 “怎么，谁惹你生气了？”方健讶然问道。 “咳咳。”余惠亮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道：“我去急诊室看看厚功，有点不放心他在那儿。”说完，他迈开了粗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沐雪冷哼一声，道：“方健，以后交朋友看清楚点，你是跟余惠亮这小子学坏的吧。” “学坏？”方健眨着眼睛，一脸的冤枉：“雪姐，他哪里招惹你了？” “哼，你是不是跟余惠亮学过开车？” “没有啊。”方健眼眸一亮，道：“你…认识刘义国？” “当然认识，他入部队前，跟我爸练过一段时间，算是我师哥吧。”顿了顿，又道：“昨晚上开他车的人，是你么？” “是啊。”方健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沐雪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看，她原先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此刻心中却真是惊怒交加：“你看这样的快车，就不怕出问题么？无论是撞了别人，还是撞了你自己…”她突然打了个寒噤，向来胆大包天的她一旦想到了那个后果，竟然就觉得身上阵阵寒意，说不出话了。 方健沉默起来，心中将白发红瞳骂了个狗血喷头：“喂，你是怎么开车的？” “正常开车啊！” “放屁，你正常开车，为什么人家都找上门了？” 如果仅仅是刘义国一人，方健并不在意。但是连沐雪都上门了，他当然要重视了。 “你应该有感觉，我开车发生过事故么？” “这个，好像没有啊。”方健眼眸微微一亮，心中顿时有数：“雪姐，我，有把握。” “有把握？”沐雪冷笑一声，从身上取出了一个u盘，道：“你自己看看这个有把握吧！” 方健接过了u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插到了电脑之中。在那里面，是一个个短视频，方健顺手点开一个，只见一辆汽车突然间风驰电挚般的从视频中一闪而过。 这是一条大路，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但这辆车在穿过之时，走的却是“之”字型，瞬间三次变道，并且超过了两辆车。 脸色微微一变，方健的心中终于也是有些不安了。 点开了第二个视频，一辆汽车飞一般的穿过了马路，而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这条车道旁边的汽车，是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而且对面亮起来的，分明就是红灯。 超速，抢红灯！ 啊，这里有个电瓶车，就差一点点就要撞飞了，那电瓶车主停了下来，似乎是吓瘫了… 继续点了下去，方健每看一个，脸色都会变得难看一分。 这究竟是在开车，还是在找死啊？ 那个白发红瞳，他不会把汽车当做飞行器在开吧？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刚才刘义国为啥会有着那样古怪的表情了。换做自己此刻看到，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啊。 沐雪的声音冷冷传来：“十二个红灯，二十次超速记录，还有五十六个报警电话。方健啊方健，你真厉害！都破了警队记录啦！” 第三百三十八章无妄之灾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了。 “晚上下班，等我。”沐雪转身离开，只留下她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我们一起回去。” 方健讶然看着匆匆离去的沐雪，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沐雪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为啥现在那么空了？ 摇了摇头，方健收敛心神，在心里埋怨了白发红瞳几句，然后将心思投入了姜雄兵送来的论文之中。如果单以试验操作技巧，或者是试验安排来说，姜雄兵教授的能力未必称得上多么的突出。 但是，以固定的格式来书写论文的话，那么姜雄兵教授就具有极为强大的实力了。 正如此刻，方健手上的这篇论文，虽然做实验的不是姜雄兵，但仅凭方健提供的各项数据和流程，他却总结得相当到位。看了之后，方健不得不承认，一个人能够坐稳自己的位置，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只是，这姜雄兵毕竟没有亲手做过实验，在某些地方的书写还是有着商榷之处。方健在文档中注明，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就这样一个下午他窝在办公室中，直至快下班才修改完毕。 夕景焕中途进来，见到他如此认真地坐在电脑桌前，也是凑热闹地上来看了片刻，随后就黯然离去了。 作为医院里的一位主治医生，面对一线手术之时，他绝不会畏惧。但是，在这种纯理论，特别是如何研制新药方面的内容上，他已经没有多少发言权了。 这其实也是临床医学的发展必然趋势。 一个能够研制新药，又能够完美掌握手术刀的全能医生，在这个社会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快到下班点，余惠亮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 方健抬头瞅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研究这篇论文。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却是忽然抬头，看着余惠亮的额头之时面带怒容。 这个大胖子的额头上红彤彤的，而且还不是正常的红色。 一般人无法分辨，但方健稍微认真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绝不是因为情绪变化而引起的改变。 “怎么回事？” “被人打了！”余惠亮哭丧着脸道：“真倒霉，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方健默默地关闭了文件，将之上传，冷然问道：“是谁？” “是…你想干什么？”余惠亮正要说之时，突然发现不对。 “告诉我，是谁？”方健站了起来。 “你想要为我报仇？” 方健正要点头，但是突然看到余惠亮脸上那极为古怪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怔。 沉吟片刻，他慢悠悠地重新坐了下去，继续捣鼓起文件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兄弟被人欺负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方健的眼睛盯着屏幕，缓缓地道：“是不是雪姐？” 余惠亮顿时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如果是其他人欺负你，就算你打不过，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看你的样子，明明被人教训了一顿，却偏偏没有半点骨气反抗。”方健摇了摇头，道：“除了从小到大欺负你已经变成习惯的沐雪，还会有谁。” 余惠亮愣了半晌，突然脸色发红，道：“方健，这一次都怪你，你要赔我！” “什么？” “沐雪突然找上门，问我有没有教你学车。” “哦，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是建议你早点去考驾照么，所以就说教了…”余惠亮摸了摸自己额头，道：“你看看，你看看…” 方健抬头，略微心虚地瞥了一眼。 余惠亮这一次是真的为自己挡枪了，看样子沐雪确实是气得不轻啊。不过，在看到那u盘上的录像之后，就连他本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哎，你说这个三八讲不讲理，别说我没教你，就算教了你又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学车的！”余惠亮说到怒处，手舞足蹈：“她竟然把我的车钥匙给抢走了！” “抢你的车钥匙？”方健讶然道：“为什么，雪姐自己有车啊！” “她的车遇到了车祸，在车行检修。”余惠亮愤愤不平地道：“真是活该。” 方健眼眸中精芒一闪，立即想到了副驾驶座下的那个qiè ting器。在发现qiè ting器之后，沐雪的车就出了车祸？这其中肯定有着隐情和猫腻，不过，方健相信沐雪，她既然平安无事地来到这儿，那么这个坑，估计就是挖给其他人跳了。 “确实活该啊。” 突然间，一道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 “是啊，你也觉得是…”余惠亮大喜过望，正想要附和之时，突然感觉这声音有异，他立即住口，慢慢地转身，立即看到了沐雪面带冷笑站在办公室门口。 余惠亮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液，道：“雪，雪姐，我是说，说…老方，我在说什么？” 方健轻咳一声，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余惠亮，这家伙完全是代自己受过，就不要吓他了。 “雪姐要送我回家，借你的车用一下，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了。”余惠亮就像是死而复活一般，连连点头道：“你们用，随便用。” 方健微微一笑，道：“姜教授的论文给我了，你留在这儿看看，我们先走一步。”他上前，道：“雪姐，走吧。” 沐雪狠狠地瞪了眼余惠亮，这才心有不甘地随着方健离开。 余惠亮摸着自己的胸膛，吐了一口长气。 不愧是好兄弟啊，否则的话，今天休想轻易过关。 真是奇怪，沐雪这疯婆娘，为啥突然对方健学车的事情这么关心了？莫非，她是想要亲自教方健学车？哎，可怜的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为兄自身难保。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收了起来。打开电脑，找到了方健留下的文件，检查起里面的论文。 嗯，写出这种水平的论文，确实有着博士的实力。 不过，这论文的署名为啥没有我呢？ 第三百三十九章美妙的误会 地下室停车场，沐雪将车钥匙扔了过去，道：“方健，上车！” 方健一怔，这车钥匙他很熟悉，每次坐余惠亮的车之时，这东西都会在眼前晃来晃去。 沐雪将余惠亮的车子抢来也就算了，但为啥要让给自己啊？ “雪姐，这是…” “你不是要学习开车么，我来教你。”沐雪向来强势惯了，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容更改。 方健微微一笑，他倒是无所谓，而且在学车的时候，有着沐雪陪伴，怎么也不会寂寞吧。 打开车门，方健坐了进去，他的脑海中立即回忆起余惠亮发动汽车的种种姿势。已经有过昨天经验的方健不再迟疑，上手发动汽车，放开手刹，起步给油，一气呵成。 坐在副驾驶座上沐雪冷哼一声，道：“那小子果然教过你。” 方健一愣，嘴角抽搐几下，心中暗道：可怜的胖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兄弟我自身难保啊！ 一脚油门让车子上了正道，并且顺利启动来到了大路上，出门排队，自行过卡，红绿灯平稳停车，直至顺利到家。这一路上方健开车中规中矩，没有半点波澜。 沐雪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并且是越来越浓。 她从方健的手法中就可以看出，他开车之时相当的稳健，整个人都有着一种如同磐石的感觉。 看一个人开车，其实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本质。这样稳重的人，又怎么可能开出那种风驰电挚的快车呢？ 沐雪秀美微蹙，突然问道：“方健，你昨天喝酒了么？” “没有啊…” “哦，那刘义国呢，喝酒了么？” 方健想了想，刘义国将车子扔在半道，似乎就是去喝酒了吧。 “他喝了，去一个酒吧。” “他，喝酒了？”沐雪的眼眉轻扬，眼眸中透着一丝危险之色：“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哦，我在给一位老人家治病，恰好刘爷爷也来那里作客，所以与他认识了。”方健缓缓地道，他并不是想要隐瞒什么，但是特效药在尚未真正推出之前，还是不要有太多人知晓的好。 更何况，沐雪本人已经够忙了，他并不愿意将她扯入这些小事之中。 没错，在方健的眼中看来，帕金森特效药，就是一件小事。 “那你们为啥一起去东湖？” “东湖也有一位病人，所以我们一起过去了。” “你们一起去东湖，看好病人之后回家，他去喝酒了？”沐雪缓缓地道。 “是啊。” 沐雪默不作声，车中顿时变得安静起来，片刻之后，她突然开口：“方健，如果你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方健心中一暖，沐雪终究还是那个沐雪，从小打到都护着自己，哪怕到了现在亦是如此。 “谢谢雪姐，我知道了。” “还要和我客气么？”沐雪委婉一笑，道：“现在，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方健一怔，摇头道：“没有啊。” “没有？”沐雪抿着嘴，道：“那么你觉得，刘义国这个人如何？” “啊，他是刘爷爷的孙子，而且还是一位现役军人…”方健在心中沉吟，应该说些怎样的评价呢？他与刘义国认识的时间还不足二十四小时，又能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沐雪却是重重地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呃？ 你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怎么就明白了呢？ 方健瞥了眼身边坐着的沐雪，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眼眸之中却透着丝丝寒意，就连小拳头似乎都攥紧了。 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似乎在车中蔓延着，方健立即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这种状态下的沐雪，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只是，他根本就不明白，原本平和的沐雪为啥会突然间发火了。 此时，沐雪的心中怒火交加。 好你个刘义国，参军当兵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滑头了。 方健没有喝酒，你去了酒吧。 录像中那么快的车子，是正常人开出来的么？如果不是喝高了，谁有胆子开那么快的车？哼，你的身手好，又是胆大包天，所以才有胆量喝醉了开快车吧！ 开快车就算了，却还要污蔑别人！ 一个现役军人，如果被曝光在深夜里如此飙车，会有什么下场呢？ 方健看在刘爷爷的面子上没有戳穿你，但是你以为能够瞒得过我么？ 怪不得那些录像中都是背后视角，连一个驾驶员的正面照都没有，原来猫腻在这儿啊。 如果刘义国此刻在这儿，肯定会大叫冤枉。 这些照片又不是他拍的，那是有人特别剪辑给他的，而且为了避嫌，特意挑选出来的后方视角的录像，但没想到，这一切巧合联系在一起，却让沐雪彻底的误会了。 不过，沐雪想起了刘老，也想起了刘老对刘义国的疼爱，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件事情，确实不能曝光。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雪姐，我今天晚上还要去东湖那位病人家。”方健犹豫着道：“我要给他推拿和送药，你看…” “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方健讶然转头，但看着一脸坚定的沐雪，也唯有缓缓点头。真是奇怪，雪姐今天的心思变化莫测，究竟是怎么了？ 汽车沿着大路而行，方健没有回家，那是因为早就和母亲说过这几日的行程，所以徐颖并不会担忧。 路上的车子逐渐多了起来，但方健的架势却是一如既往的稳健，看这情况，没有一点儿新手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司机，这样的表现，让沐雪的心中愈发的肯定了一件事情。 终于，经过了高峰期的市中心，他们来到了东湖别墅区。 虽然方健只来过一次，但以他的记忆力，却不会有丝毫差错。 车子开到别墅区门口，方健摇下车窗，刚刚露出来一个脑袋，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叫：“小方医生过来了。” 随后，别墅大门自动开启，里面更是有人快步跑了过来。 方健微微一笑，将车开进别墅，来到停车地方之时，却是微微一怔，因为在这儿已经有了一辆超级显眼的大型suv。 第三百四十章不可能啊 “他也在这儿？”沐雪微怔，讶然问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他昨天和我一起来的，今天当然也是一起了。” “为什么？”沐雪美目闪动，带着浓浓的疑惑之色。 在东湖这片别墅去居住的都是豪富人家，为了与这些人家扯上关系，普通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是，沐雪却知道刘义国的来历。刘老的嫡亲孙子，在s市根本就无需看任何人的眼色。 昨天刘义国和方健在这儿，或许是因为两人碰巧遇到等原因，沐雪并没有感到奇怪。可是，今天两人再度与此相聚，她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这份人家，莫非是哪位大佬在s市的隐秘据点？ 沐雪的目光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地将门牌号码记了下来。随后，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助手。 两人下车，进入了大厅之中，徐恒父子和刘义国正在这里低声谈论着什么。在见到方健之后，徐恒立即站了起来，道：“小方医生，请进。” 刘义国的目光在见到沐雪之时，却是微微一怔，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打招呼，但又像是扯到了身上某个痛处，就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沐雪毫不客气地瞪了过去，那凶狠的眼神让刘义国都有些头皮发麻。 其实，如果沐雪是男的，他绝不会如此客气。但老太太从小教导的就是好男不和女斗，这个教诲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他的骨子里了。而且，沐雪冰雪聪明，长得漂亮可爱，深得刘老和老太太的喜爱，几乎就是将她当亲孙女一样。再加上刘义国小时候拜沐铁芯为师，学习过拳脚功夫，他也把沐雪当亲妹子般对待，就愈发的不可能与沐雪动手了。 徐恒眼神一转，立即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古怪气氛。 他打了个哈哈，道：“小方医生，这位是…” 方健笑道：“这位是我的一个世交姐姐沐雪，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所以陪着一起，徐董见谅。” “哈哈，既然是熟人，那还客气什么。”徐恒笑眯眯地道：“小方医生，我爸刚才还在唠叨你呢，说你的按摩手法正宗有效，了不起。” “哦，是么？那我再老爷子推拿一下。” “好，多谢小方医生了。” 方健上前，自然而然地来到了老爷子的身边，与他慢慢地交谈了几句。 特效药虽然已经研发出来了，并且确实有着药到病除的奇效。但是，帕金森毕竟是一种慢性顽疾，想要清除并不是一日之功。服药的第一天，老人的病情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起色。 不过，方健并不气馁，因为他知道，最多三天，老人的身体就会出现好转的迹象了。 安慰了老人几句，方健就开始上手推拿。 沐雪和刘义国自然帮不上忙，他们走到一旁，沐雪低声道：“刘哥…” “哼，你还有脸叫我刘哥？今天医院里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刘义国不满地道。 “你昨晚喝酒了。” “什么？”刘义国一怔，轻哼一声道：“伢子他们知道我回来，所以邀请我喝酒而已。” 沐雪深深地看着他，虽然是默不作声，但气氛却愈发的古怪起来。半晌之后，她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方健吧。” “你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刘义国摇了摇头，道：“这点事情，我还是压得住的。” “好。”沐雪缓缓点头，道：“刘哥，你以后，好自为之！” “啊？”刘义国莫名其妙地瞅着沐雪，总觉得这个妹子话中有话，但是他更加知道沐雪的倔强性子，如果不想说的话，怎么都不会说的。 “嫂子最近可好？” “还行，就是最近有点唠叨，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吧，她很想你呢。” “行，我会去看嫂子的，也会和她说，让你少喝酒。” “呃？”刘义国抽动了一下嘴角，再一次在心中确定，此次回来并没有招惹这个女汉子啊。摇了摇头，他将这个心思抛开，道：“你和他也是世交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他父亲是教我拳术的师傅，是我爸的战友。” “哦，怪不得。”刘义国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精芒，看着给刘老爷子按摩的方健，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与方健的交手其实也就是那么三两下，但就这短短时间，却已经让他明白这个人不容小觑。不过，如果是沐雪师父的儿子，那就不奇怪了。 徐恒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刘少和沐女士也认识啊？” 作为一位生意人，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眼光。徐恒一看他们两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而且沐雪还是跟着方健一起过来的，所以徐恒不免有些联想翩翩。 看来方健的背景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或许，他与刘老的关系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亲密呢。 刘义国微笑着应付了几句，他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一名军人，但毕竟出身家庭不同，这种场面上的应付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反倒是沐雪逐渐将注意力集中在方健和徐老爷子的身上。 她默默地看着，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奇异之色，片刻之后，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事已经将这栋别墅的户主和来历发送了过来。 抬头，沐雪的眼眸炯炯有神，低声道：“徐董，老爷子的病是帕金森综合症么？” 虽然当着病人家属的面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此时的她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徐恒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但立即恢复如常，叹道：“不错，家父的病就是帕金森综合症。不过，幸好能够遇到小方医生，所以救治有望。” “救治有望？”沐雪难以置信地道。 “是啊，我有一位叔叔，也是得了同样的病症，上个月更是有着加重的趋势。但是，经过小方医生的调理，现在却已经大好了。”徐恒肃然道：“我亲眼看过了那位叔叔，无论是说话，还是行走，都已经接近正常人的水平。” 沐雪瞠目结舌，口中下意识地喃语：“不可能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治疗观察 沐雪并不是医生，但是她对于帕金森这种病的了解并不比普通医生少。 因为父亲得到刘老赏识的缘故，所以小时候的她也曾多次来到刘府，并且深得刘老和老太太的喜爱。那时候的老太太年纪尚轻，没有患上这种可怕的病症，所以双方的感情颇为深厚。 自从老太太患病之后，沐雪一开始也是不信邪，多方打听，为了病情奔走。但是后来才知道，帕金森是一种世界性的难题，别说是老太太了，就算是霉国总统得了这种病，也唯有自认倒霉，不可能有任何根治的可能。 所以，在听到徐恒的话之后，她顿时下意识的做出了否定的结论。 徐恒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他的脸色变得颇为难看。 自己老父亲的病症似乎有望痊愈，这时候突然有个人上门泼冷水，说什么不可能的话… 他冷然看着沐雪，心中暗自嘀咕，如果不是看在刘少和小方医生的份上，他绝对会让人将沐雪赶出去的。哪怕沐雪长得再漂亮，他也难以压抑心头的怒火。 沐雪也不是笨蛋，看到徐恒的脸色，立即明白自己出言不逊了。 她的面色微微一红，连忙道：“徐先生不要见怪，我没有恶意。” 刘义国面上似笑非笑，看到徐恒一副吃了老鼠药的模样，心中竟然莫名的平衡了。 总之这一次回到s市，就是诸事不顺。方健开车拿了那么多的罚单也就算了，在医院里与沐雪的冲突那才叫做冤枉呢。他并不是打不过沐雪，只是在这个从小当妹子的女孩子面前，他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面对沐雪吃瘪，他根本就没地方说理去。 不过，现在有了徐恒作伴，心情顿时好受多了。 “呵呵，徐董，我这个妹子向来都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您不要见怪啊。” 徐恒磕巴了两下嘴巴，心中大骂，这算是什么话？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小方医生治不好我父亲了？ 然而，他的心中就算是再不满，也不可能当着这两位的面前发泄出来。 他勉强一笑，道：“哪里哪里，我请小方医生来，是相信他的医术，也相信他一定会给我父亲带来奇迹。”顿了顿，他沉声道：“刘少，你也见到卢叔叔的样子，难道没有一点儿的信心么？” 刘义国一怔，他想了想，道：“我只见过现在的卢老爷子，但没有见过以前的卢老爷子，所以我保持沉默。” 徐恒哑然失笑，道：“人之常情。”他点了点头，对着他们两人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老父亲的方向走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并且在他的心中暗自骂道，两个bái chi！ 方健自然不清楚身后所发生的一切，他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徐老爷子的身上。 帕金森最主要的特征就是肌肉自动颤抖，在这个过程中会造成极大的消耗，并且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当然，这种病症还会带来其余的附加伤害，但是，只要消除了神经问题，那么就能进行逆向治疗了。 特效药的最大特点，就是能够恢复患者的神经系统，让这些症状变得可控。 按摩的时候，方健隐隐的有些察觉，老人的肌肉和神经虽然还是有着轻微的颤动，但是相比于昨天的频率，却已经有了明显的改观。 当然，这种改变并不是特别明显，普通人用眼睛是观察不出来的。 除非是使用精密仪器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追踪检查，或者是如同方健这般，拥有超人的精神力量，否则这种迹象就很难察觉。 但是，这可喜的变化却瞒不过方健本人。 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徐老爷子并不是方健的第一个帕金森病人。但是，他却是方健第一个进行随时跟踪观察的病人。 卢高亮的帕金森病情确实有了巨大的改善，但那时候方健为了不惹人瞩目，所以在提供了特效药之后并没有进行刻意的观察。但现在，捏着徐老爷子的肌肉，他的心情却是莫名的欢愉起来。 作为一个医生，还有什么能比亲自治好病人更加开心的事情呢。 见到方健脸上的笑容，徐恒也是眼眸发亮，他虽然不懂看病，但却懂得如何看人，特别是看人的表情，就知道老父亲的情况正在好转。 半个小时之后，方健停了下来，徐老爷子双眼微闭，一脸的轻松。 徐恒上前一步，低声道：“小方医生，谢谢你。” 他这句话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在老爷子得病之后，已经很少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徐董，老爷子刚刚推拿完毕，需要喝水，你…” “啊，小方医生这里请。” 徐恒立即领会，亲自带着他来到了厨房间，并且倒了一杯温水。 方健取出了试管，将特效药液倒入其中搅拌均匀。 徐恒看着这试管，面色颇为古怪。使用这种容器的，就算不是独一无二，也是少之又少了吧。 这么好的药物，使用这种简陋的容器…徐恒的心中微动，竟然有着一种想要涉足的冲动。但是，他立即按下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知道，既然刘老关注了此事，那么就容不得他插手了。 而且，方健正在给老爷子看病，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起什么邪门心思，日后的名声怕是要立刻烂大街了。 方健拿着水杯和吸管，来到客厅，老爷子刚刚喝了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将这杯水全部喝了。随后，他的眼皮子上下翻动着，有着瞌睡的迹象。 方健微微点头，将徐老爷子的反应记在心中。 同样的特效药，但是不同人服用之后，极少数会出现有些个例现象。 有些瞌睡，不足为奇。 “老爷子可以歇息了，徐董，我们告辞了。” 徐恒立即安排人送老爷子去休息，他本人则是陪着走了出来，千恩万谢的将方健送上了车。 方健在沐雪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发动车子，刚刚离开东湖区域，沐雪就接到了刘义国的电话。 第三百四十二章朋友圈 “小雪，我要去超人酒吧，一起喝一杯吧。” “刘哥，你怎么又去喝酒了。”沐雪皱了一下眉头，道：“我真的要去告诉嫂子了。” “呵呵，带那小子一起来吧。你既然选了他，早晚都要进我们的圈子，难道你真的想要瞒一辈子？”刘义国的车子虽然跟在他们的后面，但一手开车一手电话却是相当的稳健。 沐雪的脸色微微发红，道：“刘哥，你胡说些什么啊！” “好了，我不勉强你。不过，今天小丫、老狼都来了，你看着办。” 沐雪沉吟片刻，抬头瞄了眼方健，还是道：“算了，下次找机会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 后方的大型suv一阵咆哮，瞬间超过了方健的车子，开入了前方的黑夜之中。 方健淡然地看了一眼，却没有任何想要与之别苗头的想法。 不就是飙车么，这点儿速度算什么，那u盘还在哥们的身上呢。 半转头看了眼副驾驶的沐雪，方健道：“雪姐，他邀请你喝酒么？” “嗯，还有两个老朋友，不过我没兴趣。”沐雪毫不犹豫地道：“你好好开车，不要分心。” 方健轻笑一声，道：“你还当我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啊，既然你的朋友在，那就去玩玩呀，我自己能回去的。” 沐雪瞅着他，缓缓地道：“你分心了。”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他隐隐地从这几个字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连忙闭上了嘴巴。 沐雪看着方健那一板一眼的动作，许久之后才突然道：“小方，你怎么突然开始治帕金森了？” 方健心中腹诽，不让我分心的是你，主动和我说话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让我怎么样啊。不过，他心中虽然有些埋怨，但口中还是回答道：“我和余惠亮借了教授的实验室，一开始只是想要做一些简单的试验。但是没想到捣鼓出了一种营养液。” “我知道。”沐雪沉声道：“二叔说了，这款营养液有着极大的功效，一旦面市，必然会引起轰动。” “呵呵，你也知道啊。” 沐雪冷着脸道：“我又不是聋子和瞎子，二叔都参与进来了，你以为我还能不知道么？” “好吧。”方健连忙道：“我们研究出营养液之后，尝到了科学研究的甜头，所以并没有结束，而是继续投入…”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然后你们就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治疗帕金森的药物吧？”沐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方健的话。 “是啊，雪姐你怎么知道的？” 沐雪翻了个白眼，道：“方健，你就算是想要骗我，也稍微用心一点好不好？”她愤愤地道：“我研究过帕金森，你知道为了攻克这个病症，全世界一年要烧掉多少钱么？” “咳咳，雪姐，你难道没听说过，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么？” “天上确实会掉馅饼，但问题是，这馅饼为什么会一直掉在你头上呢？”沐雪一针见血地道。 方健轻叹一声，在这一次拿出特效药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必然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无意中研究出了一种药物，类似于营养液的这种虽然也有些不可思议，但从概率学上来说，还是可以解释得通。 毕竟，所谓的药物和科学研究，其实就是一种在不断地犯错之中寻找正确道路的过程。或许尝试一千遍，一万遍也毫无所获，或许第一次尝试就已经走到了完美的尽头。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够保证，所以就算方健和余惠亮捣鼓出营养液，人家最多也就是羡慕，但并不会多想什么。 可是，当方健弄出比营养液更加珍贵的帕金森特效药之后，估计也就没人能够忍得住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方健的心中早有准备，而且他也是一直在做着铺垫。 “雪姐啊，不要惊慌。”方健轻咳一声，道：“我们读书的时候，你应该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但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才是最重要的。” 沐雪轻啐了一声，暗道我哪里惊慌了。 但是，在听了方健的解释之后，她的脸色却是变得愈发古怪。 “方健，难道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就是那拥有百分之一灵感的人么？” “呵呵，你觉得我不像么？” 沐雪不屑地一撇嘴，正待打击他的骄傲，可是心念一转，方健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种种在脑海中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的交替闪现。于是，她即将说出口的那些话顿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再也吐不出来了。 这小子在这最近不断地出风头，如果说按摩推拿，以及研究营养液和特效药什么的，勉强还能够与他医生这一块搭上关系。那么催眠术，绘画，以及突然间掌握的搏击术，就令人诧异莫名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脑海中却是涌起了一个愈发强烈的念头。 方健，或许真是那种千年不遇的绝顶天才呢。 就在她沉默之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沐雪看了眼来电提示，面色微微一变，犹豫片刻，但这电话声却没有半点想要停止的意思。 她隐晦地瞥了眼方健，接通了电话。 “小雪，我回来了。”豪气干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沐雪不动声色地道：“老狼，欢迎回来。” “我在超人酒吧，小丫在这儿，阿国马上到，你啥时过来。”这口气极为肯定，竟然没有给她留下丝毫拒绝的机会。 “老狼，我还有事。” “小雪，我千辛万苦才能从英国回来一次，趁着阿国也在，我就是想要大家聚一聚。再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沐雪沉吟片刻，道：“好吧，一小时后，我过来。” 方健默默地开车，虽然没有刻意地去打探沐雪的**，但这些话却还是被他听到了耳中。 “方健，等会回家之后就不要出去了。” “哦，那你呢？” “我去见国外回来的一位老朋友。” 方健缓缓点头，虽然他和沐雪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是，自从他父亲过世，沐铁芯被刘老赏识之后，两个家庭的地位还是无法扭转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沐雪的一些朋友圈，他从没有参与过。 第三百四十三章针灸大夫 回到小区入口，方健停下车，将方向盘交到了沐雪的手中。 虽然知道她赴约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些不太痛快，在见到徐老爷子病情改善之后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 摇了摇头，方健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发泄似的朝着公园跑去。 这一次夜跑他不再是慢跑，而是竭尽全力。不知不觉中，已经绕着江边跑了三圈，当他力竭停下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热气腾腾，大汗淋漓了。 长吐了一口气，方健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他这才回到家中，冲了个爽快的热水澡，睡了下去。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运动之后身体已经疲惫，所以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之中。 就在他入睡不久，头上便涌现出一缕神奇的漩涡，那漩涡慢慢扩大，直至覆盖了他的全身。而下一刻，方健的精神意念顿时进入其中。 漩涡立即缩小，慢慢地仅剩下笼罩在他头上的那一小部分而已。 然而，方健并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这具身体的眼睛却是突然睁了开来，在那眼眸深处，一抹红色的光芒绽放，瞬间充斥于整个眼球。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又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约束，导致这番努力无疾而终。 片刻之后，方健眼眸中的红芒尽数退去，他的眼睛缓缓闭上，从头到尾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 ……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方健立即知道，他再一次来到了一个新的高维世界。 随着身体的主人起身之后，入眼所看到的一切就让方健明白，他这一次到的世界依旧是一个科技并不发达的世界。 这个世界，与上一次到达的那个治跌打损伤大夫的世界颇有几分相似。 当然，这里说的相似并不是指两个世界一样，而是指科学发展程度相差不大。至于服饰装扮什么的，那就是各具特色了。 依附者整理完毕，用了早膳。这个人的生活条件应该很不错，最起码有佣人给他准备早餐，而且那早餐的质量也不差。随后，那人出门之时，门外甚至于已经准备好了一辆牛车。 没错，这并不是马车，而是一辆牛车。 方健在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牛车的一瞬间，就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这个地方，应该是类似于中华古代的南方地区。因为古时候养马的成本较大，特别是在南方，马匹更是缺乏。能够以牛车代步的，已经是相当富裕的阶级了。 牛车缓缓而行，转过了几个转角，来到了一处店铺之外。 此时天色尚早，店铺前空无一人，当依附者下车之后，店铺旁边的小门立即打开，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昨日的功课做得如何了？” “师傅，您布置的功课已经完成了。” “嗯，做给我看。” “是。”那年轻人应了一声，从店内取出了一个人体模型。 这个人体模型比正常人小了许多，而且做得也不够精致，最起码比网上所谓的某种硅胶娃娃要差了许多。但是，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它是一个人体模型。 年轻人用手指着人体模型的身体各处，口中滔滔不绝地说道：“神庭，太阳，耳门…” 方健一开始还是莫名其妙，但是听到这三个名词，再加上印证年轻人的手指点向，顿时明白了，此人正在背诵人体穴位。 在现代医学中探知，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9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 这些数目繁多的穴位中，更是有着108个要害穴位，其中72个穴位若是采用点、按、揉之类的按摩手法，并不会伤害到人的身体，反而对人体有着一定的益处。而其余36个穴位就比较危险了，它们有着一个特殊的称呼，就是死穴。 当然，死穴并不是一碰就死的意思，如果仅仅以普通按摩推拿的手法进行按压，并无任何不良影响，同样会让人感到放松。 可是，如果有意外的重力攻击，那么很有可能出现令人悲催的下场。 方健之所以知道这些，那都是从按摩推拿大夫的身上学到的。 这位推拿大夫学按摩几十年，对于人体的穴位已经是了如指掌。而且，在他的推拿术中，不仅仅针对主要穴位，就连那些重要性略迅一筹的经外奇穴都有涉及。 所以，听到年轻人的背诵，他马上能够分辨出来。 依附者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着头，或者是摸着胡须，一脸满意之色。 年轻人全部背诵完毕，依附者伸出了手，道：“来。” “是。” 两人的手搭在了一起，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上所发生的一切感触。 他立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手指力量相当强劲，虽然仅仅是一个最简单的搭手，但是这两人所展现出来的指力，却已经不比推拿大夫逊色多少了。 发现了这一点，方健也是颇为惊讶。 那推拿大夫工作了数十年，每天都是坚持不懈地锻炼。 普通人做俯卧撑都是使用手掌紧贴地面，那些超强的人用五指俯卧撑已经是相当的惊艳了。但是，推拿大夫却可以做到二指或三指的俯卧撑，而且还是常态的锻炼行为。 在他所依附的所有人中，就算是精通搏击术的军医，也不可能在单纯的指力上与推拿大夫比肩。 但是今日，他却遇到了两个人，他们的指力之强，竟然也达到了同样的高度。 “好。”依附者轻笑道：“你把穴位背熟了，力量也够了，从今天起，我就把我们这一门的真正绝学传给你了。” “是，多谢师父。”年轻rén dà喜过望，竟然是跪了下来。 依附者将他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一点点的打开。 针，各种各样的针，出现在方健的眼前。 方健的脑海中涌现出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名词。 这就是中华古国名扬天下的一种特殊治疗方法…针灸术。 第三百四十四章甩针 针灸，对于西方医学来说，几乎可以与神秘学相提并论了。 一根小小的银zhēn ci入人体之内，没有灌输任何药物，就能够改善人的体质，这简直是违背科学道理的事情。 在方健所学过的各种西方医学书中，就算有提及到穴位的书籍，但也从没有正式承认它在医学史上那不可替代的地位。最起码，在西医中，针灸的作用比起手术刀来，那是差之甚远了。 可是，在huá guo人的心中，针灸却是祖传医术，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方健学的虽然是西医，可是在见到针灸术的那一刻，心中顿时热切了起来。 不过，此刻他身处环境不同，根本就无法动弹，最多就是精神力波动得厉害一些罢了。 果然，正如方健预料的那样，这位依附者所传授的，就是针灸术。 依附者先是询问了数十个问题，这全部都是各大经脉穴位与各种症状相关的问题。譬如遇到了某种病症之后，应该ci ji那些穴位，起到怎样的疗效等等。 年轻人对此似乎相当熟悉，一个个问题都是对答如流，没有半点停滞，很显然，他对此是用上心了。 依附者满意点头，道：“想要练好针灸术，不仅仅要通晓奇经八脉，而且更主要的是，要有着超人的眼力和手劲。”他随手拿起了一根银针，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是这样随手甩了出去。 “叮。” 一道轻响，那银针在空中一划而过，竟然穿透了正在飞舞的一只苍蝇，并且将之牢牢地钉在了后面的木板之上。 这份眼力，这份手劲，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那年轻人也是目光炯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依附者微微一笑，将桌上的银针包一推，道：“你试试看。” “是。”年轻人立即拿起一根银针甩了出去。 然而，这银针确实飞到了对面，但却在木板上弹了出来。屋中虽然还有苍蝇，而且年轻人也确实是瞄准了苍蝇，可一针下去，却射了个空。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微微泛红。 依附者哈哈大笑，道：“你的手劲和眼力其实都已经不逊于为师了，但是你的经验却远远不足。” 他并不是真的嘲笑自己的弟子，而是以实际行动为榜样，教导他学习针灸之法。 年轻人耐着性子，静静地听着，时而缓缓点头，一脸恍然。 方健虽然也是听着，但是他的感悟比起年轻人来却是远有不及，这或许就是天赋上的差距了吧。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急躁的情绪，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的最佳学习时间。 就在依附者指导完毕之时，天色已经放亮，这个铺子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一个个病人陆续到来，请依附者治疗。 这位依附者果然是附近有着巨大名望的医生，除了一手针灸之法外，对于医药调理也有着一定的水准。 方健默默地观察着他下针起针的所有动作，与心中那少得可怜的知识相互应对。 终于到了晚上，依附者睡着之后，方健开始如愿以偿地阅读他的记忆和获得他的经验传承了。 中医其实是一个十分讲究传承的医术。 西医最大的成就，便是收集足够的病体样本，然后研究出统一的治疗模板。可以这么说，在不用动手术的情况下，一个西医能够开出来的药方，其实是大同小异的。特别是那些最常用的药片，基本上一般无二。 但是，中医不一样，中医的医术好坏差距极大，一味中药里面的药材增减一二，起到的效果就是天差地远了。 所以，中医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那个年轻人虽然拜了师父，但是想要达到依附者的水平，起码还需要十年，几十年的时间来学习和练习，并且途中还要有着足够多的病人供他练手。 而方健这种阅读记忆和吸收经验的方法，就是起到了捷径的作用。 在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就已经获得了依附者数十年的经验。 第二天，依附者重复了他的生活，先是教导年轻人，然后开门治疗病人。 同样的经历，同样的手法。但是，在这一日方健的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同的了。 昨天，他对于针灸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依附者做些什么，他只能默默观看，但却是一头雾水。可今天，那依附者的每一个动作的含义却都已经能够被他解读出来了。 在面对这种疾病的时候，应该要这样处理。 这简直就是一场有着针对性的医学教导，让方健从头到尾都是看得聚精会神。 获得了经验并不是立即就可以消化吸收，方将想要将这些经验完全转化为自己的东西，也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当然，这个努力的时间和代价比起正常人的学习来说，就是微不足道了。 就好似今日，在第二天的治疗过程中，方健对针灸术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连带着的，对于那些汤药处方也有了一些了解。 嗯，只是初步的了解而已，因为他发现，依附者开的药方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样。 如果说他的针灸术是巅峰之境的话，那么汤药水准最多就是合格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方健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第三天，方健再度在这个店铺中看了整整一天。不过，与第二天相比，他再度有了长足的进步。 看到一个病人之时，方健主动地将自己的思维代入其中，按照获得的经验提问和制定治疗方法。 而事实证明，他的治疗手段与依附者几乎就是一般无二了。 当然，哪怕方健获得了对方的全部经验，但是在有些判断上还是会出现差异，特别是在下针之时，对于某些穴位的下针深浅有着不同的看法。 只是，在大致相同的情况下，这点儿小区别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三日之后，方健虽然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但是那神秘的漩涡能量却是如期而至，将他的精神意念送回了自己的世界。 第三百四十五章中西医结合 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方健从那种沉睡的状态之中醒转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回忆着这一次高维经历的收获，右手伸展开来，然后缓缓攥紧。 虽然只是精神意念的高维之旅，对于身体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方健就是觉得，自己似乎是深受影响，特别是右手，竟然有着一种下意识的捻针的行为。 这就是吸纳了其他人记忆和经验之后的自然反应了，可以帮助方健顺利地将学到的经验转化为自己的本领。 起床，一如既往的锻炼完毕，然后如同以往般赶去了医院。 不过，在上午查房，记录完毕，方健并没有去急症室，而是拿起了电话。 “小方，你找我？”电话的对面，叶华虽然很快接通，但心中却是颇为诧异。 他是中医院的副院长，按理来说，地位比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不知道高了几个层次。但是，在面对方健之时，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怠慢。 “叶院长，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您一下。” “哈哈，小方别客气，什么事尽管说，如果我办不了，也会托人的。”叶华这句话倒没有撒谎。 如今他已经知道方健的背后关系，所以说话也就谦虚起来。 就连方健都办不到的事情，那会是简单的么？ 自己办不到的可能性极大，不过，无论是看在薛处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刘老的面子上，他都要竭尽全力地去做啊。而且，在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丝不可告人的奢望念头。 “我想要一套针灸用具，不知道贵院有没有趁手的。” “什么？”叶华一怔，道：“就是…一套针灸用具？” “是啊，如果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你在哪里，我马上给你送去！” “我在…”方健顿了顿，说了二院附近一个咖啡馆的名字。 叶华放下了电话，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才做好了准备，打算全力以赴地去帮方健的这个忙。但是，没想到他只是求一副针灸用具而已。 这东西在外面或许比较难以买到，但是在中医院里，却有着不少备用。 以他副院长的地位，想要买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摇了摇头，叶华想了想，拿了两套用具，然后亲自开车来到了这个咖啡馆。 方健果然就在里面等着了，将用具递给了方健，叶华道：“小方，你看看，这两套针灸用具在规格上有些不同，也不知道你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 “够了，多谢叶院长。”方健检查了一下，满意地道。 中华的针灸，所使用的针具并不是只有一种，也是有着各种不同的型号，其中最大的还是一根中空的，可以放血的银针。不过，这种银针的用途极少，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医者只会用一种常规性的银针。 叶华缓缓点头，道：“小方医生，我听刘老说，你已经在给人治疗帕金森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就连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那一日，当方健在刘老和他的面前夸下海口之时，叶华就忍不住激动起来。他虽然是中医，但却也明白，治愈帕金森是何等了不起的事情。一旦方健成功，那么随之而来的荣誉将会把他彻底淹没。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刘老却淡淡地发话，让他不要干扰此事。 所以，叶华虽然有着满腔的热情，但却根本就不敢插手其中。 但今天既然是方健自己找上门，他自然不肯放过了。 “是啊，一个已经基本痊愈，另一个也初见成效了。”方健笑眯眯地道。 “这个…”叶华的眼眸大亮，迟疑了一下，道：“你要的针具，是不是和这方面有关啊？” 方健一怔，失笑道：“没多大关系。” 叶华的眼眸一亮，道：“没多大关系？那就是有一点关系了。”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句话可以这样解释么？叶院长的思路果然与常人有些不同啊。 叶华神情肃然，道：“小方，你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十分了不起，而且那可是从huá guo古籍中得到的资料和灵感，为我们huá guo的古医术正名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方健瞠目结舌，自己确实有过这样的借口，但是将这个借口发挥到这种程度，也太夸张了吧。 然而，叶华却是继续道：“小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帕金森的特效药，也是从huá guo古代医术中脱颖而出的，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啊，什么？”方健的眼神微动。 叶华凑了上来，低声道：“huá guo医术博大精深，底蕴深不可测啊。研究huá guo医术，再结合西医，发挥两者之长，解决绝症的苦难，小方你以为这个话题怎么样？” 方健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古怪，但是他的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 自己研究出了两种崭新的药品，在普通人的眼中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就此结束也就罢了，但是在自己的规划中，似乎还有着更多的潜力可以挖掘啊。 两种药品可以用天才来解释，那么三种、四种，乃至于更多的呢？ 难道上帝每一次都会将垂青的目光落到你的身上。 看着眼前充满了期待的叶华，方健的心中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或许，用中医来解释，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沉默片刻，就在叶华心中忐忑之时，方健突然开口：“叶院长，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叶华微怔，下意识地问道。 “我利用中医的知识去进行西医试验，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叶华的嘴巴一点点的张大了，他有些结巴地道：“你，你说，说什么？” “我用中医的知识点，却进行西医的药物试验，你是如何知道的。”方健一本正经地道。 叶华终于听明白了，他瞪圆了眼睛，兴奋不已地道：“你说真的？” “嗯？你…不知道？”方健一脸恼羞成怒地道：“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说那些话？” “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叶华挥了挥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第一次 叶华原先的那些话其实只是想要在方健的功劳上分享一点点的荣耀而已，哪怕这荣耀再少，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的了不起啦。 西方国家投入无数都没办法解决的帕金森病症，竟然被中医解决了。 不管这句话人家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而只要方健的特效药确实管用，那么他说的这番话就没有人可以质疑，因为他确实是研究出了特效药。 至于这特效药是否与中医有关，还不是靠方健的那张嘴？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方健竟然无意透漏了一个关键性的消息。 他研究这些药物的时候，确实是使用了中医的知识点。 嗯，究竟是什么知识点？哦，不管是什么知识点，既然方健承认了，那就足够了。 “小方，你也是huá guo人，看到如今huá guo的祖传医术没落，难道就不痛心么？”叶华大义凛然地道：“其实我huá guo的祖传医术确实有着过人之处，和西医结合，那是时代趋势啊。” 方健摆了摆手，道：“叶院长，我现在心很乱，让我静一静可以么？” “可以。”叶华斩钉截铁地道：“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顿了顿，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随时可以找我。” 经验丰富的叶华知道，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给方健任何压力。 有些事情，等他想通了之后自己提出，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也与方健的身后站着的几位靠山有关，否则的话，他的处理方式或许就会有所不同了。 送走了叶华，方健的神情立即恢复正常。 他知道，叶华的心中肯定有着小九九，不过方健不怕，对方既然给他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那么给他一点好处，也就算是酬劳吧。不过，起码要先晾他几天再说。 将针具拿了起来，方健满意地回到了神经内科的办公室。 下午时间，这儿并没有人，陈厚功自然是去了急诊室，余惠亮也是罕见的不见了踪影。方健也就大大方方地将针具包打开，取出了银针。 虽然这些细针名义上叫做银针，但却并不是银子打造的。 捏在手上凉飕飕的十分爽快，而且在方健的感觉中，这些银针似乎与他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血脉相连，而是因为他拥有了那位针灸大夫的记忆和经验之后，所产生的某种错觉罢了。 拿着银针，方健突然间一甩手。 一抹银光从他的手心中瞬间飞出，闪电般的刺入了对面的墙壁之上。 那墙壁可不是木板，而是真正的水泥墙，但是这银针并没有立即弹出，而是真的刺入了墙壁之内。虽然刺入的深度极小，而且片刻之后，那银针还缓缓地跌落下去，但是墙壁上却多了一个极小的洞口。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甩手银针，效果之佳却连他本人都是大吃一惊。 他闭上了眼睛，思维仿佛沉溺于适才甩手的那一瞬间。 那一刻，他的眼、肩、手仿佛变成了一个整体，这一针就自然而然地甩了出去。 他可以肯定，如果对面不是水泥墙，而是木板的话，那么这一根银针肯定能够稳当当地站在上面。 当然，这并不是说方健的实力达到了什么武侠小说中落叶伤人的地步，而是这银针的重量太轻，只要给它一个着力点，那么刺入木板不倒就成为可能了。 若是换做飞刀什么的，那么这点儿深度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它的重量。 看着对面的水泥墙，方健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疑问。 如果刚才使用甩手银针的是高维世界的那位依附者，是否就能够让银针屹立不倒呢？ 他虽然获得了对方的经验，准头似乎也可以与对方比试一下，但他却知道，在绝对是手劲和指力的比较下，他还是有所不如的。 上前，捡起了银针，方健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干净。 脑海中突然泛起了依附者使用银针射杀苍蝇的影像，他的身体打了个寒噤，这样的银针还适合给人类使用么？ 看着面前的两副针具，方健做出了一个决定，平时携带一副针具用来练习，如果真的射杀了苍蝇蚊子蚂蚁什么的，那么就绝对不能用在人类的身上了。 哪怕银针是可以消毒的，但他也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 方健收拾完毕，今天沐雪或许有事，所以并没有接他。方健回家用过了晚饭，刚刚出门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大型suv。 刘义国在上面招了招手，道：“上来吧，我送你。” 方健微微一笑，上了车，道：“怎么，还不放心么？” “我送你还不好？难道你要自己打的过去。”刘义国不满地道。 “呵呵，我就算打的，也比被某些人半途丢下的好。”方健一拍额头，笑道：“对了，是连车一起丢下。” 刘义国的脸色顿时隐隐的发黑了，他狠狠地看了眼方健，道：“别耍嘴皮子了，走了。” 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快速发动，往东湖而去。 很快就到了东湖别墅，徐恒依旧在家中等候，方健给老先生检查了一下身体，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 经过了两天特效药的治疗，虽然不可能发生什么根本性的好转，但是徐老爷子的表现却已经有了可喜的变化。如果是其他人或许无法察觉，但是，每天与老爷子在一起，并且负责照顾他起居吃饭的亲人却能够感觉到。 哪怕这种现象十分的轻微，可是在他们细心的观察下，却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所以，这一次相见，徐恒对方健的态度就愈发的亲热甚至于有些恭敬了。 刘义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也是颇为激动。 前几日，徐恒对他的尊敬胜过了方健，但是两天之后，这个待遇却是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刘义国不可能不清楚。 他的心头也是一片火热，莫非方健研究出来的特效药真的有作用？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老太太的病… 他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些不敢细思下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老狼 方健来到了厨房，将调制好的特效药化在水中，依旧给老爷子服用。 特效药这东西一旦用对了，那么病情越是严重，见效就愈发的快。而且，病患对特效药也不会有任何的抗拒。 看着老爷子将水喝得一干二净，方健也是缓缓点头。 徐恒犹豫片刻，低声道：“小方医生，您看是不是让他多喝一点？”他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期盼之色。 这时候，傻子都能够看出，这种药的效果极佳。很少的剂量都可以起到作用，那么一旦剂量增多，是否会有着更好的奇效呢。 方健默默地摇头，低声道：“过犹不及。” 徐恒脸色微变，道：“对不起，唐突了。” 他也是在生意场上经历了无数风浪，自然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过，某些东西一旦牵扯到自己或者是至亲之人的身上，就未必能够保持绝对的冷静了。 刘义国的目光则是随着那只碗转来转去，经过了这几天的治疗，他最初的看法也发生了一丝动摇。但是，在徐老爷子的病症出现绝对性的明显好转之前，他还是心存顾虑。 方健和徐老爷子聊了几句，叮嘱了一些话。 虽然这些话都说帕金森重症者平时需要注意的东西，但是此刻从方健的口中说出，徐恒等人却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仿佛将他的话当做了金科玉律，要绝对执行了。 坐上刘义国的车，慢慢地开出了别墅。 在沉默片刻之后，刘义国终于是忍耐不住，道：“方健，你的那种药，能不能给我一点？” 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因为事关老太太，他却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大意。 方健轻笑一声，道：“怎么，那么快就忍耐不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按照我的估计，药效对身体虽然有着巨大的帮助和改善，但是想要达到明显效果，起码需要一周的时间。” 其实，在高维世界中，帕金森特效药已经是一个极为成熟的药品了。 帕金森在那个世界里，就像是这个世界中的感冒发烧，打个退烧药和消炎针，能够治愈百分之九十九的病人。而且，因为有着充足医疗经验的缘故，所以药量的配置也都是较大的。 可是，方健虽然推出了特效药，但却将药效控制在三分之二左右。 他宁可慢一点，稳当一点，也不愿意有丝毫的躁进行为。因为，他手中此时所掌握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天大的悲剧了。 所以，老人们在这个世界中虽然也能够缓解病情，并且被治愈。但是在时间上却有些拖延了。当然，如今的方健，绝对不在意这点儿的时间。 刘义国嘴角微动，道：“我只是想要给这种药做一个初步的检测和化验，希望它对攻克帕金森有着奇效而已。”顿了顿，他又道：“这种检测起码也要一、二天，到时候再准备就未必来得及了。” 方健微微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试管，道：“我看你盯着人家喝水的杯子那么久，就猜到你的想法了。喏，给你。” 刘义国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笑意，他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方健不同意的话，那么他明天就会通知徐恒，将老爷子喝水的盛器留下来。虽然残留的液体肯定不会多，但如果仅仅是用来做基本化验，还是勉强够了。 但是，没想到方健如此大方，竟然一下子就甩出了那么多。 小心翼翼地将试管收入车子中的一个特殊格子里，刘义国肃然道：“方健，谢谢了。” 方健摆了一下手，对此不以为然。 突然，前方转角处开出一辆汽车，那辆车子紧跟着这大型suv朝着前方行去。 方健的目光一转，立即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辆车。 虽然路途尚短，一般人无法做出判断。但是，方健的感觉何等敏锐，他立即察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辆车可是刘义国的车子，价格不菲。如果真有人想要针对这辆车，怕是不好对付。 犹豫了一下，看着这辆车跟在suv的后面接连转了两个弯，他缓缓地道：“刘哥，后面那辆车你认识么？” 刘义国一怔，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道：“不认识，怎么了？” 他的语气低沉，略带诧异，因为他知道，方健绝不会无的放矢，无缘无故地提及这辆车。 “这辆车跟在我们后面已经有十多分钟了，从别墅不远处就一直跟着。” 刘义国的脸色微变，涌起一丝怒意。 这里可是s市啊，算得上是刘家的发家之地，他实在想不出，在这里还有谁那么大胆子，敢偷偷跟着自己。 轻哼一声，刘义国将车缓行至路边，他冷冷地看着后视镜。如果这辆车也和他一样操作的话，那么对方的心思就一目了然啦。 然而，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辆车并没有停下，而是慢慢地超了他们，并且停在了大马路上，两辆车并肩将马路堵住。 刘义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样的挑衅，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正当他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那辆车的窗户摇了下来。这辆车的玻璃膜特别厚，从外面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当车窗彻底摇下之后，就清晰可见了。 刘义国的脸上的怒意立即消失，惊讶地道：“老狼？” 这是一个比他年纪要小上一些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方健眼眉扬了起来，他立即想到了昨天沐雪的那通电话。 虽然沐雪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那么近的距离之下，他就算想要听不到，也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男人，就是老狼么？ 隔着驾驶座位的刘义国，方健和老狼的目光遥遥相对，这一刻，他们似乎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闪过的凌厉之色。 “滴滴滴…” 后面的喇叭响了起来，这些车主对他们半途停车挡道的行为感到了极度的愤怒。 老狼轻笑一声，道：“刘哥，跟我去超人？” 刘义国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好。” 老狼摇上了车窗，一脚油门而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小圈子 刘义国发动了车子，跟在后面。 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方健，你就不问问这位是谁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就是你们圈子里的朋友，这还要问么？” “呵呵。”刘义国轻笑一声，道：“方健，你这人很不错，有能力。不过，想要将这些能力完全发挥出来，你就应该走出来，多交一些朋友。” 方健嘴角微微撇起，道：“那些朋友么？” 刘义国的脸色微沉，道：“怎么，看不起我这些朋友？” “怎么可能？”方健哑然失笑，道：“应该是他们看不起我吧。” 这些人能够走在一起，哪怕交情再好，彼此的家庭背景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就算是沐雪，她父母的身份自然比不上刘家，但是与刘家却也颇为亲近，而且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更是强到了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 而且，沐雪是一位女孩子，还是一位绝顶漂亮的女子，所以她的背景就算逊色一点也不会有人排斥她。 不过，这个老狼，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位小丫，估计就不是简单的角色了。 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没有身份地位的高低之分？ 这句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吧，哪怕是口口声声这样子告诉学生的老师们，心里也知道这句话绝对当不了真。 当两个家庭的条件天差地远之时，他们的孩子很难真正玩到一起。 别看方健和余惠亮的交情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但是方健自己却知道，如果没有沐铁芯一家做自己的靠山，如果没有沐雪从小的照顾，他还真的未必有信心和余惠亮结下如此深厚的交情。 刘义国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我们交朋友，并不是看身份地位，还是看是否对胃口，是否有真本事。你，绝对能让他们另眼相看的。” 方健嘴角划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从这一句话中就能够听出刘义国他们的骄傲。 没有与他们相若的身份背景没关系，但必须要有真本事。这，才是他们交友的真正条件吧。 超人酒吧坐落在市区中心的黄金位置，每当夜晚到来，这里都会成为都市中最大的销金窟。 方健曾经来过此地，不过是在余惠亮的带领下过来的。花了多少钱不知道，但他并不是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就远离了夜场。 刘义国停好了车子之时，老狼早就下来，他半依在车身上，目光炯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方健。 眉头微微一皱，刘义国道：“老狼，今天好有兴致啊，竟然去那儿接我。” “你老大难得回来一趟，我当然要辛苦一点了。”老狼慢悠悠地说着，不得不说，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似乎有些颓废，但又似乎充满了精力，这种极其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屁话！”刘义国眼睛一瞪，道：“我只是去参军，你却去了英国，难得回来的是你吧。” “呵呵，刘哥，现在交通方便，我想要啥时候回来，随时随地都可以。但是…”他戏谑地道：“你在军营里可以随时出来的么？” 刘义国一怔，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小子，倒是喜欢强词夺理。” huá guo和英国距离极远，飞机票价值不菲，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来一回单是车马费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但是，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只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至于机票钱什么的，那就是浮云了。 老狼突然转头，道：“这位就是小方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方健缓缓地道：“狼哥过奖了。” 老狼呵呵一笑，道：“刘哥在我们的面前夸了你多次，说你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惊喜，让他永不敢忘。”顿了顿，他带着一丝好奇地问道：“刘哥的眼光我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他这样念念不忘。” 方健瞅了眼刘义国，两个人同时想起了那个u盘，以及里面的录像，脸上的笑容也是有些勉强了。 虽然刘义国托人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是那种zi shā式的飙车方式却依旧让他们心有余悸。最起码，他们可以保证，这一辈子都绝不可能忘记此事的。 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们也不可能到处宣扬。 “呵呵，老狼，小丫到了么？”刘义国开口，将话题岔开。 老狼讶然地看着他们，随后笑道：“时间还早，那小子肯定没到，我们先进去吧。” 他转身，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英国度过，但是对这个场子似乎并不陌生，而且当他进去之时，立即就有人恭敬地迎了上来，并且将他们请到了楼上的包厢之内。 此时还没有到九点，酒吧中虽然也有着三三两两的人，但远谈不上热闹。 包厢中早就放好了几瓶洋酒，方健对这种酒并不熟悉，而且也没有什么酒瘾，自然认不出来。不过，在洋酒旁边还有着几箱啤酒，倒是本地的一个品牌。 “小方，喜欢喝什么？”老狼热情地招呼着。 只是，无论他表现得如何亲热，方健的心中都是有着很大的隔阂。 “谢谢，我不喝酒。” “不喝酒？不喝酒还算是男子汉么？” “我是学医的。”方健慢慢地道：“如果我喝了酒，就不能做手术了。” “手术？”老狼的目光中颇有着几分惊讶：“你的年纪不大吧，竟然能够做手术，不错啊。” 方健笑而不语，但心中却是暗道。 清创缝皮，虽然只是最小的手术，但也算是手术啊。 只是，老狼心中所理解的手术怕是与之有着巨大的区别吧。 目光流转，方健突然一怔，他在包厢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圆形靶子，上面还插着三把飞镖。 老狼对方健似乎特别关注，此刻笑道：“这是从英国传来的一个飞镖小游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玩？” 方健还没说话，就听外面有人叫道：“狼哥，你又要和谁玩啊？” 包厢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也是一位年纪与老狼相若的年轻人，而女孩子正是沐雪。 第三百四十九章飞镖 “方健，你怎么来了？”沐雪一见到方健，面色就是微微一变，嗔怒地道：“刘哥…” 刘义国嘴皮子一抽，心中暗叫冤枉，但却无法解释。 老狼呵呵一笑，道：“小雪，是我在路上碰到刘哥，他和方健刚从人家屋里出来，就直接过来了。” 沐雪秀眉微皱，她一仰头，凝视着老狼，沉声问道：“为什么？” 老狼双肩一耸，自有一股子洒脱的味道。 一般人在沐雪的眼神逼视之下，很难保持镇定，但老狼却是毫不在意：“既然是偶遇，刘哥对方健又是推崇备至，所以我就有些好奇。” “是啊，我也有些好奇呢。” 沐雪旁边的男子笑呵呵地上前，伸出了手道：“方健是吧，我是小丫，他们的朋友。” 小丫身上的气质反倒是像一个普通的商人，既没有沐雪的冰霜冷傲，也没有老狼的潇洒自如，更没有刘义国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人特质，看起来在众人属于最不起眼的角色。 可是，方健却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意。 如果这小丫没有过人之处，又岂能被这几个人看在眼中，并且当做朋友来交往。 与他互握了一下，方健沉声道：“方健，小丫哥以后多关照。” “呵呵，关照谈不上，既然是朋友，以后你有事就说，我若是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小丫轻笑一声，又道：“就算我想要打马虎眼，刘哥和小雪也肯定不会罢休的。” 沐雪轻哼一声，道：“别扯上我！” 刘义国摇了摇头，道：“好了，人齐了，拿酒吧。”他朝小丫一招手，道：“方健这小子有真才实学，以后如果有机会，大可以合作一把。” 小丫笑眯眯地道：“既然刘哥说了，那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啊。” 老狼哈哈大笑，取过了一箱啤酒，他并没有拿开瓶器，就是这样大拇指一板，轻轻松松地将所有瓶盖打开。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动，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其实并不容易。最起码，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做到。不过看刘义国等人对此毫不在意的模样，就知道老狼并不是刻意shi wēi。 他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好了酒瓶，然后道：“来，走一个。” 刘义国和小丫都拿起了酒瓶，沐雪犹豫了一下，也是举起了酒瓶，但是瞪了眼方健，道：“你不许喝！” 方健一怔，笑道：“好啊。” 小丫口中啧啧有声，道：“小雪，第一次见面啊，你就护着他啊。” 沐雪毫不客气地道：“我们的酒量都是从小练出来的，这啤酒再怎么喝也没事，但方健滴酒不沾，喝了肯定出事。” “哦，他平时滴酒不沾？”刘义国脸色微变。 “是啊，反正我是没有看他喝酒过。” “那就不要喝了。”刘义国伸手将方健面前的酒瓶子拿走，道：“我代你喝吧。” 这一刻，刘义国想的是那录像中的飙车。 没喝酒就已经那么厉害了，若是再喝了酒那还了得，是不是要把天都翻过来啊。 老狼双肩一耸，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将嘴巴对准了酒瓶，一口气之后，将一瓶啤酒全部灌进去了。 刘义国等人也是如此，哪怕沐雪的表现都不比他们逊色。 方健在一旁看着有趣，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他以前喝过酒，但说实话，并没有觉得这东西有多好喝。只是，看他们喝酒的样子，心中却莫名的有着一种触动而已。 刘义国将酒瓶子一放，道：“老狼，陪我来一盘。” “好。” 老狼来到靶子旁，取出了飞镖，两个人就在一条线之后站定，开始扔起了飞镖。 方健的注意力自然被他们吸引过去，但仅仅片刻，他的眉头就略微皱了起来。 沐雪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他们玩的是英式飞镖，那飞镖盘上的不同区域有着各种数字，想要获胜，除了准头之外，还需要计算各种小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健“哦”了一声，顿时失去了兴趣。 “我还以为是单纯比较准头的游戏…” “怎么，小方你觉得有趣？”小丫笑嘻嘻地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单纯的比准头，我是有点兴趣，可还要算什么分…那就算了。” 看到这两人抛飞镖，方健顿时想起了高维世界那位针灸大夫甩针的模样，手上也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痒。 不过，他对于英式飞镖的规则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有那份闲心算分，还不如去实验室多炼制一些特效药实在呢。 正在玩飞镖的老狼瞥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刘哥，我们今天玩简单点如何？” 刘义国一怔，道：“什么？” “我们也不要算分了，就比单纯的眼力和手劲，试试看谁更厉害吧。” “哈，怎么，今天突然那么有信心了？” 老狼微笑着道：“不过，就我们两个玩，有些不过瘾。小丫，小雪，一起过来吧。”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挑，他立即明白，老狼这个做派怕是针对自己而来了。不过，他竟然叫小丫和雪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沐雪从小习武，眼手合一，自然不成问题，但这个完全是商人打扮的小丫也能和他们一较高下么。 “呵呵，行啊，陪你玩玩。”小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了上前，也是拿了三只飞镖。 沐雪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寒意，看着老狼虽然是默不作声，但表情却是颇为难看。 老狼却依旧是笑呵呵地道：“小雪，你忘了么，我们以前可是有过约定的，没有三分三，不能上梁山，如果不能得到我们一致的认可，这个小团队可不加人哦！” 沐雪轻哼一声，道：“难道要方健抛飞镖赢了你，才能得到你的认可？”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就是看他对这游戏感兴趣，所以才想试试的嘛。” 说着，老狼轻轻地一挥手，也没见他怎么瞄准，那飞镖就已经脱手而出，并且准确地刺入了数米远的木靶子之上。 虽然并非命中圆心，但也是在七八分的区域。 第三百五十章超水平发挥 方健看了眼木靶子，也是颇为惊讶，如果老狼是做好了准备，一飞镖下去取得这样成绩并不夸张。但是，看也不看一甩手就能射中七八分区域，就不一般了。 这一刻，方健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好胜心。就连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了，这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激动和期盼。 就像是那些最顶尖的运动员们，遇到其他高手，那强烈的好胜心就会毫无理由的爆发出来，想要与对方同场较技一般。 当然，这也是方健获得了一手飞针绝活之后才有的比较之心，否则的话，他也只有退避三舍了。 沐雪冷笑一声，道：“你是想比对吧，来，我们试试。” 看到沐雪为方健出头，刘义国和小丫对望一眼，都是微微一笑。他们对沐雪的了解，不比方健少，自然猜得出来她的作风。 “嘿嘿。”老狼笑道，“行啊，小雪我们先试试。” 他虽然有些针对方健，但做得并不是特别明显，而且当着沐雪的面就愈发的收敛了。最起码，他的这份做法不会让人过于讨厌，比那些骄横跋扈，蛮不讲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二代们要好得多。 当然，方健并不知道这是他的常态，还是看在沐雪的脸上才有所改变的。 沐雪上前几步，与老狼站在了一排，小丫笑了笑，将自己手上准备好的飞镖递了上去。 沐雪拿起了飞镖，目光在靶子上瞥了一眼，手腕一转，那飞镖就射了出去。 “啪！” 那飞镖稳当当地射中了靶子，而且还是最中心区域。 单从这一手就可以看出，沐雪平日里没有少玩。否则她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老狼眼眸一亮，笑道，“小雪，你还是那么厉害，手艺没生疏啊。” 他口中说着，手上却是丝毫不慢，拿着飞镖的手颠了颠，目光锁定了靶子，也是毫不迟疑地将飞镖射了出去。 方健眼眸中的光彩似乎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他的精神力量在这一刻迅速提升，思维能量大幅度爆发。 在他的眼中，那飞射出去的飞镖似乎变得缓慢了，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旋转飞镖的每一个步骤。甚至于可以感受到那飞镖在不断旋转飞射之时而产生的气流。 在他的紧盯之下，看着那飞镖一点点前进，直至射中标靶中心。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健摇了摇头，身上的一切异常尽数恢复。 在那标靶的中心，此时已经插着两把飞镖了。老狼射出的飞镖也是准确地落到了标靶中心之处，而且比沐雪的飞镖更加靠近最中心点。 老狼的骄傲确实有他的底气，仅从这一次射击的水平来看，似乎就比沐雪更胜一筹了。 不过，此时方健对飞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飞镖的射法和高维世界那位针灸大夫的甩手飞针完全不同。飞镖是用三只手指捻着飞镖，正面射出。准确率和力量先不用说，这个姿势非常明显，让人一见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是，方健从针灸大夫那儿学到的甩手飞针却是迥然不同。 两者因为器具的不同，威力大小自然不能一概而论，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就像是乒乓球和篮球，虽然都是球，但无论是大小，还是比赛规则都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看着他们的飞镖射法，方健依旧是颇有感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时，在方健的脑海中，已经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牢记脑中，并且开始分拆研究。 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让方健不再是仅凭着他人的经验行事，而是开始朝着真正的融会贯通方向发展了。 如果真有一日，他可以将从高维世界获得的所有能力与经验技能融为一体的话，那么他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将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而不像是现在，方健虽然能够利用那些技能和经验，但是这些经验彼此互不相融，在使用推拿大夫经验之时，其余人的经验和能力自然封闭，同样的，他使用军医的搏斗经验之时，也无法利用其他人的能力。 哪怕推拿大夫和针灸大夫的经验和能力与搏斗术有着相通之处亦是如此。 不过，此时的精神力量分析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方健无法让这些经验和能力直接融合。但却可以通过研究分析与这些经验和能力相关的技能而发现彼此的共同之处，从而达到最终的目的。 当然，想要达到这个目标，那就是遥遥无期了。 “哼。”沐雪再度冷哼一声，她天性好强，哪怕是明知不敌，也不可能轻易地低头认输。 此时她认真地看着前方，身上竟然隐隐约约的有着一缕肃杀之气，那是她在警队中养出的煞气。 刘义国眉头略皱，不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飞镖比试么，怎么弄得这样杀气腾腾啊。他本来想要开口说两句，但是一转念想到了沐雪的脾气，顿时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 “啪！” 沐雪身上气质陡然变化，她出手如电，速度竟然比刚才更快一筹，那飞镖瞬间划过虚空，狠狠地扎在了标靶之上。 这一镖又快又狠，紧贴在老狼那一镖旁边，又靠近了中心一点点。而且，沐雪并没有停止，她再次飞出一镖，扎在刚才飞镖一侧。 三把飞镖并排贴在一起，仿佛一条直线，让人叹为观止。 沐雪看着标靶，嘴角也是溢出一丝笑容，她这一次竟然是超水平发挥，若是让她再来一次，反而未必能够达到了。 “好。”刘义国和小丫同时喝彩，他们当然也知道沐雪的实力，此时颇为意外。 老狼讶然地看着沐雪，道，“小雪，行啊，你练多久了？” 沐雪的身手虽然不错，但是如果没有长期的飞镖练习，肯定也是无法达到这种水平的。 就像是篮球打得好的人，未必能够在羽毛球上也力压群雄的道理一样。 小丫哈哈一笑，“狼哥，小雪上次输给你之后，每次来都在玩这个，听说在警队里也挂了个靶子呢。” 沐雪手一摆，道，“老狼，看你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比什么 老狼轻轻点头，看着前方的靶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方健在一旁看着虽然是默不作声，可心中多少都有些好奇。他虽然不懂得英式飞镖的规则，但却也知道，绝不是如同射箭那般，单纯地比拼准确率。否则的话，那飞镖上的图案也就不用如此花哨了。 如果是正式的比赛，老狼或许还有胜出的可能。但是，如果单以准头而论，方健可不以为老狼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了。 沐雪适才扔出去的两个飞镖，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正中心，但也是**不离十了。特别是她先出手，已经在靶子上占了先机，留给老狼的机会并不多。 可是，看此刻老狼的表情，却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让方健暗自嘀咕。 也不知道他是故作镇定，还是真有把握。 小丫嘻嘻哈哈地道：“狼哥，雪姐这一次发挥得太好了，你要不要直接认输再来一盘啊？” 刘义国则是笑道：“小丫，老狼就算是明知不敌，也会先搏一把的，指望他…还有她认输，你这辈子别想了。” 他在说老狼之时，顺便扫了眼沐雪，很显然，在他的心中，这两位的性子倔强，已经不能以常理度之了。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所以才合乎他的胃口，他们这个小圈子才能够一直组得起来。 老狼轻笑一声，他并没有立马动手，而是转身开了一瓶洋酒，倒了一点直接灌下了肚。 方健在一旁看得暗自咂舌，他也是喝过洋酒的，虽说对那味道很不喜欢，但好歹知道一些基本常识。 huá guo人喝洋酒，一般都是掺和一些可乐之类的饮料，将那浓郁的酒味冲淡了再说。 直接口对口的喝洋酒，那种味道… 或许有人可以接受，但却绝不是方健。 老狼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地走回了原地，他拿起了剩下的两个飞镖，脸色在这一刻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小丫眼眸一亮，低声道：“狼哥认真了。” 方健一怔，心中暗道，难道老狼前两次出手都不算认真么？ “呼…啪！”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风声，随后飞镖扎在靶子上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健凝目看去，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靶子中央区域之内，原本有着四只飞镖。特别是在最中心区域，更是有着一排三只几乎相互挨着的飞镖。 这就是老狼的第一镖和沐雪的第二、第三镖。 但是，此刻，在沐雪第二和第三镖的中间，那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空余之地的绝对中心点上，竟然牢牢地插入了一支飞镖。 老狼的这一镖，竟然在不可能插入的地方硬生生地插了进去。 沐雪的脸色微微一变，也是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惊骇之色，这一镖所造成的效果，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在标靶上，两只彼此挨得极近的飞镖中间，竟然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条生路，将飞镖扎入其中。 老狼此刻站着的地方与标靶有着一定距离，但若是换做普通人，别说是这个距离了，就算让他走到标靶之前，用飞镖直接插入这个位置，但又不能影响到两边已经插入的飞镖，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一镖射出，他与沐雪的飞镖水平孰高孰低，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刘义国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好小子，你的技术又进步了。” 小丫则是诧异地看着老狼，并且在心中嘀咕着，狼哥啊，你究竟是有多喜欢这个游戏啊？把技术练到这个地步，除了天赋之外，勤劳的汗水没少滴吧。 沐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和老狼一样，绝不是一个认输的性子。但是，在看到这一镖之后，她却也唯有叹息不已。 不是自己的水平差，而是敌人太强大了。 老狼轻轻地一笑，做好了姿势，又是一个飞镖扔了出去。 这一镖就没有那么惊艳了，而是依旧刺在了标靶的中心区域。只是，这个位置已经靠近了边缘地带，如果以分数论，虽然得分相同，但是在人们心中的评价却是截然不同的。 老狼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人六个飞镖，都射在中心区域，算是平手吧。” 沐雪仰头，道：“不用你让我。”她有些悻悻地道：“这一场是我输了。” 刘义国哈哈大笑，道：“老狼，我也不和你玩这个了，换一个吧。”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道：“我们可以较量一下臂力或搏斗什么的。” 小艾举起了酒杯，笑呵呵地道：“狼哥，那我就和你比酒，看谁的酒量更好。” 老狼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道：“行啊，一个个放马过来，看谁怕谁。”他瞥了方健一眼，看似随意地问道：“方健，你擅长什么，我们比一比？” 方健尚未开口，沐雪就叫道：“方健擅长医术，缝合伤口，你想和他比这个么？” “噗…”小丫一口酒差点儿喷了出来。 老狼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敛，道：“如果不讲究美观，只是实用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什么？” 这一次，轮到沐雪等人为之愕然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沐雪说这句话是在为方健开脱，不想让老狼在什么地方打击方健的自信。 但是，哪怕出题的沐雪都没有想过，老狼竟然答应了。 方健心中微动，问道：“实用，这句话怎么说？” “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缝合伤口，止血，保住战友的性命。” “哦，你的意思是，越快越好？” “对。” 方健的脸上突然涌起了一片好奇之色，道：“听你的意思，你应该有过缝合经验吧。嗯，只求实用，不求美观…一般的街头斗殴就算是有砍伤，送到医院也是很方便的。那么，有这种要求的地方，又是什么呢？” 刘义国、小丫和沐雪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他们三人的目光同时凝视在老狼的身上。 老狼嘴角扯动了一下，心中大骂，这个该死的家伙，究竟是医生，还是侦探啊？ 片刻之后，刘义国突然道：“老狼，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你是不是在英国？” 第三百五十二章兴趣爱好小组 老狼苦笑一声，道：“刘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在英国了。” 刘义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只是身上所释放的压力似乎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就连旁边事不关己的方健都能够感受到他的一丝怒意。 终于，老狼的双手一摊，道：“好了，好了，刘哥，你不要这样，我坦白。”他顿了顿，道：“我确实是在英国，不过是英国与法国两地跑。” “你去法国做什么？”刘义国的眉头微皱，道：“我没听说你把生意扩展到法国去了啊。” “兴趣爱好。”老狼笑呵呵地道：“我在法国加入了一个兴趣爱好小组，所以有时候会滞留一段时间。至于英国方面的生意吗…”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以为然之色，道：“你觉得多我一个，以及少我一个，会有区别么？” 方健自然而然地听懂了他的意思，在英国，他的家族应该有着比较大的生意。名义上老狼应该是这笔生意的负责人，但实际上，他在那儿所起到的作用极为有限，或许就是一个纯粹的摆设而已。 有些人对这样的生活极度向往，不用承担责任，又可以每天吃喝玩乐，有着大笔的资金供其挥霍，简直就是人生最大快事。 但是，在有些人的眼中，这样的生活就是生不如死了。 这位老狼，应该也是这类人吧。 只是，不知道他在法国参加的是什么兴趣爱好小组，竟然还掌握了实用性的缝合术。 “好吧。”刘义国不再追问，而是道：“告诉我，你在法国参加了什么兴趣小组？” 老狼的嘴巴抽动一下，看看确实瞒不过他们了，他叹了一口气，道：“白色骑士。” “你…”刘义国的双目一瞪，显得颇为惊怒。 小丫和沐雪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包厢中的气氛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方健讶然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 虽说方健有着许多高维世界的记忆、经验和技能，但是，他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不知道这个兴趣爱好组织代表了什么。 只是，看着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个组织怕是不怎么受人待见。 莫非，这是一个kong bu zhu yi的组织？ 沐雪瞅了眼方健，她知道方健的生活不太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于是快速解释道：“白色骑士是法国外籍军团的一个特殊称呼，他们的标志是白色高帽，所以叫做白色骑士。”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听过黑水公司吧，白色骑士与代表黑水公司的黑色骑士和东南亚的亡命之徒雇佣军一样，都是赫赫有名的雇佣兵。” 小丫深吸了一口气，道：“狼哥，你通过训练营了？” “呵呵，不通过训练营，怎么参加兴趣爱好小组啊？” 小丫沉声道：“那你出过任务么？” “当然。” 众人彼此互望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这说明老狼已经上过了战场。而且，他们对老狼的信心来源也就不奇怪了。 这家伙，肯定是在战场上救过同伴，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上过的战场不止一次！ “为什么？”刘义国沉声问道。 老狼双肩一耸，道：“我不是说过了，兴趣爱好啊。”他嬉皮笑脸地道：“我们的出身不错，一生下来就有着用之不竭的金钱，从小到老，除非是破产，否则起码是吃穿不愁的。”他摇着头，道：“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我是过腻了，所以找点ci ji而已。” 方健听得是目瞪口呆，他发现自己与老狼虽然都是huá guo人，但却仿佛是来自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实在无法理解，老狼所形容的这样生活有什么不好，安逸稳定，这怕是绝大多数huá guo人的一生追求吧。 老狼投胎极好，刚刚出生就已经达到了多数人一生奋斗的终点。 但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他，却是突发奇想，去过什么危险的雇佣兵生活，这样的世界观，对他而言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兴趣爱好小组？ 把上战场，走在生死边缘的雇佣军叫做兴趣爱好小组…除了老狼之外，怕是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老狼大呼小叫地道：“我还活着呢，怎么弄得我像是死了一样！” 小丫勉强一笑，道：“狼哥，雇佣兵这东西太危险了，如果你想要寻ci ji，我来给你安排，你还是退…” “算了。”老狼毫不犹豫地道：“你安排的ci ji比得上战场么，呵呵，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 他转头，朝着方健道：“来来来，我们比缝合。” 方健微微点头，道：“怎么比？” “很简单，小丫，让酒吧弄两只活着的东西，再搞点má zui剂和两套缝合器具来。” 这些东西要是在医院里很容易就可以拿到，但是放在一个酒吧中… 不过，小丫似乎对此并无异议，他摸出一个电话，发了一条信息，片刻后道：“这里的活物有小龙虾，鸡和兔子。小龙虾当然不行，鸡和兔子你们挑吧。” “酒吧里会准备鸡和兔子？”方健讶然问道。 “一般的酒吧没有，但这里有。”小丫淡淡地道。 方健皱起了眉头，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酒吧里准备鸡和兔子干什么。 沐雪没好气地道：“酒吧里不会准备的，但是这里和菜场很近，酒吧和那个菜场的一半摊位是小丫家的。” 方健一怔，不由得哑然失笑。 “弄两只兔子吧，记得má zui剂。” “好。” má zui剂是受到管制的东西，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手的。但是，这种事情明显难不倒小丫。 没过多久，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被送了过来，与之一起的还有má zui品和缝合用具。 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将这些东西备齐，小丫的能力也让方健刮目相看了。 然而，沐雪又道：“文娇整形医院也是小丫家的，弄点东西不难。”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丫的家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整形医院，菜场，酒吧… 这可是三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行业啊。 那么，他们家是不是还在经营一些其它的行业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血迹斑斑 老狼一把抓过了兔子，并没有伤害它们，而是拿起了má zui剂，先给两只兔子打好了má zui针。 他头一扬，道：“别说我欺负你，活的会动的兔子你没缝过吧，我们还是缝má zui兔子。” 按照缝合程序，如果伤口太大的话，那么在缝合之前，必须要进行má zui处理。否则在缝合之时，伤者或许会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拼命挣扎，导致缝合的伤口开裂，造成二次伤害。 不过，按照老狼的反应来说，他所缝合的伤者，怕是未必有时间和闲心去打má zui针呢。 方健迟疑片刻，但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很快，兔子身上的麻药发挥了作用，它们的动作变得缓慢，几乎就是不再动弹了。 小丫的人虽然搞到了má zui剂，但他们并不是医生，自然不懂得剂量多少了。而老狼对兔子的态度也是很无所谓的，只要它们当场不死就可以了，所以打麻药之时也没有算过剂量。 那充足的麻药，将两只兔子直接醉倒了。 老狼哈哈一笑，他抽出刀子，在一只兔子的肚子上划拉了一下。 顿时，鲜红的血液从肚子上飞溅开来。 方健的眼神敏锐，一见之下就知道那一刀看似狠辣，但其实很有分寸。虽说将兔子开膛破肚了，但伤口只是长，却并不深。 而鲜血这东西，只要流了出来，哪怕仅有一点，可一旦散开，看上去就会显得触目惊心。 老狼将手中的兔子放下，拿起了另外一只如法炮制。两只兔子被他扔了下来，老狼道：“方健，你挑一只。” 方健微微一笑，随意地指了一下靠近自己的兔子，道：“这一只吧。” “好，开始。” 老狼低喝一声，毫不客气地捡起了自己这边的兔子，然后选出工具，开始动手救治了。 方健自然不会怠慢，若是论及对这些医疗工具的熟悉，老狼拍马也是赶不上他啊。 可是，当他披好白大褂，戴好了一次性手套，转头看过去之时，却是微微一怔。 只见老狼已经开始动手缝合了，而且他的手上根本就没有带任何手套。 方健嘴角一撇，果然是野路子出身啊，连最基本的规则也不懂。如果在医院中，老狼敢这样赤手干活，绝对会被医生轰出去。但是，如果在分秒必争的战场上，那么这点儿小瑕疵似乎就可以忽略了。 不过，方健并没有指责或者是后悔，他立即收回了目光，熟练地拿起了止血钳和缝合线，开始快速缝合起来。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专门的训练缝合术，但是大多数的下午都是在急诊室中度过的，而且这种清创缝合的小手术更是屡见不鲜。所以，方健的手艺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是愈发的熟练了。 哪怕是高维世界的那位擅长缝合的医生，都不一定能够在这个项目上压他一头了。 穿皮，缝合，打结。 方健的双手翻动如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松写意，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独特魅力。 而相对的，老狼的动作就显得粗鲁了许多，他的速度也不慢，但是每一下扎针，以及缝合都带着一种刚强的味道，幸好此刻的兔子已经被完全má zui了，否则的话，肯定会拼命挣扎，让他的所有努力全部作废。 方健在开始之时虽然比对方晚了一点，但缝合术毕竟是他吃饭的技术，仅仅片刻之后就已经明显地追了上来。 然而，老狼对此却是毫无反应，他的精力仿佛已经全部被手中的动作所吸引了。 刘义国等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以及他们手中的兔子身上掠过，不知不觉中，就连他们都觉得有些紧张了。 老狼和沐雪的飞镖比试虽然有些huo yào味，但毕竟不可能见血。 而兔子哪怕不是人类，可一旦肚子被人刨开，鲜血淋漓之后让包厢中都充斥着一种血腥味。 在场的人都不是常人，对这点鲜血不会在意。可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气氛确实比先前要紧张许多。 终于，两个人的止血钳都来到了伤口的尾端。 几乎是同一刻，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止血钳，并且口中道：“好了。” 方健讶然转头，对方的兔子身上依旧是血迹斑斑，让他无法看得清楚。但是，老狼既然说好了，那肯定是缝合完毕。 这样的速度… 要知道，方健这一次可没有丝毫的放水，将本身的速度发挥到了最大程度。如果真要在二院，或者是s市中举办一场缝合大赛的话，那么他几乎可以锁定其中速度王的称号了。 可是，老狼的速度竟然也是这样的快捷，怪不得他愿意与自己比试缝合术。 两个人相继站了起来，方健在手术之前，戴了手套，穿了白大褂，所以虽然身上也溅到了一些血水，可一旦脱下来，就没有任何血迹了。 但老狼却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缝合之后不仅仅手上有着鲜血，而且胸前亦是如此。 如果这般模样走出酒吧，怕是立即会引起恐慌了。 小丫轻咳一声，从身边拿过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道：“狼哥，这是衣服，你洗洗手换了吧。” 方健讶然地瞥了他一眼，对他那周密的心思感到了一丝佩服。 此人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办起事来确实滴水不漏。 果然，能够被刘义国，老狼和沐雪看得起，并且一直走在一起的人，就没有简单的。这个小丫，所依仗的绝不仅仅是自己的家族背景。 老狼轻轻点头，他接过了塑料袋，然后直接把两只兔子提了起来，就这样走进了卫生间。 流水的声音“哗哗”地响了起来，很快的，老狼就已经焕然一新地走了出来。 而且，在他的手上还提着两只湿漉漉的兔子。特别是在它们的伤口处，那血斑什么的，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余下那清晰的，已经缝合完毕的伤口。 老狼不仅仅整理好了自己，而且将两只兔子也洗干净了。 不过，经过了他的这番折腾之后，这两只兔子的大限估计也就到了。 当然，众人的注意力从来就不在兔子身上，而是集中在它们的伤口上。 第三百五十四章比这个吧 兔子的生命气息虽然已经是若有若无了，但是它们腹部上的伤口确实已经合拢，并且不再流血。 在见到这两个伤口的时候，刘义国等人的神情都是颇为古怪。 因为这两只兔子的伤口看上去迥然不同，一只兔子身上的缝合线紧巴巴的，线与线之间的距离虽然彼此相近，但哪怕是用肉眼来区分，都能够看出其中的差距。 而另一只兔子则是完全不同了，那兔子肚上的伤口线条整齐划一，特别是线条之间的距离更像是使用尺子量过了一般。一般的伤疤缝合之后，看上去总是狰狞可怖，但是这些线条却组成了一个极其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图案。 这样看过去，似乎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嗯，一个伤口，怎么可能给予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呢？ 但是，刘义国等人却不得不承认，他们此刻就是有着类似的感觉。 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刘义国和小丫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惊叹之色。而沐雪虽然早就知道，方健的缝合术极其了得，并且也在某音上看过视频。但是，当看到方健的缝合术给自己的朋友带来如此的震撼之时，也是心中得意。 哼，少见多怪！她骄傲地想着。 老狼瞅了眼手中的两只兔子，突地笑了起来，道：“果然有一手，你若是上了战场，肯定是一个好医生。” 方健微微一笑，道：“这一次算是平手吧。” 沐雪秀眉微皱，老狼就道：“我也不想认输，但是看了你缝合的伤口，却没法厚脸皮下去了，所以，这次是我…” “不，你没输。”方健抢先一步，道：“我们比得是救死扶伤的速度，而不是外表的美观与否，你看两只兔子，它们身上的血都止住了，而且我们的速度相差无几，所以我不算赢你。” 其实，无论是从缝合创口的质量来说，还是从个人的速度而言，方健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别忘了，老狼可是省略了穿白大褂和戴手套的时间。 在缝合这么一个小伤口的时候，耽误这些时间并不能算少了。 不过，方健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老狼只是在战场上客串过军医罢了，他又不是专门缝合伤口的医生，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最起码，那兔子的伤口上确实不再流血，对一个半路出家的三脚猫来说，实在不能要求更多了，所以方健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获得胜利。 老狼诧异地瞅了眼方健，突然笑道：“不错，有点儿意思，那我们再比一场，你擅长什么？” 方健疑惑地道：“难道我擅长什么，你就要与我比什么？” 老狼傲然道：“不错，你说吧。” 看着老狼那仿佛天生俱来的傲色，方健突然发现，他似乎很难真正的生气。某些人似乎天生就拥有这种能力，哪怕再倨傲，也能轻易获得其他人的谅解和认可。 然而，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方健的脑海中突然涌起了一丝奇异的念头。 他的眼眸深处闪动着一丝淡淡的若不可查的红芒，这光芒一闪而过，方健突然开口：“你和雪姐也比过么？” “当然，我们从小比到现在，各有所长。”老狼笑道：“不过，我赢得次数还是多一点。” “胡说！”沐雪大叫道：“你骗人。”她转头道：“方健，别信他。” “嗯。”方健脸上笑容不改，道：“我相信雪姐，因为有一样本事，他永远也比不过你。” “哦，什么本事？”老狼好奇地问道。 就连刘义国和小丫也凑了上来。 “生孩子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狼哥啊，就算你去了泰国，也别想生出孩子。” 包厢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古怪，刘义国和小丫面面相觑，都是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模样。 老狼瞠目结舌，想要破口大骂，但张了张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反倒是沐雪俏脸红晕，娇嗔道：“方健，你乱说什么。” 方健脸色微变，张了张口，脸上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天啊，这真是自己说的么… 他隐约地知道，这或许就是体内那白发红瞳搞的鬼。但是，这个答案却无法和其他人分享啊。 尬笑一声，方健连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刘义国等人默默地看着他，都在心中暗道，这小子和沐雪从小就认识，虽说与他们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但毕竟是跟在沐雪身后长大的。 可是，这么顽皮的小孩子，在沐雪的面前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呢？ “咳咳，你到底想要比什么，说吧。”老狼岔开了话题，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沐雪发飙啊。 沐雪冷冷地看着方健，她原本想要帮方健一把，挑选他擅长的能力。 譬如绘画，譬如催眠等等，可是，方健口无遮拦地竟然把她得罪了，那么她在这场比较中，就不会再给方健出谋划策了。 当然，这也是她知道老狼不可能伤害方健的缘故，否则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方健想了想，他的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数个念头。 在平常的时候，方健绝对是平平淡淡才是真的信奉者，除非是必要，否则他并不喜欢出风头。因为在他的心中深处早已认定，出名就是一件麻烦事儿。 可是，与刘义国和老狼等人相遇之后，方健就知道，在这些人的面前，你再低调也没有。若是想要获得他们的尊敬，那就必须高调，要让他们生出敬畏之心。 目光在包厢中转了两圈，方健走到了墙边的木靶子旁。 此时，上面已经插着好几把飞镖，那冷森森的白芒偶然在灯光的照耀下透出冷冷寒意。 方健轻笑一声，指着墙壁上挂着的木靶子道：“我看，我们就比这个吧。不算分数，就以准头定输赢。” 这话一出，包厢内再度沉寂起来。 特别是沐雪，更是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似乎下一刻她就会冲上来，检查方健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第三百五十五章银针 “你，要比飞镖？”小丫一脸狐疑的问道。 嗯，在见到方健缝合兔子的伤口之后，小丫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医生确实是有着一手绝活儿。虽说这个绝活儿在他看来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好歹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健在挑选第二个比试项目之时，竟然选择了老狼最擅长的飞镖。 刚才老狼已经将自己的实力展现了出来，就连沐雪这样的人也无奈认输。难道方健就没看到么，或者说… 这一刻，小丫看着方健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他不是有着真才实学，就是一个为了面子而不顾一切的shǎ bi。然而，能够让沐雪如此维护的人，真的会是傻子么？ 莫名的，小丫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有好戏可以看了。 “方健。”沐雪杏眼圆睁，怒道：“方健，你胡说什么？你…啥时候玩过飞镖了？” 沐雪对方健的了解远胜旁人，所以他知道，方健从未接触过这种游戏。 一个此前没有玩过飞镖的人，又怎么可能与老狼这样的名家比高低呢？哪怕仅仅是单纯的比较眼力和腕力，方健也没有丝毫可能取胜的机会啊。 方健微微摆了摆手，笑道：“雪姐，上一场狼哥和我比了医生的缝合，那么这一场就应该比飞镖。” 果然如此，刘义国和小丫对望一眼，都是在心中暗叹一声。年轻人，有着一身傲骨，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这个亏，方健应该是吃定了。 沐雪深深地看着他，嘴巴一抿，怒道：“算了，不管你了。” 输就输吧，反正方健已经展现出了他的部分能力，而且有着自己和刘义国为他兜底，肯定不会被人小瞧了。 此时，沐雪的心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怪异的念头。 莫非方健是故意想要输掉的么？ 老狼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一直以来，他和人比试，基本上都是让别人挑项目，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占人便宜。 但是，今天他却有着一丝被人小觑的感觉。 只是，在看着方健的眼睛之时，他却无法找到丝毫的惧意，那坦荡的目光就像是寒冬中的一抹阳光，让人兴不起抗拒之心。 “你，是故意的。”老狼沉声说道。 方健微笑着道：“狼哥，我以前没有扔过飞镖，但扔过其它东西。所以，我想要换一个道具行不行。”他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都用自己趁手的道具。” 众人微怔，老狼的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原来方健并不是直接用飞镖与他比试，而是用某个特殊的道具，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沐雪的眼中则是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但哪怕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方健使用过什么类似的东西。 “方健，你要用什么东西，我让人帮你拿来。”小丫好奇地问道。 方健微微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带着呢。” 众人愈发的好奇，你身上竟然带着与飞镖类似的道具？ 在他们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方健将手伸入上衣口袋，摸索了片刻之后，掏出了三根银针。 针？ 方健的口袋里竟然藏着三根针？ 这，这是什么鬼… 这一刻，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诡异了，哪怕是老狼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想一想，普通人哪里可能在身上藏着针呢，更何况一下子就是三根。 方健的危机意识，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环视一圈，方健将众人的反应和表情收入眼底，但他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而是笑道：“这就是我平时喜欢用的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飞镖这东西虽然主体也是针一样的东西，但上面却有着辅助飞行用的羽毛。而方健手中的针，却就是普普通通的针而已。 “方健，这是什么东西，你身上怎么会有…有针呢？”沐雪终于忍耐不住，低声问了起来。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包厢中却仅有几个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方健双手一摊，道：“这是好东西，有时候会用到的。” 你用得上针？而且还是平时用得上… 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的古怪啊？ 老狼目光如电，突然说道：“你这是什么针？针头，有些不同。” 众人凝目看去，立即发现这三根针与他们想象是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虽然不是裁缝，平时也不会玩针线活。但是，他们好歹都见过缝衣针，所以十分清楚，那针头肯定是尖锐的。 但是，方健拿出来的银针却是反其道而行，那针头并不是十分的尖锐，反而有着一点儿圆润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的针。”刘义国的眼眸一闪，道：“这是…针灸用的？” 方健轻笑一声，这里的几个人果然都是眼光了得，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针包，并且将之打开，露出了一排银针。 他手中的那三根银针就是从这针包中取出来的。 方健呵呵笑着，道：“刘哥好眼力，就是针灸用的。” “你，用这种针和老狼比飞镖？”刘义国哭笑不得地道。 “嗯，用习惯了，试试看吧。”方健笑眯眯地道。 沐雪的目光在方健和银针上巡弋着，她当然明白针灸是怎么回事，但问题是，小健以前用过银针么？用过么？没用过吧…而且那么多年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方健竟然会随身携带银针。 这家伙的身上，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啊？ “方健，你试试。”小丫笑着说道。 轻笑一声，方健捻起了其中一根银针，目光在木靶子一扫而过，然后一手甩了出去。 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的眼中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随后他们就发现，那木靶子上似乎是多了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黑点。 老狼突然迈开了大步，走到了木靶子之前。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上面的东西，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绝技 此时，刘义国等人也看清楚了，那突然多出来一个小黑点，正是方健原先手中拿着的那根银针。 只是，这根银针不知怎地，竟然刺入了木靶子之中，而且那银针所刺入的地方，正是中心区域那最中心的一点。而更重要的是，这根银针恰好在老狼和沐雪的两只飞镖中间。 沐雪先前射出两只飞镖，已经在最中心附近，老狼技高一筹，一只飞镖射在这两只飞镖之间，让沐雪甘拜下风。而方健如今一根飞针，却是硬生生的挤入了两人飞镖之间，在那几乎没有空余地的靶面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老狼看着这根银针，脸色竟然隐隐地有些发青。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或许只会为方健的技艺感到惊叹和震撼。 但是，作为一名雇佣兵，而且还是那种曾经上过战场，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家伙来说，在看到这一针之后所能联想到的东西就太多了。 他的目光朝着方健的手看去，那里似乎还捏着两根银针呢。 如果方健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动袭击，使用银针偷袭，那么他能否躲得过呢？ 银针的力量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大，最起码比飞镖轻得多。可是，银针和飞镖不一样，当人们看到飞镖之时，就会下意识的做出防护动作和心理准备。 反倒是个头更小的银针，如果方健想要发动的话，一般人很难察觉。而且，银针比飞镖小得多了，躲避的难度自然是百倍增加。 至于说威力… 银针对付木板什么的，确实是力有不逮。可是，人类的身体在银针的面前，同样是脆弱的啊。 这一手防不胜防，在某些时候，甚至于比qiāng xiè更有用。 方健微微地笑着，道：“狼哥，还有两针。” 老狼脸色发青，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不用了。” “哦，为什么？” “你，赢了。”老狼说完，突然转身，推开了包厢门大步而出。 方健心中颇为惊讶，从先前的表现来看，老狼似乎并非输不起的人啊。 刘义国呵呵一笑，道：“方健，不用管他，他就是这样，一旦输了就不开心。不过，等几天他就能恢复。” 小丫对此似乎也是无所谓，他上前拔出了银针，仔细地看了片刻，道：“方健，你今天虽然赢了狼哥，但以后还要小心啊。” “哦。”方健随意地应了一声。 “你别误会，狼哥不会那么没品的找你麻烦。”小丫喝了一口酒，道：“不过，他的好胜心太强了，一次输了，肯定会在这方面努力，或许下一次见面，他也能够使用银针，并且超过你呢。” 方健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老狼或许是一个天才，但又如何能够与玩银针玩了几十年的老家伙相提并论。 如果只是将比试局限在甩针上，他想要追上来没几年努力那是想也白想。 当然，方健也不会懈怠，所以他并不相信老狼能追的上。 “来，让我们为方健干一杯。”刘义国轻笑道：“方健，你以后就是我们这个小圈子的朋友了。” 这个小圈子里面的人虽然不多，哪怕算上今日加入的方健，也才是区区五个人而已。但是方健知道，这五个人若是想要闹事的话，绝对能够在s市惹出天大的麻烦。 在小丫的安排下，酒瓶打开，公主给每个人的杯子中都倒入了酒水。 刘义国和小丫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讨论着，而沐雪也是惬意地坐在中间，时不时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方健初来乍到，并没有刻意地表现自己，而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和观察。 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听到了一些似乎了不起的内容呢。 市领导对城中一些破旧老小区的拆迁进度感到不满，某某小区也开始进入准备征地拆迁的讨论了，而且过审的几率极大。 除此之外，他们还谈及各国的政治、风情，以及人口特征等等，让方健听得是受益不浅。 一般年轻人来到酒吧，自然是寻欢作乐，用酒精和热闹的气氛来má zui自己。 可是，刘义国、沐雪和小丫等人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他们虽然也会喝酒，但却绝不酗酒，而且在交谈中隐晦地展现自己的看法，并且征求别人的意见。 方健看了眼身前空荡荡的沙发，心中颇为遗憾。 如果老狼没走，那么以他的经历和见识，肯定能够提供更加丰富的见解。 单纯的玩乐虽然也能让人上瘾，但是当玩乐之后，第二天人们常常会感到精力不济。反倒是他们这种轻声细语的交谈，才更加的引人注目。 方健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这些内容被普通人知道，那么只要借钱在某些地方买几个拆迁房，那么就可以坐等升值了。而且，这笔钱的数额并不会太少。 看着气氛火热的三个人，方健暗自点头，以前他并不理解，这些人明明已经各奔东西，但为何一个电话都会重新聚了起来。 现在他明白了，这些人并不是什么酒肉朋友，而是可以相互帮助，一起进步的志同道合之人。所以，他们的交情才能多年如一日。 “方健，你听了一晚上，有什么话要说么？”小丫突然转头，张开了嘴巴，露出了白色的牙齿问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小丫哥，你们谈论的东西太多了，我接触得不多，所以没法插口。” 他可不是说谦虚话，虽然他从各大高维世界中获得了大量的经验和各种能力。但是，这些经验都有着局限性，基本上都是如何掌握各自对应技能的内容。 至于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 本市的人物和事件，他勉强还能镇定的下来。可是，一旦将范围扩大，他就傻眼了。 沐雪冷哼一声，道：“你第一次来，不用说话，只要带上耳朵就行了。” 小丫苦笑着点头，小雪这样护着他，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姐弟么？ 刘义国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小丫，你别小瞧了方健，他发明了一种新药，如果这种新药能够获得认可…呵呵，到时候我们三人给他提鞋都不配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不简单 “啊？”小丫神情微动，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表情颇为怪异。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刘义国的话语权无疑是最重的，不管是他的背景，还是本人的实力乃至于如今的地位，都是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 但是，要让小丫相信刘义国的这句话，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他们几个人虽然不是什么世界首富，也无法与省部级的大佬相提并论。但是，他们都有着身后的底蕴，人脉、财富和权利都不容小觑。 方健这个年纪能够发明什么新药？ 就算他发明了新药，又能达到什么高度… 提鞋也不配，这也太夸张了吧？ 转头朝着沐雪看去，小丫干笑道：“小雪，你这个兄弟挺厉害啊。” 沐雪淡淡地一笑，道：“如果他的药真的有效，那么刘哥会心甘情愿地给他提鞋。至于你嘛…”她突地委婉一笑，道：“那时候想给他提鞋的人会很多，你怕是轮不到了。” 看着她娇笑开心的模样，小丫也是忍不住心头一跳，但他立即转过了脑袋，目光在方健、刘义国的身上巡弋了两圈，他的脸色却是突然微微一变，道：“帕金森？” 方健一怔，小丫是如何猜到的。 “真是帕金森么？”小丫看着方健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健双眉一扬，道：“你先说，怎么猜到的。” “这还不简单，能够让刘哥心甘情愿为你提鞋，那肯定是对他有大恩。但是我想来想去，如果是因为某种特效药的缘故，那就只可能是治疗老太太的帕金森特效药了。” 方健心中感叹，这个世界上，果然不缺乏聪明人啊。 其他人就算拥有同样的信息，但也很难就凭这两人的话做出准确的判断。 小丫凑了上来，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地展现出了自己的热情。 “方兄弟，你给哥们来个实话，真的弄出来了？”他顿了顿，又道：“不是哥不相信，而是此前从没有听到风声啊。” 帕金森虽然是一种少见病，但以人类的种族基数而言，其总体数量却绝对不少。如果真有这方面的特效药开发出来，绝对是会是一件轰动全球的事情。 小丫可不是什么孤陋寡闻之人，但他对此确实是闻所未闻。 方健淡然一笑，道：“是研究出来了，不过还没有通过验证，正在进行个别体的尝试呢。” “真的？”小丫眼眸中精芒一闪，道：“不是老太太吧？” 刘义国沉声道：“是徐恒的父亲，在他之前，还有一位老人已经基本康复，如果这个也成功，那么…”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接下来的意思众人都已经明白了。 只要徐恒的父亲痊愈，那么老太太能够独立站起来走路的日子还会远么？ “哦，是徐董事长的父亲啊，我是听说过，他父亲是帕金森患者。嗯，已经有一位痊愈了…”小丫看着方健的目光越来越亮。 “小丫。”沐雪突然叫道：“你不要动什么坏心思，他已经有合作伙伴了。” “哎哎，小雪，我们熟归熟，你可不能污蔑我啊。”小丫翻了个白眼，将心中的那份遗憾压了下去。 只是，那个念头依旧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这小子不认识小雪就好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奢望，除非是他先发现，否则这个机遇注定与他无缘。因为就算没有小雪从中作梗，但只要方健能够治好老太太，他还能把对方怎么样么？ 要是说没有治好老太太…那这种特效药还值得他费尽心机去获取么。 刘义国突然开口，道：“方健，小丫在经商上确实有着天分，如果你与他合作，肯定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 方健微微一笑，道：“多谢刘哥，不过我已经本地的一家药厂达成了合作关系，他们应该已经在进行动物实验了吧。” “本地的药厂？”小丫想了想，道：“本地能够拿得出手的药厂，只有两家。呵呵，方健，我不会挡你的财路，但要是有机会能够合作的话，请你也不要拒绝啊。” 方健微怔，沉声道：“小丫哥，与我合作的是余家的药厂，他儿子余惠亮是我的死党，这款特效药能够诞生，他也有一份功劳。” 小丫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他的顾虑，笑道：“你不用担心，都是你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用手段。”他停顿了一下，道：“余家的药厂虽然有些规模，但要想运作这个级数的药物，怕也是力有不逮吧。呵呵，我会上门寻求合作，一切走正轨程序。当然…我希望那特效药能够起到真正的作用。” 方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然而，在他的心中已经将小丫当做了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 这个人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狼哥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此人所表现出来的心思之稠密，足以让他心生警惕了。 或许，他是一个比老狼更加难以应付的人。 几个人再谈片刻，沐雪突然站了起来，道：“方健，我们走了，送你回家。” 小丫一怔，道：“这么早？” “他明天还要上班实习，不能熬夜。”沐雪毫不客气地道。 方健站了起来，向两个人微微点头，跟着沐雪离开。 小丫摇着头，道：“刘哥，你觉得他怎么样？” 刘义国拿着酒杯沉吟半晌，缓缓地道：“小丫，别算计他。” “啊？”小丫苦着脸，道：“刘哥，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有你和小雪在，我怎么可能算计他？” 刘义国缓缓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沉吟片刻，道：“方健这个人，看上去挺无害的。但是…他不简单。” “不简单？”小丫哑然失笑，道：“能够被你和小雪这么看重的，当然不简单了。” 刘义国站了起来，走到了木靶子前，看着上面一个细细的小点。 虽然银针已经被方健收走了，但是这针点却依旧是清晰可见。 忽然，他想到了那录像中狂飙的车辆，那么快的车速，竟然没有一场车祸发生。 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小巷暗斗 沐雪带路走出了酒吧，在她走出来的时候，场内已经是处于热情洋溢的浓郁气氛之中。 一位女歌手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门大声吼叫着，让方健感到好笑的是，她所唱的那首歌，正是自己从高维世界中带回来的其中一首，也是那三部曲中的第一曲。 这位女歌手的曲调还是挺准的，但无论是唱功，还是声音，都无法与翁佳怡相提并论。但是，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之中，人们对于歌手的要求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高。当女歌手唱到gāo cháo部分的时候，顿时将整个场子的气氛推向了gāo cháo。 不管是卡座上，还是普通卡位上，都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摇摆着身体，挥舞着手臂，随着音乐而动。 女歌手的演唱水平虽然逊色一筹，但是对于现场气氛的掌控能力却是超一流的。随着她的大声吼叫，整个大厅内都充满了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将人内心中压抑着的所有负面情绪都以这种方式发泄了出来。 方健走到门口，朝着后面瞥了一眼，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在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算是他，也是忍不住有着一点儿得意的。 “怎么，舍不得走啊？”沐雪冷然问道。 “没有。”方健缓缓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老余，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哼，男人嘛，都是善变的，或许你现在已经变了呢。” 方健一怔，沐雪这不是没事找事啊？ 不过，他可不愿意和沐雪争执，都说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或许就是今天呢。 环目一圈，方健道：“雪姐，你走错门了。” “没错，这里是酒吧后门，前门太多，我进出不方便。” “哦。”方健立即明白，s市如今正在执行严格的扫黄行动，所有夜间营业的娱乐场所都会在大门口装上安检设备和摄像头。 对于那些公务人员来说，去这样的场合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虽说绝大多数情况下，就算被拍了进去，也不会有事。但是，如果运气不好，恰好遇上了严打，那么这一点点小瑕疵，或许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雪姐，我跟刘哥进来的时候，走的是大门，没关系吧。” “哼，他啊，这点小事是扳不倒的。” 听着沐雪如此肯定的语气，方健也是放心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刘义国的身份，如果会受到这点事情的影响，那么刘家怕是也不用立足了。 “碰…”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道巨响，随后一道人影从前方不远处的小巷子中飞了出来。 那是一个人，他在半空中打了个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体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蠕动了几下，满脸痛苦竟然爬不起来了。 沐雪的脸色顿时变得漆黑了，她愤愤地道：“竟然敢在我面前打架斗殴，不想活了。”她伸手朝着腰间一摸，却发现空空如也。 今天晚上过来喝酒，自然不可能带着手铐警棍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沐雪仅仅瞥了一眼，就二话不说地走了过去。以她的身上，多一条警棍什么的，其实也是浮云。 方健一怔，连忙拉住她，道：“雪姐，你想干什么？” “绳之以法啊。” “你现在喝酒了，而且下班不是警察。”方健无奈地道：“酒吧打架你也要管，这也管得太多了吧。” 沐雪冷哼一声，手一挥挣了开来，道：“我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警服，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装作看不见。” 方健苦笑连连，只好跟了上去。 并不是他心肠冷，而是因为他听余惠亮说过，在酒吧门口，特别是后门小巷子中打架的，十有**都是酒吧中喝醉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算受伤，大多数也是咎由自取。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多管闲事。 有些人，就算你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记得你的好。特别是对于醉汉来说，就愈发的如此了。 然而，既然沐雪执意要管，他也没办法，只好跟上了。 沐雪昂首阔步走进了这个黑漆漆的小巷子中，她虽然是一位女生，但步伐却并不比一般的男子小。 方健放缓了脚步，等待着沐雪的发挥。 既然里面的人惹她注意，那么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至于沐雪能否打得过对方，那就不再方健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在这个小酒吧的外面，若是还能遇到干掉沐雪的高手，那才叫不合情理呢。 然而，方健刚刚在巷子外逗留了三秒钟，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他突然抬头，朝着巷子看去，那漆黑的巷子里看不清人影，但方健的耳中却是清晰地听到了搏斗声音。 没错，这是两个人在搏斗，而且还是两个高手，真正的高手，他们的出手狠辣之极，所招呼的地方无一不是人体要害。 不好！ 沐雪遇上对手了。 不假思索地，方健的身体稍稍下蹲，脚上发力，整个人犹如豹子般的窜了出去。 精神力量大幅运转，当方健冲进巷子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眸中顿时发生了一丝奇异的变化，在那黑色的眼瞳之内，似乎泛起了一点儿淡红色。 随后，方健的思维全开，这阴暗无光的巷子在他的眼中就再无遮拦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化作了拥有夜视能力的猫儿，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交手的那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沐雪，而另一个却是位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他的力量奇大无比，举手投足之间好像都能刮起一阵旋风。如此大的力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便利，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横冲直撞，想要将这个纠缠着他的小虫子踩碎。 而另一道瘦小的身影自然就是沐雪了。 她的力量虽然远不如对方，但是小范围的挪移能力却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无论是手脚身体那一部分稍稍接触，她都能够利用那接触点发力，将大汉的力量引开。同时，她出手狠辣无比，招招致命，一个劲儿的朝着大汉的眼睛，太阳穴，咽喉和下三路招呼，让对方也是极为忌惮。 第三百五十九章偷袭得手 这，这是沐雪？ 虽然方健早就知道沐雪的战斗力极为强大，有着这个姐姐的关照，他从小到大几乎就没被人欺负过。就算是有人不识相，招惹到他，沐雪随后也会讨回场子。 但是，方健此前却从未见过沐雪全力出手的模样。 惩戒小偷小摸，与朋友切磋，那都是小打小闹。但此刻，才是真正的拼命搏杀。 在这种情况下，沐雪才将全部的实力展现了出来，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心理素质都强大得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只是，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沐雪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能够毫不犹豫地施展杀手。 要知道，普通的练武之人，和真正从战场中走出来，经过生死血战的军人是不同的。也可以说，杀过人的人和没有杀过人的人，在生死战的情况下，会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 不要问方健如何知晓，如果有人也拥有高维世界的经验传承，那么他们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而看如今沐雪的出手，方健不由得怀疑，在她的手上，怕是已经不止一条性命了。 方健并没有立即上前帮忙，因为从高维世界军医的经验传承中，他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某些混乱的场合之下，冒然出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是一个昏暗，仅有一丝光线的巷子，他们两个高手在这里搏杀，一个个出手无情，如果方健硬生生地插入其中，那么沐雪很有可能会进行下意识地反击。那时候，就会弄巧成拙了。 所以，他悄然无声地靠近着，身体微微蹲下，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并且，在他的手上，已经摸出了一根银针。 巷子中的两个人虽然还在交手，但是他们的速度已经放缓了许多，并且都做出了一丝朝着这个方向戒备的动作。 方健冲进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无法避免地发出了一丝风声，并且在冲入的那一瞬间，将小巷子中那唯一的光线来源遮挡了一下。虽然仅有那么一瞬间，可是对交战的两人来说，那就是相当的震撼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有了防备。 方健目光炯炯，凭借这一点儿的光芒，那两人看不清自己，但方健却将他们的脸色和表现都收入眼中。 沐雪的脸色是惊喜交加，又带着一丝担忧之色。 方健立即理解，沐雪当然知道这冲进来的人是自己。不过，自己虽说在沐雪的面前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身手。可是，在这种场合之下，沐雪却未必能够相信自己。 所以，她才会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来了一个帮手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个帮手一时大意，那反而就悲催了。 沐雪的情绪可以理解，但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那个大汉的表情却是相当的欣喜。 他高兴什么？ 方健心中微动，身体立即向着后面靠去，紧紧地贴在阴暗的角落中，完全地隐藏了起来。 沐雪和那位大汉都是心中诧异，但他们各有顾虑，并没有大声呼叫，反而依旧是闷声不响地打斗着。只是，这一次的打斗更加谨慎，看来一时半会的无法分出胜负了。 就在此时，巷子中那阴暗的光线又一次的消失了。 一道身影如同猎豹般的冲了进来。 方健躲藏在暗中，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变化，这个人影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也是一位男子，不过身材较为瘦小。 当然，方健并不会以貌取人，此人的个头虽然无法与那个大块头相比，可是行动之时果然有力，显然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家伙。 而且，此人一头银发，蓝眼珠，并不是一个中国人。 方健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怪不得这大汉在见到他进来会感到高兴，原来在这儿果然有着同伙接应啊。 不过，他这个同伙也是倒霉吧。 此人分明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家伙，他进入小巷子后也和方健一样，并没有冒然出手干涉，目光一转之下，就已经朝着一个阴暗角落飞奔而去。但是，他的双眼却依旧停留在交手的两个人身上。 虽说限于环境，他无法将两人的面容看得清楚，但这两个人的身形体积相差太大，很容易区别。 但，好死不死的是，此人所选择的阴暗角落竟然就是方健藏身的地方。 这其实并不是很奇怪，因为方健所选择的这个地方，是最佳的观战场所，是所有经验丰富之人的必选之地。 可是，就在他的身体刚刚进入这一片绝对黑暗的区域之时，却是感到脖子上微微一麻。 不好，有埋伏！ 这是那人脑海中唯一能够产生的念头。 就当他想要立即做出反击的时候，却觉得这股子酸麻劲儿瞬间传遍了全身，让他根本就无法抵御。 而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大力狠狠地敲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血液的输送出了问题，他的眼前一黑，身体稍微挣扎了一下，但依旧无法抗拒这股突如其来的打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他心中最后的念头就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埋伏？这也太坑人了吧！ 他的战斗经验确实丰富之极，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对自己的判断和实力太过于自信，结果反而被方健所趁，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讽刺了。 方健缓缓地抽出了对方身上的银针。 他在见对方冲过之时，就举起了银针，这个过程中他根本就没有用力，就是高举银针，等待着对方的自投罗网。 也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昏暗环境之中，方健才能够做到这样无声无息地发难。对方一旦有所戒备，他除非是当场甩针，否则别想顺利成功。 不过，利用偷袭的优势，他已经干掉了一个强大的战斗力。 微微冷笑，方健跨过了对方的身体，朝着正在交手的两个人慢慢走去。 他并不是站直了身体，而是弯下了腰，这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身份。 而他的这个举动，立即引起了交手两人的极大恐怖。他们同时喝道： “谁？” “who’s that？” 第三百六十章下勾拳 自从他们两人交手之后，这个小巷子中就接连进来了两个人。 虽然沐雪和大汉都看不到这两个人的面容，但他们却都知道，其中必有一个是自己人。可是，此刻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在敌我不分之时自然让他们不敢怠慢了。 方健并不说话，突然加快了脚步，朝着沐雪冲了过去。 那两人看不清方健的面容，而且方健蜷缩着身体，自然也无法根据体型辨识身份。但是，他们却都可以看出，方健所扑的人是谁。 这一刻，沐雪的心中为之一寒，莫非冲过来的人不是方健？那么，方健又去了哪儿，是否被人…一念及此，哪怕她明知道不该心慌意乱，但却依旧是忍不住有些战栗。 而那位大汉则是喜形于色，不过他也没有大意，在继续攻击之时对方健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关注。 方健眼看靠近了他们，突然一扬手。 看似打出一记下勾拳，但就在他扬手的那一刻，一根银针已经甩了出去。 银针打人，本来就是防不胜防。别说是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了，就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旁人也是难以察觉的。 毕竟，银针的体积奇小，比起飞镖这东西来，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种类。 所以，那位大汉自然而然地悲催了。 他依稀地看到了方健的动作，发现他真的在攻击对方那个女人，心中的警惕性这才放下了一大半。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腰间似乎麻了一下，而且那股子麻麻的感觉就像是会传染一般，迅速地蔓延而上。仅仅转眼间，他的半边身子就已经僵住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他的神智依旧清醒，但那半边身体就是失去了感觉，让他无法控制。 见鬼！ 大汉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惊骇的事情。 原本攻击女人的那一记下勾拳突然间一个转折，重重地敲到了他的下巴上。大汉的眼皮子一翻，整个人向后躺倒。 人类的下巴其实相当的脆弱，而且因为头颅的重心关系，所以一旦遭受下勾拳的攻击，很有可能就会当场昏迷过去。 这个大汉的体格虽然健壮，但毕竟没有超出人类的极限范畴，所以一拳之下，他立即翻了个白眼，重重地跌倒在地了。 方健收回了拳头，轻声道：“雪姐，是我。” 沐雪神情凝重，她先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在心中隐隐的有些后悔，如果这一次出来，携带着qiāng zhi就好了。 虽说在huá guo，警察出巡能够携带qiāng zhi的情况并不多。但是，如果今天手中有抢，那么不但自己的性命无忧，就连方健也能轻易保下来了。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就在她心情激荡，准备同时应付两个敌人的时候，却见那从后方扑向自己的人一个转身，挥拳如电，一下子就将与她格斗良久的大汉给撂倒了。 正当她为之惊诧莫名之时，熟悉的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传入耳中。 “方健，是你？”沐雪的声音中隐隐地有些颤抖。 “嗯，是我。”方健笑道：“安全了。” “小心。”沐雪毕竟是久经训练，瞬间冷静下来，道：“那个人身手不凡，抗打击力极强，不要懈怠。” 方健嘴角一撇，心中暗道，在身体半边麻痹的情况下，下巴上挨了这样的一拳，如果他还能够起得来，那就是超人了。 不过，当着沐雪的面，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强势了。 点了一下头，方健装模作样地戒备了一下，然后踢了踢那个绝对是昏迷了的大汉。 大汉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 沐雪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上前检查了一下，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在对方的身上摸索着，从大汉的腰间抽出了一物。 方健借着那一丝淡淡的光芒看得清楚，这竟然是一根皮带。 皮带？男人的皮带… 看沐雪的这架势，似乎是相当的熟稔啊，莫非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努力地摇了摇头，方健将这个不良的念头抛出了脑海。 沐雪将大汉的身体翻转过来，用皮带一卷，顿时将他的双手反向牢牢圈住，然后用力一抽。 方健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他看得明白，哪怕这大汉此时昏迷了，但身体还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由此可见，沐雪这一下是何等的用力了。 “还有一个呢？”沐雪迅速地道：“这个家伙很难对付，另一个肯定也不简单。” 方健呵呵一笑，道：“那家伙倒霉，刚进来就被我偷袭了，现在也晕着呢。” 那个瘦小的家伙或许也有两下子，但可悲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发挥的机会就已经被方健给拿下了。 沐雪跟着方健来到了那个阴暗角落，如法炮制的将其也捆住了，然后从他的身上摸出了一个硬物。 在看到此物的时候，沐雪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就连方健也是微微一怔，在心中大叫侥幸。 这东西竟然是一把枪。 这一刻，他们两人都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方健无声无息的将此人拿下，那么当此人拿出阻击枪之时，场面怕是要彻底的逆转了吧。 “你进去，把刘哥叫出来。”沐雪沉声说道：“我怕他们还有同伙。”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不，你打电话吧。” 他可不放心沐雪一个人留在这儿，但是他更加知道，沐雪绝不会离开，所以才提议打电话的。 沐雪一怔，微微点头，摸出电话打了出去。 片刻之后，酒吧的后门顿时打开了，但并不是刘义国出来，而是陆续走出了几个彪形大汉。 看这几个人的模样，似乎也是练过了拳脚功夫。虽然不知道是否花架子，但最起码比普通人强得多。 他们出来之后，并没有进入小巷子，而是纷纷散开，朝着附近走去，很快就已经将这一片围住了。 此时，刘义国和小丫才走了出来，并且一脸凝重地走进了后门对面的小巷子中。 第三百六十一章照片 方健在一旁看着他们的举止，也是暗自点头。 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个安排一定是出于小丫之手。 这个酒吧是小丫的地盘，而这些看上去像是保安的人物，也唯有小丫才能够指挥的动。至于刘义国，以他的性格和本身所拥有的实力，绝不屑于如此做法，很有可能就是直接跑出来与他们汇合了。 小巷子里，刘义国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他一手一个的提了起来。 这两人的分量虽然很重，但刘义国也不是将他们的身体全部拎空，而是半拖着他们来到了小巷子之外。 这里，还躺着一个年轻男子，那是一个小黄毛，被大汉从巷子里扔了出来，早已痛晕了过去。而此时一个保安正在紧急施救，但看上去似乎没啥效果。 方健轻咳一声，道：“我来吧。” 那保安瞥了他一眼，不由得有些犹豫。 他不认识方健，自然不想理会。但是，看到方健与老板等人站在一起，却不敢轻易得罪了。 小丫轻笑一声，道：“麻烦兄弟了。” 那保安这才放心离开，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他若是还不让开，那就是不想干了。 方健检查了一下，这小黄毛的身体其实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挨了一下狠的，痛得岔了气而已。 拿出银针，在小黄毛的人中穴刺入，轻轻地捻动了几下。 那小黄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顿时慢悠悠地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眼，正待动弹之时，一阵强烈的痛感却是突然从身上泛起，让他惨叫一声。 方健按住了他，道：“你的身上受了伤，怀疑有部分地方骨折，不要乱动，否则弄伤了内脏，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身上的剧痛让小黄毛不敢有丝毫的怀疑，他一边流泪一边轻轻地哀嚎。 并不是他为人坚强，而是痛得喊不出太大的声音。 小丫转头，朝着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体型之健壮，并不比与沐雪交手的那家伙逊色多少。 他走了上去，冷冷地看着小黄毛，道：“认识我么？” “认识，天哥。”小黄毛艰涩地说着，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痛的。 “发生了什么事，老老实实说，否则你知道下场。” 没有什么威胁的话，但方健明显的感受到了这小黄毛的惧意。 “是，是，有个大块头，在酒吧里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认一个人。”小黄毛苦着脸道：“我认出来了，但不敢说，于是那个大块头就把我打成这样…那家伙，力量大，要杀我，不是人！” 方健嘴角一撇，以那个大汉的实力，如果真想杀他，哪里会弄出这些动静。 估计是想要恐吓小黄毛，让他说话，所以才动手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动手之时力量太大，又恰好惊动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民警察沐雪，所以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瞥了眼地上昏迷的那两个人，这两个家伙也算是倒霉了，阴差阳错地落了网。否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得逞之后离去，而不会惊动任何人。 “他让你认什么人？”保安头子天哥眉头略皱，问道。 竟然有人到酒吧里面认人，而他却没有察觉。虽说酒吧里鱼龙混杂，很难怪得到他的头上。但是，要说一点儿责任也没有，那也是不太可能。 所以，这一刻他真的是有些羞怒交加了。 小黄毛咽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边的小丫等人，竟然不敢说话。 很显然，他并不是第一天来到这儿，并且也知道在这个酒吧之内，谁才是真正的大佬。 小丫轻笑一声，他慢悠悠地上前，蹲了下来，道：“你认得我？” “是，啊，不是…” “哦？” 小丫的脸上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小黄毛却已经是吓得浑身发麻了，他连忙道：“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我见过天哥他们招呼您的态度，所以…” 小丫哈哈大笑，道：“观察力不错，有点儿小聪明。说吧，那人问的，是不是我？” “不是。” 小丫这一次可是真的惊讶了：“既然不是我，你顾忌什么？” 黄毛一咬牙，道：“不是您，而是昨天与您一起的那位大哥。” 小丫的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而刘义国和沐雪也是脸色凝重，不再轻松。 “你怎么确定的？”小丫冷然问道。 “那人…那人的身上有照片！” 沐雪立即蹲了下来，在大汉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 她最初搜索之时，所关注的目标都是武器或者是有伤害性的物品，而此刻却是为了一张照片。 片刻之后，她就从大汉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照片。 照片上面的，果然就是老狼，他穿着大裤衩，chi luo着上身，扛着一把长枪，口中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众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是隐隐发寒。 这两个人竟然是冲着老狼来的，一个身手了得，而另一个的身上竟然还藏着一把枪。 要知道，huá guo可是世界上qiāng xiè管理最为严格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都能够弄到qiāng xiè的人，绝对不简单。 如果老狼对此一无所知的话，或许会吃个大亏。 “小雪，这件事情你亲自跟。”刘义国沉声道：“我会打招呼，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哼，不把他们查一个底朝天，我就不姓刘。” 小丫也是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道：“是啊，都到我们的地盘上了，如果不好好招待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他指了指黄毛，道：“送他去医院，所有的治疗费用我们出了，痊愈之后让他来见我。” 刘义国一手一个，拖着那两个昏迷之人再度走进了酒吧，方健等人自然是跟在后面。 保安头子天哥道：“打电话，叫救护车。” 然后，他来到小黄毛的面前，笑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让丫哥看中了。” “啊，什，什么？”小黄毛惊喜交加地问道。 “丫哥要赏你一口饭吃，以后若是混出了头，别忘了兄弟。” “是，是，谢谢天哥，谢…谢谢丫哥。” 第三百六十二章悬赏 酒吧，有着静吧和闹吧之分。 这个酒吧是s市里最大的闹吧之一，每当到了夜晚，总是会汇聚无数人群，犹如群魔乱舞一般的在这儿发泄。 在这里，人们一般只关心自己的事情，而对于别人的事，大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当刘义国拖着那两人进入酒吧的时候，虽然也有几个人瞧见了。可是，一看到他的气势和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就立即明智地闭上了嘴巴，并且让开了道路。 到了二楼包厢，当他们关上房门之时，外面那震耳欲聋喧闹的声音就立即消失了，哪怕是用心倾听，也是微不可闻。 这个包厢的消音设施做的很好，明显就是特别加过料的。 一般酒吧的包厢绝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否则那就是赔本的买卖了。 “刘哥，在这里审么？”小丫转头道：“小雪，我知道你是警察，有着规矩在身，如果平时我一定不拦着你报警，但今天希望你通融一下。” 沐雪秀眉轻蹙，道：“不行，这个人身上有qiāng xiè，我虽然zhi fu了他们，但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小丫眨着眼睛，讶然道：“小雪，你以前不是这样不通人情的啊。”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关系到老狼的话，小丫绝不会这么做。哪怕牵涉到他的酒吧，他最多就是过问一下罢了。但是，一旦与老狼有关，他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沐雪轻笑一声，拿出了手机，打通了电话之后，道：“华队，我刚才发现了一个携带qiāng xiè的男子。” “对，我已经将他zhi fu了，没有问题。” “好，我会将他带回警局的，一切妥当，您放心。” 说完之后，她放下了电话，道：“我汇报完了。”她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道：“我虽然zhi fu了他们，但是在搏斗中却不小心打伤了他们，重要先治疗一下的吧。再找车子送回警局…只要在天亮前送过去就可以了。” “你…”小丫哭笑不得地道：“小雪你厉害。” 刘义国嘴角上流露出一丝笑意，道：“最多一晚上时间，想要取得口供很紧，小丫你打电话把老狼叫回来。”他双手握拳，捏的咯嘣之响，道：“我来问口供。” 方健看得是瞠目结舌，以刘义国的身份，亲自问口供，不怕引火上身么？ 然而，看小丫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 不过，一想到这大汉与沐雪交手之时的那凶悍架势，方健就有些担忧。 轻叹一声，方健道：“刘哥，还是我来吧。” “你？”刘义国眉头略皱，道：“小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 “是啊。”小丫也是上前道：“兄弟，这两个人一个携带qiāng zhi，可以判重一点，但另一个就只有单纯的伤人行为，一旦他认罪态度较好，并且愿意赔钱，那么关不了多久的。”他眼眸中精芒一闪，道：“但他们既然来调查老狼，那我们就必须要摸清楚他们的来意。除此之外，我还要知道，他们这一次来得有多少人，我要一网打尽。”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以为，单纯的逼供未必能够得到全部的消息。”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不是反对动手，而是担心在这点时间内，你们得不到全部的答案，而且也无法分辨这答案是否真的。” 小丫一怔，道：“你，有办法？” 方健轻笑道：“你问雪姐。” 沐雪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她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方健懂得催眠术的事情除了她和郑多秋之外，就连警局的华耀城都不知道。 如今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应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了。 缓缓点头，沐雪道：“如果方健问不出来，那就没有人可以问出来了。” 刘义国和小丫都是心中诧异，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他们肯定会不服气。但是出于沐雪之口，他们却是半信半疑。 “好，你来试试。”刘义国当机立断，道：“如果你不行，再换我。”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放心，我既然出手，就不会空手而回。” 这两个人此时依旧昏迷不醒，那是因为方健出手太重了的缘故。但是，方健在出手之时，也是有着分寸，并没有杀人的心思。 所以，当他掏出银针，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捻了几下之后，就成功地将大汉弄醒了。 那大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然而，还没有等他真正的清醒之时，就看到了一根根手指头在眼前摆出了一个个奇妙的花样。 这是…天堂么？ 他的脑海中刚刚泛起这个念头之时，就已经彻底地进入了一种神秘的环境之中。 方健一边做出了各种奇怪的手势，一边使用精神力量对大汉催眠。这其中真正起作用的，是精神力量，至于手势仅仅是一个辅助而已。 不过，既然高维世界的那位心理医生用手势进行辅助，自然也是有着一些用处的。哪怕是想要掩人耳目，也必须要有真才实学才行啊。 刘义国和小丫的目光自然也是被方健的手势吸引，但仅仅片刻间，他们就觉得有些头晕。 这两人都是人精，立即知道不妙，瞬间别过头去，再也不敢盯着方健的手看了。 沐雪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史密斯。” 众人的心中微微一跳，其实在见到他们的面容之时，刘义国等人就早有怀疑了，而此刻他们愈发的可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来自国内。 “你们来huá guo，目的是什么？” “为了悬赏。” “悬赏？什么意思？” “一个中国人雇佣兵，在非洲杀了酋长的儿子，发布悬赏，我们接了。” 方健一怔，转头看去，刘义国等人的眼中都有着担忧之色。 “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五个。” “谁提供的消息？” “雇主的情报。” 随着方健一个个的问题提出，众人逐渐地摸清楚了整个事件的脉络。 第三百六十三章缘由 老狼参加了白骑士雇佣兵团，他是真心想要冒险，所以并没有安逸地留在法国本土，而是前往了战火纷飞的某个非洲小国。 这个小国处于战乱之中，至于战乱的源头在哪儿，早已经是不可考究了。 某一次战斗中，老狼所在的部队遭到了伏击，他们千辛万苦地从包围中杀了出来，整个营地中活着的人就只有两个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难以忘怀的生死大逃亡。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们使用了所有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某一次的反扑中，全歼了敌对武装力量的一只六人小分队。 然而，在这六人中，就有一个是某位酋长的儿子。 这位酋长得到消息之后，悲痛欲绝，立即发布赏金，想要老狼与另一位逃生者的人头。 在雇佣兵世界中，为了钱他们可以承受任何代价。所以，哪怕他们知道华国是世界上对雇佣兵最不友好的国家，但他们还是想方设法地潜入其中，并且通过各种渠道搞到了枪支。 当然，华国的枪械管理之严格，还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所以，他们目前为止也只拿到了一把短枪而已。 若是换作了其它国家，别说是长枪，就算是火箭炮怕也能弄到手了。 他们这五个人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一只雇佣兵小队，前往世界各地执行各种复杂任务，极少遇到挫折。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刚刚来到华国，探听到一点消息想要进行确认之时，却遇到了大麻烦。 沐雪冷着脸，道：“问他们的暂居点在哪儿？” 方健点了点头，道：“你们在n市住在哪里？” 约翰史密斯立即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这个酒店并不是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但也不是那种廉价的连锁酒店，而是市内一家老牌的三星级酒店，并且处于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段。 五个外国人住在那里十分正常，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和瞩目。 “房号。” “1308,1312,1216。” 方健转头，朝着刘义国等人望去。 基本的资料已经问完了，他是在询问，这些人是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刘义国微微摇头，小丫也是如此。 现在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他们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快将那三个漏网之鱼抓起来。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么想要在n市中找这么几个人，那就是大海捞针了。哪怕动用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 沐雪目光一扫，道：“小丫，让人送几只笔，最好是素描笔，然后再拿几张a4纸来。” 小丫微怔，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吩咐了下去。片刻之后，就有人轻轻敲门，将东西递了过来。 沐雪将纸头和笔递给了方健。 方健接过一看，小丫手下办事果然利索，那么晚了竟然也能找到这种专门的素描笔。 看着大汉，方健沉声道：“你的三位伙伴都来看你了，你看到了么？”经过多次的运用之后，他对于催眠术的运用有了更深的理解，话语中诱导的味道更浓了。 果然，大汉的脸上流露出了笑容，道：“看到了。” “他们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不会看错的，老大他…” 大汉毫不犹豫地说着，将剩下三个人的外貌描绘了出来，而方健根据他的叙说，手中的笔不停地在a4纸上画动着。没过多久，一个个惟妙惟肖的人头像就画了出来。 刘义国和小丫彼此对望，眼眸中都是忍不住闪动着惊骇之色。 到了这一刻，他们当然明白，方健和沐雪为何会有着如此强大的自信。那是因为催眠术… 他们当然知道催眠术了，但是，能够将催眠术运用到这种地步的，却是前所未见。他们以前遇到的催眠师，虽然也会布置语言陷阱，让人放松警惕。但归根结底，也就是嘴巴上能说会道，并且对人们的心理活动较为了解罢了。 如方健这般，直接将人催眠昏迷，并且在睡眠之时询问的，那就是绝无仅有了。 此时，方健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再度拔高，他们再也不敢存着丝毫的小觑之意了。 这个小家伙，就算没有沐雪的关照，也是一个异常危险的人物，只要有可能，还是不要得罪他了。 没过多久，方健将三个人的画像全部描绘了出来。 沐雪接了过来，微微点头，她对方健的技术和能力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此前多次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她， 信方健，没错的。 见沐雪点头，方健放缓了语气，道：“现在，你觉得很累了，而且身边有同伴守护，十分的安全。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睡着了。” “放心，睡着…”大汉的嘴巴蠕动了几下，突然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并且发出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刘义国吐了一口长气，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不错，了不起。”他顿了顿，道：“方健，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别人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但方健却明白，刘义国对自己能够治疗帕金森更有信心。 虽说帕金森特效药与催眠术看上去毫无关系，但人们都是喜欢相信有本事的人。方健表现得越突出，就愈发的能够让人放心。 或许是大汉的呼噜声太重，导致另一位小个子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他的伪装又怎么瞒得过方健等人。 刘义国冷哼一声，道：“不要装了，睁开眼睛吧。” 小个子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房间中的众人，道：“各位，我们之间没有仇恨，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刘义国冷笑着道：“艾伦拉铁摩尔，你觉得这还是误会么？” 小个子的脸色一变，震撼地看着刘义国，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名。 他们五个人进入华国，使用的都是假名真护照。如果刘义国叫出他护照上的假名，他反倒不会如此惊讶。 “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小丫打开，老狼阴沉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叛徒 包厢内，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凝视在老狼的身上，就连那位艾伦拉铁摩尔亦是如此。 而且，当他看清楚老狼的面容之时，那眼角更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很显然，他已经认出了此行的目标。但可惜的是，刘义国将他们抛下之后，小艾已经让人取来了绳索，将他们牢牢绑住。 更何况，周围众人虎视眈眈之下，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出手行刺的机会。 “叫我来做什么？”老狼进屋之后，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有些不太耐烦，但是在看到房间中央处被绑着的两个汉子之后，却是明显一怔。 沐雪一仰头，道：“小丫，你没告诉他？” “我只说大伙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忙…”小丫双肩一耸，道：“不这么说，他不可能回来的。” 方健微怔，看向老狼的目光倒是有了几分的诧异。 老狼先前认输离去，明显就是对他心有芥蒂，虽说看在刘义国和沐雪的脸面上，不太可能继续为难自己，但那冷淡的态度却足以说明一切。 可是，一听到小丫需要帮忙，他就算心中再是不快，也是赶了回来。 不管老狼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但他对这个小团队确实是颇为尽心的。 老狼的目光在地上两人身上巡弋片刻，道：“这个人，是外国人。”他上前检查了昏迷中的约翰的双手，道：“他是个军人？” “你怎么知道？” “他的手上这几个部位有老茧，说明他时常摸枪。”老狼瞥了眼刘义国，道：“刘哥，你是手上也是一样的吧。” 刘义国轻笑一声，道：“没错，不过他并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老狼想了想，道：“黑帮，保镖，还是…雇佣兵？” “狼哥，他们是雇佣兵，而且是为你而来的。”小丫呵呵一笑，道：“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这里两个，剩下三个在酒店里。怎么样，一起去把他们带过来？” 他当然知道雇佣兵的危险性，但这里可是n市，是他们的地盘。既然知道了对方的下落和具体人数，若是还能让他们跑了，那小丫等人的颜面何在。 “小丫，这件事情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就行了。”沐雪的秀眉微皱，道：“这个人你们先看好，我立即组织人手去抓人。” “这件事不能拖，若是时间一长，引起他们的警觉而逃走，那就要大费周章了。”刘义国站了起来，道：“小丫你看好他们，小雪，我是现役军人，可以帮忙的吧。” 沐雪想了想，道：“他们几个人的身手很好，刘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刘义国点了点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走。” 老狼一挥手，道：“喂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去。” 沐雪毫不犹豫地道：“你不是警察和军人，这件事情不能插手。”她顿了顿，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抓了他们之后，还有事情需要你的协助调查。”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老狼一眼。 老狼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被叫了回来之时，看见方健在场，心中本来是又羞又怒。可是，在见到场中的两人，以及众人的反应之后，他就明白，肯定出了大事。 只是，以他的性子，又岂能坐视。 “小雪，你不是说，他们冲着我来的么？”老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老狼，这里是国内，不是非洲。”刘义国脸色一板，道：“让开，这里待着！” 老狼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动片刻，还是乖乖地让开了去路。 他虽然满心不甘，但正如刘义国所言，这里是华国，军人和警察可以处理的危险事情，是不可能让普通老百姓掺和其中的。老狼在国外是军人，但是到了国内，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在情在理，他们都不允许老狼掺和。 方健瞥了他们一眼，道：“刘哥，小雪，我跟去吧。”他笑着道：“我不会冲锋在前，但我是一个医生，就在后面坐着，一旦有什么意外，可以帮忙疗伤啊。” “乌鸦嘴！”沐雪不满地说了一声，但并没有拒绝，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 刘义国轻笑一声，道：“方健，走。” 两个人快步离去，他们三人都知道，现在时间紧迫，酒店中的三位雇佣兵都是危险分子，一旦走脱，天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骚乱。 看着他们三人离去，老狼的脸色阴晴不定。 而艾伦的脸色则是变得苍白一片，他在醒转之后，本来以为自己即将遭受严刑拷打和逼问。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都不能出卖战友。 只要他不开口，到了明天早上不回去，战友们自然知道这里发生了变故。 哪怕他死在这儿，但只要那三个同生共死的战友能够走脱，他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却已经出发了，而且一听到那酒店的名字以及人数，艾伦就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正确的情报。 但这情报又是从哪里来的？ 艾伦突然一转头，目光死死地盯在了昏睡中的约翰身上。 既然不是自己透漏的，那么唯一的可能…他目露凶光，眼中有着浓浓的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想不到，出卖自己人的，竟然是这个家伙。 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恨意瞬间充斥于心头。 叛徒！ 艾伦突然张开了嘴巴，一口咬在了约翰的大腿上。 “啊…” 约翰发出了一道悲惨的杀猪似的大吼，哪怕是再熟睡之人，被这样咬着也睡不着了。 他睁开了眼睛，想要挣脱，但是身上早就被绑得牢牢的，只觉得腿上疼痛难当，奋力挣扎。 “见鬼，你是，艾伦…放开我，你要死啊！” 约翰终于认出了咬着自己的谁，他大声怒喝，如果不是无法挣脱，他保证要将对方活活打死。 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袭击脑袋神经，让他痛得要丧失理智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布置任务 “他们，怎么了？”老狼眉头略皱，问道。 “狼哥，别理他们。”小丫在一旁笑眯眯地说着，眼神颇为有趣，能够看到这一幕，简直就是赚到了。 约翰腿脚陡然绷紧，用力挣扎，终于挣脱了对方的大嘴。虽说腿上有着质量上乘的裤子，但此时却依旧是鲜血淋漓了。他双目尽赤，大骂道：“艾伦，你疯了！” “是你疯了，你这个叛徒！”艾伦恶狠狠地看着约翰，叫道：“你把头儿他们的信息全部招供了，现在他们去捉头儿了，你这个畜生！” “什么？”约翰愣住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仿佛连腿上的伤口剧痛都没有了感觉：“不可能，我什么时候招供了，你，你胡说八道…” 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狰狞起来，艾伦一怔，他和约翰毕竟是多年的战友，对于彼此的性子极为了解，看到约翰的这副模样，心中认定的事情顿时有了动摇。 “你，真没有说？” “说个屁，老子刚刚才醒啊！” 听到约翰的叫嚣，艾伦彻底地迷茫了，既然不是约翰透漏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小丫看着这两个人突然间的内讧，先是感到有趣，但渐渐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不过，在这笑容中隐隐的可以见到一缕淡淡的忧色和惧意。 不知不觉中，他对于方健的这个催眠术竟然有了警戒之心。 这其实也是方健不愿意让太多人知晓的缘故，因为异地相处，任何人见到这一幕之后，怕是都会对方健抱有巨大的戒心了。 他们都会想着，如果有一天，方健使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们，那他们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应对之法。而更为可怖的是，在看到约翰那茫然无知的模样之时，小丫就知道，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催眠术能够将人类内心中最深层的秘密挖掘出来，这已经是极为可怕的事情了。而能够让受术者浑噩不知，就愈发的可怕，简直就是细思极恐。 老狼的目光在两个雇佣兵和小丫的身上转来转去，他确定，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这事情还颇为古怪，所以才会让小丫这般模样。 “小丫，到底怎么了？”老狼沉声问道，声音变得无比认真。 小丫沉默片刻，开门叫来两人看住这两个雇佣兵。 若是以战斗力而论，这两个雇佣兵足以秒杀面前的保安。可是，此刻他们身上被绳子牢牢捆住，只要保安们不作死，就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到了另一个包厢，小丫毫不隐瞒地将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老狼的面容变得愈发的古怪，他喃喃地道：“催眠术？这tm的竟然是真的…” …… …… 此时，n市郊区一家老牌三星酒店之外，已经悄然无息地汇聚了数辆汽车。 这些汽车并不是一目了然的警车，全部都是一些普通牌子的轿车，不过，那些从轿车上走下来的人，却都是极为干练的壮硕汉子。 “小雪，你的情报准确么？” “华队，您怎么亲自来了？”沐雪讶然问道。 华耀城背负着双手，道：“我们n市竟然有国际雇佣兵来了，而且身上携带枪支，打算作案。”他苦笑一声，道：“听到这个消息，我还能坐得住么？” 他的手下虽然也都是精兵强将，但警察与那些见过血的雇佣兵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让刑警们对付普通罪犯那是足够了，可是面对军人…说实话，华耀城的心中确实没底。 “华队，你放心。”刘义国笑道：“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里面的三个人身上没有热武器，只要趁其不备，绝对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他顿了顿，又道：“我也会参与追捕行动的。” “不用了。”华耀城一口拒绝，道：“军方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毕竟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欢迎军方的指导，但具体行动，还是由我们负责吧。” 刘义国的眉头略皱，无奈地后退了一步，来到方健的身边微微摇头。 方健轻笑一声，低声道：“刘哥，华队知道你的身份么？” 刘义国想了想，也是低声道：“他见过我。” “哦，他既然知道，那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是绝不会让你出手的。” 刘义国嘴角微微一扯，心中却是颇为遗憾。其实，在见到沐雪亲手擒拿了两个雇佣兵之后，他就觉得手上发痒，想要亲自出手抓住另外三个。 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机会。 华耀城瞥了眼刘义国，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正如方健所料，他既然知道刘义国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放任他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了。若是不小心让刘义国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就算他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无法承受来自于刘家的怒火啊。 至于方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见他与刘义国站在一起，所以就没有驱赶罢了。 “老张，你带队，这三个房间，一起动手。” “是。” 华耀城他们来此之前，手下已经将酒店布局图拿到手，此时一个个任务布置下去，看上去倒也是似模似样。 刘义国在旁边听了半晌，微微摇头。 方健心中一凛，道：“刘哥，有什么不对么？” “华队不愧是刑警队的老队长了。”刘义国轻叹道：“他这样的布置绝对是天罗地网，那三个人逃不掉了。” 华耀城大手一挥，道：“行动。” 他身边的众人应了一声，轰然散开，有些人进入酒店，也有的人守在酒店门口，更有的人来到了附近巷口。 方健见到这个架势，也是暗自咂舌，为了区区三人，华耀城起码调动了数十人之多，可见在他的心中对那三名雇佣兵是何等的忌惮了。 他当然明白，在这个场合中，他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华耀城绝对不会让不相干的人参与其中。 此时他能够做的，就是在这里默默地等待。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心中却是突兀的生出了一丝莫名的警兆。 第三百六十六章哨兵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感觉，仿佛是一种来自于最神秘的第六感，让他感应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转头朝着某个方向望去，方健看到了阴暗角落中闪过的一道身影。 现在已经是接近午夜的时间了，但是以n市的繁华而言，主干道上却依旧不乏来往的人群。这归功于国内良好的治安环境和快速的经济发展，导致夜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所以，别说看到一个人，就算是看到两个、三个，甚至于是一群人结伴出来吃宵夜，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不知为何，在瞥到那人影的一瞬间，方健就是有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心中微动，方健迈开了脚步，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走去。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锁定对方，而是看向那人的前面，仿佛他只是走过街道而已。 刘义国讶然地看着方健，不知道这个小兄弟为啥要突然离开。眉头略微一皱，他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华耀城虽然注意到了刘义国的行动，但只要刘义国不干扰他的布置，不抢先出手，他就不会在意。 阴暗处那人正在打电话，但是他为人十分警觉，眼光更是不经意地巡弋四周，立即看到了方健。不过，以他的经验却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方健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所以，他并没有特别地放在心上。 方健快步走过，并且瞥了此人一眼。 这完全是正常人的做派，在行走之时看一眼周边的人。如果他刻意地掩饰这个行为，反倒会引人生疑。 不过，就是这一眼之下，却让方健大吃一惊。 这个人的样貌，竟然就是他今晚所描绘的那三位国外雇佣兵之一。 这一瞬间，方健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竟然没有待在酒店之中，而是走了出来。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但问题是，这些雇佣兵都是十分警惕之人，他在酒店外围之时，肯定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紧张气氛。 华耀城等人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有穿着警服，可是那么一大票人同时出现，并且一个个训练有素，把守各处通道。 只要是稍有一些经验之人就能够察觉到不同寻常了。 看着此人手中停止了交谈，放下了耳边的电话，方健心知不妙。 这一切，都是他在一瞥眼之间就做出的判断，而他本人则是脚步不停，眼看就要从此人身边走过之时，方健却是突然伸腿一绊。 突如其来的一脚出乎了这个雇佣兵的意料，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一股大力从腿上传来，他的身体立即倒了下去。但就在这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遭到袭击了，而且他也可以肯定，这酒店之外突然出现的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雇佣兵的反应极其快捷，他的身体尚未完全着地之时，就已经伸出了双手撑地，并且手肘微微伸展，就要借力跳起。他对自己的搏击术极有自信，只要给他一丝机会，一定可以将身边这个偷袭者打败。 可是，就在他的双手刚刚着地之时，不知为何一双手肘处突然间变得酸麻难当，连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明是双手撑地，但却不见一点力量，于是，他的身体继续朝着地面摔去，直至他的面部狠狠地与那水泥地发生了最直接的接触。 “啪…” 雇佣兵的鼻梁着地，只觉得眼冒金星，痛得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随后，一个身体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他的双手被人反剪。 刘义国正跟着方健而行，突然见到方健出腿，将一个人绊倒，并且如同饿虎扑食般的将那人擒拿制服。他的眉头略微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被方健制服的那人似乎是一个普通人啊，根本就没啥抵抗的行为。 “刘哥，快来按住他，他是其中一个，而且我看到他打电话了，可能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方健转头，急促地道。 刘义国这才大惊失色，一个箭步上前，先是拉住那人的头皮往后一扯，顿时将他的面容露了出来。 这位倒霉的雇佣兵脸上虽然已经是鼻血长流，但基本的面貌并没有什么改变，见过画像的刘义国仔细辨识了一下，顿时认了出来。 “刘哥，你通知华队要小心啊！”方健手腕一抹，将雇佣兵两只手肘上的银针摸了回来，道：“这个人交给你了。” 刘义国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此人，他微微点头，一边锁住此人双臂，一边转头叫道：“华队，抓到一个，他可能通知了同伙，让兄弟们小心！” 远处的华耀城一怔，不由得脸色大变，连忙带人跑了过来，问道：“什么？” “这个人是其中之一，他刚才打电话，好像是通知了同伙。” “不好！”华耀城轻轻的一跺脚，一边示意手下将此人铐住，一边打开对讲机，叫道：“各单位注意，敌人或许接到通知，已经有所防范，立即动手，立即动手…” 他们原本打算用各种名义骗开房门，进去抓人。但是这些布置必须要在对方没有警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达成目标，而此刻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强行突破了。 两个警员刚刚接手，正想要将这个雇佣兵铐上之时，却见这大汉身体一抖，竟然涌起一股大力，硬生生地将他们两人撞开了，那力量奇大无比，甚至将一人直接撞飞。 不过，他刚有所动作之时，身旁的刘义国就立即出手，一下手刀狠狠地砍在了他的后颈上。 雇佣兵的身体一颤，一般人挨了这一下绝对是趴着起不来了，但他的身体素质强悍无比，竟然硬生生地扛住了。 但可惜的是，此刻他的身边都是有了准备的警察，大伙儿一拥而上，在如此狭隘的地方，就算这雇佣兵真的有三头六臂也是施展不开。 片刻间他就被人群压在了地上，并且用两副手铐牢牢铐住。 众人将他擒拿之后，一个个也是气喘吁吁，这个雇佣兵的力量之大，出手之狠，都让他们心有余悸。 “小刘，还好有你在，这么难缠的家伙都能轻易拿下来，了不起。”华耀城心悦诚服地道。 刘义国张了张嘴巴，四处看了眼，却发现方健已经是不见了踪迹。 第三百六十七章功劳 “砰砰砰…”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一组，一组，楼梯…” 喧闹声突兀地从酒店中响了起来，并且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华耀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瞥了眼身边的刘义国，恨恨地道：“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在接到沐雪的通知之后，华耀城立即调动了身边最大的力量赶来。而且，此刻能够被他派出去进行抓捕活动的，都是最强悍的精兵强将。可纵然如此，只要听听酒店中的声音，就知道他们出了篓子。 转头瞅了眼旁边被被五花大绑的那个雇佣兵，华耀城的脸上不由得有些火辣辣的。 看看人家，一个兵哥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手解决了，可自己手下一帮人偷袭两个雇佣兵，却闹得天翻地覆，真是抬不起头啊。 然而，他却不知，此刻的刘义国也是暗自苦笑，心中叫了声惭愧。 最初看方健轻易拿下此人之时，还以为这人不堪一击，但是看他对付那两位警察的样子，以及挨了自己一记手刀之后的反应，才知道此人凶悍异常。 就算自己公平与他搏斗，也未必能够轻易获胜呢。 再加上此刻从饭店中传来的声音，愈发让他明白，这些雇佣兵并不是花架子，而是从血肉战场上走下来的真正高手。 突然想到了酒吧中那两个被拿住的雇佣兵，刘义国的脸色变得愈发古怪。 在见到那两人之时，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沐雪的功劳。但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了。 只是，面对如此强敌，方健又是如何不动声色的拿下他们的呢？ 这一刻，方健在他的心中，愈发变得莫测高深了。 “砰！” 巨大的玻璃碎裂声从酒店中响了起来，一个身影重重地砸破了酒店边上的装饰玻璃，冲入了大街之中。 幸好此刻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是寥寥无几，就算偶有几个路过，也已经被附近的便衣劝阻，所以这玻璃四溅之下虽然看上去颇为恐怖，但却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 那个砸破玻璃的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大街角落跑去。 在他的身后，又有几人冲了出来，不问可知，正是后面紧追不舍的警察。 华耀城的脸色漆黑，他终于按下了手中的对讲机，厉声道：“开枪！” “啪！” 一道清脆的枪响之后，那眼看就要跑进黑暗角落的人影趔趄了一下，顿时滚到在地。 刘义国暗自点头，华耀城的处理十分妥当。 在华国，哪怕是面对犯罪份子，警察也是不能立即开枪的。华耀城等人在知道这些雇佣兵手上没有热武器的前提下，行动之时也没有主动开枪。 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在这个雇佣兵即将逃脱之时，华耀城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这些雇佣兵一个个擅长枪械和空手搏击，可以说，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一旦让他们进入普通人群之中，天知道会引发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华耀城的当机立断，将所有的恶劣性后果都在这一刻扼杀，随后，数人扑了上去，将中枪的那个倒霉鬼彻底地控制住了。 影视片中，主角们中枪之后，往往都是没事一样，依旧奋力拼搏在第一线。但是在现实中，如果有人中枪，那么火药武器带来的巨大疼痛感，能够让一个人在瞬间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片刻之后，所有的喧哗声结束。 “报告队长，两名嫌疑犯全部捉拿归案。” 看着手下欣喜的面容，华耀城嘴角的肌肉稍稍抽搐了一下。但是当着刘义国的面，他却不好意思呵斥，只是微微点头，道：“带回局里，严加看管。”顿了顿，他又问道：“中枪的那个怎么样了？” “我们瞄准的是他的大腿，现在已经送往医院，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好。”华耀城微微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看好人，不要弄丢了！” “是。” 下面的人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嫌疑犯的大腿中枪，还能弄得丢么？ 不过，长官的吩咐，他却不敢违逆，转身办事去了。 沐雪带人从酒店中出来，与他们汇合，华耀城沉声道：“小刘，谢谢你的帮忙，收队。” 车辆陆续发动，带着三名嫌疑犯离开，他们虽然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插翅难逃了。 沐雪并没有跟着去警局，而是来到了刘义国的身边，她讶然道：“刘哥，听说你抓了一个，怎么回事？” 刘义国咳嗽了一声，道：“不是我抓的。” “不是你？”沐雪微怔，环目一圈，低声道：“方健呢？” “他刚才还在这儿。”刘义国苦笑着道：“一转眼就不见了。” “哦，他应该是不想和我的同事们碰面吧。”沐雪轻笑道。 “为什么？” “因为…”沐雪犹豫了一下，道：“他不想出风头。” 刘义国微微摇头，突然眼睛一眯，道：“他来了。” 沐雪转头看去，果然看到方健从一个角落中走了过来。正如沐雪所言，方健并不愿意和警员们有着过多的接触。 虽说他前往警局的时候是蒙着脸的，但刑警们的观察能力可都是首屈一指，一个不小心，也有着露出破绽的可能。所以，直至见到警方大部队撤退，他才走了出来。 “方健，你小子…厉害啊。”刘义国打量着方健，这一次他的态度有了更大的改变。 他们两人初见面的时候，切磋了一下，但时间太短，并没有分出胜负。而且那时候方健的也没有掌握甩针的技巧，所以刘义国并不以为自己会比这个年轻人逊色。 可是，此时看着方健之时，他却突然间没有多大的取胜信心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刘哥，人是你抓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刘义国脸色一板，道：“我可不屑于冒领功劳，你的就是你的。” 沐雪摆了摆手，道：“刘哥，方健确实不方便出面，你就不要难为他了。”顿了顿，她好奇地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我是医生 沐雪适才随着警员们进入酒店之内，所以并没有看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她只是在行动结束之后，听人提及而已，所以此刻见到方健两人，也是忍不住有些好奇。 刘义国轻哼一声，道：“方健这家伙，发现了一个雇佣兵在外面警戒，并且用电话联系人。”他顿了顿，道：“这小子身手不错，一下子就将对方擒拿住了。” 方健连连摆手，道：“刘哥过奖了，我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如果面对面，锣对锣的交手，还未必能够赢得了。” 他说的虽然有些谦虚，但也没有偏差太大。 从高维世界那位军医的身上学到了搏击术，让方健在面对雇佣兵的时候不至于心虚，并且有着信心与之一战。但是，人类的身体有时而穷，他的搏击术虽然很强大，可这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雇佣兵们也不是吃素的啊。 就算方健最终能够获胜，但也绝不可能是片刻间就能建功的事情。 只是，方健比别人更多了一张底牌而已。 “哼，偷袭？”刘义国眼眉一扬，道：“大家都是练家子的，谁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个家伙的抗打击能力我试过，挨得住我的一记手刀，你是怎么偷袭才能让他瞬间失去反抗力的。” 看着刘义国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方健摸了一下鼻子，明白自己如果不透漏点干货，这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轻叹一声，方健伸手在口袋里一抹，取出一根银针，道：“刘哥，这个。” 看到方健手中的银针，刘义国和沐雪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他们可是亲眼看过方健甩针的能力，自然知道这银针看似轻飘飘的，但绝对不是什么撑门面用的装饰品。 “这是…”刘义国心念电转，沉声道：“你用这个偷袭？” “是啊，人的身上有着许多穴位，其中有些穴位若是银针进行刺激，可以让人酸麻难当，浑身乏力。”方健既然开了口，也就不再隐瞒，道：“我在偷袭的时候，用银针打穴的手法，刺中了他的麻穴，削弱了他的战斗力，这才让他们束手就擒的。” 沐雪眼眸中精芒一闪，道：“晚上弄堂里面的那两人，也是这样抓住的？” “是啊。”方健笑眯眯地道。 “你…”刘义国深深地看着方健，缓缓地道：“天色那么暗，你是怎么看清楚的？” 银针打穴这东西，听起来就有些玄乎，简直就是武打书中的专属技能了。 刘义国和沐雪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此前却从未听说过。不过，这种能力从方健的手中展现出来之时，不知为何他们就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或许，在见过催眠术有效果之后，他们的心中就已经不把方健当做一个普通人了。 方健瞅了眼天色，虽然有着路灯照明，但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白天相比啊。在这个环境中，还能够认准穴位，确实比较难解释。 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方健突然想到，如果现在告诉他们，自己在甩针之时，有着精神力辅助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表情。 是难以置信呢，还是打死不信啊？ “方健，你笑什么？”沐雪眼尖，看到方健的表情，道：“别想骗我们，说实话。” 方健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好吧，其实这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有一个窍门。”他的表情也是变得无比认真。 刘义国和沐雪都是凝神专心，不想错过一个字。 “熟能生巧。”方健慢悠悠地道。 刘义国两人等了半晌，见方健再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们对望一眼，难以置信地道：“完了？” “是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你如果多练练，每天对准穴位练个千儿八百遍的，肯定也能轻松做到。” 刘义国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大骂，信你有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不满的情绪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刘哥请说。” “你这银针打穴的能力，是从哪里学到的？” 方健眨了几下眼睛，道：“刘哥，我是干什么的？” “呃？”刘义国一怔，茫然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沐雪则是轻轻拍了一下额头，道：“刘哥，他是一个医生。” 刘义国皱着眉头，道：“医生怎么了？” “医生，我是医生啊。”方健一脸无奈地道：“医生会使用银针，很奇怪么？” “这…”刘义国彻底的愣住了。 银针是什么人使用的？当然是医生使用的了，而且这门技艺，还是华国老祖宗传下来的呢。 医生使用银针奇怪么？不奇怪啊，医生不使用银针才奇怪的吧！ 这一刻，刘义国还真的被方健给蒙住了，只觉得这句话好有道理，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沐雪愤愤地看着方健，这小子，无论问他什么，都拿这句话当借口，仿佛一个医生就说万能护身符了。不过，仔细想想，今天这个借口，倒是真用得上呢。 可是，普通医生使用银针，那是用来刺穴治病，调理身体的。哪个医生会像方健这样，甩手银针打穴呢？ 医生使用银针不奇怪，但医生甩手银针打穴，那就很奇怪了好吧。 不过，这些话在心里想想是可以的，但当着方健和刘义国的面继续质问，似乎就有些不太妥当了。 沐雪磕巴了一下嘴巴，终于决定继续当哑巴了， 良久之后，刘义国终于道：“好吧，就算你是个医生。但是据我所知，你是个临床系的西医吧，什么时候起，西医也会使用中医针灸了？” 方健笑眯眯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了。” 刘义国越听越是茫然，他不解地问：“这与互联网有啥关系？” “互联网啊，讲究的是结合，融合，既然衣食住行都可以与互联网结合，那么中西医自然也能够融合为一啦。这就是地球村的道理，懂了吗？” 沐雪：“……” 刘义国：“……” 懂？ 懂个屁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轮到我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刘义国的纠缠，沐雪主动送方健回家。 虽然这一路上，沐雪的脸色颇为古怪，但这位小姑娘最近已经被方健的种种神奇表现弄得没了脾气。 所以，就算她心中再是狐疑，也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并没有询问什么。 或许她也是心知肚明，就算是问，也别想问出个三五七来，干脆省省力大家都好。 只是，车上的气氛就不免有些怪异了。 方健咳嗽了一声，主动开口道：“雪姐，那些人抓住之后，会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沐雪白了他一眼，道：“你也会关心这个？” “嘿嘿，随口问问。” “哼，他们拒捕，携带枪械，打伤警员，这都是大罪。”沐雪冷笑一声，道：“雇佣兵又怎么样，这里不是非洲，是华国。哪怕是龙，在这里也要趴着！” 听着她如此霸道的言论，方健的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是有着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没错，这里是华国，能够在这里当家做主的，也唯有华国人。 至于那些外国人，就趴着去吧。 当然，这只是方健的个人想法，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沐雪的语气突然放缓了，道：“方健，今天谢谢你了。” “啊，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今晚上可是有麻烦了。”沐雪幽幽地说道。 沐雪并没有忘记，小巷子与那位雇佣兵交手之时的危险。她虽然从小习武，并且加入了警队，执行了多次的任务，算得上是警局中的后起之秀了。 可是，那些雇佣兵又岂是好对付的。小巷子中两人搏杀之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一旦发现对手的强大，在黑暗的环境之中他们都是毫不留情。 一个不慎，别说是受伤了，就算是性命都不见得能够保全。 更不用说，那个约翰还有着一个携带枪支的帮手赶了过来。 如果没有方健… 沐雪真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雪姐，你忘了么？” “什么？” “从小到大，你帮我打过多少次架？”方健淡淡地笑着，道：“现在开始，该轮到我帮你了。” 沐雪讶然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方健，心中微微一荡，莫名的为之一红。她立即转过头去，再也不肯去看他一眼了。 … 次日清晨，方健依旧来到了医院，开始了新的忙碌的一天。 到了中午，他和余惠亮等人用餐完毕，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位护士小姐姐就主动地迎了上来，道：“方健，恭喜啦！” “啊？” “方健，恭喜，要请客啦！”夕景焕听到声音，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挥动着手中的杂志，也是叫道。 方健眼睛一瞄，已经看到了这本杂志的封面，他立即明白过来。 自己研究出了新型营养液之后，与姜教授等人合作，写了三篇论文，分别投稿到不同的医学杂志上。 经过了这段时间，应该是通过审核，并且发表了吧。 余惠亮眼眸一亮，道：“夕医生，方健做什么了？” 夕景焕挥了挥手中的杂志，道：“方健署名的一篇论文发表在《营养学报》上了，这可是快到10的期刊了。”他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 午饭之后的这个点，在病房中并不算特别的繁忙，几个小护士听到消息，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此刻大家不约而同地起哄，一起要方健请客。 “哇，真的发表了啊！”余惠亮拿过了杂志，道：“我还以为姜教授只是说说呢，呵呵，老方这下子你可是真牛了。” “主任来了。” 人群散开，章飞逸和库远明先后走了进来。 库远明也就算了，章飞逸可是神经内科的大主任医生，而且为人严谨，不拘言笑，科室内人人敬畏三分。 不过，今天章飞逸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是相当的高兴。 “小方啊，你做得不错。”章飞逸开门见山地道：“我们科室发表的期刊论文也不少了，但是实习生能够在这上面发表，还是头一遭呢。” 围观的众人纷纷点头，心有同感。 《营养学报》并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期刊，但也绝不是什么大路货。 一般而言，能够在这上面发表论文的，起码都有着副教授，或者是副主任的级别，而如今，一个实习生竟然能够在这上面发表论文，确实是出人意料。 其实，他们第一天到院之时，姜教授就已经当众说过，方健会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三篇以上的论文。 但是，只要是从事医疗行业的医生，却都明白这件事情的难度。 姜教授说的核心期刊在国际上或许没有太大的名声，但是在国内医学体系中，却是赫赫有名。 一般而言，如果是普通医生投稿。不，如今的方健甚至于连一个正式医生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而已。 这样的人投稿，大多会选择一些综合影响因子不高的杂志，就像是游戏中打怪练级一样，还没有离开新手村的玩家，根本就没资格面对boss级别的怪物。 夕景焕手中的这本杂志，虽然不是最顶级的boss，但起码也是精英boss级别了。没有一定的能力，在它的面前就是一个渣渣。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些医护人员们当时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将之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一长，这件事情就逐渐被人淡忘了。 或许，他们都以为，这是姜雄兵教授在给方健撑场子，所以说话之时不免夸大了几分。 论文应该有发表，但绝不可能是什么核心杂志。 可是，今天上班之后，竟然有人传来消息，方健的论文在《营养学报》上发表了。不仅仅同事为之惊叹，就连大主任都过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各异，方健也有些奇怪。 实习生能够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对科室而言，确实是一件大好事。但问题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大到需要惊动主任的地步吧。 然而，章飞逸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却让众人明白，他很高兴。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去影响他的好心情。 第三百七十章香馍馍 “章主任，这都是您平时教导有方，我才能有幸出一点小成绩。”方健微笑着说道。 余惠亮和一旁的陈厚功都是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在他们的印象中，方健虽然不是什么老古板，但也绝不是一个习惯于拍马溜须之辈啊。 可是，对章大主任的恭维话，如今却是信手拈来，让他们颇为惊讶。 至于其他人对方健的了解并不多，虽说同事过一段时间，但毕竟时间太短，无法彻底的了解一个人。 所以，他们对方健的态度不以为奇。 无论在任何岗位，出了成绩之后，最大的功劳当然要属于领导了。个人的努力虽然值得肯定，但如果没有领导的关心和爱护…难道单打独斗也能出人头地么？ 至于方健投稿的时间是在来到医院之前，还是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去关心了。 章飞逸笑眯眯地点了点方健，道：“小伙子，好好干，有前途。” 他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稍微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不过，夕景焕等人对方健却是愈发的羡慕了，能够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如今还得到了大主任的认可，入了大主任的法眼，那么只要方健继续留在科室之中，日后必有一番前途。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章飞逸在离开科室之后，直接去了医教科，找到了林守全，道：“老林，我们科室的实习生方健，安排他轮换的时间少一点吧。” “哦，怎么了？” “我看他水平不错，而且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论文，还是并列第一作者。”章飞逸笑着道：“我打算要一个编制，让他留下来。” “你要留一个实习生？”林守全笑道：“想要进我们医院，起码也要硕士吧。”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么。”章飞逸笑着道：“这个实习生留下，我看不会亏的。” “嘿嘿。”林守全点了他一下，道：“别的实习生不好说，这个小家伙，倒是肯定不会亏的。”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方健聚餐的那一天，为他出面的可不止姜雄兵一个人啊。还有一位在卫生局的处长，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位处长的背后，还有着一个更大的靠山。 这样的人物，才是章飞逸真正想要讨好的对象吧。 林守全突然想起一事，道：“章主任，你如果想要留下他，最好多用点心思。” “哦，还有谁注意到他了？”章飞逸讶然问道。 对一般实习医生来说，如果实习单位是当地著名的三甲医院，并且医院愿意接收的话，绝对会是欣喜若狂，根本就不可能去挑科室或者职位。 但是，方健既然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以普通人的方式来对待了。 神经内科在某些医院，或许是拳头科室，但是在n室二院，那就是最普通的科室了。如果二院中的那几个拳头科室也愿意付出一个编制的代价留下方健，那么神经内科就没有一点儿的优势了。 只是，章飞逸对那几个科室也是相当的了解。 想要进入那些科室的医生如同过江之鲫，如果说神经内科的一个编制运作一下，可以招揽普通医科大的实习医生。那么，拳头科室的每一个编制就都是巨大的砝码了，没有硕士或者是海归背景，基本上想都别想。 以方健的条件，哪怕找枪手将论文写得天花乱坠，也不见得可以进入那些拳头科室啊。 没错，章飞逸看过论文，并且确定写得相当精彩。 但是，他并不以为这真是方健的功劳。 姜雄兵教授，才是真正的研究者吧！不过，能够让姜雄兵教授愿意把方健的名字放在第一位，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哪怕是冲着这份本事，也值得一个编制名额去慰劳了吧。 然而，林守全却是缓缓摇头，道：“不是我们医院的。” “不是我们医院？”章飞逸心中一凛，难道为了一个实习生，竟然还要面对其它医院的挖角？ 哎，想要与那一位结个善缘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嗯，据我所知，中医院的叶华院长，就对方健十分欣赏，甚至于还邀请他去中医院实习呢。” “中医院实习？”章飞逸哭笑不得地道：“那个叶老头搞什么鬼，方健学得是西医临床啊，和中医有什么关系了。” 林守全笑道：“我们以为没关系可不算，但人家叶院长说有关系，那就是有关系。更何况，西医转中医，中医转西医的，难道还少了？” 学生时代的学习虽然很重要，但正式参加的工作却未必与专业完全一致。 医护专业的学生还算好的，毕业之后哪怕当个医药代表，好歹也是与医护方面能扯上一点关系。 但更多专业的学生在毕业之后，却未必能够找到发挥专长的机会呢。 “这个老叶，呵呵…”章飞逸摇着头说道。 林守全心中暗道，有本事你别在这儿发牢骚，当面去说啊。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真的面对面，章飞逸绝不会说这些话的。 “哦，除了中医院之外，姜教授对这个方健也是异常看重，并且说过几次，想要让他继续读研。”林守全笑道：“听他的口气，方健在科研上有着很高的天赋，如果单单做一个医生，那就是浪费了。” “呸。”章飞逸不满地道：“做医生，救死扶伤第一线，比蹲在实验室强多了。” 科学研究听起来确实是高大上，但问题是，谁能保证一定可以研究出什么名堂了？绝大多数的情况是，研究了一辈子，最终还是默默无闻。 如果有在医院里发展为主刀，乃至于主任的机会，应该比单纯的科学研究有着更大的吸引力吧。 然而，正在讨论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如今方健的手上，不仅已经有了研究成果，而且还不止一个呢。 不过，经过了今天的这场谈话之后，也让章飞逸明白，方健这个实习生还真是一个香馍馍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晚饭 “晚饭，晚饭。” 办公室中，余惠亮大声的招呼着。 医院里本就是一个喧闹的地方，哪怕是在住院部中亦是如此。但余惠亮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压住了他的大嗓门，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那些必须回家接孩子做饭的，大多数医护人员都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可不是余惠亮组局，而是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论文的方医生请客。 在三甲医院里面，普通实习医生并没有多少话语权。但是，如果有哪位能够在实习阶段发表了核心期刊的论文，并且还被科室大主任当众表扬，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样的人物，就算以后不能成为明星医生，但若是放低要求，只求一个留院名额的话，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在很多医生护士的眼中，方健这个实习生已经不仅仅是实习生，而是他们未来的同事了。 当然，就算方健顺利留院，也要从最低级的规培生做起，在医院里也不算什么。 可是，一个有后台，有前途的规培生可不能小觑啊。 更何况，方健在神经内科中也不算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了，无论是给病人们做的额外体检，还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推拿手法，都足以让他拥有爆棚的人气。 医生护士们不在意一个实习生，但绝对不会不在意方健。 很快的，不仅仅所有医护人员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连一些老病号们都知道了。 医院中，病人住院并不是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如果一个病人长期住院，不仅仅会影响到公共医疗的床位数，而且也会对医院的经济效益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可是，在任何医院中都有着一些特殊的病人，他们可以说是自带床位。只要他们不想出院，那么就能一直住下去。 28床的病人就是这样一位老病号，他瞅了眼外面喜滋滋的医护人员，看着身边准备给他打针的护士问道：“你们这些小丫头在干什么，好像很开心啊。” 同一房间的那位病号笑道：“听说是一个小医生在什么杂志上发表了一个文章，然后就要请客了，所以他们很开心。” “发表文章？”老同志不屑地道：“就这点小事啊，呵呵，我年轻的时候，发表的豆腐块多了，很平常啊。” 小护士抬起了头，道：“老先生，小方医生发表的是论文，而且是在核心期刊上发表的，很不容易的。” “论文？” 老同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投稿到报刊杂志社，并且在一些报纸的版面上发表过豆腐块大小的文章。 但这只是一些散文或笔记而已，与那一听就高大上的论文相比，好像有着很大的差距呢。 “就是论文，还有一位顶尖的教授和他一起署名呢。”小护士不无羡慕地道。 发表论文，对专业性极强的医生来说，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至于护士…一般来说，护士很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虽说她们也需要经过培训和考试才能上岗，但是与医生相比，在分工上还是有些不同。 所以，能够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对她们来说，也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顶尖的教授？”老人低声询问道。 “是啊，顶尖的教授。”小护士心中暗道，上次见过的那个姜教授应该是顶尖的教授吧。就连大主任都陪着他喝酒呢。嗯，肯定是最顶尖的教授，她重重的点着头，加强了语气，道：“没错，就是最顶尖的那种。” “我明白了，那小子的论文不是自己写的，是他的老师扶他上马，代他写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这小子肯定有背景，对不对。” 他的脸上带着丝丝嘚瑟的笑意，这种事情老子见得多了。不过，那小医生竟然能让顶尖教授给他代笔，家里肯定有不小的能量。 然而，小护士却是出奇的愤怒了。 “老先生，方医生绝不是这种人，他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小护士想了想，道：“前两天过来给你做免费体检，并且查出你膝盖毛病的人就是他呢。” “啊，是那个小医生啊。”老人的脸色微微发热。 他可是一个老病号，但因为身体的主要问题是属于神经内科方面，所以住院之后，就算有检查也一直都是朝着这方面进行的。 不过，方健在体检的时候，所注意的可是全方位的检查。 所以，老人一直不太注意的膝盖问题被检查了出来，在保守治疗之下，病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让老人颇为感激。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就不说是方医生呢。” “我早说过了是小方医生的。”小护士不满地嘀咕着。 “咳咳。”老人掩饰地咳嗽了几声，岔开了话题：“方医生的水平自然是杠杠的，对了，他发表了什么论文？” “他发表的是…”小护士愣了一下，她虽然听说方健发表论文了，但究竟是哪方面的，却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了。 旁边的病号好奇地问道：“那个方医生的论文，发表在哪个刊物上。” “是《营养学报》”小护士对这个问题倒是清楚的很。 “这个杂志，没听说过啊。”病号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护士心中不服，绞尽脑汁地道：“隔行如隔山，你们没听说过也不奇怪。总之，这份杂志是医学杂志中的核心期刊，算是，算是…”她想了想，就是想不出应该如何去形容。 “呵呵，这杂志在医学界的地位很高么？比起人民日报怎么样。”老人笑眯眯地问道。 小护士的眼眸一亮，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块漂浮着的木头，道：“没错，在营养学科里，营养学报就是人民日报。” “真的？” 两个年级加起来比小护士大了好几轮的老头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人民日报，那可是人民日报啊！ 哪怕仅仅是在某个学科中具有这样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小护士看到这两人的表情，心中颇为得意，总算是唬住了这两个老头子。 至于那营养学报在整个学科中究竟拥有怎样的地位，其实并不在小护士的考虑范畴之内。 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医院里面的医生很牛，非常牛，那就足够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KTV 晚饭聚餐还是在上一次的酒楼之中，而且余惠亮豪气地点了很多高档次，并且直接搬了一箱飞天茅台上桌。 饮食这东西，如果只是点菜，只要不出现什么一头鲍之类的菜肴，那么就不可能太贵。不过，如果算上酒水的话，那就是一个无底洞了。 今天邀请的医生护士数量并不多，也就是勉勉强强凑了两桌而已。 一般的实习生自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但是如果科室大主任亲自赏脸，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酒宴之后，章飞逸等老成持重之人自然离去，但剩下的那些年轻人却聚在一起嘀咕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提议，在场留下的十余人一窝蜂的去了酒店对面的ktv。 年轻人聚餐完毕，如果那女混搭的话，能够去的场子也就是那么几个，其中量贩式ktv无疑是最受欢迎的。 余惠亮笑眯眯地领着众人去了ktv，他订了一个最大的包房，并且十分绅士地道：“各位美女，来唱歌了，有请美女们先来选歌。” 众人顿时一片哄笑，他们在医院神经内科实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与这些护士相处的颇为和睦。 医生护士的工作是相当繁忙的，但也绝没有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那么夸张。特别是神经内科这种不算热门的科室，加班的情况并不会太多，所以他们当日聚餐才能找到几位颇具容颜的小护士一起。 刘娟在这些护士中算得上是颜值最高的一位了，而且她还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进入包房之后，在身边熟人的怂恿下，她点开电脑，开始选歌了。 片刻之后，熟悉的音乐声顿时从音响中传了出来。 这里的音箱设备当然不可能是最顶级的，但普通人用来高歌一曲，也不会讲究那么多。 然而，在听到这熟悉的旋律之时，方健却是不由地微微一怔，讶然转头看去。 这个大包房中有着一个投影仪和两块电视屏幕，此时上面所播放的画面并不是普通歌曲的mtv，而是一组特殊的动画图片。 看到方健似乎被这首歌吸引了，他身边的陈厚功笑道：“方健，听过这首歌吧。” 方健的脸色颇为怪异，他缓缓地点着头。 这首歌他怎么可能没听过呢？ 这分明就是他从高维世界中带来的那首，给翁佳怡挑选的三部曲之一嘛。 就是为了这首歌，方健等人和石笑林在音乐网上还有过一次明争暗斗。不过，争斗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就是石笑林等人最后被杀的溃不成军。特别是那位名叫红海的歌手，更是身败名裂。 哦，用身败名裂来形容并不妥当。 虽说人们都知道，他冒名抄袭别人的歌曲，已经是声名狼藉。但是，因为那件事情，他的名气却比最初大了许多，听说现在在s市混得不错。 当然，这也就是他的极限了，总之这辈子，他已经不可能再有东山再起，红遍大江南北的可能了。 刘娟突然开口，那幽幽的歌声在音乐的伴奏下飘扬起来，虽说电脑画面不上档次，但这首歌的质量摆在这儿，只要刘娟没有唱崩，就能够获得满堂喝彩。 方健静静的听着，他很快做出了评价。 刘娟的歌喉虽然比不上翁佳怡，但是在这首歌上，分明就下了苦功夫。中规中矩，在一般人中算得上不错了。 果然，一曲之后，众人全部鼓掌叫好，夕景焕和陈厚功等几个小医生更是高呼“再来一个”。 余惠亮来到方健身前，他挤眉弄眼地道：“方健，她唱的怎么样？” 别人不知道这首歌的来历，余惠亮却是心知肚明，在方健的面前唱这首歌，那岂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不自量力啊。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方健道：“很好啊。”他压低了声音，道：“别惹麻烦。”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这首歌的作者就在这儿的话… 方健相信，自己明天上班的时候，肯定会非常有趣的。 夕景焕上前，道：“来来来，我也抛砖引玉，唱一首给大家听。” 他在电脑上也是选了一首新歌，不过在看到这首歌名之后，方健和余惠亮都是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因为他所挑选的，竟然也是方健拿出来的一首歌。 其实，这个世界中的好歌无数，但是既有让人心动的元素，又能够让普通人唱的出来的，那么数量就较为稀少了。 有许多歌因为难度太大，或者传唱度不高，所以就算有人知道，但也不会在ktv唱出来。 但是，方健从高维世界中带来的歌曲，那绝对都是千挑万选的精品，而且传唱度和难易度也都是恰到好处， 再加上歌曲推出来的时间不长不短，无疑成为了ktv中最为火热的曲目之一。 “哎。”陈厚功突然叹道：“这些歌真好听，写得好，唱的也好，但却是美中不足啊。” 余惠亮颇为不服气地道：“哪里不足了？” “你看电视画面啊。”陈厚功一撇嘴，道：“这里的歌，要么是演唱会版本，要么是mtv版本，制作的都很精良。但是，你看这两首歌，都是图片和动画，这不是敷衍人么。” 方健一怔，陈厚功说得倒是没错。 在ktv唱歌，如果挑选的歌曲有较好的mvt画面配合，肯定会起到更好的效果。但是，因为方健和翁佳怡都不愿意抛头露面的缘故，所以他们虽然放开了歌曲的版权，但却并没有拍摄过什么mtv。 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弄了一些似而非似的动画和组图，此时看上去颇为古怪。 夕景焕扯着嗓子，高歌一曲。 方健听着不由地笑了起来，夕景焕的唱歌水平还是有一点的，但别说与原版的翁佳怡相比，就算是与刘娟比起来，也是差了不少。 不过，他的歌声依旧引起了众人的哄笑和掌声。 来这儿唱歌，他们并不是比赛，而是放松，只要能唱出来就足够了。 夕景焕唱完之后，并没有放下话筒，而是继续点了一首歌，然后转头道：“刘娟，这是医科大学生新出的一首歌，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第三百七十三章鬼哭狼嚎 包厢内似乎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是颇为怪异。 方健等人朝着大屏幕看去，那上面的音乐旋律方健同样十分熟悉，这就是他和翁佳怡两人唯一的合唱歌曲。 这种对唱歌曲绝大多数都是情侣曲子，这一首自然不会例外。而且，看夕景焕的那副认真模样，似乎还真有一点儿那样的意思。 刘娟的脸色微微一红，好像是有些羞怒，她并没有答应，而是别过了头，道：“我不会唱。” “哇。”余惠亮低低的叫了一声，他们当同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此前愣是没人知道，夕景焕竟然是喜欢刘娟这个小护士。 不过，看刘娟的模样，似乎夕景焕没有多大的可能啊。 夕景焕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也没想到，刘娟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这一刻他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方健微微摇头，轻咳一声，道：“不会唱那就算了吧，换一首歌好咧。” 夕景焕这才点着头，道：“好，我换歌。”只是，他虽然在转身点歌，但神情间的落寞却是格外的明显。 余惠亮眼珠子一转，起哄道：“这首歌谁会唱，来来来，和我合唱一曲吧。” 在这个时候，想要化解这份尴尬，可不是默不作声，而是起哄，越热闹就越好，这样才能让人忘却这一丝不快。 “你也会唱歌啊，我来陪你。” 另一个小护士站了出来，笑眯眯地接过了话筒。很显然，不想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的绝不止一人。 “好啊好啊。”余惠亮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道：“我们重唱啊。” 夕景焕松了一口气，在屏幕上点下了重放的按钮。 很快，那首动听而美妙的旋律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歌曲一开始都是女生部分，这个挺身而出的小护士叫狄秋兰，身形有些发胖，但性格开朗，在科室中的人缘极佳。 她拿起了话筒，身子随着旋律微微摇曳，随后开口唱了起来。 方健的耳朵微微抽动了一下，看着这几位女孩子的目光颇为欣赏。她们的本职工作是护士，但是在几个小护士中，竟然是也是藏龙卧虎。 狄秋兰的歌声比起刘娟来，那是各有千秋。若是将这个场地换做录音棚的话，其质量怕是会更高一筹。 除了夕景焕之外，其余人都是大声鼓掌叫好。 女生部分很快唱完，该轮到男生部分了。 余惠亮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炯炯地凝视着投影仪。这一刻，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一股莫名的气势，竟然让旁观者都是愣了片刻。 然而，方健却是苦笑一声，他抬起了双手，毫不犹豫地掩住了自己的双耳。 “啊啊啊…” 下一个瞬间，一道如杀狗，如烹猪，如同那伸手在破锣锅上挠来挠去，让人打从心底发痒发忤的声音响了起来，并且通过了话筒线路，完美的从音箱中传了出来。 狄秋兰杏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惠亮。她保证，这样辨识度极高的声音绝对是前所未闻的。 包厢中除了余惠亮的嚎叫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陈厚功伸了伸双手，似乎是想要学着方健的样子，将双耳堵上。但是，看了眼似乎忘情高歌的余惠亮之时，他还是讪讪一笑，放弃了这个动作。 说实话，这声音虽然难听，但也不至于到要命的地步。不过，刚刚听了狄秋兰的声音之后，两者对比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碰。” 突然间，那半闭着的房门被人狠狠地推开了。 一个面色通红，双目尽赤的男子吐着一口醉醺醺的酒气味，大骂道：“那只猪在鬼嚎，不想活了…” 余惠亮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拿着话筒茫然看了过去。 夕景焕等人这边瞧瞧，那边瞅瞅，联想到刚才的那句话，竟然都有着一种此人说话，让人无言以对的感慨啊。 “喂，你是什么人，干什么？”陈厚功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哎呦叫道：“你，你的头上流血了，不要动。” 众人这才看到，这个醉汉的脑袋上一侧竟然是鲜血横流。 又是两人从那男子身后走了出来，他们的面色阴霾，极为不善。 那男子摸了一把头上的鲜血，愈发的恼火了，他盯着余惠亮，狞笑着似乎要冲过去。不过，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是一把拉住了他，似乎在说些什么。 音乐声突然间消失了，包厢中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诡异之极。 三个男子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余惠亮站在了点歌台之前，按下了暂停键。他裂开了大嘴，对着话筒大叫道：“哪里来的醉鬼，来这里捣乱，不认识爷爷是谁么？” 陈厚功一口气还没有吸上来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夕景焕等人也是如此，都有着一种不认识余惠亮的感觉了。 其实，他们虽然都知道余惠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但是因为他的体型太有迷惑性了。而且，平时余惠亮与人相处，也从没有仗势欺人的做法，反而是像是一个弥勒佛一般，让人提不起戒备之心。 但是，此刻拿着话筒怒吼的模样，却是这样的陌生，哪怕是与余惠亮相识数年之久的陈厚功都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这个大胖子，是喝醉了么？ 方健则是微微摇头，余惠亮平时对待同学和朋友的时候，都是极为和蔼的。但是，对待陌生人，特别看上去特别猖狂的陌生人，他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站了起来，方健缓缓移动脚步，来到了余惠亮的身边。 以一敌三，这大胖子需要帮手了。 “靠。”一个男子怒道：“这个死胖子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句。” 余惠亮依旧是拿着话筒，笑眯眯地道：“醉鬼，知道爷爷是谁么？” 陈厚功脸色大变，连忙叫道：“冷静，各位冷静啊。” 那头破血流的男子奋力挣扎，但他身后一位男子却是猛然扯了一把，道：“好，很好。”他深邃的目光一个个的看了过去，像是要将所有人都记在心里，然后他一拉同伴，道：“走，外面等着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原唱没关 破头的那位迟疑了一下，虽然是满脸的不甘，但还是跟了出去。 夕景焕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眼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而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没想到这几人外强中干，竟然在叫嚣一阵之后就主动退却了。 这其中陈厚功更是感触最深，暗叫侥幸。 如果双方真的打了起来，夕景焕等人未必会帮忙动手，但他夹在中间，却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他与方健、余惠亮的关系毕竟是同期同学，一旦袖手旁观，怕是就要恶了这两位。而随着对这两人的逐渐了解，他已经知道这两个同学并不是一般人，旁人讨好也来不及，若是惹得他们厌恶… 可是，陈厚功本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医生，他可不愿意参与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件啊。再说，万一受了点伤什么的，那又当如何是好。 所以，在见到这几位离去，他才是最感慨的一位。 “好了，好了。”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余惠亮拍着手，大声道：“不就是几个社会痞子，不要影响了大家的心情。来来来，我们继续。” 众人都是一怔，这胖子的心也太大了吧。一般人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冲突，就算不胆战心惊，也会情绪低落的。 可是，余惠亮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脸上依旧充满了笑嘻嘻的模样，看他这态度，似乎是真的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不是故作姿态。 胖子拍了拍话筒，在屏幕上按下了重唱的按钮，那优美的旋律顿时再度响了起来。 然而，狄秋兰却是莫名地打了个寒噤，猛然摇头，道：“不行，余胖子，我不和你唱了！” 夕景焕等人愣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 他们立即想起了适才那如同杀猪烹狗般的嚎叫声，一般人唱歌，就算是五音不全，到处跑调，但难听归难听，总也有一个度吧。可是，余惠亮的歌声那是真的要命——难听得要命。 作为朋友，他们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可是此刻想一想，他们突然觉得，那几个人冲进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让他们的耳朵摆脱了这噪音的洗礼。 余惠亮一脸的懵，他挠了挠脑袋，道：“我唱得很难听么？” 夕景焕等男医生都是嘿嘿笑着，但毕竟不好意思直说。 狄秋兰等女护士们却是无所顾忌，在医院里，别说是对着实习生了，哪怕是对着更高层次的规培，住院，甚至是弱势一点的主治，她们也是肆无忌惮的。 “你的声音太好听了，好听到你一开口，我们就要忍不住离开了。” “哈哈，余胖子，你也是一个人才啊，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再一个人唱吧。” 余惠亮双肩一耸，乖巧地放下了话筒。 他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生怨怼，否则的话，方健和不可能与他成为知心好友了。 “老方，我的歌真那么难听？”余惠亮低声问道，像是想要在方健这儿获得安慰。 方健轻轻地点着头，道：“你可以去找星星合唱一首。” 余惠亮翻了一个白眼，怒道：“你想要害我么？” 这段日子虽然方健与翁佳怡没有联系，但余胖子和星星却出去吃过几次饭。当然，余惠亮并没有说追求什么的，他只是以美食为借口，请学妹指点而已。 当然，每次吃过美食之后，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一些娱乐活动。 电影、游乐场，甚至于一般的静吧都去过了，但余惠亮就是没有带其去过ktv，至于原因吗，当然是他还有着一丝自知之明的缘故。 所以，听到方健此刻的建议，他眼睛一瞪，倒是颇为恼怒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努力练习，会好的。” “哦，是么？”余惠亮的眼眸一亮，顿时就是心生向往：“老方，你说我努力练习唱歌，是不是有一天能够唱的和你一样好啊。” “啊，这个…” 方健顿时就是哑口无言了。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唱歌这玩意，看似简单，只要不是哑巴，人人都可以开口。 但是，这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五音不全，各种高低起伏的声音在他们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变化的直线。 如果遇到这种人，无论怎么练习，都很难有什么改观的。 而眼前的余惠亮，无疑正是这种极品之一。 可是，看着余惠亮那期待的眼神，方健的实话就说不出去了。但是，想要骗骗他…方健依旧无法开口啊。 余惠亮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肥肉，主动地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他突然转身，大声道：“狄秋兰，我给你找一个伴。” “哇…” 几个女护士顿时掀起了一片惊叹声。 狄秋兰的脸色微微一红，她双手叉腰，道：“余胖子，你是想要找死了？” 余惠亮摆着手，大笑道：“你别误会，我是说，找个与你一起合唱的伴。”他一指方健，道：“这小子大家都认识吧，他的歌唱得很好，堪比原唱呢。” 方健一怔，心中暗道，怎么把我给扯上了。 “呀，方医生会唱啊！”狄秋兰扯着脑袋想了一下，拿起话筒道：“来，我们合唱一曲。” “好啊，洗耳恭听。” 别说是小护士们在一旁起哄了，就连夕景焕等男医生都笑了起来。 在这种场合下，当然是越热闹越好了。 方健自然不会扫了众人的兴，他瞪了眼余惠亮，接过了话筒。 音乐很快想起，狄秋兰双手捧着话筒，眼睛盯着屏幕，用心唱了起来，那女生部分在她的演绎之下，倒是颇有几分水准。 终于，又轮到方健开口了。 他并没有装腔作势，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那目光并没有具体的焦点。 所有的歌词和旋律都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这大屏幕上的字看不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一转眼…” 雄厚的歌声在悦耳的音乐烘托之下突然响了起来。 夕景焕等人脸上的笑容突兀的僵住了，他们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是原唱？ 是原唱吧？ 这余胖子啥时候把原唱打开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你是医科大学生？ 那虽然不是特别高亢但却十分雄厚的声音在包厢中回荡着。 能够随着方健和余惠亮过来的医生护士，其实都是小年轻居多，那些大了一点，特别是结婚生子的，参加类似活动的情况就比较少了。 而且，愿意来ktv唱歌的，大多都是喜欢听歌的人。 不管他们会不会唱这首歌，但对此都是十分熟悉的。因为这首歌最近极为火爆，在ktv的排行榜上也是居高不下。 然而，他们此时突然发现，虽然已经听过许多次这首歌，并且也曾经模仿过。可是，此时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是有着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霍俊达等人在编辑这首歌的时候，绝对是做得尽善尽美。 如果单纯的以歌曲质量来说，现场演唱的歌曲肯定是无法与工作室中精雕细琢的作品相提并论的。 但是，绝对完美的歌曲听起来总是有着那么一种机械的感觉。 因为它并不是一口气从头唱到尾，而是截取最佳的各部分组合而成的歌曲。而现场演唱，或许会有瑕疵，但却更多了一种平易近人的味道。 人们都说，看歌星现场演唱会的感觉，和听mp3的感觉完全不同，就是这个道理。 当方健将男生独唱部分唱完之时，众人都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特别是狄秋兰，拿着话筒竟然忘了继续唱歌。 “喂，你…余胖子，暂停，暂停。” 余惠亮一怔，顺手关了音乐，问道：“怎么了？” 狄秋兰上前，看了眼屏幕，突然转头问道：“方健，刚才，是你唱的？” “是啊。” “真是你唱的？” “真是。” “不可能吧。”狄秋兰瞅了眼余惠亮，道：“你刚才，开了原唱？”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你看哥会干这种事么！” “哼，比我小的人，还说什么哥。”狄秋兰不动声色地鄙视着胖子。 刘娟的眼眸突然一亮，道：“这首歌是一位刚出道的作曲家写的，也是他亲自唱的，最近他写了好几首歌，而且都红了。”她凝视着方健，那眼眸中闪动着激动之色，就像是追星族一般，叫道：“你是…医科大学生？” “是啊，我是医科大的学生，履历上写着的。” “不，我是说…哎呦，你们懂得我的意思，写这些歌的作者笔名，就是医科大学生啊！” 夕景焕等人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的圆滚滚了。 说实话，他们对于歌手和歌曲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对于作曲家什么的，却是知之甚少。 这也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做法，除非是特别喜欢唱歌的人，否则一般人最多记得歌手，甚至于许多人只知道歌曲名字，连歌手也懒得去记。 但是，他们起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创作歌曲的作曲家，比演唱者要厉害一些。 唱歌好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但是，能够靠一首歌捧红一个人的作曲家，就是真的难得了。 方健轻笑一声，也不说话。反倒是余惠亮得意洋洋地道：“没错，他就是医科大学生，这首歌是他写的，还有这首，这首，这首…” 看着余惠亮点出的那些歌，夕景焕等人的眼神愈发的古怪了。 刘娟缓缓地道：“我听说佳佳姐姐的歌，都是医科大学生这位作曲家写的，原来我还不太信呢…” 佳佳，就是翁佳怡的艺名，这并不是她自己起的，而是霍俊达等人在发布之时，顺手填上去的。只是，他们也没有料到，这些歌能够红遍大江南北而已。 当然，翁佳怡虽然唱红了歌，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抛头露面。 别说是路演，商演和广告什么的了，她甚至于连一个mtv也不肯拍摄，一张照片也不肯漏出来。 这种根本就不想出名的做法透着太多的神秘性，但却愈发的引起了大众的好奇心。 譬如刘娟等喜欢唱歌的小护士，就亲昵地叫她佳佳姐姐。哪怕并没有见过本人，却也有着一丝追星的迹象了。 余惠亮大笑道：“来来来，原唱就在这儿，你们谁想要和原唱合作一曲！” 刘娟等小护士们的心中都是蠢蠢欲动，但是一想到与方健对唱，顿时不敢站出来了。 两个歌手，如果水平相差不是太大，那么在对唱的时候，并不至于崩盘。但是，如果水平差距过大… 那种结果就好像是方健第一次与翁佳怡合唱，绝对会被虐得体无完肤。 余惠亮或许听不太出来，但那是因为他的音乐细胞已经太过缺乏的缘故。正常人的耳朵，还是能够区分出优美音乐和噪音的差距。 方健看着众人，心中颇有些无奈。 虽说此前他已经有所预感，但却没想到这个作曲家的名头似乎有些过大了，取得的效果也太好了一点。 其实，作曲家也是一个人，拥有出色成绩，能够创作出顶级红歌的作曲家虽然会被诸多歌手们吹捧。可是，他们对其它行业的人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但是，今天在ktv中，在这些喜欢唱歌的年轻人面前，作曲家的声望似乎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只是，这种变化并不是方健希望看到的啊。 “哎，方健，你…真是你啊！”夕景焕盯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你究竟是医科大毕业的，还是医院学院毕业的？” 余惠亮抢先一步叫道：“都不是。” “什么？” “方健还没有毕业呢！” “是啊，还没有毕业。”夕景焕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你还没有毕业，就已经在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了。哎，以你现在的声望，如果去乐坛上混，人家会不会给你一口饭吃？” 方健沉吟着道：“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混饭吃，我兄弟有那么差么？”余惠亮不满地道：“霍哥说过了，有n多的一线歌手向方健邀歌，但他只答应了一位，还是霍哥的人情推拖不过。要我说啊，他真去乐坛的话，混得未必…哦，或许比现在要差一点吧。” 他本来想说哪怕在乐坛发展，也不会比当医生差。 但是，他立即想起了方健研究出来的营养剂和帕金森特效药。 无论是名望还是收益，似乎都是后者要大一些呢。所以，他才会临时改口。 第三百七十六章不同的感觉 “比现在差？”刘娟身不由己地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作曲家啊，能够写出这么多红歌的，肯定是最顶尖的作曲家。比医生要好多了…” 医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职业。 但是，除了那些名声在外的顶级医生之外，大多数的普通医生收入也不过如此。虽说是比下有余，但比上不足。 而一个顶尖的作曲家，无论是名望，还是收入，都足以与最顶尖的医生相提并论了。 医科大学生如今在乐坛中的名声虽然不是第一，但也绝对是最著名的那一批了，以他今年写出来近十首红歌的速度，足以让他成为最火的作曲家…没有之一。 而在医学方面，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哪怕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论文，但依旧无法改变他身为实习生的这个事实。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既然在乐坛上已经有了那么响亮的名声，那么日后的发展肯定要朝着这方面靠拢了。可是，看方健如今的样子，对于那几首歌似乎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就让刘娟有着一种想要拿擀面杖敲醒对方的冲动。 余惠亮呵呵笑了两声，如果没见识到营养液和特效药的话，他或许也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方健以后也会成为顶级医生，但也有很大可能，在这一行上就是从此默默无闻。所以，当有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紧紧抓牢。 这才是对自己的人生最负责的态度。 不过嘛…一想到那两种药物，余惠亮就笑得愈发的开心了：“作曲家这职业不稳定，今天能够写出红歌，并不代表明天也可以。音乐迷的口味是会变的。所以啊，还是当医生稳定点。” “医生是稳定，但我并不以为方医…”刘娟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应该继续叫方医生或者是方什么了：“那个，我是说方健…老师的音乐天赋比医学水平强多了，他应该朝那方面发展。” “呵呵，你怎么知道？”余惠亮笑眯眯地道：“我告诉你，方健的专业，是医生。” 谁告诉你这句话的？我怎么就觉得，方健这小子在医学方面的研究上才是真的可畏可怖。 作两首曲子算什么，对他这种五音不全之人来说，歌曲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医学不一样，就算他没有当医生，但好的药却能造福全人类啊。 嗯，这一刻余惠亮将医生和研究药物的博士们搞混了。不过，他没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方健的研究成果，所以说话也就缺乏说服力了。 刘娟挥了挥手，道：“算了，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她转头，道；“方老师，请允许我与您合唱一首。” 狄秋兰眼眸一亮，连忙叫道：“等一等，我先来，我先来。” 余惠亮嘀咕着道：“呀呀呀，刚才让你们与他合唱，你们都哑巴了，怎么一转眼又抢起来了！” 几位女生白了他一眼，最初是不敢，但现在说了几句，她们却是放开了。 反正今这天来这儿是为了凑热闹，那就让这里变得更热闹吧。 歌曲再一次的响了起来，这一次当男生部分过去之后，狄秋兰并没有迟疑，而是立即接了上去。 很快的，男女声音混合在一起，通过音箱在包厢中回荡着。 众人默默地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健作曲家的身份突然暴露，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关系，所以在这两人唱歌的时候，其他人只是静静地聆听而并没有做什么其它动作。 一般来说，一帮年轻人在ktv唱歌，两个人合唱的时候，其他人都会自顾自的谈话、喝酒，或者是玩骰子。可是，此时在场的年轻人们都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已经沉迷在音乐的世界之中。 刘娟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在这里面她的音乐素养是最高的。别人或许只能说一句好听，但她却听出了许多特殊的地方。 在大多数的情歌对唱中，容易出彩的往往都是女生部分。方健的这首歌也不例外，相比于女主的声音，男生更多的是起到一种烘托和辅助的作用。 这是她听原唱之时的感觉，可是，此时她却有着另一种感触，那就是男生部分已经不再是心甘情愿地躲在背后打辅助了。他已经走到了前台，与女声并列，几乎是并驾齐驱的将整首歌唱完了。 而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种与原创感觉截然不同的表现非但没有让她厌恶，反倒是有着另一种不同的韵味可言。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歌声渐落，狄秋兰一脸的红光，兴奋不已，其他人都是竭尽全力地鼓掌叫好。 他们两人的联手合唱，不敢说与原作相比，但是在这种场合，却足以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同类了。 哪怕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余惠亮也知道，这两个人唱得挺好听的。 然而，刘娟一边拍着手，一边皱紧了眉头，她想了想，终于忍耐不住，道：“方老师，我也想和你唱一首。” 夕景焕脸色微微一紧，泛起了一丝苦涩味道。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方健微笑一下，道：“刘姐，我刚刚唱过，换一首吧。” “不，就要这一首。”刘娟连忙道：“我觉得，你们将这首歌演绎出了不同的味道…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不过我想要试一试，为什么与原作不同。” 夕景焕突然抬头，脸上的苦恼之色已经是不翼而飞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关系了。 方健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那就开始吧。”他朝着余惠亮点了点头，那首众人都已经熟悉了的旋律再度响了起来。 依旧是女生部分先开口，然后是男生部分，最后就是合唱部分。 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正在唱歌的刘娟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当混合部分开始的时候，那种奇特的感觉却是再一次的涌现起来。而且，或许是因为她亲自演唱的关系，所以这种感觉就变得异常强烈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引导的歌声 方健的歌声依旧是那样的动听，并没有刻意地提速或者是炫耀什么技巧。但是，这声音听在耳中却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细语，让人有着一种想要全身心陷入其中的冲动。 而刘娟唱着唱着，她的眼眸却是越来越亮，而且她的精神愈发地投入其中。 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随着方健的声音而歌，她的情绪竟然被莫名地调动了起来，从而真正地投入了其中。 在ktv中唱过歌的人大都知道，这种场合之下，根本就不可能投入什么真正的感情和精力。 来这儿吼叫的，大都是以消遣、发泄情绪或者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目的而来，真正喜欢唱歌的，也不可能边喝酒边玩游戏边唱。 刘娟唱得比一般人要动听许多，但这是得益于她那卓越的天赋，以及小时候的一些努力。可是，要说她在ktv里面能够投入多少感情…别逗了，再好听的歌如果使用单曲循环大法连续听的话，也会很快让人感到腻烦的，更不用说随随便便就投入感情在这里唱出来了。 但是，此时的刘娟却偏生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那就是她的感情真的投入了歌声之中！ 这，并不是她主动所为，而是在方健的歌声引导之下，自然而然地迸发出来的。 这一刻，她终于是恍然大悟，为何在听方健和狄秋兰唱歌之时，会生出不同的感觉，哪怕是音调一般无二，但就是与原唱版有所不同。 真正的答案，就在这儿！ 原唱版本之中，方健的歌声以辅助为主，在将佳佳的声音送到最巅峰之时，依旧保留了自己的特点。 可此时，因为狄秋兰和她的演唱水准远不如佳佳，所以方健的歌声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辅助了。 当然，因为歌曲的格局和曲调所限，方健也不可能压过女生一头，否则那就是喧宾夺主了。但是，他却别出心裁，将自己处于一种引导的位置上。 没错，男生歌声正在不断地引导着，让狄秋兰和她的情绪一点点的投入其中。 唱歌，有着盲听和现场表演两种性质。 普通人在听mp3的时候，都是盲听，那就是耳中有音乐，但眼睛却看不到歌手的表演。而事实上，真正歌手在演唱会的时候，配合舞蹈和各种声光色彩，能够将歌曲的震撼效果放大无数倍。 这也是诸多歌迷愿意花费巨大金钱和代价去现场听歌的真正原因。 而同样的，在演唱会那种特殊的环境中，歌手也比较容易进入状态，并且投入真正的情感。 具有了情感的演唱，才是真正的好歌。 此时的刘娟，她的感情就被方健引导了出来，并且有着越来越强烈的趋势。 随着最后一段合唱结束，刘娟重重地一挥话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使用感情去演绎一首歌，竟然会如此的疲惫。 目光流转，她立即看到了周边众人的表情。 夕景焕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如果是平时，看到这种眼神，刘娟绝对会心生羞怒。但此时，她却是用手掠过了秀发，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唱歌的老娘，才是老娘的本性，能够毫不掩饰地爆发一次，绝对是值得回票了。 “好。” 突然间，余惠亮拼命地鼓起掌来。 不仅仅是他，夕景焕和狄秋兰等人在一愣之后，也是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刘娟，你唱得好极了。”狄秋兰上来，大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娟轻笑一声，道：“你感觉怎么样？” 狄秋兰认真地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就是感到…你很有气势，没错，就是气势。” 其实，在方健的引导之下，狄秋兰唱歌之时也是有些气势的。但可惜的是，每一个人的感觉不同，相比之下，刘娟投入的感情明显要强烈得多，所以如果单纯的所谓的气势上比较，刘娟的表现要强势了许多。 看着她们的讨论，方健也是微微地笑着。 刚才在唱着男生歌曲之时，方健确实是在暗中动了些许的手脚。 使用精神力量，引导两位女生投入感情。 如果在刚刚接触精神力量之时，方健自然不可能做到这等地步。但是，现在有着多次高维世界的精神意念穿越经验，再加上他的催眠术和掌握的潜意识影响知识，所以才能在不知不觉中达成目标。 当然，这也是在这种偏向于阴暗迷醉，并且众人心神动荡的时候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若是换个场合，譬如说在医院里面，就算方健有这门心思，小护士们也不可能将精力投入到这方面啊。 “方健，你唱得好极了。”夕景焕长叹道：“今晚上，你才是主角。” 他瞥了眼刘娟，眼眸中有着一抹失望之色。本来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一下心目中的女神，但从效果上来看，他是完全失败了。 余惠亮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喂，今天可不就是为了给方健庆贺来的么，他当然是主角了。” 夕景焕等年轻医生都是一怔，随后苦笑连连。 没错啊，他们聚餐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方健道贺。而且，方健现在是科室的实习生，论文发表之后，科室也会有着一份功绩，所以连大主任都抛头露面过了。 这样的年轻实习生，相当于已经领先了同龄人一个台阶，以后绝对是前途无量。 可是，你在医学方面有着这样的天赋也就算了，怎么换做唱歌，也变得如此牛叉啦。 这让我们普通人情何以堪… 方健看着这几位颇为幽怨的眼神，心中一个咯噔。他关闭了音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各位，请听我说一句话。”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各位，我想请大家帮个忙。”方健满脸微笑地道：“我虽然写了几首曲子，但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所以，请大家帮我在医院里掩饰一下，不要提及此事。” 夕景焕等人彼此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一脸的不解。 第三百七十八章请求 在一般人的理解范围内，如果自己有着一技之长，并且还是能够获得众人认可的，那么自然要多加宣传，让自己尽可能地出人头地了。 特别是在这些年轻人之间，对于音乐并不陌生。哪怕是本人五音不全，但也肯定有着多次参加各种聚会的经验。那些小护士们更是在心中做出了默默地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帮方健扬名，顺便也鄙视一下其它科室的同龄人。 看看，我们科室的人，可是多才多艺到了极致，哪怕换一个行业，也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那种呢。 至于方健如今只是科室实习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换走的事情，他们却是下意识地选择忽略了。 “方老师，为什么？”刘娟第一个问了出来：“我还想在空闲时间向你请教如何唱歌呢！” 方健轻笑着道：“这个简单，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有问题只管来问，我肯定回答。不过…”他迟疑了一下，道：“你的水平在业余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或许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练习。如果你不想朝这方面发展的话，那么我建议你只把它当一个兴趣爱好吧。” 刘娟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道：“方老师，佳佳姐是专业歌手么？” “不是。” “我看过她的表演，十分的到位，人也长得非常漂亮。”刘娟突然露出了一丝八卦的笑容，道：“你出道之后，所写的歌曲基本上都是她唱的，她是你女朋友么？” 方健微怔，讶然道：“你见过她的表演？”他转头朝着余惠亮看去，后者也是一脸的迷惑。 他们记得，因为翁佳怡不想出名的缘故，所以虽然演唱并且发布，但那都是歌曲本身，而从未拍过任何的mtv啊。 “某音，佳佳姐的第一首歌，不是在某音上出现过么。”刘娟提醒道：“虽然你把那个视频删了，并且此后不再更新，但那么美的人，就算只看过一次，也不会忘记的。” 方健撇了一下嘴角，不由得暗自苦笑。 他以前因为需要大量思维能量的缘故，所以才会将翁佳怡拉下水，连她的真容都放到了某音之上。但是，自从医科大学生这个id真的出名了，并且有着大量的新歌问世，而且还取得了巨大的名望之后，他就将那些东西删掉了。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那几个小视频给他带来的人气和能量。 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是有着几条漏网之鱼啊。 收敛心情，方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刘姐，我和佳佳只是普通朋友，并没有特别的关系。” “哦，是么？”刘娟等人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骗鬼去吧！ 方健头皮微微发麻，苦笑着道：“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你们没法否定，佳佳唱歌的基本功很强吧。” 刘娟等小护士都是点着头，她们对翁佳怡可是相当拥护的。 “方老师的歌写的很好，但佳佳姐的发挥也是很好呢。” “是啊，如果没有佳佳姐的发挥，这些歌未必有那么红呢。” 方健面带微笑地听着，但是对于她们的结论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他的这些歌每一首都是精挑细选而来，只要演唱者在水准之上，那么无论是翁佳怡，还是什么钟嘉怡的，都可以取得同样的成就。 当然，最初那段时间翁佳怡的颜值也是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可是，就算没有那顶尖的容颜，方健也相信，他们合作之后还是能够走到这一步的。 不过，当着刘娟等人的面，他当然不能这样说了，甚至于还要顺着她们的语气加以肯定。 “是啊，你们也感觉到佳佳的歌唱得很好，那么我辛辛苦苦地做出了曲子，难道就不能找一个最好的歌手去唱？”方健双手一摊，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余惠亮，道：“指望…他？” 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余惠亮的身上，并且想到了那让人一辈子无法忘怀的恐怖之音，都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 是啊，如果换做自己，一个是佳佳姐，一个是余惠亮，白痴也知道应该选谁了。 方健不顾余惠亮那抗议的目光，道：“我们当初只是偶然合作了一曲，但没想到效果极佳，所以做熟不做生，我们就继续合作下去了。” 刘娟脸上一脸的遗憾，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佳佳姐以后会不会朝着娱乐圈方向发展呢？” “不太可能。”方健毫不犹豫地道：“据我所知，唱歌只是她的一个兴趣爱好，但她真正的目标，却是想要成为记者，一个能够播报事实，不用惊悚标题吸引人的记者。” “哇，记者，好羡慕啊。”小护士们双手捧心，流露出一副陶醉之色。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小姑娘们的想法。 记者有什么好羡慕的，人家还羡慕你们这些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呢。 “还有，我是真心想要在医学方面有所发展，所以并不想受到额外的打扰。”方健满脸严肃地向着众人鞠了一个躬，道：“请各位不要提及了。” 刘娟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接下来就是个人发挥的时间了。 虽说有着方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唱歌技术等不了台面。但是，因为方健的水平与他们相差太大，所以他们反倒是不在意了。 在几首歌的热场之后，他们爆发出了今晚上的最大热情，那点歌电脑上的歌曲名单已经排到二十之后了。 这就是人数众多的聚会之时最大的弊端了，在这种场合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轮到的机会。 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小护士们纷纷闪人，方健自然不可能挽留，和余惠亮一起将人纷纷送走。 夕景焕在临走之前，目光悻悻地看了眼方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和两个同事醉醺醺的走了。 余惠亮向方健眨了眨眼，笑道：“多了一个情敌，滋味怎么样。” “别胡说。”方健没好气地道：“走吧，打车回家了。” 当他们离开ktv，来到门口之时，方健的脚步却是突然一顿，那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报警 方健的目光只是随意地扫过了四周，他并没有刻意地警惕什么。 在经过了数次高维世界的经历，特别是拥有了军医大混战的经验之后，方健就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军医那远超常人的警惕性。而且，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地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譬如，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或者是长时间在某个地方滞留之后，前往新的地方之时，方健的目光就会自然的四处巡弋。 当然，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 生活毕竟只是生活，在和平年代日复一日的生活，其实只是一个颇为无聊的重复日子罢了。 指望在这样的日子里面，每天都碰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那就是比科幻还要科幻的想念了。 可是，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当方健的目光朝着周围漫无目地张望之时，他却讶然地发现了三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这三个人他刚见过不久，正是先前闯入他们包厢的三个年轻人。其中那个头皮流血的年轻人已经包扎过了，而且在他们的身边不远处，还流荡着几个身影，与他们之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当然，他们三个并不是光明正大地拦在出口处，如果他们这样做了，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 他们三人聚在一颗小树之下抽着烟，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问题，两个小护士结伴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他们都是侧着身子避开了脸庞，连目光也不望一眼。 不过，他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待着抽烟呢？他们的打算，方健哪怕是用脚趾头也能够猜得出来。 但是…不可能吧？ 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方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发神经了么？ 不就是包厢中的一个小冲突，而且还是他们闯入自己的包厢。虽说他们当时看上去退让了，但一转身在外面等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些人的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方健并没有死盯着他们，而是在发现他们的身影之后一把拉住了就要离开的余惠亮。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做出了一副丢东西的模样，道：“胖子，我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落在包厢里面了？” “啊，你这个丢三落四的家伙！”余惠亮一脸的无奈，道：“回去找找吧。” 手机并不是很贵，但却是现代人都无法缺少的科技产品了。而且，手机若是丢失，那将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很多人之所以不换手机，倒不全是因为价格的问题，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得过且过也是主因之一。 两人说说笑笑地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大门之外，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他们面面相觑。 其中那个头上有着小绷带的年轻人愤愤地道：“那死胖子怎么回去了，他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不可能。”年轻人中的头儿冷然道：“他的那么多同伴都出来了，如果发现我们，早就看到了。哼，他旁边那家伙应该是丢东西，所以回去找了。” “真…倒霉。” “大哥，我们还要在这儿等么？” “废话，不等着揍他们一顿，你能解气？” “不是啊，我们干嘛在这里傻等，直接进去揍他们一顿就行了。” 头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傻啊，里面那么多摄像头，你揍了人能走得脱？” “可就算我们在外面动手，他们也肯定记得啊。” “嘿，在外面动手，那就与营业场所没关系了，懂了吧。” 两个小年轻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揍人还要考虑场合的问题么？真不愧是老大啊，想的真多。 … “方健，你的手机…不就在你的口袋里么？” 当方健和余惠亮回到了楼上，并且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之时，余惠亮顿时瞪圆了眼睛。 方健微微一下，道：“我打个电话。”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沐雪的号码，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并且报上了地址。 “很好，我就在附近警局，马上带便衣赶过来。” “行。” 放下了电话之后，余惠亮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了。 “方健，真是那几个小子在外面？” “是啊。”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余惠亮狠狠地道：“走，出去教训他们一顿。” 方健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想要干什么？逞英雄啊？” 余惠亮胸膛一挺，道：“我听雪姐说，你最近练过搏击术，以一敌二、敌三的都没有问题，对不对？” 方健微怔，看向他的眼神就不免有些诡异了。 “只要你分去两个，剩下一个交给我。”余惠亮狞笑着道：“看我这体格，总不会连一个都打不过吧？” “好啊，你在包厢里那么牛，就是因为我在啊？” “是啊，你不在的话，我哪里敢那么倔，真以为挨打不痛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忘了告诉你，外面应该不止三个人，旁边还有几个人在游走，加起来六七个应该是有的。” 想想也是，当时他们可是一个大包厢，里面男男女女加起来二十多个。如果对方真的只有三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冒冒失失地过来讨打啊。 “六七个？”余惠亮愣了半晌，那鼓起的勇气顿时就像是戳破了的气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了？” “下去个屁！”余惠亮不满地道：“你打得过那么多人啊？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说吧，他狠狠地道：“欺人太甚，我哪里招惹他们了，等我找老爸出面，狠狠地教训他们！” 余修成毕竟是本市的著名企业家之一，别的事情不好说，但是想要在这种情况帮儿子出气，依旧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既然方健在这里，并且已经通知了沐雪，那么再惊动余叔叔，就不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在这里等待了一刻钟左右，方健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之后，笑着点头，道：“老余，出门了！” “怎么？” “演戏做全套，要抓他们，总要有个借口啊。” 余惠亮的眼眸一亮，兴冲冲地站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章大场面 ktv的门口向来都是人来人往最为频繁的地方之一，许多人在这儿打的上车，也有许多人在这里谈话，一副恋恋不舍离开的模样。不管他们是真情实意，还是喝醉了酒之后的胡乱许诺，都让这儿在晚间变得十分热闹。 当方健和余惠亮下来，并且走出ktv的时候，远处的那三人终于是动了起来。 他们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领头的懂得收敛，或许在包厢里就已经开打了。 然而此刻，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那大胖子并没有待在门口叫车，而是和同伴一边开心地聊着什么，一边从人群中走向了旁边那有些偏僻的街道。 这条街道如果在白天，也是车水马龙，但是到了深夜，自然而然就没什么人光顾了。 看到死胖子等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等人的存在，那年轻人头儿一挥手，在人群中游曳的四人也是朝着这儿围了过来。 终于，他们看到胖子和同伴如愿以偿地进入了街道。 这儿虽然也有几个零星的人影，却远无法与大门口的盛况相提并论了。 此时，那大胖子突然转头，像是刚刚发现了他们，随后变得一脸的呆滞。 年轻人等加快了脚步，立即将方健等人围了起来。 那头上包着纱巾的男子一脸的狞笑，道：“死胖子，现在你还狂么？” 余惠亮摸了一下鼻子，道：“不至于吧，你们竟然在门口等了我那么久。” “呸！”年轻人握紧了拳头，就要打出去。 然而，他身后的老大却是伸手一栏，指着方健道：“你，可以走了。” 方健一怔，哑然失笑，道：“什么？” 老大冷哼一声，道：“这头猪在包厢里鬼哭狼嚎，害得我兄弟摔了一跤，见了血。”他顿了顿，道：“我也不过分，揍他一顿就算了，识相的就滚。” 方健看了眼余惠亮，突然有着一种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怪不得这几个人会突然间冲了进来，原来是余惠亮的歌声太诡异，导致正在路过的年轻人跌倒，并且摔破了头。 不过，这能怪到余惠亮的头上么？不能吧… “你，走不走？”年轻人头儿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你是不肯走了，那就一起打，动手！” 方健突然大叫一声，那声音中气十足，犹如雷霆霹雳：“啊——” 这声音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年轻人身子一哆嗦，嘴巴里叼着的香烟都跌落下来。 随后，方健扯开了喉咙，高喊道：“打人啦！” 几个年轻人一个个面色漆黑，如果他们真的动手打了也就罢了，但问题是，现在只是装腔作势，还没动手呢，对方就已经这样大呼小叫了。 “抓起来！” 身后突然一声暴吼，十余条彪形大汉轰隆隆地跑了进来，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他们在门口准备伏击别人，可是一转眼… “走！”年轻人头儿的反应最快，但是他刚刚喊了一声，就已经被人整个儿的扑倒了。 “哎呦，哎呦，误会，误会…” “误会个屁，去局里再解释吧！”为首一人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收队。” “是。” 方健讶然看去，脸色顿时变得颇为古怪了。 华耀城，这位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余惠亮更是瞪圆了眼睛，他当然听到方健给沐雪打了电话，但沐雪能带两、三人赶过来就已经很了不起啦，可是看这阵仗…十余个警察啊，警局的警力啥时候变得这么富裕了？ 警察来的时候悄然无声，但是离开的时候，却是拉响了警笛，“呜呼呼”的声音震耳欲聋，周围很多人都举着手机拍照，简直就是炫耀离去。 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为了他们两个人，如此的大动干戈，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什么，走了。”沐雪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低声道：“你们作为当事人，也要去局里走一趟。” 方健咽了一下口水，道：“沐雪，这场面，太大了吧…” 沐雪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算你们的运气好。” “什么？” “我们市最近刚刚破获了一起枪械大案，引起了省里的高度重视。为了表明我们国家安全第一的决心，所以警方决定，最近要严抓治安管理。”沐雪稍稍压低了声音，道：“这几个也是撞枪口了。” 方健哑然失笑，余惠亮自然是听得莫名其妙，但他参与其中，却是心里明白。 那些雇佣兵进了国境也就罢了，而且还搞到了枪支，并且在酒吧外袭击普通人。并且在警察上门缉拿之时，他们拘捕逃窜，中途伤人，直至开枪之后方才顺利抓捕。 如果不是方健出手，或许还真有可能让他们在境内刺杀得手。 那时候，华国警方的面子可真不知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所以，省厅在知道内情之后，下达了严厉查处治安的命令。这其实只是相当于一个在规定时间内的整顿活动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却硬要往上撞… 方健对那几个年轻人的下场可真的有些可怜了。 当然，他可不会给这些人求情。 到了警局之后，沐雪为了避嫌，并没有主持他们的笔录，而是指派了一个小警察过来。 那小警察的年纪与方健两人相若，雏嫩的脸颊上透着一股正气。 “姓名。” “方健（余惠亮）” “一个个来，你先说。” “好。”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架？” “我们没有打架，我们是被人围住挨打。” 小警察抬起了头，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圈，实在是看不到他们有哪点儿挨打的迹象。 方健轻笑一声，道：“他们几个正要动手，就被警官们抓住了。这件事情警官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问一下就可以确定。” 小警察不满地道：“我们办案用得着你教么？我问，你回答就是了。对了，什么职业？” “医生。” “医生…”小警察抬起头，讶然地看了眼他们，态度顿时好了许多：“说说经过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做得对 “好，我们医生和护士今天上聚餐完毕，来到ktv唱歌。唱到一半的时候，那为首的三个人闯进了我们包厢，他们不仅骂人，还想打人。”方健有条有理地道：“不过，他们并没有当场动手，只是威胁恐吓，然后就走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外面等着我们出去。” “哦，那就是蓄意报复了。”小警察点着头，道：“他们为什么闯入你们的包厢？” 方健双手一摊，道：“我不知道。” 正在此时，门开了，一个中年警察笑呵呵地走了进来，道：“不用问了，那边的口供已经齐了，这两个是受害者，可以走了。” 小警察站了起来，敬了一个礼，好奇地道：“徐哥，究竟咋回事？” 中年警察瞅了眼余惠亮，笑嘻嘻地道：“他们说，这胖子唱歌贼难听，一个人吓得流了血，所以想要揍这胖子一顿。呵呵，这些小年轻没头脑，结果把自己陷进去了。”他顿了顿，道：“老大发话了，快点放人，那么晚了，人家还要回家呢。” “是。”小警察应了一声，但还是一脸的狐疑地道：“你说，这位先生唱歌把他们吓得头破血流？” “咳咳，这是他们自己说的。” 那位应该是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一脸正气的警察半信半疑地看着余惠亮，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心。 究竟要怎样的歌声，才能将人吓得头破血流啊？ 余惠亮则是一脸的晦气，目光不善地与那位小警察对视着，而方健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几乎连肚皮都差点儿笑破了。 余惠亮的歌声虽然难听，但也没有到杀人的地步。就是那个年轻人喝多了，脚步空虚，被歌声吓了一跳，所以摔倒了而已。不过，这一切也就不用他解释了。 两个人结伴离开了警局，刚刚走出来，方健就忍不住仰天大笑。 余惠亮的脸色愈发的晦气，骂道：“笑什么笑，再笑小心我翻脸！” “哦，你还想翻脸，翻个给姐看看！” 无声无息的，沐雪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余惠亮那肥硕的身体顿时抖了一下，他连忙转过了身，脸上对面了谄媚的笑容，道：“雪姐，您来了，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他一把扯住了方健，叫道：“方健，那么晚了，快点送雪姐回家啊，我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他已经是撒开了双腿，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了。 看到他撒腿狂奔的速度，方健也是暗中咋舌，这个死胖子，啥时跑那么快了。 “方健，我送你回家。”沐雪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跑远的余惠亮，道：“你再不回去，阿姨要担心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不会的，我和妈早就说过，今晚上要聚餐。而且，我们医院的情况她也知道，有时候夜班不回家也正常。” “是么？”沐雪突然一笑，拿起了手机，悦耳的音乐声响起，上面的来电提醒明明白白写着“徐颖”这两个字。 方健微怔，就见沐雪接通道：“阿姨，没事的，方健和我在一起。嗯，您想和他说话啊，行…” 拿过了手机，方健一脸的懵：“妈？” “臭小子，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我没有…” “还要犟嘴，如果不是小雪在，看你今晚怎么办！” 方健撇了一下嘴，这可真是先入为主，百口莫辩啊。 “妈，我这就回来。” “哎，不用回来了。” “哦，什么？”方健微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和小雪难得在一起，出去吃点宵夜什么的，不用急，我挂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方健的心中涌起无限的疑问，这还是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妈啊… “呵呵，别骂了吧。” 方健将手机还给了沐雪，沉声道：“我妈怎么知道的？” 沐雪双手一摊，道：“你打我电话之后，我妈也打给我，让我回家。” 方健的脑袋转得极快，立即明白，道：“然后你拿我当借口？” 沐雪白了他一眼，道：“我这里还有好几个案子没办完呢，那么好的借口，我干嘛不用！” 方健彻底无语，道：“你就算拿我当我借口，也不用说我喝醉了吧。” “我没说你喝醉啊。” “真的？” “真的，我只是说，你喝了很多酒，然后和很多人在一起，然后到我这儿，缠着我不想回家了。” 看着笑得如同狐狸一般的沐雪，方健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肠胃都有点儿隐隐地发痛。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两位母亲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好了好了，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一个大男人，不要生气啦，我送你回家。”沐雪笑吟吟地拉住了方健，将他推上了车。 这辆车方健十分熟悉，因为这是属于余惠亮的。 沐雪点火发动，道：“方健，你今天做的很对。” “什么？” “你没动手，而是报警，做得很好。”沐雪缓缓地道：“自从知道你也学了功夫之后，我就十分担心。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从那条小巷子中出来之后，沐雪就知道方健是有真功夫在身。 既然他能够将约翰无声无息的放倒，那么自己多半也不会是方健的对手。这样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混混，绝对是轻而易举。但是，方健在发现对方之后，并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报警，这一点让她十分欣慰。 轻笑一声，方健道：“你忘了，我爸以前说过，他是人民警察，学拳脚是为了捉贼，不是用来争强斗勇的。” 沐雪缓缓地道：“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真的能够做到的，却又有几个呢？” 方健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城市中的路灯却依旧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并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如果今天仅有自己一人，他未必就会通知沐雪。但是，既然余惠亮在身边，那么就算是预防万一，他也要做好万全准备啊。 只是，这份心思就不用和沐雪说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新车 心中突兀一动，方健问道：“雪姐，那些雇佣兵现在怎么处理了。” “哼，既然到了华国，他们就算是栽了。”沐雪傲然道：“不管他们在外面有多大的名头，进了这里，就是拔了爪牙的纸老虎，再也别想嘚瑟。” 方健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询问了，不过他也明白，这几个倒霉的家伙怕是真的要倒霉透顶了。 不过，在方健的心中对这些人可没有半点好感。 华国欢迎世界各地的游客，客人来了有好酒。但是，如果来者不善，那么敌人来了有刀枪。 “呵呵。”沐雪突然一笑，道：“这一次狼哥可惨了。” “什么？” “他参加白骑士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而且也知道有人悬赏买他性命的事情。”沐雪笑得颇为开心，道：“他家老头子气得差点犯病，将他关了起来，估计没有个几年时间，他休想再出国门半步了。” 方健讶然看着沐雪，小心翼翼地道：“雪姐，你好像很高兴啊？” “哼，老狼那家伙心眼并不坏，就是太喜欢惹是生非了。这一次闯了大祸，乖乖在家里待几年，对他也是好事。”沐雪淡淡地道：“起码，我们不至于在某一天突然得到他死亡的消息。” 方健眼眸流转，突然道：“可是，我看他对你似乎…” “不要胡说。”沐雪瞪了他一眼，道：“回家好好休息，明天继续给人看病去，不该你想的事情，不要乱想。” 方健无奈点头，但是也知道，沐雪对老狼，其实还是另眼相看的。 … 次日清晨，方健依旧是早起锻炼。 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睡着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但是，他的身体生物钟却仿佛已经固定，让他没有了睡懒觉的可能。 来到医院科室之时，方健和往常一样与同事们打着招呼，但他却立即发现，众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特别是那些小护士们，一个个眉开眼笑，态度远比以前亲切了许多。 至于医生们虽然不至于如此夸张，但也是变得和善可亲了。 最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有一位住院医竟然拿着一篇琢磨了许久的论文向他请教。 华国的医学核心期刊数量其实并不少，平均下来，几乎每天都有两位数的医生或者是从事医学方面的学者能够在上面署名发表论文。 这样看上去似乎并不难，但事实上，如果将这些期刊数与华国的医生、学者等总人口数相比的话，就会发现，想要在上面发表论文的难度系数将会达到噩梦级别。 嗯，是那种仅次于地狱的超级难度。 有许多医学从业者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在这上面发表一篇论文。 当然，比华国核心期刊更高级的国际期刊，就更不是绝大多数医生能够奢望的了。 所以，当方健成功的发表了一篇论文，而是还是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之后，立即就引来了同行的仰慕和期许。 那些有资格和能力，但却未曾有过类似经历的医生，会千方百计地想要获得他的指点。 不过，方健却是有着自知之明，这些论文里面的实质内容和试验数据虽然都是他提供的，但是，将之转化为论文格式，以及投稿的事情，却并不是他的努力，而是有人一手操办的。 所以，在面对住院医的请教之时，方健也只是讲述了一个大概，以相当委婉的方式推辞掉了。 吃过中饭，余惠亮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老方，昨晚上沐雪没难为你吧。” 方健轻笑一声，道：“当然没有。”他瞅了对方一眼，道：“你的车还在沐雪那儿，怎么不要回来？” “问她要车？”余惠亮大惊小怪地叫道：“我还不想早点死呢…”顿了顿，又道：“正好那车我开腻了，等会早点下班，我们去4s店提一辆530来。” “新车？” “是啊，我爸和人家说好了，去了就能提走。”余惠亮一脸的得意洋洋。 方健缓缓点头，心底倒是有着一丝淡淡的羡慕。 或许，自己也应该找机会把驾照考了。 “对了，我家老头子让我告诉你，保健品已经上市了，就叫超级营养，我们医院都进了一批。” 方健一怔，讶然道：“医院进…保健品？” 现在可不是以前医疗系统混乱的年代，想要在医院里买到保健品…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你想多了，医院是以营养液的名义进货，不会违规的。” “这个…可以么？” “我们做的本来就是营养液，而且还是效果最好的。医院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为啥不可以？”余惠亮笑道：“老头子做这一行那么多年，不会弄错的。” 方健缓缓点头，营养液虽然是他弄出来的，但如何销售，却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既然余修成有把握，那就让他去办吧。 “来来来，下午请假，我们去4s店提车。” “为什么要我去？” “哎，我一个人去啥意思，是兄弟就陪我走一趟。” 普通实习生请假当然没那么方便，更不用说两个一起了，但是，方健和余惠亮一旦要请假，却是一路绿灯。 余惠亮熟门熟路地来到了4s店，果然顺利地提到了一辆白色530。 他一脸口水地看着前面的圆圈标识，突然转头问道：“方健，你的驾照还没有考对吧？” “明知故问。” “呵呵，那就好。” 方健眉头略皱，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随后，余惠亮用手一指方健，对着销售道：“这辆车，登记在他的名下。” “什么？老余，你搞什么鬼？” “我和老爸说，我的车被你开走了，让老爸给钱让我再买一辆车。”余惠亮笑得很开心：“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小方要车啊，你给他买一辆新车吧，算我送他的合作礼物。” 方健瞠目结舌，道：“开你车的可不是我！” “哎，反正都是开走了，没区别。”余惠亮笑呵呵地道：“你快点去考个驾照，雪姐还车之后，那辆就给你练手，一年半载后，我们再换回来啊。” 方健：“…” 第三百八十三章邪乎 夜晚，从徐恒家出来的时候，哪怕是向来不拘言笑的刘义国脸上，也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笑意。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特效药的效果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徐老先生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着。当然，想要一蹴而就那是不可能的，但刘义国可是从头看到尾，自然有着他自己的判断。 所以，当徐恒千恩万谢地将方健和他送出之时，刘义国的态度就变得愈发的友善了。 “小方，出去再喝一杯？” “不喝了。”方健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不习惯夜生活，明天还要上班。” “上…班。” 刘义国磕巴了一下嘴巴，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以方健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有那特效药在手，这样的人，还需要上班么？ “你，现在还要上班？我建议你还是辞职，好好想想如何将新药推出来吧。” “呵呵，这款特效药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倒是你，离开军队也有几天了吧，不着急回去？” “你别担心我，这一次我是休假。”刘义国笑道：“不过，幸好我休假了，否则就看不到这个奇迹了。” 奇迹？ 方健微怔，随后哑然失笑。 或许，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帕金森特效药的出现，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其实，现代医学发展到这个程度，很多东西的出现并不是空中阁楼，而是已经具备了坚实的基础。所差的，就是捅破那一层遮挡眼睛的薄膜而已。 就算方健今天没有从高维世界将特效药带回来，或许明天也有哪个幸运儿在实验室中发现了类似的化合物也不好说。 当然，发现化合物是一件事，能否将之顺利地转化为特效药，那就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帕金森特效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现，也有可能拖上十年，数十年，甚至于上百年，这一切都是不得而知的。 所以，将之归于奇迹，也勉强说得过去。 “老弟，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奶奶用药啊？” “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方健微怔，笑道：“徐老爷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刘义国的脸色微微一红，道：“徐老爷子的状态我可是看在眼中的，而且，还有一位老人家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啊。”他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我先前走眼了，对不起。” “哎呦，刘哥你客气了。”方健笑道：“你这样说，雪姐可要骂我的。” “呵呵，小雪那脾气…”刘义国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我听说，你已经与人开始合作，正在进行动物实验？” “嗯。” 刘义国沉吟片刻，道：“我有个建议，你挑选合作伙伴的时候，不妨加一个小丫吧，他这人机灵，懂得进退，会让你省心很多的。” 方健微怔，问道：“刘哥，这是刘老的意思，还是…” “切，你想多了。”刘义国摇着头，道：“你与小丫合作过一次，就知道他的为人，信得过。” 方健心念电转，微笑着道：“我明白了，多谢刘哥提点。” 他并没有答应下来，但也没有一口拒绝，这种事情还是回去商量一下的好。 “对了，老狼让我和你说一声，谢谢。” “哦，不用的。” “还有一句话。” “什么？” “多管闲事。” 方健一怔，转头看去，这算是什么意思。 “老狼并不知道有雇佣兵入境想要对付他，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他还真的有几分危险，所以谢你。”刘义国笑着道：“不过啊，因为你把这件事捅出来了，所以他被禁足了，也就埋怨你几句。哈哈…”他大笑片刻，道：“不过你别在意，他这人就是这样，不会是非不分，真的怨你。” 方健讶然道：“刘哥，听到老狼被禁足，你似乎很开心啊？” 老狼的消息方健昨天就知道了，沐雪的态度和刘义国一样，都是一般无二。 “那家伙，疯得都去当雇佣兵了，如果不踩一下刹车…”刘义国缓缓地摇着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难道真要等有一天，他们把骨灰盒送回来才是好事？” 方健轻笑一声，但却知道老狼在他们心目中的真正分量了。 “刘哥，既然你们有信心了，那我明天上门给奶奶用药。” “好，好兄弟，多谢了。”刘义国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从此以后，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只要我刘家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刘哥言重。” 方健微微低下了头，他对刘家虽然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但是如今的方健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儿辈了。 现在的方健，就算是单靠自己，也必然能够长成一棵擎天大树。 而且，他从高维世界将特效药拿过来，目的就算要造福人间无数患者，给刘家老奶奶用药，只是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不过，既然刘义国如此承诺，他也就应着吧。 …… …… 刘家别墅，虽然天色已晚，但刘老爷子并未安歇。 当刘义国回家之时，正好看到刘老和叶华在客厅中下棋。 刘义国顿时明白，这是老爷子专门等着自己呢，否则的话，他肯定会在书房中与人博弈，而且也不太可能选择叶华做对手。 “爷爷，我回来了。”刘义国沉声道：“徐老爷子的身体康复得很好，我已经邀请了方健，明天来给奶奶用药。” 刘老缓缓点头，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眼中却有着一抹激情荡漾。 叶华迟疑了一下，道：“刘老，这药效虽然见到了，但是据我所知，这款特效药连动物实验都没有完成啊。要不，我们再等等？” 刘义国眉头略皱，道：“叶院长，你觉得还有危险么？” 叶华苦笑着道：“千人千样，不好说啊，我只是预防万一。” 刘老沉吟片刻，缓缓地一摆手，道：“方健那小子，邪乎，但他既然主动提出，那就说明他是有把握的。我…信得过他。” 听到这个评价，刘义国和叶华都是微微一怔。 能够让刘老都感到邪乎，方健啊方健，你究竟要邪到什么样了？ 不过，明知道邪乎，却依旧信得过，这份能力，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文艺选拔 清晨，医院里向来都是忙碌的，就连普通的实习狗也不例外。 如今在查房的时候，方健已经隐隐地表现出了独当一面的架势，那几位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就算是提问题，也会自然而然地绕开他。所以，余惠亮和陈厚功就成为了众多上级医生的集火对象。 当然，上级医生的提问只要不是特别针对，也就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就算他们答不上来，也不会有任何惩罚，更不会记录到实习档案之中。 库远明检查完毕，将手中的记录交给陈厚功，道：“今天的查房完毕，你和余惠亮全部记录下来，不要弄错了。” “是。”陈厚功心中哀嚎，又是我们…不过，这就是实习狗的天然任务，推无可推，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别说埋怨的话了，就连类似的表情也不敢表现分毫。 库远明转头，对着方健和颜悦色地道：“昨天新来了两个病号，你等会儿抽空过去，给他们做一下基础体检，如果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该检查就检查，用我的名字。” “好的。”方健轻轻点头。 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羡慕得眼睛发绿，库远明的这句话可是将检查签字权下放了，普通的实习狗哪里能有这样的待遇啊。 他们这些实习生，可是没有任何处方权的打杂工啊，但是看看人家方健混的，再想想自己两人即将要完成的模板工作，他们两个在这一刻都有着浓浓的怀疑。 我们实习的地方，不是同一家医院吧！ 库远明带着几个住院医走了，三位实习生回到办公室，余惠亮和陈厚功坐在了电脑旁，他们唉声叹气地打开了电脑，取出模板，对照着病床号将一天的内容慢慢输入其中。 这是一个繁琐但是必须的工作，每天的病人身体情况变化，每天的药物发放等等，必须要一丝不苟地完成。如果出了岔子，那才叫有趣呢。 当然，实习生并没有处方权，他们所负责的只是录制，然后会有高级医生复查，保证万无一失。 一开始的时候，夕景焕等人还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出现什么失误。不过，一个月相处之后，这一套流程他们基本上已经掌握了。 “惠亮，班长，你们慢慢写，我去了。”方健笑眯眯地道。 “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余惠亮翻了个白眼，头也不抬地在电脑上输入。 方健摇了摇头，拿起病历朝着病房走去。 办公室内，陈厚功突然道：“余惠亮，你真的想要当医生啊。” “废话，不想当医生，我干嘛来这里受苦啊。” “可是，以你的家庭条件…”陈厚功的眉头略皱，心中暗道，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后台和背景，哪里还会报这个专业啊。 “呵呵。”余惠亮笑了起来，道：“你没听过人各有志么？我喜欢当医生。”说完，他沉下心来，仔细地记录起来。 陈厚功无奈地摇着头，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些有钱二代的想法了。 一道人影晃悠晃悠地来到了护士台，所有人都是毕恭毕敬地叫道：“章主任。” 科室大主任章飞逸不动声色地点着头，目光如同猎鹰一般的巡弋着自己的领地。 在科室中，大主任就是最大的领导，特别是那些不想继续往上走的大主任，一般都能够活得相当轻松。当然，这个前提是，没有人在自己的科室中对自己指手画脚。 章飞逸享受着众人的尊称和恭维，缓缓点头，道：“刘娟。” “在。”刘娟乖巧地站了起来，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医院里的护士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那些小年轻护士天不怕地不怕，对上医生也不会逊色多少。但是，在面对科室大主任的时候，她们却是天生敬畏三分，甚至于比面对护士长还要更甚一筹。 “听说你的歌唱得很好？”章飞逸和睦地问道。 刘娟一怔，旁边众人也是大惑不解。 您一个大主任，为啥问这个问题啊？ “还，可以吧。” “好极了，刚才遇到遇到医教科的老王，说我们院内有一个文艺选拔赛，好像是为了中秋准备的，你就代表我们科室去参加吧。”章飞逸大手一挥，道：“取一个好名次来，有重奖。” “文艺选拔赛？”刘娟漂亮的大眼睛闪动了一下，道：“主任，您希望获奖啊？” “废话，既然参赛了，当然要力争上游了！” “嘻嘻，大主任，我们医院里可是藏龙卧虎，我没这个把握啊。” 看着刘娟较好的容颜，章飞逸无奈地摇头，道：“尽力而为吧，只要比心血管强就行了。” 心血管科是二院的一个拳头科室，据说他们的大主任与章主任有些不对付，这种情况持续多年，两个科室向来就有别苗头的迹象。当然，这种事情普通医护人员不会掺和，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对整个医院的效率也有着一定的促进呢。 就好比现在，如果不是有着压过心血管一头的执念，章飞逸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费心。 刘娟想了想，道：“主任，我推荐一个人，如果能够与他合唱的话，院内比赛肯定能得第一。” 旁边几个小护士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哦，能得第一？” “嗯，十有八九。” “好啊，你推荐什么人。”章飞逸疑惑地道：“我们科室还有那么厉害的么？” 文艺活动对医生来说并不是主业，但那么多年相处下来，章飞逸对手下这些人的特长好歹都有些了解。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才，那么以前类似的活动中为啥不见人影呢。 “有啊，不过他是实习生。”刘娟笑道。 “哪个实习生？” “方健。” “哦，是他啊。”章飞逸愣了一下，心念电转，道：“好，你去把他叫来，我问问。” “好咧。” 看着小护士一溜烟的跑走了，那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身体所洋溢着的特殊韵味，让章飞逸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 想当年，我也这样年轻过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我看好你 病房中，方健刚刚给新来的病人做好了基础体检。 在病人的身上，除了主病因之外，还有着一些慢性老年病。不过，类似于动脉瘤之列的急性病症却是未曾发现。 方健并未气馁，因为这才是正常情况。如果每一天都能在查房中找到一例急性病爆发的话，那么这个科室才是不正常了。 “方医生，出来一下。” 方健抬头，向病人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去。 病房中这位刚刚入住没多久的老人一脸的狐疑，隔壁床的病人则是笑呵呵地道：“老弟，别担心，这是神经内科的专门福利。” “什么？福利…” “是啊，这位小医生的水平可高了，我刚入院的时候，他也给我做过这样的检查。” “啊，可是其它医院好像没有吧。” “我说了，这是神经内科的专门福利。”隔壁床的有些不耐烦了：“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这位小医生年纪虽然不大，但医术可是相当了得，一个肿瘤病人就是他检查出来的。” “肿瘤病人？”老人吓了一跳，道：“癌症？” “这个…应该是吧，反正他就是手摸了一下，就查出来了，喏…”隔壁床的拉开了衣服，露出了肚子，道：“就在这里面，摸出来的。” 老人盯着那白花花的肚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肚子里面的肿瘤，竟然可以用手摸出来？ 不对啊，自己并不是因为癌症住院的啊，为啥派这样的医生来给我检查呢？莫非…这一刻，老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了。 方健离开了病房，自然没听到里面的那些对话，他讶然道：“刘姐，找我干嘛？” “大主任找你。”刘娟低声道。 “章主任？” “是啊。” “找我干嘛？”方健好奇地问道。 医院体系中，他这样的实习生地位与科室大主任之间，可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啊。一个大主任，基本上不太可能记得某个实习生的名字，更不太可能有直接与实习生对话的可能。 刘娟神神秘秘地道：“你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方健愈发的狐疑，道：“什么意思？” 这一刻，他的心中甚至于有着一个不太靠谱的猜测。莫非，自己弄出来的帕金森特效药已经被章飞逸知道了？ 但是，知道此事的并没有多少人啊，而且自己千叮万嘱，不可泄露。就算有人知道，也不太可能轮到章飞逸啊。 “呵呵，医院里要组织迎中秋活动，每个科室都要表演一个文艺节目，我推荐了你。”刘娟的眼眸仿佛闪动着两颗小星星，道：“我们合唱吧，一定能得头名的。” 方健这才明白，他深吸了一口，正容道：“刘姐，你可是答应我过的。” 刘娟连忙摆了摆手，道：“别误会，我可没有泄露你的身份。只是章主任对这件事情很看重，要求我们科室一定要比心血管科强，我一个人没把握，只好找你帮忙了。” 她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呀，这护士在干什么？” “小姑娘挺可爱啊。” 不远处，两个老病号看着这儿，笑呵呵地说着话。 方健和刘娟的对话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所以他们并没有听清。但是，刘娟的表情他们却看在了眼中，而且，正因为听不清对话，所以才有了大幅度联想翩翩的可能。 刘娟的脸色微微一红，方健更是感受到了那两道目光中所传来的深深恶意。 他低声道：“我们去办公室。” 看着两个小年轻匆匆离去，老病号们更加的快乐了。 “这两个小年轻是不是在搞对象啊？” “肯定是了，你没看到刚才都在撒娇吗！” “年轻真好啊。” “哈哈…” 方健两人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远离了那儿。 刘娟的脸色愈发的红晕，她突然道：“方健，章主任让我叫你，他就在办公室等你。”说完，她加快了脚步，三步并做二步地小跑走了。 方健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终于把呼叫的心思压了下去。 这究竟是什么鬼，自己好好地在查房，怎么突然间有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了。 如果是美味的馅饼也就算了，但是看起来，这可不算什么好事啊。 无奈的摇头，方健还是收敛心情，来到了办公室。 此时，医生办公室中只有三个人，余惠亮和陈厚功两个人埋头苦干，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而章飞逸大主任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翻阅着一本新的杂志，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方健好笑地瞥了眼余惠亮和陈厚功，这两位平时虽然也很努力，但却绝对没有今天这样的表现。 看来，大主任的气场果然够强，将他们镇得不敢有丝毫懈怠了。 “章主任，您找我。”方健微笑着道。 章飞逸放下了杂志，笑道：“小方来了，过来坐。” 当方健坐下，他和颜悦色地道：“小方，听说你很会唱歌？” 余惠亮和陈厚功打字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他们两个看上去目不斜视，仿佛一切的精力都集中在电脑上。但是，他们的耳朵却早已高高地竖了起来，方健和章飞逸的谈话，保证一个字也落不下。 方健苦笑一声，道：“学过一段时间，还可以吧。” “呵呵，年轻人，不要谦虚。”章飞逸笑眯眯地点了他一下，道：“我们科室唱歌最好的是刘娟，她既然推荐了你，肯定是因为你比她更强。” 方健就算再谦虚，也说不出自己比刘娟逊色的话啊。 他们两人的水平，相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呢。 “小方啊，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章飞逸笑道：“中秋节快到了，局里要搞一个晚会，从医教系统中选拔一些优秀节目登台表演，据说市里领导也会来观看。呵呵，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我们是医生，搞这些合适么？ 然而，章飞逸却是热情洋溢地鼓励道：“当然，这些节目并不是我们想上就能上的，你回头与刘娟碰一下，就算是唱歌也要唱出气势来啊。我，看好你们！” 第三百八十六章猜测 气势！ 唱歌也要有气势，这算是什么鬼啊？ 科室中最大的，自然就是大主任了。只。要是大主任布置下来的任务，任何医疗组都要千方百计的去完成。更何况，这还不算是医疗任务，只是一个在医院中助兴用的普通任务而已 轻叹一声，方健道：“主任，我会努力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医教系统神马的，那就不用考虑了。但是，在院内的表演还是花几分心思吧，总不能让大主任辛辛苦苦地白跑一趟。 章飞逸点着头，道：“小方，心血管科去年来了一个年轻的海龟，吹拉弹唱样样拿手，你们准备时用心一点，别再输了。”他站起来，和睦地笑笑，背着双手走了。 余惠亮和陈厚功一直在电脑前忙碌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此时终于抬起了头。 “方健，大主任还是很看重你的啊。”陈厚功羡慕地道：“哎，多才多艺就是好啊。” 余惠亮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道：“大主任怎么会找到你的头上，难道是有人…” 方健苦笑一声，道：“大主任找了刘娟，刘姐没说什么，只是推荐我一起表演，然后大主任就信了。” 陈厚功深深地看着他，道：“大主任究竟对你有多信任啊，这种事也能够放心。” 手机突然响了，方健取出接通，顺便走出了办公室。 “小方，你在做什么？” “刘老，我在上班呢。” “哦，我听小国说，你今天要来。” “是啊。”方健心中微怔，老爷子为啥现在打电话过来啊，他老人家似乎并不是那个急性子呢。 “呵呵，你奶奶晚上睡得早，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辛苦你一点，现在过来吧。”刘老淡淡地说道：“我已经让小国去接你了。” 方健沉吟一下，立即道：“好。” 实习生自然不可能随便离开医院，但方健相信，既然刘老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做好了安排。 收起电话，方健转身进入办公室，对着里面的两人叫道：“你们加油，我有事出去一趟。” “什么事？” “当然是要考虑排什么节目了。”方健笑眯眯地道：“大主任都这样说了，总不能让他丢脸吧。” 看着方健离开，这两位实习生面面相觑，再看看堆积在手中的工作，不约而同地大骂起来。这个方健，倒是找了个好借口… 方健刚刚走出办公室，护士台处就有人叫道：“方健，方健，医教科电话。” “来了。” 方健接过电话，立即听见了医教科主任林守全的声音：“小方，你快点过来。” “好。”方健放下电话，和周围的护士交代了一声。 “方医生，医教科找你有什么事？”刘娟小声地道：“要不要通知章主任？” 在医院里实习，医教科如果来了通知，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众人都不会在意，但他在科室中的地位却是迥然不同的。所有，不仅仅是刘娟，另外一个小护士也是用着护犊子的目光盯着他，只要方健微微点头，她就会马上向大主任求救。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们不要担心，应该是有一个外派任务吧。” “外派任务？”两个小护士一脸的不解。 如果医院真要与其它医院搞什么联合动作，派出去的肯定也是高级医生，方健这个小实习生能掺和什么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的论文。” “哦。”两个小护士这才恍然大悟。 应该是方健的论文被哪位医生注意到了，所以才有外派任务的时候，点名让他同行。 “方医生，恭喜啊。” “谢谢。” 方健点头应付了一声，快步离去。 “小方医生这是你厉害，实习生就能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 “是啊，现在外派任务都指名道姓地叫上了，留院指标应该没问题吧。” “看大主任的样子，肯定没问题呢。” “还有啊，他唱歌的时候真帅…” … 方健来到了医教科，林守全正在里面接待客人，而那个客人正是刘义国。 “方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先生。”刘守全笑呵呵地说着，他虽然竭力地保持着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狐疑不定。 刘义国走得是正规渠道，向医教科调人。 有着院长的亲自批复，他当然不敢阻拦。但他愣是想不明白，方健这小子啥时候与院长扯上关系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刘先生。” 刘义国应了一声，道：“林主任，你看…” 林守全笑道：“啊，方健，医院决定，让你每天下午去一个地方，为一位病人提供医疗服务，这段时间…你要用心啊。”他最后这句话可是大有深意。 “是，多谢林主任关心，我一定努力。” 刘义国站了起来，道：“林主任，既然已经交代了，那我们走了。” “好，两位当心。”林守全本来还想仔细叮嘱，但是看到刘义国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也就将那些话吞了回去。 刘义国转头，笑道：“方健，手续已经办好了，我们走吧。” “好。”方健向林守全点了点头，跟着刘义国离开医教科。 林守全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微动，这两个人果然是认识的，而且看上去关系不错。 他犹豫片刻，拿起了电话打了过去。 “院长，小方已经走了。” “是的，他们看上去应该是早就认识了，而且小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是，我明白，您放心，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放下了电话，林守全将那份调令拿了出来，不断地在心中盘算着。 姓刘的老干部？究竟是哪一家的呢，哎，这可是一个大姓，有资格的人不少，判断不出啊。 不过，能够让院长都这么忌惮的…难道是那一家？ 不可能，方健的背景是薛处，怎么可能！ 一时间，这位以行政见长的主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三百八十七章有来有往 “方健，对不起了。”刘义国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道歉道。 “刘哥，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吧。” “呵呵，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工作。但是，老爷子说了，不能耽误你的工作时间啊，所以找了个关系。”刘义国笑道：“二院的院长是自己人，以后你有事可以找他。” 方健一怔，瞅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不过，他隐隐的明白，刘老家在医疗系统中所掌控的话语权肯定不会小到哪里去。 车子不紧不慢地开到了刘家，不仅仅刘老在，就连叶华也在现场。 方健心中腹诽，你究竟是中医院的副院长，还是刘老家的家庭医生啊，为啥每次来到刘老家里，总是能够看到你的啊。 刘老笑眯眯地将方健迎了进去，老太太此时也半躺在院子中，那玻璃房下的阳光已经不算刺眼，躺在弥漫着淡淡花香的院中，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休闲和享受。 见到方健，老太太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身上的肌肉其实已经很难自我控制，但是她的修养极好，并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 “奶奶，我来看您了。”方健低声道：“我先给您推拿一下吧。” 在使用了方健特制的营养液之后，推拿什么的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但是，时常做一些推拿保养，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老太太微微颔首，不过在推拿之前，方健却是将调好的特效药拿出来，在刘老等人的注视下给她喝了下去。 在看到老太太喝药之时，刘老的眼神也不由地变得尖锐了许多。叶华在一旁似乎是欲言又止，但最终却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在保姆的帮助下，老太太趴了下去。 方健在老太太的身上慢慢地推拿着，刘义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地松缓下来，并且最终睡着了。 没错，在方健的推拿手法之下，她竟然安详地睡着了。 方健收手，做了一个手势，一行人退出了院子。 “小方，她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刘老慢悠悠地问着。 “刘爷爷放心，奶奶的身体比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要好的多了。”方健真心实意地道：“只要有着充足的治疗保证，就一定可以康复。” “她，真的可以康复？” 迎着刘老那近乎于凌厉的眼神，方健却是自信地道：“绝对可以。” 在这个世界中，方健接触并且开始治疗的帕金森病人并不多，哪怕算上老太太，也不过仅有三例而已。但是，在另一个高维世界中，他所接触到的病例却是数不胜数。 特效药在那个世界中呼风唤雨，那么没道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会失去效果。 而且，方健如今所掌握的手段可不仅仅是特效药，他手上还有银针刺穴，激发潜能等个体治疗方案可以尝试呢。所以，在应对老爷子的询问之时，方健确实是信心十足。 “好，好，好！”刘老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此时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激荡了。 转头，刘老看着叶华，叹了一口长气，道：“哎，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你们这些人啊，老了，没锐气了。” 叶华的脸色都有些发黑了，他的心中也是哀嚎不已。 老爷子，我也想要说行啊。但是，我真没这本事呀… 他瞅着方健，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营养液也就罢了，算是这小子运气好捣鼓出来的东西。但是，能够治疗帕金森的化合物靶点，他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这份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其实，叶华也怀疑过，方健的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好。在方健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可是，他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这种能够轰动天下的东西，除了研发者本人之外，又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 所以，他也只有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运气。 因为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其它的原因了。 至于老爷子的埋怨…他除了咬牙承受之外，也实在没法狡辩了。 帕金森这东西，全世界都找不到治疗方案，但却被方健这个小小实习生给解决了，你要他到哪里找理由去呢？ 刘老转身鼓励了几句，吩咐刘义国好好招待，也是进屋休息去了。他的年纪毕竟大了，今天也有点兴奋过头，消耗了不小的精力，所以有些吃不消了。 方健起身告辞，刘义国执意送他回家，而叶华却是留了下来。 离开刘家之后，方健有意无意地道：“刘哥，叶院长与你们家关系很亲近啊。” 刘义国轻笑道：“叶院长算起来，是我妈的一个远亲。”顿了顿，他又道：“明年之后，他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明年有可能要扶正，一个正院长可就没那么多空余时间了，而且长期在我家，也会有不好的影响。” 方健微怔，怪不得叶华长期逗留在这儿呢，原来还有着这一层关系啊。 不过，如果叶华真的能够成为正牌院长，想必在刘家的时间也是功不可没的。 “方健，你有什么事要帮忙么？”刘义国犹豫半晌，突然间问道。 方健微怔，讶然道：“刘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刘义国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是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却无以为报，实在是有些心中不安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刘哥，你多虑了，就算是看在雪姐的份上，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吧。” “我知道，但是…”刘义国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有来有往，感情才会更深啊！” 方健眼眸微微闪动一下，他的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如果自己只是付出，却没有求人的地方，那么想要维持这份交情，怕也是不太容易吧。 “刘哥，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呢。” “哦，你说。” 刘义国满脸微笑，不怕你有事，就怕你一无所求啊。 “我想要一个驾照，但最近实在没工夫去学啊。” “呵呵，这点小事，你等着。” 刘义国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这件事情，太小了一点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更适合的 从刘家出来之后，方健并没有回到医院，而是直接回家去了。 既然刘义国大张旗鼓地给他请了假，他自然不会刻意地去表现什么了。而且，他也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在医院里怕是也会成为一个特例了。 然而，当他刚刚打开家门之时，就听见母亲热情洋溢的声音。 “方健，你回来了，快看看谁来了。” 方健微怔，脸色顿时变得颇为怪异。 “郑伯伯。” 来家里做客的，竟然是父亲的老班长郑多秋。 “是啊，你郑伯伯好不容易来一趟n市，听说你在实习，于是来看看你。”徐颖笑逐颜开道：“你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别傻站着，快点过来陪你伯伯说说话，我去准备晚饭。”她转头，道：“老郑啊，今天就在家里吃饭，哪里也别去了。” 郑多秋微微点头，道：“好，很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徐颖起身去了厨房忙碌起来，郑多秋是方健父亲的老班长，与他们家并不陌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客气。 方健则是眨着眼睛，心中充满了纳闷，自己这段时间与郑多秋可是见过两次了吧。他正待说话，却见郑多秋朝着他微微摇头。 “小健，过来坐，说说你最近实习怎么样啊？” 方健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听见厨房间传来的响动，低声道：“郑伯伯，您这是…” 郑多秋轻笑一声，道：“怎么，来看看你们母子，不行啊？” “啊，当然不是，我们很欢迎。”方健顿了顿，问道：“郑伯伯，您查的案子？” “什么案子？”郑多秋面无表情地道。 方健立即明白，笑道：“我没说，什么也没说。” 他虽然不是警察，但父亲却是，所以他对一些规章制度十分明白。既然郑多秋不说，他就决不能多问。 郑多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如果你老爸还在的话，肯定喜欢。” 方健脸上神色微微一黯。 郑多秋愣了一下，叹道：“不说这个了，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 “嗯，伯伯您说。”方健打起了精神。 “我听小雪说了，你在医院里捣鼓出了一种营养液。” “是啊，无意中弄出来的。”方健心中颇为惊讶，不明白郑多秋提这件事情做什么。 郑多秋沉吟片刻，道：“我对这东西了解不多，但是有人托我来问你一声，有没有做军购的打算？” “军购？”方健一脸的疑惑。 “是的，我有一位老朋友，是部队里的，对你的营养液推崇备至，想要提议部队进行大规模的采购。”郑多秋沉声道：“我听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所以过来问问。” 方健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道：“郑伯伯，您没有搞错吧，我研究的这款营养液，是给特殊病人服用的，和军队有什么关系。” 郑多秋摇着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那老朋友说，根据研究，你的这款营养液很适合军人使用，只要携带少许，就能够弥补人体一天的营养损失，特别是在急行军和特殊环境下，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方健眼眸微微一亮，不由得暗自苦笑。 其实，无论是在那个高维世界中，还是在现实世界中，营养液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那些有幸离开地球，前往天空的宇航员吃的就是特制的营养物质。 当然，这种物质的生产成本极高，绝不可能普及而已。 不过，除此之外，各种营养液种类其实并不少。但是，方健从高维世界中带来的营养液，却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性质，那就是容易吸收。 特别是对于那些肌肉萎缩症，身体对营养吸收困难的人群来说，这种营养液的出现，绝对是他们最大的福音。 而且，因为这种特殊性质的存在，所以营养液的适用范围不仅仅局限于病人，就连普通人也同样可以使用，而且效果甚佳。 方健本人和余惠亮都曾经使用过，并且一天不觉得饥渴。 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其它方面，但是如今被郑多秋提及，方健立即明白，这种营养液确实很适合军方使用。 但是，使用这种营养液… 方健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郑多秋轻咳一声，道：“小健，我知道，军方的采购肯定和一般的商业有所不同，在定价上或许没那么高。但是，成为军方的供货商，对你们肯定有着巨大的好处。” 方健连忙抬头，道：“郑伯伯，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郑多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可是从军队中出来的，对这个团体有着极强的认同感。 方健想了想，道：”郑伯伯，其实，我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并不止一种，目前即将推出去的那种，仅仅是适合某种病人的。” 郑多秋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 方健轻笑着道：“也不能说更好的，只能说是适合的人群不同。” 营养液这东西因为配方的不同，效果自然也是有所不同的。 在高维世界中，这种营养液之所以只针对特殊人群，那是因为提供给高维世界军队的营养液在耐饥耐渴等方面有着更加突出的效果。 这就像是治病一样，高血压病人和糖尿病病人所需要的药效完全不同。 医生要做的，只是按需配药，而并不是说那种药更好一点。 郑多秋明白之后，也是满意地点着头，笑道：“好小子，原来背后还藏着一手啊。行，我这就回去和老朋友说说，让他们不要着急。不过，你说的这种营养液什么时候能够拿出来。” 方健迟疑片刻，道：“没那么快，起码要给我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郑多秋微怔，道：“那么久？” 方健呵呵一笑，道：“郑伯伯，这可是药啊，又不是成品的，哪有这么快。” “臭小子，我不管，总之你既然答应了，就要全力以赴，不要耽搁。” “是，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方健起身敬礼的模样，郑多秋也是哑然失笑。 第三百八十九章装模作样 门铃声突然响起，方健讶然打开，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雪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了不高兴么？” “啊，高兴，当然高兴了。” “郑伯伯，您也在啊。” “嗯，我来看看小健他们。”郑多秋笑道：“你找小健有事啊，去他方健去说吧。” “是。” 沐雪也不避嫌，拉着方健进了他的卧室，甚至于连门都关上了。 方健的脸色微微发绿，低声道：“雪姐，郑伯伯和我妈都在外面啊。” “我知道啊。” “你…你不怕解释不清么？” “解释什么？”沐雪先是一怔，随后杏目怒瞪，道：“死方健，你在胡说什么！” 方健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和郑伯伯一起来，到底什么事？” 此时，他哪里还猜不出来，这两位肯定是提前约好了。 “哼。”沐雪轻哼了一声，从身上甩出了一把钥匙，道：“我的车修好了，你还给胖子吧。” 看着余惠亮那辆大宗的钥匙，方健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滑稽。 余胖子已经有了新欢，这辆车他已经丢给自己了。 收敛心神，方健低声道：“雪姐，你车里的东西？” “哼，已经拿出来了，而且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动手的人。”沐雪脸上闪过了一丝得色，道：“我继续查了下去，果然和我们现在追的案子有关…” “停停停。”方健连忙道：“你们案子，我可没胆子听啊。”他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道：“郑伯伯就在那里呢。” 然而，沐雪却并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她道：“怕什么，这件案子你已经插手了，而且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她顿了顿，道：“我们已经找到了几个嫌疑对象，但现在不方便动手抓捕。所以…” 方健微怔，道：“你这样找我，不怕郑伯伯知道么？” “当然不怕，他已经默许了。” “默许？” “是啊，我向他提出，他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不就是默许了么。”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响起郑多秋适才那一板正经的面容，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您老人家，也太会装腔作势了吧。 “方健，你这手段虽然有用，但却不能成为呈堂证供，所以只能找机会暗中下手，你明白么？”沐雪低声道。 “知道了。”方健没好气地道。 沐雪杏目微睁，道：“方健，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人民警察提供帮助，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 “啊，好的。”方健立即站直了身体，道：“雪姐，我感到非常荣幸。” “好，最近手机不要关，如果有消息，我会随时找你。” 方健连连点头，突然道：“雪姐，你和我说的这些话，干嘛要避开郑伯伯啊。” 沐雪瞥了他一眼，道：“他是领导，当然不能知道了。” “哦，他是领导，不能知道。”方健点着头，心中却是暗骂，多此一举！ 沐雪轻哼一声，推门而出。 门外，徐颖已经做好了菜，看到他们两人从卧室中出来，眼神不由得颇为古怪。 沐雪微怔，脸蛋儿瞬间红了起来。 郑多秋哈哈大笑，道：“来来来，吃饭吃饭。” 在两位老人的招呼下，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沐雪狠狠地瞪了方健一眼，跑到厨房端菜去了。方健郁闷得直翻白眼，这也能怪我啊！ … 晚饭之后，郑多秋和沐雪一起离开，在临走之时，沐雪恶狠狠地在方健耳边说：“不许多想。” 方健愣了半晌，心中大惑不解，我多想啥了啊？ 徐颖一边整理碗筷，一边道：“方健，沐雪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她看似并不在意，但沐雪和方健的小动作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方健咽了一口唾沫，怎么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话啊。 见方健一脸犹豫的表情，徐颖轻叹一声，指点道：“你呀，人家女孩子总是矜持的，你要学会开窍，不能让人家主动吧。” 方健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妈，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快点整好东西，早点去睡觉，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喜欢睡得那么晚…” 听着徐颖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方健愈发地头痛了。 这个误会怎生了得！ 晚上锻炼洗刷完毕，方健掏出手机给余惠亮打了过去。 “老余，车子还了。” “什么？” “你的车子雪姐用好了，还给我了。” “哎，什么我的车子，我们一世人两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车子你先用着，挂了啊。” “喂喂…” 方健看着手机，一脸的无语。 余惠亮这小子，开着新车有些乐不思蜀了。不过，那辆530就算给了方健，他没有驾照也是白搭啊。 摇了摇头，方健躺了下去。 既然答应了郑多秋，那么这个适合军队使用的营养液他总要弄到手吧。 虽然有段时间没有发新歌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那些老歌依旧在不断地发酵中，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人气和思维能量。 只是，如今方健的精神力量也是日益强大，自我控制能力有所增强，所以并没有随随便便地前往高维世界。 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主动地掌控这个过程。 闭上双目，方健的思维渐渐进入了一种高速的运转之中。 然而，他并没有察觉到，在他的脑海深处，那一股平时并未出现的能量却释放出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这波动并不会影响到方健的精神力量，但却起到了一丝混淆视听的作用。 突然间，虚空中裂开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缝隙，方健的精神意念瞬间遁入其中。 虚空中无穷无尽，宇宙的所有秘密似乎都隐藏其中。 方健的精神意念又一次观察到了无限的空间，并且感应到了那些熟悉的光点。 嗯，这个光点，应该就是那位推拿大夫了吧。 方健认准了这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家伙，瞬间投放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章上错身了 精神慢慢地集中，方健顺利地完成了依附的过程。 随后，他所依附的那位睁开了眼睛。 通过依附者的眼睛，方健看到了外界的一切。然后… 这是什么东西？ 一双笔直的白花花的大腿？ 啊，辣眼睛，辣眼睛啊！ 隐匿在依附者的精神世界之中，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但却通过这具身体来感知外界的一切。所以，他立即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并不是那位推拿大夫平时居住的房子。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以那位推拿大夫的年龄，发生某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其实，方健的精神意识在高维世界穿梭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有着类似的遭遇，按照比例来说，已经算是相当的难得可贵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甚至于会有着一种感觉。莫非高维世界的男人，都在这方面没有诉求了么？ 或许是因为清晨起来，所以双方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方健隐隐有些期待的事情。他的依附者起床，来到了洗浴室。 在这个陌生的洗浴室中，有着一面光滑而巨大的镜子。依附者刚刚进去，那张脸庞就出现在镜子中。 方健立即从镜子中看到了这张并不陌生的脸庞。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心神却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这张脸庞？ 不对啊，这并不是推拿大夫的那张脸，而是… 此时，镜子中的那张脸突然抬了起来，英俊的脸庞上闪动着一丝迷惑之色，那带着一点儿蔚蓝的眼珠子更是微微发亮。 方健心中微动，立即警觉起来，将自己的精神意念和力量尽可能的收敛，再也不敢泛起任何波动了。 因为他已经认出，这张脸庞的主人，正是属于那位心理医生的。 他的精神意念穿梭在各个高维世界之中，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但是，在依附了那么多之后，他却仅在一个人的身上发现过精神力量。 那就是这位心理医生。 虽说这心理医生的精神力量并不强大，别说与白发红瞳相比了，就算是与他相较，也是有所不如的。 但是，拥有精神力量和没有精神力量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一旦方健的精神意念波动太大，也会引起他的察觉。 不过，让方健感到欣慰的是，这位心理医生在瞪了半天的镜子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只是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然后开始洗漱起来。 “达令，你醒了？” “嗯哼，时间到了，我必须去工作室了，今天还有两个客户预约。”心理医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床上的女伴打了个招呼，然后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 他的态度虽然亲热得无可挑剔，但是隐藏在他精神世界中的方健却能够感受到那种发自于骨子里的冷淡。 很显然，他对那位女伴并没有任何的动心。 不过，这一切与方健无关，他此刻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测，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高维世界。 这一次进入高维世界之前，他可是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随机依附到某个新的医生身上，而是选择了推拿大夫。但是，当他依附成功之时，却发现自己找错了目标。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自己失去了固定目标的能力？但是，如果真失去了这种力量，那么他此刻就不应该依附在心理医生的身上，而是依附在某个新人的身上了。 毕竟，高维世界无穷无尽，那些未曾到达的世界总量，绝对比他所去过的世界多得多。 哪怕是按照概率学来说，自己在被动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两次光临同一个世界。 隐隐的，方健突然间有些担忧起来。 不过，在这个依附者的身上，方健可是小心谨慎得很，哪怕心中思绪万千，也不敢让精神力量有丝毫的波动。 心理医生走了出来，转头张望四周之时，方健已经发现，他昨晚居住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酒店。 很快的，心理医生回到了他的工作室，那是一家私人医院，里面有着几间独立的房间。虽说方健并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房价和租金在什么水平上，但他却明白，有能力在大城市中弄出这等规模的私人医院，绝不是什么穷光蛋。 这位心理医生，绝对是生财有道。 很快的，他的第一位预约客户到了。 这位客户是一位新的客人，最起码对方健而言确实如此，因为在上一次的依附之时，方健并没有见过此人。 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差，头发乱糟糟的，眼珠子隐隐发红，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睡着了。不过，他身上的衣着打扮却足以证明，他也是属于富人行列之一。 心理医生放缓了语气与他交谈，很快就摸清楚了对方的病症。 其实很简单，他是一个超级公司的高管，收入不菲，但是压力太大，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不过，他并不敢辞职，因为所有的家庭负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上有老，下有小，每个月还有房贷的包袱压在身上，几乎就要将他压榨成人干了。 在沉重的压力之下，他甚至于有着自杀的倾向。 人到中年，可谓是步步危机，从这个人的身上，方健深刻地感触到了那种深深的绝望。 心理医生并没有和他讲什么大道理，而是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慢悠悠地道：“其实，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 “是的，只要你放下包袱，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可能？”中年人愤怒地咆哮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心理医生缓缓地说着，他的双手开始舞动起来，脸上也挂着和睦的笑容，同时，他那稀薄的精神力量也随之释放出去。 很快的，这位中年人的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并且身体摇摇欲坠起来，最终彻底地瘫倒在椅子上。 心理医生长叹一声，口中喃喃地道：“又要干活了。”他上前，扶着中年人躺好。 然而，就在方健以为，他的治疗已经结束之时，这心理医生却再度开口。 “你，爱你的妻子么？” 第三百九十一章新的手段 方健微微一怔，心理医生施展催眠手法，让这个中年人陷入沉睡，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就连方健都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包袱，那沉重的生活压力让他已经难以承受。 就像是一个人登山，如果他轻装而行，或许可以轻易地攀到顶峰，并且心情愉悦的欣赏那峰顶的风采。 但是，在这个登山的过程中，如果让他携带食物和饮水，再加上足够沉重的被褥营帐什么的，那么登上顶峰的过程就会变得辛苦许多。就算是最终成功登顶，也必然是气喘吁吁，未必有什么好心情去欣赏周围的风景了。 那么，如果在此基础上，再让他背一个人呢？ 若是一个人不够，还要再加一个，甚至于两个呢？ 这已经不是拖累的问题了，到最后，每增加一点儿负担，都会让人生出难以承受的感觉，而当一个人到达极限之后，哪怕是再多一点儿的分量，都足以将人彻底压垮。 当然，登山的过程也不是一蹴而就，若是有着足够的休息时间，就可以让人放松，延长这个被压垮的时间。 而且，哪怕背负着同样沉重的东西，结果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神经脆弱，半途倒下。但也有的人具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品质，哪怕承受再多再重的东西，也会咬紧牙关地向上攀登，直至达到最后的目标。 在方健看来，这个中年人就是一个不堪沉重的登山者，他已经太累了。所以，心理医生选择让他休息，给予他时间恢复体力，平复心态，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 哪怕是换做方健本人，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不知为何，这位心理医生却似乎是还有着另外的打算，而这也引起了方健的好奇心。 听到了心理医生的询问之后，沉睡着的中年人迟疑了片刻，道：“爱。” 方健虽然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和动作，但心中却是暗自腹诽，那么长时间才回答，就算是有爱，这份爱的成色也不会太高。 “那么，你爱你的孩子么？” “爱。” 这一次，中年人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回答了出来。 很显然，他对于妻子和孩子的态度，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那么，你爱你的父母么？” “爱。” 这个回答的时间也是有着一定的延迟，不过最终的结果却都让人放心。 “在你的家庭里，你是不是顶梁柱？” “是。” “你的收入，是不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来源？” “不是。” 心理医生的眉头略略一皱，但他立即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的收入，是不是他们最大的生活保障？” “是。” “那么，你可以想象一下，当你的家庭失去了你之后，其他人会有怎样的反应和下场呢？” 正在沉睡的中年人突然间脸色变了，他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之下，那张原本平静的脸庞似乎变得狰狞了起来。 心理医生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道：“如果失去了你，你的父母、妻子和孩子就将失去最大的依靠，一旦他们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他们就无法保证现在的生活水准，甚至于连他们所居住的房子都有可能被银行收走。” 随着心理医生的话，中年人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而且他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了挣扎之色。 心理医生并没有因为他的变化而放缓语速，反而是变本加厉地道：“你的妻子会忍受不了生活质量的下降，她有可能会抛弃孩子独自离开。你的父母会因为无法承受你的死亡而崩溃，而你的孩子…他将会是最凄惨的。一个原本可能平安顺利长大的可爱孩子，或许就有可能被送到孤儿院中。” “不，不会的…”中年男子的身体扭曲了起来，他微微地颤抖着，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方健默默地看着，虽然不敢有丝毫的精神波动，但内心中却是对心理医生的话却是不以为然。 一个家庭，如果突然间失去了顶梁柱确实会十分悲惨。 但是，要说会沦落到这种程度，那就未免有些夸张了吧。毕竟，从这个中年男子先前的描述来看，他还是有着一定的家底，并不是那种真正的一无所有的穷人。 这样的家庭，哪怕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也不可能一下子坠落到社会底层啊。 当然，若是失去了中年男子，对这个家庭肯定会有着巨大的负面影响，确实是不太可能继续维持原先的生活水准了。 心理医生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继续道：“你既然是家庭的顶梁柱，那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你必须坚强起来，因为一旦你倒下，那么倒下的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庭。”说到这儿，他的语气突然放缓，道：“现在，你累了，好好地睡一觉，醒来之后，再精神抖擞地去努力工作吧。记住，你并不是一个人在生活，而是一家人在生活。” 最后，他的语气拖得很长很长，那语调连绵起伏，似乎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魔力。 方健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他的精神力量也是随之起伏，似乎印刻到了那中年男子的精神之中。 这，是什么手段？ 心理医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后退了几步，看了眼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的男子，然后推开房门，离开了这个医疗室。 在他最后张望的那一眼之时，方健也是看到了，这中年人的身体不再扭动，他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了挣扎，而是变得平静起来。在这安静的面容之下，却似乎多了一份难以形容的坚毅和放松。 坚毅，放松。 这本来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但此刻却违和的出现在同一张脸庞之上。 房门被心理医生慢慢的关闭，那张脸庞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但是，这一刻方健的心情却难以平静。 这位心理医生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他所做的，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催眠，也不再是引导病人的发泄。 他，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记忆阅读 心理医生的私人医院并不小，除了八个治疗室之外，还有一个自己专门使用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当他回到休息室之时，立即是瘫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方健对此自然有着感知，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 心理医生与中年男子的对话并不出奇，但说到最后那一句之时，却突然间调动了“庞大”的精神力量。 嗯，这种庞大也是相对而言。最起码对心理医生本人来说，绝对称得上是超负荷运行了。 他在使用催眠术的时候，虽然也会动用精神力量，但是在使用之前，却会用种种方法来分散谈话者的注意力，让他们变得毫无防备。可以说，这是一种趁虚而入的手段。使用精神力量为引，让对方快速的进入催眠状态之中。 但是，刚才那一下，却似乎是有所不同。 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位面容姣好的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下一位病人来了。” 心理医生勉强抬起了头，道：“我现在觉得很累，请他等一小时，我必须睡一觉。” 护士微怔了一下，但她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立即点头道：“好的，我会安抚好病人，您休息吧。” 看到护士离开，心理医生站了起来，躺到了办公室里屋的那张小床上，仅仅是片刻间，他就打起了呼噜，沉睡了过去。 躲在心理医生精神世界中的方健不由得诧异起来，这样就睡着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心理医生虽然不是什么肌肉狂人，但身体素质却并不差啊。怎么刚刚上班没多久，才看了一个病人就累到了这种程度。 嗯，他虽然使用了精神力量，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莫非，他昨天晚上办某件事情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这一刻，方健的思想也不由得被带歪了。 犹豫再三，方健终于做出了决定，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和意念一点点地释放了出去。不过，他的这个行动做得十分隐蔽和小心，一旦发现丝毫的不对劲，就会瞬间回缩。 这位心理医生毕竟也是有着精神力量的人物，自己的存在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由不得他不小心。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方健就发现，自己似乎是小心过头了。 心理医生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睡着了，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就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着过一样，变得异常的疲惫。 虽然方健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却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与心理医生最后动用的精神力量有关。 既然对方已经睡着，并且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方健也就不会再客气了。他立即加快了精神意念的释放和扩张，开始浏览起他的记忆了。 其实，在上一次依附的时候，方健已经做过了类似的动作。 但是，经过多次的高维世界精神意念穿梭之后，他却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自己虽然能够阅读依附者的记忆，并且获取他们的经验。可他却并不是真的全知全能，他所能阅读的部分，只是自己想要查看的那部分而已。 也就是说，方健并不能从头到尾的阅读依附者全部的记忆，他只能够阅读自己想要看的那部分而已。 第一次依附在心理医生身上之时，方健想要学习的就是催眠术，以及心理医生的普通治疗手法。而他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催眠的能力，以及懂得了部分心理医生的知识。 可是，在第一次的阅读之时，他却从未见过心理医生动用如此“庞大”精神力量的记忆。 当然，这并不能怪他，因为在此之前，方健并没有看到这一幕，所以也就无法想象了。 但此刻却是截然不同，当方健接管了他的身体和记忆之后，在心有所想的情况下，他终于阅读到了相关的内容。 在心理医生的记忆中，他动用如此精神力量的次数并不多，二十多年的行医经历中，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百次。也就是说，平均下来一年不足五次。 不过，每一次动用这种力量，几乎都是全力而为，心理医生就必须休息好几天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各种各样的影像如飞般的在方健的精神意念中闪过，这些影像都是心理医生的记忆，被他以这种手段刻录了下来。 引导，加强，改变… 原来如此！ 方健终于明白了，最后那一刻心理医生做了什么。 他将中年人心里的压抑用语言逼迫出来之后，就动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将那名为“坚毅”的精神种子植入到了中年男子的内心之中。 没错，这竟然是一种类似于精神种子的方法。 当然，因为心理医生精神力量太弱的缘故，所以他无法凝聚出真正的精神种子。但是，他却是另辟捷径，以言语引动病人的情绪，然后趁虚而入，将有利于病人的心理暗示打入他们的内心之中。 经过了这一次的治疗之后，那位中年男子有很大的可能会彻底打消自杀的念头。 他不会再孱弱下去，而是会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将应该承担的一切全部挑起来，以强大的毅力负重登山。 在登山的过程中，确实是需要充足的体能和良好的体魄，但更需要的，却是一颗坚持的心。 今天之后，哪怕遇到再大的压力，也不会让这个男人崩溃了。 原来，精神力量，还可以这样的使用啊！ 这一刻，仿佛有着一座大门在方健的眼前打开，让他见识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心理医生因为精神力量不足，所以无法大量地使用类似的方法。但是，自己呢？ 方健的心思顿时开始活络了起来，自己以前确实是太死板了啊。 一个小时之后，心理医生的意念开始一点点地复苏，方健立即收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 在随后的三天之中，心理医生的生活变得正常起来，他虽然依旧给人看病，但却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情况了。 三天之后，熟悉的能量波动涌现，方健的精神意念回归本身世界。 第三百九十三章大会 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方健的眼眸深处有着一抹淡淡的红色一闪而过。 眉头抽动了一下，方健隐隐地扑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喂，你在么？ 这一次你有没有搞鬼？ 哼哼，不理我是吧… 好，我也不理你。 方健愤愤地爬了起来，他对此行的偏差有着些许的不满，想要与隐匿在身体中的某位进行深度交流。但可惜的是，那位存在对他的呼唤不屑一顾，根本就没有任何理会的意思。 而让方健感到无奈的是，他对此并没有针对的办法。 收敛心神，方健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去锻炼，反而是静坐在床上，仔细地回忆着这一次的收获。 精神力量的运用不再局限于催眠，而是可以更加的复杂化。 此前，方健虽然能够使用精神力量，但是在运用方面却受到了极大的局限。可以说，除了催眠和凝聚精神种子之外，他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使用了。 嗯，在实验室操控器皿什么的就不用说了，这种力量在古代或许会被当做神迹，但是在现代社会，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最起码，这种程度的精神力量无法抗拒一把枪械的威力。 当然，精神冲击什么的还是有些作用，最起码可以在近身肉搏中起到一点作用。不过，方健的本职工作又不是警察或军人，在这方面派不上太大的用处。 至于精神种子… 在给沐林释放过一次，并且见识到那种堪称逆天的效果之后，方健就十分警惕了。这玩意，还是不要轻易动用的好。 这一次的高维世界之旅，却让方健的思维变得活络了许多。 或许，精神力量还可以这样使用呢。 这一刻，方健竟然隐隐地有些期待，如果此时有一个嫌疑犯什么的，让自己试验一下就好了。 冷冷地打了个寒噤，方健哆嗦了一下，看了眼四周。自己的心中怎么会突然间出现了这样的念头呢？ 嫌疑犯也是人啊，自己这是想要做人体实验么？ 苦笑一声，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刚才的沉思竟然已经用了一个多小时。 心中微微吃惊，方健立即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个人卫生，一溜烟的朝着医院跑去了。 虽然沐雪已经将车子给了他，但方健的手中没有驾照，自然不可能开车。再说，二院离他家并不远，跑过去的时间绝对比开车更快。 果然，当他赶到医院之时，立即看到大门口处那一条长长的车队。这是每天早上必然出现的场景，凡是大城市的三甲医院，上午时分想要开车进入的难度，就算不是地狱级别，肯定也是噩梦水准的。 当然，医生们就不用排队了，因为他们要么早到，要么就不会开车过来。 没有哪个傻逼医生会选择在高峰期之时开车进医院的。 早上的查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今天竟然是大主任章飞逸亲自带队，跟在他后面的医生也不再是三个实习生了，而是有着足足五位住院医生聆听指点。 至于方健等三个实习生，虽然也在后面跟着，但是他们连进病房的权力也没有，因为病房中已经被住院医生和病人家属给填满了。 这就是大主任查房时的常态，越多的人跟随，仿佛就越能证明他的医术高明。 不过，病人们似乎也很吃这一套，对待大主任的态度远比对待普通医生要恭敬的多。 特别是章飞逸在叮嘱注意事项的时候，病人和家属都是连连点头，一副完全照搬的模样。当然，常常混在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不管他们现在的态度多认真，可真的到执行之时，这些叮嘱十有八九都会被他们抛之脑后。 一天的查房之后，章飞逸来到了办公室，将本子递给了住院医生。 住院医生们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余惠亮和陈厚功对望一眼，乖乖上前，又从住院医生们的手中接下来。因为他们都明白，这项工作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章飞逸提了几个问题，指点了几句，点了一下方健，道：“小方，后天有一个交流大会，你准备一下。” “啊，我？”方健一怔，讶然问道。 “没错，是医药公司组织的大会。”章飞逸笑道：“这个会议，算是省级的了，你必须参加。” 所有住院医生们的目光都凝视了过来，那眼光中带着满满的羡慕妒忌恨啊。 能够参加类似的会议，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事。一般而言，这种医药公司组织的会议，只要住院医生们抛开面皮，也能讨到一个参加的名额。但，这样的名额又如何能够与此时的方健相提并论呢。 能够被大主任指定，必须参加，这是他们费尽心思也求不来的事情啊。 而且，这个会议的级别，并不是市级，还是省级的，那就更难得了。 方健犹豫片刻，道：“章主任，我只是实习生啊。” “实习生又怎么了，谁说实习生不能出人才的。”章飞逸笑道：“这次大会只是一个引子，估计还要到其它省继续举行，最后在京城举办国际性的。嘿嘿，你可有得忙了。” 夕景焕等住院医生终于忍不住一个个龇牙咧嘴，倒抽冷气了。 章主任没有抽风吧？ 一个省级大会，怎么突然间变成国际性大会了？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还要让方健从头参加到底。 市级和在n市举办的省级大会，以章主任的身份地位，指定一个实习生参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上升到国际性质的大会…章主任您自己有没有参加的资格都不好说，您还想携带一个实习生么？ 哎，方健这小子，究竟给了章主任多大的好处，让章主任这样不遗余力的帮他啊。 陈厚功羡慕得眼珠子都有些发绿了，他的目光在章飞逸和方健的身上来回巡弋。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长得相差太大了，他真的会怀疑，这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血缘关系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章主任，这个大会究竟是什么内容啊？” 章飞逸笑得愈发开心，道：“营养学大会。” 第三百九十四章羡慕妒忌 营养学大会。 在听到这个名词之后，方健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章飞逸指名道姓让他参加，而且还挑明不止一次了。 看来为二院提供药品的余修成，以及姜教授等人没有少向他提及自己啊。 不问可知，这个医药公司举办的大会，肯定是余修成弄出来的幺蛾子。为了推销他们生产的营养液…嗯，现在应该叫某某保健品，他所费的心思绝对不小。 不过，方健虽然心知肚明了，但夕景焕等人却依旧蒙在鼓中。 这也是，余修成就算煞费苦心的举办这样的医学大会，也只会邀请诸如章飞逸这样的在地区性有名有姓的人物，至于普通的住院医生…别说是住院医生了，就算是一般的副主任医生，都不见得会在邀请名单之内呢。 所以，夕景焕等人对方健依旧是那样的羡慕妒忌恨啊。 “小方，你回家复习一下资料，大会上或许还会有你发言的机会。” 几个住院医生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在那种场合下，一个实习狗还有发言的可能？究竟是我们听错了呢，还是您大主任说错了啊。嗯，肯定是我们听错了… 章飞逸再鼓励了几句，高高兴兴地离去了，夕景焕等住院医生汪汪叫着跟着，力争在大主任的面前多露脸。 于是，办公室中依旧只剩下这三只最普通的实习狗。 当然，狗与狗之间的待遇还是有着巨大的不同。陈厚功幽怨地看着厚厚的病历卡，乖乖地拿着打字去了，他知道，这份工作在没有新人到来之前，肯定是属于他的。而他只有在完成了每日的例行工作之后，才有可能溜到急诊室却帮忙。 当然，这个帮忙还是人家看在方健的份上才允许他上手的，否则的话，他想要在急诊室混个脸熟，起码还要磨上一段时间。 余惠亮则是看着方健，口中啧啧有声。 方健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余叔叔怎么搞了个大会？” 余惠亮一摆手，道：“不要问我，我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信么？” “好吧，我听老爸说起过。”余惠亮无奈地道：“但那是营销宣传需要，真的与我没有关系。” 余惠亮虽然算是一个实打实的富二代，并且也喜欢吃喝玩乐。但是，这并不是他的主业，他如今的主业就是一个实习医生。所以，家中就算有什么营销活动，大不了通知他一声，但却并不会刻意地去征求他的意见。 方健轻哼一声，道：“你也有一半的份子，你代替我去吧。” “不去。”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说完，他拿起了一叠病历，坐到了另一台电脑上。 方健咧开了嘴巴，笑眯眯地道：“真不去？” 余惠亮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还是不要得罪这位好兄弟了。 “老方啊，我们都知道，那东西是你捣鼓出来的，如果有人在现场问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哎，所以说，这一关必须要你自己去的。” 方健眉头略皱，道：“其实，我觉得就算我们不出面，也会有人摆平的。” “哎，你别把什么都推给我老爸行不行啊。”余惠亮无奈地道：“如果你这个正主都不在，那么你以为，我们还会有多少说服力啊。” “呵呵，具有说服力的可不是我，而是药物本身。” 陈厚功正在打字，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大为奇怪，道：“你们在说什么？” 余惠亮哈哈一笑，道：“方健的论文看了么？” “看了。” “觉得怎么样？” “很好。” “说实话。” “看不懂。” 陈厚功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他虽然也是医科大毕业，但毕竟是临床系，学的东西不一样。而且，姜教授他们写的论文自然不是给实习生看得，虽说将大致的方法以及成品的各项试验标准都记录了下来，但是因为具有许多关键性的特殊名词，所以就凭陈厚功的底子，想要阅读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看不懂就对了。”余惠亮语重心长地道：“这些论文，原本就不是给大多数人准备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余惠亮，正经一点。” “没事没事。”陈厚功摆了摆手，道：“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不必掩饰什么。”他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起码知道，你在营养学方面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所以这一次章主任才会点明让你过去参加。” 他的话中带着浓浓的羡慕之色，不过，以他现在的级别嘛…如果不羡慕才是不正常呢。 方健微微摇头，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道：“老余，你的车子在我家楼下，有空去开来吧。” 余惠亮的脸色微变，道：“不用，借给你了。” “我用不到。” “你会用到的。”余惠亮双目炯炯地盯着他，道：“你不会是打算，与我换车吧？” “胡说八道。”方健瞪了他一眼，道：“那不是我的车，我怎么可能去用。” “切，一世人，两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你的。”余惠亮嘀咕了一句，道：“我老爸指名道姓买给你，那就是你的。” 方健听得乐呵呵的，这小子嘴巴上说的漂亮，但实际行动呢？ “哼，你开车叔叔没看到么？” “看到了。” “哦…” “我告诉他，你没有驾照，所以让我先开几天。呵呵，我告诉他，你正在考驾照呢，等你驾照拿出来，一定还给你。” “什么驾照？”陈厚功突然转过头，道：“余惠亮，你那辆新车是方健的？” 方健正要说话，余惠亮就抢先一步，道：“是啊，那是我老爸给他的酬劳。” 陈厚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方健做什么了，那么高的酬劳？” “他和我们家合作运行了一个项目。”余惠亮敷衍地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陈厚功长叹一声，彻底地断了念想。 以前在学校里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方健这小子真是不简单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精神变化 下午，方健离开了医院，上了刘义国的车子。 因为早就打过了招呼的缘故，所以不会有人询问什么。当然，一个实习生竟然也能获得外派任务，这似乎已经足以说明什么了。 来到刘家，方健给老太太服用了药物，然后主动为老太太推拿。 他的推拿手法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出色，不过这一次老太太并没有睡着，而是闭着眼睛默默地享受着。 推拿这东西在正常情况下，是不能每天进行的。不过，在方健有意识的手法下，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推拿之后，老太太突然勉强抬起了头，慢慢地问道：“小方，你，能治…好，么？” 她的语速很慢，说话之时，口唇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这是典型的帕金森症状，而且病情还比较严重。在方健治疗的三个人中，她的病症无疑是最严重的。 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突然一动，他也是放缓了语气，道：“一定能，您就放心吧。” 他这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就连旁边的刘老和刘义国都能够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坚定。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方健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精神力量也是随之而动，按照那心理医生的做法，进入了老太太的精神世界之中。 或许是因为那么多年身受病魔的困扰，所以老太太的精神世界与一般人有着很大的区别。普通人的精神世界是多姿多彩的，里面融合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就像是无数的色彩汇聚在一起。 每一种色彩，就代表着某种情绪，当某种情绪占据上方的时候，某种色彩就会变得更加突出一点。 而老太太的精神世界就有所不同，在她的精神世界中，被大片大片的灰暗色调给占据了。哪怕是方健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精神世界中所洋溢着的那种绝望的味道。 老太太对未来，早就失去了信心。之所以还活着，估计也是因为刘老爷子关心的缘故。但是，这样的心态对病患的恢复却没有任何好处。 然而，当方健那带着强大的精神力量的话出口之时，老太太的精神世界就开始发挥了微妙的变化。 这句话，仿佛是触动了老太太心中的某个关键点，再加上方健的精神力量涌入。于是，那一片灰暗的精神世界开始了翻涌，方健甚至于可以看到一抹抹霞光从虚无处涌现出来，将那灰暗驱退，照亮，她的精神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当然这个肉眼在场中也唯有方健能够看得出来。 “咦，奶奶？” 刘义国的叫声让方健为之所动，他收回了精神力量，凝目看去。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老太太的面色和精神状态似乎也与先前有着巨大的不同了，在她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名为激动和兴奋的情绪在弥漫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生机盎然。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了几下，这算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超越肉体么？ 刘老的脸色微变，他连忙上前，低声道：“你感觉怎么样？” 很显然，不仅仅方健发现了老太太身上的变化，就连刘老和刘义国也是如此。 老太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不要，紧张，很好，好。” 刘老松了一口气，看着方健。 方健轻咳一声，道：“刘老您放心，老太太是听到好消息，所以感到高兴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做出了保证，过两天老太太自己就会感到效果。” 刘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麻烦你了。”他转头，放缓了声音，温柔地道：“别想那么多，你一定会好的。也别激动，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几天。” 安抚了老太太之后，众人回到客厅之中。 刘老的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小方，你老实告诉我，她的状态是好是坏。”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道：“实话实说，我受得了。” 方健哑然失笑，看来刘老还是有些担心，怀疑那是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 不过，也不怪他这么想，帕金森这种病症对现代医学来说，就是慢性绝症，几乎不可能有看好的可能。哪怕方健已经治疗了两个人，并且看上去是卓有成效，但这例子毕竟太少，让刘老有些举棋不定。 “刘老，您那么不信任我啊。”方健微笑着道：“我刚给奶奶做了检查，她的身体已经在朝着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了。” “哦，这…就好。”刘老缓缓点头，他勉强笑着，道：“小国，你陪陪小方，我进去再看看。” 他挂念着老太太，依旧还是不曾放心。 方健无奈摇头，自然不好意思多待下去，顺便告辞，刘义国自然要将他送到家。不过，在送回家的途中，刘义国竟然也是忍不住再三询问同样的问题。 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关心则乱，但方健还是忍不住有些腹诽。 在经过方健也不知道多少次的保证之后，刘义国匆匆离去，看他的样子，怕是要守在老太太的身边不肯离开了。 方健对此深感无奈，他十分理解刘老和刘义国的想法，这两位不像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变的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如果生病的不是老太太，而是一个与他们关系不深的人，他们就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不过，方健对今天老太太奇异的变化也是颇为惊讶。 他只是给老太太一个承诺，并且稍微加了一点儿精神力量而已，但这个结果却是大出意料。 老太太的精神世界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变化，简直就是从头到尾都变了一个人似的。 非但如此，当老太太的精神变得如此亢奋之时，甚至于影响到了她的肉体，这巨大的变化连她身边的普通人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方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让他也是啧啧称奇了。 看来，他对于精神世界的了解还是太过匮乏。那么，要怎么做，才能够探索这方面的知识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打架 这一次在刘家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老太太变化明显的缘故，所以刘义国也顾不上他了，将他送回家之后就匆匆离去。 方健并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个的，然后拜访了卢高亮和徐老爷子。这两位帕金森患者经过他的治疗之后，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特别是最早接受治疗的卢高亮，虽然不敢说是健步如飞，但最起码个人行动已然无碍，如果没人告知的话，单从外表行动上来看，绝不会有人相信，他曾经是一位严重的帕金森患者。 见到病人的情况好转，方健也是颇为欣喜。看到病人康复，是每一个人医生的最大愿望，特别是那种身患绝症的病人能够治愈，这种成就感就愈发的强烈了。 卢金宜和徐恒对他自然也是感激万分，不过，方健却一口谢绝了他们的额外报答，让他们这两位老总也是唏嘘不已。 回到家里，方健吃饭之后，帮老妈刷了碗筷，休息片刻就换上了夜跑装备。 徐颖看了他一眼，对儿子出门锻炼自然不会阻拦。 现在的年轻人，还能够坚持锻炼的已经是极少数了。绝大部分在晚上都是捧着一个手机，或者是聚餐找乐子。所以，对方健这么自律的行为，徐颖是绝对赞同的。 夜跑，是城市中悄然流行而起的一种大众运动，那就是在晚上跑步锻炼。 当然，夜跑的地点选择也很有讲究，一般来说以公园为主。而有些人喜欢在大街上车流滚滚的地方夜跑…方健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东西。 大街上夜跑，汽车电瓶车自行车行人那么多，再加上星罗密布的红绿灯，所谓的跑步简直就是走走停停，根本就起不到锻炼的效果。而且，因为夜跑者的加入，还会导致无谓的人流量增加，给交通带来更大的压力和麻烦。 而且，马路边的汽车尾气，空气污染何其严重。只怕跑一个一年半载，身体没有健康，倒有可能跑出一个慢性肺气肿 也不知道这种人追求的究竟是锻炼，还是别人看向他们的目光。 然而，喜欢在大街上夜跑的人却不知道，绝大多数看向他们的目光并不是羡慕，而是在看白痴和神经病。 方健曾经看过一个视频，一群大伯大妈的暴走族，竟然仗着人多势众，肆无忌惮地走到快车道上，结果其中一位被某个出租车司机给撞死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方健真是为那个司机感到深切的悲痛。 我按照交通规则在自己的车道上开车，你们一群人跑到快车道上跑步锻炼… 真的想作死，在家找根绳子上吊也好啊，为啥还要跑出来害人呢？ 所以，方健在夜跑的时候，绝不会横穿马路什么的，他都是来到附近的公园，沿着江边跑步锻炼。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他并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放缓了脚步。他来这里的目的是锻炼身体，而不是受虐，既然达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强求更多了。 朝着家里慢慢走去，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的叫声。 “打人了，打人了…” “哎呦，快看！” “拍下来，拍下来！” 方健微怔，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 人类都有好奇心，一旦在路上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而恰好自己又有空闲时间的话，那么就会自然而然地围拢过去。当然，在围上去看热闹之前，他们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身处某种危险的环境之下。 如果真有人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大砍刀，或者是举着一把沉甸甸的枪械，那么保证围观着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方健尚未靠近之时，就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情况。 有四个人正在打架。 嗯，如果用打架来形容似乎有些不妥当，因为方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三个年轻人在围殴一个人。 不过，这个被围殴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虽然是以一敌三，但也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在他们的旁边，有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子大声尖叫着：“小偷，抓小偷啊，他们是小偷…” 但是，旁观者虽然众多，但却只是远远地围着，并没有人上前阻拦。反而是有些人拿着手机拍摄，脸上更是有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方健的眉头略皱，如果是以前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报警，但现在就不同了。 没有能力的时候，明哲保身没错，可是当具备某些能力之时，他就做不到袖手旁观了。 加快了脚步，方健正要走上前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年轻人似乎是打得疯了，突然从路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中间那人打去。 他们四个人先前动手之时，手上并没有武器，拳头打在身上虽然有点痛，但也不至于真的头破血流。可是，一旦拿着武器，哪怕仅仅是一块石头，其结果也就完全不同了。 方健深吸一口气，脚下用力，一步抢先踏出，在那年轻人高高举起石头，还没有来得及砸下去的时候就先行抓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啊…” 那年轻人惨叫一声，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变麻了，哪里还有半点力气，手中抓着的石头顿时跌落下来。 少了他这个人之后，那被人群殴的男子顿时变得勇猛起来，他一板一眼地反击着，以一打二竟然是越战越勇，狠狠一脚踹出，直接将一个人踹飞了，而最后一人愣了半晌，目光在方健和他的身上巡弋着不敢再动手了。 旁边不断尖叫的女孩子立即扑了过去，心痛地道：“大勇，你怎么样了！” 男子咧开了大嘴，道：“没事，我很好。” 不过，他的嘴巴虽然硬气，但却是鼻青脸肿，一只眼睛上有着清晰的淤痕，怎么看也好不到哪里去。 “痛，痛，痛，放手…” 方健身旁的小年轻突然间哀嚎了起来，他有心想要挣扎，但手腕一动，那从手肘上传来的酸麻感就愈发的强烈，似乎是传遍全身，直达心肺，让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方健横了他一眼，终于放手了。 人的手肘上有一条麻筋，普通人很难掌控，但方健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倒打一耙 年轻人后退几步，目光闪烁地看着方健，有些恼羞成怒想要动手，但又有些忌惮而不敢动手。 “兄弟，谢了，我叫何大勇，怎么称呼？”那被群殴的男子主动上前说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方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何大勇指着那三个小年轻，道：“他们三个是小偷，我看到他在公园里偷手机，正要抓他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两个同伙，所以就打起来了。” 方健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大勇，这兄弟的胆子真不小啊。 “呸，你说谁呢！”被方健捏住胳膊的小年轻似乎就是他们三人的头儿，他一抬头骂道：“你说谁是小偷，小心老子告你诽谤啊！” “你就是小偷，我们看见你偷人家的东西了！”女孩子愤愤地叫道。 “呵呵，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做不了证。”小年轻流里流气地道：“你说说看，我们偷谁的东西了？” 女孩子四处张望了一眼，突然眼眸一亮，指着一个大妈道：“她，我看见你刚才想要偷她的钱包和手机。” 那大妈四十余岁，打扮得还算时尚，一脸惊吓地看着他们，听见女孩子的话，她似乎是吓了一跳。 “胡说八道！”年轻人突然转身，朝着那大妈笑道：“大妈，我在这儿常常看到你啊，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说我会偷你的东西么？” “我，我…”那大妈正要说话，她身边的一个年级相若的人却是拉了她一下。 “啊，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大妈推推捂捂的样子，三个小年轻都是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女孩子泪眼汪汪地道：“我们在帮你们啊，你们…” “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大妈的脸色发红，但是被女孩子这样指着，也是恼羞成怒，她一转身挤开人群，就这样走掉了。 周围的人群顿时沉默了，几个人拿着手机对准了那大妈的背影不断拍摄。 “这老太婆真不是东西…” “别乱说话，小声点。” 一些窃窃私语声传入了方健的耳中，虽然他并没有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但看到这一幕，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了。但可惜的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单纯的依靠想象力就可以解决啊。 “喂，你说我们偷东西，偷谁的东西了？”小年轻转过了身，得意洋洋地道。 “你…你无耻！”女孩子气得身体微微发颤，而何大勇的脸色却是变得暗淡下来。 “呸，什么无耻！”年轻人眼睛一瞪，道：“我好好地走路，你们突然冲过来打我，这笔账怎么算。” “哎呦，哎呦…”另一个年轻人突然间躺了下来，叫道：“我不行了，不行了，要去医院看医生。” 年轻人大叫道：“你把我兄弟打伤了，怎么说？” 何大勇双拳握紧，眼睛瞪得浑圆，似乎要喷出火了。 小年轻吓了一跳，但随即冷笑着道：“怎么，打伤我一个兄弟还不够，还想连我也打伤啊，行啊，你动手啊！” 何大勇正要上前，他身边的女孩子却是紧紧地拉住了他。 小年轻有恃无恐叫道：“怎么，不敢啊，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陪医药费，我就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报警啊，我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何大勇的眼睛微微一亮，但那小年轻却是冷笑道：“警察来了又怎样，你们先动手打人的，又把我们打伤了，警察来了也要赔钱。” 方健冷冷地看着这三个人的表演，心中极为气愤。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小年轻并没有说错，那个大妈既然害怕逃走了，那么十有八九不肯作证的。 在没有失主和赃物的情况下，先动手的一方肯定是吃亏的。而且，看何大勇那副耿直的模样，似乎怎么也说不过这三个老油条啊。 “各位，你们有人看到刚才的事情了么？”方健站了出来，朗声问道。 如果有人看见那三个小年轻偷东西，并且愿意站出来作证，情况或许就不同了。 然而，外面围着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半晌都不见一个人走出来。 何大勇苦笑一声，道：“兄弟，多谢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吧。” “走，你小子刚才也动手了。”那小年轻连忙叫道：“我的手现在还很痛，很痛很痛，哎呦，我也要去医院检查。” 看到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何大勇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健眼眸中精芒一闪，如果普通人遇到这种倒霉事，或许会心慌意乱。但是，方健却并不会有丝毫的担忧，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到了警局，也肯定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脑海中却是陡然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惩罚他们。 眼皮子微微一跳，幸好最近方健遇到了许许多多超乎想象的事情，已经勉强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了。 否则的话，现在的他怕是要一跳三丈高了。 你想要干什么？！ 脑海中，一道白发红瞳的面容幽幽地浮现了出来。 我想要干什么？是你自己想要干什么吧。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要受到外界任何因素的影响，问问你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吧。 我，我还是不明白。 胆小鬼，既然你不愿意面对，就让我来替你做吧！ 方健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的眼眸深处，竟然闪动着一抹骇人听闻的淡淡红芒。 转身，方健突然朝着躺在地上不肯起身的那个小年轻走了过去。 “喂，喂，你想要什么？” 方健停下了脚步，缓缓地道：“他叫个不停，可能受了重伤，我是一个医生，先给他检查一下。” “呸，不用你扮好人！” “哦？”方健慢慢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道：“如果他被踢破了肠子，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啊。” 小年轻与方健眼眸一对，突然间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 方健轻笑一声，蹲了下去。 那小年轻猛然摇了摇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但是看着方健的背影，不知为何，就是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红瞳 方健缓缓地蹲了下去，双目炯炯地看着那个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小年轻。 这小年轻的目光中有着一丝慌乱之色，他捂着肚子不再叫痛，而是警惕地看着方健，那目光中充满了不善。而且，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叫道：“你想干什么，滚开！” “你不是肚子痛么？” “我的肠子被踢断了，我要叫救护车。” “我就是医生。” “我不信，你是假医生，我要叫救护车，我要去医院检查。” 听着他疯狂的叫嚣，何大勇和女孩子的脸色都变得相当难看。他们也算是见义勇为了，但没想到这三个小偷倒打一耙，而更让人心寒的是，那个被偷东西的大妈明哲保身，竟然是不管不顾地走了。 在确保自己东西的安全之后，她就这样的走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一场死无对证的官司了，而看这三人的做派，他们两个立即是头痛万分。 方健微微一笑，道：“别动，别动，肠子如果断裂，你这样动的话，肠子里的东西就会进入内脏，到时候洗不干净可就是一生的问题了。” “什么？”在地上耍赖的男子一怔，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意思？” 方健笑眯眯地道：“你想想啊，肠子里是什么东西。” “肠子里是…”年轻人愣了片刻，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了。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就连那愁眉苦脸的女孩子都忍不住转过头，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 “这小子的肠子断了，里面的东西不是进了五脏六腑，而是进了脑袋里吧！” “哈哈，真有趣。” “呸，真恶心！” 听着路人的调侃，那年轻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几乎比得上猪肝一样了。 方健低下了头，他脸上笑容不改，只是在低头的那一刻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神。 于是，那隐匿在眼珠子最深处的一抹红芒顿时扩散了出来，在瞬间占据了整个眼珠，让他的眼珠子在瞬间变成了实打实的红瞳。 地上趴着的小年轻是唯一能够直视方健的人，他突然间看到了一对红瞳出现在眼眸之中，顿时吓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那是一种何等恐怖的感觉，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人类的眼瞳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色的呢？这个人…不，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他不是人？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只觉得那一瞬间的恐惧充斥于全身，让他吓得魂不附体。 他张开了嘴巴，正要呼叫之时，却听见一个仿佛是虚无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1 “你们刚才在偷东西么？” 这声音并不大，但却像是直接从他的脑海中响起来似的，并且让他有着一种无法反抗的感觉。 下意识的，他那张开的嘴巴就像回答，但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发音，却都无法说出一句话。于是，他的脸瞬间涨红了，幸好他先前因为愤怒，导致脸上的神情本来就是相当的难看，所以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点头或者摇头。” 年轻人怔了一下，身不由己地点着头。 耳边，依旧能够听到旁观者们的议论声音，似乎还有着老大的叫嚣声。但是，这些声音在这一刻却仿佛变得十分的遥远，而他本人却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在他的视线中，是那一对红色的眼瞳，而他的注意力也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吸引。 至于其它的，他似乎已经不会在意了。 “你们在污蔑那个何大勇，对不对？” 点头。 “你这样做，会不会心里不安呢？”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点头，又似乎是想摇头。 方健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小小的弧度。 “你这道这样做是错的么？” 点头。 “你以后还会继续么？” 依旧是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那幽幽的声音在脑海中越来越大：“你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地混迹下去了，这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你一定要走出去。” 年轻人的脸色变得纠结起来。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但你却控制不了自己，对不对？” 点头。 “很好，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就要改过自新！” 改过自新，改过自新，改过自新… 脑海中，这四个字犹如空鼓回荡般，无穷无尽地响了起来。 “我教你一个秘诀，记住了。” 脑海中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甚至于是震耳欲聋，让他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要讲究卫生，不要随地吐痰；要美化环境，不要乱扔乱画；要说话和气，不要污言秽语…” 他的眼神逐渐的失去了焦距，口唇轻轻蠕动，进入了某种不可言的神奇状态之中。 方健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突兀的收敛了，眼眸中的红色也在瞬间退却得干干净净，不留分毫。他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回过神来。 “小兄弟，你检查得怎么样了？这个人没毛病吧？”路边有人朝着他叫道。 方健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抬起了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他的身体没有大碍。” 漂亮女子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此刻的脸色，再看看那依旧趴在地上，但是却已经不再撒泼，而是静静躺着的年轻人，不由得脸色微变。 如果这年轻人神气十足的叫唤，虽然惹人心烦，但却可以证明他没受什么伤。但是，现在这状态…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啊。 那为首的年轻人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依旧拉着何大勇讨说法。 何大勇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虽然在他的心中恨不得将此人一拳打翻，但毕竟理智占了上风，没有把事情继续闹大。 突然间，人群分了开来，有人叫道：“警察来了。” 在某个热心群众报警之后，附近的片警终于赶了过来。 为首的小年轻眼眸一亮，他立即抢先叫道：“警官，你快过来主持公道啊，我们哥几个在路上走着，遇到了两个神经病，突然跑出来打出来，将我这个哥们都打伤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公了私了 无耻！ 方健的眼眸微凝，心中暗骂。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啊，看这几个人的模样，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过来的是两个警察，一个片儿警，一个协警。 那片儿警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警员，一见这小年轻就皱起了眉头，道：“小黄，怎么又是你！” 那小黄正是三个年轻人之首，他嬉皮笑脸地道：“罗警官，我这不是被人欺负吗，您看看，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哼。”罗警官轻哼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一旁明显受伤的何大勇身上，道：“你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架？” “不是打架！”何大勇身边的女子连忙道：“我们看见他们几个偷东西，于是上前阻止，他们反咬一口，三个人一起围殴大勇。” “喂喂喂，美女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小黄笑嘻嘻地道：“说我偷东西？我还要告你诽谤呢！” 罗警官面色一板，道：“闭嘴！我在询问的时候，你插什么嘴！” 小黄对罗警官虽然有所忌惮，但却并害怕，反而笑呵呵地道：“行啊，您先问，不过您可不能偏向她啊，否则我也有投诉的权利。” 方健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虽然不是警察，但却也知道，一般的小混混对负责自己这块区域的片警都是挺害怕的。 警察，那毕竟是代表了政府的暴力机关。真正的警察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都是和蔼可亲的，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但是，对那些犯了案子，或者是惯犯而言，警察，特别是管着他们的片警，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可是，看着小黄的模样，对罗警官并不畏惧，那就有些奇怪了。 当然，方健自然不会相信警匪勾结什么的，这又不是拍电影，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或许那小黄另有靠山或者是依仗吧，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强势了。 罗警官转过了头，和颜悦色地道：“不要着急，你们慢慢说。” 女孩子连连点头，将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指着方健道：“如果不是这位小兄弟仗义帮忙，大勇还要被他们打呢。” 罗警官看着何大勇那鼻青脸肿的模样，道：“小伙子，伤得怎么样？” 何大勇摇着头，道：“没什么大碍。” 罗警官的嘴巴抽了抽，方健也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真是一个老实的孩子啊！ 人家三个打你一个，其中一个都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了，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竟然还说没大碍。 有句话叫好人，老实人容易吃亏，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小黄眼眸一亮，连忙道：“罗警官，您听见了，他没事，但我兄弟可有事啊。”他指着躺在地上喃喃自语地同伴道：“您看，都爬不起来了。” 他朝着地上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如果是平时，那同伴肯定是心领神会，嗷嗷地叫上一阵。但是，此刻那同伴却像是根本就没看见他的脸色似的，反而是嘴巴上依旧喃喃细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黄一怔，不由得也是有些担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被打坏了？ 不过，他就算再怀疑，也从未怀疑到方健的头上。 罗警官看着地上的小子，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但他也是见多识广，那小子趴在地上，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之色，只是在莫名其妙地念叨着什么，看上去像个神经病而已。 他沉吟了片刻，转身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我叫何大勇。” “好，你们说看见他们偷东西，那么有赃物和失主么？” 何大勇的脸上涌起了一丝不忿之色，道：“那个被偷东西的是一位大妈，可是这大妈不敢作证，拿回了东西后就自己走了。” 周围的人顿时再度嘀咕了起来。 有些人相信何大勇，自然是破口大骂那个大妈，而有些新来的人却是一无所知，觉得空口无凭。 罗警官龇了一下牙花，他自然是信得过何大勇，但问题是现在一切都要讲究程序，他个人的新人根本就没半点屁用啊。 “你们，还记得那大妈长什么样么？” 何大勇苦笑着道：“我们记得也没用，那大妈肯定不会出面的。” 方健暗自点头，何大勇总算没有继续犯糊涂，那大妈既然胆小如鼠，当场逃了，过后自然就更不敢站出来了。指望那大妈出头，还是指望日出西方比较靠谱。 罗警官皱着眉头，突然转身大声道：“各位，有哪位从头到尾看见整个过程的，请出来说一下好么？” 外面的人虽然吵吵嚷嚷的，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方健虽然很想挺身而出，但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那并不是帮忙，而是添麻烦了。 “周围有监控么？如果有的话，可以调一下啊。”人群中有人叫了起来。 “是啊，现在城市里装了很多监控，有些商家也有，大家找找啊。” 何大勇和那女子都是一脸喜色，但小黄却是冷笑不语，而罗警官则是一脸苦笑，道：“这里是公园，我们没有在这里装监控，商家什么的更不可能了。” “哎，真是不负责啊，这地方为啥不能装监控？” 罗警官瞥了眼那人，闭紧了嘴巴。 方健微微摇头，站着说话不腰疼，装监控难道就不需要成本了么？想要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撞上高清摄像头？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好！ 小黄呵呵笑道：“罗警官，我早就说过，他们是污蔑和诽谤了。” 罗警官对他没有半点的好脸色，道：“是不是我会判断，不用你来教。” “哎呦，罗警官，您慢慢审都行，但是我这兄弟咋办，总不能躺在这儿动不了吧。”小黄道：“您看，是不是让他们送到医院去啊。”他朝着何大勇一仰头，道：“小子，你先把医药费给垫上吧！” 何大勇的脸上顿时涌起一片血色，道：“你，你们偷东西，打人，为什么还要我垫医药费？” “呵呵，不想垫医药费也行，那你想公了还是私了啊？” 第四百章醒醒 罗警官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方健目光闪动，立即把握住了他的心思。 既然找不到失主和赃物，那么就无法定性为偷窃，或许最终只能说是斗殴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大勇其实是相当的吃亏，毕竟对方有一个已经躺着了，哪怕明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装的，但就算是送到了医院，也省不了这笔费用。 或许，让他们私了，稍微赔点钱，才是最省心省力的选择。 至于何大勇的委屈… 相比于相互撕逼之后的经济损失，这样反而更省一点。 只是，这样做真的合适么？ 何大勇气得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嘣响，周围的人也是指指点点，但那小黄却是一脸的毫不在意。 方健突然笑了一下，道：“罗警官，你为啥不问问那个躺着的人呢？” “什么？”罗警官一怔，讶然问道。 方健缓缓地道：“我是一个医生，刚才已经给他检查了。”他笑得十分开心，道：“那个人的肚子没毛病，不信您问问他啊。” “呸，你说没毛病就毛病啊，你算老几？”小黄眼睛一瞪，当着警察的面，他自然不敢再动手了，但嘴巴上却是肆无忌惮地道：“我老弟受了伤，就要去医院，要拍x光，要做ct，还有…b超什么的，全部要做，要把所有隐患找出来。” 罗警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过分。” “罗警官，这不是过分啊，这是防患于未然。”小黄叫道：“总不能我那兄弟莫名其妙的白挨打吧。” 罗警官抿着嘴，走到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身边，问道：“喂，你怎么样了？” 年轻人依旧躺在地上，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在嘴边念叨着什么。 罗警官大为惊讶，目光也是狐疑了起来。这小子，看样子不太对劲啊，难道真的被打坏了？他瞥了眼方健，这个医生靠不靠谱啊。 “阿林，别念叨了，快点说啊，你怎么了？”小黄也是有些心悸，叫道。 罗警官沉吟片刻，蹲了下去，侧耳细听，他想要听听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那年轻人念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若是在身边仔细聆听，却也是能够听得清楚。仅仅片刻之后，罗警官的脸色就变得极其古怪了。 “要讲究卫生，不要随地吐痰；要美化环境，不要乱扔乱画；要说话和气，不要污言秽语…” 这，这不就是政府宣传的十要十不要么，这家伙背这个干什么？ 作为这一块的老片警儿，罗警官处理事务之时懂得变通，更是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各类人。但是，躺在地上背十要十不要的怪胎，他绝对是第一次遇到。 嗯，此时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并不是故意不理会自己，而是在全心全意的背这个东西，所以对外界的事情漠不关心。 豁然，一个念头涌了出来。 这家伙，他的脑袋不会是有毛病吧？但问题是，这脑袋的毛病是本来就有的呢，还是在这场打架中出现的？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何大勇就真的要麻烦了。 就在他心中盘算之时，小黄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当然，他只是踹着阿林的大腿，并且叫道：“喂，阿林，醒醒…” 或许是大腿上的疼痛终于让阿林清醒了过来，他停下了背诵，抬起头来，那目光中的焦距再度出现，但却依旧是透着一片茫然之色，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这一刻，小黄也知道有些不太正常了，他叫道：“罗警官，您看看，我们家阿林被打到脑袋，迷糊了…” 何大勇和女孩子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对小黄等人盗窃，并且反咬一口的行为极为愤怒，但是在看到阿林这样的表现，也是有些心慌意乱。因为他们也知道，普通的伤势不算什么，这些人就算是讹人成功，也不可能花费太多。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被打伤了脑袋，那结果就不可知了。 或许，他们倾家荡产也未必能赔得起呢。 罗警官面色沉重，道：“我没瞎，看得见，不用你管。” 说吧，他转头，低声道：“你怎么样？” 阿林眨巴着眼睛，茫然到：“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痛么？” “痛？我没有痛啊。”阿林莫名其妙地道。 “阿林…”小黄尖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闭嘴。”罗警官怒道：“你警告你，不要干扰我们执法，这是第一次警告，如果三次警告无效，我就要拘留你了。” 小黄讪讪的后退一步，眼神阴森，但是在罗警官的强势之下，却并没有说什么。 罗警官转头，道：“你身上有什么伤么？” 阿林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罗警官心叫不妙，小黄脸上重现笑容之时，他却是摇着头是，道：“没有受伤。” 晓是罗警官见多识广，此刻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而小黄脸上的笑容更是瞬间凝固，他摸了摸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罗警官沉默片刻，问道：“你们为什么…争执？” 他把打架斗殴换成了争执，明显存着和稀泥的心思。 阿林抬起了头，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巡弋了一圈，那眼神颇为古怪。 小黄的心中一颤，隐约地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林终于开口，道：“警察先生，我坦白。” “啊？”罗警官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人没钱了，打算弄点钱花花，所以在公园里物色了一个大妈。但是，在抢劫的时候，我们却遇到了他们的阻拦，于是打了起来。最后，我们恐吓了大妈，污蔑他斗殴。” 安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小黄，我们以前做的事情都是错的，我现在想起了一段话，背给你听啊，太有道理了。” “要讲究卫生，不要随地吐痰；要美化环境，不要乱扔乱画；要说话和气，不要污言秽语…” 小黄：“…” 罗警官：“…” 何大勇：“…” 群众：“……” 第四百零一章反水 小黄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他看着阿林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什么要不要的，这都是什么鬼啊？ 他和阿林厮混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之间做了什么勾当，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阿林为何在突然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这，还是他认识的阿林么？ 罗警官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伸手摸向了腰间，那里有着一副手铐。 “好啊，小黄，随我去局里走一趟吧。” 小黄的脸色苍白，他突然叫道：“不对，阿林他中邪了，他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突然道：“罗警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突然转身向后跑了起来。 另一个年轻人最初也是瞠目结舌地看着，但是当小黄一跑，他也是转身撒腿就逃。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所以当小黄开始逃遁之时，竟然没有人阻拦。但是，就在下一刻，那小黄却是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心一般的向前扑去。 公园里有些地方还是做了台阶，那小黄此刻刚刚跑到一个台阶前就这样摔了下去，身体重重地跌落，一时三刻的竟然爬不起来了。 “抓住他。”方健大吼一声，当先跑了过去，其余人也是如梦初醒，一起跟了上去。 那小黄口中“哎呦哎呦”呼痛，刚刚爬起来，身上就已经七八只手给狠狠按住了。 非但如此，有人还气不过，趁着这机会狠狠地踹了他两脚，虽说不可能真的打伤他，但却也让他痛得大呼小叫。 方健虽然是第一个跑上来的人，但却没有动手，只是伸手在小黄的腿上抹了一下，然后就让开了位置。但是，后来的人却不会那么客气，果然让小黄受到了足够的教训。 罗警官立即跑了过来，他大叫道：“停下，停下，不要打了。” 这可是群众事件，他虽说是警察，但一个处理不好，惹出严重后果也不是他能够吃得消的。 幸好的是，众人只是发泄，揍了小黄一顿之后也就散开了。而当罗警官将小黄铐起来的时候，这家伙早就是鼻青脸肿了。 “警官先生，我已经拍好了视频，这家伙一定要严惩啊。”有人叫道：“你要不要视频，我发给你。” 罗警官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道：“谢谢，我这儿也录着呢，但各位如果有视频，也请发给我，这也是证据啊。” 好几个人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加了他微信，看到这一幕，何大勇和那女孩子都是松了一口气。 小黄勉强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他心有不甘，正要咆哮，罗警官却是突然转身，低声道：“你小子老实点，如果再出幺蛾子，被群众打死那是活该。” 小黄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一想到刚才那痛苦的经历，就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了。 确实，如果只是两个人，或者三四个人斗殴，哪怕他是小偷，但只要能够锁定打人者，他也可以索赔。可是，如果是群众事件，被无数愤怒的群中活活打死…那时候估计没有任何人会为他伸冤的。 死了，也是白死！ 更何况，他还不想死呢。 罗警官和协警谢过了众人，将小黄、阿林带走。当然，身为当事人的何大勇和那女孩子也必须跟着走一趟。 让方健感到意外的是，有两个拍了视频的小年轻竟然不嫌麻烦，主动要求跟去作证。 看着这两个人，也是让方健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暖意。与那个逃走的大妈相比，这两个人的品行才值得夸奖。 “方健，谢谢你。”何大勇走了过来，衷心地道。 “呵呵，小事一桩，我也陪你们过去吧。”方健摇了摇头，跟着众人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对于派出所而言，这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不过，这个小事却是透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特别是阿林的突然反水，让所有人都是大惑不解。 当然，罗警官和何大勇等人对于这种反水绝对是万分欢迎的，如果没有他的证词，今天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结果呢。 罗警官给所有人做好了笔录，当场将小黄和阿林关押起来，至于方健等人自然可以离去。 出了派出所，何大勇道：“方兄弟，两位兄弟，今天多谢了，我请你们吃饭。” 方健轻笑一声，道：“大勇，吃饭就不必了，你身上还有伤，我帮你推拿一下吧，你等着。”他转身去了旁边的一个药店，买了一瓶跌打红花油。 现在天气尚热，众人穿的也不多，就在附近找了个公共椅子坐下，方健倒了一把红花油，在何大勇身上的伤处揉捏了起来。 “啊，哦，呀…” 何大勇的脸色变幻莫测，他最初还想着忍耐，但很快就忍受不了而叫唤了起来。 这家伙身高马大，否则也不可能以一敌三还坚持那么久了。但是，哪怕是这样的体型在方健的手下也是被捏的大呼小叫。 女孩子和另外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何大勇的叫声也引起了其他路人的好奇，频频以古怪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两人连忙告辞，一溜烟的走了，只剩下女孩儿一个人面红耳赤的待在这儿。 足足一刻钟，方健才将何大勇身上的所有伤处推拿完毕，他放下了红花油，道：“淤伤我已经推拿过了，明天就会消肿，后天应该可以恢复，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的。” 何大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身上确实通透了许多，原先那些痛处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方健，你真是医生啊？” 他本来对方健的职业颇为怀疑，但现在却完全相信了。 “嗯，我是一个医生，就在二院呢。” “好兄弟，留个电话吧，以后请你吃饭。” “好。” 方健留下了联系方式，向他们两个点点头，转身离去。 女孩儿看着鼻青脸肿的何大勇，心痛地道：“让你多管闲事，现在知道痛了吧。” 何大勇憨厚的笑道：“没事，我身体壮着呢。” “你呀…” 第四百零二章喜见乐闻 方健慢慢的小跑着，他摸了摸怀中的针包，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小黄十分滑溜，见势不妙之下立即转身逃遁，但早有准备的方健哪里容得下他，一个甩针钉在了他的腿弯穴位上，顿时害得他摔了一跤。 这一下甩针打穴做的无影无踪，别说是旁人没有看见，就算是小黄本人也没有发现。 他就是觉得腿上一麻，然后失控跌倒，只以为是自己倒霉，跑步也会摔跤，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在不知不觉中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不过，方健对自己的出手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这样的害人精，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但方健也知道，小黄这一次虽然被关了，但要说罪名，却并不会很严重。那阿林虽然招供了，但他们毕竟没有找到失主和赃物，而就算是找到了，看那大妈的样子，十有八九也是不肯出来作证的。 再说，就算一切罪名成立，小黄盗窃的数额也不会很大，很有可能关几天之后就被释放出去了。 对于这些惯偷来说，进看守所什么的，那就是家常便饭了，想要彻底的整治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对方健而言，今天晚上的遭遇却是非同寻常的。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面对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阿林之时，那一刻的方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也唯有他才心知肚明。 罗警官与何大勇等人都不明白，阿林究竟吃错了什么药，会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正人君子，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可方健却知道，这并不是阿林幡然悔悟，而是因为阿林的精神意念被动了手脚。 没错，动手脚的，就是隐匿在他精神世界中的那个白发红瞳的方健。 当然，这一次白发红瞳并没有彻底的取代方健，而仅仅是释放出了部分的力量。所有，他并没有变成那副诡异的白发模样，而仅仅在眼眸上有着相应的改变而已。 而且，那时候方健本身的意念并未沉寂，他仿佛是站在了第三者的角度，默默地观看了整个过程。 以无可抵御的强势精神力量入侵阿林的精神世界，在那个精神世界中留下自己的烙印，强行将阿林的思想扭曲改变。 这，已经是近乎于神迹的能力了。 所以，当白发红瞳再度隐匿，方健重新取得了身体掌控权之后，才会有着那样诡异的感觉。 昨天高维世界中，他曾目睹心理医生也施展了类似的能力，那就是在对方的记忆深处做出了暗示和改变。 但是，相比之下白发红瞳就做的更加的霸道和彻底，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完成意识的转变，这个难度可是远比心理医生所做的要强大的多。 或许，这就是双方精神力量相差巨大的原因吧。 如果那心理医生也有着如此强悍的精神力量，或许他的工作就会好做许多。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变故让方健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开启了一扇新的窗户，他对于精神力量的运用有了新的了解。或许，在某些时候，哪怕不借助白发红瞳的力量，他也可以做到相似的事情。 毕竟，若是单以精神力量的强度而言，他虽然远不及白发红瞳，但却比那心理医生要高出不少的。 慢慢跑回了家，方健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手机声响了起来。 “雪姐，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卷入了一件盗窃斗殴案？” “呀，你的消息那么灵通啊。”方健怔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你在监控我么？” “谁有空监控你。”沐雪没好气地道：“我对你做了标记，一旦你被什么案子牵扯进去，就会自动通知我。哼，你以后小心一点，不要闯祸。” 方健轻笑一声，他当然明白，这是沐雪对他的关心。否则的话，天下间那么多人，谁有空去标记一个不相识的家伙啊。 “雪姐，谢谢。”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都记录在案了么？” “记录上写的东西肯定没你亲自说的有趣。” 方健无奈，沐雪不是很忙的么，可是为啥现在突然变得这么空了。 不过，在她强烈的要求之下，方健也只好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当然，他只是以叙说的口吻来描述，至于自己对阿林做的那些事情，他肯定是闭口不言的。 “哦，这么说，那个失主和赃物还没有找到？” “是啊，这个大妈太怂了，而且没良心。”方健有些不满地道：“她自己一走，害得为她打抱不平的人陷入了麻烦，这种人，呵呵…”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沐雪当然听得出他的意思，而且，在沐雪的心中对那大妈也是极为不屑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人被抢，其实没啥可同情的。 “明天我会让同事调监控录像，一定要将这个大妈找出来。” “为什么？”方健讶然问道。 “找到她，做她工作，让她出来指正，这样证据链就完备了。”沐雪淡淡地道：“既然他招惹到了你，那总不能让他这么快出来。” 方健微怔，讶然道：“就算你找到她，她也未必敢出来指证吧。” “你放心，这种事情我们有经验，你就等好消息吧。”沐雪顿了顿，突然道：“那个阿林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不过幸好他突然反水了，否则的话，我们肯定有麻烦。”方健连忙将这件事情敷衍了过去。 好在沐雪并未深究，叮嘱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很显然，沐雪并没有将阿林的变化与方健联想到一起。 方健放下电话，暗自摇头，这个小黄也是够倒霉的，被自家兄弟卖了还不够，一转眼就招惹到了一个大人物。 确实，以沐雪的身份和他相比，怎么看都算得上是一个大人物了。而且，在获得了沐雪的关注之后，这小黄肯定会遭到重判，再想出来作恶，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不过，方健对此也是喜见乐闻，这种人渣，本来就不应该逍遥法外。 第四百零三章医生的苦恼 次日，方健按时起床，来到医院，参加了每日例行的查房。 查房这个工作无疑是一天中最为忙碌和重要的，虽然对单个病人而言，查房就像是列行公事，没有什么惊喜。可是，这却是医患间最多的对话方式，而且每天的用药量，也是医生在查房时做出决定。 所以，没有医生敢小觑查房的工作。 如果查房时一切顺利也就罢了，但事实上，每天查房的时候，医生都不可能看到全部的病人。 虽说大多数的病人都是遵从医嘱，晚上睡在医院里，但总是有着那么几个病人，觉得医院里睡不惯，他们在晚上回家睡觉，第二天一大早赶来。 可是，这样的病人时常会错过查房的时间，导致医生无法亲眼看到病人，并且与他们交流。 当然，除此之外，病人去做各种检查等意外情况也是屡屡发生。 当值医生在查房一次之后，往往会回头再看一遍那些未曾遇到过的病人。但是，当第二次查房的时候病人也不在，那当值医生就没有办法了。 今天查房的时候，就有着三个病人两次未到。 不过，负责查房的库远明并不在意，他也是老资格的主治了，一旦熬够了资历，就有着提升副主任的可能。那么多年的治疗下来，什么情况没遇到过。 带着一众住院医和实习狗回到办公室，库远明摘下了口罩，道：“夕景焕，你中午之前再去一趟，看看他们三个人的情况，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就不用更改医疗方案了。” 每一个病人入院的时候，医生在检查之后都会给出治疗方案，如果没有变化的话，那么护士会按照治疗方案进行配药，并且给病人打针吃药。 当然，病人的情况不可能一成不变，所以这治疗方案也会随时调整的。 夕景焕连连点头，道：“库医生，这些病人真不像话，一个去排队检查也就算了，还有两个竟然不声不响地走掉了。” 他说的走掉了，自然不是逃走。 现在的医院，如果有医保卡的话，那么医药费的催缴倒不会太急。但是，如果没有医保卡押着，那么三天两头都会催你缴费。而且，没钱逃走的事情多半发生在急诊室，神经内科逃走的病人…似乎很少有人提及呢。 库远明呵呵笑着，道：“你还年轻，见得少了，这样的病人不算什么，今天见不到，明天总能见到的。”他翻了一下厚厚的病历卡，今天的兴致比较高，所以就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笑着道：“我前年遇到一个住院病人，除了第一天入院检查的时候我见了他一面，然后半个月内愣是没有见到一次，直至他出院为止，我都不记得他长啥样了。” “啊？”方健、余惠亮和陈厚功三个实习生都是瞪圆了眼睛。 库远明医生在说什么？他确定不是在讲天书么。 入院半个月，只与主治医生见过一面？为啥听起来那么像是天方夜谭呢。 库远明叹道：“你们不要以为所有的病人都会听医生的话，哎，现在的有些病人啊，就喜欢自以为是，医生叮嘱什么的，他们是转背就忘。”一边摇着头，他一边感叹道：“他们会说太忙了什么的，然后一转身就走，每天来医院就是打针吃药，然后玩消失。” “这，这样也行啊？”陈厚功讶然问道。 “这样当然不行，但我们是医生，不是警察。这里是医院，不是看守所。”库远明双手一摊，道：“遇到这样的病人，你能有什么办法。呵呵，他们肯抽空回来让你打针，并且做个检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余惠亮眨巴着小眼睛，道：“那他们为啥还要住院啊，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二院是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之一，每天接待的病人数不胜数，病床也时常有不够的情况发生。既然这种人如此表现，那为啥还要让他们入住呢。 库远明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小余啊，如果你是门诊医生，发现了病人的病情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而医院里刚好有空床位，你会怎么做。” 余惠亮一怔，道：“当然是让他们住院了。” “那么你在住院之前，了解病人么？” “不可能。”余惠亮毫不犹豫地道。 正常来说，一个医生一天能够接待的病人总数是有限制的。但是，在二院挂号，上下午都是五十个号，那么在极限的情况下，也就是一天一百个病人。 一百个听起来不多，但实际接待起来，却足以让人忙到发疯。 所以，病人很轻易地能够认出医生，但相反的，医生却不太可能认出绝大多数的病人。既然连认都认不出，就更不用说什么了解了。 库远明叹道：“既然你不了解病人，那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要让他们住院了。哎，如果在住院之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放在心上，我们也不会自作多情喽。” “是啊，我们只是医生，却不是保姆。”夕景焕连连点头，道：“既然病人对我们的话置若罔闻，我们也没办法啊。” 方健等人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难以表达的心情。 确实，他们只是医生，而不是病人的父母，没法真正管得住病人的一举一动。 如果病人不配合，或者对医生的医嘱漫不经心，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库远明抱怨了几声，原本的兴致顿时变得无影无踪了，摇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方健等三个实习生乖乖地将病历卡分好，准备输入电脑。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漂亮精致的小脸蛋儿却探进入办公室。 “方医生，你出来一下。” 众人转头望去，顿时看到刘娟巧笑盈盈的笑脸。 夕景焕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看着方健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意。 方健嘴角一撇，心中暗道，这个锅我可不背，他不动声色地道：“刘姐，啥事啊。” 刘娟笑眯眯地道：“大主任吩咐的那件事，你准备好了没有？” 第四百零四章新歌 大主任吩咐的事情？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些住院医们的眼眸都是亮了。 对于他们这些住院医而言，科室的大主任绝对是最顶尖的人物，是能够对他们的未来造成巨大影响的人物，这种人吩咐的事情，他们当然要仔细对待了。 但是，明明这儿有着许多住院医，但大主任为何偏要对一个实习生另眼相看呢？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实在是百感交集啊。 然而，唯有夕景焕松了一口气，原来刘娟找方健并不是为了什么私事，而是因为大主任的吩咐啊。他心念电转，问道：“大主任吩咐了什么事？” 方健并没有任何的隐瞒，道：“哦，章主任说，我们医院最近要搞一个中秋活动，每一个科室都要准备一个节目。”他指了指刘娟，道：“本来章主任找的是刘姐，但刘姐一转手把我给卖了…” 夕景焕等人先是一怔，随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虽说他们都答应过方健，在医院里不提他在音乐方面的名号，但是，那一天参加ktv的人却都知道，方健这家伙的实力。 如果以科室为单位来竞争的话，神经内科其实并没有什么长处，可若是加上方健…那就是大人欺负小孩子，想输都难了。 一位住院医上前，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小方，加油啊，上一次我们科室输给了心血管科，大主任可是三天没露一个笑脸呢。” 其余几个住院医都是心有同感地点着头，道：“是啊，大主任板起脸来，还真是怕人呢。” “方健，这一次你可一定要赢啊！” “不求第一名，只要能压过心血管科就足够了。” 听着众人的谈论，方健对心血管科愈发的有了印象。当然，他也明白，这种所谓的对抗其实并不严重，心血管科和神经内科时常也会有着联合会诊，哪怕双方的大主任之间有着龌龊，可并不会真的影响到医护治疗方面。 否则的话，真以为上面的院长副院长是瞎子么？ 如果只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有着竞争，那么非但不伤大雅，反而有着一定促进的好处，这或许就是高层领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吧。 不过，这些住院医和小护士们对这种事情却是颇为兴奋，谈论起来似乎有着没完没了的趋势。 刘娟无奈地看着众人，道：“方医生，不要和他们浪费时间了，你打算出什么节目啊。” 方健双手一摊，道：“让我来选的话，当然是唱歌了。” 刘娟的眼眸一亮，道：“哪首歌？” 夕景焕等人虽然没说话，但却是都想到了同一首歌，那就是方健作词作曲的合唱歌曲。 在ktv中，他们都听方健和刘娟合作过，虽说他们并不是专业的歌手，但最起码的好坏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用这首歌去参赛，哪怕不能获得第一名，肯定也能获得高分。 然而，方健却是轻笑一声，道：“我准备了一首新歌，最近找个时间做出来，然后我们练一下吧。” “新歌？” 夕景焕等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方健的身份。 是啊，方健仗义出名的身份并不是歌手，而是作曲家啊，唯有拿出新歌，才能将这个身份的长处发挥的淋漓尽致。 “方健，新歌的话，只怕没有传唱度，会不会有点吃亏啊。” 在这类比赛中，如果唱的是所有人耳熟能详的歌，自然会引起广泛的好评。但是，如果唱的是无人能知的新歌，这效果怕是就要大打折扣了。 毕竟，人们往往对熟悉的东西加以好评，但对那些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东西，却会保持着谨慎对待的态度。 方健轻笑一声，道：“大家放心，我有把握。” 刘娟的眼眸微亮，也是大声道：“方老师，我相信你。” 夕景焕嘴角微微抽搐，刘娟进来之后，像是叫方医生，现在又变成方老师，很显然，她已经算是方健的死忠粉丝了。 “方健，你打算录制什么歌啊，先唱一下让我们听听。”陈厚功好奇地问道。 “是啊，方健，先唱一段。” “让我们听听。” 不仅仅几个住院医在嚷嚷，就连余惠亮都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这才几天功夫，方健又有新歌了么？不过可惜的是，这一次的新歌用在了什么文艺表演上，否则我又可以找星星他们了。 方健沉吟着并未说话，他的脑海中开始回忆起从高维世界听到的那些歌曲了。 推拿大夫是一个喜欢听歌的人，那些旋律优美，被人称道的歌曲他几乎都听过了，而且方健第二次过去的时候，更是用潜意识引诱，获知了大量的歌曲。 这些歌曲随便拿一首出来，都足以应付现在的小场面了。 所以，方健仅仅是考虑片刻，就微微点头，轻咳一声，展开歌喉清唱起来。 虽然没有音乐的伴奏，但如今方健的歌唱水平已然不俗，哪怕是清唱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魅力。 几句之后，众人都是微微点头，特别是刘娟，那眼眸中温柔的几乎都要流出水了。 突然，方健的歌声一收。 一个住院医忍不住道：“方健，还没唱完吧？” 方健呵呵一笑，向他使了个眼色。 众人转头看去，立即看到了一张严肃的老脸。 神经内科副主任医生苗汉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是上班时间么？”苗汉良怒吼道：“都去干活！” “是。” 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做鸟兽散，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就连刘娟都是吐了一下小舌头，向方健抛了个歉意的眼神，一溜烟的不见了。 方健暗自苦笑，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 苗汉良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既然来实习，就要专心，知道么？” “是，苗主任。”方健虚心接受。 苗汉良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陈厚功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方健，你的运气真好，苗主任竟然没罚你。” 方健一怔，轻笑道：“是啊，我的运气向来不错。” 苗汉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难道真是他的运气不错么？ 第四百零五章苗头 午饭之后，刘义国的车子准时开进了医院，将换好了衣服的方健接走了。 医教科办公室内，苗汉良的视线从窗户边缘收了回来，他漫不经心地道：“王主任，方健每天下午都有外派任务啊。” 王鑫仁一怔，笑道：“一个实习生而已，怎么舍不得了。” 苗汉良呵呵笑道：“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你们抓丁不能始终抓一个吧，就算是撸羊毛也有一个极限，不能逮着一只羊撸个不停啊。也该让其它科室也派人了。” 王鑫仁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要派其他人去，但人家不认啊。” 苗汉良一怔，道：“那是什么人，怎么就认准一个实习生呢？” 王鑫仁眯着眼睛，道：“老苗，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 “真的，这是院长直接签字批下来的，你说我应不应该问啊。” 苗汉良的神情微动，看着王鑫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老脸微红，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我也就是随口说一句。啊，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看着苗汉良疾步离去，王鑫仁也是无奈地摇着头。 将方健每天下午外派出去，虽然是经过他的手，但正如他所言，他确实不知道方健去了哪儿。 不过，他对于院长的签名，以及对方合作单位的名字却是知之甚深。可是，这些东西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了。 医院里面其实也是有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除了那几位医术太好，以至于地位超然的大主任之外，其余医生或多或少还是会受到行政方面的影响。所以，苗汉良发现了一丝苗头，到他这里打探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 …… 汽车上，刘义国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方健，你知道么，昨天我奶奶的身体好像好了一点。” “哦，是么？”方健饶有兴趣地问道，昨天给老太太推拿之时，他无意中引发了老太太亢奋的精神，所以也想要知道这个效果如何。而看此刻刘义国的模样，就知道肯定起到了较好的作用。 “她老人家昨天表现得很高兴，让我们都很担心，但是一天过去了，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而且…”刘义国犹豫了一下，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们感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了。” 帕金森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肌肉会时不时的不受控制地颤抖，从而引起种种不良反应。 如果能够遏制住这种颤抖，那么病情就能获得极大的控制。 不过，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方健却是微微一惊。 特效药他已经在三个人的身上使用过了，所以对于病人的康复速度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老太太的病情在三个人中算是最严重的了，按照他的估计，特效药虽然能够起到作用，但想要有明显改善，应该是在一星期之后。但如今，听刘义国的口气，似乎药效已经有了明显效果。 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刘义国虽然很兴奋，但同时对方健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关注。 “方健，有什么不对么？” “啊，不是不对。”方健摇了摇头，道：“我见过老太太之后再说吧。” 刘义国嘴角微微抽搐，原本兴奋欢喜的心情顿时不翼而飞了。 “方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我说刘哥啊，我人都没看到，又怎么给你答复。”方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哎，我是急了点，不过那毕竟是我的亲奶奶，请你见谅。” 刘义国道歉之后，脚下的油门不由得踩得狠了一点，虽然不至于超速闯红灯什么的，但确实比最初快了许多。 方健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感慨。 虽然不知道刘义国在部队里当什么官，但从最初相遇之时的情况看，他也算得上是一个稳重的人了。可是，一旦遇到亲人的问题，他就忍不住暴露出真实心态。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片赤诚之心，才让方健愿意相信他，并且与他结交吧。 很快的，车子开进了刘家。 方健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看到了满脸含笑的老太太。 刘老陪在老太太的身边，两位老人家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都是笑得颇为开心。看见方健走了进来，刘老甚至站了起来，主动地打起了招呼。 “小方，过来，过来…” 方健上前微微点头，道：“刘爷爷，奶奶您好。” “好，好。” 听着老太太的开口，方健惊讶地发现，她的口吻竟然稳定清晰了许多。 伸手，轻轻地搭在了老太太的脉门之上。 这是中医的诊断方法，方健本来并不会。但是，在金针大夫的身上，他却是学到了几分本领，做一个粗略的判断，还是没有问题。 果然，老太太的脉象比起最初已经是平和了许多，虽然无法与健康人相比，但要说回光返照什么的，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方健取出了特效药掺水给老太太服用，然后道：“奶奶，您安心休养吧，您的身体已经好转了许多，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一个…不，半个月之内，您或许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老太太的帕金森症状已经是极为严重，走路之时需要有人搀扶，凭借自己的力量走路，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此前也有许多人安慰，说她有机会重新走路，但却从没有人能够给她一个确定的时间。 看着方健那充满了信心的眼神，老太太是真的老怀大慰，开心大笑。 刘老的眼神中也是透着惊喜之色，他拉了一把方健，低声道：“当真？” 方健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奶奶的恢复情况远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半个月已经是最坏的打算了。” 说到这儿，他也忍不住心生感慨，精神的力量确实是神秘且强大，老太太因为精神力焕发，导致肉体都受到了极大的益处。但可惜的是，这种事情难以推广啊。 刘义国虽然是惊喜交加，但却忍不住插口道：“方健，第二医院是西医院吧？” “嗯，是的。” “可是…你怎么会搭脉的？” 第四百零六章驾照到手 刘老的脸色微微一僵，颇为恼怒地看着刘义国。 这个孙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但现在怎么突然变笨了。就算你心中存疑，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啊，没看到奶奶就在身边的么？ 方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学的是西医临床，但也自学过中医。”他顿了顿，道：“没有人规定，西医就不能学习中医的吧。” 自学中医？ 听到这个理由，刘义国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如果中医真的那么好学，也不可能被西医压制成这个模样了。 刘老的眼眸一亮，笑道：“小方说得好，中医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精髓，不会比西医差的。”他指着方健，道：“小方的推拿就是中医吧？” “是的。” “那个，那个什么营养液也是从中草药提炼出来的？” 方健抿了一下嘴唇，但还是道：“是的。” “呵呵，叶华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天生搞中医的胚子。”刘老笑呵呵地道：“据说，你研究这个特效药，也是从中医那儿获得的启发。” “嗯，是的。”方健重重点头，毫不犹豫地肯定说道。 其实，这特效药与中药什么的，那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但是，正如叶华所言，如果配上一个中药的名头，那么方健受到的质疑将会减少许多。 毕竟，方健以后还会拿出更多的研究成果，总不可能每一次都是那么巧合吧。而如果将中药这个题材掺和其中，或许就会许多故事可以讲了。 至于他讲的故事人家信不信，那就不管方健的事情了。 “好，中西医结合，这条路子才是最正确的。”刘老长叹道：“以前老人家说过，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现在嘛，不管中医，还是西医，或者是中西医合璧，只要能够把病人治好，那就是好医生。” 方健连连点头，道：“刘爷爷，您说得对，真是高瞻远瞩，太对了。” 刘义国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你这样拍我爷爷的马屁，真的好么？ 老太太也是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和刘老谈话之时都不感到疲惫，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而且，现在老太太说话，咬字已经相当的清楚了，相比于以前的含糊和结巴，那是有着云泥之别。 而这一切，也是方健被刘老等人推崇的真正原因。 能够那么快就见效，方健的这个特效药简直就是神药啊。而老太太恢复得越好，方健在刘家人心中的地位也就越高，这可是水涨船高。 离开刘家之后，刘义国突然掏出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方健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这竟然是一本驾照。 不过，这驾照似乎与余惠亮的本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这是部队中做出来的驾照，你先用着，满一年之后随时都可以换正式本子。”刘义国解释道。 方健捏了捏驾照，心中颇为高兴，但还是道：“刘哥，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呵呵，一本驾照，算什么麻烦。” “谢谢。” 刘义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方健，驾照我给你了，但是如果分扣完了，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啊？” “你若是再开快车，我可不会帮你收尾了。” 方健顿时想到那一晚白发红瞳突然出现之时的飙车状态，短短半小时内，超车无数，闯了n个红灯，如果不是有人帮他擦屁股的话，估计此刻他真的要去牢里待着了。 虽说真正开车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白发红瞳，但此刻想想，却依旧是颇为尴尬。 摸了摸脑袋，方健苦笑着道：“刘哥，你放心，我一定小心驾驶，绝不会超速的。”此刻，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是自己掌控方向盘的话，那么打死都不会让白发红瞳出现了。 不过，如果那家伙坚持要出来呢？这一刻，方健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车子稳当当地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刘义国道：“方健，再过几天我就要回部队了，走之前，我约你和老狼他们再聚聚，怎么样？” 方健心中微动，道：“刘哥，老狼是不是喜欢雪姐？” 刘义国呵呵一笑，道：“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你不用想太多。”顿了顿，他又道：“不管你们怎么闹，我都是两不相帮。” “刘哥，你误会了，我和雪姐没什么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刘义国摆了摆手，道：“明天再见，我奶奶的事，拜托你了。” 看着那辆大suv呼呼而去，方健也是暗自摇头，他的声明也不知道刘义国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对此并不在乎吧。 走进小区，正要回家之时，眼神却是无意间瞄到了一物。 那辆停放在小区楼下的大众，这本来是余惠亮的座驾，但是他借着自己的名头敲了老头子一顿，买了一辆新款530。 如果单以价格来说，530自然比大众要贵很多。可是在方健的眼中，这两辆车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是一辆大众迈腾，在大众旗下诸多品牌中，也算是比较高端的了。车子的空间并不小，给方健的感觉，已经算是一辆相当不错的好车。 摸了摸手中的驾照，方健的心中不由得有所触动。 男人嘛，对于代表了速度和力量的汽车，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想念的。方健以前没想法，那是因为没条件。但是此刻，当他获得了驾照，并且手上有着现成车的时候，心中就免不了有些期盼了。 想了想，方健像是入魔般，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汽车旁边，拿出了车钥匙开门进入。 车子很快的发动了起来，方健的脑海中立即回忆起以前余惠亮的做法。 非但如此，当他真正接触到车子的时候，一幕幕与之相关的记忆顿时蜂拥而出。 他并不是第一次开车，对这辆车子也是相当的熟悉，虽然此刻车上并未坐着沐雪，但他还是一咬牙，踩下了油门。 车子立即发动起来，沿着小区内的车道，缓缓地开了出去。 第四百零七章母亲的盘问 方健今天回家的时候并不晚，连高峰期都没到，所以当他开车出去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依旧还有着停车位。 在n市，各大老小区的停车位其实是相当紧张的。方健所居住的小区虽然并不是那种传统的筒子楼，而是在十年前建造的电梯房，但车位却依旧是尚显不足，一到晚上往往更是一位难求。 方健的车技只能说是刚刚上手，虽说各种反应能力比普通人高了许多，可是因为熟练度的关系，所以开汽车来还是比较小心谨慎的。 将车停在一个靠边的位置上，方健下了车，挥了挥手中的钥匙，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以后，哥也算是有车一族了。 虽说大众迈腾比不上530那么耀眼，但他却已经是心满意足。 刚刚打开车门，两脚着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老妈徐颖。 此时，徐颖看着他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那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古怪。 方健扯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道，今天的运气真是… 果然，徐颖立即走了过来，先是看看汽车里没有其他人，然后脸色微变，道：“方健，这是怎么回事？” 方健立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如同阳光般的笑容，道：“妈，我刚把车开回来。” “你当我瞎了么？”徐颖没好气地道：“那么大的车，我当然看得见了。” “妈，那不就得了，来来来，您买啥菜了，我帮您提上去。” 徐颖一把拍掉了方健伸过来的手，道：“说清楚，你怎么突然开车了？” 方健无奈地一耸肩，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他长叹一声，道：“妈，这是别人淘汰下来的车子，现在归我开了。” “别人的车子？”徐颖脸色微变，道：“你为什么要开人家的车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受贿了…” 方健一脸无奈地说道：“您别大惊小怪啊，我又不是警察，不可能受贿的。” 他的老爸是一个正直的警员，奋斗在第一线数十年，从来就没有收过任何人的贿赂，而徐颖对这类行为也是痛恨无比，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但是，被方健这么一说，她也是不由得一愣。 是啊，方健又不是他老爸，也没有人求到他的头上，既然如此，就不可能受贿什么的啊。 迟疑半晌，徐颖皱着眉头，道：“你，你可是医生啊。” “医生怎么了…”方健似笑非笑地道：“妈，您不会以为，有人送红包送一辆车，而且还是送给一个实习生吧。” 徐颖的脸色微微一红，道：“废话，谅你也没这本事。” 到了这一刻，她是真的放心了。哦，是放了一半的心。 不管这车子是怎么来的，起码她最担心的几件事不可能发生。当然，至于偷抢什么的，徐颖绝不会相信，这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什么品格她自然有着信心。 只是，看着这辆价格不菲的汽车，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车子，到底是谁的？” “这是余惠亮的啊。” “哦，小亮的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熟悉。”徐颖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余惠亮和方健的关系，两个人是真的发小，既然是他的车，那就没多大的问题了。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道：“你呀，就算是小亮的车子，你也不应该自己开，快点还给人家去。” 方健哭笑不得道：“妈，您别担心，这辆车已经算是我的了。” “什么？”徐颖诧异地问道。 方健和余惠亮的关系就算再好，也不可能送一辆车给他吧？ 看见徐颖似乎脸色变色，方健连忙道：“妈，是这样的，我和小亮的父亲合作了一把，办了一个公司，应该能赚不少钱，所以余叔叔就送了我一辆车。” 其实，余修成送的是530，但半途被余惠亮劫道抢去了，这辆迈腾自然就属于方健了。当然，这些话在这里就不必说了。 “公司？方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徐颖的神情真的变得凝重起来。 方健苦笑一声，他并不是想要瞒着母亲，只是有些事情在没有真正办成之前，还是不要说太多的好，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但是，既然车子被母亲看到了，那就不一样了。 “是这样的，我在实验室捣鼓出了一些东西，被余叔叔看中了，所以我负责提供技术指导，余叔叔和沐叔叔负责生产和销售，弄了个新公司。”方健笑呵呵地道。 徐颖略微张大了嘴巴，眼眸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究竟是儿子胡言乱语，还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方健这小子平时很老实得啊，怎么今天突然间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徐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方！健！” “啊，妈您等等！”方健立即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危险之色，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手机，拨通了沐铁柱的电话：“沐二叔，是我啊，您听我说，我告诉我妈，我们办公司的事情了，但我妈有些不相信，您能和我妈解释一下么？啊，对的，谢谢您了。” 方健将电话递了过去，同时口中轻轻地道：“沐二叔。” 徐颖自然知道沐二叔是谁了，虽说与沐铁柱家的交往并不多，但每年也能够见上几次，只要一听声音就知道绝不会有错。 沐铁柱是一个生意人，自然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打了个哈哈，将所知道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嫂子，恭喜您啊，生了个这么出色的儿子，以后以就等着享福吧。” 徐颖放下了电话，哪怕有了沐铁柱的证明，她也是有些如在梦中。 方健松了一口气，这电话幸好是打给沐铁柱的，如果是打给余修成的，母亲还未必能够相信呢。 片刻之后，徐颖终于回过神来，她看了眼车子，突然道：“好吧，就算车子是你的，但是你的驾照呢？没有驾照，你怎么敢开车？” 方健连忙将还未捂热的驾照拿了出来，道：“妈，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驾照，我考过了。” 徐颖接过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道：“军用的？” “是啊，您还记得郑伯伯上次来的事情吧，我研究出来的东西，军队也感兴趣啊。” 徐颖恍然点头，顿时将一切脑补完毕。她也算是一位曾经的军属，既然知道与军队有关，就不再询问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好，算你过关，回家。” 方健连连点头，抢过母亲手里的包，母子两人笑呵呵的回去了。 第四百零八章巡视 章飞逸背负双手，在神经内科走着，就像是一头狮王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对于科室大主任而言，自己所管辖的科室确实算得上是自己的领地了，而在领地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他的下属。虽说医院里有着必须严格遵守的规章制度，但他依旧是这里的王者，在权限范围内可以做到一言九鼎。 “章主任好。” “章主任早。” 听着医生和护士们的招呼，章飞逸满意地点着头。 突然看到一群人从某个病房中出来，章飞逸立即知道，这是某位医生在查房。 今天负责查房的带队医生是库远明，但章飞逸的目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稍作停留，而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叫道：“方健，过来一下。” 跟在诸多医生后面的方健抬起了头，讶然超前看去，随后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走到了章飞逸的面前。 作为一个普通的实习生，竟然能够被科室大主任记住，并且屡屡招呼的，怕是也唯有他一个了吧。这样的待遇，别说是实习生了，就算是一个住院医，也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章主任早。” “嗯，小伙子很不错，那么早过来，很勤劳啊。” 夕景焕等人努力地不翻白眼，装作没听见这句话。 医生查房确实是需要来得早，但是，现场的哪位医生不是如此啊。 他们都是从实习生过来的，自然明白早起有多么困难，但是为了在医院里立足，别说是实习阶段了，哪怕是已经成为了住院医生，但依旧是保持着充足的工作热情，起早贪黑的典型人物，就是他们这些小医生啊。 但是，大主任对他们的辛苦就是视而不见…或者说，在主任级别的医生眼中，这样的辛苦是必须的，因为所有的医生都是从这个阶段苦苦熬上来的。 不过，单独夸奖方健，那就引起其他医生们的怨念了。 可是章主任明显不在乎其他医生的反应，他和颜悦色地道：“营养学大会明天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方健一怔，讶然道：“是明天么？” “哦，不是明天么？” “我不知道。”方健想了想，道：“既然是明天，那就是明天吧。” 夕景焕等人目瞪口呆，看着方健那无所谓的态度，都有着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可是大主任带你去参加的大会啊，那是多么好的机会，如果换做他们，绝对是欣喜若狂，并且要为之做好精心准备。可是，方健的态度却颠覆了所有人的看法。 就连库远明都是忍不住朝着他瞪了几眼，这种规格的大会，一般而言需要副主任级别以上的医生才能参加。而他虽然是资深主治，距离副主任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想要跨出这一步，却依旧需要巨大的努力，而且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够达成心愿呢。 章主任也是一怔，瞅了他两样，道：“姜教授没有通知过你么？” 方健摇着头，道：“姜教授好像打过电话，但具体日子真的忘了。” 章主任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小方，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啊。” 方健连连点头，道：“是，多谢章主任。” “好，明天早上你直接去会议现场，我会在那里等你的。”章主任叮嘱完毕，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依旧是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地走了。 直至看到大主任的背影消失在这个楼层，其余人才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库远明瞅了眼众人，心中暗自感慨，这就是大主任在自己科室的威风，特别是这些住院医生们，在大主任的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这样的待遇，真不知道何时能够轮到自己啊。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中想想而已，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天赋和在医院里面的成绩，想要成为一个科室的大主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最起码，在这个室内有名的三甲医院里，没啥可能达成心愿。 “方健，你牛啊！”陈厚功凑了上来，低声道：“大主任真是对你另眼相看啊。” 众人纷纷点头，这一点太明显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感受到大主任那如同春风般的热情。而至于他们，感受最多的，却是那犹如寒冬般的冷冽。 方健笑道：“不是对我的另眼相看，而是对我的论文比较看重。” “什么？”陈厚功不解地问道。 “他的论文啊。”余惠亮在一旁说道：“你们忘记了，上次在核心期刊上发表的那篇论文。”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就连库远明也是目光流转，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哲学。 核心期刊论文… 不提这件事，大家还是好朋友。 这种期刊可不是他们想上就能上的，别说是普通实习生和住院医生了，就算库远明也不敢说，自己的论文一定能够上得了。 然而，余惠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同事们的异样：“而且，方健并不是只有一篇，还有两篇其它核心期刊的论文也是即将发表，一共三篇核心论文都是与这次大会有关的。呵呵，大主任对他另眼相看，也是应该的吧。” “三篇，三篇啊…”库远明喃喃地说了一句，突然间觉得有点心痛。 方健这样的实习生，要三篇核心期刊的论文有什么用呢？有一篇的资历就已经足够他挥霍好几年的了，三篇，完全就是浪费啊。 如果能够分一篇给我… 库远明不由得有些联想翩翩了，如果真有一篇属于他的话，那么他下一次成为副主任医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至于夕景焕等住院医生就更是如此，核心期刊论文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护身符，是向上攀爬的最好的阶梯。 如果能够分一篇给我… 一时间，众人都是忍不住有些思维发散了。 “哎呦，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去查房啊！”护士的叫声在后面响了起来：“查好房，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库远明身体一颤，立即回过神来，他双手背负，尽可能地学着大主任的模样，道：“走，查房去。” “是，查房去。” 一众医生拥趸着库远明，朝着下一个病房走去。 第四百零九章可惜 “小方，明天就是营养学大会了。”电话里，姜雄兵的声音充满了洋溢的热情：“你做好发言的准备了么？” “姜教授，这样的会议我从没有参加过，发言的环节就算了吧。”方健推辞道。 “不发言？这怎么行？”姜雄兵皱紧了眉头，道：“营养液是你搞出来的，我…哦，我们学校也沾了光，你这个主要人物不发言，还有谁能登台啊？” “姜教授，您就可以啦。”方健微笑着道：“您的声望完全符合登台要求，一切就拜托您了。” “小方，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登台么？” “登台太麻烦了。”方健实话实说：“我还是宁愿多做多积累一些治疗经验，或者是多做几组试验，或许还能发现什么新药呢。” 他这句话落在别人的耳中，似乎是有些狂妄和虚伪，但对方健自己而言，却并没有半点虚假。 区区营养液而已，真的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这东西虽然也能够带来经济效益和一些声望，但若是与帕金森的特效药相比又如何呢？ 更何况，方健的未来，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一种特效药。 “呵呵，你的愿望是好的，但是想要发现新的化合物和找准靶点，那就是…很难很难了。”姜雄兵迟疑片刻，语重心长地道：“小方啊，有时候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谢谢姜教授提醒，但我还是想要试一下。” 姜雄兵怔了半晌，道：“好吧，明天我会上台，不过你也要参加会议，打扮得稍微正式一点啊。” 方健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姜雄兵则是微微摇头，方健这小家伙，竟然放弃明天的登台发言，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个事情即将落到他的头上。 虽说姜雄兵教授已经不止一次登台发言了，但是参加这样的会议，依旧能够让他拥有更高的名望。 “教授，您要的资料拿来了。”庄吉走了进来，将资料放在桌子上。 姜雄兵缓缓点头，道：“庄吉，你明年就要毕业了吧。” “是的，教授。”庄吉小心翼翼地说着。 在学校这个大环境中，导师的权柄是很重的，能否毕业，几乎就是导师一言而决。 “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庄吉想了想，道：“我服从老师的安排。” “好。”姜雄兵满意地点头，道：“我是实验室还缺人手，你暂时帮我管好实验室，我再推荐你留校做一个讲师，一步步来。” “是，谢谢教授。” “哎。”看着老实勤恳的庄吉，姜雄兵突然叹了一口气。 庄吉立即问道：“老师，您有什么心思？” 姜雄兵摇着头，道：“方健你见过的。” “是的，他可是一个天才。”庄吉的眼眸微微发亮，想起了与方健共事的那段日子。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竟然能够捣鼓出这样的营养液，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且，听说方健第二次借用实验室的时候，还搞出了一个新的东西呢。 姜雄兵缓缓地道：“方健确实是一个天才，但却是有些好高骛远了。呵呵，他弄出营养液之后，所想的并不是如何将其发扬光大，推广到所有病人的手中，而是想要继续研究。哎，研究这东西大家都知道，并不是搞基建，投入和收获未必就能获得正比。” 庄吉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姜雄兵却是谈兴正浓，自顾自地道：“方健的运气是很好，但第一次能够成功，并不代表每一次都能成功啊，他现在不借这股风推广，等以后失败了就借不到喽。” 庄吉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教授，我听说方健又研究出了一个新的化合物？” 姜雄兵一怔，不由得愣住了，面色也是变得古怪起来。 没错，方健在营养液之后，确实是又捣鼓出了一个新的东西。那是一个全新的化合物，而且针对的靶点是所有人为之束手无策的帕金森综合症。 虽说具体的研究现在还没有结束，但据说已经正式进入了动物实验阶段。 这件事情还是他亲手参与的呢，他甚至于亲自动手撰写论文，想要投稿最顶尖的核心期刊。嗯，这里最顶尖的意思，并不是局限于国内，而是指全世界范围。 瞥了眼庄吉，姜雄兵默不作声。 庄吉心中暗叫不妙，自己是不是得罪教授了？他连忙低下头，紧闭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 良久之后，姜雄兵终于是长叹一声，道：“庄吉，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幻想，以为努力一定可以获得收获。” 庄吉连连点头，但想想似乎有些不对，于是连忙摇头，再想想还是不对，于是瞠目结舌，真不知道应该有如何反应了。 姜雄兵看着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是哈哈大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方健是接连研究出了两个好东西，但说实话，那第二个化合物目前看来虽然表现的很好，但是在真正成药之前，任何人都不敢保证，它就一定可以成功。” “是，教授高见。”庄吉松了一口气，连忙拍起了马屁。 “再说，方健已经接连搞出了两个好东西，就算他真的是洪福齐天，身上的好运也应该用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儿，姜雄兵也是忍不住有些唏嘘了。 天下间搞药物试验的人不知凡几，但科学研究这玩意，其实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 要在无数的错误之中，找到那虚无缥缈的正确，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绝大多数的人投入无数的金钱和精力，但最终依旧是一无所获。而像方健这样，在短时间内搞出两种好东西的情况，那就是相当的罕见了。 可是，这样的好运又岂能长久地维持下去？ 不懂得见好就收，方健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或许，再等几年，当他将所有的金钱财富和热情都消耗干净之时，才能够领悟自己的深意吧。 但真的到了那时候，不知道方健又会落魄到何等程度呢。 第四百一十章巧遇 “热烈庆祝全国营养学大会在n市召开”。 当方健开着大众迈腾来到酒店正大门的时候，立即看到了一张巨大的横幅。 看着那全国两个字，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无论是主办方药厂的余修成，还是学校一方代表姜雄兵，都曾经和他说过，这一次举办的，是省级活动。 毕竟，营养液刚刚以保健品的名义推向市场，还没有足够大的名气。 正所谓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先在他们本省打响名气，站稳脚跟之后再逐步推向全国，乃至于全世界。 当然，这是因为余修成等人对营养液有着充足的信心才做出的推广安排，他们要做的，是细水长流，而不是打算赚一笔块钱就撤。所以，稳打稳扎才是最适合的。 不过，省级…全国？ 方健摇了摇头，将车子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刚刚推开车门，就看到一辆挂着明显标记的面包车缓缓地开了下来，并且在他对面停好。 随后，两个人从车子走了下来。 “方健？” “翁记。” 看了眼那辆面包车，正是报社的标志。 “方健，真巧啊。”翁佳怡微笑着走了过来。 “是啊，好巧。”方健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翁佳怡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再加上身后跟着的一位摄像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来采访什么人的吧。 翁佳怡的眼眸突然一亮，道：“方健，你来这儿是参加会议的么？” “如果你说的是营养学大会，那就对了。”方健心中微动，道：“你是来采访这个大会的：” “是啊，真是太巧了。”翁佳怡笑道：“这是报社派下来的任务，据说这一次本地药厂推出了一款全新的营养液，指标全部达到了世界一流呢。” 方健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真不愧是记者，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然而，翁佳怡话锋却是突然一转，道：“这一次大会我要盯紧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自吹自擂。” 方健微怔，讶然道：“什么意思？” “现在的药厂啊，不沉下心来搞研究，就喜欢大吹法螺。”翁佳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讥讽之色，道：“这几年的风气越来越坏，一旦有新品问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药品吹上天，但事实上，其效果往往连一半都达不到。” 方健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他对于这种事情当然是有所耳闻了。但实际上，情况也未必有翁佳怡说的那么夸张，人家做营销的，当然要吹嘘一下了。如果不让人知道这新药的好处，那么还有谁会购买和使用呢？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当然，某些公司唯利是图，将一分药效夸大到十分，特别是某些做保健品的，那人品更是丢到了水沟子里去，将整个行业的风气都带坏了。 翁佳怡等人对此信不过，确实也不是一日之寒。 长叹一声，方健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翁佳怡讶然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方健凝视着翁佳怡，肃然道：“翁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今天这家药厂推出来的营养液，其质量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翁佳怡张了张红灿灿的嘴唇，一脸的不解，因为她实在不明白，方健为何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激动起来。 “呀，小伙子，你怎么敢保证啊？”扛着摄像机的张涛扬了一下头，突然道：“对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翁佳怡的脸蛋儿微微一红，她连忙转头，道：“张涛，你忘记飞机上的那个方医生了么？” “啊，你是方医生？”张涛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方健，喃喃地道：“不太像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张先生，我换了一身衣服，是有点变化了。” 当初飞机上相遇之时，方健穿着一身t恤牛仔裤，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但是，为了参加今天的大会，方健可以说是精心打扮过了，还特意去理了发，换上了贴身的高档西服。 与那一次的相遇，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翁佳怡和方健逐渐熟悉，从陌生人已经过度到好朋友了，那么就连她也不敢轻易相认了。 当然，与最初相比，变化最大的可不仅仅是打扮，而是方健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任何人在经历了那么多次高维世界的旅行，并且获得了海量的记忆和经验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有着改变。 朝夕相处的人未必能够察觉，但长时间不见的人，却是再难相认了。 张涛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方医生，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张先生客气了。”方健淡淡地道。 翁佳怡瞪了眼张涛，转身道：“方健，你怎么能这样肯定？” 方健双手一摊，道：“很简单，因为这个营养液我也有份。” “啊，你也有份，这是什么意思？”翁佳怡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她参加这一次的采访，其实也是一个偶然，以她在报社中的地位，这种场合本来不应该轮到她的。可是，因为报社经营日益困难，记者的数量也是逐渐减少，她也不好意思在报社里打酱油，随便找了个任务就过来了。 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竟然遇到了方健，而更重要的是，从方健的口气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莫非，这一次的采访，还能够给她带来什么惊喜么？ 此时，他们边走边说，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电梯口，方健按动了按钮，笑道：“翁记，现在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去大会现场吧。” 翁佳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旁边的张涛则是看得瞠目结舌，他跟着翁佳怡走南闯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却基本上没见到过翁佳怡这样娇嗔的类似于撒娇的表情。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庞，张涛口中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我看花眼了呢？ “翁记者，真巧啊。” 突然，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跑到了电梯口。 第四百一十一章混血儿 方健转头看去，这是一个足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大个子，他的面目英俊，虽然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但那高挺的鼻梁和略带一点儿淡蓝色的眼眸却让人明白，他应该是一个混血儿。 翁佳怡的眉头略微的皱了一下，但随即展开，露出了无懈可击的微笑，道：“卡洛斯，你好。” “翁记者，你好。”卡洛斯的汉语说的极为流利，他朝着翁佳怡伸出了手。 翁佳怡淡然一笑，同样伸出了手，蜻蜓点水般的与他握了一下，然后立即收了回来，道：“卡洛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方健。” “方健，这是卡洛斯，他是h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我上次做一个采访的时候遇见过。” 方健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不由得暗自好笑。 翁佳怡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千里挑一，甚至于是万里挑一的水准，围在她身边的苍蝇肯定不会太少。不过，这位卡洛斯看上去却是一表人才，但不知为何，翁佳怡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卡洛斯的眼神微动，像是才看到方健和张涛似的。 他发誓，这可不是他高傲，而是在看到翁佳怡之后，他的全部精神就集中在这位美丽的东方女人身上了，至于其他人，他确实不再留意。 “方健先生，你好。” “你好，卡洛斯先生。” 卡洛斯打量着方健，突然道：“方先生，在你的身上，我有着一种同类的感觉？” 方健一怔，这位卡洛斯先生，您确定说的是中国话么？ 同类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究竟我不是人类呢，还是你不是人类啊？ 张涛突然转头，忍不住笑出声来，翁佳怡则是微微摇头，道：“方健，你不要介意，他是中美混血儿，虽然会说中国话，但并不会写，而且…对某些中国话的理解有些问题。” 方健哑然失笑，不过在看到卡洛斯的面貌之时，他就有着这种感觉了。 卡洛斯看着他们半晌，摆了摆手，道：“方先生，或许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是我的同行。” 方健等人这才恍然，其实很多时候同行之间都会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譬如厨师，只要一看对方的手，基本上就知道是不是同行了。 医生之间虽然不可能有什么特殊感应能力，但是今天方健穿得那么正式，又是在这种场合遇到，那么猜到也不算什么。 “卡洛斯先生，我确实是一名医生。” “哦，不知道方先生在哪家医院高就？” “市第二医院。”方健不卑不亢地道：“我现在还没有毕业，只是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卡洛斯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动，神情间稍稍的有些改变。 这一次，他看待方健的目光就不再是平等，而是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感觉了。 在医疗系统中，排资论辈虽然并不是绝对的。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上级医生确实有着鄙视下级医生的资格。 特别是实习生，在正式医生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万金油的代名词。在大会这种场合下，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打酱油和协助工作人员搬东西以及送盒饭。 古今中外，无不如此。 所谓的众生平等，实习生也是人什么的，那就是废话。在任何行业，实习生都是被剥削和随意差遣的对象，而且还美其名曰：锻炼。 翁佳怡昂首，认真地道：“卡洛斯先生，方医生虽然还是一位实习生，但他已经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我们上一次乘坐的班机遇到空难，就是方医生拯救的。” “哦，对不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拯救了一部飞机？”卡洛斯一脸的迷惑。 空难对当事人而言，那是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别想忘记。但是，对于无关的人来说，那就是一起事故，转背就忘。 翁佳怡想了想，沉默片刻终于道：“飞机上有许多受伤的人，都是方医生救治的。” “我明白了，原来方医生在急救方面很有天赋。”卡洛斯轻笑一声，道：“不过，如果是我在场的话，应该能够做得更好。” 张涛一瞪眼，喃喃地道：“你在场，非得尿裤子不可。” 方健在飞机上救治伤员其实只是小事，真正让张涛感激的是，他将飞机平稳的开了下来，这等于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翁佳怡和方健对望一眼，他们并没有继续讨论这件事。 卡洛斯望了他们一眼，笑道：“方先生，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赫曼纪念医院的在职医生。” “赫曼纪念医院？”方健一怔，讶然问道。 “是。” “得克萨斯的那个？” “不错。”卡洛斯骄傲地说道：“去年，我来到h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交流学习，预计在明年初回国就职。” 方健默默地看着对方，感受着从他身上释放的那若有若无的傲气。 不过，如果卡洛斯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在自己这个实习生的面前，他确实有着骄傲的资本。 赫曼纪念医院，美国知名擅长运动医学的医院，是得克萨斯州最好的医院，也是全美前50名最好的医院之一。它位于得克萨斯州休斯敦市，在美国的地位相当于中国的北医三院，中国著名运动员姚明和刘翔都曾经在该院进行过成功的手术治疗。 其胃肠病学和胃肠道手术，肾脏病学，神经病学和神经外科等都名列前茅，而最著名的康复专科更是连续24年在《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中排名前三。 这样的医院，绝对是国际级的明星医院了，而能够从这家医院走出来的医生，就像是天生自带光环一般，能够将人照得眼花缭乱。这就是医院的加成作用，就像是在华国，从清华北大毕业的学生，绝对比普通大学出来的学生更加的受人重视。 不管方健的医术如何，取得了怎样的成绩，他目前就是一个实习生，一个还没有毕业，在医院里轮换的实习生。 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人家的面前抬得起头啊。 第四百一十二章邀请 “卡洛斯医生，你今天来，莫非也是要参加营养学大会？”翁佳怡抿了一下嘴唇，询问道。 方健神情微动，他知道，翁佳怡突然提及这件事情，应该是为了给他解围。虽说方健并不在意这个事实，无论卡洛斯有着怎样的身份，都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心情，但是对于翁佳怡的好意他还是十分感激的。 卡洛斯立即转身，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道：“美丽的翁记者，我的确是来参加营养学会议的。”他顿了顿，道：“您也知道，我们赫曼纪念医院是一家运动医院，对这方面信息十分看重。这一次我就是受到医院的委托，来这里看一下真实情况。” 方健微怔，讶然问道：“赫曼纪念医院也被惊动了么？” 卡洛斯本来不想再理会方健，但是当着翁佳怡的面，他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绅士的模样。 “方先生，这家药厂把营养液的各种数据发到了世界上许多著名的运动学院之中。呵呵，虽说我们对这些数据还是比较存疑的，但是既然我就在华国，并且还在一个省之内，那么就顺便过来看看了。”卡洛斯停顿了一下，看着翁佳怡，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道：“不过，我今天才知道，我的选择并没错，能够在这里再次遇到美丽的翁记者，是我的幸运。” “你的幸运，就是我们的不幸。”张涛在一旁悄悄地嘀咕着。 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唯有他和站在他旁边的方健才能听到。 方健轻笑一声，看来这位卡洛斯的人缘并不是很好，起码没有得到翁佳怡助手的认可。 电梯终于到了，方健等人坐着电梯上了楼，按照请帖的地址来到了会场入口。 余修成举办的这次活动确实是下了血本，不仅仅包了一个五星级酒店最大的主会场，而且还准备了浩大的入场仪式，甚至铺上了红地毯。 非但如此，旁边还有着几个摄像人员，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怕是会以为这是真的搞什么全国性的活动呢。 翁佳怡笑了笑，道：“两位，我要开始工作了，等会儿见。”说吧，她朝着张涛使了个眼色，张涛就拿起摄影机，两人走到记者区沟通去了。 卡洛斯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只好点了点头，昂首挺胸的走上了红地毯。 他不仅身材高大，而且面目英俊，一走上红地毯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有时候，年轻英俊确实能够占得很大的便宜。 方健自然没兴趣走什么红地毯，他连登台发言的机会都推了，这点儿小曝光自然愈发的不在意了。然而，他刚刚走向角落，就有人注意到他，并且快步走了过来。 “小方同学，你才来啊。” 方健转头一看，笑道：“黄教授，您好。” 这位就是银岭大学的黄喜仁教授，他是国内最顶尖的营养学权威之一，举办这样的活动，邀请他参加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方健的三篇论文之一，还是与他合作并且搞定的呢。 “小方同学，我听姜教授说，你拒绝了上台发言？”黄喜仁的目光闪烁，道：“你是有什么苦衷么？如果有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主。” 方健愣了一下，看着他那有些期盼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看来黄喜仁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姜雄兵教授在打压自己吧。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黄喜仁联系自己这个营养液的发明者，确实能够闹出一波新闻，或许还能从中渔利呢。 轻咳一声，方健道：“黄教授，您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苦衷，只是不太愿意抛头露面而已。” “不愿意抛头露面？”黄喜仁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小方同学，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和你解释，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名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东西，如果你没有名气的话，那么很多事情都无法做成的。” “哦，是么？” “当然，你看，我现在是国内的营养学权威，所以类似的活动举办之时，都会向我发请帖。而且，如果没有获得我们的承认，他们的产品很难在国内生存。”黄喜仁顿了顿，又道：“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国内的院士和长江学者们，哪个不是在各自的行业中先有了名望，才能成为最后的顶尖存在？” 方健抿着嘴，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着。 黄喜仁看到方健似乎有所意动，连忙道：“小方同学，听说这家药厂有你的股份？” 方健沉吟片刻，谨慎地道：“我的营养液确实是这家药厂生产的。” 黄喜仁笑道：“好，我可以作为你的引路人，并且邀请这个药厂来我们省举办第二场高峰会议，你看怎么样。” 以他的身份这样做，可算是给了方健极大的面子。 方健心中微动，道：“黄教授，谢谢您的好意，我和药厂的负责人商量一下，然后给您答复。”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黄喜仁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他在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位明星人物了，一旦走进圈子，顿时就像是众星拱月一般，被许多人围住。 方健突然感觉到远处似乎有人在凝视自己，他转头看去，立即看到那个方向的卡洛斯。 此时，卡洛斯的身边也有着几个人，他一边与人交谈，一边看着自己，在看到自己的目光之时，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勉强一笑，这才别过头去。 “嘿，卡洛斯，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卡洛斯身边的一个朋友关心地问道。 卡洛斯摇着头，道：“昨天是有点没睡好。”说完，他点了一下黄喜仁，问道：“他是谁？” “哦，这是银岭大学的黄喜仁教授，是国内营养学的顶尖学者，举办方能够邀请他过来，肯定是下了血本。” “营养学方面的顶尖学者么。”卡洛斯脸色微变，口中轻语着。 如此具有声望的学者，怎么会与一个尚未毕业的小医生搅合在一起呢？莫非，这个讨厌的，在翁记者身边嗡嗡转的苍蝇还是有一点来头的么？ 第四百一十三章针对 方健自然不知道，因为翁佳怡明显偏袒的态度，所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情敌。 从旁边的侧门进入会场之后，方健立即看到被许多人围在中间的姜雄兵教授。与黄喜仁一样，姜雄兵教授也算是知名学者，虽说他并不是医生，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受到的追捧绝对不少。 片刻之后，场中又是一片喧闹，进来几个人，受到了热情洋溢的接待。 在这些人中，方健看到了余修成以及沐铁柱。 余修成是药厂的核心人物，此时自然是主持大局，而沐铁柱与旁边的人聊了几句之后，看到方健就走了过来。 “小方，你来了。” “沐二叔。” 沐铁柱哈哈一笑，道：“你也是学医的，来到这儿应该活跃一点，多认识几个人。” 方健轻笑一声，道：“二叔，那么您过来是…” “我是做生意的，既然掺和了这个生意，自然要过来捧场了。”沐铁柱叹道：“接了一大堆名片，等会回家筛选一下，看看哪些用得到。” 这就是生意人的烦恼了，每天都要接触无数人。 方健愈发的庆幸，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 沐铁柱的眼眸突然一亮，道：“叶院长也过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叶华迈着稳健的步子，在几个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在这个会议场上，他也算是最有范儿的人物之一了，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官气，身边几个人更是陪着笑脸，让人一见之下就知道，这位算得上是一个角色了。 不过，方健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叶华副院长他当然是相当的熟悉了，在刘家家中他已经见过多次。 但是，那时候的叶院长却绝对没有今日的气度，反而是有些拘谨。在见多了叶院长的那种表情之时，突然间的转变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或许，这才是平日里真正的叶院长吧。 沐铁柱拉着方健朝着叶华走去，在这里，叶华也算是他们少有的熟人之一了。 然而，还没有到叶华身边之时，有几个人已经抢了上去，并且与叶华聊了起来，而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卡洛斯竟然也在其中。 “叶院长，听说这一次厂方推出的新型营养液和保健品，都有着中药成分，对不对？”一位中年人笑眯眯地问道。 叶华看了他一眼，笑道：“楼主任，余厂长的这款营养液，确实是从中药里挖掘出来的，其功效之强，足以震惊世界。” “震惊世界？您的用词有些夸大了吧。” 叶华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之色。 这里可是n市，是他的地盘啊，而且他也知道，虽说酒店门口挂着全国性的标语，但实际上真正参与的大多数省内各家医疗单位。当然，也有着几个兄弟省份的来宾，但这些来宾的身份地位就不用介绍了，除了黄喜仁等寥寥几位之外，其余都登不上台面。 如果表示质疑的是一个老人，或者是有名望的医生，叶华或许还有耐心解释几句，但是一个年轻人嘛…特别还是一个长得比较帅的年轻人，他就有些不耐烦了。 楼主任笑了笑，道：“叶院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赫曼纪念医院的卡洛斯医生，这一次过来，就是想要验证一下这款营养液的真伪。” “赫曼纪念医院？”叶华和他们身边的众人都是一怔。 虽说这家医院与中医院的性质相差的有些远，但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还是有着极大的作用。 相比之下，n市的中医院只是地区级的医院，一旦出了n市，真正知道的人那就是寥寥无几了。但赫曼纪念医院，在医疗系统中那却是赫赫有名。 当然，站在眼前的这位并不是赫曼医院的院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罢了。 而他叶华却是中医院的副院长，怎么也不会被一个普通医生吓到。 “卡洛斯医生，我记得赫曼纪念医院是一所擅长运动学的医院，你们对营养液感兴趣是十分正常的。”叶华微笑着道：“而且，我保证，你们这一次绝不会失望。” “呵呵，我今年在华国h市第一人民医院做交流，也看到过许多华国生产的药品。”卡洛斯缓缓地道：“药品方面，我不做评价，但保健品方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你知我知的笑意。 叶华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这样的话不是当面打脸么。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药品方面因为有着严格的监督，所以真正被动手脚的机会并不大。但是保健品就不一样了，在华国卖保健品，如果不把效果吹得天花乱坠，根本就没有人会正视一眼。 做医生的都知道，与其指望保健品有什么效果，还真不如多吃一碗饭，多锻炼一下身体比较好呢。 卡洛斯就像是没看到众人的脸色，继续道：“如果这家厂商只出品营养液，我倒是有几分信心。但是，他们在出品营养液的同时，还推出了同款的保健品，所以，我对他们的产品质量，表示一定程度的怀疑。” 叶华等人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卡洛斯先生，您可能对我们有所偏见。”余修成的声音郎朗响起，他从人群中走了进来，道：“在我们华国，营养液和保健品是两种概念，我们推出两种产品，所针对的人群也是有所不同的。” “哦。”卡洛斯笑了笑，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公司此前从未接触过类似的产品，那么这产品究竟是哪个实验室来的呢？” 周围众人低声议论，也是面带不解之色。 确实，余修成的药厂此前并未生产过类似产品，这突然间的转型自然是让人怀疑了。 楼主任哈哈笑道：“是啊，余厂长，我们对此也是大惑不解，劳烦您解释一下可好。” 他身边的几人也是连连点头，纷纷开口帮腔。 “余厂长，说一下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这应该是一个好故事，长长见识也好啊。” 第四百一十四章身份 方健讶然地看着他们，虽说他并不知道这位的具体身份，但却从他的举止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 “这是g省一家药厂的代言人。”沐铁柱知道方健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所以在一旁解释道：“那家药厂是全国最大的营养液生产厂家，他们是一家代工厂，贴牌生产。” 方健缓缓点头，沐铁柱的话虽然不多，但方健却已经明白了。 这位楼主任所代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背后的那家药厂。 说白了，这就是同行相忌。 如果余修成的药厂真的做出了高级营养液，并且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从此霸占了市场。那么，g省的药厂就要陷入困境了。毕竟，市场就这么大，而对医药市场来说，一般有条件用好的话，谁会用差的药啊。 除非两者间的价格相差巨大，否则的话，随着一家的崛起，另一家肯定会变得萧条。 不过，这家药厂的反应确实很快，余修成制作的营养液刚刚推出去，连口碑都未形成，他们就先派人探路来了。 眉头略微一皱，方健道：“既然他们没怀好意，为啥还要请他们过来呢？” 沐铁柱轻笑道：“因为实力。” “什么？” “余修成和我说了，你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太好了，功效是他们的一倍以上。呵呵，虽然成本高了那么一点儿，可一旦工业化生产，就不是太大的问题。”沐铁柱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市场上的营养液并不便宜，所以就算余修成将价格压到和他们一样，也有的赚，而且还是…”他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方健哑然失笑，道：“就算效果不一样，但他们也会降价的啊。” “降价算什么。”沐铁柱冷笑道：“这不是洗发水这样的日常消耗品，这可是营养液啊，是救命或者是特殊情况时使用的东西，你觉得使用者在意的是价格呢，还是功效呢。” 方健眼眸一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确实，如果使用者是昔日老太太那样的情况，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余修成药厂的昂贵营养液了。 因为普通营养液对那种病情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唯有这种特别适合人体吸收的营养液才能起到关键性的疗效。 当然，这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但是，正如余修成所言，这是药品，不是日常用品，价格因素确实需要考虑，但却绝对不是第一考虑因素。 “如果我们双方的营养液质量差不多，老余肯定不会邀请他们。但是…”沐铁柱呵呵一笑，道：“老余的心眼坏着呢，你就看着吧。” 方健微微摇头，不过对于沐铁柱的评价却是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幸好余修成有着这份坏心眼，否则的话，方健还未必放心呢。 人群中，余修成淡淡地笑着，道：“各位，这份营养液的来历稍候会有着详细说明，现在请各位入座，大会即将开始。” 他的这番话虽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包括楼主任在内，他们并没有故意喧闹。来挑刺是一回事，但这并不代表就要打打闹闹，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反而会让人看不起。 楼主任轻轻点头，道：“卡洛斯医生，我们入座吧。” “好的。” 那些有身份的来宾都有着座位牌，纷纷对号入座。至于后面大量的空位置，则是普通医生，工作人员和记者的座位席了。 方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刚刚坐下，就见前面第二排有人站起来向他招手。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做，方健估计就是视而不见了。但是，这个招手的人是章飞逸，方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现在他毕竟是在章主任的科室实习，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顶撞他吧。 “方健，你的座位牌在这儿，快点坐下啊。”章飞逸指着身边的椅子说道。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有心想要躲避，但没想到余修成还是把他的铭牌放上去了。 刚刚坐好，前面第一排坐着的那人就回过头来，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方健。 “方…医生？” 方健无奈地道：“卡洛斯医生，真巧啊。” 也不知道大会组织人员是怎么安排的，竟然将卡洛斯安排在他的前面。 当然，这完全是一种巧合，并没有什么暗箱操作。只是，这份巧合并不会让方健感到高兴。 “方医生，你怎么会坐在这儿？”卡洛斯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儿？” “可是，可是…”卡洛斯皱起了眉头。 “卡洛斯医生，有什么不对么？”他旁边的楼主任热情地询问道。 运动领域可是营养液的消费大户，楼主任既然朝着这方面发展，自然对赫曼纪念医院的人十分关心了。 卡洛斯犹豫了一下，道：“楼主任，按照华国的习俗，是不是坐在前排的人都要有一定的身份呢？” 楼主任的目光一瞥方健，座位上的铭牌只是写了名字，但并没有身份介绍，所以他也拿不准这个年轻的身份。他也是老奸巨猾，呵呵一笑，道：“是啊，不过英雄出少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完，他向着方健和章飞逸伸出了手，道：“我是g省第三人民医院康复科的楼云华，请教两位…” 章飞逸连忙道：“n市第二医院神经内科主人章飞逸，这位，这位是…”他停顿了一下，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方健了。 难道要告诉对方，方健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 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章飞逸并不觉得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卡洛斯却是笑道：“原来你也是第二医院的。”他将目光移到方健的身上，笑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二院的实习生吧。” “实习生？”楼云华一愣，笑道：“卡洛斯医生，您搞错了吧，这里怎么可能有实习生的位置啊。” 他这句话说得相当自然，这个大会的规格虽然不是真正全国级的。但是，能够坐在前几排并且有铭牌的，哪一个不是具有相当的身份。 科室副主任，或许已经是最低级别了。 至于方健的年龄，或许不够格，但天知道他父母是谁，或许代表的哪个厂家呢。 至于一个三甲医院的实习生身份…呵呵，那就别开玩笑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发明者 然而，方健却是轻轻一笑，道：“楼主任，我确实是二院神经内科的实习生。” 楼云华张口结舌，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依旧不愿意相信，方健是凭借实习生的身份坐在这儿的。这小伙子，肯定有着什么特殊的资格，否则主办方就算是一个猪脑袋，也不可能将他的铭牌放在此地。 不过，卡洛斯的反应就有些不同了。 他虽然是一个混血儿，并且在华国居住了一年，但对于华国那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却依旧不算太了解。 “方医生，你觉得，你有资格坐在这儿么？”卡洛斯昂起了头，骄傲地说着：“在我们国家，医生们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实习生不应该…那个，堂，堂之地坐在这里。” 楼云华等人朝着他瞥了眼，方健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不是堂之，是堂而皇之。” “啊，没错，就是堂而皇之。”章飞逸突然开口，道：“卡洛斯医生，我很尊敬赫曼纪念医院，那是一家伟大的医院。” 卡洛斯眼眸微亮，轻轻点头，道：“谢谢。” “不用谢。”章飞逸笑道：“但是，我觉得，赫曼医院的某些医生，却并不具备良好的素质。” “啊，什么？”卡洛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在讥讽自己。 章飞逸指了一下方健，道：“方医生虽然还没有毕业，但是他在医学上的研究成果却是有目共睹的。” 楼云华和卡洛斯疑惑地看着方健，眼中写着满满的“不信”两个大字。 一个实习生，就算是天赋再好，大不了就是提前成为某种不太重要的手术一助，或者是二助罢了。至于主刀，或者是参加重要手术…那基本上就是属于妄想了。 而章飞逸说什么？ 医学上的研究成果？ 您确定没有用错词汇么？ 章飞逸轻笑一声，道：“方健应该会在大会上登台发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楼云华和卡洛斯愈发地惊讶了，而此时卡洛斯也明白过来，这个小家伙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了。 方健无奈一笑，道：“章主任，我不会发言了。” “啊，什么？” “我让他们取消了。” “为什么？”章飞逸一脸的惊讶，道：“姜教授说，这个营养液是你发明的，难道你不去介绍么？” “我不会上台。”方健双肩一耸，笑道：“姜教授会帮我解说。” “营养液是你发明的？”卡洛斯瞪圆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而楼云华则是讶然地看着方健，片刻之后，他突然轻笑一声，道：“章主任，您是在开玩笑吧。” 此时，距离大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早，很多人并未到来或者是尚未入座。但是，卡洛斯的那句话却依旧是将几个有心人给吸引了过来，他们停止了交谈，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这四个人。 方健暗叹一声，他确实是不想出什么风头，但如果卡洛斯真的咄咄逼人，他也不会一味退让。 章飞逸默不作声地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翻出了一本杂志，道：“楼主任，您看看吧。” 方健一看封面，就知道这是刊登了自己那篇论文的期刊。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章主任竟然随身携带着。 楼云华翻开了期刊，在章飞逸的指点下很快就找到了那篇论文。他的目光在论文的标题上一扫而过，这篇论文他早就看过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赶到n市参加这场大会，想要看看这家药厂的虚实。 可是，章飞逸为啥要给自己看这片论文呢？ 目光微微下移，楼云华的眼眸一闪，他终于明白了，在论文作者上，排第一位的竟然就是方健这两个字。 楼云华突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 在学校或者是研究所这样的地方，教授或掌权者将学生和普通研究员的研究成果窃为己用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如果说反过来，教授将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二作者的，那就是寥寥无几了。 因为没有哪个教授会这样的大公无私。 嗯，除非是那种已经达到了名利巅峰，对这种虚名不再看重的人除外。但很明显的是，那第二作者姜雄兵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这份核心期刊，绝对会成为姜雄兵一份耀眼的资历，他又怎么肯舍得去成全别人呢？ 所以，在看到期刊的作者名之后，楼云华的心中就掀起了滔天海浪。莫非，这营养液真是这孩子捣鼓出来的？如果真是如此，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卡洛斯凑了过来，仔细地看着这篇论文。 他虽然来到这儿，但很显然的是，对这篇论文还是比较陌生的。 不过，他毕竟是货真价实的赫曼医院一员，有着真才实学。而且，因为专业的关系，所以他也学了许多营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阅读起来毫无问题。 论文的篇幅并不是很长，里面涉及到了许多专业名词。普通人看起来会非常吃力，甚至于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但是，卡洛斯的眼神却是逐渐地凝重了起来。 他放下了期刊，看着方健，一脸的难以置信，道：“这个…是你写的？” 方健淡然一笑，道：“我和姜教授合作写的。” “哦。”卡洛斯眉头轻挑，一脸的恍然大悟。 然而，楼华云却是眉头略皱，卡洛斯以为这是人家教授代笔，但他可不会这样以为。 “咳咳，方医生，论文上的这些数据，都是真的么？”楼华云沉声问道。 “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学术造假了。”方健缓缓地道：“你是在怀疑，姜教授和我造假么？” 他这样直接了当地反问了过去，倒是让楼华云一时间无话可说。哪怕他心中再是怀疑，但也无法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啊。 “呵呵，是不是造假，等检验过之后就知道了。”卡洛斯挺直了背脊，道：“这样夸张的数据，我从未见过。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么这营养液的效果将会超过市面上所有的同类产品，就连我们国家的产品也将有所不如。”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但我并不以为，一个从未有过类似研究的人，可以做出这样杰出的产品。” 第四百一十六章质疑 周边的众人顿时变得默不作声了。 众所周知，华国是一个医药生产和销售的大国，因为人口众多的关系，所以每年医药行业，以及保健品行业的销售额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特别是那些进了医院，进行生命最后时刻抢救的病人，所消耗的医药资源和金钱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但是，华国并不是药品开发大国，那些高端药品的专利几乎没有几个在华国的手上。华国药厂的生产主要是以贴牌和过了专利期的高仿药为主，真正坚持投入药物研究和开发的厂家，那是寥寥无几。 所以，当卡洛斯傲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哪怕有人心中不服，但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反驳了。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轻笑道：“卡洛斯医生，您的这番话也太武断了吧，难道除了贵国，就没有其它国家能够研制出更好的药品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斯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我只是说，一个从来没有类似研究经验和资质的地方，是不可能突然间发现这样好的产品，这…不符合科学发展规律。” 章飞逸张了张嘴，但突然间觉得，对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所有人都知道，建造房子并不是随随便便地搭一个空中阁楼就可以交差的事情。 首先必须打好足够的地基，然后才能在上面建造出高楼大厦。 造房子是这样，科学研究其实也是如此。任何科学研究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先前的那些失败研究并不是没有用处的。如果没有那些失败经历，或许还需要下更大的功夫在那条注定失败的道路上走下去。 试验，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唯有将大多数的错误排除之后，才能够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 所以，面对卡洛斯的话，章飞逸也是哑口无言了。 方健环目一圈，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微微摇头，道：“卡洛斯医生，我还是觉得你太武断了。”他顿了顿，道：“我知道研究是需要积累的，这是一个不断努力的过程。但是，我记得爱因斯坦先生曾经说过，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而铸就出来的。” 他的嘴角缓缓的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道：“不过，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卡洛斯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他发誓，自己从未就没有见过如此狂妄的人。 “方医生，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了？” “谁能够推陈出新，研究出新的药品，谁就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方健淡淡地道：“难道说，那些在实验室中努力了几十年却一无所获的人，才是这关键的灵感？” “哈哈…” 周围旁观的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的人比较掩饰，但也有的人刻意笑得十分开心。 这里可是华国啊，你一个外来者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摆明了一副看不起华国医术的模样，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对卡洛斯有什么好感。 当然，碍于对方的身份，以及赫曼纪念医院的名声，如果没人和他争执的话，旁人大多都是不加理会。但是，现在不但有人正面与他交锋，而且还似乎占了上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捧场的。 卡洛斯的脸色微微涨红，他愤怒地看着方健，道：“狡辩。” “哦，我狡辩什么了？” “你，你一个实习生，在医院里实习的学生，怎么可能主持这样的研究，你的经费，试验场地都是哪里来得？”卡洛斯拍了拍手中的期刊，道：“我怀疑，你在剽窃，或者是造假。”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了，如果事实证明方健确实造假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的名声都将毁掉了。而且，从此以后，他休想再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方健冷笑一声，道：“这是我在暑假期间，借用学校教授的实验室做出来的。”他顿了顿，又道：“至于经费来源，当然是有人赞助了。” “没错，他的实验经费是我赞助的。” 一道雄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沐铁柱昂首阔步的走了上来。 不过，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在这里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卡洛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人群，心中终于有些忌惮了。 方健缓缓地将期刊拿了过来，道：“卡洛斯医生，你说我造假，请问有什么证据？” 卡洛斯冷冷地道：“我只是怀疑，对你的身份所取得的成绩感到怀疑而已，这需要证据么？” 楼云华也是呵呵一笑，道：“各位，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相信童话的年纪了。”他指着方健，道：“这位方医生，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但是他却研究出今天即将发布的新型营养液。嗯，我认识姜教授，也相信他的为人。但是，人无全人，有时候被人蒙蔽也是有可能的。” 窃窃私语声在周围响了起来，章飞逸也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说到底，还是方健的身份太敏感了。 如果他不是一个实习生，而是如同姜雄兵这样的成名人物，那么就算有人怀疑，也不太可能在这种场合下直接说出来。 而换作了方健，无论是卡洛斯，还是楼云华，其实都有些肆无忌惮。 因为对他们来说，得罪方健根本就不叫事儿，哪怕是冤枉了，大不了来一句道歉就可以了。 难道一个实习生，也配和他们叫板么？ “哎呦，楼主任，您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当吧。”人群散开，黄喜仁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那本期刊，道：“姜教授和方医生联合署名的论文也不能证明啊。” 楼云华面不改色地道：“在没有经过实践和市场证明之前，任何论文都应该保持一定的谨慎怀疑态度。” “哦，是么？”黄喜仁突然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掏出了另一本期刊，道：“一个论文的分量不够，那么再加上这个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力挺 楼云华怔住了，周围的人也是有些骚动，纷纷朝着这本期刊看去。 这是国内另一本医学方面的顶级期刊，不管是名声还是期刊的影响因子排名，都是毫不逊色。 “第二十三页，您看看。”黄喜仁笑道：“火热刚出炉，我才拿到手的。” 楼云华心中暗叫不妙，但是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一咬牙，他翻开了期刊，看到了标题和作者之后，不由地脸色微变。 这竟然也是一篇关于营养液的论文，当然，论文所阐述的内容和重点，与另外一篇有着极大的不同。但是，里面所标注的数据，却是一般无二。而论文的作者，竟然是方健和黄喜仁，其中黄喜仁的排名还在方健之下。 楼云华骇然抬头，眼眸中闪动着一抹惊骇之色。 能够发表这样的论文说明什么？ 那只能说，就连黄喜仁这位国内最著名的营养学大师级人物，都愿意为方健研究出来的营养液背书了。 其实，楼云华不遗余力地想要打击方健，并不是与方健有仇，而是对那异军突起的新型营养液极为忌惮。一旦这营养液真的有此奇效，并且获得推广的话，那么他所效力的那家药厂生意，就将一落千丈了。 这可是关系到巨大经济利益的事情，所以只要有可能，他就不会让这种新型营养液顺利推广。 当然，楼云华先前对这营养液的药效也是半信半疑，并且怀疑的态度更多一些。可是，此时看着眼前那笑得如同弥勒佛一般的黄喜仁之时，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莫非，这营养液真的有此特效？ “哈哈，这里真热闹啊，大家凑在一起干什么呢。” 一群人簇拥着叶华走了过来，中医的地位在现代或许并没有西医那么吃香。但是，在任何大城市，却都有着中医院的存在，而且，若是论及对身体的调养，那么国人对中医还是有着更大的信心。 所以，当叶华以中医院副院长的身份参加这场会议之时，也是很受人追捧的。 “叶院长，卡洛斯医生和楼主任在质疑这款新型营养液呢…” 很快的，这里就有热心群众巴拉巴拉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叶华不动声色的听着，目光在方健的脸上扫过，但却并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样，这份涵养功夫，也让方健大为赞赏了。 “哦，原来两位是在怀疑这个啊。”叶华笑眯眯地道：“其实也有道理，在我们国内，营养液应该是g省品牌最出名，对不对，黄教授。” 黄喜仁自然认识叶华，也知道他与方健的合作。此时自然是微笑着点头，道：“以前是，但以后就未必了…” 周围的人纷纷流露出深思之色，黄喜仁这样摆明车马的支持方健，甚至于不惜得罪另一家，这方健究竟是什么人啊，竟然值得他这样力挺。 叶华微微点头，突然间高声道：“各位同仁，今天来到这儿的，大多都是属于医疗行业的吧。” 众人轰然应是，就算单纯做外贸的沐铁柱都是笑着点头，自从他开始与余修成合作以后，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了。 不远处，翁佳怡拍了拍张涛，低声道：“快点，全部录下来。” “啊，录这个干吗？” “快点录。”翁佳怡沉声道：“我有预感，或许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啊。” 张涛一怔，连忙打开机器录制起来，虽说他一直想要取代翁佳怡在报社中的地位，但有时候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第六感十分强大，如果她以为今天会有什么爆款新闻的话，那么出现新闻的可能性极大。 其实，翁佳怡在报社中的位置十分奇怪，一般的报社记者根本就不可能配备带着摄像机的助手，但翁佳怡不但有，而且她主动拍摄的许多录像，最终都在市台上播出过。所以，报社中就算有人吃醋而冷讽热潮，也无法动摇她的地位。 录像刚刚打开，就见叶华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华国的医疗系统起步比较晚，与国际化接轨的时间更短。那么多年来，我们用的最好的药物，基本上都是进口货，就算有替代品，大多也是国内贴牌生产。” 旁边众人都是唏嘘不已，脸色也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虽然叶华说的没错，但是在大众广庭之下，这样揭自己国家的老底，总不是什么好事吧。不过，也有些人却是眼眸发亮，他们隐隐的明白，今天这场大会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只见叶华挺直了胸膛，慷慨激昂地道：“但是，我们华国不会永远落后，我们正在奋起直追，终有一天，能够跻身真正的医药大国，而不再是使用医药大国。” “好。” “叶院长说的好极了。” 楼云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叶华，你说这些干什么？难道我不是华国人？” 叶华轻笑一声，道：“你当然是华国人，你们生产的营养液也是华国生产的。但是，那营养液的专利却是国外的。” 楼云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道：“我知道是国外的，但是我们生产的营养液救了许多人，在许多地方都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而且，我们全额纳税，也是支持祖国啊。” 叶华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但是，如果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呢？” “更好的？”楼云华一怔，狐疑的目光落到了方健的身上。 叶华大声道：“没错，方健同学虽然读的是西医，但是他本人对中医却有着非同寻常的爱好，暑假期间，他根据一些古医术的内容，从华国传统的食补中获得灵感，经过了认真且复杂的研究，最终发明了这一款新型营养液。”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就像是在呐喊一般：“这，是完完全全的华国产品，是从中医蜕变出来的营养液，而且拥有远超其它同类产品的效果。” 第四百一十八章发言 华国产品，真正的华国产品，而且还是从中药演变而来的？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我们读书也不少，您就不要骗我了！ 虽然您是中医院的副院长，并且复兴中医也算是所有华国人的愿望之一。但是，这样的话说出去，又有多少人能够相信呢？ 楼云华呵呵一笑，道：“叶院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叶华傲然道：“我和方医生见过面，也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自然是知道的。” “哦，按照您这么说，这份营养液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了？”楼云华似笑非笑地问道。 叶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可不太好回答啊。虽说他与方健之间已经有了一份默契，但要说让方健把这份功劳让个他，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正当叶华感到为难之时，方健轻笑一声，道：“楼主任，叶院长知识渊博，对各种中药了如指掌，我在研究营养液之时，也是深受启发，这份营养液能够成功，当然有着他的一份功劳了。” 叶华感激地看了眼方健，其实以方健和刘老的关系，再加上最近帮助老太太治病，整个刘家对方健的看重远胜于他。所以，叶华根本就不指望方健会在这时候力挺他一把。 不过，既然方健如此上路，他也不介意推波助澜。 “对了，楼主任，我和方医生也合作了一篇论文，估计在下期的《中西医结合》上就可以看到了。”叶华略显得意地道：“论文的内容就与这份新型营养液有关，保证让你满意。” “呵呵，从中医获得灵感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卡洛斯终于开口了：“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很好，我非常期待这款营养液的真实效果。” 他在说到真实效果这四个字的时候，特别的加重了语气，哪怕是普通人听了，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很显然，卡洛斯在怀疑营养液的药效呢。 叶华重重地点头，道：“参会人员差不多也快齐了吧，稍候你就会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惊喜了。” 看着叶华如此信心十足的模样，卡洛斯和楼云华对望一眼，面色都是凝重起来。 “各位，各位，时间差不多了，请大家落座。” 此时，主持人上台，他虽然看到了下面角落的一些不和谐，但却是视而不见。 来到这里的，都是文明人，哪怕彼此间有着不同的意见，但也绝不至于像街头混混那样直接动手。所以，在听到主持人的话之后，众人很快散开，寻找到自己的铭牌落座。 章飞逸虽然坐了下来，但看向方健的目光却已经是有所不同了。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许多让他感到眼花缭乱的事情。 首先，方健尚未坐下就因为身份问题而受到了卡洛斯和楼云华的刁难。说句实话，他虽然是二院的一个科室大主任，但是在面对这两位的时候，却未必就能占得上风。 而且，让一个实习生坐在这个位置上，确实是有些犯忌，所以他当时虽然硬扛着，但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 但没想到的是，仅仅片刻时间，还没等他赤膊上阵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抢先跳了出来。 无论是银岭大学的那位号称国内营养学顶级学者的黄喜仁，还是中医院的副院长叶华，都是直接出面力挺方健。哦，还有那个不知来历，但一看就是位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 他们几人的出现，瞬间就将卡洛斯和楼云华的气焰打了下去，而这时候章飞逸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如果再加上姜教授和薛处长！ 哎，拥有这种人脉的实习生，还算是一个实习生么？ 而且，这个实习生正在自己的科室下面实习呢…这一刻，章飞逸真有点不知所措了，以后在科室里，和这个实习生说话，究竟是要客气一点好呢，还是再客气一点好啊？ 此时，主持人已经大略的介绍了参会人员，那些被报到名字的大佬们纷纷起身，向着后排四周点头问好。 在这里的人名包括了黄喜仁，叶华和楼云华三位，至于卡洛斯，虽然有着赫曼纪念医院的身份背景，但毕竟不是代表那家著名医院而来，所以反而不在其中。 当然，坐在第二排的章飞逸也没有这个资格。 黄喜仁三人先前还在为了营养液的事情而争执，但此刻却已经是满脸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未发生。 主持人大声道：“现在，请余修成先生上台，介绍他们推出的这款新产品。” 在众人的掌声中，余修成潇洒地登台，他先是感谢了一番，然后道：“这款营养液，是在医大中诞生的，我们非常荣幸的邀请医大教授姜雄兵先生上台。” 下面的掌声似乎变得更加热闹了一些。 来这里的人除了工作人员和各种托儿之外，都是属于医疗系统的。药厂老板距离他们有点遥远，还是工作在科研第一线的姜雄兵教授亲切一些。 姜雄兵上台之后，先是朝着众人鞠了一躬，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各位，今天我刚刚进入这个会场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说法。” 他顿了顿，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道：“有人说，我们国家的研究水平太低，所以虽然生产了海量的各种药品，但是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拳头产品。” 听到这句话，所有知情者的目光都是有意无意的望向了方健等人。 楼云华和卡洛斯的脸色都是颇为难看，他们当然明白，姜雄兵接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们却无法拂袖而去。 果然，姜雄兵朗声道：“我承认，以前我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投入确实不大，与一些国际上著名的医药公司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他的语气陡然一转，道：“在今天，我可以宣布，在营养液领域中，华国已经领先了国际水平。” 他这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充满了澎湃的自信。 第四百一十九章工业化 “哇…”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激烈的议论声。 这并不是掌声，而是带着质疑的讨论声，因为姜雄兵教授的发言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如果他说，这一款营养液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众人或许还会相信几分。但是，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所有人，华国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已经领先了国际水平… 要知道，达到和领先，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营养液其实只是一个统称，各种不同的营养液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特别是在各种指标上，不同品牌的营养液更是各有所长。所以，在这一行从来就没有那个品牌敢拍着胸口说，老子的货色天下第一。 某个品牌的营养液或许能够在一个或几个指标上领先，但要说全方位领先，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所以，各大品牌的营养液最多说自己是国际一流，而从不敢夸口说什么领先国际。 所以，此时此刻，哪怕是最初对姜雄兵有着一些信心的人，也是忍不住怀疑了起来。莫非姜教授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刻意地想要制造什么噱头，所以才会信口开河了。 “姜教授，您说这话有什么科学依据么？” 一位身上带着记者铭牌的男子站了起来，大声地询问道。 楼云华的脸色也是极为凝重，他似乎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其他人起身之后，顿时停止了动作。 姜雄兵微微地笑着，他挥了挥手，道：“当然有，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述的内容了。” 他转身，按了一下按钮，于是大投影上就出现了他早就精心制作的ppt。 “各位，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款营养液，今天来的各位中，有许多同行，想必很多人都看过我和方健先生的那篇论文了…” 姜雄兵不愧是教授身份，哪怕面对着这么多人，他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着，而且，他讲述的内容并不死板，反而是充满了趣味性，但就是在这样的讲述中，却将营养液的各种数据指标全部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楼云华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他的心中也是愈发的震撼。 如果姜雄兵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一款营养液肯定会迅速的霸占整个市场。 除非，他们的定价远远高于市场价。 姜雄兵教授介绍完毕，微笑着道：“各位，我的发言结束了，不过还有一些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可以提问了，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所以每人只限一次提问。” 顿时，下面哗啦啦地举起了一排手臂。 方健微微一怔，想不到捧场的人竟然有那么多，在这一刻，他甚至于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余修成事先安排好的托儿啊。 然而，他确实有些多虑了。 在今天之前，余修成当然安排好了托儿，但此刻却根本就用不上。 因为姜雄兵的发言太过震撼，竟然直接将这款营养液推到了世界第一的高度。 华国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那就是争创第一，而且还是要真正的世界第一。 只要按上了世界第一的名头，那么各大媒体新闻报道就会层出不穷。 更何况，这个第一还是医学界的某个药品…嗯，营养液算不算药品呢？当然算了，如果不算的话，我们干嘛这么拼命的报道呢？ 这就是所有在场记者们的想法，只要我们说它是药品，它就是药品！ 反正，这报道怎么吸引人就怎么写，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姜雄兵教授随意地点了一个人，那个人站了起来，朗声道：“姜教授，请问您是否已经完成了工业化流程，可否公布呢？” “呵呵，虽然我们已经注册了专利，但是具体的工业流程并不属于我研究的范畴，你应该去问余先生。”姜雄兵顿了顿，又道：“不过，据我所知，这款营养液已经做好了上市的准备，所以这不算什么秘密了吧。” 下面议论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一点。 卡洛斯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姜教授，我是赫曼纪念医院的卡洛斯，我想提一个问题。” 姜雄兵的眉头微微一皱，虽说在场所有人都有提问的权利，但让谁提问却是他的选择。这个卡洛斯主动站起来，让他有些生气。不过，在听到赫曼纪念医院的名字之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卡洛斯医生，请说。” “我看过论文的发表时间，请问姜教授，您是在研究出来之后立即发表论文的，还是隔了很长时间？” 姜雄兵沉吟了一下，道：“研究出来之后，我就开始准备论文，也就是一个多月吧。” “一个多月？”卡洛斯突然间笑了起来，道：“姜教授，难道您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成功的将实验室提炼改造成工业化流程了？” 下面众人先是一怔，随后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反倒是楼云华等一些不希望这款营养液面世的人笑了起来。 他们都觉得，卡洛斯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任何有过实验室经历的人都知道，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东西和工业化的东西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在实验室中做研究，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考虑成本问题，只要你按照试验计划，将试验做出来了，那么先前花掉的那些成本，都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工业化就不同了，想要将一个试验成果完成工业化，那么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 除了设备和仪器之外，成本将是最大的一个难题。 可以说，将一个实验室成果转化为工业流程，需要进行大量的尝试，区区一个多月，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根本就不可能取得成功。 卡洛斯挺直了胸膛，傲然的目光看着姜雄兵。 时间，就是这个营养液最大的破绽。 然而，姜雄兵此时却是轻笑了一声，他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饶有兴趣地道：“看来，卡洛斯医生是有所怀疑了。” “是的，因为我无法相信，您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工业化。” “哈哈。”姜雄兵大笑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办法完成。” 第四百二十章妖孽 会议厅里似乎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停滞，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但是，仅仅过了那么一秒钟，各种喧哗声就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更多人拼命地举高了手臂，希望得到发言的机会。 他们虽然对此感到了无比的震惊，但却并没有七嘴八舌的高声询问，就算是有些人在交头接耳，但也将自己的音量控制在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程度。 章飞逸也是瞪圆了眼睛，他转头，朝着方健低声问道：“小方，这是怎么回事？” 方健轻笑一声，道：“章主任，没事的。” “什么没事的，你们怎么会留下那么大的破绽？”章飞逸不满地道：“你们是早就研究出来了吧？哎，就算是想要弄一个噱头，也别乱说话啊。” 他对于姜雄兵教授并没有多大的怀疑，因为营养液的效果如何，只要进行正规的检测，以及投入使用之后，很快就能够得到反馈了。 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在章飞逸看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但是，卡洛斯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错，那就是如果按照姜雄兵等人的说法，那么这个工业化流程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方健笑了一声，道：“可是，我们就是花了这么多时间完成的啊。” “啊，你…你们？”章飞逸一怔，讶然道：“你也参与了？” “嗯。”方健微微点头，我不但参与了，而且还是我主持的呢。 其实，一般的实验室成果转换工业化流程，当然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研究和调试。但是，方健可是直接从高维世界获得了全套知识，这都要感谢那位推拿大夫的认真对待，所以才让方健获得了全套资料。 如果是自己研究，确实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但若只是按图索骥地做一遍，这个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事实上，在进行工业化转换之时，他们都是按照方健提出来的办法去操作的，结果让所有人震惊的是，他们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的过去了。 这种妖孽程度，也让所有参与者感到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他们确定这款营养液此前从来就没有任何国家或者是医药公司捣鼓出来过，否则的话，他们真的以为方健是从哪里偷窃出来的科研成果了。 当然，他们的心中也是有过类似的疑惑，可是一看到那营养液的各项指标，这个疑虑顿时就被他们打消了。 是啊，方健都已经在这一个项目上做到世界第一了，你说他剽窃，那么请问，他究竟剽窃谁去啊？ 高台上，姜雄兵大笑道：“各位，这一款营养液我虽然有所参与，但是真正的研究人员并不是我，而是它的作者方健先生。”他顿了顿，又道：“方健先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医药研究方面却有着的得天独厚的天赋。” 卡洛斯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他大吼道：“姜教授，难道工业化流程，也是他完成的？” 姜雄兵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错，正是在他的主持之下，我们在一个月内完成了工业化流程。”他笑得极为开心，道：“这一切，都是由他主导，至于我们其他人，只是在旁辅助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老脸也是忍不住稍微红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他已经夸大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什么在旁辅助啊，他就是帮忙整理了一下资料而已。 计划是方健做的，调试是余修成的事情，他最多就是摇旗呐喊的份儿。 卡洛斯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自己的嘴巴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而在会议大厅的后面，翁佳怡则是双目熠熠生辉，她远远地看着方健，心中涌起了无数个念头。 方健的多才多艺本来就已经让她极为吃惊的了，但是现在看来，她对方健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 “卡洛斯医生，您还有什么问题么？”姜雄兵礼貌地问道。 卡洛斯犹豫了一下，道：“没有了。” 他缓缓地坐下，然后突然转身，看了眼方健。 其实，在他的心中还有着无数的问题想要询问，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对此抱着十二万分的怀疑。但是，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的话，那就不是提问，而是蓄意地破坏大会了。 在没有确定营养液效果之前，他还不愿意做得这么明显，所以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方健对卡洛斯微微一笑，可这笑容在卡洛斯的眼中却变得极其可恶，这似乎是对他无情的讥讽和嘲笑啊。 主席台上，姜雄兵不再关注卡洛斯，而是继续让人提问。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否巧合，他点了记者群中翁佳怡的名。 漂亮的女人，特别是如同翁佳怡这种级数的美女，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额外照顾，正如此刻，她站在记者群中确实是如同鹤立鸡群，想让人不注意也难啊。 翁佳怡站了起来，道：“请问姜教授，这位第一作者方健先生今天有没有到达会场，他是否会上台发言？” 姜雄兵一怔，想了想，道：“抱歉，方先生不愿意抛头露面，所以，他将一切委托给我，如果你们在营养液上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询问。” 下面的记者们都是发出了一道遗憾的叹息声。 方健适才与卡洛斯虽然有了一些争执，但是影响范围并不大，而且那附近坐着的，都是医疗系统的人，并没有哪位记者注意到。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方健就在现场。 接下来，记者们或者是同行们又提了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就比较中规中矩了。 姜雄兵熟练地控制着场中的局面，直至热情度有所降低之后，才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发言。 随后的会议进行的波澜不惊，一切都在余修成等人的掌控之下。 直至会议结束，绝大多数人都是满脸兴奋地讨论着，他们都觉得不虚此行。但是，也有些人的脸色却是相当的难看，其中就包括楼云华和卡洛斯等。 当然，他们不高兴的原因却是有所不同，一个担忧自己代言的企业，而另一个就是完完全全的私人情绪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准备节目 大会顺利结束，余修成安排好了自助餐，但也有许多人并不打算去吃自助餐，他们在议论之中纷纷告辞离去。 方健躲在人群中并未被人发现，整个大会期间更是一言不发。 然而，章飞逸看向他的目光却又多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如果说来这里之前，他只是把方健当做一个有着深厚背景，并且有天赋的医生苗子。那么现在，他看待方健之时，却有些平等的味道了。 在医疗系统中，其实是等级分明的。 想要让一个科室大主任以平等的态度去面对一个实习生… 好吧，若是换做以前，章飞逸绝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常识的。所以，他的心态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小方，一起去吃饭？” “章主任，我还有约，您自己去吧。”方健轻笑一声，道：“真是对不起了。” “哈哈，年轻人嘛，我懂的。”章飞逸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加油。”说完，他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笑容，然后背着双手找其他老朋友去了。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叫道：“章主任。” 章飞逸一怔，回头看去，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叶院长，一起啊。” 叶华笑呵呵地走了上来，道：“章主任，小方在你那儿实习得怎么样了？” 章飞逸心中一凛，连忙道：“他表现得非常出色。” “是吗，我就知道，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叶华笑道：“不过，小方对中医也有着很深的研究，我想他更加适合中医院。” 章飞逸立即昂起了头，虽然对方是中医院的副院长，但此刻他却像是保护小鸡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屹然不惧：“叶院长，他学的是西医的临床，我觉得，他留在二院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留在二院？” “是啊，我们已经在讨论，在他毕业的时候，直接招他入职。” 叶华呵呵一笑，道：“你不怕二院的庙太小，留不住他啊。” 如果这话是今天以前说的，章飞逸还未必会放在心上。以二院在n市的地位，只要想留人，哪个实习生能够拒绝这个诱惑。但是，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有了这个信心，但是面对叶华的调侃，他唯有硬着头皮道：“我们会尽力的，也会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 叶华摇着头，道：“算了，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副院长的周围一般都会围着一些人，但这一次叶华似乎有过吩咐，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 “章主任，你知道小方最近在干什么嘛？” “最近？”章飞逸一怔，他拼命的开动着脑筋，方健最近又弄出什么大名堂了？ 片刻之后，他不确定地道：“他，在准备演出节目吧？” 叶华瞠目结舌，演出节目？这是什么鬼？他不是在给老太太治疗帕金森么？ 莫非，二院连这个信息也不知道？ 两个人的眼神在虚空中交错而过，他们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却是千思百转，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 … 方健一脸的懵，年轻人？懂得…这算是什么话？ “方医生，你不去吃饭了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健愣了一下这才转头，立即看到了那张娇美的面容。 翁佳怡满脸笑意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手指轻轻地撩过了额头发际，那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风情，让方健竟然有着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章主任啊，您误会了。 “方医生…”翁佳怡再度叫了一声。 方健连忙道：“翁记，我不想去凑热闹了。” “哦，那正好，我也不想去那么多人的地方。”翁佳怡低声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不不，还是我请你吧。”方健的脸皮再厚，也是不好意思让一位女生请吃饭啊。 其实，他倒不是介意吃什么自助餐，只是姜雄兵刚才发言之时，已经将他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以大会上那热烈的气氛来看，一旦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就很难得到片刻的安宁了。 所以，他十分理智地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前排，卡洛斯并没有离开，他的目光一直随着翁佳怡而动，看到翁佳怡主动来找方健，那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妒火。 突然起身，卡洛斯走了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翁记者，你们在聊些什么？” 翁佳怡转头，正色道：“我想要采访方医生，卡洛斯医生，您还有事么？” “哦，我…没什么了。”卡洛斯嘴角抽搐了一下，向他们微微点头，虽然是心有不甘，但却唯有后退几步。 “方医生，我们走吧。” “好。” 方健微微点头，两个人结伴离开了会场。 余修成和沐铁柱等自然看到他离开，但却没有阻拦。只是，在看着翁佳怡那姣好的背影之时，沐铁柱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方健这小子，啥时候与翁佳怡认识的呢？ 他掏出了电话，想要给沐雪打过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 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方健两人坐着电梯到了地下室，方健看了眼对面报社的车子，问道：“你的助手呢？” “我让他吃饭去了。”翁佳怡微笑着道：“吃饭的话，可以领红包呢。” 方健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这就是记者们的车马费吧。不过，企业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想要让这些记者们说好话，总不能毫无表示吧。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行规，不是一个人二个人能够抗拒的。 “翁记，你不去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方健开玩笑地道。 翁佳怡淡笑着道：“我不需要。”说完，她一仰头，道：“还不上车？” 方健拿出钥匙按了一下，打开了迈腾的车门。 就在此时，一道轰鸣声突然从弯角响起，一辆玛莎拉蒂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开了过来，并且在方健的车前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了卡洛斯的笑脸：“翁记者，还没有吃饭吧，赏个脸如何？” 第四百二十二章要一首歌 方健看了看身边的迈腾，再看看前面的玛莎拉蒂，不由得笑了起来。 没想到卡洛斯开了部这么风骚的车子，相比之下，就算是余惠亮的那辆新车530也是有所不如了。 翁佳怡秀美微蹙，她的心中虽然不喜，但良好的教养却让她依旧保持着足够的矜持笑容。 “卡洛斯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有约了。”微微点头，翁佳怡转身拉开了迈腾的车门，就这样坐了进去。 方健向着卡洛斯耸了一下肩膀，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然后进去关门，点火，一脚油门开着车子离开了酒店。 地下室中，卡洛斯一脸铁青地看着那辆大众消失在视线中，他突然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汽车发出了刺耳的喇叭声。 他来华国已经有一年多了，虽然只是作为交换名额而来，但是在这一年中，他却过得相当舒坦。 拥有医生的身份，再加上本身混血儿那英俊的外表，更是让他在女性中深受欢迎。特别是当他买了这辆玛莎拉蒂之后，就更是无往不利。在h市的这一年中，他活得十分滋润和潇洒，在各种场合都不缺女伴。 不过，当他在人民医院作为交换医生代表接受了翁佳怡的采访之后，就对这位充满了知性美的女人心动不已，特别是在得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就屡次邀请。 但翁佳怡对于他的身份，外貌和财富都是不屑一顾，就算是偶然回一句话，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可越是如此，卡洛斯就愈发的难以自拔，这一次来n市，他完全可以拒绝。可他不但来了，而且还是开着车子直接过来。但是，今天在见到翁佳怡和方健之后，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一种挫败感。 这个女人，竟然不接受自己，反而跟着一个实习生走了？ 虽说这个实习生有些不太普通，但还是一个实习生而已，难道这个女人的眼睛是瞎的么？ “鬼叫什么，想死啊…” 突然，一声怒吼吓了卡洛斯一跳，他转头看去。 身后多了一个身高超过190，体重超过200斤的大胖子，正用着凶狠的眼光盯着自己。 “按什么喇叭，想死是不是，想死滚下来，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卡洛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有心想要下去狠揍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一顿，但是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身材比，还是狠狠地一咬牙，踩下了油门，一溜烟地开走了。 … 方健开出了停车场，他虽然是一个新手，但开起车来还是挺稳当的，让人感觉不出。 翁佳怡坐在副驾驶上，笑道：“你啥时去考驾照的，速度真快啊。” 方健微微一笑，对此避而不谈，他虽然有着军用驾照，但却不想给刘义国惹麻烦。当然，就算他直接说了，这点小事也不太可能让刘义国感到为难。不过，既然没必要，哪有何必多嘴呢。 “翁记，想要去哪里吃？” “嗯，我想吃火锅，怎么样？” “行啊，你说哪里就哪里，我是舍命陪美女了。” “我有那么可怕么？” “呵呵，你可是大美女啊，人家都开着玛莎拉蒂接你了。”方健打趣道。 翁佳怡的脸色微微一沉，道：“卡洛斯这个人不可靠，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可靠？”方健微微一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曾经去h市第一人民医院做过一次专访，其中就有交流医生的节目，那一期的采访中遇见了卡洛斯。”翁佳怡轻笑一声，道：“他只是一个交流医生，但是却买了这样的一辆车，你应该明白他买车的目的了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或许他只是本性想要出风头呢。” “咦，方医生，你对他的评价很正面啊。” “没有啊，我只是说…好吧，我相信他买车就是为了泡妞。” “当然是泡妞了，我在h市的朋友告诉我，他有好几个女朋友了。” 方健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怪不得自从相遇以来，翁佳怡就没有给过卡洛斯好脸色看，原来她早就知道对方的底子了。 确实，如果换做普通的女孩子，对卡洛斯这样条件的男人很有可能没啥抵抗力，很快就会被他俘虏。但是，以翁佳怡的条件，又怎么可能在乎呢。 方健拐了一个弯，目光一扫，道：“这里有一家大渝火锅，味道不错，就这里吧。” “哦，你来这里吃过几次。” 方健一怔，苦笑着道：“没有，第一次。” “是么，那你怎么知道味道不错的？” 方健龇牙咧嘴，真有点儿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了。 他虽然不算是宅男，但也不喜欢每天呼朋唤友的出门饮酒作乐啊。只是听翁佳怡说想吃火锅，然后看到一家规模不小的火锅店，所以才信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翁佳怡竟然有着刨根究底的打算，倒是让他颇为头痛。 “方医生，原来你也喜欢信口开河啊。”翁佳怡笑眯眯地说着，那眯起来的眼睛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 方健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大力地跳了一下，他自嘲的一笑，道：“哪里，我只是，只是…好吧，我认错了。” “认错啊。”翁佳怡眼眸流转，道：“好啊，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原谅你了。” “帮忙？一句话…啊，翁记，你先说什么忙啊？” 方健本来想要一口答应，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大美女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一个记者，而且还是一位名记者。 而方健本身却有着太多的秘密，有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泄露分毫啊。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才会突然改口。 翁佳怡轻轻地抿着嘴唇，她自然能够感觉到方健话语间的细微变化，不由地也是有些感慨，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够保持足够清醒的头脑，这小子也不简单啊。 “我想…”翁佳怡停顿了一下，认真地道：“你再帮我准备一首歌吧。” “啊，一首歌？”方健讶然问道：“你不是说，不想往这方面发展么？” “我又不想当歌星，但市里要举办一场中秋晚会，规模挺大的，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弄出彩。所以…你明白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相谈甚欢 方健点着头，你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我还能装糊涂么。 不过，按照他的了解，翁佳怡可不是什么爱出风头的女孩子。那么，能够给她如此压力，让她力争第一的人又会是谁呢？ 不要怀疑，以翁佳怡的样貌，加上她的唱歌水准，又不是参加什么全国性的选秀活动，只是市一级的中秋晚会而已，哪怕仅仅是唱一首普通的流行歌曲，都有希望夺魁。 而如今，她特意找到自己，那岂不是说，她对这第一名十分看重了。 停好了车子，两个人进了火锅店。 正如方健所言，他确实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但翁佳怡却仿佛是熟门熟路，将他带到了弯角的一个地方坐下。 在这个位置的旁边，正好靠窗，从那巨大的透明玻璃望出去，看着下面的马路和来往的车流，心情竟然莫名地爽快起来。 “你以前来过这儿？” “嗯哼，你怎么知道。” “看你对这挺熟的啊。” “是啊，星星带我来过几次。” “好极了。” “好什么？” “你来点菜吧。” 翁佳怡讶然看着方健，失笑道：“这就是你请我吃饭的态度？” 方健正色道：“我对火锅什么的不感兴趣，也不是一个美食家，所以我真的不会点菜。既然有你这个老师傅在这里，我又何必献丑呢。” 翁佳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那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一般都是我妈做菜，如果是我动手的话…”方健想了想，道：“我一个人做蛋炒饭比较多。” 翁佳怡缓缓地点着头，道：“能做蛋炒饭已经很不错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泡面呢。” “泡面没有什么营养，偶然吃一次没关系，但长期食用并不是什么好事。” 翁佳怡白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扫了一下，快速地点菜完毕。 方健讶然道：“这里是手机点菜的么？哎呦，等会我包一个大红包给你。” 一般来说，用谁的手机点菜那么在买单的时候也就是认准这个微信号，方健既然要请客，当然不能让翁佳怡破费了。 翁佳怡轻笑一声，道：“不用客气，你别忘了，我还要向你求歌呢。所以，这一次吃饭我来请。” 方健连忙摇头，道：“不行。” 他虽然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但也没有让女孩子请客吃饭的习惯。 当然，如果把翁佳怡换做沐雪，那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从小到大，他占沐雪的便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了。 他们两人交谈之时虽然都没有怎么刻意地收敛，但说话的声音却不大，并没有影响到周边其他人。但正是因为如此，旁人见这一对男女谈笑风生，而且都是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都把他们当做了一对恋人。 片刻之后，一位服务员拿着锅底过来，点燃了火，片刻之后，那水蒸气就“嘟嘟嘟”的冒了上来，透过蒸汽看过去，翁佳怡的脸庞有点儿若隐若现，似乎又多了一层说不出的魅力。 火锅菜肴上来的很快，没多久就已经全部上齐，那位服务员笑眯眯地道：“两位，本店这个月搞活动，如果情侣来吃饭，可以在门口处立定跳远，跳得越远，打得折扣就越多。” 方健一怔，朝着翁佳怡看去。 翁佳怡的脸蛋儿在水蒸汽中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听到了这句话而感到害羞。 不过，按照方健的想法，翁佳怡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怎么也不太可能被这点儿误会撩动心弦吧。所以，这水蒸气确实是有点儿大了。 正当方健想要开口澄清的时候，翁佳怡却是转头，饶有兴趣地道：“怎么跳啊？” “就是立定跳远。”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道。 每当她过来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会引起桌子上那对情侣的好奇。 有时候，人们并不是缺这个折扣，而是在有了折扣之后，产生了一种我真幸运，以后还要再来的想法。而且，本月的活动还与运动扯上了关系，就愈发的引人注目了。 “立定跳远？”翁佳怡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问道：“是男女都要跳么？” “一般来说，一对情侣只能选择一个，而且还是以男生居多。”服务员笑道：“除非您是体育健将，否则我建议，还是让男生去吧。” 翁佳怡连连点头，朝着方健道：“喂，看你的了。”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还是算了吧。”他可没兴趣当被人围观的大马猴。 然而，翁佳怡却是微微侧头，道：“是么，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跳了？” 方健看着巧笑盈盈的翁佳怡，认真地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如果翁佳怡真要出去跳的话，肯定会被他更加吸引目光。 服务员微笑着离开了，但是临走之时，却是隐晦的给了方健一个鄙视的目光。 她这个月介绍了许多次，基本上那些男的都对此极感兴趣，跳的时候也是全力以赴。像方健这种不想冒头的，基本上就是屈指可数了。所以，她走之前用着怜悯的眼神瞅了眼翁佳怡，那么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竟然找了个如此怠惫的无用小子。 火锅这东西吃起来要有气氛，两个人谈谈笑笑的，逐渐融洽了起来。 翁佳怡带给了方健一种相当温馨的感觉，而且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翁佳怡的见识极为广博，无论方健挑起了什么话头，她都能够自然而然的接下去，这一点才是让方健最为赞赏的。 不知不觉中，翁佳怡点的菜已经被他们都吞进了肚子，而方健也是恰到好处的感觉到了一丝饱意。 讶然地看着翁佳怡，道：“翁记，你点菜的水平真好啊，竟然刚好吃饱。” 翁佳怡轻笑道：“我们可不是第一次吃饭了，你的饭量我大致上也估算得出来。” 方健眼角微微一挑，心中愈发地惊讶，自己还是小瞧了她啊。 翁佳怡拿起手机，笑道：“来，我们去试试跳远，看看能打几折。” 方健一怔，道：“真的要去？” “当然了，去不去？” “哎，你说去，当然要去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立定跳远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两人来到了火锅店的中央位置。 这里，已经被人为的拦出了一个空间，旁边有着红线围绕，地上更是有着标识。 因为地处中间的关系，所以大多数吃火锅的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此地。 两人看了一眼，根本就不需要有人介绍规则就已经是了然于胸了。因为这个摆设太简单了，一边是一条起跳的红线，而在另一头则划了好几条红线，上面分别写着九点五折、九折、八点五折…五折…等等，其中折扣最高的竟然是免费。 然而，方健估摸了一下那个免费的距离，不由得暗自好笑，因为这个距离也太远了吧。 他虽然并不是运动员，对于各项运动的世界纪录也不太了解。但是，以他的目光来看，这个免费的距离怕是有着四米以上，就算是跳远世界冠军来了，怕是也唯有望而兴叹了。 毕竟，这只是立定跳远，而并不是跳远和三级跳啊。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期间，火锅店的生意极好，方健他们到来之时，已经有三对小情侣在这里排队了。 店家虽然说，这是给情侣们的福利，但事实上，只要来吃火锅的有男有女，那么就可以参加了。甚至于单身狗们也会汪汪叫地凑上来。毕竟这里能打折不是，而那些服务员们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只要有人来参加，他们就会热情洋溢地接待。 每一桌不管有几个人，都有两次跳的机会，一般来说，都是一对小情侣分别跳一次。 正如此刻，一个微胖的小女娃儿正站在起跳线之前，胖嘟嘟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吃多了火锅，还是因为过于兴奋，导致红彤彤的十分好看。 她甩了几下手臂，突然大吼一声，整个人跳了出去。 “啪，哎呦…” 然而，当她落地之时，却似乎是没有站好，所以整个人向后仰倒，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 旁边排队的人都是哄堂大笑，方健和翁佳怡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整个店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这个微胖女孩并未着恼，她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遗憾地道：“这一次白跳了，看你了。” 看着她落落大方的表现，方健也是暗自点头。有些人在出丑成为了众人的笑柄之后，要么是恼羞成怒，大声呵斥，要么是羞愧难当，转身就走。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并不能挽回自己的形象。反倒是这个微胖女孩子一副大大咧咧的表情，并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却会迎得众人好感。 有时候，你觉得丢脸的事情，只有你自己会在意，而其他人并不会放在心上，或许转眼间就会淡忘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但是这个重要性却仅仅是针对极少数人群。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过客而已，转眼就会抛在脑后。 她的男伴重重地点头，道：“行，看我的。” 面色凝重地站在了起跳线上，他开始摆动着手臂，整个人也是起起伏伏，看上去倒是颇具实力。 这个年轻男子的体型倒是有些偏瘦的，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在灯光的反光下有些发亮，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豁然，他大吼一声，气势十足地跳了出去。 “啪！” 他的双脚平安着地，身体更是超前微微伸展，动作倒是极为标准。 “六折，恭喜，你们跳出了六折的成绩。”旁边的服务员笑眯眯地道：“我们举办这个活动以来，很少有人跳得出六折的成绩呢，您真是一个运动健将。” 微胖女孩大喜过望，拉着同伴的手兴奋地叫着，那男子也是同样的高兴，神情中带着一丝骄傲。 方健和翁佳怡对望了一眼，都是暗自点头，这家火锅店的促销手段还是颇具新意啊。 “这家店不错。”方健低声说道。 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并且在翁佳怡的耳边说着，在这种纷乱的环境中，只有她才能听得见。 翁佳怡轻轻一笑，也是低声道：“这家店赚了。” “哦，什么？” “火锅的利润其实很高的，就算是打个对折，也不可能亏本。而你想一想，有多少人能够跳到六折？” 方健微怔，他虽然吃火锅，但是对火锅店的运作却并不了解，对折也不会亏本么？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看看几乎坐满了的火锅店，这家店的营销手段不容小觑啊。 果然，正如翁佳怡所料，在接下去的两对男女中，他们最多只跳出了八折的距离。而其中一对男女最滑稽，女孩子跳出了九折的距离，而那男孩子装腔作势了半晌，一跳之下结果竟然是九折五，比身边的女孩子还要有所不如。 这个成绩让旁观者都是笑掉了大牙，让气氛变得愈发的活跃。 终于，三组过后，轮到他们了。 负责活动的是一位店员，年纪和方健他们相差无几，长得有点儿小帅，但是当他突然看到翁佳怡之时，却是不由得怔了一下，脸色也是变得微微泛红了。 翁佳怡的颜值确实很高，而且因为身为记者的关系，所以常常要直面与人对视，自然而然地就养出了一种凛然的目光和特殊的气场。别说是同龄人了，就算是久经商场的老总们，也很少有人能够与她对视而不败下阵来。 别过了头，小帅哥轻声道：“美女，你们谁先来。”他说话之时，目光朝着方健瞥了一眼，那眼神竟然带着一丝莫名的敌意。 方健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幕，他撇了一下嘴巴，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 莫非，这就是与美丽女孩子走在一起之时所必须承受的代价么？ 这个飞醋，吃得也是太莫名其妙了吧。 翁佳怡轻笑一声，将身上的小包包递给了方健，道：“我先来？” 方健嗯哼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女士优先。”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跳的话，有方健在场，翁佳怡绝不会上台，但既然可以跳两次，翁佳怡也就突然有了兴致。 她脱掉了高跟鞋，甩了几下手臂，脚下用力，突然跳了出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飞了 “哇…” 火锅店中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翁佳怡的这一跳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天鹅飞翔在空中，那姿势相当的标准，而在落地之时，整个人则是微微弓身，稳稳当当地落地，连一下颤抖都没有。 火锅店的布置也是极具心思，在跳远的场地中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所以落地之时并不会感受到多少反震的力量。也幸好如此，否则那些穿高跟鞋的女孩子绝不会脱鞋登台。 “五折，好厉害！” “我那个靠，快来看，一个女孩子跳出五折了！” “她不会是运动员吧？” “不可能，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去练体育呢？” “哎，明明靠颜值就能够吃饭，偏偏要靠实力，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 店家将跳远地点摆放在中心位置，就是为了创造口碑，吸引客人参与，让彼此互动起来。所以，大多数位置上的吃客都能够看到这里的情况。 当翁佳怡站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收获了无数的目光。 美女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亲自出马，别说是那些男生了，就算是同为女性的客人们也是忍不住频频注视。 而且，他们只看了一会就知道，这个跳跃距离并不短，刚才那么多人尝试过了，但最多也只是打了个六折而已。没有人能够想到，翁佳怡一跳之下，竟然就达到了五折的标准。 小帅哥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翁佳怡，半晌后才道：“恭喜，恭喜，美女你真厉害，你是今天第一位达到了五折的贵宾。” 翁佳怡巧笑盈盈，道：“谢谢。” 她并没有刻意的勾引人，而事实上，美丽女孩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自然的有着一种吸引人的魅力，特别是她们那发自于真心的笑容，就愈发的如此了。 不过，翁佳怡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小帅哥的身上，而是转身道：“方，该你了。” 方健微怔，她不是一直叫自己方医生或者是方先生的么？这个方字又是什么鬼…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立即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众矢之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凝视在自己的身上，并且他还能清晰地从这些目光中读到羡慕妒忌…恨的各种情绪。 磕巴了一下嘴巴，方健也是暗自恼火。 你说这羡慕妒忌也就算了，但恨又算什么？ 翁佳怡又不是你们的老婆和情人…而更为冤枉的是，自己和翁佳怡也只是普通朋友啊，这个锅背得好冤枉。 此时，方健还真有着一种想要甩手而走的冲动。可是，看着翁佳怡那带着期盼的目光，他的心中不由得一软，轻叹一声，上前将包包还给了她，然后脱下了鞋子，站在了起跳线上。 立定跳远？ 这玩意虽然简单，但一般人在学校毕业之后，怕是就很少再接触到了吧。 不过，自己对立定跳远却并不陌生呢。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一幕幕特殊的记忆。 那是一堆军人，在无聊的时候自己组织比赛，如果没有场地限制的话，他们会打篮球，踢足球。但是，如果有场地限制，那么他们就会角斗，当然，最简单的运动就是扳手腕和立定跳远。 军医！ 在军医的那个高维世界中，军医就是一个擅长立定跳远的家伙，在每一次这样的比赛中，他往往都能胜出，并且获得一些小额的彩头。 立定跳远在这个世界基本上已经是无人问津了，但是在那个高维世界的某个地方，却获得了巨大的生命力。 方健的手慢慢地摆动着，他的身体也是随着手臂的摆动而上下起伏。 翁佳怡的眼眸突然间亮了起来，不仅仅是她，此时所有看着方健的人似乎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那就是他的身上仿佛充满了力量。 在起跳之前的那一瞬间，方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极为强烈的印象。 身体摆动到一定幅度，方健突然间蹲了下去，然后他的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像是出膛的炮弹，朝着前方飞了起来。 “飞，飞了…” “他飞了…” 某些人的口中忍不住惊呼起来，而事实上，这也是所有人此刻的心中想法。 方健，他仿佛真的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高高地飞跃在空中，身体完全的舒展开来，如果说适才的翁佳怡像是一只美丽的天鹅，那么此刻的方健就是一只雄鹰，一只翱翔于天际，俯视苍生的鹰王。 这一刻，众人似乎都感到时间的流逝变慢了，因为方健滞空的时间远超普通人，所以导致他们的视觉出现了偏差。 “啪！” 方健稳稳当当地落地了。 而当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脚看去之时，都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一折？” “我的妈呀，老婆，快过来看上帝！” “一折啊，这个人好厉害，你也去试试！” “还是你去吧，我在一旁给你默默地加油！” 小帅哥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抬头，看着方健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同的意味，除了那原有的羡慕妒忌恨之外，仿佛又掺和了一些惧意。 这一跳的成绩太惊人了，这起码可以证明，方健并不是什么书呆子，他的身体素质肯定是强大无比。 如果说刚才小帅哥还有着一点儿想要教训人的心思，那么现在就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怎么样？”方健微笑着问道。 小帅哥扯动着嘴唇，道：“恭喜，先生您获得了一折。”然而，此刻他的表情却是颇为麻木，根本就看不见一点儿道贺的意思。 “一折，哥们了不起！” 也不知道是谁吹了个口哨，然后一阵莫名其妙的掌声响了起来。 方健轻笑一声，从小帅哥的手中接过了代表一折的牌子，和翁佳怡一起结账去了。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无数的议论声却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一个大美女跳出五折的成绩，已经足够让人惊讶，而随后出场的男子，更是跳出了一折的逆天距离。 看着中央的跳台，许多人都忍不住蠢蠢欲动了，或许，我也可以跳得出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干了什么？ 汽车里，翁佳怡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 方健一开始默不作声，但是时间长了却也有些承受不了。任何人被翁佳怡这种级数的美女毫不掩饰地盯着之时，怕是都很难保持无动于衷的心态吧。 摸了摸鼻子，方健问道：“翁记，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么？” 翁佳怡笑了笑，道：“你叫我什么？” 方健一怔，他心中纳闷，不叫翁记，难道还要叫翁记者么？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子熟悉的，让他难以控制的力量突然间涌现了出来。 方健的脸色微变，他立即感受到，这股从身体内部狂涌而出的能量，正是隐藏在身体内那白发红瞳的力量。 不好，你想要干什么？喂，别乱来啊！ 方健万万想不通，平时里乖乖潜伏着的那白发红瞳，为啥突然间会变得如此暴躁了。 笨蛋，这都不懂，我来帮你一次吧！ 什么？ 就在方健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嘴巴却是身不由己地张开了，并且说道：“佳怡？” 佳怡？这是我说的？ 方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陡然一紧，他的脸色都有些儿发绿了。 翁佳怡也是一怔，她的目光虽然一直看着方健，但是因为开车的关系，所以她也只能看到一个侧面，而无法直视方健的眼睛，自然也无法窥探到他的内心变化了。 可是，这一声“佳怡”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嘴角划过了一丝细细的弧度，翁佳怡收回了目光，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比以前快了那么一丝。 自从做记者之后，她因为背景深厚的关系，所以小小年纪采访的人已经不知凡几。而其中也有许多著名人物，但是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她却是坦然自若，挥洒自如。 可不知为何，与方健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变好了，而此时，似乎变得更好了。 汽车中，变得沉默了下来，直至方健把车停稳。 翁佳怡瞅了一眼外面熟悉的建筑物，她轻笑一声，道：“方，记得给我准备好新歌啊。” 方健木然地点着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根本就没有扭过头。 翁佳怡抿着嘴唇，忍着满腔的笑意，推门而出。 汽车门刚刚关上，那车子就像是受惊了的蚱蜢般，呼啸而去。看着这匆忙离去的汽车，翁佳怡侧了一下脑袋，真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啊，是不是自己刚才逼迫得过分了呢？ 不过，他叫我名字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呢。 … 该死的！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喂，不要装聋作哑，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很为难的！ 然而，无论方健如何在心中埋怨，那家伙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无论如何呼唤都是没了回应。 时间长了之后，方健也是无奈放弃，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当白发红瞳执意不回答的时候，方健也是束手无策了。 看看时间还早，但是今天已经不需要去医院了。方健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刘府，继续给老太太服药，至于按摩推拿这东西，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并不是每天做都好。 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方健的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他可以肯定，特效药确实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但是老太太的心理变化也同样重要，或许开朗健康的心情，所起到的作用远比人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当然，如果没有特效药的话，那么老太太的心情也不可能变好，而就算她保持了最好的心态，身体也没法始终抵御病魔的侵袭。 随着老太太的逐渐康复，刘家的人对方健越是愈发的亲热，刘老每日里笑呵呵地嘘寒问暖，让刘义国见了都有些吃味。 在刘老强势的挽留下，方健无奈在刘府度过了一个下午并且吃了晚饭。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方健对此还有些不情不愿的话，他绝对会被人用口水喷水。 能够被刘老挽留用饭的，放眼n市又能有几人？ 就算是叶华，因为本身与刘家就有着关系羁绊，再加上作为实际上的家庭医生那么多年，才留下几次？相比之下，方健的受宠程度，那是绝对是碾压级别了。 用餐完毕，刘义国陪着他出来，这个硬汉军人拍着方健的肩膀，道：“小方，下周我就要回部队了，明天晚上我约了老狼和小丫，大家见一面？” “好。”方健点头道。 刘义国放低了声音，道：“我和小丫说了，你的生意他参一股，百分之五，没问题吧。” 方健一怔，讶然道：“那么低？” 刘义国呵呵一笑，道：“我们只要有个名分，以后就好说话了。” 方健眼眉微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多谢。” 他可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辈，听了对方的话立即明白了其中缘由。 营养液这东西也就算了，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并不会触动多少人的神经。所以，当余修成出面之后，就可以用多年积累起来的人脉和渠道，将营养液发扬光大，并且赚取丰厚利润。 但是，帕金森特效药就不同了。 哪怕白痴都知道，这东西如果真的有用，那么所引起的名利将会超过营养液百倍以上。 特别是名声，就愈发的让人心动。 余修成虽然在医疗系统混迹多年，但也未必能够一定保得住。但是，如果小丫，甚至于刘家借着这个名义力挺的话，情况就是完全不同了。 刘义国哈哈一笑，道：“谢我？你没搞错吧，自家兄弟，你真的要谢？” 看着他那认真的眼神，方健想了想，笑道：“好，我明白了。” 他发动车子，迅速离开，而在汽车的后面，刘义国轻轻挥手，直至汽车看不见为止。 方健心中颇为感激，能够遇到方健，可以说这是刘家的福气，因为方健终于将老太太的帕金森治好了。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方健的幸运呢？ 很快的，方健回到了小区。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停车之时，就看见一道熟悉的倩影突兀的出现在车子旁边。 第四百二十七章案件的真相 “雪姐？”方健微怔，连忙踩下刹车，点了开门键。 果然，开门键刚刚点开，副驾驶的大门就被沐雪拉开了。 她毫不客气地坐了进来，道：“掉头，我们走！” “掉头？”方健瞅了眼旁边的大楼，道：“可是我到家了啊…” “你说什么？”沐雪转头问道。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道：“没什么，我是说，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导航。” “不用了，我来指挥。” 方健无奈，当一个熟悉的女人不想和你讲理的时候，那么你最好不要指望用道理去说服对方。 当然，这也就是沐雪了，若是换做其她女人…呵呵，呵呵，呵呵！ “方健，你在傻笑什么？” “啊…”方健如梦初醒，连忙停止了意念海中将某人暴揍一顿的念头，道：“雪姐，你这时候找我，是有任务吧？” “嗯。”沐雪轻轻点着头，道：“郑伯伯让我叫你过去，要用到你的能力了。” 方健心中微动，能够让郑多秋念念不忘的，自然就是催眠的能力了。 他虽然不喜欢将这种能力曝光，但若只是郑伯伯和沐雪这样的亲人，他就不介意了。而且，能够给他们帮一点忙，方健反而会感到十分的欣慰。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了。 沐雪抽动着鼻子，突然问道：“方健，你这车里坐过人了？” “啊，什么？” “是不是女人…” 方健虽然在开车，但还是忍不住瞅了她一眼，雪姐啊，你这鼻子是属狗的吧？ “呵呵，今天我没有去上班，而是去参加会议了。”方健面不改色地道：“你知道的，就是和余叔叔、二叔他们合作的那个项目。” “哦，然后呢？” “会议结束，送人的车子不够，我就帮忙送了一下。”方健随口解释一下，然后道：“雪姐，你们的案子到哪种程度了。” 果然，一提到案子，沐雪立即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她警惕地看着方健，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这是你能问的么？” 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可一旦牵扯到案子，沐雪和郑多秋就会翻脸不认人。当然，方健并不是介意他们的态度，因为这种事情他在自己的父亲生前已经感受过多次了。 轻咳一声，方健叹道：“雪姐，催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将对方弄晕了，然后问几件事情就可以解决。”他顿了顿，道：“所谓的催眠，其实有很多讲究，而且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些不可触及的执念。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中问到这些问题，会引起很多麻烦。” “什么麻烦？” 方健考虑了一下，道：“若是遇到意志坚定的人，会突然惊醒过来，然后我们的一切都将被对方知晓。” 沐雪微怔，讶然道：“真的么？” 方健重重点头，道：“真的。” “可是，以前为啥没有遇到过？”沐雪不解地问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雪姐，我们才催眠了几个人啊，这种概率并不高。” 事实上，方健虽然并没有撒谎，但是在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把后果加重了许多。 意志坚定的人有么？当然有，他们会不会受到催眠的影响？会，但是效果会变得奇差无比。 但是，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也是相当稀少的。最起码，方健所催眠的人中，并没有发现这类人的存在。 反倒是在高维世界那位心理医生的记忆中，却遇到过这种人。不过，心理医生的精神力量并不强，甚至于远不如现在的方健，所以哪怕真的遇到了这类人，心理医生搞不定，并不代表方健就全无办法。 当然，方健说的也是实话，他在催眠之时，掌握的内容越多，那么催眠问话的效果也就越好，能够减少许多无谓的时间和少兜许多弯路。 沐雪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她似乎是在沉思考虑什么。 方健并没有打扰她的决定，反正无论她最终怎么做，自己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很快的，在沐雪的指点下，他们来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一块区域，并且将车开进了一个院子之中。 这个院子并不大，但是停几辆车却是绰绰有余。而此时，院子里空荡荡的，仿佛并没有人居住。 沐雪下了车，带着方健敲开了大门，那开门的果然是郑多秋。 怪不得在车上沐雪并没有准备头套等什么掩饰物品了，原来这个地方就只有他们三人。 沐雪上前一步，拉着郑多秋说了几句话，方健虽然远远地避开，但却知道，沐雪和郑伯伯讨论的，肯定是有关自己的事情。果然，片刻之后郑多秋走了过来，道：“方健，你的催眠术有缺陷？” 方健想了想，道：“并不算是缺陷，只能说是一点儿限制罢了。” 郑多秋沉吟片刻，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参与了进来，那么和你共享案情也是在所难免。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除了你之外，再也不许向任何人泄露这件事情了。” 方健眼眸微亮，道：“郑伯伯您放心，我不是一个大嘴巴。” 此时，他的心中竟然隐隐地有着几许的期待。昔日第一次参加对贩毒分子的催眠询问之时，方健也是类似的心情。只不过后来次数多了，也就无所谓了。但此刻，那种激动的情绪却再度回归，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小雪，你向他解释一下吧。” “好。”沐雪招了招手，带着他进了里屋，并且拿出了一个u盘，插入电脑。 里面顿时出现了许多图片和解说，沐雪指着这些图片一张张的说了下去。 方健很快的明白，原来郑多秋过来果然是身负重任。 他们在省城内破获了一起洗钱案，但是在顺藤摸瓜的情况下，他们却发现，自己抓到的似乎只是一些外围人员。而真正负责洗钱的，却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定。 不过，很多线索都有着清晰的指向，那就是n市的某人。 这，才是郑多秋出现在n市，并且滞留多时还没有返回省城的真正原因。 第四百二十八章恐怖的记忆力 “雪姐，你说了那么多，还没有说怀疑对象是谁呢。”方健听了半晌，无奈地道。 沐雪皱紧了眉头，道：“你必须知道么？” 方健的嘴角一撇，道：“其实你说不说，已经不太重要了。” “什么？” “我看了这些记录，你们跟踪的人，已经秘密查访的人，都是星曜集团的，或者是与它有关的单位。所以，你们的怀疑对象，应该是他吧。”方健指着电脑上的一个人头说道。 或许是因为拍摄的角度不同，所以在这张照片中，此人的面容并不是很清晰。 沐雪眼眸一闪，还没说话，就听站在他们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多秋道：“你怎么确定是他？” 方健轻笑一声，道：“你们给我看了许多照片，在很多照片中，都有着这个人存在，而且看照片中他所处的位置，基本上都是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人家围着的。呵呵，更为诡异的是，你们既然拍了那么多照片，但却没有一张是他的个人正面照，那岂不是…” 郑多秋怔了一下，笑道：“看来，我们是欲盖弥彰了。” 沐雪则是瞪了方健一眼，道：“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是星曜集团的董事长许生，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好监视他，也不方便储存他的正面照片。所以，你知道就行，不要泄露口风。” 方健点着头，缓缓地道：“星曜集团，是n市一家明星企业，拥有十余个不同的经济实体，总资产近800亿元，涉足地产、金融、商业、酒店、旅游、物业管理等多行业、多领域的大型产业化集团。呵呵，规模还真不小呢。” 沐雪一怔，道：“方健，你对星曜集团这么了解？” 星曜集团虽然是本市的明星企业，但是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研究这些资料就显得太遥远了一点。这种庞然大物，许多人听过也就算了，根本就不会关心的。 方健呵呵笑着，将电脑翻屏到其中一页，道：“这里不是有着介绍么，看看就知道了。” 沐雪和郑多秋看去，果然看到其中一张图片上有着类似的介绍。不过，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颇为惊讶。 因为他们都记得，适才这一页并没有停留多久，方健几乎就是瞥了一眼而已。但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却已经将这些内容给记了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哪怕是久经训练的特工人员，也未必能够做得到吧。 郑多秋目光深邃地看着方健，突然道：“小方，你这天赋如果浪费了也就太可惜了，要不…”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郑伯伯，我不介意帮您的忙，但是我的本职工作首先是一个医生，除了医生之外，我可不想当什么其它的。” 郑多秋一愣，长叹了一声，他虽然没有再提，但内心中还是颇有些遗憾的。 毕竟，如方健这般，拥有强大记忆力，洞察力和一定搏斗能力之人，都是比较稀缺的，更何况，方健还有着一手极为特殊的催眠能力。这些能力加起来，在某个秘密战线上肯定能够大放异彩。 不过，想要加入这个战线，必须是心甘情愿才行啊。如果怀着抵触的心理，那就绝不可取。 “好吧，我们说正事。”郑多秋沉声道：“你上次催眠的那个人十分重要，他给我们提供了一定的证据和思路，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线索，并且拘留了一个人。” 方健微微点头，他并没有询问此人的身份，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个人并不是星曜集团的，而是金融系统的一位副处长，他的级别虽然不是很高，但却是金融界的一个关键位置。” 方健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 副处长的级别还不高？您自己是啥级别啊… 不过，他也知道，在金融界所涉及的金额往往都是十分巨大的，在那种海量的金钱模式之下，副处长可以说是权高位重，但也可以说是可以被随时放弃的棋子。 华国反贪，交通和金融，往往都是重灾区，而其中受到最大影响的，基本上就是这种级别的人物。 “您，打算让我怎么做？” “我们怀疑…不，我们确定，这个人肯定与星曜集团高层有着接触，并且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只要能够撬开他的口，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了。” 现代办案，自然不可能向古时候一样，看见谁不顺眼了，就抓了进来，然后严刑拷打一番逼供。 现在可是文明时代，想要破案，最主要的就是有着无可辩驳的证据。而且，一个、两个的证据基本没用，随时会被人反驳，甚至于是反咬一口。 所以，想要将那种大人物拉下马，必须在手中有着完美级的证据链，让对方百口莫辩才行。 轻轻点头，方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随我来。”姜雄兵招了招手。 方健刚刚站起来，就觉得手中一紧，沐雪拿起了一个面具给他，道：“戴上。” 方健感激地朝她一笑，将面具牢牢束缚在脸上。这样从外表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张鬼脸，而无法辨识方健的真面目了。 郑多秋满意地点头，这两个孩子都不错，沐雪也是仔细谨慎，懂得保护证人的那一套。 在他们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这个楼房的其中一间。 这是一个朝向北面的方向，那人的身上虽然没有镣铐，但却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中，也显得颇为气愤。突然间见到方健等人，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人类的天性是群居性的，如果将一个人长期的，独自关在狭小的环境中，肯定会出现很多问题。 从这个人的表现来看，似乎已经有着类似的倾向了。 方健低声问道：“他抓来多久了？” “三天了。” “就在这个房间中？” “是的，在结案之前，他必须在这里乖乖地待着。” 方健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日子，怕是还要持续下去吧。 第四百二十九章再建功 那人抬头，看着郑多秋和沐雪，目光最终落到了方健的身上，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 这并不奇怪，郑多秋和沐雪都是光明正大地露出了面容，唯有方健头上戴着一个面具，自然会让人心生疑惑了。 郑多秋面色沉重，道：“胡处长，你想明白了么？” “呵呵，想明白什么？”胡处长笑道：“两位，我早就说过，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并没有做任何违纪违法的事情，把我双规，绝对是一个错误。” “是不是错误，并不是你来决定的。”郑多秋面不改色地道。 “怎么，你们打算刑讯逼供么？”胡处长微笑着说道。 如果刑讯逼供真有用的话，郑多秋绝不介意动手。但事实上，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一转背，关进去的人肯定会换做他本人。 方健的目光在胡处长的身上转了几下，他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位胡处长虽然情绪有点儿急躁，但却并没有多少惊慌失措的感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双规的干部，在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表现，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就是此人真的无辜，要么就是他有着把握，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做得水泄不通。 方健对郑多秋和沐雪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如果不是有着确凿的证据，他们绝不会动用手中的权利胡作非为。所以，这位胡处长犯事的可能极大。 “哼，胡处长，你想多了。”郑多秋冷笑一声，道：“我们的组织纪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废话呢？” 胡处长微微一笑，突然道：“这位陌生的朋友是谁，为啥不介绍一下呢？” 郑多秋摇着头，道：“他只是来看看，旁听一下，并且负责记录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你不用多疑。” “没特殊身份？那为什么要戴着这东西。藏头藏尾，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方健对于他的讥讽毫不在意，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纸笔，似乎是正在记录什么。 胡处长看到了他的举动，心中也是微微好奇。难道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记录员？但仔细想想，派一个记录员过来又算什么，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他一边如同日常工作般的应付郑多秋的说话，一边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方健的身上。 这并不是他的失误，而是任何人突然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自己眼前，都会下意识地去关注他。 慢慢的，胡处长的眼睛被方健的手给吸引住了，不知为何，看着方健在记录的那只手之时，他就是莫名的涌起了一种瞌睡的感觉。哎，这几天被关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难道变得神经质了？ 这是胡处长涌起的第一个念头，他努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将脑海中的瞌睡虫给赶走一样。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无论他此时做什么动作，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始终被这只手所吸引而无法挪移开，直至最后，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双眼紧闭，发出了代表沉睡的呼噜声。 郑多秋立即停止了闲聊般的问话，经过了这几天的较量，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法轻易地让这位胡处长开口。所以，他一开始的问话并没有抱着什么必得之心，只是借此机会分散胡处长的注意力而已。一旦胡处长上钩，他就停了下来。 不过，他与沐雪看向方健的目光中依旧是有着一份惊奇。 催眠术，还真的起作用了。 哪怕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位的心中却依旧是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种能力是否还有其他人掌握呢。 方健微微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他与郑多秋见面之后得到的，里面记录了许多问题，都是郑多秋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与星曜集团有没有联系？” 郑多秋一怔，他讶然地看着方健，那本子上的问题都是他亲自写下来的，所以对于问题的次序相当了解。虽说他已经答应方健，让他按照合适的方法询问，但是一上来就直接追问最核心的东西，难道方健就不怕引起对方的警觉和反弹么？ 然而，他的担忧完全都是多余的。 胡处长闭着眼睛，对外界的一切仿若不知，但是听了方健的话，他却是毫不犹豫地道：“有。” “与你联系最多的是哪位？” “李博艺。” 方健一怔，他仔细地想了想，但确定自己并没有听过这个人名。 其实，先前沐雪在介绍情况的时候，已经将星曜集团中最主要的一些怀疑对象说了出来，并且还给他看过了照片一一对应。按照他们的估计，胡处长应该是利用工作职务的关系，与其中的一位或多位保持沟通。 但是，李博艺又是什么人呢？ 方健转头瞅了郑多秋和沐雪一样，却见这两位都是皱着眉头，显然对此也是相当陌生。 “李博艺是谁？” “他是许生的前保镖，现在开了一家保安公司。” 郑多秋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大腿，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情况特殊，他甚至会大声叫起来。 怪不得自己等人找不到最重要的线索，原来负责与他联系的，并不是星曜集团的某位高管或者是核心人物，而是一位保镖。 保镖，特别是贴身保镖，自然都是信得过的人物。但是，保镖就是保镖，让保镖去做这样事情的人，那就是相当的罕见了。 郑多秋低声道：“查查他的身份，这个保镖绝不简单。” “嗯。”沐雪低低的应了一声，双拳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显然是找到了新的线索，所以有些蠢蠢欲动了。 保镖或许会十分的忠心，但是能够被赋予这种任务的，却也是寥寥无几。由此可见，这位李博艺肯定是其中的一位关键人物。 被催眠之后的审讯继续进行着，从胡处长口中掏出来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但是，当小本子中的内容询问完毕之时，无论是郑多秋，还是沐雪，却都是皱紧了眉头，还是感到了相当的棘手。 第四百三十章自告奋勇 方健转头看着他们，心中颇为纳闷。 胡处长在催眠之下，其实坦露了许多事情，按照方健的估计，如果全部坐实的话，肯定能够取得巨大的突破。可是，看他们的模样，却似乎是有些信心不足。 “郑伯伯，还不够么？” 郑多秋眼眉一扬，朝着沉睡的胡处长看了眼。方健笑道：“没关系，他现在这种状况，只要我们不在他的耳边大吼大叫，不用冷水泼他，基本上不会醒来的。” 郑多秋和沐雪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知道方健催眠术的核心是什么，所以才会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忧。 其实，普通人想要催眠，那是千难万难，如果没有一定的精神力量，所谓的催眠基本上就是骗人。而且，催眠之后人是陷入一种昏迷状态，并不是什么人问话，被催眠者都会回答。 唯有使用精神力量的询问，才能引动被催眠者的心理共振，从而回答而已。 所以，在这里说话，其实并无大碍。 沐雪突然面色一板，道：“方健，既然说话没关系，那么以前为啥不行？” “以前啊…”方健撇了一下嘴，昔日在警局方健催眠之时，也是装神弄鬼，让沐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如今被她知道实情，自然是生气得很。不过，方健的反应也是极快，道：“以前我的道行不够，你如果大声说话，或许有着惊醒嫌疑犯的可能。” “哦，是么？” “十足真金，绝对是的。” “哼，油嘴滑舌，信你才怪。”沐雪娇嗔说着，但好歹放下了此事，并未继续追问了。 郑多秋轻叹一声，道：“小方，你的功劳很大，如果我们最后成功破案，这首功一定是你的。” 方健呵呵笑着道：“郑伯伯，我要这功劳没用啊。”他是一个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破案时立下的功劳再大，也与他无关，反而会让人有着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话锋一转，方健道：“郑伯伯，我觉得你们好像还是有些信心不足啊，难道问的东西还不够多？” 郑多秋苦笑着道：“线索是够多了，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他承认这些话。” 方健微怔，看了眼周围，这里并没有录像机。 一般在审讯之时，都会放一台录像机，这就是证明，也是一种监督。但是，郑多秋等人知道今天的询问不一般，自然不会摆放录像机了。 不过，就算摆放了录像机也没有用。因为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的看出，胡处长在回答问题之时的状态不对。 先别说法官们是否相信世界上有催眠这种事情，就算他们相信了，那么在催眠状态之下的嫌疑犯口供是否能够认定有效呢？ 最有可能的是，嫌疑犯当场翻供，根本就不承认，而这才是郑多秋和沐雪最为头痛的事情。 “哎，这个胡处长太谨慎了，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交易记录，真是…”郑多秋摇着头，苦笑不已。 在大多数贪污受贿，或者是钱权交易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留下专门的记录，或者是用暗语标注，总之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并不是说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而是因为他们的心里必须有一本账。 虽说他们也知道，这东西是一个隐患，但若是账目不清的后果，很有可能会更加悲惨。 这也是郑多秋等人屡屡破获大案之时的一个总结。 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例外的，这个胡处长就从未留下任何的记录，这就让他们感到为难了。 沐雪想了想，道：“郑伯伯，我们已经记下了几个交易，就用这些交易去诈一下他，或许能够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郑多秋苦笑一声，道：“只能如此了，但我看这家伙这几天的表现，可是软硬不吃，心理素质过硬，未必能够诈得出来。” 做他们这种工作的，讲究的就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哪怕明知道这家伙贪污受贿，但也不可能给他任何处理。这就是法治社会，不可能我怀疑你是坏人，就可以无缘无故地把你抓起来拷打，直至你承认为止。 这样的年代，已经是一去不复还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他沉声道：“郑伯伯，您是想要他主动招供么？” “主动招供？怎么可能。”郑多秋摇着头，道：“他很清楚招供的后果是什么，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方健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缓缓地道：“或许，我可以想办法帮帮忙。” “什么？”郑多秋眼眸微动，立即想到了方健展现出来的种种神异之处，这小子连催眠术都懂得，莫非他还能有其它的特殊能力？ 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他沉声道：“什么办法？”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可以尝试一下，在他的潜意识里灌输正确的价值观，如果他的行为与价值观冲突，那么就有可能翻然悔过，将一切都说出来呢。” “这…这也可以？”郑多秋的脸色微变，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沐雪也是变了脸色，道：“方健，你不要乱来，你这样做…那是篡改记忆了？” “不可能。”方健摇着头，道：“记忆这东西怎么可能改变，我只是想要将正确的价值观带给他，让他变成一个好人而已。” 郑多秋和沐雪面面相觑，都是有些难以理解。 方健摆了摆手，道：“你们若是信得过我，那就出去等一会，我灌输完毕之后，再来找你们。”他正色道：“这可不是催眠，而且比催眠难上许多倍，所以不能有一点儿的打扰。” 郑多秋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缓声道：“一切当心。”说完，他招呼着沐雪走了出去。 沐雪停留在原地，凝视着方健，目光中有着一丝担忧和陌生。直至走到门口的郑多秋厉声呼喊，才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关闭，方健收敛起笑容，改变人的价值观，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也不知道能否成功，不过，方健唯一有把握的是，他不会将这个试验品弄死就是了。 如果门外的郑多秋知道方健此地的想法，绝对不可能将胡处长交给他。 第四百三十一章我有罪 门外，沐雪走了上来，低声道：“郑伯伯，这样做合适么？” 郑多秋沉声道：“做什么？” “这个，就是这个…”沐雪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形容方健即将要做的事情。 郑多秋轻笑着道：“方健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劝人向善，既然他有这份能力，我们就不应该阻止。” “可是，这个能力，是不是太…逆天了？”沐雪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形容这件事情。 郑多秋苦笑一声，道：“如果他真的能够让胡处长改恶从善，这能力也确实是有点不可思议。” 他们都与胡处长打过交道，知道那是一位多么难缠的老狐狸。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看遍了人情冷暖，越来越奸猾，想要让他们改变心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谓的贪污受贿，正常人肯定会感到心虚，但是在他看来，这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觉得理亏。 就像是有些人觉得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一样，所有人都必须围绕着自己来转。一旦这种心态根深蒂固，那么就会整出无数让人难以置信的幺蛾子。 时间在沉默中慢慢地过去了，那间紧闭着的大门突然打开，郑多秋和沐雪立即将目光投了过去。 方健摘掉了面具，脸上有着非常明显的疲惫之色。 “方健，你…没事吧。”沐雪关心地问道。 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成功了么，而是询问方健的身体，这让方健感到十分的欣慰。 不过，这就是雪姐的性格，无论她怎么变，始终都是方健的雪姐。 微微点头，方健道：“没关系，我很好呢。”说着，他高举起手臂，做了个粗壮有力的姿势。 郑多秋和沐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小子还有这心思，也真没谁了。 “小方，情况怎么样？”郑多秋指了指里屋。 方健嘿嘿一笑，道：“郑伯伯放心，我既然出手了，肯定有好消息。” 郑多秋走了过去，凑着门缝看了眼，讶然道：“他还在睡觉？” “嗯，想要让他消化那些东西，必须要睡一觉才行啊。”方健笑道：“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郑伯伯，我先走了。” 郑多秋犹豫了一下，道：“也好，让人看见你在这儿，总是不好的。”他使了个眼色，道：“小雪，送送方健。” 看着方健和沐雪开车离去，郑多秋也是微微摇头，突然间他侧耳细听，那间屋子里似乎有些动静。 … 房间里，胡处长缓缓醒转，他摇了摇头，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 自己这几天虽然表现的临危不惧，但要说没有半点担忧，那也是自欺欺人。但是，他除了坚持之外，也没有其它选择，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所以，一直提心吊胆的他这几天精神疲惫太累了，竟然在上次的审讯中睡着了。 努力地摇了摇头，胡处长目光逐渐深邃起来。 坚持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对方其实并没有掌握什么真凭实据，而且他做事不留首尾，也不可能被人抓到把柄。现在他虽然被抓起来，但外面肯定有人为了救他而四处奔走。只要他自己不出毛病，那么最终一定会平安脱身。 加油！ 胡处长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鼓励。 加油？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却是突兀地一僵。 这短短的两个字，为啥突然间变得那么让自己心动了呢？ 不知为何，他的思绪仿佛已经不在此刻，而是回到了自己年幼之时。 他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是父母咬着牙也要供自己上学。每天在学校里，他不仅要吃透老师教授的知识，还要尽快将所有作业全部做完，这样才能够在回家的时候帮父母做些农活，减轻父母亲的沉重负担。 那时候，虽然辛苦，但是每天都充满了朝气，让他有着一种期盼未来的感觉。 模糊间，他似乎想到了许多，想到了在某一届运动会报名三千米的场景。那时候，他分明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在经过班级看台的时候，那所有同学一起大吼的“加油”声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突然生出了一股力量，最后冲刺得到了第三名。 虽然只是一个第三名，但却已经成为他刻骨铭心的记忆。 从运动会开始，他想到了许多，想到了小时候老师一板一眼的教导，想到了自己大学时代的志愿。 他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要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胡处长的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无数的人物，有他的父母，有他的老师，也有他的同学和一些同事。 这些人的面目在记忆中其实已经是极为模糊，已经掩埋在他那颗逐渐冰冷的心脏深处。但是，在此时，他们却相继的站了出来，并且走到了他的面前。 “儿子，你做到了么？” “小胡，你做到了么？” “胡哥，你做到了么？” “老胡，你做到了么？” 一个个的询问就像是刀子一般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有着一个无底的深洞，让他无法自拔。 天啊，这些年，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自从离开了象牙塔，见识到了那畸形的繁华和享受之后，他的心就被慢慢地腐蚀了，昔日的愿望仿佛化作了过眼云烟，让他变得堕落并且习以为常。 他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一辈子过下去，或许有一天能够得到善终，也或许有一天被投入监狱。 但是，他却没想到，在这一天之前，他竟然会遇到来自于自己良心的拷问。 咬着牙，不知不觉中，胡处长已经是泪流满面。 爸妈，老师，同伴们，我错了！ 郑多秋隐约地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并没有马上去查看，而是在外面悄然等候着。 因为他把握不准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突然之间那道房门被打开了。 郑多秋站了起来，他正要呵斥，却是怔住了。因为他看清楚了胡处长的面容，此刻的胡处长，他的脸上布满了纵横的泪水，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却似乎变得异常的清晰。 “我有罪，我要坦白！” 胡处长大声的讲述着，哪怕是面对镜头也毫不犹豫。 然而，在镜头之后，郑多秋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欣喜，反而是觉得身体微微发冷。 方健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 第四百三十二章劝诫 沐雪坐在汽车上，透着那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健一边操控着手中方向盘，一边小心翼翼地抽空关注着沉默中的沐雪。 不知为何，今天沐雪的表现与平时大相迥异，在他的记忆中，沐雪可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家碧玉，在她的身上，始终都有着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豪爽之气，比起男儿们毫不逊色。 但是，今天坐在身边的沐雪就是有着一种让他陌生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带来了一丝奇怪的压力。 方健脑中迅速地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他可不想与这样的沐雪待在一起，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让我来吧。 “雪姐，今晚的天气真好啊！”方健没话找话。 沐雪一怔，抬头望了眼天空，但是今夜的天色并不明亮，隐约间可以看见一团团雾气，也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云雾，还是那传说中人人为之惊惧的雾霾。 “天气，好么？” “啊，这个…” 此时，前方正是红绿灯，方健停车观察了一下，也是张口结舌，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了。 一咬牙，这样的谈话不符合我的性格，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点吧。 “雪姐，我看你好像有心思啊？” “嗯，小屁孩长大了，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沐雪哑然失笑。 “喂喂，你说谁小屁孩呢？”方健白了她一眼，不满地道：“难道你忘了，以前你闯祸的时候，是谁给你顶缸的么？” “哼哼，那么请问方医生，我为什么要闯祸？如果不是因为某人挨打求救，我会无缘无故的揍人么？”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沐雪虽然是女生，但打小就是一个孩子王，而且因为学过搏击术的原因，所以别说是同龄人了，就算是比她大了两三岁的男娃，也不是她的对手。 别看成年人差了两三岁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小屁孩来说，两三岁的年纪那就是碾压级别的优势了。 所以，沐雪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学校一霸，而她的性格也是属于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面对“恶势力”拔刀相向的那种，哪怕是读书也不可能一路太平。 当然，方健遇到事情之时也会请她出头，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沐雪自己闯了祸。 不过，一旦到了那时候，方健的存在就有着必要性了。只要沐雪说一句，是为方健出头，那么基本上沐铁芯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计较。 年幼时候的成长阶段中，方健对沐雪自然是感恩戴德，但更多的却也是颇有怨言。 他有心想要再争辩几句，但是看着沐雪那副气鼓鼓的，仿佛已经恢复如初的模样，顿时心中一软，再也说不出了。 沐雪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想不到那么快就占了上风，而且还让方健无话可说，自然是颇为得意。只是目光闪动，看着那逐渐熟悉的景色，突然长叹一声：“哎…” 方健被她突然间的感叹吓得毛骨悚然，道：“雪姐，你长吁短叹的干什么？” 这种多愁善感模样的沐雪，可是相当陌生呢。 “你终于学会开车了。” “呃？”方健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学会开车又怎么了，这有什么好感叹的？ “以前你不会开车，都是我送你回家，现在你学会了开车，于是你送我了。”沐雪转头看着他，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眼神：“你确实长大了。”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着，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如果再看到沐雪装出什么颓废模样，他绝对要视而不见。 自己担心了半晌，原来沐雪还是那个沐雪，底子里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正在此时，沐雪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眼眸微微一亮，立即接通。 方健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投向前方，并没有去听她的电话。 这不仅仅是人品原因，更主要的是，因为沐雪那特殊的身份，所以很多电话内容都是不能够让人知道的。方健的父亲也是警察，所以他对此极为了解。 “郑伯伯，我知道了。” “嗯，我会交代清楚的，您放心。” 过了片刻，沐雪放下了电话，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转头用着一种奇异的目光凝视着方健。 不过，有过刚才教训的方健却是已经做到了视而不见，不管沐雪表现的怎么奇怪，他都是默不作声。 “方健。” “嗯？” 沐雪眉头微皱，她与方健青梅竹马那么熟悉了，自然能够感觉到他那股子漫不经心的味道，于是再度叫道：“方健！” “嗯。” “方健…” “啊，什么？” 沐雪肃然道：“我有正事和你说，找个地方停车吧。” 方健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再想想刚才分明就是郑多秋的电话，于是打开右边转向灯，靠边停车了。 靠边停车的时候要打右转向灯，这是所有司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除了那些新手之外，绝大多数的老司机都是懒得这样做，真或许就是车子越开胆子越大，往作死的道路上大步前进的典型吧。 “方健，刚才郑伯伯打电话过来，说胡处长已经全部坦白了，而且还说了一些我们此前并未掌握和询问的东西。” 虽说在胡处长被催眠的时候，方健已经将小本子中的内容全部问完了。但是，这些问题都是与郑多秋掌握的情报有关，而除此之外的问题，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这一次胡处长主动坦白，所交代的东西远比郑多秋想象中更多。 “呵呵，这是一件大好事啊。” “确实是好事。”沐雪严肃地看着他，道：“郑伯伯交代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这种能力，以后千万不要再用，特别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沐雪的话愈发的凝重，到最后甚至于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 “哦。”方健讶然抬头，立即看到沐雪眼眸深处闪动着的那一抹关心和担忧之色。 莫名的，方健的心中就是为之一暖，他笑了起来，道：“好的，雪姐你放心，除了你和郑伯伯之外，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第四百三十三章心理暗示 沐雪认真地看着他，感受到了方健那真心的承诺，也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起来。 “开车吧，送我回家，真是累死我了。”她舒服地瘫坐在副驾驶上，甚至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方健一怔，看着她这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慵懒模样，突然问道：“姐，你刚才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件事情啊？” 沐雪轻哼一声，道：“谁在担心你啊，你别自作多情了。” 方健哈哈大笑，发动车子，朝着沐雪家开去，沐雪嘴角微微一撇，但随即就绷不住了，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又懒散地躺在了副驾驶上。 与现在的方健在一起，能够让她感到真正的放松。 这小子，不但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忙了，而且也变强了… 方健看着车，心中却是相当的愉快。 在听到沐雪的建议，以及想到她先前的沉默，方健自然就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自己这一次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太大了，竟然将一个人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给扭转了过来。 胡处长坦白交代是小事，可是这种让人突然转变的能力却是异常的可怖。 方健用在正途上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如果他突然走上了歪路呢？或者说，他借助这种能力，对那些站在金字塔上的人暗中动手脚了呢？ 嗯，先别说方健有没有见到那种人物的可能，也别说他能否做到这一点。 但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估计就会有人想要针对他做些什么。或者说，想要借助于他的特殊能力去达到什么目的。 如果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肯定会给方健惹来很多麻烦。 方健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不过他对郑多秋和沐雪有信心，而这两位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看着沐雪微笑的面容，方健也是坦然而笑，他既然做了，自然也有着信心却承受所有后果。不过，郑伯伯和沐雪的反应却依旧让他感到十分的暖心。 汽车终于到了，在沐雪的招呼之下，他直接开进了小区，并且到了门口。 “进去坐坐？”沐雪毫无诚意地道。 “叔叔阿姨在家么？” 和徐颖不同，沐铁芯与薛处都是大忙人，除了事先约好的之外，基本上见不到人。 “他们还没有回来呢，不过你可以等他们。” 方健摇着头，道：“算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医院，我下次再来见叔叔阿姨吧。” “那行，开车小心点。”沐雪啪的一下关了车门，道：“我去补觉了，最近好累好累…” 看着她一溜烟地进了屋子，方健也是忍不住哑然失笑，他正要发动车子，却见屋子大门又被推开，沐雪风风火火地跑来，道：“对了，郑伯伯刚才让我问你一句话。” “啊，什么？” “他问你，营养液准备好了么。”沐雪狐疑地道：“郑伯伯要营养液干什么？” 方健捣鼓出一种新型营养液的事情，她当然知道，毕竟沐铁柱也是参与者之一。而且，给老太太服用营养液的时候，她也是在现场的。 但是，她想不通郑多秋要这玩意有什么用。不过，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摇头 方健轻轻地一拍额头，笑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还真忘了。” “哼，这可是郑伯伯的吩咐，用心一点。”说完，沐雪转身，再度跑进了屋子。 方健摇头苦笑，郑多秋交代的可是一件大事，但自己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还真的疏忽了。 不过，一想到此事，方健的心中却是多了几分忐忑。因为他记得明明白白，上一次思维穿梭之时，自己的定位明明就是推拿大夫，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到了心理医生那儿。 虽说让他学到了新的进阶能力，但却并没有完成既定目标。 那么，这一次就算他主动穿梭，又是否会遇到意外呢？ 一路回到家，与母亲打了个招呼。 自从方健开始实习以后，他回家的时间就不再固定，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和事情发生，让他无法按时回家。 好在徐颖知道工作和学习是两码事，对他的要求已经没那么严格了。 用餐和洗漱完毕，方健回到了卧室，他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沉下心来，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 当整个人彻底地进入了一种平和的状态之后，他才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在他意识海的最深处，某个意念体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但是，感应到方健那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心境，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压制住了。 一刻钟之后，那神奇的漩涡如期而至，在方健的头顶上诡异地产生了。 方健的精神意念瞬间进入其中。 又一次来到了那奇妙的环境之中，方健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星辰，而在这些星辰之中，有一些让他颇为熟悉，这些星辰应该就是他曾经到访过的地方。 方健默默地观察着，比上一次用心的多。 终于，他锁定了其中一个星辰的方位，他能够感觉到，这个星辰上那位，就是自己此行的最终目标。 随着心念一动，前方就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将他盘绕在虚空中的精神意念拉了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的，他的精神意念顺利地降临在这个世界，并且成功地潜伏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进入之时保持了绝对的清醒状态，所以此刻方健的意识十分清醒。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所依附的这个人还在沉睡，而且一时半会的似乎还起不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会客气，熟门熟路地释放着自己的精神意念，瞬间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他毫无阻碍地阅读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并且立即判断出来，自己这一次终于没有失误，找到了正主儿。 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那位喜欢听歌的推拿大夫。 非但如此，方健还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许多与营养液有关的画面。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这些知识似乎有些不够。 犹豫片刻，方健开始了心理暗示。 第四百三十四章忙碌的一天 心理暗示，这是方健很早就已经掌握的一种手段。 当他的精神意念依附在高维世界的某人身上之时，可以通过这种能力，让被依附者产生诡异的念头和想法，并且付诸于行动。 无论是营养液，还是帕金森特效药，他都是通过这种手段获得的。而现在，他想要获得更多的营养液资料，也只能通过相同的办法了。 反正，这种心理暗示只能在短时间内起到作用，并不会对依附者造成长久的困扰。 不过，在上一次见过心理医生的另类手段之后，方健对心理暗示的理解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此刻在这儿对一位沉睡中的人使用，那就是真的牛刀小试了。 渐渐的，陈大夫睁开了眼睛。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惬意地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 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他并不打算立即起床。每天的生活都是那样的忙碌和紧张，偶然放松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决定，今天早上晚起一小时，因为今天是他的休憩日。 然而，就在他再度闭上眼睛之时，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 营养液？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继续躺着了，因为他突然之间对营养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并且想要立即掌握它的制造办法。 奇怪，这东西我不是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吗？ 记得有一段时间，他像是发疯一般的投入了对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的研究之中。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机密，而且因为他也是医生的关系，所以很容易就从药厂获得了各种资料。 他得到资料之后，就以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投入其中，虽然不敢说将它们研究透彻，但最起码已经可以做到在实验室中提炼出来的地步。 那段时间突然产生的诡异念头，让他可是吃够了苦头。 他本来以为，这种悲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但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另一种营养液，军用营养液？ 他突然掀开了身上的毯子，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目光在四周巡弋着，片刻之后，他苦恼地拍了拍脑袋，但最终还是乖乖地下床，洗漱之后赶往医院。 “陈大夫，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是啊，我今天休息。” “那你来干嘛？” “我想看看有关营养液的资料。” “啊，营养液？好，好的…” 在某些同事奇怪的眼神中，陈大夫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面对如此诧异的目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过，这并不能责怪他们，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推拿大夫…推拿大夫想要营养液？他自己想一想，也会感到出奇的诡异。 在医学院的电子图书馆中泡了一上午，陈大夫已经将军用营养液的知识掌握得差不多了。 这并不是他天赋异禀，而是在上一次的奇异兴趣中，他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对这方面的知识有了相当的了解和储备。更何况，他前后所查阅的两种营养液虽然有所区别，但无论是提炼过程，还是原料选择，都是有着很多的相同之处。 当熟悉其中一种的时候，再想掌握另一种，就变得相对简单了。 不过，陈大夫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考虑了片刻，主动地找到了一位好朋友，并且提出借用实验室的要求。 在他所居住的这个城市中，他也算是有着一定的名声，特别是在医疗系统中，他的推拿技术被无数同行推崇备至。而这位好朋友也是他的病人之一，每隔十天半月的，总会来他这儿报道。 所以，他的要求很快就获得了老朋友的同意，并且在询问了来意之后，还主动地将所有材料准备齐全。 陈大夫并不是第一次操控这些仪器，但相比于那些每天泡在实验室中的人来说，他的动作还是相当生疏的。 不过，他所要提炼和调制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玩意，所以虽然一路上磕磕碰碰的，但最终还是让他成功的将军用营养液给提炼了出来。 在进行了相关的测试之后，陈大夫满意地离开。 也幸好他在这个城市里已经有了身后的人脉和资源，否则的话，他就算是对营养液有兴趣，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捣鼓出什么东西来。 然而，正当陈大夫心满意足的回家之后，他的眉头却是突兀地再度皱紧了。 工业化生产？ 奇怪啊，我为啥又对它的工业化生产流程感兴趣了？ 今年自己的兴趣真是奇怪，以前听听歌就能满足了。但现在却对这些西医发生了兴趣，而更为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想要获得实验室级别的制作办法，甚至于对工业化流程都感兴趣。 若是换做普通人，就算是对此有兴趣，但如何入手，也肯定是毫无头绪的。 但幸好的是，他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闻名遐迩的大名医，手下有着无数病人的联系方式。 随随便便地在电子名片档案中找了一下，他就找到了一个大药厂的负责人。 这位也是他的常客之一，每次来了之后，对他的推拿技术都是赞不绝口，所以当他接到了陈大夫的请求电话之后，立即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这位病人热情洋溢的招待之下，陈大夫愉快地参观了营养液的工业化制造流程。 他也曾经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在亲眼目睹之后，也是做到了心中有数。 婉拒了这位病人的晚饭邀请，陈大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看着熟悉但冷冰冰的房间，他发出了无奈的长叹声。 本来以为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但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比工作还要累上许多啊。 过早的上床，并且在脑袋碰到枕头的那一刻，他就进入了沉睡的状态之中。由此可见，今天的劳累到了何等地步。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沉睡过去的那一刻，一股外来的精神意识就接管了他的身体，并且阅读着他的记忆，从这些记忆和经验中汲取着足够的养分… 第四百三十五章一个条件 空间漩涡出现，方健的精神意念回归本体。 他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时间，果然已经到第二天早上了。 在高维世界中，如果他只是默默地观看，并且只在依附者睡着之后阅读记忆，吸收经验的话，那么他一般可以滞留当地三天左右的时间。可是，一旦他动用了精神力量，对依附者进行某种暗示的话，那么他的滞留时间就会严重缩短。 就如这一次，仅仅是一天之后，他的精神意念就已经被迫回来了。 不过，方健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抱怨，因为他发现，陈大夫的表现相当得给力，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就已经彻底地完成了他给予的暗示。 当然，这也是因为有着上次的经验做基础，否则陈大夫绝不可能将这些知识消化，更不可能让方健汲取他的经验了。 双目微闭，方健将军用营养液的制造方法和大规模工业化生产的流程牢记在心。 这可是郑伯伯叮嘱的事情，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确定自己牢牢记住之后，方健起身，开始了一天的晨练活动。 当他满头大汗回来之时，徐颖早就准备好了早餐。 狼吞虎咽地吃了之后，方健打开电话，他今天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用电话的方式请假。 如果是普通实习生，就算是获准了假期，也肯定会给人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但是，当知道请假的人是方健之时，当值医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章飞逸大主任对方健另眼相看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科室，哪怕是借着大主任的威名，也没有人敢针对他做什么啊。 请假之后，方健开车来到了医科大。 这里是他读书的地方，自然是熟门熟路。 敲响了姜雄兵教授的办公室大门，里面传来了一道严肃的声音：“进来。” 方健推门而入，道：“姜教授。” 姜雄兵抬头一看，眼眸微亮，顿时放下了手中的纸笔，笑道：“小方，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他转头道：“没看到有人来了么，快点倒茶。” 办公室中除了姜雄兵之外，还有着他的一个学生。 这位是医科大的在读研究生，算得上是方健的学长了，而方健多次借用实验室，两人自然认得。 在听到姜教授的话之后，那研究生一怔，心中腹诽，你让我一个研究生给学弟倒茶？ 不过，他也就是在心中嘀咕，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反而是立即转身找杯子和茶叶去了。 方健连忙道：“师兄别客气，我自己来。” 姜教授表现的足够客气，但方健却不能真的坐在沙发上如同大爷一般等人倒茶啊。 抢过了学长手中的杯子，方健糊弄地倒了一杯开水，道：“姜教授，我不喜欢喝茶，开水就行了。” 姜雄兵笑了笑，道：“我们华国的茶道源远流长，而且喝茶对身体有好处，你虽然年轻，但也可以培养起来了。” 方健连连点头，但拿着杯子就是不肯放茶叶。 “你这小子，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姜雄兵问道。 “姜教授果然神机妙算。”方健拍了一下马屁，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想再借用一下实验室，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姜雄兵毫不犹豫地说道。 旁边的那位研究生瞪圆了眼睛，虽然他也知道方健此前借用过几次实验室，但是在见到姜雄兵的态度之后，他却依旧是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这个实验室可是姜雄兵的心血，里面所有的仪器和经费，都是他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对于姜雄兵来说，这个实验室就是他的心头肉，如果他的学生或者是里面的实验狗在使用的时候不小心，导致出了什么意外，他肯定会将人骂得个狗血喷头。 所以，在他想来，就算方健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让姜雄兵有着顾虑，但是在借用实验室的时候，姜教授起码要显得为难一点才是。 可是，看姜教授此时的模样，竟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研究生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嗯，肯定是我昨天没有睡好，所以看花眼了。 “谢谢姜教授。” “呵呵，不用客气，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既然对科研有兴趣，我这个导师当然要全力以赴地支持了。”姜教授豪气干云地道。 研究生的嘴角一撇，心中暗道，您还好意思这么说啊。 上一次张教授向你借实验室中的某个设备，你都推三阻四。如果真有一个愣头青跑过来向你借实验室… 研究生已经不敢想象姜雄兵那暴跳如雷的模样了。 然而，此时姜雄兵却是和颜悦色地道：“小方，这一次你打算研究什么方向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还是想要试试营养液，看看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营养液？”姜雄兵微怔，脸色也是变得异常凝重：“难道营养液有什么缺陷么？” 这款营养液刚刚推出去，而且是有着他、黄喜仁和叶华的背书。如果这时候方健突然告诉他，营养液有某个尚未发现的缺陷，那么他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不是这款营养液。”方健微微摇头，道：“我想要弄出另一款…怎么说呢，就是针对不同人群使用的营养液。” 姜雄兵的脸色一松，只要不是新型营养液出了问题就好。 不过，另一种针对不同人群的营养液？这又是什么东西。 默默地看着方健，姜雄兵沉吟片刻，道：“小方，你只管去做实验，我就是有一个请求。” 方健连忙道：“姜教授，您有事只管吩咐。” “好，如果你弄出了什么新的东西，在发表论文的时候，能否附上我们实验室的名字？”姜雄兵沉声问道。 方健一怔，随后笑道：“这个简单，我答应了。” “哈哈。”姜雄兵大笑一声，道：“那就行了，来，我陪你去实验室，你要什么材料我都给你准备好。” 方健笑着谢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朝实验室走去，不过在他的心中却已经决定，要尽快将属于自己的试验捣鼓出来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人才 实验室中还是熟悉的布局，但是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竟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台崭新的仪器。 “方健，你怎么来了？”一个脑袋从仪器的后面钻了出来。 “庄师兄。”方健微怔，笑道：“你回来了。” “嗯，上次去厂家帮忙调试，顺利完成了。”庄吉看着方健，道：“才几天没见，听说你又搞出好东西了。” “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就是有点运气。”方健笑呵呵地道。 庄吉摇着头，道：“行了，你这次来干什么，不会又想着研究什么新玩意吧？” “哦，我还是来捣鼓营养液的。” “营养液？”庄吉一怔，道：“你的那款新型营养液不是很突出的么，为啥又要换了？难道…有缺陷？” “不是有缺陷。”方健有些纳闷了，为啥人人都这样怀疑啊？ “不是缺陷啊。”庄吉想了想，道：“难道是想要研究第二代？这也太早了吧。” 方健哈哈一笑，道：“不是，我想针对不同的人群，再研究一款新的。” “是么？”庄吉认真地想了想，道：“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在我看来，这一款已经足够用很长时间了，如果你有时间和精力，研究一些其它东西不好么？” 方健呵呵笑着，并不搭话。 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这一款营养液确实已经足够使用了，哪怕是提供给军队，也不会掉份儿。但是，方健对军人却有着很深的好感，他的父亲，郑伯伯和沐叔叔都是军人出身。所以，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如果方健绝对不愿意敷衍了事，否则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看到方健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庄吉也不再劝阻，而是道：“你有试验计划手册么，需要准备哪些材料，要不要我帮忙？” “庄师兄，你现在很空么？”方健讶然问道。 “不算很空，但实验室买了新的仪器，我正在上手期，而且教授的一个实验刚刚完成，总要让我们休息两天的吧。” 方健瞅了眼这价值不菲的新仪器，道：“教授新买了仪器，不错啊。” “呵呵。”庄吉瞅了眼四周，道：“教授能买这个大家伙，其实也有你一份功劳呢。” “啊，什么？” “教授和你一起署名的那篇论文，校领导很看重，而且这试验还是从我们学校做出来的，所以校领导大手一挥，将经费给批了。” 方健这才恍然，怪不得这一次提出使用实验室的时候，姜雄兵教授竟然表现的十分乐意。看来，他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还人情的，至于挂名什么的，估计也就是顺口说的吧。 庄吉拍了拍手，道：“试验计划呢，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啊？” “当然要啦。”方健立即取出了一个u盘，这是他在家里事先做好的。不过，他并没有动多少脑筋，因为这基本上就是全套照搬复制过来的。 庄吉接了过来，拿到电脑上打开，他默默地看着，口中喃喃细语，片刻之后道：“这个实验计划…挺有趣的啊。” 方健笑着道：“怎么，你能做么？” 庄吉想了想，道：“如果你愿意交给我的话，我可以尝试一下。” 方健眼眸微微一亮，心中微动，道：“好啊，那就麻烦师兄了。” 庄吉翻了一下报表，道：“你需要的材料我们实验室只有一大半，还有一些需要你想办法。嗯，对这些材料我们可以做预先处理。”他的手突然一顿，道：“你来使用实验室，教授知道吧。” 方健点着头，道：“当然。”他顿了顿，道：“庄师兄，你想办法凑一下材料吧，我会和姜教授结账的。” 虽然姜雄兵答应他使用实验室，并且也愿意提供材料，但方健却不想占这个便宜。那么点材料钱，无论是找余修成，还是找沐铁柱，都可以轻易拿到手。 “好。”庄吉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这些材料学校里都有的，就算我们实验室没有，也可以向其它实验室提出申请暂时先调剂过来。”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方健愈发的心动了。 说实话，他虽然在高维世界中获得了正确的试验步骤，但若是以试验手法来说，方健还是比不上庄吉这样的科班生。而且，庄吉做实验还是很有天赋的，否则姜雄兵也不可能如此看重了。 而如今，就连方健都对他感到动心了。 自己虽然能够从高维世界带来各种特效药的知识，但是想要将这些知识全部转化为成果，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全部依靠他自己动手…方健想一想都觉得脑袋瓜子有些隐隐发痛了。 庄吉的出现，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啊。 “庄师兄，你啥时候毕业啊？” 庄吉的动作稍稍一顿，道：“大概明年吧，希望我写的毕业论文能够让教授满意。” “哦，那毕业之后呢，有什么打算。” 庄吉沉吟片刻，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暂时没想那么多，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以庄吉这些年积累的实验水平，想要找一个类似的工作并不难，甚至于继续留在姜雄兵的实验室里帮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过，庄吉的性子比较偏软，有点儿随遇而安的感觉，所以并不为此发愁。 当然，这也是他有着真才实学，不怕没有下家的缘故。否则的话，他早就开始各种活动了。 庄吉按照试验计划开始处理一些原料，他的动作一开始还有点儿陌生，但是随着进度的推行，就变得熟练和快速起来。 这个实验本来是方健自己的，但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辅助性的角色，在一旁给庄吉打起了下手。 不过，方健对此可没有任何的怨言，既然有人能够接手，他绝对是求之不得。 一个多小时之后，庄吉将最后一份材料处理完毕，道：“方健，其它的材料要下午才能送到，如果你放心，就都交给我吧。” “好，那就麻烦庄师兄了。” 方健高兴地离去，而就在他走后不久，姜雄兵就来到了实验室，并且询问方健的动向。 在知道庄吉在操控这一切之后，他也没有反对，只是看过了试验计划之后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这份试验计划严谨仔细，看上去井井有条，而且还特意的备注了大致的时间。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尝试性质的试验计划，反倒是有几分重复试验的味道。 姜雄兵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方健研究出来的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真的只是偶然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再聚酒吧 离开实验室之后，方健直接去了刘府。 没有开车之前，方健的日子也是这样过的，但是有了车子代步之后，他却感受到了那种便捷性。 在城市里，不同时间段想要去的地方或许会相差甚远，有一辆车的话，当然是方便很多。 见到老太太之时，方健甚至于不用做任何检查了，因为只要是熟悉老太太的人，都可以看到她的身体正以一天一个样的速度好转着。这一次特效药发挥的作用，远比方健想象中要强大的多。而且，这样的康复速度，比任何花言巧语的承诺都有用。 给老太太服用了特效药，方健拉着刘义国道：“刘哥，如果晚上要讨论药厂的事情，我希望让那几个合作伙伴也到场。” 刘义国一怔，随即笑道：“行啊，这是应该的。”他顿了顿，道：“晚上老地方见。” 方健点了点头，出门之后，分别给余修成和沐铁柱打了电话，这两位听说方健有意向商量新药的事情，立即是推开了一切应酬答应到场。 夜晚的酒吧一直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其实以余修成和沐铁柱的年纪，已经不太喜欢到这种场合了。不过，既然是方健邀请，他们也不会拒绝。 方健算准了时间，来到了酒吧，刚刚停好车走进去，就有着一个精干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方哥，里面请。” 方健目光一闪，这个人的面容怎么看上去有些熟悉啊。 但他愣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了。 心中啧啧称奇，要知道方健拥有精神力量之后，凡是打过交道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印象，所以类似的情况几乎不太可能发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方健目光中的惊讶，那小伙子微微躬身，道：“方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方健愈发地惊讶了，如果自己真的救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方哥，丫哥已经安排好了包厢，您看是不是先过去…” 方健微微点头，口中道：“抱歉眼拙了，你是哪位？” 年轻人呵呵笑着，伸手在头上一抹，道：“方哥，上次您救我的时候，我染了一头黄毛，您不记得也正常。” “黄毛？”方健心念一闪，那记忆顿时浮现了出来。 那一日他和沐雪出门之时，恰好遇到某位雇佣兵在揍人，沐雪看不过去，就上前与人交手，而他们那时候救下来的人，似乎就是一头黄色的头发啊。 虽然他当时仅仅瞥了一眼，但是此刻听到了这个由头，顿时想了起来。 微微一笑，方健道：“原来是你啊，把头发染了回来，倒是顺眼了许多。” “是，方哥说得对。”年轻人指着脑袋道：“我现在看着也顺眼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丫哥赏饭，让我在酒吧里做一份工。”年轻人将方健引到了包厢门口，道：“方哥，您请进。” 方健轻轻点头，推门而入。 包厢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义国，另一个则是小丫，他们手里拿着飞镖，正在比赛呢。见到方健之后，他们同时转过身，小丫更是道：“方健，快来快来，我和你玩一局。” 方健走了过去，看了眼标靶，那上面插着三只飞镖，分别在不同的分数区域。 刘义国没好气地道：“你和他玩这个？是找虐吧。” 小丫哈哈笑道：“方健的飞针耍的漂亮，飞镖未必就玩得好呢，对不对？” 方健淡笑道：“我没玩过飞镖，不知道。” 小丫眼眸微亮，更有些儿跃跃欲试了。 刘义国淡淡地道：“那好，你和方健来一局，就赌…一百个点吧。” 方健微怔，一百个点是什么？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小丫就叫道：“刘哥，你太不仗义了，这还要赌钱的啊。” “呵呵，你不是想要自取其辱么，我成全你啊。”刘义国笑眯眯地道：“怎么样，还玩不玩？” 小丫一脸的无奈，道：“算了，不玩了。” 他只不过是想试一试方健的飞镖能耐，但要说到赌钱的话，他就没有多大的底气了。这并不是钱财的问题，而是明知道必输还要凑上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种无脑的事情如果做了，怕是真的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好了，说正事。”刘义国道：“小方，你的合作伙伴呢？” “我让他们九点过来。” “好啊，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先说个大概…”刘义国的话一顿，包厢门再度被人推开，狼哥一脸郁闷地走了进来，在看到方健之时，他并没有意外，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 刘义国皱着眉头，道：“老狼，你给谁摆脸色呢！” 老狼嘴角一扯，道：“刘哥，如果你被家里管了半个月，哪里也去不了，绝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 “呸，老子在军营里一待就是一年半载，你当我没关过禁闭还是咋的？” 老狼连连摇头，道：“不一样啊，如果去军营，我也受得了。但是，在家里这样，谁受得了啊。”他突然抬起头，道：“刘哥，你明天要回部队了？” “嗯。” “好极了，带我一起走吧，我宁可去部队锻炼，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刘义国哭笑不得地道：“行了，你的事情等会再说，现在先说方健的事情。” 老狼一转身，凝视着方健，突然道：“方健，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不客气。” 老狼正容道：“那几个家伙我虽然不怕，但如果他们突然袭击，我未必能够平安无事，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隐患，也让我知道了处境，肯定要谢你。” 方健心中微动，道：“你的悬赏，撤销了么？” 老狼苦笑一声，道：“那个酋长家里是挖矿的，他没有撤销悬赏，反而是加码了。” 他为人虽然豪爽，但是任何人的名字被挂到那上面，都不会感到高兴的。 小丫轻笑道：“狼哥，国内的情形你也知道，只要你不出国，他们很难进得来。呵呵，就算进来了，那么来多少，就让他们歇多少。” 第四百三十八章特效药？ 老狼幽幽地看着他，道：“在国内待着，那不是要被家里给看死了。哎…”他挥了挥手，道：“不想这些烦心事了，今天刘老大让我们聚聚，既然是商量方健的事情，那就以事论事吧。” 小丫点着头，道：“方健，刘哥和我们说了，希望能够在你的药厂里面占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老狼的嘴角一撇，道：“其实按照我的意思，就算一股都不占也行。” “咳咳。”小丫白了他一眼，道：“狼哥，名不正言不顺啊，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以插手一次二次，难道还能一直干预下去？不过，如果有股份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无论做任何生意，其实都有着一个弹性问题。 有的时候，规则可以管得很松，但也有的时候，规则就是一条红线，谁碰谁死。 至于这规则如何理解，如何解说，在很多时候都存在着较大的争议。而小丫要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其实就是要拥有一个话语权的身份而已。 老狼眼睛一翻，无所谓地道：“行啊，那我占百分之一，其余给你们。” 小丫呵呵一笑，突然道：“方健，刘哥说了，不让我们查你，所以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对你的情况不了解。” 方健朝刘义国看了眼，他虽然不知道小丫的身份，但也知道如果对方想要查自己的话，保证能够轻易地查一个底朝天。但是，刘义国竟然不允许，这个面子可就卖得有些大了。 刘义国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缓缓地呷了一口，道：“方健他治好了我奶奶，老爷子说了，大恩大德，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要忘了。” “噗…”老狼一口酒水顿时喷了出来。 小丫也是举着酒杯在嘴巴边，用着狐疑地目光在方健和刘义国的脸上扫来扫去。 “刘哥，你不是说…方健弄的是营养液和保健品么？”小丫不解地问道。 “是营养液和保健品啊。”刘义国理所当然地道：“不过，方健又捣鼓出了一种新的特效药，对帕金森综合症有着显著疗效，现在已经治好了三个人。” “不可能吧…”老狼和小丫对望一眼，都觉得有点儿听天方夜谭的感觉。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对帕金森这个病却并不陌生。 这种病或许并不常见，但也绝不是什么罕见的病症。而且，他们与刘家都有着相当深厚的交情，自然知道老太太患病多年，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医生，但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好转的情况。 “刘哥，你不要开玩笑。”小丫放下了酒杯，正容道：“奶奶，真的好了？” 刘义国瞪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会用奶奶的名义来开玩笑？” “啊，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小丫连连摆手，道：“我当然信得过刘哥了。” 老狼突然转身，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老狼，站住，你要去哪里？”刘义国大吼道。 老狼握住了门把手，道：“我要去看看奶奶。” 方健一怔，怎么这家伙也叫奶奶？ 刘义国哭笑不得地道：“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现在过去，若是吵醒了奶奶，看我爷爷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老狼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大不了明天去，也不差这一天。” 刘义国吐了一口长气，对着方健道：“这小子来我家，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外人，奶奶年轻时候身体还好，做的饼干堪称一绝，他每次都来抢，抢不过就偷，所以混熟了。” 方健哑然失笑，刘义国说的虽然简单，但却点名了老狼和刘家的关系。看来，这两家走的确实很近。 小丫目光凝视着方健，那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灼热之色，让方健颇有些不自在。 “方健，我想知道，你弄出来的这个，这个特效药，具备普遍性么？” 方健沉声道：“是的，对绝大部分病人，应该能够起到良好的效果。” 虽说特效药还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推广，但是在另一个世界中却已经获得了证明。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哪里还可能被人光明正大的使用。 只是，除了方健之外，还没有其他人能够肯定这一点而已。 小丫肃然道：“你的药品申请了专利么？” “嗯，已经申请过了。” “那么做过活体实验了？”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小丫竟然还知道药物上市的流程，有点儿不简单啊。 小丫轻笑一声，道：“刘哥说了，你搞的是药物销售，我总是要去了解一下的。”他摇了摇头，道：“不过，我本来只以为是营养液和一些保健品，所以了解得也不多。若是早知道…”他瞅了眼不动声色的刘义国，道：“我一定会多了解一些。” 方健轻笑道：“其实很简单的，我发现合适的化合物之后，就开始让人做活体实验，具体效果如何…”他想了想，道：“今晚我的两个合作伙伴会过来，活体实验在药厂里进行，具体情况你可以询问他们。” 小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你竟然没有跟进？” “既然有人在做了，我为啥还要白费力气？” 小丫愣了半晌，一脸的不可思议，道：“那么，你就不怕引起什么后遗症？”顿了顿，他又道：“你竟敢给老太太看病用药，这胆子，这胆子…”他满脸苦笑，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形容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当然是心中有数，吃不死人的。” 老狼脸上的肌肉也是微微抽搐，拉着刘义国道：“刘哥，你，竟然敢让他给奶奶看病？” 刘义国瞅了他一眼，道：“这是老爷子的决定，你有异议？” 老狼愣了半晌，老老实实地道：“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他心中有着异议，但这时候也绝对不敢说出来了。否则他得罪的，就不是方健和刘义国，而是刘老爷子了。 小丫苦笑着道：“方健，就算你有治疗成功的先例，但是没有做完全部的活体实验，这款药也是不能推出的吧。” “没错，我不急。”方健缓缓地道：“而且，我对这款药有信心。” 第四百三十九章股份要求 小丫的目光闪烁，他突然开口道：“方健，我能否问一下，与你合作的究竟是哪些人？” 方健也不隐瞒，道：“余修成和沐铁柱，你应该听说过吧。” 小丫笑道：“我知道他们，我是问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 “哦。”小丫的眼神一凝，道：“方健，我还想冒昧的问一下，你所占的股份是多少。” 方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这个，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小丫肃然说道。 刘义国和老狼都在一旁默不作声，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很好，但毕竟都不是商人出身。老狼好歹还出去过，名义上主持了一家公司，而刘义国就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和二代了。 所以，见这两位谈及正事，他们也就在旁倾听而不发一言。 方健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大概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吧。” “二十五啊。”小丫的眉头略皱，道：“你研究药物的投资，是哪一家给你的？” “都有。” “如果投资是他们的，那么给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确实不算少了。”小丫轻叹一声，道：“不过，请恕我直言，这款药物的影响和利润太大，只怕单凭这两位是吃不下来的。” 方健沉声道：“小丫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这特效药真的如你所言，适合绝大多数人使用，并且没有后遗症的话，那么肯定会引来无数觊觎的目光，就凭他们两家，怕是很难为这款药保驾护航。”小丫正容说道。 “嗯。”方健默默地看着他。 小丫继续道：“药品这一行的水很深，如果有着足够的利润，什么流氓手段都会施展出来。”他的目光炯炯，沉声道：“方健，我不是想要恐吓你，只是和你说一件事实。” 方健沉默半晌，道：“小丫哥，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入股，但是百分之五比例绝对不行。”小丫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道：“百分之三十，这是最起码的了，否则我无法说服家里人为你遮风挡雨。” “小丫。”刘义国的脸色微沉，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刘哥，你相信我。”小丫正容道：“我并不是见财起意，而是你太低估了这款特效药的价值啊！”他顿了顿，又道：“方健不是说了，他的一个合作伙伴是余修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是药厂的老板，对这一行应该了解。等你见了他之后，问问他的意见如何吧。” 刘义国微怔，也是沉默下来，他是想要在走之前帮方健一把，偿还救治奶奶的人情。但是，听小丫的口气，似乎是另有玄机。 方健看着小丫，突然笑道：“好，等余叔来了，我问一下他的意见。” 要说从高维世界偷知识，并且将其转化为具有使用价值的药物，方健确实有着相当的经验。但是，对于如何经商，以及会遇到什么问题和刁难，他的经验就没啥大用了。 既然自己不知道，那还是听听内行人怎么说的吧。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就是方健的想法。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保安走了进来，道：“丫哥，客人来了。” “请。” “是。” 片刻后，三个人向后走了进来，正是余修成父子和沐铁柱。 他们三人进来之后，不由得都是一怔，因为除了方健之外，这里竟然还有几个外人。 沐铁柱的脸色微微一变，道：“刘少，你也在这儿啊。” 因为兄长的关系，他也曾经拜访过刘府几次，自然见过刘义国。 刘义国微微点头，道：“沐先生，请坐。”然后，他转头道：“这位是小雪的二叔，你们不要怠慢了，否则小雪以后找你们的麻烦，我可管不了。” 老狼原本一脸的淡然，但听了这句话，则是多看了沐铁柱几眼，傲然的神态收敛了许多。 反倒是小丫似乎早就知道，一直保持着足够尊敬的微笑。 方健在一旁却是暗自奇怪，沐雪与他们的关系似乎十分融洽，但为何老狼从未见过沐二叔呢？ 余修成哈哈一笑，道：“小方，这几位是…” 方健走了过去，介绍道：“余叔叔，这三位是我的三个朋友，刘义国刘哥，老狼和小丫，这位是我的叔叔与合作伙伴，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余惠亮。” “小丫？”余修成的脸色微变，道：“你，就是那个小丫？” 小丫低笑道：“怎么，不像么？” “哦，不是这个意思。”余修成连忙道：“我早就听说过小丫的大名，但一直无缘见面，见谅。” 方健自然看得出来，余修成对这个小丫似乎是极为忌惮，就连说话的语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恭敬的味道。 他心中颇为惊讶，这小丫的名声，真有那么大啊？ 小丫站了起来，道：“各位，这里是我的地盘，大家既然来了，那就都是朋友，请坐。” 这个包厢很大，这么几个人全部坐下来依旧是空荡荡的。 小丫开门见山地道：“余老板，沐二叔，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是啊，是啊。” 沐铁柱也是用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小丫，在听他叫沐二叔的时候，甚至于有着一瞬间的呆滞。 “这一次请两位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与两位商议。”小丫缓缓地道：“我听说你们两位与方健有着合作关系，并且在他的身上进行投资，获得了营养液和…”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并且用着奇异的目光凝视着他们：“帕金森特效药。” 方健在一旁看着他们谈话，发现这时候小丫的身上竟然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没错，这是一种气势，一种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中极为强大的表现。 认识刘义国这个小团体之后，方健还是第一次从小丫的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气势。 至此，方健才真正地认识了这个四人团队中仿佛最不起眼的人。果然，能够与刘义国、沐雪玩在一起的，就没有简单的人物。 第四百四十章一本万利 余修成和沐铁柱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的脸色都有些异样。 今天方健突然约他们出来，他们就有着某种预感。所以，在见到小丫之时，他们才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而现在，小丫并没有与他们虚头巴脑地兜圈子，而是直来直往地询问，就愈发的让他们可以肯定了。 轻轻地一点头，余修成道：“是，我们确实在与方健合作。” “你们两位的眼光真是让人佩服啊。”小丫由衷地道：“我们商人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进行成功的投资。有一句话叫做一本万利，用在两位的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余修成和沐铁柱的脸色在这一刻竟然都是微微的一红。 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商界的老前辈了，混迹江湖那么多年，什么情况没见过？ 可是，如今想一想与方健相处的经过，哪怕他们的脸皮再厚，也是有些悻悻然的。 眼光好？投资？ 如果不是看到小丫那诚恳的目光，他们绝对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在调侃自己。 因为唯有他们才心知肚明，他们投资了个屁… 小丫继续道：“不过，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余修成连忙道：“小丫哥请说。” 方健微怔，看着余修成以恭敬的态度叫小丫哥的时候，他就是有着一种古怪的感觉。 朝着身边的余惠亮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就连宿舍都分配在一起。那么多年下来，早就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一见到方健那疑惑的眼神，余惠亮顿时就是心领神会。 不过，包厢中那么多人，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好在，此时他和方健都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所以做一些小动作也不会引人注目。 片刻之后，方健的手机微微震动，他低头一看。 “小丫是商界的一个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一个超大型家族企业的继承人。” 方健眼皮子微微一跳，看向小丫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慎重。 与刘义国、老狼和沐雪在一起的时候，小丫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可是，当他真正主事之时，却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手段以及深厚的背景。 怪不得刘义国执意要将拉进来了。 小丫微微地笑着，给两人的面前倒上了一杯酒，道：“两位是前辈，我也就胡言乱语，若是说错了，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小丫哥客气了，商场上哪有什么前辈后辈的，只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余修成笑着说道。 小丫轻轻地点着头，道：“我来之前，也了解一下市场行情，对你们的营养液十分看好。但是，在一刻钟之前，我并不知道方健连帕金森特效药也做出来了。”他的目光炯炯，缓缓地道：“两位对方健那么有信心，竟然支持他研究帕金森特效药，真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余修成的老脸泛红，他当然听得出来，小丫这句话明是恭维，但实际上也有着询问和质疑的意思。 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隐瞒了，否则的话，或许会得罪一大票人呢。 “小丫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余修成双手一摊，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资，就是小儿余惠亮与方健是同学和好朋友，所以小儿问我要了一些物质，结果一转眼告诉我，研究出了成果。”他苦笑着道：“我的那点儿所谓投资，怕是连沐兄的零头都比不上呢。” 小丫眼眸一闪，看向沐铁柱，道：“沐二叔…” “哎呦，小丫哥客气了，您直呼我的名字就是了。” “呵呵，这我可不敢了。”小丫爽朗地笑道：“如果我敢直呼你的名字，小雪绝不介意把我从二楼扔下去变成木乃伊。” 沐铁柱一怔，讶然道：“您…您和小雪认识？” “嗯，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小丫突然转头，道：“狼哥，我不敢叫，不如你试试？” 老狼勃然大怒，道：“小丫，我哪里招惹你了，皮痒了是不？” 小丫放声大笑，而沐铁柱就愈发的惊讶了，能够在小丫的面前如此行事无忌的，说明他的背景深厚绝不在小丫之下。方健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哦，还有，小雪似乎也从未透漏过啊。 “沐二叔，能问一下，您投资了多少么？”小丫收起了笑声，问道。 沐铁柱磕巴着嘴巴，转头，低声问道：“小健，我投资了多少？” “噗…”老狼刚刚喝的酒水一口喷了出来。 刘义国等人也是微微发怔，这个问题怎么抛给方健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二叔，您给过我一百万啊，难道您忘了？” 沐铁柱苦笑一声，这一百万是他的谢礼，但却被方健算到了投资之上。当然，这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对于其他人就不用解释了。 “小丫哥，小健说了，大概一百万吧。” “一百万啊…”小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看向面前这几位的眼神充满了诡异之色。 良久之后，小丫缓缓地道：“那么，你们知道国际上每年投入这方面的研究资金是多少么？” 沐铁柱自然是一无所知，他毕竟不是做这行的，所谓的隔行如隔山，自然有其道理。 余修成想了想，道：“我虽然无法确定，全世界有多少实验室或者是医药公司在研究帕金森疾病，但想一想，每年上亿的钱投入其中，应该还是有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美金。” 小丫缓缓点头，道：“不错，虽然帕金森并不是主流的研究对象，但也是一个重要分支，全世界在这上面的投入达到上亿美元并不奇怪。”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巡弋着，片刻之后终于道：“全世界每年投入上亿资金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们投入一百万…而且还是人民币，竟然就把它解决了。”说到这儿，就连他似乎都有些无话可说了。摇了摇头，他苦笑着道：“你们说，还有比这更一本万利的投资么？ 第四百四十一章可怜的病人 刘义国和老狼对望了一眼，也是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惊讶之色。 他们的见识也算是广博了，自然也知道研究一种药物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和精力，而更主要的是，哪怕投资了海量的金钱，最终也很有可能一无所获，打了水漂。 当然，很多药物或者是科学研究都是在不经意间捣鼓出来的，那时候所付出的金钱和成本似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们也曾想到过，方健能够研究出这种特效药是运气，耗费的资金可能并不是太多。 但是… 一百万？ 对于一款新药的研究来说，一百万算钱么？ 刘义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方健，你小子的运气，真是不得了啊。” 方健淡然一笑，什么叫运气不得了，那是实力好不好。如果没有高维世界得到的资料，他根本就别想将特效药弄出来。 小丫呵呵一笑，道：“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以后有什么计划？” “计划？”余修成一怔，道：“当然是尽快完成活体实验，然后进行人体实验，若是有效果并且没有太大后遗症的话，就尽快将这款药投入使用之中。” “嗯，那么再以后呢，你们还打算研究新的药物么？”小丫一针见血地问道。 余修成愣住了，他苦笑着道：“新药研制的成本太大，我们目前并没有这个计划。再说…”他想了想，看向方健道：“是否继续研究下去，应该是小健来拿主意吧。” 方健想也不想，就道：“余叔叔，我对其它病症也有兴趣，还是想要尝试一下。”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又道：“我以前的研究都是借用了医科大姜雄兵教授的实验室，虽说姜教授从无怨言，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方便。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 “好，方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小丫鼓掌道：“有志气。” 余修成嘴角扯动了一下，说实话，他对于方健的这个计划并不看好。 正如小丫说的，在医药研究上面的投入，绝不是一星半点，无论选择哪个方向，都必须投入海量的资金。方健闹着玩一样的研究竟然弄出了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这简直就是堪称奇迹一样的事情。 这种事，是无法复制的。 如果不能见好就收，那么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在这两款药物上所赚的金钱，将会全部投入这个无底洞啊。 不过，碍着在场众人的面，他却是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小丫继续道：“如果方健不打算继续进行研究，那么我今天不会再说一个字，最多接下百分之五的股份，然后为你们家保驾护航，让药品在上市和推广的过程中，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刁难。” 余修成的心中微动，他的眼眸中竟然涌现出一丝激动之色。 能够以百分之五的代价，换到小丫家族的鼎力相助，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 然而，小丫又道：“但是，方健既然打算继续进行药物研究，那么我的计划就要改变一下了。” “哦，愿闻其详。”沐铁柱沉声说道。 在这里的众人，他表现的最为平静。因为他虽然知道这两款药物有着极大的前景，但是他的投资仅有一百万…不，应该说是一分也没有，所以他是其中最不在乎的人。 小丫缓缓地道：“你们研究的药物一旦上市，肯定会遭遇各方刁难，甚至于有的药厂会生产相似的药物，与你们抢占市场，让你们分享不到其中的红利。” “这，不太可能吧？”余惠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已经完成了全部的专利注册，任何从那种化合物中衍生的药物都是不能生产的。” 小丫轻笑一声，道：“专利？呵呵，除非你们有把握让其他人永远都不能生产出类似的药物，否则专利这东西，在庞大的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余惠亮一怔，低声问道：“老方，能做到么？” 方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是学医的，你自己说呢。” 余惠亮苦笑着道：“我只是临床系的啊。” “临床系又怎么样，基本知识总是知道的吧。” 余惠亮叹了一口长气，也就不说话了。 如果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种药物，那么想要无中生有的找出来，自然是千难万难。但是，如果已经确定，有着类似的药物，那么以现代的科技手段进行逆向推导，只要使用的原材料是在地球上找得到的，那么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也幸亏如此，否则方健就是在高维世界中找到提炼之法，也不可能在这里复制出来了。 所以说，只要他们的药物大规模的推广出去，那么其它药厂很快就会利用同样的化合物，研究出类似的仿制药。 小丫看着他们，微笑着道：“你们看过《我不是药神》这部片子吧。” 余修成等人犹豫了一下，都是缓缓点头。 这部片子在华国上映的时候非常火爆，讲述了一个从印度偷渡引进治疗白血病药物的故事。 这种治疗药物在国内售价昂贵，但是在印度生产的仿制药价格，却仅有其几十分之一。偷渡引进药物的那人用低价位从印度进货，然后平价卖给国内白血病人，让他们的生命得以延续。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感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从中受益，并且活了下去。 小丫缓缓地伏低了身体，问道：“你们既然都看过了，那么就请你们告诉我，在这个药物引进贩卖的过程中，谁…才是受害者。” 余修成怔了怔，犹豫了一下，道：“医药公司。” “没错，就是医药公司。”小丫笑道：“医药公司将药品的价格定位在三万一盒，很多人都吃不起，但是他们为了活命，必须要用药物来延续自己生命，所以他们倾家荡产，连房子都卖了也要吃药。他们…确实可怜。”小丫的话锋突然一转，道：“但是，在这部电影中，有没有人站在医药公司的立场想一下呢？” 第四百四十二章立场 包厢内的气氛突兀地一僵，小丫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 在那部轰动全国的电影中，医药公司代表就是一副奸人嘴脸，面对广大病友的活命诉求，他们就是无动于衷，坚持高昂的售价。并且对救死扶伤的主人公穷追猛打，是一个彻底的反面角色。 但是，对他们这些真正了解内情的人来说，却有着更深的体会。 小丫轻叹一声，道：“余先生你说过，全世界每年在帕金森这一项病症上的投入，就有可能达到上亿美金。那么，针对所有的病症呢？譬如癌症，心血管疾病，或者是艾滋等等…每年又需要投入多少钱，才能让医疗水平不断地提升呢？” 余修成磕巴了一下嘴巴，他竟然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数据。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人能够说出具体数据，但笼统的来说，这个投资额度绝对达到了吓死人的地步。 毕竟，只要人类还会得病，还会因为病魔而死亡，那么医疗系统中的各项研究就永远不会停止。 小丫环目一圈，又道：“医药公司不肯降价，其目的当然是为了赚取高昂的利益。但是，这利益最终又会投到什么地方呢…我不否认，很多人会从中受益，并且过上奢侈的生活。但是，肯定还有更多的钱会投入到新的研究之中。可以这样说，研究新药的投资，大多都是从病人的口袋中赚取的。” “有人说，新药可以有保护期，但是一旦从新药上赚取的钱弥补了研究投资的钱，那么就要降价，以成本价卖给普通老百姓。呵呵，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但问题是，又有谁能够保证，一款药物的研究就一定能够获得成功呢？在这个世界上，不治之症有很多，对癌症等疾病的研究从未停止过，可迄今依旧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都知道，对很多病症的研究，其实都是打水漂。但我们能够因为这个而就不去投资了么？但是要投资，就必须有钱，还是海量的金钱。钱从哪里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除了政府或者是公司机构的拨款之外，绝大多数还是要从病人的身上获得。就像是病人得了绝症，他就会放弃治疗么？不，他们会尽一切可能挽救自己的生命。” 小丫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在这个世界上，专利确实有用，但是在某些时候，却会被人选择性的无视。譬如印度，他们为啥能够生产出同样效果的仿制药，而且价钱还那么便宜呢？因为他们国家的法律相当奇葩，规定生产仿制药无需付出高昂的专利费。” 余修成苦笑一声，道：“小丫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在我们国内的情况也不太好。我记得有一家医药公司，花费了巨大代价研制出一种药物，并且申请了专利。但是，在生产的时候，却遭到了多家医药公司的阻挠和仿制，他们甚至于说，这种药物是大众福音，关系到广大病人的生命，所以应该无偿让他们仿制生产。呵呵，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对研制药物的公司而言，就无疑是灭顶之灾了。” “不错。”小丫笑道：“余先生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药厂无偿获得生产资格，让病人以低价买到药物，让开发药物的公司无利可图。那么，请问还有谁会辛辛苦苦地去研究各种疾病和药物呢？” 他说的这些话虽然足够冷血，似乎并没有将病人的生命考虑进去。但是，有一点他没有说错。 古往今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花费了巨大代价，研究出新药，最后却是为人做嫁衣，根本就赚不到钱，反而会因为巨额的投资而亏本倒闭。 反倒是那些从不投入医药研究的药厂，只要做做仿制药就可以赚得钵满盆满，那么长久以往，还有谁会去投资研究呢？ 短期内，看似病人买到了便宜药，药厂获得了生产资格，赚取了利润，并且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但是，这样做，真的好么？ 只要是有着正常思维的人，就会有着正确的判断。当然，那些屁股坐歪了人，或者本身就是病人的人，自然是会有另外的想法了。 小丫收起了笑意，沉声道：“余先生，我敢保证，如果是你们药厂推出了帕金森特效药，那么就算有着专利在手，也会有许多人想要取而代之，甚至于有些国际巨头，会不顾专利而生产，并且愿意付钱与你们打官司。无论这官司是赢是输，都会拖个几年，甚至于是十几年，直到他们找到绕过专利的方法为止。” 余修成嘴角微微扯动，他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苦笑一声，道：“小丫哥，你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必然发生。”小丫呵呵一笑，道：“其实我在听到刚刚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曾心动过，并且有了巧取豪夺的心思。” 余修成和沐铁柱的脸色都是微变，他们都知道小丫的背后是谁，掌握了怎样的力量。如果他真的动手，自己就算有专利在手，也未必能够讨得好处。 “小丫。”刘义国加重了一点语气，说道。 小丫连忙摆手，道：“方健，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实话实说，既然我都可以心动，那么其他人为啥不能。” 方健笑道：“小丫哥不用客气，请直说。” 他这样虽然不好听，但也证明了他并没有这个心思，否则的话，白痴才会当面说出来。 小丫点了点头，道：“以你们的实力，肯定保不住这款药的最大利润。请注意，我是说最大利润。” 余修成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那么小丫哥的意思是…” “我建议，重新分配股权。”小丫肃然道：“方健百分之二十五不变，我要百分之三十。而且以后赚取的利润，起码要有一半投入到后续对其它疾病的研究。而主导这一切的，我建议就是方健本人。” 第四百四十三章实力 余修成抬头，他看向了身边坐着的沐铁柱。 这一刻，他的心中其实是不甘心的。 营养液和特效药虽然都是方健研制出来的，但是方健在这里所占的比例并不多，仅有百分之二十五而已。 他当然无法理解方健的心思，并不是说方健不知道这些药物的价值，而是对方健来说，这两种药物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小玩意，真正的大头药物，他尚未接触呢。 营养液虽然好，可真正使用的人又有多少？ 帕金森特效药虽然有着神乎其神的作用，可帕金森病人总比例来说也算是较少的。 可是，癌症、心血管等等的病人呢？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所以，方健并不看重眼前的利益，他所追求的这个过程，以及伴随着自己成长的经验和渠道。 然而，余修成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以为自己父子占了百分之五十，所以暗地里窃窃欢喜。这两款药物，就算无法赚取最大的利益，但也足以让他的药厂十分滋润地活下去了。 可是，小丫的提议一下子就分出去了百分之五十多，如果再有后续资金投入研究的无底洞… 余修成抿着嘴，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沐铁柱瞅了眼他一眼，却是立即道：“我赞成。” “嗯？”余修成抬头，讶然看去。 “我也赞成。” 余修成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难看，他转头，狠狠地朝着儿子看去。然而，这一刻余惠亮却是毫不犹豫地道：“爸，我也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哎，所以我可以替自己做主。” 余修成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突然看到小丫那似笑非笑的脸色，心中一凛，顿时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他苦笑一声，道：“哎，我的一切，最后还是你的，既然你赞同，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方健看着笑呵呵的余惠亮，心中暖洋洋的，这个好兄弟，关键时刻就是不会让自己失望。 虽说以今日之形势，余修成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但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却无意是最好的。 “余先生，既然这样，你和沐二叔商量一下吧，以后你们就负责生产，至于销售和各种官司问题，我会解决的。”小丫微笑着说道，他的话并不重，但却充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强大自信。 余修成想了想，点着头同意了。 虽然到手的股份少了，但是以后问题也同样变少了。 引入了小丫这个强援之后，他肯定会将这块蛋糕彻底做大。不过，在余修成的心底深处却还是有着一丝遗憾，如果没有小丫掺和，他们或许会经历更多的风风雨雨。但是，如果他们能够扛下来的话，那么药厂就有可能迎来蜕变的良机，甚至于有朝一日成为享誉国际的大型医药公司。 而如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并没有多少损失，但是最关键的发展契机却已经被堵死了。 小丫站了起来，倒了几杯酒，道：“各位，既然大家已经有这个意向，那么就请为这个约定而干杯吧。” 众人拿着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小丫笑问道：“余先生，现在特效药的活体实验已经做到哪一步了？” 余修成想了想，道：“已经通过了白鼠试验，现在正申请灵长类动物的试验。不过，灵长类动物的神情手续有些麻烦，所以还没有批下来。” 小丫转头，道：“刘哥，你去打个招呼吧。” 刘义国缓缓点头，道：“正常途径申报，不会有问题的。” 他虽然没有当众答应，但既然说了这句话，那么言下的意思众人都是明白的。 小丫继续道：“方健，你对接下来的研究有什么计划么？” 方健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不过我希望尽快的把实验室规划出来。”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我看中意一个人，一旦实验室到位，就可以挖人了。” “哦，你连人选都准备好了？”小丫笑道：“看样子，你是早有预谋啊。” 方健轻笑一声，并不回答。 “余先生，我记得营养液已经开始铺货了吧，不知道销售情况如何？” 余修成沉默片刻，道：“销售情况还算理想，特别是本省，各大医院已经开始进货，我相信，一旦他们使用之后，这款营养液肯定会得到认可，并且迎来爆发阶段。” “好，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就是定价的时候要用点心。”小丫笑眯眯地道。 “我明白，不会定太低，肯定会留下足够的利润。”余修成点着头，道：“不管是我们的，还是医院的。” 方健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反对的意见。 其实，定价确实是一门学问，如果完全为病人考虑，把药厂和医院的利润空间压缩到极低的情况，那么这种药就算再好，最后也很难被有需要的病人买到。 很多价廉物美的药品，已经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这就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而且，方健还需要营养液带来的超额利润支持自己的研究，所以他也没法在这上面做主了。 小丫满意地点头，道：“方健，你既然有看中的人，那么有看中的地方么？” “看中的地方？” “是啊，你不是要造实验室么，没地方怎么造？” 方健讶然道：“我看中什么地方，你就能拿到手啊？” 他这句话中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一座城市，里面条条道道，各种利益纠纷错综复杂，哪里能够轻易摆得平的。 然而，小丫却是傲然一笑，道：“我们三个联手，在这座城市摆不平的事情，不多。” 方健看了眼刘义国、老狼，这两位拿着酒杯，一脸的淡然。很显然，他们对此也是有着强大的自信。 余修成和沐铁柱对望一眼，心中愈发的吃惊。 沐铁柱自然知道刘义国的身份，但对老狼却是一无所知，而余修成更惨，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见到了他们的做派之后，却是真的有些震撼了。 什么叫实力，这就是最好的诠释了。 余修成甚至有些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最终答应了。如果不答应的话…他真不知道会有着怎样的下场。 第四百四十四章招揽 想要建造一座实验室，最重要的是什么？ 资金，钱！ 没错，钱确实是建造一座实验室的基础，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但是，除了钱财之外，人才同样的重要。 不过，对于方健而言，他需要的人才却与绝大多数的实验室并不相同。 国内各个实验室的运作模式是，国家定一个超级大项目，然后有资格承接项目的超级大牛，院士们将超级大项目分解。根据研究方向或者是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分成十几份，交给长江学者级别的中牛。 然后，中牛们再将到手的项目拆分下去，除了自己的研究之外，还能够养活更多的实验室。 在这个过程中，想要从中捞取经费的实验室多如牛毛，但如何选择，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虽说大多数的实验室都是有着资质和实力，但其中肯定也存在有骗钱的实验室。当然，这样的实验室能够骗得了一次、二次，可如果每一次都交不出相应的研究成果，也就会被自然淘汰。 所以，对于各大实验室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领头人。 他们不但要为实验室解决经费问题，同时还要制定出研究方向。 他们可以不去管研究之时的具体细节问题，可是研究计划或者是大纲等，就必须参与进来。而且，以现代社会的发展速度，单打独斗是最没有前途的事情，拉帮结派…哦，不对，应该是精诚合作才是真正的大趋势。 如果方健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那么他在组建实验室的时候，除了要考虑金钱的问题之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为实验室找一个靠谱的小牛。 没错，按照学术界的叫法，就是小牛，有一定能力的研究者。 至于大牛，或者是超级大牛…那就不是现在的方健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可是，方健并不是普通研究员啊。 别人在做医药研究的时候，那就像是蒙着眼睛走路，天知道路在何方。而方健有着穿梭高维世界的能力，可以将那里的知识化为几用。所以，他需要的并不是小牛，而是有着较强执行能力的实验狗就足以应付了。 在酒吧里谈妥之后，方健次日在医院依旧是查房学习，下午则是去了刘府。 老太太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一定的水准，虽说因为长期顽疾，不可能一下子彻底痊愈，所以与普通人还是有着一些差距。但是，她的恢复速度已经足以让老爷子笑逐颜开了。 将特效药给老太太服用之后，方健沉声道：“刘爷爷，奶奶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从明天起，我们暂时停药一段时间吧。” “啊，可是她还没有全好啊。”刘老瞅了眼老太太，道：“继续吃着吧。” 方健抽动了一下嘴角，低声道：“刘爷爷，是药三分毒，适可而止最好啊。”他顿了顿，道：“奶奶已经长时间卧床的关系，所以一时半会无法恢复到正常人水准。但是，只要保证营养和适当的康复，肯定能完全恢复。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刘老眼眉一扬，笑道：“这样啊，是我太急躁了。”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不管怎样，你小子的情老头子我认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不违纪违法，就来找我。” “是，谢谢刘爷爷。” 离开刘府之后，方健来到了学校，并且直接到了实验室。 此时，或许是因为姜雄兵教授的上一次试验任务刚刚结束，而新的实验任务并未布置下来的关系，所以偌大的实验室内仅有庄吉一个人在忙碌着。 见到方健，庄吉只是抬头看了眼就道：“方健，你来了。” 方健微笑着换好了工作服，问道：“庄师兄，怎么样了？” “你要的材料都已经到齐了，我也做好了全部的初步筛选和准备工作。”庄吉想了想，道：“不过，想要完成全部的试验，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 方健微微点头，这个实验计划就是他写出来的，当然不会陌生。 看着实验室中那些正在使用的设备，以及上面的各种经过了处理的材料，方健有着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其实，这些实验他自己也能上手，虽说熟练度可能比不了庄吉，但方健却有着一个特长，那就是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在这种力量的辅助之下，他做实验的速度和精准度，绝不会比庄吉逊色。 但是，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必须要亲自泡在实验室之中，并且周围还不能有人观看。 否则的话，如果有人看到那一个个实验试管在半空中翩翩起舞，一个个仪器无人操控却自己运行的情况…方健估计，接下来怕是就要轮到自己头大如斗了。 方健虽然在一旁看着，但庄吉却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似的，他完全的沉溺在自己的试验世界中。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方健可以肯定，这家伙天生就是一个适合做实验的家伙。 当然，适合做实验也有着两种天赋，第一种是动手能力，能够严格按照试验计划进行操作。而另一种就是动手能力一般般，但却擅长在实验过程中发现问题，随时调整，并且能够总结经验，不断地将实验进度推进下去。 后者的重要性远超前者，但是，如果没有前者的努力，那么实验计划就只是一堆永远停留在纸面上的废物罢了。 方健默默地看着，直到庄吉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他才道：“庄师兄，我上次问你，毕业之后有啥打算，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庄吉一怔，他抬起了头，道：“你昨天不是问过了，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呢。” 方健轻笑着道：“庄师兄，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 “帮你？”庄吉狐疑地看着方健，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师弟发什么疯。 “我与药厂合作，打算搞一个实验室，但是现在缺人手，师兄你有兴趣么？”方健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你过来，待遇什么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第四百四十五章犹豫 “这个…”庄吉的脸上泛起一丝难色。 在听到方健这突如其来的招揽之时，他的心中是毫无防备的。 对于方健来说，招揽庄吉只是为实验室增添一名实验狗，但是对庄吉而言，那就是值得慎重考虑的事情了。这是他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无论如何也都不能随便了啊。 沉默片刻，庄吉问道：“方学弟，我能问一下，谁是实验室的主持人么？” 对实验室而言，最重要的永远都是经费。但是，对普通实验狗来说，实验室的领头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经费再多，落到实验狗身上的也不会有多少。但是，如果领头人是一位大佬，那么出成绩的可能就比较大了。而一旦出了成绩，他们这些实验狗多多少少也能分润一些功劳，在某些期刊上混个二作或者是三作的名头。 大牛们不在乎这点儿虚名，可实验狗们在乎啊。 否则的话，没有哪个实验狗能够忍受领着微薄的薪资，在实验室里苦苦加班。 现在的辛苦，就是为了博一个更好的未来。但是如果连未来都没有，那么现在的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实验室的主持人啊，当然是你熟悉的人了。” “熟悉的…”庄吉眼眸一亮，道：“你把教授挖过去了？” 方健愣了一下，如果他没有高维世界的知识做后盾，那么挖姜雄兵教授，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一个初创的实验室来说，指望什么大牛，超级大牛跑来投效，那是异想天开。方健此时最好的选择，或许就是姜雄兵这一级别的人物。 不过，如果姜雄兵真的来了，肯定会对方健拿出来的试验计划指手画脚，但这，就不是方健想要看到的了。 苦笑一声，方健道：“不是姜教授。” “不是姜教授，那是谁啊？”庄吉皱着眉头，道：“你创建的实验室，应该还是研究药物这方面的吧？” “那是肯定的。” “在我们学校，除了姜教授之外…难道是唐教授？” 方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庄师兄，你想多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实不相瞒，实验室的主持人正是区区在下。” 庄吉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 他与方健可不是第一天认识，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了，这小子可是自己的学弟，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临床系学生啊。 临床系学生能够加入到实验室中打杂，就已经是相当罕见的事情了。但是听方健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要主持一个实验室…这些话说出去，真的有人相信么？ 庄吉磕巴着嘴巴，半晌之后憋出了一句话：“方师弟，你的资金是怎么拉来的？” “当然是有公司投资了。” “那个公司什么时候倒闭…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庄吉连连摆手，道：“我是说，这个，那个…”他慌乱的手足无措，竟然无法解释了。 方健也是无言以对，庄师兄，我知道你是一个心直口快，没啥心机的人。但是，这么诚实真的好么？ “庄师兄，这个公司就是给我生产营养液的公司，你也见过营养液的数据，不敢说能够称霸全球，但是在营养液和保健品市场上有一番作为并不难吧。”方健缓缓地道。 “嗯，肯定可以的。”庄吉红着脸说道。 原来是这家公司，那么投资方健，确实是有情可原了。 方健虽然是实习生，但好歹成功地把营养液弄出来了，这就是一份响当当的成绩，如果合作方还想要继续加强合作的话，那么投资方健，也是一个很正常的选择了。 名气虽然很重要，但是能够给自己带来实际利益的人却更加重要。 但是，那个医药公司选择方健，真的合适么？ 这一刻，庄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与姜雄兵教授曾经谈过了方健。 姜教授以为，科研这东西的偶然性太大了，能够成功一次，只能说方健的运气很不错。但这并不能表示，他就可以成功第二次…嗯，事实上方健已经成功两次了，因为那个靶点与帕金森相关的化合物，据说正在进行活体实验，一旦成功，就有希望进行真正的人体实验了。 无论如何，做到这一步，方健本人可以算是成功了。 但是，姜教授依然以为，方健不太可能持续成功。也就是说，方健的第三次尝试很有可能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些谈话对庄吉有着很大的影响，那么他是否愿意在这一刻登上方健所建造的大船呢？这艘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大船的东西，是否败絮其中，只是一艘小帆船呢？ 这一刻，庄吉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好纠结啊。 方健自然感觉到了他的迟疑，不过这也很正常。 如果庄吉对他的招揽一下子就应承了，并且毫无节操地跪舔，方健反倒会不放心了。 “庄师兄，你的毕业还有一段时间，不用忙着做决定。”方健笑着道：“不过，一旦实验室建造完成，我会向姜教授提出要求，借你过去一段时间，你不要推辞就行了。” 庄吉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如果教授答应，我当然没问题了。” 他现在是靠着姜雄兵吃饭，姜雄兵指哪他就必须打哪儿。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等事到临头再考虑吧。 方健观察了片刻，离开了实验室。 庄吉拿着试验材料，做了下一步的处理，然后在电脑上做好了相应的记录。随后，他又一次地打开了试验计划大纲，他默默地看着，将下一步的内容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实验狗在做实验的时候，总是会提前记住大纲要领。如果一边做实验的时候，还要去翻看大纲，肯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因为这样失败的概率太大了，而每一次试验都是钱，钱，钱。没有任何试验主持人容许这样的实验狗存在。 庄吉看着实验大纲，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这份大纲，写的异常详细和规范，而更为可贵的是，试验流程按着大纲走的时候，没有出过半点差错。 如果这试验大纲真是方健写的… 难道好运气还会再一次的降临在他的身上么？ 第四百四十六章请教 医院里，又是最为忙碌的一天早晨。 中饭之后，方健和余惠亮慢悠悠地回到了办公室。 当他出现在办公室之时，陈厚功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 “方健，你下午不是有公派任务么？怎么还回来啊？” “公派任务已经结束了，当然要回来实习啊。”方健笑眯眯地说着。 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不用再每天用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方健当然不用再去报到了。其实，医院里并没有将他的公派任务取消，如果他愿意的话，下午也可以自我放飞，但这就不符合方健的性格了。 “哎，方健你这一次去干什么了？”陈厚功瞅了眼四周，除了他们三个实习生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于是低声问道：“神神秘秘的，我们去问也不告诉我。” 方健倒是一怔，讶然道：“你们去哪里问了？” “当然是医教科了，他们派给你任务，不找他们找谁。”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们可以直接问我啊。” “问你…”陈厚功摇着头，道：“这几天哪里逮得到你，人多口杂的，我可不想给你添麻烦。” 方健摇着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去给一位老人家按摩推拿去了。” “按摩推拿？”陈厚功愣了一下，笑道：“如果是这个原因，倒是有可能的。哎，不过说实话，我们这几年学的课程都是一样的，但是…你这个按摩推拿的手法又是哪里学到的啊？” 方健的按摩推拿手法一流，这一点在急诊科中已经得到了公认，陈厚功也是受益不浅，获得了好几次的小手术机会。 当然，除了清创缝皮之类的微创手术之外，其余的手术就算再小，他也只有担当助手的份儿。不过就算如此，也让他心满意足了。要知道，除了方健之外，班级里其他同学中，他算是混得最好的了。 “呵呵，这东西要看兴趣，如果你有兴趣，自学也能成才的。”方健忽悠着说道：“其实学校里也有着类似的教材，你没有看过么？” 陈厚功一脸的茫然，学校里有相应的教材？自学成才？这都是真的么？ 余惠亮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骗鬼去吧。 他和方健那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此前从未见方健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没看出他对按摩推拿有啥爱好和兴趣。 至于方健为啥突然间懂那么多…余惠亮则是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或许，这就是天才吧，天才表现得突出一点，很奇怪么？ 半晌之后，陈厚功叹了一口气，道：“能够让医院外派去按摩推拿，那位老人家怕是不简单啊。” 方健微微一笑，并不接话，既然医教科选择了隐瞒，方健自然不可能大嘴巴的到处宣扬啊。 更何况，他名义上是去按摩推拿，但实际上却是给老太太看病去了，所以就愈发的低调，不想让别人知道。 陈厚功看着自己的双手，道：“如果我也会按摩推拿就好了，这样还有机会与那种人搭上线，哎…”他抬头瞅了眼方健，心中百感交集，按摩推拿这种手段，竟然也会有前途，真是想不到啊。一想到方健的按摩推拿手段，他就有点儿怀疑，这几年自己读的，可能是一个假学校吧… “呵呵，你想学也可以啊，让方健教你啊。”余惠亮在一旁打趣道。 陈厚功的眼眸一亮，看着方健不说话，但那眼神中的期盼却是相当的明显。 方健轻笑一声，他的按摩推拿手法虽然高明，但却并不是隐秘。这东西说到底，也是一个熟能生巧的技术活，但是，天赋还是相当重要的。 就像是同样的做菜，有的人做的家常菜就是普普通通的菜，吃起饭来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可口，最多就是能够饱腹而已。但是，相同的菜落在那些名厨的手中，却可以变成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天赋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有时候还真的不能无视。 “想要学按摩推拿，其实并不难。”方健拿了一张白纸，放在地上，又道：“不过，推拿的第一关，就是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力量，我有啊。”陈厚功立即叫道：“我年轻，身体倍儿棒，没问题。” 方健微微一笑，他伸出双手，撑在了白纸上，道：“你学我这样，每天做一百个俯卧撑，做到了之后再说吧。” 说着，他陡然十指空心按住白纸，开始了标准的俯卧撑。 一个、二个、三个…一口气做到了五十个。 陈厚功在一旁看着，脸色微微发白。如果方健做的是普通的俯卧撑，他咬咬牙或许也能坚持下来。但是，看着方健的手型，他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方健并不是手掌撑地，而是用十根手指头撑住了身体的重量。 这样做给手指头带来的压力可不是一星半点，陈厚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高水平的按摩推拿不好学，但没想到这第一关看上去就让他想打退堂鼓了。 五十个俯卧撑做完，方健陡然一跳站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头，只觉得神清气爽。 一开始之时，他也没法做到，但是现在每天锻炼，让他的体质愈发的出色，所以五十个十指俯卧撑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方健，方医生在么？” “刘姐，我在这儿。”方健连忙站了起来，打招呼道：“有什么事？” 刘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大主任刚才打电话，问你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她顿了顿，又道：“大主任说，这次的表演除了我们医院之外，还会请中医院的领导来观看和评分呢。” “中医院？”方健一怔，立即想到了叶华。只是，章大主任什么时候与叶华搞到一起了。 想了想，方健道：“刘姐，我正好想到了一首歌，要不我们先试试吧。” “好啊。”刘娟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她以前虽然唱过很多歌，但都是ktv唱的，至于原唱什么的，那就绝对是大姑娘上轿，第一遭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刘娟学歌 “大主任说了，每天给我们两小时排练时间，现在就去吧。”刘娟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方健轻轻点头，和余惠亮、陈厚功两人打了个招呼，随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陈厚功羡慕地道：“方健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明明白白，刘娟对方健似乎有点儿那么意思，只要方健也愿意，那么两人情投意合的可能性极大。不过，他们也知道，夕景焕医生喜欢刘娟，如果方健真的与刘娟走在了一起，那么以后同事间见面，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呵呵，没戏的，你想多了。”余惠亮在一旁泼凉水道。 “怎么会没戏？”陈厚功有些不乐意了，道：“如果方健敢放胆去追，很有可能抱得美人归啊。” 护士虽然不是什么好职业，值夜班的时候更是顾不上家。但是，以刘娟的颜值来看，所有的一切困难似乎都可以被无视和克服的。 余惠亮瞥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没戏，是刘娟没戏。” “啊，什么？”陈厚功一愣，道：“方健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余惠亮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刘娟虽然挺漂亮的，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啊。 翁佳怡，无论是颜值身段，还是个人能力和背景，都要比刘娟强得太多了。 如果是以前，知道翁佳怡背景的余惠亮也是不敢乱点鸳鸯谱的，因为他明白这种家庭的婚姻往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想要让翁佳怡的父母接受平民身份的方健，怕是有些乐观了。 门当户对这东西，听起来是封建糟粕。可是，在婚姻大事上，往往还是有着类似的讲究。 因为不同阶级培养出来的孩子，会有着巨大的价值观差异。 最简单的例子，我用自己的零用钱买一个小包包很正常吧，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如果这个包包是男朋友一年的收入呢？ 遇到这样的问题，只有两个字…无解！ 所以，一旦双方门第相差太远，那么最终就很难走在一起。哪怕是真的得成正果，日后也很难做到相互迁就和包容，分手的概率远比门当户对的夫妻要大得多。 至于千金小姐贴身保镖什么的… 请正视现实！ 可是，那天晚上在见到小丫之后，余惠亮的心思就转了过来。 他似乎已经看到方健日后崛起的模样，有着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更主要的是，还有着小丫等人在背后撑腰和支持，方健的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所以，在此时余惠亮的眼中，与方健最般配的并不是刘娟，而是翁佳怡。 当然，这些话他在脑海中想想也就是了，怎么都不会告诉陈厚功的。 …… …… 医院里空着的房间并不多，他们想要练歌的话，自然不能在这儿了。 不过，方健现在乐坛也有着一定的地位，他打了个电话给刘赫言，立即就找到了一家空闲的录音室。虽说这个录音室的条件远无法与刘赫言重金打造的那一间相提并论，但是用来应付这种程度的节目，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录音室距离二院并不远。 按照导航的指引，方健顺利地找到了录音室所在。 这个录音室虽然不大，但也有着调音师，他接到了刘赫言的电话，知道来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医科大学生，顿时就是没口子的答应了。 见面之后，他虽然有些惊讶方健的年纪，但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仰慕之情，伸出双手牢牢地握住了方健的一只手，道：“方老师，久仰久仰。我叫徐明，您叫我小明好了。” 方健与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倒是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虽然刘赫言牵桥搭线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人很可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吩咐，但方健还是有礼貌地道：“明哥。” “哎呦，您叫我小明就是了，这个哥字我可当不起。” 他已经有三十多岁，厮混乐坛也有十来年了。但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虽说养活自己不成问题，但想要更进一步就是难上加难。所以，在面对创作出好几首神曲的医科大学生之时，他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大意。 方健笑道：“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大几岁，当然要叫哥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好意借你的录音室了。” 徐明连连摆手，道：“别别，方老师您能过来，是我的荣幸啊。行，您看着叫，怎么都成。” 刘娟在一旁看着，眼眸中微微发亮，她虽然也知道方健的身份，但她毕竟不是乐坛中人，不明白这个身份在乐坛中的地位。直到现在亲眼目睹这个比方健还要大几岁，并且在音乐圈子里小有名声的男子在方健的面前战战兢兢地模样，才算是有了一些体会。 方健在乐坛中的地位，怕是已经与章飞逸大主任在医院中的地位相当了吧。 这个比喻虽然有些不妥当，但实际情况却也是相差无几。 方健先是拿起了纸笔，将脑海中的一首歌写了出来。 他在高维世界中起码听了上百首各种类型的歌曲，无论是民谣，流行音乐，还是重金属等等，都有所涉猎。当然，指望刘娟唱难度太大的歌曲那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所以挑挑拣拣之后，方健终于决定拿出一首民谣来应急。 毕竟，这是要在中秋晚会上表演的，考虑到观众的属性，当然是民谣靠谱一点。 如果你在那种场合上表演一段激情四射的摇滚…呵呵，这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随后，方健把写好的曲谱递了过去，道：“明哥，你看看能否做出来。” 徐明接了过来，这一刻他的双手都是有些微微颤抖着。 这可是医科大学生亲手写的曲谱啊，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编辑的。 这一刻，他心中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拿出全部的真本事，把这首曲子做的完美无瑕。这样在日后的履历上就可以增添厚厚的一笔了。与医科大学生合作过新歌，只要有着这个名头，那么起码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民谣 录音棚中有着不同的房间，其中肯定有着演唱室。 徐明留下来按照曲谱制作歌曲，而方健则带着刘娟来到了演唱室。 同样的将手中的曲谱递了过去，刘娟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失望地道：“方老师，这不是合唱的啊。” 在医院科室里面，刘娟叫他方医生，但是到了这儿，她也就入乡随俗，改口叫方老师了。哪怕她的年纪比方健还要大上那么一点点，但也是如此。 方健微微一笑，道：“医院里面的一个节目，你上台表演拿奖就足够了。” 刘娟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免不了有些失落。 “你看看，这首歌应该比较适合你，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我再调整。” 方健的音乐水平在乐坛中其实并不算顶尖，虽说在高维世界中获得了一些演唱经验，但最多也就是与翁佳怡相若，比起那些真正的一线歌手们，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顶不住方健知道的歌多啊。 在他的歌曲库中，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几十首红歌，别的作曲大师想要作出一首红歌就已经相当的困难了，但这个困扰对方健而言，却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听过刘娟唱歌，也知道她的声线，所以挑选歌曲的时候，也有着一定的对比。 这首歌的难度并不大，而且因为走得是民谣路线，更是带着一丝青春气息，很适合刘娟的气质。 果然，刘娟看了一会曲谱，心中的烦恼顿时消散了，因为她已经被手中的曲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着刘娟投入其中，方健也是暗自点头，看了看时间，不由地得中暗道，幸好刘娟不是在急诊室工作。 医院里每个科室都是忙碌的，但是相比较之下，急诊室无疑是最忙碌的，没有之一！ 大主任点头之后，刘娟可以在上班时间溜出来一会，可如果在急诊室，那么这种好事就是想也别想了。因为在住院部，每天的工作量都是可以预见的，但是在急诊中心，天知道啥时候病人就会被送来。 所以，急诊中心的压力普遍的要比一般科室大上那么一点，特别是对大医院而言就愈发的如此了。 刘娟哼哼了几遍，将基本的旋律记住。 幸好她也曾系统地学过一段时间的音乐，否则单看曲谱的话，还未必能够流利的辨识出来。 “方老师，这首歌…” “怎么，你觉得不好么？”方健微怔，讶然问道。 “啊，我的意思是…”刘娟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方健笑道：“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那我就再换一首。” “换一首？”刘娟睁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虽然没有进入乐坛，但好歹也知道，想要创作一首好歌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事实上，在华国乐坛，有许多人都是一曲成名。但是，除了那一首，或者是区区几首曲子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太大的作为了。而那些能够唱红多首曲子的人，无一不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人物。 刘娟有着一种预感，手里拿着的这首歌绝对是一首好歌，如果拿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歌手哭着抢着要买。 但是，看方健的模样，却像是毫不在意。 然而，她又如何摸得透方健的想法。 类似的歌曲，在方健的记忆中还有着好几首，既然这首不满意，换一首就行了。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轻松！ “嗯，换一首如何？”方健淡然道。 刘娟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道：“方老师，我是说，这首歌虽然很好，但是没有传唱度，如果我在现场表演，会不会得不到高分啊？” 歌曲这东西除了好听之外，传唱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一首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歌，以及一首从未听过的陌生歌曲，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前者比较好。特别是在节目表演比赛的场合，新歌确实是比较吃亏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刘姐，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医院里的一个小比赛而已。我问过了，评委也不是专业人士，只要你能唱出符合自己气质的歌曲，就一定能够压倒所有人。” “是么？”刘娟眼眸微亮，这可是医科大学生说的话啊，肯定是对啊。 这一刻，她的心中也是充满了自信。 “来，我们来试试，看看感觉如何。”方健拿着曲谱，打着拍子，引导唱了几句。 刘娟收敛心神，在他的拍子下唱了起来。 第一次，刘娟并没有全部唱完，因为在中途的时候，她就犯了一个大错误。 方健并没有责怪，因为在没有听过原唱的情况下，仅仅看了曲谱就能够唱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所以，方健中途打断，按照原唱的调子重复了一遍。 刘娟心领神会，唱了几遍就已经初步掌握，然后两人继续下去，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算是将这首歌初步的捋了一遍。 吐了一口长气，方健竟然隐隐地感到了一丝疲累。 这简直就是比自己唱歌还要累十倍的事情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老师们的难处了，想要教出一个好学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突然，方健想到了翁佳怡，他给翁佳怡的歌曲比这首歌要难得多。但是，他与翁佳怡合作的时候，却远没有这么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翁佳怡音乐水平较高的缘故，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方健根本就无需指导，翁佳怡就能够把握调子。就算有时候出了什么岔子，稍微改正一下，就能够走上正途。 与她的合作，那才是真的省心省力。 看看时间，方健道：“刘姐，今天差不多了，你回去后好好熟悉一下歌曲，我们明后天再来，等曲子做出之后，感觉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他们离开了录音室，徐明拍着胸膛表示，今天哪怕不睡觉，也要将第一版曲子做出来。 回到医院，刘娟虽然正常上班，但是不知不觉中那目光却始终跟着一个人而动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方健有照片 回到医院，没多久就是下班时间，余惠亮偷偷摸摸地凑了上来，道：“老方，一起去吃饭。” 方健微怔，看着眉开眼笑的余惠亮，道：“星星也去？” “哎呀，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星星不去，你会笑得那么淫荡？” “呸，什么叫淫荡，我这是真诚，真挚，懂不懂？” 看着体重200斤，似乎要整个人碾压而来的大胖子，方健马上改变立场，道：“ok，真诚真挚，是不是翁…记者也去啊。” “哼，算你聪明。”余惠亮止住了脚步，道：“星星找了一家新的餐厅，据说味道很不错，邀请翁佳怡和我们一起去品尝。”他顿了顿，又道：“翁佳怡说找你有事，和你约好了的。” 方健微怔，想起了那一日的约定，不由得哑然失笑。 翁佳怡找他自然也是为了约歌，不过翁佳怡登台表演的地方就比刘娟高档多了。 不过这也正常，记者嘛，懂点演艺什么的，也是天经地义。但是，换一个护士，基本上就没多少人在这方面报以太大的期望了。 “好，一起去。” “对了，今天你自己开车。” “为什么？” “她们两个都不开车，晚上我们各送一个，互不干扰。” 方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胖子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啊。 约好了会面地点，方健回家开车来到饭店。 这个点是高峰期，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停车位相当的困难，方健兜了两圈才算是把车停好。而当他进入饭店之时，一眼就看到窗边坐着的翁佳怡和肖星星。 环目一圈，余惠亮分明比他早走，但却还没有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篓子。不过，方健也没有太过担心，以他的体格和性子，吃亏的可能性并不大。 “方医生，这里这里…”肖星星兴奋地招手。 她的动作并不大，声音也不大，但是这一桌坐着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其它座位上的男士们一眼就可以看见，并且惊为天人。他们刚才只敢偷偷摸摸地张望一眼，但此刻却是光明正大地看过去，一时间几乎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方健走了过去，看了眼桌上，只有三个凉菜。 他低头，正好看到翁佳怡脸上那一丝淡淡的，但却仿佛另有深意的笑容，不由得头皮微微发麻。 因为他突然想起，上一次分别之前，那白发红瞳中途捣鬼，让自己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佳怡”，方健可以指天发誓，这绝非自己的本意。但是，就算他真的这么做，怕是也没人会信。 以前与翁佳怡相处之时，他心怀坦荡，但这一次似乎就有些不同了。 坐下来的那一刻，方健愣是觉得屁股下面的凳子不平坦，让他如坐针毡，浑身躁动不已。 肖星星瞅着门口，喃喃地道：“这家伙，怎么还没有来啊。”猛然一回头，看见方健的不安表情，讶然问道：“方医生，你怎么了？” “啊！”方健嘴角一抽，道：“这个凳子，有些不太舒服…” “不舒服？”肖星星伸过头看了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凳子，道：“都是一样的啊，要不我们换一把？” “不用不用，坐一会就好了。”方健连连摆手，只是转头之时，却见到翁佳怡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由得老脸微微发红。 “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上响起，方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余惠亮来得正好，化解了自己的尴尬。 “老余，你来的真早啊。”肖星星不满地道。 方健则是一怔，肖星星竟然也在叫老余？这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不慢啊，也不知道余惠亮施展了什么手段，确实有点儿本领。 余惠亮苦笑着道：“外面停车太难了，两个停车场位置都是满的，我排了好半天的队。”他转头道：“方健，你开车了吧？” “嗯。” “那你的车停哪里了？” “酒店对面的停车场啊。” “不可能，那里早就满了！” “我来的时候，刚好一辆车开出来，于是保安把我放进去了。”方健轻笑一声，道：“人品…懂么？” 余惠亮眼睛一瞪，却见肖星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顿时忘记了生气，摸着脑袋傻笑着。 方健暗自摇头，也不知道是要恭喜这个好兄弟呢，还是为他担心，这家伙，是真的陷进去了。 “上菜了。”翁佳怡轻轻地拍了一下肖星星，道：“吃好东西，我们还有正事呢。” “什么正事？”余惠亮讶然问道。 “我姐要上市里的中秋晚会，所以求方医生给一首新歌。”肖星星解释道。 “哦，给新歌啊。”余惠亮转头道：“方健，你有没有准备啊，如果没准备，把刘娟的那首先给翁记吧！” 方健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家伙是真笨呢，还是装傻啊？这种事也能在这个场合说的？虽说他与刘娟并没有什么关系，与翁佳怡也没有确定什么关系，但是… 果然，还没等方健放下茶杯，肖星星就叫道：“刘娟是谁，为啥要给她准备歌曲啊？” 方健抬头，立即看到了翁佳怡那带着询问的眼神。不过，在看到方健的目光之后，她立即是别过了头，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余惠亮巴拉巴拉地道：“刘娟是我们科室的一个护士，也算是一个小美女了。” 翁佳怡和肖星星脸色不变，但方健就是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变了。 “我们科室的大主任下了任务，让她准备医院里的中秋表演，还说什么一定要比心血管科强。于是，那小美女就推荐了方健，并且请他写一首歌。呵呵，以方健的能力，既然出面指导，想要获得第一，不就是探囊取物嘛！” “哦，原来是一个小美女啊。”肖星星缓缓地道。 余惠亮一怔，他终于醒悟过来，连忙补救道：“她在护士中还是不错的，但那也只是矮个子里挑将军，比起你们来，可是要差得远了。” “是么？” “当然了，我看看…”余惠亮掏出手机，翻了一下，突然道：“我没有她的微信，方健你应该有吧，翻出相片给她们看看。” 方健：“…” 第四百五十章大厨的误会 见过坑人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坑人的家伙。 方健怒视了他一眼，道：“什么叫我有她的微信啊！” 余惠亮一本正经地道：“我们是同事，而且都是年轻人，加她微信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对么？” 方健撇了一下嘴，对，真是太对了！ 但是，她难道不是你的同事？或者你是一个老头子么？哼，如果你没有加刘娟的微信，又何必把手机拿出来呢？ 这一刻，方健真有一种想要当面戳穿他的愤怒。不过，想想这个大胖子找个伴也挺不容易的，他还是摇了摇头，将手机打开，翻到了刘娟的朋友圈，随便找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肖星星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一看到手机的照片，她顿时就忘记了。 “呀，这个小护士挺漂亮的啊！”刘娟上上下下看了半晌，突然道：“不过姐，你比她漂亮。” 翁佳怡的俏脸微微一红，道：“不要胡说。” “姐，你真的比她漂亮。” “我和她谁漂亮，有关系么？”翁佳怡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你如果不想吃饭，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哎，别，快上菜。”肖星星连忙催促了一声，将手机还给了方健。不过，在抵还之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点了几下，快速地看了一遍他们在微信间的对话。 方健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但却是视而不见，但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加了刘娟之后就没怎么聊天，就算是说过两句话，也只是普通同事间的客气话。 至于唱歌这种事情，全部都是当面交流，不至于留下什么痕迹。 菜肴很快地就上来了，肖星星不愧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美食家，她选择的餐厅和菜肴都十分精致，让人吃起来胃口大开。 然而，方健注意到，余惠亮却是一脸的苦相，他瞪着一对牛眼，死死地盯着满桌的菜肴，但是每当夹菜的时候，却都是夹一筷子的素菜，然后用力地咀嚼着，半晌才咽了下去。 方健看了眼余惠亮，再看看一旁的肖星星，顿时是若有所悟。 再想想中午与余惠亮一起吃饭的时候，这家伙也是专挑素菜下手。目光在他的身上溜达了一圈，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余惠亮的身材其实已经消瘦了下来。只是，他先前的标准有些过于突出，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强烈。 余惠亮那克制的模样不仅仅他自己难受，旁边看着的人也很是感同身受。所以，他们吃饭的速度不知不觉中就快了许多。 吃好饭结账的时候，一位厨师从后面走了出来，这是一位中年大厨，他与肖星星似乎颇为熟悉，一上来毫不见外的问道：“星星，今天要走了么？” “是啊，许厨，多谢款待了。” “不要客气，我过来是想问问，今天的哪道菜肴让你不满意了？” “没有啊，今天的菜都很好吃，口味没变。” “可是，你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菜肴让你满意，你都会停留很长的时间。”大厨正色道：“星星，我想听真话。” 肖星星嘻嘻一笑，道：“许厨，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今天有事儿，赶时间呢，下一次我一定好好品尝。” “哦，原来是这样。”大厨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在方健和余惠亮的身上一扫，突然笑眯眯地对方健伸出了手，道：“你们玩得开心，下次再来找我，我给你免费。” 方健一怔，与他握了一下，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肖星星一拍额头，哭笑不得地道：“许厨，这是我姐姐的朋友，你放心，我会好好写评论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大厨歉意地一笑，再也不好意思留在这儿，一溜烟的走了。 翁佳怡弹了一下肖星星的额头，骂道：“我的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难道方医生不是你的朋友么？”肖星星捂着额头，一脸的委屈。 翁佳怡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要犟嘴。” 看着她们姐妹打闹，方健也是会心一笑，同时注意到饭店中许多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并且肆无忌惮地在这两位美女的身上扫视着。 这么好的机会，不看白不看啊。 余惠亮则是抿着嘴，一脸不爽地道：“为什么？” “什么？” “那家伙，为什么把你当星星的男朋友了。”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也只有方健能够听见。以他的块头而论，将声音压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肚子，方健用着同样的声音道：“努力吧！” 余惠亮扯动着嘴角，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声。 这个小插曲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愈发的融洽了。 肖星星挑选饭店之时也是早就做好了功课，这儿距离刘赫言的录音棚也就两公里左右，对于饭后消食而言，这个距离恰到好处。 他们几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大厦，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大厦里面却依旧是灯火辉煌，似乎有许多人在加班。而刘赫言的录音棚则是早就准备好了，除了刘赫言之外，还有着一个新的调音师。 看到方健等人进入，那个调音师立即是小跑着凑了过来，道：“方老师，您好。” 方健点了点头，看向刘赫言。 “呵呵，这是我新找的帮手，你叫他六指吧。” 六指笑着道：“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片子，那主角叫六指琴魔，十分厉害，所以我就记牢了，在入行之后改名叫六指，希望有一天能够和他一样强大。” 方健哑然失笑，道：“好好努力。” “是，谢谢方老师。” “刘哥，九阳和茉莉呢？”余惠亮转了一圈，问道。 “九阳和茉莉有更好的机会，他们离开了。”刘赫言笑道：“音乐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如果做出了成绩，就会有人看中，对他们也是一个机会，所以我放他们走了。”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他们能够出头，也是因为方健的关系，所以他们托我转告你一声，以后如果有什么忙要帮，只管找他们。” 第四百五十一章入魔 方健讶然道：“与我有关系？” “是啊，你写的那几首新歌，他们可都是主要录制和打曲的人员，如今歌曲红了，他们的名字自然也入了人家的法眼。呵呵，其实他们的基本功相当扎实，跟着我在这儿确实是浪费了。”刘赫言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感到愤怒，只是觉得有点儿舍不得。 六指依旧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方健，既然他的上一任九阳和茉莉跟着方健能红，那么他也一样有着这样的机会。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就是跟着刘赫言的最大好处。 方健摇了摇头，上几次编辑的时候，与九阳和茉莉的合作很愉快，但他们既然有着更好的发展，方健也不会强求。 “方健，我的新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翁佳怡突然开口问道。 “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面对翁佳怡，方健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挑一首歌了。 就算是流行歌曲，也是有着高低之分，很多歌曲只有喜欢唱歌的人才知道，但也有的歌曲却是在大街小巷都能听闻，可谓是全民皆知。 这种歌曲才是最难得的金曲。 方健脑海中达到红歌标准的歌曲足有数十首之多，而达到金曲标准的就是寥寥无几了。 给刘娟准备的歌，自然也只是红歌之一，但给翁佳怡的，必须要是金曲。 拿出纸笔，方健刷刷刷地很快完成，他看了几眼，满意点头，将曲子递给了六指，道：“帮我复印几份，给大家看看。” 如果霍俊达在这儿，肯定会将曲谱霸占了，在他哼完节奏之前，别想有人抢走。但六指的心中虽然也是瘙痒难当，但却绝不敢这样做，如果他敢霸占着曲谱，刘赫言绝不介意一脚踹过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很快的，六指复印了十张，每个人有一张之外还有着多。 所有人都拿着曲谱，默默地看着，哪怕是余惠亮都在装模作样。不过，这家伙不愧是音乐白痴，方健看了一眼就发现，他手中的曲谱是倒着拿的。而他的视线根本就不在曲谱之上，而是有事没事的朝身边星星瞅上几眼。 半晌之后，刘赫言突然一拍巴掌，兴奋地道：“好，好歌！” 六指也是拼命地点着头，道：“方老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歌。” “是么？你过奖了。其实很多歌都达到了这个水准的。” 六指摇着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玩音乐也有好几年了，给不少人做过曲子。但是从来就没有一首歌，单看曲谱就能让我感到激动。”他肃然道：“我敢肯定，这首歌…一定能够红遍大江南北。” 方健讶然地看了他一眼，若是以年纪而论，六指似乎比九阳他们要小一点。但是，要说对音乐的感觉，他却是强上许多，刘赫言这一次，还真的找到宝贝了。 看到了方健的目光，刘赫言也是笑道：“方医生，其实六指本来就挺有名气的，也做过几首好歌，我这个录音室招人，他跑过来的时候把我都吓了一跳呢。”他笑眯眯地道：“后来我才知道，六指就是冲着你来的。” “哇，方医生，你也有粉丝了呢。”肖星星兴奋地叫道。 六指呵呵一笑，道：“方老师的粉丝可不止我一个，真正搞音乐的那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方老师的忠心粉丝。” 方健脸色微微一红，道：“过奖了，过奖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六指急切地保证着，就差指天发誓了：“幸好我就在n市，刘哥一发招聘我就跑过来了。呵呵，如果晚一点，可就轮不到我了。”他看着方健，衷心地道：“那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方老师，而方老师也没有让我失望，我来这，来对了。这首歌…我一定给您做好。”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这位狂热的粉丝交流。 “好吧，那么就拜托你了。” 六指重重地点头，转身来到了仪器前，戴上了耳机，开始捣鼓起来。 虽然有着曲谱，但是想要真正的将曲子做出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以现代的设备而言，大多数的曲子都可以在电脑内合成，但有时候却还是要现场演奏录制，特别是那些气势宏伟的曲子，现场录制的效果绝不是电脑合成可以比拟。 不过，方健拿出来的这首歌并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以刘赫言这里高昂的设备性能，完全可以达到制作标准。 投入专心工作之中的六指，自然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让方健想到了霍俊达。对这样的人来说，音乐就是他们的生命，为了音乐，他们可以抛弃一切。 虽说方健并不赞同这样的生活方式，但是他却没有资格改变其他人的想法。 “翁…佳怡。”方健转头，道：“我们去录音室吧，试试这个调子如何？” “行。”翁佳怡拿着曲子，跟着他走了进去。 余惠亮抬起了头，讶然道：“星星，你听到了么？” “什么？”肖星星的目光从曲谱中抬了起来，一脸茫然地问道。 他看不懂曲谱，并不代表其他人看不懂，肖星星正在全力以赴的阅读，自然没有关心其它事。 余惠亮献宝似的道：“我刚才听方健叫翁记…翁佳怡。” 肖星星一愣，没好气地道：“你白痴啊，我姐就是叫翁佳怡啊。” “啊，不是，我是说翁…佳怡。” “废话，这不是我姐么！”肖星星挥了挥手，道：“别打扰我看曲子了，真烦。”说完，她重新低下了头，埋首在这优美的旋律之中。 对于外行人来说，五线谱是啥东西，根本就没意思。 但对内行人来说，五线谱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五线谱也有着让人难以自拔的魅力。 余惠亮张口结舌，他有心想要解释，但是看到肖星星如此专注的模样，却是再也不敢轻易打扰了。 只是，他的心中始终有些愤愤不平。 这鬼画符有啥好看的，这群人真是入魔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女人心海底针 录音室中，翁佳怡口中轻轻地哼唱着，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中的曲谱之上。 最初方健虽然能够作词作曲，但本身的唱功却无法与作曲的天赋相提并论，所以翁佳怡对他的指导建议还是有着一定的保留。但是，自从上次方健与她合唱之后，那点儿小心思就全部不翼而飞了。 方健在音乐上的天赋之强大，已经让她彻底地心服口服。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所以翁佳怡怎么也不愿意被方健小觑了，所以此刻在拿到曲谱之后，她就在争分夺秒地读着，唱着，想要尽快地把握住这一段的旋律。 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方健则是有些怦然心动。 从侧面看过去，翁佳怡那张原本就无可挑剔的面容似乎愈发的娇艳了几分。特别是那挺直的鼻梁，让她的面容变得更加的立体，而最为动人的，却是她的那双眼眸，这熠熠生辉的眼神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风采，似乎可以让人直接陷入其中。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那眼神是最迷人的，其实女人认真做事之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莫名的鼻子中似乎就是嗅到了一缕清香，让他的心再度荡了那么一下。 翁佳怡的秀眉微微地皱了起来，那无声的歌唱停顿了下来，她想了想道：“方健，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唱？” 方健连忙收敛心神，看了过去，片刻之后他笑道：“这里啊，你听听看…”他一边在腿上打着拍子，一边清唱了起来。 清唱的时候无疑是最考较唱功之时，而方健的唱歌就算不能说是登峰造极，但起码也是登堂入室，特别是随着拍子唱起来的时候，更是悦耳动听。 翁佳怡一边微微点着头，脸上逐渐流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 果然，这一段与她所想的还是有些区别，但这个旋律却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好得多。 真不愧是作曲大师，方健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她无话可说。 两个人全身心地投入了到了对歌曲的研究和试唱之中，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飞快，当他们过了第一遍之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这还是翁佳怡本身就有着足够强大的音乐素养，并且对方健的教导能够在一瞬间掌握，否则的话，这个时候怕是远远不够呢。 “佳…怡，来试唱一遍吧。”方健第一次这样叫的时候，那是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口。但是当第二次，第三次叫出来之后，脸皮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厚了，此时再叫虽然略微有些停顿，但最起码已经能够爽朗上口。 翁佳怡对此似乎无所察觉，她微微一笑，道：“好啊，那就请你方…大师指点了。” 清脆的如同百灵鸟儿的声音在录音室中响了起来，哪怕没有音乐伴奏，但翁佳怡的歌声却依旧是相当的动人。 录音室中虽然是密闭的，但是歌声却依旧可以通过专业设备传入外面。当然，他们两人远离话筒的窃窃私语那就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没让人听见。而在试唱之时，那可是放开歌喉，旁人自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听到那歌声和旋律之后，刘赫言与正在录制曲子的六指都是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片刻之后，他们相互点了一下头，投入了继续的工作之中。只是，他们对接下来的录制愈发的多了几分信心。 一般来说，歌曲都是先录好曲子，然后再交给歌手演唱。就像是普通人在ktv唱歌的时候，必须要有伴奏一样。但是，方健和翁佳怡明显不在此列。而他们成功的歌声，却能够给作曲带来巨大的帮助。 “好，真好听！”余惠亮拼命的鼓着掌，虽然他对音乐是七窍中只通了一窍，但好听与否却是每一个正常人天生俱来的能力，所以他的鼓掌也是发自真心。 肖星星侧着脑袋，突然间也是轻轻地唱了起来。 她拿着曲谱，完全按照翁佳怡的调子在模仿着，但是不知为何，哪怕音调什么的完全正确，却似乎也是差了一点儿味道。 片刻之后，肖星星轻叹一声，道：“学长，你说是我唱的好听，还是表姐唱的好听？” 余惠亮一愣，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你唱的好听。” 六指的身体一颤一颤地做着曲子，对于他们的话置若罔闻，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刘赫言却是下意识地转了一下头，朝着余惠亮看去。 你这小子，说什么鬼话呢？ “是么？” “当然，你唱的歌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刘赫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转过了头。算了，与恋爱中的男人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哼，余学长，原来你也不是一个老实人啊！” “啊，什么？”余惠亮大惊失色，惊问道：“我怎么会不老实？”他心中暗自叫屈，我追你那么久了，现在只是博得了你一些好感，连小手儿都没有拉过啊，怎么会不老实呢？如果我真的不老实，你早就被人拉上…去了。 肖星星看了眼录音室，从那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两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表姐唱的歌比我好听多了，你是真不知道么？” 余惠亮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了。 确实，若是以唱歌能力而言，翁佳怡确实是碾压肖星星的。但是，当肖星星这样问的时候，余惠亮如果实话实说，那才是脑子有病。 但是，他已经放下脸皮在拍马屁了，可肖星星还要鸡蛋里挑骨头，让人无可奈何。 哎，这就是女人啊，女人心海底深，果然名不虚传。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余惠亮一咬牙，道：“别人怎么觉得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你唱的好听。”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哼！”肖星星轻哼一声，别过了头，不再理会后面急得抓耳挠腮的余惠亮。然而，可怜的余大胖子并没有看到，此时肖星星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她的心里，对余惠亮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以貌取人 在录音室中待了一个小时左后，翁佳怡已经试唱了三次，并且将所有的调子和旋律全部掌握完毕。 而此时，六指也是站直了身体，将第一版曲子做完了。 方健忍不住瞅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惊讶，这个速度，似乎比霍俊达还要快了那么一点儿啊。就是不知道他的水平怎么样，只要有霍俊达的七成功力，那么刘赫言就真的捡到宝了。 歌曲很快地播放出来，在听到那优美的旋律之时，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 其实，当一个人的音乐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当他拿到曲谱之时，脑海中就会自然而然地诞生出相应的音乐声音。 不过，有着自己的见解以及在脑海中有旋律不算什么，但想要将这些东西从音乐中反映出来，那就有些不容易了。六指等调音师就是将之转化的人，他们是音乐版图中必不可少的一员。 很快，音乐就播放了出来，那曲调之优美动听，果然是让人心旷神怡。 良久之后，当音乐全部结束，刘赫言忍不住长叹道：“方老师所出，必属精品啊。” “是啊，这首歌绝对有进入今年金曲榜的潜力。”六指也是连连点头，道：“这只是我做的第一版，应该还有修改的余地，我晚上再琢磨琢磨，争取做到尽善尽美。” 方健微笑着道：“六指老师的水平很高啊，不比九阳老师他们差。” 其实，按照方健的估计，六指比九阳和茉莉应该是更胜一筹。但是，当着刘赫言的面，他却不能说的这么直接。 然而，六指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红，道：“方老师，不是我的水平高，而是您的曲谱写的太详细了。” 刘赫言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这么详细的曲谱，若是做不好才有鬼了。” 一般的作曲家写曲谱之时，虽然都是五线谱，但是在具体细节上却都留有余地。可是，方健的曲谱上却有着大量的备注，哪一段用什么乐器，加入什么乐器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样一来，可以给调音师省下大量的时间和尝试。 不过，这样的做法并不常见，因为同样的曲谱用不同的乐器演奏，或者是加入不同的乐器元素，都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所以，就算有调音师拿到了曲谱，也会尝试各种乐器混搭，而如方健这般，将所有一切全部搞定的，则是少之又少了。 六指突然道：“方老师，您是不是在家里已经提前做过了曲子啊？” 刘赫言一怔，也是讶然望了过去。 也不怪他如此怀疑，只是有把握拿出这么详细曲谱的人，确实是极为罕见。 然而，方健却是双肩一耸，道：“没有。” “啊，难道…您真的就是在脑海里构思出来的？”六指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竟然都有些微微发红了。 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侥幸，侥幸。” 然而，刘赫言和翁佳怡等人却都是翻了个白眼，这也能侥幸？那为啥我们就侥幸不到呢？ 哪一个做音乐的人，在真正完善一首曲子之前，不是经过多次的尝试和修改？一次过的事情…或许也就是方健了吧。 但他们却不知道，对方健而言，他确实无需任何的修改，只要将高维世界中的曲子照搬过来就足够了。那些曲子能够高维世界中被大多数人接受，并且成为名曲，肯定是有理由的。 当然，拿到这个世界之后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微调，或许更符合当代的潮流。 如果刘赫言等人真能加入某些让曲子更胜一层楼的元素，方健也是绝不介意，而是高举双手欢迎。 “翁记，配合曲子，我们来一次吧。”刘赫言大声说道。 “好。” 虽然曲子尚未完全定型，但翁佳怡却依旧是有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是方健为自己做的曲子，一定不能搞砸了。 有了音乐伴奏之后，翁佳怡的歌声变得愈发的动听了，那美妙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深深地体会到了音乐的魅力，就连余惠亮这个音乐白痴都是眨着眼睛叫好。 当然，在方健和六指等人的耳中，这曲子依旧有着进一步改善的余地，但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好的了。 “刘哥，每次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方健歉意地道。 “哎，什么话啊。”刘赫言连忙道：“方老师，这个麻烦我可是每天都希望有的啊。”他顿了顿，又道：“以你现在的地位，如果放出风去，想要借录音室的话…呵呵，别说是我这儿了，就算是一线城市最高级的录音棚，也愿意为你免费打开啊。所以啊，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六指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方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您，我也不会来这儿应聘了。” 刘赫言一怔，转头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啊，我这个老板还在这儿呢，你就不怕老子回头把你开了？不过，一想到六指表现出来的能力，刘赫言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吧。 这种水平的调音师，对任何录音室来说，都是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如果他不要，绝对有着大把人愿意接收呢。 翁佳怡再唱了两遍，与方健等人告辞离去。哪怕再动听的歌曲，也是不能多唱的，否则很难保持那种洋溢的激情在歌声之中。 离开了录音室，余惠亮向方健使了个眼色，道：“方健，星星和翁记住的地方相反，你送翁记回去吧，我送星星。” 方健哑然失笑，这才是余惠亮让他开车的真正目的吧。 肖星星的脸蛋儿微微发红，但却并没有推辞，而是向翁佳怡摆了摆手，道：“姐姐再见。”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翁佳怡突然道：“方健，让你的这个好朋友再减一点肥吧。” 方健微怔，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翁记者也是以貌取人的啊？” “不是我以貌取人，而是世人大多如此，如果他们为彼此好，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上去般配。” “这个，为了别人而活，不觉得累么？” 翁佳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活着的地方，接触的人，难道不就是世俗么？” 第四百五十四章纨绔 方健怔了怔，张口结舌但却说不出话来。 “怎了？”翁佳怡笑眯眯地问道。 方健双手一摊，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想法和你的歌声有些…不太一样。”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翁佳怡幽幽地道：“当我做记者第二年起，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方健沉默半晌，能够领悟这句话，真不知道翁佳怡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因为记者的缘故，所以她见识到了太多的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东西，所以才会有着这样的体会吧。 “嘿，你是怎么想的？”翁佳怡突然侧着脑袋问道。 方健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赞成。” “哦，你也变得那么现实了？”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现实的。”方健慢悠悠地说着。 他的人生经历其实并不多，而且也不像翁佳怡那样，有着太多的案例和素材可供参考。但是，他的精神意念前往高维世界的次数却已经蛮多了，并且见过许多人的人生。虽说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与医疗有关的经验，但哪怕每一个人的普通见闻仅有一点，也足以让方健有着足够的见识了。 高维世界也是人类为主的世界，古往今来，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有着必然的相通性。 “走吧，我送你回去。”方健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转身带路而去。 翁佳怡讶然看着他，心中暗自奇怪，方健给她的印象向来都是十分开朗的，可不知为何，此刻方健的身上却像是多了一层看不清的迷雾，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了。 方健的车子停的地方并不远，他们很快上了车。 一路上气氛有些尴尬，特别是方健，突然间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我送你回家…”方健怔了一下，突然道：“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呢。” “行啊。”翁佳怡笑道：“我指路，你开车。” 方健看了眼手机，这上面明明有着导航可以使用，但既然翁佳怡不说，他也就不再提了。 在她的指点之下，汽车开上了大马路，没过多久来到了新城区。 n市有着老城区和新城区之分，若是论及热闹程度，以及本地人居住习惯，自然是老城区了。但是，新城区却有着上万亿的各种基础配套设施，所以房价上涨之快远超老城区。 当车子开到某个小区前停下之时，方健瞅了两眼，讶然道：“你住这儿？” “嗯。” 这个小区是n市内房价最高的小区之一，道路也是四通八达，能够在这儿买房子的，非富即贵。 以一个小记者的收入，哪怕这个记者的红包吃得再厉害，也是不可能在这个小区置业的。再想到沐雪、刘赫言等人对翁佳怡的态度，方健哪里还会不明白，她的出身肯定是远比自己强得多。 不过，如今的方健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微微一笑，道：“要不要送你进去？我的车没蓝牙，怕是进不去。” 这种小区都有着严格的保安措施，没有登记的车辆根本就开不进去。 翁佳怡想了想，道：“算了，我自己走进去吧，方健，谢谢你，我今天玩得很开心呢。” 方健轻轻点头，道：“中秋加油。” 翁佳怡笑道：“放心，一等奖肯定跑不了。”她打开车门，下车之时略微有些犹豫，突然道：“方健，我们报社有中秋演出的门票，你来不来捧场？” 看着对方那期待的眼神，方健不由得笑道：“有你的节目，当然要捧场了。” “好，等票到手我找你。”翁佳怡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不知为何，适才心中的那点儿小郁闷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而且脚步轻快，几乎就是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方健发动车子，慢慢启动，就走此时，他突然觉得似乎有一道目光在凝视着自己。 他的精神力之强非同小可，再加上有着各种经验和能力，对其他人的目光相当敏感。突然转头望去，那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似乎正在散步。 见到他的注视，那男子点头微笑。 方健也是微笑还礼，心中暗骂了一句，真是神经过敏了。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瞬间不见。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车子消失，然后才背负双手进入了小区之内。 还没有等他刷卡，保安就主动将门打开，并且恭敬地向他问好。 小区的住户很多，保安根本就不可能全部认清。但是，他们对这位中年男子却是极为恭敬，很显然，就算是在这个小区之内，他也算得上是一位名人了。 中年男子回到家里，那是一栋装修得美轮美奂的别墅。 奢华又低调，在平凡中处处可见不平凡之处，有着如此品味的别墅主人，绝不是什么暴发户可以比拟。 他走进别墅，立即有保姆送上鞋子，对着保姆微微点头，他目光闪动道：“她回来了吧。” “是的，小姐刚刚回来。” “哦。” “爸爸。”翁佳怡出现在二楼，笑道：“你又出门锻炼了。” “是啊。”中年男子看见翁佳怡，顿时笑逐颜开，道：“到外面兜了一圈，活动一下腿脚，否则老骨头就真的生锈了。” “嗯，对了，我还有一份稿子要写，还有中秋晚会上的节目要排练，不陪你了，再见。”翁佳怡挥了挥手，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中年男子脸上一直挂着浓浓的溺爱的笑容，直至翁佳怡身影消失，他才收起了笑意，板起了脸，冷冷地道：“又是工作，哼，有那么忙么，陪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想了想，他朝着后面看了看，微微着恼，道：“都下车了还要跟人家依依惜别地聊那么久！” 他想了想，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小王啊，让你办件事。帮我查一辆车，车牌号是******” 他的意愿很快就被人执行，并且将结果汇报了上来。 “哦，余惠亮？父亲是药厂的老板，再查查看，他的行为怎么样…什么，那么小就开始泡吧了？哼，纨绔，废物…” 第四百五十五章同学（元旦快乐^_^） 刚刚回到家中，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方健凑了眼，心中略微惊讶，因为来电显示上的号码竟然是姜教授的。 虽然他与姜教授已经算得上是熟识了，但他却很少与自己联系啊。 顺手划开手机，就听到姜雄兵那响亮的大笑声：“方健，你好啊。” “啊？我很好，姜教授好。”方健怔了怔才回答，他自然听得出来，姜雄兵教授此刻似乎是极为高兴。 “方健，我有一个同学从遥远的英国赶了过来，并且带给我们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哦，我们？” “是的，我们。” 方健心念电转，从英国赶过来，并且与他们有关的消息，那么就只有一个了。 “姜教授，是我们的论文通过了么？” “没错，我们的论文通过了，即将在下一期的《nature》上发表了。”姜雄兵的声音颇为唏嘘，道：“这是我第二次在这种顶级期刊上发表文章，真是不容易啊。” 方健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他虽然在国内的核心医学期刊上发表过三篇论文。但是，那三本杂志如果与《nature》相比，那就是班门弄斧，小巫见大巫，不自量力了。 《nature》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期刊之一，哪怕放眼整个世界，都处于最顶尖的位置。 当然，在医学界其实还有一些期刊也享誉盛名，甚至于在单一的医学方面比《nature》更有影响力。但是，任何科研工作者都无法拒绝一篇《nature》的诱惑，因为它所具有的影响力是跨行业的。 深吸了一口气，方健平复了一下心中那波澜起伏的心情，道：“教授，恭喜您了。” “呵呵，恭喜我？应该恭喜你自己。”姜雄兵大笑道：“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都是你，我只是沾了你的光，并列第一作者而已，惭愧啊惭愧。” 他最后说的惭愧确实有着几分真心，因为这款化合物无论是试验设计，还是经费，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方健借用了他的实验室，并且这论文是他整理的。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哦，不，在n市内，拥有这种试验条件，以及能够撰写论文的人虽然不敢说数不胜数，在各大院校里筛选一下，还是能够找到好几位的。 但方健的这个试验化合物，那就是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弄出来了。 所以，当姜雄兵占据了一个并列一作的位置之时，哪怕他的面皮极厚，也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烫了。 “姜教授过谦了。”方健由衷地道：“如果没有您的话，我肯定不会投《nature》，而且也未必能够过关。” 确实，若是换做方健自己发表论文的话，那么别说是这本顶级期刊了，就算是次一级的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期刊，他也未必会投稿。 或许，最终这篇论文会在国内某一本医学方面的顶级期刊上出现。 但如果那么做的话，其轰动性绝对无法与前者相比。 “哦，对了，我的同学就在家里，他听了你的事迹，感到非常好奇，所以想要见你一面，不知道你啥时候有空？” 方健想了想，看了眼时间，笑道：“姜教授，我明天还要上班，如果可以的话，就下班之后吧。” “好，那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姜雄兵斟酌着说道：“我给他接风，顺便请你作陪哦。” “好。” 方健并不在乎这个机会，但若是让庄吉等人知道，怕是会羡慕妒忌恨了。 姜雄兵放下了电话，转过了头，笑着道：“奥利弗，我和他约好了，明天晚上请他吃饭。”他的英语非常流利和自然，在英国学习的那几年，已经让他练出了一口完美的英国腔。 “明天晚上吃饭？”奥利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蒋，我可不是约他吃饭的。” “呵呵，在我们中国的国情和你们那儿有些不一样。”姜雄兵摆了摆手，道：“我们这儿，很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解决的，所以，如果你找他有事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和他拉近关系，然后再讨论事情。而吃饭，就是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之一。” “这一点我赞同。” 奥利弗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白人，他与姜雄兵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的娴熟。 “姜，你再和我谈谈你的这个优秀学生吧，我想要多了解一些他。” “嗯。”姜雄兵想了想，道：“其实，他还不算我的学生。” “不是你的学生？不可能吧，我看过你们的论文，好像试验就是在你的实验室进行的。” “没错。” “如果不是你的学生，怎么可能借用你的实验室呢？”奥利弗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了起来：“还有，我有一件事情始终都想不明白。” “什么？” “既然是你的实验室出了结果，为什么通讯作者是他而不是你呢？” 姜雄兵哑然失笑，他摇头微笑，只是在那笑容中却有着一丝很难掩饰的苦涩味道。 如果早知道方健能够捣鼓出那种化合物，他肯定会更加积极的参与进去，所有的经费都是自己提供，这样一来，研究出的结果或许也就能归属于他了。 在这个世界上，研究员确实十分的重要，但所有从事研究工作的科学家们都知道，最重要的并不是人，而是经费。 经费，经费，经费…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在科学研究的世界里，如果就没有了经费，那么就没有了一切。 其实，当姜雄兵知道方健的研究成果之后，要说心中没有一点儿想法的话，也是骗人的。 但是，在这个研究中，他只是提供了实验室而已。并且方健也不是一般的学生，在他的背后，可是有着自己无法招惹的庞然大物。 所有，姜雄兵才会收起一切私心，不遗余力地帮助方健撰写论文。当然，这也是让他自己更加出名的一个机会。 长叹了一口气，姜雄兵道：“奥利弗，这是国情，你懂么？国情。” 国情？ 奥利弗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对于华国的国情感到了深深的不解，这个国家，真是神秘且不可思议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天赋问题 次日，方健参加完查房，陪着余惠亮和陈厚功将病历录制完毕。 这是一个繁琐的工作，虽说以方健如今在科室中的地位，哪怕他耍大牌不参与，陈厚功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但只要有空，方健还是会帮他和余惠亮将这份工作在上午完成的。 吃过午饭，刘娟笑眯眯地来到了办公室。 陈厚功的脸上带着一缕羡慕之色，道：“方健，有人找。” 方健转头一看，笑道：“刘姐，你先去换衣服吧，我们等会就走。” “好。”刘娟欣慰地点头，转身离开。 医护人员在工作的时候向来都是很忙的，但只要是工作，就肯定有着弹性。 哪怕是一件不务正业的事情，但只要科室的大佬重视起来，那么从上大小都会卖他这个面子，就算是护士长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和科室大主任硬抗啊。 所以，每天下午在最空闲的阶段抽出两小时进行排练，对此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发出自己的质疑声。 看到刘娟跑远，陈厚功幽幽地长叹一声，道：“方健，你不要招蜂引蝶了好不好。” “噗…”余惠亮刚刚喝了一口水，顿时直接喷了出去，甚至于呛到了喉咙里，接连咳嗽起来。 方健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班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招蜂引蝶了？” 陈厚功双肩一耸，道：“诺诺诺，刚才是谁来了？” “班长，你误会了。”方健瞪着他，道：“这是大主任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哦，原来是奉了大主任的命令，光明正大的泡妞啊。”陈厚功凑了上来，笑眯眯地道：“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如果…” “方健没意思，班长你想多了。”余惠亮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道：“老方，对不对？” 看着余惠亮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方健微微点头，但心中却有些疑惑，这家伙在干什么？ “哎，真是可惜了。”陈厚功摇着头，道：“刘娟可是神经内科的一朵花啊。哦，不对，不仅仅是神经内科，我们这三层的所有护士里面，她是最好看的。” 住院部里的科室很多，神经内科虽然不小，但也并不是二院最大的拳头科室，所以病房数仅仅占了这一层的一半而已。这一点早就被章大主任诟病不已，并且多次打了报告，要扩建神经内科。 但是，经过医院多次的慎重考虑，并没有答应。 因为医院的资源是有限度的，当一个科室强势起来之后，毫无疑问的会分走其它科室的资源。 这就像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医院领导最为擅长的就是和稀泥，除非某个科室突然间出现了无可争议的成绩，并且拥有极为强势的后台和机遇。否则的话，想要扩建某一个科室，肯定会招来绝大部分科室主任的强烈反对。 当然，章大主任想要扩建自己的科室遭人反对，但如果其它科室想要扩建的话，那么他必然也会是最反对的人选之一。 “好看？”余惠亮笑眯眯地道：“班长，你这是见识少了，没看见过真正好看的。” “是么？你在说谁？”陈厚功的眼眸中闪动着好奇之色，道：“必须要与方健有关的啊，如果是什么明星，你就别拿出来忽悠人了。” 刘娟确实好看，但要说比万众瞩目的明星更加貌美，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呵呵，呵呵…”余惠亮笑而不语，但就是一言不发，坐在那儿用着我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不告诉你的眼神瞅着陈厚功。 方健无奈摇头，道：“胖子，别玩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一身膘减下去吧。” 余惠亮一怔，摸了摸鼓起来的大肚子，那高昂的兴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哎，方健，你能不能研究出一种无副作用的减肥药啊。”余惠亮苦恼的道：“减肥这个任务，实在是任重道远，太难受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减肥特效药么？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其实，减肥药这东西早就有了，并且在一个个圈子里还相当的流行。但事实上，这种药的效果并不明显，绝大多数所谓的减肥药，其实都带着一点儿泻药的性质。当你把肚里的存货完全排除之后，重量自然而然地就会减去不少。 而那种没有反弹副作用的减肥药… 讲真，与其指望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锻炼减肥的比较好。 “方健，我好了。” 刘娟再度出现在办公室里，她已经换好了衣服。 在穿上便服之后，刘娟似乎变得更加妩媚了几分，让陈厚功都是怦然心动。 方健随口应了一声，脱下白大褂。 对于男医生而言，他们的换装十分的便捷，穿上白大褂就是医生，脱掉白大褂就是普通人。在这一点上，女性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拍马难及的。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还是来到了附近的那个小录音室之内。 负责录音室的调音师早就恭候多时了，他的年纪虽然比方健大了一些，但一口一个方老师叫得极为自然和亲热，拿着曲谱和做好的曲子请方健指点。 方健听了一遍，虽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但心中却也是暗叹一声。 这个人的能力若是与六指相比，那就是有着巨大的明显差距了，甚至于远不如以前的九阳和茉莉。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他真有能力，也不太可能继续窝在这儿了。 将曲子中几点不合时宜的地方指了出来，让他继续修改。 然后，他拿着曲子，带刘娟开始了实战练习。这曲子虽然并不完美，但用来练习却也是足够的了。 刘娟对于这个机会似乎是颇为珍惜，无论方健怎么指点，她都是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可是，因为有着与翁佳怡相处的经验，所以方健依旧是感到了一丝不适应。 唱歌这东西，确实是很吃天赋的一项技能。 如果此时与他合作的，是六指，九阳和翁佳怡的话，他的任务无疑会轻松许多。 两个小时之后，方健两人返回医院，等到了下班，方健开着车子，来到了医科大。 第四百五十七章讲中文的外国佬 “方健，这是我的同学和好朋友奥利弗先生。”姜雄兵指着身边一位身材壮硕的如同大猩猩一般的白人男子，笑着道：“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奥利弗可是很照顾我的。” “姜，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奥利弗一开口，竟然是一种相当蹩脚的汉语。 方健微微一怔，讶然朝他看去。虽然他也知道，随着祖国的强大，汉语在世界上所占的地位也是越来越高，学习汉语的外国人似乎随处可见。 但是，在学术界中，汉语的地位却明显无法与英语相比，他所认识的那些学术专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能够讲自己的语言。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奥利弗笑着道：“方健同学，我是不是应该谢谢姜呢？” 心念一转，方健顿时恍然，道：“奥利弗先生，您的汉语是跟姜教授学的吧。” “是的，当年姜是老师学生中唯一的华国人，又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对华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请姜教我汉语。”奥利弗的脸上略带一丝得色，道：“当初学汉语的有三个人，但是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他的语速并不快，用词的时候也有些问题，但却并不影响对话，也不至于让方健产生什么语言误会。 看样子，他虽然学会了汉语，但却并不是时常使用啊。 姜雄兵轻笑一声，道：“奥利弗，这是因为你聪明过人。” “不，不是我聪明。”奥利弗双肩一耸，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道：“是因为我的努力以及我们的友谊，哎，华国的语言太难了，所以真正有恒心学习的人并不多。” 在联合国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语言，国际大语种和偏僻冷门的小语种共存。 但是，在所有同样的文件中，字数最少，最为精炼的，肯定就是汉语。同样的汉语二十万字，就是普通的一本小说，但换做英语或者是其它语言，那么厚度肯定会远远地超过汉字版本。 方健也曾遇到过几位来自于欧美的交流生，他们都说，华国的语言是世界上最难的。 不过，无论这种语言如何的艰难，但世界上学习汉语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一点足以让任何华国人感到骄傲。 “行了，吃饭去吧。”姜雄兵教授拿起了衣衫，道：“我在对面的大酒店中订了包厢。” 学校对面不远处，就有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酒店，这家酒店开在这儿，最大的顾客团体就是各大学院，而姜雄兵显然是此地的常客，他熟门熟路地将众人带入到了包厢之中。 这个包厢并不大，但坐七八人却是绰绰有余。 方健瞅了眼上面摆放着的座位，不由得微微一怔，因为那上面仅有三个而已。 “姜教授，就我们几个么？” “是啊，三个人刚刚好。” 方健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却是暗道，姜教授，原来您也是这么奢侈的啊。 菜肴很快就端了上来，方健随意地品尝着。说实话，这家酒店的规模虽然很大，但要说菜肴口味的话，未必就会比肖星星推荐的那几家高到哪儿去。 在大酒店中，就算是有着特级厨师，但普通人去吃饭的时候，那些特级厨师也不太可能负责掌勺。很有可能今天给你做菜的，就是一个普通实习生。 这就像是医院中看急症一样，普通的头破血流肚子痛什么的，能够捞到一位主治给你看病，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一般这样的小毛病，都是住院医给你解决的。 而想要惊动主任、副主任级别的高级医生，要么就是你有着高贵的身份，要么就是你病的很重，一般小医生感到棘手而惊动了上级医生。 高级饭店胜过小餐馆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掌勺师父，而是在饭店内有着常备的高级菜肴。 大龙虾等菜肴在小餐馆没有提前预约根本拿不出来，但是放在大饭店里，那就是稀松平常的了。 正如此刻，虽说方健并没有品尝到多好的味道，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上来的菜肴品种都是平常吃不到的。 奥利弗正在大快朵颐，突然看到了姜雄兵的眼色，他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方健同学，这些菜还可以么？” 方健抬头，眼眸中闪动着一丝疑问之色。 今天是姜雄兵教授请客为你接风啊，你又不是主人，我也不是主客，为啥这样问我呢？ 姜雄兵的脸色微微发黑，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方健，我这个同学听说了你的事迹，感到非常的钦佩，所以想要认识你。”他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道：“他虽然会说华国语，但却只是第二次来华国，所以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方健哑然失笑，道：“姜教授，我明白了。”他转头道：“奥利弗先生，您太客气了。” 奥利弗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突然道：“姜，我说错话了么？你上次不也是这样问我的么？” 姜雄兵捂着额头，一脸的苦恼。 奥利弗在医学方面是一个天才，深得约尔逊老师的喜爱。但是，他在另一方面的天赋就不怎么样了。 正当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之时，方健却是抢先一步，道：“奥利弗先生，您没有说错，这些菜很好吃，而且我们已经见过了。” “哦，好极了，那么方健同学，既然我们已经认识，那我们就应该是朋友了吧。” “朋友？”方健瞅了眼姜雄兵，却见他面无表情，对这句话没有任何的表示。 微微一笑，道：“是的，我们算是朋友了。” 奥利弗虽然是姜雄兵的同学，但又不是方健的老师，如果他一心想要与方健交朋友的话，方健也不会假惺惺地推辞什么。 “好，非常好。”奥利弗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他道：“方，我看过你们的论文，姜说那个化合物完全是你的功劳，从实验设计，到实验进行，还有经费问题，全部都是你解决的，对不对？” 方健沉吟片刻，姜雄兵教授说得还真够彻底的啊，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好一点。 “没错，这些都是我弄出来的。”方健顿了顿，又道：“不过，姜教授也是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他的实验室，可能这所有的试验尚在计划之中。而且，如果没有他主笔的论文，您也不会万里迢迢地过来吧。” 第四百五十八章高级院校 旁听的姜雄兵脸庞微微一红，他在其中确实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问题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完全可以有人替代。但是，方健所做的这一切，却是无人可以代替的。 “方健，这里都是明白人，你不用夸我了。” 姜雄兵长叹一声，虽说他早就知道，方健背后有人支持，只要不出意外，早晚都能够走到与他相若的地位。但他始终都不曾想到过，方健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着可以超越自己声望的可能了。 奥利弗微笑着道：“我从不否认过姜的功绩，事实上在看到那篇论文的时候，我都为之惊呆了。”他好奇地道：“我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是想要请问一下，你有没有开始进入活体实验阶段？” 方健的心中一凛，这个态度，可不太像是一个纯粹的学者啊。 转头望了姜雄兵一眼，只听这位教授沉声道：“论文是我写的，但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关注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方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姜雄兵对后续试验完全不知？您是在骗鬼吧！ 药厂虽然也有能力搞到活体动物，但手续相当的麻烦，远不如实验室来得方便和简单。而据方健所指，余修成那么快就拿到审批，姜雄兵在其中可是出过大力气的。 不过，既然姜雄兵故作不知，方健也不戳破，只是多了几分谨慎和小心。 “奥利弗先生，我们已经开始了动物的活体实验。” “啊，结果怎么样？”奥利弗双目放光地问道。 方健嘿嘿一笑，这一次他就不再搭话了。 奥利弗的老脸微微发红，他诚恳地道歉，道：“方，请原谅我的心急，只是这一款化合物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如果它在活体上也有着突出表现，那就说明它确实是针对帕金森的靶点，有着让无数帕金森病人痊愈的希望。” 方健心中暗道，不仅仅是动物的活体实验，就算是活人试验，我也做过三例了，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康复率。 只是，这句话在心中念叨一下还是可以的，但若是大声宣扬出去，那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给帕金森病人服用来历不明的药剂，而他还只是一个没有处方权的实习生…如果这件事情被人追究的话，他肯定没啥好下场。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得失，方健沉声道：“我们现在只是在小白鼠的身上做实验，接下来的计划，是灵长类动物，至于真正的人体实验，预计要到第三轮了。” 奥利弗连连点头，道：“这是最正确的做法，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据我所知，有一家医药公司，似乎已经通过论文研制出了相应的靶点，而且打算进行活体实验。” “哦，我并没有收到消息啊。”方健的眉头略皱，道：“哪个公司？” 当方健将这个化合物研究出来的时候，他就让余修成帮他在世界上的那些主要国家内完成了注册。 根据论文上的描述，在投入大量金钱和资源的情况下，复制出同样的化合物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就像是一张纸，在没捅破之前，观察对面的病症就像是雾里看花。但是，当有了正确的思路，并且有着详细的解法之后，那么这张纸头就是多余的了。 不过，方健并没有着急，因为只要他完成了专利的注册，就算其它医药公司复制出靶点，并且根据这个靶点研究出了仿制药，也是不可能投向市场的。 专利侵权，这个名词并不好听，而且也有着法律的约束。 当然，如果某些国家连脸皮也不要了，那方健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方健的心中还是隐隐地有些担忧。 “罗氏…”奥利弗缓缓地道：“除此之外，据说强生和辉瑞对这个小可爱也很有兴趣。” 方健的眉头这一次是真的皱了起来，奥利弗口中说的这三家公司，都是医药界中的顶级巨头。余修成的药厂与它们相比，那就是…好吧，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呵呵，奥利弗，他们有兴趣又怎么样。”姜雄兵突然笑道：“这个化合物是方健的，专利也在他的手上，除非它们找到绕过专利的办法，但是，你觉得可能么？” 方健眼眉轻扬，暗自点头。 化合物哪里是这么好研究的，想要绕过专利很简单，但问题是当你绕过去之后，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否还具有同样的功效，那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奥利弗点着头，道：“我明白，但是他们在尝试之前，是不会轻易放手的。”笑了笑，他看着方健，道：“方健同学，我来这儿除了想见见你这个天才之外，还想要问一句话，你是否想要继续研究下去呢？” 方健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缓缓地道：“当然。” “好极了，我就知道你的天赋不会被轻易埋没。”奥利弗笑得愈发开心，道：“我的手上现在有一个推荐名额，如果你愿意，卡迪夫大学的大门将会为你敞开。” “卡迪夫大学？”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 作为一名医科学生，他对于那些世界名校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大名鼎鼎的威尔士只有两所医学院，卡迪夫医学院就是其中之一，目前是英国最大的医学院之一。它非常非常的强大和有名，因为它的入学门槛和牛津平行，而且学生的就业前景甚至优于牛津和剑桥。 奥利弗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洋溢热情了：“当然，如果你对卡迪夫不满意的话…哦，我的意思是，你对威尔士的居住环境不满意。” 方健微怔，颇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自己真的选择去英国读书，那么他所考虑的只会是学校名望，资源和学科，而绝不会在意什么居住环境。 “如果你对这有意见，我还愿意为你协调，保送你进入牛津或剑桥医学院，并且给你找到足够好的教授。还有…”他转头看了眼姜雄兵，道：“我来之前，约尔逊教授也说过，如果方健想要报他的硕士，他也愿意考虑。” 姜雄兵忽然抬头，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第四百五十九章婉拒 约尔逊教授，那可是姜雄兵的读博之时的老师。 当时的约尔逊教授，就已经是英伦三岛上的大牛，现在的他更上一层楼，在全世界范围都有着赫赫声名。而且，据他所知，约尔逊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有带过学生了。 转头朝着方健看去，哪怕是姜雄兵，在这一刻竟然也是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妒忌了。 当年能够为了能够入约尔逊教授的法眼，他可是下了苦功夫，读书的时候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但是现在，方健随意地捣鼓出了一个化合物，竟然就被约尔逊教授看中了。 嗯，虽然他承认，能够研究出那个化合物，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这只是一项充满了幸运的研究，方健所付出的努力，哪里能够与昔日的自己相比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姜雄兵用力地摇了摇头，他笑着道：“方健，恭喜你了。” 然而，方健的心中却是迥然不同，他对于这个普通人无比渴求的机会，却是没怎么动心过。 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成功，并不是跟着什么人学习的缘故。在他的身后，可是有着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靠山，但那靠山并不是人，而是无穷无尽的高维世界啊。 所以，他去不去英国，读不读硕博，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在国内他有着人脉，有着自己的帮手。但是到了国外…就算他再研究出什么东西，但那些东西是否还能属于他呢？方健对此充满了怀疑。 “呵呵，姜教授，谢谢。”方健抿着嘴，缓缓地道：“奥利弗先生，多谢您的好意，请允许我考虑一下。” “哦？”奥利弗讶然地看着方健，他对于华国人的生活习惯用语了解的并不多，但此刻却依旧能够看到方健眼中的敷衍之色。 他不由得感到了万分的惊讶，在姜雄兵那儿，他已经详细地了解到方健的情况。 虽然那款轰动的化合物是方健弄出来的，但方健本人却还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对学生而言，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学历了，一个在牛津剑桥毕业的学历，和一所普通大学毕业的学历，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 按照奥利弗的想法，当他提出这份邀请的时候，方健根本就不可能有拒绝的想法。但是，看此刻方健的表现，他那坚定的信心却是动摇了。 “方，你对继续读书不感兴趣么？” 方健微微摇头，道：“不，我对读书很有兴趣。” “可是，我从你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喜悦和欢喜啊。” 方健讶然抬头，这位奥利弗还真有几分本事啊，竟然从一点儿蛛丝马迹中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愿意骗人，轻笑一声道：“奥利弗先生，我承认这几所大学都是医学界的宠儿，对我有着相当强大的吸引力。但是，我还是不想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奥利弗不解的道：“你并不是一去不回了，而只是去读书，去增长见闻，一旦你毕业，随时都可以回到这儿，继续你喜欢的生活…哦，那时候你可以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 披着一层牛津剑桥级别毕业的外皮回来，肯定会获得更多的资源和金钱，这一点就连白痴都明白。 然而，方健却还是微微摇头，道：“奥利弗先生，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做研究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我们这儿也有研究所，既然在这儿可以继续我的研究，我又何必漂洋过海地去其它地方呢？” 奥利弗瞪圆了眼睛，就连姜雄兵在听到这句话，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 研究这玩意，确实是任何地方都可以。但是，在国内的研究环境和条件，真的能够与英伦相比么？ 这一点，姜雄兵实在是不敢苟同。 研究这玩意最主要的就是资源和经费，华国虽然是地大物博，但正因为如此，在各方面的投入就变得相对庞大。单纯的放到医学上，其实远无法与国外的那些研究机构比肩。 除此之外，还有研究环境和人才的问题。 现在的医学研究，主要出成绩的地方，并不是华国。虽然姜雄兵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如果想要做的最好，那么跟着奥利弗走，才是最佳的选择啊。 “咳咳。”奥利弗一脸的懵，转头道：“姜，我是不是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 姜雄兵苦笑一声，道：“方健，你没有去过英伦，所以并不了解国内和那边的差距。”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也希望国家强盛，能够领先国际，但事实上，那边的研究环境和条件，确实比国内强得多。” 其实，还有很多话他没有说，做研究的时候，设备是异常重要的关键。 有了约尔逊教授的关照，方健所使用的设备将会比现在出色的多。 虽说设备并不是能否研究出成果的唯一标准，但有没有好的设备，对于取得怎样的研究成果却是至关重要的。 方健摇了摇头，道：“姜教授，多谢您的好意，但您似乎忘了，我的所有研究成果，都是在您的实验室完成的啊。” 姜雄兵一怔，那满腔的话顿时憋在在嘴巴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在疯狂的呐喊着。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实验室啊…可是，为什么出成果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外人呢？ 他的实验室出成果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些成果都属于别人的，他最多只能沾一点儿光，自然是心有不甘。 奥利弗听懂了他们的话，他摇着头，道：“不对不对，方，你虽然在姜的实验室中创造出了奇迹，但是你要知道，上帝的荣光并不可能始终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如果你继续在姜的试验中进行研究，那么很有可能从此一无所获。” “哦，真的？” “是的，一个好的研究环境，一个拥有世界上最齐全，最昂贵的实验室，才是一位试验天才应该待的地方。”奥利弗的话中充满了诱惑：“在那里，才是你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 第四百六十章条件 姜雄兵转头，满脸的无奈，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在我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贬低我的实验室，真的好么？ 然而，哪怕奥利弗已经说得这么明了，但方健却依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他抛出来的橄榄枝不加理会。 “奥利弗先生，感谢您的夸奖，但事实上，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有着一些机遇，所以才能做出些许成绩的普通人。”方健站了起来，向着他微微一躬，道：“我已经决定，就在这里继续我的研究。” 奥利弗愣了半晌，满脸都是遗憾之色，他撇过了脸，道：“姜，你不帮我劝劝他么？” 姜雄兵苦笑一声，道：“奥利弗，方健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可是，他是你的学生，你有必要为他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和研究环境啊。” 姜雄兵嘴角微微扯动，心中暗道，他才不是我的学生呢。 如果真是我的学生在实验室中研究出了这个化合物，难道还能轮得到他当通讯作者？别说是通讯作者了，哪怕是一作的位置也没有啊。 沉默片刻，姜雄兵道：“抱歉，方健并不是我的学生。” “什么？” “你难道忘了，他还没有真正的毕业呢。” “哦，天啊。”奥利弗一拍脑门，道：“我看了论文，完全是你的风格，所以我才以为，他将来会报考你的硕博连读。” 姜雄兵呵呵一笑，道：“一个美妙的误会，不是么？” 他心中微动，朝着方健看去，如果方健真的报他的硕博连读，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最起码，如果研究出帕金森特效药的是他的学生，那么他的声望也会更上一层楼的。 奥利弗摇了摇头，突然道：“好吧，方，那么你在这里是否想要继续研究其它疾病呢？” 方健点着头，道：“应该有这个打算和计划。” 他当然不至于全盘托出，但稍微泄露一点儿意向，那也没多大问题。 “你需要赞助么？”奥利弗笑着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资金筹集的怎么样了？” 方健微怔，讶然道：“奥利弗先生，我不明白？” “你知道，研究是十分花钱的事情。”奥利弗正容道：“特别是医药研究，在我们文明世界中，每一种新药的开发成本平均算下来都是亿为单位的，你想要研究新药，是否有这么宽裕的资金呢？” 方健心中微动，他隐隐的有一点察觉，或许这才是奥利弗来见自己的真正目的吧。 至于推荐自己去英国入学，或者是报考什么高等学府，这一切都是引子。 沉吟片刻，方健道：“奥利弗先生，您有什么建议么？” “我确实有一个提议。”奥利弗微笑着道：“在我来华国之前，强生找过我的导师，并且咨询过你们论文上的化合物。”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面色迥异的两个人，道：“我的老师对此有着极高的评价，所以强生想要通过我询问一下，你有没有卖掉它的打算？” 方健眼眉一扬，凝视着对方，姜雄兵则是眉头略皱，道：“奥利弗，你从未向我提过此事。” 奥利弗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是的，但我必须要见到专利拥有者的本人之后，才能够提这样的要求，不是么？亲爱的姜。” 姜雄兵磕巴了一下嘴巴，虽然感到有些郁闷，但最终并未生气，因为奥利弗说的很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方健轻笑一声，道：“奥利弗先生，多谢您的好意，但是非常抱歉，如果这款化合物能够做出新药，那么我想要亲自运营。”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奥利弗双手一摊，道：“别介意，我只是代表他们咨询一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好的。”方健举起了酒杯，主动地道：“为了您的好意，我们干一杯。” “干杯。”奥利弗非常爽快地喝了下去，又道：“方，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我还想问一句，你是否需要赞助？” “嗯哼？怎么赞助？” 在各类学科的研究上，接受赞助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赞助都是无条件的，有许多赞助都有着相当苛刻的条件。同样的，方健也不会无选择的接受任何赞助。 “强生让我问你，如果你愿意接受赞助的话，他们可以提供一年不少于五百万美金的赞助费。首期的赞助，大概是一百万左右。” “真是一个不错的条件。”方健忍不住赞美了一声。 姜雄兵则是重重一咳嗽，道：“有没有附加条件？” “当然，如果方的实验室在医学领域出了什么成果，强生希望能够以一个公平的价格获得它的专利。” 姜雄兵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必须卖给强生么？” “不一定，但是在同等条件下，强生有着优先选择权。” 方健立即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他呵呵一笑，道：“这样啊，多谢…” “方健。”姜雄兵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道：“奥利弗，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想方健很难一时间做出决定，不如让他考虑几天如何？” 方健想了想，也是微笑着道：“是啊，这件事情不能仓促决定，我希望与家里人商量一下。” “没问题。”奥利弗笑着道：“我希望能够在明天参观你的实验室，并且重复那个化合物的提炼过程。当然，我会为此支付相应的费用。” “奥利弗，你太客气了，这点儿小事不需要你支付任何费用。”姜雄兵笑着道：“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酒桌上，三个杯子再度碰到了一起。 虽然奥利弗提出的三个要求都没有达成，甚至于连一个意向也没有。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对不断端上来的美味佳肴充满了好奇。 晚宴结束之后，奥利弗摸着浑圆的肚子，进入了酒店的房间。 姜雄兵向方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告辞而出，并肩走出了酒店。 第四百六十一章真相 酒店距离学校并不远，但是因为方健喝了酒，所以不能开车，两个人就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 这一片区域有许多学校，虽然不是市中心，但环境相对比较优雅，在这儿散步的人也不少。 姜雄兵低着头，走了片刻之后突然道：“方健，你对他的要求怎么看？” 方健毫不犹豫地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呵呵，我可不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会落到我的头上。” 姜雄兵哑然失笑，道：“你的心态倒是很稳啊。”他叹息一声，又道：“如果你弄出来的那个化合物，在治疗帕金森综合症的时候，能够有上佳表现，那么他们投资你就不算天上掉馅饼了。” 方健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化合物的表现再好，但是在实际转化为新药之前，没有人敢保证它的效果到底如何。 但是，方健对此自然具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最起码，他已经用这种特效药治好了三个人，那么大规模使用，还会有什么问题么？ 感受到方健身上洋溢着的强大自信，姜雄兵轻咳一声，道：“方健，如果你真的想要继续研究，那么接受他们的捐赠也是可以的。” “哦，为什么？”方健眉头略皱，道：“教授，我不缺经费。就算是营养液，也足以支撑我的研究了。” “哈哈。”姜雄兵笑道：“小方，你还是太天真了。呵呵，什么叫不缺经费？对我们研究人员来说，经费永远都是缺乏的。”他点了点方健，道：“你呀，搞出这两样东西，是不是有些膨胀了？”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道：“没有，我只是…对自己有信心罢了。” 他对自己当然有着绝对的信心了，可问题是，别人对他就未必有着同样的信心了。 姜雄兵摇着头，语重心长地道：“小方，奥利弗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研究一款成功的新药，耗费的经费确实是以亿为单位的。而且，这个单位的最后，应该是美金。”他凝视着方健，沉声道：“我不否认，你的营养液十分出色，但你并不是唯一的老板，你只是一个股东，那么你以为，你什么时候才能凑齐这一亿美金呢？” “这个…”方健面露犹豫之色，他其实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一亿美金。 然而，正当他在考虑，应该如何委婉的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姜雄兵却又是开口道：“而且，你以为一亿美金就一定够了么？” “啊，什么？” 姜雄兵呵呵一笑，道：“我说的只是一个平均数，所谓的上亿美金，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完全打水漂呢。” “这个…”方健眉头皱了起来，缓缓地道：“不需要那么多吧。” 姜雄兵正容道：“如果你只是想要进行第一阶段，类似于这次寻找合适化合物，以及对应靶点的实验，那么别说一亿美金了，就算是五百万美金，也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志不在此啊。”他颇为感慨地道：“一般的化学实验室弄出一款看上去有前途的化合物之后，都会将它卖给大型医药公司，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方健迟疑片刻，道：“经费。” “没错，其实在各大实验室中，诞生新的化合物，以及找到相对应的靶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如何确保这些东西最终能够顺利的变成新药，那才是真正的超级费钱呢。”姜雄兵长叹一声，道：“第二阶段就是活体实验，一开始小白鼠之类还好一点，但随后的灵长类动物实验，经费就会迅速攀升，而绝大部分的化合物在这一阶段就会被淘汰。” “我明白。”方健点头。 现在余修成等人已经完成了小白鼠实验，并且正在申请灵长类动物。对于此前从未进行过同类实验的药厂而言，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不过，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小丫等人的关系，反正昨天余修成已经打过电话，他们的申请已经获得了批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你明白就好。”姜雄兵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他，道：“其实，如果在这一阶段淘汰，还算是比较幸运的。如果那款药物进入第三阶段，进行真正的人体实验，呵呵…” 方健心中微动，道：“我知道，人体实验才是最花钱的。” 姜雄兵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在欧美等发达国家，药物的人体实验确实是最花钱的，因为一旦出了哪怕一点儿的意外，医药公司和保险公司都将为此赔付一大笔钱。但是，那些超大型医药公司后来学乖了，他们进行了有些变通手段。” “什么手段？”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人体实验，只要用药的是人就行了，对不对。” “对啊。” “在欧美进行人体实验，自然要提心吊胆。但是，在很多国家只要将实验室的用药改头换面一下，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新药试验了。而且，哪怕出了问题，只要掩盖妥当，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姜雄兵冷笑一声，又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赚取高昂的利润。” 方健的脸色微变，道：“把试验用的新药当正式药物卖给病人？” “聪明。”姜雄兵笑道：“不过，这种做法也唯有那些超大型医药公司才能做到，因为他们的触角和势力远超你的想象。嘿嘿，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出了问题，只有他们才能兜得住啊。” 方健沉思片刻，道：“姜教授，谢谢您。” 此时，他已经完全理解了姜雄兵的好意。 药物研究的第一阶段，甚至于是第二阶段，虽然也很费钱，但只要家里有一点底子，还是能够撑得下去。 但是，这第三阶段就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了。 或许，除了国家的力量之外，也唯有那些超级大医药公司可以做到了。 世界上富裕的国家确实很多，但贫穷的，吃不饱饭的国家同样不少，而那些穷国的人口，就是超大型医药公司的最好试验品。 第四百六十二章谜之自信 方健摇了摇头，他努力地想要将这个恐怖的念头抛开。 因为这样做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在超级利益的面前，这些人的做法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不过，方健同样清楚，那就是无论那些人怎么做，他都没有任何的干涉权力。或许，他能做到的唯有自己的坚持吧。 姜雄兵微微摆手，道：“方健，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但是要如何选择，还是掌握在你的手里。”他顿了顿，道：“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如果有可能的话，在第三阶段之前，将你手里的化合物卖出去吧。” “啊？”方健眼眉一挑，惊讶地看着姜雄兵。 姜雄兵不动声色地道：“药物在灵长类身上的表现越好，你卖出去的价格就能越高，懂了么？” 看着他这副模样，方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嘴角微微扯动一下，方健苦笑着道：“姜教授，我不想做假。”他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我想要作假，也假不了啊，这药，就是帕金森特效药… “你呀。”姜雄兵无奈地道：“我没让你作假，但报喜不报忧，你也不会么？”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轻轻点着头，道：“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会考虑的。” 姜雄兵也是多年的老教授，自然看得出方健那有些敷衍的态度。他摇头不语，反正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如果方健真的执迷不悟，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如果方健坚持第三阶段的人体药物试验，并且成功的话… 那么其利益之大，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当然，一想到这个成功的概率，姜雄兵的心中就有些嘀咕了。反正若是异地相处，他一定会在第三阶段之前，将它卖一个好价钱。 转身，姜雄兵正要迈开脚步之时，一个诡异的念头却是突兀的冒了出来。 他慢慢转头，凝视着方健，那眼神变得极为古怪。 方健自然感觉到他的不同，讶然问道：“姜教授，有什么事？” 姜雄兵沉默半晌，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确定身边并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什么熟悉的面孔，他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会已经做过人体实验了吧？” 方健一怔，问道：“姜教授，您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姜雄兵盯着他，道：“如果你没有做过人体实验，怎么会有这样的信心？”他顿了顿，又道：“小方，这可是大忌，大忌啊，如果被人知道…你这辈子都完了！” 研究新药不算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医药公司和大小实验室都在为此而努力。但是，研究出新的化合物之后，想要将之变成让众人接受的新药，那就需要大量的流程要走了。 一个实验室随随便便地就用人来实验体，那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丑闻。 如果方健敢走出这一步，姜雄兵就要考虑，是否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姜教授，您多虑了，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您以为我会做这种事情么？”他的这句话一语双关，但姜雄兵却绝对猜不出隐藏的那一丝意思。 长舒了一口气，姜雄兵笑道：“没有就好，那我也放心了。” 两人继续前行，并且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回到学校之后，方健叫了一个代驾开车回家。 姜雄兵就住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高档小区之中，他看着方健离去，原本舒展的面容却是微微的有些绷紧。 既然方健并没有违规做过人体实验，那么他这强大的谜之自信，究竟是来自于何处呢？ 感受着方健话语中所表现出来的信心，就连姜雄兵都受到了深深的影响。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将化合物卖出去，这才是最好的运营方式。 将卖出去的钱再投入第一阶段的研究，看看能否捣鼓出什么新的东西来。 如果运气足够好，那么周而复始，这个实验室才算是真的成功了。 这就是全球绝大多数实验室的运作模式，对于新药的研究，往往局限于第一阶段，大不了再做一些小白鼠实验。而动用灵长类动物的，就已经比较罕见了。 至于有实力进行第三阶段实验的…那其实已经不再是独立实验室了，在它们的背后，要么有超大型的医药公司，要么就是有着国家力量撑腰。 没人背书的情况下，你敢用人做实验？ 究竟是你做实验，还是实验做你啊，现实会分分钟教你做人的。 摇了摇头，姜雄兵彻底地将这件事情抛开了。 不过，就在他转身想要回去的那一刻，脑海中却还是无法避免的涌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方健真的成功了呢？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 不知不觉中，姜雄兵的脚步就变得轻快起来，而且他的心中愈发的矛盾了。 … 代驾把车子开到小区内停好，方健结账之后回到了家中。 今天与奥利弗的碰面，对他还是有所收益的。最起码，让方健彻底地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真相。 他沉吟片刻，拿出手机，顾不得时间已经比较晚了。 其实，他也知道，对于小丫这样的人来说，这个时间点或许只是他们夜生活刚刚开始罢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方健，你竟然给我打电话，难得啊。” “呵呵，小丫哥，你在干什么？” “陪老狼喝酒啊，他这家伙最近太闲了，老是找我麻烦。”小丫大笑着说。 不过，他虽然在抱怨，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那种欢快调子。 “方健，过来喝一杯？” “不用了。”方健顿了顿，道：“我打你电话，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方健将奥利弗的提议说了一遍，毕竟，小丫才是最大的股东，而强生等超大型医药公司的动向，最起码要让知晓才行。 片刻之后，小丫的声音从话筒中响了起来。 “方健，你有信心么？” “当然有。” “既然你有信心，那为啥还要问我呢？”小丫笑道：“我支持你，放手去做吧。” 方健默默地放下了电话，心中的大石彻底地放了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打给了余修成和沐铁柱。 第四百六十三章生意人 小丫放下电话，拿起了桌前的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他们此时还是坐在那个大包间之内，虽说这个大包间就算坐上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一点儿也不会显得拥挤。但此刻，这里就仅有两个人的座位。 当然，旁边负责倒酒和打扫卫生的公主也有两位，那两位面容姣好，身材更是前凸后翘，怎么看都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女子。可是，无论是小丫也好，老狼也罢，目光都不曾在她们的身上停留片刻。似乎这两位是窈窕淑女还是海底母夜叉，都没有任何区别。 坐在他对面的老狼则是一口干了，并且用着鄙夷的眼神瞅着他，道：“小丫，别那么小家子气，弄得和女孩子一样羞羞答答。来，干杯。” 那两位公主都是一怔，她们虽然早就知道老板与这位浑身透着精悍气息的年轻人是朋友。但是，能够用这种语气和老板说话的人，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更让她们吃惊的是，小丫对此似乎毫不在意，反而是举起了酒杯，笑道：“狼哥，这种酒就要慢慢品尝，你那是牛嚼牡丹，品不出滋味的。” “滋味？”老狼冷笑一声，道：“酒精那东西需要什么滋味，只要够劲就行了。” “好吧。”小丫无奈地道：“你说和女孩子一样，是不是想要和小雪再打一架？” 老狼愣了一下，道：“胡说八道。”他用手捂住了额头，一旦想到小雪，他也是颇为头痛的。 小丫轻笑一声，这种事情，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他这种旁观者就不要插手了。 “刚才是方健的电话？” “是啊，他说了一件事…” 在老狼的面前，小丫并不会隐瞒，将强生等药业集团的想法说了出来。 “嘿嘿，这些大公司的眼光还是可以的，竟然想要买这款药。可惜喽…”老狼冷笑一声，道：“说吧，你是什么想法？” 小丫突然挥了挥手，两个一直将目光关注在这儿的公主立即退了出去，包厢内就仅剩下他们两人了。 老狼不满地道：“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小丫摇着头，道：“防患于未然嘛，我对这两人很满意，所以不希望给她们犯错的机会。” 跟在他们身边的人，有时候会听到一些特殊的消息，这些消息如果运作得好，将会带来无与伦比的财富。小丫又不想考验人性，自然也不愿意留下什么话柄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确定奶奶的身体康复，并且也见过那两位的情况，我会劝方健把这份化合物卖出去。”小丫慢悠悠地道。 老狼饶有兴趣地看着小丫，道：“瞧瞧，我就知道你的话不能全信，看你刚才对方健说的，什么相信他。呵呵，他怕是要被人感动死了吧。” 小丫摇着头，道：“狼哥，你太小瞧方健了，他早就知道我会这么说，否则很有可能不会打这个电话了。” “好吧。”老狼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为啥要劝他卖，老大不是说了，要你拉他一把么？” 小丫不动声色地道：“我也是为了他好啊。”他弹了一下酒杯，又呷了小小的一口，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味道：“新药的人体实验阶段太花钱了，而且一旦出了什么麻烦，那就是真的麻烦。所以，按照一般的概率学来说，将第三阶段的麻烦抛给专业人士，才是最好的选择。” “哼，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老狼不屑地道。 “哦，说的你好像不是生意人一样。”小丫笑眯眯地道。 老狼顿时为之语塞，他狠狠瞪了对方一样，强势道：“我是一个佣兵，国际雇佣兵，懂么？” “懂，一个被开除的国际雇佣兵。” “你…” 老狼突然站了起来，但并没有什么动手的打算，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丫知道他的脾气，劝道：“还是说说方健吧，他还真有几分能力，而且胆大包天呢。” “胆子不大，怎么会被刘爷爷看重。”老狼冷笑一声，道：“虽然是老大的吩咐，但白痴都知道，这是刘爷爷拿的主意。” 小丫呵呵一笑，慢慢地品尝着自己的美酒，看着老狼走到一旁玩起了飞镖。然而，他的心中却是隐隐地有着一丝期待，与方健这种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合作，确实是很有趣呢。 只是，不知道方健还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呢？ … 余修成看着手中电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方健刚刚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一个相当震撼的消息。 没错，对于他这个生意人而言，是非常的吃惊和激动了。 强生、辉瑞等医药巨头，竟然都有意向购买方健手中的那款化合物。 余修成本人就是开药厂的，可以说在这一行中厮混了一辈子，所有的弯弯道道都清楚得很。无论是国内的规矩，还是国外的潜规则，他都是了然于胸。 所以，方健还需要姜雄兵的提醒才知道研发新药中的各种套路，但他在之前就已经十分清楚了。 但是，正因为他清楚这个内幕，所以他就愈发的感到了可惜。 小丫等人与刘家的关系非同小可，自然知道内幕。但是，余修成就差了许多，在他这个地位，根本就无法接触到这种核心机密。 其实，除了老太太之外，另外两位也已经基本康复了。但是，在刘老的关照下，他们根本就不敢泄露丝毫的风声。毕竟，按照方健的行为，那可是冒然进行人体实验，这份罪孽若是坐实了，那么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进入任何实验室了。 所以，不知内情的余修成就感到了一丝焦虑。 他并没有去咨询儿子的意见，因为他知道，余惠亮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方健，只要是方健做出的决定，他就不会反对。如果与儿子为了此事而争执，绝对会把他活活气死。 沉默了半个小时之后，余修成终于拿起电话，拔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第四百六十四章胆大包天 片刻之后，电话就已经接通了。 沐铁柱的声音从电话中响了起来：“老余，什么事？” 他们两人原本只是泛泛的点头之交，在某些场合碰过面而已。但是，自从因为方健的关系而开了一家新公司之后，那关系就越走越近了。 “呵呵，老沐，小方给你打过电话了么？” “哦，你说那件事啊，我已经知道了。” 余修成的心中略微一紧，道：“老沐，你对强生它们想要收购这款化合物有什么想法？” “想法…”沐铁柱大笑道：“能有什么想法，看方健的了，他想卖了赚一笔快钱，就卖掉。如果他不想卖，那就留着呗。” 余修成龇牙咧嘴，心中想说的话顿时被噎住了。 余惠亮因为是方健好朋友的关系，所以才会对他如此的言听计从。但没想到的是，沐铁柱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竟然也会对方健抱着这么大的信心。 “老余，你入行有些晚，我和你说说新药开发的步骤。”余修成压住了心中的不满，将开发流程讲述了一遍，然后道：“我们现在刚刚进行到第二步的后阶段，但是当灵长类动物实验完毕后，就要轮到真正的人体实验了。”他苦笑一声，道：“说实话，我开了那么多年的药厂，还从来没有进行过人体实验呢。” 沐铁柱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自然不是笨蛋，瞬间理解了他的话，道：“老余，你是想要将这款化合物卖出去？” “是啊。”余修成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看法，道：“我以为，这种风险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既然医药公司有想法，完全可以将化合物卖给他们，至于得到的钱，我们可以投入其它地方使用。譬如，方健不是想要建造新的实验室么？我们可以加大投入啊。” 他的话虽然只是在叙说好的方面，但沐铁柱却已经明白了其中内涵。 那就是余修成担心，一旦在新药第三阶段，人体实验中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不仅前期的一切努力都打了水漂，更要面对病人无穷无尽的麻烦。 余修成的底子毕竟无法与那些超大型医药公司相提并论，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信心了。 按照他的想法，那就是见好就收，不要在一条路上死磕到底。 超大型的医药公司就算投资失败，也不会伤筋动骨，但他们药厂若是执行到第三阶段…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这个后果很有可能就算一蹶不振了。 如果在第三阶段引起了大范围的病情变化，那么就算是把药厂全部卖了，怕是也不够赔偿的。 沐铁柱沉默起来，这一刻就连他都有了细微的动摇。 心念微转，沐铁柱道：“老余，你问过小丫哥的意见了么？” 余修成苦笑着道：“我哪里敢打这个电话啊，哎，你家亲戚与小丫似乎挺熟的，要不你去问问？” “呵呵，老余，这才是你这个电话的主要意思吧。” “哎，我也是没办法啊，总之，我是一心为了大家好。” “行，我去问问。”沐铁柱缓缓点头，道：“问清楚了，大家也就放心了。” 虽说这一次他投入的钱并不是太多，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也不愿意这些钱平白无故的打水漂啊。 不过，沐铁柱也不会直接找小丫，他非常聪明地找到了沐雪。 “小雪，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来我家了，你婶婶很想你呢。” “叔，我知道了，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沐雪应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道。 沐铁柱的老脸微微一红，道：“什么话，我就不能打电话关心你一下？” “能能能，当然能了…”沐雪连忙道歉认错，道：“叔，有事您说，没事我挂了。” “哎，等等。”沐铁柱无奈，不过他也知道沐雪的性子，别说是对他如此了，就连遇到了沐铁芯，也是同样的不客气，所以他也至于生气：“小雪，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也知道我们和方健搞了个新的医药公司。” 在听到此事与方健有关之后，沐雪也是一怔，她不再提什么挂电话，而是沉声道：“是啊，早就知道了。” “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沐铁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然后道：“小雪，你能够去问问小丫哥，他是什么意思。” “小丫哥？”沐雪瞅着电话，心中说不出的腻味。 好你个小丫，让我叔叔叫你哥？你确定是真心的么… 此时，酒吧里正在喝酒聊天的小丫突然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一脸的懵逼，空调开太低了么？可是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啊。 半晌之后，沐雪道：“叔，我不知道在商业上应该如何运转，但我只说一句话。” “什么？” “相信方健。” “啊，这是…什么意思？”沐铁柱的眼眸微微一亮，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侄女绝不是什么无的放矢之人，她让自己相信方健，那岂不是说，这款新药有戏？ 他之所以被余修成打动，就是因为害怕在试验阶段新药表现的不好，或者是有什么隐患，所以导致新药无法推出去。 这种半途夭折，或者是试验进行到最后一步，上千人的大范围尝试服用新药之时，才发现问题的例子也是层出不穷的。 而一旦这时候出了问题，那么一切都晚了，他们肯定是要连底裤都赔进去的。 但是，如果沐雪能够确定，新药肯定能够完成…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新药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白痴才会放手。 “小雪，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已经有人…”沐铁柱试探性地问道。 沐雪犹豫了一下，道：“叔，我不能说。” “哦，好吧，我明白了。”沐铁柱大笑一声，道：“小雪，谢谢你了，叔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放下了电话，沐铁柱的心情开朗，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因为他知道，沐雪是绝对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而在片刻之后，余修成也是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虽然沐铁柱语焉不详，但以余修成的精明，自然猜到了真相。 已经有人服用了新药，并且获得了良好的效果。 他的胆子虽然不小，但也只敢猜测这款药的效果不错，而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区区一款新药就能彻底解决帕金森的问题。 不过就算如此，余修成也是有些心神不宁了。 “方健这小子，胆子也太tm的大了吧…” 第四百六十五章试验完成 奥利弗的出现并没有给方健的生活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 虽然余修成和沐铁柱都曾经有过动摇，并且对方健的态度有了些许新的变化，但问题是，方健对这一切都是懵懂无知啊。 包括小丫在内，所有人都以为，方健胆大包天，但却没人知道，他做这些事，其实是因为有着绝对的把握而已。如果他的这款化合物不是来自于某个高维世界，而是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么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地走完所有流程，在这之前，绝对不会拿给任何人使用。 当然，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十有八九他是等不到所有流程走完的一天，因为他很有可能在某个阶段就将这款化合物给卖掉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方健老老实实地去上班，每日查房之后，就指导刘娟唱歌。 刘娟的水平本来就不差，虽然无法与专业…与业余歌手也无法相比，但是在二院这个小范围内，还是有着跻身前十的实力。再加上专业的设备和方健的指导，她在这首新歌的水准上绝对是突飞猛进。 数日之后，方健拿着已经渐趋完美的歌曲，听着她动情的演唱，鼓掌道：“刘姐，你的演唱已经很好了，只要现场不出篓子，就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了。” “是么？”刘娟欣喜地说着，这段时间的日子没有白白浪费，她自然也是欢喜的。 “嗯。”方健轻轻点头，对她的成绩愈发的肯定，然后道：“从明天起，我们就不用来了，你在家有空的时候多哼两遍，保持住旋律，就可以了。” 唱歌这东西，在没有学会之前，确实是相当的困难。但是，一旦有了基础，并且真的掌握了，那么就算是想要忘记，也是比较困难的。 其实，按照刘娟现在的表现，无论如何也是达不到完美级别的。 但问题是，刘娟的表演只是二院的一场内部演出而已，以她现在的能力那是绰绰有余了。 再说，刘娟又不是真正的歌手，也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思，就算将她培养的尽善尽美，又有什么用呢。 刘娟扬起了头，惊讶地道：“以后，不用来了？” “是啊，再来就是浪费时间了。”方健笑着道：“科室里的事情那么多，每天请假也不好意思的。” 刘娟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方才的欣喜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感到了微微的失落。 旁边负责录音和调制的小哥早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但却一直都是视而不见。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会变得万众瞩目，同时收获一大批的粉丝。可是，这样的人只有一个，而粉丝却有着千千万万，如果每一个粉丝和喜欢他的人都有着类似的要求，难道要将他劈成千千万万份，让每一个人都不落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有为小姑娘感到一丝惋惜而已。 回到医院，陈厚功依旧去了急诊室帮忙。 随着他在急诊室的时间越来越长，认识的人也就越多，哪怕没有了方健的扶持，也有很多时候能够捞到一些小手术来做。 当然，这类小手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就是清创和缝皮。但别小瞧了这个，在实习阶段能够大量上手练习的人绝对不多，所以陈厚功已经远远地领先了同班中的多数人。 至于余惠亮，则依旧是死宅死宅地窝在医生办公室中。 他对于血液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惧感，凡是见血的东西，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对于书本中的理论知识却是相当的了解，说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此时，他在办公室里也不是睡大觉，而是捧着一本大部头的书籍阅读着。 有时候方健觉得，余惠亮学习临床系绝对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他的天赋不应该浪费在手术台和门诊上，而应该学习庄吉，去实验室发挥自己的长处。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方健拿起来一看不由得乐了。 自己刚刚想到庄吉，这家伙就打了过来。 接通电话，庄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方健，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你给我的试验计划啊，我按照你的计划，收集齐了材料，今天终于全部做完了。” “今…天。”方健愣了一下，道：“时间不对吧。”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见到庄吉之时，确实是将所有的试验托付给了对方。但试验计划是自己写的，虽说基本上都是照搬抄袭，但大致的内容却还是记得。 如果按照标准的试验进度，其实早就该完成的了。 可是，为啥直至今天才传来成功的消息？ 莫非，庄吉已经做过了好几次的试验，而此前的试验全部失败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庄吉的试验动手能力极差，所以失败率太高。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人…不对啊，他看过庄吉的手法，怎么也不像是动手能力差劲的人啊。 而且，姜雄兵教授对庄吉可是颇为看重的，如果他动手能力不强，早就被姜教授抛弃了。 “呵呵。”电话那头，庄吉尴尬地笑道：“方健，抱歉啊，这两天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你的试验计划被拖延了。” “哦，什么事情啊？”方健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 “教授来了一个老同学，叫什么奥利弗的。”庄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他来了之后，坚持要重复你的化合物试验，并且多次检验，所以霸占了实验室。哎，在教授的面前，我可不好意思做外包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他顿了顿，道：“我现在就过去看看，等会儿见。” 放下了电话，方健微微摇头，他使用实验室虽然得到了姜雄兵的首肯。但是，使用实验室的次序却必须排在姜雄兵的正常任务之后，如果出现了某些特殊情况，譬如奥利弗霸占了实验室，那么他的试验就必须无条件的向后延迟了。 虽然这是常理，但方健却依旧感到了一丝不快。 他转头，对着埋首于书本的余惠亮道：“老余，我们的营养液销售情况怎么样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渴求 余惠亮一怔，从书本中抬头，讶然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我就是想要听一听。” “呵呵，原来你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啊。”余惠亮笑着道：“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喜欢金钱的圣人呢。” “废话。”方健没好气地笑骂道：“这不是时间还短么，所以不太关心。” 余惠亮笑眯眯地道：“你想知道啊。” “当然。” “行，我给你去问问。”余惠亮掏出了电话，拔了号码。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怒道：“死胖子，你不是说全部交给你了么，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余惠亮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操作这件事情的是我老爸，难道我还能不相信他？” 方健顿时语塞，这句话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啊。 “爸，我们的营养液和保健品销售成绩如何啊？”余惠亮接通了电话，毫不掩饰地问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销售成果不错就好，起码能多赚一点啊。” “你放心，是我自己想要了解一下，没事情挂了。” 余惠亮放下电话，道：“我爸说了，赚了不少，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头，一旦人家使用之后，肯定会尝到甜头，最晚到明年，销售额肯定会迎来一波爆发。” 方健微微点头，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喂，你究竟想要干么？”余惠亮的大脑袋凑了过来，道：“是急需用钱么？用钱干什么？” 看着他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方健突然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要和翁记去约会啊？呵呵，男人约会当然要大方一点了，没钱我可以借给你啊。”余惠亮拍着胸膛，一脸好哥们的模样，道：“最多，我把你那辆530还给你啦！” 方健苦笑着推开了他的脑袋，道：“你都在想啥呢，你以为人家佳…翁记者会在乎什么车子？” 余惠亮的眼睛突然瞪圆了，他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叫她什么？” “翁记者啊。” “不对，不是这个。” “肯定是这个，你肯定听错了。” “是么？”余惠亮皱着眉头，从方健的脸上他看不出丝毫心虚的模样，不由得也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方健自然不可能给他继续考虑的时间，沉声道：“老余，我想要把实验室提前筹备起来。” “哦，实验室？”余惠亮的思路果然被他给带偏了：“可是我们不是商量过了，等有盈利之后，再筹备试验的？而且，这个计划你也同意了。” 其实，在当初商量之时，小丫就提及，愿意拿出一笔款子，提前筹备实验室。 但方健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这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哪怕余修成和沐铁柱口头上答应，但心中又是如何想的呢？所以，他宁愿慢一点儿，也不想引起任何的不满。 可是，今天与庄吉的交流才让他发现，他对一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究竟有多么的渴望。 轻叹一声，方健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有点想要进行新的试验了。” “新的…你有了新的研究方向？” “嗯。”看着余惠亮那副期待的模样，方健想了想，还是不要打击他的信心比较好。 “什么方向？”余惠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健沉吟片刻，道：“有两个方向，我正在考虑。” 事实上，这句话只是他随口说的而已，那两个所谓的方向，连一点儿的头绪都没有呢。 余惠亮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这可有点儿麻烦了，哎，可惜我的积蓄太少了，否则倒是可以支援你一点。” 方健哑然失笑，余惠亮的积蓄？那就是开玩笑了，如果一个实验室指望他的那点儿积蓄，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算了，这件事情暂时拖一拖，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方健想了想，道：“老余，问问叔叔，如果我给公司带来一笔巨大的订单，是不是可以提前抽一笔钱出来给我。” “巨大的订单？”余惠亮讶然道：“你搞什么鬼？” “等着，你知道了。”方健潇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对身后余惠亮的叫声置若罔闻。 余惠亮恨恨地一跺脚，他最恨的就是这样说话只讲一半的人。但是，既然方健不愿意开口，他也是无可奈何啊，除了骂几句之外，他还是乖乖地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爹。 余修成在接到电话之后，也是一脸的迷惑。 巨大的订单？ 那是什么意思啊？他已经动用了药厂全部的营销力量，并且还有着小丫等人的帮助，才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营养液和保健品推向大众市场，并且取得了良好的业绩。 这时候，他对于和小丫等人的合作才是真正的没了半点的心理障碍。 如果没有小丫等人的出手，他们或许还在本省折腾着呢，而现在，他们的铺货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 这，就是差距！ 可是，哪怕余修成想破了头皮，也不明白这份巨大的订单将会从何而来。难道，方健已经不声不响地开发了国外市场？ 就在余修成父子迷惑不解之时，方健已经来到了学校，并且直接进入了实验室。 此时，实验室中可不仅只有庄吉一个人了，姜雄兵教授的另外几个学生和助手都在，他们似乎正在进行一个大项目，所以大多数人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看到方健进来，这些人大都是微微点头，他们与方健也算是老熟人了，但问题是，方健如今的身份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而能够在这里工作的，起码都是在读硕士生了。就算他们知道方健与教授的关系匪浅，但大多数人也拉不下脸皮去跪舔啊。 唯有庄吉站了起来，笑道：“方健，你来了。” “嗯，庄师兄，我来向你请教了。” “好啊，我们外面去说。” 方健微微点头，这里人多口杂，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第四百六十七章怀疑 两人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外面的一家咖啡馆。 方健注意到了，庄吉并不是空手而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小包。 庄吉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细心的人，或许他的所有技能都点在了实验上，一旦做实验之时，他必然是小心谨慎，能够严格按照实验计划进行，对于实验的每一个阶段都能够做好把控，以及将所有的意外全部如实仔细地记录下来。 可是，一旦他离开了实验室，就不免有些精神恍惚的感觉，听他的一个学弟说过，庄吉甚至于有些丢三落四的习惯。 不过，生活上的一些劣势并不能影响他在实验室中的出色表现。所以，就连姜雄兵教授对庄吉都是另眼相看，屡次让他代替自己主持一些次要的研究和项目。 而且，据说庄吉硕博连读结束之后，还会继续在姜雄兵教授的实验室内任职。 可见，慧眼识英雄的并不只是方健一个人。 以前见面的时候，庄吉都是双手空空，那么此刻手中突然带着一个包包，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就不问可知了。 果然，两个人刚刚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庄吉就将包包递了过来，道：“方健，东西在这儿。”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他接过了包包，打开一看。 里面有着四根摆放妥当的试管，以及一个u盘，还有一些复印的纸质资料。不过，从资料的厚度来看，似乎有些过于单薄了。 方健虽然不是亲手做的这个试验，但是他从推拿大夫的记忆里却获得过相关的知识。 如果按照庄吉的习惯，这资料厚度怕是要远远超出才对啊。 然而，方健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资料拿了出来，默默地看着。 庄吉喝了一口咖啡，道：“这上面只是记录了一部分，基本上都是各项化验报告，具体的实验步骤记录都在u盘里面，你回去慢慢看吧。”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这才是他所知道的庄吉啊。 “方健，你的这份实验计划真是神了。”庄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做了那么多次的实验，却没有一次像这会那样轻松和爽快。” “爽快？”方健一怔，抬头看向庄吉。 轻松这两个字他当然理解，因为方健的这份实验计划并不是什么探索性的实验，而是将人家完整的，已经形成了体系的实验计划照搬过来直接使用了。 在这个情况下，不需要实验者有多么强大的研究天赋，只要他拥有平均水准的操作，那么得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换句话来说，如果庄吉拿着这份实验计划，并且拥有足够的资源，但却依旧没有捣鼓出方健需要的东西，那么他的实验操作水平绝对不过关，也不可能被姜雄兵和方健同时看重了。 可是，爽快又是什么鬼啊？ 庄吉呵呵一笑，抓了抓头皮，掉下了一堆头皮屑。 但是，他对于这些似乎一无所知，而是愉快地喝着咖啡，道：“做实验是一个需要不断观察的过程，可以说实验的每一个步骤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我们在做实验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按照你这份实验计划来做实验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事…”他的身体微微向前伏低，更是放缓了声音，以仅有方健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这个实验计划十分成熟，只要按照上面的指示来，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一旦有空，我就一气呵成地做完了。哎，这样的感觉，做了那么多年实验，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方健淡然一笑，看着庄吉一副享受其中的模样，他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做实验能够做到享受其中，并且有着快感的人，绝对不多。 只能说，庄吉是一个天生为了实验而活的人。 如果把他放到其他岗位上，他或许只能兢兢业业地得过且过一辈子。可是，放到实验室中，他确实能够发挥出全部的特长。 所以，方健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的坚定了。 庄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方健，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这个实验，是不是以前做过了？”庄吉好奇地道：“这是一份成熟的实验计划，如果以前没有成功过，肯定无法写出来。可是，既然有过成功的经验，为啥还要我重复一遍啊？” 方健一怔，他立即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是啊，自己给的实验计划都是成熟计划，按理来说，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可以一次过的。就算其中有着失误，进行两次实验，那么出结果的可能性就十分接近百分之百了。 但是，这样的实验计划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庄吉也是实验室中的老鸟了，他若是看不出其中猫腻，那才叫奇怪呢。 然而，方健的反应何等敏锐，他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庄师兄，你的眼光真不错，这实验我上一次其实已经顺手做过了。” “啊？” “不过呢，我上一次实验的时候，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第一款实验品上，所以对这个没有在意，而且因为一个失误，将所有的实验数据全部丢失了。” 庄吉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也可能弄丢？你这个实验者不合格啊。 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弟，他或许早就破口大骂，教训对方怎样做人了。但是，眼前这个学弟可不是一般人，不仅仅获得了教授的尊敬，而且很有可能，以后要在对方的手下混饭吃。 庄吉就算再直肠子，也不可能对方健怎么样啊。 方健轻咳一声，他也知道，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不过，他也断定，无论自己怎么说，只要给出一个理由，庄吉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是要全盘接受的。 “我虽然弄丢了实验数据，但是整个实验计划却还是记得的，所以才会拜托师兄你重新做一遍。” 庄吉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好吧，方健你真是一个天才。哎，这个实验做出来，最起码又是两篇国内核心期刊的论文了。嗯，如果仔细一点，就算是投稿国际同类期刊，也有可能刊登呢。” 第四百六十八章允诺 方健的心中微动，他自然听得出来庄吉语气中那浓浓的羡慕之色。不过，哪怕庄吉对此再渴望，但也没有提出想要在此署名的意思。 “庄师兄，你应该写过论文吧。”方健微笑着问道。 庄吉眼眸一亮，他连连点头，道：“当然写过，而且还投过几次稿，发表了呢。” “哦，是在什么刊物上？” 庄吉的面色微微一红，道：“就是一些普通的医学期刊，哎，你接连发表了三个顶级的核心期刊，这份成绩如果在一般讲师的身上，足以让他升职了。” “好啊，庄师兄，那么就请你写一篇论文吧。”方健拍了拍手中的稿件，道：“然后选择一个你觉得能发表的期刊投稿。” 庄吉惊喜交加地道：“让我写论文？可是，这是你的实验计划啊。” “我只是写了实验计划，但操作实验的是你，这是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完成的实验啊。” “可是，可是…”庄吉一脸的犹豫，道：“我并不是第一个完成实验的人，只是一个重复实验。” “虽说这是重复实验的。”方健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我弄丢了数据，那么上一次的实验就不存在，你这次做的，就是第一版实验。” 庄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激动之色，其实，他虽然没有要求署名，但是既然表现得那么明显，自然也是有着一点儿小心思的。 如果方健拿走实验资料，并没有说什么，他虽然也会感到一丝遗憾，但却并不会怨恨。因为，这个实验计划是方健的，材料是方健的，实验室是姜雄兵的，他只是一个实验员，无论出了什么成果，都不可能挂到他的名下。 但是，既然方健让他写论文，那么就表示，他有权在论文上署名，哪怕仅仅是一个二作的署名，对他而言也是十分难得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庄吉道：“方健，这个实验…教授怎么说？” “教授已经答应把实验室借给我，如果我有什么研究成果的话，只要把实验室名字写上去就行了。”方健解释道：“所以，教授那儿，你不必担心。” 庄吉愈发地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尚未毕业，所以一切都要看姜雄兵的眼色行事。 如果惹得姜雄兵不高兴，那么他的损失就太大了。一个弄不好，甚至于要改换门庭，从头读起，这其中的时间谁也损失不了。 不过，既然方健说不用担心，他就真的无需担心了。 因为这段时间他早就看出来了，方健并不是普通学生，姜雄兵教授对待方健的态度，也绝不是一个教授对待学生的样子。这个学生，肯定有着天大的背景，才会让教授如此的忌惮。 庄吉重重地点着头，道：“方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论文写好的。”他顿了顿，道：“我虽然没有太多的人脉，但是以这篇论文的质量，一定可以找一个核心期刊发表。” 想要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对于普通学生来说，那绝对是地狱级的难度。 可是，庄吉相信，以这篇论文的创新质量，以及方健的这个名字，通过的可能性绝对不低。 没错，他打算利用方健的名字。 这个名字经过接连三个核心期刊的发表之后，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而且，这一次发表的论文依旧是与营养液息息相关，只要没有意外，被拒的可能性极小。 方健淡然一笑，道：“好，我期待师兄的好消息。” 庄吉搓了搓双手，兴奋地道：“方健，给我个二作的署名怎么样？” “二作？”方健一怔，笑道：“庄师兄，你的要求那么低啊？” “啊？” “二作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如果没有庄师兄，这份实验也做不出来。”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就是并列一作吧。” 此时不收买人心的话，那方健也就太笨了。 果然，在听到方健的允诺之后，庄吉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精神一震了。 “并列一作？真的？” “嗯，真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方健开玩笑地说着。 庄吉狠狠地一点头，道：“方健，谢谢你。”说完，他突然站了起来。 方健连忙拉住了他，道：“你要干什么？” “回去写论文啊。”庄吉一脸迷惑地看着方健，不明白他为何拉住自己。 既然已经商量妥当了，那么时间是何其的宝贵，他当然要回去琢磨，怎么把这个论文写得尽善尽美了。 方健苦笑着道：“庄师兄，你也不必急在一时吧，起码把咖啡喝了再说。” “啊，咖啡…”庄吉低头，似乎这才看到面前的咖啡，他立即拿起了杯子，此时咖啡虽然还是热的，但已经可以直接入口了，于是，庄吉一仰头，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方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算是什么？ 庄吉把杯子放桌面一放，道：“好了，我喝完了。” 他看着方健，意思是说，我已经喝完，你还有事么？ 方健微微摇头，他知道庄吉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道：“庄师兄，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庄吉一愣，他一咬牙，道：“只要教授那一关能过，等我毕业之后，我愿意跟你走。” 上一次方健招揽之时，庄吉还仅仅是答应，愿意借调过去。但是，此刻他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方健拿出来的这份实验计划给他带来了太大的震撼，不过，最让他动心的，却是方健让他署名并列一作的事情。因为他比其他人更加的明白，这个机会是多么的难得。 所以，只要方健可以搞定姜雄兵，让他顺利毕业，那么他愿意跟着这个大方的师弟混一段时间。 毕竟，跟在姜雄兵教授身后的话，他想要以一作身份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了。 “好，庄师兄，你可要记得今天的承诺啊。” 庄吉轻轻地点着头，道：“不会忘的。” 他既然答应了下来，那就是做出了决定。虽说这个决定与此前有些不同，但是当他终于决定之时，整个人也是轻松了一下。以后是福是祸，就要看这个小师弟的能力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交任务 看着庄吉兴高采烈的离去，方健也是收起了笑容。 与庄吉的这一次谈话，对他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从此以后，他在拿出试验计划的时候，不能再按照完美级别的照搬了。嗯，是不是好要收集一些过期作废的类似试验计划呢？ 方健的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研究室，都在为如何构思一个完美的试验计划而绞尽脑汁，他们生恐理论上出现什么破绽，从而导致花费了巨大代价的试验作废。 如果让他们知道，方健的手中明明有着可以一次性过的完美计划，但却在想方设法增添障碍和麻烦的话，怕是会不约而同地冲过来，将方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吧。 缓缓坐下，方健再度打开了庄吉送过来的那叠资料。 这些资料上对于试验的经过和介绍一笔带过，但是对于那些试管中营养液的各种成分和作用分析却写的十分清楚明了。 方健默默地看着，并且与上一组的营养液进行横向对比，片刻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庄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将这种适合军队，或者是进行某些极限运动之时使用的营养液给弄出来了。与那种适合营养吸收不良病人使用的营养液相比，这款营养液最大的特征就是抗饿抗渴抗累。 虽然单纯的使用营养液，尚且无法做到让人彻底摆脱食物和水的那种地步，并且长期服用，或许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短时间，或者说连续使用二、三个月的话，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而两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当然，在高维世界中，其实还有着更加高级的版本。因为任何东西只要是有益的，能够持续赚钱的，那么就必然会有着源源不绝的资金涌入这个项目。 不仅仅这个世界如此，就连高维世界也不例外。 从推拿医生的记忆中得知，投资这款营养液，并且让它不断升级换代的，并不是什么大型的医药公司，而是各国军队。反倒是给病人使用的营养液，在满足需求之后，就没有了继续的长期投入。 不过，虽然有着更好的产品，但方健也不会一次性全部拿出，就凭手中的产品，他已经可以获得足够的利润了。而且说实话，这款产品的效果已经超过了市面上所有的营养液，他也是问心无愧。 整理好了资料，方健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郑伯伯，是我。” “我知道是你，什么事。” “您上次不是要下一个大订单么？” “哦，你小子弄出来了？”郑多秋惊讶地问道。 上次的谈话到现在才多久时间啊？虽然郑多秋也曾说过，希望方健抓紧时间，越快越好。但是，他也不是对科学研究一无所知的人，知道想要研究出一款全新的，并且在某些方面有着特别突出功效的营养液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哪怕有着上一款营养液的研究打底，但想要弄出合格产品，起码也需要经过长期的试验和尝试吧。 唯一让郑多秋感到欣慰的是，方健的研究不需要他出钱，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这笔钱呢。 可是，没想到方健那么快就找上门了。 “小方，我的要求…你明白的吧。”郑多秋沉吟着问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啊。” “你既然知道我的要求，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为谁采购的。”郑多秋的语气变得凝重无比：“你若是敢欺骗部队，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方健哭笑不得地看着手机，如果对面不是郑多秋的话，他早就挂电话了。 我辛辛苦苦地把东西做出来，你竟然还要怀疑…哼，老子不想吃力不讨好，不做你这单了。 不过，这个念头想想可以，如果他真敢这么说！ 方健似乎可以想象，她母亲多年未曾动用的扫帚柄或许就会派上用处了。而且，沐铁芯叔叔和郑多秋伯伯肯定会亲自杀上门的…一想到那个可能，方健心中的怨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郑伯伯，您看我这人，像是不靠谱的么？”方健微笑着解释着。 “哼，不好说。”郑多秋冷笑道：“你一个临床系的学生，去学什么推拿，还有那个…术，这就是不务正业！” 听到这话，方健刚刚消下去的怨气又腾地一下上来了，不由得心里骂娘，想到后果又只能作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好吧，郑伯伯，我说不过您。但我的手上有样品，并且有着分析报告，您可以拿走，让内行人看一看，是否可用。” “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馆。” “你等着。” 电话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方健微微摇头，郑伯伯还是这样如风似火的性格。 郑多秋并没有问哪个学校，那是因为他对方健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学校。 半个小时之后，咖啡馆的大门被人推开，两个人先后进来。 方健瞥了一眼，眼眸微微一亮，不仅仅郑多秋来了，就连沐雪也跟着来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咖啡馆里虽然不禁止大声喧哗，但方健还是不想过分的影响别人，就连他在与庄吉交流和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压低了自己的音量。 郑多秋目光如电，立即搜到了方健所在，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双手叉腰道：“方健，东西呢？” 方健立即乖乖地把包递了过去，沐雪的小鼻子微微一皱，道：“好丑的包，你的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怎么样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雪姐，这包可不是我的。” “哦。” “我委托实验室的一位师兄进行操作，这个包包是他找来的。” 郑多秋的眉头略皱，道：“方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么？” “没有。”方健连忙摇头，道：“就两个人，哦，不过他在试验过程中或许被其他人看见，可绝不会有人知道内情的。” 郑多秋略微有些不满，道：“为什么要委托别人？” 方健白眼一翻，双手一摊，道：“郑伯伯，您不会以为，所有的科学研究都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吧。”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得到了让人无从反驳的地步。 郑多秋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然是无话可说了。 第四百七十章偷得半日闲 “郑伯伯，这是什么东西？”沐雪的眼眸微转，开口打破了僵局。 郑多秋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这是…营养液。”他一开始还瞒着沐雪，但现在东西既然到手，再加上他对沐雪又是极为信任，所以也就不再隐瞒了。 “营养液？”沐雪讶然道：“方健不是早就搞出来了？” 她虽然不是医疗系统的人，但与方健那么熟悉，这小子做过的小事她或许不知道，但营养液那么大的事情，她又岂能一无所知？ 郑多秋呵呵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营养液，是给部队准备的。” 沐雪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却识相地不再询问了。 任何能够与部队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是非同小可的，如果事不关己，最好不要打听。 这可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郑多秋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你小子，这一次办的事不错。”他顿了顿，道：“首长已经询问过几次，我马上把东西交上去，如果检验之后合格，马上会下订单。” “好的。”方健微笑着道。 郑多秋转身，犹豫了一下，又回来道：“方健，部队虽然需要这东西，但你也知道，部队中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你在定价的时候，不要抬得太高啊。” “啊？” “一定的利润确实要保证，但也不能把部队的钱都赚走吧。”郑多秋正容道：“不过你放心，部队不会白拿你的好处。” 方健想了想，肃然点头道：“郑伯伯您放心，我会和他们商量，一定给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郑多秋这才满意，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这小子，终于长大了！ … “雪姐，喝咖啡么？” “来都来了，你给我弄一杯吧。”沐雪颇有些无精打采地道。 “好。” 方健给她买了一杯卡布奇诺，看着她脸上挂着的那一丝淡淡的疲倦之色，不由得有些心痛，道：“雪姐，你最近很累么？” 沐雪白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当然累啊，而且还是你弄出来的。” “我？”方健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当然是你了。”沐雪笑道：“郑伯伯和我追踪的案子已经有了头绪和极大的进展，或许再过一个月，就能结案了。” “啊，那么快？”方健讶然问道。 他对办案流程还是有些了解的，特别是这种金融案件，更要讲究证据。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是一筹莫展，而现在竟然快结案了？ “嗯。”沐雪的目光流转，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关注他们，于是低声道：“那人全部交代之后，还转做了污点证人，扯出一大票。呵呵，这种案子，就怕没有突破点，而一旦有了突破点，我们一个个针对审讯，立即就形成了证据链。” 方健轻笑着道：“雪姐，那就恭喜了。” 沐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恭喜我干什么？这难道不是你的功劳么。” 确实，如果没有方健给他改变潜意识的想法，那么被抓的这位处长绝不会泄露半句口风，就算是最后交代一些事情，也肯定是不痛不痒，绝不会涉及到核心机密。 那时候，他们想要完成案件的侦破，还不知道要消耗多久时间呢。 而现在，随着案情的不断推进，她和同事们虽然很忙碌，但心中却是相当的愉悦。 对于方健，沐雪的心中其实是相当感激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最近加班那么累，都是因为他那神秘莫测的催眠术，她的心中就诡异的有着些许的不满。 “雪姐，我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还是你们威风凛凛呢。”方健笑着说道。 “哼。”沐雪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道：“方健，那个…你没有在其它地方用过吧？” “绝对没有。”方健毫不犹豫地说道。 改变被人的想法，这种能力太过于骇人听闻了，方健其实只使用过两次，还有一次就是对付那个碰瓷的小偷。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到处宣扬了。 “没有就好。”沐雪肃然道：“切记，切记，忘掉它。” 感受着沐雪话语中那股子浓浓的关心味道，方健轻轻点头，道：“雪姐，谢谢。” “不用谢我，你的咖啡不错。”沐雪用手掠起额间的秀发，笑道：“难得放松一会儿，真好。” 她慢悠悠地将咖啡喝完，在这个过程中，方健默默地看着她，经历了警队的磨炼之后，沐雪变得愈发的出色了，但也同时变得更加危险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把已经出鞘了的长刀，锋利得让人不敢凝视。 哪怕此时她一脸休闲地坐在这儿，浑身上下也是充斥着一股子锐利气息。 这里是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平时来这里消遣的年轻人和学生居多，以沐雪的颜值，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立即吸引了一大波的目光。 但是，那些目光最多也就是偷偷朝着这儿瞥上一眼而已，别说是上来搭讪了，就算是多看几眼…也很少有人具备这样的胆量。 沐雪，已经完成了她的蜕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沐雪杯子里的咖啡终于喝完了。 她放下了杯子，看了方健一眼，道：“我要走了。” “走？”方健一怔，道：“你要去哪里？” “警局啊。” “现在还要去警局？” “是啊，那个案子还没有彻底完结，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以防不测。” “可是，你那么累了？” “这算什么。”沐雪毫不在意地道：“我刚刚不是休息了一个小时么，这已经足够了。” 方健彻底无语，一个小时…足够了！ 沐雪说的这两个关键词，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呢？ 起身，沐雪给了方健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看着沐雪离开，方健摇了摇头，也是闪身走人。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咖啡馆更加偏僻的一个角落，一位上班族模样的年轻人却是突然抬起了头，然后起身，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跟踪 方健慢慢地向着学校走去，今天接连解决了两件事情，也让他颇为高兴。 虽说郑多秋还要将样品进行检验，然后才能够决定是否下订单。但是方健却有着十足的把握，任何人只要看过上面的真实数据，那么白痴都会知道，改如何选择了。 嗯，军队的钱确实不太好赚，所以就算拿到了订单，也不能定价太高。 不过，方健相信，无论是小丫，还是余修成等人，都不会在意这个的。 因为一旦拥有军队的订单，就会有着无数隐形的看不见的好处。而且，正如郑多秋所言，军队不会让任何好心帮助他们的人吃亏。以小丫等人的眼光，肯定明白其中的道理。 突然，方健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身，蹲了下来，似乎是脚下的鞋带松了，所以要将之系紧。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方健的眼角余光却是向着后方瞥去，并且瞬间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其中。随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下来。 虽然仅有那么短短的一瞥，但方健却已经将后方的一切都看在眼中，并且以他如今的智慧和记忆力，迅速地做出了最为准确的判断。 脑海中无数的记忆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的闪现了出来，从他和庄吉进入咖啡馆之后，所经历的一幕幕都变成画面一闪而过。与庄吉的谈话，庄吉离开，郑多秋和沐雪的进入，他们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咖啡馆中的人群并不是一成不变。有些人离开了，有些人进来了，方健虽然没有刻意地去观察他们，但是眼角余光总能看到一些情况。 其中给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当沐雪坐着喝咖啡之时，有许多男性都有意无意地张望过来，虽然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盯着沐雪，但那瞬间闪过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惊艳。 而在这些人中，似乎就有着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在郑多秋和沐雪进入咖啡馆不久之后才进来的。他好像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就坐在一个角落中默默地喝着，时而玩着手机，像是在与什么人联络。 这样的人很多，方健一开始并不在意。 可是，此刻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位茫然四顾的年轻人，却正好与他记忆中的那位对上了号。 这个年轻人竟然在他离开咖啡馆之后就跟在他的后面… 仔细想了想，方健立即确定，自己与这个年轻人绝对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为何要跟踪自己呢？ 其实，初次相见之时，方健确实没有注意到他，因为他的年纪来这种咖啡馆十分正常，方健还以为他是附近某个学校的普通学生，到这儿来打发下午时间的呢。 但是，既然他在跟踪自己，那么就绝不可能是什么普通学生了。 回忆起他的表现，方健顿时心中了然。 这家伙应该是跟着郑多秋和沐雪来的，但是让方健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位可都是经验异常老道之人，又怎么可能被人跟踪呢？ 虽然心中狐疑，但方健却是不动声色，他绑好了鞋带，转身朝着附近的一个公园走去。 在这儿读书那么多年了，他对于附近的路线相当了解。因为附近学校较多，市里规划的这片区域，就是以教育为主。所以这儿的环境特别优美，公园也是有着好几个，而方健进入的公园则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公园里面可没有供汽车行驶的大路，反而是别具匠心的羊肠小道一条接一条，旁边更是有着茂密的花草树木。 这是给人休闲的地方，如果是两个情侣散步，肯定是喜欢这儿。但是，此刻当方健走上这一条条小路的时候，就不免有些让人奇怪了。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也是皱起了眉头，泛起了一丝苦恼之色。 此刻他不由得怀疑，前面的那个年轻人是否识破了自己的行踪。不过，他并没有耽搁多久，还是一咬牙跟着走了过去。 因为他有点儿不相信，以自己的谨慎和小心，还能被人查到行迹。而且，就算被那年轻人看破了又怎样？只要他不承认，难道对方还能将自己杀了？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他并不相信有人胆大包天。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搏击水平也有着一定的自信，如果两个人真的打起来，他也未必会输。 加快了脚步，跟在方健的身后遥遥看着，那年轻人的眉头越皱越紧了，因为方健走的地方愈发的偏僻。 虽说年轻人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但那些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到了这一刻，他几乎已经确定，方健是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沮丧，难道自己的表现就这样的明显啊？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脚步，既然被对方发现了，那么再跟着也没啥用处了。 他翻了翻手机，找到了咖啡馆里偷偷拍的那几张照片。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就凭这些照片，起码能够确定此人的身份吧。 郑多秋和沐雪联袂来咖啡馆见他，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事情，但关注一下总是没错的。 而且，这个人如此警惕，身上肯定有着秘密。 年轻人翻动着几张照片，选了一张角度最好的，他正要联系朋友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幽幽地声音。 “拍的角度不错啊，手法很专业嘛。” 年轻人脸色大变，他骇然转头，顿时看到方健那张熟悉的面容。 只是，原先在前面的方健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后，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或者是毛骨悚然的是，方健竟然躲在他身后看着他翻动手机照片。 那么长时间，他竟然是一无所知。 如果此人真的有什么歹意的话…一想到这儿，年轻人顿时感到了一阵子的毛骨悚然。 不过，他也是有过相当经历的人，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他立即镇定下来，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看着他一副警惕的，仿佛是受害者的模样，方健哑然失笑，道：“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至于想要干什么…呵呵，你把手机交出来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难得的对手 年轻人后退一步，立即将手机放入口袋中，他高高地扬起了头，道：“凭什么，你想抢劫么？” “抢劫？”方健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呸，你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上，你不要血口喷人。”年轻人眼中凶厉之色一闪而过。 方健的体格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锻炼，已经变得相当不错。但是，这个年轻人也是毫不逊色，甚至于要更强壮几分，而且从他的身上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煞气，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不过，方健对此却是无动于衷：“你为啥要偷拍我的照片？” “哼，你很帅么？我为啥要拍你的照片。”年轻人不屑地瞥了眼方健，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方表现得越是凶狠，方健就笑得愈发的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做贼心虚了。 伸出了手，方健缓缓地道：“最后问一句，给不给。” “给你个拳头！”年轻人瞪着双眼，身上的压力似乎更大了一些。 他们两个人虽然在这里争执，但却都默契地并没有高声叫嚷。因为他们都有着一个心思，那就是不想引起更大的麻烦。 年轻人被方健靠近身边虽然一无所觉，但他也只是以为，自己太放松的缘故。如果是以一对一，他对自己还是有着很大的自信。否则的话，这年轻人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硬气了。 方健轻叹一声，道：“既然你不肯给我，那我只好自己过来拿了。” 他踏前一步，伸手向着年轻的口袋伸去。 年轻人后退半步，叫道：“敢动手，找死！”说着，他一拳直接轰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第一拳的缘故，所以他并不敢用太大的劲儿，但这一拳却依旧是奔着方健的侧脸而来，如果这一拳打实了，方健肯定会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然而，方健抬起了手，轻轻地在他的胳膊肘那儿拿捏了一下。这一下动作快到了极致，那年轻人只觉得胳膊一麻，顿时失去了力量和速度。虽说拳头依然打了过来，但已经是轻飘飘地没了力气，方健微微侧头，灵巧的躲过了这一拳。 年轻人的脸色再度一变，但他并没有任何的犹豫，而是身体微微跳跃，第二拳，第三拳地接连打了过来。 既然已经出了手，那就不能停了，除非是一方倒地，否则肯定不可能轻易罢休，这个年轻人的性子倒是果断得很。 方健的眼眸也是微微发亮，他的身体左右晃动，不断地避开了此人的拳脚。同时，他也是尝试着出手攻击，想要用拳脚功夫打服对方。 如果方健掏出银针，使用打穴偷袭的办法，绝对可以轻易降服此人。 但是，自从学了军医的手段之后，他就没怎么好好用过。虽说打过几次小流氓，但那些人只是普通人而已，大不了就是身体素质稍微高一点罢了。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就是一位搏击高手。 他的出手狠厉，马步极稳，眼神中有着一种强烈的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是个高手，真正的搏击高手。难得遇到这样的高手，方健也是心痒痒的，所以他才会没有使用银针，而是选择了与对方放手一搏。 “呼呼呼…” 年轻人拳出如飞，而且是一拳接一拳，那声势浩大，犹如波涛骇浪，每一拳所打击之处，都让人兴起一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然而，方健的眼神却是兴奋起来，他时而后退，时而出拳格挡，身体尽可能地在这狭小的环境中挪移着。 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动用精神力量，也没有施展任何外力，而是完全根据身体本能的反应去对付。当然，他的这具身体本能反应，其实也就是那位军医的记忆和经验。 方健在不同的高维世界中学到了不同的知识和能力，但是想要将这些能力彻底地化为己用，也不是说单凭的吸取记忆和经验就可以了。他本人也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就譬如他每日锻炼身体，增加指力，这样在推拿按摩之时，能够拿捏穴位，推力过关。 他在获得唱歌的经验之后，也是一大早去公园练习，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了发音的技巧，才能够与翁佳怡合唱而不显逊色。 但是，从军医那儿获得搏击技巧之后，方健却始终都找不到人做对手。 虽说他使用这些技巧也对付过几个无赖，可是那些无赖连精英级的怪物都算不上啊。 当你拿着一把能够pk顶尖boss的屠龙刀，放眼天下想要找一个对手之时，却屡屡遇到一群最低级的菜鸟，那种心情绝对是十分酸爽的。 至于上次与国际雇佣兵遭遇之时，方健也无法兴起切磋之心，因为那些人太危险了，哪怕走掉一个，也会让方健心神不宁，所以他才会动用银针打穴的功夫，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实，在方健认识的人中，也有几个堪堪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但无论是沐雪、刘义国，还是老狼，却都不太适合。所以，直至此刻，方健才知道一个真正有资格，并且有实力与他搏斗的敌人。 正因为是敌人的关系，所以这年轻人出手绝不留情。 方健感受着身边那呼呼掠过的风声，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每一次两人的拳头胳膊格挡交错，都会发出“砰砰”之音，短短片刻间，虽然他们已经竭力地克制，但是在这个难以躲避的空间内，他们的双臂就已经接触了二十余次。 方健后退三步，让出了空间。 他只觉得这双手臂开始微微发麻，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并不比他好过多少。 那年轻人也是龇牙咧嘴，眼皮子上下直跳，虽然他竭力地忍住了按摩胳膊的动作，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他也是痛得不行。 方健抖了抖身体，双臂微微耸动了一下，勉强将手伸进口袋。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大变，眼神变得极其凌厉和恐怖。 盯着方健的手一动不动，似乎随时都做好了攻击或逃遁的准备。 第四百七十三章银针打穴 方健的手缓缓地从口袋中拿了出来，在他的手上是一个小包。 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年轻人似乎微微一怔，随后就显得放松了许多。虽然他依旧十分警惕，但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蓄势待发的模样。 方健的目光凝视在此人的身上，自然知道他为何会有着这样的表情。 估计这个年轻人以为，自己要掏出枪械或者是匕首之类的武器吧。 嗯，竟然会有着这种想法，估计他也是个中老手了。只不过，看他今天的模样，应该没有携带类似的装备。 方健抖开了小包，从中掏出一根银针，轻轻地扎入了自己手臂上的穴位。 年轻人这一次可是真的愣住了，他也不算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见过的形形色色之人数不胜数。但是，能够与自己交手，并且不落下风的已经不多。而交手的间隙时间，竟然掏出银针扎自己的人… 好吧，这样的人，他别说没见过了，就算是听都不曾听闻过。 这一刻，他甚至于有些怀疑，面前这个搏击术极为强大的人，是不是一个疯子。 方健默默地看着对方，从对方眼眸中的神色转变，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不过，方健对他的想法却没有任何兴趣，他挥了挥自己的手臂，当银针扎进去之后，那种酸麻的感觉顿时消失了，不仅如此，就连随之而来的疼痛似乎也变得可以轻易忍受。 银针刺穴这种技能，还是比较管用的。 三根手指头攥住银针，方健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刚才与对方的交手确实很刺激，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中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就算是此前与那些毒贩和雇佣兵交手之时，也没有这一次的感觉。 因为那时候，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方健的身手，而是精神力量和银针刺穴的能力，至于身手的，仅仅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罢了。 但是刚才那一顿拳脚交锋，才是实打实，硬碰硬的对抗，任何一方稍有不慎，就是拳拳到肉，被揍成猪头的下场。 幸好的是，两个人的身手都很强，所以才打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到了这一步也就够了，方健甩了一下手臂，他也不是受虐狂，过了瘾之后就开始办正事了。 “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 年轻人一仰头，道：“谁跟踪你了，不要胡说！” 他最初对方健的态度并不好，但是经过短暂的交手之后，却有了些许的改变。 方健微微一笑，道：“看好了。” 他手腕微微一甩，那银针顿时脱手而出，闪电般的射了出去。 银针的速度虽然不可能达到子弹速度，但也绝不是普通人类可以闪开的。 这个年轻人的身手了得，但毕竟没有超脱人类的范畴，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左腿突然间失去了力量，整个身体都朝前扑倒了过去。 他的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反应也是快到了极致，立即伸出双手，想要撑住身体。可是，当手掌碰到地面之时，那股子异常酸爽的感觉却是传遍了全身。 不好！ 与方健狠拼一场的后遗症已经在此刻出现了，他的双臂竟然没有了足够的力量。 然而，他并没有真的摔倒在地，而是腰间用力，借着那并不强大的手臂支撑力量生生地转了一个圈，就这样屁股着地，坐在了地上。 随后，他的眼神瞪圆了，那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腿上。 在靠近膝盖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插入了一根银针。 自己的左腿为啥突然没了力气，导致摔了出去，原来这就是罪魁祸首。 年轻人坐在地上骇然转头，立即看到了身后不远处攥着第二根银针，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方健。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即是闭紧了嘴巴，并且勉力将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他虽然尽量保持了镇定，但内心中却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这是…银针刺穴？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东西呢？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着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银针打穴，这不是武侠小说中臆想出来的玩意么？可是，自己此刻看到的又是什么。 看到他的动作，方健反倒是微微一怔。 这家伙也太识相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 “开宇，泷开宇。” “你的身手很不错啊。” “呵呵，大哥，您别开玩笑了。和您相比，我就是个，是个垃圾啊！”泷开宇看着腿上插着的那细细的银针，真有着一种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 如果不是亲身感受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么细的一根银针竟然可以让自己的一条腿都变得失去力量。他甚至于不敢伸手将银针取下来，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的手法不对，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无法挽回的后遗症。 毕竟，连传说中的银针打穴都出现了，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你太谦虚了。” 方健拔掉了手臂上的银针，然后舒展了两下，感觉比最初好多了。 看着泷开宇那带着一丝畏惧的眼神，方健缓缓地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大哥，我不是跟踪您…”泷开宇突然看到方健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立马道：“我跟踪是另外两个人。” “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谁。”方健顿了顿，又道：“我是问你，为啥要转换目标了？” 泷开宇苦笑着道：“我跟踪那两人三天时间了，但他们基本上就没有与外人接触过。今天突然一起赶到了咖啡馆，所以…所以我就鬼迷心窍，想确定大哥您的身份，为啥要与他们两人掺和在一起。”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沉，道：“你跟踪他们三天了？” 他心中暗道，莫非郑多秋和沐雪都瞎了眼？竟然让这种人跟踪了三天… 泷开宇轻轻点着头，道：“是，已经有三天了。” 方健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么？” 泷开宇的脸色微变，但是在方健的凝视下却是不敢撒谎。 “我，知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退役侦察兵 “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你还敢跟踪，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方健惊讶地说道。 泷开宇低下了头，满脸的苦涩。 他有胆量跟踪郑多秋和沐雪，那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极大的自信，保证不会被这两人察觉。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两个警察虽然没察觉，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却一眼看破了。 方健捏着银针蹲了下来。 泷开宇看着方健手中的银针，眼神微微动摇，心中愈发的敬畏了。 此时，方健就在他的面前，似乎一拳打过去就可以将他打翻。但是，泷开宇却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且，他的心中也是暗自腹诽，你既然有着这样的一门绝艺，刚才为啥还要与我打那么狠，这是扮猪吃老虎么？ “说吧，你是什么身份。”方健慢悠悠地道：“如果你以为能够骗得了我，不妨试一试。” 泷开宇的身体微微一颤，一咬牙，道：“我是一个私人侦探。” “私人侦探？”方健一怔，怒道：“你当我不懂法律么？还是你以为这里是香港啊？” 泷开宇连忙道：“大哥，您不要急，我真是私人侦探，虽然没有得到国家的允许，但干的确实是侦探的活。” 华国的法律规定，侦查权只能由公安机关、检察院、国安机关、海关等部门行使，公民个人不具有侦查权。所以，那些所谓的国内私人侦探先别说能力如何，起码都是不合法的。 但事实上，随着各地的经济发展，还是有些类似的职业涌现了出来。 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能够骗到一笔是一笔。可是，大浪淘沙之下，有些真本事的人，还是可以混的如鱼得水。 冷哼一声，方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泷开宇犹豫了起来。 “你可以不说，但…”方健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银针，因为他已经发现，不知道为啥，这个泷开宇似乎对他手中的银针特别畏惧。既然发现了对方的弱点，当然要妥善的利用了。 果然，泷开宇的脸色大变，立即叫道：“我以前是部队里的侦察兵。” “哦——”方健的眼眸微微一闪，怪不得这家伙有胆量跟踪郑多秋和沐雪，哪怕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放弃，原来他是有着底气啊。 “侦察兵，呵呵，不是普通的侦察兵吧？” 泷开宇面色微红，但也是愈发的苦涩。 以前在部队里，他可是侦察连中数一数二的尖兵啊，各种能力都掌握的炉火纯青。所以，在退役回归社会，加入这一行之后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这个怪胎… 看了眼方健手上和自己腿上的银针，他真有些欲哭无泪了。 “你是哪个部队的？”方健沉声问道。 泷开宇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方健轻笑一声，并没有勉强，因为他知道，因为保密制度，所以有些话就连自己都不方便询问，否则的话，这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的一件事。 “好了，你背后的指使人是谁？”方健慢悠悠地道：“你别告诉我，私家侦探出马不是为了钱。” 泷开宇苦笑着道：“大哥，既然您知道我是私家侦探，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们这行是不能泄露雇主信息的。” 方健心念电转，在这个时间段，竟然有人出钱跟踪郑多秋和沐雪？ 而且，这个泷开宇还曾经是一位顶尖的侦察兵… 他也明白，别看自己轻而易举地发现了泷开宇的行迹，但那其实是一种类似于作弊的手段。因为他的精神力量之强大，远胜常人。所以，一旦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他就会生出丝丝感应。 然后，在回头张望之时，也是回忆对比咖啡馆中的一切才确定目标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精神力量存在。 若是换一个人，哪怕是久经培训的间谍，也不太可能察觉到泷开宇的存在啊。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郑多秋和沐雪一无所知，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星曜集团。”方健突然开口说道。 果然，泷开宇的眼皮子微微一抖，虽然他还是竭力的保持着脸色平静，但眼神的变化已经让方健明白了过来。 “星曜集团中是谁和你联系的？”方健淡淡地问道。 泷开宇牢牢地闭紧了嘴巴，只是低下了头，不敢看方健的眼神，更不敢看他手中的银针。 方健突然轻笑一声，伸手在他的腿上一抹，将银针收了回去。 泷开宇一怔，他立即感觉到了，自己的这条腿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哪怕如此，他也依旧是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也不敢稍动。 因为他知道，既然对方能够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那么肯定是有把握，再让自己陷入类似的窘境之中。而一旦再一次遭到银针打穴的攻击，怕是就不会如此简单的了结了。 方健缓缓地站了起来，对他道：“身份证给我。” 泷开宇虽然不想给，但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利索，立即掏了出来。 “待着，不要乱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方健转身，走出了几十米，确保自己的说话再也不可能被泷开宇听到之时，才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雪姐，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哦？什么人？” “这个人叫泷开宇，是一个退役的侦察兵，我想请你查一下他资料，他的身份证号码是…” 没过多久，沐雪的电话打了过来，道：“方健，你为啥要查这个人？” “呵呵，怎么了？” “这个人当兵的时候，是一个兵王。”沐雪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道：“我通过特殊渠道，查过了他的部队编号。” “有什么不对？” “他和李博艺是同一个部队的。” “李博艺？”方健先是一怔，随即想起，这个人正是那位胡处长的联系人，而且也是星曜集团老总许生的前保镖。 与星曜集团有关，并且与李博艺同一部队，这一条线顿时串联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很危险？ “方健，你在听么？”电话里传来了沐雪那熟悉且有些焦急的声音。 “嗯，我在听呢。”方健连忙应道。 “你打听这个人干什么？方健，我告诉你，这个人相当的危险，如果你遇到了他，千万不要招惹，懂么？” 方健口中连连应是，目光却是朝着远处的泷开宇看去，那家伙此时正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估计是看到方健望了过来，他连忙挺直了身躯，一点儿想要逃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人很危险？ 好吧，方健听了，但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雪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我能放心才有鬼了！”电话的另一头，沐雪手扶额头，一脸的苦恼。 方健这小子以前还挺让人省心的，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待着，从未出什么大篓子。最多的情况，就是学生时代被人欺负了，然后她带头打了回来… 嗯，那时候也有遇到背景深厚的家伙，但是自己家也不是善茬啊。而且，在听到惹事的源头是方健之时，沐铁芯就从未退让过半步。所以，在沐雪的眼中，方健几乎与乖宝宝可以相提并论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方健的身上似乎发生了难以形容的改变。 从此以后，随着方健表现出来的各种突出能力，麻烦事儿也就不断的上门了。无论是毒贩事件，还是雇佣兵事件，都让沐雪有着强烈的不真实感。 如今，突然听到方健莫名其妙地询问一个退役侦察兵，而更主要的是，这个侦察兵还与李博艺是同一个部队，她又怎能不担心呢。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他笑着道：“雪姐，我那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行，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沐雪斩钉截铁地道。 听着她坚定的口气，方健顿时明白，自己是无法推辞了。因为一旦拒绝，他保证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难熬。 “我在外面，如果你想要见面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老咖啡馆见吧。” “好。” 沐雪非常爽快地挂断了电话。 方健摇了摇头，走了过去，随着他的靠近，泷开宇的神情也是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泷开宇的个人能力极强，否则也不可能做到跟踪郑多秋和沐雪而不被察觉了。而且，他的实战能力强大无比，也就是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否则杀伤力会更上一层楼。 然而，哪怕是这样人突然见到了银针打穴这等不可思议的技巧，也会变得患得患失，心中忐忑。 “认识一下，我叫方健。” “啊，方，方先生。” “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方健就可以了。”方健淡淡地道：“我听说，你和李博艺是一个部队的？” 泷开宇突然抬头，他在震惊之后顿时醒悟，方健刚才是去查他的信息了。不过，查信息没啥了不起，但能够查得出来才是真的了不起呢。 普通人的信息对于公安部分是不设防的，但是他的部队信息就不一样了，不是每一个民警都能看得到的。 “是李博艺让你来跟踪他们的吧？” 泷开宇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承认，但却用沉默的方式表示了出来。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警察，为啥还要答应李博艺跟踪呢？”方健沉声问道。 泷开宇沉默良久，终于道：“战友的嘱托，我没法推辞。而且，警察中也不见得全部是好人。” 方健哑然失笑，道：“任何职业都是良莠不齐的，水至清则无鱼，你说对不对？” “对。”泷开宇苦笑着道：“我跟踪他们，是因为…怀疑他们想要敲诈。” “敲诈？”方健一怔，这个借口，也太滑稽了吧。 “嗯，有人告诉我，他们两个正在查一件事，如果查到了，就可以私下里敲诈一大笔钱。”泷开宇摇了摇头，道：“星曜集团的口碑很好，每年捐钱捐物，我相信它们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算是逃了一点税，也是迫不得已。哎，现在企业太难做了，特别是民企，简直就是后娘生的，是被打击的对象。” 方健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道：“那家伙告诉你，他们在查星曜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 泷开宇缓缓点头，但却是闭口不答。 虽然方健此时并没有施展催眠术，但他的这门技术毕竟是传承于一位心理医生。而这位心理医生可是有着货真价实的水平，通过普通的察言观色，基本上就能判断出一个人说话是否真伪。 而此时，根据一些小细节的观察，方健以为，这个家伙应该没有撒谎。 警察，确实是一个暴力机构，让所有的罪犯都心生畏惧的职业。 但是，这并不是说警察就是天下无敌了。在某些从部队上退役下来的尖兵眼中，警察的能力也就那么一回事，他们只要奉公守法，就不会畏惧警察。 所以，当战友托付，并且支付了足够的金钱之后，泷开宇就开始工作了。 郑多秋和沐雪的身份虽然让他有所忌惮，但却并不会让他拒绝这件事。 方健冷笑一声，道：“你确定，你的战友说的是实话？” 泷开宇一怔，讶然问道：“什么意思？”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方健一招手，转身就走。 泷开宇愣了半晌，见方健越走越远，似乎已经把他忘记了。 这可是一个开溜的好机会啊，那么远的距离，方健的银针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了吧。 而且，他对自己的跑步能力可是相当有信心的。以前做侦察兵之时，负重极限跑那可是日常训练任务啊。 只是，方健后来的那句问话却像是一把扎心的剑，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你的战友说的是实话？” 他的心中突兀的冒出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念头，难道博艺会骗我？ 莫名的，他的双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握紧了。眼看方健的身形七转八转，已经消失在眼眸中，他终于是狠狠地一跺脚，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这个问题，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四百七十六章咖啡馆 远处，方健走得并不快，但也绝对没有停下脚步等待的意思。 今天的遭遇战打得很爽快，但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他并没有指责泷开宇跟踪的证据。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方健能够走这条路，泷开宇为何不能呢？虽说方健确实查到了他的跟踪事实，但只要他矢口否认，方健就无可奈何。 没错，方健确实可以使用催眠和心理暗示等特殊手段让他说实话… 但问题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怕是会引起更多的无谓的麻烦找上门吧。 所以，方健才会轻易地放过对方，至于泷开宇是否跟上来，方健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泷开宇逃走了，那么他就将这个人的信息交给沐雪，以后如何处置，就与自己无关了。 不过，没过多久，方健的耳中就扑捉到了一个已经有点儿熟悉的脚步声了。 他的心中略微有些惊讶，但随后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泷开宇，毕竟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很快的，泷开宇已经跑到了方健的身后，他垂下了头，默默地跟着，看着方健走过的道路，他突然问道：“方先生，我们是要回咖啡馆么？” “嗯，你看出来了？” “我们在路过陌生的区域之时，会牢记路线以及附近的一些明显建筑物和标识，这样就算来到陌生的环境，也不会迷失道路。”泷开宇沉声道：“我看您一路往回走，应该就是原路返回吧。”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在咖啡馆里，是那两位等着我么？” 方健停下了脚步，讶然地看着他。 想不到这位不仅仅是身手不错，就连脑袋瓜子也比普通人要灵活的多。 “咖啡馆里确实有一个人，你既然猜到了，会不会害怕？” 泷开宇双肩一耸，道：“我害怕您，但并不怕他们。” “为什么？” “他们是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抓人的。”泷开宇双眉一挑，道：“我自信，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呵呵，那你为啥怕我？” “因为…你不是警察。” “你怎么知道？” “我有这种感觉，你不像是警察。”泷开宇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似乎是想要等待他的确定。 方健轻叹一声，华国的警察其实挺难做的。 虽然是人所众知的暴力机构，但事实上，普通老百姓对警察真的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甚至于有些泼皮无赖，还敢当着警察的面前放肆，而警察除非是万不得已，或者是证据充足，否则绝对不敢动手。 舆论发达确实是好事，但任何事都有着过犹不及的可能。 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方健一个人能够改变的。 他凝视着对方，缓缓地道：“我确实不是警察，但我和大多数警察一样，有着一颗嫉恶如仇的心。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查星曜，并不是什么偷税漏税，而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泷开宇一怔，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了。 他当然不是笨蛋，如果是笨蛋的话，也无法让方健都另眼相看了。 所以，他立即听出来方健那句话的意思，自己似乎是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的人，却是他曾经最放心的那个人。 一路上，泷开宇虽然不再说话，而是沉默地跟着他进入了那一间咖啡馆。 没过多久，沐雪果然出现了，她那凌厉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坐在方健对面的泷开宇脸上。不过，在看到这两个人相对而坐之时，她的眼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不解之色。 在查询泷开宇之时，她也看到了对方的照片。 虽然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的相似程度还是有着比较大的区别，但因为有着先入为主的念头，所以沐雪还是轻松地认了出来。但是，让她感到不解的是，这两个看似不可能有所交集的人，为何却走到了一起。 “雪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方健沉声道：“这位泷开宇先生，你应该了解吧。” 沐雪缓缓点头，低声道：“怎么回事？” 方健呵呵一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沐雪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讨打！ “泷先生，这是沐雪，身份你应该清楚吧。” 泷开宇缓缓点头，道：“警界之花，我当然知道。” 沐雪一怔，目光愈发的凌厉，道：“你怎么知道我？” 泷开宇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警界之花最多就是在警界有着名气，而一旦离开了那个圈子，基本上也不太可能有人关注。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方健轻笑一声，道：“雪姐，泷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跟踪你和郑伯伯三天了，你们竟然一无所知。” “什么？”沐雪突然起身，她的这个动静稍微大了一点，立即引起了附近众人的关注。 泷开宇嘴角一扯，但并没有当场否认。 在这种场合下，他是否承认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如果在警局之内，或者是当庭审判之时，他就绝不会承认了。 “雪姐，坐下坐下，你不想明天上头条吧。”方健低声说道。 沐雪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坐了下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发现泷先生跟着我，于是我与他交谈了一下，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所以才请你过来。”方健笑眯眯地说道。 沐雪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和泷开宇，一时间竟然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泷开宇在跟踪方健，却被他发现了？于是，他们两个交谈？怎么个交谈法…看情形，他们的交谈过程似乎并不愉快吧。 不对，我究竟在想什么啊，这是重点么？ 沐雪深吸了一口气，道：“方健，你确定他跟踪你？” “嗯。” “他承认，跟踪我和郑伯伯三天了？” “是啊，正因为跟着你们没啥收获，所以他见你们突然跑来我这儿，才转换目标的。”方健无奈地道：“我可是替你们背锅啊。” “胡闹。”沐雪低声骂道：“你既然发现了，为啥不报警？” 泷开宇在一旁听得是坐立不安，我还在这儿呢，你们就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第四百七十七章放他一马 方健瞥了眼泷开宇，笑道：“雪姐，我和泷先生一见如故，他告诉了我一件事。” 沐雪眼眸微亮，在谈及正事的时候，她果然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了。 “什么事？” “泷先生的战友李博艺，拜托他跟踪你们，借口是你们想要查星曜集团的税收，然后借此大捞一笔。” “这个借口…”沐雪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怒色，转头道：“泷开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就相信了？” 泷开宇面对方健之时，确实是心存畏惧，但是在面对沐雪的质问时，他却毫不在意：“沐警官，有句话叫做财帛动人心，如果你们找到了证据，我相信星曜集团肯定会愿意拿出巨大的好处来交换。” 沐雪微怒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也知道我的警种吧？” 泷开宇想了想，道：“刑警。” “你觉得一个刑警，会去查偷税漏税的事情么？” “你当然不会去查，但郑多秋警官，却是赫赫有名的啊。”泷开宇缓缓地道：“你与郑警官走在一起，是不是奉命保护他呢？” 郑多秋并不是n市的警员，他的身份在省里，而且是专门处理那些要案大案的人员。 以星曜集团的规模，如果查出它们大量的偷税漏税，那绝对是一个要命的大案了。所以，派遣郑多秋出马，并没有任何问题。 沐雪眼眸中闪过一丝怒色，道：“泷先生，我现在怀疑你干预警务人员办案，跟我走一趟吧。” “你没有证据。”泷开宇突然开口道。 “什么？” “在警局里，我不会承认这些话的。”泷开宇毫不犹豫地道：“你不会找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我曾经跟踪过你。” 沐雪眼皮子微微跳了几下，冷然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从不正面对抗执法人员。”泷开宇沉声道：“我只是对那些污蔑我的罪名进行反抗。” 方健别过了头，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沐雪突然转头，道：“方健，这就是你一见如故的朋友？” 方健可以不在乎泷开宇的看法，但是对沐雪的怒气，却无法视而不见。他轻咳一声，用手拍了拍口袋，道：“泷先生，好好说话。” 泷开宇看着他的那个口袋，立即想到在里面的那些个银针。 银针打穴，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顿时让他一阵的毛骨悚然。 其实，若是单以威力而言，银针打穴还是无法与手枪和子弹相提并论的。但问题是，现在谁没事在大街上拿着把手枪啊？就算是警察，除非是执行危险任务，否则也不可能随时携带枪支啊。 可是，方健的银针打穴… 说实话，在泷开宇的心中，他可是宁愿碰到持枪抢劫的歹徒，也不愿意与拥有银针打穴能力的奇人异事作对。 歹徒拿着枪，让人有防范之心，借助地形等手段，他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但是，那细细的银针不知道怎么就刺入身体，腿上的那一针方健摆明了是手下留情，若是这一针刺入了某些死穴？ 嗯，作为一个纯正的华国人，泷开宇自然知道死穴、笑穴、残穴等等的名词。 此前他只是当做小说故事看看而已，但是今天之后，他却不敢不信了。 所以，面对方健无言的威胁，他立即换了一副脸色，道：“沐警官，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如果做了什么让你们困扰的事情，请原谅。” 沐雪冷哼一声，她瞅了眼方健，看样子这家伙在方健的手上肯定是吃了很大的苦头，否则方健的一句话也不可能有着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了。 “说吧，为什么跟踪我们，是不是你那个战友交代的？”沐雪沉声问道。 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把泷开宇带到警局，也很难做出太重的判决。毕竟，人家只是跟踪了几天，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从重审判，又能重到什么地步呢？ 反过来说，被跟踪了三天却是一无所知，说到底还是她丢人呢。 所以，她也不再计较此事，而是关心起泷开宇的目的了。 泷开宇苦笑一声，道：“沐警官，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迄今为止，我没有做出任何违法的事情，也没有从你们的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沐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是你的运气，如果不是方健发现了你…” 泷开宇心中暗道，如果不是方健发现了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方健轻咳一声，道：“雪姐，你先不要生气，我相信泷先生的话，他只是出于一时的义气吧。” “方健。”沐雪严肃地道：“他这样的行为，你以为是对的么？” 方健连忙摇头，道：“不对，但我想，人啊总是会有犯错的时候，不教而诛还是不好的。所以，这一次能否从轻发落，以后他若是再犯…”一挥手，方健拍着胸膛道：“雪姐，不用你出手，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泷开宇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他肯定是不屑一顾。 这毕竟是一个法治社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当你是谁啊。 可是，一想到方健那不可思议的银针，顿时一股子寒气沿着脊椎骨蔓延而上，而他的脑海中立即想起了各种武侠小说中的恐怖场景。 似乎在武侠的世界里，想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哎，并且以现代的科学手法，还未必能够查得出来。 沐雪讶然地看着方健，见方健朝着她眨了两下眼，沉吟片刻之后，道：“好吧，泷开宇，这是第一次，我就不计较了，但若是还有下一次…” “你放心，绝不会有下一次。”泷开宇立即道：“我这就离开n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不行。”方健慢悠悠地道：“把电话和微信留下，就在这里待着，以后我或许会找你的。”他凝视着对方，眼眸中突兀的闪过一道寒芒，这道寒芒就像是流星一般，直接撞入了泷开宇的心中，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第四百七十八章精神烙印 方健眼中寒芒一闪而过，微笑着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不勉强。” 泷开宇睁大了眼睛，方健的笑容在他的眼里，似乎变得比恶魔更加可怖。 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意，为啥要接老李这一单啊，我这是真的陷进去了… 方健招了招手，让泷开宇将手机拿来，加了他的电话和微信之后，笑道：“没事你可以先走了。不过，最近不要再和你那个战友联系了。”顿了顿，他又道：“你应该能够猜到，他们犯得事情绝对不小，而且与税务无关。” 泷开宇嘴唇抖了几下，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悠悠地离开了咖啡馆。 沐雪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不知为何，看着泷开宇的背影之时，她就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他的背影透着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悲哀和绝望。 这是怎么回事？ 沐雪摇了摇头，莫非这几天太累了，所以自己晕头了。 她收回了目光，看着方健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方健轻笑一声，道：“雪姐，我虽然不是警察，也不是学法律的，但我也知道，就算你把他抓进去，也很难定罪的，是不是？” 跟踪什么的，其实很难定罪，除非是你跟踪的是国家级领导人，否则的话，谁有那份闲心去管你的事。 如果方健是外人，沐雪或许还会争辩两句，但看着这小子的模样，她就是失去了这份兴致，冷哼一声道：“难定罪又怎么样，拘押二十四小时还是可以的。” 方健轻轻咳嗽一声，道：“姐，你和伯伯被人跟踪，这件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沐雪的俏脸蛋儿微微一红，被人跟踪没什么，但被人跟了三天却没有发现一点踪迹，那才是真的让人无地自容。 “这个人虽然做错了事，但好在没犯大错，而且他在追踪方面还是有一手的，或许以后用得上呢。” “用这个人…干什么？”沐雪转头问道。 “这个…”方健怔了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留着他应该有好处。” “哦，你就不怕他跑了？”沐雪冷笑道：“你没听他说，马上要离开n市么。” “呵呵，他未必敢。”方健略微有些得意地道。 刚才他使用了精神力量，将一份精神烙印留在了泷开宇的脑海中，这东西没啥大用，并不能隔空对泷开宇造成影响。但是，只要这份烙印存在，那么方健就随时可以感应到他的大致方位。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泷开宇的精神世界中留下方健的精神烙印之后，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对方健产生一种发自于本能的畏惧感，这种畏惧感甚至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加深，而且这还是一种不可逆的现象。 同样的，施展这样的精神技巧，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量。而且，这烙印也不是一成不变，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重新加固，对方健而言，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如果不是有着这种种缺陷，方健早就给所有亲近之人的身上都留下烙印了。 有了这份烙印，再加上泷开宇对银针打穴的恐惧，方健有把握让他为自己所用。 然而，沐雪却是显然误会了，她的面色凝重，低声道：“方健，你不会是使用那种力量了吧？” “呃，什么力量？” “就是…你让胡处长改变想法的力量。”沐雪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紧张，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用这种力量的么？” 这种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对普通人使用也就罢了。但若是对一个大富翁，或者是某位高官使用，让他们做出一些利己的决定…这个后果，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沐雪可以肯定，只要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方健肯定会遇到天大的麻烦。 方健这才恍然，笑道：“姐，你弄错了，我已经答应过你，自然不会违背。”他顿了顿，道：“泷开宇是一个搏击高手，我与他较量了一场，并且用了这个吓了他一跳。”他伸出了手，两指之间夹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这个？” “嗯，估计他现在以为我是什么内功高手，所以正在忐忑不安吧，哈哈…” 看着方健乐不可支的模样，沐雪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立即反应过来，道：“对了，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这一点沐雪极为好奇，泷开宇跟踪自己三天，她都不知道，那么方健又是如何察觉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他知道你们的身份，所以跟踪的时候小心翼翼，首先确保的是不被发现。但跟着我就不一样了，他漫不经心地在我身边出现了三次，我就算是再笨，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啊。” “是么？”沐雪皱着眉头，对方健的话很难相信。 能够让自己和郑伯伯都一无所觉的，肯定是一位谨慎小心到了极点的人。但这样的人，怎么在追踪方健的时候，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马大哈呢？ 但是，看着方健那副得意洋洋地模样，她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算了，就当这是真的吧。反正方健这小子最近运气很不错，总是会有什么好事情在他身上发生，既然如此，那就信了吧。 见沐雪不再追问，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满嘴胡说八道，但他相信，沐雪绝对拉不下脸去询问泷开宇，而泷开宇对沐雪是避之唯恐不及，绝不会主动上前自讨没趣的。 方健咳嗽一身，道：“雪姐，我看他们已经有所警觉了，否则也不会找人盯梢，你们…要加快速度了。” “你放心，我会向郑伯伯反映的。”沐雪点了一下头，道：“这一次，多谢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沐雪的心中一暖，但随即板着脸，道：“方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啥要保下他，但这种人确实很危险。”沐雪正容道：“如果有什么事，你要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要冒险。” “是。”方健感激地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沐雪对他的关心始终如一。 第四百七十九章医院晚会 上午，方健和余惠亮两人坐在电脑前，努力的将那些查房资料输入进去，并且核对着给每一位患者使用的药物。 这是一个虽然繁琐，人人讨厌，但却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事情，而且一旦科室里有实习生的话，那么这个任务十有八九会落到实习医生的头上。 当然，他们在输入之时，必须小心谨慎，若是不小心弄出了什么篓子，那么可不是挨骂这么简单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 方健虽然也是实习生，但是他却受到科室大主任的重视，常常被指派各种任务。所以，一般来说输入资料这种苦功夫在大多时间就落到了余惠亮和陈厚功这两个苦逼的身上。 不过，今天陈厚功有事休息，方健自然不可能看着余惠亮一个人苦逼，于是也陪着他上手了。 一番努力之后，他们终于在中午前将所有资料上传完毕。 外面人影一闪，刘娟走了进来，笑着道：“方健，余惠亮，我们医院的中秋晚会今天举行，你们来不来？” 她口中叫着两个人的名字，但目光却只是锁定了方健。 余惠亮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以仅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地道：“你问的是方健一个人吧…” “你说什么？”刘娟讶然转头问道。她虽然关注着方健，但好歹眼角余光还能够看到一点儿东西。 余惠亮打了个哈哈，道：“中秋晚会那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当然不能错过了。对不对，方健。” “是啊。”方健还没有回答，刘娟就抢先道：“方健，我的节目都是你帮忙安排的，无论如何都要来啊。”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想想今天晚上还真的没啥事，于是点头道：“好，我来。” 刘娟顿时就是喜上眉梢，笑得愈发的妩媚了。 余惠亮眨着小眼睛，突然问道：“刘姐，中秋还有半个月吧？为啥这么早就开了？” 刘娟微微一笑，道：“这是院里领导的决定，我怎么知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笑道：“你可以去询问院领导啊。” 一个小实习生，自然没有资格在院领导的面前说话的，就好比部队里一个小兵无法质疑团长的决定一样。 可是，余惠亮除了实习生的身份之外，还有着一个药厂小老板的身份。虽说那个药厂并不是什么巨头企业，但好歹也是本市所属，与各大医院有着合作关系。 所以，余惠亮这个名字，还是在一些领导心里挂着号的。 偷偷地瞥了眼方健和余惠亮面前的电脑，刘娟的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如果其他人有着余惠亮这样的身份，十有八九不会做这种苦活，但余惠亮自从来到医院，表现的和一个最普通的实习生一样，从未要求过任何特权。单凭这一点，其实已经让很多人有好感了，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们也会不自觉地淡忘余惠亮这个小开的身份。 外面有人在叫刘娟的名字，刘娟应了一声，转头叮嘱道：“方健，晚上别忘了，一定要来啊。”说完，她潇洒转身，带着一阵香风飘然而去。 余惠亮撇着嘴巴，学着刘娟的样子，娇滴滴地道：“方健，晚上别忘了，一定要来啊。” 方健抬起脚，作势欲踢，刘娟这样说话那是好看又好听，但换做余惠亮…简直就是让人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余惠亮笑呵呵地闪开，道：“方健，其实这小妮子也不错，要不你先谈一个恋爱？如果不行，还是可以分手的嘛。” “不要胡说八道！”方健没好气地道：“再检查一遍，不要出错。” 在医疗系统中工作，是绝对不能出错的。在工厂中如果出了什么小毛病，产生的后果或许是某个零件不合格，成品率下降一个百分点。 电脑上，在医院里工作若是出错，导致药物分配出了问题，那么就算人命关天的事情了。 余惠亮虽然心大，但也绝对不敢在这上面开玩笑。 而且，当他们输入完毕之后，还会有住院医过来检查，这可是双重保险，尽可能地杜绝了犯错的可能。 不过，如果被住院医检查出什么错误，那方健和余惠亮的面子可就是彻底地丢到河里去了。 仔细地对比了一遍，方健和余惠亮相互点头确定。 其实，检查的时候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对照药嘱，这个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错误，而下方其实还有许多看似无用但必须存在的描述，这些内容只要一眼瞥过就可以了。 整理完毕，也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去了食堂。 医院里永远都是忙碌的，当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方健和余惠亮也换好了衣服。 中秋晚会，顾名思义当然是在晚上举行了。 当然，因为医院这个工作单位比较特殊，所以永远也不可能有什么全部员工到场的时候。特别是急诊科，对于这类活动的热情向来都是最低的。 因为对急诊科来说，天知道病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指望他们专心搞文艺活动，那也是强人所难。 医院向附近一个单位借了个大礼堂，这种事对医院而言，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 很少有人不愿意与医院搞好关系的，在这个讲究人情世故的社会中，医院其实还是一个很强势和占据了相当大资源的单位。 当方健和余惠亮随便吃了晚饭，来到大礼堂的时候，就发现下面早就坐了许多人。 大礼堂布置得相当漂亮，而且摆放着一个个大圆桌，每一个圆桌上都放置着瓜果零食，还有着一个大月饼。 其实，一个医院的医生、护士以及护工加起来的人数绝对不少。只是平时分散得太开，而且都有着各自的地盘，所以很少能够碰得到罢了。 “方健，余惠亮，这儿，这儿…” 方健扭头看了过去，在那张圆桌上坐着的，竟然都是科室里的老熟人。 而招呼他们的，却是今天请假的陈厚功。 “这小子，竟然比我们还积极。”余惠亮嘀咕了一句，撒开了两腿，抢先跑过去占据了一个有利的位置。 第四百八十章晚会表演 两人走了过去，余惠亮道：“班长，你今天不是休息了么？” “休息还是可以来看演出的嘛。”陈厚功笑着道：“我今天去学校，办了点事。”他突然转头，瞅着方健，一脸神秘地道：“方健，真看不出来啊，你在学校里已经这么有名了。” “什么事儿？”余惠亮的眼眸一亮，追问道。 虽然这并不是他自己的事儿，但他却表现得比方健本人还要积极得多。 陈厚功羡慕地道：“我去拜访过姜雄兵教授，他拿方健做榜样，说这小子不但写了几篇好论文，而且还获得了专利，是典型的学者致富。”顿了顿，他问道：“方健，你那个专利卖了多少钱？” 方健哑然失笑，看样子姜雄兵教授虽然说了一些话，但却并没有真正的交底，否则陈厚功也不会这样一无所知了。 “一分钱都没有。”余惠亮笑眯眯地道。 陈厚功一怔，脸色微微一变，偷偷地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人关注他们的对话，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道：“方健，是不是你的成果被…占有了？”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一眼，都是忍不住哑然失笑。 其实，在学术界中，学生的研究成果被导师占据，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按照很多人的逻辑，这试验是我做出来的，那么试验成果就应该由我来享受。 这句话对么？太对了，没有半点毛病。 但是，在很多情况下，这样的话却忽略了一个先决条件。 那就是，如果没有导师负责筹集资金，没有导师找到项目，并且没有导师制定试验计划的话，那么这个学生有可能捣鼓出东西么？ 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但是在很多时候，这个希望都是相当渺茫的。 用通俗的话去说，那就是，你没有资金和研究方向，那么你想要研究空气么？问题是研究空气，能出什么成果啊，而且，研究空气需要花费的资金也是相当巨大的好不好啊。 方健轻咳一声，道：“班长，你想多了，姜教授并没有窃取任何东西。而且，这些论文，也是我和他联合发表的。” “是啊，方健没拿专利，那是因为他打算自己组建公司进行生产。”余惠亮笑眯眯地道：“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的。” 他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倒是让方健颇有几分忍俊不住。 陈厚功羡慕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们都是同学，但同学之间的关系也有着远近好坏之分。 自从一起分配到同一个医院之后，陈厚功就一直十分的努力。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努力，包括与同事间的相处，他也想要打好关系。但问题是，无论他如何用功，都无法与方健相比。哦，别说是被章大主任看重的方健了，哪怕是与身边这个胖乎乎的余惠亮相比，也是有所不如。 这家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啊。 这样的身份，哪怕他已经竭尽全力，但也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追得上的。 “你们关系真好啊。”陈厚功由衷地说着，将心中腾起的那一丝妒忌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也想要有这样的富二代力挺啊，但为啥这种好事就是没有落到他的头上呢。 方健轻轻一笑，道：“表演开始了，我们看吧。” 果然，此时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走上高台，他们先是请院领导上台发言。 上台的院领导并不是正院长，而是一位头发半秃的副院长，在现场这些医生护士们的眼中，这种级别的人物已经是他们遥不可及的了。 副院长讲话极富激情，而且相当的简短精炼，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或许他也知道，在这种充满了节日气氛的活动中，下面的人所期待的并不是看他表演。 讲话之后，众人拆开了面前的瓜果点心和月饼，一边吃着，一边鉴赏着接下来的各种节目。 这场晚会性质的表演其实只是一家普通医院组织的而已，所谓的节目水准自然不可能与专业相比，但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图个乐呵，所以无论上面表演什么，都会获得满堂喝彩。 当然了，在这样的大环境中，下面众人在欣赏节目之余，也是忍不住窃窃私语着，并没有将全部的心思投入节目之中。 一位年轻男子抱着一把吉他登台，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叫好声。 方健和余惠亮讶然朝着四周望去，他们发现，在起哄的人群中竟然以小女生为多。 “哼，一群无聊的女人。”余惠亮嘴巴一撇，道：“她们都是医生护士，难道还不知道所谓的外表只是一具臭皮囊的道理么？” 陈厚功刚刚一杯茶水喝进嘴巴，听了这话忍不住喷了出来。不过好在他记得身旁有人，情急之下别过了脑袋，倒是没有碰到其他人的身上。 指着余惠亮，陈厚功满脸无语，道：“余胖子，这就是一个看脸的娱乐时代啊。” 余惠亮双肩一耸，好奇地问道：“这是哪个科室的？” 他们虽然在二院实习了一段时间，但是除了本科室、急症科，以及同一楼层的医生护士之外，对其余人还是比较陌生的。 毕竟，一个医院的人太多了，而且他们在上班的时候，绝大部分都是处理本职工作，就算是和其它科室进行业务对接，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实习生啊。 然而，陈厚功却是压低了声音道：“这位就是心血管的广瑞阵，是一位海龟主治，听说再过两年就有可能评副主任了。” “不会吧，他看上去很年轻啊。”余惠亮眨着小眼睛说道。 “切，他只是面嫩而已，听说年纪不小了。”陈厚功摆了摆手，道。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章主任说要压过心血管科，就是说他吧。” “是啊。”陈厚功摇着头，道：“心血管科的这位海龟回来之后，在每一次的文艺表演中都发挥出色。哎，方健，你指导得怎么样啊，有希望压倒他么？” 方健微微摇头。 “什么？你没有把握？”陈厚功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大主任又要板着脸了。” “不是没把握，是不知道他的表演水平怎么样。”方健没好气地道：“听一曲就知道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海龟的能力 吉他声响了起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音乐伴奏，也没有舞台配合，就是这悠扬轻快的吉他声突然间就充斥了整个广场。 下面的议论声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小了许多，哪怕有些人并不想欣赏这些所谓的表演，但是在看到周围同事们的表现之后，也不好意思说话了。 院领导那一桌，刚才发言的半秃副院长笑眯眯地道：“老杜，你们心血管科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 心血管科大主任杜学海笑呵呵地道：“这都是小广医生的水平高啊。” “哼。”同桌的章飞逸冷哼一声，道：“老杜，我们都是医生，别忘了本职工作是什么啊。有闲心搞这些旁门左道，还不如专研一下医术呢。” 能够坐上这一桌的，都是院里有级别的人物。 当然，这样的晚会也不可能真来多少人，譬如副院长就只有一位，所以这些来的科室大主任们也能凑成一桌。 同事那么多年，他们自然知道章飞逸和杜学海之间的那点儿龌龊事，此时彼此互望，都是摇头不语。 不过，这两个家伙虽然不对付，但那也只是私人间的关系，如果有需要两个科室会诊的话，他们也绝不会故意使坏拖后腿的。所以，其余人只是把这当一件趣事来看。 杜学海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依旧笑容满面，道：“唱歌什么的，只是小广医生的业余爱好，他的医学水平怎么样，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他顿了顿，喝了一杯面前的茶水，道：“上周他刚进行了一场冠状动脉搭桥手术，不也是十分成功的嘛。” “呵呵，老杜，你这话骗骗外行人也就罢了，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说这些，不觉得奇怪啊。”章飞逸眼睛一亮，笑道：“大家都是医生，谁不知道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是怎么回事，你用这个来说，也太欺负人了吧。” 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听上去与动脉有关，似乎是高大上。 但实际上，这些年来心血管疾病已经成为了人类健康的“头号杀手”，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和介入治疗是临床上非常普遍的心血管疾病治疗手术。 这手术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将一条血管从患者自己身上取下来，一端缝合在冠状动脉狭窄的远端，另一端缝合在主动脉上，血液从主动脉通过所搭的桥到阻塞的冠状动脉远端，让搭桥术后缺血的心肌重新建立起良好的血液供应。 对普通人而言，任何牵涉到动脉的手术，听上去都有点儿骇人听闻的感觉。 可是，他们这些医生却是见得多了。 杜学海呵呵一笑，道：“如果是普通的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我当然没脸说了，但这一次的病人情况可不一般啊。” 章飞逸一怔，不由得迟疑起来。 当医生那么多年，他当然也知道，病情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 哪怕是再小的手术，也有可能碰到一些极端情况，而能够在极端情况下顺利完成手术的，都是具有真才实学之辈。 难道，那个进行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的患者有什么特殊的么？ 半秃副院长笑了笑，道：“这件事我倒是知道，那位心血管患者进行了造影检查，他的两支椎动脉，一支已经完全闭塞，闭塞近端血管内充满了斑块与血栓。而剩下的一支有三处狭窄，其中两处只有几乎一丝细线相连，更糟糕的是两侧的侧枝血管全都没开放。也就是说，只要这两处细线，有一处断了，后果将不堪设想，成为植物人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章飞逸等医生都说脸色微变，他们听到了叙说，自然而然地就反应了过来。 哪怕他们并不是心血管方面的专家，但是对于这些情况还是了解的。 杜学海沉声道：“那位患者的情况十分不妙，狭窄的部位多、程度高，手术难度太大，尤其风险非常高。而且，我联系了省立的胡医生，他也说风险太大，建议保守治疗。” 众人彼此互望一眼，他们都知道，这个保守治疗其实就是放弃手术的说法。 一旦选择了保守治疗，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听天由命了。病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倒下，并且一睡不醒。所以，广医生能够做这个手术，并且成功，确实是有着值得夸耀的地方。 章飞逸嘴角扯动了几下，突然道：“听歌，听歌，他唱得怎么样？” 此时，广瑞阵已经唱到了结尾高潮部分，虽然只是一曲乡村歌曲，而且还是英文歌，但依旧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在下面鼓掌叫好的人远比前几个节目要多得多。 半秃副院长等人都是笑而不语，纷纷鼓掌，就连杜学海都没有什么穷追猛打的意思。 但他们表现得越是淡然，章飞逸心中的那份怒火就愈发的强烈。 因为他知道，广瑞阵的这个手术成功之后，肯定会撰写论文，并且找地方发表。这样的手术对医生来说，固然是一份了不得的资历，但是同样的，医院也会受益匪浅啊。 心血管科似乎又可以出风头了。 在这一刻，章飞逸的心中甚至于隐隐地有些遗憾，这个广瑞阵，学什么不好，为啥要去学心血管呢？ 如果他学了神经内科，那么现在得意洋洋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呢？ 很快的，演唱完毕的广瑞阵微微鞠躬，立即引起了下面巨大的掌声和阵阵的欢呼声。 他的受欢迎程度，竟然还要在副院长之上呢。不过，半秃副院长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异色，反而是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这时候，主持人上台，用着热情洋溢地声音道：“接下来，是神经内科刘娟为大家带来的歌曲《欢天喜地》。” 她微微点头，微笑着下去了。 只是，没有人看到，这位也算是颇有经验的主持人也是满头雾水。 欢天喜地？ 这是什么歌，新出来的流行歌曲么？ 哎，医院里实在是太忙了，我已经好久没去唱歌了。不行，我要打起精神，不能真的落伍了啊！ 第四百八十二章大出风采 “《欢天喜地》？这是什么歌啊。” “哦，这是张燕唱的一首歌，不过名气不太大，算是一首老歌了。” 某位资深歌迷向周围的人夸耀着，不过他心中也是颇为不解，因为这首歌别说是在类似的晚会表演了，就算是在ktv中，也很少有人点唱的。 刘娟这小护士很多人都认识，因为正如陈厚功所言，这是一个颜值代表正义的年代，许多人看人就是看那一张脸。 但是，以刘娟的形象，唱这首老歌…似乎总给人一种不太协调的感觉啊。 领导席上，杜学海突然转头问道：“老章，你们科室的人也是唱歌啊？” 章飞逸瞪了他一眼，道：“怎么，就允许小广唱歌，不允许我们的护士唱了。” “呵呵，当然不是。”杜学海笑面虎一般，笑得异常开心，道：“我听过欢天喜地这首歌，印象很深刻呢。” “哦？”章飞逸眼眸一亮，这老家伙说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首歌很有名，或者是难度很大，所以他心虚了。 “老杜啊，这首歌好像是十多年前的歌曲了吧，我老伴有时候都会哼两句呢。”杜学海大笑道：“不过，这首歌上台表演，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杜学海放肆地大笑，章飞逸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他抬头，看着换上了便装，袅袅上台的刘娟，心中却是暗叫不好，难道今天又要输给这老小子了？ 其实，在医院里的各科室之间，还是有着看不见硝烟的竞争。 毕竟，医院的资源就那么多，给谁不是给啊？但是，给一个科室多一点，其余科室能够分到的就要少一点了。所以，不同科室间的竞争从一开始就无法避免。 当然，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院领导其实也是乐于看见这种竞争的。 不过，章飞逸和杜学海之间的关系却是错综复杂，一言难尽。所以，章飞逸宁可被其它科室压一头，也不想看到心血管科表现突出。哪怕是在一场普通的文艺晚会上，也是同样的心态。 虽然他对音乐了解得并不多，但是看着周围的反应，那种不好的预感却是愈发的强烈了。 就在此时，音乐声终于响了起来。 这是一首欢快的音乐，那优美的旋律一出现就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咦？” 刚才那位资深歌迷眉头微皱，这旋律…与他记忆中的《欢天喜地》似乎有些不同啊。 难道，刘娟对这首歌改版了？ 不可能，刘娟只是一个小护士，并不是什么歌唱界的大拿，怎么可能有实力对成熟的曲子改编呢？ 就在大惑不解的时候，刘娟举起了话筒，樱唇轻启，吐气开声，唱了起来。 当第一段歌曲从她那红彤彤的嘴唇中吐出来之后，那资深歌迷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首歌绝不是什么他所熟知的《欢天喜地》，而是一首完全陌生的歌曲。 只是，这首歌曲的曲调充满了欢快的味道，而通过了刘娟那充满了个性的演绎，更是将歌曲的魅力释放到了极致。 不知不觉中，在那歌曲和唱腔的吸引下，所有人竟然都感觉到了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欢快感。 作为一名医生或者是护士，每天都在紧张的，而且不能出错的工作中度过。 其它岗位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但医生护士却不能疏忽，因为一旦他们发生了什么疏忽，那么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很有可能一条性命就会丢在这儿了。 所以，他们的压力相当的巨大。 而此时，不知为何，在听到这首欢快歌曲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却是突然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仿佛一天的劳累就此消失，让他们打从心底变得开朗了起来。 整个台下虽然还是有人在说话，但绝大多数人却用着惊奇的目光看向了舞台。 那舞台上除了刘娟之外，就显得空荡荡的，但是这所有空旷的地方却仿佛都充斥着光芒，那种从刘娟身上释放的欢喜之光。 一首极好的歌曲，肯定是能够打动人心的歌曲。 但是，歌曲这东西也有着疲惫度，任何歌曲在单曲循环之下，最后都会被人弃之不理。 可是，一首好歌在刚出来的时候，却同样会引起人们的共鸣，让人们享受其中。 特别是第一次听着对眼的歌曲，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 一时间，无论是半秃副院长，还是普通的医护人员，他们的目光都牢牢地锁定了舞台上的那道曼妙身影，似乎在这道身影上，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视听享受。 终于，一曲完毕，刘娟放下了话筒，向着台下深深鞠躬。 “好…” 也不知道哪个人暴吼了一声，随后如雷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今天晚上，迄今为止所有的表演之中，这个表演的掌声无疑是最为响亮的。 “哇，方健，你行啊！”陈厚功倒抽了一口凉气，用着惊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他。 同桌上那几个知道方健音乐大师身份的年轻人也是用着热切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他们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但歌曲的好坏却还是知道的。 方健微微一笑，道：“还好，主要是刘娟的唱歌过硬，很厉害。” “刘娟是厉害，但…”陈厚功突然问道：“她唱的这首歌，是原创歌曲吧？” 方健微笑着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有那么好听的歌，肯定是早就红遍大江南北了，我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啊。”陈厚功理所当然地道。 方健哈哈大笑，心中确实有着几分得意。 而此时，在领导席上，杜学海已经是闭紧了嘴巴。反倒是章飞逸眉开眼笑，道：“老杜，你家老伴也唱了这首歌？和刘娟唱的相比，怎么样啊？” 杜学海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和身边的那位聊天。 那位医生暗自失笑，但为了不得罪同事，只要强忍着笑意，与他有一事没一事的瞎扯着。 半秃副院长眉头微皱，他认真地想了片刻，道：“老章，这首歌不错，我想让刘娟代表我们医院参加局里的节目选拔，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们科室鼎力支持，一定完成任务。” 章飞逸瞥了眼一旁做缩头乌龟的杜学海，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轮换科室 晚会相当的有趣，除了歌曲节目之外，有些科室排练的小品也是让人捧腹大笑。 不过，再好的节目也是有着结束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这些医生每天都有着大把的事情要做，自然不可能拖到很晚。 一夜无话，第二天方健等人回到医院之时，虽然还是进行着每天的日常工作，但是在闲暇之时，也彼此谈了几句昨天晚上的表演。而方健等人更是听说，因为刘娟的表演特别出色的缘故，所以获得了副院长的推荐，将会代表医院参加局里的选拔赛。 虽说这只是一个业余活动，但对整个科室而言，却还是具有着一定的光荣意义，特别是夕景焕在提及此事之时，兴奋得满脸红光。 只是，余惠亮看着他的眼神中就不免带了几分怜悯。 夕景焕喜欢刘娟，在科室中也算是人尽皆知了。但问题是，人家刘娟未必会接受这份好意啊。 方健跟着查好了房，记录好了笔记，突然接到了医教科的电话。 他整理了一下，来到医教科，立即看到了王鑫仁。 对于一般的实习生，根本就用不到医教科大主任出面。但是，王鑫仁却知道方健不同于一般的实习生，所以每次遇到方健的事情，他都是亲自出马。 “小方，来医院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是啊。” “在神经内科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方健心中诧异，医院里那么忙，您一个大主任难道没事干了找我聊天来了？ 幸好的是，王鑫仁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小方，按照规矩，你们这批实习生也该到了轮换的时间，所以我叫你过来，是想问一下，你打算去哪一个科室？” “啊，要轮换了么…”方健喃喃地说道。 “是啊，院长非常关心你们实习生的学习情况，所以特意让我来问问你们的意向。” 实习生来到医院，并不是被分配进某个科室，而是先要在各大科室中进行轮换实习，这是想要成为一名医生必不可少的途径。 当然，这只是指正常情况下，至于那些特例总归是有的。但特例之所以被称为特例，就是因为这种例子极为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认真地想了想，方健道：“王主任，我没有特别是想法，服从医院的任何安排。” “哦，是么？”王鑫仁呵呵一笑，心中暗道，你服从安排？那么我第一次给你安排的时候，你为啥要去神经内科呢？ 他对方健之所以如此小心，倒不是因为姜雄兵的缘故，而是因为院长的亲自交代。至于是谁请托到院长的头上，那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而且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打探的想法。 当然，院长在吩咐的时候，只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但他在叙说的时候，却不能如此明显。 沉吟了片刻，王鑫仁道：“你是实习生，医院里的所有科室你都可以去，回去认真考虑一下，想去哪个直接和我说。” 方健一怔，道：“谢谢王主任。” “呵呵，学校将你们交给了我们，我们当然要创造最好的条件了。”王鑫仁笑眯眯地说着，但是他所说的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章飞逸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在看到方健的时候，他的脸色稍稍回暖了一些，道：“小方，科室里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帮忙。” 方健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不过他也是感觉到了，此时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当方健离开之后，章飞逸立即道：“老王，你太不厚道了，怎么想要让方健转科啊？” 王鑫仁笑眯眯地道：“章主任，坐，坐，喝点茶。” “不喝了。”章飞逸瞪着对方，似乎对方不给一个交代，他就决不罢休。 王鑫仁苦笑一声，道：“章主任，不就是一个实习生的正常轮换么，您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啊。” “大惊小怪？”章飞逸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方健都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他可是天生就适合在神经内科工作的人，你把他调走了，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啊，什么？”王鑫仁眨着眼睛，一脸的不解。 他对方健的另眼相看，是源自于权力的顶层吩咐，但看章飞逸的模样，似乎自己真的忽略了什么。 章飞逸缓缓地道：“我这一次参加医药会议，某个医药公司发布了一款新的营养液，据说就是方健研究出来的，这种营养液对神经内科的病人十分合适。所以，我以为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其实，这款营养液对所有需要的病人来说，都是十分合适的。 但是，在他的嘴巴里兜了一圈，却将病人的范围给局限住了。 “还有这事？”王鑫仁讶然问道。 “不错，所以我强烈要求，要留下方健，而且等他毕业，直接给一个编制。” 王鑫仁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编制这东西可不是小事情啊，以方健等人为例，毕业后除非继续读研，否则想要直接留在医院的难度之大，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至于编制神马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最起码在短期内不太可能。 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看人的。 至于方健如何说… 王鑫仁摇了摇头，叹道：“章主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指定方健转科的，可不是我啊。” “什么？”章飞逸皱了皱眉头，道：“这种事情，还有其他人插手么？” “嗯，是有人插手了。” “谁？”章飞逸扬起了脖子，犹如一只想要找敌人搏杀的大公鸡。 在自己的地盘里，无论什么人想要插手，他都不会允许的。 王鑫仁无奈地摇着头，道：“这是院长的吩咐。” “院…院长？”章飞逸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鑫仁，那满脸怀疑的态度，似乎正在说，你小子不要拿院长的名头来压我了。 确实，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怎么可能入得了院长的法眼呢？ 要知道，院长每天的工作又多忙，哪里记得你一个实习生的事情。 王鑫仁就算是想要找借口，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吧。 然而，王鑫仁却是连连点头，道：“院长亲自交代，尽可能的让方健多轮转几个科室，然后看他最喜欢哪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章飞逸不解地问道。 王鑫仁双肩一耸，道：“不明白，但我想，或许是院长想要找到方健最喜欢的科室吧。” 章飞逸瞠目结舌，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方健这小子，和院长也有关系么？ 第四百八十四章同学的推荐 “老方，医教科找你干嘛？”陈厚功一边整理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主任找我，问我想要去哪个科室。”方健实话实说。 “什么科室？”陈厚功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你要走了？”他眉头一扬，轻轻地拍了拍额头，道：“对了，我忘记了，我们都是实习生啊，估计也是快到轮换的时候了。” 余惠亮艰难地挪动着自己肥硕的身体，他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减肥了，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水准，却也并不容易。 “我们要轮换了么？哎，希望不要轮到急诊室。” “急诊室怕什么，我还想去呢。”陈厚功发表了不同的观点。 方健在一旁却是哑然失笑，余惠亮怕见血，所以不想去急诊室动手。但陈厚功却是截然相反，他最喜欢手术，哪怕是最低级的小手术，也是乐此不彼。 不过，大多数的新人都是如此，因为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挑选的余地。 有着清创缝皮之类的小活儿给你看，就已经是很看得起你了。 “哎，不对啊。”陈厚功突然醒悟过来，问道：“方健，医院里那么有人性化了？安排实习生轮换，还会问你的意见？” “嗯，王主任说，院长对我们实习生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十分关心，所以特意让他询问的。” “啊，院长？”陈厚功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实习生，他们只是实习生啊。 在医院里没有任何地位的实习生，还能够被院长记在心里，并且还可以随便挑选实习科室？ 好吧，这是大主任亲口说的…嗯，是方健转达大主任的意思。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陈厚功知道，方健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被院长记住，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看着陈厚功一脸兴奋的模样，余惠亮却是朝方健眨了眨眼睛。 因为唯有他才知道，院长吩咐的，可能只是针对方健一人而已。至于陈厚功嘛，那纯粹是运气好，被捎带上了。 至于他本人，因为抱着学习的态度和目的前来，所以并没有让父亲打招呼，只是尽可能地去学习而已。但是因为天赋的限制，所以余惠亮并不以为，自己会被院长看重。 “方健，你想要去哪个科室？”陈厚功乐滋滋地问道。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自己一定不能错过了。 方健侧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还没有想好，大概率是服从医院安排吧。” “服从医院的安排？”陈厚功夸张地叫道：“那不是浪费大好机会了？” “哦，那你说咋办？”余惠亮笑呵呵地问道。 陈厚功皱起了眉头，道：“方健，现在医院里最赚钱的是骨科、眼科，如果你对这两方面感兴趣的话，不妨朝着它们发展。” 方健尚未说话，余惠亮就噗的一声笑了起来，道：“班长，你别瞎出主意了，方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陈厚功略有不满地道。 余惠亮那胖乎乎的和善模样，让人很容易忘记他富二代的身份，特别是与他走得越近，越熟悉的朋友就越是如此了。 “方健他喜欢研究病理，也喜欢研究各种特效药。”余惠亮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他喜欢研究人体奥妙，这种纯赚钱的事情，他不会感兴趣的。” “胡说！”陈厚功没好气地道：“什么叫纯赚钱啊，难道眼科和骨科的医生就不会给人看病了么？他们同样治好了许多病人，给病人带去了福音啊。” 余惠亮摆了摆手，道：“好吧，你有理，我不说了。不过，怎样决定，还是要看方健自己的啊。” 陈厚功磕巴了两下嘴，突然间泄气了。 “老余，你说说，王主任会不会也来找我们谈话啊。如果他找我谈话，我直接说眼科或者是骨科，会不会被他一脚踹出去啊？” 余惠亮大笑道：“你会不会被踹出去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的。” 陈厚功看着一身膘的余惠亮，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羡慕了。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争执，心中也是有些波澜起伏。 说实话，在解决了帕金森的特效药之后，方健对于神经内科就没有太多的留恋了。 虽说神经内科所包含的病症绝对不止帕金森一种，但是，方健的兴趣却也绝不可能被这一类疾病吸引终生啊。 况且，作为一个正常的实习医生，他也确实有着走遍所有科室，想要提高见闻的想法。或许，当他轮遍了所有科室之后，才会真正的发现自己的兴趣所在吧。 嗯，不过，自己究竟是服从安排呢？还是在诸多科室中挑选一个啊。 “方健。”刘娟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中。 余惠亮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哎呦，肚子痛，我去一趟厕所。”他朝陈厚功使了个眼色，一溜烟的走了。 陈厚功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心中暗骂，但还是站了起来，手臂夹着一叠资料，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的走掉了。 片刻间，办公室中就省下他们两人了。 方健一脸的无奈，道：“刘姐，什么事？” 刘娟迟疑一下，道：“听说你要转科了？” 方健微怔，今天才刚刚谈话，还是没影儿的事情，怎么就连刘娟都知道了。 微微一笑，他道：“实习生轮换，很正常的事情吧？” “可是…”刘娟想了想，道：“如果你转科了，还能教我唱歌么？” 方健笑道：“你放心，这是大主任交代的任务，在你比赛结束之前，我肯定随叫随到。” 刘娟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她转身就要出去，但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转头道：“听说这一次医教科会尊重你的意见，让你挑选科室。”她顿了顿，道：“别的科室都没有问题，但心血管科这个科室千万不要去啊，否则大主任会很生气啊。” 方健一怔，轻轻地点着头，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刘姐。” 刘姐转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方健却是哑然失笑，这两个科室之间的小龌龊，又如何会被他看在眼里呢？只是，不愿意花费精力去掺和而已。 至于他要去哪个科室，或许在几天之后，就有答案了吧。 第四百八十五章泪流满面 晚上回家，方健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吃饭，夜跑，然后睡觉。 只是，在睡觉之前，他已经收敛了心神，并且启动了精神力量和心理暗示。 果然，当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某种玄妙的，仿佛是沉睡之时，他的精神意念却能够感觉到那神奇的力量出现，并且将他带入了那个更加不可言的神秘之地。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但是远近各有闪烁之光点。 方健的精神意念进入其中，仅仅是滞留了片刻，就已经朝着一个异常熟悉的目标飞了过去。 虽然方健本人也知道，总是逮着一只羊来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问题是，在没有找到第二只合适的羊之时，他也唯有在这头羊的身上撸来撸去啊。 精神意念仿佛沉入了无尽的大海之中，方健清晰地感应到了自己的所在。 那是推拿大夫的精神世界，不过，在这个精神世界中就只有他的意念依旧活跃着，而这具身体的本人意念其实正在沉睡。 既然他正在沉睡，那这个机会就不要浪费了。 反正就算他清醒过来，并且依附在他身上一天时间，方健还是要做同样的事情。 收敛心神，那精神力量顿时波动了起来。随着拥有并且使用精神力量的时间增加，方健操控起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之时，也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他甚至于可以保证，自己比另一位高维世界中的心理医生更加强大。 这已经不再仅仅是绝对力量的强大了，就连操控手段亦是如此。 那个心理医生拥有精神力量的时间虽然远比他长得多，但问题是他的精神力量太过稀薄，最多就是在催眠术上有所建树，其余的就是有心而无力了。 但方健不同，他的精神力量传承于一位顶尖强者，一旦爆发，将会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威能。 虽说现在无法全力以赴，但哪怕剩余的精神力量，也足以让他做到更多的事情了。 正如此刻，他的精神力量化作一道道波纹扩散了出去，并且不断地在推拿大夫的精神世界中蔓延着。 不知不觉中，那位正在沉睡的推拿大夫突然间皱紧了眉头，就像是正在做什么难以描述的噩梦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大吼一声，就这样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他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因为坚持锻炼的缘故，所以身体强悍而有力。 此时，他口中喘着剧烈的粗气，浓眉死死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闪烁着迷茫而不可思议的光芒。 自己做噩梦了？ 看着自己的模样，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是被噩梦惊醒过来的。 但是… 奇怪了，为啥自己对噩梦没有丝毫的印象啊？ 如果有人因为噩梦而惊醒，那么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对这噩梦肯定是记忆犹新。哪怕不记得全部的过程，但最终因何而醒的瞬间，却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可是，此时的推拿大夫却是满头雾水，我究竟梦到什么了？ 算了，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吧。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处理了一下个人卫生，开始在房间中浏览起来。 这是他熟悉的地方，但是与以前相比，他的爱好却发生了迥然不同的巨大改变。 以前，他在工作之余喜欢看一些电影，或者是进行长时间的强度锻炼。而在锻炼的时候，他更喜欢听着各种不同的音乐，在这个世界中的各种音乐，基本上就没有他不熟悉的。 但是，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对电影歌曲的兴趣却是小了许多。 点开了私人电脑屏幕，一个个选项出现在眼前。 他完全可以使用声音来控制这一切，但是在某种改变发生之后，他却变得更加沉默，反而喜欢用手来碰触解决问题。 在他的点选之下，一个个目录出现在眼前，如果有人看到这些目录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上面的目录基本上都是与各种医学知识相关的东西。 一个人的精力始终都是有限的，当他在某一个行业中走上巅峰之时，必然是在此花费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在这个时候，他很难抽出更多的时间去进行其它项目的努力。 就好似跑步比赛，越是顶尖的田径比赛，兼项的人就越少。也好比那些医生，擅长儿科的，不见得擅长手术，擅长内科的，不见得擅长外科。 总之，随着科学的进步，人口的增多，分项也会越来越细，所谓的全知全能…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推拿大夫所擅长的自然就是推拿了，他在这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一双手只要捏着人体，就能够轻易的分辨出穴位和各种酸痛点。 这，也是一种天赋，而且还是强大的天赋。 但是，拥有这种天赋，并且让他在推拿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之后，他对其它方面的关注自然而然就降低了。 哪怕是同样属于医学的各方面，他也是不再关心，大不了比普通人多了解一些知识，就已经是很了不起啦。 可是，现在的他不一样了，看着那密密麻麻，从各大图书馆或者是医学朋友们那儿淘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医学项目，他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沉醉之色。 营养液我已经弄懂了，那个病的特效药我也弄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我该研究什么呢？ 不对，不是我该研究什么，而是我应该找一找，哪些病已经有了相对应的特效药。 嗯，没错，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坐了下来，不断地阅读着各种文献，并且在自己的文档中做着记录。 这种慢性病是以前流行的，现在已经有了特效药。哦，这一种也是如此，哎呀，这一种慢性病还在研究，并没有什么进展，也没有特效药出来，真是可惜啊。 可惜？ 我为什么要可惜啊，这些病有没有特效药和我有什么关系？ 恍惚间，推拿大夫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但是，他随后猛然用力地摇着头，将这个念头远远地抛开。 我是兴趣所在，所以想要研究。没错，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然而，这推拿大夫并不知道，在他阅读和书写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是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这个世界…有鬼啊！ 第四百八十六章练歌 “方健，练歌，练歌去了…”余惠亮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办公室，笑得那个淫荡劲儿，连一向不怎么关心娱乐的陈厚功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老余，练什么歌？你要练歌？”陈厚功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同学那么多年，他们也一起出去吃过饭，聚过餐，搞过野营什么的。但要说唱歌…陈厚功还是在进入二院之后才见识过余惠亮的真实水平。 不过，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已经让陈厚功终身难忘了。 毕竟，这种能够引发斗殴级别的歌声，还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 所以，在听到余惠亮主动提出要练歌的时候，陈厚功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余惠亮呵呵笑道：“怎么，班长也有兴趣？” 陈厚功连连摇头，道：“老余，你还是不要唱歌了吧，人家唱歌是要钱，你唱歌…是要命啊！” 如果是以前，陈厚功绝不会和余惠亮这样说话，毕竟他们的关系没到这份儿上。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实习在一起，他们三人的关系却是变得要好了许多，所以说话之时也少了几分顾忌。 余惠亮大笑道：“班长，你误会了，不是我要练歌。” “哦，那是谁？” “方健，你今天要去练歌么？”办公室外，苗条的倩影一闪而过，刘娟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她皱着眉头道：“今天一位同事请假了，还有一位中午要出去，护士长怕是不会答应的啊。要不…我们晚上去吧？” 陈厚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虽然他明知道刘娟的意思是去练歌。但是，当这样一位窈窕淑女和你说，晚上去吧这四个字的时候，总是会让人联想翩翩的。 不过，他也知道，刘娟的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只好低下了头，将精力尽可能的集中在电脑上了。 这里，才是自己的地盘。 余惠亮一怔，他张大了嘴巴，朝着方健挤眉弄眼。 方健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但还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刘姐，今天不行了，我约了朋友吃饭，下次吧。” 刘娟轻叹一声，颇有点遗憾地道：“哎，好吧。”她放下了资料，又道：“我上次唱的时候，总觉得有两处发音的地方不太对劲，要么…我中午向护士长请个假？嗯，我去说说看，如果她答应，我们就一起去。” 说完，她也不等方健回答，就直接急匆匆地走了。 作为一个正常的护士，大多数都是心灵手巧，并且办事风风火火的。 没办法，在住院部这样的环境中，你的动作必须要快起来，否则的话，保证你忙碌一整天也别想完成全部的工作。 当然，忙碌和细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选项，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兼顾。哪怕再忙碌，也是不能忙中出错的。所以，护士这行业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其中的艰辛唯有行内人才能理解。 陈厚功这才抬起了头，道：“哦，原来是刘娟要找方健练歌啊，我还以为是老余你要练歌呢，真是吓死人了。”他拍了拍胸膛，似乎是想到了余惠亮那恐怖的歌喉，摇着头记录自己的病历表去了。 方健无奈地看着余惠亮，道：“你呀，就会惹事。” 他当然明白，余惠亮所谓的练歌，指的绝不是刘娟或者他自己，这小子肯定是肖星星约好了，并且顺带着还有一位翁佳怡。 练歌嘛，自然是去刘赫言的那个录音棚了。 只是，余惠亮一路上大呼小叫，竟然会把刘娟招惹来了，那就是一个意外了。 余惠亮略显尴尬地一笑，不过他这人大性子，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中午吃了饭，刘娟不知道怎么和护士长说的，在人手那么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还真的被她请了假，并且约了方健去练歌。 这个时候，无论方健的心底是多么的不情愿，但也绝不可能说出拒绝这两个字的。况且，刘娟在诸多护士中也算是顶儿尖儿的了，其他血气方刚的男医生们亲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拒绝呢。 方健对刘娟虽然没有那种意思，但也并不反感与她在一起。 两人换了便服，依旧来到了附近的那个小录音室中。 这位录音室的拥有者是一个调音师，更是方健的忠实歌迷，得知方健要来，立即是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并且是毫无怨言。确实，对于他这等级数的音乐人来说，能够与医科大学生这个id的主人厮混，已经算是一份不俗的资历了。 刘娟唱的依旧是那首老歌，但是在方健的指点之下，她的唱功确实是愈发的娴熟，也是越来越动听了。 一首歌之后，刘娟犹豫着道：“方健，我这一次代表医院参加局里的选拔，如果通过了的话，有可能会去参加市里的中秋晚会呢。那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准备一首歌啊？” 旁边的调音师白了刘娟一眼，心中暗道，医科大学生的新歌每一首在市场上都是热门歌曲，哪里有这么好求的？ 什么中秋晚会啊，这种级别的新歌用在这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然而，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方健只不过是沉吟片刻就已经答应了下来，这个承诺让调音师感到了深深的意外，他的目光在方健和刘娟的身上来回巡弋片刻，顿时低下了头。 他已经自以为是地想清楚了，这个小女生和大师的关系绝非寻常。 方健当然不可能当场拿出新歌了，他在纠正了刘娟的一个小瑕疵之后，两人离开了录音室。 说说笑笑地朝着医院走去，然后走在一半的时候，方健的脚步却是微微一顿。 刘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健的身上，自然察觉出他的异常，也是停下了脚步，讶然问道：“怎么了？” 方健犹豫一下，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一个方向，但立即收了回来，并且继续前行。 刘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眉开眼笑地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那个方向，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却是突然间一头冷汗。 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方健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不可能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又一个吊靴鬼 下班之后，方健脱掉了白大褂，和余惠亮分别开车前往餐厅。 虽然他们与翁佳怡姐妹约好去录音棚，但是在这之前，肯定要去吃晚饭的。而且，有肖星星这个美食家在，他们根本就不用考虑去什么地方用餐。 只是，当方健开着车子上路之后，目光却是再度变得深邃了起来。 透过反光镜，他发现了一辆汽车远远地跟在自己的后面。这辆车的主人似乎有着丰富的跟踪经验，并不是直接跟在他的车后，而是隔了几辆车。 一般情况下，隔着几辆车跟踪，很容易失去前方汽车的踪迹。但是，这辆车就是犹如阴魂不散的狗皮膏药一般，无论方健如何拐弯，片刻之后总是能够在反光镜之中找到它的踪迹。 这种跟踪手段其实已经是相当的了得，普通人根本就别想发现。可问题是，方健并不是普通人，在多次的高维世界经历之后，他的灵觉已经十分敏锐，只要有人关注他，目光凝视在他的身上，他就会自然而然地生出感应。 更何况，他还有着精神力量这个大杀器，想要在他不知觉中进行跟踪，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沉思片刻，方健并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而是开着车子兜了两圈之后，还是找了个停车场停好，然后前往约定的餐厅去了。 就在他离开停车场不久，那辆跟踪着他的汽车也是开了进来。这上面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如果方健在这里，肯定能够认出来，他就是中午跟在他身后的那人。 这男子皱着眉头，朝方健的汽车瞥了一眼，随后在不远处找了个空位停下。 他推开了车门，一边走一边打开了电话。 “喂，王老板。” “什么事？” “您让我跟踪的那辆车主人是什么来头啊？” “什么来头你不用管，你只要负责跟踪他，将他的一言一行都汇报上来就行了。”听筒里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车主人的身份不要去打听，你明白了么？” “是，我明白了。” 挂掉了电话之后，这男子的脸上涌现出了一丝愤愤之色。 虽然他在打电话的时候表现的颇为恭敬，但事实上，他对于电话那一头的人并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只是，对方有钱而已，但钱这东西，在很多时候都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啊。 …… …… 方健进入了餐厅，立即看到了余惠亮、翁佳怡和肖星星三人。 他们坐在一个角落中，也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肖星星捂着嘴巴笑个不停。翁佳怡虽然依旧保持着平日的矜持，但那眼眉之间却也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们在谈什么，那么高兴？”方健也不见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之间已经破位熟悉，如果再推推拉拉的，那就是矫情了。 “方健，你迟到了。”余惠亮看了一下手表，道：“停车场没位置么？” 方健淡然一下，他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被人跟踪了。如果说出来，今天大家就别想开心了。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方健立即岔开了话题，道：“你们刚才在说啥，我很好奇。” “方学长，刚才余学长在说你呢。” “说我？” “是啊，余学长说，你在医院里刚刚有着一些表现，就有人在追你了。”肖星星掩住嘴巴，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是觉得非常有趣。 方健捂住了额头，道：“老余，你在唠叨什么啊。”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没啥，我只是告诉他们，一听说你要练歌，刘娟就扑了上来…” “好了。”方健没好气地道：“不要造谣了，如果被医院同事们知道，肯定会引起误会的。” 余惠亮双肩一耸，摇着头道：“我们就在这儿开开玩笑，没人知道的。” 翁佳怡收敛了笑容，道：“既然是假的，那不说也罢。”转头，她对方健道：“方医生，你别误会，星星在和你开玩笑呢，我们刚才在说学校里的一件趣事。” 方健微微点头，也没有详细询问。 因为他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这是余惠亮为了哄肖星星开心而胡编乱造的。 反正小女孩子怎么开心就怎么说嘛，这一点绝对难不倒在花丛中狼藉多年的余胖子。只是，这余胖子也是有点水平的，逗乐了肖星星不足为奇，让翁佳怡也感到有趣，那就不简单了。 突然间，方健微微一怔，想到了一个问题。 怎么在自己的眼中，肖星星竟然变成了小女孩子了。 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看来那个高维世界之旅也是有些后遗症的啊。 “老方，快坐，快吃，星星给你点了喜欢的菜。”余惠亮捅了他一下，道：“对了，你给星星准备的歌曲弄好了么？” 方健抬头，立即看到余惠亮的小眼睛不断地眨啊眨的，他立即心知肚明，这家伙又借自己的名头到处许愿去了。 转头，迎着肖星星那充满了期待的目光，方健暗叹一声，道：“已经准备好了。” 余惠亮大喜过望，他为了逗肖星星开心，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愿意尝试着去摘一下。所以，当肖星星一脸羡慕地说表姐又有新歌的时候，他就拍着胸膛应承了下来。 好兄弟，果然给力啊。 四个人在一起细嚼慢咽吃了晚饭，肖星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美食家，所选择的餐厅水准在大众之上。 只是，当他们吃到一半之时，方健就看到了一个绝不想见到的人。 那个如同吊靴鬼一般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子又一次地出现在了餐厅之中。 不过，方健并没有在众人的面前说什么，而是暗自将这个人记了下来。 呵呵，看来星曜集团果然是神通广大，竟然又找到自己的头上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找到的线索，方健可不相信，泷开宇会将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 如果真是如此… 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希望那小子不要自寻死路吧。 第四百八十八章讨歌 刘赫言早已在录音棚中恭候多时了，这一次除了刘赫言和调音师六指之外，就连金牌作曲人霍俊达都亲自来了。 见到了方健，自然又是一番恭维。 翁佳怡拿着曲谱去了演唱室，并且与刘赫言和六指商量着如何才能唱得更加完美。 他们三人的实力远不是刘娟和那个小调音师可以比拟的，只要有了曲谱，就算没有方健在一旁指导，他们也会弄得像模像样，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因为没有听过原唱的缘故，所以他们做出来的音乐有时候或许会有着些许的偏差，但这并不代表音乐就不好听，反而更加适合现代人的审美观。 至于方健，则是被余惠亮拉扯着，一定要他写出给肖星星的歌曲。 方健无奈，只好拿起了纸笔，将一首新歌填写了出来。 他给肖星星的歌虽然不是最顶尖的那几首，但依旧是旋律优美，而更主要的难度不大，特别适合肖星星这种级别的美女演唱。 不过，新歌写出来之后，第一个鉴赏的却并不是肖星星，一旁的霍俊达早有准备，一把抢了过去，他认真地看了半晌，手中打着拍子，轻轻地哼着。 这种老一辈的音乐人功底深厚之极，只要拿到曲子，片刻之后就可以大致的判断出它的质量了。 果然，半晌之后霍俊达长叹一声，将曲谱递给了肖星星，道：“恭喜你，这可是一首很容易红的流行歌曲啊。” 肖星星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霍俊达则是微微摇头，为了这首歌而感到可惜。 把这种水准的歌曲给肖星星，在他的眼中看来，那就是明珠暗投了。但是，既然写出这首歌的方健不在意，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沉吟片刻，霍俊达道：“小方老师…” “哎呦，霍老师，您太客气了，还是叫我小方吧，否则听着难受。”方健连忙摆手说道。 霍俊达哈哈一笑，道：“学无止境，达者为师，我叫你一声小方老师，绝对受得了。” “停。”方健苦笑一声，道：“您老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就请直说吧。” “呵呵，小方老师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霍俊达竖起了大拇指，道：“哎，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您…” 方健头皮微微发麻，霍俊达老师竟然用上了您这个敬语，可见他这一次的要求是志在必行了。 “霍老师，您是要新歌吧？” “对。”霍俊达一拍大腿，道：“有一份情面，实在是推脱不过，我要给一位歌手的新专辑写一首主打歌。”他顿了顿，道：“我看，你给星星的这首歌就很不错。” 肖星星虽然看着曲谱，但也听着他们的谈话，一下子就将曲谱抱紧，道：“我的…” “好好好，你的，没人抢你。”霍俊达笑道：“小方老师，怎么样，再写一首？” 方健无奈地道：“霍老师，您也是音乐人，那么您觉得，随随便便就能写好一首曲子么？” 霍俊达摇着头，道：“当然不可能，一个音乐人一辈子能够写两、三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但是，你不是普通人啊…” 方健一怔，用着狐疑的目光瞅着霍老先生。 什么时候起，您老人家也学会这一套了？ 霍俊达继续道：“我见过那么多音乐人，能够保持长期高质量创作的并不少。但是，像你这样，写出的每一首歌都达到了流行标准，并且每一首都有特色，还能红得起来的，那就是绝无仅有了。”他长叹了一声，道：“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这个天赋，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看看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构成的。” 方健的脸色一黑，道：“霍老师，我的脑袋和正常人一样，都只有一颗。” 霍俊达摆着手，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了，这样才能创作出更多优美的作品。” 方健扯动了一下嘴角，霍俊达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自然不能真的袖手旁观。再说，虽然最近又要拿出几首歌去，但这对他而言并不困难，而且因为脑海中有着大量的歌曲可以选择，所以他的底气很足。 考虑了片刻，方健道：“您说那首歌很适合，是不是也需要同样类型的？” “嗯，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霍俊达满怀希望地道。 方健突然笑了笑，道：“这一次请您写歌的，不是一流歌手吧。” 霍俊达迟疑片刻，道：“他的唱功确实不是一流，但却是一位一流的流量明星。” 余惠亮瞪大了眼睛，问道：“方健，你怎么猜出来的？” 方健嘴角一撇，道：“你问霍老。” 霍俊达微微地笑着，道：“小方应该是从我讨要的歌曲类型中猜出来的吧。” 他和方健相视一笑，然后任凭余惠亮如何询问，都是不肯再说一句了。 方健拿给肖星星的歌并不复杂，相比较而言还是挺简单的。但是，配合那优美的旋律却能够让人轻易上手。 其实，真正具有着很高难度的歌，反而不会有着太多的受众。那些在ktv中最受欢迎，点的人最多的歌曲，通常都是较为简单的。真正传播广泛的，唱的人最多的，反而都是这类并不复杂的歌曲。 只是，这个道理他们虽然理解，但却不好意思当着肖星星的面前直说罢了。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当然，一口气又拿出两首高质量歌曲的方健，更是成为了众人钦佩的焦点。 从录音棚出来之后，方健自然而然地送翁佳怡回家，他在后视镜中再一次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 送别翁佳怡之后，方健缓慢回家，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次那辆车却是失去了踪迹。方健开着车在家里附近兜了几圈，想要看看那人是否换车了。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究竟是那家伙放弃了跟踪呢，还是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呢？ 这一刻，方健反倒是有些期盼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家庭风波 翁佳怡回到家里，刚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客厅里两道熟悉的身影。 “爸，妈？”翁佳怡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在家？” 翁耀水和崔曼屏对望一眼，都是满脸的无奈，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 “佳怡，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家啊？” “你们一起在家的日子…我想想。”翁佳怡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笑道：“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全家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翁耀水两人微怔，他们的眼眸中都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 “咳咳，佳怡，我和你妈都比较忙，所以疏忽了。” “我知道，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的。”翁佳怡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们在客厅里干嘛，不会是在等我吧？” “啊，没有没有。”翁耀水连忙道：“我们在商量一些事情。” 崔曼屏也是微微点头，道：“佳怡，你准备的节目怎么样了？” “妈，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翁佳怡傲然扬起了头，道：“没事我就先上去了。” 看着她蹬蹬蹬地上了楼，两夫妻彼此对望，竟然都觉得有些无法开口了。 半晌之后，翁耀水咳嗽一声，道：“我们进书房说吧。” “好。” 他们两人进了书房，翁耀水道：“我们各忙各的，都疏忽了佳怡的事情。” 崔曼屏冷笑一声，道：“是么，你在忙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么？” 翁耀水的脸色微变，道：“我是忙了一点，但你也不要指责我，你回家的时间并不比我更多吧。” “我那是正儿八经的工作。” “我也是工作…” “哼，还有脸说了。” 两个人刚刚说了几句，就开始争执起来。不过，翁耀水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果断地放弃了争吵，道：“我这一次喊你见面，不是为了吵架，而是为了讨论一下佳怡以后的人生。” 崔曼屏沉默了下来，道：“佳怡确实大了，但是她凡事有着自己的主见，我已经给她安排了几场相亲对象，但她都不满意。” “不满意？哼，有些事情由不得她胡闹。”翁耀水的脸色微微一沉，道：“我已经调查过了，他最近和那个小瘪三走得很近，今天晚上那么晚回来，就是和那小瘪三在一起。” “什么？”崔曼屏一怔，道：“佳怡是我的孩子，她不是这种人，你会不会弄错了？” “弄错？”翁耀水冷笑一声，他打开手机，调出了几张照片。 这是翁佳怡和方健一起上车的照片，虽然在照片里面，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翁耀水和崔曼屏对自己的女儿也是相当的了解。 翁佳怡自视甚高，基本上不会单独和某位年纪相若的男性在一起。而就算是工作需要，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肯定是冷若冰霜，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误会。 可是，看此时照片上的模样，翁佳怡分明就是眉开眼笑，对身边的男子并没有任何的戒备。 翁耀水看着照片，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吃醋。这样的笑容，翁佳怡在自己的面前也没有展现过几次啊。 可恶，余惠亮这个小瘪三，真是该死！ 崔曼屏的脸色微变，道：“你派人跟踪佳怡了？”她顿了顿，道：“你知道佳怡的性子，如果被她知道，怕是很难收拾了。” “没有。”翁耀水一口否定，道：“我当然不可能派人跟踪我的女儿，我是让人盯住了这个小瘪三，没想到他真的和佳怡在一起。” “跟踪余惠亮？佳怡也会知道的。” “不会。”翁耀水斩钉截铁地道：“那个跟踪的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甚至于连余惠亮的身份也不知道。我只是让人给了他一个车牌号码，让他跟踪车主人的行踪而已，就算他暴露了，也绝对牵扯不到我的身上。” “哼，你做这种事，倒是滴水不漏。”崔曼屏仔细地看着照片，缓缓地道：“余惠亮的家底虽然不怎么样，但长得还算可以，如果佳怡喜欢的话，倒是可以试着处一下。”她冷笑一声，道：“总比你挑选的那些小开要好！哼！那些人都是和你一样的货色，我可不放心把女儿往火堆里推。” 翁耀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气得眼前发黑。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反驳，那就会是一场无休止的争吵，白白将今天的时间浪费了。 “你…这个余惠亮不是好人！”翁耀水再度操控手机，又调出了两张照片，道：“这是那小子今天中午和人出去的照片，哼，中午一个，晚上又找到你的女儿，这样的人你能放心？” 崔曼屏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了一抹寒光，她默默地看着照片，这是一张方健和刘娟并肩而行的照片。 拍这张照片的人技术精湛，所选取的角度也是极好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人高马大的方健在前而行，小鸟依人的刘娟走在侧方，微微仰首看着方健，哪怕是白痴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女孩子对方健有着浓浓的好感。 不再需要任何的证据，只要看过这张照片，就能够自动推敲出许多事情。 “哼，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崔曼屏恨恨地道。 翁耀水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很想骂一句，你爸算不算好东西？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咬牙忍住了。 崔曼屏放下了手机，想了片刻，道：“余修成的药厂最近有着几个大项目，我听说与市里的几个明星企业都有关联。” “哼，怎么，你不敢动他们？”翁耀水冷笑道：“你是怕耽误了你的政绩吧，没关系，你不敢动，让我来。区区一个药厂，我翻手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崔曼屏横了他一眼，道：“不要乱来，如果你出面，被女儿知道了怎么办？你以为她会理解你的用意，到时候家里岂不是要吵翻天了。” “这个…”翁耀水的脸色微变，他当然不是顾忌什么药厂，但是一想到翁佳怡，那颗铁石一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我会出面，给他们一个警告。”崔曼屏缓缓地道：“余修成也是应该好好的管管自己的儿子了。” 第四百九十章两个选择 夜晚，入睡前，从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方健倒是祈祷了一下。 只不过，他所祈祷的对象并非神魔，而是自己的运气。 随着神秘能量圈的出现，方健的精神意念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那个无所不在的神奇空间，并且按照预定的计划，他的精神意念又一次的来到了推拿大夫的脑海之中。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在推拿大夫的意识海中留下了一个潜意识意念，让推拿大夫去搜集各种疾病的特效药资料。 特效药，听起来似乎很神秘，其实说穿了也不值一提。 当青霉素等出现之前，肺炎等就是绝症，得了这种病的人，哪怕是权势滔天之辈，也免不了往那阴曹地府走上一次。可是，当青霉素这类药出现之后，所谓的绝症肺炎，就连一个最基础的小诊所都能轻易治愈。 对于肺炎之类的疾病来说，青霉素就是特效药。 同样的，无论是帕金森，或者是什么现代人类无法解决的病症，其实也有着对症下药的可能。只是，目前的人们还没有找到这个药方而已。 不过，推拿大夫所在的世界明显比现实世界要强大的多，在这儿找几种病症的特效药，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嗯，其实除了这个世界之外，其余的高维世界也可以进行类似的操作。 方健之所以一直对推拿大夫的世界念念不忘，那是因为在这里赚取了太多的好处，所以下意识的不想离开了。 进入了推拿大夫的精神世界后，方健立即察觉到，他还是处于沉睡之中。或许这也是意念穿梭的一种保护机制，无论方健什么时候进入高维世界，但只要想依附，那么其依附对象肯定是在睡眠之中。 放出了自己的精神意念，方健观看着推拿大夫这几天的经历。 没错，因为他们所在的世界不同，所以世界的流速也不太一样。 五天，从他离开之后，推拿大夫的世界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而且，在这五天之内，推拿大夫果然如他所料，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就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了对医学体系的了解之中。 以前推拿大夫就算是对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感兴趣了，但那也只是针对特定的病症。而这一次就不同了，推拿大夫在五天内博览群书，寻找到了许多有意思的病症。 当然，仅仅通过记忆阅读，还是有些片面。 因为人的记忆有着遗忘性，这推拿大夫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将所有的细节全部记清楚，所以他也只是记了一个大概而已。 世界上那么多病症，想要完全了解根本就不可能，哪怕仅仅是初步的了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是，这推拿大夫相当的努力，整理的资料十分齐全。 能够做到这一步，与他本人就在医院里任职也是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果这位不是大夫，而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那么就算是有着这份心，也肯定是有心无力。 方健一边阅读，一边感慨着。 这个世界的强大果然远远地超过了本身世界，这一点从病情的细分就可以看出来了。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无论是什么行业都有着一种越分越细的感觉，以往可以归属到同一科目下的内容，很可能在几年，十几年之后就分成了两个学科。 医疗系统也是如此，有很多病症看似有着共同之处，但是当科学进步到一定程度，就会愈发的细化。 突然，方健的阅读停顿住了，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两种病症。 其中一种可以称之为病症，但另一种就有些区别了。 一个是众所周知的糖尿病，也是俗称的富贵病，它和高血压一样，一旦患病之后，基本上就没有根除的办法了。 而另一种，却是毒瘾。 毒瘾，在这个世界也是细分了很多种类，其中有一种让方健生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 烟瘾。 在这个世界中，竟然将烟瘾归属到了毒瘾之一。可见，越是科技发达的世界，对于吞云吐雾的这种活动就愈发的重视了。 方健迟疑片刻，将其它选项区分开来，不再阅读其它病症的情况。 毕竟，人体的病情种类千千万万，别说推拿大夫无法记得周全，就算他记住了，方健也不可能真的全盘搬走啊。 所以，一旦锁定了目标，他就不再犹豫。 这个高维世界与现实世界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在病症的称呼方面，却也有着不少的相似之处。 糖尿病在这个世界，也是叫做糖尿病，而毒瘾一样称之为毒瘾。 这与帕金森综合症就不一样了，因为在这个高维世界中，发现帕金森的那个人，并不叫帕金森。可是，糖尿病的反应和特点，基本上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名字不会被替代。 很快的，推拿大夫脑海中所有与这两种病症有关的记忆都被方健阅读完了。 在看了这些记忆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实力就愈发的敬佩了。 高维世界中，不但已经研究出了糖尿病的特效药，而且连毒瘾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毒瘾最难解决的就是上瘾性，一旦到了时候不继续吸毒的话，就会让人生不如死。所谓的戒毒所，就是将毒瘾发作的人硬生生的困住，不让他们继续吸毒，这是一种极为难熬的过程，很多人都无法承受下来。 而且，就算是承受住了，但是当再一次遇到毒品的时候，也会比普通人更加容易的重新沾染。 人们尝试了各种手段，但迄今为止，却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在不伤害人体的前提下，彻底断绝毒瘾的办法。 可是，在这个世界，却有了与之对应的特效药。 隐隐的，方健感觉到了，推拿大夫的神智似乎有了即将苏醒的征兆。 精神力量立即释放出去，方健再一次的留下了潜意识的影响。 于是，当推拿大夫醒来，摇头晃脑地干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他去了图书馆，不再继续查阅各种疾病资料，而是开始收集糖尿病和毒瘾特效药的资料了。 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那就是天知地知他不知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失窃 科室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其实医院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特别是住院部，弹性很大。 多了三个实习生，还是一样的忙碌，可就算这三个实习生走了，所有的医护人员依旧能够有条不紊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所谓的极限工作，在医院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基本不可能达成。 这一日，方健三人将查房记录打入电脑之后，竟然神奇般的空闲了下来。 陈厚功揉了揉手腕，道：“哎，我发现来到医院之后，提升技术水平最多的并不是手术，而是电脑打字速度啊。” 余惠亮噗的一下笑了出来，道：“行了吧，你好歹动过手术，埋怨什么，你看看我，在这儿待着那么多天，去过哪儿了？” 他们都是实习生，在空闲时间去急诊室帮忙，找几个小手术过过瘾，练练技术，那是所有医院都默认的潜规则。但问题是，余惠亮天生怕见血，所以去也是白去。 方健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手机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眼眸微微一亮，拿着电话走出了办公室接听。 看着他的背影，陈厚功低声道：“老余，是谁打来的电话啊？” 方健平时接电话的时候，从不避讳他们两个，但是今天的情况似乎就有所不同了。 余惠亮嘴角一撇，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既然出去了，那么大多数是…” 看着他那奇异的脸色，陈厚功也是心知肚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呵呵笑了起来。只是，在陈厚功的笑容中却有着一抹遗憾和苦涩，为啥连方健都有女朋友了，可自己却还是光棍一个呢。 呃，不对，方健不是有女朋友，科室一朵花刘娟似乎对他也有点意思呢。 哎，人与人之间，真是没法比啊！ 就在陈厚功心生感慨之时，方健已经接听了电话。 只是，电话另一头并不是陈厚功所想的女生，而是一位男子汉。 “庄师兄，是论文写好了么？” “论文？啊，还没有完成…”庄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道：“我想要写得完美一些，所以最近找了许多资料，耽搁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力求尽善尽美可是一件好事啊。”方健笑呵呵地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说啊。” “好，啊…不是。”庄吉苦笑着道：“我这一次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件事。” 方健微怔，他隐隐地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简单了。 庄吉可是一个十分稳重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种只知道读书，并且读书读成了傻子的书呆子。 他处理问题的能力可是有一手的，否则的话，姜雄兵教授也不可能让他独当一面了。所以，当他亲自打电话，并且想要告知他一件事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到了颇为严重的地步。 只是，方健愣是想不出，自己和庄吉的合作，还有什么事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莫非是姜雄兵教授知道了自己挖人的举动？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并且有些生气，但大概率还是会放手的吧。 毕竟，为了一个学生，哪怕这个学生还是挺出色的，但无论再出色，也不值得为了这个学生得罪自己啊。 “庄师兄，请说。”方健收敛了心神，沉声问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中也是少了几分亲近，多了一丝凝重。 然而，这有了变化的声音却让庄吉颇为心安，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方师弟，我们的实验室遭贼了。” “遭贼？”方健愣了一下，他事先想过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发现实验室被人翻过了，很多资料都被人翻动过。”庄吉的声音更低了。 方健心中微动，道：“庄师兄，姜教授的实验室不是你一个人使用的吧。” “当然不是。”庄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们是有几个师兄弟一起操作，但是，每一个人的任务都不同，他们能够管好自己那一块就已经很不错了，绝不会来碰我的东西，而且…”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发现我的资料被人拷贝过，那些资料都是与你有关的。” “与我有关？”方健沉声道：“那么姜教授的试验任务呢？” “我查了一下，除了我的资料被拷贝外，其余师弟的资料都没人动过。”庄吉缓缓地道：“而且，他好像知道我的习惯，竟然把我隐藏着的试验记录找到了。” 方健这一次可是真的惊讶了，他与庄吉认识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因为有着挖人的想法，而庄吉也是颇为心动，所以对他并没有什么隐瞒。 在屡次相处之后，方健已经知道了庄吉的习惯。 他会将已经完成的试验任务形成一个特定的档案，但这个档案并不是放在电脑桌面上，也不是放在那些特别明显的目录中，反而是存放在一些看上去好像短片之类的文件夹内。 除非是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否则一般人还真的未必能够找得到真正的文件所在呢。 “庄师兄，你的意思是，动手的是熟人？” “不一定。”庄吉苦笑着道：“我昨天是最晚走的，今天是最早到的。而且，如果是那些师弟们，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说，并不需要偷偷摸摸啊。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人竟然知道我的开机密码。” 方健心念电转，道：“你有怀疑的对象么？” 这一刻，方健甚至于想到了姜雄兵教授。不过，他立即将这个念头抛开了，正如庄吉所言，如果姜雄兵想要知道什么，根本就无需这般做法，只要吩咐一声，庄吉难道还敢隐瞒什么？ 庄吉沉默半晌，就在方健忍不住想要催促之时，他却突然开口，道：“方健，我在怀疑，是不是奥利弗教授泄密了。” “奥利弗教授？”方健狐疑地道：“他是姜教授的师兄啊，不是已经回英国了么？” “嗯，我知道他已经回去了。不过，对你的研究有兴趣，并且知道我的开机密码和文件归档地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怀疑对象 方健心中微动，道：“庄师兄，奥利弗教授怎么会知道你的秘密？” 庄吉苦笑一声，哪怕是隔着电话，方健似乎也能够感受到他此刻那苦涩的心情。 “这都是教授吩咐的，他说要将化合物的研制过程全部重现一遍，不要对奥利弗教授有任何保密。”顿了顿，庄吉又道：“所以我没有对奥利弗教授有任何的隐瞒，并且还给他做了电脑示范，将所有的实验计划都给他看过了。那时候，他对于你给我的那份新的实验计划很感兴趣。” “哦。”方健轻轻点头，已经在脑海中理顺了其中的关系。 “方健，我没有泄露你的实验计划。”庄吉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激动了：“奥利弗教授问过我那些文件，但我并没有打开过，并且告诉他，这是你给予的新的实验计划。” “庄师兄，我明白了，你不要担心。”方健安慰道：“反正专利已经注册了，而且论文也即将发表，就算是被人看到也没有什么。不过…你要抓紧时间了，这一款新的营养液论文还没有完成啊。” “方健，你不怪我么？”庄吉大喜过望，问道。 “这点儿小事，我怎么可能怪你呢。”方健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抢先将新的论文发表出去，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好，我马上去写，争取明天完稿。”庄吉重重点头，哪怕此时方健并不在他的面前，他也是做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其实，最初方健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庄吉还是有些犹豫的。 毕竟方健只是一个学生，而姜雄兵教授对他而言，却是一颗参天大树。但是，方健拿出来的实验计划却让他大为改观。 按照方健的实验计划做实验，简直就是顺风顺水，没有出过半点纰漏，这种感觉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任何在实验待过，并且真正的进行过实验研究的人都知道，实验这东西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撞大运的过程。 当然，同样的撞大运，实验计划制定的好坏，以及实验的研究方向同样也是最重要的，这代表着实验能否成功的概率问题。 所有人都希望实验能够成功，因为这与他们的功名利禄息息相关。 方健所制定的实验计划不但切实可行，而且他做人还异常大方，竟然允许庄吉与他并列第一作者。这可是一份难得的殊荣，让庄吉再也无法拒绝了。 按照姜雄兵教授的实验计划做实验，哪怕是真的做出了结果，他也从未混到一作的位置。 两相对比之下，只要庄吉不是笨蛋，那么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了。 所以，虽说现在庄吉还在姜雄兵教授的实验室中工作，但是他的那颗心却已经长了翅膀飞走了。陡然间遭遇了这种事情，他最怕的就是方健对他心生不满，从而断绝了以后的合作道路。 幸好，方健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和善的多。 只是，庄吉并没有看到，放下电话之后的方健的脸色却是极为阴沉。 想不到啊，竟然这么快就有人动手了。 自从将高维世界的医疗技术带到现代之后，方健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对他所拥有的一切生出觊觎之心。所以，他在拿出营养液之后，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捣鼓，而是拉着余修成和沐铁柱上船，一起经营。 同样的，当他拿出帕金森特效药之时，也是十分欢迎小丫和老狼插上一腿。 因为有着他们的站台，可以给自己省去许多麻烦。 可是，哪怕有着这样的背景，但自己还是被人盯上，并且那么快就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方健对庄吉的话并没有怀疑，因为庄吉绝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欺骗自己。反而是通过了这件事，让方健对庄吉的为人更加的了解，并且愈发的信任了几分。 这件事情只有庄吉知道，他完全可以装作一无所知。但他却还是通知了自己，这样做其实对庄吉本人没有任何好处，但却可以让方健生出警惕之心。 所以，起码从目前来看，庄吉还是值得信任的。 眼眸微微转动，方健立即想到了跟踪自己的那个人。 他本来以为那人是星曜集团的探子，但如今才知道，自己或许是想错了。 不过，让他有些迷惑不解的是，那个人在跟踪了自己一天之后，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似乎他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没必要继续跟踪下去了。 这一点才是让方健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方健。”熟悉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穿着平底鞋的沐雪仿佛是突然间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雪姐，你怎么来了？” “哼，不欢迎是么？” “哪里，你来了肯定要欢迎啊。”方健笑眯眯地说着，目光却朝着她的身后看去。 沐雪轻哼一声，道：“不用看了，跟我走吧。” “哎，我还在上班啊！”方健压低了声音道。 “现在应该是中饭时间吧，我请你出去吃饭，应该不算违规。” “这个…”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我去找人说一下。” 沐雪突然间找他吃饭，肯定是事出有因，但既然她不想说，方健也就不再询问了，反正他相信沐雪无论如何都不会害自己的。 医生们中午可以选择在食堂吃饭，也可以选择出去吃饭，只是大多数医生都不愿意在中午劳师动众，随便吃点什么糊弄一下肚子才是他们的正常选择。 所以，方健交代了一声之后就跟着沐雪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就在他们的身后，刘娟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跟随着，直至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 她忍耐了半天，还是忍耐不住，找到了余惠亮问道：“余医生，那是什么人啊？” 余惠亮瞅了她一眼，心念电转，终于做出决定，道：“哦，你说沐雪啊，那是和方健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子，她可是我们读书时候的校花呢。” 刘娟眼眸中的神情顿时黯淡了下来，一想到沐雪的身材容颜，她就难免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余惠亮在她身后轻叹一声，但并未后悔，因为在他想来，刘娟绝非方健的良配，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她死心，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四百九十三章好消息 离开了医院之后，方健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道：“雪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不会真的只是吃饭吧。” “哼，我就不能找你吃饭么？” “能，当然能啦，不过如果你真想找我吃饭，那么肯定是一个电话把我叫去，而绝不会亲自登门的。”方健双手一摊，道：“所以，你必然有事。” 沐雪一怔，似笑非笑地道：“你对我还真是了解啊。” “呵呵。”方健轻笑一声，道：“那么多年了，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啊！” 沐雪的脚步微微一顿，缓缓转过了头，道：“你说什么？” 方健心中一凛，连忙改口道：“啊，我说好久没有见到叔叔和阿姨了，我应该上门拜访。嗯，随便给他们按摩一次，让他们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沐雪哼哼几声，虽然知道这小子在转移话题，不过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 “方健，是郑伯伯让我来的。” “郑伯伯？”方健一怔，道：“他现在越来越神秘了，竟然都不敢亲自冒头。”目光朝着四周转了一圈，方健确定，那位莫名其妙跟踪了自己一天就不见踪迹的人并不在附近，他低声道：“雪姐，是不是那个案子快要破了。” “呦，你忘记我们的纪律了？”沐雪白了他一眼，道：“多看，少问。” “那是你们的纪律，又不是我的。”方健不屑地道：“我好歹也为你们做了那么多的贡献，总要让我知道一个大概吧。” 沐雪迟疑了一下，道：“好吧，我们即将开始收网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郑伯伯不能露面，否则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心。” 方健长叹一口气，道：“布局了那么久，希望你们能获得一个完美的结局吧。” 两人口中说着，脚步不停，来到了停车场。 沐雪开车带着方健去了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公园。 这个公园方健并不陌生，他第一次在郑多秋面前使用催眠术的时候，就在这个地方。 果然，沐雪将他带到了那个隐秘的小屋之中，而郑多秋正带着围裙，亲自下厨做菜呢。 方健连忙加快了脚步，道：“郑伯伯，让我来吧。” 郑多秋呵呵一笑，道：“怎么，信不过我老头子的手艺？告诉你，当年我们在部队的时候，我可是向炊事班的大厨学过几手的。” 方健连连摇头，道：“我们都知道郑伯伯您有拿手绝活，不过既然我们这些晚辈在，哪里还能劳您动手啊。” “哈哈，给你做菜，我可是心甘情愿的。”郑多秋将炒好的菜装盘，正色道：“你的营养液评估出来了。” 方健根本就无需询问结果，只要看看郑多秋的脸色就知道了。更何况，他对于自己弄出来的营养液有着充足的信心，如果部队连这款营养液都错过了，那就说明其中的问题很大了。 沐雪端着菜盘子放到了餐厅，对于他们之间的讲话不发一言。 这种部队上的事情，她可不愿意掺和进来。 很快的，三个人落座，郑多秋倒了一杯可乐，道：“小健，按理来说，我应该敬你一杯。但现在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喝酒，所以我用可乐代替。” “嗯，郑伯伯您客气了。” 郑多秋将可乐一饮而尽，道：“今天我很高兴啊，我的小侄儿竟然搞出了这样的大事，呵呵，让我也可以跟着沾光啊。你不知道，老首长见了我，可是狠狠地夸了我一顿。” 看着郑多秋毫不掩饰的欢喜之色，方健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亲人并不多，而真心对他好的人就更少了，但是，眼前这位郑伯伯绝对是其中之一。能够让他开心，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郑多秋给自己再倒满了一杯，沐雪却是说道：“郑伯伯，不要喝太多了。” “呦，我不能喝酒，喝可乐也不行啊。”郑多秋笑呵呵地说道。 “郑伯伯，可乐这东西不能多喝，否则容易得糖尿病的。”方健在一旁低声道。 如果是年轻人，体力充沛，每天有着许多各种活动，喝一点可乐倒是没多大问题。但是，像郑多秋这个年纪…还是适可而止吧。 “嘿，你们两个，倒是…”郑多秋想了想，道：“怎么，夫唱妇随啊？” “郑伯伯！”沐雪脸色微红，娇嗔道：“您喝的是可乐啊，怎么也一边倒了。” 郑多秋放声大笑，显得极为开心。 方健则是摸了一下鼻子，偷偷瞅了眼沐雪，这可是郑伯伯说的，与我无关啊。不过，沐雪肯定不会对郑多秋动手，弄不好最后还是自己倒霉。 片刻之后，郑多秋收起了笑容，道：“不过说也奇怪，或许是你的运气好吧，我刚把营养液交上去没多久，结果就已经下来了。这一次部队的反应那么快，而且立即做出了订购的决定，真是…”他皱起了眉头，道：“奇怪啊，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大动作啊。”他瞅了眼方健，道：“不会是你小子在背后搞鬼吧？” 部队是一个特殊生物，对国家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任何与部队相关的事情，都不会是小事。 按理来说，就算方健的营养液确实达到了领先国际的水准，但部队想要采购，也要经过多次的审批，这可不是某个人一句话的事情。 当然，如果部队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那么一切手续就可以从简了。 但郑多秋虽然离开了部队，可依旧与其藕断丝连，所以知道一些准确的消息。 如今可是和平年代，似乎没有什么迫切的事情需要动用大量的营养液啊，但这东西的订购审批却是很快就下来了，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呢。 方健哑然失笑，道：“郑伯伯，我的老底子你还会不清楚啊。” 郑多秋点着头，道：“也是，算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来，我们干一杯。” 方健和沐雪跟着举杯，但是当他们两人四目相视之时，却都是若有所思。 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几个人。 第四百九十四章关系 郑多秋的手艺确实不错，甚至于不会比一般的饭店差上多少。 要知道在饭店里可是有着各种周全的调料，所以烹制菜肴之时，可以做到口味复杂多变。而在家里就很少有这样的条件了，不过，能够将一些家常菜烹制到这种程度，也足以证明郑多秋的实力了。 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方健，并且再三叮嘱，在定价之时要多多考虑之后，郑多秋就先一步走了。 当他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而且佝起了身体之后，就连方健都认不出来他就是自己熟悉的郑伯伯了。 “雪姐，郑伯伯啥时候学会伪装了？”方健悄悄地问道。 “哼，为了办案，这算什么。”沐雪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洗碗去。” “什么？”方健一怔，道：“洗碗应该是女生的任务吧？” “现在男女平等，凭什么一定要让女生洗碗啊？” “这个…做饭是男的，洗碗不就应该是女的了么？” 沐雪凝视着方健，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你做饭了？” “郑伯伯是…男的。”方健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是长叹一声，道：“算了，我去吧。” 好男不和女斗，好狗不和…呸，你才是狗！ 然而，当方健处理了残羹剩饭，将碗筷收到厨房之时，沐雪却是跟了进来，道：“慢手慢脚，我帮你干完快点收工，下午还有事呢。” 方健瞅了她一眼，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雪姐，我发现你最近好闲啊。” “什么意思？” “你手头上的案子都办完了？” 在刑警队中，如果你愿意，其实有着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 别说那些突发的大案子了，仓库里堆积着的陈年老案子都会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所以，自从沐雪加入警队之后，她的生活节奏就被打乱了，确实很少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沐雪沉默片刻，道：“我现在的任务是辅助郑伯伯办案，其它的案子暂时移交给别人了。” “哦，那么你就是这样办案的？”方健笑眯眯地说着。 此时沐雪的手中已经沾满了白色的洗洁精，并且在水流的冲刷之下泛起了许多泡沫，从侧面看过去，那脸颊红扑扑的十分可爱。这样的美丽女子，无论如何也很难与一位英风飒爽的女警联想在一起，反倒是像一位家庭主妇多一点。 沐雪白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就是站在台前的目标，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怕打草惊蛇，懂不？” 方健轻笑一声，他小时候听老爸说过许多警队的故事，所以也知道，往往在大行动之前，警方都是不动声色，甚至于会略微的有些放松。这样一来，犯罪份子也会随之放松警惕，从而露出破绽。 然而，当警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施展雷霆一击的时候，所有的犯罪份子就会被一网打尽。 做戏做全套，抓贼抓贼首，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于犯罪团伙而言，抓几个无关紧要的外围小棋子，根本就不算什么。唯有将他们的骨干全部逮住，才能斩草除根，不然这些犯罪团伙很容易就会死灰复燃。 方健和沐雪一边刷着碗筷，一边斗着口。 突然，方健心中微动，道：“雪姐，刘哥他们在军队中能说得上话么？” 沐雪一怔，讶然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方健虽然知道刘老的身份肯定尊贵，但与之毕竟是隔了一层，所以了解的不够多。但是，沐雪就不一样了，无论是从沐铁芯的地方，还是她自己的经历，对刘家的了解肯定远比方健深得多。 微微一笑，方健道：“刚才郑伯伯不是说了，军队验证，包括下单这一系列动作都太快了，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催着，哪里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所以…” 沐雪想了想，道：“不止刘哥。” “啊，什么？” “小丫和老狼的家里，和部队也有一些关系，如果他们三家一起使力，确实可以轻易的让某件事情加快进度。” “三家啊。”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原本就已经十分重视小丫和老狼了，但是没想到，他们的底蕴之深厚，似乎还要在他的想象之上呢。 “方健，你在担心什么？” 方健犹豫了一下，笑道：“我在担心，他们这样做会不会犯忌。你也知道，这可是部队啊。” 沐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你研究出来的那种营养液，对部队的战斗力有没有效果？” 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有。” 营养液这东西大家都清楚，能够给人提供大量的热量和能量，普通人或许用处不大，但是在一些特殊的时候，却能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若是真的爆发了战争，那么营养液的作用就会更加突出了。 当然，在和平年代指望战争的爆发有些不太厚道，但未雨绸缪，却是任何国家都会做的事情。 “既然有用，那你还担心什么？”沐雪仿佛不在意地道：“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国家好啊。”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她继续道：“如果是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方健缓缓点头，刘哥他们就算是想要推动此事，也绝不可能是自己的能量，而是由家里人出面办成的。 这些老一辈人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就算是给儿孙们铺路，但也不会肆无忌惮。如果他们真的敢做出什么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那么肯定无法真正的占据高位。 片刻之后，方健两人将碗筷洗好。 “雪姐，我想要约小丫和老狼谈一次。” 沐雪眉头微皱，道：“你还在想这件事？” “没有。”方健缓缓地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提上日程了。” 沐雪微怔，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事情？” 方健抬头仰望，目光幽幽：“我想…那个专属于我的实验室，应该有着落了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态度 夜晚，酒吧里，因为时间尚未到九点的缘故，所以入场的人并不多，无论是卡座，还是散台的客人都是三三两两。 不过，当方健和沐雪出现在酒吧的那一瞬间，就有人迎了上来，并且恭敬地将他带到了楼上的包厢之内。 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包厢中虽然有着两个人，但却并不是小丫和老狼，而是余修成和沐铁柱。 “余叔叔，沐二叔，你们那么早到了啊。”方健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今天他确实是约了这四位谈事情，但约定的时间却是九点，这两位也来的太早了吧。 余修成呵呵一笑，道：“我们两个老头子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吃好了饭也没啥事，所以提前来了。” 沐铁柱也是哈哈笑着，道：“是啊，能够与小丫哥这位商界传奇合作，我们当然要认真一点了。” 沐雪的秀眉微皱，道：“二叔，什么小丫哥啊？” “哎，你们年轻人自己交朋友，我们商界自然有商界的规矩。”沐铁柱挥了一下手，道：“小丫哥做事可是十分上道的，而且为同行排忧解难，深得人心啊。” 方健心中微动，道：“二叔，您对他很看重啊。” “不是看重，而是尊敬。”沐铁柱正色道：“我是做外贸的，这辈子看到过许多外贸商与国外公司发生纠纷，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国外公司主动刁难，或者是布下商业陷阱。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国内公司其实就会吃很大亏，要知道官司这东西在国外打，可是不容易的。”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时候，我们n市的商人大多会找人请托小丫哥。虽说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胜诉，但起码有一半人在小丫哥的帮助下能够打赢官司或者是挽回部分损失，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是啊。”余修成点着头，道：“我的一个同行也遇到过这种事，他是做医学器材代理的，明明订了新的机器，但对方发货却是一台翻新机。幸好那时候找到了小丫哥，否则…”他摇了摇头，虽然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但脸上却依旧有着一抹心有余悸之色。 很显然，这件事情曾经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看着他们那并不作伪的脸色，方健这才明白，小丫的能力还是在自己的预期之上。 虽说小丫肯定是通过家庭关系才能做到这种事，但并不是说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他这种高度。 怪不得当初余修成和沐铁柱对于小丫掺和进来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抵触心，原来那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很多时候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正说着话之时，包厢大门被人推开。 小丫和老狼相继进入，在看到众人之后，老狼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笑道：“沐雪，你今晚也在啊，好极了。” 沐雪看了他几眼，道：“好什么？你是想要与我拼酒呢，还是想要与我较量？” 老狼一怔，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小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沐雪，你今天吃炸药了？”老狼讶然问道。 “哼！”沐雪冷笑一声，道：“小丫，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二叔，亲的。” 小丫老老实实地道：“二叔。” “哎呦，小丫哥，您太客气了。”沐铁柱连忙摆手说道。 虽然上一次见面之时，小丫也是这样的称呼，但是沐铁柱心知肚明，人家是可以这样叫，但你如果真的摆出什么长辈的架势…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哦，小丫哥啊。”沐雪慢慢地抬起了双手，十指互握，那骨头竟然咯咯作响。 小丫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他道：“二叔，您是想要害我啊…” 老狼看着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受到了池鱼之灾。他朝小丫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兄弟，你自己保重，我帮不了你啦。 如果是其他人威胁小丫，老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将这个人换做沐雪的话…他突然发现，这其实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呢。 小丫为人八面玲珑，哪怕是在他们这个小团体中，也从未与人红过脸，无论是刘哥，自己，还是沐雪，都当小丫是真心朋友。而且，因为小丫武力值偏低的缘故，所以他们平时打打闹闹，也从未牵扯到他，更没有与他红过脸。 所以，偶然看到这一幕，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啊。 “啊，这个，不是不是…”沐铁柱尴尬地摇着头，突然道：“小雪，矜持一点，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啊。” 沐雪嘴角微微一撇，放下了手，道：“好的，二叔。” 她口中虽然答应，但眼眸中那危险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少。 小丫苦笑着道：“小雪，我一直是叫二叔的，不信…不信你问方健。”他朝着方健眨了两下眼睛。 “哼哼。”沐雪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余修成和沐铁柱则是对望一眼，他们两人的眼眸中都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虽然他们都从方健的口中知道小丫和沐雪认识，而且看在沐雪的份上，小丫都是以长辈的态度相待。可是，直到此时亲眼所见，他们才知道，原来沐雪和小丫的关系真的是非同一般啊。 以武力威胁小丫，并且能够得逞的…嗯，真当酒吧那么多保安都是吃素的么？ 可是，看看刚才跟进来的那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竟然是别过了脑袋，一副缩头乌龟，我不在现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对没有护主的打算了。 由此可见，沐雪在这儿，享受的绝对是主人级别的待遇。 至此，他们两人也是彻底的放心了，与小丫合作，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坑位了。 方健轻咳一声，圆场道：“各位，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个好消息通知，而且，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能够允许。” 小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有好消息啊，我最喜欢听好消息，快点说说。” 第四百九十六章两个计划 方健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一笑，道：“我刚刚得到通知，我新研究的一款营养液，已经获得了军队的认可，他们很快就会下订单的。” “军队？” 余修成和沐铁柱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他们都是生意场纵横多年的老人了，自然明白能够与军队做生意拥有着多大的好处。 只要不是存心作死，给军队提供劣质产品，那么就算表面上没怎么赚钱，但是其隐形福利却是绝对不会少的。而且，有了军队生意这个大靠山之后，他们在做生意的时候就会方便许多，最起码，有些人就算是想要伸手，也要忌惮三分了。 “小健，你上次说的大订单，就是这个？”余修成沉声问道。 “嗯，不过那时候我的新款营养液还没有研究出来，并未获得军队的认可，所以还没有肯定。” 方健在回答的时候虽然看着余修成和沐铁柱，但是他的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小丫和老狼。 然而，这俩位在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之后，却没有半点儿的激动反应，就像是早已知晓了此时一般。于是，方健就是心知肚明了，原来军队那么快就通过了检验，并且决定给出订单，肯定与他们两家背后使力有关。 不过，方健对此也是问心无愧，因为他这一次新研究的营养液，就是为了军队量身打造的，早一点提供给部队，就能早一点形成战斗力，这也算是一种为国效力的方式吧。 军人用武力保家卫国，商人纳税供养军队，而他既是商人，又是研究人员，用自己的研究成果为部队保驾护航，也算是值得骄傲了。 至于那研究成果从何而来… 只要有了出色的研究成果就可以了，哪里来的，谁管得着啊！ “方健，你知道有多大的订单么？”沐铁柱也是颇为心动，这可是军队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只是确认了这个消息，但是具体情况还要等他们派人前来洽谈，不过…”方健顿了顿，道：“我希望给军队的价格尽可能的低一些，我们只要能够维持微利就可以了。” “哈哈。”沐铁柱大笑道：“这个是自然，就算不赚钱也可以的。” 余修成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给军队提供的特需品不赚钱没事，反正在其它地方他也有把握讨回来。 小丫突然开口，道：“方健，你说是一款新型营养液？” 方健和沐雪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骂道，装模作样。 但是，当着两位长辈的面，方健还是认真地点头，道：“是的，新型的，完全适合军队使用的营养液，在耐饥渴和耐劳方面有着更加杰出的效果。” “我明白，如果不是效果显著，军队也不可能下单啊。”小丫慢悠悠地道：“不过，你的这新款营养液的工业化做好准备了么？” 虽然都是营养液，但是目标和针对人群不一样，所以无论是实验室加工，还是大规模的工业生产，都会有所区别。而小丫担心的是，他们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轻易做到。 然而，方健却是胸有成竹，因为他完全可以将高维世界获得的信心全套照搬过来。 “你放心，我已经有腹案了。”顿了顿，方健继续道：“只要在上一次的机器中进行小幅度的微调就行。” “真的？”小丫讶然问道。 “嗯，我保证。”方健斩钉截铁地道。 小丫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缓缓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其实，两款营养液已经可以说是不同的产品了，虽然有些类似，但想要改变也是一个大工程。在没有真的实现之前，说什么微调就可以解决，这简直就是儿戏。 但是，从小丫的表现来看，最起码他此刻是选择了相信。反倒是余修成和沐铁柱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七上八下，颇为忐忑的。 “哈哈，方健厉害啊。”老狼竖起了大拇指摇晃了一下，道：“你刚才还有什么事要和我们商量的？” 方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各位，我想要提前建造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余修成一怔，讶然道：“你是说专属的药品研究实验室？” “是。” “可是…”余修成犹豫片刻，道：“你不是说，等营养液上市，有了盈利再建造么？” 他们之前的协议，是有了盈余之后，将那部分收入中的大头投入到新药研究之中。可是，现在营养液刚刚铺货，虽说销售情况良好，并且有着军队订单的刺激。但是，要说大量的盈利那还不至于。 而且，为了调试生产线以及最初的铺货投入，余修成和沐铁柱已经是花费巨大，再让他们投入巨资建造看不见效益和前途的实验室，就有些头痛了。 方健轻叹一声，道：“我原先也是想要慢慢来，借用学校姜教授的实验室应付一段时间。但是，长时间借用，总是不妥的。” 沐雪突然开口，道：“方健，姜教授不借实验室了么？” “不是。”方健缓缓地道：“因为某种原因，我不想继续借用他的实验室了。” 小丫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方健这样做肯定是另有缘故。 “那个实验室，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老狼眼眸中精芒闪烁，道：“不安全？” 方健讶然望去，不愧是做过国际雇佣兵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见到方健脸上的表情，众人的神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最初以为，方健与姜雄兵教授闹了矛盾，或者是出了成果之后分赃不均，导致两人分道扬镳。但是，此刻看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方健，你的研究成果被人盗取了？”小丫正色问道。 方健摇了摇头，道：“我以前的研究成果不算什么，而且已经注册了专利，所以被盗也不算什么。可是…”他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我又有了两个新的计划，这两个计划对我十分重要，在彻底的公布之前，我不想有任何的意外。” 第四百九十七章两千万 包厢中安静了下来，小丫突然摆了摆手，那跟着他进来的两个保镖大汉立即转身，离开了包厢。 他们不仅仅自己离开，而且还带着两位漂亮的公主一同离去。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老板想要商谈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内容了。 “方健，能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丫微笑着问道，但是在这个笑容中，却有着一股子异常的坚持。 方健轻叹一声，他知道如果不说实话，怕是没有人支持自己了。 他想了想，将庄吉打电话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道：“那个实验室里的一切，都是姜教授的，而且学校里的保安制度并不严格，想要混进去很容易。所以，我想要一个专属于我私人，并且有着极强防盗系统的实验室。” “防盗系统简单，交给我来做就行了。”老狼把玩着手中的飞镖，淡淡地说着。 方健微微点头，道：“多谢狼哥。” 余修成轻叹一声，道：“小健，你也不要多想，医药行业么，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情多的海里去了。不过，你既然已经注册了专利，那就不用太紧张了。” 沐铁柱皱着眉头，道：“小健，你的新型营养液有那么重要么？值得有人来偷窃。” 方健苦笑一声，道：“我怀疑，他们的真实目标，并不是营养液。” “哦，那就是帕金森的特效药了。”余修成冷笑一声，道：“呵呵，就算他们得到了那种化合物，但是想要在活体实验的进度上超过我们，那也是不可能的。” 活体实验这东西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想要做这种实验，必须要有着足够的资金和资格，没有资金一切休提，但没有资格的话，那就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不过，如果能够保证以上两点，那么最大的局限就是实验时间了。 他们做帕金森特效药的活体实验已经很久，甚至于在灵长类生物上都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试验。只要证明新药对生物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那么就会进入活体实验的第三个环节，在人类的身上进行实验。 所以，就算此时有哪个公司突然获得了方健所研究的化合物，在试验进度上也绝不可能超过他们。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还想要继续研究新的药品。” 小丫轻笑一声，道：“我觉得方健的顾虑完全正确，他现在被盗走的，只是已经完结，并且注册了专利的成果。虽然还是会有着一些影响，但说实话，以我们的实力来说，其影响并不大。” 余修成怔了一下，道：“小丫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如果利润足够大的话，有些巨头宁可陪着我们打官司，也会开高仿药品的。反正，他们拥有完善的销售渠道，所以从药品上赚到的钱，将会远远超过从官司上输掉的钱。” 小丫轻轻地点着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小药厂这样做，或许会很麻烦。但是，医药巨头这样做的话…”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之色，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能这样做。” 老狼大笑一声，道：“你们多虑了，小丫家的生意遍布全球，而且家里有很厉害的律师团队，告专利违法的案子，还从未输过呢。” 余修成眼眉一扬，笑道：“哎呦，我倒是忘了小丫哥的能量，抱歉。” 小丫连帮助其他人在国外打赢官司的能力都有，那么换到自己的头上，他肯定是全力以赴，对冒犯自己利益的公司穷追猛打了。越是规模庞大的公司，他就越不会害怕。 小丫轻轻一笑，道：“狼哥，你就不要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老狼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啥时候不好意思了？表现一下让我看看？ 转头，小丫继续道：“不过，既然方健还想要研究，那么在研究的过程中，肯定不会主动披露，也不会去申请什么专利的。如果那个时候被人盗走了资料，就是真的麻烦了。” “是啊，如果盗走资料的人按照方健的试验计划，抢先一步完成了试验，并且得到了什么东西，那方健辛辛苦苦努力的一年的时间，就要白费了。”老狼点着头，道：“所以，我赞成方健的意见，尽快给他弄一个保全措施完美无缺的实验室。呵呵，那些保安巡逻什么的，就交给我们安保组吧。” 小丫等人无聊地瞥了他一眼，都在心中暗自盘算，这个傻大个，他究竟是想要开实验室呢，还是借这个名义开一家保安公司啊。 或许，老狼的兴趣爱好已经全部被雇佣兵所吸引，至于其它的东西，已经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方健，你有计划了么？”小丫收回了目光，正色道：“你预计用多少钱，有没有推荐的地址，需要多少老师、学生参与，每一位补贴多少钱，或者是从外地挖人？” 方健连忙道：“基本的预算已经做好了，大概需要两千万的资金，至于人才…我暂时只推荐一个，那就是给我打电话的庄吉。” “哦，就是那个通知你实验室失窃的小家伙啊。”小丫轻笑一声，道：“方健，既然要做大的，那就放开手脚。挖人我不反对，但你要挖也要挖一些小牛吧。” 方健苦笑着道：“小牛级别的人物，每一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他们是不可能看上我这个新建实验室，而且，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并不需要什么研究方面的大能。” 他的研究计划都是从高维世界弄来的，他可以保证，这些东西绝对都是精品，而且是能够成功的精品。 将庄吉招来，那是因为庄吉对他的命令能够保持完美地执行，给他什么试验计划，就会按照试验大纲进行操作。但是，如果换做其它已经名成功就的学者… 方健实在无法向他们解释，为啥能够拿出如此完美的试验计划。 所以，在实验室尚没有影儿的时候，他就已经为此定下了调子。 小丫深深地望着他，突然间展颜一笑，道：“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干吧。建造实验室的钱，我先垫上了。” 余修成：“…” 沐铁柱：“…” 第四百九十八章精打细算 当方健说出两千万资金的时候，余修成和沐铁柱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也不想表现得如此显眼，但确确实实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要知道，实验室并不是能够一步到位的东西，想要建造一个合格的实验室，那可是一个必须要持续投入的浩大工程。 当然，大有大的做法，小有小的选择，按照他们的设想，就算在营养液上赚了钱，但拿出五六百万，作为方健实验室的第一期投入，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如今的方健可不是什么医学界的大拿，他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而已。 虽说他捣鼓出了营养液，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否能够最终确定使用的帕金森特效药。但是，按照方健的说法，这都是他在闹着玩的时候弄出来的成果。 既然是闹着玩，那么第一期工程投入五六百万，已经不算小了，如果在接下来的实验中，能够让他们看到新的希望，他们再持续投入。 这才是一个正常生意人的正确选择，那种头脑发热，一下子倾家荡产地去做一件事情的生意人，基本上早就被淘汰光了。 可是，方健一开口就是两千万，实在是让他们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他们虽然是生意人，而且还是颇具规模。但是，在这个社会中，生意人最缺乏的是什么？不是人脉，不是货物，而是流动资金。 他们的固定资产很值钱，并且拥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有着永远也用不完的充沛资金量啊。而且，这一次的扩大生产，他们也是从银行中贷了一笔数目不菲的资金出来。 一下子掏出两千万，甚至于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后续计划。 但是，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小丫竟然一口承诺了下来，而且还答应先垫付资金，这样的慷慨大方，实在是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小丫在商界的口碑虽然很好，但也绝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否则的话，他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吞的一干二净了。 但是，他对方健的信心，为何会如此的充足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小丫哥，多谢了。” “不用客气。”小丫拍着方健的肩膀，笑道：“我对你有信心，等帕金森特效药上市之后，肯定会迎来一个发展契机，那时候才是你展翅高飞的最好机会。” “嗯。”方健轻轻地点着头。 余修成和沐铁柱两人想不明白，但方健却是心知肚明。 小丫看重的，并不是营养液市场，而是帕金森特效药。 如果说营养液能够为他们带来许多利益，那么帕金森特效药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一旦通过了药监，肯定会为他们带来恐怖的现金流。这，才是小丫同意的最大原因。 当然，或许刘老说过什么，也有可能在这儿发挥作用。可方健却相信，唯有牢牢的利益捆绑，才能让他们真正的同心协力。 “咳咳。”沐铁柱突然咳嗽几声，道：“小健，其实你想要拥有自己实验室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也十分愿意配合。不过，你的计划规模是否能够缩小一点啊？我以为，第一次的初步投资，控制在一千万以内比较好。” 一千万，在华国的一线城市似乎就是一套普通房子的价格，对于高科技的实验室而言，仿佛只是毛毛雨。 但这依旧是一千万的真金白银啊，在尚未毕业的实习生中，又有谁掌握着如此庞大的资金量呢？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他的心中也是暗叹一声。 莫非他不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 他也知道，在企业尚未盈利的情况下，冒然提出两千万的投资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办法啊，因为在他选定的那两个医疗方向，都是需要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究的东西。 无论是糖尿病，还是毒瘾阻断，想要研究出一些成果，都必须要有着足够精确的仪器。 他已经和庄吉交流过了，并且做出了初步的估算。两千万，已经是他的底线，而在这其中，甚至于还不包括场地租用费和人工费用呢。 当然，他也可以按照沐铁柱的建议，一开始小打小闹，稍微弄出一点实用的东西之后再进行扩建。 但是，拥有无数个高维世界做自身后盾的他，又岂能如此浪费时间。 扩建难道就不需要时间了？方健不求一步到位，但最起码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余地吧。 “二叔，您的建议我明白，但是…我有自己的打算。”方健正容道：“请允许我放肆一次吧。” 看到方健如此的坚定不移，沐铁柱沉默半晌，无奈地长叹一声，也是不再劝解了。 不过，在他的心中对这一次投资却并不是特别看好，甚至于他以为，如今的方健已经开始自我膨胀了。 头期投入两千万，后续又要多少？实验，如果是不受控制的话，那么可以说是一个无底深渊，无论烧掉多少钱都是有可能的。这一刻，他甚至于在犹豫，是否坚定不移地与方健合作下去。 然而，看了眼旁边的沐雪和小丫等人，他立即做出了决定。 自己怕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既然小丫都敢干，自己为何不能奉陪到底呢。 接下来，方健将自己的计划书拿了出来，这份计划书是他和庄吉交流之后制定的，虽然有些粗糙，但基本的要求和器材却已经尽数列好了。 小丫等人看过，都是皱起了眉头。 “方健，你的基建计划呢？”小丫问道。 方健难为情地一笑，道：“余叔叔，阿亮和我说，你们药厂旁边有着一块空置的办公楼，药厂拥有一半的权益，不如先借给我做研究室吧。” 余修成愣了半晌，心中大骂，那个小兔崽子，回家揍死你。 “小健，不是我不给你，只是那栋办公楼的产权并不清晰，有一半是属于区委的，所以才暂时空置。” “狼哥。”沐雪突然叫了一声。 “啊，什么？”老狼愣了半晌，看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心中暗道，这关我什么事啊。但还是叹了一声，道：“行，我去沟通，至于租金…” “狼哥。”小丫笑眯眯地道。 老狼磕巴了两下嘴巴，道：“区委为了鼓励创业，应该有专项扶持，租金能免就免吧。” 沐铁柱看着这几人，不知为何，突然间对方健有了那么一点儿的信心。 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或许真不是大手大脚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挽留 二院，医教科。 方健找到了王鑫仁大主任。 当他提出要求，想要去内分泌科室的时候，王鑫仁不由得微微一怔。 虽然对人类而言，任何医学科室都是重要的，但事实上，就算是在医生之中，其收入也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分的。而这些收入，与所在的科室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内分泌系统，是人体中必不可少的。但是，内分泌科，却并不是最吃香的科室之一啊。 看着方健，王鑫仁不由得有些奇怪了。这个实习生确实有些不同，来到医院之后，先后提出的两个科室，一个是神经内科，一个是内分泌科，莫非他是想要朝着内科的方向发展么？ 沉吟片刻，王鑫仁道：“没多大问题，你是想要一个人过去，还是三个人一起过去？” 方健一怔，讶然道：“这也能选择的么？” “呵呵，既然要轮换，多一个照应难道不好么。” 其实，一个学校派来的实习生就算是送到了同一个医院，在轮换的时候也不太可能保持同步。不过，王鑫仁对方健确实是另眼相看，所以特意照顾一下也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方健想了想，道：“我先回去问一下他们吧。” 这种事情总不好替人决定，其实如果只有余惠亮一个人，他倒是不介意将其带走。但是，多了一个陈厚功，就有些不一样了。而且，上一次讨论之时，陈厚功似乎对眼科和骨科特别的感兴趣。 不过，想要去这两个科室，就算方健开口帮忙说话，他也不见得能得偿所愿。 毕竟，医教科只是负责推荐，但能否进入，还是要看科室大主任的意见。 陈厚功以实习生的身份或许能够进去学习，但想要留下来的机会，那却是相当渺茫，基本上等于没一点希望的那种。 回到办公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余惠亮和陈厚功。 余惠亮毫不在意地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一起下班练歌也方便一点。”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什么叫一起练歌，分明是你想要追人家小姑娘好不好。不过，这两人也是有趣，一直拉着自己和翁佳怡，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陈厚功的表情就显得复杂了许多，他皱起了眉头，一副犹豫再三的模样。 方健笑道：“班长，你有什么意见直说啊，虽然我没法替你决定，但也可以帮你在王主任那儿说两句好话，或许真的能让你进入心仪的科室呢。” 陈厚功苦笑着道：“就算进去了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我们这些普通的毕业生还有留院的可能？”他顿了顿，摇着头道：“我听说，二院早就有了规定，研究生毕业才能直接入职，我们这种…不收的。” “不收又怎么样，我也不稀罕。”余惠亮笑嘻嘻地道。 陈厚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稀罕，我可稀罕得很！” “既然稀罕，你就去读研啊。”余惠亮笑着捶了他一下，道：“如果读研之后，我或许能够想想办法，让你留在三甲医院里。” 陈厚功一怔，眼眸立即亮了起来。 他可不像余惠亮，有着一个好老子，他若是想要做什么事情，都要一个人努力。 只是，读研的话，又需要苦熬几年，那么与现在毕业参加工作之间，究竟哪个更适合自己呢？ 这一刻，陈厚功陷入了更加的沉思之中。 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章飞逸一脸不善地走了进来。 “章主任。”三个实习生立即站了起来，共同迎接科室大主任。 章飞逸点了点头，道：“方健，听说你要轮换科室了？” 余惠亮和陈厚功对望一眼，前者还没有什么，后者却是忍不住有着一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 我们三个人啊，您进来之后就只问方健一个人，您这是把我们两个置于何地？不过，这份心思也只能暗自念叨一下，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方健微微一笑，道：“章主任，我们是实习生啊，肯定需要轮岗的。” 章飞逸看着他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跟我来。”说吧，他转身就走，方健犹豫一下，瞅了眼身后两人，却见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拼命的摇着头。 方健有胆量站在科室大主任的面前说话，但他们可不愿意平白无故承受这种压力。 在科室里，大主任的权威总是最重的，别说是这些实习生了，就算是住院医和一般的主治，都不敢在大主任的面前喘大气。 也唯有那些拥有自己医疗组的副主任医生，或者是老资格的资深主治，才能够随意一点。所以，不敢章飞逸想要和方健说什么，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没有一点儿想要偷听的欲望。 方健双肩一耸，无奈地跟了出去。 章飞逸将方健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取出了一份文件，道：“你看看。” 方健拿来看了一下，脸上微微动容。 这是章飞逸起草的一份人才引进计划，而那个想要引进的人才并不是什么海龟，或者是其它医院的著名医生，而是方健这个实习生。 二院的规矩很严，想要进入二院，最低的标准就是硕士毕业，走常规手段医院是绝不可能给方健一份合同的，更不要说什么编制了。但是，当一位大主任执意检查，以特殊人才的名义想要引进之时，哪怕是院长一般也不会驳回这样的请求。 更何况，方健本人也是在院长那儿挂过号的，只要他流露出想要留下的意思，那么就算没有科室愿意接受，院长也会找某位科室大主任促膝长谈的。 不过，方健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看到章飞逸主动拿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章主任，谢谢您的看重。” 章飞逸笑眯眯地道：“现在放心了吧，还想走么？” 方健一怔，低下了头，道：“章主任，对不起。” 章飞逸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道：“你还想走，为什么？是不是对我们科室有什么不满？” 方健毫不犹豫地道：“科室里的前辈们对我都十分照顾，不可能有任何不满。” “既然不是，为啥一定要离开？” 第五百章远大志向 一个科室大主任如此真情实切地挽留一位实习生，按理来说，那位实习生应该是感激涕零，没口子的答应留下才对。但是，方健对此却只有报以遗憾了。 “章主任，您当医生的目的是什么？”方健突然问道。 章飞逸愣了一下，道：“当然是救死扶伤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有了一些停顿，因为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是年轻刚入职之时，他的这份心意确实存在。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与其说是救死扶伤，不如说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救死扶伤，这也是我的意愿啊。所以，我才想去其它科室，看看能否攻克什么疾病，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章飞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缓缓地道：“方健，我听姜雄兵教授说了，你在我们科室实习的时候，同时也在他那儿进行药物研究，并且搞出了一种化合物。” “是。”方健微微点头，他早就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听说…这种化合物对治疗帕金森综合症有奇效？” 方健沉吟片刻，道：“现在正在进行动物实验，而且已经进行到灵长类动物了，根据反馈的消息，还是有点效果的。” 他说的已经是非常谦虚了，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确实足以让人另眼相看。 章飞逸微微点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要破格留你，而且坚持给你编制了吧。” 方健轻笑一声，道：“明白了。” 他本来就在奇怪，自己与章飞逸主任非亲非故，就算对方看重自己，但为何要花如此之大的力气留下自己，甚至于不惜拿出一份编制来吸引。 而如今，方健终于明白了其中缘故，原来他也知道了帕金森特效药。 如此说来，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章飞逸沉声道：“方健，你在医药研究上确实有天赋，而且运气很好。但是，既然你研究了帕金森，为啥不继续下去呢？” 方健张了张嘴巴，帕金森特效药既然已经研究成功了，自己为何还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呢？然而，当他看到章飞逸那期待的眼神之时，这才明白过来。 自己是知道帕金森特效药已经研究成功，并且在三个人的身上使用过。 但是，章飞逸不知道啊，他只知道自己弄出了一个新的化合物，并且是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类似对应靶点的化合物其实并不少，全世界那么多科研机构每年都会发现几个，但事实上，这些化合物最终能够真正顺利转化为药品的，却是寥寥无几。 所以，虽然现在活体实验已经做到了灵长类动物的程度，但章飞逸的心中却依旧不太看好。 在这种情况下，他全力挽留自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方健想了想，道：“章主任，我对这款新药其实是有信心的。并且我向你保证，如果这新药出了问题，我一定会继续研究下去，直至研发出能够治疗帕金森的特效药为止。” 他说着这话，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发虚。如果让章飞逸知道，这药其实已经成功了的话，他老人家会不会气得发疯啊。 章飞逸张了张嘴巴，似乎还想要劝导。但是，看着方健一脸的坚定，他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再说什么也应该没用了。” 方健歉意地道：“章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章飞逸挥了挥手，道：“什么好意，我这是重视人才，想要让人才尽其所用。你在这方面有天赋，难道还要浪费了？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天赋吧。” 方健心中颇为感动，但此时此刻，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 章飞逸想了想，道：“你打算去内分泌科，是对什么病感兴趣了？” 内分泌系统的毛病一样很多，很难一言而尽，而且，针对不同的情况，治疗方法也有多种可选。 方健眼眉轻扬，缓缓地道：“当然是最重要的那个。” “最重要的…那个？”章飞逸突然抬起了头，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你想向糖尿病发起挑战？” 糖尿病，那可是连现代科学都为之棘手的富贵病。相比于帕金森而言，它显得更加难缠。而且，这同样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总的来说，研究糖尿病的机构比研究帕金森的机构要多了许多，其资金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直到目前，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根治的可能，所谓的治疗手段，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套路，看不到一点儿彻底治愈的希望。 所以，当章飞逸确定了方健的志向之后，脸色才会变得如此的古怪。 方健微微一笑，道：“是，我想要试试看。” “可是，可是这个…”章飞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或者说，他已经被方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豪气所震惊到了！ “主任，人，始终都应该是有梦想的，对不对？”方健抬起头，面带微笑地说着。 章飞逸蠕动着嘴唇，愣是说不出一个字。但是，不知道是否错觉，在这一刻他就是觉得，方健的脸上似乎洋溢着一种前所未见的光芒。 他有心想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方健，要立足于现实，不要妄想在一日间盖起高楼大厦。 研究糖尿病神马的，对于硕士学历都没有的方健来说，那就是天方夜谭，海市蜃楼啊。 可是，看着方健的面容，他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半个字。 许久之后，章飞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深深地看着方健，终于明白，这个小伙子无论成功与否，他既然有胆子投入这项研究，那么以后无论是龙是蛇，都不再是自己能够把控的了。 目光扫了眼那张申请表格，他不由得暗自摇头，这样的人，留不住啊！ 犹豫片刻，章飞逸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如果你在内分泌待得不开心，记住随时可以回来。” “是，谢谢主任。”方健点头道：“那我先走了。” 章飞逸点了点头，似乎是欲言又止，但又摇了摇头，道：“去吧。” 看着方健离去的背影，他摇了摇头，方健这小子疯了，自己怎么也差点疯了？ 他刚才竟然有着一种想要参与方健研究的冲动，但幸好在最后时刻忍了下来。 糖尿病研究，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始终都萦绕着一个词。 万一，他成功了呢？ 第五百零一章深受打击 方健回到了办公室，余惠亮和陈厚功先是瞅了眼他的身后，确定大主任并没有跟来，然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 “方健，大主任和你说了什么？”余惠亮迫不及待地问道。陈厚功虽然没有询问出来，但是看他的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好奇心并不会比余惠亮少上分毫。 方健没好气地道：“我刚才让你跟我走，为啥不去，如果去了，我和大主任说了什么你还会不知道？”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刚才大主任可没有叫我，如果我不识相去了，怕是早就被骂死了吧。” 陈厚功在一旁连连点头，在神经内科中，有胆量违逆章飞逸大主任的…好像还真没有哪个哎。就连那几位有着自己医疗小组的副主任，也不会正面顶撞他。 他们这两个小喽喽的实习生，如果刚才敢跟上去…这结果想想就有点怕人。 方健轻哼一声，道：“你们都不去，就让我一个人顶着压力？” 余惠亮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大主任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不会瞪着眼睛吓你的。” 上级医生和颜悦色的时候，自然不会给下级医生太大的压力。但是，当上级医生，特别是科室大主任发火的时候，那种无形的压力足以让所有的小医生化作浑身颤抖的小鹌鹑。 陈厚功摸了一下头皮，道：“方健，我知道让你一个人承受大主任的怒火是不对的。但是，我们这不是害怕嘛。” 听着他自己承认害怕，方健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 其实，在一般实习生眼中已经是顶儿尖儿的科室大主任，已经不再会给方健带来多大的压力了。 因为他所接触的人群已经相当的广泛，并且具有着极高的层次，远不是现在这个小小的实习生可以比拟。所以，大主任身上所谓的气势，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老方，快点说说，大主任叫你去干吗，是不是想要挽留你…不，挽留我们？”余惠亮好奇地问道。 方健白了他一眼，道：“胖子，你真美。” “啊？”陈厚功瞪圆了眼睛，用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方健。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圆墩墩，胖乎乎的余惠亮怎么可能与“美”这个字牵扯到一起。 余惠亮皱着眉头，狐疑地问道：“想得美？” “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呸，方健，好好说话。”余惠亮颇有点儿恼羞成怒的迹象。 陈厚功则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想得美啊，真是吓人一跳。不过，他一旦反应过来，对方健也就是颇为埋怨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好了，我说实话，章主任确实是挽留了我…们。” 余惠亮嘴角一撇，不屑地道：“是你自己吧，我们？我们是添头啊。” 陈厚功神色有些暗淡，不过他也知道，大主任就算是破格想要招实习生，也不可能一口气招三个人啊。而在他们三人中，最有希望的无疑就是方健了。 至于他…好吧，既然余惠亮都能有自知之明，他又怎能自欺欺人。 余惠亮轻轻捶了方健一下，道：“你答应了没有？” 方健摇头，道：“没有，我拒绝了。” “啊，你拒绝了？”陈厚功张大了嘴巴，叫道：“你有没有搞错啊？” “怎么？”方健讶然看去，不明白陈厚功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陈厚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那可是大主任的挽留啊，他亲口挽留代表了什么，你知道么？” 方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大主任既然亲自挽留，肯定是看好你，我保证，只要你留在神经内科，那么当实习结束，肯定能够进二院。”陈厚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那满嘴的消毒水味道，但他却是甘之如饴：“留在二院啊，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错过了！” 方健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告诉他，其实章飞逸大主任不仅仅想要留下他，甚至于连编制问题都可以替他解决。 如果这件事情让陈厚功知道，真不知道他会妒忌成什么样呢。 为了同学之间的友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 “好了好了，方健又不是我们，他想要留在二院，很难么？”余惠亮摆了摆手，道。 “啊，这个…”陈厚功看着他们，突然间觉得浑身上下疲惫得很，与这两个人说话，真的是太累了。而更主要的是，他竟然觉得余惠亮没有说错。 实习生想要留在二院，那绝对是难如登天。 但这个铁律在方健的身上，却似乎是失效了。就凭他发表的三篇核心期刊论文，再加上那营养液的专利，估计任何医院都会不拘一格招纳人才吧。 “哎…”陈厚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迈开了脚步，道：“我出去逛逛。” 看着他颓废地离去，余惠亮轻声道：“老方，你说我给他的打击是不是有点大？” 方健沉吟片刻，道：“不是有点大。” “是么？” “是非常大。” 余惠亮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我要不要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否则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与陈厚功在学校里的关系一般，但是一起到二院之后，在电脑桌前倒是结下了颇为深厚的友谊。虽然无法与从小玩到大的方健相比，但他也不想就这样失去这个朋友。 方健微微摇头，道：“别想那么多，班长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如果你现在追上去道歉，那才是在他心口插一刀呢。” 余惠亮苦笑一声，摇着头道：“好吧，你要去哪个科室？” “内分泌科。” “内分泌科？”余惠亮一脸的纳闷，道：“为什么要去这个科室？” 方健笑而不语，因为他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打算。反正一旦糖尿病的特效药做出来，肯定少不了眼前这胖子的一份就是了。 突然间，余惠亮的电话响了。 他随意地瞄了一眼，接通。 然后，他们两人就听见一道暴怒的吼叫声从话筒中传来。 “余惠亮！你这个死胖子！马上给我滚回来！” 第五百零二章两个混蛋 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两人的脸色都是颇为古怪。 那电话对面的人吼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根本就没有给余惠亮半点解释的时间和机会。 余惠亮咽了一口唾沫，道：“方健，老方…” “啊，什么？” “你刚才听见了？” “嗯，好像是在叫你死胖子，而且要你马上回去。”方健嘴角微微一扯，道：“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回去…” 余惠亮瞪了他一眼，但随即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喃喃地道：“这么说，我并没有听错了。” “没有，这声音，好像是伯父的吧？”方健小心翼翼地问道。 余惠亮脸上的肥肉微微抖动着，半晌之后道：“除了那老头子，还有谁敢这样叫我。” “好吧，可是我记得，伯父对你的容忍度一向是很高的啊。”方健疑惑地道：“你最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伯父发这样大的火？” 方健和余惠亮的关系非比寻常，可以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也知道余修成对这唯一的儿子十分疼爱。自从余惠亮考上医科大之后，他甚至于还改造了一辆救护车给余惠亮耍着玩呢。 可是，刚才那声音哪怕是隔着话筒，也能够听出余修成那气急败坏般的怒火。 余惠亮这一次做的事情，肯定是捅破了天。 然而，余惠亮却依旧是一脸的懵，他摇着头道：“没有啊，我最近好好上班，什么违逆他的事情都没做啊。” 他皱起了眉头，努力地回忆着，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哪里惹老爹生气了。 余修成对他的态度几乎称得上是溺爱了，所以平时余惠亮并不会畏惧老爹。但是，当老爹真的生气，并且到了口不择言地怒骂，而且不听解释的时候，这个大胖子也是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方健微微摇头，道：“你这个说法，自己信么？” “这个…”余惠亮犹豫着道：“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让他发那么大的火，或许，是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方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的事情都让余叔叔如此生气，那么知道的事情呢？ 不过，这胖子究竟做了什么啊？ 这一刻，就连方健都是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老方…”余惠亮突然伸手，牢牢地拽住了方健的手臂，道：“我对你如何？” “你对我？喂，你这是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快点放开！” “不放。”余惠亮坚决不放，道：“我们是不是兄弟？” “兄弟也不陪你回去。”方健立即明白了他的打算，这家伙是找垫背的人。 “哎，你也听到老头子的声音了，如果我一个人回去，真的要被他打死了！” “不可能，余叔叔最多揍你一顿。”方健扫了眼他肥腻的身体，道：“你身上的肉那么多，肯定打不死。” 他可没有一点儿掺和人家父子间的恩怨情仇的打算，夹在余叔叔和余惠亮之间，无论他怎么做，肯定都是两面不讨好的。 再说，余惠亮无论做了什么，他始终都是余修成唯一的儿子，哪怕犯了再大的事情，大不了揍一顿，打死什么的，就是“虾扯蛋”了。 “喂，几十年的交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方健无奈地道：“你先放手，我们再说。” “不。”余惠亮刚刚叫了一声，身边的手机就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肥肥的身体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一咬牙，他终于接听起来。 “方健在你那儿么？” “爸…”余惠亮小心地叫了一声，然后道：“在，他就在我身旁。” “好，你请方健来药厂一趟，你自己也给我过来。” 余修成的声音中依旧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但此时好歹平息了许多，起码没有骂儿子是死胖子，也没有坚持让他“滚”回去了。 放下了电话，余惠亮纳闷地看着方健，突然道：“老方，莫非是你？” 方健一愣，骂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在叔叔的面前说你坏话！” “也是啊。”余惠亮挠着头皮，道：“我们好歹是兄弟，遇到了老头子，你遮掩还来不及，不可能说我坏话的。” 对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就如方健从未怀疑过他一样，他对方健亦是如此。 抓着方健的手放松了，余惠亮道：“老方，我爸说，要我和你一起去药厂，这下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方健微微摇头。 余惠亮顿时急了，道：“喂，老头子叫你，你也不肯去啊。” 方健笑道：“我不是不肯去，而是在想，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余叔叔这样生气。” 余惠亮苦着脸，道：“哎，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竟然余惠亮想不起来，或者是不肯说，方健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去请教了。 两个实习生一起请假，就算获准，也肯定会被唠叨两句。但是，当方健出面之时，值班住院医却是满口子的答应了，根本就不敢给他脸色看。 因为大主任对方健另眼相看，并且希望他继续留在科室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 面对着以后很有可能一起工作的同事，而且还是受到大领导看重的同事，任何人都不敢轻忽视之。哪怕不能与方健交好，但起码不要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与他结怨啊。 他们刚刚请好假，陈厚功也从外面溜达散心回来，讶然地问道：“你们两个干嘛去？” “老余家里有点事，他老爸催他回家，我跟着过去看看。” “啊，伯父亲自打电话来了？”陈厚功连忙道：“那不能耽搁，快去快去。” 他刚才虽然有些糟心，但自我调节能力极强，而且也能够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所以并不会真的记恨什么。 只是，当方健和余惠亮一起离去之后，陈厚功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之时，脸色却是陡然一变。 他朝着桌上那堆积着的病历卡望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今天大主任的突然到访，让他和余惠亮都无心记录了。而如今方健和余惠亮同时离开，那岂不是说…这些病例的录制工作都要由他一个人来完成了么？ 哎，这两个混蛋啊！ 第五百零三章开门砸人 药厂，余修成满脸阴沉地看着办公桌。 在这张桌子上，有着两份整改通知书，分别是消防和防疫。 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病从口入。所以，无论是药厂，还是餐饮相关企业，都有着相应的消防和卫生需要。 当然，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只要店家能够维持表面上的整洁，以及做到备用消防器材，那么都可以顺利过关。就算是检察人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责任心，而是如果真的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的话，那么天下间除了一些特殊的无尘工作间之外，其余厂家都不可能达到标准的。 余修成的药厂在这方面已经做得够好了，投入之大在业界绝对称得上是良心企业。但是，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在生产药品的关键环节做到最好，而药厂的其余次要部分…譬如说，食堂，员工宿舍，办公室等等，那就是得过且过了。 但是，这一次卫生防疫站和消防武警的联合巡查之时，却特意地找到了这些薄弱环节，而且还是大查特查。虽说并没有让他们完全停业整顿，可也发下来了最为严厉的警告和整改通知书。 如果不能在期限内整改，并且通过验收的话，那么整个药厂的开工资格都会失去。 余修成并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他立即明白，这是有人发话了，并且是特意的针对自己的药厂。 能够指挥卫生防疫站和消防武警，这绝对是官面上的力量，也是普通商人最为害怕和头痛的。如果是以前，他绝对是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拜菩萨，希望能够疏通关系，解决危机。 不过，这一次他并未慌张，而是立即打电话找到了小丫。 在方健的牵引下，他与小丫和老狼达成了合作关系，这可是一个大后台，既然有人想要图谋自己的企业，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了。目前，他们企业的拳头产品，就是方健的营养液，对方很有可能是看中了这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所以才用权势欺人。 但是，只要小丫和老狼出马，绝对能够给对方一个最为深刻的教训。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一个小时之后，小丫的电话打了回来，并且冷冷地说了一句话。 让他管好自己的宝贝儿子，那个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余惠亮， 听到这句话，余修成差点儿吓得心脏病都犯了，他这个老江湖顿时明白，原来所有的整顿并不是冲着药厂的营养液来的，而是冲着那个臭小子来的。 自己和药厂，只不过是受到了池鱼之灾罢了。 一想到那臭小子在外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导致整个药厂都要受牵连，他的心中就是火冒三丈。 桌子上的这两张整改书，就像是两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觉得火辣辣的异常难受。 敲门声响起，秘书进来小声地道：“余董，公子回来了。” 余修成原本已经有些平复下来的火气顿时再度冒了起来，他叫道：“去，让那死胖子滚进来。” 秘书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来到了外间，脸上堆起了笑容，道：“余少，董事长请你进去。” 余修成可以骂自己的儿子是死胖子，并且让他滚进去，但如果他敢这么重复的话…那么他立即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现在经济下行，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啊。 余惠亮微微点头，朝着方健看去，方健无奈摇头，当先走去。 秘书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也认得方健，知道这段时间方健与余家走得很近，而且药厂公子就在面前，他也不敢轻易拦路当恶人啊。 方健一马当先，先是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只是，刚刚推开大门，还没有等他走进去之时，眼角余光就看到一缕黑影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方健如今的身手何等了得，反应之快远胜常人，双目微凝，立即看清楚这是一个茶杯，他下意识地伸手，手指一旦碰触到茶杯身上就一个转折，稳当当地将茶杯接在手中。 在他身后，比他体型大上一号的余惠亮缩了一下脖子，心中愈发的忐忑了。 父子尚未见面，余修成就祭出了这样的杀手锏，可见他的心中是多么的痛恨了。他立即开动脑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但是，我真tm不知道啊… 余修成一把将杯子扔了过去，但心中立即后悔了。然而，当他看到茶杯被人轻巧地接住，并且看清楚站在门口的是方健之时，他“啊”了一声，立即站了起来，道：“小方，怎么是你！” 方健看了眼手中的茶杯，这玩意精致细巧且高大上，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余叔叔竟然舍得用这种精品砸儿子，估计今天余惠亮别想轻易过关了。 他轻笑一声，走了进来，道：“余叔叔偶然叫一声，我怎么也要来啊。”他朝身后的余惠亮使了个眼色，余惠亮犹豫一下，磨磨蹭蹭地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方健的身旁。 这个大胖子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余修成二话不说就动手，那么他一定要借助方健的身体挡几下，然后寻机闪人。 嗯，回家之后，是找老妈求救呢？还是找奶奶啊…干脆点，找爷爷得了，也唯有爷爷才能光明正大地揍老爸啊。 哼，你敢打爷爷的孙子，就等着挨棍子吧！余惠亮愤愤地想着。 方健走上前，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又绕过了巨大的办公桌，来到了余修成的身旁，道：“余叔叔，我们都来了，您消消火，有什么事情都好说。坐，您先坐。” 余修成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但并没有说话，而是依旧用着愤怒的目光看着余惠亮。 方健心念电转，伸手在余修成的肩膀上捏了起来。 “余叔叔，您那么辛苦，应该累了，我给您松松肩。” 他的这双手仿佛是具有着神奇的魔力，一旦贴着余修成的肩膀，那指头上的力量顿时透过了层层的肌肤，酸麻酥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顿时在余修成的身上开始蔓延起来。 第五百零四章砸人 “滋滋滋…” 倒抽气的声音从余修成的口中发了出来，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他早就知道方健擅长按摩推拿之术，并且因为有着余惠亮的关系，所以也曾经享受过。但是，当这种享受再次来临之时，他依旧是有着一种仿佛上了天的感觉。 “舒服么？”方健推拿了十余分钟，笑眯眯地问道。 “嗯，嗯，嗯？你说什么？”余修成如梦初醒地道。 “叔叔，你的气应该消了吧。”方健笑道：“惠亮好歹都是您的儿子啊，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只要肯改不就行了。” 余修成沉吟片刻，看着忐忑的儿子，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惠亮，你说说，最近做错了什么事。” 余惠亮张口结舌，奶奶的，您这样把我叫过来臭骂几句，还直接动手甩茶杯。现在却反而问我做了什么错事？ 我咋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事啊？ 看着一脸迷茫的余惠亮，余修成只觉得一阵阵怒火涌上心头，他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还想要隐瞒是不是？” 余惠亮真的是有口难言，道：“爸，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他这个叫声如同黄鹂啼血，充满了委屈。 余修成大怒，道：“你做了什么错事，难道还要老子告诉你么？” 方健在一旁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余惠亮最近按时上班，就算是有着空余时间，基本上也都贡献给了肖星星，如果说以前在酒吧里惹是生非什么的，倒是有些可能。但现在这日子… 他磕巴了一下嘴巴，道：“叔叔，您别生气，您直接告诉他，他究竟犯了什么错，然后督促他改正就行了啊。” 余惠亮连连点头，道：“是啊，爸，您这样喊打喊杀的，好歹也要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就算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 “好，我告诉你…”余修成指着胖乎乎的儿子，张大了嘴巴。 方健和余惠亮立即是凝神细听，他们的心中也是真的纳闷，余修成为啥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然而，半晌之后，余修成依旧是一言不发。 方健心中微动，道：“余叔叔，我先出去，你们父子两位先交流一会吧。”余修成既然不肯说，自然是因为顾忌着自己在场的缘故，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识相的先行退避吧。 余惠亮顿时瞪圆了眼睛，你这个叛徒，还是不是兄弟了。 “咳咳，不是这个意思！”余修成的老脸微红，他心中也是暗叫惭愧。 小丫打来的那个电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那种明显保持着距离的冷冰冰的话让他浑身发寒。 要知道，现在他的药厂已然加大投资，之所以有着如此魄力，就是因为他们现在有着小丫和老狼这两个靠山。 如果此时小丫突然反悔抛开他们… 余修成已经不敢细思下去了，所以，在找到事情的源头之后，他才会怒气勃发，不问青红皂白地将余惠亮叫来。按照他的想法，先从儿子的口中逼问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余惠亮小小年纪就喜欢混迹酒吧，他虽然知道，但并未劝阻，反正这点儿花费他也不在乎。 在他想来，或许这就是他得罪人的缘故吧。 但是，此时余惠亮一脸的莫名其妙，也让他有些心中打鼓，这小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呢？ 方健微微一笑，向余惠亮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余修成连忙道：“哎，小方，你等一等，其实这事也与你有关。” “啊，与我有关？”方健这一刻可是真的纳闷了，怎么绕到自己的头上了呢。 “哎，昨天市消防和卫生局都来人了，在厂子里进行大检查，并且下达了整改通知书。”余修成将桌子上的两份资料拿了起来，苦笑着道：“如果我们不能在期限内整改完毕，并且通过审核的话，我们就要停工了。” 方健的脸色微变，拿起通知书看了几眼，皱着眉头道：“叔叔，药厂的设施和卫生不合格么？” 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满了，他们生产的可不是一般的食品啊，他们生产的是营养液，是直接给人服用，提供强大能量的营养液。如果卫生达不到标准，或者是没有足够的消防设备，那么不出问题也就罢了，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捅破天的事情了。 “哎。”余修成摇着头道：“你想差了，我在这一行干了那么多年，这点儿轻重还会把握不住么？”他顿了顿，道：“如果这些检查是针对药厂的生产设备也就算了，如果真查出什么东西，我肯定认。但问题是，他们检查食堂有没有蟑螂，检查员工宿舍有没有老鼠，检查我办公室的灭火器有没有过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哪个食堂里面没有蟑螂的？哪个员工宿舍里面没有老鼠？哪一家企业摆放的所有灭火器全部符合标准？我呸，一家都没有！”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一眼，眼眸中都有着一丝讶色。 虽然明文规定，制作食品的地方（包括厨房）是不允许有蟑螂和老鼠的，但事实上，哪怕在五星级酒店的食堂里面，也少不了小强的身影啊。 如果真的将标准执行的如此严格，方健可以保证，华国所有的餐馆都可以关门了。 “叔叔，您的意思是…有人针对我们？”方健沉声问道。 “嗯。”余修成重重地点头，道：“他们已经做得十分明显了。” “我知道了。”余惠亮叫道：“爸，肯定是有人看上了我们生产的营养液，所以想要为难我们。” 余修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没想到么？” 方健缓缓地道：“小丫和老狼怎么说。” 余修成讶然看了眼方健，小方的反应真快，一下子就猜到自己联系过这两位了。 长叹一声，他摇着头道：“小丫很快就给我回了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方健缓声问道，不过他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小丫说，让我好好管管这臭小子…” 第五百零五章发誓 余惠亮瞠目结舌地看着父亲，他这才明白老头子为何会如此的生气，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地怒骂了自己一顿。原来，不但有人为难了药厂，而且这个源头似乎还出在自己的身上呢。 “爸，我…我没做什么错事啊。”余惠亮高高地举起了手，道：“我发誓，我最近很老实，很老实的，不信你问问方健，他可以为我作证。” 余修成冷冷地道：“这么说，是小丫冤枉你了？” “肯定是他冤枉我了！”余惠亮高声叫道：“我不服，真的不服啊！” 方健眉头略皱，他与小丫相识的时间远不如余惠亮，但却也知道，这个人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不过，他对余惠亮更加了解，最起码在这段时间内，大胖子绝没有招惹是非的时间。 “叔，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啊？”方健小心地问道。 余修成怔了一下，也是有些迟疑起来。说到底，余惠亮毕竟是他的儿子，而在每一个父亲的眼中看来，自家的宝贝无论做什么时期都是值得原谅的。如果不是这一次后果太严重，他也不会变得如此暴戾。 经过方健的提醒，他的内心也是有些动摇了起来。 “可是，这毕竟是小丫…哥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没事，我去问问好了。” 他与小丫的关系虽然也不太熟，但是因为刘哥和沐雪的缘故，小丫绝不会给他脸色看的。 拿出电话，方健打了过去，那铃声刚刚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 “呵呵，方健，好久不见了。”小丫那爽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 方健一怔，我们几天前才在酒吧里见过好不好，你还答应私人给我准备二千万的款子呢。 “小丫哥，你好。” “嗯，还不错。”小丫笑呵呵地道。 方健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小丫哥，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 “你问的是余惠亮的事情吧。” “小丫哥快人快语。” “我早就知道你会打这个电话的。”小丫慢悠悠地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似乎有些失真：“你那个发小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彼此都好，以后少和他来往吧。” 这电话其实是当着余修成父子的面打的，他们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下一刻，余惠亮的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就连余修成的脸色也是难看起来。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道：“小丫哥，你既然知道他是我发小，那就不应该说这些了。” 余修成父子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眸中都有着一丝隐隐的感激之色。余惠亮也就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到了不用言语加固的地步。而余修成则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一旦方健答应了下来，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自己父子被小丫等人踢出局的结果。 如果他们识相，或许还能保住一份财产养老，但若是不肯罢休… 摇了摇头，余修成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小丫沉默片刻，突然笑道：“如果选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确实不应该干涉。不过，你有这样的朋友，不怕被小雪揍么？” “雪姐…揍？”方健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又算怎么回事，余惠亮和沐雪也是老相识了，为何要揍他呢？ “嗯哼，小雪最恨的就是男人三心两意，脚踏两条船。呵呵，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健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惠亮，这个死胖子藏得真深啊！他竟然还脚踏两条船？ 余惠亮也是一脸惊恐之色，下意识地道：“看什么看！我没有！” 小丫似乎听到了话筒这边的声音，他也不在意，只是道：“方健，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这个发小应该在追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吧。” 方健缓缓点头，道：“不错。” 余惠亮对肖星星可谓是一见钟情，虽然一开始也拌嘴吵过架，而且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一步了，但追肖星星的确属实。 “那个女孩子的家庭条件很好的吧？” 方健想了想肖星星的衣着打扮和品味，他立即做出判断，她肯定是出身于极为富裕的家庭。 “是。” “余惠亮也是在二院工作吧。” “是。” “那就对了，这几天条件都对得起来，说明没找错人。”小丫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道：“也不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就算了，追天鹅的时候竟然还敢脚踏两条船。嘿嘿，人家还算是客气了，若是换做了我…” 方健默默地看着余惠亮，那健硕的体型虽然看上去相当的肥胖，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能够给人带来巨大的安全感。而且，余惠亮的五官并不难看，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乐呵呵的挺讨喜。 不过，余惠亮也能脚踏两条船啊，自己的确是小觑了他。 余惠亮的眼睛瞪得浑圆，他将这些话听得一字不漏，此刻突然叫道：“小丫哥，是不是她家里人做的这事？” “哼，明知故问！” “是，我是喜欢她，或许我也配不上她。只要她亲口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余惠亮大叫道：“而且，我以父亲的名义发誓，遇到她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任何女孩子保持关系了。你说我配不上她可以，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以，但绝不能说我脚踏两条船！” 方健讶然地看着，余惠亮的双拳紧握，脸色通红，显然是激动万分。 余修成也是愣愣地看着儿子，他突然一咬牙，道：“小丫哥，我相信惠亮，他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人的。” 方健也是默默点头，道：“小丫哥，如果惠亮真的脚踏两条船，我不会为他辩解，但他对星星的感情是认真的，为了她，惠亮都在减肥了。所以，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电话的另一头彻底地沉默了，就在众人怀疑小丫是不是已经挂机的时候，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吧，我会将你的事情转告对方，不过信不信，就与我无关了。” “嗯，多谢小丫哥。” 小丫挂断了电话，他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灵动之色，喃喃地道：“星星？星星是什么鬼？不会真的弄错了吧？” 第五百零六章弄巧成拙 缓缓地放下了电话，方健的目光在余惠亮的脸上巡弋着。 余惠亮连忙叫道：“方健，你要相信我，除了星星之外，我绝对没有和其她人保持联系了！” 余修成则是问道：“星星是谁？”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电话的另一头，小丫也是在为此而感到苦恼之中。 余惠亮腼腆的一笑，道：“爸，那是我给您预定的儿媳妇。” “儿媳妇？”余修成恨恨地看着他，道：“儿媳妇还没看到，但亲家的手段却尝试到了。” 方健眼眉一挑，转过头去，这句话太好笑了，让他实在是有些忍俊不住。 余惠亮也是满脸的尴尬之色，道：“爸，这应该是一场误会，我会和星星解释清楚的。” “哼，那个星星的家里是什么身份，能够让小丫哥都这样忌惮的，市里可不多见啊。”余修成缓缓地说道。 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乘坐了过山车一般忐忑不安，只要看亲家的手段，就知道绝对是能够碾压自己这个小商人的级别。余惠亮若是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他或许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是，当余惠亮这小子竟然开始高攀人家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安心了。 看看儿子，虽然肥了一点，但还是挺可爱的嘛。 余惠亮被父亲的眼神看得汗毛倒竖，他勉强一笑，道：“爸，既然这是一个误会，那么没事我先走了。” “等一会。”余修成轻哼一声，道：“那个星星姓什么？” “哦，她姓肖。” “肖？”余修成愈发的奇怪，作为一个生意场人，而且还拥有一家不算小的药厂，他所接触的人在本市也算得上是高层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背过本市的英雄谱，但愣是想不起来哪位领导姓肖的。 余惠亮见到父亲发怔，连忙向方健使了个眼色。 方健心领神会，道：“叔，医院里还有事，我们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先回去了。” “嗯。”余修成缓缓点头，看他们两人疾步离去，心中突然一动，叫道：“小方。” “叔，什么事。” “你在医院里看好这胖小子，不要让他和人家搞七捻三的。” “是，您放心。” “还有，臭小子你记住，既然想要专心对人家，就不要三心二意，否则我揍死你。”余修成眼睛一瞪，威胁着道。 余惠亮苦笑一声，捏了一把腰间的肥肉，道：“爸，您放心，我这副模样，就算是想要搞什么，起码也要人家看得上才行啊。” 余修成眼眸一亮，道：“没错，把你卡交出来，没有钱看你怎么玩！” 余惠亮张口结舌，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在他反应很快，道：“爸，如果钱都给你了，那我和星星的约会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掏钱吧。” “这个…”余修成怔了一下，也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看得我心烦。” “好咧！” 余惠亮得到了允许，哪里还敢多留，连忙拉着方健一溜烟的走了。 “老方，你说医院里是哪个家伙在嚼舌根啊。”余惠亮愤愤不平地道：“我在医院里基本上都待在办公室，循规蹈矩的工作，你们两个倒是乱窜科室，招花引蝶的…” “喂，什么叫乱窜科室，还招花引蝶？”方健不满地道：“我们那是去找手术练手，谁叫你晕血的，自己不能就别怪别人。” “哎，不说这个了。”余惠亮摆了摆手，苦恼地道：“这件事情不会传到星星的耳中吧，我不怕别人误会，就怕她误会啊。”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老余，你告诉我实话，你和星星之间到底谈得怎么样了？” “也没咋样啊，就是平时出去吃吃饭，偶尔逛个街，看看电影什么的。”余惠亮捏了一下自己的肥肚子，叹道：“哎，可惜我这一身膘，走到哪里都不好看啊。” 方健轻笑一声，不过仔细想想，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余惠亮的体重其实已经轻了不少。虽然不是那种令人惊叹的断崖式下跌，但最起码始终处于下行的空间。由此可见，这家伙确实是付出了足够的耐心和毅力。 两人上了车，余惠亮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道：“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方健重重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行，我也帮你查查，看看是谁在搞鬼。”他心中冷笑，这样费尽心机的对付自己兄弟，真当自己是好惹的了。 …… …… 小丫慵懒地躺在宽敞的老板椅中，拿着手机把玩了片刻，终于还是打了出去。 “翁叔，是我啊。” “哦，小丫呀，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呵呵，还不是为了那件事情。” “哎，我可先申明一句，那件事情与我无关啊。” “当然了，以您的身份，怎么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小丫笑着道：“不过，我刚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电话的对面，正是翁耀水，他的脸上虽然是笑呵呵地，但眼眸中却时不时的有着一抹精光闪动。 那个药厂与小丫有关，确实让他颇为吃惊。但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的。 小丫沉声道：“我问过余惠亮，据他和他身边的朋友说，他喜欢的是一位叫做星星的女孩子。”在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刻意地加重了语气，因为他知道，对方的女儿绝不可能叫这个名字。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电话另一头的翁耀水却是突然抬头，神情变得颇为恐怖。 “好，谢谢你了小丫，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 “还是我做东，请世叔和几位叔伯一起吧。” “呵呵，好。” 小丫挂了电话，不知为何，心中却觉得有些莫名的担忧，自己不会做错什么了吧。 电话的另一头，翁耀水缓缓地坐下，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喜欢星星？还想一箭双雕玩姐妹花啊，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第五百零七章量大管饱 “方健。” 办公室中，刘娟委婉的打着招呼。 方健转头，点了着头道：“刘姐。” 说实话，这段时间刘娟的表现，办公室中的三个人都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但问题是，方健本人不来电啊… 或许是从小到大他有着一个极为优秀姐姐的缘故，所以对其余女性方健虽然也有着青春期懵懂的好奇，但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上眼。也许，唯有一个人拥有着能够与沐雪比肩的容颜、学识和魄力，但那个人却绝不是刘娟。 “局里的选拔今晚上开始，我要代表医院参加呢。”刘娟笑眯眯地道：“今晚上给我加油去吧。” “今晚上啊。”方健侧着脑袋，在心中想着是否有什么借口可以推脱。 然而，刘娟却是道：“方健，你很快就要转科室了，但现在还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啊，我们神经内科的荣誉还是很重要的吧。”她的小拳头微微握紧，道：“我唱的这首歌可是你的原创，能否力压群雄就看你的表现了。” 方健微怔，歌曲是自己拿出来的，但如何演唱却是刘娟的事情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看我的表现了呢？ 这个逻辑，似乎怎么也说不通吧。 “哈哈，我明白了。”陈厚功在一旁羡慕地看着，此刻突然道：“刘姐的意思是，你这个原创作者在下面给她加油鼓劲，她肯定能够发挥得完美无缺。但是，如果你不在，她就是心中忐忑，十成实力连一半都未必能够发挥，对不对？” 刘娟重重地一点头，心中暗道，这个陈厚功还算是懂得做人，至于另一个肥头大耳的余惠亮就差多了。 方健想了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好吧，我去就是了。”他拱了拱手，道：“在此预祝我们神经内科的刘娟大小姐能够拔得头筹，为科室争光。” 刘娟掩嘴而笑，道：“行啊，借你吉言。” 说完，她转身离去，行走间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欢快感。 “方健，你真要去啊。”当刘娟走远之后，余惠亮在一旁轻声说道：“如果你觉得没意思，还是躲开一点的好。” 方健无奈地一摊手，道：“我们来神经内科多少日子了，也算是有些感情吧，这个活动好歹是为科室争光，连大主任都十分热心。”他顿了顿，又道：“就当我为科室尽最后一点力量吧。” 一想到章飞逸拿出来的那份推荐单，方健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 虽然方健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天赋和能力，但是能够让一位科室大主任如此不拘一格地选拔人才，依旧是让他心生感激。方健最后婉拒了章飞逸的要求，心中多少有些对不起人的感觉。 所以，如果能够为神经内科做些什么的话，他绝对不会推辞的。 余惠亮嘴角一撇，道：“哎，我就是担心，如果有人在背后乱嚼舌头，那也是麻烦事儿。”他摇着脑袋，道：“就连我这样的都中枪了，更不用说你这个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三篇论文的后起之秀了。” 陈厚功在旁边听得是莫名其妙，问道：“胖子，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是学生时代，陈厚功身为班长，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自然不会多事。但是，来到二院之后，每天上午对着方健和余惠亮，这关系也就突飞猛进，顺口问一声也是自然。 余惠亮一脸愤慨地道：“医院里有人乱嚼舌头，到处散播谣言。” “什么？”陈厚功顿时为之一惊，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什么谣言？” 余惠亮一挺大肚子，道：“有人说，我在医院里和女人勾三搭四，而且还传了出去，呸，老子现在正追着一个学妹，如果这个谣言被她听到了，我还有戏么我…” 一提到这个，他就恨得牙痒痒。 这两天他在医院里看着任何人似乎都有怀疑，不过，对于陈厚功他倒是有些信任的，因为这家伙虽然有点功利心，但却绝不会背后造谣，否则当班长的时候，也不会让大多数人心服口服了。 “还有人造这样的谣？”陈厚功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在方健和余惠亮的脸上巡弋着，那脸上的表情相当之精彩。 方健摸了一下脸颊，道：“班长，不关我的事，你看我干吗？” 余惠亮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任何人都有可能造谣，但绝不会是方健。” 陈厚功一挥手，道：“我又没说方健，我只是觉得，那个造谣的人也太笨了。” “啊，太笨了？”余惠亮一脸的迷惑不解，那家伙还笨么？他已经将嫌疑犯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楼层，但依旧是没有半点头绪，这样的造谣者怎么可能是笨蛋呢。 如果他是笨蛋，那么抓不住笨蛋的自己，岂不是成了笨蛋中的笨蛋了。 陈厚功笑呵呵地道：“如果我是造谣者，绝对不会选你做男主角…”他指着方健，道：“那么好的素材放在这儿，竟然选了你，真是白瞎了眼！” 余惠亮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厚功是骂那个造谣者有眼无珠啊。 只是，拿着自己当比色卡，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酸爽。 “班长！”余惠亮带着威胁的目光盯着他。 陈厚功连忙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胖子别生气，晚上请你吃猪蹄。” 余惠亮咽了一口大大的唾液，那声音之大，就连方健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道美味猪蹄具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特别是对于余惠亮这样的胖子，简直就是无可抵御的。 但是，仅仅挣扎片刻，余惠亮就骄傲地抬起了头，傲然道：“请我吃饭可以，但是不能猪蹄。” 陈厚功略带一丝紧张地道：“你想吃什么？告诉你，我的工资可没多少，最多请你吃大排档啊！” 余惠亮摇着头，道：“不用大排档，我们出门左拐，走过两条街，在鼓楼下面有一家饭店，去那里就可以了。” 听余惠亮说的如此详细，陈厚功也是好奇起来：“什么地方，你很熟悉？能打折么？” “当然能，22元一位，量大管饱。” “那么便宜？” “是啊，素满香，满口清香的素菜自助餐。” 陈厚功：“…” 第五百零八章绕梁三日 晚上，陈厚功和余惠亮去了素满香自助餐，而方健则是陪着刘娟去了大礼堂。 局里对这一届晚会选拔还是有点诚意的，特意找了一家大礼堂，单以规模而论，已经不在一般的表演之下了。 刘娟以前虽然也有过代表科室参加各种文艺活动的经验，但一般都是止步于医院。她的容颜虽然不错，而且歌喉也可以，但这个世界上怀才不遇的人多海里去了，除非是特别的出类拔萃，否则以她的这种水平，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在来到大礼堂后台之时，竟然表现得有些紧张。 方健自然能够看出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安慰，反而是笑道：“刘姐，你觉得前面这位唱的如何？” 刘娟凝神细听，前面那位是六院的代表，也是唱歌。不过，他唱的是一首众人耳熟能详的喜庆歌曲，这首歌放在这儿，寓意确实不错，但是因为传唱度太广，众人的耳朵几乎都要听出老茧了。所以，整个台下一片乱哄哄的，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认真听歌。 “很不错，唱功应该比我好。”刘娟由衷地说道。 方健心中暗道，医院虽然不是什么文艺系统，但是能够从一个医院里面选拔出来的节目，肯定不会太差。若是单以唱功而论，那人确实比刘娟胜了一筹。 当然，这些话绝对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 呵呵一笑，方健道：“刘姐你谦虚了，你的唱功绝不在他之下，再加上你肯定比他受欢迎。”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那上台唱歌的男生虽然有着一副好嗓子，但容貌却是相当的一般，远非此刻盛装打扮过的刘娟可比。 这两个人，单从外表造型上来看，就差了好远好远。 刘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她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表现得开始自信起来。 方健心中暗喜，又道：“那么你觉得，我们的歌曲比他唱的那首如何？” 刘娟立即扬起了头，整个脸上都闪动着骄傲之色。 “当然是我们的歌要好得多了，这可是医科大学生作的词曲呢。”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叫惭愧，这首歌虽然是他写的，但绝不是他作词作曲。而且，这首歌只是较好的标准，远谈不上什么顶尖音乐，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自信，弄得这首歌像是世界第一曲似的。 不过，如今方健所需要的，就是刘娟这样爆棚的感觉。 “刘姐，既然我们的歌胜过他那么多，你的演唱水平又不比他逊色，再加上碾压他的外貌…”方健微微摇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问道：“你看，他唱歌结束之后，都有那么多人给他鼓掌，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刘娟的眼眸慢慢地亮了起来，她就像是一个花骨朵，在这一瞬间开始绽放，将她最好的一面彻底的展现了出来。 “方健，谢谢你，我上台去了。”说吧，她转身，登上了那个属于她的舞台。 方健倒是微微一怔，刘娟刚才那一瞬间的转变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觑这个小姑娘了。 嗯，她的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了那么一点点哎。不过，就算大了一、二岁，也还是小姑娘。 舞台上，节目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有请第二医院的刘娟小姐为我们带来一首《欢天喜地》，大家欢迎。” 下面陆续的响起了一些零星的掌声，似乎那各种议论声都要比掌声大一些。 不过，也有一个角落的众人却是拼命地鼓掌叫好，并且伴随着口哨声。 这些人都是来自于二院，他们在自己院里举办的茶话会上听过这首与众不同的《欢天喜地》，自然知道这首歌是多么的好听和受欢迎，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其余人则是频频朝着这个角落看去，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不屑。 今天来到大礼堂下面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各大医院或者是医疗系统有关的单位人员，他们对自家的节目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叫好，但是对其它代表的节目就不那么友好了。 这也是掌声稀稀落落的最大原因。 所以，此刻看到这里的众人叫好，他们顿时明白，这些人都是二院的。但是，为自己鼓掌那么明显，也太不矜持了吧。 刘娟走上了前台，今天她可以化妆了，将原本怎么都有八分左右的脸蛋儿打扮的更加精致可人。此时，单单就这样往台上一站，就已经让人感觉到眼前一亮。 下面的议论声轻了许多，在这个颜值即是正义的年代，拥有一副好皮囊确实能够获得很多便利。 刘娟目光流转，举起了话筒，在音乐的伴奏之下开始了演唱。 她的声音清脆的如同百灵鸟儿一般，而更主要的是，当她唱了两句之后，那些听过欢天喜地这首歌的人就知道，刘娟唱的那一首，只是与其同名罢了。 无论是音乐的旋律，还是歌词的内容，两者都是大相迥异的。 不过，他们听了半晌之后，却不得不打从心眼里承认，这首歌比传统的欢天喜地要好听的多了。 方健微微闭上了眼睛，那歌声一个个的从耳边流逝，他完全的沉溺于音乐的世界之中。刘娟的发挥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在屡次的联系之时，她从未唱得如此投入和动情。 如果说她的唱功还是有些薄弱的话，那么此时，这唯一的短板已经被她那出色的发挥给弥补上了。 这一刻，她就像是降临在舞台上的天使，张开了代表生命的六翼翅膀，将欢乐的歌声带给了全场。 不知不觉中，台下的各种议论声已经是消声灭迹了，所有人都是抬起了头，他们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舞台，锁定了站在舞台中央处的那道倩影。 他们都已经被这美丽的歌声所吸引，甚至于忘掉了私下里的交流。 终于，当刘娟的这一首歌结束之后，她微微鞠躬，以眼神示意之时，台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掌声和欢呼声。 所谓的歌声嘹亮，绕梁三日，不外如此。 第五百零九章落伍了 “好，唱得真好！” “二院竟然有这么能唱歌的，以前为啥没出现过？” “或许是刚进二院的吧，他们这一次可是露脸了。” 来这里的观众既然大多数都是医疗系统的，那么对市里各大医院里的那些名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所耳闻。无论是因为医术高超而闻名的，还是因为各种才艺，甚至于是因为八卦而出名的，但只要有足够的绝活，基本上都能够被人记住。 但是，刘娟确实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而她的表现又偏生好到了如同开挂一般，所以想要让人记不住也是比较困难的。 前面第一排坐着的都是卫生系统中的大佬或者是曾经的大佬，其中小一点的现任副院长什么的，几乎都很难捞到座位。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道：“这女孩子是二院的，我怎么没见过？” 她身边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头笑道：“二院那么多人，难道你以前都见过？” “有能力的，我都见过。”老太太傲然说道。 “哦，这个算有能力么？” “歌唱得好，当然也是能力了。” “邓老，这位是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一个小护士。”章飞逸就坐在他们后面，满脸微笑地说着。 他心中暗道，这一次跟过来，果然没有白来啊。 堂堂的一个大科室主任，每天都会有着应付不玩的各种会议，聚餐什么的。如果不是特别惦记着一件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亲自过来。然而，刘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竟然引起了这位早已退休的老太太的注意。 “哦，是小章啊，神经内科，这不是你的科室么？” “是，她就是我们科室的。” “嘿，想不到啊，小章你的科室倒是藏龙卧虎。”老太太想了想，道：“她的歌唱得那么好，不能埋没了，你回去让她多练练，过两天参加市里卫教系统联合主办的中秋晚会。” “卫教系统联办？”章飞逸一怔，此时他反而有些龇牙了。 说实话，唱歌好的人任何单位都有。但是相比之下，除了专门吃这碗饭的娱乐圈之外，其余水平最高的肯定是在教育界。 与教育系统联办晚会，那绝对是给人家长脸的事情。刘娟在市级医院比赛中能够获得好成绩，但是上升到教育系统联办，那就未必能够保证出色了。所以，章飞逸对这个提议颇为歪腻，有些不想浪费时间。 “怎么。”老太太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我退休了，所以看不起我了是么？” 章飞逸脸色一变，连忙摆正了态度，正容道：“邓老，看您说的，无论您退不退休，都是我们医疗系统的老领导啊。我刚才是在想，如果要参加教育系统的联办晚会，那就一定要办好，办出气势来。嗯，您说刘娟是依旧唱这首歌好，还是重新选一首好呢？” 章飞逸暗中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些从领导岗位上退下去的老人，其实心中最是介意别人的态度。 如果他的头上被扣上一顶不尊重老干部的帽子，那么绝对是后果堪忧。 因为只要是人就肯定会变老的，而任何曾经大权在握的老人都不希望一旦退休之后，就被人弃如敝履。所以，对于这种不尊敬老干部的体制人来说，他们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别看这些老人们退休了，可是他们的亲朋好友，甚至于是儿子女儿等等都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有时候招惹了一个，就等于是招惹了一大家子，别说是章飞逸见了要头痛，就算是二院的院长，局里的领导也要绕道走的。 “换一首歌干嘛，我觉得这首歌就很好啊。”旁边的老头子摇着头道：“晚会没几天功夫了，换一首歌能唱得这么好么？” “是啊，我赞成，不要换歌了。”又一个老头回过身来，加入了讨论。 “喂喂，人可是我先发现的！”老太太有些不满了。 “我们又没有和你抢，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 老太太见对方退缩了，就如同打赢了战争，凯旋而归的将军一般高高的昂起了头。 “小章，你和那个刘娟说一声，这几天好好练歌，争取的晚会上拿出真本事，让教育系统的那些麻瓜知道我们的医疗系统的厉害。” “麻瓜？”章飞逸皱着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你没看电影么？”老太太摇着头，叹着气道：“那是对于没有魔法之人的统称！” “魔法…”章飞逸眼眸中的圆圈愈发的明显了，他觉得自己和邓老太太之间的说话，似乎并不属于同一种类。 “哈哈。”隔壁老头子不厚道的笑了：“小章啊，等你退休之后，多花点时间看看著名电影，就不会落伍了。” 章飞逸扯动了一下嘴角，连连点头，但心中却是暗道。 退休？那么遥远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但…那麻瓜又是什么东西呢？ …… …… 刘娟演唱完毕，当她走下台的时候，依旧能够感受到胸腔内那几乎无法控制的剧烈心跳。 在唱歌的时候，她全神贯注，眼睛虽然看到了台下众人，但事实上，她把这些人当做了泥菩萨，所以并未在意。但是，当演唱结束，那如雷鸣般的掌声却让她惊醒了过来。 这让刘娟产生了一种错觉，原本都坐着不动的假人，怎么突然间活过来了？ 好在此刻已经唱完了，否则她怕是要紧张得走调了。 目光闪动，她立即看到了在下面等候着的方健，不由得眼眸微亮。 然而，还没有等她走过去之时，就被一位工作人员叫住了。半晌之后，她见到了院长、副局长等人，反倒是自家的科室老大章主任被挤到了人群的后面。 当副局长亲口鼓励，让她再接再厉，去参加市里各大系统组织的中秋晚会之时，刘娟甚至于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了。 对方健来说，这是一个麻烦事。但是，对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这却是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时机啊。 等她应付完了所有人之后，这才发现，方健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第五百一十章感兴趣 方健并没有等晚会全部结束，这一次之所以来，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刘娟发挥出色，不至于丢脸。 但没想到的是，刘娟不但是超水平发挥，而且还发挥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缺。这一刻，他也是颇为欣慰，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指导确实没有白费。 不过，为了避免某些让人尴尬的事情发生，所以当刘娟被局里领导叫去的时候，方健也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回到家中，方健洗漱了一下，收敛心神，上床去了。 在他有心的情况下，那神秘漩涡又一次出现，也让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了高维空间，并且来到了那位推拿大夫的精神世界之中。 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此地，方健稍稍熟悉了一下，立即就知道推拿大夫依旧在沉睡之中。 对于这位大夫的情况，方健已经了解得相当彻底了。 所以，他并没有顾忌什么，而是释放了精神意念，开始阅读他的记忆。 果然，让方健感到高兴的是，在上一次留下了潜意识影响之后，这位推拿大夫完全按照他的影响，开始去搜集那些与糖尿病和毒瘾特效药有关的资料了。 不过，这个过程似乎并不是很顺利啊。 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已经拿到了手，而且对于如何研制也有了那么一点儿头绪。 当然，拿到资料和样品是一回事，想要真正完美的复制出来却并不容易。而且其中牵连到了太多的知识，别说是从未接触过西医，只是擅长推拿的陈大夫了。就算是方健这个学习临床系的家伙，也休想一下子学的通透。 当然，方健也不会如此的急迫。 他刚刚拿出了帕金森的特效药，虽说成功地救治了三位病人。但是，这一款药尚且在进行动物实验，就连大规模的人体实验都未曾进行。那么这时候如果他再拿出一个糖尿病的特效药… 就算是作死，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至于那种对付毒瘾的特效药…方健从推拿大夫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也有着毒品，吃了之后的效果和方健的世界并无两样，都是会成瘾的东西，而且极难断绝。就算是使用强制手段戒掉，但身体毒素却依旧无法彻底清除，而且身体快感也是无法遗忘，如果这时候与所谓的毒友接触，那么有着极大的几率会复吸。而且，一旦复吸之后，再想要接触的难度就更大了。 任何国家的高层领导人只要不是白痴，就肯定知道毒品的危害性，也知道好打击毒贩，消灭毒品。 这是所有具有着正常思维的人都会去做的事情。 所以，按理来说，如果一个世界中有着能够治疗毒瘾的特效药，那么普通人应该很容易接触到，并且获得才是。 就如现实世界中的艾滋病，在华国甚至于可以免费领取治疗药品的。 但是，在推拿大夫的世界，以他从以多年的人脉，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弄到手。嗯，别说是治疗方法了，就连样品都没有看到过。这就让方健感到了深深的疑惑和奇怪。 正当他大惑不解，犹豫着是否再给对方下一个暗示的时候，突兀的感到了一阵精神意念波动。 方健立即知道，这是推拿大夫即将从睡眠中醒来的迹象。 毫不犹豫地收敛了自己的精神意念，龟缩在精神世界中的一角。 因为方健并不能确定，如果让推拿大夫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之后，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如果他对其他人大呼小叫，说自己的体内有着另一个人的话，那会有很大概率被当做神经病，或者是怀疑他产生了第二人格。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若是推拿大夫承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做出了什么让他自己和方健都后悔的事情，那方健就真的悔之莫及了。 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高维世界，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研究人员，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方健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所以绝不会杀鸡取卵。 片刻之后，推拿大夫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按了几下太阳穴，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推拿大夫的工作就是给人推拿，上至百岁老人，下至患病的几岁儿童，都在他的手下嗷嗷叫过。不过，对推拿大夫来说，这样的工作早就失去了挑战性，他只是将自己的日常任务完成罢了。 随后，推拿大夫来到了图书馆，开始阅读那些与糖尿病特效药的有关书籍了。 方健虽然不敢操控他的行动，但却也可以通过他的视线同步看到书中的内容，那些内容大都与西医的试验有关，一个个公式足以看得人头晕眼花。 就连方健都开始有些头皮发麻了，真不知道这位推拿大夫为啥还能够坚持得下去。 其实，方健对推拿大夫的要求并不高，他并不是想要知道这样做的原理，他只是想要知道使用什么方法，从什么动植物的体内提炼有用的成分来进行治疗而已。 华国人有一句话老话，叫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在医学方面其实也是如此，人们通过无数次的试验，知道某些东西对人体的某个指标有着巨大好处。服用这些药物之后，可以控制血压，控制血糖，可以针对性的治疗某种疾病。 但是，为什么这些东西可以起到这些作用呢？ 这就和水为什么能够灭火，火为什么能够将水烧开一样，根本就没法解释啊。 方健看了半晌就已经放弃，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推拿大夫却依旧是稳如泰山般的坐在椅子上，他对于四周的一切似乎都一无所知，这样的专注度真是让他自叹弗如。 突然，一个人走到推拿大夫的身边，轻轻地拍了他一下，道：“陈大夫。” 推拿大夫从书堆中抬起了头，笑道：“胡院长，是你啊。” 这是一位精干短发的小老头，他笑眯眯地看了眼桌子上的书籍，道：“怎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是啊。”陈大夫双手一摊，道：“不知为什么，最近突然想要看这些书，而且还真的看进去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副作用 “哦？”胡院长脸上笑容不改，依旧是洋溢着令人温暖的感觉，他伸手翻了翻那几本书，又在陈大夫做的笔记本上翻阅了起来。 虽然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僭越和不尊重，但陈大夫并没有说什么或者反感。 因为胡院长不仅仅是医院的院长，而且也是一位让人尊敬的老人，资历比陈大夫深得多，当初陈大夫刚刚进入医院的时候，曾经被他呼来喝去习惯去，所以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片刻之后，胡院长道：“没错，你倒是真的用心学习了。” 在这个世界上，电子设备和各种功能可是远比方健所在的世界要先进得多。 但是，真正地深入学习法，却并不仅仅是阅读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没有完善的笔记摘录重要的知识点，那么除非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学进去。 当然，如同方健这般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那就是例外了。 但哪怕是在这个高维世界，也不可能做到人人具有神秘的精神力量啊。 陈大夫不仅仅阅读书籍，而且还做了厚厚的笔记，不说他是否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了，但起码这种认真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陈大夫呵呵一笑，道：“胡院长，让您见笑了。” “哎…”胡院长一挥手，道：“这可是一件好事啊，如果我们医院的所有医生都有着你这种学习劲头，那我就真的欣慰了。” 他摇头长叹，也不知道是在感慨陈大夫的认真，还是在对其余的医生不作为的态度感到悲哀。 事实上，人们都知道，唯有付出才能获得成功。想要在某个学科上取得常人难以企及的成绩，那么与私下里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人们往往只见到成功者光鲜的一面，但却看不到他们为之付出的汗水和泪水，甚至于是血水。 此时，胡院长唯一的遗憾就是，陈大夫为啥只是一个推拿大夫，他学习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从零开始，但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了。 哎，若是换一个科室的主任级大夫有这样的努力，那么其效率肯定是事半功倍。而现在，陈大夫的努力却是事倍功半啊！ “哦，胡院长，我上次申请要获得阻断毒瘾的特效药，以及制作方法，好像到现在还没有回复呢。”陈大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即问了出来。 胡院长眼眸中陡然闪过了一道精芒，这一细微的变化十分快捷，并没有让陈大夫察觉。 但是，方健通过陈大夫的眼睛，却将这一抹精芒看在了眼中。他的心中充满了狐疑，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阻断毒瘾的特效药有什么禁忌，所以胡院长不愿意让他接触么？ 然而，陈大夫满腔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对各种特效药的研究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它方面。 胡院长沉吟片刻，道：“陈大夫，我查过你最近一段时间借用的实验室，以及对其使用的状况。”顿了顿，他似乎是在给陈大夫考虑的时间，然后才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对神经性肌肉群颤抖症状感兴趣，并且在研究这种病症的特效药？” “嗯，是的，而且我已经学会了制作办法。”陈大夫笑道：“不仅仅是实验室里的，就连工业化的制作方法我也参考过了。只是，我们的实验室条件不够，所以没有进行尝试。” 胡院长哑然失笑，道：“怎么，医院里的实验室让你摆弄还不够，还想要去工厂里试试？” 陈大夫连连摇头，道：“够了够了，我就是想要亲自动手试试而已。” “那么…”胡院长拍了拍他那厚厚的笔记本，道：“我发现你现在的兴趣转移了？” “是的，我还想看看其它病症的特效药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看你最后的记录，似乎是针对糖尿病和毒瘾阻碍方面？” “对，我突然对这两种病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想要了解。” 看着陈大夫一脸兴奋的模样，胡院长也是有些无语。 片刻之后，他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些内容感兴趣了呢？” “这个…”陈大夫皱起了眉头，良久之后才道：“不知道，我也不明白，就是突然对它们感兴趣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大夫的眼神飘忽，甚至于鼻头微微一酸，差点儿流下眼泪了。回想着这段时间过的生活，他真是感慨万分啊。 自己最喜欢的各种音乐，已经很少关注了，各种影视视频什么的，也基本杜绝了。 这段时间内，他唯一的乐趣似乎都已经被收集医学资料和对此进行研究所占据。至于为什么突然间对它们产生了兴趣…这他奶奶的谁知道呢？ 反正自从某一天突然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就变了。哦，是自己发生了突变，他甚至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胡院长看着陈大夫半晌，笑道：“兴趣这东西，谁也说不好，既然你喜欢，那就继续下去，不要半途而废了。”他摇着头，道：“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胡院长，您说，我听着。” “毒瘾阻断特效药虽然能够起到阻断毒瘾发作的作用，但是也有着一个无法消除的副作用，所以一直都是受到严格把控，除非是得到认可的人，否则无法获取。” “啊，什么副作用？” “用这种特效药的反向操作法，可以获得更加难以断绝的毒品。” “这样的副作用？”陈大夫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这究竟是阻断药物，还是更厉害的毒药啊？” 胡院长笑道：“你担心什么，别忘了，这种特效药的第一作用，就是阻断毒瘾啊。就算毒品再厉害，也一样可以被阻断…呵呵，如果没有阻断毒瘾药物的存在，那么研究出来的新型毒品就具备再也无法戒除的危险，但只要有阻断药在手，那还怕什么。” 陈大夫和隐藏在他身体内的方健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一十二章苦日子 胡院长的话让他们感到了极大的意外。 那种阻碍毒瘾的特效药竟然还有着增强反向增强毒瘾的效果，这简直就是…好吧，其实任何事情都有着两面性，虽说绝大部分的药物并不会在能够起到治疗某种病症的效果之时，还会反向加快这种病症的蔓延。 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或许，现在人们服用的那些药物，在治疗的时候，也正在对人体的其它部分进行细微的破坏呢。 譬如很多药都会加重肝脏的负担，而且长期吃药对身体肯定不利，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过，正如前言所说，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虽然这种药比较特殊，但只要正面的作用和意义大于反面，就还是可以使用的。 否则的话，这个世界的政府也不可能将这种药剂推出去了。 “胡院长，您的意思是…我不该研究这种阻断毒瘾的药物么？”陈大夫皱着眉头问道。 而这一刻，方健的意念也是稍稍的有些紧张了。 相比于糖尿病的特效药，方健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更倾向于后者的。 他的父亲就是一位刑警，在一次协助缉毒警抓捕毒贩的行动中牺牲。所以，他自小就对毒贩有着一种天生的厌恶感。在沐雪的面前暴露自己拥有催眠能力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当时沐雪所针对的那些人就是毒贩子。 为了打击毒贩子，他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并且不求回报。 而这一次，他竟然有机会得到根除毒品的手段…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就不愿意放弃。 胡院长轻笑一声，道：“怎么会，你既然对医学那么喜欢，我可做不出打击你积极性的事情。” 陈大夫眼眸中充满了惊喜之色，道：“但是，那种药的反面性？” “我不是说过了，如果阻断毒瘾的特效药没有公布，那么这种新型毒品将会彻底泛滥，让所有吸过一口的人都染上无法戒除的毒品。但是，我们已经有了阻断特效药，并且大规模的投入了使用。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胡院长摆了摆手，道：“当然，这种特效药还是有着一定的危险性，所以针对想要研究的人，我们必须要做出一定程度的考察。” 陈大夫愣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道：“我明白了，您就是来考察我的。” 方健在暗处彻底无语，这家伙的反应能力也太慢了吧，真不知道这样的思维反应，是如何让他学好推拿按摩之术的。 只能说，当人类在某些方面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之时，那么必然在另外一些方面要低人一筹。十全十美的人，只能存在于小说和动漫之中，现实世界肯定不会有的。 胡院长大笑道：“通过，当然通过了，如果你这样的学习劲头还不能满足这小小的要求，那么我这个院长也就当得不合格了。” 陈大夫呵呵笑着，心里竟然也是莫名的高兴起来。 不过，他的脸色突然间有些微微发苦，因为他已经预感到了，在以后的这段日子，他必将会十分的劳累。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哪怕是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胡院长站了起来，道：“我会吩咐下去，将阻断毒瘾特效药的样品给你，以及开放这些知识。不过，这些知识你也只能自己学习，在没有获得允许之前，绝对不能教授给其他人。可以做到么？” 只要看着胡院长那认真的眼神，哪怕是陈大夫也知道，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么这阻断毒瘾的药物将会彻底的与他说再见了。 连连点头，陈大夫保证道：“您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看的。嗯，除了我的研究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好。”胡院长满意地拍了拍陈大夫的肩膀，鼓励道：“继续加油，我看好你。” 说完，他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陈大夫沉默半晌，坐下来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了面前的书本之中。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医院图书馆角落中的一个摄像头已经对准了他。 直至摄像头背后的那位确定，陈大夫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依旧是心平气和地在学习之时，才彻底地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并且将阻断毒瘾特效药的知识对他开放。 其实，正如胡院长所言，既然已经研究出了阻断药物，那么制药过程是否开放就已经不再重要了。不过，为了预防某些不良事件的发生，政府还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筛选工作。 而陈大夫的履历和近段时间的表现，已经让他获得了足够的信任。 直到晚上，陈大夫才收起了书籍，回到了家中。 而当他到家之后，个人电脑就传来了新的信息需要接收。 陈大夫用语音打开邮箱，点开阅读，顿时看到了一连串的让人头痛欲裂的化学合成方程式。嗯，不仅仅他看见了觉得头皮发麻，就连方健也是如此。 任何学科想要研究出东西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好在，陈大夫最终还是选择跳过了研究其原理的那一段，而是直接看向如何提炼阻断特效药的方法。 哦，需要准备这些东西啊，其中有几样还是比较难以搞到的。不过，既然胡院长说过，这些知识对自己开放，那么当他购买这些材料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受到阻挠吧。 只是，这些材料看上去并不便宜啊。 哎，科学研究这东西，确实是消耗巨大啊。 自己的这点儿工资，似乎很难负担这样的消耗。看样子，除了医院正常的工作安排之外，自己也必须要承接一些额外的任务了。 以他的手艺和名声，自然不可能找不到愿意登门的人，只要他放出风声，保证可以一天忙碌二十四小时也不缺病人的。 可是，一想到以后注定要变得更加辛苦的生活，陈大夫就再度产生了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自己的命，怎么会那么苦呢？ 这该死的研究啊… 三日后，当陈大夫顺利入睡之时，那奇异空间再度打开，让方健的精神意念返回自身。 第五百一十三章拜访教授 缓缓地睁开了双目，方健的眼眸中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这一次前往推拿大夫所在的高维世界，果然获得了难以想象的收获。嗯，那糖尿病的特效药先等一等，因为推拿大夫正在研究，至于何时能够研究透彻…决定因素其实并不在高维世界，而是在这个世界中什么时候拿出来才会不受怀疑。 一念及此，他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凝重之色。 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小心，但只要继续拿出成果，那么其他人一点儿没怀疑也是不可能的。 营养液、帕金森特效药这两种药品的推出，肯定会为方健带来无与伦比的声望，哪怕他想要低调也是不太可能的。 那么，如果让人你知道，他又研究出了阻断毒瘾的特效药和糖尿病的特效药…估计就算再心大的人，也要想想这个可能性究竟有多低了。 科学研究，其实就是一件不断试错的事情，在有限的经费之下，进行无限的试错。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那就代表科学实验成功了。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科学研究就不是一个投入和产出能够成正比的事业。哪怕是投入了上亿，或者百亿的资金，最终却是实验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失败的经验也是难得可贵的，它们可以为以后的研究指明道路，让后来者不必浪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了。 只是，没有人想要当失败者，所以在研究的时候，都是冲着成功去的。而一旦看不到希望，大幅度的削减经费，甚至于停顿都是有可能的。 方健自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他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拿出各种特效药的间隔时间。 如果每隔一、二个月就拿出一种疾病对应的特效药…好吧，要是他真的这么作死的话，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啊。 摇了摇头，方健决定，这种事情等以后再慢慢考虑吧。 他起身，去公园锻炼之后回家吃了早饭，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方健并没有去医院，因为昨天他已经请了半天假。 实习生之中能随随便便请假的并不多，但方健无疑正是其中一位。或许是因为有着大主任看重的缘故，所以他在科室里享受的自由度一直以来都是最高级别的。 开车来到了学校，方健直接敲响了姜雄兵教授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方健推门而入，看到姜雄兵教授正惬意地坐在老板椅上，半靠着阅读手中的报纸。 在看到方健之时，姜雄兵的眼眸微微一亮，立即放下了报纸，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对于普通学生，哪怕是硕士生，他也不可能这么客气。但方健不一样，不仅有着深厚的背景，更主要的是他的研究成果让姜雄兵不得不为之叹服。 一个年轻人愿意投入科研实验，就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 而在有限的经费之下，获得实验成功，这在姜雄兵等人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姜雄兵甚至于在怀疑，拥有这么好运气的方健，究竟是不是当代的命运之子啊。 当然，这个命运之子并不是打打杀杀，争权夺利的人物，而是在科学研究方面的命运之子。 “方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姜雄兵笑道：“我给你泡杯茶。” “教授，您不要客气，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方健连忙抢上两步，将茶叶拿出来，并且泡了两杯。 他来姜教授的办公室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知道这些常用品放在哪儿了。 姜雄兵也不阻拦，他笑呵呵地坐了下来，稍微呷了一口，道：“能够喝到你亲手泡的茶，或许会成为我向人吹嘘的资本了。” 方健一怔，略显尴尬地道：“姜教授，您说得太夸张了。” “哈哈。”姜雄兵放声大笑，道：“现在当然不会，但再过十年，那就不好说了。”顿了顿，他道：“你已经有了两份专利，帕金森那份不好说，但就算是营养液，以后也必然可以为你带来足够的经济回报和声望。那时候，你的名字就有用了。” 方健微微摇头，想不到姜雄兵教授也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 慢慢地放下了茶杯，姜雄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道：“一大早来找我，应该不会是来聊天的吧。” 方健竖起了大拇指，道：“教授明察秋毫。” “呵呵，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可从来没在这时候找过我。”姜雄兵松了松领头，道：“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方健轻轻点头，道：“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教授，您也知道，我与人合股投资了一个公司。” “嗯，我知道，余修成那老家伙捡了个大便宜。”姜雄兵不无羡慕地道。 与方健一起合作，那些新型营养液的专利权就属于新公司了。 而除此之外，帕金森特效药如果顺利诞生，这家公司日后的发展前途就称得上是不可限量。姜雄兵身为圈内人，要说不妒忌的话，那是绝不可能的。 方健微微地笑着，道：“余叔叔对我的试验，一直都是很支持的。” “哼，我对你的试验更加支持，你怎么就不来找我啊！”姜雄兵略微有些不满地道。 方健微怔，您是大学教授，又不是药厂的人，我找您有什么用啊。当然，一般的药物，就算研究成功了，但如何转化为工业产品，研究需要大佬们亲自去指点和改正的。 可是，方健不但研究了出来，还顺便将工业化的难点也解决了，这就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沉默片刻，方健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余叔叔打算给我投资一个实验室，让我拥有自己的研究地点。” “啊，什么？”姜雄兵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流露出哪一种表情了。 只是，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复杂，让他短时间内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要人 半晌之后，姜雄兵沉声道：“方健，你是想要说，已经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对不对？” 方健轻笑一声，道：“姜教授，您的实验室也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所以，您应该知道，我的实验室不可能一步到位。” 姜雄兵微怔，随后摇头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以你的研究速度和能力，早晚都会拥有自己的资金、资源和实验室。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虽然方健的实验室尚未成功建立，但姜雄兵却知道，既然他有了这个打算，那么肯定会立即着手准备，或许不久之后，这个实验室就会完成基础设施了。 方健占用他的实验室，让仪器消耗，并且多多少少都会浪费一些材料和人工时间。 虽说方健都会对此作出补偿，但他却绝不会要的。因为，在方健所发表的论文之中，必然会有着他，或者是他实验室的名字。这可是一大荣誉啊，而且还是躺着就可以得到的荣誉。 相比之下，他在实验中所消耗的一些基础原料和仪器耗损什么的，就不再是问题了。 任何人处于他的这个位置，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是希望方健能够继续留下来进行研究。哪怕最终的署名权仅仅挂个实验室的名字都是可以的。 但是，既然方健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了。 “你来找我，是有需要什么帮忙么？”姜雄兵收敛心神，肃然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姜雄兵教授果然不是那种只知道埋头做实验的人，一听自己的话，就已经猜中了来意。 “姜教授，您也知道，一个实验室想要建立，除了资金、场地和仪器之外，还需要研究员，所有，我来向您求人了。” “哦，你是看中我的哪个学生了？” “庄吉师兄。”方健也不隐瞒，因为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 “庄吉啊，果然是他。”姜雄兵长叹一声，道：“在我现在的所有学生中，他是最出色的。哎，我是不是应该后悔，不应该让他去帮你的忙？” “教授，庄师兄再出色，也都是按照您制定的试验计划去做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您的指导有方啊。”方健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 毕竟，这样光明正大上门挖人的事情其实是很得罪人的，方健也是没有办法，他虽然研究出了两个价值巨大的成果，但毕竟还只是一个新手，在这一行中认识的人不多，否则也不会挖老师的墙角了。 姜雄兵沉吟片刻，道：“你应该和庄吉谈过了吧，他怎么说的？” 方健连忙道：“庄师兄对您忠心耿耿啊，如果没有您的允许，我可请不动他。” “哈哈…”姜雄兵大笑几声，虽然他也知道，方健这句话十有八九是在恭维自己，但是听起来却比较舒服：“好吧，你也是我的学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而且还是最有前途的。既然你需要，我就让庄吉过去帮忙吧。” 方健大喜过望，虽然他早就知道，只要自己提出要求，姜雄兵教授大概率的会放人。但是，两人交流的如此爽快，却依旧让他感到了一丝高兴。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方健道：“庄师兄一个人…” “打住。”姜雄兵一脸警惕地道：“我把庄吉让给你，已经很够意思了，至于其他人，不要再说了。” 方健难为情地一笑，他当然知道，自己能够讨要到庄吉，估计已经是看在沐叔叔的份上了。如果还想要再挖墙角的话，那就真的是得陇望蜀了。 姜雄兵虽然会卖沐叔叔的面子，但也绝不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到底。 “教授，您误会了。”方健轻咳一声，道：“是想要问一下，您看看还有什么人才能够推荐给我的？” 姜雄兵心中微动，道：“你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嗯，就是在相关的医学实验室中工作过的。”方健想了想，又道：“就算没有庄吉师兄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也行，只要懂得大多数试验设备的操作，以及相关条例就可以了。” 一个实验室的研究员普通员，其实就是一条所谓的实验狗。但是，狗也有好坏和熟练陌生之分啊。 一条已经经过了相关训练，懂得有序地吃喝拉撒的狗，绝对比一条没有任何培训，只知道乱跑和撕家的狗要稀罕得多。 方健建立实验室是为了研究特效药，所以他需要的是能够看得懂试验计划，并且有能力进行试验的资深实验狗，而不是那些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实习生。 姜雄兵教授的眉头略皱，道：“你要的是普通和资深之间的实验员吧。这样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各家实验室中的基础骨干，未必会愿意到你的实验室去。”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不过我会找人与他们协商，而且广撒网之下，总会能够捞到一些的吧。” 姜雄兵讶然地看着他，道：“你想要广撒网？莫非除了余修成之外，你还有其他的股东？” 方健轻笑一声，道：“正是。” 余修成虽然是搞药厂的，但是与科学界毕竟还隔了一层，想要指望他挖人，基本上没啥可能。毕竟，大多数的研究员都不太会相信一个药厂老板的话。 当然，这也是因为余修成药厂规模太小的缘故，如果抛出橄榄枝的是强生之流，效果就是天差地远了。 而事实上，方健也是打算将这个任务交给小丫，以他的能力见识，以及家庭的力量，应该能够完美的达成目标吧。 姜雄兵沉吟片刻，道：“好吧，我说几个人，都是本市的，只要他们中有一半人愿意帮忙，你这个实验室在短期内肯定不用在人才上发愁了。” 方健眼眸微亮，道：“教授，您可别推荐大佬啊，庄师兄过去，可是要当头的。” 姜雄兵一怔，他愣愣地看着方健，讶然道：“你就这么看好庄吉？我事先声明一句，他的执行能力虽然不错，但是创新能力不足啊。” 方健轻轻点头，道：“创新和制定计划方面有我呢，您放心。”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第五百一十五章第一个计划 方健带着满心欢喜的笑容离开了姜雄兵的办公室，并且来到了实验室。 果然，庄吉正在实验室中，此时的他还是姜教授的弟子，正按照姜教授给予的试验计划，一步步完成着。正如姜雄兵所言，庄吉或许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带头人，因为他在研究计划上提不出太多的创新。但是，他却是一个完美的执行者，可以一丝不苟地按照计划做下去，只要给出的试验计划没有太大的错误，他肯定能够完成既定目标。 这样的人，才是方健如今最需要的人才。 看着庄吉全身心的投入研究，对自己的带来也是丝毫不曾察觉之时，方健也是心生感慨，自己能够遇到庄吉，也确实是福气啊。 他并没有打扰庄吉，因为他也做过实验，非常明白中途被人打断之时的那种懊恼感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庄吉完成了一个试验步骤，直起了腰的时候才再度展现出了笑容。 庄吉一扭头，终于发现了方健，他讶然道：“方师弟，你啥时候来的？” 方健淡然道：“刚到。” 其实，他在一旁起码看了一刻钟。 “哦，那还好。”庄吉笑道：“我做实验的时候，很少关注试验之外的事情。如果你以后来了，直接叫我就行。” “嗯，好的。”方健点头应诺，但他却已经决定，以后就算到的再早，也不要随便打断他的试验进度。 “对了，你找我有啥事？” “我来通知你一声。”方健缓缓地道：“我已经与姜教授谈过了。” “啊，你和教授谈过了？”庄吉惊讶地道：“那么快？” “是啊，实验室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了，资金和场地都已经到位。”方健沉声道：“现在正在进行场地改造工作和仪器购买，一旦仪器到位，我们就可以进行试验。” 小丫和老狼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区委就已经同意了那栋小楼的使用权。同时施工队也已经进驻，并且很快出了图纸，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照进度，最多三个月，方健就可以拥有一家专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了。 其实，与政府的协调工作和施工队的进场方健并不意外，小丫和老狼应该有着这样的实力。 但是，在方健给出的几个仪器里面，有一个还是相当难以购买的，就连一直做外贸生意的沐铁柱看了之后都是相当的头痛。 不过，小丫这家伙确实是神通广大，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已经找到了买家。而且，这还是一个九成新的二手货。 虽说是二手货，但方健却已经是相当的满意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别说是二手了，就算是三手、四手，都不见得能够买得到。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招人。只有他先确定需要的人，小丫等人才能帮忙招揽啊。而庄吉，无疑就是他最为看重的第一人了。 庄吉深吸了一口气，略显紧张地问道：“教授怎么说？” “教授已经答应了。”方健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庄吉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既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遗憾。 方健出手大方，上一次的研究就送了他一个核心期刊论文的一作名字，让庄吉感到跟着方健混，似乎更有前途。但是，他跟着姜雄兵教授也有几年的时间了，这个实验室更是留下了他许多的心血，一想到即将离开，还是有些不舍。 不过，他很快地就调整了过来，反正都是试验，既然吃了这碗饭，那么到哪里试验不是试验呢？ “方师弟，你有新的研究项目了么？” 方健犹豫片刻，道：“有了。” “哦，是什么项目？”庄吉顿时来了兴致。 “我想到了两个方向，一个是针对糖尿病的，还有一个是…” “糖尿病？”还没等方健说完，就被庄吉的一声惊呼给打断了，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方师弟，你的实验室刚刚建立，还没有磨合，就想针对糖尿病发起冲击么？” 糖尿病啊，那可是真正的富贵病，全世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了这种病，而且还有着越来越多，年龄越来越低的趋势。 只要是人就知道，如果真有人研究出了糖尿病的特效药，那么必然会是功成名就，享誉天下。 帕金森虽然也是世界性的难题，但是帕金森人口与糖尿病人口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见到庄吉如此惊讶的眼神，方健不由得笑着打趣道：“怎么，没信心啊。” 庄吉苦笑着道：“方师弟，你想听真话吧。” “当然。” “我是真的没信心啊！” “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方健笑眯眯地道：“别忘了，我已经研究出帕金森特效药了。” “哎，你的那个药还在做灵长类的动物实验，连人体实验阶段都没有开始呢。”庄吉不满地道：“能否成功，谁也没法保证。” “哇，庄师兄，你这样对未来的老板说话，真的好么？”方健大笑道。 庄吉摇着头，道：“我必须实话实说，否则万一实验室研究不出任何成果而倒闭，我不就要失业了。” 方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可能失业的。” “希望如此吧。”庄吉想了想，道：“方师弟，我建议实验室的第一个研究，还是挑选一个比较简单的目标好，糖尿病这个目标，可以算是终极目标，不要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宝压在上面。” 看着一脸认真的庄吉，方健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也是有些感动。 沉吟片刻，方健笑道：“行，那这个目标就暂时放一放，我们先研究另一个。” 庄吉顿时松了一口气，方健这个老板能够虚心接受自己的建议，那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这样的老板才好相处。 “另一个目标是什么？” “这个目标就简单了。” “简单就好，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积累。” “嗯，这个目标是研究一种药物，用来阻断毒瘾的发作，从此让毒瘾彻底失效。” 庄吉：“…？” 第五百一十六章成瘾性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特别是庄吉，他的嘴角都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很明显是在强行压抑着心中的那股子邪火。 其实，如果不是庄吉认识方健，并且做过他定制的试验计划，知道方健是一个有着真本事的人。否则的话，这一刻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然后将方健赶出去。 听听吧，方健提出来的这两个计划都是什么？ 糖尿病？所有的医疗机构都是梦寐以求的想要找到彻底根治糖尿病的方法，但是每年投入了不知道资金，但成果却是极为有限。十年前还在服用的药剂，此刻依旧是主流。 嗯，当庄吉明确的表示反对之后，方健确实是改口了。 但是，他改口之后所提出来的目标，却让庄吉愈发的想要骂娘了。 阻断毒瘾的特效药？您怎么不说长生不老药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庄吉肃然道：“方师弟，你知道什么是毒品么？” 方健的神情略微的一黯，他虽然没有制作过毒品，但他的父亲却是因为禁毒而亡，对于这个害了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轻轻地点着头，方健道：“知道。” “哦，那你了解毒瘾性么？” “当然，毒瘾是吸收毒品之后的一种成瘾性，这种成瘾性能够给身体带来强烈的快感记忆，并且在一定时间后反复发作，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继续吸食。”方健顿了顿，道：“毒瘾，是世界上最大的成瘾性药品，其危险性极大，被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立法禁绝。” 庄吉缓缓点头，道：“是啊，其实毒品最初诞生之时，并不叫毒品，而是用在医疗方面，但是随后很快就泛滥了，并且成为人类社会最大的毒瘤之一。”他转头看了眼四周，道：“谁若是染上了毒品，那就一辈子倒霉了。” “是啊，所以我才想要研究一种能够阻断毒瘾的药品。” 庄吉眉头略皱，道：“想要完全阻断毒品成瘾性的药，怕是…很难很难吧。” 方健微笑不语，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什么叫很难很难，庄吉的意思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件事没戏。 看到方健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庄吉无奈，继续道：“毒品最大的危害，就是让人的身体很快的适应它的存在，并且给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那种快感是难以想象的，能够刻印在身体的骨髓里，让人无法抗拒。所以，一旦有人吸毒成瘾，那么他就会不断地吸食下去，甚至于因为吸毒而变得六亲不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是凝重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毒品的危害，作为一名医学研究者，对此比普通人更甚三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庄吉才对方健的提议并不看好。 方健轻笑着道：“庄师兄，我知道毒瘾产生的过程，也知道它的危害性，所以我才想要找到一种办法，彻底地将其灭绝。”顿了顿，他道：“毒品之所以能够成瘾，就是因为它能够让人产生强烈的快感，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再度体验。但是，如果我们研究一种药，将这种快感对身体的吸引阻断了呢？” 庄吉苦笑着道：“你说的我很明白，国际上早就有人提出过类似的建议，只要能够阻断毒品对人的快感，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戒掉毒瘾。但是…”他放缓了语气，道：“你知道戒烟吧，在这个世界上，吸烟成瘾的何其之多，他们难道不想戒了这种费钱又伤身的东西么？可最终又有几个人能够戒掉呢？” 他凝视着方健，又道：“戒烟都已经那么困难了，更何况的戒毒，需要的毅力是戒烟的十倍百倍啊。所以，方师弟，你还是挑选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项目吧，若是把钱投入…对了，我忘记问你，你先期筹备了多少钱？” “两千万。” “两千万啊。”庄吉咽了一下口水，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一个新入行的人…不，一个尚未毕业的医科大学生，竟然能够筹集那么大的一笔资金，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其实，两千万并不是很多，在许多地方也就是一套别墅的钱，甚至于在一线城市中也就够普通住房的钱而已。但是，用在科研的先期筹备上，这已经很不少了。 因为掌握这两千万的，可不是什么院士、长江学者之流，而仅仅是一个大学生啊。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教授会羡慕得嗷嗷叫了。 不过，庄吉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想到了方健的目标。 这两个目标，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不靠谱啊。 两千万，绝对可以添加一些仪器，开始进行试验。但是，相比于这两个目标来说，那就是杯水车薪，毛毛雨的撒一点就不见了啊。 方健颇有兴趣地看着庄吉的眼神变化，虽然庄吉没说，但却已经完全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过，方健现在也不想解释，因为他根本就无法解释，自己即将指定的试验计划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说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想到的？ 微微摇头，方健笑道：“庄师兄，别想那么多，我保证这只是前期的资金，很快就会有更大笔的钱调配进实验室。” “哦，那…好吧。”庄吉无奈的应了一声。 这个实验室毕竟是方健的，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庄吉都没有反对的余地。 哪怕方健想要直接将钱烧了，看看这些钱烧了之后产生的气体是否与众不同，他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办法啊。 方健再度安慰了几句，这才施施然离开。 在他的身后，庄吉满脸的苦笑，他挠着头皮，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不是有点儿太草率了啊？ 方健能够研究出营养液，确实有着真本事，但也或许就是运气使然呢？可是，这种鸿运会始终落在一个人的头上么？ 第五百一十七章发烧 医院办公室，余惠亮飞快地用胖胖的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击着，一个个字符从键盘上飞了出来，落在了电脑屏幕之上。 当他好不容易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手捂住了额头。 “我输入完毕。”陈厚功在一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也完了。”方健轻笑一声，呷了一口茶水。 其实，以他的速度若是全力以赴的话，早就可以将分配给他的病历输入完毕。不过，为了不那么表现突出，引人注目，所以方健刻意地放慢了一点。 转头，朝着余惠亮看去，方健的心中颇为惊讶。 余惠亮虽然看上去比较肥硕，但他的动作却并不笨拙。而且，因为自己和陈厚功分心学习外科手术，所以余惠亮留在电脑前的时间无疑是最多的。 他能否在内科上有所成就还不好说，但是电脑打字水平却是不断见长。 每天分配好的内容，余惠亮都是第一个完成，并且顺手帮他和陈厚功做完。 但是今天，自己和陈厚功已经将病历输入完毕，而余惠亮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就有些奇怪了。 目光落到了余惠亮的身上，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大胖子此刻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站了起来，方健来到了好朋友的身边，突然伸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老余，你发烧了。” “啊，老余发烧了？”陈厚功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 余惠亮打开了方健的手，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有点儿热度嘛，有啥大不了的。” 方健微微摇头，道：“你的热度已经超过38度了，不算小问题了。” “呦，你这家伙量得倒是准啊，这一手绝活怎么练出来的？”余惠亮惊讶地道。 “凭感觉就知道了。”方健皱着眉头，道：“你现在换衣服，准备回家吧。” “呸，什么准备回家，这点儿热度就退缩，要被人笑的。” “不行，你要去休息。”方健丝毫不为所动，坚持道：“我去帮你请假。” “喂！”余惠亮一怔，连忙拉住了他，道：“你没搞错吧，我量过了，才381，连385都没有，退烧药都用不着吃。不就是有点儿难受，过一会就好了。” 陈厚功在一旁劝道：“老余，你别逞强啊，小孩子381不算什么，但是成年人这个热度可不好受啊，你应该是全身发冷，腰酸背痛乏力吧。” 余惠亮没好气地道：“谁发烧不是这样，别弄得我像是要死了一样。我也医生，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了解，如果撑不住，我早就回去了。” 他目光一转，拍了拍面前的病历卡，道：“看看，我的病历早就输入完了，就算是发烧也比你们快。” 方健和陈厚功面面相觑，这家伙的性子竟然这么倔啊。 “方医生。”刘娟的小脑袋突然从门外探了进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谁发烧了？” 余惠亮大手一挥，道：“刘姐，我有点儿小发烧，38度，没啥事。” “啊，你发烧了？”刘娟眉头微皱，道：“那你快点回家休息去吧。” “嗯，什么？” 刘娟进入办公室，肃然道：“我们这儿是住院部，来这里住院的人，身体上本来就有毛病，他们的抵抗能力比正常人要差。而发烧是一种传染性疾病，如果你传染给了他们，那就不好了。” 传染性疾病？ 发烧？ 方健三人彼此互望一眼，都有着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发烧是传染性疾病，这句话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普通的发烧这种病症在现代医学里真的不算什么，所谓的传染性…也就是那么回事。 在成人的世界中，发烧38度虽然身体会感到难受，但很多人都会选择坚持上班工作。特别是那些要强的人，除非是热度超过了385，否则他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说实在的，医院里如果遇到特别繁忙的时候，别说是38了，就算是39，也要咬牙坚持啊。当然，能否坚持得住，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方健轻咳一声，捶了余惠亮一下，道：“听见了没有，还不回去好好休息。” 刘娟重重点头，道：“是啊，余惠亮，如果你不回去，我就要告诉值班医生，让他处理了。” 余惠亮高举双手，道：“行了，我投降。哎，你们啊，真是大惊小怪。” 看到刘娟这副认真的模样，余惠亮也是彻底无语。 他拍了拍屁股，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办公室，至于请假这种事情，自然是班长陈厚功自告奋勇去办了。 刘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票，道：“方医生，这是今天晚上市里举办中秋晚会的票子，请你光临啊。” 方健一怔，讶然道：“这张票你也能搞到啊？” 今天市里的医教系统迎中秋晚会在大剧院里举行，因为是市里举办的，而市局所属各单位多如牛毛，每个单位能够分配到的票子极为有限。所以，如果没有门路的话，根本就是一票难求。 当然，对这个有兴趣的一般也都是三十以上的人，如同方健这种的年轻人，还未必愿意去“浪费”时间呢。 刘娟微微一笑，道：“方医生，你难道忘了，今天我也是有表演的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有表演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但是分给你的票…你不邀请父母和朋友么？” “我爸妈去看奶奶了，所以不在n市。”刘娟微笑着道：“至于最好的闺蜜嘛，她有男朋友要陪。哎，你是我的老师都不愿意去，你觉得我还能送给谁？” 方健微怔，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绝不是真的。 别说是其它科室了，就算是本科室内，也肯定会有大把人想要去参加晚会的。 不过，这番话当然不能直说，方健悻悻地接过了票子，道：“看你说的，既然这样，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给你加油了。要好好表现，争取比上一次发挥的更好啊。” “嗯，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力压全场。”刘娟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兴匆匆地走了。 然而，在她的身后方健却是微微摇头。 这可是全市医教系统联合举办的晚会啊，刘娟的表现在晚会上出彩或许不能，但想要力压全场，怕是就有点儿悬乎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瞒着我 晚上下班，方健并没有和刘娟同行。 从刘娟的手里拿到了票子，已经是相当的惹人注目了。如果再和她同行的话，怕是医院里就要谣言满天飞了。 当然，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应该不会多想，因为他们都知道，刘娟的歌其实是自己写的，并且也是他负责排练的。以半个老师的身份，当然要去现场看看得意弟子的表现了。 但怕就怕，那些不明内情的人到处嚼舌头。 余惠亮这家伙在医院里老老实实的，不也是被人传出了什么捕风捉影的绯闻。 方健虽然不怕这些，但也没有必要自找麻烦啊。 开车到了大剧院门口，方健刚刚将车停好，并且走下来，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叫着：“学长。” 这声音好熟悉，方健根本就不用转头便已经能够认出来。 除了性格开朗的肖星星之外，还会有谁？ 转头，果然一阵香风飘了过来，肖星星一路小跑到了他的身边，笑道：“学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今天表姐要上台表演，你是来看她的吧？” “啊？”方健一怔，讶然道：“佳…那个翁记也要上台？” “是的，你竟然不知道？”肖星星一脸的不可思议，道：“那你来干什么啊？”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道，我不知道就不能来了么？ 不过，当着这位小美女的面，他当然不可能这么没礼貌了。轻笑一声，方健道：“你忘了，我也是医疗系统中的一员啊，既然是医教系统的联合晚会，我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肖星星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太巧了。” “对了，我记得翁记并不是医教系统的人啊，她为什么要登台表演？” 方健记得很清楚，翁佳怡虽然说过，要参加实力举办的中秋晚会表演。但她是一位记者，怎么也不可能划分到医教系统之中吧。 肖星星抿嘴笑道：“学长，你不知道表姐的老妈是谁吧？” 方健摇着头，对于这个消息，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呢。 其实，如果他在意的话，只要花费心思去打听一下，肯定也能够知道的。但他又为什么要去打听呢？若是万一被人误会，那就不太好了。 肖星星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方健的耳边，低声道：“表姐的老妈，是管医教系统的，所以她今天作为助兴嘉宾参演。” “哦，原来如此。”方健微微点头，但眼眸中却依旧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疑惑之色。 就算翁佳怡的老妈有权有势，但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呢？这似乎也不太合理啊… 肖星星轻笑一声，继续道：“表姐也到了交男朋友的年龄，但她却看不上任何男人，而且也不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所以，大姨才会安排了这么一出。哼哼，表姐今天在舞台上亮相之后，我保证追她的人可以从东门口排队到西门口了。” 方健哑然失笑，有这么坑女儿的老妈么？ 不过想想翁佳怡的性子，以及她的容颜、身段和气质，或许她老妈也是被逼无奈，才想起这个不靠谱的办法吧。 “对了，余胖子呢？”肖星星朝着方健的汽车，以及周围扫了一眼，问道。 方健双手一摊，道：“他运气不好，生病发烧了，所以回家睡觉去了。” “啊，生病发烧，严重么？” “还好，38度左右，以他的抵抗力，估计明后天就会没事了。” “唔，那就好。” 方健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星星，看来余胖子在她身上下的苦功并没有白费啊，起码肖星星还记得他。 他们两人在这儿说说笑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毕竟，他们已经相识那么久了，而且还在一起练歌，虽然平时有四个人，而今天只有两个人，但也并不会觉得陌生。 但是，这一幕却落到了远处的一位中年女子眼中。 这位中年女子的脸色微变，远远地看着他们。但是，她并不是一直盯着，而是不断地转头，最多就是以眼角余光来观察。 她就是肖星星的母亲翁溪屏，此时，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人，她的心中充满了纳闷，这个突如其来的年轻男子是什么人，怎么和肖星星相处得那么好？ 更主要的是，她从未听肖星星提过这个男的啊。 突然，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妹，你在看什么？”翁耀水走到了她的身边，笑眯眯地问道。 他们兄妹两人的关系打小就十分要好，哪怕现在年纪大了，有了各自的家庭，也是亲密如初。 “哥，你来了。”翁溪屏微微点头，低声道：“我在看星星，她有事情瞒住我。” “什么瞒着你？”翁耀水一怔，顺着翁溪屏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一男一女正在一辆汽车旁边谈话，看他们的样子极为熟悉。 因为距离实在是有点远了，所以他也看不清这两人的面容。不过，既然翁溪屏这样说了，那么其中的那位女孩子身份肯定就是外甥女肖星星了。 突然，肖星星伸长了脖子，凑到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耳边，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他们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这种亲密劲儿，绝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之间可以做出来的。 翁溪屏冷哼一声，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瞒我多久！” 翁耀水呵呵笑道：“小妹，不要生气，孩子嘛，早晚有一点都会长大，并且离我们而去的。”他顿了顿，道：“你现在反对她找朋友，如果有一天她突然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就该轮到你头痛了。” “哥，你说的是佳怡么？” “嗯哼，我什么也没说。” “你多虑了，佳怡只是眼光太高，看不起那些庸俗之人而已。哎，也都怪你们，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现在连找个能够与她比肩的都那么难。” 翁耀水嘴角一撇，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啊。 女儿太优秀了，其实也是让人头痛的一件事情。 第五百一十九章怒不可遏 方健和肖星星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大剧院里面走去。 后面的翁耀水兄妹对望一眼，他们不约而同地也是尾随而去。不过，他们并没有靠得太近，而是依旧远远的跟着。 翁溪屏的想法非常简单，虽然女儿与这个年轻男子表现得比较亲密，但她既然还没有介绍给自己，那就说明现在还不是戳破的时候。 华国已经进入了新时代，子女都有着自己独立的想法，老一辈再想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子女的头上，让他们无条件地执行，那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情了。 翁溪屏这个做妈的也是患得患失，既担心女儿交友不慎，又担心突然撞破之后，惹得女儿恼羞成怒，或者是直接反目成仇。 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现在的小孩子都宠得厉害，往往不知道世道艰辛，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句不经意间的话，很有可能就会酿成大错。 报纸网络上的风气也是如此，许多标题党就是怎么骇人怎么写，结果导致所有人对待下一代的态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长辈那一代，父母都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可这新一代，你倒是敢动手打打看？ 社会应该是在进步，但教育方式却是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绝大多数人都是突然间发现，自己不会带孩子了。 兄妹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走了上去，在靠近刚才他们两个待着的地方之时，翁耀水的脚步突然间微微一顿。 “哥，怎么了？” “这个，你等一下，我却看看…”翁耀水的神情凝重，他突然发现，自己看见的这辆车似乎有些熟悉。交代了一声，他绕了一个圈，走到车前看了一下车牌号，那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无比。 翁溪屏自然看得出哥哥脸色突然间变得极为难看，不由得担心道：“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虽然十分关心自己的女儿，但是对这个哥哥也是相当在意的。 翁耀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将那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板着脸道：“小妹，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翁溪屏狐疑地问道，他从兄长那看似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星星旁边的那个男的，可能是一个专门欺骗少女的花花公子。” “什么？”翁溪屏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度，惹得旁边众人张望了过来。 翁溪屏连忙收敛了脸上惊骇的表情，朝着四周微笑表示歉意，不过此刻她的心情却早已经变得波澜起伏了。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辆车我认识…”翁耀水指着这个车牌号，道：“我也见过这个人，他上一次送佳怡回家，两个人在车上谈笑风生，下了车之后佳怡还是恋恋不舍地打招呼。” “和…佳怡？”翁溪屏的脸色变得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了。 “我让人去查了一下这辆车。”翁耀水冷笑道：“这辆车的主人叫余惠亮，是开药厂的余修成的儿子。嘿嘿，他这个儿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曾经厮混过酒吧、ktv。” 翁溪屏的眉头略略一皱，道：“哥，你这样做就有些偏见了，现在年轻人去酒吧和ktv玩的并不少，很正常啊。” 翁耀水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你究竟是我妹妹，还是人家的亲戚啊，怎么反而给人家辩护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了，但我还让人跟踪他，发现他和医院里的一个护士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医院，护士？” “嗯，这小子是一个医科大的实习生，现在二院神经内科实习。” “实习的时候，就搭上了一个护士么？” “对，他们两个上班时间出去，一起进入了一栋公寓楼，二个小时后才出来，你想想发生了什么事吧。” “哼，这个…确实不是好人。” “何止是不是好人啊！”翁耀水恨恨地道：“他当天晚上还出去和佳怡约会！” “佳怡和他？” “不止是佳怡。” “什么意思？”翁溪屏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好了。 “还有星星，那天晚上他和佳怡、星星一起。” 翁溪屏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了。 其实，那天晚上方健虽然和翁佳怡，肖星星在一起，但还有着一个余惠亮呢，四个人用餐之后，在刘赫言的录音棚中练歌。不过，在翁耀水的眼中，却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嘿嘿，我让人打听过了，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翁溪屏强行按住怒火，道：“那畜生怎么说？” “他说，他喜欢的星星。” “呸！”翁溪屏毫不犹豫地道：“他这是在找死！” “是啊，他就是在作死！” “哥，你难道不管管么？” 翁耀水摇了摇头，道：“余修成最近在搞大动作，而且还拉上了小丫他们，据说刘老的孙子在里面也有着干股。”他的语气颇为凝重。 如果仅仅是小丫一个人，他咬咬牙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小丫背后的家庭未必会因为这件事而选择与他硬杠。 但是，如果传闻中确实关联到刘老…那么他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不行，我受不了这口气。”翁溪屏怒道：“你顾虑那么多，我可没那么多顾虑。”她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号码，道：“来大剧院停车场，有一辆牌号*****的大众辉腾，砸了它。” 翁耀水一怔，讶然道：“小妹，这样做不好吧？” “哼，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他还敢有什么妄想的话，我保证下一次砸的就不是他的车子了。” 看着犹如一只斗鸡般，浑身毛发都要竖起来的小妹，翁耀水也是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当一位母亲执着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之时，是绝不会接受任何意见的。而且，翁耀水本人其实并不反对这种警告方式，不过就是一辆车罢了，对他们这种家庭而言，不就是毛毛雨一样。 如果一辆车能够换得那小子知难而退，也是十分上算的事情。 “走！”翁溪屏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道：“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还能够干些什么！” 第五百二十章不可理喻 方健和肖星星走进了大礼堂，里面早就是人山人海，硕大的礼堂中起码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人。 肖星星向方健使了个眼色，道：“学长，我们去后台看看吧。” “后台？” “是啊，表姐今天要表演，应该在化妆。”她巧笑盈盈地道：“她化妆之后，可漂亮啦！” 方健一怔，想到了与翁佳怡相遇之后的种种。 他们见过的面已经不少了，但是在方健的记忆中，确实是从未见过翁佳怡化妆之后的模样。平时翁佳怡每次出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素面朝天。嗯，或许她化过淡妆，但问题是方健对此并不了解，所以基本上看不出来。 而今天要登台表演，面对着那么多人，翁佳怡就算再不喜欢化妆，但绝不可能淡妆登台的。 没有化妆的翁佳怡就已经让人神魂颠倒了，那么经过精心的化妆之后，又会达到何等地步呢？这一刻，就连方健都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不过，他并不是演员，贸贸然地前往后台，怕是不太妥当吧。 “哎呀，学长，你到底去不去啊，你不去我可要去了！”肖星星睁圆了大眼睛，道：“你不会是害怕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行了，走吧。” 肖星星兴奋地点着头，头前带路而去。 方健正要跟上，心中却是突兀的一动，转头朝着一个方向。 那里，有着两个中年男女，他们站在入口处，四道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子般凝视在自己的身上。 方健微微一怔，他可以肯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这两个人。但很明显的，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 不过，既然不认识，方健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妙，有的人一见之下，就会彼此心生好感，成为至交好友。但是也有的人哪怕就是邻居，也会形同陌路，甚至于是视若仇寇。 方健可从未奢望过，让所有人都说自己的好。 看着这一对年轻人走向了后台，翁耀水兄妹对望一眼，也是跟了上去。 “小妹，这小子倒是警觉得很，估计已经发现了我们。” “哼，我们跟得近了，他做贼心虚，当然察觉了。”翁溪屏冷笑着道：“你看看星星，大大咧咧，就是什么也没有察觉。” “不错。”翁耀水点着头，道：“如果他不是心虚，又怎么会如此警觉，这小子，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进来之后，因为拉近了距离，所以翁耀水也看清楚了方健的面容，正是那天送女儿回家的男子。一想到调查的结果，他的心中就是窝了一团火，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将那小子揍一顿。 但他们也知道，在现在这个场合下若是闹出了什么冲突，那么丢脸的绝对不是那小子，而是自己等人。 “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跟进去看看。” “好。” 两个人疾步而行，朝着后台走去。 …… …… 方健顺利的进入了后台，这里一路畅通，竟然没有人阻拦和询问。 不过想想也是，这一次大剧院表演的，只不过是n市下属各大医教单位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明星演出，自然不需要封锁场地了。而且，因为各单位不同，绝大多数人都是彼此陌生的。所以，他们进来之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扰也就正常了。 或许，其他人都把他们当做某个单位即将参演的人员了呢。 “方健！” 突然，愉快的叫声从一个角落中响起，那声音并不大，但却足以让方健和肖星星听到了。 “刘姐啊，你在这里。”方健转头一看，笑着道：“你也化妆了，很好看啊。” 刘娟走了过来，她原本就长得漂亮，化妆之后姿色更甚三分，而且她身材高挑，穿上舞台用的高跟鞋，更是显得气场十足。 肖星星低声道：“学长，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同事刘姐，今天晚上代表我们二院也要上台表演。”方健介绍道：“刘姐，这位是我的学妹肖星星，她的表姐今天是嘉宾，也会在最后登台献艺。”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突然间有些古怪起来：“你们的表演都是唱歌，还真是巧了。” 唱歌神马的撞车并不奇怪，但两个人的歌曲都是自己写的，那就让方健感觉怪怪的了。 “哦，原来是你的同事啊，你们先聊，我去看表姐去了。”肖星星向他们摆了摆手，又道：“学长，你快点过来啊，表姐若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好。”方健下意识的点头应道。 肖星星向刘娟微微点头一笑，转身离开了。 不远处，刚刚进入后台的翁耀水兄妹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听清楚完整的对话。只是隐约间听到了什么“表姐，同事，想你”。 翁耀水看着刘娟，想了想低声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女的，就是她。” “什么就是她？” “那小子和一位护士去公寓楼待了两小时，记起来了吧。” “哦，原来这就是那个小护士啊。”翁溪屏仔细看了眼，冷笑道：“狐狸精！” 不过，哪怕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狐狸精打扮之后，确实是十分亮眼，怪不得余惠亮这小子受不了引诱，和她勾搭在了一起。不对，这余惠亮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算没有人勾搭，他也会去勾搭别人的。 但是，如果你敢勾搭我家星星…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翁溪屏突然间恨恨地道。 翁耀水一怔，道：“喂喂喂，你老哥我还在这儿呢。” “你不是男人！” “什么？” “你是我哥。” 翁耀水愣了片刻，还在心中盘算，这算是什么回答？难道是你哥之后，就不是男人了么？ 摇了摇头，翁耀水决定，不和小妹一般见识了。 女人若是生气起来，绝对是不可理喻的。 而且，若是论吵架的能力，男生一般都不是女孩子的对手。 男人之所以打老婆，或许就是因为在家庭纠纷中吵不过老婆，所以才会选择动手的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发现 “方健，你来后台…是看那小姑娘的姐姐么？”刘娟微笑着问道。 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遗憾的。原本突然看到了方健之时，她还是满腔的欢喜，因为她以为，方健进入后台，是来找他的。但是没想到，突然间从旁边蹦出来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虽然没有化妆，但也看得出她的清秀可爱，是许多男人最钟情的那一种。 在看到她和方健同行之时，刘娟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莫非方健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小姑娘？如果真是如此，她就算是打扮得再漂亮，都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更何况，肖星星长得本来就很好看，并不比她逊色呢。 然而，没想到那小姑娘话锋一转，竟然提到了什么表姐，就更让刘娟感到了丝丝的不安。 方健微笑着道：“我来大礼堂，恰好碰到了星星，这才知道她表姐也要登台表演，所以跟着进来看看。” “哦，你竟然不知道…她表姐要表演？”刘娟的眼眸陡然一亮。 “嗯，她以前说过，在市里迎中秋晚会上登台。可是…”方健的双手一摊，道：“没想到就是今天这个。” 市里组织的迎中秋晚会并不止这么一台，除了医教系统联合举办之外，其它系统，甚至于是什么网联会等都会举办相应的活动。只是，这些活动有大有小，观看的人级别不同而已。 所以，方健此前从未想到过，这两个人竟然会碰在一起。 一想到今天晚上将会有两首歌是出于自己之手，方健的心中就忍不住有些微微得意。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去鼓励人家一下吧。”刘娟则是彻底的放松了心情。 原来这两个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啊，否则的话，方健又岂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嗯。”方健微微点头，随即笑道：“给她加油，但也会给你加油的。” “你放心。”刘娟挥舞了一下小拳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砰砰砰的走了。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喃喃地道：“什么叫不让我失望？是不让章主任失望才对吧？” 章主任对科室的表演节目一开始就十分热心，不过，他最初的热心只是想着在院内竞争中打败心血管科的代表而已。但没想到刘娟一旦开口，竟然是一飞冲天，竟然从卫生局的内部比赛中脱颖而出。 只要是到了市级的表演，哪怕是不务正业的唱歌比赛，也能够从单位里获得足够的重视。特别是刘娟从神经内科走出来的，虽说代表着局里，代表着二院，但其荣誉与神经内科却是息息相关，若是在这里丢了链子，怕是会让市领导都留下深刻的负面印象，由不得章飞逸不重视。 摇了摇头，方健重新迈开脚步，朝着肖星星去的方向走去。 翁耀水两人自然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只是他们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他们也是过来人，而且从刚才的角度，可以清晰地到刘娟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能够猜得出来，这个女孩子确实对方健有好感。至于这好感到了哪种程度，就不为人知了。 不过，这似乎也成为了这小子是花花公子的一项罪证，让他们两人对方健愈发的痛恨。 方健的眉头略皱，刚才通过眼角余光，他已经察觉到了翁耀水两人的存在。这两个吊靴鬼始终跟在自己后面，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如果跟在他后面的，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或者是侦察兵什么的，方健或许就应该想办法反击了。但是，这两个人虽然跟着，但是他们的动作太业余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所以，方健并没有太过在意。 其实，方健与翁耀水曾经见过一面。但问题是，方健并不知道后者的身份，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自然不会用心记忆。反倒是翁耀水因为女儿的缘故，牢牢地记住了方健的面容。 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了。 很快，方健来到了一个化妆间前，肖星星正在外面等着呢。 一看到方健，她顿时就笑逐颜开，道：“学长，快过来看，表姐就要出来了。” 她的话仿佛就是金口玉言一般，刚刚说完那化妆间就打开了。穿着一身礼服的翁佳怡走了出来。 此时的翁佳怡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脸上化了妆，整个人看上去再无半点瑕疵，仿佛是一位美丽的仙女从画中走了出来，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让人无法凝视的光芒。 方健有着多次高维世界的精神之旅，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可这一刻，他却依旧是有着一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原来女孩子打扮起来，其容颜将会更上一层楼。不，不止是一层楼那么高，而是好几层楼了。 怪不得平日里翁佳怡从不化妆打扮，她的素颜就已经足以吸引绝大多数人了。如果每天再精心打扮的话…是不是上街之后会引起交通事故呢？ “方健，你也来了？”翁佳怡已经从星星的口中得到了消息，所以并不意外。 “嗯，你原来是参加这个晚会啊。”方健微微摇头，道：“幸好我来了，否则我不是要错过了。” 翁佳怡的俏脸微微一红，道：“我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当着你的面，我怕唱不好要被你笑话。” 方健哑然失笑，道：“谁敢笑你啊，开玩笑的吧！” 他上前一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犹如画中仙子的翁佳怡，道：“你这一次出场，肯定能够引起轰动了。” 翁佳怡笑了起来，她甚至于张开了双臂，优雅地转了一个圈，然后行了一个礼，将自己完美的身材彻底地展现了出来。 肖星星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表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她目光转动，朝着方健看去，但是突然间，她看到了方健身后不远处的两道熟悉身影。 怔了一下，肖星星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果然没有弄错，还真是他们两个哎。 “大舅，妈，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第五百二十二章误会 翁耀水兄妹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人虽然都是商界强人，但是在这一刻却也是忍不住有些尴尬了。 自己竟然跟踪小女孩子，这已经是相当的讨人厌了。而更主要的是，他们竟然还被发现了。发现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肖星星，这就愈发的有些难堪。 不过，他们好歹不是一般人，很快的就已经恢复了过来。 翁耀水微笑着上前，道：“佳怡，今天你要登台表演，所以我和你姑姑过来看看。嗯，不错，很不错，女儿果然长大了。”他口中说着话，却是来到了翁佳怡的面前，将方健的视线遮挡住了。 自己的好女儿，怎么能够给这个登徒子看呢？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心中暗道侥幸。 自从上一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他就十分警惕，只是不知为何，那个跟踪他的人这段时间却是消声灭迹了。就算方健想要抓住他问个水落石出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是颇为郁闷。 这一次发现有人跟踪，因为有着肖星星和刘娟在身边，所以他并没有声张。但也在心中做好了打算，如果表演结束之后，这两人还是跟在自己身后，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不过此刻，他却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不客气啊… 否则的话，以后真不知道要如何与翁佳怡和肖星星见面了。 只是，翁佳怡的父亲和肖星星的母亲，为何会走在一起，还跟踪自己…哦，不对，他们跟踪的应该是肖星星，自己只是被误会了吧。 在这一瞬间，方健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其实，他猜的并没有错，如果不是因为肖星星与他讲话的缘故，这两位也不可能跟踪他们。 “爸，你要看的话，等会下面有你看的。”翁佳怡给了老爸一个拥抱，看得出来，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还是颇为深厚的。 翁耀水连连点头叫好。 翁溪屏却是微微点头，招了招手，道：“星星，过来。” “哎…”肖星星应了一声，她可没有察觉此时此地那略微有些奇异的气氛，而是开开心心地走了过去。 翁溪屏皱着眉头，道：“我早就和你说了，出去读书要当心，你是怎么做的？” 肖星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妈，你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翁溪屏差点儿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活生生气死，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可不会破口大骂，只好隐晦地道：“我让你交朋友当心，不要被人骗了，你做到了么？” “我怎么不当心了？”肖星星一怔，这才恍然，她瞅了眼方健，哭笑不得地道：“你们说的不会是他吧？” 翁溪屏正要说话，翁耀水却是抢先一步，道：“呵呵，星星啊，这是你的朋友么？为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肖星星轻哼一声，道：“就不给你们介绍！” 翁耀水兄妹无奈地对望了一眼，但是对家里的这个小宝贝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可以对人严厉，若是有人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保证能够施展各种手段，将对方整得生不如死。但是，面对着自己疼爱的家里人，他们却并没有多少手段可以施展。 一旦肖星星犯倔，他们竟然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方健轻咳一声，道：“肖学妹，我来吧。”他转头，道：“伯父，伯母…” “谁是你伯父母，你认错人了！”翁溪屏毫不留情地道。 方健语气为之一滞，脸色尴尬，心中暗道，我哪儿招您惹您了？您是吃火药了啊？ 翁佳怡脸色微变，道：“姑姑，他是我和星星的好朋友，方健方医生。” “我知道他是…哦，什么？你说他叫什么？”翁溪屏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住了，并且朝大哥望去，你不是说这小子叫什么余惠亮么？ 翁耀水也是一脸的狐疑，他的手下查的清清楚楚，那辆车确实是挂在余惠亮的名下啊。 “咳咳，你是二院工作的么？”翁耀水沉声问道。 “是啊，姑父你怎么知道的？”肖星星问道。 “你…认识余修成么？”翁耀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问道。 “当然认识。”方健笑道：“余叔叔是我好朋友余惠亮的父亲。” “你的好…朋友？”翁耀水张大了嘴巴，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失态了。 翁溪屏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看向老哥的眼神多了几分幽怨。 哥啊，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连人也会搞错啊！ “爸，你怎么问这些？”翁佳怡疑惑地问道。 “啊，这个，我就是觉得方健这名字有些熟悉，有点儿印象，好像是听谁说过…嗯，可能就是余修成吧。”翁耀水打了个哈哈，信口开河地说道。 当着女儿的面，他当然没脸没皮的讲出实话了。 “这个名字，您当然熟悉了。”翁佳怡没好气地道：“我都和您说过好几次了！” “啊，是么？”这一次可是轮到翁耀水皱起了眉头，不过女儿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想了起来，方健这个名字，女儿确实是提过，而且还是正大光明地提了好几次呢。 “方健，我知道你是谁了…”翁耀水突然醒悟过来，他大步上前，来到了方健的面前，伸出了双手，热情洋溢地握住了他的手，大力地摇晃着：“方健，谢谢你啊！” 肖星星瞪圆了眼睛，惊讶地问道：“老妈，姑父他怎么了？” 翁溪屏用力地摇头，你问我，我去问谁啊？不过，她也弄不懂老哥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啊，伯父，您太客气了…”方健也是一头雾水。 翁耀水长叹一声，道：“飞机上，如果不是你力挽狂澜，我就要失去我的宝贝女儿了，一直想要见你，但佳怡就是不让。今天碰上了，我一定要说这句话，谢谢！谢谢！” “啊，你就那个开飞机平安降落的方健？”翁溪屏这才明白过来，也是略显激动，眼眸中一扫适才的鄙视，充满了浓浓的感激之色。 肖星星一撇嘴，呸！两个糟老头坏滴很！前倨后恭，势利眼！ 第五百二十三章一点小麻烦 方健被动地被翁耀水握着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问题是，哪怕看在翁佳怡的面子上，他也不好意思甩开啊，只好在脸上堆满了笑容，道：“伯父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哎，总之，今天好不容易见了面，方先生，给我一个做东感谢的机会啊。”翁耀水正容道。 “是啊，这个机会我们等好久了。”翁溪屏也是笑容满面地道：“英雄出少年，名不虚传。” 方健的背心稍稍地渗出了一丝冷汗，这些话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他虽然觉得开着飞机并且成功迫降不算什么，但是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看来，这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翁耀水早就想着要宴请方健道谢了，但翁佳怡却一直拦着，因为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不想让自己和方健的关系被人知晓。但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再想隐瞒也是无可奈何了。 “妈，你不是说不是人家的伯父伯母吗？”肖星星嘴角微微撅起，道：“怎么现在又要请人家吃饭了？哼，学长，你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啊，我妈说不要让我轻易和别人交朋友。” 翁耀水兄妹两人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尴尬之色，翁溪屏狠狠地瞪了女儿一样，有这样说你老妈的么？ 但很可惜的是，她的威严在肖星星的面前并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肖星星丝毫也没有观言察色的打算。 方健连忙轻咳一声，道：“肖学妹，今天的表演即将开始了，我们还是早点入座吧。” “好啊！”翁耀水大笑一声，道：“小方，我这里还有几个座位空着，要不我们坐一起吧。” “是啊是啊，坐一起吧。”肖星星连连拍手。 方健微怔，其实从他的内心来说，并不愿意与翁耀水他们坐一起的。因为坐在一起肯定会受到拘束，哪有一个人坐着逍遥自在。不过，看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再感受到了来自于身后的那两道有些灼热的眼神。方健稍微沉吟片刻，就点头道：“那就谢谢伯父了。” “铃铃铃…” 突然间，翁溪屏的手机响了，她取出一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抬起头之时，眼神中已然有着一点儿的茫然之色了。 她勉强一笑，道：“你们先去，我接个电话。”说完，她疾步而行，远远地避开了众人。 翁溪屏快步走过了几个转角，直至离开了后台，确定与方健等人的距离足够远的时候才接通了电话。 “喂？” 大剧院停车场，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汽车内，看着前方不远处众人围起来的那处地方，听着喧闹的声音，微笑着道：“翁总，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翁溪屏嘴角微微扯动，自觉得眼皮子颤抖，就连血压似乎也在一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十。 “你，再说一遍！” 那人并未听出翁溪屏话中的不满，而是兴奋地道：“翁总，我们在大剧院门口找到了那辆车，并且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撞了。呵呵，您放心，我们绝没有惹任何麻烦。” “什么意思？” “我安排了一个人，开着一辆小破车狠狠地撞了那辆车一下，保证这辆车要回炉重造了。”中年男子略显得意地道：“现在几个保安过来了，我那小兄弟没有逃跑，他正在报警。等警察来了之后，肯定会认定他将油门当刹车踩了，您放心，不会有任何手尾留下。” 翁溪屏深深地吸着气，道：“笨蛋！” “啊？”中年男子一怔，自己这件事情办的那么漂亮，怎么翁总非但没有夸奖，反而骂人呢？ “你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快？” “这，这个…”中年男子额头上的汗水都下来。 “马上把车修好，要恢复原样。”翁溪屏纷纷地挂断了电话，想想还是不放心，于是迈开了脚步，朝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上，那中年男子茫然看着手中电话，再看看人群中那整个车头都瘪了下去的大众，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 …… “呀，妈她干嘛去了？”肖星星不解地问道。 “爸，姑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吧？”翁佳怡秀眉微蹙，问道。 她的观察力远比肖星星出色的多，一见翁溪屏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事，而且这件事情非常棘手，否则她绝不可能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翁耀水嘴角扯动了一下，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件事情，并且也猜到了这一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但是，这件事情就算杀了他，也是绝不会告诉翁佳怡的。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翁耀水笑道：“呵呵，一点小麻烦，你放心，不管什么事，你姑姑都能解决的。就算她解决不了，不还是有我在么。” “嗯。”翁佳怡微微点头，她对自己的老爸倒是信心十足。 “晚会快开始了，走走走，我们去前台。”翁耀水大手一挥，带着方健和肖星星而去。 至于翁佳怡，她就只能待在这儿，等待晚会彻底结束才能离开了。 没过多时，方健等人就到了座位上，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翁耀水的座位竟然是极为靠前，而且座位前还有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瓜果点心茶水和月饼，这待遇远比后面坐着的众人好得多。 翁耀水一路行来，与他打招呼的人有许多，方健甚至于看到了中医院的叶华副院长，并且远远的，他还看到了科室的大主任章飞逸。 只是，章飞逸并没有过来，或者说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凑到这儿与翁耀水打招呼。而叶华也只是招呼了一声就匆匆离去，因为更多的人凑了过去。 翁耀水应付地相当得体，一个个点着头，竟然没有落下一个人，让所有人都有着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种能力其实也是相当出色了，让方健感到颇为惊讶。 当然，翁耀水成为众人焦点之时，方健也是随之吸引到了诸多诧异的目光。就连章飞逸都是用着狐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猜测他为何与翁耀水走在了一起。 不过，方健对这一切坦然面对，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举动，也让一旁暗中观察他的翁耀水十分满意。 第五百二十四章无功不受禄 主持人登台，开始介绍嘉宾和恭祝中秋快乐的话，而很快的，一个个表演就开始了。 能够登上这个舞台的，都是从各单位中精心选拔出来的节目。虽说其中肯定也会有着暗箱操作，但其实也是相对公平的了。 毕竟，大多数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节目的好坏不敢说一目了然，但起码也有个评价，就算有的单位将滥竽充数的节目拿出来，也肯定过不了局里那一关啊。 毕竟，现场参加晚会的不仅仅是两个系统，还有着市里领导在呢，你上一个贻笑大方的节目，那不是糊弄市领导么。任何稍微有点儿智商的人，都不可能在这上面犯错误。 方健和肖星星津津有味地看着，虽说方健精通音乐，但是文艺表演却不止音乐这一种形式啊。 无论是小品还是舞蹈，甚至于魔术等等，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华作品，再加上节日气氛，更是让下面掀起了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忽然，方健的心中微动，转头看去，只见翁溪屏正朝着他们这儿走来。 肖星星全神贯注地看着表演，对老妈的到来一无所知，就连翁耀水的反应都比方健慢了一拍。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以方健如今所掌握的能力，若是不能提前发现，那才叫有鬼了。 终于，翁溪屏坐了下来，她朝着方健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晚会的水准如何？” 方健连忙道：“很好，这是我看过最出色的晚会了。” 这句话当然是真心实意的，他以前参加过的现场晚会，也就是学校里组织的。但是，那帮学生们弄的晚会虽然活力十足，但无论是创意上，还是造型上，比起成人世界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翁耀水转过头，和翁溪屏不动声色的对望了一眼。 翁溪屏缓缓摇头，眼眸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 他们兄妹合作多年，就算不用言语交流，这一刻也都能够获知到足够的信息了。 翁耀水沉吟片刻，道：“小方，你连飞机都会开，那么开车也肯定没问题了？” 方健一怔，笑道：“伯父，我刚学会开车没多久。” 他心中暗自腹诽，原来翁伯父并不知道驾驶飞机和汽车的区别啊。 其实，飞机虽然看起来更加的高大上，但是与开汽车却还是有着巨大的不同。譬如说，如果飞机驾驶员在前方遇到了变故，那么他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踩刹车，而是加大油门，想要在事故发生之前冲过去。 相反的，普通人开汽车，肯定会优先选择刹车。 所以，飞机驾驶员和汽车驾驶员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就像是很多人以为，坦克驾驶员肯定会开汽车一样，都是一个大大的误区。 翁耀水轻笑道：“哦，这样啊，那么你开的是什么车？” “一辆大众辉腾。”方健老老实实地道：“这是我好朋友余惠亮借给我的。” “你们两个的关系真好啊。” “嗯。”方健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和惠亮有着一份合作，一起组建了一个新的公司，开发营养液和一些新型药品。” “啊，余修成的那个新公司…你也有股份？”翁耀水惊讶地问道。 “是的，伯父您也知道这个公司啊。” “嘿嘿，这公司的动静挺大的，所以听说过。”翁耀水打了个哈哈掩饰道：“这个营养液？” “是我和余惠亮捣鼓出来的。” “哦。”翁耀水这一次可是真的惊讶了。 他并不是做药品生意的，就算这营养液再好，他也用不上，自然不会去关心。但是，因为余惠亮的缘故，所以他让人去调查了一下，自然知道了一点东西，不过，具体的情况却依旧是一知半解罢了。 方健微微点头，突然道：“我们医院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人乱嚼舌头，胡说八道造谣什么男女是非的，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 翁溪屏和肖星星都是讶然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方健为什么突然说这种牛马不相及的话。 而翁耀水的脸色却是微微泛红，他的脸皮早就在商场上锻炼的厚如城墙了，可这一刻却依旧是感到了浓浓的尴尬。 这一次回家之后，立即让那些人消停下来，不要再找药厂的麻烦了。哎，自己把方健认作了余惠亮…不，下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都是一群白痴。 翁溪屏在桌子上突然伸出了脚，轻轻地踩了一下老哥。 翁耀水顿时心领神会，他想了想，道：“辉腾这辆车虽然还可以，但还是差了点。”顿了顿，又道：“我有一辆奔驰s600，你拿去开吧。” “噗…”肖星星一口茶水当场喷了出来，她突然转头，道：“大舅，您啥时候那么大方了？” 翁耀水没好气地道：“你大舅什么时候小气过！” “那…你也给我一辆s600啊！” “你才几岁，开什么车，小心被人惦记着！”翁溪屏一辆不耐烦地道：“小女孩子，低调点。” 肖星星一撇嘴，低声道：“偏心。”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再闹，母亲也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所以，她转过了头，对此置之不理了。 方健连忙摆手，道：“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那辆车我已经开习惯了，所以不想换了。” 虽然他知道，翁耀水这样做，应该是想要感谢他将飞机平安开落地的缘故。但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方健怎么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馈赠啊。 翁耀水轻笑一声，也不再劝，而是道：“你今天开车来了？” “是。” “好啊，你们坐，我再去后台看看佳怡。”翁耀水站了起来，笑道：“我还是怕她紧张啊。” “大舅，您就坐着吧。”肖星星转头，道：“表姐的能耐你还不知道么？还需要你去安慰啊？” “你这臭孩子，怎么说话的呢。”翁溪屏皱着眉头，道：“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你懂不懂。” “我懂了。”肖星星翻着白眼，口中喃喃地道：“多此一举。” 方健在一旁暗自好笑，但却并没有插口，这毕竟是人家一家子的事情，没有他开口的余地。不过，他对肖星星的话却是颇为赞同，以翁佳怡的能力来说，安慰什么的…她根本就不需要。 第五百二十五章作曲家？ 舞台上的表演持续进行着，方健默默地看着，对那些唱歌表演，他的兴趣并不大，因为以他如今的水准，想要获得他认可和赞赏的歌手并不多，起码在这个会场上绝对是寥寥无几的。 不过，对于那些小品、魔术等节目，他却是看得颇为用心，时而也是和肖星星一样哈哈大笑。 翁耀水很快地就赶了回来，他和翁溪屏两人面带微笑地坐着，而自从翁耀水回来向她点了一下头之后，翁溪屏的脸色就彻底地恢复了正常。 两人也是看着节目，但更多的时候，目光却是在方健的身上扫过。 方健那毫无做作的态度让他们两人愈发的欣赏了。 其实，人这种生物，第一观感十分的重要。最初他们对方健心生误会，自然是左看不惯，右看不惯，无论方健做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没好事。 但是，自从知道了方健的身份，知道他就是开着飞机救了翁佳怡一命的那个人之后，翁耀水兄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而且，他们看方健的目光也是变得和睦起来。 此时方健和肖星星两人都在放声大笑，如果是以前，他们肯定会说，这男孩子太轻浮，不够稳重，绝对是浪荡子的表现。但现在嘛…嗯，这当然是真情外漏，说明方健这小伙子没啥心机，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选。 其中的差别竟然是如此之大，简直就是让人难以想象。 主持人再度上台，朗声道：“下面欢迎第二医院代表刘娟女士，为大家带来一首欢快的歌曲《欢天喜地》。” 精心打扮之后的刘娟登上了舞台，立即引起了巨大的掌声，特别是二院和医疗系统的人，鼓掌的时候就愈发的热烈了几分。 翁耀水兄妹两人对望了一眼，翁溪屏看似随意地问道：“小方，你也是二院工作的吧？” “是啊。” “这个刘娟是谁啊？看得有点眼熟。” 方健一怔，心中暗道，您两位刚才不是见过她了？不过，既然他们要问，他当然要回答了。 “这是我们科室的一位护士，唱的歌很不错。被科室大主任亲自点名参加比赛，然后过五关斩六将的获得了登台的资格。” “哦，原来是这样啊。” 舞台上，音乐慢慢地响了起来。 “咦？”肖星星突然惊疑地道：“学长，不对啊。” “怎么了？”方健微笑着问道。 “这首歌，应该不是《欢天喜地》的调子吧？” 肖星星的唱功虽然比不上翁佳怡，但也是相当出色的，否则方健也不可能给她写歌了。而因为喜欢唱歌，所以肖星星对歌曲十分熟悉，也曾听过这首《欢天喜地》。此时，当伴奏响起来之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错了… 方健微笑着道：“歌名这东西一样很正常，歌曲不一样就行了。” “啊，难道是你给她改编过了？”肖星星惊讶地问道。 方健摇着头，笑道：“科室大主任发话了，我当然要出力。不过，我并不是改编哦。” “我明白了。”肖星星一拍手，道：“你是写了一首新歌给她。” “嗯。”方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翁耀水兄妹听得是面面相觑，写了一首新歌给她？然后刘娟就一路杀到了这儿？ 你们是在说笑吧？ 这个晚会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晚会，但好歹登台的人也是经过了层层选拔，你随便写一首歌，就有着杀出重围的实力了？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之时，刘娟的声音终于通过话筒传了出来。 为了今天，刘娟也是准备了许久，她在唱歌之时，将全部的精力都融入其中，今天的表现，竟然丝毫也不比那一日局里的选拔逊色分毫。 当一首歌结束之时，整个大剧院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刘娟在舞台上笑容满面地向着众人鞠躬，抬起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朝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但可惜的是，站在舞台上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下面人的面容，特别是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能够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就是极限了。 他应该就在那儿吧，也不知道他对于我今天的表现是否满意。 不过，看着现场那热闹的景象，刘娟也是心满意足了。 “小女娃儿唱的不错啊。”翁溪屏惊讶地道：“小方，这首歌…是你写的？” “是。”方健淡淡地道。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学长啊？”肖星星不满地道。 “啊，不是，我只是感到…有些惊讶。”翁溪屏无奈地说道。 其实，别说她不敢相信，就算是见多识广的翁耀水都有些不信了。 方健的年龄摆在那儿，看上去比翁佳怡还要小上几岁。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呢？ 和余惠亮捣鼓出来一款营养液，不仅仅获得了余修成的认可投资，就连小丫这样的人似乎也被他绑上了战车。这样的科研能力已经让他们感到了惊骇。而此刻，方健竟然写了一首高水准的歌… 他们两人虽然不是音乐人，但也知道好的歌，那可是一曲难求的。 同样的，想要做出好歌来，必须要有着极高的音乐素养和知识，方健这个年纪，怕是正在苦苦求学的时候吧？ “大舅，妈，我告诉你们实话吧。”肖星星终于忍不住了，道：“你们知道表姐最近唱的那些歌是哪里来的吗？” 翁佳怡虽然没有兴趣朝演艺圈发展，但是她唱歌的事情却也没有刻意隐瞒父母和亲戚，所以他们兄妹都是知道的，而且也听过，更了解这些歌曲红到了什么地步。 眼神微微一凝，翁耀水道：“小方，这些歌，都是你写的？” “是啊，我喜欢唱歌，有时候灵感来了，就写了一点。”方健微笑着说着。 “灵感来了，就写了一点…”翁耀水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和翁溪屏彼此互望，都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小子的表现，也太妖孽了吧。 一个人在某一行能够取得成就，便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而方健小小年纪，却在两个行业上都有所成就了。 “看，表姐来了！”肖星星突然间叫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再来一个 方健等人立即收起了各自的心思，他们凝神看去。 除了方健之外，其余几个人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今天压轴的翁佳怡的风采。既然她出来了，当然要好好看看了。 能够成为一场晚会的压轴，自然就是最精彩的节目了。而翁佳怡无论是明面上的实力，还是家庭的实力，都是其中翘楚，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最后登场了。 当然，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在看到盛装上台的翁佳怡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有着一种感觉。 那就是全场哗然，再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翁佳怡单凭自己化妆之后的容颜，就已经震撼了全场。 “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新歌，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为我写的歌，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当翁佳怡说出这段的话的时候，众人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并没有听到主持人的报幕。也即是说，这位美丽的女生竟然是跳过了主持人，自己登台的。 “这是谁啊，是教育系统的么？”一位三十多岁，年轻有为且未曾结婚的医生喃喃地问道。 在他的心中，在现场许多未婚男士们的心中，看着舞台上容光焕发，听着那悦耳的仿佛直达心灵的声音，都是忍不住陶醉起来。 若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然，在许多头发秃顶，大腹便便的男士眼中，也是透漏着一丝丝不可描述的目光。 这样美丽的人儿，普通人又怎么配得上？要不要自己辛苦一点呢？ 虽然他们也知道，想要满足这种级数尤物的要求，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此时他们的那颗苍老的心，却又一次的开始蠢蠢欲动了。 肖星星用双手捂在胸口做出了心状，道：“表姐真美。” 他们在化妆室前，就已经见过了翁佳怡化妆的模样，并且为之惊艳。但是，直至此刻登上舞台，在特殊的灯光照耀之下，才将这种魅力释放到了极致。 翁耀水微微点着头，他的心中充满了骄傲。能够养出这样的女儿，绝对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相比之下，他那让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事业高度，似乎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哎，佳怡这么漂亮，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翁溪屏幽幽叹道。 翁耀水脸色微变，那高兴的心情顿时像是从远端坠落一般，陷入了低谷。 以翁佳怡的美丽和身世，想要追她的人绝对可以排队从n市直达s市了。而事实上，从中学时代，就已经有男孩子给她递情书了。那时候，翁耀水夫妇是如临大敌，严防死守。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翁佳怡对于那些小男生并没有兴趣，情书什么的，她根本就不会瞄上一眼。 一开始，翁耀水自然是老怀大慰，对翁佳怡赞不绝口。 但是，当翁佳怡大学毕业，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但却依旧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找过一次对象之时，这两位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费尽心思地找到品学兼优的男孩子，想办法给女儿相亲。但是这时候的翁佳怡已经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个性，对于相亲这种事完全抗拒，根本就不遵从他们的安排。 虽说在他们巧妙的策划下，翁佳怡顺利的与几位英俊才子巧遇过，而那些才子天骄们无一例外的都对翁佳怡十分满意。但可惜的是，翁佳怡却是一个也看不上。 从此，女儿的恋爱问题就成了翁耀水心头最大的痛。 他甚至于在想，如果女儿不那么优秀，是不是现在就不用发愁了呢？ 瞅了眼小妹，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音乐响起，翁佳怡的歌声响了起来。 当她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全场的时候，整个大剧院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刘娟的歌声是悦耳动听级别的，那么翁佳怡的歌声就是可以沟通心灵的。那清透的声音仿佛一汪泉水流入人们的心中，让他们彻底的沉溺在美妙的歌声世界之中。 翁耀水也是微闭双目，他心中的烦恼似乎也被这歌声所驱逐了，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终于，当这首受到了所有人瞩目的歌曲结束之时，那场下顿时爆发出了今天最为激烈的巨大掌声。 如果说先前有人鼓掌，是为了礼貌，而有人鼓掌热烈，那是给本单位或者是本系统的节目加油。那么此刻，所有的鼓掌声就只有一个目标。 翁佳怡，她用自己的表现彻底的征服了所有的观众。 豁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有人叫道：“再来一个！” 大礼堂中仿佛是安静了那么一瞬间，紧接着：“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这样的叫声就充斥于所有人的耳中，方健转头望去，甚至于看到了一片高高扬起的手臂。而且，挥舞着手臂的可不仅仅是年轻的男生，就连那些小女生和中年人们，都是毫不示弱地高举双手。 方健看得是暗自咂舌，想不到翁佳怡的表现竟然如此完美，一首歌之下，吸收了那么多的狂热粉丝。 翁佳怡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她的美目流转，仿佛透过了耀眼的各种灯光而看清楚了台下的一切。 座位第一排，那些医教系统的大人物们也是一个个连连鼓掌，没有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他们可都是知道翁佳怡来历的，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要顺应民意了，谁若是敢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后果绝对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翁佳怡转身，与现场的调音师商量了片刻，道：“好，那我就再给大家奉献一首。” 现场顿时一片欢呼声，就像是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充满了喜悦的气氛。 为了一个人，竟然能够做到这等地步，可见观众们的兴奋程度了。 片刻之后，音乐声响了起来。 当听到这个旋律之时，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因为他听得清清楚楚，这首歌也是他写的，而且还是涉嫌到抄袭，受到很大争议的那首歌，也是三部曲中的第一首。 翁佳怡，她为什么要选择这首歌呢？ 第五百二十七章原唱 很快，这一首早已广为流传，并且被许多人誉为经典的歌曲就从翁佳怡的口中唱了出来。 下面依旧是一片沉静，但是其中一部分人却是面面相觑，他们的脸色都是颇为古怪。 “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没关原唱啊？” “嗯，肯定是的。” 翁佳怡唱第一首歌的时候，因为那首歌此前并未在任何地方演出过，所以除了方健、翁佳怡、肖星星和刘赫言等寥寥几人之外，其余人都是闻所未闻。 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好听，除此之外，他们对此并无深刻印象。 但是，这一首歌就不同了，这首歌不仅好听，而且在网上还掀起了一番巨大的热议，有两个人同时指责对方抄袭。虽说最后因为第二部曲和第三部曲的出现，导致所有的声音全部统一，但依旧有许多音乐人对这段历史津津乐道。 所以，听过这首歌的人数不胜数。 音乐这东西具有非常广泛的传播性和群众基础，这首歌既然如此火爆，在场听过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所以，当他们听到这首歌的感觉就是…呀，原唱没关。 但是，仅仅过了片刻，那些音乐素养好的人就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声音…与刚才翁佳怡唱歌之时的声音竟然一般无二啊。 “不对，她就是原唱！” “呀，她是原唱？” “那个医科大学生的御用女歌手？” “哇，我成她的歌迷了。” “我早就是她的歌迷了！” 翁耀水转头看了眼那略显浮躁的场面，心中微微有些不解。 女儿这首歌唱得也很好啊，丝毫不比第一首差，为何这些人的反应确实迥然不同了呢？不过，从这些人的眼中所看到的都是仰慕和欢喜之色，所以翁耀水并没有什么担忧。 终于，这首歌唱完了，而随即引发了更加狂暴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翁佳怡仪态万千的行礼，转身离去，虽然此时依旧有人在呼喊着“再来一曲”，但她却是不为所动了。 几位领导站了起来，他们用着严厉的目光巡弋着场地。 如果这里是某位明星的演唱会，那么他们这样做保证没有半点用处。但问题是，这里是医教系统的联合表演，所有的观众都是两大系统内的骨干人员，也可以说，他们都是具有着编制，是体制中人。 所以，当领导用着警告的眼神凝视之时，就算是再胆大包天之人也要掂量几分。 片刻之后，主持人上台，领导上台致闭幕词，然后大会顺利闭幕。 翁耀水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没看的了，我们去后台吧。” “是啊。”肖星星瞅了眼后方，很多人都说意犹未尽，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座位上讨论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众人，低声道：“表姐这时候肯定不会出来的，还是我们进去吧。” 方健看了眼几人，道：“伯父，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哎，今天说好了我做东，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啊。”翁耀水笑呵呵地道。 “是啊，难得碰面，一起去吃个宵夜吧。”翁溪屏在一旁敲着边鼓。 如果他们两人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方健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看。但是，面对着如此热情洋溢的邀请，他也很难断然说出一个不字。 当然，这其中翁佳怡的缘故也占了很大的原因，如果不是翁佳怡的父亲，方健也不会有所为难了。 在翁耀水的坚持之下，他们还是来到了后台。 方健的眼神之敏锐，远远地超过了众人，他刚刚进入后台，就已经透过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了最里面的两个人。 刘娟和翁佳怡，她们两位不知为何竟然走到了一起，而且看上去似乎正在窃窃私语。 她们在谈什么呢？ 虽然方健知道，窃听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是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就是十分想要知道，这两位女性在说些什么。 心中一动，强大的精神力量顿时汇集起来，而他的耳朵微微耸动了几下，就进入了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之中。 一点点的，周围喧闹的声音仿佛黯淡了下去，而远处他所关注的那一片区域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刘娟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翁佳怡，道：“你，就是医科大学生的…御用女歌手？” “御用女歌手？”翁佳怡想了想，笑道：“你是说方健么？他是写了好几首歌，不过，他并不是只为我一人写歌的啊。” “可是，他写的歌，十有八九都是你唱的。”刘娟轻叹一声，道：“你的形象那么好，为什么不往演艺圈发展呢？” “往演艺圈发展，能得到什么？”翁佳怡微笑着问道。 自从下了台之后，这位美女小姑娘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提出了这些奇怪的问题。 好在翁佳怡知道刘娟的身份，这是二院的表演选手，看在方健的份上…或者说，看在方健给她那首歌的份上，翁佳怡对她也是和颜悦色。 刘娟愣了一下，喃喃地道：“得到…演艺圈能够得到很多啊。” 翁佳怡轻笑道：“演艺圈能赚钱，但是我有钱，这辈子够用了。演艺圈能聚人气，但是我的志向不是吸引更多的人气，而是作为一名合格的记者，去揭露这世上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她淡淡地道：“那么你告诉我，除了钱和人气之外，演艺圈还能给我带来什么？” 刘娟瞠目结舌，她轻咬着下唇，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翁佳怡突然道：“你唱的那首歌，也是方健帮你写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刘娟讶然问道。 “很简单啊。”翁佳怡笑道：“你的这首歌那么好，此前竟然从未听过，而你又是方健的同事，我若是再猜不出来那就奇怪了。” 刘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羡慕你。” 说完，她转身慢慢离去，这一刻，她的背影竟然透着几分萧条之色。 翁佳怡微微摇头，转过身的那一刻，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翁耀水等人，脸上展开了淡淡的笑容。 从小到大，羡慕妒忌我的人又有多少呢？ 第五百二十八章车被撞了 “佳怡。” 翁耀水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他张开了双臂，就要拥抱女儿。 然而，翁佳怡却是微微摇头，道：“爸，我先去卸妆。” 翁耀水悻悻地收回了手，连连点头，道：“好，好。” 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是遇到了这个宝贝女儿，却是没有半点方法。 翁佳怡朝着方健微微点头，那双美目仿佛会说话一般，甚至于稍稍地眨了眨眼。她很少露出这种小女儿模样，而一旦做出来就愈发的让人瞠目结舌。 这一刻，哪怕是方健看着都有点儿神魂颠倒的感觉了。 翁佳怡转身进入了化妆间，留下了身后一票人发愣。 方健微微摇头，顿时清醒过来，他突然感觉到一双火辣辣的视线凝视在自己的身上。 转头，只见翁耀水看着自己，那视线之中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知为何，方健就是觉得身体微微的有些发寒，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沿着脊椎骨弥漫而上，让他的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 翁耀水脸上的神情颇为古怪，像是有着几分恼怒，又像是有着几分欣慰。但仅仅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就展现出了极为真挚的笑容。 “小方啊，以后拜托了！” “嗯？”方健一怔，这句话没头没脑的，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呀。 翁溪屏的目光在方健的身上转了两圈，又在肖星星的身上巡弋片刻，微微摇头。 这个小年轻看上去不错，但可惜了… 翁佳怡卸妆的速度很快，似乎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推开了大门，走了出来。 “佳怡，为了庆祝你的演出成功，我今晚上请大家吃宵夜，一个都不要走啊。”翁耀水大笑着说道，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方健。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方健再不愿意，也不好意思继续推辞了。 他只好轻笑一声，道：“那就多谢伯父了。” 翁佳怡上前一步，看了父亲一眼，总觉得老父亲的笑容中有着什么自己看不透的东西。她想了想，道：“方健，你开车了吧？” “是啊。” “你先去发动车子，等会我和星星坐你的车一起走。” 方健微怔，看了眼翁耀水，你老爸在这儿，星星的老妈在这儿，你竟然说要坐我的车？ 你这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翁耀水哈哈一笑，道：“小方，你们年轻人和我们老年人的想法不一样，你们在一起肯定有话题，既然她们喜欢，那就坐你的车吧。” “好。”方健摸了一下头，对他们父女愈发的看不懂了。不过，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他转身，离开了后台。 看着方健离开，翁佳怡道：“爸，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翁耀水莫名其妙地道：“没有啊，我只是请大家吃饭而已。” 翁佳怡犹豫了片刻，道：“爸，方医生在飞机上可是救了我一命，希望你不要让他感到难堪。” 翁耀水连连苦笑，这个臭丫头啊！还没有出嫁，就开始抛弃老爸了。这一刻，他真有着一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啊。 “妈，学长救了表姐，还给我们写了那么多好歌，你也别给他难堪啊，否则…”肖星星认真的想了想，但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威胁老妈的地方。 翁溪屏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骂道：“臭丫头，少说废话。” “哎呦，妈你打我，我回家告诉姥爷去！” 翁溪屏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翁耀水轻咳一声，道：“好了，大家走吧。呵呵，如果再不去，那小伙子怕是要发飙了。” “发飙？”肖星星一怔，笑道：“大舅，您想多了，学长人很好的，多等一会不会生气。” 翁溪屏嘴角抽动两下，愣是忍住了没说话。 翁佳怡则是心中微动，道：“爸，你是不是做什么了？” “呵呵，去了就知道了。”翁耀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众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 …… 方健离开了大剧院，走向了停车场。 现在距离散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人流量明显减少，停车场排队出去的场面也几乎看不到了。 但是，当方健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之时，眼睛却是突然瞪圆了，心里不由吐出一句卧槽。 这…还是自己的车么？ 他的车好好地停在这儿，但是侧面却被撞出了一个大大凹口，整个龙骨几乎都要被撞断了，由此可见，那撞车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如果撞车之时，车上有人坐着的话，只怕… 方健摇了摇头，几乎不敢想下去了。 看着方健在这辆堪称报废的车子前徘徊，旁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一个保安走了过来，道：“先生，请问这辆车是您的么？” 方健咽了一口唾液，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怒生生地压了下去。 “不错，这是我的车，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方健沉声问道。 虽然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是却绝不会将这份怒气发泄到保安的身上。因为他知道，这些保安只是拿一份工资的普通人，自己的车绝对不是他们撞的。 保安苦笑一声，道：“先生，您的车被人撞了。”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废话，白痴也知道我的车被人撞了。但是，撞车的人呢？而且，这样凹陷的角度，绝不是普通车能够撞出来的。 “我看到了，是谁撞的？” “是我。”旁边一个人大声说着，随后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这是一个剔着小平头的大汉，他一脸的苦笑，道：“先生，对不起，是我撞的，您不要生气，我愿意赔偿。” 方健深吸一口气，道：“你是用什么撞的？” 大汉用手一指身后，道：“是那个。” 方健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灯光下，竟然听着一辆工程车。 这一刻，他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在大剧院的停车场，会出现一辆工程车？这是多么不和谐的一幕啊。 而且，自己停在这里的车，竟然被工程车给撞了，这份运气也实在是太衰了吧。 至此，一晚上的好心情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事故 方健看着那凹陷进去的汽车，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大剧院停车场出现了一辆工程车，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并不是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将自己的车子撞成这般模样，而且还恰好撞到了龙骨，就算是将车子拖到修理厂修理，整体架构肯定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样的车子，无论是性能，还是安全性，都远无法与从前相比了。 目光在那肇事者身上扫了两圈，只见此人一脸的卑躬屈膝，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为之的啊。 “小方，发生什么事了？”此时，翁耀水等人已经相继走了过来，他们远远地看到方健，立即开口询问。 方健尚未说话，肖星星就叫了起来：“学长，你的车…” 任何人来到现场，第一眼看到的，肯定就是这辆已经算得上是报废的汽车了。 方健苦笑一声，道：“伯父，我遇到了一起事故，也算是无妄之灾了。”他顿了顿，道：“我今晚不能陪你们去吃宵夜了，你们去吧，这事我还得处理个一时半会的。” “这怎么可以？”翁耀水一摆手，道：“要去一起去。” “真的不用了。”方健摇着头，道：“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翁耀水目光一闪，望向了那个拘束的男子，道：“撞得那么厉害，你是怎么撞的？” 男人面露苦涩之色，道：“用那个…” 他脸上的表情绝非伪装，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透着一种绝望的感觉。以方健如今的感知敏锐性，自然能够轻易察觉。所以，他也不想过分逼迫，因为天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翁耀水看了一眼，也是诧异地道：“工程车，你们怎么把工程车开来了？” 男子低下了头，道：“我们是在附近工地干活的，这一次开错了路，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 翁溪屏冷哼一声，道：“这里的保安也太不负责了，竟然让工程车开进来。” 旁边那个小保安也是低下了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男子连忙道：“先生，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赔偿。” “你？一个开工程车的，能赔得起？”翁溪屏冷然道：“你们是哪个公司的？这辆车肯定要报废，不能开了，否则就算对驾驶员和乘客的不负责，太危险了。” 方健张了张口，但是还没有等他说话，翁耀水就抢先道：“没错，这车如果再开，安全性都得不到保证，绝对不行。” 男子苦笑一声，道：“我们是城投建筑下挂靠的安居建筑。” “安居建筑？”翁溪屏一怔，道：“你是安居建筑的？” 翁耀水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道：“你真是安居建筑的？” “是啊，这是我的车子，您从车牌号就可以查出来。” 翁溪屏突然走了过去，绕着远处的工程车转了一圈，然后走了回来，微微点头。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走吧。”翁耀水突然一挥手，道：“把你的车也开走。” “啊，什么？”男子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我可以报警，找保险公司。” “不用报警了，开着你的车，走吧。”翁耀水大气地道。 那人怔了半晌，转头朝方健看去。 翁耀水正容道：“小方，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让他走吧。” 方健心中暗道，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么？这辆大众虽然是余惠亮的，但其实所有权已经归他所有，而且，以他可以预期的收入来说，一辆车真的不算什么。 既然翁耀水大包大揽，就算是一分钱不赔，方健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毕竟，那可是翁佳怡的父亲。 轻轻点头，方健道：“你走吧。” “这个，真不用报警么？” “不用了。” 翁耀水也是点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快点走，看着惹人厌。” 那男子缩了一下脖子，悻悻然地走到工程车旁，开着工程车慢悠悠地离开了。好在此刻停车场内的车子已经不多了，否则这辆车若是动起来，足以让许多车主骂娘了。 “大舅，为什么让他走？这都没一个说法啊！”肖星星不满地道。 刚才翁耀水做决定的时候，她并没有插嘴，直至那人走远了，她才开口询问。这其实也是良好家教的一种体现，在外人的面前，尽可能地维护当家做主之人的威严。 当然，这也是翁耀水有着足够能力的缘故，如果他每一次的决定所带来的后果都是坏的，那么也无法服众了。 翁耀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你呀，都不关心自己家里的事业么？” 肖星星睁圆了眼睛，一脸的不解。 家里的事业？这是什么鬼啊…为啥自己为学长打抱不平，竟然会遭到大舅的训斥啊。 方健心中微动，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翁耀水轻叹一声，道：“小方，对不起来，这件事情都怪我们。” “伯父，您言重了。” “哎。”翁耀水满脸愧疚之色，道：“我也不解释了，总之这辆车…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他道：“现在，我们先去吃宵夜。” 他一招手，立即有两个人一路小跑的过来：“翁总。” “开车，去谭宫。” “是。” 那两人转身离去，片刻后两辆轿车就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小方，一定要去，不去就是还在怪罪我们了。”翁耀水说完，拉着翁溪屏进了其中一辆，小车瞬间开走了。 另一辆车的司机拉开了车门，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肖星星拉着翁佳怡，问道：“表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翁佳怡看着她长叹一声，道：“你这个小迷糊，上车吧。”她转头，招呼道：“方健，我们一起，路上跟你解释。” 方健犹豫片刻，看着翁佳怡那充满了期待和一丝歉意的眼神，最终还是微微点头，上了小车。 车子立即发动，平稳地开了出去。 这是一辆s600，虽然方健并没有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但却依旧可以感觉到，这辆车的性能比起他的那部大众确实要好上许多。 第五百三十章一语双关 车子开出片刻，肖星星突然道：“表姐，你说那个什么建筑，不会是大舅旗下的公司吧？” 方健坐在副驾驶座上，心中暗道，这小姑娘总算没有笨到家，终于猜出来了。 然而，翁佳怡却是微微摇头，道：“不是我爸的。” “啊？” 这一下，就连方健都是微微一怔。不是翁耀水的？那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处理呢？莫非，这家公司是哪位大佬的，而翁耀水不想得罪… 不对，这也说不通啊，撞车这样的小事，又是意外发生的，哪个大佬会如此关注。 翁佳怡瞅了眼前面坐着的方健，不过从这个角度，她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那家公司是你妈的。” “啊，我妈？” 方健眼眉微微一挑，原来如此。 翁溪屏和翁耀水本就是兄妹，妹妹的公司闯了祸，哥哥来兜底，这也是很正常的操作啊，自己还是想多了。 肖星星瞠目结舌，脸蛋儿泛起了一抹红晕之色，偷偷朝着方健看去，当然也是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学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妈赔的。”她小心翼翼地道。 方健哑然失笑，道：“不就是一辆车了，赔什么。” 如果他还是最初那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自然不可能有着这样的口气和心态了。 但现在嘛，他是真的不觉得一辆车有多么的重要。 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对于方健等人的谈话置若罔闻，似乎他就是一个只带着眼睛，没带着耳朵的聋子。 方健瞥了他几眼，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凌厉的气息，并且从他的行动上判断，这个人应该是擅长搏击术。虽然他做着司机的工作，但实际身份应该是翁耀水的保镖吧。 在华国，富人很多，特别是在京师、魔都等一线城市，拿块砖头抛到大街上，或许都会砸中一个千万富翁。因为那儿的房地产业太发达了，一套普通的房子，就是千万起价。 但是，有资格给自己配司机的，就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而司机兼保镖… 好吧，最起码方健是没见到几个。 似乎除了刘老之外，也就是翁耀水了。 后座上，两个小女孩窃窃私语，肖星星想要表明自己站在方健立场的决心，但却被翁佳怡劝阻了。因为她知道，既然翁耀水出了面，那就绝对不会让方健吃亏。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前方的另一辆车上，翁耀水兄妹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翁溪屏感激地道：“哥，这一次多亏你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我们是兄妹，相互帮助那是应该的。”翁耀水摆了一下手说道。 “哥，你没怪我么？”翁溪屏抿着嘴，道：“我这一次是太冲动了。” “冲动什么啊。”翁耀水眼皮子一翻，道：“幸好你先打了电话，否则那时候就要轮到我打了。” “啊…” 翁耀水叹了一口气，道：“你担心星星，我也担心佳怡啊，我们这些父母的，为她们操碎了心，但她们却不领情，真是…难啊。” 翁溪屏也是唉声叹气，无论是腰缠万贯的豪富之家，还是家徒四壁的穷苦人家，在面对下一代的教育之时，很少有能够做到十全十美的。 或许有句话说的没错，小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向大人讨债的。 当然，当他们拥有自己的孩子之后，其身份也就是摇身一变。或许，到了那时候他们才能体会做父母的艰辛，并且愿意善待父母了。 但可惜的是，往往到了那时候，父母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 …… 车子在谭宫的前面停了下来，这是一家私人会所，二十四小时营业，并不主动对外开放，唯有会员才有资格带人进入消费。 不过，想要成为这里的会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儿，他巡弋四周，带着一丝好奇之色。因为他早就听说过类似的地方，但亲自到访，却还是第一次。 翁耀水兄妹自然是其中常客，他们的车子刚刚停稳，就有人迎了上来。 来此之前，他们已经用电话联系过，所以很快进入包厢。 翁耀水笑着道：“来这里吃饭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具有良好的私密性，呵呵，小方啊，我给你办张卡，以后可以带朋友过来。” “谢谢伯父，不过我还是一个学生，不适合来这样的场合，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方健婉拒道。 “哎，男人嘛，以后总要有类似的场合。” “爸，方健说过不想要的。”翁佳怡开口道：“如果你真想要补偿，那就说点实际的吧。” 翁耀水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孩子，知道在这儿办卡需要多少么？” “方健既然不需要，那么就算再多的钱也是浪费。”翁佳怡毫不退让地道。 翁耀水无奈，道：“好吧，说不过你。”他顿了顿，转头，和颜悦色地道：“小方，其实今天这件事，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别的话我不解释了，但肯定包你满意。” 方健连忙道：“伯父，您别太客气了，一辆车而已，不算什么。” “嘿，这辆车可不是你的，而是你朋友的。” “没关系，我既然不介意，惠亮也不会介意的。”方健自信地道。 翁耀水兄妹对望一眼，愈发的觉得惊讶了。 能够替朋友做主到这种地步，要么方健就是夸夸其谈，要么就是他们两人的实力都是相当雄厚，不将这辆车放在眼中。 翁耀水沉吟片刻，道：“为了一辆车推来推去，确实也不成样子，这样吧，我送你一辆，如果你再拒绝，那就是心有怨念，看不起我们兄妹和父女了。” 翁佳怡秀眉微蹙，这也可以和我扯到一起啊？ “是啊，小方。”翁溪屏举起了酒杯，道：“阿姨在这里向你赔罪了，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她这句话一语双关，但真正能听得懂的人，却也只有翁耀水一人而已。 方健不敢怠慢，唯有站了起来，举杯一饮而尽，道：“好吧，那就多谢两位的好意了。” 正如翁耀水所言，为了一辆车推来推去，也不够丢人的。 既然他们要送，那就收吧。 撞坏了一辆旧车，收到一辆新车，就算余惠亮知道，怕也是要夸自己运气好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S600 会所的宵夜也是相当简单别致的，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些清淡的汤水稀饭，但是，入口却十分鲜美，很显然，会所在这上面下的功夫并不简单。 整个宵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各种细节处透着的那种难以精致，却让方健颇为感慨。 不过，能够达到这等程度，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会所中的服务人员却依旧有着许多，而且每一个服务员无论男女都长得在水准之上，绝没有什么歪瓜裂枣，滥竽充数的说法。 不说别的，单凭这份人工，怕是都足以将一般的宾馆饭店给拖垮了。 宵夜之后，翁耀水打了个电话，笑眯眯地道：“小方，我给你的车子准备好了，不过是一辆二手车，你别嫌弃啊。” 方健颇为惊讶，他原本以为，翁耀水会派人去4s店提一部新的大众，但没想到竟然是一辆二手车。不过，这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他还是毫不在意地道：“谢谢伯父。” 翁耀水和翁溪屏都是真正的生意人，有着非凡的阅历，看人自然有着自己的一套。 看到方健如此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此时，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是暗自点头，这样荣宠不惊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不管他是真心不在乎，还是装出来的不在乎，都让他们感到满意。 肖星星则是瞪圆了眼睛，心中暗自腹诽，大舅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抠门了？ 不过，瞅了眼母亲，她那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暗中拉了一下表姐，两姐妹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色，如果那辆车无法弥补方健的话，她们就自己想办法吧。 “走，看看你的车去。”翁耀水站了起来，当先走出了包厢。 他们来到了停车场，一个随行的年轻人拿过了车钥匙递了过来。 方健一看那车钥匙，不由得就是一怔，再看看这个人的面容，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伯父，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早就说过，不能收的。” “呵呵，我们撞坏了你的车，你有怪我们么？”翁耀水笑呵呵地道。 “怎么可能。” “那就是了，你就当为了让我们安心，收下吧。”翁耀水拿起了车钥匙，送到了方健的手上，道：“你若是不收，我们兄妹两个睡不着啊。” 方健的心中微动，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极为真挚的味道。 如果他真的不收，或许这两位很有可能对此耿耿于怀啊。 想了想，他还是收下了钥匙，道：“长者赐，不敢辞，那就多谢伯父伯母了。” “哈哈。”翁耀水兄妹两人忽视一眼，都是释然大笑，此时，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在开心。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把一辆奔驰s600强塞给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高兴，难道钱在他们的眼中已经不是钱了么？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辆车究竟是被什么撞的。 翁耀水费尽心机圆了过来，但最终还是如他所言，如果方健不肯手下这个钥匙，他们兄妹肯定不会安心。 人家方健救了翁佳怡，他们非但没感激，反而砸了他的车…只要是稍有一点儿良心的人，都会过意不去的。 “小方，今天有点晚了，我们就不请你去家里做客了。”翁耀水顿了顿，道：“不过，我可是非常欢迎你能来家里的。” “啊…谢谢伯父。”方健迟疑了一下，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句话，只好含糊地道谢了。 他转头，朝着翁佳怡和肖星星微微点头，然后朝着来时停车的方向走去。到了那辆奔驰600之前，方健按下了按钮，果然车灯自动闪烁了几下。 微微摇头，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翁耀水曾经说过，要送他一辆s600，他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好意了。 但是没想到，翁溪屏公司的车却恰好将他的车给砸了，然后翁耀水非要赔偿，结果这辆s600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当方健发动车子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突兀的冒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念头。 不会是翁耀水非要自己接收这份好意，所以故意指使人将车砸了的吧？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呢，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了。 踩下了油门，汽车呼啸一声离开了停车场。不得不说，这辆的车的动力比起原先那辆实在是大得多。而且，听着发动机传来的强劲有力的声音，竟然连他的身体都有着一种想要沸腾的感觉。 他想要用力踩下油门，看看这辆车的极限在哪儿。 不过，他立即就反应过来，收敛了自己的疯狂心思，还是按照一般的车速将车开了回去。 当车子开进了小区之时，那尚未入睡的保安频频看了过来。 方健先是一怔，随后立即醒悟过来，这辆车放到小区内，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 奔驰600的价位虽然不如这里的房价，但是，能够开得起这种车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住在这一片小区的。 若是在十五年前，这片小区也勉强算得上是高档小区了，而如今，随着城市的发展，真正的有钱人大都搬了出去。就算小区内也有着好车，但最多也就是六、七十万的那种。 所以，一辆奔驰600开进这儿，确实是显得极为显眼。 在小区内转了一圈，方健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将车停好，他看了眼旁边那些只有十几二十万的车子，不由得也是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声。 自己接受了这辆车，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啊。 以后，要为如何停车而发愁了吧？ 或者，将车子停到医院里？ 这一刻，方健隐隐地有些头痛，恨不得这辆s600依旧变成原先的那辆大众。 哎，有时候，有钱也是一种烦恼啊。只是，为了享受这种烦恼，世界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向上爬。 第五百三十二章夫妻对话 翁耀水带着女儿回到家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 翁佳怡狐疑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今天晚上的酒似乎也没有喝多啊。 然而，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踩着高跟鞋匆匆去了自己的房间。 翁耀水口中哼着不着调的歌曲，来到了家中酒柜旁，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继续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北方人喜欢喝白酒，但是到了南方，因为气候的缘故，所以白酒远不如北方那么流行，反倒是代表了小资情调的红酒颇受欢迎。翁耀水对酒水并不挑剔，酒桌上红白黄啤全部可以，但回到家中自娱自乐的话，那么红酒就是首选了。 过得片刻，大门被人推开，崔曼屏带着满脸的疲惫走了进来。 见到客厅中潇洒自饮的翁耀水，她的眉头略微一皱，但随即散开，淡然问道：“又谈成了什么大生意，今天这么高兴啊？” 翁耀水站了起来，笑道：“回来了，过来歇歇吧。” 拿了另一个酒杯，给她也倒了一点，随后翁耀水举杯示意。 崔曼屏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将酒杯拿起，道：“说吧。” 翁耀水吐了一口长气，道：“今天你怎么没去看女儿的表演啊，我告诉你，她一出场，可是全场鼓掌，歌唱完了，更是欢呼雷动啊。” 崔曼屏微微一怔，讶然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而高兴？” 翁耀水略微有些不满地道：“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为她高兴又怎么了？” “哦。” 翁耀水喝了一口酒，道：“对了，我今天遇到方健了。” “方健？”崔曼屏沉默了片刻，道：“就是那个在飞机上…” “没错，就是那小子。” “你怎么遇到他了？佳怡不是说，不希望我们去找他的么？” “呵呵，不是我遇到他，而是他去找佳怡了。”翁耀水神神秘秘地道。 崔曼屏顿时恍然，道：“他找佳怡，难道他们两个？” “哎，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翁耀水一挥手，道：“别问我，我只是看见他们在一起，还有星星，所以凑上去问了问，没想到竟然是他。” 崔曼屏眼眸微微一闪，道：“那方健，长什么样，家庭成分是什么？” 以她的能力，若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只要吩咐一声，肯定会有人办得妥妥当当。但是，因为女儿坚持的缘故，她就没有强求了。不过，如今听到方健和女儿似乎还保持着联系，那情况就迥然不同了。 翁耀水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很显然，他是早有准备。 崔曼屏接过来一看，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莫名的，她身周的气场似乎都变得压抑了几分。 “翁耀水！”崔曼屏毫不客气地道：“你在搞什么鬼啊？这不就是那个余惠亮的照片么？” 翁耀水脸色不变，淡淡地道：“我弄错了，这照片上的小伙子叫方健，不叫余惠亮。” “啊，你…”崔曼屏一怔，突然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解释。不过，她狠狠地瞪了眼翁耀水，还是放缓了语气，道：“说吧，他的家庭成分呢？” “他是家中独子，父亲是一位刑警，在一次协助缉毒的任务中牺牲。所以，方健是他母亲养大的，如今母子两人住在幸福别苑。”翁耀水笑着道：“根据我的调查，他母亲是一个和善的人，应该比较好相处。” “哼，好相处是什么意思？” “我看啊…”翁耀水抬头瞅了眼楼上，那里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道：“佳怡以前对我们安排的相亲虽然不愿意去，但多少还会应付一下。但是，自从空难回来，性情就变了许多，相亲什么的，在她的面前提也别想提了。我们以前觉得，她是遭遇了空难，所以变得性子古怪，不近人情。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崔曼屏眼眸中精芒一闪，也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方健？” “嗯，你没有看到啊，佳怡对那个方健可是呵护得很，甚至于威胁我这个老头子，不要给他难堪。”翁耀水悻悻地道：“女生向外，真是气死我了！” 他口中说着生气，但语气中却并没有半点真的埋怨的意思。 翁佳怡毕竟是他的女儿，而且还是唯一的孩子，只要能够找到心仪且合适的对象，他受点委屈又怕什么？ 崔曼屏沉默不语，并未说话。 翁耀水笑道：“怎么，难道你还要讲究门当户对啊？” 崔曼屏冷眼看了他一眼，道：“不知道那孩子心性如何，如果配得上佳怡，我当然不会在意，但就怕这个孩子在佳怡的面前刻意表现，但实际上却有着自卑，那对佳怡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翁耀水笑道：“我知道你的顾虑，都说什么恋爱自由。但事实上，没有相对应的经济条件，恋爱自由什么的，就是假象。”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有些人天生就具有着改变命运的能力。” “哦，你说这个方健，拥有能够打破自身命运枷锁的能力？”崔曼屏哑然失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如此看好一个人呢，真不知道这方健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这么向着他。” 翁耀水微微摇头，道：“方健表现得中规中矩，可没有溜须拍马。不过，我知道目标之后，就让人调查了他一下，得到的结果，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崔曼屏眼角一跳，道：“能够让你大吃一惊的人，不如让我也见识一下吧。” “行，手机发你。”翁耀水掏出手机，将调查结果发了过去。 崔曼屏默默地看着，一开始，她还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达到权贵标准，这其中的艰辛难度，远超平常人的想象之外了。 哪怕方健曾经救过翁佳怡，她也不以为这小孩子有着这样的能力。 但是，随着她的阅读，脸色却是逐渐地凝重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竞争 方健来到学校，在实验室前露了一下脸，与庄吉遥遥看了眼。 此时庄吉并没有进行试验，或许是因为已经完成了一部分，所以他有了难得的空闲期。远远地看见了方健，他立即站了起来，和身边的几个学弟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还有着三位姜雄兵教授的学生，不过这三位学生都比庄吉小一届，而且无论是动手能力，还是归纳总结，以及策划能力，他们都远远比不上大师兄庄吉的。 毕竟，现在的庄吉已经可以代表导师出面，堪称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 这不仅仅有着自身努力的缘故，也是有着一定的机遇。如果庄吉的上面还有人压着，他也不可能有冒头的机会。但姜雄兵教授其余的毕业学生都没有留下，而助手也在上一个项目结束之后自立门户了。所以，庄吉被迫登台，而他的表现也没有让人失望。 只不过，姜雄兵教授悉心培养出来的学子，最终还是被方健开口要去了。 三位学生彼此对望一眼，他们也认识方健，对于这个常常借用实验室的学弟并不陌生。 事实上，以方健和姜雄兵教授的熟悉程度以及交往频率，如果他们三人不认识的话，那才叫有鬼了。 一位身材消瘦的学生低声道：“那是方健学弟吧。” “没错，就是他。” “他又来找庄学长了。” “咦，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听说方健学弟拉到了投资，要建立一个新的实验室，然后挖了导师的墙角，将庄师兄挖走了。” “什么？不可能吧！” “是啊，庄师兄可是导师手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弟子了，如果他也走了…” 另外两人顿时默不作声了，因为在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如果庄吉真的走了，那么姜雄兵肯定要在他们三人之中挑选出一个继续挑大梁。那么，自己身边的两个同学，是不是就要变成竞争对手了呢？ “咳咳。”最先开口的那个瘦高个道：“如果庄师兄走了，他主持的试验就要耽搁了，希望这不是真的吧。” 另外两人用着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但还是连连点头。 实验室中的竞争也不简单，丝毫不比职场逊色。勾心斗角什么的也许有些过分，但每年发生那么多剽窃纠纷，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方健师弟真的拉到了投资？他不是还在读大四么，哪里拉到的？”一个学生低声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另外两人也是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们已经加入了实验室，并且开始在做实验，所以非常明白一个实验室的投资究竟有多大。 方健既然敢拉庄吉过去，那么他的实验室就算不如姜雄兵导师那么强大，但也绝不会相差太远的。否则的话，庄吉的脑袋又没有被门夹扁，为何要离开这个安稳的地方，却投靠一个尚未出名的小师弟呢？ 嗯，虽说方健在这个实验室中确实做出了一些东西，但是在他们看来，方健能够有出成绩，应该是姜雄兵导师出了大力的缘故。 对于这些并不知方健底细的人来说，能够有这样的猜想已经是极限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相信，一个大学本科尚未毕业的学生，真的能够凭借个人能力研究出新型营养液和那种特殊的化合物？ 这也太挑战普通人的极限想象力了，除非是如同庄吉这样深度参与的人，否则很难有人相信。 “哎，方师弟的背后肯定有人扶持，但是我听说，他家里似乎并不富裕啊。” “余惠亮，对了，他和余惠亮是好朋友，你们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之久，都是发出了一道幽幽地长叹声。 为何在我的身边，没有这样慷慨大方，又兼具实力的同学呢？看来，他们要改变策略，深度挖掘同学们的潜力了。 庄吉对于他离开之后的实验室争论一无所知，此刻的他正站在方健的面前，看着方健给予他的一叠资料有些发怔。 方健拿出来的资料，就是阻断毒瘾特效药的部分合成方程式。 他从高维世界中获得了这些知识之后，并不能直接提炼出来，依旧需要在这个世界重新研究，按部就班地将一切还原出来。这也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作，除非他激发白发红瞳的人格，让他辅以精神力量催化，才有可能提前完成。 不过，现在方健对激发第二人格已经有了重重顾虑，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完成。 庄吉，既然已经答应来他的实验室帮忙，那么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自己人了。 然而，现在这个自己人看着手中的资料，脸上的神色却是颇为古怪。 “方师弟，你真要研究这个么？” “嗯哼，庄师兄有什么意见？” “谈不上意见，资金是你拉来的，研究什么项目自然也是由你决定。”庄吉叹了一口气，道：“我看你准备的资料，确实称得上是细致了。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要劝你。” “庄师兄请说。”方健微微一笑，他知道庄吉肯定要劝他换一个方向。如果是其他老板，或许会为此感到不悦。既然资金是老子拉来的，那么研究什么，自然就是老子说了算。 可是，方健却明白，庄吉是真心为了自己好，所以哪怕只是用来安抚庄吉，他也会听一次的。 果然，庄吉沉声道：“师弟，科学研究不比基建，这是一个哪怕投入再多，也不见得一定能够有所产出的项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他这样说，已经是相当的直接明了啦。 就差指着方健的鼻子告诉他，我不看好你的这个项目，如果一定要投，肯定是全部打水漂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庄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请你放心，我对此早有准备。” 庄吉一怔，用着无法理喻的目光看着方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早有准备，准备什么了，难道已经准备好亏本的打算了？ 此时，庄吉终于发现，自己与这位小师弟之间的代沟，实在是太大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力气 远远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姜雄兵教授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方健和庄吉在实验室门外不远处之时，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微微的不悦之色。 庄吉可是他现在手下最得意的弟子，但却被方健挖走了。虽说他表面上同意了，但要说心中没有半点芥蒂，那也是自欺欺人。不过，方健在他的实验室研究，既然出了成果，好歹也算是给他在履历上增添了重重的一笔。再加上核心期刊的发表，以及药厂的聘请，更是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再加上他非常清楚方健的背景，沐局长和薛处长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他的实验室资金能够解决，其实也是有着这两位打招呼的关系。 所以，不管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但还是一口答应了。 只是，老子答应归答应，但你们两位在我的实验室门口光明正大的勾搭，这也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吧。 不过，姜雄兵教授虽然心中不悦，但却是立即收起了脸色，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步伐不变地走了过去。 既然已经做了好人，那么就将好人做到底吧，如果在这个时候呵斥庄吉，除了让他们心生怨怼之外，绝对是于事无补。 “方健，你来了。” “姜教授。”方健微微点头。 姜雄兵来到他们的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的实验室建得怎么样了？” 听到姜雄兵直接询问这个问题，庄吉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似乎在表示，姜雄兵教授并不在意他离开的事情。 方健想了想，道：“地址早已选好，是余叔叔药厂那边的一栋五层建筑楼。” “药厂那边？”姜雄兵沉吟片刻，道：“我听说，那栋建筑物之所以空了那么久，是因为产权不清晰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敢用。” 其实，药厂那边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对于工厂来说，地段并不是特别的重要。如果有一栋五层楼的建筑物，并且租金足够便宜的话，那么肯定会有大把人想要租用的。 哪怕是整体租下来，拆分之后租出去，做一个二房东也会有着大量的收益啊。 但是，那一处房产的产权确实不够清晰，上面能够管得到的公公婆婆太多。很多人都怕麻烦，或者说自认摆不平那么多部门，就算是摆平了，花费的成本和精神也不成比例。所以，它才会一直空置着。 姜雄兵对此原本并不了解，但上一次去药厂参观，却听余修成提及，并且他还感到十分可惜，那么好的位置，竟然不能用来扩大药厂，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因为余修成对此感慨万千，所以姜雄兵才会印象深刻。 方健轻笑一声，道：“那栋楼的产权以前确实不太清晰，但是这一次多方已经达成协议，将大楼租给我们了。” “哦？”姜雄兵一怔，顺口问道：“租给你们几间房？” “全部。” “全…部？”姜雄兵愣了一下，追问道：“整栋大楼？” “是啊。”方健点着头，笑着道。 其实，在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感到了深深的意外。 老狼和他的家族表现得相当给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理顺了所有的关系，并且将大楼租了下来。这在一般人看来，绝对是属于不可思议的操作。 而且，内行人一听就觉得咂舌，老狼家为此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呢？ 然而，方健却知道，老狼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忙，应该是看在自己上一次帮忙抓住了国际雇佣兵的缘故。 如果没有他的发现，这些实力强悍的雇佣兵或许真有得手的可能呢？毕竟，有心算无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问道：“多少租金？” 想要做研究，知识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经费限制。 姜雄兵是在科研界做出了一定成果的人，自然知道这个限制有多大了。而他也因此看不懂方健，这小子的实验室不是还没有建立么？怎么一口气租下了整栋大楼，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这可不是精打细算做科研的方法，反而像是一个暴发户，有做二房东的打算呢。 方健腼腆地一笑，道：“免费。” “免费？”姜雄兵的眼睛忽然瞪眼了，哪怕他事先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也绝对想不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那可是一栋大楼啊，怎么可能免费租给人呢？这…岂不是等于白白送钱么。 方健轻笑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其中出了大力。所以，这栋楼以支援科研项目的名义落实了下来。”说到这儿，就连方健都有些微微的遗憾了。因为他知道，经过此事之后，老狼就不再欠自己什么了。 不过，他对此并不介意，因为他有着强大的自信，就凭自己的“研究”能力，肯定能够再度将老狼，甚至于是他背后的势力牢牢地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而且，这辆战车还是由利益结合而成，比单纯的恩情牢固得多。 “一个朋友，出了大力…”姜雄兵喃喃地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他只知道方健与沐局长和薛处长有关系，所以，在他想来，这一切肯定是那两位出面摆平的。 这一刻，他对那两位所拥有的权力感到了深深的敬畏，原来他们比自己想象中得还要强大的多。不过，方健这小子，竟然能够得到那两位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也太让人羡慕妒忌恨了啊。 苦笑一声，姜雄兵道：“好，这是个好事啊。” “嗯，是好事。”方健缓缓地道：“现在施工队已经进场，加班加点在工作，预计一个月之后就可以完成了。” “一个月，这也太快了吧。” “还好。”方健微笑着道。 如果是普通建筑公司，一个月肯定不够。但是，当一位权势人物发话，二十四小时轮班倒的时候，那么一切就皆有可能了。 “那么仪器呢？”姜雄兵迟疑一下，问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仪器大都准备完毕，虽说其中有几个二手的，但经过检查，完全合格可用。” 姜雄兵微微点头，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庄吉的肩膀，道：“小家伙，那么好的条件，一定要努力啊。” “是。”庄吉重重点头，但是一看到手中的计划书，脸上就不免泛起了一丝苦笑。 自己，真的能成功么？ 第五百三十五章新课题 姜雄兵教授并没有多待，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就回到了实验室。 关上实验室大门的那一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内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突然，他看到实验室中的三个学生已经站了起来，正用着忐忑不安的目光看着他。姜雄兵面色一沉，道：“待着干什么，还不开始下一轮的试验？” 那三人被他骂得一怔，一人喃喃地道：“可是，试验计划是庄师兄安排的，他还没有回来。” 姜雄兵的脸色一板，道：“庄吉没回来，就不能开始试验了么？”他用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骂道：“你们也是实验室的一员啊，又不是第一次来实验室，试验计划早就做好了，你们完全可以按照试验计划走啊。怎么，这还需要我教你们么？” 听着姜雄兵声色俱厉的声音，三位学生立即转身开工了。他们表面上虽然惶恐，但内心中却充满了兴奋。 今天导师的表现，已经明确的告诉了他们一件事情。那就是庄吉师兄走定了。既然庄师兄走了，那么这个实验室中肯定要有一个人负责起来，而且这个人有很大的概率将会从他们三人之中诞生。 所以，从此以后，他们三人之间就是直接竞争关系，看看最后谁能上位吧。 一念及此，他们就变得愈发的努力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看着他们动作的姜雄兵教授却是暗自摇头，无奈地发出了一道长叹声。 这三人虽然努力，但是在能力与庄吉相比，却还是有着难以弥补的差距。 有些人，天生就是适合吃这碗饭的，在某个领域里，其他人就算再努力，也很难赶得上。用老辈人的话来说，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按照他的观察，方健就是这样的人，他在大学阶段就已经成功的研究出了营养液，以及针对帕金森的化合物。虽说这种化合物还没有确定，是否能够成为帕金森综合症的克星，但是既然实验到了灵长类动物的阶段，那就证明还是有希望的。 这样的人，在小说里那就是命运之子。 而庄吉虽然没有方健表现得那么夸张，但他却是每一个实验室都需要的中坚骨干力量。 这样的人，可以很好的完成各项试验计划，并且具备一定的统筹能力。在这一行算得上是极有天赋的了。当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时候，就连姜雄兵都不敢保证，他们最后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当然，科研研究也是一项风险极高的职业，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的投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问题是，有了方健这个命运之子的存在，那就是一场最大的变数了。 而且，方健适才的那些话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常人难以想象的冲击。 他从一个小小学子开始努力，远赴英伦拜名师读书，出师之后更是兢兢业业数十年，这才有着今日之地位。可是，方健就是仗着有一个好后台，就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他如今的地位。 环目看去，整个实验室都在姜雄兵的眼内，这是他的骄傲。 实验室中的每一台仪器，大至上千万的观察仪器，下至一个几块钱的试管，都凝聚着他的心血。这些年，为了拉到投资，他可谓是劳心劳力，别人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但却不知道，为了这些投资，他也曾卑躬屈膝过。 可是，方健呢？ 他竟然已经拥有了一栋楼做实验室？ 哪怕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奢侈事情啊。 连楼都有了一栋，那么还会缺少实验器材么？有了试验器材和经费，人才还会少么？ 这一刻，姜雄兵的脸孔微微发红，都有些妒忌得发烫了。 实验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庄吉拿着资料走了进来。 姜雄兵心中微动，立即收敛心神，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尽数藏了起来。 转头，他看见了眼庄吉，淡然道：“方健呢？” “啊，方师弟啊，他把东西给我之后，就离开了。”庄吉自然不会隐瞒，道：“他说医院里面还有事，所以要赶过去。” “医院？”姜雄兵的眉头略皱，道：“他都要建立实验室了，还去医院干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是啊，我也这样以为的。”庄吉连连点头，道：“老师，您可以劝劝他啊。” 姜雄兵教授呵呵一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会说的。”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暗道，老子劝个屁，最好他在医院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目光一转，落到了庄吉手中的资料之上，他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庄吉犹豫了一下，如果其他人询问，他肯定不会回答。但是，姜雄兵是他的导师，也是与方健有过屡次合作的人，而更主要的是，现在他还在导师的实验室之中。 “老师，这是方师弟拿来的一份试验计划。” “哦，他开新课题了？是什么？”姜雄兵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庄吉苦笑一声，道：“他想要研究如何阻断毒瘾的特效药？” “什么？”姜雄兵纳闷地道：“他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研究这个的？” 毒品，是一种可以成瘾，并且危害巨大的东西，这东西对整个社会而言，都具有着强烈的负面作用。这其中，最让人感到头痛的，就是毒品的成瘾性。 一旦成瘾，人们就会千方百计地继续吸毒，如果不让他们吸毒，他们就会变得生不如死。 这，就是毒贩子控制吸毒人员的最好办法。 如果有一种特效药，能够将毒瘾阻断，那么对天下所有吸毒人员来说，都将是一个巨大的福音。 但问题是，这样的特效药，有可能产生么？ 正在做实验的三个学生也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庄吉的目光颇为古怪。 这个方健，或许正如老师所言，他是不是发疯了？ 庄吉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也是满脸通红，如果此时地上有一个洞的话，他甚至于会考虑，要不要转进去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看到，姜雄兵教授的眼神盯着庄吉手中的资料，那里面却有着一丝名为不甘心的色彩在迅速地发酵着。 第五百三十六章转科 医院里，方健将车停好。 这是他第一次开着s600去医院，虽然这是一辆好车，但是在n市中却也不算什么。 旁人就算看见了，大不了多瞅两眼，也没有引起什么特别的关注。 他今天并没有去神经内科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了医教科。 医教科主任王鑫仁看到他，笑呵呵地站了起来，道：“方健，你来了，余惠亮和陈厚功已经到了，我们一起去吧。” “是，谢谢王主任。” 他们三人一起实习，今天已经到了轮换科室的时间。其实，一般的实习生轮换科室，只要资料过去，医教科再去个普通人就可以办妥手续了。但是，因为在这三人中有着方健和余惠亮，所以王鑫仁并不介意卖一次好。 有些关系看似现在用不上，但天知道以后是不是会派上用处呢？ 王鑫仁一边从抽屉里掏出文件夹，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方健，听说你昨天晚上也去了大剧院？” “是啊。”方健微笑着道：“刘姐的表演获得了满堂喝彩，给我们医院增色不少。”他顿了顿，道：“您没去么？” 以王鑫仁在医院中的地位，如果他想去的话，肯定有办法弄一张票的。 王鑫仁哈哈一笑，道：“我家里还有点事，所以抽不出空。”他目光一闪，又道：“我听说，你昨晚和翁总他们坐了一桌？”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其实，在最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他是有点儿不相信的。 翁耀水啊，在市里已经不是有名有姓那么简单了。 当一个公司的生意大到一定体量的时候，这个公司的代表人物就具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了。哪怕是面对体制中人，也有着不逊色的地位。 翁耀水的财富若是转化为身份地位，远不是他可以比拟，甚至于连薛处长和余修成这样的人物也要靠边站了。 王鑫仁知道方健有着这两位的背景，但却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竟然与翁总也扯上了关系。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有个朋友是翁总的晚辈，昨天晚上恰好遇到，于是就坐在了一起。” “啊，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王鑫仁磕巴了两下嘴唇，心中却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遇到了翁总的一个晚辈，然后就获得了与他同席的资格？ 你是在骗鬼么？ 翁总是何等身份之人，想要巴结和讨好他的人，如同过江之鲫。而他的晚辈数量也不少，但是真正能够被他看上眼，并且有资格邀请同席的人，就是寥寥无几了。 你与他一个晚辈认识，就凭这点儿关系便入席了？ 你是觉得我是白痴呢，还是你是白痴啊？ 不过，王鑫仁虽然心中暗骂，可表面上却是变得更加的热情了，因为他知道，方健所展现出来的背景和实力越强大，自己就必须越谨慎。无论方健与翁总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只要能够上桌了，估计就不是他能够招惹的了。 “王主任。” 余惠亮和陈厚功也是推门而入，他们和方健打了个招呼，从今天起，他们三人就要一起轮换科室了。 王鑫仁微微点头，面带着这两位，他就表现得矜持了许多。 虽说余惠亮是余修成的儿子，不过在医院主任的眼中，药厂对他们的威胁性无疑要小了许多。他宁可得罪余惠亮，也不愿意得罪方健。 毕竟，薛处长可就是管着医院的大佬之一呢。 “你们的材料都看一下，如果没错的话，我们就去内分泌科了。” 方健三人翻开了王鑫仁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之后都是点头确认了。 这虽然只是一个走过场的意思，但他们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特别是对他们的评价，如果出现了几句坏话，那么他们的这个实习经历将会成为一辈子的污点。 让他们感到放心的是，他们的评价都是最高级的，特别是方健和余惠亮，评论中留下了的都是最为夸耀的话，至于缺点什么的，那就是神马浮云了。 这份评价，哪怕是方健看了都有点儿脸红。 他对神经内科的章飞逸颇为感激，虽说他拒绝了章飞逸挽留的好意，但章大主任并没有因此而迁怒，反而对他非常照顾，这份评语的字迹颇为熟悉，似乎正是章大主任亲笔书写。 由此可见，这位大主任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实意，想要让留在神经内科发展的。 但可惜的是，方健因为自己的原因，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这片好意。 将材料还给王鑫仁，方健等人随着他朝内分泌科室走去。 途中，陈厚功向他们两人眨了一下眼睛，偷偷地问道：“喂，怎么会把这些资料给我们看啊，会不会有什么鬼？” 实习生在医院里那可是最底层人员，根本就看不见什么福利。实习生的调动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正常情况下，他们除非是离开了医院，否则根本就没有机会看自己的评论。 但是，王鑫仁不仅亲自带着他们，而且还让他们看到了这些。 虽说陈厚功也是第一次进入医院实习，但他身为班长，多少也是打听过了，所以对此大为不解。 余惠亮白了他一眼，道：“让你看过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废话，当然是好事了。”陈厚功没好气地道：“好歹我还是知道的。” “既然是好事，你问那么多干嘛？”余惠亮笑道：“你还在担心什么，难道还会把你卖了？” 陈厚功叹了一口气，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给他们看资料，确实是好事，但如果只有他们享受这个待遇，那就不好说了。 余惠亮指了指前面的方健，低声道：“跟着他走，你放心吧。” 陈厚功一怔，讶然道：“你是说，因为方健的缘故？”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一副你小子还不算笨到家的表情。 陈厚功看着方健的背影良久无语，他虽然早就知道，方健与他是不同的，在医院里享受到的重视程度也是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医教科的大主任竟然为他如此破例，却依旧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一刻，跟着方健去内分泌科，或许还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呢！ 第五百三十七章有意思 内分泌科，在二院中也算得上是一个较为有名的科室了。 当然，和神经内科一样，这个科室同样不是二院中的拳头科室。但无论如何，以二院在市里，乃至于省内的地位，只要成立了这个科室，就不会缺少慕名而来的病人。 对于绝大多数的病人来说，他们求医问药之时，并不能确定哪个医生才是最适合的。他们能够确定的是，自己来到了一个足够大的医院，并且在这个医院里面找到了一位医生。 至于这个医生的真实水平如何，是不是最顶尖的？在很大程度上来说，这都是需要碰运气的事情。 所以，越是大牌的医院，越是一线城市的超级医院，就越是不会缺乏病人。这并不仅仅是病人自己的主见，同时也有下级医院不断推荐的缘故。 二院的内分泌科放眼全国不算什么著名科室，但是在省内而言，却称得上是小有名声。 王鑫仁带着方健等人来到内分泌科之时，这里的人显得颇为忙碌。 和神经内科不同，内分泌科的床位多了不少。虽说两个科室都可以治病救人，但是因为人体机制的关系，所以来内分泌科的病人总数却是远比前者要多了许多。 “王主任。” 一个个医生护士只要是有空的，或者是抬头看见的，都是向王鑫仁打着招呼。 他们或许认不全所有的院领导和各科室大主任，但是对于医教科这样的地方，却绝对不会陌生。 王鑫仁笑眯眯地点着头，指着一人问道：“小胡啊，吕主任在哪里？” 那小医生连忙道：“吕主任在办公室和骨科的刘大夫会诊呢。” “哦。”王鑫仁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赶了过去。 在听到骨科的时候，陈厚功的眼眸不由得亮了一下，但是随后看看方健，又再度泄气了。因为他知道，既然自己选择了跟着方健走，那么短期内就没有去骨科实习的可能了。 而且，骨科这地方虽然是人人向往之地，但其竞争压力也无疑是最大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过去，最大的可能并不是鹤立鸡群，出人头地，而是如同一块石头般自由落体，被海水淹没，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办公室前，王鑫仁敲了敲门。 “进来。” 王鑫仁推门而入，笑道：“吕主任，刘大夫，打扰了。” 房间里是两个中年男子，见到王鑫仁之后，都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并且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王鑫仁道：“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内分泌科的吕建德主任。吕主任，这三个是今年的实习生，从神经内科轮换过来的。” “神经内科？”吕建德一怔，笑道：“最近神经内科倒是风光无限啊，出了个小护士给院里争光，连院长都在会议上提过了。”说完，他看了眼三个实习生，眼中有着一丝好奇之色，道：“谁是方健？” 方健一怔，想不到离开了神经内科之后，他竟然还会被人惦记着。 而陈厚功的感觉就要复杂多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顿时觉得，自己跟着方健离开，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免不了有些微微的羡慕和妒忌。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免不了的。 “喏，这就是方健。”王鑫仁笑道：“你也听过他的名字啊。” 方健上前一步，低声道：“吕主任好。” 吕建德看了他几眼，笑道：“我听说神经内科的章主任想要申请特殊人才计划，把方健留在神经内科，但最后没有成功。所以我想看看，什么人能够得到章主任如此青睐。” 陈厚功的眼睛都要瞪圆了，他当然知道章飞逸对方健十分欣赏。但是，能够欣赏到这种程度，主动帮他留在医院的地步，却依旧是让他大吃一惊。 普通实习生就算是登门拜访，送上再多的礼物，也未必能够打动一位科室大主任的心，而方健竟然在不声不响中就让一位大主任起了爱才之心。 这个同学此前四年，为啥自己从未发现过他的特殊之处呢？ 这样子的低调，真的好么。 刘大夫也是颇有兴趣地看了过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他也看个稀奇。 王鑫仁大笑道：“吕主任，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好了，人交给你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的会诊了。” 会诊，是代表一个人身上的病情比较复杂，单一的科室仅能提出针对性的治疗，所以需要其它科室的人过来一起会诊。 从正面角度来说，那就是齐心协力，一切为病人考虑。但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就是责任均摊，大家都逃不过。 当然，在大多数会诊的情况下，效果总是比较好的。 刘大夫却是站了起来，道：“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好了，王主任，我跟你一起走，有件事想要问一问。”他转头朝着吕建德点了点头，道：“吕主任，这个病人的血糖就劳您费心了。” “好。”吕建德将他们两个人送了出去，然后转身望着新来的三位实习生。 任何科室大主任在他们的地盘上都是一个山大王，哪怕是再和蔼的大主任，固有的气势都不会少的，而且，在自己的科室中，这种气势还有着加成的作用。 陈厚功脖子上的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显得颇为紧张，余惠亮也是紧闭上嘴巴，虽然他的体型很大，但这一刻却并不占便宜，反而吸引到了更多的目光。 至于方健，则是一脸的坦然，哪怕在大主任的目光凝视下，也是不卑不亢。 吕建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叫了一个主治医生进来，安排他们的工作去了。 也是，就三个实习生而已，难道还要自己这个大主任亲自安排他们的工作？这绝对是想多了。 不过，想想那个名叫方健的小子，吕建德的脸上倒是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不知道这小子是否有真本事呢，但这份气度却可以打上满分。 有意思，那就让自己来看看，究竟这小子是真的天才，还是章飞逸看走了眼吧。 第五百三十八章邀请 医院里的科室虽然有着区分，但是每个科室的住院部却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里面的运作方式也是大体相同的。所以，当方健等人在神经内科实习完毕，转科室来到内分泌科之时，已经不算是一个小白新手了。 最起码，在稍微的熟悉了一下内分泌科的模板之后，他们已经能够快速地掌握输入病历的这个技能。 第一天实习，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熟悉环境，以及认识以后一起共事之人的过程。 当然，因为换了新的科室，所以陈厚功也不好意思在午饭之后去急诊科帮忙了。 虽然没有医生会禁止这件事，但起码也要待上几天，熟悉一下人头才好翘班啊。 不过，到了晚上下班之后，手痒痒的陈厚功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招呼了一声，就朝着急诊科跑去了。 余惠亮看着他的背影，不无羡慕地道：“哎，看样子他是立志要做一位外科医生了。” “外科医生有什么不好的么？” “很好啊，外科医生动手术钱也多啊。”余惠亮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对此极为羡慕。 方健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因为天生晕血，所以指望他做什么外科手术，那是想也别想的事情了。但是，提起钱什么的…那就是一句玩笑话了。 高级医生的收入虽然不菲，但要说能够超过他老爸…好吧，哪怕是没有获得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之前的余修成，也是极其稀少的吧。 最起码，从陈厚功的身上，实在是看不出丝毫他有成为这类医生的潜质。 余惠亮把玩着手机，突然间眼睛一亮，道：“方健，晚上去酒吧听听音乐吧。” “酒吧？”方健微怔，讶然转头，难以置信地道：“你不是说了，在追到星星之前，不去酒吧之类的场所鬼混了么？” “呸，什么叫追到星星之前…”余惠亮一脸正气地道：“就算是追到了，我也不会去鬼混的。”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虽然心中不信，但还是毅然点头，为他这句话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字。 余惠亮上前，搂住了方健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老方，你的思想还是太老土了，什么叫去酒吧鬼混啊？呵呵，我们年轻人去酒吧，那是为了放松，为了玩耍。哎，你不觉得我们现代人的工作压力很重么？都要重得把我们压垮了，如果不找机会放松一下，我们都会崩溃了。” 方健张口结舌，简直就是无言以对。 如果是陈厚功这类人如此说，方健还会信上几分。 毕竟，对于一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外地学生来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读书，并且当实习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的人，想要在这个城市中留下来，所付出的努力会是本地学子的数倍以上。 所以，陈厚功才会抓紧每一分钟、每一次机会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但是，余惠亮这小子也会感到生活的压力么？ 嗯，作为余胖子最好的朋友，方健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一句，他根本就没有。 哪怕余修成断掉他零花钱的那段日子，余胖子也能够凭借往日的积蓄和厚脸皮借钱度日，并且活得还比普通学子潇洒。而如今，在新公司拥有一定股份的他，已经可以说是走上了成功之路。 这样的人若是还觉得生活有压力，哭天抢地地要去放松… 好吧，找乐子就是找乐子吧，非要说得这么高大上。 摇了摇头，方健正要拒绝，突然想起一事，道：“胖子，今晚你打算和谁一起去酒吧？” 余惠亮的笑脸微微一僵，道：“当然是和你啦。” “除了我之外呢？” “呵呵，呵呵…” “呵呵你个屁，快说。”方健没好气地道：“是不是肖星星？” “哎呀，你怎么知道的？”余惠亮大惊失色，一副惊恐状地道：“莫非你能预测未来？” 方健差点儿一脚踹过去，这家伙被自己戳穿之后，就一副嬉笑打闹的怪模样，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别生气。”余惠亮双肩一耸，道：“星星说了，她想要去酒吧玩玩，因为以前从未去过。” “什么？”方健一怔，讶然道：“真的假的？” 其实一般来说，没去过酒吧的女孩子并不少。但是，以肖星星这样的家庭条件，如果真没有去过酒吧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家教真的是太严了。 “绝对是真的。”余惠亮拍着胸膛道：“她绝不会骗我的。” “好吧。”方健无奈地点头，看这家伙的模样他就明白，就算肖星星是骗他的，估计他也是心甘情愿相信了：“她想去，你就陪着去啊，邀请我干嘛，难道你想多个电灯泡吧。” 余惠亮一脸苦闷地道：“呸，我才不想你跟着掺和呢。不过，肖星星说，只有你去，她才能去。” 方健正在整理衣服的动作都是为之一滞，道：“胖子，不要乱说话！” “哎，我没有骗你。”余惠亮连忙道：“她说，她妈见过你，并且对你很放心，所以跟你去她妈肯定同意。”说完，余惠亮一脸幽怨地道：“方健，你啥时候见过我丈母娘了啊？” 方健好悬一口气没呛住，什么时候翁溪屏变成余惠亮的丈母娘了，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如同他的这身膘一样厚了。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方健却没有任何的隐瞒。 因为他知道，如果处理不好，就算自己是余惠亮最好的发小朋友，他也会怀疑的。 “上次刘娟参加的市里晚会你还记得吧？” “当然。” “刘娟登台了，翁佳怡也登台了，肖星星在给她加油助威，翁佳怡的父亲和星星的母亲是兄妹，他们都来了，于是就见到了。” “啊…”余惠亮瞪圆了眼睛，一脸遗憾地道：“你怎么不叫我？” “那天你不是自己不舒服么？”方健没好气地道：“而且我怎么知道他们都会去！” 余惠亮愣了半晌，叹道：“哎，老方，你真不够朋友，竟然瞒着我先见家长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600的震撼 方健的额头上泛起了一片黑色。 算了，和这家伙说话，真是心累啊！ “老方，去吧，和我一起去吧。”余惠亮双手抱拳，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果你答应的话，翁佳怡也会去的。” 方健脱下了白大褂，换好了自己的衣服，道：“她们不是小孩子，而且我保证，只要翁佳怡去，星星应该也可以走得出。” 余惠亮急了，一把扯住方健，道：“喂，老方，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如果是陌生人这样扯住方健，他有着十种方式将对方甩出去。但是，换做余惠亮，方健甚至不敢用力挣扎，因为他怕一不小心顺手真的将这家伙给扔出去了。 以余惠亮的体型和分量，如果从高空自由落地，下场肯定是十分悲惨的。 “余惠亮，有话好说，你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我不管，我答应星星，今晚上和你一起去酒吧的，你如果不去…”余惠亮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一世人，两兄弟，你就说帮不帮吧。” 方健看着自己那可怜的，几乎快要开裂的袖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行了，陪你去玩一玩，放手吧。” “你答应了？”余惠亮大喜过望。 “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反悔了。” 方健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惠亮就已经高举双手了：“老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够兄弟。”他捶了一下方健的胸膛，笑道：“我这就回复星星，说你答应了，我们一起去，让她向家里请假。” 方健一怔，看着快速按动手机的余惠亮，道：“你刚才不是说，已经答应星星了么？” “啊？”余惠亮头也不抬地道：“提前答应了一下，没啥区别！” 方健脸色微微一黑，这家伙为了泡妞，真是什么节操都不要了。 他们两人换好了衣服，离开了科室，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方健，我有个问题，你和我丈母娘才见了一面吧，她为啥那么相信你啊？”余惠亮突然问道。 方健捂着额头，道：“你这样叫，星星知道么？” “早晚的事情，我不过是提前叫罢了。”余惠亮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 方健无奈摇头，道：“那天发生了一点事，再加上我开过飞机，所以他们对我比较信任吧。” 余惠亮想了想，顿时恍然。方健与翁佳怡的第一次相识，就是因为那架失控的飞机，当时情况如此紧张，如果不是方健站出来驾驶飞机，并且将飞机平安着陆的话，那上面的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了这份因果之后，方健想要让人相信，自然是轻松许多。 不过，余惠亮又看了眼方健，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很能力，竟然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挺身而出，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成功了？ 方健走到s600之前，停下了脚步。 余惠亮一怔，讶然道：“你干嘛，怎么不走了？”他顿了顿，道：“今晚上翁佳怡也会去的，所以老规矩，你我各自开车，各送一个，别指望我带你。” 方健没好气地道：“不用你带。” “那你怎么不走了？” 方健掏出了车钥匙，轻轻地一按，旁边的s600顿时鸣叫了一声，车灯也是亮了起来。 余惠亮的眼睛突然瞪圆了，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和有趣。 “这，这是…s600？” “废话！” “我知道是废话，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有s600呢？”余惠亮难以置信地道：“我的大众呢？你啥时候换车了？” 方健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一旦自己开这车被人知道，特别是这家伙，那么肯定会招来质问的。 对别人，方健自然不屑回答，我的车何必要向你解释呢？ 但是，对余惠亮，他却不能如此，因为那辆大众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座驾呢。 “那天晚上我去看晚会，肖星星母亲公司的一辆工程车不小心将我的车给撞了。”方健双肩一耸，道：“撞得很严重，基本上可以说是报废了。所以，翁佳怡的父亲过意不去，就把这辆车赔给我了。” “什…么？”余惠亮一脸懵逼地道。 他的眼神相当的怪异，仿佛是在说，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方健对此毫不意外，而这也是他不想和人解释的原因。 这种事情太tm的玄幻了，正常人谁能相信呢？ 就算人家的工程车把你的大众迈腾压扁了，最多赔你一辆迈腾的新车就足够了吧。 撞了一辆迈腾，赔你一辆奔驰s600？ 这个人是有毛病还是怎么着？这两辆车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一个二十万可以搞定，高配也就是三十出头。而另一个呢？好吧，反正不是目前的他能够奢望的。 嗯，别说是他这个药厂小开了，就连他老子，那个经营了药厂几十年的老爹，座驾虽然也是一辆奔驰s级的，但却并不是600，而是低了好几个档次的350。 虽然牌子和外观看上去差不多，但只要是稍微懂得点儿汽车的人绕到后面瞅一眼车屁股，就知道这两辆车的差距了。 余惠亮的目光在方健和汽车上来回巡弋着，似乎是想要看出一朵花来。 方健眉头略皱，道：“怎么了？” 余惠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明白了？” “什么？” “原来你已经搞定丈人老头了！”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黑，道：“如果你再这么乱说话，那就请一个人赴约去吧。” “啊，别，我只是开个玩笑！”余惠亮吓得连连摆手，但那神情间的羡慕却依旧是毫不掩饰。 不过，他也明白，这件事情也就是发生在方健的身上，才会有着如此的可能。 毕竟，方健也算是救过翁佳怡一命，只要家里有这个条件的，绝对不会吝啬一辆车。若是换做其他人，那么大概率只会将车修好了事，至于修好之后的车辆是否有安全隐患，就不在肇事者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两人两辆车开了出去，他们朝着余惠亮事先约定好的餐厅而去。 第五百四十章肖父 当方健和余惠亮找到了停车位，将车停好，并且进入餐厅之时，却是意外地发现，翁佳怡和肖星星的那一桌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从背影看过去，应该是一位男性。 方健的眼神何等锐利，一眼瞟过去就已经看到翁佳怡两女和那男子谈笑风生，似乎十分的愉快。 两人互望一眼，心中都是有着一丝诧异。 今天他们四个人可是提前约好了，以翁佳怡和肖星星的智商，应该不太可能继续约别人的啊。 “呀，方学长，余学长，这儿，这儿…”肖星星看到了他们，眼眸微微一亮，立即站了起来，朝着他们招手。 方健两人微笑着走了过去，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子的面容。 一开始之时，这个男子坐在了他们的背面，直到肖星星打招呼的时候，他才转过头来。 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眼眸深处，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目光如同巡航导弹一般在他们的脸上巡弋着，竟然带着一点儿无法形容的敌意。 不过，这一缕敌意隐藏得极好，最起码余惠亮就没有感觉到。如果不是方健的眼神敏锐，根本就不可能有丝毫的察觉。 此人是谁？为何对自己两人…嗯，感觉起来，他的目光在余惠亮的身上多停留了那么一秒，那么他关注余惠亮比自己更甚？ 就在方健心中猜测此人身份之时，肖星星已经是迫不及待地介绍道：“爸，这两位是我们的好朋友，方健和余惠亮。” 爸？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立即摆正了态度。 原来是肖星星的老爸，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余惠亮的身体则是在瞬间绷紧了，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肖星星的老爸？ 这个人是一个绝对无法绕的过去的坎，余惠亮在打算追求肖星星之时，就早有心理准备了。但是，他却不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早。 翁佳怡也是站了起来，道：“方健，余惠亮，坐啊。” “啊，好的。”方健微微点头，道：“伯父您好。” “好，好。”肖星星老爸笑着道：“方健，早就听佳怡提过你，今天总算是见面了。”他站起来伸出了手，与方健相握，道：“虽然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要说，小伙子真棒，谢谢你啊。” 方健笑了一声，道：“伯父您过奖了。” “没有什么过奖的。”肖星星老爸松开了手，由衷地道：“在遇到空难之时，依旧能够临危不惧，让飞机平安迫降成功，这就是英雄。” 他这句话倒是说得相当的诚恳，方健则是眉头略皱，想起了此人适才所释放的那一丝敌意。 不过，目光在余惠亮和肖星星的身上一转，他立即明白，这份敌意究竟是针对谁了。 默默地给了好朋友一个鼓励的眼神，希望他能够在对方的眼中留下一份好印象吧。 “伯父您好，我是余惠亮。”余惠亮抢先伸出了手，一脸的殷勤。 在这种情况下，也由不得他不殷勤啊。 然而，肖父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丝毫想要与余惠亮握手的意思。 余惠亮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悻悻地收回了手，在脑袋上摸了一下。 方健心中暗叹，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的做派，不管对方是谁，他保证拍拍屁股走人。但是…换做了肖父嘛。 他就只有在背后默默地为余惠亮加油了。 “爸。”肖星星轻呼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满意。 肖父轻笑一声，道：“星星，你们的朋友既然来了，那我就先走一步。呵呵，与我这个老年人在一起，你们会放不开的。” “怎么会呢？”翁佳怡道：“姑父你才不老呢。” “哈哈，佳怡你的嘴巴还是那么甜啊。”肖父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是真有事情要去处理，你们去玩吧，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嗯。”肖星星噘着嘴巴应了一声。 肖父朝着方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却没有丝毫和余惠亮打招呼的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余惠亮一脸的苦逼和无奈。 方健和翁佳怡对望了一眼，都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但说实在的，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调和了。 肖星星瞅了眼余惠亮，目光中也是有些迟疑。她其实也是一位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余惠亮平时的表现如何，她自然是心知肚明。 其实，若是单以外貌而论，余惠亮也算得上是身材魁梧高大，五官组合并不难看。但可惜的是，正所谓一胖毁所有，二百斤朝上的体格决定了他在这个社会上并不吃香。 不过，余惠亮也并非一无是处，与肖星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用各种小手段讨她欢心。 那么长时间下来，情情爱爱什么的不好说。但要说讨厌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唱歌的缘故，所以最近他们四人走得很近，彼此的感情也在慢慢加深，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还真不好说呢。但是，今天肖父的这般表现，却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让他们这两位年轻人都有些动摇了。 “来，先吃饭吧。”翁佳怡摇了摇头，招呼服务员上菜。 方健拉着余惠亮坐下，道：“佳怡，肖伯父今天…” “我们在这里恰巧遇到的。”翁佳怡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方健顿时明白，这所谓的碰巧，估计也是肖父刻意营造的吧。不过，若是站在肖父的立场上而言，似乎也是无可厚非。 这一顿饭吃得颇有些沉闷，他们很快地就结束了。 余惠亮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翁记，星星，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算了什么？不就是去酒吧听歌么？哼！你不去，我们两个去！”肖星星突然站了起来，道：“姐，我们走。” 看着她怒气冲冲地离去，翁佳怡无奈地道：“我陪着她，你们快点来啊。” 方健轻笑一声，捅了捅余惠亮，低声道：“星星也是个倔强性子啊，老余，你以后可要多努力了。”指了指他一身肥厚的肚腩，道：“最起码，把体重降下来。” 余惠亮紧咬牙关，重重点头。 不管肖父对他的看法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核弹头酒吧 酒吧，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地方，而是年轻人最喜欢的一个聚集地。 只是，在这个聚集地中有着一些不太和谐的地方，譬如说酒。 酒吧有着静吧和闹吧之分，他们几个都是年轻人，想要去的地方自然都是闹吧了。 在结账出门之后，方健两人立即看到不远处的翁佳怡和肖星星了。虽然肖星星适才发了一个小小的脾气，但他们都知道，这其实并不是针对余惠亮的。 或许，肖父是为了肖星星的未来考虑。但是，在这个阶段的孩子却充满了叛逆性，父母的忠告往往被他们视而不见，甚至于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远离父母的束缚而独立生活。 当然，真正有能耐达成这一步，并且生活很好的人并不多。 在这个社会上，人类最大的依靠，还是他们的父母亲人。 “星星，我们去哪里？”方健微笑着问道。 肖星星对余惠亮的态度虽然不够好，但是对能够作曲写歌，并且可以开着一辆失事飞机成功迫降的方健，却还是具有相当的尊敬。所以，当方健询问之时，她立即收起了小脾气，道：“方学长，我不知道，你们定吧。” 方健瞥了眼余惠亮，要说n市的夜场嘛，询问余惠亮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此时当着肖星星的面，方健就算是一无所知，也不可能去问他的啊。 想了想，方健道：“要不，去核弹头酒吧？” 他知道的酒吧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两三个，其中一个还是小丫的大本营。 不过，带着翁佳怡她们去小丫的酒吧…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否则的话，小丫那个圈子肯定会在短时间内人尽皆知的。 而核弹头酒吧，他也只去过一次而已，还是一年前余惠亮带着过去的呢。只是不知道一年之后，这个酒吧是否还开着。 “姐，你听说过么？”肖星星眨着眼睛，明显感到了一丝兴趣。 “我听说过，据说里面的气氛挺热烈的。”翁佳怡不动声色地道：“应该适合年轻人吧。”她安静地看了眼方健，道：“方健，你对夜场挺熟的啊。” 方健一怔，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是什么话？如果我告诉你，整个n市我只知道三个酒吧，你信不信？ 好吧，看你的眼神，估计你是不会相信的，那我也就不解释了。 余惠亮咳嗽一声，道：“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他顿了顿，看着方健道：“去那儿，你就不要开车了。” “为什么？有代驾啊！”肖星星讶然问道。 余惠亮苦笑一声，道：“老方最近换车了，那辆车开到酒吧不太好。” 翁佳怡和肖星星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她们两位当然知道方健为什么换车了，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感到好笑。 其实，酒吧门口停着的豪车并不少，就连跑车随时都能看到几部，但奔驰s600这种车子与酒吧的格调却是迥然不同，哪怕开着一辆宝马也比它好得多。 几个人上了余惠亮的车子，很快地来到了核弹头酒吧。 在车上，他们又开始说笑起来，似乎刚才的那番争执并不存在。但方健却是心知肚明，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老余以后要走的道路极为艰难了。 他们到酒吧的时间并不晚，一般来说，九点之后酒吧才会真正的热闹起来。 余惠亮虽然想要在肖星星的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来到了这种场合，却也绝不会太过约束。 他找来了熟悉的营销，定了个卡座。很快的，营销就将果盘、小吃和酒水拿了上来。 这个营销与余惠亮似乎颇为熟悉，还想要过来敬酒，但却被余惠亮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 肖星星进来之后，就一直是左瞧瞧，右瞅瞅，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方健哑然失笑，道：“星星，你是第一次来酒吧么？” “是啊。”肖星星重重地点头，道：“听同学们说，酒吧很好玩，但我妈一直不让我来。” 方健颇为惊讶，想不到肖星星竟然还是一个乖乖女呢。 其实，在进入大学之后，女孩子去一、二次酒吧，已经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只要不沉溺其中，偶然去喝一杯，反而是一个不错的放松办法。 而且，以肖星星的家庭情况来说，去酒吧的消费什么，基本上不可能构成任何经济方面的压力。 但是，肖星星此前竟然没有来过酒吧，确实让方健有着另眼相看的感觉。 目光朝着翁佳怡看去，翁佳怡白了他一眼，道：“我高中时就来过，失望了么？” 方健讪笑一声，道：“怎么会，来酒吧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口中这样说着，但心中却是颇为好奇，翁佳怡高中时候就来过酒吧？她是和什么人一起来的呢？ 肖星星在一旁嘻嘻笑着，道：“姐，你是说你们高中毕业那次吧，我记得大舅可是包了整个酒吧，让你们班疯了一晚上啊。” 翁佳怡伸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弹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羡慕死你了吧。” 肖星星捂着额头，雪雪呼痛，道：“姐，我又没有揭你老底，干嘛打我。” “我不是打你，是疼你啊。你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么？” “强辩！” 她们两个笑嘻嘻地闹成了一团，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都是下意识地转过了目光。 酒吧中的灯光昏暗，仿佛有着某种加成的作用。 在这里，五分姿色的女孩子似乎都可以变成七八分，而七八分的女孩子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心动神摇了。 至于翁佳怡这等级数的女孩子，在这个环境中更像是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辉，让人看了一眼就难以转过目光。肖星星虽然不如翁佳怡那般绝色，但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清纯的味道，越是这种场合就表现的愈发明显，这种别具一番的风格，似乎更吸引人一点。 所以，虽然此时酒吧中的热闹尚未正式开启，但她们两位却已经吸引了附近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第五百四十二章超级听力 方健坐在卡座上，默默地看着四周，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也在逐渐消去。余惠亮重新变得活跃了起来，不断地与肖星星开着小玩笑，逗得她眉开眼笑。 方健暗自好笑，为好朋友在心中点了一个赞。 这家伙依旧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余惠亮，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哪怕中途遇到了什么挫折，也会很快振作起来。 当然，余惠亮做人也绝不至于到死缠烂打的地步，如果肖星星明确地表示，她很讨厌余惠亮的话，这余胖子肯定会自动退避三舍。不过，看如今他们的情况，却是大有可为啊。 营销送来的可不止是啤酒，还有着两份不含酒精的饮料。不过，翁佳怡却是开了一瓶啤酒，爽快地倒入了杯中，道：“方健，我敬你一杯吧。” 方健微微一怔，笑道：“好啊。” 翁佳怡一口干掉，低声道：“说实话，我真应该好好谢你的。” 方健讶然道：“什么？” “飞机上，你救了我…” “不。”方健微微摆手，道：“我并不是救你，而是自救。” “自救？”翁佳怡委婉一笑，在昏暗的灯光闪烁下，愈发显得动人心神：“或许吧，但我们这些被你顺手救了的人，却也一样的感激啊。”看到方健似乎想要说什么，她抢先道：“方健，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会选择去开飞机，并且能够将飞机成功迫降吧。” 方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没错，他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虽说他也知道这个解释不怎么靠谱，但总比什么也不说的好啊。只是，看翁佳怡今日的模样，想要糊弄过关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轻笑一声，翁佳怡方健道：“我很好奇，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去主动开飞机呢？” 方健拿着酒杯呷了一口，笑道：“你这算是采访么？” “就算是吧，你能告诉我么？”翁佳怡的眼眸一闪一闪的，犹如天上的星辰，充满了让人无法拒绝的期待。 方健缓缓地放下了酒杯，道：“其实很简单，我好像告诉过你。” “是么？”翁佳怡一脸的迷惑。 “飞机既然遇到这种事故，那么肯定是需要迫降的，我只是觉得，与其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不认识的人手中，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加靠谱一点，对不对？” 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方健，翁佳怡沉默半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后站了起来，道：“星星，我们去洗手间吧。” 肖星星应了一声，笑嘻嘻地随着翁佳怡走了。 余惠亮摸了摸脑袋，道：“老方，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动物？” “是啊，她们去洗手间，竟然也要一起去。” 方健哑然失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她们是缺乏安全感吧。” “喂。”余惠亮凑了过来，道：“老方，你说她们在一起说些什么，会不会对我们评头论足啊。” 方健瞅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那超过二百斤以上的身体上扫过，道：“就算她们对男人有兴趣，也不可能讨论你吧。” “喂，你是不是兄弟啊？”余惠亮恶狠狠地说道。 方健哈哈大笑，拿起酒杯与他干了。然而，不知为何，或许是余惠亮的话挑起了他巨大的好奇心，方健的精神力量竟然是蠢蠢而动起来。 就在下一刻，毫无征兆的，强大的精神力量已然涌入了他的双耳之中。 顿时，方健所有的动作就是为之一僵，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耳中所听到的声音发生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变化。 他的脑袋微微低下，目光聚焦在手中的酒杯上，似乎这个酒杯上雕琢了一朵罕见而美丽的花儿，将他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而事实上，方健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耳朵中。 他的耳朵，仿佛已经自成世界了。 听力，是人以及所有生物的基本能力之一。 或许某些生物在漫长的进化中丧失了听力，但对人类而言，听力却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能力。 但是，此前的方健却从未想到过，原来当一个人的听力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之后，竟然有着如此妙用。 当他运用精神力量，并且沉下心之时，整个酒吧中的所有动静似乎都能够被他收入耳中。 此时，酒吧中已经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一位驻唱歌手登场，在dj的调音下开始唱歌。他的歌声好坏姑且不论，但是在渲染气氛上却有着一手，很快就已经将酒吧中的气氛带的狂热了起来。 于是，那喧闹的音乐声，疯狂的歌声，高亢的谈论声，以及私人间的喃喃细语，汇聚成了唯有闹吧中才会出现的特殊声音。 然而，就在如此喧闹的声音之中，方健却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所想要听到的声音。 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个卡座上之时，就将其它地方的杂音自然地过滤干净，能够听到那个卡座中两位年轻男子摇晃筛盅的声音，而且，当那骰子落定之时，他甚至于可以听到其细微的声音区别。 这，简直就是神了啊。 仿佛是下意识的，他的听力就朝着卫生间蔓延而去。 不过，就在下一刻，方健立即停止了这个举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 利用超级的听力去窃听卫生间两位女孩子的对话？ 方健虽说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洁癖，但却也知道，这样做绝对不是什么文明的行为。 “老方，喂，老方？” 方健心神一凝，立即抬起了头来，道：“怎么？” “你在干什么？一个酒杯有啥好看的？” 方健一怔，目光再度落在了酒杯上，他抽动了一下嘴角，道：“这东西…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方健举高了酒杯，道：“你看，透过杯子，你的视线会发生曲折，这是不是很奇怪？” “这个，折射现象很奇怪？” “难道不奇怪么？” “…” 第五百四十三章奇怪 余惠亮狠狠地灌了一杯酒，转过头去再也不理会这家伙了。 来酒吧研究折射现象的，他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果不是确信这个人就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他甚至于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不过，看着方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最近方健在许多方面都展现出了超人一筹的天赋和能力，无论是写歌，还是医药研究，都取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成绩。 莫非，当老天爷给人开启一扇窗的时候，同时也会关闭另一扇窗户么？ 余惠亮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方健，莫非这就是属于科学家不正常的一面么… 方健重新低了下头，虽然将好朋友糊弄了过去，但他的心底却还是免不了有着一点儿小小的心虚。 只是，他虽然拥有堪称强大的精神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一直以来都是受到了他的控制和约束，并不会随意发散啊。但这一次，为何会突然间冒了出来，并且自动的让他拥有了超级听力呢？ 心念转动之间，方健的眼神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的脸上虽然并无波澜起伏，但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是你么？ 脑海中并没有白发红瞳的回应，但方健却几乎可以确定，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力量变化，肯定与他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家伙长时间的隐匿，让方健差点儿忘记了他的存在。或许，他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自己吧。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出来，就像是野草般刷刷刷地向上直窜，怎么也无法压抑住了。 不知不觉中，方健身上的气息也随之变得阴沉起来，仿佛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冷意。 卡座上的余惠亮独自喝着闷酒，突然间觉得身周隐隐发寒。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是不是酒吧里面的空调开的太低了一点啊？ 不过，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并没有人感到寒冷啊。 目光朝着方健望去，莫名的，他又打了个寒噤。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看向方健的时候，就发现身周的寒意似乎更甚了几分。 努力地摇了摇头，余惠亮凝视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不对劲啊，自己好像没喝多少啊… 此时，翁佳怡和肖星星结伴着回来了，她们刚刚来到卡座，就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方健和余惠亮各自拿着酒杯凝视，仿佛那上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喂，你们在干什么？”肖星星大叫道。 此时酒吧中的声音已经极为响亮，如果不大声叫喊，哪怕是近在咫尺，也很难听得清楚。 方健的眼神微动，立即是收敛了心神，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无论是眼神，还是心态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啊，你们回来了，快坐吧。” 余惠亮也是一愣神，苦笑着叫道：“你们有没有感到冷啊？” “冷？”肖星星张望了一眼四周火热的气氛，道：“怎么可能啊！” 余惠亮摸了一下手臂上裸露的皮肤，也是皱起了眉头，道：“奇怪，刚才就是觉得好冷，现在没感觉了。” 肖星星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中邪了吧。” 方健微怔，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歉意地看了眼余惠亮，但问题是，他根本就不可能给予任何的解释啊。 余惠亮挠了挠头皮，看着手中的酒杯，道：“星星，你看…” “看什么？”肖星星颇有兴趣地问道。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弯曲的？” “这是光线的折射啊，怎么了？” “啊，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肖星星一脸奇怪地看着余惠亮，这个人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奇怪了？ 方健捂住了额头，不忍心再看过去了。 翁佳怡凑到了他的旁边，低声道：“方健，你这朋友…今天表现得好奇怪啊…” 方健轻咳一声，道：“或许，他是受到肖伯伯的刺激了。” “啊？”翁佳怡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恍然之色，肖父也算是一位成功人士了，身上自然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势，特别是在面对追求自己女儿的愣头青之时，这种气势还会得到强大的加成。 余惠亮受到了打击，所以变得有些奇怪，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转头，翁佳怡举起酒杯，道：“余惠亮，星星，我们大家难得相聚，一起干杯。” “好，干杯！”余惠亮如释重负地说着。 肖星星举起了饮料杯，口中却是喃喃低语：“什么难得相聚啊，我们见过很多次好吧…” 酒吧中的气氛在歌手的带动下，愈发变得火热了起来。肖星星虽然是第一次来到酒吧，但眼眸中却带着说不出的兴奋之色，当歌声到了高潮的时候，她甚至于站起来摇摆着身躯，那水蛇般的小腰大幅度的扭动着，让余惠亮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小妞儿的疯狂劲头，真是难以想象。 方健推了余惠亮一把，朝他使了个眼色。 余惠亮顿时心领神会，他站了起来，道：“星星，前面有专门供人跳舞的舞池，我们一起过去玩玩吧！” “好啊！”肖星星兴奋地点着头，毫不犹豫地跟着余惠亮走了。 翁佳怡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 方健笑道：“怎么，你不想过去玩玩么？” 翁佳怡笑道：“跳舞有什么好玩的？” “星星的舞蹈跳得不错啊，她是学过了吧。” “是啊，我们都学过。”翁佳怡突然半转头，眼眸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道：“要不要我跳给你看？” 方健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停顿了一下，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缓缓地别过了目光，或许是因为心情激荡的缘故，所以方健的精神力量自然而然地涌动了起来，并且下意识地依附在耳朵之上。 顿时，他又一次地进入了那种超级听力的境界之中。 而就在他反应过来，想要将精神力量收回之时，耳中却是突然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是余惠亮愤怒的骂声。 第五百四十四章喝醉了 方健抬头，朝着中央舞台前方看去。 只是那儿视线受阻，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个吧台，却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佳怡，你坐一会，我去跳一下。”方健转头，不动声色地说道。 然而，翁佳怡却像是也来了兴致，笑着站了起来，道：“一起。” 方健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只好微微点头，带着她向跳台走去。 这个酒吧在建造的时候，舞台中央有着一个大大的跳板，下面铺垫着弹簧，当人站在上面跳舞之时，会有着特殊的摇晃感觉，能够让人愈发的兴奋。 方健此前来过一次，也在上面跳过一会。但是他发现，自己与酒吧似乎并没有什么缘分，所以也就不再留恋。 此时，带着翁佳怡穿过了通道，来到了跳台之前，果然看到余惠亮正在与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对峙着。在他们的身周，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围观，脸上都带着异常兴奋之色，甚至有人在叫嚣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翁佳怡的脸色微变，立即走了过去。 因为她看到了，肖星星正站在余惠亮的身后，拉住了他的衣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痛。 方健稍稍落后了一步，他的目光迅速地巡弋了一圈。从军医身上所获得的经验让他具有着强大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再加上心理医生的能力，所以他很容易地做出了判断。 这两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同伙，而且，他们虽然是两个人，但身体却有些瘦弱，所以在面对体重高达二百以上的余惠亮之时，才会有些忌惮，不敢动手。 “星星，怎么回事？” “表姐。”肖星星眼眸一亮，连忙拉住了翁佳怡的手告状道：“我们在这上面跳舞，他们两个冲上来动手动脚，所以余学长推了他们一把。” 酒吧里的喧闹声并没有因为他们这里的冲突而变小，舞台上的歌手依旧在声竭力斯地呐喊着，所以肖星星只有大吼大叫才能让翁佳怡听清楚。 她的眉头微皱，转头看去，那两个小年轻在见到翁佳怡之时，都是怔了一下，随后眼眸中闪动着惊艳之色。 一个肖星星，就已经让他们两个人按捺不住而蠢蠢欲动了，没想到，此时竟然又来了一位更加漂亮的女孩子。 他们两人对望一眼，正要有所动作之时，却觉得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随后，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压在了他们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块巨石般，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方健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伸出双手揽住了他们的肩膀。他出手极为巧妙，正好按在了他们肩上穴位。这几个月间因为推拿按摩而锻炼出来的强大指力在这一刻发挥出了不可思议的妙用。 一按一压之下，竟然让这两个人的半边身体都变麻了。 他们两人的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但是想要挣扎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方健笑呵呵地叫道：“哎呦，好久不见了，来来来，我们哥俩去喝几杯！”口中说着话，他已经推着这两个人向卫生间走去。 这两人心中大骇，正想要大喊，方健却是飞快地伸手在他们脸颊上扫了一下，然后继续带着他们朝卫生间走去。下一刻，那两人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说出的话就连自己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再加上他们的脚步趔趄，怎么看都像是喝醉了一般。 周围的人本来打算看好戏，但没想到一转眼那两人就被拉走了，一时间口哨声纷纷响起。 翁佳怡拉着肖星星的手，道：“走吧。” 肖星星在跳台上远未尽兴，但是经过这两个人一闹，再好的兴致也没有了。他们三人回到卡座上，肖星星低声问道：“方学长和那两个…人认识？” “肯定不认识。”翁佳怡笑道。 “那，那两个人为啥要跟方学长走啊？” “只怕，是由不得他们。”翁佳怡眼眸流转，想到了那一日地下室遇袭之时，方健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实力，顿时猜到了真相。 “你们坐着，我去看看。”余惠亮护送着她们来到卡座，并没有坐下，而是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肖星星满脸的担忧，但看向他的背影之时，眼神却是隐隐地有了些许的变化。 那两个小年轻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余惠亮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一把将对方推翻。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这样做无疑是冲动莽撞，可是在当事人的眼中看来，却是相当解气的行为。而且，这还会让人感到，这个大胖子特有担当呢。 肖父的出现确实让肖星星感到了不满，但一向以来肖星星都是家中的乖乖女，所以肖父也带给了她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于让她开始了某种考虑。然而，余惠亮适才的表现，又让她陷入了一种难以决断的困境之中了。 翁佳怡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叹，这个小姑娘没啥心机，什么事情都写在了脸上。 余惠亮或许不够帅，也或许不算她的最佳良配。但这一切的决定权，却还是在肖星星自己的手上。所以，一切随缘吧。 三步并作两步的余惠亮快速走到了卫生间，他刚刚推开男性厕所的大门，就看到方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那两个小年轻却躺倒在地上。 “老方，这是…” 方健双手一摊，道：“这两个人喝醉了，让酒吧的人来处理吧。” “喝醉了？” “是啊。” 酒吧里人来人往，卫生间也是一样，绝大多数人进出之时，都会朝着这两人瞥上一眼，但也就是如此了。 看他们瘫坐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在酒吧里出现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就是喝醉了。 除了自己的朋友之外，在这里没有人会关心别的醉鬼。 余惠亮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解。这家伙，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百四十五章玩骰子 回到卡座的时候，余惠亮依旧是有些懵逼。 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卫生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可以肯定，这肯定是方健动的手脚。 “方学长，那两个人呢？”肖星星抬头在他们两人身后张望片刻，大声问道。 “他们啊，喝醉了！”方健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是么？”肖星星转头看向余惠亮。 余惠亮磕巴了一下嘴巴，下意识地点头，不过脸上的那番古怪之色怎么都瞒不了人。 翁佳怡微微一笑，她相信方健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所以拉着肖星星说着话儿，很快地就将这没啥心机的小姑娘逗笑了。不过，这一次肖星星似乎是心有余悸，虽然变得开心起来，但却再也没有站起来跳舞了。 余惠亮拉着方健坐下，低声道：“老方，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方健拿着酒杯喝了一口，笑道：“没什么啊。” “可是，你把他们带到了卫生间。” “我看你们好像要冲突，所以好言相劝，把他们带走了。”方健一脸正色，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正常个屁！ 余惠亮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了，但是瞥了眼卡座上的肖星星，还是将这番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告诉我，你对他们动了什么手脚，他们…不会有事吧？” 方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不就是喝高了，所以在厕所里睡了一觉吗？这会有什么事？” “你…”余惠亮磕巴着嘴巴，小心翼翼地问道：“真没事？” “当然没事。” 得到方健的保证之后，余惠亮也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刚才他们之间确实是发生了冲突，而且这两个人也没怀好意，分明就是冲着肖星星而来，但余惠亮却依旧不愿意看到方健被牵连其中。 如果那两个人只是喝醉了，并且在厕所中睡一觉，那自然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如果他们一睡不起，或者是身体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那么肯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惠亮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方健陷入麻烦之中。 看出了他的心思，方健的心中暖洋洋的，他举起了酒杯道：“老余，别担心，喝吧。” 余惠亮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大大地灌了一口。 看了眼卡座上的两位漂亮女孩子，他几乎想要开口离开这儿。但是，看着肖星星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方健抬头看着舞台方向，像是专心致志地听歌，身体也是随之而动，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却都集中在卫生间的方向。 以他如今的能力，想要制服两个醉汉，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两个小年轻被他撞了一下，施展特殊手法弄晕，不到第二天几乎不可能清醒过来。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吧，让他们以后在动某种心思的时候，学会害怕。 不过，方健毕竟不是一个管杀不管埋的人，虽说出了手，但好歹也要关注他们一下吧。 这里毕竟是酒吧，没过多久，就有保安过来，将这两个年轻人扶走了。当然，他们并没有被送到医院或者是什么地方，而是被扶到了厕所外的椅子上，等待着有人辨识身份。 “老张，认识这两个醉鬼么？” “好像是胡哥的人。” “胡哥的人？真倒霉，怎么跟这家伙扯上了关系？” “哎，胡哥今天好像来了吧，在楼上的包厢中，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 “行吧，他们既然来了，总归是客人，总没有把客人丢在这里的道理，你去叫一下吧！” “那么麻烦干嘛，直接叫醒他们就行了。喂，你们两个！醒醒！醒醒…” “尼玛，这两个人到底喝了多少啊，这样都叫不醒。” “好了，你去叫人吧，我看着他们。” “为什么是我去？” “你认识人，我不认识啊。快去快去，晚上宵夜我请…” 方健的眼神微微一闪，原来这两个人并不是没有同伙，而是他们的同伙在楼上包厢啊。 不过，就算有同伙又如何？只要这两个人叫不醒，就没人能怀疑到他的头上。而且，就算第二天这两个人清醒过来，怕是也很难讲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方，来玩骰子。” 余惠亮拿来了两个骰盅，一人一个分好。 方健微微一笑，这是酒吧里十分流行的一种游戏，有着很多玩法，但大体来说，互猜是玩得最多的。 两个人摇着骰盅之时，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在关注卫生间情况的同时，也是分出了一丝心思听着骰盅内的声音。 他早就发现，那里面的骰子在落地之时，其声音并不相同，有着极为细微的差别。不过，别说是在这种吵闹的环境之中了，哪怕是在静寂无声的房间内，一般人也休想听得清楚。 但是，此时的方健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他的超级听力让他拥有着堪称神奇的能力。 耳朵一动之下，顿时分辨出了各种不同的声音。 五个骰子，五个不同的声音。但是，其中两个骰子的声音颇为相似。 心中微动，莫非这五个骰子中，有两个点数一样？ 两人摇好之后，各自开始报数。 两个骰盅中一共有着十个骰子，每一个骰子有六面，上面分别标示着一到六的数字。他们要猜的，就是某个数字的总和。譬如说，一共有几个一，几个二，或者是几个六等等。 猜中算赢，不中则输，虽然规则很简单，但想要玩好却并不容易。 余惠亮显然是此中老手，猜骰子的时候还察言观色，开始几把的时候，总是能够从蛛丝马迹中猜到方健的骰子数量，从而获得最终的胜利。 接连五把，竟然全部余惠亮获得了胜利。 两个人玩骰子，输者喝酒，虽说喝的是啤酒，但接连五杯喝下去，却也让方健有些微微皱眉。 翁佳怡和肖星星早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肖星星在一旁看得是神采奕奕，大呼小叫，余惠亮也是眉飞色舞，一副江山我有之色。 “方健，加油。”翁佳怡朝着他挥了挥小拳头。 方健微怔，嘴角突兀的划出了一丝笑意，点头道：“好。” 第五百四十六章听力作弊 “哎呀，加什么油啊，再来一百把也是一个字…输！”余惠亮放声大笑，颇有些嚣张地道。 这段时间方健的表现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无论是音乐上的造诣，还是对药物的研究，甚至于今天不声不响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都让余惠亮感到了深深的自愧不如。 而此刻，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能够胜过方健的地方。 虽说这个项目有些不太好意思告诉人，但却已经足以让余惠亮感到自傲了。 肖星星眨着眼睛，道：“余学长，你真厉害。” “那是当然了！”余惠亮眉开眼笑，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然而，肖星星继续说道：“那么余学长，你是不是常常到这种场合来啊？” “啊，这个？” “方学长玩不过你，是因为来得比较少吧？” “这个，这个嘛…”余惠亮张口结舌，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赢了方健之后，竟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啊。可是，看着笑吟吟的肖星星之时，他就是觉得对方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更加深刻的东西。 方健轻笑一声，道：“星星，玩这个也是有天赋，不是熟练就行的。”他招了招手，道：“老余，我们继续，不过这一次我不让你了。” 余惠亮感激地看了方健一眼，这个解围真是太及时了。 嗯，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就让你赢一把。 两个人再度摇起了骰盅，片刻之后放下，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 经过了这五次的试验之后，他已经掌握了每一个骰子落地之时的声音。可以说，余惠亮骰盅下的五个骰子是什么数字，他已经是提前了然于胸了。 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自己的骰子，方健直接道：“六个四。” 余惠亮一怔，讶然抬头。 一般来说，玩这种游戏都是两个数字起叫的，一下子叫六个，几乎就是认输的表现。 “喂，老方，你是叫三个四吧？”余惠亮大吼道，因为现场喧闹的效果，所以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方健毫不犹豫地摇头，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余惠亮一瞪眼，拿起骰盅将其掀开，他的五个骰子里面，是一个一点，三个二点和一个四点。 在游戏规则中，一点的骰子可以代表任何数，所以也就是说，这五个骰子中有两个四点。 掀开了自己的骰盅之后，余惠亮毫不客气地将方健面前的骰盅也掀开了。但是，在掀开之后，他却是彻底地傻眼了。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方健的五个骰子分别是两个一点，两个四点和一个六点。 这样算来，方健的骰子有着四个四点，再加上余惠亮的两个，恰好就是六个。 “哇，方学长真厉害！”肖星星连连鼓掌叫道。 方健接连吃瘪之时，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但是看到方健陡然获胜，她就鼓掌庆贺了。 “老方，你这一把蒙得不错啊。”余惠亮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健，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道：“再来。” 方健微笑着点头，耳朵再度颤抖了一下。 “老方，我先来，三个六。” “开。” 方健毫不犹豫地开启了骰盅。 在看到他的五个骰子之后，余惠亮瞪圆了眼睛，大叫道：“老方，你有没有搞错啊，两个六开我三个六？” 方健的五个骰子分别是一个一，两个三，一个四和一个六点，也即是说，他这个骰子中有两个六点。 只要余惠亮的五个骰子中有一个一点，或者是一个六点，那么就可以凑出三个六点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自己的骰子有两个六点，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开三个六啊。 但方健就是开了，而且还是那么直接，没有半点的迟疑。 翁佳怡心中微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而肖星星则是叫道：“方学长，你是在让余学长么？这都能开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余，开吧。” 余惠亮狠狠地瞪着方健，脸上的神色极为古怪。 翁佳怡笑道：“余惠亮，你不会连一个六都没有吧？” “啊，真的么？”肖星星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惠亮。 玩这个游戏，不仅仅需要运气好，个人表演也十分重要。明明手中骰子没有一点自己叫的数，但却愣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然可以骗倒一大票人。 余惠亮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主意，所以才会一开口就叫三个六。 而事实上，他的五个骰子中的确没有一或六，所以当方健掀开了骰盅之时，他不由得愣住了。 无奈叹了一口气，余惠亮拿起酒杯，又是咕噜咕噜地灌下去了半杯。 “哇，余学长，你真没有六啊。” “呵呵，我这是故意让他的。”余惠亮勉强笑着，不服气地道：“继续。” 骰盅再度摇了起来，但是现在与最初已经完全不同了，在方健那堪称作弊的超级听力之下，余惠亮刚刚放下骰盅之时，方健就已经这里面的骰子是几点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方健想要输几场，也是不太可能的。 哪怕有时候他故意叫错，但已经失了心气的余惠亮却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接连十余把之后，他被迫将骰盅一扔，大叫道：“邪门！真是邪门了！” 玩游戏嘛，有输有赢，只要不涉及金钱，那么谁输谁赢都很正常。 但是，在接连赢了五把之后，却一口气输了十多把，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这时候，就算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了。不过，无论余惠亮怎么想，都猜不出自己输掉的真正原因。 “老方，你啥时候变成赌神了？”余惠亮幽幽地道：“你还有什么本事，一口气施展出来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什么赌神，我就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比较强一些罢了。” “不可能。”余惠亮叫道：“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就像是已经看过了我的骰子，所以才能够一口气叫死。” 在双方竞猜骰子的时候，是一个个朝着更大的数字去叫的，如果一个人已经叫到了最大值，那么对方再加就是爆了。而在这一次双方的较量中，方健已经好几次直接叫到了最大值，这才是让余惠亮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第五百四十七章毒贩子 方健笑眯眯地道：“哦，这么说，我是有透视眼的能力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余惠亮，道：“别动！” 余惠亮吓了一跳，道：“干什么？” “我看见你的心脏了！啊！竟然还会跳？妈呀里面还好多油哦！” “哈哈…” 翁佳怡转过了头，噗嗤一笑，至于肖星星，早就是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余惠亮翻起了白眼，狠狠地瞪了眼方健，但随后也是忍俊不住地笑了。 方健虽然口头上与他们开着玩笑，但其实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远处的动静。当他们在玩骰子的时候，一位保安已经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并且和包厢里的人进行了沟通。 随后，两个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将厕所里晕倒的两个小年轻扶进了包厢之中。 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方健不再窃听，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因为任何人看到这两个家伙的模样，都只会以为他们是喝挂了，而绝不会联想到方健的头上。 不过，或许是方健监听上瘾了，所以非但没有收回精神力，反倒是将这股力量愈发地加强了一些。 外面的吵闹声依旧，但方健却已经将包厢中的所有声音都收入耳中。 “这两个家伙是死人么？他们到底怎么了？” “胡哥，我刚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上一股子酒味，应该是喝高了。” 方健在下面与余惠亮斗嘴，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酒味这东西其实做不得准，只要在衣服上稍微撒上那么一点儿，闻起来就是好大的一股味道。不过，在酒吧里，正常人的思维肯定会被带偏。 “你确定是喝高了？但怎么就叫不醒，能睡那么死吗？” “胡哥，他们都有呼吸，就是心跳有点快，确实是喝高了的症状啊！” “哼，没用的东西。”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似乎那里面的人对胡哥都颇为忌惮和害怕。 方健的眉头略微地皱了皱，他隐约地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来酒吧里玩，基本上都是放松和发泄，虽说肯定是以男性为主，但是一个大包厢，里面加起来足有十个人，却都是男性，那就有些奇怪了。 心念电转，方健对此就愈发的关心了。 半晌之后，那胡哥道：“你们两个下去，如果有人要货，带他们上来。” “是，胡哥。” “胡哥，那他们两个…” “扔在这里，不用管他们。”胡哥狠狠地道：“没用的东西，真该让他们在马桶里睡死！” 听着这怨毒的话，就连方健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心寒，这两个人找的老大，看来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物啊。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两个人从包厢中走出，来到了酒吧大厅内。他们远远地站着，身体看似随着歌声和音乐声舞动，但方健却隐隐的察觉到，这两个人其实还是颇为警惕的。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呢？ 正当方健对此大惑不解，并且愈发感兴趣的时候，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一个人朝着那两人走去。 这是一个衣着妖艳的女子，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所以方健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从她的脚步声中，方健却是突兀地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女子的身体并不健康。 嗯，这只是一种感觉，而且还是从脚步声中推断出来的，所以就连方健也不敢说是否准确。 “两位大哥，胡哥在么？” “找胡哥干嘛？” “我想买点冰。” 方健的眼神突然一凝，身上竟然隐隐的露出了一丝凌厉气息。 不过，他立即就发现了自己的异样，那气息一闪而过，除了贴近身边的余惠亮，翁佳怡和肖星星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察觉了。 然而，余惠亮三人的身体却是忽然一颤，他们惊讶地转头看去，想要找到刚才那一瞬间让他们感到心悸的源头。 方健心念电转，也是学着他们的模样东张西望的。 片刻之后，余惠亮道：“奇怪…” 方健讶然问道：“奇怪什么？” 余惠亮张了张嘴巴，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刚才的那瞬间感觉，只好尴尬地笑了一声，道：“没什么，星星，我教你玩游戏。” 他在方健的手下屡屡吃瘪，已经是信心全失，所以特意找肖星星去了。当然，与肖星星一起玩，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任务，赢和输之间的把握必须有着极高的技巧才能讨得美人欢心。 肖星星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和他玩了起来。 至于翁佳怡，则是疑惑地看着方健，但眼眸中又有着一丝迟疑之色。 她确实在怀疑，刚才的那种心悸感是来自于方健，但这种自由心证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方健笑了笑，道：“佳怡，我们也来玩两局？” 翁佳怡想了想，道：“你很厉害，但我不怕你，来吧。” 四个人分场两组交锋，方健在玩骰子的时候，却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两个人的身上。 那两个人收了女子的钱，将一包东西递了过去，他们的交易相当隐蔽，又是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之中，基本上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女子很快地就走了，她的脚步急匆匆的，似乎有着什么极为焦急的事情。 片刻之后，又是一人走了过来，基本上同样的对话，同样的套路，那人付钱买了一小包的白色粉末离去。 方健一边微笑着与翁佳怡玩骰子，但是他的心却已经彻底地冷了下来。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人在干什么了。 贩毒，他竟然遇到了一个最小的贩毒网络，那包厢中的人都是毒贩子，而且是最下层，面对终端销售的毒贩子。 如果有人问，方健这一辈子最痛恨什么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肯定就是毒贩子。 方健的父亲是一位刑警，在一次协助缉毒的任务中牺牲，这对方健一家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连带着让方健对毒贩子也充满了恨意。 毒品，如果毒贩子只是自己吸食那也罢了，但他们自己不吸，或者是以贩养吸，将大量的普通人引入了吸毒的无底洞中。 这样的事情，如果自己没遇到也就罢了，但既然遇到了，他决不能袖手旁观。 第五百四十八章保镖（新年快乐） “老方，你在玩什么深沉啊？” 余惠亮在耳边的大叫声将方健的从沉思中惊醒。 方健讶然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停止了与翁佳怡的游戏，并且就连余惠亮和肖星星也转头望向了自己，眼眸中充满了惊讶之色。 方健心中暗叫一声惭愧。 在酒吧这样喧闹的环境之中，身边还有着一个翁佳怡这种级数的大美女相伴，他竟然还能想事情想入神，那也就怪不得余惠亮等人感到奇怪了。 不过，他此时所想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两位知道的。 轻咳一声，方健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到了一个新的化学方程式。” “化学方程式？”肖星星眨动着大眼睛，虽然她并不明白这东西代表了什么，但听起来就是觉得高大上的有木有。 当然，这也是方健屡次展现才华，已经将她折服的关系。否则的话，一般男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肯定会被她划拉到蹩脚泡妞的行列之中。 方健微微点头，但并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反倒是余惠亮的眼眸亮了起来，他可是知道方健在医药上面的研究能力。 别说现在已经推出去，并且反响极好的营养液了，就算是那个帕金森特效药都已经进入了灵长类活体动物实验过程，而且从现在看过去，那简直就是一帆风顺，很快就能进入第三批次人体实验的项目了。 既然方健有着成功的先例，余惠亮自然不会以为他在装模作样了。 “老方，你想到了什么合成式，与哪种疾病有关？” 翁佳怡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但是她的小耳朵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竖了起来。莫名的，她就是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她即将见证某项伟大成果的出现。 方健轻笑一声，道：“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急什么？”他顿了顿，歉意一笑，道：“抱歉，我想事情入神了。” 翁佳怡微微摇头，道：“没关系呢。”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要么你们先玩，我想要回家归纳总结一下。” “不必那么麻烦了。”翁佳怡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答应了姑姑，在十一点前将星星送回去呢。” 余惠亮磕巴了一下嘴巴，叹道：“酒吧里十二点最热闹好玩了。”然而，他这句话尚未完全出口，就看到翁佳怡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视了过来。他的反应也算机敏，立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想想也是，对肖星星这个乖乖女而言，去酒吧一趟，在十一点前回家，怕已经是她父母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至于在酒吧中玩到十二点… 今天他才刚刚与肖父见面，天知道第二天肖父会不会带棍上门，将他这个大胖子狠狠地揍一顿啊。 而更可悲的是，如果是肖父亲自动手的话，余惠亮根本就不敢还手啊。 “回去吧，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余惠亮呵呵地笑着，完全赞成翁佳怡的提议。 “好吧。”肖星星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她也知道好歹，并没有拒绝，只是道：“余学长，我们下一次再来吧。” “好啊。”余惠亮连连点头，但立即反应过来，道：“不过，我们还是一起来吧。” “嗯。”肖星星重重地点着头。 方健则是哑然失笑，余惠亮也算是聪明，知道拉上自己和翁佳怡做挡箭牌。 他们两个人在场，估计肖父他们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只有余惠亮和肖星星来这种场合的话…以肖父所展现出来的强势，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余惠亮招了招手，将营销叫来，将尚未喝完的酒水存好。 方健面带微笑，但他的注意力却依旧随时落在了楼上包厢和入口处的那两人身上。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只是那入口的两人在见到翁佳怡和肖星星之时，都是忍不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而已。 方健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声不响地和众人走了出去。 “我叫了代驾，送你们一程吧。”翁佳怡笑眯眯地道。 “不用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先把星星送回去就行。”余惠亮拍着胸膛，道：“至于老方，你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翁佳怡一怔，哭笑不得地道：“余惠亮，你现在倒是越来越皮了啊。”她转头，道：“星星，越是油嘴滑舌的男人，就越是不可靠，你可要记住了啊。” “啊，大姐，我说错了。”余惠亮脸色大变，连忙作揖求饶：“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您老大人有大量，丞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吧。” “噗嗤。”肖星星再也忍耐不住，大笑了起来，那如同风铃般的声音又引来了一片关注的目光。 方健心中暗叹，这两位大美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特别是在酒吧门口，就愈发的如此了。 犹豫了一下，方健道：“你哪里找的代驾？靠谱么。” 翁佳怡微笑看着他，道：“人在那里，你自己看？” 顺着翁佳怡的目光，方健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精神抖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彪悍气息的年轻人。 在看到此人之时，方健是彻底地放心了。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上一次开车带他们去会所的那位。看样子，经过了地下室的那场闹剧之后，翁耀水已经是极为重视女儿的安全问题，竟然给她派了一个保镖。 怪不得肖父明知道他们即将去酒吧，而且还有着一个觊觎自己女儿的大胖子，但也没说什么，原来在他们的身后，还藏着一个眼线呢。 远远地向着那人点了一个头，方健对他的能力也是极为佩服，被人跟在后面，竟然没有察觉，此人的能力可想而知了。 其实，方健虽然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但那人所关注的目标并不是他，所以也就无法引起他的警觉了。 片刻之后，翁佳怡和肖星星上了车，一溜烟而去。 余惠亮朝着车子挥了挥手，一脸的遗憾。 方健和他嘻嘻哈哈地一笑，相互道别离去。 只是，方健并没有叫车，而是将双手插入口袋，迈开了大步，孤身一人沿街而行。 第五百四十九章我姓雷 面对毒贩应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这帮子害了无数老百姓的畜生们都是不得好死的。而且，在方健的手上，其实也是沾染过了毒贩子的鲜血。 昔日老大等人想要杀他之时，结果却是反被他所杀。 不过，那时候的情形与现状不同。那时的方健被毒贩子追杀，可以说不是你死就死我亡。狗急跳墙，兔子急红眼了也会咬人，更别说一个活生生，具有着超人实力的男人了。 但是，方健毕竟是从一个法治社会中长大的人，并且他的父亲就是一位遵纪守法的警官，而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沐雪一家，也是警察世家。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心中自然有着一杆秤，很难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 如果此时这些毒贩已经开始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方健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保证有着各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将他们送往地狱。 可是，目前来说，他们对自己的存在却是一无所知啊。 难道自己要易容乔装打扮，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知觉中，方健摇了摇头，这样做确实是解气，但问题是，他并不以为警察就会感激自己。 认真地想了想，方健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既然自己不方便出面，那就让方便出面的人动手不就行了？ 目光四处一转，立即看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n市是一座相当发达的城市，早些时候，城市在各个角落都安装了许多公用电话亭。虽说现在人手一个手机，公用电话亭的使用频率已经变得很低了，但有些时候却还是能够发挥它的作用。 当然，因为城市改建的缘故，现在大多数的电话亭已经被拆除了，但是在许多街道上却依旧保是零星地保留了几个。 而此时，眼前的这个公用电话亭，无疑已经成为了方健的目标。 电话卡，零钱，或者是支付宝！ 嗯，电话卡和支付宝首先可以排除，那么零钱呢？ 现代人在习惯了电子支付的生活之后，已经很少使用现金了。 不得不说，当你在流动摊贩上买一个大饼，竟然也能选择用支付宝扫码之时，现在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就已经成为一个累赘了。 只要手上有一个手机，并且支付宝里面有钱，那么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别说是国内，就算是许多国外的地方，也同样可以用支付宝。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方健绝对不会那么傻逼地选择用手机支付。 他沉吟片刻，先是从银行的自动取款机中拿了几张一百的，然后用现金买了一包烟，对方找钱的时候，方健用塑料袋将钱一把攥住。他出手极快，店家竟然没有看清。 取得了自己需要的零钱之后，他来到了公用电话亭中。 依旧是用塑料袋包着电话筒将之拿起，然后将零钱一个个的塞入其中。 幸好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并没有人会注意到所谓的公共电话亭。否则的话，他的这番行为怕是立即会引起旁人的警觉和怀疑。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并且传来了一道充满了疑惑的声音。 “喂，什么人？” “沐雪么？”方健的嗓子微微改变，说出来的声音完全不同了。 这种改变声音的技巧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方健从那位喜欢唱歌的医生身上获得了这种能力。不过，一直以来，他只是应用在唱歌之中，而现在却是摇身一变，将自己的声音做出了巨大的改变。 “我是沐雪，你是什么人？”电话的另一头，沐雪的眼神一凛，声音中也是带着一丝质问之色。 此时，她已经回家了，难得地陪着父母说说话儿，不过这一道突如其来的电话，却让她隐隐地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有着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有一个线索给你。” “什么线索？”沐雪立即沉下心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核弹头酒吧知道么？” “知道。” “在这个酒吧的二楼204包厢中，有一些人在贩毒，他们的身上有毒品。而且，在酒吧入口处，有两个男子直接带着散货毒品与吸毒者交易，他们的人数和容貌是…” 方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获知的所有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当他把话说完之时，沐雪的眼眸已经是熠熠生辉了。 虽说沐雪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她的直觉已经告诉她，这个电话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 先不说报假警是不是犯罪，也不知道对方从哪儿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但只凭对方讲的那么详细，就知道他应该不是信口开河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这个很重要么？” “很重要。”沐雪深吸了一口气，道：“毒贩子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肯定会做出对你不利的行为。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并且提供保护。” “哦，这样啊。好吧，我姓雷。” “雷先生，喂？雷先生…” 沐雪看着手机，脸上闪过了一丝郁闷之色。 对方在说出了姓氏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她胸中虽然有着万千疑问，但却已经无法开口了。 “小雪，什么事？”沐铁芯在沐雪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开口，但此时却是摆出了父亲的威严。 “有一个匿名电话，举报核弹头酒吧有人在卖散货。”沐雪站了起来，道：“他给的线索十分详细，应该不会有假。” “哦，贩毒？”沐铁芯眉头一皱，道：“小雪，事情紧急，你们刑警队可以插手，但最好还是通知一下缉毒大队，联合行动。” 缉拿毒贩子，应该是缉毒大队的工作。不过，这线索是沐雪找到的，自然也有资格插手。 但沐铁芯在警局中工作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同事间的关系达到最和谐的地步。 “嗯，我知道了。”沐雪匆匆地应了一声，说话间已经换好了衣服，开门而去。 薛宜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莫名其妙地道：“小雪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又走了？” “呵呵。”沐铁芯傲然一笑，道：“她是我的女儿。” 薛宜：“…？？？” 第五百五十章动手 方健慢悠悠地回到了核弹头酒吧，他这一次并没有找什么营销，而是来到了吧台前，要了一瓶啤酒坐了下来。 像他这种单身前来酒吧的顾客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会引人注目。并且方健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来酒吧玩乐的年轻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音乐摇头晃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虽然还在喝着酒，但眉头却已经暗暗地皱了起来。 按照他的估计，以及沐雪的急性子，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立即出动的。 但是，直到现在，酒吧中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啊。 这一刻，他甚至于在怀疑，接电话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假的沐雪呢？ 当精神力量凝聚在双耳之时，虽然可以让方健拥有超人的听力。但是，长时间地监听下来，这份消耗也是相当的巨大，就连他的精神都是有些疲惫了。 精神力量具有着无穷的妙用，既然可以让他拥有超级强大的听力，那么拥有超强的视力自然也不是什么难题了。他这一次坐在吧台上的时候，所选择的位置极为巧妙，可以同时观察到入口处和卫生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健才会不断地投入精神力量，导致现在有些精神不振。 一边吸溜着口中的啤酒，方健暗叫一声惭愧。 才这么点儿精神力量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负担，若是与白发红瞳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此时此刻，方健对白发红瞳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有着深深的羡慕。 但他也明白，对方刚出现之时所展现出来的伟力并不一般，很有可能是他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自己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眼角处却是突然瞥到了一抹倩影。 沐雪？ 在看到她此刻的打扮之时，方健立即收回了目光，口中刚刚喝进去的啤酒差一点儿就要当场喷出来了。 在他的记忆中，沐雪就是一个女汉子，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当了警察之后，都是一身中性打扮。他隐约记得，似乎是见过沐雪穿裙子的样子，但那个记忆…已经是相当的遥远了。 应该是她上小学的时候吧？ 但是现在，方健已经无需从记忆中去回想了，因为沐雪此刻正穿着一套漂亮的连衣裙。而就算是一身女装打扮的沐雪，也依旧有着一抹无法掩饰的英气。这种娘man平衡的气质，使得她刚刚出现在入口处，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两个倚靠在门口处附近墙上的毒贩子都是眼睛一亮。 酒吧里的女孩子当然很多，虽然其中不乏美女，但如同沐雪这种级数的，却是极其罕见。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沐雪朝着他们瞥了眼，随后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那两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脸挑逗的恶心模样。然而，隐藏在吧台附近的方健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沐雪的眼眸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厌恶之色，而是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嗯，那么远的距离能够看清楚这一点，完全就是超级视力的缘故啊。 看到沐雪的目光移了过来，方健连忙低下了头，并且半转身。在这个角度，除非是看到正面，否则沐雪绝对猜不透他的身份。 果然，沐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而是笔直地朝着一个卡座走去，并且坐了下来。 方健微微一怔，那个卡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卡座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刚刚落座的。 很显然，警方不是没有行动，而是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布局。而且，他们的人极为谨慎，竟然连方健都没有察觉。 这并不是说方健的警觉性不够，也不是超级视力和听力不给力。 而是这个卡座中的几个人来了之后就喝酒跳舞玩骰子，根本就没有提及任何与冰有关的事情，所以方健的注意力怎么也不可能放在他们的身上啊。 不过，当方健注意到他们，并且开始默默观察之后，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他们虽然与酒吧中的普通人一样，在喝醉玩乐，但是他们的目光却常常四处巡弋，时不时的瞥过二楼。只是他们的动作并不频繁，而且十分隐蔽，除非是如同方健这般有所怀疑，否则很难看得出来。 方健虽然本人不是警察，但是对于警察并不陌生。 当沐雪都冒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警方已经布置妥当，准备收网了。 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接下来即将有好戏可以看了。 果然，陆续又有几人从酒吧外走了进来，他们进来之后，虽然身体跟着音乐声微微摇摆，但是却已经在不声不响中占据了所有的通道口。 特别是入口附近的那两个家伙，更是有着起码六个人紧盯着。 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了几下，就听到了二楼所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酒吧二楼虽然是包厢，但是在包厢前却也有着一条条通道，可以供客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全场。 突然间，几个壮汉冲了过去，将两个趴在二楼栏杆上的人直接扑倒在地。随后，一帮人蜂拥而入，冲入了204包厢之中。 他们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立即就是全力以赴。 方健虽然没法看见，但那超级听力在这一刻却是完全发挥，排除了震耳欲聋音乐的干扰，继续监听着房间中所发生的一切声音。 “抓住了，别让他们动！” “放开我…” “动手！” “动个屁，老实点！” “兄弟混哪里的？不就是求财么，好商量！” “老子混警局的，你要和我商量什么？” “…” 听着这一段颇为有趣的对话，方健一口酒再度差点儿喷出来。 想不到啊，现在的警察们也是颇为幽默了。 “队长，搜出来了！” “好，楼下动手！” 楼上的变故并没有引起楼下的瞩目，毕竟在这个喧哗吵闹的环境中，很少有人会关心其余的事情。 所以，就连倚靠在门口的那两位都没有察觉。不过，当他们两个也被附近布置的警察按倒之时，终于引起了酒吧中的一丝骚乱。 音乐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五百五十一章误会 “警察抓人！” “没事了，没事了，临检，大家散开，一个个来登记。” 到酒吧的警察人数不少，很快地就将现场完全控制住了。 方健四处瞅了眼，就要暗自离开。既然毒贩子已经被一网打尽了，他也看够了热闹，自然不想滞留了。然而，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却是惊讶地发现，那酒吧的入口处已经被封住了。 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正在给所有人一一登记呢。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他对国内警方行事的了解，在抓获了目标之后，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法不责众的。也就是说，最多让这个营业场所关门整顿几天，但绝不会对里面来消费的客人进行大搜查。 可是，看现在的样子，结果似乎是出乎意料啊。 眼珠子一转，方健转身朝着卫生间而去，他想要看看，能否在里面找一个藏身之地，躲过这一次的登记。 他知道酒吧肯定有着后门，但既然警方摆出了这样的姿态，那么白痴都知道，此刻酒吧后门肯定也是严密封锁，想要从后门逃走，那完全就是影视作品中不靠谱的作法了。 方健并没有什么做贼心虚的感觉，只是因为单纯地不想与沐雪在这种场合碰面而已。 然而，他刚刚走了几步，就又停下了脚步，因为卫生间入口处已经站着几名彪形大汉。从他们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质看，分明就是身经百战的警察了。 就在他眉头大皱，尚在迟疑之时，眼尖的沐雪已经看到了他。 “方健？” 方健无奈，半转身笑呵呵地道：“雪姐，你怎么在这儿？” “哼，你先说，怎么在这里？”沐雪面色不善地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这里是酒吧啊，我来这里放松一下，很奇怪么？” “呃…”沐雪瞪圆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没错啊，以方健的年纪，来酒吧消遣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啊。但是，不知为何，沐雪的心中就是有些不愉快。 “方健，你以前没有来过酒吧啊。” “不会啊，余惠亮带我来过好几次了。”方健笑眯眯地道：“你不知道么？” “余惠亮…”沐雪暗自咬牙切齿，这个坏胚子，竟然将方健给带坏了。 其实，以沐雪的见识，并不会觉得方健孤身一人来酒吧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孽。但是，年轻人如果不来的话，岂不是更好一点？ 总之，方健是没有错的，错的肯定是那个带他入局的余惠亮。 此时，已经回到家中的余惠亮突然间打了个寒噤，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四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哎，今天遇到了星星的父亲，看他对自己的模样，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不过，他立即昂起了头，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 “雪姐，你们来干嘛的？”方健瞅了眼入口处，低声问道。 “哼，不是说了，临检么？”沐雪没好气地道。 方健嘴巴一撇，道：“雪姐，你忘记我是什么出身了？警局里面那一套我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临检需要一个个登记姓名和身份证的？” “就你这小子话多。”沐雪瞪了他一眼，道：“我们在执行任务。” “哦，什么任务？这里有通缉犯？” 看到方健一副兴致勃勃地模样，沐雪顿时感到头大如斗。 “任务保密，你不要问那么多了。” “那么多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方健无奈地道：“明天还要上早班呢，哎…” “知道要上早班，晚上还来酒吧？” “呵呵，很久没来了，偶然来一次吗。”方健笑呵呵地道：“我轮换科室了，所以才有空来呢，如果今天不来，还要忙好久才得空。” 沐雪眉头微皱，道：“既然轮换科室，就更要努力。你们这行业，可疏忽不得。” “嗯嗯。”方健连连点头，低声道：“雪姐，让我先走吧。” 沐雪轻哼一声，但还是耐不住方健的哀求，道：“随我来。” 入口处虽然被拦住了，但是以沐雪的身份，想要带一个人离开，却没有任何问题。 别说她背后的那个大靠山，单说今天晚上的线索，就是沐雪得到的，她想要放一个人走，除非确定是毒贩一员，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人阻拦。 带着方健走出了酒吧，沐雪低声道：“快点回家，别让阿姨担心了。” 方健连连点头，带着一点儿埋怨的口气道：“我就是喝一点酒而已，如果不是遇到了你们抓人，根本就没事。” “胡说八道，快点走！” “是，是，马上走。”方健三步并作两步，立即离开了这一片是非之地。 沐雪摇着头，转身进入酒吧，她目光凌厉，虽然身上穿着连衣裙，但是站在一群警察之中，却愈发的显得不同寻常。 缉毒队长走了上来，低声道：“沐雪，这一次你可是立大功了。” “怎么？”沐雪眼眸微亮，道：“查到多少了？” 缉毒队长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道：“冰，这么多！” 沐雪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么多，他们不会是疯了吧。” 绝大多数人来到酒吧，肯定是为了喝酒消遣泡妞，而贩毒吸毒什么的，可以说并不多见。 但是，在这种夜场中，想要完全拒绝这种事情，也是相当困难的。不过，一般能够开酒吧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着相当背景。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让这东西泛滥成灾。 而今天一下子搜出这个数量，那就不会是一件小事了。 “队长，这个酒吧有问题啊。” “我知道，或许是他们的管理出了岔子，也或许，这酒吧本身就有问题。”缉毒队长冷笑一声，道：“我们一定会严查的，你放心。” “嗯。”缉毒队长犹豫片刻，道：“沐雪，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啊？” 沐雪讶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缉毒大队一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想抢你线人的意思，不过，你刚才放走的那个人…” “他是我弟，不是我的线人。”沐雪毫不犹豫地道。 “哦，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沐雪秀美微皱，她突然发现，自己这样放走方健，似乎有些不妥呢。 第五百五十二章有灵感了 方健悠悠然回到家中，心中颇为欢愉。 虽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出了意料，但他却依旧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最起码，他已经确定，那些毒贩子都已经被抓了，再也没有一个逃脱法网。至于遇到沐雪的事情嘛，那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瑕疵而已，不足挂齿。 洗漱之后，方健闭上了双目。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心情愉悦的关系，当他进入梦乡之后，那头上的时空漩涡却是突兀地打开了。 最近几次方健进行异空间精神旅游之时，都是有着预先定位和目标。至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不过，对于这种情形，如今的方健已经不再陌生。哪怕这一次并不是他主动掌控，但是当他的精神意识来到了那处神秘空间之时，却是依旧醒转了过来。 以前若是来到这儿，他肯定是一无所知，必须要依附在某个异空间的医生身上之时，才能慢慢醒转。 但或许是随着精神力量的增强，让方健的反应能力也是大为改观，在进入多层空间之时，就已经恢复了心智。 对于又一次来到这儿，方健并没有什么排斥之心。 精神意念四处浏览片刻，方健立即锁定了那位推拿大夫的世界。 嗯，距离上一次拜访，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收集的资料如何了。 这个念头一旦泛起，立即就让他心动不已。几乎没有多少犹豫，方健的精神意念就投入到了那个最为熟悉的光点之中。 推拿大夫似乎依旧在沉睡之中，方健也不浪费时间，将精神力量释放开来，观阅着他最近的记忆。 果然如他所料，在上一次的精神暗示之后，推拿大夫对于毒瘾阻断特效药和糖尿病的特效药感兴趣起来，并且开始朝着这两方面进行研究。 糖尿病的特效药还好，以他医生的身份，想要接触并不困难。 但是，毒品阻断特效药就有些麻烦了。不过，让方健感到意外的是，最近推拿大夫的举止却像是开了挂一般，已经收集到了许多的资料，甚至于连实验室提炼之法都找到了。 嗯，看着记忆中的描述，方健的心跳甚至于都快了那么一拍。 这些东西，似乎都能在自己的世界中找到啊。 其实，方健早就在怀疑，虽说他此时来到的这个世界与他本体所在的绝非同一个世界。但是，这两个世界中却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只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更高一些，制造出来的东西更多、更先进罢了。 或许，这个世界的本身也是地球，只是处于不同空间的另一个地球。 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中能够找到的原材料，在自己本体世界中也能找得到，大不了就是多花一些功夫而已。 如今在看到推拿大夫的这份记忆之后，他愈发地肯定了这一点。如果这是两个不同的星球，那么没道理所有的原材料都可以找得到。 方健将那些原材料牢牢记住，并且将实验室提炼的步骤也是牢记于心。 不过，让方健略微有些失望的是，推拿大夫虽然得到了这些资料，但却并没有进行过实践。所以，他在本体世界中想要复制出来的话，并没有影像可以借鉴。 但哪怕如此，也足以让方健欣喜若狂了。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突然，方健感觉到了，推拿大夫的意识似乎正在慢慢觉醒。 方健不敢怠慢，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精神意念。果然，片刻之后，推拿大夫悠悠醒转，他并没有察觉到方健的存在，而是如同平时一般洗刷上班。 在进行了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之后，推拿大夫终于脱掉了他的白大褂。 然而，他并没有去选择什么地方放松或消遣，而是来到了图书馆，继续查阅着有关于糖尿病和毒品成瘾性的特效药。 这并不奇怪，哪怕这些资料敞开在你的面前，但是想要将之吃透，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各种靶向方程式，就足以让人头大如斗了。 推拿大夫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推拿大夫而已，对于西医这些让正常人仿佛看天书一般的知识了解不多。 也就是在方健潜意识的影响下硬着头皮学习，至于效果如何…嗯，只要看看人类一代代学子中有多少人能够考上医科大学的比例，就可以想象一二了。 哪怕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远超方健的本体世界，但是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眼界或许更加宽阔，通晓的知识或许更加广博，但要是说到深度上，那就…呵呵了。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大学生若是穿越到唐宋时代，他们在许多地方自然是具有着如同先知般的先见之明。但要说到如何种地，或者是养牛放羊，大搞建筑什么的，那么绝对无法与当代老农等相提并论。 推拿大夫就是如此，他虽然努力地学习各种资料，可这个效果并不明显。 而且，这样枯燥乏味的学习过程，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愿意承受的。如果不是方健留下的潜意识影响过于厉害，他怕是早就将这些东西扔掉了。 不过，透过推拿大夫的眼睛，方健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许多东西推拿大夫只是一知半解，但方健却能够从中看出一点儿味道。 只是，随着了解的越多，方健就愈发地想要尝试了。 理论知识虽然重要，但最终决定一切的，却还是实验数据。只有在实验室中，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出来，才可以知道这些东西是否真实有效。 三天时间，仿佛一晃而过，当方健从推拿大夫的体内回归，猛然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这个晚上已经度过了。 他跳了起来，想了片刻之后，拿起了电话。 “老余，帮我请个假。” “请假？方健，我们今天才转科，你就要请假啊？” “嗯。” “这个，怕是有些不太好吧？” “没办法，我有灵感了。” “什么意思？” “新的靶点，新的药品，我有灵感了。” “…” 余惠亮茫然放下了手机，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你就告诉我有了新药的灵感？ 难道，是因为昨天我们去了酒吧的缘故么？ 这一刻，余惠亮感到了深深地不解。 第五百五十三章请假 余惠亮来到医院，在医生办公室中遇到了陈厚功，他张望了几眼，讶然道：“余惠亮，方健呢？” 虽然在学校里他是班长，但是在来到医院之后，他和方健两人的身份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知不觉中，方健已经成为了三人中无可争议的领头羊了。 至于余惠亮… 若是以出身条件和背景来说，余惠亮绝对是碾压方健和陈厚功的。 但是，在医院这种特殊的地方，高明的医术才是最受人尊敬的。而一个不敢见血的医生嘛，其成就将是十分有限。 不过陈厚功等人也是知道余惠亮的身份，对他的要求自然不可能苛刻了。 就算余惠亮学医不成，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业，一样可以快乐地成为人生赢家。 余惠亮双手一摊，道：“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托我来请假。” “请假？”陈厚功一怔，低声道：“他有没有搞错，这里可不是神经内科，而是内分泌科啊。” 两个科室虽然都有着一个内字，但却是迥然不同的。 刚刚来到一个新的科室，竟然在第二天就请假？方健的这个操作，是不是太风骚一点了。 余惠亮苦笑一声，道：“我也劝过他，但身体不舒服也没办法不是。” 他当然知道方健去干什么了，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更要隐瞒。来医院上班虽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但是相比之下，又如何能够与研究出某种新药的成果相提并论呢？ 更何况，如果方健研制成功的话，将会给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利益。区区医院里的收益…那就暂时放弃吧。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当着他们的面穿好了白大褂，看着他们道：“你们是谁？” 陈厚功连忙道：“我们是新来的实习生。” “哦，我是内分泌科的主治董乐昕，你们来医院实习多久了？” “一个多月。”余惠亮想了想，道：“或者两个月。” 董乐昕一怔，瞅了他一眼，这样的回答从实习生的口中听到，确实有些新鲜。 陈厚功一拍额头，这家伙啊，就不应该让他说话。 “算了，你们跟我去查房吧。”董乐昕道：“病历会填吧？” “会。”陈厚功连忙抢先说道，不过他的心中却是难免有些沮丧了。 又是查房，又是填写病历啊。 只要病人住院，就必须要填写完整的病历，一直到他们出院为止。 这份病历必须详尽可查，没有个上万字难以交差。如果全部是原创的话，足以将所有的医生都逼疯了。不过，哪怕有着模板可以参考，哪怕大部分都是复制黏贴，但就算只是改动其中的一些关键数据，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毕竟，任何工作一旦总量上来了，那么耗费的时间肯定不会太少。 如果没有实习生，那么这份工作大都是主治或住院医负责。而一旦有了实习生，并且是上过手的，这份工作自然就会沦落到他们的头上。 不许抗议，而且也没法抗议。 董乐昕换好了衣服，拿起了病历卡，一边走着一边道：“实习生，我记得好像有三个啊？” “董医生，还有一个今天生病请假。” “请假？”董乐昕愣了一下，道：“刚到就请假？” 他的脸色隐隐地有些不快，做医生嘛，除了医术之外，医德也是相当重要的。来到新的科室之后，第一天就请假的人，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余惠亮摸了一下头皮，虽然他也知道事情有着轻重缓急之分，但这一刻却也难免有些抱怨。 方健这小子，怎么将这种活交给我啊。 他硬着头皮道：“董医生，生病也是没办法的啊！” “生病？”董乐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一身酒味，不会是喝醉了吧？”说吧，他不再理会，转身就走。 “啊…”余惠亮瞪圆了眼睛，嗅了嗅自己的身上，问道：“班长，我身上的酒味大么？” 陈厚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确实有点，你…你们昨晚喝酒了？” “嗯。”余惠亮愣愣地点着头，他昨天确实喝得不少，而且回家之后，因为想到肖父那堪称恶劣态度的缘故，所以有些发愁，不知不觉地又喝了许多。 虽说此刻头脑还是清醒的，但身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味。 当然，一般人未必问得出来，但董乐昕不知是何缘故，竟然一口道出，让他颇为头痛。 “别说那么多了，先跟上去吧。”陈厚功无奈地道：“哎，我要被你们拖累了。” 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他们来到新科室，遇到的第一位带队医生更是他们必须讨好的对象。但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面之下，方健和余惠亮都给对方留下了糟糕的印象，连带着陈厚功都有些心中忐忑了。 莫非，神经内科是他们的福地，而如今他们的福运已经消耗殆尽，来到了地狱级的内分泌科了？ 陈厚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这两个家伙靠不住了，我要自己努力。 他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快步跟了上去。 内分泌科的查房也没啥不同，都是一样的流程，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从七点开始。因为病床数的多寡不同，所以有的科室查房速度很快，两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一切。但也有的科室，需要更长的时间。 在二院中，内分泌科比神经内科要大了一些，病床数更多一些，所以查房的速度自然更慢了一点。 不过，在内分泌科住院的病人，其病情大多数都是相对简单的。 其中最多的就是高血糖病人，当血糖升高到一定标准之时，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住院治疗，快速遏制和降低血糖，则是重中之重。 查房过后，董乐昕不动声色地指导着他们录了两个病历。 虽说都是录制病历，但每个科室都有着不同的模板，第一次写病历的时候，有人指导会少犯许多错误。 而在陈厚功和余惠亮成功的掌握了这个能力之后，他冷冷地道：“通知那个实习生一声，明天早点到。” 看着一脸冷若冰霜的主治离开，余惠亮和陈厚功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觉得，自己在神经内科中的好日子，怕是真的要一去不复还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试验计划 方健开车来到了学校，门卫在看到这辆豪车之时，竟然没有上来盘问，而是直接开门放了进去。 这样的动作让准备好了说辞的方健微微怔了一下。 他在学校里好歹待了四年，自然知道不是所有的汽车都有资格进入学校的。可以说，除了教职工之外的车子，外来车辆一般是不许入内。 当然，他是学校的学生，也算是校内一份子，只要拿出学生证，并且说两句好话，一般门卫也不至于刁难。 可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放自己入内，真的好么？ 微微摇头，看来换车之后，行事果然方便许多了。 刚刚在停车场将车停好，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庄师兄，我已经到了，在停车场。” “停车场哪里？我没看到啊。” 方健走了出来，目光一扫，就看到不远处的庄吉正背对着自己打电话。 “庄师兄，回头是我。” “回头？”庄吉猛然转身，这才看到了方健，不过他的目光立即被方健身边的车子吸引住了：“哇，我说师弟，这是谁的车？”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方健从车上走下来，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我的。” “你的？” “嗯，换车了。” 庄吉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久久无语。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师弟开的车应该是余惠亮淘汰的那部二手大众，但怎么一转眼就换到s600了？这个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目光在方健的身上巡弋两圈，他终于决定不再询问了。 既然方健连两千万的先期投资都能拿的出来，那么再换一辆车，似乎也是正常的。 “师弟，你急匆匆叫我来干嘛？”庄吉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车上收了回来。 “我想到了一个试验计划，拜托你尝试一下。”方健沉声道。 “试验计划？”庄吉一怔，道：“可是，我们实验室的设备只到了三成啊。” “哦，你怎么知道？” “这几天都是我在盯着，怎么可能不知道！”庄吉没好气地道。 这个实验室的选址和资金，都是方健找到的。但是，当实验室开始装修，以及购买基础设备之时，方健却成了甩手掌柜，将所有繁琐的事情都扔到了他的身上。 这段时间，他与余惠亮的父亲余修成已经接触过许多次，几乎成天泡在了药厂旁边的那个尚未完工的实验室中，对于进度自然十分了解。 “呵呵。”方健略显尴尬的一笑，道：“师兄，我这个人对实验室的规矩并不太懂，也没做过太多的试验。” “我知道。”庄吉笑道：“你第一次做实验，还是我带你入门的呢。”他长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想想，真是如在梦中啊。” 方健接触实验室才多少时间？想到他第一次上手之时，尚有些束手束脚的模样，庄吉就有些好笑。 但，就是这样的方健，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捣鼓出了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哪怕庄吉亲身参与了整个过程，但依旧是难以接受。 “方健，你的这些试验计划…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嗯哼，不然呢？”方健笑道：“你听说过哪里有和我们相同的试验计划么？” “当然没有。”庄吉连连摇头，道：“师弟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他摇着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方健轻笑一声，对他的质疑并不奇怪。 说句实话，如果庄吉不怀疑的话，方健反倒是有些不敢用这个人了。 不过，庄吉就算是有所怀疑，但也肯定无法找到任何破绽的。在这个世界中，虽说研究营养液、帕金森疾病的科研机构不少，但是在方健拿出成果之前，却没有任何一家有着这方面的消息。 也就是说，哪怕方健想要从某个地方窃取试验计划，也是没地方可偷啊。 庄吉作为一名合格的研究人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虽然怎么也想不通，以方健的水平和学历是怎么制定出这样的试验计划，但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试验计划绝不是偷窃而来的。 “好了，庄师兄你别考虑这些了。”方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们去实验室吧，我把新的试验计划列出来，你看看。” “我们…还要去教授的实验室么？”庄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方健笑道：“我知道，但是在我们自己的实验室没有建成之前，这也是无可避免的。”看着依旧有些迟疑的庄吉，方健道：“你放心，我会和教授汇报，取得他同意的。” 庄吉的喉头上下蠕动着，终于道：“师弟，我是说，如果我们的试验计划被教授知道了。”他顿了顿，道：“你应该明白，这是教授的实验室，他拥有所有的权限，就算我再怎么遮掩，也不可能防得住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教授不是这样的人。” 在别人的实验室中进行试验，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是，方健对姜雄兵的背景却是了如指掌。这位姜教授在回国之后，并没有去取得过什么太突出的成绩，之所以能够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其实也与自己有一点关系。 或者说，是在薛阿姨的支持下，他才能够得偿所愿的。 所以，姜雄兵教授除非是晕头了，否则绝不可能与自己为敌。再说了，哪怕他知道了试验计划又怎样？方健又不是一口气将所有的试验计划全部拿出来，只要循序渐进地掌控好，一样能够把握源头。 看到方健如此自信，庄吉除了长叹一声之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两人来到了实验室，里面几个人纷纷开口向他们打招呼，特别是在面对庄吉之时，他们的眼眸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羡慕之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庄师兄这一次离去，或许就能独立主持一个实验室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殊荣和机遇，足以让他们妒忌到发狂的地步了。 方健在电脑中录下了毒品阻断特效药的第一步试验计划，交代了几声离开。 庄吉坐在电脑旁默默地看着，他的眉头越来越近，因为他竟然看不懂，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五章入股 “教授，您好。” 姜雄兵的办公室中，方健笑眯眯地问候着。 “哦，小方啊，你竟然有空来我这儿。”姜雄兵开玩笑地道：“是不是又想要借实验室了？” 方健的语气顿时为之一顿，这个说法…嗯，仿佛他平时不来问候，而一旦来了，就是问人借实验室一样。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如此呢。 “哈哈…”姜雄兵看到方健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窘态，笑道：“还真被我猜中了啊，你不是已经在组建自己的实验室了么？” “咳咳，已经开始组建，但还没有完工，一些设备还没到齐。” “哦，这也是，想要有一个完好的实验室，并不容易啊。”姜雄兵长叹一声，道：“我组建自己的实验室，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略具规模，一晃也是十多年了。”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听庄吉说，你前期投入有两千万？” “是。” 这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就算庄吉不说，圈子内的姜雄兵也很容易打听的出来。 “两千万啊。”姜雄兵长叹一声，道：“这笔钱很不少了，但距离你的理想目标，怕是不够吧。” 两千万多么？确实很多，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一辈子也休想赚到两千万。 但是，这笔钱若是放到一线城市，却连一套别墅也未必拿得下来。 而对于科研实验这种无底洞的事业来说，两千万其实连塞牙缝的资格都不够。 不说别人，单是以姜雄兵本人所掌握的这间实验室来说，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这个数字。当然，这是姜雄兵教授十余年时间才积攒出来的家底，并不是说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千万的现钱。 方健微微一笑，道：“实验室的场地，有人帮我解决，租金什么的也不用，我所欠缺的就是设备和试验人手，这笔钱目前足够用了。” “小方，你的胃口啥时候变那么小了？”姜雄兵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胃口小？”方健一脸的不解。 “是啊，你第一次出手，就研究出了最好的营养液。第二次出手，连帕金森的靶点也被你找到了，或许…”姜雄兵顿了顿，缓缓地道：“那所有人都期盼的帕金森特效药很快就会诞生。” 虽说如今方健研究出来的化合物正在进行第二轮的活体实验，但姜雄兵对其可是极为关注的。而根据目前的试验进度来说，还真有可能成为帕金森的特效药。 当然，不到最后经过所有的试验，也没有人敢下此结论。 但如论如何，能够研究出这种化合物的人，都已经值得所有人认真对待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姜教授，那只是运气。” “呵呵，运气也好，不是运气也罢。”姜雄兵亲自给方健倒了一杯茶，道：“我昨天去了一趟二院，见到医教科的王主任了。” “哦。” “王主任说，你主动要求，去内分泌科。” “是啊。”方健面不改色，心中却是颇为诧异，姜雄兵对自己的关心，也未免太过了一点吧。 姜雄兵认真地看着他，道：“你在神经内科，弄出了一个特效营养液，以及找到了一个新的帕金森靶点，那么在内分泌科，应该也会有一番作为吧？” 方健眨了眨眼，面带微笑，但目光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来到学校之时，庄吉对他的提醒。 那时候，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姜雄兵教授能给他带来什么危害。而且，以前良好的合作经验，也让方健忽略了这方面的可能。 但是，今天与姜雄兵的谈话，却让他多了一份警惕。 “姜教授，您太看得起我了。”方健淡淡地道：“我只是对这个科室有点兴趣罢了。” “有点兴趣？”姜雄兵失笑道：“就算你想要转内科，那么心肝肺等科室的研究，也要远比内分泌有趣吧。”他摆了摆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要碰一碰糖尿病了。”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笑道：“姜教授，我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但也不太可能成功啊。” 帕金森这种病症是世界性难题，世界上有着许多研究机构对此有着研究。但是，如果帕金森与糖尿病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得糖尿病的人远比帕金森患者多得多，两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同样的，研究这两种病症的科研机构数量也是相差甚远。 虽说研究出这两种病症的特效药都可以获得大量的声望和利益，但是，这其中还是有着巨大的区别。后者所能获得的名望和利益，远比前者要大上百倍。 姜雄兵呵呵笑道：“能否成功没有人可以保证，这种东西，除了知识之外，更主要的则是运气。”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 “不过，同样的运气之下，也是有着先决条件的。”姜雄兵肃然道：“小方啊，我的实验室怎么样，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联合。当然，一切以你为主。” 方健讶然抬头，虽然姜雄兵早就隐晦地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但是，说得如此明白的，却还是第一次。 “姜教授，您就不怕您的资金打了水漂？” “研究都是有风险的，打水漂的事情很正常。”姜雄兵缓缓地道：“虽然我拉到的投资或许比不上你，但我这儿有着成套的设备和成熟的人员，完全可以缩短你的研究时间。” 方健眼神微微一闪，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沉吟片刻，方健道：“姜教授，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好，我等你好消息。” 姜雄兵将方健送走，转身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操作，屏幕上顿时显示出了一排排的试验计划。 如果方健或者庄吉看见，那么肯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试验计划就是今天方健刚刚拿出来的，这个试验计划，仅仅是在实验室中的那个电脑中展现过一遍而已。但此时，它却已经落到了姜雄兵办公室电脑的硬盘上了。 姜雄兵默默地看着试验计划，他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这个试验计划…与糖尿病有关么？” 第五百五十六章所有权 办公室中，姜雄兵抬起了头，将视线从实验文件上移开，考虑片刻，点开了一个视频通讯软件。片刻之后，电脑上出现了奥利弗那张微微有些发胖的脸庞。 “奥利弗，你好。” “嘿…亲爱的姜，你好。” “奥利弗，我已经把你的提议向方提出了。” “哦，那太好了，方答应了么？” “方说需要时间考虑。” “亲爱的蒋，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现在方的实验室并没有真正的落成，所以他非常需要一个具有着成熟体系的实验室。但是，如果给他太多的时间，让他完成了自己实验室的建成，那么他就不会再需要你了。”奥利弗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挥手动作。 “奥利弗，方已经研究出两种药物，我知道这非常惊人。但是，你能保证他还会继续成功么？” “我无法保证，但是我相信，方是一个有着大运气的人，所以我相信他的运气。” “好吧，反正我的实验室已经被你收购了，一切都由你做主。”姜雄兵摇了摇头，道：“对了，他现在又有新的项目了。” “是什么项目？” 虽然两个人只是通过视频聊天，但姜雄兵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奥利弗眼眸中所闪动着的欣喜光芒。 奥利弗对方健还真是信心十足啊。 姜雄兵微微摇头，虽然无法理解奥利弗这样的想法，但还是收敛心神，道：“我办公室中的电脑监控实验室的电脑，发现庄吉的名下目录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文档，里面有一个实验计划。” “庄吉？就是那个被方挖走的研究员？” “是的，但他现在还是我的学生。” “好吧，什么实验计划，是关于哪方面的研究？” 姜雄兵沉吟片刻，道：“方现在转科去了内分泌。” “内分泌？这是什么鬼，他不是神经内科的专家么？” “奥利弗，你忘记了么，方还只是一个实习生。” “哦，对了，实习生，见鬼的实习生。一个实习生竟然可以研究出这些东西，你们东方人真是不可思议。”奥利弗一拍脑门，道：“好吧，内分泌，内分泌也是一个好东西，人类是不能缺少内分泌的。蒋，方去内分泌科干什么？” “我问过庄吉，方对内分泌科最大的症状很感兴趣。” “最大的？内分泌…天啊，他不会是想要对糖尿病下手吧，真是不可思议。” “很有可能。”姜雄兵双肩一耸，道：“我知道，他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但…” “不不不…”奥利弗连连摆手，道：“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姜雄兵撇了一下嘴角，道：“好吧，奥利弗，你需要这份实验计划么？” “当然需要，如果不麻烦的话。”奥利弗笑眯眯地如同一尊弥勒佛，显得极为开心。 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从姜雄兵的手中收购了实验室，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姜雄兵在电脑前操作起来，不过片刻，就已经将这份资料通过网络传递了过去。 “谢谢，亲爱的姜，与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奥利弗一边接收，一边道：“我记得庄吉现在还没有去方的实验室吧。” “当然没有，他们的实验室尚未完工，据说一些国外的设备还没运来。今天方来我这儿，还是想要借用实验室。” “好极了。”奥利弗连连点头，道：“既然他们还在学校里的实验室，并且庄吉已经得到了实验计划，那么肯定会进行试验的。姜，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姜雄兵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奥利弗，这样做不太好吧。” “你放心，我并没有想要窃取他们的成果，只是想要看看，他们能够研究出什么东西？” 奥利弗一边解释着，一边将试验计划打开。 他也是医学界的一颗新星，在医学的成就上比姜雄兵更胜一筹。所以，仅仅看了片刻，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实验计划，但是…距离他的想象却是差之甚远。 “姜，你真的确定，这是与糖尿病有关的实验计划么？” “我只知道，方对糖尿病有兴趣，但这个计划…我无法保证任何事情。”姜雄兵将所有问题推得一干二净。 奥利弗拿着一支笔，看着实验计划，脸上的神情颇为有趣。 片刻之后，他肃然道：“姜，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后续动作，以及实验结果。” “奥利弗，其实你已经有了实验计划，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实验室…” “你放心，我会在自己实验中进行同步实验的。但是，我需要你的资料进行对比。”奥利弗收起了笑脸，正色道：“拜托了。” 看着奥利弗那张无比认真的脸庞，不知为何，姜雄兵就是心中一凛。 这样的奥利弗，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陌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在见到姜雄兵同意之后，奥利弗的脸色又变得无害起来。 “好极了，那我这就去布置实验任务，期待你的好消息，再见。” 看着变暗的屏幕，姜雄兵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的竟然有着一丝悔意。 如果方健在这儿并且看到了这次交谈，肯定会恍然大悟，为什么姜雄兵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为了与他合作，甚至于不惜让出实验室的主导权，原来真正的原因隐藏在这儿。 姜雄兵的实验室，是他十余年来的心血凝聚，并且在行业里面也有了一点儿小小的名气。虽说无法与真正的大牛级实验室相比，但最起码能够自负盈亏，并且赚上不少。 所以，姜雄兵就算再看好方健，以前也是绝不肯出让实验室的主导权。 可是，现在他的实验室已经被奥利弗收购了，换句话说，这间实验室的所有权已经归属于奥利弗。所以，他也唯有按照奥利弗的吩咐去办事了。 以一个实验室的代价去拉拢方健，并且要关注接下来的实验结果，这…值不值得呢？ 然而，姜雄兵并不知道，此时电脑的另一头，奥利弗看着这份实验计划，眼眸中所闪动着的，竟然是极为危险的凌厉之色。 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特殊原料 药厂内，所有的机器全功率地运作着，一份份营养液被生产出来，并且送入仓库之中。 在余修成的领导之下，药厂的出货量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峰。但就算如此，从四处纷沓而至的订单，也让他有着一种忙不过来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 对于生意人来说，资金和技术当然是很重要的，但是真正重要的却是口碑。 一旦形成了巨大的口碑效应，那么就算他们不出去做任何营销活动，订单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就如这一款营养液，在推出去第一批，并且经过尝试之后，就没有他们的什么事了。因为第二批的订单很快就已经送到了余修成的案头上。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订单，余修成也不至于头痛。真正让他又惊又喜又发愁的，却是来自于军方的大量订单。 若是单以赚钱的角度来看，生产军方指定营养液的订单，绝对比不上生产民用的。但是，任何事都有着两面性，哪怕供应军队的订单赚得比较少，但这份买卖却也是无数人打破脑袋都想要抢到手的东西。 先不提与军队扯上关系之后的好处，但说这订单的总量，就让人有着一种想要扑上去亲两口的冲动。 做实业，赚钱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却是让工厂里的机器开动起来，培养出大量的熟手工人。这就需要巨量的订单，而来自于军方的订单利润虽然微薄了一点，但却可以保证工厂的开工率达到极致，让工厂有着磨合提高的时间，并且可以用民用营养液来弥补这份利润。 当然，想要同时完成那么多订单的任务，也足够余修成头痛的了。 正当他坐在办公室阅读一份文件之时，秘书小心翼翼地靠近，道：“余总，有人想要见您。” “什么人，不见！”余修成挥了一下手，随意地说道。 他现在也是底气十足，除非是有提前预约，否则其它什么杂七杂八的会面，那是能推则推。 “是方健，您儿子的同学。”秘书低声道。 “啊，是小方同学，快点请他进来。不…”余修成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道：“我亲自出去迎接吧。” 秘书的眼眉抖动了两下，眼眸中再也难以掩饰惊讶之色了。 那位跟在余修成身边数年的秘书，已经被余修成打发下去监督工厂运作了，这位秘书刚刚提拔了不久，所以并不知道方健真正的身份。但是，公司太子爷同学的名头，却已经足以让他重视，所以才进来询问一下。 但没想到的是，余修成不仅仅见了，还亲自出去迎接，这就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余修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豪华办公室，立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方健，他眼眸一亮，大笑着走了过去，道：“小方，你终于有时间过来了。” 方健站了起来，笑道：“余叔叔。” “好。”余修成点着头，道：“你今天来想要干嘛，是参观工厂生产流程，还是去实验室看看？” 那位名牌大学毕业的秘书盯着方健，牢牢地将他的面容记在了心中。 无论是工厂的生产流程，还是旁边那栋大楼尚未改造完成的实验室，都是目前药厂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一般来说，除非是上级领导过来，否则余修成不可能对人开放的，哪怕是同行想要学习，也肯定是推三阻四，或者只是表面应付一下。但是看他对方健那热情的态度，白痴都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应付了事。 方健微微一笑，道：“工厂的事情有余叔叔操劳，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余修成脸上笑意盈然，虽然明知道方健是在吹捧自己，但他却依旧忍不住感到高兴。 “我这次来，一是想要看看实验室建造到哪个地步了，二来…”方健想了想，道：“我想要买一些原料，估计要请余叔叔帮忙了。” “一句话，包在我身上。”余修成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地应承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方健的打算，连自己的实验室都开始建造了，自然是想要继续研究下去，那么购买原材料什么的，也自然是在所难免。 当然，身为药厂的主人，他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些药品原料是受到管制的。不过，既然方健开了口，那么无论他需要什么，余修成都会给他搞到手。 “小方，我们先去参观实验室吧。” “好。” “余总，半小时后，您将要参加生产会议。” “让张总主持就行了，我请那么多副总和车间主任，不是用来摆设的。”余修成一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 “是。”秘书张了张嘴，应了一声，但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他们当然不是用来摆设的，但是具体的生产任务，不一直都是你自己协调的么，如果没有你的签字，他们就算在会议上讨论出花来，也没有任何用处啊。 不过，这番话也只能在心中念叨一下，无论如何他都不敢说出来的。 “我陪着小方过去就行了，你去会议室盯着，有事情记录下来，回来再说。”余修成想了想，给自己的秘书分派了任务。 然后，他带着方健一路朝着旁边那栋大楼走去。 秘书自然是低眉顺眼地答应了，但他对方健却是愈发的好奇，这个老板儿子的同学，看来并不简单啊，莫非是什么二代之流，自己可要小心关注了。 方健在余修成的陪同下，参观完实验室，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暗叹了一口气。 实验室的进度并不能让他满意，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装修，而是设备。 特别是那些从国外订购的设备，现在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看来，他是需要考虑一下姜雄兵的建议了。 沉吟片刻，方健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道：“余叔叔，我想要这些原料，您帮忙收集一下吧。” 余修成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微微发怔，讶然道：“小方，你…想要研究什么啊？” 他的心中暗自吃惊，这里面的某些原料，可是有些忌讳啊。 方健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保密。” 余修成：“…” 第五百五十八章所长 离开药厂之后，方健并没有回到医院。 反正让余惠亮请了假，那就自我放松一天吧。 不过，他也没打算去找什么刺激，或者是大白天的躺在床上浪费时间。 他将车开到了二院附近的停车场，然后来到了距离二院不远的一处建筑物之中。 这里，是n市的几所戒毒中心之一，方健就住在附近，当然知道它的存在。当然，知道地方并不代表方健就进去过，而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在见到这个牌匾之时，怕是都会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方健也是第一次进入此地，或许是因为他长得不像坏人，所以进去之时，并没有任何人阻拦。 虽然外面挂着戒毒中心的牌子，但里面的摆设却与一般的医院大厅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在这里更多的却是一个个房间，而且走动的人不少。 方健站在大厅中心处东张西望，将附近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很快地就区分出了那些人的大致身份。 这里也有医生、护士，并且还有许多穿着特制背心的护工。而那些面容憔悴，有着戚容的应该是吸毒者的家属了。至于身形消瘦，面色无光，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健康的…不用问，必然是吸毒者无疑。 其实，瘾君子也有着前期和后期之分。 刚刚接触毒品的人，看上去与普通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甚至于会显得精神十足，容光焕发。 可是，一旦形成了真正的毒瘾之后，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就会一落千丈。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这毒瘾就会深植体内，并且反映到身体之外，这时候再想要戒除就是千难万难了。 而这些被送到戒毒中心的瘾君子们，基本上都是这种长期吸毒，已经被毒瘾控制，无法凭借自己的毅力戒毒之人了。 他们来到这儿，所享受到的待遇，基本上就是想要借助戒毒所的力量进行强制性戒毒。 而这，也是目前人们最常用的办法之一。 或许是方健的不断打量终于引起了有人的关注，一位半百老头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道：“小同志，在找什么人啊？” 方健一怔，这样的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他转头看去，这人的年纪肯定超过了五十，头发也微微发白，但眼神却是炯炯有神，身板儿也是相当的健壮。 “您好，我叫方健，是二院的实习医生。”方健掏出了工作证递了过去。 在听到方健的自我介绍之后，那老头也是笑了起来，道：“哦，原来是邻居啊。” 二院与戒毒所自然是两个单位，但若是以地段来分，叫一声邻居却没有任何不妥。 拿着工作证看了几眼，老头还了回去，道：“小方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二院的医生他见得多了，但是进戒毒所的就不多见了，这个小同志似乎也不是走错门的样子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请问您老怎么称呼？” “哦，我啊。”老头笑着道：“我叫董铭，是这个戒毒所的所长。” “啊？”方健眼眉微微一扬，倒是吃了一惊。 戒毒所的所长？自己一进来就遇到，并且还这样上来与自己打招呼，这也太奇怪了吧。 在华国，其实还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不说行政系统了，哪怕是在一个普通的单位里面，一把手的权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戒毒所所长的权威当然无法与二院的院长相提并论，但怎么也都是一个领导头子啊，而眼前这位老头，看上去却像是一个普通的护工，自然让方健感到了难以置信。 “董所，新的药品和防护衣运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道：“需要您签字，您快点签字入库啊。” “哦，好的，我马上去。”董铭笑呵呵地应了一声，那位医生也是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 “小同志，不介意地跟我走一趟吧。” 在董铭的邀请下，方健跟着他在戒毒所中走了一圈，并且时不时地见到有人上来打招呼，或者是请他签字什么的。 至此，方健对他的身份是彻底地没有了怀疑。 只是这样的一把手，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然而，方健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反而是对他愈发的尊敬了。 “呵呵，小同志不要见怪啊。”董铭一边处理着事情，一边道：“我们这儿事情多，也繁琐，我这人呢，坐不住办公室，所以也出来看看，啥时候都能搭把手。” “嗯。” “对了，我还没问你来啥事呢？” “我，想要用工作剩余时间过来当一名义工，董所您看可以么？”方健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 “呵呵，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当然是举手欢迎啊。”董铭笑道：“我们这儿的情况有点复杂，最缺的就是你们这种懂得医学知识的人，你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是实习生对吧。” “是。” “据我所知，二院实习生应该是很忙的，加班什么的也是常态吧。”董铭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想要奉献爱心，但若是影响到本职工作，那就不太好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董所，您放心，我能安排自己的工作时间。” 董铭讶然地看了眼方健，道：“好吧，那我带你去登记一下，你若是有空，就过来帮忙吧。” 带着方健登记了身份证和工作证之后，董铭让一个护工带着方健熟悉工作环境去了。而他本人则是来到了所长办公室，想了想之后，他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哎呦，董所，好久不见，怎么想到打我的电话了？”电话里，响起了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呵呵，王主任，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董铭笑着道：“你是二院医教科的主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 “你们今年的实习生中，有没有一个叫方健的人啊？” “方健？当然有啊，他还是我们重点培养的人才呢，怎么了？” “哦，原来的未来骨干啊，他来我们这儿当义工了。” 董铭放下了电话，原来真是二院的实习生，那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而王鑫仁则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手机，方健去戒毒中心当义工？有没有搞错啊！？ 第五百五十九章一个人的工作 次日，当方健回到二院之时，陈厚功将昨天查房之时，那位带队医生不满的态度用加油添醋的口气说了一遍。 他自然不是在挑拨离间，而是想要用这个机会警醒方健，让他对自己的实习生涯重视起来。 然而，方健在听过之后，虽然是笑眯眯地点着头答谢，但哪怕是陈厚功也看得出来，这小子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方健，我们还是实习生啊，你要低调一点。”陈厚功苦口婆心地劝道。 余惠亮在一旁插嘴了：“班长，你管他做什么？” “既然我是班长，当然有责任提醒了。”陈厚功义正言辞地道。 方健瞅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虽然陈厚功在入学当了班长之后，有时确实比较注重功利，但有一点却无法否认，那就是他对诸多的同学都是比较负责的。 轻咳了一声，方健道：“班长，我明白你的好意，谢谢。” 陈厚功这才笑了起来，转头道：“余惠亮，你看到了吧，方健才不会像你这样不识好人心的。” 余惠亮捂着额头，道：“班长，你也快毕业了吧？” “废话。”陈厚功没好气地道：“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我啥时候毕业你会不知道？” “等你毕业之后，你有啥打算呢？” “这个…”陈厚功顿时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其实，他们最后一学期的实习时间距离结束还早，但是对正常实习生来说，也确实是到了考虑这问题的时候。 “你是想要留院的吧？”余惠亮笑眯眯地问道。 “哎，我当然想要留院了，但问题是，二院好像不接受本科毕业生吧。”陈厚功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再去考研，毕业之后就有可能留下来了。” 在n市中，虽然不止一个三甲医院，但二院却绝对是其中佼佼者之一。 每年来到二院的实习生不知凡几，几乎每一个实习生都想要留下来。但是，最终能够得偿所愿的，又能有几人？ 如果是硕士生的话，再加上家里的关系运作，或许还有这个可能。但是，一个从外地上来读书，在n市没有什么跟脚，并且只是本科毕业的实习生，人家根本就不会拿正眼看你啊。 所以，哪怕陈厚功再想要留下来，但他却也明白，这个愿望想要达成的可能性，绝对是微乎其微，几乎不用做任何的期待了。 余惠亮用肩膀顶了他一下，低声道：“方健能留下。” “啊，什么？”陈厚功先是一怔，随后明白过来。 如果方健不是转科，而是继续留在神经内科的话，那么还真有可能留下来呢。 虽说二院基本上不会招收本科毕业生，但是如果一个科室大主任豁出老脸，指名道姓要留的话，那么就算是院长，也不太可能驳回去的。 毕竟，科室大主任在自己的地盘，可是具有着极大的话语权，特别是在医学方面，就连院长都会给予一定的尊敬。当然，如果有此特例的话，那么这位科室大主任所推荐的人选，肯定也会在院长的心中挂上号了。 “哎。”陈厚功沉默半晌，叹道：“方健，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不转科的话，那该多好。” 余惠亮连连点头，道：“班长，你说如果方健毕业之后，突然间心回意转，回去找神经内科的章大主任，他会不会继续留方健呢？” “这个…”陈厚功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如果换做我是大主任的话，你既然走了，再想回来，我肯定不会要了。 大主任的脸面，哪有这么不值钱的。 但是，一想到章飞逸对方健的另眼相看，陈厚功就不敢确定了。甚至于在他的心底深处，还有着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猜测，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啊。否则的话，章飞逸又怎么会如此照顾方健呢。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老班，我告诉你实话，如果方健肯回去的话，章大主任肯定收的。” “为什么？”陈厚功不解的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内部消息。”余惠亮拍了拍胸膛，道：“别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 你家，不就是一个卖药的吗，有什么了不起。 陈厚功心中不屑地说道，不过他虽然不肯承认，但内心深处却也明白，卖药的，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身份呢。 余惠亮继续道：“你想啊，既然方健能留下，又何必鸟那个主治呢？反正他以后去的地方肯定是神经内科，就算得罪几个内分泌科的医生，也没啥影响，对不对？” 陈厚功一怔，瞠目结舌地看着余惠亮，虽然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此刻听着余惠亮的分析，却也找不出半点毛病。 良久之后，他长长地失声哀叹。 看看大家都是同一届的毕业生，但方健已经混成了什么模样。 就连面对主治医生之时，他说不来就是不来，而自己呢… 摇了摇头，陈厚功硬生生地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抛开了。他可不是方健，没有那份实力，就不要妄想了。 脚步声响起，一位白大褂走了进来，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了一圈。 余惠亮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道：“董医生，您来了。”他指着方健，道：“这就是我们的同学，也是内分泌科第三位实习生方健。” 董乐昕的目光在方健身上一瞥，淡淡地道：“方健，听说你昨天请假了。” “是，昨天有些不舒服。”方健不卑不亢地道。 “年轻人，注意点身体。”董乐昕微微点头，不再计较这件事情，道：“医院里很忙，能不请假的话，就不要请假了。” “好的。”方健微微点头。 董乐昕拿起病历卡，道：“走吧，去查房。” 一行人开始了清晨漫长的查房工作，三个多小时之后，他们才算是彻底完工。 当然，因为病人数量较多的关系，所以也就是基本查房，而方健也没有时间施展他的体检技术。 回到办公室，董乐昕拍了拍病历卡，道：“方健，让他们教你病历输入技巧，今天的这些病历，全部是你一个人的工作。” 第五百六十章打赌 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一怔，立即将头转了过来，大惑不解地看着董乐昕。 他们两人昨天可是干过这份工作，因为是第一次在内分泌科进行操作，所以哪怕知道流程，并且能够找到模板，但是速度却依旧无法快得起来。 他们两人联手，也是干到下午三点以后，如果是让方健一个人处理，怕是一天都难以完成。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初来乍到的缘故，如果给他们一点时间去熟悉的话，速度将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但是，今天让方健这个生手一人完成所有任务？你还让不让方健下班了？ 方健摸了摸头，笑道：“行啊。” “等等。”余惠亮皱着眉头，道：“董医生，我们可以与方健一起填表格。” 陈厚功嘴角抽搐两下，但既然余惠亮已经开口了，他也就无法坐视不理：“是啊，是啊。” 董乐昕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地道：“原来，你们就那么空啊？” 余惠亮和陈厚功顿时牢牢地闭上了嘴巴，在医院这个体系中，上级医生对下级医生之时，可是有着巨大压迫感的。被主治医生这么盯着，别说是实习生了，哪怕是规培生和住院医，都会感到一丝心悸。 毕竟，这是一个有法度和规矩的地方，而并不是随心所欲之地。 方健轻笑一声，道：“董医生，您放心，我会一个人做完的。” 董乐昕这才满意地点头，道：“好，以后早上查房，不要迟到了。”说完，他放下了病历卡，转身走了出去。 直至他的背影彻底不见，陈厚功才上前低声道：“方健，董医生有点儿针对你呢。” 方健微微摇头，道：“也算不上针对吧，他就是布置的任务重了一点。” “重了一点？”陈厚功一翻白眼，道：“何止是重了一点，我昨天和余惠亮弄了半天，才算是弄完，你一个人，又不熟悉，连个帮手都没有，想弄到啥时候？” “是啊。”余惠亮连连点头，道：“我看他是特意针对你，警告你以后不要请假。” “昨天是个意外，我不会常常请假的。”方健笑道：“来吧，你们谁教我，模板在哪里？” 方健当然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董乐昕身上那一丝淡淡的不满，不过他并不会在意。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每一个都要在意的话，他这一辈子就专门研究人去好了，再也别想整其它东西了。 余惠亮上前，打开电脑，告诉他内分泌科的模板位置，然后示范性的填好了第一本病历。 其实，病历这上面的内容看似很多，但实际上大部分的病历格式，甚至于连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的。只是，在填写那些具体数据之时才有所区分。 这也是医生们被逼无奈才弄出来的模板格式，这样做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供人检查，也是做足备份，预防日后有可能出现的医闹问题等等。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行业都不好做，包括医生也是如此。 如果是普通实习生，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模板之后，肯定会感到头晕脑胀。 虽说每一个科室病历之中，都会有着模板存在，但也不可能一副模板打天下啊。 越是大医院，拥有的病历就越多，各种稀奇古怪的状况也都会出现。当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普通模板足以应付一切，但是想要熟悉这些普通模板，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老方，我昨天已经看过了大多数模板，现在住院部的病人用这些模板的内容就足够了…”余惠亮一边在电脑上比划着，一边打开模板进行示范。 陈厚功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颇为佩服。 余惠亮在教导方健的样子，与昨天的董乐昕几乎如出一辙。 这小子虽然晕血，但是理论功底扎实无比，在这方面，就连陈厚功本人都是自愧不如的。 余惠亮填写了三个模板之后，方健已经是心领神会了。他微微点头，道：“好了，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任务交给我吧，你们可以走了。” “走？我们能走哪里去？”陈厚功坐了下来，没好气地道：“我们先帮你完成。” “不用了。”方健笑道：“既然董医生说了让我独自完成，那就交给我了。” “可是…” “怎么，信不过我啊？”方健笑道：“你们忘记我的手速了？要不要再看看？” 说话间，方健突然动了起来，他拿住了鼠标，迅速的点开了一个文件和模板，然后开始填写起来。 正如方健所言，他的手速之快，简直就是无与伦比，文件刚刚打开，模板就已经复制黏贴完毕，几个要害数据则被他飞快地改写完毕，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没有半点窒碍。 当陈厚功和余惠亮反应过来之时，这份病历已经填写完毕了。 “哦，我忘了，你的手速确实很快。”陈厚功这才想起，方健昔日刚刚到神经内科之时，似乎也发生过了与之类似的一幕呢。 方健微微一笑，立即将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一个个带着名字的文件夹被他打开，并且将病历填好，那桌子上的病历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降低着。 陈厚功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拉着余惠亮小声地问道：“老余，方健的速度好快啊。”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如果老方没一点能耐，章主任也不会破格要他了。” “我知道，但这速度，也实在太快了。”陈厚功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地道：“如果不是我和他一起过来的，真不相信方健是第一次填写内分泌科的病历呢。” 回响着昨天他们两人手忙脚乱的场景，再看着此时的方健，哪怕陈厚功的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确实是远有不如了。 “老余，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我们赶得上一起吃午饭么？” “废话，如果不吃午饭，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了？”余惠亮瞪了他一眼，道：“午饭之前，他一定能够完工！” “打赌！” “好，午饭前完工，你请客。午饭后完工，他请客。” “好。”陈厚功点头答应，但随即眉头微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头。 第五百六十一章写完了 下午，董乐昕整理好了手中的东西，来到住院部办公室。 因为是午饭刚过的时间，所以这里并没有人。董乐昕启动电脑，随便翻出了一本病历，开始检查起来。 片刻之后，他满意地点头，因为这份病历是住院部中的一个病人，也是他负责诊治的，所以对病人的情况相当了解，一看病历记录就知道这位负责记录的实习生并没有偷懒。 使用模板之后，虽然看上去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但是有经验的医生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却还是可以看出具体内容的。当然，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再想要区分两套病历的差距，那就很不容易了。 关闭这份病历之后，他打开了另一份病历，仔细地阅读起来。 当然，他在阅读之时，也是极富经验，对于那些复制黏贴过来的内容一扫而过。这些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复制多少了次了，自然不会加以关注。但是，对于那些具体数据和病情变化却是看得清楚。 而这，也正是一位医生所必须掌握的真实情况。 咦，这份病历写得不错啊，不仅仅将病人所有的病情转变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甚至于还提出了一些隐晦的建议。 这真是一个实习生写的么？ 董乐昕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将鼠标往上移动。 一般来说，病人住院之后，虽说每天都会有查房之类的检查，但是在记录过程中，却也只是写上当日的身体状况变化，以及用药的种类和数量而已。至于出院小结，那种麻烦事儿都是最后才会涉及的。 而对于实习生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资料记下来，以供上级医生检查。 至于建议什么的…好吧，没有哪个上级医生会参考实习生的意见。 但是，这个实习生还是写了出来。而且，经过与昨天的资料对比，董乐昕可以确定，写这份病历的人，应该就是今天的那位新实习生了吧。 虽说病历都会交给实习生们去填写，但这并不是说上级医生就不需要检查了。 董乐昕为人严谨，对这几个新人并不会完全放心。昨天检查了一遍，今天也是如此。但是，今天的检查却让他颇为意外呢。 随着一份份的病历打开，董乐昕发现，这个叫方健的实习生确实有些本事，单是这种枯燥乏味的病情记录，似乎也写的比另外两人出色一点。 当然，也唯有在真正内行人的眼中，才能看出这么一点儿的区别。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三位实习生说笑着走了进来。 方健他们吃完了午饭，一边谈笑着一边走进办公室。 陈厚功是第一个进入的，他一抬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就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余惠亮在他的身后催促道：“班长，你怎么不走了？” 陈厚功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声道：“董医生。” 这一刻，他的心中还是颇为忐忑的，刚才他们在吃饭之时，可是用董乐昕来打趣方健，说方健被一个小气的主治盯上了，以后在内分泌科未必会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一转眼董乐昕就来到了办公室，这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他们的说话已经被董乐昕听到了，所以才特意到这儿找他们的麻烦呢？ 余惠亮脸上笑嘻嘻的模样顿时收敛，他伸头张望了一眼，连忙缩了回去，低声道：“老方，你真有麻烦了。” “嗯？” “董医生昨天中午可没有来检查，现在过来，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啊？” 方健想了想，微微摇头，以同样低沉的声音道：“我没有得罪过人啊。” “进来啊，堵在门口做什么。”董乐昕自然不可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只是看陈厚功站在大门口，不由得有些好笑。 “啊，是，是。”陈厚功连忙应了两声，快步进入，余惠亮双肩一耸，和方健分别走了进去。 “方健，这份病历是你填写的么？”董乐昕指着电脑上的病历问道。 方健上去看了看，道：“是。” “嗯，很不错，看样子你确实是用心了。”董乐昕朝着另外两位实习生一招手，道：“你们过来看看，病历的登记并不是死板地复制黏贴，也是需要用一点脑筋的。” 余惠亮和陈厚功连忙上前，这个时候，不管董乐昕说些什么，他们都要牢牢记住。 董乐昕将方健登记的病历要点一一指出，陈厚功听了之后顿时恍然，忍不住瞥了方健一眼。这家伙在神经内科之时被章大主任如此看重，原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想不到，来了内分泌科之后，他竟然也能引人注目。 就算是在这个最不起眼的病历登录上，也可以做出花来，这一点让陈厚功佩服不已。 此时，他的心底终于兴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奈之感。 原来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啊。 董乐昕讲完之后，道：“方健，你写的很不错，继续努力。”他站了起来。 方健低头道：“谢谢董医生夸奖。” “不用，位置让给你，坐吧。” 方健茫然地坐了下来，心中纳闷，他为何要把位置让给我啊？ 董乐昕来到了另一个座位上坐下，随手翻开了最新的医学杂志。想要在医生这个行业中出人头地，可不能吃老本，要随时关注最新最前沿的医学动态。 就算是科室大主任也都如此，更不用说他这个小小的主治医生了。 然而，半晌之后他见方健坐在椅子上毫无所动，不由奇怪地道：“方健，你怎么不继续记录了？” “继续…记录？”方健一怔，笑道：“我已经写完了啊。” “写完了？全部的病历？” “是啊。” 董乐昕愣了片刻，眉头略皱，道：“你们三个人一起做的？” “不不。”陈厚功连忙道：“我们两个只是示范了两本病历，其余都是方健一人做完的。” 董乐昕眼角一挑，一上午查房之后，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病历登录完毕？他也不说话，上前一本本地检查了起来。 方健记录病历的方式与另外两人有着不同，在他的眼中那可是一目了然的。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董乐昕默默地放下了鼠标，仔细地看了眼方健，拿着杂志转身走了。 方健三人面面相觑，陈厚功小心翼翼地道：“他怎么了？以后不会给我们小鞋穿吧。” 方健，余惠亮：“…” 第五百六十二章闷闷不乐 晚上回家，董乐昕的心中依旧有些闷闷不乐。 老妈把饭菜准备好端了上来，看到儿子闷声不响地，忍不住道：“怎么了，不开心啊？” 董铭一边扒饭，一边道：“别管他，肯定是在医院里遇到什么事了。” 董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叹道：“哎，我们家有一个从事医疗工作就够了，你这老头子忙了那么多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如今儿子也成了医生，哎，顾不到家了！” 董乐昕一怔，笑道：“妈，我不是每天回家吃饭的么？” “哼，你早出晚归，真不如去坐办公室呢！” 董铭摇着头，道：“老娘们没见识，你以为现在坐办公室很容易啊，你没听网上说，现在的企业讲究什么狼性，加班啥的都是正常行为，九九六制度已经是常态了。” “什么九九六？” “就是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每周工作六天。” “哇，这么多时间？比我们那时候都要长了。”董妈疑惑地道：“老头子，你没有骗人吧。” “妈，爸没骗你，我坐诊的时候，遇到很多三十岁的人，他们的工作时间确实很长。” 董妈摇着头，嘀咕着也不知道在埋怨什么。 董铭和董乐昕父子对望一眼，都是相视而笑。 “你今天不开心，遇到啥事了？”董铭不动声色地问道：“是不是你考副主任医生的事情有变化？” “不是。”董乐昕笑道：“副主任医生，我有把握考上的。” “哦，既然不是这事儿，那就没啥大事。”董铭做出了结论，道：“你小子又有啥想不开的了？” “确实没啥大事，就是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实习生。”董乐昕笑了笑，道：“他轮科到我们内分泌，第一天就请假了。” “第一天就请假？”董铭摇着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没有耐性，想我们当年，哪有什么休息日…哎，算了算了，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了。然后呢…” 他对儿子颇为了解，知道他既然提起这事儿，肯定还有后续。 “今天那实习生来上班了，我带着他们查房之后，把登记病历的工作交给了他一个人，让他单独完成。” “哦，这算是惩罚了吧？”董铭笑道：“我来猜猜，他肯定是找人帮忙了，对不对？” 他老人家也是医生出身，现在医院的记录和老一辈相比，那是完全不同。老一辈医院，最多就是在病人的病历卡上写几下就完事，但现在医院可就正规得多了。 只要涉及到了住院，那么电脑里的病历记录起码就是万字起档。如果换做以前的话，单是写那么多字，就足以将医生给逼疯了。 虽说现在的小年轻都会玩电脑了，但一个人想要将整个科室的病历记录完成，却也不太容易。看儿子的表情，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董乐昕却是摇着头，道：“如果他是找人帮忙完成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哦，没找人啊？”董铭一怔，倒是生出了那么一丝兴趣来：“究竟咋回事，说说？” “其实很简单，那个实习生不但独立完成了，而且还是十分认真的完成，病历记录的质量很高。” “病历记录还有什么质量？”董铭不以为然地道：“既然完成了，那不就完了。” “可是，他只用了一上午就完成了！”董乐昕苦笑着道：“我算过时间，就算是我自己动手，也未必做得完啊！” “哦？”这一刻，董铭可是真的感兴趣了。 一个实习生，还是第一次来到内分泌科室，也就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科室的病历了。 那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纯新人。但是，这个纯新人的工作速度，却让自己的儿子都甘拜下风，怪不得董乐昕会如此的闷闷不乐了。 这小子，从小时候起就有着强烈的好胜心，无论是比什么，都不愿意输。而今天在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实习生比了下去，他若是能够开心才有鬼了。 呵呵一笑，董铭道：“人家不就是打字快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啊？” “是啊。”董妈也是插口道：“我听说，有的小学生打游戏，手速快得不得了，这是天赋！” 董乐昕哑然失笑，道：“妈，打游戏和记录病历，是不同的，手速或许有关系，但并不是主要的。”他想起了那几分漂亮的病历，总是觉得新来的那个实习生没这么简单。 因为这些病历登记看上去都是经过了思考，而不是单纯的复制黏贴改数据。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证这个速度，确实是让人惊讶的一件事。 董铭吃完了饭，笑道：“怎么，还在念念不忘啊。你觉得，他这份能力你能超过么？” 董乐昕想了想，道：“难。” 他虽然好胜，但却并不是鲁莽，并且有着自知之明。 方健的速度，他这辈子怕是都很难达到了。 “那就是了，不就是登记病历，打电脑的速度快一点嘛。”董铭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给病人开药什么的，都是你下的方子。” “是啊。” “还有，和其它科室会诊，也是你去的吧。”董铭摇着手，道：“总不可能让一个实习生参与这种事情。” “当然是我。”董乐昕笑道：“实习生想要参与会诊，起码还要熬几年呢。” “那就是了，他记录的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决定。你若是老总，他就是一个秘书，你这个老总难道还要去妒忌秘书么？” 董乐昕一愣，脸上的神色颇为精彩。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道：“老爸，谢谢啊。”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实习生之间的比喻并非如此，但老爸说的没错，自己为了一个实习生的表现而闷闷不乐，确实是不应该的。 董铭哈哈一笑，知道儿子是真的放下了心思。 “我和你说，昨天我们戒毒中心也来了一个你们医院的实习生，他想要来做义工。”董铭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有这份心意的，真是太少了。” “哦，是么？他叫什么名字。”董乐昕随口问道。 “方健。” “嗯？叫什么？” “方健。” “方健？” 第五百六十三章照片 报社中，翁佳怡戴着耳机，翻阅着电脑中的资料。 昨天在报社的安排下，她采访了一位n市的名人，并且写了一篇质量颇为出色的通讯稿子，如今正在进行最后的更正。那耳机里播放着的并不是什么采访录音，而是她和方健所唱的那些歌曲。 自从与方健在飞机上相遇之后，她就发现，这个年纪比她还要小上几岁的男人，身上充满了无穷的秘密。他仿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就在人们以为他的能力到此为止之时，他一转眼就能够展现出更加耀眼夺目的光辉。 翁佳怡做了几年记者，在父母的关心扶持之下，也算是奋斗在第一线，与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是，她却从未见到过如同方健这般让人无法琢磨的对象。 就好似此刻耳中听到的这些歌曲，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想要朝娱乐圈发展的话，那么就凭方健所提供的这些歌，绝对能够取得一个相当不俗的成绩。不过，娱乐圈中的那些人之所以努力打拼，除了想要成为明星的梦想之外，还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金钱。 但事实上，以翁佳怡的家庭背景而言，金钱这东西向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 所以，她对娱乐圈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目光转动之间，她终于将全部的文本整理妥当了。 然而，就在此时，有人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翁佳怡转头，看到主编冯烈军正站在他背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脸色微微一红，翁佳怡连忙将耳机摘了下来。 在工作期间听音乐，其实也算是一种开小差的行为吧。虽说报社工作的性质有些不同，可以用听音乐找灵感来解释，但无论如何，被领导当场抓住，也是让人有些尴尬的。 “小佳，你在干什么啊，这么认真，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冯烈军微笑着说道。 翁佳怡的脸色愈发的红晕了那么一点儿，其实她就算是被抓到了现行，估计也没有人会说她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一想到自己在听的这些歌曲，都是自己或者是与方健合唱的，她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冯主编，我把昨天采访的稿子已经整理完毕，等会发您信箱，您看看能否过关。” “好啊，你写的稿子根本就不用检查，肯定能够过关。”冯烈军笑道：“这样吧，明天在第二版给你找个位置，并且挂到网站上去，做一个文图特写。” “谢谢冯主编。” 翁佳怡身周的那些同事们忍不住瞥了过来，在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一丝羡慕之色。 不管日报的销量如何，有没有人看，也不管网上的图文点击量多不多，但只要是拥有这些资源，就足以证明翁佳怡在报社中的地位了。 “小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还有，把老葛也叫来。”冯烈军点了一下头，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 翁佳怡微微一怔，主编来这儿，就是叫自己去办公室？哦，还有叫葛大红副主编一起过去？ 她眼眸流转，稍微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冯烈军的用意。 他这是以实际行动告诉别人，自己是报社中的当红炸子鸡呢。 不过，冯主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心中抱着这样那样的疑问，但翁佳怡还是按捺了下来，然后找到葛大红副主编，前往主编办公室去了。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座位不久，周围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哎，小佳进报社才几年功夫，就已经升到了这个位置，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没看到人家长得漂亮么？” “就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要凭笔杆子写文件，呵呵…” “好了，少阴阳怪气的说话。对了，有一件事你们知道么？” “什么事？” “我听说啊，那天警方扫荡酒吧，搜查毒品的时候，她也在场呢。” “真的？” “是啊，你们说，她怎么会在现场呢？” “莫非，她与毒贩子…” “咳咳，不要乱说，工作，工作。” “是啊，工作了，工作了…” 翁佳怡和葛大红进入了主编办公室，冯烈军微微点头，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冯烈军直接拿出了一叠照片，道：“小佳，这是你么？” 翁佳怡上前一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这些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只要是稍微用点心，就很容易看得出来。 照片上面是四个男女坐在卡座上喝酒聊天，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放松，一个个笑逐颜开的。 如果是别人的照片，翁佳怡或许会看得很有趣，但是，当自己的面容出现在照片上的时候，她就无法开心起来了。 而且，她一眼就可以认出，这些照片的背景，就是她和方健等人去的那家酒吧，而且照片上的人物，也正是她们四个。虽说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搂抱亲吻的出格动作，但哪怕是单凭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们玩得十分开心。 “主编，这是怎么回事？”翁佳怡的脸色微微发红，眼眸中闪动着一丝怒色。 冯烈军轻咳一声，道：“小佳，不要生气，这是一家小报记者拍到的。”他苦笑着道：“你下班之后和朋友去玩，没有任何问题。年轻人嘛，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不过，你们去的这家酒吧，刚好遇到了警察临检，并且抓住了一个贩毒团伙。哎，你们恰好就在现场，那就有些头痛了。” 翁佳怡顿时明白，她一仰头，傲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贩毒。” “你当然不会贩毒。”冯烈军无奈地道：“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宣传的好。”他顿了顿，道：“我已经施加了影响，让这些照片不会刊登，但是网上的信息，你要请…注意一下了。” “好的，谢谢主编。” 翁佳怡自然明白了冯烈军的苦心，他可以管得住小报的内容，但若是对方放到网上，并且胡说八道，冯烈军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冯烈军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翁佳怡的家里做不到啊。 第五百六十四章态度转变 医院里，方健正在记录着病历。 对于他们这些实习生来说，阅读书籍和跟着上级医生诊断学习经验固然是重要的事情，但处理这些繁琐的杂事，那就更是日常工作了。 没有人会喜欢这些机械性的复杂工作，而且这些工作对于自己的医学水平提升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这些经历却是必不可少的。 最起码，当一个医生习惯了这些工作，并且严格按照规定执行之后，那么就等于是留下了严谨的医疗记录，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就算日后发生什么意外，有人无理取闹也可以拿的出足够的证据了。 当然，这个世界中什么奇葩都有，就算准备得再充分，若是遇到不讲理的人，也一样没有半点办法。 突然，余惠亮鬼头鬼脑地出现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他。 方健微怔，讶然道：“怎么了？” “喂，晚上去酒吧玩玩。”余惠亮低声说道。 这里是医生办公室，此时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就连陈厚功都因为跟着上级医生坐诊学习而不在这里。但是，这儿毕竟是医院，而且还是上班时间，所以余惠亮还是比较小心的。 “去酒吧？”方健微微一怔，立即想起了那一晚的遭遇。 特别是毒贩子们落网，简直就是大快人心之事。 不过，他立即镇定下来，道：“怎么又想要去酒吧了？星星很喜欢么，我看不见得吧？” “切，星星才不会喜欢酒吧这个环境呢。”余惠亮不屑地道：“这一次是翁佳怡提出来的。” “啊，她想要去酒吧？”方健终于停止了输入，转过头看着余惠亮，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与翁佳怡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个月而已。但是，他们彼此已经算得上是相互了解了，如果说肖星星对酒吧感兴趣，方健还会相信一点，那么将这个人换做翁佳怡，他就绝不相信了。 翁佳怡这个人，就算是孤零零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听着歌，也不会想着去酒吧这样喧闹的场合。 余惠亮四周张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这才低声道：“星星刚才发来信息，我们上次去的那间酒吧还记得吧。” “当然。”方健肃然点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们在酒吧玩的时候，有一个小报记者偷偷拍了照，很多张呢。” “啊，那小报记者吃饱了没事干么？”方健莫名其妙地道：“佳怡又不是什么明星，偷拍她干什么？：” “不是明星？”余惠亮一脸嫌弃地道：“你没搞错吧，她的身材模样，绝对是大明星的水准啊。”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你给了她那么多歌，就算是出一张专辑都足够了。不说别的，单说在音乐界，她已经算是有咖位的人了。所以，有些小报记者发现了她，拍几张照片也很正常了。” “好吧。”方健想了想，终于确定翁佳怡果然不再是普通人了：“拍照就拍照吧， 这和她想去酒吧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佳怡喜欢这种事。” 余惠亮一挥手，道：“哎，你不知道，就在我们走了之后，那酒吧里突然来了一群警察，并且抓了一伙毒贩子。” 方健虽然竭力地保证了脸上的不动声色，但眼神却是变幻了几下。 什么我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我一手促成的好吧。当然，这句话可没法和余惠亮说。 “酒吧出事，翁佳怡又在那个场合下被偷拍，所以报社里有小道传闻，说她和毒贩有…那个，你明白了？” “明白个屁！”方健没好气地道：“毒贩子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只是恰巧遇到了而已。” “哎呀，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啊？”余惠亮双眼一翻，道：“我们知道，但也堵不住人家的污蔑啊。呵呵，人长得漂亮，就是惹人眼红是非多，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胡说八道。” “好了，翁佳怡气不过，所以约我们一起再去酒吧，就今天晚上，你去不去？” “当然去了。”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行，晚上下班等你。”余惠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摇动着肥硕的身体慢悠悠地走了。 医院里的事情很多，如果想做的话，永远也没有做完的可能。因为单单一个消毒卫生的工作，就可以让所有人把精力投入其中而依旧觉得力有不逮了。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的工作量也是有着定额。 方健不断地敲动着键盘，直至将最后一段话也输入其中。稍稍地检查了一下，他终于合上了最后的一本病历。 董乐昕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方健，道：“输入完了？” “是。”方健站了起来，虽然董乐昕对他第一天就请假的事情似乎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在面对上级医生的时候，方健却依旧保持了足够的尊敬。 “我来检查看看。”董乐昕坐在了方健的位置上，他犹豫了一下，貌似随口说道：“我不是不放心，只是这种复查也算是一道程序，你不要多想。” “呃…”方健一怔，笑道：“您放心，我没有多想。” 他心中也是啧啧称奇，昨天见面的时候，董乐昕对他的态度透着冷淡，可以说是爱理不理的，哪怕最后自己独自一个人完成了巨量的工作，也没有见他夸奖什么啊。 方健还以为，他在内分泌科的这段时间怕是会被董乐昕盯上呢。 可是，怎么一天之后，董乐昕对他的态度似乎就有了极大的改变呢？ 刚才那番话其实就是一个解释，但事实上，作为上级医生，根本就无需给实习生任何的解释，他们只需要吩咐，而实习生也唯有乖乖听命的份儿。 虽然方健想不通董乐昕为啥改变了态度，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啊。 董乐昕的目光浏览极快，对于一份病历的关注点在哪儿更是了如指掌，所以他检查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慢慢的，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略显古板的脸上也是带起了也是笑意。 这小子，果然是可造之材啊。 第五百六十五章高中同学 对许多人而言，夜晚才是一天的正式开始。 当方健等人一起吃过饭，来到酒吧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许多人，而且气氛也已经逐渐地推向了高潮。 虽然方健等人问心无愧，但这一次却也没有执意去上次的酒吧，而是在余惠亮的安排下，找了一个新的地方。 若是以环境而论，这里的装修档次，比上一次的核弹头酒吧还要高了一个档次。而且，在这里驻唱的歌手水平明显也要好上许多，当他站在舞台上大声嘶吼之时，整个酒吧的气氛都被他轻易地点燃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等人过来的时间晚了一点的缘故，如果他们是在九点之前到达的话，那么酒吧的歌手还没开场呢。 “余胖子，我们去跳舞。”肖星星喝了几杯之后，身不由主地随着音乐摇摆着，突然间拉住了余惠亮大叫起来。 “好。”余惠亮早就按捺不住了，得到了肖星星的提醒之后，立即带着她冲了出去。 翁佳怡和方健坐在普通的散台上，她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个不停。方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却是颇为惊讶，以前没见过翁佳怡喝酒，怎么今天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啦。而更让方健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的酒量似乎非常好呢。 “怎么了？”翁佳怡的眼眸越喝越亮，哪怕周围的灯光昏暗，却依旧让人看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不喝？”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我的酒量不好。” “是么，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没关系…”翁佳怡给方健倒了一满杯，笑道：“放心，有我在，如果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方健的心脏不由得大力跳动了一下，这句话里面似乎是充斥着某种难以描述的东西，让他有些心动神摇。 仿佛是看出了方健的不自在，翁佳怡笑道：“你害怕了？” “呵呵，你是女生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方健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岔开了话题，道：“我听说，有人在污蔑你？” “污蔑？”翁佳怡失笑道：“他们啊，还有她们啊，都是故意的。” “什么？” “方健，你觉得我长得漂亮么？”翁佳怡微微一仰头，那满头的秀发如水般的滑动着，露出了一张娇媚的笑颜，在酒吧那特殊的光线照耀中，变得愈发的勾人心神。 哪怕是方健，在这一刻竟然也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嗯，很漂亮。”方健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心神，用力的点头肯定。 在这个场合之下，如果有人会说不漂亮，那才叫有鬼了。 翁佳怡微微一笑，道：“漂亮的女人是非多啊，在报社中，我是最努力的一个人。为了做好采访，我能准备资料到第二天，为了探寻真相，我还被人寄刀片威胁过…我在报社中能够站在今天的位置上，我的用心不比任何人少。” “我相信。”方健微微点头，翁佳怡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那绝对是没话可说的。 不过，在方健的心中，却也暗暗地叹了一声。 翁佳怡能够取得今日之成就，与自己的努力果然是密不可分。但是，如果没有她父母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那么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个高度。 就好似沐雪在警队，虽然表现的极为出色。可是，如果没有她父亲在背后力挺，那么也不见得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当然，这些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她们面说的。 “可是，在报社里永远都有人会闲言闲语，他们自己不努力，每天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可是，一旦有什么人出了风头，他们就会在背后嚼舌头，编造故事。”翁佳怡一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口气地喝完了：“为什么，每一个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呢？” 方健微微一怔，看着翁佳怡那殷红的面容，以及半醉的态度，不由得微微有些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翁佳怡并不是喜欢买醉的人啊。就算她有什么心思，也不太可能会用这种方式发泄吧。 “翁…佳怡。” 突然间，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从散台的后面响了起来。 方健转头看去，一个与翁佳怡年纪相差无几的漂亮女孩子小跑着走了过来，就这样越过了方健，对他的存在时若不见，一把拉住了翁佳怡的手，道：“佳怡，好想你！” “玉玉，哇，我也好想你！” 翁佳怡的眼眸一亮，突然跳了起来，两个女孩子又笑又跳的，都显得十分兴奋。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虽说翁佳怡此刻是喝多了，但以她的脾气和稳重，如果不是遇到关系很好的人，也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失态表现。 “佳怡，你不是出国了么，啥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好几年了。”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切，联系你们干嘛，要你们帮我找工作么？” “你要是想要工作就吱声，如果连你都安排不了，我也就没脸见人了。” 方健眉头略略一皱，给翁佳怡安排工作？ 你知道她老爸是谁么？那可是一个随随便便都能送出s600的主，你安排他女儿工作？ 翁佳怡笑了笑，转头道：“方，她是我中学时期最要好的同学寒如玉，是我们班上的大美人，班花呢！” “呸！”寒如玉轻啐一声，道：“什么班花，在你这个校花面前，我还好意思提么？” 两个女孩子互望一眼，再度大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寒如玉这才像是刚看到方健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一表人才，长得倒还可以。”说吧，她压低了声音，道：“老实交代，这是什么人？” 她虽然做出了压低声音的动作，但事实上声音却绝对不小，哪怕有着音乐声和呐喊声的冲击，方健却依旧可以依稀的听到。 翁佳怡呵呵一笑，道：“你猜。” “我猜啊…”寒如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他长得挺英俊的，但是明显比你小几岁。啊，佳怡，你不会是在老牛吃嫩草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酒吧老板 “噗…” 方健可以指着胸口发誓，他绝对没有故意窃听这两位女孩子的话。但是，寒如玉的声音越说越大，他也不能堵着耳朵故作不知啊。 “胡说八道！”翁佳怡俏脸微红，道：“你这小妮子，还是这样不靠谱，我撕了你这张嘴巴！” “哎呦，别闹别闹，留点面子…” 她们两人笑嘻嘻地纠缠了片刻，这才各自松手。 “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是方健，我的好朋友。”翁佳怡介绍道。 “好的好的，小兄弟今年几岁了？和我们的佳怡有什么关系？”寒如玉一脸好奇宝宝地模样问道。 方健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翁佳怡拦住了：“喂，玉玉，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啦。” “好了好了。”寒如玉摆了摆手，道：“我不问了。”她抬头，瞅了眼台上正在演唱的那位女歌手，突然间眼睛一亮，道：“佳怡，还记得我们以前组团的乐队么？”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组团乐队？ 翁佳怡在高中的时候还玩过这个啊。 不过，翁佳怡的唱功确实不凡，肯定是从小就开始进行系统的学习，否则半路出家很难达到现在这样的高度。 那么她在高中之时如果张扬一点，弄一个乐队什么的玩玩，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她的身后，可是有着一位随便送s600的老爹啊。为了让女儿开心，组一个乐队算什么。 翁佳怡轻笑一声，眼眸流转，竟然有着一丝留恋之色：“怎么会不记得呢，只可惜已经散了。” “散了？”寒如玉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只要你我都在，怎么可能散了！” 翁佳怡微笑不语，她虽然不想打破好朋友的心情，但却也明白，自己等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寒如玉拿起了眼前的杯子，朝着翁佳怡示意一下，两位美女同时喝了个底朝天。方健嘴角微微一扯，这样的豪气…算了，自己就旁边看看吧！ 如果要比眼敏手快，绘画唱歌什么的，方健绝不会认怂。 但是酒量这东西… 这玩意无论他的精神意念穿梭多少次，也是无法凭空见长的啊！ 只要看她们这两人的架势，方健就知道，一旦自己掺和其中，那么自己就休想站着回家了。 寒如玉放下了酒杯，突然间凑了上去，那艳红的嘴唇几乎就要碰到翁佳怡的小耳朵了。方健瞅了一眼，立即别过了目光，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中，突兀的见到这一幕，其实还是很诱人的。 “佳怡，我在网上听到了一些歌，很有名的，那声音与你好像，是不是你唱的啊？” “嗯哼，你说呢？”翁佳怡笑而不语，但脸上却隐约地带着一丝淡淡的傲色。 “呀，看见你这表情，不说我也知道了。”寒如玉惊喜交加地道：“原来真的是你啊，哎，这么好的歌，那个作曲家是谁，介绍一下啊！对了，你都唱得那么红了，为啥不出道啊？” 翁佳怡等人吸取了教训，除了第一次录歌露了个脸之外，其余的歌曲都只是普通上传，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听到了声音而没有看到真人。 而且，因为翁佳怡家人在背后使力的缘故，所以网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翁佳怡的信息流传。 这样说起来，她的歌声虽然已经很有名气了，但却觉不算歌手出道。 翁佳怡轻叹一声，道：“玉玉，你别问那么多了，我对出道什么的没兴趣。” “那你为啥要唱歌？” “因为有兴趣啊。” “有兴趣为啥不出道？” “我只是对唱歌有兴趣，出道什么的就没意思了。” 寒如玉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目光极为复杂，良久之后她长叹一声，道：“哎，真是没法理解你啊。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方健的目光在寒如玉脸上闪动了一下，此时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寒如玉虽然是翁佳怡的高中同学，并且两个人的关系相当不错，还曾经组团搞过什么乐队。但是，寒如玉对翁佳怡的身世并不了解，所以才会感到如此的可惜。 出道博名声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就是赚钱吧。 但是对翁佳怡来说，唱歌能赚的钱…她应该不怎么会看在眼里吧。 “玉姐，玉姐…” 一个酒吧工作人员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之色。 寒如玉眉头略皱，道：“怎么了？” 她适才与翁佳怡见面之时，两个人笑得和小孩子一般。但是此刻脸色一板，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煞气。 那工作人员低下了头，道：“玉姐，刚才林仔打电话来，他今晚不来了。” “什么？”寒如玉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 酒吧里的环境始终都是喧闹的，就连说话都需要提高声音，但是此刻寒如玉的声音不仅很大，而且明显带着浓浓的怒火。 “为什么不来？” “林仔说，他们队伍要去超人酒吧驻场，对方给了他们一倍的价，所以对不起了。”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寒如玉咬牙切齿地道。 “玉姐，现在怎么办啊？” “让小悠多唱几首，我去找人救场！” “是。” 那工作人员转身，一溜烟的走掉了。 方健讶然道：“玉姐，你在这个酒吧工作啊？” 寒如玉摇着头，她的心情虽然不好，但是也绝不会迁怒老同学的朋友，道：“不是工作，这个酒吧是我开的。” “呀？你的酒吧…”方健一怔，开酒吧什么的并不稀奇，就算这个老板不开，但只要有需求，也肯定会有人补上去的。 但是，这样一位大美女开的酒吧，就让人有些惊讶了。 “怎么，你不相信？” “呵呵，不敢。” 寒如玉正要说话，眼神却是突然一凝，望向了方健身后。 在这一刻，方健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之色，似乎对他身后出现的人带着浓浓的怨恨。 方健不动声色地转头，立即看到了一个面色冷峻的三十余岁男子，他的嘴角微微下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容怎么看似乎都带着讥讽之色。 方健和翁佳怡交换了一个眼色，根本就不用询问，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而且还是死对头吧。 第五百六十七章行不行 “玉姐，好久不见，脸色不太好看啊。”那男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笑着道：“有什么事可以帮忙么？” “多谢李先生了，我只是见到了一团狗屎，所以有些不开心而已。”寒如玉冷笑着说道。 方健嘴角微微抽动，这两位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啊。一个见面就说脸色不好，另一个也是不甘示弱，竟然直接开骂了。 “呵呵，玉姐，你这张嘴巴还真是厉害啊。不过，嘴巴厉害也没啥用…”男子忍住了怒气，抬头看了眼舞台，道：“小悠这首歌快唱完了吧，呵呵，不知道顶他的人来了没有。啧啧啧，你不会是打算让他一个人唱整场吧？” 酒吧里驻唱，当然是需要唱歌的，而且对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这个歌手懂得调节气氛，并且唱歌过得去就可以接受了。但是，歌手也是人，指望一个歌手唱一整个晚上，那也是开玩笑的了。 寒如玉冷笑一声，道：“我们酒吧的事情，好像用不着你李大少来操心吧。” 男子双肩一耸，道：“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他脸色突然一正，道：“玉姐，其实你一个女人家开酒吧，不但辛苦而且还赚不到什么大钱，不如把酒吧让给我得了。” 寒如玉并不生气，她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那就多谢李大少的抬爱了，等酒吧真的开不下去的时候，我一定找你。” 男子呵呵一笑，目光在翁佳怡的脸上扫过，眼眸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惊艳之色。 确实，以翁佳怡的容颜，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是最受瞩目的一个。 不过，这位男子的自控力极强，或许他也是有着先见之明，知道在这里询问肯定得不到答案，所以只是微微点头，随后转身离去了。 而他刚刚走开，寒如玉就重重地呸了一声，凝望着他背影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一团怒火存在。 翁佳怡低声道：“玉玉，他是什么人？” “他叫李朝仁，因为崇拜港岛的那位，所以自称李超人，而且开了一家超人酒吧。”寒如玉冷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 “超人酒吧？”翁佳怡微微一笑，道：“你的员工刚才说，接下来驻唱的那个团队被超人酒吧挖角了？” “嗯，肯定是这家伙搞的鬼。”寒如玉轻叹一声，道：“那个乐队的主场叫林仔，我挺看好的。以前没名气的时候，落魄的连公寓楼都住不起，我让他在这里驻唱，没想到他刚刚冒出一点头，就被人给挖走了。呵呵，也算是我有眼无珠了。” 她的眼色泛动着一丝气苦之色，很显然，她的心境绝对不像是语气中所表达的那么轻松。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个哑巴亏我吃定了。不过…”她恶狠狠地道：“我以后肯定会讨回来的！” 感受着从她身上所释放的浓浓的戾气，方健心知肚明，能够在夜场开酒吧的女人，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佳怡，你坐一会，我去打几个电话。” “你是想找人救场？” “是啊，会唱歌的人很多，但有能力将全场气氛调动起来的却不多，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有约在身，我要马上联系，看看能不能找一个救场的。”寒如玉苦笑一声，向他们两个敬了一杯酒，然后快速站了起来离开。 方健目送她的背影，心中却是暗自猜测，这个电话怕是未必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吧。 “喂，人家已经走了，再看也不会回来了。”翁佳怡伸手摇了摇，笑着道：“怎么，你喜欢她啊，我可以帮你要电话和微信。” 方健眉头略皱，道：“别开玩笑，我只是觉得，她可能请不到合适的人吧。” “哦。” “那个李朝仁既然突然挖人，本人还来这儿示威，肯定是做好了准备。”方健淡淡地道：“今天，她可能要麻烦了。” “呵呵。”翁佳怡笑道：“你呀，就别担心了，你知道我们市里有多少歌手么？等过场，有实力的一手一大把，多着呢。” “歌手也是有好坏之分的。”方健看了眼四周，他们这一小块的喧闹根本就引不起任何瞩目，但不可否认的是，酒吧里的气氛确实比先前更加热闹了许多：“现在这个歌手很厉害，对气氛的掌控很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林仔应该更强一点。但是，如果换了一个普通的歌手，呵呵…” 翁佳怡想了想，她缓缓点头，道：“是啊，好的歌手和主持人还是稀缺资源呢。” 寒如玉肯定能够找到救场的人，但是这救场之人的水准如何，或许就要大打折扣了。 当然，一天晚上的表现失常并不算什么，肯定不会对酒吧造成致命的打击。但是，既然李朝仁在这儿，那么今天晚上寒如玉丢脸就难免了。 翁佳怡突然拿起了酒瓶，就这样口对口的直接吹了起来。 方健一愣，想要伸手去抢，但是手伸到一半，却是停了下来。他突然发现，今天的翁佳怡似乎是心情激荡。 也不知道是喝多酒的缘故，还是突然间遇到了老同学，导致她完全放开了性子，似乎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其实，每一个人都会有着两面性，一个是理智，而另一个却是抛却理智的放纵。 翁佳怡一口气吹光了瓶中的啤酒，突然伸手搂住了方健的脖子，笑着道：“方，你看我行么？” “啊？” “行不行？” “行，绝对行！”虽然方健根本就不明白翁佳怡究竟在问什么，但此刻双方的脑袋几乎都要碰到一起，嗅着对方口鼻间那带着酒气的味道，方健哪里还能说得出“不行”这两个字啊。 “好，老娘就表演给你看看！” 说完，翁佳怡一推台面，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打电话的寒如玉走去。 方健愣愣地看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不由得变得极为古怪。 翁佳怡，她不会是真的喝醉了吧！ 目光忽然一转，在酒吧中巡弋着，随后他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年轻面孔。 这是翁耀水给女儿安排的保镖，他也在酒吧里面。 突然，那人的目光转了过来，两人四目遥遥相对，各自无语。 嗯，如果我说，不是我挑唆的，你信么？不，翁耀水会信么… 第五百六十八章登台 也不知道翁佳怡和寒如玉说了什么，方健远远地就看到了寒如玉那欣喜若狂的表情。 当然，这也是方健拥有了超级视力的原因，否则的话，在这种光线下能够根本就休想看清楚脸上的神情。 随后，寒如玉拉着翁佳怡走远了。 方健看着散台上的酒水，眼神颇为深邃。他拥有数次精神意念穿梭异空间的经验，并且阅读过许多人的记忆，但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他愣是没有发现任何与此有关的经验。 嗯，自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依附在医生的身上，就算是这位医生有着其它方面的特长，但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啊。 摇了摇头，方健叹了一口气，算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下面看热闹吧。 正当方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想要慢慢消磨时间，并且准备欣赏一场好戏的时候，一个人却是突兀地走了过来，而且还大大咧咧地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李朝仁，你好。”李朝仁伸出了手，脸上挂着淡泊而高傲的笑意。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并没有与他握手，而是一脸迷糊地望着他。 李朝仁的眉头略皱，缓缓地收回了手，就像是收回了他准备施舍的友谊一般，脸上的笑容也是收敛得一干二净。 “你叫什么，哪里来的？”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笑道：“李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哼，是啊，你不认识我。”李朝仁冷笑道：“我以前也没有看到过你，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认识了。”他顿了顿，道：“刚才坐在这儿的小姐是谁？” 方健眉头略皱，纳闷道：“既然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呢？难道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么？” 李朝仁明显愣了一下，他的眼神立即变得凌厉起来，整个人在这一刻似乎充满了巨大的压力。 嗯，这个人不太好惹，手上或许是见过血的。 这一瞬间，方健立即做出了以上的判断。但也就是如此了，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压力而有所动容，反而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看着对方。 慢慢地，李朝仁放松了下来，他的脸上突然展现出了笑意，道：“好，很好。”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健摇了摇头，就算李朝仁有一点功夫在身又怎么样？这样的煞气，比起那几个不要命的毒贩子和雇佣兵来，可是天差地远了，方健都懒得装害怕了。 李朝仁走到了后方的一个卡座上，他旁边的一个瘦子凑了上来，道：“超人哥，那小子是不是不识相啊？” “哼！” “超人哥，您放心，我记住这小子的模样了，等会出去，一定让他好看。” “多嘴！”李朝仁瞪了他一眼，道：“不要乱来！” “啊，是…”那瘦子一怔，心中大惑不解。 以前如果有人得罪了超人哥，特别是在酒吧这样的场子里，超人哥肯定是报仇不隔夜，最轻的也是一顿好揍。当然，揍人之后，他们兄弟也能分得一些好处。 但今天，超人哥为啥变性了呢？ 突然，酒吧里靠近舞台的那群人变得激动起来，很有几人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方健和李朝仁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舞台上，翁佳怡穿着一身闪闪发光的衣服登台了，那聚光灯打在她的脸上、身上，整个人就像是洋溢着一层耀眼的光辉。她的容颜本来就是冠绝群芳级别的，在舞台这样的环境加持下，就愈发的突出了几分。 在酒吧中唱歌的歌手，并不乏俊男美女，但是能够达到翁佳怡这种级别的，却也是前所未有。 所以，虽然此时翁佳怡仅仅是登台，还没有演唱，可单凭那傲人的容颜，就已经足以震撼四方了。 方健一边喝着酒，口中一边轻轻地念叨着：“完了，果然上去了。” 翁佳怡过去找寒如玉之时，方健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他转头朝那保镖看去，只见那年轻人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健十分理解此刻他的心情，任何保镖发现，自己要保护的目标突然间登上了酒吧的舞台，而且还是即将表演之时，那心情肯定是波澜起伏，难以形容的吧。 心中微动，方健继续转动着目光，看到了李朝仁。 此刻的李朝仁也是紧盯着舞台，那双目光牢牢地锁定了翁佳怡。不过，与年轻人震惊的目光不同，他的眼眸中却充斥着赤裸裸的侵略性的占有欲。 眉头略微皱了起来，虽然方健知道，以翁佳怡的背景，不太可能害怕这个所谓的超人。但是，这样的目光，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舞池中，那跳舞跳的已经自嗨的余惠亮突然发现不对，因为舞池中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然后，一只小手轻轻地扯动着他的袖子。 余惠亮转头，立即看到了肖星星。只是，此时肖星星的表情极为古怪，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立即涌上了心头，余惠亮勃然大怒，道：“星星，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揩油啊？” 然而，肖星星却是微微摇头，用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道：“余胖子，上面。” “什么？” “上面。” “上面怎么了？” 余惠亮顺着肖星星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那里应该就是舞台的方向吧。 当他转过头之时，顿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和一张美丽的脸庞，这一瞬间，余惠亮的眼睛顿时瞪圆了，他立即明白了，为何肖星星的表情会如此的怪异。 翁佳怡？ 任何人站在舞台上，余惠亮都不会感到如此的吃惊啊。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没错，站在舞台上的，还是她啊。 “余胖子，我…是不是看花眼了？”肖星星缓缓地问道。 打死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姐竟然会站在这上面。 余惠亮怔了一下，道：“可能，我们都看花眼了。” 肖星星：“…” 余惠亮：“…” 第五百六十九章小白脸 舞台上那巨大的音乐声已经停止了，似乎是为了让翁佳怡的出场更加的轰动一般，而这样做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这一刻翁佳怡所展现出来的荣光，几乎让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 随后，她突然重重地一跺脚。 就在她的脚跟与舞台接触的一瞬间，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这道响声好像是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头上，让他们浑身一个哆嗦。 随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再度响了起来，而翁佳怡则是高举话筒，就在音乐声达到高潮之时，突然间唱了起来。 她这一次唱的并不是方健给予她的歌曲，而是一首快节奏的口水歌。 每一首歌都有着各自的适应群体和场合，在酒吧里面，对歌曲的要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烘托气氛，要让所有人陷入一种狂热的气氛当中。 这样的气氛就像是毒瘾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在这里的歌曲必须要快，哪怕是一些中等速度的歌曲，也会被改编加快节奏，唱起来就是一个字接一个字，能够让人的情绪迅速达到高潮。 方健对翁佳怡的水平自然是知之甚深，仅仅是听了一首歌，就知道她对气氛的掌控绝对是游刃有余。 轻轻地呷了一口酒，方健眯起了眼睛，静静地欣赏着。虽然身边的许多人都站了起来，随着歌曲的节拍扭动身躯，但方健却是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寒如玉再度坐了下来，她的脸上泛动着兴奋之色，叫道：“怎么样，怎么样，她厉害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是啊，很厉害。” 如果翁佳怡不厉害的话，寒如玉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疯狂了。 寒如玉一边舞动着妙曼的身躯，一边转头道：“喂，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她瞪着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凝视在方健的脸上。 只是，虽然她表现得很是亲热，但方健却就是能够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出一丝警惕，冷淡和提防。 心中微微一怔，寒如玉和翁佳怡见面之后，那股子高兴劲儿绝对是发自于内心。但是，对自己为啥如此疏远呢？ 寒如玉的心思掩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就别想发觉。但是，方健可是有着心理医生的记忆和传承，只要对方表现出了那么一丝丝的迹象，他都能够了然于胸。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寒如玉对待翁佳怡和自己，绝对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态度。 “呵呵，我们是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姐弟，同事，还是…恋人？” 寒如玉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过，配合着她脸上那仿佛是充满了诱惑的笑容，却很难让人讨厌。 长叹一声，方健道：“就是普通的朋友。” “哼，我不信，你刚才叫她佳怡吧，这可是只有我们乐队成员才能叫的名字。” “是么？那么现在算我一个了。” 寒如玉一怔，目光隐隐地有些不善，在方健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道：“看你的衣装打扮，应该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吧？” 方健轻笑一声，也是看了眼自己的衣着，道：“玉老板的眼力真好。” “你呀，养不起她的，放弃吧。”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好笑地道：“你想多了吧，八字还没一撇的呢。” “我了解佳怡。”寒如玉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道：“她对于男生一向都是不假辞色，你能够在酒吧与她坐一起，她还肯陪着你喝酒，说明你们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对不对？” 方健微微地笑着，但是并不开口。 寒如玉突然一指舞台上那光芒四射的翁佳怡，道：“你看，她注定会是光彩夺目的，你和她在一起，只能成为她的累赘。所以，放手吧。”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道：“玉老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和佳怡是高中同学，那么你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寒如玉一怔，想了想道：“那时候我们都是住校的，佳怡与她父母好像有些矛盾，所以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好吧。”方健心中暗道，她果然不知道翁佳怡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她知道，翁耀水是个一言不合就能送出价值百万以上豪车的大亨，那么此刻还会不会如此冷静呢。 轻咳一声，方健道：“玉老板，其实我觉得，这些话不应该由你和我说，而是由佳怡的父亲来和我说才对。” “她的父亲？”寒如玉双目一瞪，讶然道：“你见过她的父亲了？” “是啊。” “他…同意你们的交往？”寒如玉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的目光再一次滴溜溜地在方健的身上巡弋着，但是无论怎么看，也无法看出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其实，一个人的家底往往在衣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品牌服饰，或者是更进一步的手工定制，鞋帽眼镜，都可以看出一丝端倪，而最主要的则是手上戴着的东西。 一块昂贵的手表，足以晃花许多人的眼睛。 可是，在方健的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类似的东西，似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寒如玉才会直截了当地劝说，而适才李朝仁大大咧咧地过来，也是不曾将方健看在眼里。 寒如玉扪心自问，如果她也有一个如同翁佳怡这般条件的女孩，那么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两个人交往的。 所以，她对方健的话十分怀疑。但是，看着方健如此平静的模样，不知为何，却让她根本就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 “他没有同意。” “呼…”莫名的，寒如玉竟然松了一口气。 然而，方健却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车钥匙放在桌子上：“不过，她父亲送了一辆车给我。” 看着这个车钥匙，寒如玉的脸色微微一变。 “一辆s600，我虽然婉拒了，但他还是硬塞给了我。”方健双肩一耸，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寒如玉的眼皮子微微跳了几下，凝视着方健，半晌之后，她突然道：“小白脸。” 第五百七十章打车来了个兰博基尼 方健微怔，看着起身疾步离去的寒如玉，还真有些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 自己只不过是叙说一件事实而已，怎么和小白脸搭上关系了？哎，虽说他拥有心理医生的记忆和经验，但是女人的心思太难猜测了，既然不是自己的病人，而且也不见得能够与自己有什么交往，那就不管她了。 目光再度转到了舞台上，此刻的翁佳怡已经完全放开了，她拿着话筒大声的歌唱着，将整个酒吧中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 方健还是第一次看到翁佳怡如此狂放的一面，心中却是愈发的欣赏起来。 不知不觉中，方健也是放开了心神，沉浸于这满场的欢乐之中。那精神力量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让他的听力百倍增强，而在这种听力之下，所获得的享受自然是更胜一筹。 “我要一份*，快点给我，受不了啦！” 突然，一道身影传入了耳中，让正在摇摆身体的方健陡然间停了下来。 他睁开了微闭的双目，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精神力量附加，他的双眼就像是调节过了的望远镜一般，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男子身材瘦弱，面色寥白，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而另一个男子却是身材魁梧，两个人交头接耳地在说些什么。随后，他们各自从口袋中掏出东西交换。 虽然有着很长的距离，但方健依旧能够看得见。 这是钱和一个包裹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 想不到，在这个酒吧里面，竟然也有着这种乌烟瘴气的交易。 方健默默地收回了目光，虽说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对方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的窥探。 那么远的距离，如此昏暗的光线，那喧闹的背景之下，所谓的监视，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最多就是能够隐约地看到他们的一些动作，但想要仔细地区分出来，却是绝无可能的。 说实话，就连方健也只是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情。 不过，既然发现了，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了。 方健坐在原地，看似继续喝酒听歌，身体也是一样随着歌声而动。但是，他的精力已经集中在耳朵上、眼睛中，时刻监听着那个家伙的一举一动。 很快的，方健就已经摸清了情况，这一次参与贩毒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而且，他的派货量并不大，找他的人也很少，与上一次去的核元素酒吧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但是，贩毒就是贩毒，并不会因为规模较小就无罪了。 方健通过几次不经意地观察，就将此人的面容和特征牢牢记住。 一个小时之后，在擂台上挥汗如雨的翁佳怡终于尽兴下来了，她的下场引起了最大的欢呼声。 去后台卸了妆，换了衣服之后，翁佳怡回到这儿，一口气吹了一瓶酒，笑道：“好爽！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表姐！”肖星星拖着余惠亮也是跑了过来，她一把扑在了翁佳怡的身上，叫道：“你真厉害！” 翁佳怡一仰头，略显得意地看着方健，道：“方，怎么样？” 方健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搞过乐队的，了不起。” 翁佳怡的脸色愈发的开心，似乎方健的夸奖比整个酒吧里的呐喊还要让她高兴。 余惠亮则是苦笑一声，道：“各位，我们如果不走的话，怕是玩不下去了…” 众人一怔，朝着四周看了一圈，附近的卡座和散台中的客人虽然还在听歌和玩耍，但是却已经不断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准确的说，他们是在偷看翁佳怡。 虽说翁佳怡换了衣服之后，已经没有那么显眼了。但是，人还是这个人，又如何能够瞒得过去。 被人这样盯着并不是一种愉快的感觉，不管的方健，还是翁佳怡，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 “哎，扫兴，我们走吧。” “好。” 几个人整理了一下，刚刚来到门口，寒如玉就追了出来。 “佳怡，你怎么走了？” “今天尽兴了，要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翁佳怡笑着道：“周日，我们再联系啊！” 寒如玉看了眼方健等人，笑道：“好，周日我去找你。” 翁佳怡挥了挥手，带着众人走出了酒吧。 “表姐，她是谁？” “我的高中同学，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哇，真厉害！”肖星星夸张的叫着。 这酒吧的投资虽然不小，但肖星星还未必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经营一个酒吧，那就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了。或者说，她对于这样的生活十分羡慕呢。 “好了，回家回家。” 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开了过来，轰鸣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 车窗摇了下来，李朝仁满脸笑容地道：“美丽的小姐，想去哪儿？” 翁佳怡和肖星星都是一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方健则是微微摇头，豪车这东西在普通拜金女的面前，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可是，换做翁佳怡姐妹嘛，估计就要凉凉了。 余惠亮眨了一下眼睛，突然间叫道：“哎呀，我才刚刚叫了滴滴打车，这么快就来了啊！还是兰博基尼，服务真不错！”他毫不客气地拉开了车门，肥硕的身躯犹如重型坦克般的挤进了座椅，叫道：“走吧，日月星城。” 李朝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余惠亮，目光中几乎就要喷火了。 肖星星再也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翁佳怡也是别过了头，忍不住为之莞尔。 “你给我滚下去！”李朝仁嘴角微微抽搐，怒斥道。 “你不是滴滴打车么？怎么对客人说话的？我要投诉你！”余惠亮毫不客气地硬杠了回去。 “哈哈…”肖星星终于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方健也是面带微笑，以余惠亮的体格，在面对李朝仁的时候，绝不可能有吃亏的可能，所以他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 “你！你小子找死！”李朝仁的目光凝视在余惠亮的身上，却是多了几分忌惮之色。 确实，余惠亮虽然是一个大胖子，但正因如此，所以他的体格充满了压迫力，一般陌生人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炸刺。 掏出电话，李朝仁迅速地打了出去。 第五百七十一章心情真好 方健的嘴角划出了一丝小小的弧度。 嗯，单打独斗的话，李朝仁绝对不是余惠亮的对手。 这并不是说余惠亮的身手有多高明，而是余胖子的体重放在这儿，除非是对上了什么久经训练的打手，否则轻量级选手在他面前肯定没戏。 至于李朝仁嘛…凶狠，心胸狭隘什么的或许有一点，但只要看他的步伐就知道，绝对没有经过什么格斗训练，而且身体被酒色腐蚀的很厉害。指望他打得过余惠亮，方健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电话叫人。 双手微微拽紧并且放开，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动手了。 精神力量依旧没有散去，还是在耳边萦绕着，于是他立即听到了不远处有人接了电话。 “看见我车里的胖子了么？” “看到了，超人哥，那是你朋友啊？” “朋友个屁！你是猪啊！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我朋友？你们快过来，把他拖出去揍一顿！” “是，是…” 李朝仁放下了电话，用着凶狠的目光盯着余惠亮，心中臆想着这头肥猪被人狂扁的模样。 远处，果然有一辆车打开了车门，三个壮小伙冲了下来，朝着这里狂奔着。 才三个人啊，方健的心中隐隐地有些失望。自己似乎好久没有动手了，今天看来还是无法尽兴啊。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刚刚跑了一半的时候，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却是突然间出现了。他微微一伸腿，一个正在狂奔的壮小伙顿时趔趄了一下，整个身体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在高速奔跑的时候突然摔倒，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个壮小伙以他自己的身体力行告诉了其他人这个事实。 他的身体完全的失去了平衡，整个儿地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之后竟然还滚了一圈。这一下子很重，重到了他一时三刻竟然爬不起来的地步。 另外两人终于停了下来，老大打电话叫他们揍人，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似乎还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一点啊。 “你…” “小子…” 他们两个刚刚张开口，一句话尚未说完，那年轻人就已经率先冲了过来，一拳一个狠狠地揍在了他们的肚子上。 真的是一拳一个，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扬，就连眼眸都亮了那么一点。这样干净利落的动作，其实也是充斥着一股让人难以形容的力量，竟然让他的心底涌起了浓浓的好胜心。 如果与他打上一场，应该是一件酣畅淋漓的事情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翁耀水给女儿安排的这位保镖，竟然有这样的一手好功夫。 三个壮小伙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但就是爬不起来。 酒吧门口的斗殴立即引起了许多人的瞩目，虽然没有人敢凑上来，但却是纷纷驻足，大声谈论之时更是透着浓浓的兴奋之色。 年轻人扫了地上三人一眼，竟然是转身就走，片刻之后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方健收回了有些恋恋不舍的目光，虽说很想与他较量一场，但他也不至于上前拦路啊，只好以后找机会了。 “喂，李超人，你叫的人好像被人打了啊。”方健低下了头，笑道：“嘿嘿，还有什么人可以叫啊，继续打电话啊！” 李朝仁自然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他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只是一个酒吧的老板，手下虽然有着几个小弟，但最多也就是泼皮这种档次，与真正的保镖相差甚远。 看到这一幕，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这个看起来，穿着非常平凡的年轻人，其实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哎，哎，呵呵，哥我错了，对不起。” “这就认错了，倒是挺爽快的。”余惠亮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李朝仁却是一动不动，他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好玩。” 说完，余惠亮又艰涩地从跑车中挤了出来，对肖星星一摊手，笑道：“不是滴滴打车，我们再等等吧。” “好啊。”肖星星大声说道。 停车场中一辆车开了出来，这并不是什么跑车，而是一辆普通的大奔。李朝仁看了一眼，身子一个哆嗦，连忙低下了头，因为这辆车的驾驶员，就是适才出手打倒他三个小弟的年轻人。 方健打开了车门，将翁佳怡和肖星星送上了车，道：“你们先走。” “不一起么？”翁佳怡笑眯眯地道。 “我还有事，下次见。” 翁佳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坐着大奔一溜烟的走了。 方健和余惠亮并肩而行，离开了酒吧。走过了一个街口，余惠亮突然大大地吐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什么？” “尼玛的，那小子竟然还有伏兵，真是吓死了。” “呵呵，哈哈，哈哈…”方健放声大笑，怪不得余惠亮突然间胆子变那么大了，他本来以为这是酒壮人胆，却没想到余惠亮只是欺软怕硬罢了。 余惠亮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伸手招了一辆的士，道：“回去吧，明天还要查房呢。” “我们不同路，你先走。” “好。师父，育才路…” 余惠亮不疑有他，说了地址，的士立即开走了。 方健看着汽车远走，他目光转动，摸了摸口袋，上次找来的零钱，竟然还静静地躺在口袋里呢。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还是老一样，拨通了沐雪的电话。 虽说现在时间确实是比较晚了，但除了沐雪之外，方健也确实找不到第二个人。至于拨打110什么的，方健表示，还是算了吧。 “喂，哪位？” “沐雪么，我在一个酒吧里发现了有人贩卖散毒。”方健将自己的发现，以及那人的外貌特征和位置讲述了一遍：“就一个人，没有同伙。” “等一等，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哪里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沐雪的声音竟然有着一丝兴奋之色。 方健瞅了眼电话，默默地挂断。 他这一次并没有回到酒吧，而是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半个小时之后，酒吧里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随后一个男子垂头丧气地被押着上了警车。 不错，又是一个，今天心情真好，可以回家睡觉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真不知道 警局，审讯室之外。 郁成华急匆匆的赶到，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审讯室大门。 里面有两位警员，正在审讯一个犯人，看到郁成华，都是站了起来敬礼道：“郁队长。” “嗯。”郁成华点了点头，道：“这是个毒贩子？” “是啊，昨天在酒吧里面抓到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毒品，不过数量并不大，我们正在审讯，想要摸到他的上线。” “消息是谁提供的？” “是沐警官。” 郁成华微微点头，见那毒贩抬头看自己，眼睛一瞪，厉声道：“看什么看！” 毒贩子吓了一跳，连忙低头。 “记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什么全部交代出来，否则有你好受的。”郁成华威吓了一句，也顾不得效果如何了，就推门出去。 片刻之后，他找到了警局里的沐雪，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沐雪。” “郁队长，您好。” “好，好啊。”郁成华微笑着道：“沐雪，昨天你又立功了。” “嗯。”沐雪平静地应了一声。 郁成华目光流转，看到办公室中其他同事的目光似乎都凝视了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 “郁队长，还有什么事么？” “啊，是这样的。”郁成华沉吟片刻，道：“你应该知道，缉毒工作是我们缉毒大队的任务。” “我知道啊。” 郁成华张了张嘴，看着一脸平静的沐雪，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工作，他还是咬紧了牙关，道：“沐雪，我想知道，你的线索是从哪里得到的？” “有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 “那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郁成华怔了一下，苦笑着道：“沐雪，我知道你想要隐瞒证人…” “我真不知道。” 郁成华的嘴角哆嗦了一下，他发誓，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沐雪，他一定要…在心中默默发狠了半晌，他再度堆起了笑脸，道：“好的，我相信，但这件事情对我们真的十分重要。”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沐雪仰着头，重重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道：“郁队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不等郁成华回答，就转身离去。 郁成华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吸入腹腔中的空气似乎都在烧灼着一般。 “哎呦，郁队，你消消火！”华耀城笑呵呵地走了上来，道：“小雪这孩子虽然年轻，但脾气不小，倔着呢！” “华队，您好。”郁成华连忙挤出了一丝笑脸。 华耀城是警局中的刑警队长，而他是缉毒大队的队长，但华耀城可是局里的老资格了，就算是几位局长见了他，也是和颜悦色地问好，郁成华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摆架子，但却绝不敢摆到他的头上。 华耀城掏出了一根烟递了过去，低笑道：“怎么，看到小姑娘立了两次功，妒忌啦？” “哎。”郁成华叹了一口气，道：“华队，您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妒忌的。”他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那群毒贩子，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啊。” 华耀城微微点头，道：“我知道，凡是跟涉毒牵扯上的，有很多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在我们的队伍中，缉毒工作是最危险的，牺牲的人也是最多的。” 郁成华连连点头，道：“是啊，举报吸毒人员立功也就算了，但是举报贩毒，那就不简单了。”他正色道：“沐雪已经接连两次获得了线报，这是好事，但危险程度也是在随之增加啊。” “哦，什么意思？” “我怀疑，举报的人本身就是毒贩子中的一员，不知道怎么和沐雪取得了联系。”郁成华压低了声音，道。 “你怎么判断的？”华耀城依旧是满脸的微笑。 郁成华心中腹诽，我就不信你这个多年老刑警会看不出来？但是，对方既然摆出了老资格，他也没啥办法，只好道：“很简单啊，如果是群众举报，那么肯定不会找熟人，而是会打110报警电话。而最主要的，就是举报人描述的太详细了。”他顿了顿，道：“贩毒人员的外貌特征，以及穿什么衣服，站在什么位置，与什么人交谈，干些什么，简直就是应有尽有。我们只要便衣进去看一眼，就可以锁定目标。这样的举报，我们以前从没有遇到过啊。” 华耀城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着头，道：“这说明举报人观察得很仔细。” 郁成华努力的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道：“华队，您别逗我了，您以为那些贩毒的傻逼啊，如果真有人那么仔细地观察他们，早就被他们察觉了。这说明，肯定是对他们熟识之人报的警。” 华耀城叹了一口气，道：“郁队，你说的没错，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和口供，却始终找不到这样的人啊。” 郁成华的眼眸微亮，道：“我们找不到，但沐雪肯定知道。” “你确定？” “当然，接连两个电话啊，如果不是她的线人，我…”郁成华指着手中的香烟说道：“如果不是，我把这烟头生吞了。” 华耀城想了想，道：“好吧，我去找局长谈谈。估计也只有局长才能说得动她了。” “嗯，华队，也只有您这样的老资格，才有胆子去找局长啊。”郁成华恭维道。 “呵呵，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华耀城停下了脚步，神情突然间严肃起来，道：“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强迫她说出来啊。” “我明白，拜托您了，华队。”郁成华也是喜形于色，不过心中却是暗道，强迫沐雪？我又没有发疯，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先别说沐雪本人的实力如何，单说她老爸那一关，就已经不可能过得去了。 希望华队这一次出面，能够通晓大义，让沐雪将线人交出来吧。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片刻之后，当沐雪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之时，已经是愤愤不平，满脸通红，看着手机默默地在心中发狠。 究竟是哪个家伙打我的电话啊？哼，不要让我找到，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五百七十三章第二次 医院里，正在努力填写病历的方健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学。 最近没有流行感冒什么的啊，怎么突然打喷嚏了。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方健点开一看，竟然是翁佳怡发来的信息。 “醒了么？” 方健微微一笑，打字回去：“已经上班三个小时了。” “你们医生真辛苦啊。” 辛苦么？方健想了想，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辛苦的。他来二院实习，其实已经受到了多方关照，基本上值夜班的事情就轮不到他和余惠亮的头上，而陈厚功也是受此影响，值夜班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果这还要叫辛苦的话，怕是会被大多数的实习生暴打了吧。 不过，这样行业内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妙，方健伸手打出了两个通用词。 “呵呵。” “你在干什么？” “我们已经查房完毕，现在正填写病历呢。这个工作挺繁琐的，如果有实习生，基本上都是实习生来做。” “是么？” “是的。” 对面的翁佳怡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发来信息：“昨天玩得开心么？” “当然开心。” “我是不是太疯了？” “没有啊，这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我很欣赏。” 依旧在懒床的翁佳怡突然伸手捂住了微微发烫的脸颊，她的工作确实很努力，但并不表示她就是一个机器人。这一次完成了一个大的采访任务之后，她就主动提出休息几天。 而以她的背景，这样的请假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通过了。 可是，此刻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中的信息，她那久经战阵的心情却是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嗯，他很欣赏呢。 两个人聊了许久，翁佳怡这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 洗漱下楼之后，看到父亲竟然坐在客厅中。微微一怔，自己的老爸是个什么性子，她当然清楚得很。现在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处理事情么。 “醒了，还没吃东西吧，一起吃点。”翁耀水挥了挥手，让人将吃的东西端了上来。 翁佳怡走到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些，才道：“爸，你怎么在家？” “怎么，我为啥不能在家？”翁耀水略有些不服气地道：“我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好的，那么顾家的好男人，你今天等我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等你啊？” “呵呵，没事你不会等我的。” “啊，你不能这么说老爸，显得我无情无义…”在女儿不信任的目光逼视下，翁耀水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好吧，听说你昨晚去酒吧了？” “是啊。” “登台表演了？” “嗯，那酒吧是一个同学开的，当时喝得有点多，所以一时没忍住，就上去唱了几首歌。” “真可惜，我没有看到。”翁耀水叹道：“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也去听听啊。” “好啊，只要你有空。” 翁耀水对女儿的任性举动似乎不以为意，唱歌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够让翁佳怡高兴，那就没有问题。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比较关心的。 “佳怡，听说昨晚上你与人发生冲突了？” “呵呵…”翁佳怡一想到昨晚上李朝仁拦路的那一幕，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和老爸分享一下啊。” “啊，其实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开跑车打算泡我的家伙。”翁佳怡笑道：“他的小弟被你的人揍倒之后，那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一个纨绔罢了。”翁耀水缓缓地道：“我会去收拾他的。” “爸，您想多了。”翁佳怡叹道：“这是我的事情，再说他已经受到了教训，您能不能别管了。” 翁耀水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可以不管，但如果他再来找你麻烦。” “如果再来，你就狠狠地打击，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翁耀水疼爱女儿，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太疼爱了，那就会让翁佳怡感觉透不过气来。当然，翁佳怡也绝不是那种烂好人的性子，如果李朝仁真敢冒犯第二次，她也不会阻拦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翁佳怡瞅了眼，接通。 “冯主编，您好。” 冯烈军握着电话，拿着手中的照片，道：“佳怡啊，你昨天是不是去了酒吧，而且还在上面唱歌了？” “是啊。”翁佳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之色，怎么才一天时间，冯主编就知道了，难道这一次又被什么拍照了？ “你的兴致倒是不错啊，据说还唱的不错？” “冯主编，我现在是休息期间，玩一下没啥不对吧？” “哎，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冯烈军放下了照片，道：“我就是想要问一下，昨天酒吧抓捕毒贩子，没有牵扯到你吧？” “抓捕毒贩子？”翁佳怡一怔，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主编，你在说什么？” “你唱歌的那个酒吧，昨天被人举报，有人在里面贩毒，所以警方立即出动，立即抓了个毒贩，还把酒吧封掉了。” 翁佳怡瞠目结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一片响，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佳怡，喂，佳怡？” “啊，我在…” “你在家好好休息，最近警方连续出动，已经抓获两起酒吧贩毒案件了。”冯烈军犹豫了一下，道：“如果再有第三次，就不太好了。” 挂了电话之后，翁佳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自己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段时间也就只去了两家酒吧，但去一家就有一家被封，这究竟是巧合呢？还是霉运当头啊？ 翁耀水柔声问道：“什么事？” “啊，没什么…”翁佳怡无意识地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突然道：“今晚再去！” “去哪里？” “酒吧！”翁佳怡站了起来，叫道：“我要呼朋唤友，我要证明，我是清白的！” 看着她一溜烟的走了，翁耀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清白的？这是什么意思？哼，我倒要瞧瞧，谁敢污蔑我的宝贝闺女？ 他的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身上的气息似乎也变得凌厉，让家里的阿姨不敢再靠近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强制戒毒 方健将资料全部填写完毕，中午时分用餐完毕，他并没有回去，而是走进了戒毒中心。 戒毒中心可不像是医院那样人山人海，其实按照国人的心思，除非是走投无路了，否则谁都不愿意来到这样的地方。毕竟，吸毒这种事情并不值得提倡，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严重的贬义词。 一旦吸毒成瘾，那么瘾君子的标签会在你身上贴一辈子，并且其他人都会用有色眼光去看你，那种目光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方健进入之时，戴上了自己的义工铭牌。 他并不是第一次进来，上次在所长董铭的介绍下，已经认识了几个人。 戒毒所义工的工作并不多，其实最主要的就是维持秩序和打扫卫生。因为强制戒毒的事情，还是需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做的，所以普通人来到这儿，也只能做些最基本的工作。 方健也不例外，虽然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但也不可能一过来就安排什么重要工作。他拿起了一把拖把，跟着一位四十余岁的男子打扫卫生去了。 干了一个小时，那男子笑道：“小方啊，休息一会。” 方健轻轻点头，目光在他胸前一撇，上面写着刘兴修三个字。 “刘叔，没多少工作了，剩下的我来吧。” 刘兴修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道：“小伙子不错啊。” “应该的。” “哎。”刘兴修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愿意当义工的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偶然来了几个，听说我们安排的工作是打扫卫生，也都是满脸的不情愿。”他摇着头，道：“肯踏踏实实干活的，真没几个喽。” 方健微微一笑，将最后一块地仔细地拖完，他的眼力远胜常人，手脚灵敏，有了他加入之后，工作速度大大提高。 将所有的卫生打扫完毕，刘兴修突然问道：“小方，你明天还来么？” 方健想了想，道：“明天我下午不休息，应该来不了啦。不过，大后天或许可以。” “哦，你若是来了，我倒是可以偷懒了。”刘兴修笑道：“别介意，我就是问问，有些人来过一次，勉强打扫了一下，第二次就再也不来了。” 方健想了想，问道：“为什么？” “他们说，做义工是过来体验什么生活，是来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来打扫卫生的。”刘兴修呵呵一笑，道：“现在年轻人娇生惯养，在家里都没有打扫过卫生，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儿干活啊。” 方健微微一怔，脸色倒是忍不住微微一红。 虽然刘兴修这番话只是无意说的，但却正好说中了方健的心思。 他在家里，似乎也没干多少家务活啊。不行，以后回家，一定要主动干活，不能把什么事都推给老妈。 “啊…” 突然间，远处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道凄厉的大吼声。 方健神情一凝，转头看去，握着拖把的手似乎也稍微用力了一点儿。 “不要紧张。”刘兴修连忙道：“那是有人毒瘾犯了，在强制戒毒呢。” “啊。”方健微怔，这才放松下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还没有见过强制戒毒呢。” “想去看看么？” “这个…可以么？”方健犹豫地问道。 若是异地相处，他在被强制戒毒的时候，也应该不希望被人看到这副模样吧。 “哎，有什么不可以的。”刘兴修笑道：“如果你打算在戒毒所长期帮工的话，那么这些事情早晚要帮上忙的。当然，那些满身娇气，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我可不允许他们接触这些。” 说着，刘兴修将卫生工具收了起来，道：“来，跟我走吧。” 在他这个老工人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地来到了那个吵吵闹闹的地方。 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不过房间的设施却与人们平常居住和工作的地方不尽相同。 一个身上被绳子捆着的男子正满面狰狞的躺在床上，旁边的两个男子牢牢地按住了他，其中一位正是董铭。 方健瞥了一眼，低声问道：“刘叔，每个人都是这样戒毒的么？” “不一定。”刘兴修小声道：“有的人瘾大，也有的人瘾小，像这种要绑着才能戒毒的，说明瘾头太大了，他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如果不给他吸毒，他肯定是六亲不认，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只要从他那一脸不屑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瘾君子并没有什么同情心。 而方健的心中却是微微一凛，毒瘾发作之时，六亲不认，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就是让人毛骨悚然。 方健不是警察，接触的案子并不多，而他父亲也不可能将那些充满了负面能量的案子带回家里告诉他。但是，因为毒瘾发作需要钱而产生抢劫杀人动机的案子难道还少了？ 哪怕他并不关注这些，但也时常能够从沐雪的口中听到一些。 没办法，这就是有一个警察姐姐的最大坏处。往往在说完案子之后，沐雪会来一句，吸毒的人太惨了，你如果敢去吸毒，我把你脑浆都打出来之类的威胁话。 房间里，董铭突然一抬头，看见方健之时，他微微一怔，随后释然，道：“小方啊，进来帮下忙。” 刘兴修一缩脖子，推了他一下，道：“进去吧，我去楼上看看。”说完，他一溜烟地溜走了。 方健走了进去，董铭指着男子的手，道：“按住。” 这男子身上穿着病号服，虽然被绑着，但却是竭力地挣扎着，那脖颈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暴露了出来，可见他是多么的用力。 方健应了一声，上前代替了董铭的位置。 接触到男子的手臂之后，方健也明白了董铭为啥会如此吃力。因为这家伙的力量确实很大，就连他都有些按不住的感觉，至于旁边的另一人，早就是汗流浃背了。 方健想了想，按着这人手臂的时候，伸手在他脖颈处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他用力并不很大，其实这时候他根本就不敢用太大的力量。但神奇的是，在他的抚摸之下，那病人紧绷着的神经却是很快地就舒展了开来，虽然依旧是口中喘着大气，但胳膊上的力量却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第五百七十五章手艺 “咦，小方，这一手行啊。”董铭虽然让开了位置，但是却一直关注着病人的情况，此时双目微亮，不由得有些惊喜交加了。 方健微微一笑，他能够感受到这瘾君子的挣扎幅度不断变小，直至慢慢停止。 其实，在见到对方如此痛苦的模样之后，他也是束手无策的。因为在他所获得的记忆之中，并没有什么阻断毒瘾的办法。所以，他最初只是抱着以按摩来缓解对方痛苦的想法，帮他疏通经络和血脉。但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让他成功地平静下来了。 那病人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终于恢复了神智，他朝着方健等人勉力一笑，但却仿佛是筋疲力尽而说不出话来。 董铭连忙道：“没关系，你自己休息，不要管我们。”他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护工点头，将病人身上的绳索解开，用毛巾给他擦汗，清洁卫生。 董铭朝方健招了招手，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小方，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法？为啥那么灵啊？”董铭好奇地问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我学过按摩，但刚才只是最普通的疏通经脉的推拿手法，最多就是能够缓解他的痛苦，但要说压制毒瘾…”摇着头，方健肯定地道：“我不觉得推拿手法可以起那么大的作用。” “哦，这样啊。”董铭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他原先还以为碰到了什么特殊手段，可以帮助所有的吸毒人员，但此刻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沉吟片刻，董铭道：“我明白了，他的毒瘾发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你不来，再撑一会也能过去。你来了帮他缓解疼痛，所以他就更快地平静下来。哎，可惜啊…” “可惜？” “嗯，如果这种手法能够直接让毒瘾失效，那该有多好。” 方健扯动了一下嘴角，如果单靠推拿手法就能阻断毒瘾发作的话，那么中医推拿手段怕是早就享誉全球了。不，不仅仅是享誉全球，而是要受到全世界的顶礼膜拜了。 看到方健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董铭也是笑道：“你别见怪，我是有些臆想了。哎，只是看到他们被毒瘾折磨，一个个痛不欲生，所以…” 方健连忙道：“董所，刚才那个病人是最严重的么？” “最严重？”董铭笑道：“差远了。” “哦，还有更严重的人啊？” “当然有，而且还不少。”董铭叹道：“最严重的瘾君子发作之时，不仅会全力挣扎，而且还会口吐白沫，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比他可怕得多。哎，毒这东西最是消磨人的意志，如果不强行戒掉的话，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方健眼眸中精芒一闪，想到了这两次在酒吧中看到的一幕。凡是与贩毒有关的人，都有取死之道。 董铭突然一挥手，道：“对了，你这个推拿手法能够外传么？” 方健一怔，讶然道：“董所，您问这个干吗？” “呵呵，你的那个手法虽然不能起到阻断毒瘾的作用，但却可以作辅助用途。我觉得，如果在强制戒毒的执行过程中使用，应该可以略微的减少瘾君子们的痛苦。”董铭微笑着道：“能减一点是一点，也可以让他们有更大的信心去戒毒成功，你说对不对？” 方健轻轻点着头，道：“董所，其实这只是最普通的推拿手法而已。” 董铭笑道：“小方啊，你别糊弄我，我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有老糊涂。普通的推拿手法根本就起不到这作用，肯定有特殊心得的。” 推拿这东西看似简单，但是为什么不同的技师在做推拿之时却会起到不同的效果呢？ 这里面就大有学问了，当然，就算将学问敞开了说，也有很多人未必能够掌握。但是，不管能否学会，师父教授之时是否留一手，那就有很大的区别了。 方健讶然看了董铭一眼，想不到他的眼力这么高明。 董铭说得没错，这虽然是普通推拿之法，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却别有奥妙，否则的话，那病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松。 想了想，方健道：“董所，要不我给您先试试？” “哦，哈哈，好啊，我就破例享受一下。”董铭爽快地大笑着，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方健一怔，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不见外啊。而且，坐在这通道之中算什么？不过，既然人家所长都不介意，他自然就更不在乎了。 上手，捏住了董铭的脖颈，方健开始用力。 “嘶…”董铭身不由己地发出了一道呻吟声，他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生动而丰富起来。 这声音仿佛是具有着某种魔力，很容易吸引到人。于是，很快的其它地方也有人探出头来，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不就是一个推拿么，有必要这么大呼小叫的么？ 如果是某个病人或护工的话，怕是立即会被人呵斥了。但是，当他们看清楚这是董铭之时，就一个个缩了回去，当做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十分钟后，方健收了手，问道：“怎么样？” 董铭扭动了一下脖颈，由衷地道：“好手艺，你这么年轻是跟谁学的？” 方健轻笑一声也不解释，而是道：“董所，不是我不教，而是您觉得，就算我教了，这里又有几个人可以学到手呢？” 董铭一怔，他苦笑着道：“也是啊，哎。” 瞅了眼方健的身体，他心中暗自奇怪，这小伙子看上去并不强壮啊，为啥手劲那么大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 “董所，真有那么舒服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凑了上来，一脸羡慕和迷惑地问道。 “废话，我难道还会骗人啊？”董铭转头道：“小方，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在你能够允许的范围内，可否讲述和实践一下，哪怕学到你一成的手艺也好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私心，所以眼神透亮，神情诚恳。 方健微微点头，这门手艺确实不该敝帚自珍，那就在这里传出去吧，不过他们能学多少就是多少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科室选择 方健次日去医院，跟着董乐昕查房，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几个都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董乐昕开始主动地询问方健等人对病情的判断。 绝大多数的时候，上级医生带着下级医生查房之时，都会当他们并不存在。特别是在带实习生的时候，很少会开口指点，而是让他们这些人自行揣测和琢磨。 能够琢磨出道理的人，自然有机会出人头地。但是，如果来医院只是得过且过混日子的话，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董乐昕第一次带他们之时，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这让余惠亮和陈厚功颇为沮丧，他们感觉以后内分泌科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起码比不上在神经内科的那样潇洒自如。 但没想到的是，自从方健来了之后，这位看上去难说话的董医生却是一天一个样，态度从坏到好，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迄今为止，董乐昕依旧是板着脸，但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他们也算是明白，这并不是董乐昕刻意为之，而是他天生性格如此，改不掉的。 在这几日中，来到住院部的医生不少，不仅仅有着主治，就连主任和副主任医生都见到过几位。但是，那些医生们来去匆匆，对于他们的存在最多是点一个头罢了，根本就没有话任何心思去培养。而董乐昕虽然看上去严肃，可是在查房过程中却肯让他们发言，并且指导，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查房结束，董乐昕将病历卡放在了桌子上，道：“交给你们了，尽快完成，我下午来检查。” “好的。”陈厚功连忙道：“谢谢董医生。” 面对董乐昕，他可是真心实意地道谢。因为这位医生给予他们的帮助太大了。 董乐昕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医生办公室，于是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实习生了。 陈厚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由衷地道：“方健，余惠亮，董医生真是一个好人呐。” “是啊。”余惠亮也是点着头，道：“原本以为要凉凉，但没想到越是严肃的人，其实才越好相处。”说着，他推了一下方健，道：“喂，我想起来了，董医生是在见到你之后才改变态度的，你不会又做了什么讨好人的事情吧？” 陈厚功微微一怔，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句话，但是仔细想一想，似乎还真是如此呢。 董乐昕在见到方健输入的病历之后，态度才有所松动，而在神经内科之时，好像也是如此打开局面的。深深地看了眼方健，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强烈的疑问，莫非…学好电脑操作水平，才是一个医生正确的开局么？ 方健哑然失笑，道：“胡说八道，我以前和董医生并不认识，讨好他干什么？”指着桌子上的病历，方健道：“干活干活了，别指望我一个人干完。” 三人嘻嘻哈哈地分别坐了下来，将资料分成了三份。 这三份的数量相差无几，但余惠亮和陈厚功都知道，一旦方健提前做完了，肯定会过来为他们分忧。 陈厚功一边按照病历上的记录输入，一边道：“方健，下一次轮科的时候，你好歹也选个外科啊。” “哦？” “我们已经转了两个内科，在这里想要捞到手术的机会可不多呢。” “要手术干什么？内科多好，又不用见血！”余惠亮咕哝着说道。 陈厚功没好气地道：“你可以提出在内科轮转，但我们不行啊。”他顿了顿，道：“如果实习期结束，让人知道，我们两个竟然连一台手术都没有上过，那多丢人啊。” “你要手术？切，你去急诊科帮忙的时候，不是已经动过好几次手术了么？” “急诊科…”陈厚功愣了一下，骂道：“余惠亮，你觉得缝皮，清创就是手术了么？” “这不算手术么？”余惠亮不屑地道：“你难道不看医疗单据的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手术费。什么叫手术费你懂不懂？亏你还是学医的！” 陈厚功气得无话可说，这余胖子胡搅蛮缠，让人无语。 方健在一旁可是暗中偷笑，他聪明地没有搭话。 余惠亮天生怕血，肯定没法去外科，但陈厚功就不一样了，他对去外科学习手术，那是相当的渴求。 但是，实习生去了外科就一定会有手术上么？ 如果抱着这个希望，那只能说你想多了。一般清创缝皮之类的小手术也就罢了，实习生倒是有机会捞到手练习一下的。可是，一旦遇到稍微大一点的手术，基本上就没有实习生的份儿了。 别说是主任、副主任医生，就算是医院里那么多的主治，住院医等，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陈厚功所期盼的手术，当然不可能是主刀了，但就算当个一助或二助，上去拉拉勾什么的，也未必能够轮得到他呢。 至于方健本人… 不知不觉中，方健输入的速度就不免慢了下来。 自己以后的医学道路究竟要怎么走下去呢？是到外科轮换，学习一手过硬的外科技术，还是往内科发展呢？ 如果没有精神意念穿梭异世界的能力，方健毫无疑问会选择外科实习，尽可能地掌更多的手术，当一名外科大拿。但是，当有了异世界的科技做后盾之时，这个选择就更多了。 最主要的是，当一个外科医生，哪怕每天动五六台手术，并且每一位病人都存活下来，并且恢复良好，但一年最多也就是救个一千多人的性命。 但是，只要他成功的研制出一种新的绝症特效药。 譬如帕金森特效药，譬如毒瘾阻碍特效药，甚至于是糖尿病特效药。 这样任何一种特效药诞生，能够帮到的人就将是成千上万，或许还远远不止。 毕竟，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病人被发现，但最终能够痊愈的，却又有几人呢？ 正在方健沉吟思考之时，他的电话却是突然的响了起来。 瞅了一眼屏幕，方健微微一怔，竟然是余修成的电话？ 余叔叔不找他儿子，为啥打到自己的电话上了。莫非，是药品出了问题？ 第五百七十七章禁运 电话接通，方健客气地道：“余叔叔，您好。” 正在打字的余惠亮突然抬头，余叔叔？是自己老爹的电话吧。 “方健，你在医院么？” “是啊，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的。”余修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你在国外订购的两台设备，只怕在短时间内无法过关了。” “为什么？”方健的眉头略皱，心情立即变得糟糕起来。 他想要建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中，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各种试验，而不必顾虑其它，束手束脚。所以，他对实验室的建设进度，一直是催得比较紧。 而余修成和庄吉也没有让他失望，如今实验室的架子已经搭好了，只需要设备到达，人员进驻就可以解决问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余修成却告诉他，海外订的那两台最主要的设备遇到了问题。 哪怕是再老实的人，这一刻也有会有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哎，这个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余修成苦笑连连。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余叔叔，您当初可是向我保证过，这两台设备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是啊，我是保证过，因为以前我们运过三台类似的设备，过关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问题。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遇到什么鬼了，竟然让人在海关扣了下来。” “对方的理由呢？” “他们说，这两台设备或许会涉及到禁运名单。” “禁他个屁！”方健再也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 欧美国家对华国的崛起始终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惕，那些先进的设备和资料等等，从不向华国开放，所谓的禁运，就是那种华国自己没有能力生产的高端设备，哪怕是砸了当废铁也不会卖给华国。 方健对此自然是知之甚深，所以当初在选择购买设备之时，方健和庄吉查询了许多资料，避开了那些有可能造成误会的设备。虽说他们对那些设备也是相当的眼馋，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再加上他们那时候的资金有限，才两千万而已，所以被迫放弃。 按照他们的估计，这两台从国外运来的设备，绝对会一路绿灯通行，不会遇到任何问题。但现在余修成却告诉他，货物被对方海关扣押了。 这就像是一个晴空霹雳，炸的方健火冒三丈。 “方健，你不要急，我再想想办法，找人给你疏通一下。”余修成无奈地道：“我做外贸几十年了，多少认识一些人，你再等等，我一定会给你好消息的。” “好的，那就谢谢余叔叔了。”方健悻悻地放下了电话，摇头无语。 “方健，你刚才怎么发火了？”余惠亮侧着脑袋问道。 方健微怔，连忙道：“对不起，我不该冲着余叔叔生气的。” “哎，我不是说这个。”余惠亮一摆手，道：“我是在奇怪，你怎么突然间沉不住气了？” “是啊。”陈厚功也是抬起了头，莫名其妙地道：“方健，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方健微怔，是啊，今天自己确实表现得急躁了一点。 他认真想了想，脑海中却是突兀地闪过了一个画面。 戒毒所中，自己看到的那个被强制戒毒的瘾君子，那张布满了痛苦的脸庞就像是一抹阴影般，始终都是挥之不去。 方健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间变得勃然大怒了。原来在见到那个瘾君子之后，他就迫切地想要将毒品阻断特效药给研究出来。 他想要尽可能的减轻这些瘾君子们身上的痛苦，或者说，他的最终目的，是彻底地断绝毒品。 可是，就在他想要大展身手之时，余修成却突然告诉他，自己预定的两台最重要的机器无法按时到达了。 方健就算是有着成熟的生产计划，但是在这个世界中，也是需要慢慢地，一步步来的。首先是实验室做实验，然后进行活体实验，最后才是药物的具体生产。 这几个步骤一定不能搞错，否则就算他拿出了成品，最终也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哎，设备没了，看样子这个计划要暂时搁置了。 突然间，电话铃声再度打来，方健一看，不由得怔住了。 那电话竟然又是余修成打来的，方健满心诧异地接了起来。这时候突然打电话，不是想要告诉他，设备问题已经解决了吧？不过，就算余修成的人脉再熟，方健也不太相信，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啊。 如果他在对方的国度中真有这种一言九鼎的能力，那他还做什么药商，自己出国享受去了。 “余叔叔，您找我还有什么事？” “哦，我忘了告诉你，你上一次托我找的那些原料我已经准备妥当了，你打算送到哪里去？”余修成顿了顿，道：“我们这儿的实验室还是空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去学校问一下吧。这些原料经过了初步的处理，很难妥善保存太长时间的。” “哦，这是个好消息，余叔叔谢谢您了。” 看着嗡嗡的电话，方健发现，这似乎是他今天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不过，这个好消息来的并不是时候，一边是不能保存时间太长的原料，而另一边却是被延迟交货的试验设备，真是让人头痛啊。 方健暗叹一声，加快了打字速度，同时道：“班长，下午替我请假，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又是请假？”陈厚功一怔，他停了下来，问道：“方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啊。” 余惠亮哈哈一笑，道：“班长你多虑了，方健这小子不找别人的麻烦就很好了，别人想要找他麻烦，呵呵，保证去局子里待着吧。” 陈厚功眉头略皱，道：“别开玩笑。” 余惠亮双肩一耸，也不解释。 陈厚功转头，肃然道：“方健，你现在刚刚转科，老是请假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印象。”他顿了顿，苦口婆心地道：“我们是医生，加班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的医生，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以后正式上班会很麻烦的。” 方健微微一怔，点头道：“班长，谢了。不过，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陈厚功无奈，心中却是一点儿也不信。 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比你的前途更重要么。哎，反正我已经尽到了班长的义务，你实在不听劝，我也没有办法啊。 第五百七十八章微调 方健开着车来到了学校。 豪车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开着一辆豪车，有时候确实还是挺方便的。 下了车之后，方健直接来到了实验室，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正在做实验的庄吉。 在见到方健的时候，实验室中的那几人都是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而且态度远比以往恭敬得多。 方健笑着一一回应，对于他们的心思，此时的方健自然是心知肚明。实验狗是每一个实验室都必须存在的，但是，实验狗在实验室中也是最不值钱的。 如果是有着项目的教授，那么随时都可以培养出大把的实验狗。 而绝大多数的实验狗们以后的工作未必就会与试验有关，他们在毕业之后，所从事的很有可能就是牛马不相及的工作，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十有八九都浪费掉了。 其实，不管喜欢与否，若是能够有着延续自己所学的这条路走下去，估计很多人都不会放弃。 可是，在华国，真正能够走进实验室，并且保持常青树的又能有多少人？ 所以，这几个姜雄兵教授的弟子在知道方健自己组建了一个实验室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以前他们看在姜雄兵的份上，把方健当一个受宠的学弟。但现在，方健在他们的眼中，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金主，值得他们去讨好和投资了。 毕竟，有着庄吉师兄的例子摆在前面，或许有一天，他们在混不下去的时候，也可以到方师弟的实验室去打工呢。 在科研界，虽然有着排资论辈的说法，但更主要的却是资金问题。只要手上握着大把的资金，肯定会有人跪舔的。至于辈分比你低了点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付钱爽快，能够让试验继续下去，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的。 不过，现在的方健，可没有心思安抚他们。 朝着庄吉使了个眼色，庄吉停下了试验，看了眼仪器上的显示，然后与方健走了出去。 他们刚刚走出去，一个学生就忍不住低声道：“庄师兄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嘿，庄师兄只是运气好，但方师弟可是生得好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唉声叹气。 没错，你的学识再好，再被人赏识，其实还不如生得好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方健真正的出身。如果方健告诉他们，自己真实的家庭情况，在这个实验室中，怕是根本就没人相信吧。 “庄师兄，第一阶段的试验怎么样了？” 庄吉拿着手中一份不算太厚，但却已经订装成册的本子递了过来，同时道：“第一次试验已经结束，但是距离目标还有点差异，并没有彻底达到预期计划。”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道：“我觉得，这份试验计划虽然很好，但是在某些地方还是有点异样，如果能再修改一下，或许能取得更好的结果。” 方健讶然地看了他一眼，他拿来的这份试验计划确实是从异世界中抄袭而来的。 当然，他也不会完全照搬，而是进行了微调。 如果你拿出来的试验计划进行第一次试验之时，就能够彻底成功，那绝对是值得庆贺的奇迹。 可是，这样的奇迹发生一次，确实是奇迹，但若是接连发生两次、三次，那么就算是白痴也不会相信什么奇迹了。 所以，经过了微调之后，方健估计这试验还是会顺利完成，只是完成的效果就要差强人意了。那么，看着这份实验结果，根据上面的数据进行试验调整，似乎就可以解释某些问题了。 虽说这样做依旧会引起怀疑，但方健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前怕虎，后怕狼，做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的话，方健也就永远不可能成大器。 不过，当庄吉告诉他，希望试验计划进行调整之时，却让方健颇为惊讶：“庄师兄，你觉得什么地方需要调整呢？” “喏，这儿，这儿…”庄吉指着文件中的两处，道：“我在试验的时候，总是感觉这两处有点停滞。”他双手一摊，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具体应该如何调整，师弟你心里有数吧。” 方健抬头，看向庄吉的目光中不免带了一丝诡异之色。 他在最初的试验计划中其实只是做出了三个微小调整，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如今庄吉试验一次之后，就立即给他指出了两个。 嗯，虽说庄吉无法说出，这两个地方究竟有什么瑕疵，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调整，但是这份感知能力，却已经足以让方健为之骇然了。 此时，他终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姜雄兵教授会对庄吉如此看重，并且派他一个人去下面的工厂完成实验任务。这并不是姜雄兵教授的敷衍，而是人家庄吉有着真才实学在身。 自己挖姜雄兵教授的墙角，他虽然答应了，但估计也是心中流血了。 “师弟，我说得对不对啊？”庄吉等了半晌，却只是等到了一个诡异的眼神，不由得也是心中发毛。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既然师兄你觉得这里有问题…好，我改一改。”方健拿着笔，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就直接在上面涂抹了起来。 “啊，师弟，你不要开玩笑了。”庄吉连忙道：“你回去好好想想，看看实验数据，总结一下再改吧。现在的试验消耗虽然不算太贵，但也绝不便宜了。” 方健微微点头，口中却是道：“所有的数据刚才我都看过了，都在这儿呢。”他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道：“我改好了，你拿去看看。” 这一次给出去的实验方案，方健可是全部按照异世界中的标准试验进行了。 别说是庄吉指出来的那两个地方，就算是依旧隐藏着的那一处，也被他彻底地修改了。 看到方健如此随意的样子，庄吉也是无奈摇头。但方健是老板，是具有最后决定权和拍板权的人，一旦他决定了，庄吉也没有办法。 方健稍稍地想了想，又取出了一个u盘，道：“庄师兄，这个…也给你吧。” 第五百七十九章第二阶段 庄吉懵懵地接了过来，讶然问道：“什么东西？” “第二阶段的试验计划。” “第二阶段？”庄吉愣了一下，狐疑地道：“现在就给我第二阶段的试验计划，有没有搞错啊？” 做实验这东西，确实是需要分成一个个步骤进行的，很少有什么试验能够从头到脚一口气做完。特别是这种药物定位靶向的试验就更是如此了。 因为要寻找新的化合物，瞄准固定的靶向，所以必须要进行一系列的尝试。 地球上各种各样的动植物，甚至于是矿物不计其数，天知道在哪种东西体内会诞生针对某种靶向的药物。所以，试验就是一个不断排除的过程，而且，在试验之中如果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出现误判。那就是将有用的材料当做垃圾处理掉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基本上可以说，前期的投入就都打了水漂。 所以，一般在做实验的时候，分批次进行，虽说有着大纲，但是想要制定细致的第二阶段试验计划之时，就必须要等第一阶段试验成功，并且取得理想的成效才行。 如果连第一阶段的试验都没有完成，那么凭什么去制定第二阶段的具体计划呢？是凭空想象么？如果真是如此，庄吉很难接受。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一笑，道：“庄师兄，这第二阶段的试验计划与第一阶段并没有真正的关联。” “啊？”庄吉一怔，这才掂量着u盘，道：“我看看。” “等等。”方健一把按住了他，轻声道：“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庄吉迟疑一下，也是低声道：“师弟，你的实验室应该快完工了，要不等完工之后再做吧。”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苦笑着道：“我们在国外订购的那两件最关键设备出了点问题，实验室组建暂时没戏了。” “什么？出了什么问题？”庄吉一直跟进此事，自然知道方健口中所指的是哪两件设备，如果这两件设备没到，那么所谓的试验计划再优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说是被海关卡住了，涉及到禁运问题。” “天啊！”庄吉狠狠地一拍额头，骂道：“万恶的资本主义，我们买什么东西都涉及禁运，现在越来越严格了。” “可能是我们的运气不好吧。”方健也是无奈摇头，任何人遇到了这种事情，都会感到非常头痛的。 庄吉骂了几句，道：“我的寝室中有电脑，用那个吧。”说完，他带着方健朝学校宿舍区走去。 他现在已经是学校的研究生了，所以宿舍也是安置在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里，这个宿舍中有三位研究生，每一个人占据一个房间，条件比大学宿舍好了许多倍。 庄吉打开了电脑，将u盘中的内容拷贝进去，他就这样看了片刻，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道：“学弟，这个试验计划…是谁制定的？” “我啊，怎么了？” 庄吉指着上面的材料名，道：“你需要的这些材料，一般实验室未必能够搞到呢。” “你放心，我们的背后有着一个药厂，这些材料没问题。” “可是，你打算在哪里做这个实验啊？”庄吉抬头，道：“如果还是在教授这儿，那么就必须向他报备一声。” 药物这东西极其复杂，有的药物可以救人一命，但也有的药物本身就是剧毒，庄吉就是研究这玩意的，自然知道轻重。如果是普通的试验，譬如方健上一次给予的第一阶段试验计划，姜雄兵就算是看到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但是，如果要动用第二阶段计划中的药物… 姜雄兵教授就算是再大度，也绝不可能视而不见的，因为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已经太多了。 有一些甚至于是国家明文禁止普通人使用的，除非是医院，或者是得到了相应的处方，否则外人休想接触。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我等会就去找姜教授，最近一段时间，可能真的需要与他合作了。” 庄吉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方学弟，我记得教授上次和你提到过，如果你愿意和他合作的话，实验室是由你做主的。” 方健瞅了他一眼，缓缓地道：“学长，我其实并不介意有人合作，但是我怕真的出了成果之后，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教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庄吉略显迟疑地道。 方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是一般的利益，教授可能不放在眼里。但是，如果这份名利大到了可以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呢？你觉得有谁会轻易放弃？” “什么？”庄吉突然抬头，看着电脑上的u盘，那眼神炯炯，透着难以形容的光彩：“方健，我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有什么用，有可能获得诺贝尔么？” 诺贝尔啊，这是世界上所有科学家们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 庄吉之所以愿意跟着方健，除了方健自己拥有一个实验室，并且答应让他主持研究之外，更主要的是，他见识过方健的研究能力，所以也有着一点儿投资的心态。 但是，哪怕他把目标再调高一百倍，也从未想到过，方健竟然会有着如此庞大的野心。 一个尚未从医科大毕业的学生，竟然敢惦记诺贝尔医学奖？ 这简直就是比一个民办学校中的最差班级，最差学生说要考进清华北大还要不靠谱。 但是，当庄吉看着方健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时，他的心中却是突然而动，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那“砰砰”的跳动声，这是激动到了无以复加的感觉。 方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道：“试验材料我会让人给你送来，我现在就去找姜教授，请他允许我们进行第二阶段的试验。”他并没有回答庄吉的话，只是手掌稍稍用力一捏，沉声道：“努力吧。” 说完，方健拔出u盘，离开了寝室。 庄吉愣愣地看着方健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转头盯着电脑上那第二阶段的试验计划久久无语。 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却始终回荡着三个字： “诺贝尔，诺贝尔，诺贝尔…” 第五百八十章大费周章 当方健来到姜雄兵办公室的时候，这位教授正面对着电脑操纵着什么。 看到方健到来，他眼眸微亮，先是不动声色地关闭了对话框，然后才起身笑道：“小方，你终于来了。” 方健笑道：“教授，我可是时常来拜访您的啊。您这么一说，好像我很久没来了呢。” 姜雄兵大笑道：“哈哈，我可是巴不得你每天都来呢。”顿了顿，他道：“坐。” 两人坐好，姜雄兵亲自给方健泡了一杯茶。 以前两人见面之时，姜雄兵虽然也是很客气，但那都是看在沐铁芯和薛宜的面子上，这种客气其实是带着距离，并且也有着自身的一份骄傲。 但是此刻，随着他们之间的交流日渐增多，姜雄兵对方健的态度已经不再是老师，而是有点儿像是平辈论交的这种意思了。 这样的改变十分明显，不仅仅方健感觉到了，而且连姜雄兵的那些学生也有着强烈的共同感。庄吉之所以如此轻易答应方健，以及实验室中他的那些学生对方健的格外尊敬，其实也是与此有关的。 “小方，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以前几次来，要么是问我借实验室，要么是需要我出力推广营养液，还有把我最得意的弟子挖了墙角。”姜雄兵笑呵呵地道：“这一次呢，又有什么事啊？” 方健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仔细想想，姜雄兵这番话并没有说错，这段时间来，虽说自己给姜教授贡献了几篇论文，但也同样麻烦了他许多事情。嗯，不得不说，在他取得的这些成功中，姜教授的实验室实在是居功至伟啊。 呵呵一笑，方健道：“姜教授，是这样的，您上次说过，想要让您的实验室与我那个正在建造的实验室达成合作关系？” 姜雄兵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道：“是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方健缓缓点头，道：“经过我慎重的考虑，我觉得这件事情大有可为。” “是么？好极了。”姜雄兵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自力更生呢。” 方健苦笑一声，道：“自力更生并不容易，什么幺蛾子事情都会出现。” “哦，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向国外订购的两台设备，竟然被对方以涉嫌禁运的名义扣下了。”方健无奈地说道。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姜雄兵很容易就能查到，所以他也不打算隐瞒。 姜雄兵摇了摇头，道：“运气不好。”顿了顿，他又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如何合作吧。” 方健却是伸手一摆，道：“姜教授，我不擅长谈判，如果您答应的话，我想要找一个朋友过来，全权代表。” 姜雄兵眼神一凝，笑道：“行。” “其实，我还有一个要求。”方健犹豫了一下，肃然道：“我要求绝对的研究权限，试验计划必须由我做决定。” 姜雄兵一怔，目光也是变得严肃起来，道：“小方，我知道你在研究方面有着独到之处。但是，所有的研究计划都由你制定，那么一旦失败…” 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姜教授，这是我合作的唯一要求。”他眼眉一扬，身上自然而然地就有着一种冷冽的气势：“我研究出了两款营养液，以及帕金森的特效药，现在还在进行灵长类动物的试验，一旦成功就将进入最后的人体试验了。姜教授，我到现在还没有失败过。所以，在我失败之前，请您对我保持信任，可以么？” 姜雄兵深深地看着他，或许是这一句充满了自信的话彻底地打动了他，他站了起来，向方健伸出了手，道：“好，我答应了，合作愉快。” 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谢谢教授。” 其实在提出自己的条件之前，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实验室这东西谁掌握了研究权力，就等于说谁掌握了全部的权利。正常情况下，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与一位学生签订这样不平等的条约呢？ 不过幸好的是，让方健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姜雄兵还是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姜教授，我会尽快通知人来与协商，签订合约。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进行一些实验，不知道方不方便？” “哈哈，你还需要问我啊。”姜雄兵失笑道：“你在我这儿做了多少实验？这几个月来，几乎都要变成你的实验室了。” 方健尴尬地一笑，又道：“教授，这一次的实验怕是有些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 “我的试验需要动用…以上这些材料。” 在听到方健报出来的材料之后，姜雄兵的神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吟片刻，道：“小方，你说的这些材料，似乎有些忌讳啊。” “嗯，教授请放心，我就是为了研究，绝不会干任何违法的事情。” 姜雄兵沉吟片刻，道：“好吧，按照规定，想要动用这些材料，必须向学校进行报备，我帮你去申请吧。” “不用了，材料我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您点头，随时都可以进行。” 姜雄兵轻笑一声，点了方健一下，笑道：“你小子，是先斩后奏啊。”他一挥手，道：“行了，既然你有了目标，那就放手去干吧，我支持你。” “谢谢教授。”方健向他鞠了一躬，告辞而去。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就在他离开之后，姜雄兵的脸色却是很快变得阴翳起来。 将实验室的主导权交出来，他又怎么甘心？只是，如今他名下的实验室的实际所有权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了，而以天价收购实验室的奥利弗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与方健合作。这，才是他放弃一切的真正原因。 想了想，他回到了电脑前，打开了先前的对话框，输入： “奥利弗，方已经来过了，他答应了与我的合作。” “真的么？姜，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方本来有些迟疑，但是他向国外订购的两件仪器却出了问题。” “呵呵，是因为禁运的问题么？” 姜雄兵愣了一下，脸上微微变色。 他这才知道，原来机器被扣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奥利弗动了手脚。他这么大费周章也要与方健达成合作，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第五百八十一章不是我 夜晚，翁佳怡以老同学的名义邀请了寒如玉。 这位老同学欣然赴约，但是在见面的时候，她的眼眉间却始终都弥漫着一丝忧虑之色。 翁佳怡是一位成名记者，虽说其中也有着家庭背景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她那过硬的专业素养。最起码，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她可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的。 “玉玉，跟我出来很麻烦么？”翁佳怡打趣地说笑着。 她当然明白，寒如玉绝对不会嫌弃她，否则直接拒绝见面就可以了，又何必摆出这样一副神情。 果然，寒如玉长叹一声，道：“麻烦？我们老同学出来，还有什么麻烦的。哼，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多想你啊。” “嘻嘻，那我们现在不是见面了，你又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哎，佳怡你不知道。”寒如玉崛起了嘴巴，那红嘟嘟的眼色就算是翁佳怡都忍不住有了些许的心动。 这小妮子一身妩媚，怕是能将百炼精钢化为绕指柔了。 “什么事？”翁佳怡小声地问道，其实在她的心中已经是有所猜测了。 “昨天晚上，我的酒吧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便衣，把一个客人抓走了。”寒如玉哀叹连连，道：“那个客人竟然是一个毒贩子，在酒吧里面卖散货呐。” “啊，贩毒！”翁佳怡瞪圆了眼睛，就像是刚刚听到这个消息。 “是啊，你说我倒不倒霉，竟然莫名其妙地与毒贩子扯上了关系！”她一脸的哀怨，道：“我们只以为那是进酒吧喝酒的熟客，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毒贩子。哎，该死的毒贩子，在我的酒吧里贩毒，真恨不得活活剐了他！” 翁佳怡“噗嗤”一声，看着她那恶狠狠的模样，再也忍俊不住了。 寒如玉瞪了她一眼，怒道：“佳怡，我已经够倒霉了，你竟然还要笑我，朋友没得做了。” “哎呀，消消气，我不是故意的。”翁佳怡好说好歹，这才将寒如玉安抚了下来，道：“你怎么倒霉了，是客人贩毒，又不是你在贩毒。” “你不知道啊，贩毒在我的营业场所，所以我也受到了牵连，酒吧被勒令关门整顿。”寒如玉苦恼着说道：“还不知道要整顿多久呢，时间若是长了，只怕生意都没有了。” 翁佳怡心中微动，道：“玉玉，这一次警方抓走了几个人？” “就一个。” “就一个毒贩子？” “是啊，一个还不够啊，你还想要有几个啊？”寒如玉不满地道。 “啊，不是这样的。”翁佳怡连忙解释道：“据我所知，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贩毒，并没有形成团伙规模的话，营业场所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或许过几天就可以恢复营业了。” “哎，希望能够承你吉言吧。”寒如玉无精打采地道。 “玉玉，你既然能够开酒吧，不会一个人也不认识吧，请人出面说一下啊。” 寒如玉连连摇头，道：“以前说还可以，但现在风声太紧。”她环目一圈，低声道：“前几天核弹头酒吧也有人贩毒，并且是团伙作案，查出了不少货。据说市里缉毒大队受到了嘉奖，现在他们绿着眼睛盯着所有的娱乐场所，想要再次立功，这时候谁敢上去说好话触霉头啊！” 能够在市区开酒吧的，肯定有着一些背景。 正所谓黑白两道都要摆平，但是，如果遇到政治问题的时候，这些背景就不一定能够起作用了。 正如此刻，缉毒大队接连两次出手，都是满载而归，他们正处于风口浪尖之时，现在去求情，人家不见得就会卖你一个面子，而更为危险的是，万一人家怀疑到你的头上，这不就是无端遭祸么。 所以，除非是关系硬到一定地步，否则这酒吧怕是要老老实实地歇业一段时间了。 翁佳怡的面色微微泛红，核弹头酒吧啊…记得，就是自己第一次去的那个酒吧，也是被警方破获毒品案的第一个地方。 瞅了眼闷闷不乐的寒如玉，翁佳怡突然道：“好了，玉玉，我们难得聚会，不要想这件事情了。我们…去酒吧。” “酒吧？”寒如玉讶然抬头，被老同学的思维给惊呆了。 “是啊，我们今晚上多喝点，不醉不归。”翁佳怡一脸严肃地道：“酒醉解千愁，一旦醉了就忘了，或许明天好运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寒如玉愣了半晌，这个思维… “哎，我从小打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好运啊！”寒如玉长叹一声，但随后振奋起来，道：“你说得没错，我们难得聚聚，不要让这些烦心的事情打扰到我们的心情了。”她顿了顿，道：“你要去酒吧是吧？来，我带你去！” “你？你的酒吧不是…” “切，我既然做了这一行，还能不认识几个好朋友么？跟我去酒吧，到处都有朋友，一分钱都不用付！” 寒如玉站了起来，拉着翁佳怡就来到了一个新的酒吧。 在这个酒吧之外，翁佳怡倒是有些踌躇，按照她最初的打算，是去一个不认识的酒吧。如果她的身上真有什么诡异的霉运，也不至于让老同学的好朋友倒霉啊。 但是，寒如玉将她强行扯到这儿，那可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怎么，信不过我啊？”寒如玉没好气地道：“放心，有我在这儿，就算你醉得躺尸，也保你安安全全地回家！” “呸，你才醉得躺尸呢。”翁佳怡脸色微红，目光一转，看到自己的保镖偷偷跟在后面，这才进了酒吧。 这一天，翁佳怡在寒如玉的陪伴下玩得相当开心，两个人也是喝了许多，难得有了几分醉意。 十二点过后，翁佳怡才回到家中，次日中午醒来，翁佳怡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新闻。然后，她又拨通了寒如玉的电话，确定那家酒吧安然无恙。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来接连两次酒吧出问题，并不是自己的原因啊。 我就说嘛，这种神神怪怪的想法，就是要不得的。 不过，接连几天去了酒吧，倒让她怀念起年轻时间的那段放纵日子了。 既然如此，趁着这段时间放假，那就玩个开心吧。 拿起电话，她顺手拨了出去… 第五百八十二章去坐诊 “方健，方健…”余惠亮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办公室，他的脸上笑逐颜开，连眼睛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方健一瞅他的眼神儿，顿时道：“打住！” “什么？” “不就是肖星星答应你出去嘛，那么兴奋干什么？” “咦，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需要猜么？”方健淡淡地道：“结合你最近出去的频率，已经脸上表情的晴雨表，白痴都可以看得出来。” “是么？”余惠亮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盘算着莫非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别摸了。”方健抬头瞅了他一眼，突然一怔，转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余惠亮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道：“老方，怎么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胖子，最近锻炼得很勤快啊。” 余惠亮眼眸一亮，道：“我瘦了么？” “嗯，确实瘦了一点儿。” 余惠亮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将之打开竟然变成了一个镜子。他面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口中喃喃地道：“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方健嘴角微微扯动，这家伙为了减肥，不会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其实，以余惠亮最近的活动量以及减少饮食的行为，确实可以让他瘦下来。但因为时间关系，所以效果并不是太明显，也就是瘦了个十来斤左右。 但是，因为他的最初基数太高，所以这十来斤很难反映到他的脸上，一般人就更别想察觉出来。 可是方健的眼光不一样，他那敏锐的观察力并不是摆设，再加上每天与余惠亮在一起，也算是极为熟悉，所以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哇，余惠亮，你在干什么？”陈厚功抱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看见余惠亮的动作，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他当然没什么恶意了，只是最近与方健和余惠亮混熟了，所以也随意了起来。 余惠亮瞪了他一眼，道：“我在看自己的劳动成果。” 陈厚功莫名其妙地看向方健，这是什么意思？ 方健哑然失笑，道：“减肥。”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厚功放下了文件，笑道：“减肥是持之以恒的事情，哪有这么快见效的。”顿了顿，他又道：“余惠亮，你可别去喝什么减肥茶啊，那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科学锻炼和饮食，才最值得信任。” 现在市面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减肥茶，还有的说什么永不反弹。 其实，这都是广告语，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减肥就是少吃和多运动而已。有的减肥茶喝了以后就是让你不停的拉，拉到最后当然瘦了。而有些减肥茶喝了之后，对食欲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一旦吃不下，自然也会瘦下来。 但是，无论哪种减肥茶，都会有着一些不可见的后果。 特别是后者，甚至于有得厌食症的危险。余惠亮好歹都是一个医生，如果他还要靠喝减肥茶才能减肥的话，那就太夸张了。 余惠亮哼了一声，道：“班长，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我是怕你病急乱投医啊。”陈厚功转头道：“方健，资料整理好了么？” “都好了。”方健拍了拍面前的键盘，道：“所有资料上传完毕，前段时间的病历我也看过了，对几位医生的诊断有了些心得。” 每一本病历卡上面的内容都是应该保密的，但事实上，在医院里，特别是住院部，医生观看普通人的病历卡并不会受到什么限制。而且，对于实习生来说，也确实是需要阅读病历卡来提高见识。 方健等人在记录病历完毕之后，也会翻开前辈们写的病历，看看他们遇到问题是如何处理的。 这其实也是一份宝贵的经验，就摆在所有实习生们的面前，但是否愿意去学，那就要靠他们自己的了。当然，这样的阅读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每一个人的病情都会有着不同之处，是不能完全照搬的。 “大家慢慢看吧。”陈厚功分配了一下，道：“我们起码要了解内分泌科的大致情况，熟悉医生们习惯的用药方式。这样如何有机会跟医生们坐诊的话，也不会一无所知了。” “坐诊？”余惠亮翻开了文件夹，笑道：“你想多了，就凭我们几个的资历，也就是住院部待着，边边角角地打打下手，想要让正式医生带着坐诊，呵呵…” 内科和外科不同，如果说外科的一把手术刀可以打天下的话，那么内科的要求就是用药要细了。 外科大夫们所擅长的，就是手术，但是手术前后开的药方，基本上也是直来直去。有很多时候，外科大夫需要与内科会诊，所需要的就是内科大夫们的全盘考虑。 譬如，一个人若是身体中有着多种疾病，那么在开刀之前，或者是开刀之后，使用什么药物，很多时候就需要内科大夫的参与了。 不过，想要成为一个杰出的内科大夫并不容易，而指望内科大夫主动去带几个实习生，那就更是妄想了。 陈厚功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道：“不管有没有这个机会，我们都要做好准备，难道你没听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方健也是默默地翻阅着资料，他倒不是奢望什么机会，只是想着了解更多的具体情况而已。 在他的医学生涯中，还是有着明显的短板，想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上去啊。 突然，门外人影一闪，董乐昕走了进来。 “董医生您好。” 董乐昕微微点头，看着他们三人看得资料，问道：“你们看得懂么？” “勉勉强强。”陈厚功连忙说道。 “嗯，多看看，学到的知识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其他人抢不走的。” “是。”陈厚功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余惠亮虽然心中鄙夷，但也是点头哈腰，比他好不了多少。 董乐昕转身，似乎正要出去，但却是停下了脚步，道：“方健，你学得怎么样了？” 方健沉声道：“好行，大概能够了解医生们的救治思路。” 董乐昕满意地点头，道：“明天上午我在门诊323号，你如果有空的话，就过来陪我坐诊吧。” 方健：“好的，谢谢董医生。” 余惠亮：“…” 陈厚功：“…” 第五百八十三章新酒吧 晚上，余惠亮一把扯着方健上了车。 虽说现在方健已经有车了，但去酒吧的话，自然不可能开车了。而且，翁佳怡是自带保镖和车，更没有方健什么事儿了。 “老方，你送了多少？” “什么？” “我问你，送董医生多少好处了？”余惠亮哼哼地问道。 “胡说八道，我是这样的人么？”方健没好气地道。 “我看啊…”余惠亮拖长了声音，道：“有点像。”他理直气壮地道：“在神经内科的时候，大主任这么看好你，肯定是知道你和卫生局的关系，否则没道理要破例留下你啊。哼，就算是要留，也应该留我才是。” 方健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了一圈，这家伙，哪里来得自信啊？ “到了内分泌科，董医生本来对我们的态度并不好，但这才几天，就来了个大转变。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方健微微摇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我真没有送任何好处。” 其实，在他的心中也是颇为奇怪，在神经内科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给大主任送好处，但好歹有着几分功劳。而且章大主任带着他参加医药会议，也见识到了他的人脉，对他刮目相看并不奇怪。 可是，自己与董乐昕确实是素不相识，天知道他为何对自己这么看重。 “哎，你小子竟然能够跟医生直接坐诊…”余惠亮羡慕的牙齿都有些发痛了。 “我也不是第一天坐诊了。”方健淡淡地道：“急诊室里，我就跟着坐诊过。” “…” 余惠亮沉默半晌，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开车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肖星星订下的餐厅，晚餐的时候除了余惠亮之外，其他人都是比较愉快的。能够被身为美食家的肖星星认可的餐厅，自然也是有着几手绝活。 但余惠亮捧着一个杯子，一个劲儿的喝水，至于菜肴吗，只是挑挑拣拣一些素菜入口而已。 方健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可怜，不过余惠亮倒是一副毫不在意，自得其乐的模样。 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他人并没有话语权。 酒饱饭足之后，翁佳怡提议，他们再去酒吧，余惠亮和肖星星自然是高举双手赞同，但方健却是从翁佳怡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按照他这几日的观察，翁佳怡对于酒吧这样的环境虽然并不陌生，但也绝称不上什么喜欢。 以前去酒吧，那是因为肖星星的提议，她可以说是抱着看护表妹的心态去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显得十分主动，似乎酒吧突然间变得魅力十足了。 心念转动间，方健看余惠亮和肖星星在一旁商议，他也就凑了过去，低声道：“佳怡，你有什么采访任务么？” “啊，什么？”翁佳怡大惑不解地问道。 “如果没有采访任务的话…你是想要去酒吧调查什么事情么？”方健继续问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翁佳怡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似乎这句话触动了什么，让翁佳怡在一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 “呵呵，调查啊，这是个好主意！”翁佳怡笑得极为开心。 方健的眉头略微一皱，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是引起了什么不好的反应啊。 “走了，走了。” 在翁佳怡的催促下，他们跑到了一个新的酒吧。 n市有着近千万的人口，酒吧什么的夜场自然不会太少。而且，每当到了周末，很多老牌酒吧都会人满为患。今天就是周五，也幸亏余惠亮以前纵横夜场，认识的营销不少，而且他们都知道余大少身家丰厚，所以十分乐意为他服务，一个电话之后，对方就爽快地留了座。 在余惠亮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装修豪华的酒吧之内。 “星星，这个酒吧是今年刚开的，里面的气氛热闹着呢。”余惠亮介绍道。 “哦，你以前常来这儿么？” 余惠亮一怔，连忙道：“没有啊，我不喜欢酒吧，这里太吵了。” 方健和翁佳怡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默契地转过了头脑袋。 “是么，可是我觉得你对这儿好熟悉呢。” “这个…哎，你不知道，我爸是做生意的，他有很多朋友，所以常常带人来玩，我也是偶然跟着与营销见过几次面。”余惠亮毫不犹豫地将罪过推到了自己的老爹身上：“我这次订位，还是老爸给的电话呢。” “啊，伯父竟然放心你来这样的地方啊。”肖星星一脸的惊讶。 余惠亮努力地转动着脑筋，一眼看到了身旁似笑非笑的方健，道：“我和方健在一起啊，老爸说了，他为人正派，与他在一起没事。” 方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怎么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然而，肖星星却是用力地点着头，道：“是啊，我妈也说过了，方学长是好人，跟他出去放心。” “真的？”余惠亮一怔，讶然问道。 “是啊。” 余惠亮转头看着方健，但实在不觉得这家伙有什么值得人放心的地方。 翁佳怡委婉一笑，道：“来都来了，就不要堵在门口，进去吧。” 众人进入酒吧，顿时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喧闹气氛。 方健进了酒吧之后，和余惠亮他们坐在了卡座上，他环目看着周围人群，那精神力量下意识是释放出来，萦绕在耳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两次酒吧的经历让他养成了习惯，来到了这儿之后，不听一下周围的声音，似乎心中就有些不太踏实。 酒吧不小，但也不至于大到哪里去。 默默地听了片刻，方健的眼眸突兀的一亮。 他听到了，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卡座中，他果然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声音。 “冰，一份，钱！” 不动声色地望了过去，在那个卡座中坐着三男四女，其中两个男子正在咬耳朵，估计他们打死也想不到，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他们之间的悄悄话竟然也有可能被人听到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内幕消息 方健只是瞥了一眼，就已经收回了目光。 但是，他的耳朵已经锁定了对方，无论对方想要做什么，怕是都再也休想瞒得过去了。 “咦，翁记，你也在这儿！” 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健讶然回头，立即看到了一个高鼻蓝眼，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一脸欢喜的笑容走了过来。 卡洛斯？ 赫曼纪念医院的那位医生，现在h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交流。如果方健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外国男人对翁佳怡表达出了十分强烈的好感，似乎是想要追求她呢。 不过，在翁佳怡的眼中，这位医生的地位似乎并不是很高。 果然，翁佳怡站了起来，一脸礼貌地道：“卡洛斯医生，真是巧遇啊。” “哈哈，果然很…方医生，你也在这儿？”卡洛斯笑吟吟的脸色顿时变了，虽然不至于难看，但也是充满了惊疑的味道。 方健微微一笑，伸手道：“卡洛斯医生，久违了。” 卡洛斯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当着翁佳怡的面，不想做出什么不绅士的行为，所以伸出手，与方健的手碰了一下就马上放开。 “翁记，我的朋友请我来这儿喝酒，不知道能否荣幸的邀请您共饮一杯？”卡洛斯风度翩翩地说道。 不得不说，外国人在酒吧里似乎是有着天然的加成，方健等人来到这儿的时候，因为翁佳怡和肖星星比较低调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瞩目。但是，当卡洛斯走了过来，并且与他们交谈之时，周围的人就不自由主地将目光瞥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楚翁佳怡的容颜之时，那一道道目光中似乎就都带着几分的灼热了。 翁佳怡眉头略皱，对他的纠缠有些不满。不过，这毕竟是自己曾经采访过的人，哪怕是出于礼貌，也没有恶语相向的道理啊。 微微一笑，翁佳怡道：“卡洛斯先生，我的朋友们也都在这儿，实在是不太方便。不如下次再说吧。” 余惠亮别过了脑袋，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下次再说？那就是没有下次了。 卡洛斯虽然不是中国人，但很明显的是，他对于这个套路并不陌生。所以，他并没有离去，而是眼珠子一转，道：“方医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也坐下来呢？”他补充道：“我有些医学上的问题想要与你交流。” 方健一怔，在这种场合下交流医学方面的问题？你确定没有说错？ 对于不感冒的人，方健并不愿意与他深交，然而正当他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卡洛斯却是又道：“我听说你是神经内科的大夫，对不对？” 方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顺势点头。 卡洛斯滔滔不绝地道：“神经内科里有一种病症，是世界性的难题，你应该知道吧。” 方健的心中微动，立即想到了帕金森综合症。 如果卡洛斯想要强行坐下的话，方健保证让他悔之莫及。但是，他竟然提到了帕金森，这一下简直就是挠中了方健的痒痒处，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了。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这位医生，你得到的信息过时了，他已经转科到内分泌了。” 卡洛斯微怔，讶然问道：“为什么？” 方健一摆手，笑道：“没什么，卡洛斯医生，你刚才说的病症，应该是帕金森综合症吧。” “没错，就是这个世界性的难题。”卡洛斯仰起了头，骄傲地道：“不过，这个难题很有可能将会在不远的将来被我们人类攻克。” 方健的眼眸这一次可是真的亮了起来。 他虽然在这个世界中复制出了帕金森特效药，但问题是这款特效药尚未经过人体实验，根本就无法真正的推向市场啊。除了刘老等寥寥几人知情之外，其余人最多是看好，绝不会妄下断言的。 而且，卡洛斯与自己等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集，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消息呢？ 一时间，方健的心中千思百转，莫非在国外也有人研究出了类似的东西…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方健也不会感到奇怪。既然在那个世界能够找到特效药，那么理论上来说，自己这个世界也一样可以，所区别的就是，什么时候发现罢了。 如果是别人，此刻肯定是心急如焚，因为一旦对方的药物提前一步面世，那就代表着自己将会失去巨大的荣誉和利益。 可是，方健却有着无数底牌，就算一张底牌因为额外的原因而报废，但他也可以随时拿出第二张，第三张，直至站在最巅峰的位置。 “卡洛斯医生，既然大家难得遇上，那就请你的朋友一起过来吧。”翁佳怡看了方健一眼，自然看出他此时的心动，于是主动开口说道。 卡洛斯大喜过望，连忙转身招了招手。 很快的，一个高高胖胖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来到众人面前，自我介绍道：“鄙人是乐翔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王涛，今天遇到真是巧了啊。” 医药代表，外国医生。 方健等人对望了一眼，顿时看出了这一对组合的特点。 不过，这一切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反正以方健和余惠亮在医院里的地位，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医药代表来和他们接触。换句话说，他们虽然听说过医药代表的事情，但毕竟没有真正实践，所以并不在意。 卡座很大，他们六个人坐下完全没有问题，虽然到处都是喧哗声，但卡洛斯的嗓门还是很大的，几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楚。 “方医生，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自然》杂志上即将发表一篇论文，这篇论文是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有一位杰出的医学工作者很有可能找到了帕金森特效药。”卡洛斯有些得意地说道。 华国离真正的医学中心还是有一点远，别说是尚未发表的论文了，就算是已经发表的论文，也不一定能够人尽皆知。 然而，他这句话说了出来之后，方健和余惠亮的脸色却都是变得颇为古怪了。 “卡洛斯先生，您说的是《自然》杂志么？”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会有第二份叫做《自然》的杂志么？” 第五百八十五章医药代表 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都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早知道他所提供的消息是这个的话，方健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兴趣。 不过，余惠亮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呵呵一笑，道：“卡洛斯医生，这篇论文已经发表了么？如果发表的话，我想要去看看。” “no。”卡洛斯摇了摇手指，道：“这篇论文尚未发表，不过已经通过了。” “是么？你怎么确定的？”方健沉声问道。 他在研究出帕金森特效药，并且进行了专利申请之后，在姜雄兵的建议和运作之下，确实写好了论文，并且投向了《自然》杂志。 世界上所有的科学研究者都希望在《自然》这种级数的杂志上发表论文。就算是那些诺贝尔获奖者，对这份杂志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么多年来，在华国奋起直追的情况下，也陆续有华国的科研工作者获得了这个荣誉，在《自然》上刊登了他们的论文。但是，每一位成功的学者，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根本就不是方健这种人能够比拟的。 所以，方健虽然投了稿，但内心深处却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一点儿名气，除非是这种特效药获得了认可，在全世界顺利推广，并且给予所有帕金森患者福音，否则的话，任何杂志都不太可能刊登这篇论文的。 毕竟，人家杂志是世界顶级刊物，最注重的就是事实，你一个没有经过证实的化合物就敢妄言能解决帕金森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杂志是绝不会轻易通过的。 而且，就算是通过了，姜雄兵肯定也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人，又怎么会轮到卡洛斯呢？ 卡洛斯呵呵一笑，道：“我的老师是《自然》杂志的审核人之一，这一次杂志将这篇论文寄给了我的导师。” 方健一怔，脸色愈发的古怪了，道：“你的老师已经试验了？” “是的，老师他按照试验计划，做出了化合物，并且在小白鼠的身上进行了初步的试验。”卡洛斯傲然道：“虽然还无法确定，这种化合物在人体上的表现如何，但是在小白鼠身上的实验结果，却是非常让人欣喜的。” “哦，才到小白鼠试验啊…”余惠亮在一旁不屑地撇了撇嘴巴。 他们的灵长类试验已经到了尾声，几乎可以肯定即将结束，而且得到的数据也让人十分欣喜。接下来，他们就要开始进行真正的人体实验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关，一旦成功，就标志着这款新药可以推向市场，从而获得大量的名望和财富。 所以，在听到对方还只进行到小白鼠的试验阶段之时，余惠亮才会如此的不屑一顾。 卡洛斯的眉头皱了起来，道：“科学研究是十分严谨的事情，新药的研究关系到千千万万无数人的性命，就更需要谨慎对待了。方医生，这是你的同事吧，他对医学不够尊敬。” “是啊，卡洛斯医生说得对。”王涛在一旁帮腔道：“也唯有卡洛斯医生这样，一心将患者放在心上的医生，才能够做出真正的过人成就。” 方健等人都是一怔，这样子当面拍马屁真的好么？这个人也太没有节操了吧。 然而，他们毕竟是刚刚入行，所以并不理解这里面所牵涉到的利益。在有决定权的高级医生面前，医药代表的面子真不值什么钱。 为了讨好高级医生，他们请吃请喝请玩都愿意，更不用说什么捧场子说两句好话了。 脸面这东西，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余惠亮年轻气盛，他轻哼了一声，道：“卡洛斯医生，这么说你的老师已经证明了？” 卡洛斯想了想，道：“老师已经证明，这种新的化合物在小白鼠的身上确实有着明显的效果。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看着翁佳怡道：“就算只是这样，这篇论文就已经可以通过了。至于接下来的论证，那就是医药公司和那位发现者之间的事情了。” 翁佳怡美目闪动，道：“卡洛斯先生，这一篇论文什么时候可以发表呢？” 此时，她已经知道，卡洛斯提起这件事情，其实是在主动的向自己通风报信呢。 她可是一位记者，而且也曾报道过医院方面的内容，对医学并不陌生。 而帕金森特效药这样的新闻，还是具有一定震撼力的。她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特效药诞生，那么肯定会引起整个医学界的轰动和震荡。不，或许整个社会都会对此报以巨大的关注。 虽然现在年轻人很少看到类似的患者，但实际上，整个世界中这一类病情的患者绝对数量并不少。 一个病人就是一个家庭的负担，所有的病人加起来，足以让整个社会都对此关注了。所以，掌握这个新闻，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我的老师已经写了回信，根据我的推断，在三期之内，这篇论文一定会刊登的。” “三期啊。”翁佳怡低下了头，似乎是在计算着这个时间。 方健正要开口，却见王涛道：“哎，方医生，既然来了，不如我们玩几把如何？” “我们？”方健讶然问道，他抬头看去，顿时看见王涛脸上那有些令人讨厌的笑容了。 很显然，王涛跟在卡洛斯的身后，也算是他的一个小跟班了，自然看得出卡洛斯的真实意图。而在这儿，翁佳怡对方健的态度似乎是有些与众不同。落在王涛的眼中，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玩几把什么？” 方健尚未开口子，余惠亮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叫了起来。 王涛哈哈一笑，指着卡座桌子上的骰盅，道：“来酒吧，当然是玩骰子喽。” “你要玩骰子啊？”余惠亮哈哈大笑，道：“行啊，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一杯？” 玩骰子，自然不是白玩的，胜者没事，输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当然，他们不会在这儿赌博，输得人就是喝点啤酒而已。不过，如果输得太多，或者是酒量不好的话，那结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涛瞅了眼余惠亮，心中暗道，我又没有针对你，你上蹿下跳的干什么？ 他呵呵一笑，道：“余医生，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先挑战方医生，再和你比如何？” 余惠亮连连点头，道：“好。” 看着一脸笑意的余惠亮，王涛心中大惑不解，这是什么眼神啊？ 第五百八十六章单人火车 余惠亮兴致勃勃地又叫了一箱啤酒，想想似乎有些不够，于是和营销低语了几声，让他拿了一瓶洋酒过来。 对于酒量好的人来说，啤酒这东西就是漱口用的，无论怎么喝，似乎也没有喝醉的时候。而洋酒就不同了，这玩意的酒精度数虽然无法与顶级白酒相比，可是喝多了之后也同样不好受的。 方健瞅了余惠亮一眼，并没有阻挠，因为他对王涛的态度也是颇有怨怼。既然对方想要找虐，那就成全他吧。 只是，在双方开始之前，方健还是朝着角落中的那个卡座望了一眼。 这几个男女玩得十分开心，但似乎并不是什么毒贩子啊。最起码，方健并没有看到他们与人交易，莫非适才自己听到的话，只是一句玩笑么？ 虽说方健一直在监听着他们的对话，但是除了最初那几个字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它可疑的了。 似乎是看出了方健有些心不在焉，王涛有些不满地道：“方医生，莫非你不想玩么？” 方健一怔，笑了起来，道：“既然王先生有兴趣，又怎能不奉陪到底呢？” “好，奉陪到底。”王涛大笑道：“我就知道方医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看着桌上的酒，道：“不如，我们来个单挑火车如何？” “单挑火车？这是什么玩法啊？”肖星星在一旁兴奋地问道。 这段日子她就像是张开了翅膀的小鸟一般，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不仅仅来到了酒吧，还需要到了许多新的游戏花样。 王涛呵呵笑着，让营销拿了几个干净的杯子过来，他打开了洋酒，就这样将一整瓶洋酒分别倒入了六个杯子中。 洋酒这东西一般都是掺着其它饮料一起喝的，当然直接喝洋酒的人也有，只是比较少见而已。 王涛将六杯洋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不断地开启啤酒，直至一打全部开完，然后将一打啤酒和六杯洋酒次序打乱，彼此间隔的排了起来。 “方医生，这里一共有十八杯酒，我们来要猜骰子，输的人就喝一杯，按照这个排列顺序，我们来十八次，看谁最后输得更多，怎么样？” 翁佳怡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一次可是真的沉了下来。 肖星星的脸上同样没有了笑容，卡座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当然，因为现场喧闹的气氛，所以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察觉到这里的变故。 卡洛斯的目光在王涛、方健和翁佳怡的脸上扫过，他想了想，这样做似乎有些明显针对方健了，只怕佳人会感到不高兴。 然而，正当他想要开口劝阻的时候，却见方健笑道：“王先生，这样玩会不会太少了？” “不大，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一点酒吗？”万涛笑呵呵地道：“酒嘛，就是水嘛，男人不能说不行的！” 余惠亮哈哈大笑，道：“王先生，老方说的是，这样玩太少了。” “啊？太少…”王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略显尴尬地看着方健，心中却是颇为惊讶。 他做医药代表已经好多年了，早就锻炼出了一副无敌好酒量。 普通人看到这么多火车的时候，大都会认输讨饶，而有些人就算是逞英雄与他硬拼，他基本上也能熬到最后。 说白了，这其实也是与个人的酒量和胆量有关。 按照他的想法，方健这个刚出道的医生，肯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么多酒摆上来，基本上就要讨饶了。但是，这小子说了什么？太少了… 目光在桌子上瞥了一眼，就算是以他的酒量而论，似乎也不算少了吧。 难道，方医生是一个酒道高手？ 不过，此时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他呵呵一笑，道：“原来方医生是觉得太少了啊，这个好办。”他也是拿出电话，叫来了营销，又送来了一箱啤酒和一瓶同样的洋酒，以及相应的酒杯。 很快的，一打啤酒和六杯新的洋酒同样的摆放在了桌子上。 “方医生，现在你觉得可以了么？” 方健轻笑一声，道：“王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请说。” “你的酒量一定很好喽？” “勉勉强强，勉勉强强。”王涛口中说着勉强，但一脸的倨傲。 “那么，你一个人能喝得下这些么？”方健指着桌子上的酒水问道。 王涛一怔，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方医生，我们可是猜骰子定胜负啊。”王涛肃然道：“输的人喝酒，不能赖皮。” 方健默默摇头，道：“我不是赖皮，我只是怕你喝不下，中途退场。” 王涛的脸色一板，怒道：“方医生放心，既然是我倒得酒，就算是喝不下，我也会灌下去的。”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必须是我输了才喝！” “哦。”方健点着头，笑眯眯地道：“也即是说，输的人喝酒，不管喝多少，必须要把台面上的酒全部喝完才能走，对不对？” “对。”王涛重重地一点头，道：“而且不能找人代，只能自己喝。” 翁佳怡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喝止，但方健却适时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眼之后，翁佳怡的那颗心就是定了下来，她微微一笑，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好戏的开演。 “好，既然规矩定下了，那么王先生，请吧。”方健拿起了一副骰子，检查了一下，随手摇了摇，扣在了卡座的桌子上。 王涛哈哈一下，此时的他，绝对是信心满满。 他混迹酒场那么多年，当了医药代表之后，酒量更是日益见长，而且玩骰子，他也是个中老手，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有输的可能。 拿起面前的骰盅用力摇了几下，他拿起瞄了一眼，盖上。 “谁先来。” “我吧。”方健缓缓地道：“三个二。” “三个三。” “三个四。” “四个二。”王涛突然把数字提了上去。 “五个二。” “六个二。” 王涛怔了一下，看着胸有成竹的方健，伸手在骰盅上轻轻地敲了敲。 这个动作，就代表再加一个。 方健轻笑着问道：“七个二？” 王涛的脸色微变，他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缓缓点头。 方健慢慢地掀开了手中的骰盅，那五颗骰子分别是一个一，二个二，以及二个四。 第五百八十七章你输了 王涛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突然笑道：“方医生原来是老司机啊，失敬失敬。” 老一辈的医生其实大都经过了酒精的考验，既然喝酒，那么玩玩骰子之类的也就免不了。王涛见过许多高手，但是，如方健这般年轻，却能如此不动声色的，那就是比较罕见了。 方健面带微笑，道：“就是一般玩玩，没啥了不起的。” 王涛呵呵笑着道：“这把我输了，我喝。”他转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啤酒，就这样嘴对嘴地吹掉了。 所谓的一口闷就是这样，而且速度很快，几下子就已经底朝天了。 一般人吹瓶喝酒，多多少少都会留些泡沫什么的，但王涛有心想要展现自己的豪气，所以一口气喝完之时，酒瓶里竟然是涓滴不剩。 “好。”余惠亮幸灾乐祸地鼓着掌，道：“继续，继续…” 王涛似笑非笑地道：“余医生，别看我这把输了，但未必每把都会输啊。呵呵，猜骰子这玩意，三分技术、七分运气啊。” 余惠亮哈哈大笑，道：“我相信老方，他的酒量很不错，就怕你没有能力将他灌醉。” 王涛傲然道：“酒量嘛，我也不算小，那就看看谁能挺到最后吧。”他瞅了眼方健，突然拿起骰盅再度摇了起来。 方健的心中暗自失笑，如果是单纯的比拼酒量，方健其实并不敢夸口，因为他有着自知之明，除非是想办法作弊，否则想要赢过王涛这种明显看过去就是酒中高手的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是玩骰子比喝酒的话…那么，他可以拍着胸脯告诉所有人，老子不怕，你们来吧，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两人的骰盅各自摇了几下之后纷纷落定，方健伸手道：“你先。” 玩骰子的规矩就是，输家先叫。 “好，两个一。”王涛大声说道。 一般而言，两个人玩骰子，一共十个骰子的话，那么都是三个起叫。毕竟，一点的骰子可以代替任何数，所以三个的概率极大。但是，如果有人先叫了一，那么一就是一点，再也不能替代其它点数了。 方健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道：“你叫一，那么你的骰子肯定有一了。” “呵呵，你猜。”王涛笑眯眯地道。 “好吧，我相信你。”方健点着头，道：“五个一。” 王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方健。 正如方健所言，这一把他的骰子里面其实有着三个一，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观察方健的表情，如果方健加上去，就说明他肯定有一。但是，方健一口气叫到了五个…这种情况他玩了那么多年的骰子，基本上很少遇到。 沉默片刻，王涛还是伸手，在骰盅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没办法，方健如此大气，几乎是摆明了告诉他，骰盅里面有一。 所以，他现在赌的是，方健的骰子中也有三个一。 然而，方健却是毫不犹豫地在下一刻掀开了骰盅，那里面的骰子确实有一，但却仅有两个一。 “这…”王涛眼皮子直跳，惊疑不定地看着方健，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了。 自己有两个一的情况下，一般人最多只会叫四个一。但方健却叫了五个一，这又是什么鬼？莫非，这小子偷看到了我的牌面？ “王先生，喂，王先生，你的骰子是多少啊？”余惠亮在一旁大叫道。 王涛嘴角微微扯动，默默地拿起了第二瓶，又是一口吹干了。 这样的举动无疑告诉了所有人，这一场他又输了。 翁佳怡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嘴角始终带着一点儿淡淡的笑意，只是眼眸深处却闪动着一丝丝的怜悯和讥讽。 和方健玩骰子？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自从第一次来酒吧，方健把余惠亮赢得没了脾气之后，翁佳怡就知道，方健的技术已经是炉火纯青了，这种猜骰子的实力，简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这个王涛就算再厉害，但也绝不可能是方健的对手。 卡洛斯的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他见到了王涛的做法，自然也明白，这是自己的医药代表想要帮自己。可是，你如果成功了，将方健比下去了，将他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也就罢了。可是，此刻看了两手，他却有着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了。 不过，这种玩法他以前也参与过，在他的记忆力，王涛确实是非常厉害，反正他是从来没见过比王涛更强的人。莫非，方健这小子的运气那么好，或者说，他是专克王涛的？ 正当卡洛斯疑神疑鬼的时候，方健和王涛之间的游戏却是继续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三把，王涛竟然全部输了，而且，到第四把的时候，就是一杯洋酒了。 已经接连吹了三瓶啤酒的王涛脸色微微发青，他的酒量极好，这几瓶酒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影响，可是这种接连输的感觉，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好受。 拿起了杯子，闻着里面洋酒的味道，他的眼神不由得也变得有些凶狠了起来。 余惠亮则是在一旁煽风点火：“哎呦，王先生，你还能不能喝啊，如果不能的话，喝了这杯以后，就到此为止吧。” 王涛脸庞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口将洋酒喝光，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道：“继续！” 第五把，方健终于输了，他拿起了啤酒瓶，也是一口气吹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将酒瓶子放到了桌子上，笑道：“大家玩玩罢了，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然而，见到方健终于开始输了，王涛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他大笑道：“这怎么行，我们才刚刚开始，总要把这些酒喝完才能尽兴啊。” 余惠亮这一次都懒得说话了，他嘴角一撇，低声道：“不识抬举。” 方健的目光在王涛和卡洛斯的脸上巡弋片刻，终于是缓缓点头，道：“好，喝完为止，来吧。” “五个二，你输了。” “三个一，你输了。” “七个五啊，开，我只有两个，你输了。” “你输了。” “你输了！” “你输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比你强一点 “砰！” 王涛手中的酒杯再也拿捏不住，一口气喝光之后，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捂住了嘴巴，然后飞也似的冲向了卫生间。 余惠亮在他身后高声叫道：“王先生，还差一半呢，快点过来啊！” 周围的喧闹声极大，也不知道王涛是否听到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卡洛斯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看着桌子上的酒水，此刻还剩六瓶啤酒和三杯洋酒，也就是说，先前方健和王涛已经解决了其中的三分之二。但问题是，这三分之二的酒水中，方健只喝了其中的一瓶啤酒罢了。 其余所有的酒水，都被王涛一个人给干掉了。 这并不是他酒量太好，而是他的骰子太臭了。那么多把骰子摇下来，除了那第五把赢了一次，让方健喝了一瓶啤酒之外，他竟然输掉了所有的骰子。 不过，王涛的酒量确实是好，直至此刻才喝不下，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酒瓶子，余惠亮突然笑道：“卡洛斯先生，你的朋友逃走了，不如你接着上啊？” 卡洛斯的脸色微微发白，看着方健的目光充满了惊惧。 猜骰子其实也算是一种赌博了，只是输赢之间并不涉及金钱罢了。 卡洛斯对赌博并不陌生，但是对却从未见过如方健这般厉害的人。他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道：“不，不用了。” 余惠亮呵呵笑着，毫不掩饰眼眸中的讥讽之色，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卡洛斯早就被方健吓破了胆。转头，他朝着方健竖起了大拇指，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道：“好兄弟，敬你一瓶。” 方健笑呵呵地拿起了另一瓶，两个人一干而尽。 放下了酒瓶子，余惠亮凑了上来，低声道：“老方，你是怎么作弊的？” 上一次与方健来骰子，他在接连输了几次之后就怀疑，方健会不会是知道了自己骰子的点数。但是，想想这有些不太可能，所以也不敢确定。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百分之百确定了，方健这小子，肯定作弊了。 如果没有作弊的话，怎么可能接连赢了那么多次？ 余惠亮就算不是数学家，但也知道从概率上来说，赢那么多次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方健瞅了他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 “哼，一家人两兄弟，还用看到么？”余惠亮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上次赢了我那么多，还回来！” 方健大笑，道：“你没抓住，那就不是作弊。” 听到这句话，余惠亮哪里还会不知道，两个人顿时打打闹闹起来。 看着这两人如同化身为小孩子，翁佳怡也是抿着嘴微笑，目光也变得温柔如水。 卡洛斯看着翁佳怡，心中嫉恨交加，也是大惑不解。这个方健只是一位实习生而已，就算是有点儿天赋，但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比呢？自己可是赫曼纪念医院的主治医生啊，到了华国之后，也是处处受人追捧的。 来到酒吧的时候，更是遇到过许多热情的华国姑娘，但是不知为何，翁佳怡就算对他冷冷淡淡，但越是如此，他的这颗心就越发的蠢蠢欲动。 “方医生，余医生。”卡洛斯突然大声说道：“我们都是医生，这种玩骰子的小手段，对我们来说，并不会有任何提高的用处。” “哎呦，你连小手段都知道的。”余惠亮坐直了身体，笑道：“卡洛斯医生来我们华国，确实学了不少啊。” 方健笑着推了他一把，道：“不要胡说。” 卡洛斯傲然道：“华国话虽然很难学，但是…”他转头看着翁佳怡，笑道：“为了美丽的华国姑娘，我还是能够学好。” 翁佳怡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有的人或许会喜欢，但她却只会觉得恶心。 “卡洛斯先生，你口中的美丽姑娘，应该是其他人吧。”翁佳怡目光转动，道：“这儿有许多美女，应该有愿意与你交流的人，你可以自便。” “不不不，你是这里最美丽的人。”卡洛斯连忙道：“你才是这里的太阳，其她人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黯然无光，我绝不会在这里找别人的。” “是吗？”余惠亮阴阳怪气地道：“那么在其它酒吧，就可以了喽。” 卡洛斯一怔，转头怒视着余惠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余惠亮双肩一耸，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卡洛斯愤愤地看着余惠亮，但是对比一下双方的身高和体型，他还是忍耐住了，道：“我们都是医生，要用文明和成绩来说话，而不应该像个野蛮人一样吵架。” “成绩？”余惠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笑道：“你要什么成绩？” 卡洛斯骄傲地道：“我现在是赫曼纪念医院的正式医生，到h市第一人民医院交流的时候，享受副主任医生待遇，你们呢？” 方健微微摇头，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是拍马难及啊。 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就算是成功毕业，并且留在二院，但那也不过是一个规培生而已。此后，他还要从住院医生开始，一步步地往上爬。 对于一般医生来说，哪怕花一辈子心血，也未必能够攀升到副主任医生的地位啊。 然而，余惠亮却是依旧笑眯眯地道：“卡洛斯先生，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自然》杂志上即将刊登一篇有关于帕金森特效药的文章？” “没错。” “那么请问一下，你与这篇文章的通讯作者相比，谁的成绩更大一点？” 卡洛斯怔住了，这一刻他不免有些迟疑。片刻之后，他道：“行业不同，我是临床，他是研究方面，很难进行横向比较。” “呵呵，那位问你，你的成绩比他更好么？” 卡洛斯的脸色微微泛红，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啊。 摇着头，卡洛斯道：“怎么可能，他…应该比我强一点。”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好极了。”余惠亮大笑着转过了身体，指着方健，大声道：“卡洛斯先生，请允许我隆重地向你介绍，这篇文章的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方健方先生。” 第五百八十九章狼狈而逃 卡洛斯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半晌之后，他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怒色：“余医生，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余惠亮则是呵呵一笑，道：“卡洛斯，你既然知道这篇文章，那么就不知道文章作者是谁么？” 卡洛斯冷笑着道：“这是双向匿名审核，余医生，你如果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双向匿名审核，其实就是投稿人和审核人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这样审核起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徇私舞弊。不过，一般来说，如果投稿的是某方面著名的大牛，那么在寄给审稿人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透漏一点儿的信息。 至于方健这样的无名小卒，当然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而审核人是否愿意认真考虑和审稿，更是要看天意了。 所以，别说是卡洛斯了，就算是他的老师，也一样不知道这篇论文来自何方，是什么人撰写的。 余惠亮想了想，道：“卡洛斯，你看过那篇论文么？” “当然看过了。”卡洛斯冷笑着道：“你还想蒙混过关么？” 余惠亮转头笑道：“老方，背给他听。” 翁佳怡微微一怔，背论文？余惠亮是在开玩笑的么…她也是从高校毕业，自然一篇论文的字数了，就算是投稿《自然》，要压缩字数，但起码也是上千字才行的啊。 这样的论文背出来？余惠亮不会是喝醉了吧。 而且，就算是翁佳怡，也不会相信，方健能够写得出那样的论文。 能够和教授们一起研究出超级营养液，在翁佳怡看来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啦。不管方健在研究中占据了多大的地位，但能够让那些教授承认他的能力，就已经是一件足以让人激动的事情。 至于方健研究什么帕金森特效药？抱歉，今天并不是愚人节，她也不是三岁小孩子。 就连翁佳怡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更不用说卡洛斯了，他放声大笑，道：“方医生，你的好朋友真是太有趣了。” “parkinson’s disease is …” 方健终于开口了，但是他并没有试图辩解什么，而是一连串的英文单词从他的口中流利地吐了出来。 卡洛斯先是一怔，脸上依旧是冷笑连连，你以为说一口英语就能够唬住我么？你想得太美了。但是，仅仅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忍不住有些绷紧了。 英语，卡洛斯自然是熟悉得到了骨子里，所以他很快就听出来，方健口中说叙说的内容，正是那篇文章无疑。 虽说他的记忆力不注意让他牢记所有的单词，可是大体的意思却依稀记得，此刻与方健的话一对照，就算他再无法相信，但理智却告诉他，方健背得一点儿也没错。 方健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这儿的环境十分喧闹，但是他的话仿佛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就这样穿透了众人的耳膜，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也是方健时常练习歌喉的缘故，那嘹亮的声音别具一格，纵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让人耳目一新。 翁佳怡一开始也是有些茫然，心中怀疑方健是随便找了一篇什么东西凑数的。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卡洛斯的身上之时，顿时为之愕然。因为卡洛斯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难看了，并且他脸上的惊骇之色，已经表现得无比明显。 这时候，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方健所背诵的，正是那篇论文的内容。 良久之后，方健停了下来，拿起了一瓶酒，顺手喝了一点润润喉。 背了那么长时间，还要注意声音嘹亮，其实也是很费嗓子的。若是这样再来几遍，肉嗓子肯定吃不消。 卡洛斯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他喃喃地道：“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此时，他看向方健的目光充满了异色，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 确实，一个大学实习生，而且还是一个临床系的医生，竟然研究出了帕金森特效药？只是天方夜谭么，还是上帝顺手摸错了人？ 虽说这一款特效药尚未经过彻底的论证，但哪怕仅仅经过了小白鼠试验，都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卡洛斯也是医生，所以他深刻地明白，想要做到这一点究竟是多么的困难。别说是临床系医生了，就算是真正研究这方面的大牛，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啊。 否则的话，这款药早就被推出来了，哪里还可能藏着掖着，没人使用。 余惠亮笑嘻嘻地道：“卡洛斯医生，方健背得对不对啊？” 卡洛斯满脸通红，他有心想要否认，但又不敢。只好道：“你，你这论文是哪里抄来…对，这是你老师他们的论文吧？！”他的眼眸突然一亮，依稀记得，这个实习生的老师好像是叫姜什么的，上次见面之时，也曾上台发言过了。 既然他的老师能够研究出超级营养液，那么更进一步，研究出一款新的药剂，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他的心底也知道，能发研究成功，其实与运气、人品有着极大的关系。一次的成功，并不代表研究其它东西就有什么加成了。但此时此刻，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已经想不到其它的可能性了。 余惠亮口中啧啧有声，摇着头道：“卡洛斯，我说方健研究出来的，就是他研究出来的，你为啥就是不肯相信呢？”他长叹道：“算了，等到杂志出来之后，你就无话可说了。” 看着方健和余惠亮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卡洛斯的脸上火辣辣地极为难受，他再也没脸继续坐下去了，向着翁佳怡一点头，道：“翁记，我还有一点事，先告辞了，对不起。” 说吧，他微微点头，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只是，他走得比较匆忙，再加上光线昏暗没有看清脚下台阶，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在地。 余惠亮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卡洛斯愈发地狼狈，头也不回地挤入了人群之中，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第五百九十章找到了 “呵呵，不自量力的东西，活该！”余惠亮轻啐一声，低声骂道。 “好了，人都走了，嘴上留情吧。”方健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余惠亮看着桌面上的酒水，发愁道：“那家伙去了厕所，也不知道吐得怎么样了。哎，要不我们拉他回来继续玩？” 肖星星和翁佳怡都是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想不到他还真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主儿呢。 其实，看王涛逃走之时的那副惨样，大家就都知道，这个人已经撑不住了，不仅仅胃口撑不住，就连精神也几乎完全崩溃。无论是换做谁，接连输了那么多把，并且喝了那么多酒，怕是都会怀疑人生了吧。 所以，只要王涛还没有笨到家，在厕所里吐完之后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但余惠亮竟然还想着要抓他回来，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啊。 看到两女的目光，余惠亮连忙道：“哎呦，你们别这样看我啊。你们现在都觉得那家伙可怜，但你们想没想过，如果不是老方作弊…” “我没作弊！”方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竟敢说自己作弊？这家伙是脑袋秀逗了吧。 “好吧，不是作弊，但无论是什么手段，赢了总是事实。”余惠亮双肩一耸，道：“如果老方没赢，换做他喝了那么多酒呢？你们还会觉得王涛可怜么？” 翁佳怡和肖星星的目光在那狼藉的桌子上一扫，心中这才有些戚戚然的寒意。 是啊，那么多酒，看上去已经足够怕人了，更何况是全部喝下去呢。幸好方健赢了，若是输了呢？这一刻，他们心中的那一丝不满顿时就是不翼而飞了。 毕竟，方健和余惠亮是她们的自己人，而王涛却是一个陌生人。 希望陌生人过得好，而忽略了自己人的生活…对不起，她们两位虽然是女性，但却绝不是这样大公无私的圣母玛利亚。 “老方，我们去看看，那家伙还在不在。”余惠亮愈发的来劲，道：“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他把这里的酒喝完。呵呵，自己开的酒，含泪也要喝下去！” 方健轻笑一声，道：“算了，别去了。” “为什么？”余惠亮纳闷地问道。 “那小子，早就跑了。” 他虽然在监听着角落里的那一桌情况，但也顺便对王涛加了一点儿的关注。于是，他听到王涛在厕所里大吐特吐，而吐完之后，更是趔趄地走出了酒吧，再也不敢回来了。 虽然医药代表肯定要服务好自己的医生客户，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方健在王涛的眼中就是一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所以，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远远地离开，只要离方健远一点，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哎，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余惠亮站了起来，环目四望，似乎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目标。但让他感到可惜的是，一整圈巡弋下来，却是毫无发现。 翁佳怡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健，突然道：“方，那篇论文真是你写的？” “是。” 如果是别人问，方健或许还会想想对方的目的，并且考虑是否告诉他。但是，换做了翁佳怡，方健几乎没有任何开口，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你…真的研究出了帕金森的特效药？” 方健这一次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斟酌地道：“我只是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化合物，并且针对的靶向就是帕金森。至于是不是能够最终成药，还要经过各项试验。” 余惠亮则是上前，补充道：“老方的这款药，已经通过了小白鼠和灵长类动物的试验，现在正申请人体实验呢。只要通过了这最后的试验，就可以申请上市了。”他呵呵一笑，道：“我对老方的药充满了信心，一定可以的。” 他当然知道，这一定是可以的了。因为他亲眼见过了药效，但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余人确实无人知晓。 因为方健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并没有开方的权利和资格。如果让人知道他私下里给病人看病的话，那么迎接他的绝对不是什么鲜花和掌声，而是剥夺以后的行医资格。 这就是制度，他们必须遵守。 翁佳怡双目异彩涟漪，道：“方，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 肖星星噗嗤一笑，道：“表姐，方学长又不是你什么人，为啥要告诉你啊？” 翁佳怡的脸蛋儿微微泛红，大羞成怒，道：“好你个星星，不要命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巴。”说着，她抢上一步，开始捏肖星星的脸蛋了。 两个大男人打闹，会让人反胃，但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子这样做，情况就迥然不同，保证是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哪怕此刻舞台上的歌声已经到了高潮部分，但是这儿周围的卡座和散台客人们的目光却依旧是忍不住时不时地飘了过来。 翁佳怡和肖星星这种级数的大美女，天生就具有着引人注目的属性点，如果再加上一点动作，就愈发如此了。 方健面带微笑，眼神却是突然就变得凌厉了起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一直关注着的那一个卡座中，一位男子站了起来，他先是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朝着更加偏僻的一个散台走了过去。 那个散台上，有着两个男子，他们的面前有着几瓶啤酒，正随着音乐不断地扭动摇摆着。 这样做看似和周围的人没什么区别，但他们的目光却并没有盯在舞台上，而是不断地四处巡弋，似乎对所有人都充满了警惕。 这时候，卡座男子上前，与那两人交流了一阵，彼此都掏出了什么东西进行了交换。随后，他们满意地分散开来。 方健的眼眉微动，终于确定目标了。 不过，这卡座上的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会就一网打尽吧。 似乎是不喜欢周围男人那灼热的眼神，也似乎是因为经过卡洛斯一闹，翁佳怡和肖星星都有点儿扫兴的感觉，没过多久，她们就提出回家的要求。 余惠亮虽然有些不尽兴，但是在肖星星的面前，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而方健面带微笑，其实内心深处早就巴不得她们早点回去了。 来酒吧最大的好处，就是监听到了某些危害的存在，并且可以通知警方来逮人。 而且，方健发自内心地不想让翁佳怡在这样的场合下多待。 很快的，众人纷纷离去，方健将翁佳怡和肖星星送上了保镖的车子，并且与余惠亮作别之后，再度找上了一个无人的公用电话亭。 第五百九十一章销假 “啦啦啦…”翁佳怡哼着轻松的曲调，走在了报社的走廊中。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很好，虽然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但是看到这样一位大美女如此开心，大多数人的心情也会瞬间变得美丽起来。 “翁记，你不是休假么？”摄影助手张涛笑呵呵地凑了上来。 在分组的时候，他就是报社安排给翁佳怡的助手，别人不好意思上来询问，他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休假就不能销假啦？”翁佳怡笑着道：“我休息够了，打算上班了。嗯，再去跑几个新闻，让我们的…网站更引人注目。” 他们这儿虽然是报社，但是因为网络的迅速发展，所以报纸的销售量大打折扣，反而是网站内容随时更新及时，虽说无法与那几个宣传巨头相比，但是在本地市场却还是占据了一些份额，颇有些红红火火的气象，也得到了报社的大力支持，无论是人手，还是资金，都是大幅度倾斜。所以，就连报社内部在提及新闻的时候，也常常把网站挂在了嘴边。 “哇，翁记你真积极啊，是不是得到什么内幕新闻了？”张涛的眼眸微亮，有些急迫地问道。 翁佳怡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暂时没有，别问那么多。” “好吧。”张涛颇为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如果没有内幕消息的话，翁佳怡怎么可能连休假的机会都放弃呢？哎，真是羡慕她啊，一来到报社就得到了领导的看重，而且还很轻松地做出了成绩。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道站在他背后的是谁。 翁佳怡的背景确实深厚，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报社中真正知晓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位正副主编之外，其余人最多只是怀疑，但怀疑的对象也是千奇百怪，甚至于有些不中听的谣言呢。 不过，翁佳怡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冯烈军知道轻重，狠狠地杀了几次歪风邪气，这才让谣言适可而止。 “对了，主编在哪里？”翁佳怡问道：“主编室没人啊。” “主编啊…”张涛看着她的眼神微变，含着几分羡慕和妒忌。 报社那么大，人那么多，但是敢随随便便闯主编办公室的人却绝对不多。 “主编，看见主编了么？” “主编在大会议室那儿主持会议呢。” 张涛说了一声谢，转过了头，刚想说话，就见翁佳怡迈开了大长腿，哒哒哒地一路走了。 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翁佳怡的手上肯定是有着什么大新闻的内幕消息，但是如果他始终跟着，人家未必就肯说呢。反正自己是她的摄影助手，如果她想要采访什么人的话，在出发之前肯定瞒不过自己。 既然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到处奔波了，就坐在这儿慢慢等吧。 瞅了眼四周办公区域的那些人，他突然间莫名地高兴了起来。虽然大家都是在工作，但我的工作明显更有期待啊。 翁佳怡来到了大会议室，她并没有闯进去，而是坐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小时之后，大会堂的门打开，以冯烈军为首，众人走了出来。 “呦，小翁，你怎么来了？”冯烈军一手捧着那泡好了枸杞的茶杯，笑眯眯地问道。 “主编，我回来销假。” “销假？”冯烈军眼珠子一转，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众人心领神会，立即是一个个与翁佳怡打招呼之后走掉了。 “你怎么现在来销假？难道你又知道了？”冯烈军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就是巧合，与你没有关系的。” “啊，您…什么意思？”翁佳怡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讶然问道。 “呵呵，你昨天是不是又去酒吧了？”冯烈军笑道：“而且，你还与以前曾经采访过的一个人遇到了，对不对？” “嗯，是的。”翁佳怡的面色微微一变，想到了卡洛斯之时，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太高兴。 这种洋鬼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主编，您怎么知道的，难道又被人看到了？” “是啊，和你上次一起h市采访的小林，看到你和那个采访的人在一起喝酒。哎，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冯烈军摇着头，劝道：“我们新闻工作这，要将工作和业余时间分开。虽说要尽可能的与被采访人保持良好的关系，但也必须要有节制啊。” 翁佳怡的脸色微红，道：“主编，您在说什么啊，您放心，我和那个人只是偶然碰到，并没有任何关系的。” “哈哈，好的，我知道了。”冯烈军点着头，道：“那你突然来销假干嘛，是不是他给你新闻内幕了？” “嗯，他确实给了一个，不过那只是一个小众新闻，我们市的一位学者的论文很快就可以上《自然》了。” “呀，这是一个好消息啊，我们市的学者？你确定？那是谁啊…” “您也别猜了，我保证到时候给您一篇专访就是了。” “好，一言为定。”冯烈军乐呵呵地道。 一篇专访其实不算什么，但上了《自然》确实是值得夸耀了，如果真是本市的人，估计领导们看了也会很高兴的。 “主编，我最近去酒吧，是想深入跟进一个新闻，等有了头绪我再和您解释。” “这样啊，好吧。”冯烈军想了想，道：“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在你走之后，那酒吧就又被封了。” 翁佳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讶然问道：“什么？” “哦，你不知道？” “为什么被封了？难道，还是因为那个缘故？” “是啊，听说又是有人打举报电话，结果警方出动，一举擒拿。”冯烈军说完，看了一下手表，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销假吧。” 翁佳怡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冯烈军的离去，她怔在原地半晌，口中喃喃地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巧呢？难道，不是我霉星高照，而是…他们？” 沉吟半晌，翁佳怡摸出了手机，找到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求情 “哇，佳怡，你又想我了啊！”电话的另一头，寒如玉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说着。 翁佳怡将电话拿的稍微远了一点，她道：“玉玉，今天晚上我请客吃饭，然后一起去酒吧。” “好啊，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喜欢酒吧啊。”寒如玉笑道：“交给我好了，我来安排。” “不，你今天听我的。”翁佳怡斩钉截铁地道。 “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安排。”寒如玉笑道：“你放心，只要在n市之内，无论哪个酒吧，我去都不要付钱的。” 翁佳怡挂断了电话，又给肖星星打了过去。 片刻之后，正在医院里陪着董乐昕坐诊的方健都收到了余惠亮的微信消息。 当他看到翁佳怡再度约他们去酒吧的时候，方健的心中也是感到了深深的纳闷。 翁佳怡对酒吧的兴趣真有那么大么？可是，根据他的观察，翁佳怡到酒吧，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消遣而已，远没有到什么流连忘返的地步啊。虽说她在老同学的酒吧中唱了一次歌，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默默地放下了手机，方健将这个疑问收了回去，或许，只有等见了面，询问之后才会有一个合理的解答吧。 他坐在董乐昕的身后，看着他与一个个的病人交谈，有的病人开单子做检查，也有的病人直接开药，更有的病人拿来检查单据之后，他就打电话安排床位了。 在这个过程中，方健注意到了，老病人除外，那些新来的病人往往都是由血糖骤然升高所引起的剧烈不适。 有的病人突然间暴瘦，有的病人会感到头晕眼花等等症状，而无论病人的情况怎样，董乐昕都能够做出适时的判断。虽然这些判断不好说一定准确，但总比束手无策要好得多。 一个上午过去了，董乐昕的病人竟然挂到了整整五十号，一直忙到了接近十二点才算彻底完工。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之后，董乐昕站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道：“方健，感觉怎么样？” 方健想了想，道：“这里的病人虽然急症科那么病情多变，但他们得的都是慢性病，很难治。” “呵呵。”董乐昕笑道：“没错，说到点子上去了，我们内分泌科就是内科，以慢性病为主。而且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所以我们要比急症科有耐心。” “嗯。” “还有，既然来内分泌科了，大多也都是对自己的毛病有些了解的人。”董乐昕缓缓地道：“他们的病症，几乎就是要伴随着他们这一辈子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拖…” “拖？” “嗯，譬如糖尿病，高血压，这样的毛病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药拖着，并且让病人自己注意锻炼，尽可能地保持身体健康。”董乐昕苦笑一声，道：“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他摇着头，道：“有时候我真羡慕外科那些人，一刀下去，生死自知，死了就死了，也不用那么累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确实，糖尿病和高血压人群，远比帕金森患者要多得多，虽说这两种疾病和后者一样，并没有致命性，而且患者还能活动自如。但事实上，这样的患者的身体素质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而且就像是随时携带着一颗炸弹，一旦引起了什么并发症，后果同样是不堪设想。 他立即想到了另一个世界中糖尿病的特效药。 不过，想要将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中复制出来，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这一刻，方健感到了深深的遗憾，自己的时间似乎也太紧张了。不过，他就算是想要拿出来，也要循序渐进啊，一下子全部拿出来，那就不是轰动，而是自己找死了。 董乐昕收拾完毕，道：“那么晚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董医生，我请您。” “你请我？”董乐昕笑道：“你那点儿小工资，还是算了吧，我请你。” “别别别，董医生，给我个机会吧。”方健笑道：“就算我没钱，但余惠亮有啊，让他请我们，再叫上陈厚功，算是我们三个实习生的一片心意。” “余惠亮？”董乐昕一怔，立即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是啊，他的父亲是修成药厂的余修成，不吃他的吃谁啊？” “哦，原来是他啊。”董乐昕眼眉微微一扬，讶然道：“他怎么会想要当医生呢？” “当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愿望啊。”方健将信息发了出去，道：“董医生，走吧。” 董乐昕想了想，道：“好吧，那就附近随便吃点，我今天要坐诊一整天呢。” “是。”方健低声应了一句，有欲言又止。 董乐昕看着他笑道：“怎么，想为他们求情？” 方健腼腆的一笑，道：“是啊，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关系不错，看见我有跟着坐诊的机会，也就心动了。” “呵呵，你们这些实习生，不是大都喜欢往外科方面发展么，怎么对内科也感兴趣了？”董乐昕似笑非笑地道：“要不要我替你们求情，让你们去外科见识见识。” 方健连忙道：“陈厚功是有这方面兴趣，但余惠亮就算了吧。” “哦，为什么？” “余惠亮天生晕血，所以只能在内科混日子了。” “晕血？”董乐昕的脸色变得颇为滑稽：“晕血了还做什么医生啊？” 方健讪笑不语，然而他的心中却是大为赞同，你想要救死扶伤，但本人却晕血…这确实是说不通啊。 董乐昕的脸色突然一板，道：“内科医生混日子？这是什么意思。” “啊…”方健也是一愣，不由得心生感慨，果然是祸从口出啊。 董乐昕摇着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好高骛远，外科就真那么好混啊。哎，没有足够的天赋，手术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中午的便餐在董乐昕的叮嘱下并不丰盛，而且也没有喝酒。不过，董乐昕却当着他们的面做出了承诺，让余惠亮和陈厚功也跟着坐诊，这顿饭以众人皆大欢喜的结果而告终。 第五百九十三章打探 “哇，佳怡，你还说和他没关系？哼哼，没有关系会每天在一起么？” 环境优雅的餐厅之中，寒如玉拉着翁佳怡偷偷地说着悄悄话，旁边坐着的肖星星面带微笑，仿佛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 翁佳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我请你吃饭，然后去潇洒玩耍，你还有那么多话啊。不想去也行啊，我就不去了。” “哎呦，别别。”寒如玉连忙讨饶道：“我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说到你心眼里了么？” “玉玉！” “好好，我不说了。”寒如玉也明白，做人不能太过火的道理，她转头对着肖星星道：“小星星，你告诉我实话，你表姐和那家伙已经到哪一步了？abcd，还是本垒打啊？” “打你个头！”翁佳怡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寒如玉的脑袋上。 “哎呦，好痛！” 肖星星在一旁再也忍俊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今天晚上在翁佳怡的提议下，她们即将再度出发。不过，不知道表姐怎么想的，突然把她的高中同学请了过来。 寒如玉刚到之时，还是颇为正经的。可是，在知道方健即将过来之后，她的那双眼睛顿时炯炯生辉，透着无与伦比的好奇心，一直打听个不停了。 不过，肖星星并不奇怪，因为就连她都已经看出，表姐对方健确实是另眼相看。一直以来，表姐身为报社最出名的记者，也采访过许许多多的杰出人物，其中不乏年轻有为的翩翩君子，而更重要的是，那些未婚俊杰们基本上都对翁佳怡发起了强烈的追求。 但是，最终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捕获芳心。 可自从方健出现之后，这种情况似乎就有所改观了。而且，肖星星也知道，就连翁耀水对方健的感觉也是极好的。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厚着老脸硬是塞了一辆s600出去了。 虽说方健曾经救过翁佳怡，但想要感谢的办法很多，怎么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座驾送出去吧。 这辆汽车，这个牌照，有时候代表的东西是很难解释的。 所以，现在方健等人尚未到场的情况下，寒如玉不断地追问其实也是肖星星心中想要知道的呢。 突然，餐厅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正是方健和余惠亮，他们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先前一直非常活跃的寒如玉顿时变得老实起来。她们女儿家在一起打打闹闹什么的很正常，可是一旦有男士在场，那就要恢复淑女模样了。 众人落座，至于点菜的任务，当然是交给肖星星了。 寒如玉默默地打量着方健，心中颇为纳闷。翁佳怡大学时期出国去了，但是，以她的见识，什么样的男孩子没见过，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人呢？ 她与方健毕竟是交浅言深，所以比不知道他的一系列作为，心中有着难以解释的怀疑。 目光一转，落到了一旁的余惠亮身上，她的目光仿佛无意间瞥了眼肖星星。真是奇怪啊，肖星星的自身条件也不差，而且看她的行为举止，分明就是大家出身的富贵子弟。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会和余惠亮这个大胖子交往… 这一刻，寒如玉突然发现，自己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似乎都有些不靠谱啊。 自己与他们这才差了几岁？但不知为何，她竟然就产生了一种隔代的感觉。哎，现在的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真是看不懂了。 “玉玉，你想要吃什么？”翁佳怡开口问道。 “啊，什么吃什么？”寒如玉如梦初醒地问道。 翁佳怡无奈地道：“刚才星星问你，你有什么想要吃的菜。” “没关系，我不忌口的。”寒如玉笑道：“星星，你代替我们女士点菜就行了，这两位男士怎么说。” 翁佳怡随口道：“没关系，他们的菜就交给星星了。” “哦…”寒如玉的声音拖的长长的，她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心中愈发地确定，这几个人果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啊。 “喂，方健，余惠亮，你们两位可是男士啊！”寒如玉突然开口，向着他们发难：“我们约饭，你们男士怎么能比我们还要来得晚呢？这是不是你们不把佳怡和小星星放在心上啊？” 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今天聚餐突然多了一个寒如玉，其实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不过，既然是翁佳怡的邀请，他们也是无话可说。只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寒如玉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善呢。 朝着翁佳怡看去，方健想要从她的神情中得到一丝提示。然而，他却看到了翁佳怡脸上闪过的一丝恼怒之色。 他顿时心知肚明，这是寒如玉自作主张的询问。 微微一笑，方健道：“寒小姐，我们晚来非常抱歉，那是因为我们还要上班，所以迟到了。” “上班？”寒如玉瞪圆了眼睛，道：“对了，上一次见面太匆忙，我竟然没有问你们是在哪里高就的啊？” “第二医院。” “哦，你们两位都是医生？” “是的。” “哪个科的医生啊？”寒如玉越问越是详细了。 同样是医生，但是不同的科室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收入，寒如玉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但既然打算问了，自然要问到底。 “我们两个还是实习生，现在正轮换实习。”方健顿了顿，道：“目前，我们在内分泌科。” “啊，实习生？”这一次寒如玉是真的被惊到了。 她上下地打量着方健，但是却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到那些实习生的稚嫩和紧张。 没错，一般而言，刚出校门的男子被她这样大美女盯着看，起码都会略显紧张的吧。可是，无论方健，还是余惠亮，却都没有这样的表现。 此时，她甚至于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徒步了？ 又或者是，这两位本就是见多识广的浪荡公子？正因为见得多了，所以不在乎了。 翁佳怡拿起了杯子，倒上了饮料，道：“大家开吃吧，吃完我们今天去酒吧。”她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联系好了。” “哦，去哪个酒吧？”余惠亮大出意料。 翁佳怡竟然也会自己联系？ 淡笑一声，翁佳怡缓缓地道：“超人酒吧。” 第五百九十四章超人酒吧 “超人酒吧？”寒如玉的眼睛突然就瞪圆了，她瞅了眼四周，如果这里不是餐厅的话，她肯定会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不过就算如此，她看着翁佳怡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不善，她咬牙切齿地道：“佳怡，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翁佳怡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表情时若不见，然后慢悠悠地道：“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安排，没错。” 寒如玉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叹道：“佳怡，我们换一个地方去好不好。” “玉姐，超人酒吧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去啊？”肖星星在一旁低声问道。 她的那双大眼睛中充满了好奇之色，那一次翁佳怡两位老同学重逢之时，肖星星和余惠亮正在跳舞，所以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寒如玉轻叹一声，道：“我懒得解释了，你问方健吧。” 肖星星立即转头，那眼睛如同星星般明亮。 看着她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之时，方健就忍不住想起了一首儿歌，星星不眨眼。肖星星父母起名字的水平真是太厉害了，让人感到深深地不可思议，也怪不得余惠亮这家伙会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了。 轻咳一声，方健道：“超人酒吧的老板叫做李朝仁，据说因为崇拜港岛的那位，所以开了个酒吧，起名叫超人酒吧。” “嗯，然后呢…” “然后啊。”方健瞅了眼一脸无语的寒如玉，道：“这个李朝仁与玉姐好像有些矛盾。” “哦…”肖星星拖长了语调，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寒如玉立即觉得头皮发麻，她瞪了方健一眼，你这是怎么解释的？ “星星，别听方健胡说八道，这不是矛盾，而是李朝仁想要收购我的酒吧，这是一种极为恶劣的手段。哼，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翁佳怡在一旁喝了一口豆浆，幽幽地道：“你的酒吧已经关门了。” “啊，那是我的运气不好，该死的毒贩子竟敢来酒吧贩毒…” “你的酒吧已经关门了。” “我说了，这是运气问题，如果让我看到他们，一定扒了他们的皮。” “你的酒吧已经关门了。” 寒如玉：“…” “哈哈，菜来了，快点尝尝。”余惠亮感受到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连忙打起了圆场。 方健也是颇为惊讶，翁佳怡向来都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为何此时却变得如此不讲理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就当方健和余惠亮都以为寒如玉会暴跳如雷的时候，她却是彻底地软了下来，一把抱住了翁佳怡，道：“佳怡，我好可怜啊。” 方健一怔，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 得，女人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不管了。 “好了，吃完我们去超人酒吧看看，或许也能抓住他们的小辫子呢。”翁佳怡安慰道。 寒如玉的眼眸一亮，叫道：“我懂了，这可是个好办法。”她重重地一拍手，道：“我们去超人酒吧看看，如果他们也有人贩毒的话…我也要举报，一定要举报！” 余惠亮讶然地看向翁佳怡，这女孩子的心机够深啊，真不愧是一个大记者。 不过，毒贩子真的容易识别么？余惠亮对此可是没有半点自信。 肖星星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当美食来了之后，她就专心致志地投入其中，对于其它的事情，她的兴趣寥寥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美食家啊。 就算她背后的家族愿意出一份力，提供一个可能。但是，如果自己本身不努力，没有一点天赋的话，那么想要成功也是极其困难的。 他们边吃边聊，甚至于是刻意地放缓了速度，因为他们都知道，酒吧开门没那么早，太早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八点半左右，才在寒如玉的提议下结束了用餐。 翁佳怡早有准备，所以让肖星星挑选餐厅的时候，也是用了心。这里距离超人酒吧并不远，他们几个慢悠悠地散步过去都足够了。 当他们来到超人酒吧的时候，立即吸引了诸多的目光。别说是翁佳怡这样罕见的美女了，就算肖星星和寒如玉都是八十五分以上的容颜，而且相比之下，肖星星清纯，寒如玉妩媚，各具风采。 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出现，都会吸引许多目光，更不用说三个人一起出现了。 至于方健和余惠亮完全成为了陪衬，而且，他们收到了最多的妒忌目光。不过，方健对此虽然毫不在意，无论人家的目光多么的羡慕妒忌，他都是视而不见，但余惠亮就不同了，如果人家的目光躲躲闪闪，他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人肆无忌惮的凝视，他就会恶狠狠地等瞪过去。 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壮硕魁梧，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有着三位大美女在场，其他人不敢轻易放肆，所以余惠亮与其他人最多就是眼神对望，倒也不至于真的争斗起来。 翁佳怡的眉头略微一皱，她朝着那个营销道：“给我们来一间包房吧。” “啊，您要包房？”那营销微怔，道：“其实来酒吧玩，卡座比较有趣。” “没关系，我们要二楼的包房。” “好的，马上给您安排。” 寒如玉凑了过去，低声问道：“佳怡，你和这儿的营销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找他？” “我爸一个朋友介绍的。” “你爸？”寒如玉一怔，目光也变得诡异了起来，这是什么父亲啊，交的都是什么朋友？竟然介绍酒吧营销给侄女儿，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然而，方健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所谓父亲的朋友，怕是翁耀水的某个下属吧。 不过，他相信以翁耀水的手段，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他不想插手而已。 很快的，他们几个人就进入了酒吧包厢。 酒吧里最热闹的地方，自然就是大厅，无论是散台还是卡座，都可以在那儿看到舞台，并且听着劲歌而跳舞。但是，一到包厢关门之后，就是另一片天地了，这儿显得安静的多。 第五百九十五章大音乐家 方健打量着这个包厢，里面的设施颇为豪华，还有着话筒可以自己唱歌。 关上门之后，外面的喧闹声仿佛就被隔绝在外了。 “咦，这个包厢的隔音设施做得不错啊。”余惠亮讶然道：“以前没怎么来过这儿，还可以的。” 他以前虽然喜欢逛夜场，酒吧ktv什么的场合都能够找到他的身影。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也是分身乏术，除了几个固定的地方之外，也不可能逛遍n市的全部酒吧啊。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我的酒吧里也有这样的包厢。”寒如玉傲然道：“等酒吧营业，我请你去，保证让你满意。” “呵呵，那就多谢玉姐了。”余惠亮笑眯眯地道。 “你的酒吧开业，估计有得等了。”翁佳怡一头冷水泼了下去。 “哎…”寒如玉的脸上立即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余惠亮瞅了眼方健，低声问道：“老方，这是怎么回事？” “玉姐的酒吧里有人贩毒，被人告发，所以被警方查封了。”方健也是低声说道。 其实，在知道此事之时，方健的心中也是有些歉意的。因为归根结底，这个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本人。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看着毒贩子逍遥法外啊。所以，哪怕明知道寒如玉会受到牵连，他也不可能隐瞒不报。 “不就是一个酒吧被封么？”余惠亮低声道：“翁佳怡应该能解决吧…” 方健微微摇头，道：“现在风头太紧，都不好说话啊。” 或许是因为最近缉毒大队出了政绩，所以他们愈发的努力，这时候撞枪口，任何人想要开口求情都是要考虑再三的。 他们两人的交谈声很轻，再加上寒如玉并没有注意，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肖星星将话筒打开，找到了那首对唱情歌，道：“表姐，方学长，我想听这首歌…” 在录音的时候，方健和翁佳怡已经合唱过n遍了，虽说此时还有着寒如玉外人在，但他们也没有觉得什么尴尬。 两个人各自拿了话筒，随着音乐的响起，慢慢开口。 先是女声部分，翁佳怡的歌喉自然不用说，一开嗓子顿时将调儿提了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叫好。 寒如玉疑惑地看着方健，包厢里有卡拉ok设备没有什么，唱歌也是正常的。但是，肖星星为何要挑选这首歌，而且还要这两个人合唱呢？这一刻，她的心中隐隐地有着一丝猜测，但是却被她立即否决了。 这个方健只不过是一个二院的实习医生罢了，而创作这首歌曲的却已经是音乐界的大拿之一了。虽说此人行踪诡秘，暂时无人知其详情，但怎么也不可能是方健吧。 终于，女声部分结束，当音乐如水般的流淌而过之后，方健陡然开口了。 那是一种饱含着感情的雄厚唱腔，当寒如玉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竟然是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她突然抬头，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说话和唱歌，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所以，寒如玉虽然与方健见过两次，并且有过交谈，但却始终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可是，此刻当方健与翁佳怡合唱之时，一旦开口了，他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 “医科大学生…你就是…”寒如玉一拍脑门，自己也是糊涂了。 那个大拿的id名就叫做医科大学生啊，但是自己先见为主，只以为这个名字仅仅是一个符号，因为能够写出那么多好歌的人，怎么也要是一个几十岁，人生经历丰富的中年人了吧。 而此刻她才知道，原来这个id的本身就代表了作者的身份。 这个作词作曲，曾经在今年引起整个音乐界轰动的作曲家，竟然真的只是一个医科大学生啊。 方健和翁佳怡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合唱了，但是他们一旦开口，那就是配合默契，没有一点儿生疏和不合拍的地方。寒如玉微微的闭上了双目，她觉得现场听这两位唱歌，似乎又多了一种感受，远比听无损mp3更加的舒适和享受。 终于，这首歌唱完了，肖星星首先鼓起掌来，余惠亮后知后觉地跟着，他这个音痴当然不明白方健和翁佳怡的配合有多完美，他只知道，这首歌很好听，那就足够了。 唯有寒如玉并没有鼓掌，而是默默地看着方健，缓缓地道：“方健，你…就是他啊。”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玉姐，很神奇吧？”肖星星笑着道：“如果我不是亲眼见到方学长拿出了那么多歌，我还真不敢相信呢。” “哎。”寒如玉长叹一声，道：“佳怡，我服了。” “什么？” “怪不得你要找他了，原来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翁佳怡大为恼怒，道：“玉玉，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寒如玉眼珠子一转，道：“佳怡，如果你不喜欢，让给我好不好？” 翁佳怡无语，道：“让给你做什么？” 寒如玉叫道：“他可是医科大学生啊，他作词作曲的那些歌都红了，每一首都红了，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他能够轻易地捧红任何人呐！” 翁佳怡哑然失笑，道：“也有人是捧不红的。” “不可能，有好歌怎么会捧不红人？” 翁佳怡朝着余惠亮瞅了眼，笑而不语。寒如玉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在余惠亮的身上也是停留了片刻，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个卖相，果然是不容易变红啊。 余惠亮则是满脸无语，怎么又是我躺着中枪啊？ 方健轻笑一声，放下了话筒，道：“你们慢慢玩，我先出去看看环境。” “老方，看什么环境？” 方健嘴角一撇，道：“去卫生间行不行啊。”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啊，行，慢走不送。” 翁佳怡等人也是为之莞尔，不过寒如玉此时看着方健的眼神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佳怡，商量一下，等我的酒吧正常营业了，你把他借我用两天好不好。” “哎，你自己和他商量去吧。”翁佳怡无奈地道：“希望你能成功。” “你确定不吃醋？” “滚！” 第五百九十六章没兴趣 方健离开了包厢，他借口去卫生间，但实际上的目标自然是想要观察酒吧里的具体情况了。 虽说他在动用精神力量之后，已经可以拥有超级强大的听力。但是，这种力量还是受到一定的局限。譬如，他就算听到了有着这样交易的声音，但是在看不到对方人的情况下，又要如何去报警呢？ 难道他要说，我发现在超人酒吧中有贩毒的，快来？ 此前他打电话给沐雪的时候，那个交代可是清清楚楚，什么人参与贩毒，穿什么衣服，坐在什么位置，有什么人打掩护等等，也正是因为他的情报太详细了，所以沐雪带队抓人的时候简直就是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否则的话，酒吧里人那么多，又是如此的喧闹，你让警方怎么锁定目标？ 如果不是便衣进来，而是大动干戈的话，那么毒贩子见势不妙，肯定会偷偷将毒品处理掉，让警方无法人赃并获。 所以，方健仅仅靠听还是不够的，他必须要看得仔细。 在卫生间外面溜达了一圈，方健来到了吧台，随便点了一瓶啤酒坐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舞台。 此时，酒吧里面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舞台上的歌手在唱歌之余，也是逐渐地将气氛推向高潮。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四处打量引人注目，而是盯着舞台，身体小幅度地摇摆着，仿佛正在全身心地听着音乐。但实际上，他却是开启了监控和窃听整个酒吧的模式。 突然间，方健感觉到了，有人向自己走来。他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人并不是走向吧台，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讶然转头，方健立即看到了寒如玉的那张俏脸。 “方健，你怎么不进去？”寒如玉大吼着在他的身旁坐下。 方健微微一笑，点了一下舞台，道：“我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所以待一会儿。” “是么？”寒如玉一脸的迷惑。 此时，她对于方健的感官已经是大不一样了，在她的心中，这位就是一个杰出的音乐家。 包厢中，他已经从翁佳怡和肖星星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她们唱的那些歌曲，确实是来自于方健之手。能写出这么多具有内涵，并且红遍大江南北歌曲的人，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音乐家了吧。 这就是实力，无可争执的硬实力。 可是，这样的音乐家竟然会喜欢酒吧里吵吵闹闹的环境？这一刻，寒如玉觉得自己愈发地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 方健给她点了一瓶啤酒，然后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寒如玉回过神来，连忙道：“方健，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方健微笑着问道。 其实，他已经决定，只要寒如玉提的要求并不困难的话，他就顺手帮了。因为他可是看得清楚，寒如玉和翁佳怡的关系好着呢，哪怕是看在翁佳怡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苛刻了。 寒如玉用着满含期待的眼神道：“等我的酒吧恢复营业了，你能帮我去唱两首歌么？” “啊，什么？”方健一怔，自己没有听错吧。 “我知道，你以前从未登台过，但这是一个天大的噱头啊！”寒如玉的双眼仿佛闪动着明亮的光芒，道：“我保证，只要你一登台，我的酒吧肯定会爆满的。” 医科大学生写的歌曲，早已红遍了全国，无数的年轻人将之视为偶像。但可惜的是，无论是作者，还是那位唱歌的美女，都对名利不感兴趣，别说是开演唱会什么的了，就算是mv都没有出过。 那么好的歌，竟然是以网络歌曲的形式发布，让许多真正的音乐人感到暴殄天物。 不过，他们越是如此，人们就愈发地对其好奇。 如果方健愿意以医科大学生的名义登台表演，寒如玉完全可以想象，她的酒吧会盛况空前到何等地步。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苦笑着道：“对不起，这个要求我不可能答应，换一个吧。” “啊，为什么？”寒如玉可怜兮兮地问道。 “我不想往歌坛发展。”方健十分干脆地说道：“而且，我也不想有任何麻烦，所以我不会登台演唱的。” “可是，可是…”寒如玉想了想，道：“那可是明星啊，我保证，只要你愿意，以你的才华绝对能够成为歌坛no1的。” 其实，寒如玉对这一点并没有把握。但是，不管如何先把方健忽悠进去再说。 然而，方健却是轻轻摇头，道：“歌坛的荣誉，我没有兴趣。” 寒如玉怔怔地看着方健，实在是无法理解他的这个决定。 歌坛的荣誉不在乎？这句话若是让音乐人听到了，怕是会活活地气死吧。 你知道全国每天有多少人投入其中，多少人拼命参加各种选秀，不就是为了出名，想要得到认可么？ 但是，你对这一切却是不屑一顾。 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人倒也罢了，但问题是，他却是医科大学生啊，那个写了许多红极一时好歌的作曲家，甚至于已经有人在说，现在的医科大学生，就是乐坛的教父了。他想要捧谁，谁就必红无疑。 这样的人，对歌坛的荣誉没兴趣… 听到这句话之后，寒如玉郁闷地瞅着方健，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要把他掐死的冲动了。 方健感受到她那有些不正常的情绪之后，也是轻咳一声，道：“玉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写一首歌，你自己去试试。” “啊，你写歌，给我的？”寒如玉的眼睛再一次地亮了起来。 让医科大学生为自己写歌，这是多少歌手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寒如玉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嗯，虽然方健不愿意登台，但是如果他愿意给自己写一首歌… 寒如玉深深地吸着气，告诫着自己，沉住气，沉住气，那么大的人了，一定要沉住气。 但是，她的语气中却依旧是充满了欢乐：“行啊，我要一首好歌，能红的歌。” 方健微笑着点头，我肯定给你选一首好歌，就算是不红也没关系，再给你一首不就行了。别人视若性命的好歌，对他而言，还真没有值得珍惜的。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耳朵突然地耸动了一下，并且转头朝着侧后方看去。 第五百九十七章盯住了 虽然方健与寒如玉交谈着，但他也没有忘记正事。 精神力量萦绕着的耳朵时刻地关注着酒吧中所发生的一切，而就在刚才那瞬间，他却是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 两个人，正在一个偏僻散台上低声交谈着。只是，他们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又如何瞒得过方健呢。 目光瞥了过去，仅仅是一眼，方健就已经将那两人的容貌和特征记了下来。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长时间地凝视这个方向，而是转了一圈自然而然地又回来了。 寒如玉眨了两下眼，讶然道：“你干什么？看到熟人了？” “呵呵，我刚才以为是熟人，但仔细看看却发现认错人了。”方健双肩一耸，微笑着说道。 寒如玉并没有怀疑，在酒吧里面看到熟人的情况很多，认错人的概率也一样很大，不足为奇。 “方健，你说过的话我可是记牢了。”寒如玉拿着酒瓶子和他碰了一下，道：“我这就去告诉佳怡，如果你不给我好歌，我让她为我做主！” 方健讶然一笑，正要说话，心中却是微微一动，转头看去。 寒如玉也是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方向的一张卡座上，几个人正对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而其中一个人正是李朝仁。 迎着他们的目光，李朝仁站了起来，拿着酒杯慢悠悠地走过来，他坐到了方健的旁边，笑道：“怎么，哥们带女朋友过来啊？”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方健的面色冷了下来。 “李朝仁，不要胡说八道！”寒如玉怒斥道。 “呵呵，胡说八道？”李朝仁冷笑一声，道：“寒如玉，你的手段真厉害，竟然连朋友的男友都能抢到手啊！” 寒如玉怒极，但眼珠子一转，却是突然伸手拉住了方健的胳膊，笑眯眯地道：“我喜欢，不行么？” 李朝仁一怔，笑道：“哥们，厉害啊，不过呢，我劝你一句，现在的寒如玉已经不是什么富婆了，她的酒吧都被封了，再不营业怕是连裤子都要赔掉喽。呵呵，我看你能力不错，如果想接活，我给你介绍两个啊。” 方健的面色微沉，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寒如玉手腕一抖，拿着的酒瓶就要泼过去。然而，就在她伸手的那一瞬间，方健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牢牢地按住了她的手。 “呦，想要打我啊？”李朝仁笑道：“寒如玉，你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李朝仁，玉姐的酒吧被封，是被毒贩子牵连的，你这样幸灾乐祸不好吧？” “呸！”李朝仁不屑地道：“什么被牵连的？她就是一个傻逼，打点不到位。这样不懂事的人还要出来开酒吧，不知死活！” 寒如玉深深地吸着气，但是碍着方健的面，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方健脸上笑容不改，道：“哦，是么？呵呵，其实今天不仅仅我们来了，他们几个都来了，而且在三号包厢里，你想不想过去和他们聊聊呢？” 李朝仁一怔，面色微变，道：“都来了？” “是啊，包括坐你车的胖子哦。”方健拿出了手机，道：“要不要我把他叫来？” “哼，叫来又怎样，你以为我怕你们？”李朝仁冷笑一声，但却是拿起了酒杯，转身走了。 看着李朝仁色厉内荏的样子，寒如玉倒是有些奇怪，道：“方健，那胖子什么来历？怎么能吓得住这家伙？” 她年纪轻轻能够开得出那么一家酒吧，自然也是聪明人。只要看李朝仁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方健口中的胖子忌惮的很。至于那个胖子嘛…除了余惠亮之外，还能有何人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余胖子啊，体格够壮，运气够好，所以他怕了。” 寒如玉一脸的纳闷，心中愈发的狐疑了。 其实事情十分简单，上一次在酒吧门口，李朝仁开着豪车想要装逼，没想到余胖子喝了酒，直接坐到了他的车上。李朝仁指使小弟上前揍人之时，却被翁佳怡的保镖三拳两脚的给解决了。 不过，李朝仁肯定不会知道真相，只会以为那些保镖是余惠亮的人。 能够招揽到身手那么厉害的人，又怎么会是无名之辈呢？ 李朝仁在普通人的眼中也算是一个富豪了，但他却绝对没有能力找到那么厉害的人做保镖，所以误会余惠亮也就很正常了。 他有胆量讥讽寒如玉，也可以对方健冷嘲热讽，但是一想到那个出手如电的保镖，心中就不由得微微发虚。 回到了卡座上，他的两个小弟凑了上来。 “超人哥，这不是寒如玉那娘们嘛，她的酒吧关了，怎么到我们这儿了？” “她旁边的那小子看着眼熟啊，超人哥，要不要我们去教训他一顿？” “哼，不要惹事！”李朝仁冷哼一声，他站在卡座上朝着四周张望着，突然，他的眼神一凝，看到角落上有一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 拉了一下其中一个小弟，他叮嘱道：“你看看那家伙，认得出么？” 那小弟张望了一眼，身体不自由主地打了个哆嗦，道：“超人哥，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就是他。” “什么人啊？”一个人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家伙，一个人把我们三个都干倒了。”那小弟低声道：“他打的是泰拳，肯定不是普通人！”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人道：“超人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不让兄弟们…” “屁！”李朝仁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在这里打架？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赚钱还要不要赚了？你的脑袋被牛屎糊了么？” “啊，是是…”几个小弟口中应是，心中却都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那人表现出来的身手，他们就是有些不寒而栗啊。 “盯着他们，如果他们不惹事，就算了。”李朝仁低声吩咐道。 “是，可是超人哥，如果他们惹事呢？” 李朝仁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我怎么会收了那么笨的一个小弟啊？ “惹事了…再说再说！” “…” 第五百九十八章林仔 “方健，我发现，不但看不透你，就连那个余胖子我也看不透了。”寒如玉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要坐么？我先回去了。” 轻轻点头，方健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既然已经找到了目标，方健坐不坐在这儿，其实已经没多大区别了。反正那两个人已经在他的监控之下，只要他们与人接触，方健自然可以听到。那时候再出来转一圈，保证一个也不会错过。 两个人回到了包厢，寒如玉虽然强作笑颜，但眼神中却已经是有些闷闷不乐了。 包厢中，翁佳怡早已放开，和肖星星一起接连唱了好几首歌，至于余惠亮则是只有在一旁鼓掌叫好的份儿。 如果让他拿话筒，那么唱起歌来，声音难听的绝对是要命级别。 翁佳怡转头看了眼寒如玉，道：“玉玉，怎么了？”瞅了眼方健，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之色。 方健心中暗道，翁佳怡察言观色的能力太强了吧。他双手一摊，道：“遇到这儿的老板了。” “哦，那个李朝仁啊。” 肖星星凑了上前，问道：“什么，什么？” 方健笑道：“还记得那个开兰博基尼，想要送你们的家伙么？” “嗯…”肖星星想了想，道：“忘记长啥样了。” 方健一怔，心中好笑，若是让李朝仁听到这句话，怕是会气得吐血了吧。 兰博基尼可不是什么破车，开着这辆车泡妞，成功率就不说了，但也绝不至于沦落到司机被忘记长啥样的份上啊。 “那家伙就是这酒吧的老板，与玉姐是商业竞争的关系，刚才遇到说了几句。” “哦。”肖星星点着头，道：“玉姐，你别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生意肯定比他好得多。” 寒如玉苦笑着道：“可是现在酒吧被封了，就算我有信心做好，也没用啊。”她摇了摇头，道：“为了开那酒吧，我可是贷上了全部的身家，可现在…”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那浓浓的苦涩味道。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们喝酒。”寒如玉很快地就振作了起来，举起了酒瓶，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想那么多了。” “是啊，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会好起来的。”肖星星连忙点头。 “嗯，星星说得对。”寒如玉捏了一下她那柔滑的脸蛋儿，道：“刚才方健已经答应，要给我一首红歌，呵呵，佳怡，你可要作证啊，我的酒吧以后能不能继续红火，就要靠这一炮了。” 翁佳怡微微一笑，看了眼方健微微点头，她当然明白，方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玉玉，不要喝太多了。”翁佳怡缓缓地道：“我向你保证，酒吧很快就能开业。不过，等开业之后，你的管理可要跟上了，不能再有漏洞。” “嗯，承你吉言啊。”寒如玉连连点头，不过她的心中并不以为然。 这段时间，她已经请托了好几人，但是现在风声正紧，没有人敢轻易开口，所以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方健的心中微动，他也是点头道：“玉姐，我也相信吉人自有天佑，你的酒吧很快就会重开的。” “哎呦，大音乐家的吉言啊，我一定相信。”寒如玉高声道：“为了感谢大音乐家，我要高歌一曲。”她拿起了话筒，点了歌开始唱了起来。 她点的这首歌，也是方健作曲的，不过演唱者并不是翁佳怡，而是肖星星。 方健听了两句，就知道她果然有着真功夫在身，无论是气息还是唱功，都比肖星星要强上一筹。 翁佳怡在他身边轻声道：“方，你要帮玉姐去说情么？”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她贷款开酒吧，也算是不容易了，我就帮一次吧。” 说到底，正是因为他报警，所以才会连累寒如玉的酒吧被关门。虽说他问心无愧，但当事人就在面前，方健也不好意思故作不知啊。 “行，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翁佳怡笑着道：“她可是我的老同学，不要让她失望啊。” 她已经知道方健和沐雪的关系，更知道沐雪的父亲是谁。如果方健开口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方健微笑不语，这件事情对很多人来说确实很棘手，但是对他而言，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不过，他也只能帮这一次，以后寒如玉经营酒吧之时，确实要管理好场子了。 寒如玉一首歌唱完，突然兴致大发，道：“佳怡，我们去外面看看，如果能在这个场子里找到毒贩，我们也去告发！” “好啊。”翁佳怡眼眸一亮，竟然有些跃跃欲试。 方健苦笑一声，连忙劝阻，道：“你们得了吧。”他道：“如果玉姐没被李朝仁看到，你们还可以偷偷去看看。但我保证，你们先走出去，别说是找人了，自己就要先被盯死了。” 两女对望一眼，都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翁佳怡转身，拉着寒如玉的手道：“玉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我相信这个超人酒吧也会遇到麻烦事的。” “是么？” “嗯。”翁佳怡神情肃然地点头。 寒如玉虽然不明白翁佳怡为何会如此的肯定，但心情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好的多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翁佳怡是真有信心，而这信心嘛，则是来自于她们这四人组合的大数据支持。 包厢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长，神情干练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方健目光一闪，这个人从未见过，莫非是走错了地方？ 然而，寒如玉的脸色却是微变，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低下了头，道：“玉姐，对不起。” 寒如玉冷哼道：“林仔，你现在攀上高枝了，我可当不起你这个称呼。” 方健和翁佳怡对望一眼，立即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寒如玉酒吧中的顶梁柱唱将，林仔。不过，此人在酒吧被封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被超人酒吧给挖走了，所以那天翁佳怡才会披挂上台救场。 只是，这小子此刻过来，又安着什么心思呢？ 第五百九十九章神秘女郎 林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道：“玉姐，您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谢了，不过用不着！”寒如玉冷笑一声，“你的好意，还是给李超人留着吧！” 肖星星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之色。刚才方健和寒如玉出去，遇到了超人酒吧的老板，似乎彼此有了争执，怎么一转眼又进来一个人，看样子和寒如玉也有些瓜葛。 在这一刻，他们两人甚至在怀疑，今天晚上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林仔是吧，你现在过来有事么？” 林仔看着方健眉头略皱，似乎不满意他的插话。 寒如玉眼眉微动，毫不客气地道：“你的话说完了么？说完了可以滚了！” 林仔的脸上涌现出一片怒意，他来到超人酒吧之后，薪水直接翻了一倍还要多。而且，在这儿他还享受到了另类的刺激，所以并没有丝毫的后悔之心。 本以为寒如玉的酒吧被封了之后，这女人肯定会垂头丧气，但没想到一见面，竟然还是如此泼辣。 有心想要离开，但内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个念头翻腾，难以放下。 他一咬牙，道：“玉姐，我听说那一晚你找了个美女歌手顶替我，对不对？” 寒如玉微怔，脸上的表情颇为有趣，道：“是啊，既然我请不动你这尊大神，只好找人来顶替你了，不行么？” “当然不是。”林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我听说，那位美女唱歌的声音，与神秘女郎很像啊。” “神秘女郎？”方健微怔，这是什么歌手？ 他并不是什么歌迷或影迷，对乐坛上的那些歌曲虽然并不陌生，但对歌手什么的却并未在意过。不过，神秘歌手这个称呼倒是颇为有趣，如果以前听过的话，他肯定会有印象的。 “哈哈…”寒如玉大笑道：“林仔，你都离开我的酒吧了，怎么还那么清楚，是谁向你通风报信的？” 林仔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心中虽然恼怒，但是在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之时，还是尽可能地忍了下来。 “玉姐，神秘女郎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肖星星在一旁终于按捺不住问了起来。 寒如玉对林仔那是恨之入骨，但是对肖星星却是极有耐心，她笑着解释道：“神秘女郎啊，那只是一个称号。”顿了顿，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瞅向了翁佳怡，道：“最近几个月，那位医科大学生id上传了不少歌，其中大多数歌都是一位女孩子唱的。我们找遍了网络，都找不到这个人和这位女孩子的来历，所有私下里我们这些酒吧老板和歌手，都叫那女孩子神秘女郎。” “啊，姐，原来你就是神秘女郎啊！”肖星星转头大叫道。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说实话，翁佳怡虽然唱了不少歌，但这些事都是在肖星星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所以她并不会感到太奇怪。 可是，对于那些一门心思想要在歌坛上发展的人来说，短短几个月就能够拿出那么多红极一时好歌的医科大学生和神秘女郎就是他们的偶像了。 此时，听肖星星这么一说，林仔也是脸色微变，转头凝视着翁佳怡，眼中更是有着一抹惊艳之色。 这个女孩子，竟然是如此的漂亮，就连他都忍不住为之心动。 自从在酒吧驻唱之后，林仔的名气越来越大，结识的漂亮女孩子也是越来越多。但是，美丽级别达到翁佳怡这种程度的，却也是寥寥无几啊。 “你，您…就是神秘女郎？”林仔略带怀疑地问道。 不过，他眼眸中的神色却也逐渐变得灼热了起来，这样极品的女孩子，就算不是神秘女郎，但若是能够泡到手，也绝对不亏了。 寒如玉冷笑一声，上前拿了个话筒塞入翁佳怡手中，然后点了一首方健作词作曲的歌，道：“佳怡，唱一首给他听听。” 翁佳怡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却也明白，这是寒如玉泄愤的举动。 虽然不愿意在林仔这种人的面前唱歌，但她并没有拒绝，而是随着音乐缓缓开口。 方健找来的歌曲，都是极具特色的，配合着翁佳怡的歌喉，一旦唱出来不仅非常动听，而且还有着非常明显的辨识度。所以，林仔仅仅听了片刻，就已经可以确定，这位女孩子果然就是神秘女郎。 他眼中的神色立即从灼热而变得狂热了起来。 方健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他终于明白那一日晚上李超人为什么会如此鲁莽地开出兰博基尼来泡妞了。 或许，那小子在听歌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所以知道了翁佳怡的身份。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冲出来，想要将自己最富有的一面展现出来。 如果能够泡到翁佳怡，并且向外界透漏她神秘女郎的身份… 方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别的不说，估计这家超人酒吧将会成为n市最热闹的地方了。 嗯，这样一手抱得美人归，一手揽大钱的想法，确实是十分美丽啊。但可惜的是 ，他却踢到了铁板上。 一首歌的时间并不长，翁佳怡唱完之后放下话筒，转头道：“林先生，这里是我们私人聚会的场所，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可以离开了。” 林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其实他长得也算是高大英俊了，能够在酒吧里上位，这副好外表也有很大的功劳。许多小女生只要勾勾手，就会自动上钩。 所以，他正满心幻想如何搭上翁佳怡之时，这句冰冷冷的话却像是一碰冷水当头浇下，让他内心的火热瞬间熄灭。 尴尬地一笑，林仔勉强道：“神秘女郎您好，我是林仔，很高兴认识您…”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并不想认识你。”翁佳怡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平时绝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但是面对好朋友老同学的仇人，却绝对没有任何客气的理由。 林仔的笑容愈发的僵硬了，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喃喃地道：“女士，我其实只是想要请您介绍一下医科大学生。” 第六百章 与偶像的亲密接触 “你，找医科大学生干什么？”方健在一旁慢悠悠地问道。 “我想请医科大学生为我写一首歌。”林仔连忙道：“我愿意出钱！” “噗…”余惠亮忍不住别过头，刚喝的一口酒差点儿就喷出来了，现在虽然不至于失礼，但却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肖星星眉头略皱，上前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口中道：“你呀，这么不小心，呛到了吧，还好么？” 林仔的脸色极为难看，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大胖子正在嘲笑自己。他心中恶狠狠地想着，这家伙，呛死算了。 方健微微摇头，淡淡地道：“他不会给你写歌的，你可以走了。” 其实，在林仔提出见面要求的时候，方健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如果说，神秘女郎是普罗大众的偶像，那么能够写出许多歌曲，并且每一首歌曲都可以大红特红的医科大学生，就是诸多歌手们的偶像了。 既然在唱歌，并且想要往乐坛发展，那么毫无疑问的，林仔肯定有着上进心，并且想要成为真正的能够在大场面演出的歌手，而不是始终混迹于酒吧这种小地方。 但是，想要成为歌手的人天底下那么多，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实力比他更强的人也无法做到出人头地，他又凭什么上位呢？ 不过，如果他能够得到医科大学生的支持，推出几首红歌的话… 林仔如果唱出那样的红歌，绝对不会学神秘女郎那样韬光养晦，他一定会彻底地利用这些歌曲，让自己跻身一流歌星的地位。再不济，二流歌星也可以啊。 在他的眼里，神秘女郎放弃那样的机会，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此时，医科大学生已经成为了他的期盼，他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天知道他还有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在听到方健那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林仔也是怒不可遏。 当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因为当着神秘女郎的面攻击她的朋友，这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又不是医科大学生，凭什么替人家决定？”林仔微怒道：“我在酒吧演唱了几年，有着五十万的积蓄，我愿意全部拿出来，请医科大学生为我写一首…不，写三首歌！” “林仔，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脑袋…真美啊！”寒如玉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脸上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什么意思？”林仔莫名其妙地问道。 “真是傻，玉姐在说你想得美啦！”肖星星拿了一瓶水递给余惠亮，顺口回答。 “你…”林仔大怒，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也敢侮辱自己。 “确实想得美。”寒如玉冷笑着道：“你也是歌手，难道不知道行情么？呵呵，现在想请医科大学生写歌的歌手，不知道有多少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一线歌手已经开价到百万一曲了吧？你是什么东西？你的脸有那么大么？五十万？还想要三首歌？你当你是什么人？是人家的儿子么？我呸！就算你想当人家的儿子，人家也不要你这个不肖子孙！” 方健讶然转头，寒如玉对林仔的怨气到底有多大啊，这张嘴巴也太毒了吧。 林仔终于忍耐不住，事实上，任何人被一个女子这样指着鼻子骂，都很难忍得住。 “寒如玉，你不要再骂人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呦！”寒如玉笑道：“小孩子一个还发脾气了，你有种就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林仔气得七窍生烟，他再也忍耐不住，朝着寒如玉冲了过去。 如果是在寒如玉的酒吧里，就算再给他一个胆子，也是不敢这么做的。但是，如今寒如玉的酒吧已经关门了，天知道要多久才能开业，而更重要的是，这里是超人哥的地盘，就算出了什么事，他也绝不可能吃亏。 所以，当他再也忍不住的时候，就直接冲了上去，并且高高地扬起了手，想要给她一巴掌。 然而，就在他刚刚冲上前两步，手掌高举过头之时，就觉得手腕一痛，随后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起来。 “砰…” 林仔的身体重重地跌倒在地，背脊与地面狠狠地碰撞在一起，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酸爽感从脊椎骨涌至全身，让他痛得呻吟起来，并且一时半刻地爬不起来了。 旁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方健一步踏前，抓住林仔的手，轻轻松松地就是一个过肩摔。 一下，仅只一下而已，就已经让这个祸害失去了战斗力。 “哇！”寒如玉的眼眸闪动，看着方健的眼神熠熠生辉。 她原本以为方健只是翁佳怡的一个普通追求者，但是没想到今天这小子身份一换，竟然变成了她最为崇拜的医科大学生。而此刻，更是在关键时刻展露绝技，一下子就干掉了一个彪形大汉。 没错，林仔的体格并不弱，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汉，这样的身材在n市也是颇为吃香的。 可是在方健的面前，他却是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别发花痴了。”翁佳怡好笑地碰了她一下，道：“这个人渣在这里碍眼，让人拖走吧。”她拿出手机，拔了个号码。 没过多久，最初与她联系的那个营销就走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哼哼不动的林仔之时，也是脸色大变。 翁佳怡淡淡地道：“我们在这里喝酒唱歌，这个家伙突然跑进来骚扰我们，还要打人，你报警吧。” “啊，误会误会！这位客人可能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对不起对不起！”营销连连道歉，并且带人将林仔抬走。 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这里总是翁佳怡她们订的包厢，所以林仔怎么说都是理亏的。 林仔并没有挣扎和说话，只是在出去的时候，用着狠毒的眼神盯着方健，那怨毒的模样，似乎是想要吃人一般。 方健自然不会将这种人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大部分的精力其实还是在关注着外面某一个散台。 工作人员将人抬走，并且收拾干净之后离去。 余惠亮突然笑道：“他不是想见医科大学生么，现在不但见到了，还与人家有了亲密的接触，他应该心满意足了。” 众人一怔，随后欢快的大笑声就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第六百零一章 挑拨 林仔离开包厢之后，就推开了身边搀扶的人，一瘸一扭地自己走了起来。 其实，刚刚身体着地之时，他确实是痛得要昏过去了。但是，这毕竟只是硬伤，而且他身体尚且年轻，并不算什么。只是当时包厢中那么多人看到他被摔倒，而且他也是被方健的身手吓到了，所以才会趴在地上装死。 而此时既然出来了，旁边的都是自己人，他就不必装孬种了。 “超人哥呢，在哪里？” “超人哥在卡座里呢，林仔，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跑到客人的包厢了？” “哼，等会再和你说。” 林仔来到了卡座，见到了李朝仁，低头道：“超人哥。” “哦，林仔啊，快过来喝一杯，等一会就是你上台了，好好表现啊！”李朝仁笑着说道。 林仔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挖来的，而且他也很看好林仔的未来，所以对他也是颇为客气，最起码比对待身边的小弟好得多。 “是，谢谢超人哥。”林仔喝了一杯之后，低声道：“超人哥，我刚才看到寒如玉了。” 李朝仁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也变得闪烁了起来。 林仔心中暗喜，李朝仁与寒如玉果然不对付，只要挑拨几句，应该就会为自己出气了。 “超人哥，寒如玉毕竟是我以前的老板，所以我刚才去见了她，想要敬一杯酒，感谢她往日的照顾。” “哦，这是应该的。”李朝仁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个念旧的人，我知道。” 林仔低下了头，道：“可是，那寒如玉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不但破口大骂，骂了我，还骂了您。我听不下去，想要让他住嘴，但没想到她让人将我摔了出去！” “什么？那臭婊子让人打你？” “是。”林仔表面上极为愤怒，道：“就在三号包厢，小黄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李朝仁狠狠地一甩手，道：“真是岂有此理。”他想了想，道：“那个包厢里有多少人？” “有两男三女。”林仔大喜过望，连忙说道。 “都长什么样？” “哦，除了寒如玉之外，两个女孩子都挺漂亮的。至于男的，一个高高瘦瘦，另一个是大胖子。” “大胖子啊…”李朝仁的脸色微变，果然是那个带保镖的臭小子啊。 他混迹夜场多年，自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种带着超级保镖的家伙，绝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大人物。所以，当他的小弟被人打倒，并且看到那保镖就在自己的场子里之时，他的第一念头竟然不是报复，而是避让。 那种不知变通，什么事情都只知道耍狠的人，早就被这个社会淘汰了。 能够撑得起这么大一个酒吧的，肯定不会是傻瓜。 李朝仁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林仔的肩膀，道：“林仔，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他们几个现在既然来了这儿，那就是我的客人。我们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客人动武啊！” “啊？”林仔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朝仁。 超人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他们来这里是消费，我们不能有钱不赚啊。而且，如果在这里开打了，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呢？”李朝仁恶狠狠地道：“不过你放心，错过了今天，我一定找机会为你讨回公道。” 林仔茫然地点着头，可内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好了，林仔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李朝仁道：“等会上台的时候可以少唱两首，今天你的薪水翻倍。” “谢谢超人哥。” 林仔离开了卡座，脑袋依旧是有些嗡嗡作响，虽然李朝仁说得好听，但他却知道，这个人是怂了。 指望他以后为自己讨回公道？那根本就是场面话，左耳听右耳出，做不得数。 走了两步路，突然间扯到了伤处，林仔不由痛得龇牙咧嘴。 尼玛，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仔目光流转，突然看到角落台面上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他顿时大喜过望，快步走了过去。 “大壮哥，宝哥，好久不见。” “呦，是林仔啊。”大壮哥笑呵呵地道：“你不是快要登台了么，怎么还来看我们哥俩？” “呵呵，大壮哥，是这样的。”林仔走前两步，靠近了他们，低声道：“小弟有事想要…” “林仔，你昨天不是刚买了些么，应该够你吸的了！”宝哥目光一闪，竟然有着几分凌厉之色。 林仔打了个寒噤，有心想要远离这两位，但一想到刚才在包厢中受辱的经历，顿时恶从胆边生，道：“宝哥，我被人欺负了，想要找人报复回来。” “切，你小子想什么呢，我们不接这种生意！”宝哥不屑地道。 林仔一咬牙，道：“宝哥，你们做生意的酒吧，可是我带你们入场的啊，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 “你小子说什么？”宝哥的脸色微变，声音更是变得阴恻恻的让人毛骨悚然。 林仔心中一寒，也是暗自后悔，怎么忘记这两位的身份了？威胁他们？自己是在找死么？ 他的脸色顿时吓得苍白，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 然而，就在他想要开口道歉的时候，那大壮哥却是哈哈一笑，道：“阿宝，他说得没错，这生意确实是他介绍进来的，我们总不能让人说忘恩负义吧。”他拍了拍林仔的肩膀，道：“要我们对付什么人，说吧！” “啊，就是三号包厢的那些人。” “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打听清楚是什么人，我们才好下手啊。” “对，对，大壮哥，我这就去打听，明天告诉您。” 看着林仔小心翼翼地离去，宝哥的眉头略皱，不解地道：“大壮，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又心思管这种闲事啊？”他顿了顿，又道：“最近风头太紧，老大都交代过了，不要惹是生非。” 大壮呵呵一笑，道：“这小子是我们的老主顾了，还介绍了不少客人，总不能让他心寒对不对。再说了…”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发出了“咯咯”的响声，笑嘻嘻地道：“好久没动过手，我是真的手痒了。” “哎，你呀！”宝哥无奈地道：“手脚利索点，别耽搁太久，误了老大的事情，怕是要扒你一层皮呢！” “放心，误不了正事。” 第六百零二章 自寻死路 包厢内，方健的脸上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个林仔找什么人不好，偏要找到那两个人的身上。而且，听他们交谈的口气，似乎林仔不仅仅自己吸毒，而且还向毒贩介绍了不少瘾君子。 呵呵，这下子可有趣了，真是自寻死路。 以前他虽然找到了毒贩，但毒贩彼此交谈间，却并没有涉及到更高层次的人。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这个大壮和宝哥口中的老大，确实值得关注。 “方健，你在冷笑什么？”余惠亮坐到了他身边，低声道：“笑得人感觉阴森森的。” 方健一怔，讶然道：“有么？” “当然了，你看…”余惠亮指着他肥嘟嘟的手臂，道：“我的汗毛都被你笑得竖起来了。” 方健瞅了眼，这大胖子的手上除了肉之外还是肉，娇生惯养的根本就没看见多少汗毛。 摇了摇头，方健站了起来，道：“各位，今天玩得有些不尽兴，我们早点结束吧。”他顿了顿，道：“下次换一个场子，我们继续！” “是啊，这个场子不好玩，总是有人来打扰。”余惠亮也是连连点头，道：“下次我来安排，一定让你们满意。” 翁佳怡微微点头，朝着寒如玉看去。 她来到这儿，其实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情而已。至于是否拖累到这个场子…或许这也是她的心愿呢。所以，既然来过了，她也就不在意了。 寒如玉沉吟片刻，道：“好吧，我们走，等我的酒吧开业了，我请你们，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几个人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包厢。其实这时候正是酒吧中最热闹的时候，而他们这时候离开，自然会引人注目。 大壮和宝哥坐的角落虽然偏僻，但却是监视全场的风水宝地，而对角处恰好可以看到3号包厢的入口。此时，宝哥瞅了一眼，低声道：“大壮，快看，那几个妞条子很顺啊！” 虽然距离有点远，他们看不清翁佳怡等人的面容，但仅仅是看身材，就已经让宝哥赞不绝口了。 大壮一怔，随手掏出了一个折叠的小型望远镜，透过镜片看过去，顿时一览全貌。这种望远镜可是特殊制造，就算是酒吧这种昏暗的场合，也可以大致看得清楚。 而当他看清楚翁佳怡等人的容貌之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大壮舔了一下嘴唇，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他咧开了大嘴，道：“呵呵，等林仔那小子过来，我们问个清楚，这几个货色真不赖，值得动手。”说完，他再度举起了望远镜看去。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看到翁佳怡等女，而是看到了她们身边的一个年轻男子。这男子突然间回头张望了一眼，那目光熠熠生辉，瞬间与他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大壮立即放下了望远镜，不由得有些微微发怔，那眼神怎么感觉如此的危险呢？ 不，不对，那么远的距离，自己的使用了特制望远镜才看清楚对方的面貌，那么对方又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哎，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疑神疑鬼，不知所谓。 “大壮，给我看看！”宝哥抢过了望远镜，但是已经晚了一步，方健等人离开了包厢，并且出了大门。 大壮没好气地道：“现在看什么，等问到了人，我们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了。” … 他们两人在这儿讨论，但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方健的监视之下。 原本方健就已经打算报警，但是在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心中就愈发地愤怒了。而且，这怒火不仅仅针对这两个人，就连林仔也不例外。如果没有这家伙的挑拨离间，这些毒贩子也不太可能注意到翁佳怡等人。 虽说翁佳怡有着保镖，可是被毒贩子盯上，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所以，这一次务必要一网打尽。 当翁佳怡等人离开之时，散台上坐着的两个保镖也是飞快地跑了出来。他们并没有想到，今天那么早就结束了。 不过，他们身为保镖的，当然无权替人决定了。 因为有着寒如玉在场的关系，所以翁佳怡早就吩咐，保镖们虽然上了车，但却并没有凑上来，仅仅是远远地跟着汽车进行暗中保护。 而方健好说好歹终于劝走了想要送他回家的余惠亮，在附近兜了一圈，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不过，就当他想要进去的时候，心中却是突兀地闪过了一丝警兆。 莫名的，方健立即改变了走向，朝着另一个头走去，并且回首张望。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巨大的路灯之上。这里是交通路口附近，有着城市监控系统，而那个电话亭似乎就是暴露在监控之中。心中暗道侥幸，如果一无所觉地上去打电话，怕是真的要漏什么马脚了。 转身，方健沿着马路走着，很快在另一条路口处找到了公用电话亭。 四周观察了一下，确定这里十分安全，然后他上前，塞入硬币，打通了沐雪的电话。 电话刚刚响了一下，沐雪就已经接通了。 只是，还没有等方健说完，沐雪就已经抢先一步问道：“喂，是你么？” 方健一愣，这要如何回答呢？是我？还是，不是我？貌似不管他如何回答，最后都有些不太妥当啊。 “喂，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么？”沐雪在电话的另一头唠叨着：“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和任何人泄露你的身份，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方健想了想，憋着嗓子，发出了完全不同于自己的声音：“保护我干什么？” 听到对方终于回到了，沐雪也是大喜过望，道：“你能够提供这么详细的线索，肯定是如同卧底一样的英雄。我希望你能够保证自身安全，不要做出鲁莽的行为。”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如果我们清剿毒贩的时候，我怕会误伤你。” “呵呵，你放心，我安全得很。”方健哑然失笑，道：“现在，我要通报另一批毒贩的线索，你要知道么？” 沐雪一咬牙，很想骂一句，这小子不知好歹。但是，她还是按捺住了脾气，道：“要，当然要。” “好，超人酒吧，一楼，左下角最里面的散台，一个叫大壮，一个叫宝哥，他们…”方健将这两人的身材特征叙说了一遍，又道：“他们在酒吧里有一个内应，叫做林仔，不仅仅自己吸毒，还发展了很多瘾君子，罪大恶极。” “你放心，我们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好，再见。” “喂，喂喂喂…”沐雪听着手机中的盲音，暗自咬牙切齿。 第六百零四章 按摩体验 “各位，按摩这门技术，看似简单，但其实博大精深，如果有人愿意深研下去，欢迎随时与他探讨。” 戒毒中心的大堂内，那些医生、护工，甚至于是一些瘾君子和他们的家属都是连连鼓掌。 在董铭的组织下，方健果断地将自己的推拿心得，或者说是从那位异世界推拿大夫身上学到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传授了出来。但是，因为时间的限制，所以他也只能讲述颈椎和头部的推拿诀窍和要点。 因为瘾君子发作的时候，最痛苦的来源就是头部，所以对头部进行按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弱患者的病情。 当然，按摩并不是万能的，而除了方健之外，其余人就算是学到了，也只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毒瘾发作之时，能够起到多大的用途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学习总比不学好，不管它有没有效果，哪怕只是一个心理安慰也好啊。 当方健讲述完毕之后，众人纷纷散去，其中一位医生却是眉头紧皱，道：“方医生，我有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什么？” “你说按摩可以毒瘾发作之时的痛苦，这是从哪本医学书上看到的？”那医生肃然道：“我在戒毒中心那么多年，也看过许多如何戒除毒瘾的研究报告，但是没有一种报告上提出类似的观点啊。” 方健转头，朝着一旁的董铭看去。 这一节课是在董铭的要求下开讲的，董铭可是戒毒中心最大的领导，他都认可的事情，其余人就算心中再怀疑，一般来说也是不敢质疑的。但是，眼前这位医生看年纪似乎也不小了，怎么着也有个三、四十岁吧，但为何表现的却像是一个愣头青一般呢？莫非，这是董铭所长安排的一次试探… 董铭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道：“胡医生，这个效果是我亲眼所见的。”他面向方健，介绍道：“这是我们戒毒中心胡耀德医生，他一门心思想要研究如何帮助病患成功戒毒，是一位能够沉得下心的好医生。” 方健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一般有些眼光的医生，都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提问，因为这有着拆所长台的嫌疑。但是，有些医生对人情世故毫不在意，可他们对于技术方面却有着孜孜不倦的渴求精神。一旦发现什么新思路，或者说与自己懂得的知识相对立的论调，那他们就会如同受到惊吓的猫咪般炸了毛。 很显然，这位向自己提出问题，并且毫无顾忌等着自己回答的胡医生就是如此。 原本已经要四散离去的其余几位医生、护工，还有病人家属们都是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他们用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方健。 方健知道，如果自己无法折服胡耀德的话，那么他以后在戒毒中心怕是再也无法让人信服了。 想了想，方健道：“胡医生，有一句话叫做，千说万道不如行动一次，无论我怎样解释，您都不会信服的。不如，您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体验？”胡耀德一愣，茫然道：“可是，我没有吸过毒啊。” 董铭一拍额头，这个胡愣子… “耀德，你没吸毒难道就不能体验了？”董铭恨铁不成钢地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按摩推拿过？” “当然有了，正因为我亲自尝试过，所以才会觉得不太可能。”胡耀德倔强地道。 董铭还想说话，却见方健上前几步，搬了张椅子放在胡耀德的身边，道：“胡医生，您请坐。” 胡耀德茫然坐下，就看到方健身手放在他的头上。 “喂，你要干什么？” “胡医生，我就是想给您按摩推拿一下，您只要用心感受就行了。” “不用了，我推拿过…咦，哦，啊…”胡耀德摆了摆手，正要拒绝站起来，却是突然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一股细微的电流正在刺激着他的头发，让他整个人似乎都在这一刻发麻了起来。 不够，他却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而是觉得十分的舒服和享受。 这是按摩推拿么？为什么和我以前享受到的迥然不同啊？ 他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已经被一阵又一阵接连而来，仿佛永无止境的快乐感给淹没了。 董铭在一旁面带微笑，他可是亲自尝试过方健的手法，知道这小医生看似年纪不大，但手上却是有着真功夫。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调动戒毒中心的那么多人来听课呢？ 方健按摩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十分钟不到而已。 在按摩之时，胡耀德的口中始终都是忍不住“哼哼”作响，那副享受的表情让人看得心痒痒的。 很多人面面相觑，眼眸中都有着疑惑之色。幸好他们都认识胡耀德，知道他是戒毒中心最死板的那位，否则的话，他们或许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方健的托儿啊。 方健停了下来，后退两步。 片刻之后，胡耀德才清醒过来，他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伸手摸了摸脑袋和脖子，这是刚才方健推拿过的地方。这一刻，他竟然有着一种极为轻松的感觉。 “耀德，你相信了吧。”董铭笑呵呵地问道。 胡耀德沉默半晌，终于是点了点头，道：“董所，我服了。” “哇，胡医生都服了。” “这么说，按摩真的有用？” “哎，你刚才仔细听了么？我没怎么仔细听啊。” “我听了，可是听起来挺复杂的。” “方医生，我们能不能试一下啊。”有人在外围叫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看到胡耀德推拿过程中如此享受的情况下，顿时有人心动了。 方健看了下时间，笑道：“对不起，我上班时间马上到了，等下次再找机会过来吧。” 他今天是中午吃饭时间溜出来的，必须在下午正式上班前赶回去。 现场顿时一片叹息声，董铭转头，瞪眼道：“还站着干什么，都干活去，下次方医生再来传授窍门，看谁还敢不听。” 见所长发火了，众人立即作鸟兽散，就连胡耀德都快步离开了。这位董所在单位里确实还是威风凛凛的。 方健和董铭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戒毒中心，刚刚走出去，一个电话顿时打了进来。 第六百零五章 歧途 “喂，庄师兄，有什么事么？” 电话的另一头，庄吉的声音有些凝重：“方师弟，你在哪里？” “医院里啊。” “啊，那你下班之后，能不能过来一趟？”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凝，他自然听得出来，庄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平静。 “庄师兄，是不是实验室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庄吉犹豫着道：“等你来了之后再说吧。” “好，我尽快赶过来。”方健挂断了电话，虽然他如今在医院里实习，但说实话，他心中最牵挂的事情，还是实验室。所以，他转手就打给了余惠亮，并且要他替自己请假。 实习生常常请假，肯定不会招人待见的。但是，方健的背景不一样，就算是来到了一个新的科室，也一样不能用正常实习生的眼光去看待他啊。最起码，王主任在送他过来的时候，可是与科室大主任打过了招呼。 所以，只要方健不是想要在毕业之后留在内分泌科，那么也无需太在意医生们的想法。 只是，余惠亮看着手中电话，却是摇头无语。 哎，方健这小子，说走就走，请假什么的都找自己，可是自己开口也难啊。 他抬头，正好看到董乐昕走了过来，连忙赶上两步，道：“董医生。” “什么事？” “方健托我请半天假…” 董乐昕的眉头略皱，道：“怎么又是请假？你们现在是实习阶段，应该努力学习，而不是请假！” 余惠亮一脸的尴尬，心中暗自腹诽，请假的明明是方健，你朝我发火有什么用啊。 董乐昕沉吟片刻，道：“他请假做什么？你转告他，现在是学本事的最重要阶段，就算是好心做义工，但也不能耽误正事啊！” “啊？”余惠亮满脸的懵懂，义工？方健去学校研究室，和义工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董乐昕转身走远，余惠亮眨巴着小眼睛，终于有些想通了。 没错啊，方健在学校实验室研究，可是没有任何收入的，这不是和义工一样的性质么。可是，董医生又是怎么知道，方健要去学校做研究的呢？ … 方健在学校停车场将车停好，然后来到了实验室。 庄吉早就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见到方健，他眼眸一亮，立即将他拉到了外面的阳台上。 这里的环境很好，非常开阔，只要在视线中看不到人，那么说话就不会怕人偷听了。 方健看他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不由得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给出的试验计划，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啊？难道，庄吉在研究的过程中，又有了什么惊人的发现？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许多发现都是在无意中做出来的。 最出名的，无疑就是青霉素了。 既然连青霉素都有可能在无意中捣鼓出来，那么庄吉意外发现什么，也就不会那么奇怪了。 不过，方健对于什么额外的发现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此刻需要的不是惊喜，而是需要庄吉按部就班地将试验进行下去，并且顺利完成。 “庄师兄，究竟有什么事那么急啊？” 庄吉深吸了一口气，道：“方师弟，我先说一个好消息，第一个实验设计已经顺利完成了。”他顿了顿，恭维道：“我按照你修改之后的试验计划进行，没有任何的意外，一次性的成功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好啊，庄师兄真厉害。” “不。”庄吉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厉害。”他长叹一声，道：“我以前只是羡慕你有能力搞到研究经费，并且有手段获得试验计划，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误会你了。” “误会？” “嗯。”庄吉重重地点着头，道：“你每一次给我的试验计划都是那么的流畅，考虑也十分周全，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成功的作品，我还以为，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呢。” 方健哑然失笑，道：“庄师兄，原来你那么看不起我啊。”他心中暗叫一声惭愧，以他的年龄，其实根本就不可能弄出什么完美的试验计划，说实在的，他确实是在抄袭。但与普通抄袭有所区别的是，他所抄袭的对象，却是异世界的东西。 庄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上一次我试验失败，把记录交给你，你看了总结之后，更改了三个地方。”他突然抬头，道：“经过了你的修改，我竟然十分轻松地就将试验完成了。方师弟，我相信了，这些计划都是你自己制定的，否则你不可能这样了然于胸。”说到这儿，庄吉向方健深深地一躬，道：“方师弟，对不起。” “哎呦，庄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方健连忙扶起了他，虽然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但心中却是颇为欣慰，因为他知道，经过此事之后，庄吉对他的安排肯定会言听计从了。 轻咳了一声，方健缓缓地道：“庄师兄，你这么急匆匆地把我叫来，不是就为了说这件事情吧。” 庄吉“啊”了一声，连忙道：“不是，不是…”他紧闭嘴巴，目光闪烁，仔细地看了眼四周，直至确定没有任何人影。 方健倒是被他搞得有些提心吊胆，精神力量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探索了一遍。 “庄师兄，有话就直说，这附近没人的。” “好。”庄吉一咬牙，道：“方师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正在研究的，是什么试验？” 方健微怔，讶然道：“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庄吉的脸色极为紧张，道：“我按照你的第二份试验计划调配，发现弄出来的东西，很像是，像是…”他喃喃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方健嘴角一撇，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却有些哭笑不得，庄师兄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太小了！ “像是某种毒品，对不对？” “对，啊，方师弟你早就知道了？”庄吉的脸色大变，他的声音似乎都带着一丝的颤抖：“方师弟，你年纪还小，手中已经有了三个专利，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千万不可踏上歧途啊！” 第六百零六章 衣橱柜 歧途？ 方健看着庄吉的眼神中就不免带了一丝异色。 用这个词来形容你未来的老板，真的好么？ 不过，庄吉这么对他说话，反而让方健彻底地放心了。这家伙在知道自己研究的东西有可能是制毒之后，并没有任何上报的意思，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这说明，在庄吉的心中，他才是第一位的。 当然，对于做学问的研究员来说，最重要的人也确实是那些能够给他们提供研究资金的老板。 他们想要进行科学研究，就必须要有大量的经费支持。如果手上没钱的话，难道要让他们研究空气么？嗯，就算是研究空气，也总是要吃饭的吧，喝西北风只有越来越饿，越来越冷的。 所以，庄吉这样的选择也没有错。 “哎，庄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然而，方健的脸上却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你以为，我会做研制毒品这种违法的事情么？” “啊，这个…不会的。”庄吉口中说着不会，但是他那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也是啊，如果方健不是想要研制毒品的话，又何必做出这样的试验计划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一旦我们的实验室成立，就要开始研究的两个方向么？” 庄吉愣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同寻常之色。 “我想要研究的，一个是糖尿病的特效药，而另一个，就是阻断毒瘾发作的特效药。”方健慢慢地道：“我最近在戒毒中心做义工，亲眼目睹了那些瘾君子们在毒瘾发作之时的痛苦。强制戒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人都无法忍受那种痛苦而重新踏上了吸毒的不归路。”方健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音量：“所以，我决定，先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啊。”庄吉张口结舌，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喃喃地道：“方师弟，你是…真的啊？” “什么真的？” “你是真的想要进行这两方面的研究啊？” “废话！”方健的额头上隐隐的浮现出了一丝黑线，闹了半天，原来庄吉把他指定的宏图大业当做开玩笑了。 庄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想要研究如何阻断毒瘾的发作，手上就必须要有毒品来做研究。” “嗯。”方健缓缓点头，道：“我已经向姜教授申请了足够的小白鼠，希望它们在你的手上不至于浪费。” “可是…”庄吉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们这项研究牵扯到了毒品，要不要向学校备案呢？” 国家对毒品的控制，绝对是最为严厉的，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或者单位研制毒品，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方健虽然有信心，一旦自己的研究获得了成功，那么必将会迎来无数的荣耀。但是，在没有成功之前，这确实是属于一种禁忌项目。 想了想，方健道：“庄师兄，你的第二阶段试验进行到哪里了？” 庄吉苦笑一声，道：“我发现有可能炼成毒品的时候，就停止了。” “好，做得很好。”方健沉吟着道：“这样吧，我去找关系，不会拖延太久的，这两天，你就暂时休息一下。” “嗯。”得到方健的承诺之后，庄吉也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方健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执意进行试验的话，就连庄吉都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毕竟，科学研究和制造毒品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在实验室里，这两者却仅有一线之隔。如果一不小心被人告发，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离开了实验室，方健本来打算找姜雄兵，但是回头一想，这件事情找他怕是没有任何用处。 姜雄兵只是大学里的一位教授，但影响力仅仅是局限于n市，或者是省内的科研圈子，并不算是国内知名学者。而且，他以前的研究成果和方向，与戒毒可是没有半点关系，指望通过他的渠道去获得研究权限，怕是不太靠谱。 就算是让姜雄兵找到了路子，也不知道要申请多久了。 所以，在走过教学楼的时候，方健仅仅是停留了片刻，就又转身离开了。 上车，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方健开出了学校。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就在他走过教学楼的时候，那楼上的一个窗户口上，却有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已经锁定了他。 姜雄兵，他透过窗户口看着方健，一直到方健徘徊不去，并且最终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从未远离过。 看到方健的车子出了学校，姜雄兵沉默半晌，他回到了椅子上默默地等待着，一直到下班之后，他才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实验室。 这时候，实验室中已经是悄然无一人了，就连平时最忙碌的庄吉也已经离开了实验室。 姜雄兵在实验室中巡弋了一圈，这是很正常的行为，哪怕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的毛病。教授巡查自己的实验室，难道还有问题么？ 在确定没人之后，他反手将实验室大门锁上，然后来到了衣帽间。在这里，每一个研究员都有着一个专属衣帽柜，而衣帽柜是以密码形式开启和关闭的。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专属的密码，所以并不会搞乱。然而，此时姜雄兵却是拿出了一张特殊的磁卡，在庄吉的衣帽柜上扫了一下，并且输入了一个新的密码。于是，这个柜子顿时打开了。 姜雄兵戴上了手套，在里面翻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他最为期盼的东西。 试验记录！ 他办公室的电脑虽然与实验室电脑相连接，能够看到里面的东西。但是，如果庄吉不把试验成果内容上传的话，他也一样无法窃取啊。 不过，在拿到这本东西之后，庄吉的所有试验成果就全部展现在他的眼前了。 姜雄兵拿出手机，一张张地拍照，当全部完成之后，他把实验记录放回原处，关门，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就像是衣帽柜从未打开过一样。 第六百零七章 威胁 回到办公室，姜雄兵将图片拷贝到电脑中，他默默地看了起来。 半晌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连庄吉都能看出，第二阶段试验计划会弄出什么东西，姜雄兵自然也是一目了然了。 毒品？ 方健竟然在他的实验室中研制毒品？这小家伙是想要害死自己么！ 这一刻，他真的是有些反悔答应奥利弗的条件了。 将实验室卖给奥利弗，并且与方健进行合作，这可以看做是奥利弗对方健的一个投资。但是，现在看看方健正在研究的东西…姜雄兵觉得，奥利弗的这番苦心怕是要白白浪费了。 而且，他还真有些害怕，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他可是一位大学教授啊，能够混到现在这个地位，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但是，如果他的实验室与毒品丑闻扯上关系的话，那么多年辛苦的积累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哪怕现在这个实验室的所有权并不属于他，哪怕这些毒品并不是他主持研究的，但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这小小细节的。 姜雄兵的脸色时而发白，时而发青，他突然重重地一挥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然后，他打开了电脑中的一个专门通讯录，点开了某个人的头像。 “奥利弗，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哦，亲爱的姜，你要告诉我的，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么？” 屏幕上，露出了奥利弗的那张大大的笑脸，很显然，他是在进行视频连接。 “奥利弗，我已经把他们的第二阶段试验计划拿来了。” “好极了，我就知道姜你能办得到。”奥利弗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第二阶段的内容了。” 然而，姜雄兵却是苦笑一声，道：“等你看过之后，你就会失望的。” “是么？可是我以为方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他所研究的东西肯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 姜雄兵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扯动几下，缓缓地道：“这一次你说对了，他研究的东西，确实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说话间，他已经将第二阶段的试验计划和试验成果通过电脑发了出去。 网络的传输很快很快，哪怕他们两个人相隔万里，但是通过数字设备，却能将信息瞬间传递到对方的手中。 奥利弗拿着文件，在电脑的另一头专注地看着。 他也是一位学者，而是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人物，在约翰逊教授身前学习的时间远比姜雄兵多得多。所以，他对于这些化学方程式也是相当的了解。 片刻之后，他已经隐约地看懂了一个大概。 “天啊，这真是方的试验计划书么？” “肯定是这个了。”姜雄兵双手一摊，道：“我那个跟方做实验的学生，最近就在研究这个，并且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但问题是，这个结果也太吓人了。” “呵呵，不就是一些毒粉么，没关系。”奥利弗的目光从文件上收了回来，他的脸上依旧是堆满了笑容，道：“虽然我还看不出方想要研究什么，但是，他的这份计划已经给我带来了足够的惊喜。” “惊喜？不会是惊吓吧！”姜雄兵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道：“奥利弗，这里可是华国，而且如果被人知道，在我的实验室里面有这样的研究，那么我就会遭到举报，并且声名狼藉的。” “姜，我想我必须纠正一点，现在的实验室已经不是你的了。”奥利弗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道：“这个实验室的所有权，属于我。” “我知道，但你并没有把实验室的名字更改转移，所以他还在我的名下！”姜雄兵怒道。 “姜，请你保持冷静。”奥利弗双手虚按了一下，道：“我们当初的约定，是我给你一大笔钱，足以让你在任何国家都安享下半辈子的美金，然后你协助我了解方的试验进度。对不对？” 姜雄兵怔了一下，心中暗骂，什么协助了解，这根本就是偷窃研究成果。 然而，他虽然知道这是相当恶劣的行为，但是当那张现金支票摆在眼前，并且被上面的数字晃花眼之后，他还是做出了他自以为正确的取舍。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奥利弗，你想想，如果我的实验室被人发现在制造毒品，那会是什么下场？”姜雄兵双手狠狠地在脸上擦了几下，道：“我会被警方带走，哪怕最终证明了我的无辜，我的学术名声也会荡然无存，我在国内那么多年的努力，将会尽付东流。” “姜，我理解你的担忧，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是么？好极了，那我马上去和方健谈谈，让他中止这个所谓的狗屁研究！”姜雄兵大声说道。 “不不不，千万不要。”奥利弗连忙道：“姜，你不能去阻止方，也不要干扰到他的想法。”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要看看，他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到底是什么？” 姜雄兵的眼眸突然一亮，道：“我们？” “哎，姜，我收购你实验室的时候，可是给你瑞士银行的账户打了一大笔钱，你不会以为，那是我自己的钱吧？” “那是谁的钱？”姜雄兵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同学不太可能拥有这样的财富，但是，当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却让他忽略了这一切。 “你不需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可不像我那么好说话的。”奥利弗正色道：“如果你违背了合同，他们肯定会将与你的约定说出去，那时候我相信，你的名声一样会受到巨大的损伤。” “见鬼！”姜雄兵愤怒的拍着桌子，一脸的狰狞。 “姜，冷静，这不是我的威胁。”奥利弗缓缓地道。 姜雄兵当然明白，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担忧。对方能够随手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又岂是好惹的？他可没有任何信心与那些人抗衡，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样。 此刻，他竟然有着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到了这时候，就算他想要下船，对方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了。 关闭了视频，姜雄兵点了一根烟，口中吞云吐雾，脑海中却是疯狂地转动着无数的念头。 或许，自己也应该谋求一些改变了。 第六百零八章 沐雪的魔障 刑警队中，沐雪面对着眼前的白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上面写满了时间、地点，看似缭乱还无规则，但若是有知晓内情的人看到了，那么肯定会脱口而出，这就是最近几次警方搜查酒吧，找出毒品，擒获毒贩的时间地点。 沐雪轻咬着下唇，不断地开动着脑筋。 这个人对毒贩的行动和特征了如指掌，如果说不是毒贩团伙的内部分子，只怕没人相信。但是，他为何要针对那些在酒吧里贩毒的家伙呢？而更主要的是，他为啥每次都找到自己的头上呢？ 这其中肯定有着关联，她隐隐地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什么，肯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自己忽略了。 其实，这几次警队出动，屡有斩获，严厉地打击了犯罪份子。特别是针对酒吧中贩卖散装毒品的底层毒贩，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让她获得了来自于警局的嘉奖。 这是一件大好事，但有时候，却也会造成相当麻烦。 譬如此时… “沐雪，局长有事找你，去吧。”华耀城一脸严肃地说道。 “局长找我？”沐雪一怔，讶然问道。 “是。” 看着队长那不拘言笑的表情，沐雪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局长啊，不就是她老爹么。可是，她老爹没有打电话或者是发信心给她，反而是通过队长转述，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沐铁芯找她是为了公事。 可是，最近还能让老爸一板正经找自己的，还会有什么事呢？ 沐雪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白板上，似乎有着一个预感，或许老爸与自己要谈的事情，就是与此有关。 很快，她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入之后，立即看到了缉毒大队的大队长郁成华。 “沐雪，你来了。”郁成华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在警局中，他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三十岁出头竟然就已经是一位大队长，除了个人能力突出之外，自然也有着深厚的背景。 不过，在面对沐雪之时，他的态度始终都是与众不同的。 沐铁芯默然地看了她一眼，就像是没认出这个英风飒爽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他缓缓地道：“沐雪，成华同志向我反应，这几次缉毒大队的行动，都是你获得的线报。” “是，局长。” “线报是哪里来的？” “是电话打进来啊。” “废话！”沐铁芯眼神一凝，厉声道：“我们有通话记录，当然知道是电话打进来的，我们要问的是，究竟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报告局长，我不知道。”沐铁芯眉头略皱，道：“沐雪同志，我们和成华同志已经讨论过几次，他对毒贩的行踪把握这么准确，肯定是他们的内鬼之一。如果这个线人是你发展出来的，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将他交出来。” 沐雪“啪”的一声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报告局长，我真不知道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 郁成华在一旁连连苦笑，如果换做一个普通的刑警，他保证是什么威胁恐吓的手段都用上了。虽说大家都是警察，都是为了人民服务。但是，当一个线人能够提供那么多情报的时候，这就不是一个普通刑警能够掌握的了。 这个线人既然可以泄露底层毒贩的消息，那么中层呢？高层呢？若是他能够为自己所用，甚至于有希望将n市最大的毒贩打掉，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虽然透漏了那么多消息，但抓来的都是小喽啰，基本上没啥大用。 为了这个目标，别说是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小刑警，哪怕是对上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他也有胆量冲上去理论几分。 可是，看着眼前的沐雪之时，他所有的手段都是胎死腹中，一点儿也无法动用。 别说沐雪的父亲就坐在上面，而且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就算没有沐铁芯，他也不敢对沐雪怎么样啊… 用着求救的目光看向沐铁芯，郁成华也是无可奈何了。 沐铁芯紧皱着眉头，道：“成华同志，你先出去，我想和沐雪单独聊聊。” “是。”郁成华连忙敬礼闪人。 如果局长想要和其她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独处一室，肯定会引起一些流言蜚语。但这个女孩子换做沐雪，却没有人敢嚼舌头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父女啊。 郁成华出去之时带上了门，沐铁芯烦恼地挥了挥手，道：“坐吧。” 沐雪依旧是挺直了身体，道：“局长，我真不知道。” “别说了，我信得过。”沐铁芯揉着眉心，道：“从小到大，你都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如果知道那个线人的身份，就算不告诉成华，也肯定不会瞒着我。” “爸，既然你知道，刚才为啥还要问我？”沐雪心中一暖，再也板不起面孔，都开始在办公室里喊“爸”了。 “哎，你不知道，随着案子越破越多，我这儿的压力也就越大。”沐铁芯叹道：“那家伙肯定与你认识，并且只相信你，所有才会每次找你。你想想，这会是什么人？” 沐雪摇着头，道：“我早就用排除法做过推测，能够信得过我的人不少，但与毒贩子有交集的，实在是想不到啊！” 沐铁芯摇着头，叹道：“现在局里已经有谣言，说什么你为了贪功，始终不肯吐露线人名字，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谣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起来的，而他碍于沐雪父亲的身份，也不好意思下令去查，只是感到心头窝火。 沐雪正要说话，手机却是响了起来，她的眼眸微亮，接通。 “什么？今天晚上过来？想要问候我妈啊，行，我问问她有没有空。” 放下电话，沐铁芯讶然问道：“什么人的电话？” “方健啊。” “哦，是小健啊，他已经很久没来家里了。”沐铁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道：“今天晚上早点回家，让你妈也早点回去，晚饭弄丰盛一点。” 沐雪看着父亲开心的笑脸，不由得有些吃醋，你对方健比对我都要好多了。 目光落在了手机上，她的心中却是突兀的一动。 那个打电话的人，会不会就是方健呢？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泛起，就已经被她给抛开了。 怎么可能啊，自己不会是魔障了吧！看到任何人都像是贼… 第六百零九章 跑手续 晚上，当方健和母亲徐颖来到沐铁芯家里之时，薛宜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她们两个现在虽然身份不同，但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友谊，一见面就聊在了一起。 沐铁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方健招了招手，道：“小健，你现在去二院实习了，感觉怎么样？” 方健连忙道：“二院的医生都很好，也愿意教我们技术，我已经轮换到第二个科室，并且跟着坐诊了。” “哦，不错。”沐铁芯缓缓点头，其实隔行如隔山，他一个警察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医院的套路。不过，他对自己的夫人却是信得过，知道薛宜肯定会给医院的人打招呼。虽然这有点儿涉嫌以权谋私，但如果对象是方健的话，他也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健，过来，让阿姨看看。”薛宜上来，毫不避嫌地拉着方健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你最近是不是瘦了？难道医院里面没吃好？” “我瘦了么？”方健一怔，转头朝着沐雪看去。 沐雪面无表情地道：“我妈看你，永远都是瘦了，从没胖过！” 薛宜没好气地道：“小雪，怎么和小健说话的，快去端菜！哎，你们不来，我们家就是不热闹，徐颖啊，你和小健以后要常来。” “好。”徐颖笑眯眯地点着头，推了一把方健，道：“傻站着干嘛，去帮忙端菜啊。” 方健无奈，跟着闷闷不乐的沐雪走进了厨房。 “雪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哼，你还有脸问？” “咦，我最近好像没有惹你啊…” “每次你一来，我爸妈就拉着你问东问西的，到底你是他们的儿子，还是我是他们的女儿啊！” “哦——你在吃我的醋啊！” “呸！鬼才吃你的醋呢！” “你是鬼么？” “方健，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看着一脸恼羞成怒的沐雪，方健连忙道：“好了，不开玩笑，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真有心事。” 方健与沐雪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沐雪眉宇间的那一抹忧色还是分辨的出来。 沐雪深深地瞅了眼方健，轻声道：“还算你有心，从小没有白帮你打架。” “雪姐，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你？”沐雪瞅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一抹不屑之色，随后她端起了两个盘子，道：“走吧，上菜了。” 方健满心的无奈，不过也难怪沐雪，从小到大，对于方健来说，沐雪就相当于一个保护神的角色。虽说最近方健的表现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但是那么多年的积累印象，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下，一边吃一边聊着。 这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聊到了方健的工作上，薛宜和徐颖纷纷为他出谋划策，现在二院实习，以后要怎么做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至于沐铁芯父女工作上的事情吗…作为警察家人应该都知道，工作上的内容是不允许随便泄露的，哪怕是自己的家里，也一样不行。 “小健，你现在怎么在内分泌科？”薛宜缓缓地道：“这是谁安排的？” “是我自己要求的。” “啊，你自己要求，为什么？”薛宜不解地问道。 “因为在内分泌科方便我观察糖尿病的各种症状和治疗手段。” 薛宜莫名其妙地道：“你观察这个干什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您难道忘了，我现在不仅仅实习，而且还在研究药物呢。” 薛宜的眼眸微亮，方健似乎有着做学问的天赋，他研究出来的营养液深获好评，就连刘老都是赞不绝口呢。 沉吟片刻，薛宜道：“小健，到了现在，你也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规划了。”她顿了顿，道：“虽然你学的是临床系，但是既然在药物研究上表现出了足够的天赋，那么…你完全可以去实验室发挥自己的特长啊。” 薛宜相信，以她和沐铁芯的关系，不管方健最后想要从事什么工作，他们都能提供最好的选择。 方健应了一声，道：“薛阿姨，我这一次来见您，其实也是想要您帮个忙的。” “哦，什么忙？”薛宜笑眯眯地道。 方健这小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儿的见外，很难得他开口求人啊。 “薛阿姨，我最近在戒毒中心做义工，看到了很多瘾君子在戒毒的时候都非常痛苦…” “戒毒中心？”沐雪突然抬头，道：“你与毒品有交集了？” 方健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意思？ “死孩子，说什么胡话！”薛宜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沐雪悻悻而笑，对徐颖道：“阿姨，对不起，我现在负责一个案子，与毒品有关，找不到一点儿线索，所以…” 沐铁芯咳嗽一声，道：“小雪没有恶意，你们不要误会。” 徐颖连忙摇头，道：“怎么会呢？没事的。” 薛宜挥了挥手，道：“小健，继续说。” “是。”方健想了想，道：“看到他们那么难过的样子，所以我也打算搞一种阻断毒瘾痛苦的药物。不过，想要研究这种药物的话，需要一定数量的毒品进行试验。”他抬头，凝视着薛宜，道：“薛阿姨，您能帮我跑下这个手续么？” 薛宜肃然看着他，道：“小健啊，与毒品相关的，可从来就没有小事啊。” “我知道。” “你，确定想要搞？” “是，如果不搞，我怕睡不安宁。”方健缓缓地道：“我希望，人们早晚有一天，会不再受到毒品的影响了。” “好。”沐铁芯突然一拍桌子，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这样立下宏愿。这件事情，我帮你搞定。” 薛宜白了他一眼，道：“你和我们部门分工不同，怎么搞定，还不是需要我去跑腿。”她转头道：“小健，既然你有这个志愿，我也不能泼冷水，你把情况和实验室介绍写一下，我去帮你要政策。” “谢谢薛阿姨。”方健由衷地感激着。 饭后，沐雪突然凑了上来，低声道：“方健，你今天到底是求人办事的，还是来看我妈的啊？” “当然是看阿姨，求人办事只是顺带。” 沐雪冷哼连连，一脸不信。 第六百一十章 走大运了 酒吧，至始至终都是热闹的，哪怕是所谓的静吧，也一样有着歌手登台献艺。 方健缓步走进了这间酒吧，他环目四望，寻找着熟悉的人。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失望地摇了摇头，因为自己认识的几张面孔都不在这儿。 想想也是，这里虽然是小丫的地盘，但是他手里掌管着一个商业王国，自然不可能天天晚上待在这儿了。 “兄弟，找位置么？”一个营销笑吟吟地走了过来，道：“哪个台号？我带你过去。” 方健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去吧台。” 来吧台的人大多是散客，点一瓶啤酒什么的可以混几个小时甚至一晚上，想要从这种人的身上赚取利润，那是相当不容易的。所以，一般的营销听到这句话，大多就会退避三舍，最多给你指一下方向就算很不错的了。 不过，这个年纪轻轻的营销却是毫不在意，他热情洋溢地将方健带到了吧台。 方健向他点头致谢，点了一瓶啤酒，然后坐下默默地喝着。 与此同时，他也放开了精神力量，凝聚在耳朵处，想要看看在小丫的酒吧里，是否也会有贩卖毒品这样的勾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里逐渐地热闹了起来，方健关注得愈发仔细了，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么肯定就是在这个阶段了。 然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哪怕他已经监控全场，却是从未发现有这类人，哪怕是什么关键词都不曾听到。 很显然，小丫对酒吧的管理很有一套，最起码杜绝了这个让所有正常人都深通恶绝的东西。 目光流转，方健立即发现了最初引路的那个营销，对方目光巡弋全场，似乎也看到了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对着方健微微点头。 方健心中微动，向他招了招手。 那营销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微笑着道：“兄弟，有事么？” 方健轻轻点头，道：“怎么称呼？” “哦，我叫杜英，大伙儿都叫我小杜。” “好，小杜啊，我想找一个人，可以帮我叫一下么？” 杜英一怔，道：“哥，你想要找什么人啊？” 他的年纪明显比方健大了几岁，所以最初见面之时，一口一个兄弟叫得很亲热。但是，此刻听方健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直接改口叫哥了。 方健淡笑一声，道：“我想要找小丫。” 杜英的脸色微变，看向方健的眼神中立即充满了警惕。他身为场子中的营销，自然知道这个场子是谁开的。他来场子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却也明白小丫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这样的人，远不是他有资格可以接触的。 而事实上，有能力与小丫联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通过他这种小人物去传话。那么…杜英仔细地打量着方健，却无法从这张年轻的脸庞上看出什么。 沉吟片刻，杜英道：“哥，我去问问主管，您看…” “好，你去吧。” 杜英点着头走开，找到了现场的一位保安。那保安远远地瞅着方健，目光中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不过可惜的是，他距离方健实在是太远了，所以根本就形成任何威胁性。 找小丫的这种事，自然不是一个小小保安能够做主的。他拿起了对讲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片刻之后，几个人从酒吧后台处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彪形大汉，他的脸上有着一个长长的疤痕，这张凶厉的脸庞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他和保安说了一句话，立即带着几人快步走了过来。 虽然他们的动作并不大，但是这几个人聚在一起，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吧台周围除了方健之外，本来还是有几个人坐着，但是一看这架势，立即跳了起来连酒也不喝了就远远避开。 他们那如避蛇蝎的动作立即引起了周边众人的注意，并且看着吧台上独自坐着的方健之时，更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个酒吧已经有很久很久没人敢来闹事了，想不到今天过来，竟然还能看一场好戏。 方健默默地坐着，就像是没看到这几个人似的，依旧在吧台喝着酒。 那疤脸大汉来到了方健的身旁坐下，一拍桌子，道：“一瓶啤酒。”然后他狞笑着看向方健。 此时，因为角度的关系，所以他也只能看到方健的一张侧脸，但是，在看到这张侧脸的时候，他却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这张脸庞，好面熟啊？ 方健转头，微笑着看着他，缓缓开口：“小丫来了么？” “啊，方哥！”疤脸大汉的脸上就像是川剧中的变脸似的，立即从凶神恶煞变成了满面笑容，只是这笑容看上去依旧有些瘆人而已。 跟在大汉身后的两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老大，周边的人更是难以置信。 “方哥，您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啊，您看看…”疤脸大汉尴尬地搓着手，道：“我这就通知小丫哥，要不，我们开一号包厢，您上楼等一会？” 一号包厢？ 杜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一号包厢代表了什么。 这个包厢从来就不曾对外营业过，因为这是老板小丫哥的自留地，除了他本人，以及几个被他看重的好兄弟之外，这个包厢的大门就永远是锁着的。 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健，杜英将方健的面容牢牢记在了心里，原来他真的认识小丫哥啊。 方健抬头看了眼四周，迎着那些充满了惊讶和好奇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在这儿是坐不下去了。因为谁都不愿意被人用看大猩猩一般的目光凝视，方健也不例外。 点了点头，方健起身，跟着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号包厢，在进包厢的时候，方健朝着身后远处的杜英点了一下，道：“告诉小丫，这营销不错，有前途。” 疤脸大汉转头瞅了眼杜英，那张似乎僵硬的脸庞上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道：“是。” 一号大门缓缓关上，疤脸大汉来到了杜英的面前，看着有些忐忑的他笑道：“你小子，走大运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误会啊误会 方健在包厢中并没有等待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他所熟悉的脚步声。 果然，下一刻门开，小丫带着一脸的笑意走了进来。 “方健，你今天好清闲啊，怎么想到找我了？”小丫在方健的对面坐了下来，自然有漂亮的公主上前为他倒好酒。 然而，小丫却是挥了挥手，包厢中所有服侍的人都是二话不说的离开了，偌大的包厢立即变得空荡荡的仅有他们两个了。 方健环目一圈，讶然道：“小丫哥，你把他们都赶走干什么？” 小丫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道：“你这小子，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明明有我的联系电话，却亲自到这里，肯定有事，而且还不太方便让人知道吧。”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笑着道：“确实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你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帮。”小丫顿了顿，又道：“就算我力有不逮，刘哥和老狼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方健将刘家老奶奶治愈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明白其中的价值。一旦方健有事，其他人不好说，但最起码小丫等人绝对会全力以赴的。 “小丫哥，谢谢了。” “别客气，这是应该的。”小丫拿起了酒杯，向着方健遥遥举了一下，道：“事情比较急的话，就直说吧，否则酒也喝不尽兴。” 方健轻笑一声，道：“最近警局严打，关停了几间酒吧，你知道么？” “当然，这是在酒吧里抓了贩毒人员嘛。”小丫不以为意地道：“还是小雪主持的呢，不过这丫头也是，就是不肯透漏线人的资料，听说在警局里已经有不好的传闻了。” “什么传闻？” “说她要独占功劳，不顾大局吃独食。”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心中暗道，不是沐雪不肯说，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啊。不过，方健并不担心沐雪会吃亏，她可是有个局长老爸在后面撑着呢，那些说闲言闲语的人就算现在没事，等风平浪静之后，肯定也会有变动的。 “方健，你提这个干什么？”小丫讶然问道：“难道被封的酒吧里，有你朋友开的？” 方健微怔，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小丫的判断能力竟然如此了得啊。 看到方健的脸色，小丫顿时心知肚明，笑道：“方健，这件事情你干嘛找我，直接找小雪好咧，不就是她爸一句话的事情么？” 方健微微摇头，叹着气道：“这件事告诉她不方便。” 小丫心中电转，突然道：“那个酒吧老板，是女的？” 方健眉头略皱，只觉得牙齿有些微微发酸，小丫的思维反应能力真是太强大了，他还是一个人么？就算自己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怕是也做不到这一步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如此，精神力量强大与思维推断能力强大，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竖起了大拇指，方健道：“小丫哥，您厉害，我服了。” 小丫的目光在方健的身上游弋着，那目光颇为怪异，似乎是有些冷淡，又似乎是有些佩服，让方健隐隐的有些不安。 “哎，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不过…”小丫缓缓地道：“方健，我奉劝一句，小心为上啊。” “小心为上？”方健这一次可是真的纳闷了，这究竟是什么和什么啊？ “什么酒吧，老板是谁？” 方健收敛心神，道：“酒吧名我忘了，老板是寒如玉。” “寒如玉？哦，我知道了。”小丫微微点头，道：“好像见过一次，这个女人挺妩媚的，算是一个小极品吧。”他瞅了眼方健，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这种女人不好把控，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当心，别让她真的把你缠住了。” 方健一怔，笑道：“小丫哥，难道你以为，我和寒如玉之间，有关系？” “废话，如果没关系的话，你干嘛为她出力。哼，放着小雪不找，拐弯抹角地来找我。”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小丫说的倒是没错，任何人听见此事，怕是都会这么想的吧。但问题是，自己真是冤枉的啊。 长叹一声，方健道：“小丫哥，你误会了，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不对啊，自己和她还是有一点关系的，最起码，自己欠了她一首歌啊。 “喏，看看，说不出话了吧。”小丫伸手点着他，笑道：“是就是，男人嘛，偶然犯点小错误又怕什么，只要你抓住重心就行了。” 方健眉头大皱，道：“不对，我们的关系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说实话吧，这件事情是有人要我去办的。” “要你去办？”小丫微怔，讶然道：“谁啊？” “你不认识，一个报社的朋友。”方健道：“她们是高中同学，很要好的那种，所以…” “哦，原来是你朋友想泡她啊。”小丫笑道：“这朋友和你的关系如何？” 一听小丫的话，方健就知道，这丫肯定是又误会了。不过，此刻方健也是懒得解释了，他正色道：“生死之交。” 自己与翁佳怡可是坐过同一架遇到空难的飞机，说是生死之交并不为过吧。 小丫的脸色微变，他也是正容道：“既然是过命的交情，这个忙一定要帮。”他顿了顿，道：“你回去告诉他，三天之内，我保证酒吧重新开业。” 方健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小丫的为人，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么肯定会做到。 举起酒杯，方健一饮而尽，道：“多谢。” “呵呵，你还要和我客气啊。”小丫陪着他喝了一杯，道：“实验室建造得怎么样了？” “哎，别提了，我们在国外订购的设备，恰好遇到了禁运，真是倒霉！” “禁运啊，我去给你想想办法。” “行，多谢了。” 方健喝了几杯之后先行离去，小丫则是拿起电话，先给海外办事处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开始安排酒吧的事情。 想要让酒吧重新开业，普通人就算是跑断了腿，也未必能够办到。但是，对他而言，那也就是几个电话的事情罢了。 一个小时之后，小丫正在独自品尝美酒之时，一个来自于海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听之后，脸色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 方健订购的那批设备并不是因为禁运的原因被扣押，而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还真是有趣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内外科 医院里，方健坐在董乐昕的身后，看着他面色和睦地与病人进行亲切交谈。 医生在面对病人的时候，确实是占据了极为强势的地位。但是，越来越多的医生在与病人进行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态度也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哪怕病人问得再详细，同样的问题两三次地问出来，他们也会有着足够的耐心去解释。特别是面对那些年纪很大的病人，就愈发的如此了。 看完了一个病人，董乐昕并没有立即诊断，而是转头道：“小方，你看看应该开什么药。” 方健拿着病历，看着化验报告，沉吟片刻道：“病人同时有高血压、高血糖和高尿酸…身体状况并不好。” 这病人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他瞅了眼方健，心中暗道，废话，谁在身体倍儿棒的时候会跑医院来遭罪啊！ “他的血糖虽然超标，但是因为平时的控制，所以已经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围。现在继续服用二甲双弧和拜唐苹，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方健一边思考，一边道：“苯溴马隆是针对高尿酸的药物，每天服用半片应该可以了。至于高血压，氨氯地平，依那普利、缬沙坦等都可以考虑。” 董乐昕缓缓点着头，道：“不错，你的基础还是可以的，但不要松懈，多看看书和病历，多考虑并发症和手术治疗的用药，这才是内科大夫以后的发展方向。” 说完，他低下头，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方健在一旁看着，董乐昕开的果然是这些药，只不过在用药的数量上与他考虑得有些出入。 这已经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位病人了，一上午50个号全部看完，董乐昕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了一下时间，笑道：“今天结束得倒是挺早的。” 病号看病，如果来的都是一些老病号的话，医生知根知底，只要询问一下，然后再看看检查报告，一般三五分钟就能结束了。这其中还包括了进出和等待的时间。 因为对医生来说，他只需要直接开药，顺便叮嘱两句，然后等待着半个月或一个月之后的重新检查就行。 但是，如果在这一天来的新病人比较多，那么就诊时间就会被无限拖长了。不管这新病人的病况如何，只要是新病人，那么必要的检查就是不可少的，再加上拿了检查报告单之后找医生询问等等，延迟下班什么的，对三甲医院热门科室的坐诊医生来说，那简直就是常态了。 如果大多数时间，你的病人数量不足，那就只能证明两件事。 一个是科室在医院里的地位无足轻重，而另一个，就是医生的名望不够。 不过，n市虽然不是省府城市，但二院无论是设备，还是医疗水平却已经都是全省前列了。所以除了个别的几个科室之外，大多数科室医生都是不缺病人的。同样，三甲医院的病床也似乎永远都是处于饱和状态的。 今天上午董乐昕的运气足够好，来的基本上都是老病号，而且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在半个月前的诊断之时，就已经提前开好了检查单据，过来之时都是拿着报告单直接进来的。 面对这样的病人最省心不过，循规蹈矩地开药完毕，再将下一次的检查单据开出去就可以了。而病人们既然是老病号，对于应该注意的事项也都是心中有数，不会浪费医生太多的时间，所以他们才能早早结束。 “董医生，我们去吃饭吧。”方健笑着邀请道。 董乐昕缓缓点头，道：“行啊。”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方健，你真不想去外科试试么？” 方健微怔，讶然问道：“董医生，您为什么问这个啊？” “呵呵，我看过你的实习资料，你来到二院之后，先是去了神经内科，然后轮换科室的时候，又选择了我们内分泌科，对不对？” “嗯。”方健轻轻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二院里面的医生只要愿意抽时间去查一下，就会一目了然。 “我听说，这两个科室，都是你主动要求来的？” “是啊。” “你为什么要选这两个科室呢？”董乐昕沉声问道：“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实习生都是喜欢去外科的，在那里，他们或许会得到手术的机会。”董乐昕轻笑一声，道：“就像是陈厚功，他就十分渴望去外科。” 方健苦笑一声，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了。 既然读了临床系，那么除非是像余惠亮一样晕血，否则的话，绝大部分学生都会有着一颗外科手术刀之心的。 如果方健没有获得精神意念穿越异空间的能力，没法得到各种疾病特效药的话，他肯定也会向往那一刀定生死的外科生涯。毕竟，与内科相比，外科医生不仅仅收入更高，而且一旦能够成为主刀，以后的发展前途肯定远比内科医生强得多。 当然，外科的竞争压力也要大得多，在成名之前，还是多想想，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主刀吧。 董乐昕看着他认真地道：“医学的内外科虽然并没有高低之分，但相对来说，想要成为一名出色外科医生的难度更大一点。”他顿了顿，道：“如果你真心想要在医学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那么我建议，你也需要学习外科知识。” “是，我明白了。”方健轻轻点头，心中却是颇为诧异。 董乐昕对他的态度似乎是越来越好了，简直就有点儿推心置腹的感觉。一般的医生，会这样对待实习生的么？仰或是薛阿姨已经将招呼打到这个层次的医生身上了？ 董乐昕换好了衣服，道：“方健，刚才神经内科的库远明让我跟你说一句，他下午要做一个穿刺手术，让你去做助手。” “神经内科？”方健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当然，这份感激是同时针对库远明和董乐昕两位医生的。 “嗯，去吧。”董乐昕鼓励道：“多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加油。” “是。”方健深深地低下了头，由衷地道：“多谢董医生。” 第六百一十三章 骨髓穿刺 方健是从神经内科出来的，对神经内科的人事和工作范畴并不陌生。 不过，就算他在神经内科的时候，也没有捞到手术做啊。没想到，在离开之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现代医学发展越来越快，以前的内科医生是不能做手术的。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改变。当然，那种传统手术内科医生已然无法染指。可是，一些介入手术和最基本的穿刺手术，却已经规划到内科医生的名下了。 当方健和董乐昕吃完了饭，将这件事情提了一嘴。 余惠亮并没有任何的羡慕，那穿刺手术就算再小，起码也会流一点血的。而他见血就晕，天生就与手术绝缘。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不适合从事医学行业，更不用说什么临床系了。但是，耐不住他家里有钱啊，而且还有着药厂后盾，与医院的关系更是合作良好，所以才让余惠亮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实习结束，余惠亮真想要留院的话，估计院长也会硬着头皮批一个名额下来的。 毕竟，以余修成在n市医疗系统经营了那么久的关系，如果连儿子的位置也无法安排的话，那才会被人笑掉大牙呢。 然而，余惠亮可以不在乎这个机会，但陈厚功不行啊，哪怕是最基础的穿刺手术，他也是羡慕得两眼发绿。方健无奈地打了一个电话，库远明自然是随口答应了下来。 他做穿刺手术也不是第一次，带一个实习生观看，和带两个实习生观看，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他也乐得卖方健一个人情。 下午，方健和陈厚功回到了神经内科，一路走过去，见到了许多熟悉的老面孔。方健在神经内科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了，虽然现在已经转科去了内分泌，但是有关于他的事迹却依旧流传。 一个小小的实习生，竟然能够发现隐藏的动脉瘤，并且掌握了常规体检和推拿手段。据说他的推拿按摩技术让急症科的几位主任和副主任医生都为之叫好，科室大主任章飞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他异常看重，甚至于愿意破格招收。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方健本身有名，特别是在年轻的医生和护士群体中，大音乐家医科大学生的口碑效应简直就是爆棚的。医院中秋庆祝晚会上，方健小露一手，拿出了一首新歌，顿时让刘娟和整个科室在系统内都是出人头地。 这样的实习生，一百年也未必能够碰到一个啊。 所以，当他们两个回归神经内科之时，一路上都有人亲热的打着招呼。 “方医生。” “小方。” “方健…” 方健一一招呼，脸上笑容不断，而一旁的陈厚功则是漆黑着一张脸。我和方健一起过来的好不好，为啥你们都和他打招呼，却对我视而不见呢？这人与人之间的待遇，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很快，他们见到了库远明，这位资深主治正在准备骨髓穿刺的术前准备呢。 “方健，你来了，那个…谁…你也来了。” 陈厚功一脸的了无生趣，果然，你们还是把我忘记了。 事实上，医院里的实习生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群人，他们做着很繁重的工作，但存在感无疑是最低的。别说是医生不会刻意去记他们的名字，就算是一般的护士，也是过眼就忘。 “库医生，谢谢您。” “呵呵，别客气。”库远明笑道：“我们以后或许还能成为同事呢。” 他之所以牵挂着方健，那是因为买房的时候方健开口了，结果让他拿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优惠价格。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嘛，那就是方健得到了科室大主任的看重，并且在会上有意无意地鼓动大家与方健继续保持联系。 这才是库远明叫上方健的最大原因，否则的话，让一个不属于本科室的实习生来打下手，也未必就附和规定。 “方健，今天这位病人要做的是脊椎穿刺手术，你应该见过吧。” “见过一次。” “上手呢？” “没有。” “有没有兴趣上手？”库远明笑眯眯地问道。 一旁的陈厚功深深地吸着气，看着略微有些犹豫的方健，真想将这份工作抢下来。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幻想，今天自己能够当一个助手就算不错了。 半晌之后，方健点头道：“谢谢。” 库远明哈哈一笑，带着他们做好了术前准备，然后来到了病房。 方健虽然是第一次操作，但对他而言，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东西，就不可能再忘记了。 看了一下手术要求，方健让患者侧卧在床。此时，他们的脸上都戴着口罩，所以病人也无法判断他们的年龄，更不知道给他们动手术的，竟然是第一次的新手。 不过，这个世界上所有高明的外科医生，都是从第一次动手术之后慢慢成长起来的。虽然所有人都不愿意成为那个第一次的试验对象，但实际上很多病人都是没有选择权的。 方健采用的是髂后上棘穿刺，在他的示意下，担任助手的陈厚功任劳任怨地戴上无菌手套，在指定位置铺上了无菌洞巾，然后用2%利多卡因做局部皮肤、皮下和骨膜麻醉。 方健拿着骨髓穿刺针的固定器，固定在适当的长度上。做完了这一切，他转头瞅了眼库远明。 其它的并不怕，就是这个固定长度还需要上级医生进行确定。库远明微微点头，表示这个长度很合适。 方健使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固定穿刺部位，右手持骨髓穿刺针与骨面垂直刺人，当穿刺针针尖接触骨质后，沿穿刺针的针体长柱左右旋转穿刺针，并向前推进，缓缓刺人骨质，当阻力消失之时，再将穿刺针固定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很快的就完成了。 拔出针芯，抽取骨髓液达02ml，然后将骨髓液涂于玻片上，或者抗凝管中，涂片或者摇动防止凝固。取完骨髓液后，将针芯放回，拔出骨髓穿刺针，并用敷料按压住。 “呼…” 陈厚功在一旁只是看着，心里就已经是相当的紧张了。 他在外科之时，虽然也做过不少清创缝合的小手术，但穿刺与之相比，却又高了一个层次。 不过，当他抬头看向方健之时，却发现方健的眼神依旧平静，似乎这个手术并不能引起他的任何心情变化。 方健这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第六百一十四章 喜事 方健回到了内分泌科办公室，至于陈厚功，则是悲催地留在了神经内科去写病历了。 按理来说，库远明应该指挥不动其它科室的实习生。但是，陈厚功为了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参与手术，哪怕仅仅是穿刺手术也可以啊。所以，他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个任务。 库远明见到可以偷懒，自然不会推辞了。不过，经过此事，他对陈厚功的印象也就稍微深刻了一点。至于以后在手术之时会不会关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刚刚走进办公室，正在打电话的余惠亮就眼眸一亮，叫道：“老方，电话！” 虽然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手机，但是科室里面却也依旧有着座机存在。此时的余惠亮，正拿着座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眼角突破瞥到方健，他的眼眸一亮，大叫道：“老方，电话！” 方健一怔，现在这时候有人通过内线打电话找自己？ 上前两步，方健接过了电话，用眼神询问余惠亮，这大胖子呵呵一笑，低声道：“是美女。” 方健满脑子都在想，美女是指哪位啊？自己的哪个同学，或者是和余惠亮一起的哪个朋友么？ “喂，方健，你终于出现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方健顿时恍然，电话的另一头竟然是翁佳怡的高中同学寒如玉啊。怪不得余惠亮贼兮兮地说什么美女了。以寒如玉的姿色，绝对当得起这个称呼。 “咳咳，玉姐啊，你好。” “好，我很好。”寒如玉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道：“方健，你答应我的事情啥时候办啊？” 余惠亮在递了电话之后，并没有因为避嫌而走开，他反而是稍微靠近了一点，似乎是想要窃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余惠亮就算厚着脸皮不走开，方健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听到了寒如玉娇滴滴的声音，余惠亮的眼睛突然瞪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仿佛是在质问，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了？ 方健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但是因为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所有并没有能够将这家伙推开。 “老方，你答应她什么事啊？”余惠亮附在方健的耳边，饶有兴趣地问道。 “哼。”方健半转身，尽可能地离他远一点。 “方健，方先生，你还在么？” “在。”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怎么可能？”方健失笑道：“我旁边有一只肥狗在兜圈子，所以分神了。” “肥狗？”寒如玉一怔，疑惑地问道：“医院里能养狗么？” 余惠亮恶狠狠地盯着方健，你才是肥狗呢，老子长得哪一点像狗啊？ “呵呵。”方健岔开了这个话题，道：“玉姐你说的，莫非是歌的事情？” “是啊，你答应过我，一旦我的酒吧重新开业，你就要为我写一首新歌的。”寒如玉巴拉巴拉的话如同机关枪般扫射了出来。 余惠亮眨巴着眼皮，再度压低了声音，道：“老方，这婆娘很兴奋啊。”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就是贴在方健的耳朵边说的，寒如玉并没有方健的那种超级听力，自然不可能听到。 方健无奈地摇着头，道：“写歌很简单，下次见面我拿给你就是了。” “呵呵，方健，我遇到一件大喜事了，你猜猜看。” 余惠亮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询问，方健连忙捂着了话筒，道：“我保证，她下一句话会说，我的酒吧要开业了。” 话音刚落，寒如玉那有些亢奋的声音就从话筒中传了出来：“我的酒吧要开业了！” “啊？”余惠亮瞪圆了眼睛，狐疑地看着方健，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了。 “恭喜你啊玉姐，这可是大好事。” “呵呵，真是奇怪。”寒如玉笑着道：“我打听了一下，那几个被封的酒吧中，就只有我这个被取消了禁令，其它的酒吧，包括超人酒吧还是封着呢。” “哦，那是为什么啊？”方健明知故问地道：“玉姐你是找人活动过了？” “哎。”寒如玉叹道：“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能量啊。”她顿了顿，道：“姐也不瞒你，这酒吧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是几个股东之一。而且，我们这些开酒吧的人肯定有关系，否则也别想开的起来。可是，这一次我们找人的时候，他们全部推脱了，还让我们最近低调一点，等风头过了之后再想办法。但没想到突然间上面下了命令，允许让我们营业了，真是莫名其妙。” “嗯。”方健漫不经心地应着，心中却是在盘算，究竟要给寒如玉什么歌好。 同样的歌曲，给不同的人唱会有着不同的效果，方健可不想好心办坏事。 寒如玉兴奋地说了半晌，道：“哎呀，你还在上班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方健心中暗道，您真是后知后觉啊。但他嘴巴上还是谦虚地道：“没有，没有，我们现在很空呢。” “那就好，我马上去找佳怡，今天晚上都过来玩啊，不来的话，朋友没得做了。”说吧，不等方健回话，她就把电话直接挂了。 方健拿着听筒微微出神，想了想，取出了自己的电话。刚才做手术的时候，他关了静音。此刻一看，上面果然有着五个未接电话。 “哇，老方，这婆娘连翁记的电话都没打就先找你了？”余惠亮在一旁大惊小怪地道：“你们究竟有什么关系啊！” 方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的歌不值钱了呢？” “啊？” “我会告诉肖星星，我本来想要为她写一首歌的，但是你说我写的歌是垃圾，不值得人家费心思讨好，所以我再也不会为她写歌了。” 余惠亮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兄弟，好兄弟，我错了。” “你知道错了？” “知道了！” “认识到了？” “认识到了！” “好，今天的病历还没有写完吧。” “嗯，好像没有。” “都交给你了。” 余惠亮：“…” 第六百一十五章 电话连连 寒如玉放下了电话，脸上也是红彤彤的，显得愈发的娇艳几分。 在得知并且确认了这个好消息之后，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打给好朋友翁佳怡，而是直接打给了方健，在接连打了几个没有打通之后，她竟然是入魔般的打进了医院，并且冒充医生家属打进了内分泌科的办公室分机。 直至放下了电话，她才隐约地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不过，做了就做了，她也不会后悔，如果人家问起来，就说自己对医科大学生的新歌十分渴求便是了。 确实，现在的乐坛上，医科大学生这五个字就是充满了难以描述的魔力，如果有人能够得到他写的新歌，怕是会比自己更加积极十倍吧。 寒如玉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按动着手机上的号码。 哎，真是太可惜了，方健放着歌不写，偏要去当什么医生，这医生每天和手术刀与病患打交道，哪里有唱歌那么有趣的。 然而，她的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一个电话就已经先打了进来。 被手中电话的铃声吓了一跳，寒如玉看了眼，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正如她所说，在这个酒吧中，她只是四个股东中的其中之一，而且占股也仅有百分之十罢了。虽然这个酒吧是她在操作和运营的，但真不是什么大股东。 而手中这个电话，则是占股百分之六十的最大股东。 迟疑了一下，寒如玉小心翼翼地接听。 “张哥，你好。” “嗯，如玉啊，听说我们的酒吧被解封了？” “是啊，张哥，我正想告诉你呢。” “这是…怎么回事？”张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惑和询问：“你找什么人了？” “不可能啊。”寒如玉苦笑着道：“张哥，我的关系网你还不知道么？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们两位了，他们也都说不知道，我们都以为是您找的人呢。” 其实，寒如玉早就知道，虽然张哥是最大的股东，但这件事情绝不是他办理的。道理很简单，如果张哥真有那么大神通的话，在酒吧被封之时就肯定出面了，哪里还会拖上这么久，并且告诫自己等人，最近要低调行事。 只是，当着张哥的面，她却不能说的这么直接，反而要恭维对方两句。 张哥沉默片刻，道：“酒吧今晚上能营业么？” “可以的，我已经通知了下去，所有人今晚上都会回归。” “好，这一次营业必须小心，客人进来仔细观察，如果再被…你知道后果的。” “是，我知道。”寒如玉的脸色颇为难看，但是面对如此强势的张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挂了电话之后，她长叹了一声，自己在外人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位成功人士了。但是，一个女孩子在大城市里闯荡，真的就这么容易么？ 不知不觉中，寒如玉拨通了翁佳怡的电话，在电话接通，听到翁佳怡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才变得温暖起来。 “佳怡，我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什么事？” “我的酒吧，你猜猜看…” “哦，酒吧恢复营业了？” “呀，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提到酒吧，还让我猜…你当我是傻瓜么？” “嘻嘻，好佳怡不要生气啊。”寒如玉大笑道：“你说这件事值不值得庆祝。” “应该庆祝。”翁佳怡笑着道：“你不会是今晚上邀请我们过来吧？” “当然喽，今晚上是酒吧第一天复工营业，你们一定要过来啊。”寒如玉叫道：“我已经约了方健和余惠亮，就差你们姐妹了。” “你约了他们？”翁佳怡讶然道。 “是啊。”寒如玉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道：“他可是医科大学生啊，而且还答应给我一首新歌的，这大腿无论如何都要抱紧了。” 翁佳怡不由得哑然失笑，心中那一丝疑惑顿时不翼而飞了。对于现在的音乐人来说，医科大学生这个牌子确实是不容拒绝啊。寒如玉的这样表现虽然有些过火，但考虑到她是经营酒吧生意的，而且本人在年轻时代也曾梦想成为一名歌手，所以这样做似乎也就有情可原了。 “好的，我们晚上一定给你捧场。”翁佳怡做出了承诺，微微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与酒吧结缘了，那么…这个暗中采访究竟要不要搞下去呢？ 虽然比较危险，但若是成功了…翁佳怡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皮包，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大功率的防狼电枪。 寒如玉再度放下了电话，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虽说已经通知了下去，酒吧今天晚上重新营业，但毕竟还是略显仓促，时间很紧啊。嗯，仔细想想，似乎有很多事情还未搞定呢。既然这样，自己就更要努力了，今晚上头一炮，无论如何都要打响。 突然身边的电话响起，寒如玉看了眼，是一个同行，不好意思不接啊。 “喂，邓老板，好久不见啊，是啊，是啊，真的好久不见。” “嗯，你没有弄错，今天晚上我的酒吧确实可以重新营业了。” “呵呵，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也请托了人，但他们都说没用啊，对不起，核弹头酒吧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可真的无能为力…” “好的，好的，我们下次见面聊。” 放下了电话，寒如玉轻叹一声，她虽然也同情核弹头酒吧的老板，但正如她所言，确实是无能为力。 刚才想到哪儿了？对了，要一炮打响，今晚上佳怡会过来，如果让她登台演唱，并且唱她自己的歌曲呢？ 寒如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迷醉之色，仿佛听到了现场那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上一次佳怡上台，只是救场，唱的歌也不是她自己的歌，所以就算有人怀疑什么，也不敢肯定。但寒如玉相信，一旦她唱自己的歌，那效果…简直就不敢想象。 若是方健也愿意以医科大学生的身份登台… 哇，太美了！ 正当她陷入了疯狂的幻想之时，电话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名字，寒如玉的脸上泛起了浓浓的苦笑。 “冷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哎呦，我怎么敢骗您啊。” 放下电话，她也是满肚子的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六百一十六章 蒙面 夜晚，酒吧中灯火通明，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今天是酒吧重新开业的第一天，虽然有些仓促，但是以寒如玉的人脉和能耐，却还是邀请了许多人前来捧场。除了到此消费的客人之外，还有许多是同行从业者。 寒如玉脸上的笑容从七点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了，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她忙里忙外地就没有个停歇的时候。 九点之前，酒吧里已经坐了七七八八，而且同行们也占据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台面，这个比例已经是相当的高了。 酒吧中管事的除了寒如玉之外，另外两位股东也来了。可以说，除了大老板张总之外，酒吧里能够派上用处的人都来了。 “玉姐啊，你是人面真广。”一位股东看着高朋满座，笑道：“才这么点时间就邀请到这么多人，张哥请你管理酒吧，真是赚了。” 寒如玉轻笑一声，道：“切，我才没有请他们呢。” “哦，那他们怎么都来了？”另一位股东讶然道：“莫非，他们是来给你捧场的？” 寒如玉摇着头，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啊，他们应该是来打探消息的吧。” 两位股东面面相觑，来酒吧打听消息什么的并不奇怪。但是，那么多同一行业的人聚集在一起，就有些让人猜疑了。 “这一次因为查到了贩毒，所以市局封了好几个酒吧。可现在就我们酒吧解封开始营业，其余几个酒吧还封着呢。”寒如玉冷笑一声，道：“他们来这儿，大概是想要打听我们找了什么门路吧。” “玉姐，我们找了什么门路？” “我怎么知道啊。”寒如玉没好气地道：“你们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两个小股东对望了一眼，都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开玩笑，这件事情可是连他们的大老板都搞不定的，如果寒如玉有这样的能量，还会屈尊在这个酒吧中管事么？ 寒如玉一转头，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因为她看到，翁佳怡和方健等人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也顾不得身边的两位股东了，立即是迈开了大长腿迎了上去。 “佳怡，你们终于来了。” “怎么，还怕我们失约？” “哼哼，如果你敢失约，我就每天缠着你，不让你去见男朋友。” “呀，你个死妞子，要死啊。”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寒如玉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卡座之中，这张卡座在酒吧大堂内算是一个最好的位置了，也就是寒如玉能够提前预定，否则早就被人抢走了。 看到寒如玉如此热情的模样，那两位小股东也是在一旁窃窃私语。 “哎，你说这些人啥身份啊，玉姐这么热情可是很罕见的。” “我们的酒吧…会不会就是他们捞出来的？” “不可能，你看这几个人，年纪还轻着呢，哪里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在这个世界上，年龄还是很重要的一关，如果太年轻的话，就算再有实力也会被人看低一筹的。 远处的一个卡座中，李朝仁阴沉着脸坐在那儿，他盯着方健等人目光闪烁，带着一丝狐疑之色。别人在看到方健等人的年龄之后，最多会怀疑他们是什么富二代，来这儿玩乐潇洒的。 可是，李朝仁却知道，那个胖子的来历肯定不凡。有着一位身手如此高超的保镖如影随形的保护…莫非，寒如玉的酒吧能够重新开业，真是那胖子出的面？ 其实，他的预感只对了一半，寒如玉的酒吧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开业，的确是这些年轻人的关系在起作用。但问题是，李朝仁却认错人了。 九点之后，歌手登台表演了。 酒吧虽然被封闭整顿了几天，但歌手却并没有跳槽，一旦接到酒吧重新开业的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而且，因为休息了几天的关系，所以他今天的表演特别卖力，刚刚开场就已经先唱了几首快节奏的歌曲，将全场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现场坐着的观众中虽然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同行，但更多的，却还是来酒吧放松发泄的普通人，只要环境足够喧闹，歌手有着过硬水准，他们就能自嗨到高潮。所以，仅仅片刻之后，酒吧里就又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寒如玉自从陪着方健等人坐下之后，就没有再起来了，她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磨着翁佳怡：“佳怡，求求你了，再登台一次吧。” “哎，玉玉，你别骗我，今天是你第一次开业，如果说没有安排歌手的话，我是绝对不信的。” “安排了歌手又怎么样？难道还能与你相比？”寒如玉一脸的哀求，道：“你也知道我这是第一天开业，我需要话题，需要吸引人的东西，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吗？” 翁佳怡白了她一眼，对她的恳求置之不理。 “哼，佳怡啊，我就不信你真的没有一点儿兴趣。”寒如玉嘴角一撇，道：“你的心中应该还在渴望着舞台，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上次就不会主动请缨了。” 肖星星和余惠亮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上一次可是亲眼见过翁佳怡的表演，但是对此并不了解，因为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寒如玉是用什么手段让翁佳怡上去的。 而此时，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上一次翁佳怡登台，其实是自告奋勇啊。 翁佳怡叹道：“玉玉，我承认，到了这里，我是有表演的欲望。但是，我这个人更怕麻烦，有了上一次的体验就足够了，我不想给我的生活带来不方便的东西。” 寒如玉一脸的沮丧，她知道既然翁佳怡把话说到这一步，她也就是无能为力了。 只是，怎么想似乎都有些不甘心呢。 方健沉吟片刻，道：“佳怡，你只是怕麻烦，但其实有着演出的欲望，对么？” 翁佳怡讶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是。” “那好办啊，你带个面具就行了，谁知道在台上唱歌的人是美若天仙，还是母夜叉呢。”方健随意地道。 “啊？” “好极了，方健你这个主意出的好！”寒如玉几乎要跳了起来，叫道：“佳怡，跟我去后台，今天要唱你自己的歌啊！” 第六百一十七章 打手 “等一下！”看到兴奋得有些把握不住的寒如玉，方健连忙道：“玉姐，你要佳怡唱自己的歌？” “是啊。”寒如玉重重地点着头，道：“我要让所有人知道，神秘女郎的第一次演唱会是在我的酒吧里面举行的。” 方健暗自好笑，酒吧里面开演唱会？寒如玉也真是敢想啊。不过，看着她如此兴致勃勃的模样，以及翁佳怡并没有反对，还有她眼眸深处时不时闪过的期待之色，方健就知道，她们两个还真是郎有心妾有意，一拍即合啊。 “对了，方健，你也登台吧？”寒如玉突然涎着脸凑了过来，道：“你和佳怡合唱一首，如果让人知道，医科大学生和神秘女郎同台表演，我的酒吧想不红火都难了！” “谢谢，我今天没有唱歌的欲望。”方健眉头略皱，立马拒绝了。 翁佳怡有着表演天赋和欲望，这一点从她坚持不懈练习唱功，以及高中时期就组乐队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她最终为何选择了记者这个行业而没有朝娱乐圈发展，但是如果遇到了戴着面具上台演唱的机会，她确实不会拒绝。 可是，方健就没有这个兴致了，平时朋友相聚，偶然唱一曲他也拿得出手。可是，登台表演嘛，他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能免则免吧。 感受到方健话语中毫不犹豫拒绝的态度，寒如玉也是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今天怕是无法指望这两位同时登台表演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既然与方健已经认识了，又有着翁佳怡的关系在，那么这小子以后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哼，今天不同台演唱也好，一个神秘女郎已经足以引起轰动了。以后再找机会让他登台，就又是一个难得的噱头。 如果今天把宝都献完了，那么以后同台演唱之时，就无法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喽。 “好吧，佳怡你跟我进去，我们挑衣服去！” 看着这两位说笑着进了后台，方健也是暗自苦笑摇头。至于肖星星和余惠亮，却是一脸的期待。 环目一圈，方健的眼力何等了得，立即看到了远处角落卡座中的李朝仁。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所以李朝仁等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凝视。 眉头略微一皱，这几个家伙怎么又来了？他们的酒吧不是被封了，怎么还会有兴趣来其它地方玩耍呢？ 心中思索着这个问题，方健的目光却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在场子中巡弋着。片刻之后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有很多人似乎与普通客人不太一样。 方健去酒吧的次数并不多，可是别人去酒吧，都是玩耍喝酒，他却是带着其它目的，所以观察得特别仔细。 精神力量运转，方健侧耳细听，仅仅片刻间，他就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那些人都是来自于同行的从业者，来到这儿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寒如玉捧场，并且加深彼此的关系。不过，他们对这间酒吧为何能突然开业感到了非常的好奇，所以也想要打探消息。 想不到找了小丫之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效果，倒是意外之喜啊。 方健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听到了浓浓的忌惮之意，特别是李朝仁的那张卡座，就愈发的如此了。 李朝仁以前对这个酒吧可是虎视眈眈，志在必得。但是这一次在谈及之时，他却显得谨慎了许多，不敢在手下面前大放厥词了。 想想也是，他自己的酒吧此时还在被封着呢，但寒如玉的酒吧就已经开业了。两者相比，差距如何一目了然，如果李朝仁还不能体会到什么，他就真是一个蠢猪了。 突然，方健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缓缓地转头，目光朝着左后方看去。 那里，在十余步开外，有着一个散台，上面坐着四个男子，他们的年龄都是三十多岁，虽然身边放着一箱酒，但却并没有喝多少。 十余步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但那也要看在什么地方。酒吧这样特殊的环境，十余步之外仿佛就已经很远了。可是，方健一眼看去，却依旧能够看到这四人眼眸中的那凌厉神色。 这四个人都是好手，而且是见过血的凶人。 适才就在方健回头之前，他的耳朵中已经听到了几句让他感到心惊胆战的话。 “那个女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你确定她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我们几个底层兄弟都是在酒吧里出事的，其它的酒吧都没开业，唯独这个酒吧重新开张了，而且也打听不出是谁出的面。哼，肯定是这家酒吧的人搞的鬼，否则条子没那么好说话的！” “好，大家都少喝点，盯牢那女的，晚上抓了她问口供。” “三哥，如果真她的话？” “呵呵，不管是不是她，这娘们肯定够味，你们都有福了！” 方健也是在无意中听到这几句话的，很显然，说话的这几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如此清楚。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儿肆无忌惮地交谈。 面色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最初的那番好心情早已是不翼而飞了。 此时，方健已经确定，这四个人应该与那些被警察抓走的底层毒贩子们有关联。 贩毒是违法的，而且还将受到重罚。所以，贩卖毒品是不可能到大街上公开售卖。那些大卖家们会将毒品分成一小袋一小袋交给最底层的销售人员，让他们去散卖。 这些负责散卖的人其实是最可怜的，他们之中大多是以贩养吸，这样的人就算抓了再多，也无法影响到毒贩子的根基。只要不把最大的毒贩子打掉，他们就会像肿瘤一样，依附在社会上吸血，并且造成更大更多的危害。 而这四个人，虽然不太可能是毒贩子中的高层，但起码也是重要的打手了。 想不到，自己好心帮忙之后，竟然还会给寒如玉带来这样的无妄之灾。幸好自己在这儿，否则的话…方健几乎有点儿不敢细想下去了。 寒如玉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若是落到他们的手里，这下场又会是如何的凄惨呢？ “方健，你怎么了？”余惠亮凑过来问道。 不知为何，刚才余惠亮就算感到了丝丝寒意，仔细一看，发现这寒意似乎就是从方健的身上释放的。 方健抬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手机却是突然震动起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 栽赃嫁祸 看着手机上的人名，方健不由得怔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小丫似乎很少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吧？ 其实是，自从存了这个电话号码之后，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通过了电话而进行互动呢。 不管小丫找自己什么事，酒吧的问题都是人家出手解决的，所以方健欠了一个人情。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愿意早点偿还掉。 在手机上轻轻一划，小丫的声音顿时传来。 “你在酒吧里吧？” “酒吧？哪个酒吧…” “你让我找人解封的酒吧啊。” “啊，你说这个啊。”方健轻笑一声，道：“是啊，我在。” “卡号。” “什么？” “我在酒吧门口，找你喝杯酒欢不欢迎？” “哈哈，当然欢迎了。”方健笑着道：“你等一会，我出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道：“我去接一个朋友，马上回来。” 余惠亮讶然道：“什么朋友啊？” “小丫。” “啊，小丫哥？”余惠亮愣住了，道：“他怎么会来这儿？” “故意是来捧场的吧。”说着，方健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在路过那一桌的时候，方健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朝着那四个人的身上扫了几眼。 他并没有凝视对方，目光都是一闪而过，哪怕此时有人关注他，也只会以为他在东张西望找什么人。所以，这四个人并没有任何的警觉。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方健却已经从不同的角度对他们进行了观察，并且已经判定，在他们的身上是否藏了武器。 这份眼力和观察能力，都是从异世界的那位军医身上获得的。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四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匕首之类的短兵器，但是却没有热武器。 想想也是，匕首之类的虽然都属于管制刀具，但藏一把在身上并不会太引人瞩目，而且因为体积较小，扔起来也是比较方便的。但是，如果藏一把枪械在身上的话，那就是大问题了。一旦被抓到，那就是一场地震了。 华国与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不同，在这个国家想要搞到足够强大的热武器，其难度无疑是千百倍的增加，就算是毒贩子，也不可能人手一把的。 枪战什么的，在华国发生的概率，远比任何国家都要低得多。 走到了酒吧门口，方健立即看到小丫和老狼两人。他的目光微微一转，立即看到四周不远处走来走去，看似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但是，这些人的目光都在这两人的身边转动着。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小丫和老狼的保镖了。 上一次虽然将那些国外雇佣兵给一网打尽了，但是看来老狼的家里人也是吓坏了，给他配备了足够的防御力量。 “哈哈…”方健突然大笑了起来，张开了双臂，向着这两个人迎了过去。 小丫和老狼都是一怔，特别是老狼，嘴角更是微微抽搐着，似乎是在考虑，究竟是否要躲开方健的拥抱。 在他们的记忆中，方健一直是那种比较克制的人，这种热情洋溢的欢迎方式，似乎并不是他的做派啊。只是，当人家热情的欢迎之时，他们两人也确实拉不下脸来拒绝啊。 毕竟，无论是从刘老那方面考虑，还是看在小雪的面上，他们都不可能做出什么过火的举动。 于是，方健一把同时抱住了这两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方健的嘴巴却是凑到了他们两人的耳边，低声道：“我刚才看到酒吧里面有四个人，身上估计带着匕首之类的东西。”顿了顿，他又道：“这四个人的手上肯定见过血，无法确定有没有枪支，他们…刚刚进酒吧没多久。” 说完，他慢慢地放开了他们。 而此时，小丫和老狼的态度却已经完全变了。 老狼呵呵一笑，那脸上竟然隐隐地多了一丝狞笑的味道：“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 小丫却是眉头略皱，道：“奇怪，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呢？” 老狼冷哼一声，道：“肯定是你的人出问题了，能赶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布局的，哼，身份应该不低。” 小丫的脸色颇为难看，眼眸流转之间带着丝丝杀意。 方健面不改色，但心中却是为那四人暗自祈祷。他原先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太多人而将这几个毒贩子拿下，但没想到不仅仅小丫来了，就连老狼都来了。 既然他们那么给面子，自己不给他们找点活儿，似乎也过意不去啊。 “那几个人在哪一桌？”小丫缓缓地道：“告诉我，我再调一批人来。” “切，不用了。”老狼傲然道：“四个小毛贼，还需要劳师动众么？我这儿有两个人，加上我足够了。” “狼哥，我们身娇肉贵的，犯不着与那些雇佣兵硬拼。”小丫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伯父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又不是打死我…”老狼嘀咕了一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了。 小丫掏出电话，拔通，打了出去，缓缓地道：“半个小时，一定搞定。” 方健微微点头，将那四个人的面貌特征和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小丫。而他们三人就这样在酒吧外面的椅子上坐着聊天。 方健看似与他们聊得开心，但实际上却暗中关注着四周的变化。仅仅过了一刻钟，几批人就已经先后进入了酒吧，又过了一会儿，小丫接了个电话，笑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你抓了他们？” “没有。”小丫淡淡地道：“不过你们放心，他们逃不掉的。”说完，他轻声道：“我的人已经确定，他们身上有武器，而且身上有血腥味。” 方健心中颇为惊讶，他可以肯定，小丫的手下绝对没有自己的实力，但他们竟然也能确定，可见天下间奇异人生果然不少。 老狼肃然点头，道：“方健，这一次又要谢谢你了。” “狼哥客气。”方健心中汗颜，你现在道谢，等会儿真相大白，会不会揍人呢？ 三个人起身，并肩走进了酒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酒吧大爆 刚刚走到酒吧大门口，他们就听到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声音之喧哗，简直就是惊心动魄。 小丫和老狼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他们也是夜场的老玩家了，小丫自己家开的酒吧也是n市著名的闹吧之一。但是，他们就算在搞活动，邀请明星过来助兴演唱的时候，似乎也很少遇到这种气氛啊。 “走走走，快点，没位置了…” “等等我！” 三个年轻女孩子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酒吧，途径方健等人的时候，竟然是直接冲了过去，连看他们一眼的功夫也没有。 小丫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他是一个典型的奶油小生，长得确实是极为英俊，平时这些小女生遇到他的时候，往往都会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但这一次，他却有些伤自尊心了。 “方健，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不是请了什么明星过来？” “明星？不知道啊…”方健纳闷地道。 “进去就清楚了。”老狼说了一声，推门而入。 三个人终于进入了酒吧，正式感受到了这里面那狂热的到了极点的气氛。 舞台上，一个蒙面女郎正拿着话筒，高声唱歌，那唱功深厚，音色透彻，震撼全场。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小丫陡然抬头，双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之色。就连老狼都是眯起了眼睛，身体随着音乐不由自主地稍稍摇摆了起来。 这两位在进入酒吧之前，其实都一门心思的想着那四个人，可是一进去就受到了音乐和现场热闹气氛的影响，所以有些投入其中了。 反倒是方健比较清醒，目光转动间，就已经有意无意地锁定了那四个人。 这四人此刻的表现比普通客人好不了多少，他们也是高举着双手，随着歌声扭动身躯，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欢愉之中。 “神秘女郎，竟然是神秘女郎！”小丫脸色微变，拉着方健低声道：“你不是说，没有明星么？” 方健一怔，讶然道：“这…也算是明星？” 唱歌的人自然就是翁佳怡了，但是在方健的思维里，很难将她与所谓的明星划上一个等号啊。 小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你…哎，算了，你不是圈子里的人，不懂的。”他顿了顿，道：“现在的歌坛，还有谁比神秘女郎更有资格成为明星的。这里…”他看了眼酒吧内的环境，长叹道：“可惜了。” 在他的想象中，神秘女郎若是要出道，肯定是走星光大道。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就应该是北上广深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所以，突然间在一个酒吧里见到之时，他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难以形容。 “呼…” 门外又冲进来几个人，也是几个年轻人，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找座位，而是先听了几句歌，然后就和周边的人一样，疯狂地举着双手扭动身躯欢呼着。 当一首歌唱完，现场也不知道是谁开口叫了一句：“神秘女郎！” 随后，那如同海啸一般的，仿佛要将整个屋顶都给掀开的声音爆发了出来：“神秘女郎！” 方健吓了一跳，感觉到身周的人群似乎有着越来越拥挤的趋势，他连忙拉着小丫和老狼回到了卡座上。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人在玩骰子或者是喝酒，仿佛整个酒吧都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就连余惠亮和肖星星竟然也是如此。 方健扫视一圈，看着那无数张仿佛疯狂一般的脸庞，不由得也是颇为惊讶。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翁佳怡的歌声竟然有着如此的魔力，让那么多人为之激动。 心念微转，方健将精神力量运转到极致，立即看到许多人掏出了手机，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拍照录像发朋友圈。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神秘女郎突然出现在酒吧的消息传递出去。 不好！ 这是方健心中突然涌起的一个念头，他沉声道：“小丫哥，狼哥，你们先坐，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什么事？”小丫沉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一个逃得掉。” “不是这事。”方健苦笑着道：“不能再唱下去了，否则这里要爆掉了！” 小丫微怔，看了眼酒吧里的气氛，也是恍然，道：“不错，必须要停止了。” 方健微微带头，迈开了大步朝着酒吧后台走去。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都是酒吧的工作人员，看见方健这个外人之时，两个人正要阻拦，方健伸手微微一撘，他们就觉得手臂处一麻，然后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让方健轻易地挤了进去。 刚刚进去，就看到寒如玉一脸兴奋地指挥着众人干活，很显然，现场疯狂的气氛已经冲昏了她的头脑。 方健三两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厉声道：“玉姐，快点让佳怡下来，换好衣服跟我走！” “啊，什么？” “我来的时候，看到有很多人在传递神秘女郎在这儿的消息。” “这是好事啊！” “好个屁，他们呼朋唤友地过来，你的酒吧很快就会爆满了。”方健厉声道：“你考虑过酒吧的承受能力么？如果不小心发生了踩踏事件，再也没有人可以保得住你了！” “踩踏？不会吧…”寒如玉吓了一跳，喃喃地道。 方健拉着她来到入口处，道：“你看清楚！” 寒如玉凝目看去，不由得也是吸了一口凉气。原先只是坐了七七八八的酒吧，此刻已经是座无虚席了。但更重要的是，此时竟然没有人坐着，而是全部站了起来，并且挥舞着双手，现场呈现出一种疯狂的到了极点的气氛。 “这…不好，保安，保安！”寒如玉突然尖叫了起来，后台中的两个保安跑步过来：“你们两个，马上去门口，就说酒吧满人了，不能再放人进来了！” 那两个保安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快去！”寒如玉怒喝道。 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 第六百二十章 无法开溜 寒如玉转身，站在舞台口，等翁佳怡一首歌唱完，连呼带喊地将她叫了下来。 翁佳怡下来之后看到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笑道：“玉玉，我还有两首没唱呢！” “不能唱了，快换衣服，从后门走！”寒如玉神色慌张地说道。 “为什么？”翁佳怡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解，也有着一丝愤愤，她刚刚唱到兴头上，却被人告知要中途打断，自然不可能保持心平气和了。 寒如玉苦笑着道：“爆了，彻底爆了，你如果再唱下去，我的酒吧怕是要被人挤爆了！” 翁佳怡微怔，她毕竟是一位十分理智的人，立即明白了这个缘故。秀眉微微皱起，她也没想到，神秘女郎的魅力竟然会大到这种程度。 “佳怡，现在人群已经很多了，若是再拥挤下去，有可能发生群体事故。”方健低声道。 翁佳怡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作为日报的记者，自然明白踩踏事故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只怕…一想到这儿，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我马上换衣服！” 翁佳怡来到更衣室，很快地就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他们几个沿着后台朝后门走去。 此时，方健也顾不得那桌子上的四个毒贩子了，不过相信以小丫的为人，既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不会让他们有逃走的可能。 三个人快步来到后门，寒如玉正要开门的时候，方健的耳朵微动，却是听到了一些动静，他连忙道：“慢着。” 寒如玉转头，问道：“什么？” 方健沉声道：“你刚才让人堵前门，不放人进来，对不对？” “是啊。” “如果我是歌迷。”方健冷笑一声，道：“前门进不去，我一定会去撬后门的。” 寒如玉愣了半晌，她突然转身，跑到了旁边的一扇窗户下看了片刻，脸上顿时变得一片寥白。不用问了，外面肯定有人，而且还不少。否则的话，寒如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吓得变色。 “怎么办，怎么办…”寒如玉喃喃地说着，这一刻竟然是有些六神无主了。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他突然笑道：“呵呵，我们不走了。” “什么？” “佳怡，我们回去喝酒。” “啊，你说什么？”寒如玉叫道：“方健，如果让他们看到佳怡还在酒吧里，我们一定会…” “谁会看到？看到什么？”方健打断了她的话，肃然问着。 寒如玉愣了半晌，道：“歌迷啊，他们看到…啊，我明白了，佳怡戴着面具，他们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神秘女郎。” “bingo！”方健打了个响指，道：“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品。”他拉着翁佳怡的手，低声道：“佳怡，我们回去，和平常一样喝酒就行了。” “嗯。”翁佳怡缓缓点头，经过了刚才的变故之后，她也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三个人从原路返回，在经过后台之时，他们清晰地听到了“神秘女郎”的欢呼声。此时，翁佳怡已经下台几分钟了，但是现场依旧充斥着呼叫她的声音，并且还有着越来越大的趋势。 方健使了个眼色，寒如玉一咬牙，登上了舞台，顿时所有的灯光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走！” 方健和翁佳怡瞄准机会，两个人一溜烟地回到了卡座之中。 现场气氛虽然热烈到极点，但正因为如此，在没有人知道翁佳怡就算神秘女郎的情况下，他们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卡座。 “各位朋友，神秘女郎让我感谢大家的热情和捧场，不过她晚上还有些私事要办，所以刚刚离开了。”寒如玉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下面众人先是一怔，随后爆发般的吼了起来，他们都在宣泄自己不满的情绪。 “今晚的酒，一律五折…”突然间，寒如玉拿着话筒狂吼一声，声音之响亮，瞬间压过了所有人。 “为了感谢各位的支持，神秘女郎在走之前，要我们场子今晚所有的酒水打五折。”寒如玉继续大吼：“下面，给每一个卡座，每一个散台都送一杯扎啤，谢谢各位的支持！” 众人那热烈的情绪被寒如玉吓了一跳之后，反倒有些平静下来。 一个声音在后面突然叫道：“神秘女郎以后还会出现么？” “会。”寒如玉大声道：“她既然出现过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欢迎大家常来，或许就有机会能够再次遇上。” “医科大学生呢？也会来么？” “哈哈…” 酒吧里响起了一片哄笑声，那个问话的年轻人面色微红，他也感觉到自己似乎的贪心了一点。 寒如玉则是微笑着道：“如果神秘女郎愿意邀请的话，我想医科大学生也不会拒绝的吧。” “他们两个是不是情侣啊？” 医科大学生是乐坛上举足轻重的大师，出道以来写了许多歌曲，每一首都是大红特红。但是，他写的歌曲基本上都是给神秘女郎演唱的，所以对这两个人的关系，外界早就有了无数猜测。 寒如玉双手一摊，道：“各位，我只是这个酒吧的老板，并不是神秘女郎，所以他们的关系我并不知道。” 下面的哄笑声愈发的厉害了。 寒如玉双手一挥，道：“好了，闲话到此结束，祝大家今晚上玩的开心。”说完，她手一挥，后面的dj顿时心领神会，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顿时再度响了起来。 当寒如玉走下舞台的时候，回想着舞台上看到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得心中一寒，不知怎地双脚就是一软，差点儿瘫坐在地。 “玉姐…” 旁边的两双手立即扶住了她，寒如玉讶然看去，正是酒吧里的那两位小股东。 这两人虽然平时对她也是很客气，但却远没有现在这样的…讨好中带着一点谄媚的表情。 “玉姐，您真厉害，一声大吼就镇住全场了。” “呵呵。”寒如玉勉强一笑，幸好镇住了，如果没镇住的话…她都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了。 “玉姐，这神秘女郎到底是谁啊？” 寒如玉瞪了他们一眼，或许这才是他们讨好自己的原因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小丫哥 方健和翁佳怡回到卡座，悄然入座。 翁佳怡讶然地看着小丫和老狼，而这两位脸上的表情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翁佳怡！” “哼哼，小丫，老狼，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你们认识？”方健后知后觉地问道。 “当然认识了。”小丫笑道：“她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了。” 老狼呵呵笑道：“何止是老朋友啊，他们两位曾经想要结亲家的，但…” “闭嘴！” “狼哥！” 面对翁佳怡和小丫的怒视，老狼耸了一下双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老狼可不是一个轻易会受威胁的主，但是同时面对这两位，他还是感到了一丝压力。 “小丫哥。”肖星星乖巧地打起了招呼。 “嗯，星星也在这儿啊，你老爸同意你出来了？”小丫笑道：“也是，你也长大了。” 听着这副老气横秋的话，方健不由得暗自好笑。 寒如玉登台，一番喧闹之后，酒吧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虽然音乐还是很吵，但比起先前的气氛已经是有天壤之别了。 小丫双眉微皱，似乎是在沉思什么，突然间凝视着翁佳怡，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之色。 翁佳怡双眉一挑，道：“小丫，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 “既然没有，你那双眼珠子是中邪了么？” 小丫轻笑一声，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唱功这么好。” 翁佳怡头一仰，冷冷地看着他。 老狼拿着酒杯，慢慢地品尝着，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怔，随后眼眸闪烁，惊讶地道：“翁佳怡…是你？” 这两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联想到方健的突然离去，神秘女郎的失踪，再加上他们的回归，哪里还会猜不到真相。只是，这个真相太让他们吃惊了。 神秘女郎虽然是一位影响力极大的歌星，但是以翁佳怡的家庭条件来说，根本就不会稀罕这种名声吧。 翁佳怡冷哼一声，道：“不要乱猜，说话必须要讲证据的。” 小丫和老狼对望了一眼，都是哼哼一声，不再追究了。只是，他们看向翁佳怡的眼神中不免多了一点儿的东西。 很快的，寒如玉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侥幸之色，坐下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说完这话之后，她才看到卡座上多了两个人。 愣了一下，寒如玉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道：“佳怡，这两位是你朋友啊？” “不是！” “啊，既然是…呃？”寒如玉的话戛然而止，脸色愈发的尴尬了。 方健笑道：“玉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哦，是你的朋友啊，那就好，都是一家人。”寒如玉松了一口气，道：“两位赏光来了，今天我请客，想喝什么都行。”她一旦摆脱了尴尬，说话顿时流利起来：“方健，你也介绍一下啊。” 微微点头，方健道：“这位是小丫，这是老狼，他们都是我朋友，这位刚才舞台上自我介绍过了，是这儿的老板寒如玉，玉姐。” 小丫微微点头，拿起酒杯遥遥地敬了一下。 能够让他做出这番动作的，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至于老狼，则是嘴巴一撇，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虽然方健在介绍的时候带上了一个“姐”字，但能够让他们叫一声“姐”的人却绝对不多，起码在这个酒吧里面找不到一个。 寒如玉下意识地举起酒杯，和小丫遥遥碰了一下，她的脸上涌起了一丝迷茫之色，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张口预言之时，残余的酒水猛然呛到了气管里面，让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翁佳怡连忙过去，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寒如玉咳了半晌，终于喘过气来，道：“小丫，你就是那个…小丫哥？” 小丫哑然失笑，淡淡地道：“在n市，还有第二个小丫哥么？” 寒如玉突然站了起来，她的脸庞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气上涌，而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她恭敬地道：“小丫哥您好，您来了，真是蓬荜生辉！我，我…这就去给您开酒！” 说完，她一溜烟地跑走了。 方健和翁佳怡面面相觑，这一刻寒如玉给他们的感觉，怎么就像是刚才台下那些年轻男女看到神秘女郎之时的态度啊，在欢喜中隐藏着一丝狂热。 然而，小丫却对此无动于衷，仿佛已经有过多次的经历了。 寒如玉兴匆匆地跑到了后台，叫道：“快，将张总上次留下的那瓶拉菲拿出来，送到1号卡座上，快点。” 那两个小股东闻言大惊，一个上来道：“玉姐，这瓶酒是张总好不容易才搞到的，留在酒吧是想要以后慢慢喝，你这么做，他如果怪责下来…” 寒如玉一拍脑袋，道：“是啊，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两个小股东这才松了一口气。 寒如玉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很快地就接通了。 “张哥，酒吧里来了贵客，我想用您的那瓶拉菲去招待客人。” “贵客？什么人？” “小丫哥。” “小丫…什么？哪个小丫哥？” 寒如玉委婉一笑，似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得意，竟然是那样的好看：“在n市，还有第二个小丫哥么？” “你…没骗我？” “哎呦，张哥，我哪里敢骗您啊？”寒如玉瞅了眼身边两个已经目瞪口呆，仿佛变成了雕像的小股东一眼，道：“这酒…” “拿去，立即拿去！你陪好小丫哥，千万不要惹他生气，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挂断，寒如玉笑嘻嘻地捧着酒瓶子走了。 直至她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眼眸之中，这两位小股东才算是回过神来。 “哎，这个，你刚才听清楚了么？” “外面太吵，我没有听仔细。但是，好像说…小丫哥？” “是小丫哥啊，那我就没有听错了。” 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大厅，心中的波澜起伏就如同现场那喧闹的音乐声。 这一刻，他们隐隐地觉得，寒如玉以后怕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还行 当寒如玉捧着酒瓶来到卡座，并且恭恭敬敬地开启，将第一杯酒倒给小丫之后，翁佳怡就自然而然地将这瓶红酒接了过来。 她看了眼商标，倒了一点儿在杯子里，轻呷了一口，笑道：“好啊，玉玉你竟然藏着这么好的酒，哼哼，上次来的时候，怎么没拿出来？”她顿了顿，又道：“不对，我都为你卖唱了，你还不肯用好酒款待我！” 寒如玉嘴角微微翘起，道：“你又不是小丫哥，大姑娘家喝什么酒啊，白浪费了！” “哼，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翁佳怡瞪了她一眼，一转头看见肖星星捂着嘴巴偷笑的模样，也是忍俊不住大笑了起来。 “小丫哥，这是我们大老板珍藏的，您试试看？” 小丫淡淡地喝了一点，放下了杯子，道：“还行吧。” 寒如玉一怔，她可是知道，别看自己的经营酒吧的，但是想要搞到一些真正的正品好酒，却也绝不容易。 酒吧里卖五六百元一瓶的洋酒，其实真正的价格还不到五十。n市也算是一个港口城市，许多洋酒的入关价也就是三十而已。但是，到了消费者的嘴巴里，其售价就已经达到了十倍以上。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货真价实的好酒确实很少流出，因为这些酒在从产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直接流入了那些富豪们的手中，就算是有些零碎酒水，一般人也很难搞到。 张大老板千辛万苦才弄到一批好酒，几个月下来，也只剩手中这最后一瓶了。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珍品，在小丫哥的口中竟然也只是获得了还行的评价。 这一刻，寒如玉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了。 老狼给自己倒了一杯，随意的喝了一口，笑道：“还行，虽然比不了你酒柜里的那些，但比外面的货色要好多了。” 小丫瞥了他一眼，道：“狼哥，你的标准降低了啊。”他笑道：“我记得以前你从不喝专供之外的酒水。” “切，你也说了那是以前。”老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老子当雇佣兵的时候，连泔水都喝过，还有什么喝不下的？” 寒如玉瞪圆了眼睛，她虽然不认识老狼，但是只要看老狼和小丫哥说话的态度就知道，这位的身份怕是绝不比小丫哥逊色。可是，这样高贵身份的人，竟然还要去当什么雇佣兵？喝泔水… 这一刻，寒如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似乎都有着崩溃的预兆。 这些有钱人，尼玛的太会玩了！ “小丫，这是玉玉专门拿出来招待你的，如果你不满意，可以不喝！”翁佳怡冷漠地道。 寒如玉一怔，不由得心中大骇，连忙用力握着翁佳怡的小手。 “嘶嘶…”翁佳怡被她捏的倒抽冷气，埋怨道：“玉玉，你在干嘛啊，不能拿我撒气呀！” 寒如玉半转头，朝着翁佳怡眨着眼睛，用力地眨了眨，再眨了眨。 “你在做什么鬼脸？” “哎，小丫哥，那可是小丫哥啊！”寒如玉尽可能地低声道。 “我知道他是小丫。”翁佳怡无奈地道：“他也就是个一只鼻子两只眼睛的普通人，不是什么妖怪，不用害怕的。” “啊？”寒如玉愣了半晌，她能够被大老板委托经营这么一家酒吧，自然不是笨蛋。先前只是被小丫的名头所摄，有些心慌意乱，但现在逐渐恢复过来，顿时察觉到翁佳怡那不同寻常的态度。 “你们，以前认识？” “嗯。”翁佳怡轻轻点着头，拿起了那瓶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然后道：“小丫，老狼，这是我高中同学，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寒如玉，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场面话，但小丫和老狼却是一改先前的懒散，他们都是坐直了身体，举起了酒杯，和寒如玉碰杯，一饮而尽。 寒如玉迷迷糊糊地将酒喝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够用了。 在高中的时候，翁佳怡组织乐队之时，她是第一个报名的，也因此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不过，那时候的交情只限于她们本身，并未涉及到彼此的家庭。所以，她一直不知道翁佳怡的家庭背景，可是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是错过了什么。 小丫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道：“寒如玉是吧，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事可以联系我。” 寒如玉伸出双手接过，目光中闪动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 方健眼尖，一瞥之下顿时看到了名片上的电话号码，不过，这个号码与他手机里记录的并不相同。 瞅了眼小丫，方健也是明白，他这种人的身上绝不会只有一个手机。给自己、小雪等人的手机号码应该就是他的贴身私人号，而给寒如玉的…估计接电话的人将会是他的助理什么的了吧。 虽然大家都坐在卡座上，但是经过最初的介绍之后，还是隐约地分成了两个阵营交谈。 翁佳怡，寒如玉，肖星星三位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余惠亮也被肖星星拉在身边，时不时地献一点殷勤。 而方健、小丫和老狼三人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一起。 “方健，你说帮朋友的忙，这个朋友不会就是翁佳怡吧？”小丫低声问道。 “是她啊。”方健缓缓地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和佳怡认识…” “哦，佳怡…”老狼拖长了音调，道：“你们的关系不错啊？” “还行…吧。” 小丫默默地看着方健，笑道：“我明白了。” “什么？”方健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说过，那是一位曾经与你生死与共过的好朋友。”小丫笑骂道：“尼玛，只是一起在一架破飞机上待过而已，也算得上是生死与共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小丫哥，如果一起遇到了空难都不算生死与共的话，那什么才算啊？要不，您上去弄一个空难试试？” “呸，老子还没活够呢！” 两个人互望一眼，都是放声大笑起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 原来是她 寒如玉偷偷地朝方健三人处瞥了一眼，她低声道：“佳怡，方健与小丫哥是什么关系啊？” 在她的印象中，方健是一个健康活泼的阳光大男孩，虽说这个大男孩还有一个大音乐家的身份让她极为惊讶，但是据她观察，方健并不像是什么二代啊。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似乎都与方健格格不入。 如果真要说起来，肖星星的那个胖子跟班，身上倒是有些二代的气质。 所以，寒如玉一直以为，方健是一个普通人家出身，但是具有着无与伦比天赋的年轻人。 但是如今看着方健与小丫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毫不怯场的模样，她就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了任何的信心。 翁佳怡微笑着道：“我不知道。” “啊，什么？”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是认识的。”翁佳怡淡淡地道。 “哇，不会吧。”寒如玉大惊小怪地道：“你连男朋友认识什么人都不知道？” “喂，不要乱说话，什么男朋友，小心有人撕了你这张嘴！”翁佳怡恼怒地瞅了她一眼。 “哼哼，我才不怕。”寒如玉想了想，突然伸手抱住了翁佳怡，道：“佳怡，我这一辈子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你了。” … 他们的卡座在酒吧的中心处，这是酒吧里最好的位置，也是最受人瞩目的位置。 当小丫走进酒吧之时，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因为那时候全场都因为神秘女郎的出现而变得疯狂，这时候，除了那些怀有特殊目的的人之外，并不会有人注意其它东西。 可是，当神秘女郎离开，酒吧气氛逐渐恢复正常，寒如玉急匆匆地来回奔波之时，这一个卡座就比较惹人瞩目了。 当然，普通人也不太可能关心这个卡座，但是那些也做夜场的同行们，却是一个接一个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李朝仁凝视着这儿，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在那个卡座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新人，他竟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坐上去的。多两个人自然不算什么，但是他却注意到了。寒如玉在面对这两人的时候，似乎是极为恭敬，甚至于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 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所以李朝仁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但能够让寒如玉以这种态度对待的，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客人。 “超人哥，这寒如玉真有本事。”身边一位小弟低声道：“她竟然将神秘女郎给请来了，太了不起了。” “是啊，这可是神秘女郎啊，如果她能在我们酒吧里演唱，啧啧啧…” “别想了，我们的酒吧现在都被封了。” 几个小弟在一旁嘀咕着，让李朝仁越听越是心烦。 突然间，一个低声道：“超人哥，你看，那不是张大头么，他竟然也来了。” 身为李朝仁的小弟，他们当然知道，李朝仁对这个酒吧早已是垂涎三尺，想要将其兼并了。但是，这个酒吧名义上是寒如玉在经营，其实背后张大头才是真正的老板。 李朝仁也是一个富二代，虽然不怕张大头，但也不想与他拼一个两败俱伤，所以这件事情才一直拖了下去。 不过，张大头这个人，他们却都是牢记于心的。 李朝仁突然抬头，果然看到张大头走进了酒吧，并且笔直地朝着那个卡座走去。 只是，他还没有靠近那卡座之时，就被一个人给挡了下来。 “呀，快看快看，竟然有人在这里拦住了张大头？！”一个小弟纳闷地叫道，语气中颇为兴奋，在人家的地盘拦住了老板，这不是自找没趣嘛？他们似乎看到了一场好戏即将开演。 然而，接下去的一幕却让他们大跌眼镜。张大头被拦下之后，并没有丝毫发火的意思，反而是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也不知道在解释着什么。 随后，他们看到卡座上的一个人挥了挥手，张大头才得以靠近卡座。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们或许会感到惊讶，但还不至于震撼。可是，接下去的事情同样的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张大头来到卡座之前，竟然没有入座，而是站在一个人的身前，毕恭毕敬地说了些什么。随后，他敬了一杯酒，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走了… 李朝仁愣愣地转过了头，看向自己的几个小弟，只见他们几个人的表情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大头，这可是张大头啊！ 说实话，如果不算家里的关系，李朝仁也是有着自知之明，自己怕是比不过张大头的。 但是，如今张大头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这一刻，李朝仁的心中竟然有些不寒而栗了。那个卡座上的人，到底是谁啊？他忽然站了起来，朝着那个地方小心翼翼地走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站起来，向着那个卡座方向走过的时候，已经有起码三个人的目光将他锁定了，并且一个人有意无意地朝着他前进的方向靠拢。一旦他到了某个距离，肯定会遭遇阻拦。 只是，李朝仁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走过去，他稍微靠近了一点，就已经看清楚了小丫的面容。 这一刻，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张脸，以及这份哪怕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中，也依旧保持着特别优雅懒散的气质…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某一次参加的酒会中，那位让全场瞩目的焦点。 是他，竟然是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唯有寒如玉的酒吧被解封了，原来他们竟然找上了这位。 可是，就凭张大头，又怎么可能与这位扯上关系呢？ 不，不会是张大头，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连上前坐一起的资格也没有呢？ 目光在这个卡座上巡弋了一圈。 寒如玉，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坐在了卡座之上，她虽然没有小丫哥说话，但却与旁边的几个人打闹嬉笑，仿佛一点儿也没有拘束的意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寒如玉，是她，原来是她！ 竟然是她！ 第六百二十四章 变天了 张怒涛摸了摸头上细密的汗珠，他从家里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在小丫哥的面前露一次脸。 其实，在听到寒如玉在酒吧重新开业的这天请到了神秘女郎助阵的消息之后，他就感到了深深的意外。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寒如玉究竟是怎样与神秘女郎搭上关系的。 不过，他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虽然对神秘女郎很好奇，但也不至于追星到不顾一切的地步。 但，小丫哥的出现，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丫哥，是n市的商界传奇，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主管了家族中很大一部分的生意，并且做得欣欣向荣。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得出来，以后那个商业帝国的掌门人肯定就是这位了。 张怒涛虽然颇有身家，但若是与小丫哥相比，那就是萤火之比皓月了。如果小丫哥在酒吧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必他开口，他的这个酒吧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如果仅仅是酒吧的生意受到影响，他还不会太在乎。可是，如果影响到他的根基生意，那才是祸从天降。 然而，当他以最快速度赶来酒吧，并且敬了一杯酒之后，却发现小丫在这里似乎玩得挺开心。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寒如玉竟然也坐在了那张卡座上。 要知道，除非是小丫哥开口，否则就连他都没有沾一点屁股的资格。 问过好，敬过酒之后，张怒涛来到了酒吧后台，那两个小股东立即凑了上来。 “张哥。” “张哥。” “嗯，今天的生意，很不错啊。”张怒涛笑呵呵地道：“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一个小股东凑前一步，低声道：“张哥，我看玉姐，她好像是有些膨胀了。” “嗯？”张怒涛面色一沉，道：“什么意思？” 这两个小股东之所以能够在酒吧里占股份，其实也是张涛刻意为之的。他虽然放手让寒如玉经营酒吧，自己并不出面，但却并不是完全放心，所以才会安插两个小股东，让他们有着利益关系，时常代替自己监督酒吧的运作。 所以，这两个小股东平时在他的面前，也会说些寒如玉的不是。这样张怒涛才会真正放心。 如果有一天，这两个小股东突然满口夸奖寒如玉的话，他倒是要怀疑，这三个人会不会联合起来做什么手脚了。 但，那只是以前，而现在，听着小股东的话之时，张怒涛却是怎么都觉得异常刺耳。 “张哥，那寒如玉不过就是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又好运地遇到了小丫哥而已。但是您看看，您亲自去敬酒的时候，她都坐着不动，也没有为您引荐。” “是啊，张哥，您都回来了，她竟然还厚着脸皮坐在那里，简直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听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张怒涛的脸色突然一板，厉声道：“胡说八道！” 这两个小股东吓了一跳，一起住口，他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他们在张怒涛的面前说寒如玉，其实也是一种表忠心的做法，每一次张怒涛都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但他们都看得出来，张怒涛的心满意足的。可这一次，为何张哥的态度却是迥然不同了呢？ 张怒涛冷冷地看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说话的？哼，这个酒吧是谁在负责运营，你们都忘记了么？” “啊，这，这个…” “这个屁，我告诉你们，这个酒吧是如玉在负责运营的。在这里，她就是老大，她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用得着你们来指手画脚么？”张怒涛毫不犹豫地道：“这一次就算了，但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头…”他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丝狰狞之色，道：“那你们就退股吧！” 两个小股东连连摇头，再也不敢开口了。 退股？ 开玩笑，那不是和钱过不去么。看到了今天的火热场景之后，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这个酒吧以后肯定是一颗摇钱树啊，这个时候退股，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的性命了。 张怒涛挥了挥手，道：“酒吧里的生意那么忙，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这两人如获大赦，连忙抛开。他们能够被张怒涛看中并且拉入酒吧，那是因为他们也是夜场起家的，对于酒吧营运这一套也算是熟门熟路，帮得上忙了。 张怒涛一个人来到了办公室默默地坐着，他点着了一根烟，静静地抽着，并且考虑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随后寒如玉走了进来。 张怒涛眼眸一亮，立即站了起来，笑道：“如玉，你怎么来了？” 寒如玉心中暗叹，她虽然有能力，但是能够经营一家酒吧，也是因为张总赏识的关系。以前双方碰面之时，张怒涛的态度都是颇为倨傲的，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但骨子里却依旧是有些把她当下属看待的意思。 但此刻，看着热情洋溢的张怒涛，感受着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亲热劲儿，寒如玉的心中就愈发的感慨万千了。 不过，她立即收敛心神，道：“张哥，我刚才在陪客人，所以没有和您打招呼。” 张怒涛一挥手，道：“哎，看你这话说的…当然是客人重要，我们自己人，还需要假客气么？” “是。”寒如玉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这句话。 张怒涛呵呵一笑，道：“如玉，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这酒吧是你在经营的，我们都是撒手掌柜，你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他顿了顿，道：“我会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给你，此外，每年酒吧的收益，你先拿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再按股份均分。” “啊？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张怒涛笑道：“你放心，他们两个的工作我来做，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这，这个…”寒如玉的脸色微变。 “就这么说定了！”张怒涛笑着道：“如玉，你去陪客人吧，放心，一切有我。” 寒如玉有些茫然地离开了办公室，抬头，虽然看到的只是天花板，但她却隐约的觉得，这儿，似乎是变天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偷窥 酒吧里，虽然热闹依旧，但是在一个小圈子里却已经传开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丫哥，竟然来酒吧捧场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什么小丫哥，根本就比不得神秘女郎突然出现的消息。但是，对于那些有着丰厚家底的各位老板们来说，这个消息才是真的轰动。 此时，那些夜场老板们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这间酒吧那么轻易地就被解封了，原来是有这种级别的人物出面说情。 这一刻，那些老板们甚至于连妒忌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与小丫哥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百万富翁之时，或许还会有勇气发出一句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豪言。但是，在面对亿万富翁，或者是百亿富翁之时，他们还会有这样的勇气么？ 除非是那种不识相的愣头青，否则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勇气的。 因为他们应该明白，自己这一辈子或许能够赚到百万，但是亿万，百亿，那就实在是太遥远了。哪怕是做白日梦，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啊。 不过，在看到张大头的举动之后，他们也明白，这个小丫哥似乎并不是张大头的关系，他能来这儿，好像是因为寒如玉的缘故。 再联想到寒如玉邀请的神秘女郎，这些人的心中顿时变得灼热起来。 … 酒吧一个偏僻角落的散台上，四个男子正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兄弟们，我觉得这儿气氛不太对劲啊。” “三哥，有啥不对劲的，我觉得很好啊。这家酒吧真是神通广大，连神秘女郎也邀请过来了，那可是神秘女郎啊！” “住嘴，什么神秘女郎，还是当心你自己的小命吧。” 那个被训斥的年轻人顿时低下了头，不过眼眸中却还是闪烁着一丝不服气之色。 三哥对音乐没有丝毫的欣赏能力，但他可不一样啊。哎，算了，和没有素养的人在一起，是没法计较的。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我们被人监视了。”三哥沉声道：“这个酒吧里，出现了很多扎手的硬点子。” “三哥，我知道怎么回事。” “哦？” “您看那里…”一个人指着小丫等人所在的卡座，几个人的目光同时凝视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三哥的脸色微变，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投向自己等人身上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多了。 “不要乱看。”三哥低声骂道：“那里怎么了？” “三哥，那里坐着一个大人物，应该是n市最牛逼，也是最年轻的富豪。这些人，应该是他的保镖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 “三哥，您平时不上网看新闻，也不看杂志的么？” “哼，我们是做杀头的买卖，又不是做绑票的，看那些干什么？” “哎，三哥啊，我们要与时俱进啊。” “闭嘴！” “好的，三哥，我们今天还动手么？” 三哥沉吟半晌，道：“等这个碍事的家伙走了，我们再动手。” “是，哎三哥，你说这家酒吧重新开业，是不是因为那个富豪的关系啊？” 几个毒贩子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句话大有道理啊。 … “队长，他们几个果然忍不住了，已经开始频繁偷窥狼总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盯紧他们，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马上拿下！” “是，队长您放心。” “注意点，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煞气，肯定都是见过血的。你们几个留点心，别出错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不会给您丢脸。” … 卡座上，方健舒服地坐着，手里拿着酒杯缓缓摇晃，让里面的红酒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看似与小丫和老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精神力量始终运转着，并且时刻监控着整个酒吧，在听到他们的交谈之后，真有着一种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 小丫这一次叫来的人，果然十分专业，而且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并不是普通的保安出身。 不过，那四个毒贩子也不是善茬，他们的警觉性极高，已经感觉到酒吧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他们认出了小丫的身份，只以为酒吧里多了几个保镖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人其实是针对他们而来的。 这个误会，很好，很好！ 又过了片刻，寒如玉再次过来，依旧是向着众人敬酒。 小丫爽快地喝了一杯，道：“方健，你们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 他今天和老狼过来，是想要见见方健的那位生死患难之交的朋友，并且也有着给方健朋友撑腰捧场的意思。但是没想到，那个朋友竟然是翁佳怡… 不管怎么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坐着被人当猴看的兴趣了。 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微动，立即道：“佳怡，星星，我觉得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点宵夜如何？” 翁佳怡微微一怔，自从与方健相识，他还是第一次提出去吃宵夜呢。肖星星并没有想那么多，点着头道：“好啊，我知道哪里有好地方！” 方向轻笑一声，道：“玉姐，今天佳怡为了你登台演唱，耗费了好多精力啊，你就不表示一下么？” 寒如玉眨了两下眼睛，笑道：“这还不容易嘛，我请你们吃宵夜。” “好啊。”方健笑着转身，道：“小丫哥，狼哥，你们怎么说？” 小丫和老狼对望了一眼，相互点头，道：“一起。” 寒如玉顿时大喜过望，她当然明白刚才张怒涛的态度转变是因为什么，所以，只要有一点儿的可能与小丫扯上关系，她都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能请小丫哥吃宵夜，这可是张大头求也求不到的荣耀啊。 “我吩咐一下，然后一起走。”寒如玉和张怒涛说了一声，然后在他与两位小股东羡慕妒忌的眼神中施施然地离去了。 只是，没有人看到，那角落中的四个男子此时一脸的懵逼。 这个寒如玉不是酒吧的老板么？怎么酒吧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她却走了呢？ 四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一起离开了酒吧。 第六百二十六章 好身手 方健等人走出酒吧大门，没走几步路，小丫就率先停了下来。 翁佳怡讶然回头，问道：“怎么了？” 寒如玉虽然也想询问，但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敢问出口。 小丫微笑着道：“没什么，请你们看一场好戏。” 说话间，酒吧门口四个大汉匆忙地跑了出来，他们刚刚出来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小丫等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倒霉。”三哥眉头微皱，看了眼小丫和寒如玉，立即决定放弃目标，轻喝一声，道：“走！” 他们几个人都有案底在身，为人也是极为凶悍。若是遇到了普通人，自然不会退缩。但是，今天遇到的却是一位年轻富豪，以及他身边的保镖，所以他们也不想多事，只想远远地离开。至于寒如玉嘛，反正以后多得是时间，慢慢来。 然而，他们转变方向，刚刚从侧面走出几步，就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四人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他们的人并不多，也只有四个而已，但这四人前后围堵，已经将他们所有的去路都挡住了。 三哥的脸色微变，道：“朋友，你们这是想干嘛？” 堵在他前面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冷哼一声道：“我们才不是你的朋友，别乱攀关系！” 三哥脸色阴沉，道：“各位，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呸！”年轻人不屑地道：“把身上的利器交出来，跟我们走一趟，老实点，别让我动手。” 几个毒贩子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眸中不断地闪过了凶光。 然而，就在三哥开口，刚想喊一句动手之时，那年轻人却仿佛是早已有了预感，竟然是抢先一步，直接撞进了三哥的怀中。 “砰…” 他的人虽然不是很壮，但这一下冲击却像是蛮牛冲撞一般，将三哥的身体都冲得飞了起来。非但如此，三哥的身体狠狠地撞上了身后三人，让那三人也是身形趔趄，站立不稳。 年轻人出手如电，一拳挥出，重重地打在一人脖颈之上，那人眼皮子一翻，毫无抵抗能力地就晕了过去。一脚踹出，轰在一人腋下，痛得那人浑身蜷缩一团，半晌回不过气来。紧接着一个猴子偷桃，最后一人大叫一声，捂住裤裆摔倒在地，眼泪鼻涕一起喷泄而出，旁边看得人都觉得裆部一紧。 就在年轻人三两下将几人全部击倒之时，那三哥的身体才重重地跌倒在地，他被摔了个七晕八晕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牢牢地钳制住了。 随后，一双大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将他们几个人携带着的匕首刀具全部取了下来。 “小丫哥，他们果然是身怀利器，图谋不轨。” 小丫微微点头，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就这几个货色，就想要来暗算老狼么？那些国际雇佣兵也太看不起人了吧，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过，他的手下已经汇报了，这四个人在酒吧的时候，目光频频关注他们所在的卡座，当他们出来之时，也是匆忙走人。很显然，他们就是以自己等人为目标的。 “小子，身手不错啊。”老狼瞥了三哥等人一眼，这几个不经打的角色，他一点儿也没兴趣，但是对那个年轻人却是颇为好奇，道：“我们来过两招？” 年轻人腼腆地一笑，道：“狼哥，您抬举我了。”他朝小丫看去，道：“小丫哥，我带他们去老地方审一下？” “嗯。”小丫缓缓点头。 年轻人一挥手，几个手下一拥而上，将他们四人控制住，拖到了两辆面包车上呼啸而去了。 “这，这是…”寒如玉瞠目结舌，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方健瞅了她一眼，低声道：“别说话！” “啊，是。”寒如玉连忙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丫，这几个人是谁？”翁佳怡却是毫不介意地问道。 小丫双肩一耸，道：“问狼哥。” “哦，我知道了。”翁佳怡看着老狼，笑道：“还是上一次那件事啊，他们是国际雇佣兵么？” 老狼郁闷地道：“我怎么知道…” 他趁着出国之时，混入法国当雇佣兵的事情在上层已经是传遍了，许多人都拿这件事打趣他，而问题是，有胆量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的人，不是长辈就是女流，他一个也惹不起啊。 “小丫，我对雇佣兵有兴趣，让我也去看看审讯情况吧。”翁佳怡不见外地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小丫不解地道。 “你忘了，我是一个记者啊。”翁佳怡眼眉一挑，道：“让不让去，你给一句话吧。” “行了，算我怕你了，我让人陪你去一趟。”小丫无奈地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能看审讯过程，也不能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见到你的面孔。” “好。”翁佳怡爽快地答应了。 方健心中微动，道：“我陪你去。”他转身，道：“玉姐，今天的宵夜吃不成了，对不起。” “啊，没关系，下次有的是机会。”寒如玉的心中虽然极为遗憾，但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耍脾气之时。 “老余，你送星星回家，我们去去就来。” 余惠亮点着头，道：“行啊，明天上班别忘了。”他挥了挥手，拉着明显有些不甘心的肖星星走了。 方健等人上了小丫的车子，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酒吧里，张怒涛讶然地看着寒如玉出去又回来，经过询问之后，才知道酒吧外面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搏斗。不过，这件事情因为结束的太快了，再加上又是晚上，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如玉，你说有人袭击小丫哥的同伴？”张怒涛的脸色微微发白，道：“小丫哥…不会怪我们吧？”他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们开酒吧的，客人进来消费，总不能拒之门外啊。” 寒如玉连忙道：“张哥你放心，小丫哥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不会迁怒于人的。” “哦，这就好，这就好。” 看着有些惶恐的张怒涛，寒如玉突然发现，以前在自己眼里高高在上的张老板，其实和一个普通人没啥区别。 第六百二十七章 凝视 汽车在马路上开动着，车辆的性能极好，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震动。 这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小丫和老狼不断地交谈着，翁佳怡时不时插上一句，对老狼当雇佣兵之时所经历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方健则是默默地坐在车上，嘴角慢慢地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方健，你还需要去上班？别逗了！”老狼突然转头，朝着方健道：“你现在不是搞实验室么，为啥不辞职？” “呵呵，狼哥，你比我有钱多了，为啥还要去当什么国际雇佣兵呢？”方健笑眯眯地反问道。 老狼无语，这个问题确实无解，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个人兴趣大于一切，很多在其他人眼中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要他们喜欢，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如今方健用这个理由来回答他，顿时让他无话可说了。 “喂，我说你们两位兜圈子都快半小时了，难道还没问出结果么？”翁佳怡看了眼腕上的女士手表，突然说道。 小丫和老狼都是一怔，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其实，他们在上车之前就已经暗中做好了安排，一边让人快速审讯，一边让司机带着他们在市区内兜圈子。车子里，小丫和老狼故意与翁佳怡说话，并且专门找她感兴趣的事情说。但没想到的是，这点儿小手段还是被人轻易地看破了。 小丫无奈地掏出电话打了过去，片刻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小丫，怎么样了？”翁佳怡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苦笑着道：“我们弄错了…” “什么？” “那几个人并不是冲老狼来的国际雇佣兵。” “啊，你们抓错人了？”翁佳怡讶然道：“不对啊，那几个人既然身上带着匕首和管制武器，肯定不是好人。” 她虽然不知道三哥等人的身份，但女性的第六感却是极为强悍，让她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他们啊，是毒贩子。” “毒贩…”翁佳怡想了想，突然间脸色微变，道：“我明白了！” “你能明白什么？”老狼狐疑地问道。 “最近警方接连出动，封闭了好几个酒吧，因为在那些酒吧里面都有人在贩毒。当警方人赃并获之后，就将酒吧封了。”翁佳怡急速地道：“可是，现在就玉玉一家酒吧开了。所以，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 方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这姑娘真是聪明啊。以后与她在一起，可是要小心了。 小丫竖起了大拇指，道：“佳怡不愧是顶尖的记者，果然聪明。不过，你就是有点小瞧他们了。” “啊，什么意思？” “他们并不是来打探消息的，而是想要绑架你那个高中同学。” “绑架玉玉？为什么，玉玉又没有招惹他们。” “警方一口气逮捕了那么多底层的毒贩子，让他们的分销渠道受到了影响，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恼火。警方一出手一个准，所以他们怀疑是有内鬼。”小丫呵呵一笑，道：“寒如玉的酒吧是唯一获准恢复营业的，所以他们想要绑了寒如玉了解情况。” 翁佳怡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变色了，她愤愤地道：“该死！” “没错，确实该死。”方健冷然道：“小丫哥，这几个人渣，你打算怎么处理？” 寒如玉只是一个弱女子，如果落到他们的手里，会遭受怎样的后果，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猜到了。 小丫淡淡地道：“当然是交给警方处理了，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见义勇为的好公民。” 方健瞥了他一眼，奉公守法？见义勇为？好吧，我信了。 翁佳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小丫，这一次谢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欠我人情？”小丫大笑道：“免了，免了，说起来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哦？” “发现那些人的，并不是我，是方健老弟，你要谢的话，谢他去吧。” “方健？”翁佳怡讶然转头。 方健心叫不妙，这个小丫，还真是口无遮拦啊。不过，面对翁佳怡那询问的目光，他也唯有镇定地一摊手，道：“我在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过他们那一桌，发现他们的眼神诡异。不小心碰了他们中的一个人，感觉他们身上携带着匕首。”顿了顿，他又道：“然后，小丫哥和狼哥就来了，看到狼哥之后，我想到了上一次雇佣兵的事情，所以…”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过来，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误会，不过，如果没有这个误会的话，寒如玉今天就要倒霉了。 “这些毒贩真是猖狂。”翁佳怡小手握拳，道：“我会警告玉玉，让她暂时离开n市一段时间。” “不用了。”小丫微微一笑，道：“从明天起，我会在道上传话，就说寒如玉是我罩的，这酒吧开业也是我跑下来的。我想，只要那些毒贩子还没有发疯，就不会继续鲁莽行事了。” “是么？”翁佳怡狐疑地问道。 小丫没好气地道：“佳怡，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虽然不想理他们，但他们想要在n市立足，那么也应该明白，有些人和事，是他们惹不起的。” 方健眼眉一扬，道：“小丫哥，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将他们彻底地赶出去呢？” 小丫微怔，摇了摇头，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可以保证他们不敢惹我，但我也不想和这些亡命之徒火拼到底。再说，就算我驱逐了这一家，但只要这个市场还在，那么始终都会有不怕死的过来开发。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断不绝的。”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跳，他缓缓地道：“不，其实可以断绝的。” “什么？”小丫等三人的目光同时凝视在方健的脸上。 “毒品最大的危害，就是成瘾性，如果有朝一日，人们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解决毒品的成瘾性？”小丫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仿佛是在无声的嘲笑，这不是异想天开么。 方健默默回头，突然一怔，他看到了翁佳怡凝视自己的目光，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儿说不透的东西。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就是有些担忧，莫非…她看出什么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两不相帮 小丫抬手示意了一下，车子顿时掉头，朝着一个方向开去。 翁佳怡眉头略皱，道：“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警局了。”小丫微笑着道：“这些人想要劫持老狼，不能轻易放过。” “劫持老狼？”翁佳怡先是一怔，随后嘴角一撇，不再说话了。她当然明白这就是一个借口而已，小丫的人出手了，肯定不会用抓捕毒贩的名义将人送进去，而只会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国际雇佣兵。 至于这些人在牢房里说了什么话，小丫他们就会装作不知道。 这样做也是告诉他们背后的人，不是我要对付你们，而是你们身怀凶器，撞到了我的头上。如果不服，可以放马过来，但就要面对我的报复。 这一手做得十分漂亮，让人无话可说。 很快的，车子到了警局门口，透过车窗，他们可以看到前方停着的那辆面包车，几个人踉踉跄跄地被推了下去，而警察们则是一拥而上，两个伺候一个，把他们牢牢看住。 方健的眼神突然一凝，他在这些忙碌的身影中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翁佳怡的眼眸流转，自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其实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绝对不会忽略这一道倩影的。她轻哼了一声，道：“小丫，你的手下将他们送来就够了，为啥你还要亲自来一趟？” 小丫微笑着道：“我这也算是送业绩了，既然要送，当然要送熟人喽。” 说话间，远处的沐雪像是得到了什么提示，她转头瞅了眼这个豪华房车，迈步走了过来。 车门缓缓打开，小丫笑着道：“小雪。” 沐雪点了点头，上车之后目光流转，看到方健和翁佳怡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眉头立即是毫不掩饰地皱了起来。 翁佳怡心中暗恼，但脸上却是笑容如花，道：“沐警官，好久不见了。” “哼，翁记者，确实好久不见。”沐雪说完，目光落到了方健的身上。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雪姐，那些人你可要看好了，他们比较危险。” 一旦说到正事，沐雪的关注立即被转移了，她沉声道：“我看过这几个人，要说体格确实不错，但这身手…”她瞅了眼老狼，道：“狼哥，他们真是来对付你的么？” 老狼哈哈一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道：“小雪，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厉害啊。”顿了顿，他道：“这几个家伙携带着兵器，就跟着我们，被我们发现之后拿下了。嘿嘿，他们可不是什么雇佣兵，而是毒贩子。” “啊，毒贩子？”沐雪心中一惊，隐隐地有些期待，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也不隐瞒，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道：“我们本来是想去捧场的，没想到竟然抓了几个毒贩。呵呵，犯到我们的手上，也算他们倒霉吧。” 沐雪的眼神依旧不解，她缓缓地道：“原来那个酒吧能够重新开业，是小丫哥你打的招呼啊。这是你的产业么？” “不是，我也受人之托。”小丫非常爽快的甩锅：“方健来找我，总是要卖这个面子的。” “小健？”沐雪讶然看向方健。 “咳咳，这个嘛…”方健也是一阵头痛，想不到小丫那么快就将自己给卖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很简单，那个酒吧老板是我的歌迷，所以…” “是我的老同学。”翁佳怡突然插口。 沐雪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凝望着翁佳怡，而翁佳怡则是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 方健口中啧啧有声，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哈哈，今天晚上玩得还是比较开心，不过呢，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小丫突然开口，道：“各位，你们呢？” 沐雪沉吟片刻，道：“这些毒贩既然撞到了我的手上，就不能放过。”她瞅着方健，道：“小健，你等我一会，姐姐我请你吃宵夜。” “好…”方健无可奈何地道，他有着一种预感，沐雪此刻十分的不高兴。 “沐警官，不介意多一个人吧？”翁佳怡微笑着道。 方健讶然地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凑什么热闹啊。 “当然不介意。”沐雪微笑着点头，道：“你们下来吧，我等会开车送你们回去。” 翁佳怡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走了下去，方健转头，深深地看了眼小丫，长叹了一口气，这才下车。 当他们三人离开，小丫轻轻地一挥手，车子顿时发动，朝着远处开去。 老狼的眼睛紧盯着窗户，眼见车子开远了，这才开口道：“小丫，你在搞什么鬼，就不怕他们三个打起来啊？”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小丫在暗中安排的。否则的话，今天晚上翁佳怡和沐雪肯定不会碰面，而就算她们碰面了，只要没有方健在场，估计也只是两两相厌，互不搭理，而不是像这样针锋相对。 小丫苦笑一声，道：“狼哥，你当雇佣兵的时候，受过伤吧。” “废话，那是雇佣兵，又不是做大少爷，枪林弹雨的都要去闯一番，当然会受伤了。”老狼颇为骄傲地道。 小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仿佛是有些羡慕，有仿佛是有些鄙夷。 以他的身份，竟然去当一个出生入死的雇佣兵，这种人似乎只能用变态这两个字去形容了。不过，一想到老狼的经历，小丫的心底最深处，依旧是有着浓浓的羡慕和妒忌。没错，就是妒忌，为啥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摇了摇头，小丫明智地将这个念头抛开，道：“狼哥，如果你受伤化脓了，是要将脓包挑破，将脓水挤出来呢？还是放任不管啊？” “当然是将脓水挤出来了。”老狼毫不犹豫地道：“放任不管的话，会有大麻烦的。”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却是突兀的一顿，脸色也是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色，小丫微笑着道：“你明白了。” 老狼想了半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倒霉！为啥是这两个人啊…” “所以啊，我们只能两不相帮，但是提前让她们见一面，还是有必要的。” 汽车默默地开着，但是车里的两个人却已经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第六百二十九章 沉思 警局附近有一家名叫七欣天的饭馆子，以做香辣蟹闻名本市，而且里面的价格并不是很贵，所以它的生意一直很好。 当方健和翁佳怡随着沐雪走进馆子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沐雪提前打了电话，预定了一个小包间，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外面排队。 “雪姐，都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警局啊？”方健随后问道。 “还不是那小丫，说老狼被人盯上了，他已经将人逮住，让我出面接收。”沐雪一甩头，道：“我还以为又是那群国际雇佣兵，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是一些毒贩子。” “呵呵，毒贩子不好么？” “当然不是。”沐雪摇着头，问道：“小健，刚才他们说，是你发现了这些人的可疑行迹？” “是啊。”方健双肩一耸，道：“我路过他们那一桌的时候，不小心和他们碰了一下，感觉到他们的身上有东西。”方健做了一个手势，满口的胡说八道：“你想想，一般人来酒吧，不就是为了消遣放松的么，怎么还可能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呢？所以，我就盯上了他们。” “哦。” “还有啊，就在我发现他们不久，小丫哥带着狼哥就来了，我当然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了。”方健面不改色地道。 沐雪默默地看着他，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一点吧。虽说听起来仿佛也说得通，但她就是有着一种预感，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沐警官，我点了这些东西，你还要加什么？”翁佳怡将菜单递了过来。 沐雪瞥了眼，口中却是道：“翁记，我不忌口，你决定吧。” 翁佳怡将菜单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那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男生。第一眼见到沐雪和翁佳怡之时，他的心神就已经被这两位的美貌深深地震撼了，此时低着头，几乎不敢正眼看她们。 确实，这两个大美女各具风采，平时连一个都难以看到，更别说一下子出现两个了。 他接过了菜单，临走之时突然抬头瞥了眼方健，那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诡异的妒忌和恨意，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有这两位美女相伴？他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呢？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人生？ 带着一连串的问号，服务员脚步沉重地离去了。 方健的感觉何等敏锐，自然发现了他那复杂得到了极点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无比诧异。 这人是谁？我不认识啊… 他们三人坐在一起，谁都不想开口说话，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的安静起来。 方健左看看，右瞧瞧，心中也是颇为苦恼，他长叹一声，只好担负起主动开口的责任：“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红酒。” “不要！” “喝点红酒养颜。” “夜宵喝酒伤身。” “红酒不伤身！” “红酒也是酒。” “…” “…”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只觉得头大如斗，但他更加明白，如果自己再加入进去，那才是真正的世界大乱呢。 “你们的运气真好，竟然在酒吧里遇到了这样的好事。” “哼，我们遇到的好事多了，远不止这一次。” “哦，多了？” “是啊，核元素酒吧，超人酒吧，还有…”翁佳怡一个个说来，最后道：“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方健的眼神微微一变，心中暗叫不妙，他有心想要堵住翁佳怡的嘴巴，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怕是会更加的惹人怀疑，只要暗叹一声，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沐雪的眼神逐渐地亮了起来，她每听到一个名字，那眼眸似乎就亮了一点点，最后盯着翁佳怡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难以描述的侵略性。 翁佳怡身为记者，对外人的眼神自然是十分的敏感，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沉声道：“沐雪，你想要干什么？”她虽然知道，沐雪绝不可能与自己斗殴的，但不知为何，对方的眼神就是让自己满身的不舒服。 “啊…”沐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心中的悸动压了下去，她沉默片刻，道：“翁记，我能否问一下，你去这些酒吧的时间？” 翁佳怡冷笑一声，道：“不用问了，我可以告诉你。”她顿了顿，道：“我去过这些酒吧的当天晚上，它们就全部被封了，据说是你们警方接到线报，那里面有人贩毒，所以你们来了个人赃并获，抓住毒贩的同时，将营业场所也封闭了。” 沐雪的心中狂喜，果然如此。 翁佳怡去一次酒吧，当天晚上就有人打电话报警，举报毒贩子在酒吧的贩毒行动。 这也太巧合了吧？ 如果仅有一次，那或许是巧合，如果接连两次，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是，当这样的巧合接连发生了三次、四次之时，就算是白痴也能够从中看出问题了。 “翁记，你是一个人去的酒吧，还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我和方健、余惠亮，还有我一个表妹。”翁佳怡也不知道出于怎样的想法，非常爽快地交代了干干净净。 “哦？”沐雪转头，目光终于落到了一旁装聋作哑的方健身上。 方健一副你们说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听懂的表情，睁着一片茫然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们。 然而，沐雪的眼神却是相当的凌厉：“小健，我记得第一次酒吧抓毒贩的时候，你也在场吧？” “啊，什么抓毒贩？”方健想了想，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结束后，我觉得不尽兴，就又进去多喝了一杯，怎么了？” 沐雪张了张嘴，但还是微微摇头，只是眼神中依旧有着一丝疑惑。 “小健，你那几天晚上几点回家的？” 方健心中暗自叫苦，果然还是被怀疑上了。哎，不知不觉中竟然留下了那么多破绽，看样子以后行动，一定要更加小心。 他侧着头想了想，道：“我忘了，大概是结束之后就回去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现在每天坚持锻炼，所以晚上都是跑回去的，至于时间嘛，那就不确定了。” “哦…” “啊…” 沐雪和翁佳怡听到了彼此的声音，相互对望了一眼，再度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第六百三十章 抢先一步 次日清晨，方健从睡梦中醒来，他并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昨晚的事情。 他发现，酒吧的话题似乎是翁佳怡起的头，当时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此刻细思之时，却发现她似乎是有着几分刻意的感觉。而经过了她的挑头之后，沐雪的怀疑就十分明显了。 哎，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幸好的是，自从香辣蟹上来之后，她们两人就偃旗息鼓，开始了默默地用餐。结束之后，沐雪更是亲自开车将他们两个一一送了回去。一路上他们虽然也有谈话，但却绝对没有再涉及到这个方面了。 可是，哪怕如此，方健似乎也能够感觉到两双带着不同意味的眼眸不断地在他的身上巡弋着，让他有着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那一顿饭，吃得他没滋没味的，真不知道入口的香辣蟹究竟是什么味道。 摇了摇头，方健暗叹一声，自己一心想要打击毒贩，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做事过程还是不够仔细啊。 还好她们两人的手上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只是有着些许的怀疑罢了。否则的话，方健就真的要头痛了。 爬了起来，方健开始了一如既往的锻炼，只是今天在锻炼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千思百转，盘算着各种问题，直至来到了医院才将这一切抛之脑后。 一旦到了医院，方健就会自然而然地摒弃各种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患者们的身上。 刚陪着董乐昕等人做完了查房，将病历卡填好，就见陈厚功兴匆匆地走了过来，低声道：“方健，我们去给病人打针吧！” “打针？”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纳闷地道：“这不是护士的工作么？你掺和什么？” 医院里每一个专业都有着具体的分工，医生负责开药，而打针和分配药品，就是护士的工作了。 “哎，我说的不是普通针，是胰岛素针。”陈厚功摇着头，道：“我以前没给人打过，你也没有吧？” “喂喂，打胰岛素针又不是什么麻烦事，我们都学过好不好。”旁边的余惠亮没好气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 “切，不敢见血的人没资格说话。”陈厚功得意洋洋地道：“有本事你也来？” 余惠亮瞪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没胆量开口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三个已经混得十分熟络了，如果来医院的第一天，陈厚功敢这样调侃余惠亮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两人的敌视。但现在嘛…方健嘴角含笑，就当没听到。 “走了走啦，我们一起去。”陈厚功不断地催促着。 方健心中略动，他虽然在学校里看过这个视频，但毕竟没有亲自上手过，所以也是心中好奇。反正就算给患者打一针而已，不算什么难事。 此时，已经是接近吃饭时间了，护士们正在挨个给病房打针。 糖尿病虽然不是一种直接致死的病症，但如果忽视的话，也会引起极其严重的并发症，所以一旦查了出来，就必须进行严格控制，要将血糖保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方健和陈厚功随着护士进入了一个病房，那护士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将他们视作了空气。 随后，护士确定了患者的身份之后，就开始打针了。 打针，一般来说都是打屁股针或者是静脉注射，普通人大多去过医院，并且接受过这两种注射疗法。 但是，胰岛素针就迥然不同了。 它并不是打在屁股或静脉上，而是打在人体的肌肉之中，其中更是腹部为多。 最初的胰岛素针需要调配，使用针头针管之类的东西，但现在科学不断发展，胰岛素注射已经变成了一只胰岛素笔就可以完成的任务了。 胰岛素有两种，一种是白天饭前注射，而另一种则是晚上注射。 现在是午餐之前，所选择的自然是白天针，只见护士拿出胰岛素笔，首先安装好针头，然后调整笔上刻度，给病人腹下进行酒精消毒，稍微挥了挥手，一下子就打了下去。 方健可以看到，病人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其实，胰岛素所使用的针头极细，几乎不可能有太大的感觉。但是，一般人的肚子上挨了那么一下，肯定会感到非常的不适应。这个人有那么大的反应，十有八九都是心理作用。 胰岛素针打下去极快，护士轻车熟路地拔了出来，让患者用酒精棉花按住。 她随口叮嘱了几句，让患者立即吃饭。 在打了胰岛素针之后，人体内的血糖会迅速下降，这时候如果不吃饭，那么就会造成低血糖效果，头晕眼花，浑身难受。所以，在医院里护士每次打针之后，都会千叮万嘱，让病人立即吃饭。 护士推着车出去，陈厚功立即追了上去，讨好道：“姐姐，让我们来吧。” 那护士好笑地道：“怎么，胰岛素针你们也要抢着打啊？” “呵呵，这不是从没打过么？所以想要试试。” 护士微微摇头，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实习生。” 她当护士也有好几年了，见过的实习医生不知多少，但从来就没见过哪个实习医生会跳出来帮护士打针的。不过，看着陈厚功一副讨好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给糖尿病患者打胰岛素针并不是什么手术，患者们经过简单的培训，自己都可以动手，就更不用说医生了。 得到允许之后，陈厚功兴奋地跟着护士进入了下一个房间，在确定了病患身份之后，陈厚功瞅了方健一眼，抢先动手。 自从与方健来到医院之后，陈厚功就发现，方健似乎很容易获得医生们的喜欢，无论是神经内科，还是内分泌科和急症科都是如此。就算是有什么小手术，医生们也是指名道姓地让方健上手。 不过这一次，他可要抢得先机了。 虽说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胰岛素打针，但毕竟是超过了方健一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满意。 第六百三十一章 都是实习生 方健和护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陈厚功在拿胰岛素笔的时候，表现得相当自然，脸上没有一丝紧张之色。 这也是属于正常表现，他虽然是第一次给人打胰岛素，但毕竟本人是一位医生，而且在急诊科还自学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头破血流骨折的情况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一个糖尿病患者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中。 如今过来，就是具体的实践一下而已。 然而，那病床上躺着的病人却并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陈厚功别好了针头，调好了刻度，想要为病患涂抹酒精消毒之时，这个五十来岁的人却是突然一伸手挡住了。 陈厚功一怔，讶然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病人瞪着眼睛，毫不客气地问道。 陈厚功脸色微变，按捺住火气，道：“我要给你打针，这是胰岛素针，控制血糖用的，打针之后你就可以吃饭了。” “呸，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人的声音逐渐洪亮了起来，道：“你是一个实习生吧，你们三个人一起进来，肯定是他们两个监督你给我打针对不对？” 方健微怔，想不到这个病人的观察倒是挺仔细的。 其实，一般病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都是会体谅和理解的。但若是遇到难缠的病人，那就不好说了。 陈厚功的喉咙口吞咽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们是不是看我好欺负，所以让实习生给我打针？呸，老子告诉你，老子进来是花钱的，不是当试验品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仅仅这个病房中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就连其它病房的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陈厚功气得脸色发红，那护士眼见不妙，正要开口，方健却是抢先一步，道：“好了，让我来吧。” 他伸手，从陈厚功的手中拿过了胰岛素笔。 陈厚功和护士都是一怔，心中暗道，你来有什么用？你也是实习生啊。但是，看着方健那稳健如山的动作，他们那到了嘴巴边上的话却是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方健拿过了胰岛素笔，扫了眼床上的名字，道：“李方柱是吧，今天查房的时候没看到你啊，刚住院的吧？” 李方柱看着方健的面容，也是有些惊疑不定。方健的面容看上去太年轻了一点，但展现出来的态度，以及那问话的语气，就让他猜不透了。 他有胆量对一个实习生嚷嚷，那是因为不想自己成为试验品。但是，如果真的面对一位老资格的医生，身为病人的他还是有些怂的。 “医生，我是今天上午才办理的入院手续。” “嗯，入院手续一般都是下午办理的，你的运气好，昨天晚上有人出院了。”方健随意地道：“把衣服掀开，我要涂酒精消毒了。” “啊，是，是…”李方柱被方健的气度所摄，不敢再多问什么，连忙掀开了衣服，露出了肚子。 方健抹上了究竟，伸手扇了几下，让酒精加快发挥，然后从容的一针按了下去。在下针的时候，他的嘴巴上并没有停，而是问道：“你的生肖是什么？” 一般医生的询问，问的都是年纪，问生肖的却还是第一个。李方柱不由得一怔，想了一下才道：“我属猪。” 就在他纳闷这个医生为何会提这么古怪的问题之时，就见方健已经拔出了针头，按住了酒精药棉，道：“用力按住，止血之后马上吃饭。” 李方柱愣了半晌，脸上流露出了兴奋之色，夸奖道：“哎呦，一看您就知道是老手，这个针打的，我竟然没一点感觉，厉害。”说完，他鄙夷地瞅了眼陈厚功，一副你学着点儿的模样。 陈厚功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只是看向方健的目光却不免多了几许的幽怨之色。 分明是我先动手的好不好，怎么弄到最后，又是你上手了。不过，他回忆着方健下手之时的动作，心中也是颇为佩服。 胰岛素注射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可是细微之处才能见得真功夫。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位老资格护士给人打针的经过，哪怕再熟练的动作，也让患者的心里感到十分的紧张。然而，方健在注射之时，却用言语引开了病人的注意力，而且他的动作轻柔飘忽，哪怕是拔针而起，也没让病人感觉到。 这等手段，哪怕是亲眼所见，陈厚功也是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一刻，他甚至于在怀疑，方健是不是一位当了n年的老护士啊。 这个方健有着两个病床，另一个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位老年人，在他的床前，站着两个身高马大的中年人，应该是他的儿孙。此时，老人笑了笑，指着陈厚功道：“你来给我打针吧。” “我？”陈厚功讶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老人道：“从事任何职业的高手，都是从实习生阶段过来的，如果没有大量的人给你们练手，你们的技术怎么能提高啊。” 李方柱的脸色一黑，这算是什么意思？当面打脸？ 他不想理会老人，但老人却是一转头，笑着道：“小老弟，我们这把年纪，也就不要计较这个了，大不了多打两针，你说是不是？” 李方柱嘴角抽搐两下，但是看了眼病床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再想着同住一个病房，心中有所忌惮，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陈厚功感激地看了眼老人，拿着胰岛素笔上手了，那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眼，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违逆了老爷子的意思。 胰岛素注射并不是难事，片刻之后就已经结束，方健等人离开了病房。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两位男医生虽然都是实习生，但第一个的表现好得多，以后发展前途肯定超过第二个。” 病床上的李方柱愣住了，他想了片刻，终于按捺不住，问道：“老爷子，刚才那两个男的，都是实习生？” “是啊，我住这儿也有一周了，他们两个每天早上都来查房。呵呵，他们都是第一次打针呢。” 李方柱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愣了半晌，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第六百三十二章 手术室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医生办公室中，陈厚功捧腹大笑，道：“那个家伙还以为方健是什么老医生呢，结果…呵呵，他根本就想不到，这家伙和我一样，都是同期的实习生。” 余惠亮听了也是觉得有趣，但白了他们一眼，道：“不就是给病人注射胰岛素嘛，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也会感兴趣啊。哎，只要不是笨到家，白痴都会注射。” 陈厚功脸上的笑容一僵，怒道：“你找一个白痴试试，看他会不会注射。” 方健在一旁也是为之莞尔，注射胰岛素其实十分简单，甚至于连血管都不必寻找。但要说将注射针给白痴的话…估计这两位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董乐昕大步走了进来。 陈厚功和余惠亮立即站直了身子，叫道：“董医生。” 他们跟着董乐昕之时，虽然第一天挨了骂，但是哪个医生对他们热心，哪个医生对他们不感冒，他们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正常情况下，面对这些实习生之时，大多数医生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那我就不怎么管你。反正，一旦实习结束…不，只要轮换时间一到，你就要走人的。 所以，在实习生身上投入精力进行培养，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然而，董乐昕表面冷淡，可是在教授医学知识之时，却是不遗余力。这样的态度，让他们三人都是大为感激。所以，哪怕是余惠亮见到董乐昕，都是毕恭毕敬。 董乐昕微微点头，道：“医院3号手术台，马上就要有一场甲状腺切除术，你们想要去现场观摩么？”他顿了顿，瞅了眼余惠亮，道：“你算了。” 余惠亮张大了嘴巴，正要说话，但是被董乐昕一说，立即是低下了头，做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虽然身材魁梧，但天生怕见血，就算董乐昕逮着他进手术室，他也不敢啊。 反倒是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眼眸一亮，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他们在空余时间去过许多次急症室，也捞到了一些小手术。但是，清创缝皮之类的手术，又如何可以与甲状腺切除术相提并论呢。 “董医生，我们…也可以观摩么？”陈厚功小心翼翼地问道。 董乐昕微微一笑，道：“有我在，就可以。” “啊？您也要动手术？” “我不是做手术，只是术后治疗的药方由我来开。”董乐昕哑然失笑，道：“这是我们和外科会诊的病人。”他淡淡地道：“那些那手术刀的家伙，切东西擅长，但开药调理就太粗暴了，还是要我们自己来。” 方健三人面面相觑，切东西… 余惠亮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一想到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董乐昕瞥了他一眼，心中无比的歪腻，这孩子那么怕血，为啥还要学医术呢？而且还要选择临床科，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混进来的。 “去，我们都去。”陈厚功连连点头，朝着方健使眼色。 他也有着自知之明，知道在他们之中董乐昕对方健最为看重。虽说这一次董医生开了口，就算方健不去，他也不会被赶出来。但是，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如果不算方健的话，他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呢？ 陈厚功可没有丝毫的信心。 方健考虑了一下，道：“董医生，谢谢您了。” 董乐昕微微摇头，带着他们去了3号手术室。 方健和陈厚功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正式的手术室。 急诊室中当然有着手术室，但是在那里进行手术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最小的微创手术，根本就无需进行衣服更换等术前准备。而这一次显然不同了，他们进入手术室，洗手消毒，穿戴衣服，都有着较为严格的要求。 此时，病人已经被推入了手术室，麻醉师在检查之后，和护士们做好了全部准备。 很快，一位中年医生进入手术室，在看到董乐昕之时，明显愣了一下，笑道：“董医生，今天怎么有空了？” 董乐昕淡淡地道：“带两个徒弟参观一下。” 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一位中年人，他斜着眼睛看向董乐昕，如果他能够肆无忌惮开口说话，肯定会破口大骂。但是，当病人上了手术台之后，很多时候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就如此刻，虽然他满心不愿意有外人在手术室内，但决定权却并不在他的手中。 “麻了吧。” 在主刀医生的示意下，麻醉师给病人做了全身麻醉。 随后，手术正式开始。 今天进行的，其实只是一个微创内镜辅助之下的甲状腺切除手术，虽说手术室中站着不少人，但是真正能够掌控全部手术视野的，却也只有主刀医生，就连那位扶着仪器的一助都无法舒适地观看到全部视野。 方健和陈厚功来到这儿，还真的就是完完全全的参观了。 不过，这毕竟是一场正式的手术，室内的气氛与急诊室中的那些蹭破皮就嗷嗷叫的情况完全不同，而手术中的医生也必须全力以赴，集中精神。他们手上拿着的手术刀是救命的东西，可是一旦失误，那就变成要命了。 在手术室中，判断病人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主刀医生的表情和态度。如果主刀医生开心地与人说笑，就证明他的手术十分顺利，而若是遇到了他们解决不了的情况…整个手术室就会处于一种暴风雨欲来的征兆之中。 这一切并不是方健总结出来的，而是董乐昕事先讲述给他们听的。 而此时，主刀医生的状态十分良好，一边手上动作，一边与人说笑，整个手术室都洋溢着一种轻松的气氛。 陈厚功瞪大了眼睛，想要竭力地看些什么。但事实上，他却很少能够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站在他身边的方健却是有所不同，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张头张脑的古怪姿势，但是精神涌动之时，整个人的眼力，听力和观察力都上了一个层次。 直至手术顺利结束，方健才收回了精神力量，他深深地看了眼主刀医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甲状腺切除术是这样的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站在手术台上。 第六百三十三章 喜讯 一个电话陡然响了起来，方健接通。 薛宜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哪怕隔着各种无线电，方健也能够听出她话语中浓浓的关切之意。 “小健，很久没有来家里吃饭了，啥时候过来啊？” 方健微微一怔，心中暗道，我几天前才去过的啊。不过，面对薛阿姨的询问，他也唯有笑着道：“阿姨，最近在医院轮换科室，不好意思迟到早退，等过一段时间我适应了就过来。” 办公室内的余惠亮和陈厚功不约而同地朝他望去。 不好意思迟到早退？ 你在说谁啊… 作为一个实习生，你已经是医院里面最大牌的好不好，别说什么迟到早退了，就算是请假都显得那么随意。 “好啊，我可是记得你这句话啊。”薛宜笑道：“好了，和你说正事，你上次和我提的那件事情，我办妥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问道：“实验室的问题？” “是啊。” “阿姨，您真厉害。” “呵呵，阿姨出面，当然给你办得妥妥的。”薛宜叮嘱道：“你尽情的实验吧，不过记住，太危险的东西不要碰啊。” “阿姨放心，有您和叔叔监督着呢，谁敢啊。”方健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个马屁。 “你呀，少拍马屁。正式文件等会就会发下去，你啥时方便，随时可以开始。”薛宜沉默片刻，道：“这一次，刘老可是帮忙说话了呢，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 “啊！” 方健心中一惊，他原本就在奇怪，为啥阻断毒瘾的实验竟然可以过审的那么快。 不是他小觑办事人员的能力，而是因为这方面的东西十分敏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哪怕申请人有着一定的背景，经手人肯定也是能推就推，推不了就拖，反正不会爽快的给你一个答复。 薛宜在卫生系统中有着一定的能力，再加上沐叔叔的背景，这件事情肯定能够办妥，但那么快就让人感到意外了。 而此时他才明白，原来有着刘老在背后出力了。 别看刘老早已退休，好像就是一个无害的，整日里无所事事的老头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刘家的第二代、第三代已经崛起，起码在n市里，没有人敢小觑刘老的能量。 所以，他一旦开口，这件事情就立即通过了。 “我知道了，有空就去看他老人家。” “哎，你呀。”薛宜埋怨了一句，道：“别人有着这个机会，肯定是巴不得天天待在那里，你倒是好，十天半月不露一个面，闹得两位老人家找我来抱怨。” 方健暗自汗颜，连连讨饶，发誓赌咒尽快过去薛宜这才放过了他。 挂断了电话，方健的心中可是万分欢喜。 既然已经获得了这个资格，他自然不肯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嗯，没错，现在待在医院就是浪费时间，既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早点将阻碍毒瘾发作的特效药捣鼓出来呢。 “老方，是薛阿姨的电话？”余惠亮问道。 “是啊，我托薛阿姨帮一个忙，她已经办到了。”方健笑了笑，道：“我现在有事出去，你们帮我请半天假啊。”说完，他换好了衣服，三步并作了两步地就跑了出去。 余惠亮和陈厚功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陈厚功缓缓地道：“不迟到早退，他这算是什么？” 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他这是请假，和迟到早退不一样的。” 陈厚功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这算是请假？我看和旷工都差不多了吧。 仔细想想，他们当实习生之后，方健和余惠亮好像一次也没有轮到夜班，而再想想他…哎，不提也罢，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 …… 方健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学校，他直接来到了实验室，找到庄吉，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庄吉的眼眸微微发亮，说实话，在看到方健的第二阶段实验步骤之后，他虽然有些心惊肉跳，但更多的却还是期盼，因为唯有实验继续下去，才能够让他发挥所长。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实验想要通过审核，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方健的背后有人，只怕也要拖延许久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功夫，方健就已经拿到了许可证。这一刻，他竟然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师弟，这个实验真的允许了？” “嗯，你放心吧，如果出了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找你？”庄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这个肩膀，扛不起来的。”他顿了顿，道：“文件呢？让我看看。” “还没有发下来。” “什么？”庄吉满脸的狐疑。 “呵呵，你怕我骗你啊。” 庄吉怔了半响，一咬牙，道：“哎，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就算被你骗去吃牢饭，也只好认了。”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这算是什么话啊。 “既然过审了，那我就去实验了。”庄吉大声道：“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可要挺住。”说完，他转身就进了实验室，并且立即忙碌了起来。 看着他的身影，方健立即明白，这家伙最近肯定没有闲着，他虽然无法进行实验，但是对此肯定是经过了深层次的思考，并且模拟了实验步骤。否则的话，面对一个新的实验计划，他绝不可能做得如此娴熟。 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庄吉对自己的实验计划如此认真，让方健感到无比的庆幸，他这一次真的是找对了人。 转身，方健来到了姜雄兵的办公室。 虽然庄吉的实验已经开始了，但他还是要经过姜雄兵的同意。毕竟，这个实验室还是属于姜教授的。 看到方健过来，姜雄兵显得十分高兴，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小方，你今天有空过来，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哪里，很有没有拜访姜教授您，怪想念的，所以来看看。” “你…”姜雄兵指着他无奈地一笑，道：“说实话，别油嘴滑舌了。” 方健笑而不语，姜雄兵正要追问，办公室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顺手拿起，接听片刻，脸色顿时颇为有趣。 放下了电话之后，方健笑着道：“姜教授，我就是为此而来。”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官方能量 “为此而来？”姜雄兵一怔，目光在电话上一扫而过，笑着道：“好小子，原来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方健微微点头，姜雄兵接电话之时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又如何能够瞒得过有心的方健呢？不过，姜雄兵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在对话之时，也说了几句与过审有关的话题，方健因此而猜出来并不奇怪。 姜雄兵沉吟片刻，道：“小方，你的办事能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方健想要在实验室进行那种实验，确实是出人意料。 在华国，对于这方面有着极为严格的审核制度，无论是学校，还是研究单位，只要牵涉到这方面，都会受到最为严格的审查。 可以说，除了医生给癌症晚期患者镇痛之类的特殊情况之外，想要使用这种东西，或者是对它研究，都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是，方健提出此事才几天时间啊，就已经获得了通过。 而更为重要的是，他此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收到，可方健却已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等消息了。 也就是说，在这个消息传达到学校之前，方健其实就已经知晓了。 虽说姜雄兵知道方健的背景，也明白薛处长在体制内的能量，但这一刻他却依旧是被方健的能耐给吓到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姜教授，我只是想要尽快展开研究，不想虚度光阴而已。” “呵呵，你小子才几岁啊，虚度光阴？那我这样的老头子，岂不是要入土了。”姜雄兵笑骂道。 方健连忙解释，道：“教授您说笑了，您现在是正当壮年出成绩的时候啊。” “我已经老了，真正要出成绩的，不就是你嘛。”姜雄兵摇着头，道：“行了，既然已经通过了审核，那就努力去做，争取做出个榜样出来。”他顿了顿，突然大声道：“有没有信心？” “有。”方健哑然失笑，也是凑趣的大声回答。 姜雄兵挥了挥手，嫌弃似的道：“光表态有什么用，要看实际行动啊，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磨洋工了。” 方健连连点头，转身就走，但是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道：“教授，庄吉还在等您电话呢。” “行了，我马上打给他，让他开始试验。”姜雄兵拿起了电话，口中似乎是不满地嘀咕着：“要我说，那小子已经开始试验了吧。” 方健呵呵一笑，连忙关上了门，疾步朝着实验室跑去了。 庄吉虽然提前开始进行试验，但是，如果姜教授能够给他打个电话，才能让他真正的安心下来吧。 然而，方健并没有察觉到，就在姜雄兵给庄吉打过电话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却是陡然间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脸的阴沉。 他沉吟片刻，从文件夹中取出了一份档案。 如果方健在这里，立马就能看出，这是他自己在学校的档案。 当然，这份档案并不是原件，而是复印件。 看着方健的名字、身份，家庭情况以及住址，姜雄兵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如果单从这份档案上来看，方健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啊。虽说这个孩子有些背景，但他却已经从侧面了解过了，方健能够攀上薛处长这条大腿，似乎与他死去的父亲有关。 但华国有句老话，叫做人死如灯灭，人在人情在，但若是人都死了，那这份人情也就是镜花水月了。 就算薛处长念叨着两家长辈的关系，对方健关照一下，让方健进入自己的实验室涨资历，安排他去二院，以后找一家好医院落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为方健去疏通这个研究方案的事情… 无论姜雄兵怎么想，都不觉得方健有那么大的脸。 但是，刚才校长的声音言犹在耳啊！ 这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忌惮，这方健和薛处长究竟有什么关系？帮忙怎么可能帮到这个地步？ 不过，以华国的效率而言，就算是薛处长鼎力相助，也不可能那么快就通过吧？或者说，这个方健扮猪吃老虎，除了薛处长之外，还有着其它的靠山？ 再想想方健那座随时都有可能完工的实验室，姜雄兵的心中就愈发的躁动不安了。 自己收了奥利弗那么大一笔钱，把实验室偷偷卖给了他，并且偷窥方健的实验计划…这一切，是不是值得呢？ 其实，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哪怕是有着薛处长力挺，但姜雄兵做了也就做了，大不了在这个城市没法待，就此退休吧。 可是，方健今天所表现出来的能耐…不，应该说他在官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能耐，却真的让姜雄兵有些患得患失了。 … 方健自然不知道姜雄兵此刻的心里斗争，当他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就看到庄吉已经扑在试验台上，进行着下一步的实验了。 “方师弟。” “方师弟来了！” “方师弟想要喝什么，我给你倒一杯咖啡吧？” 庄吉专心致志的进行试验，但实验室中的其他三位却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并且热情洋溢地招待着方健。 他们与方健已经是相当的熟悉了，知道这小子虽然比自己还要年轻，但却是深得教授信任，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客客气气。而在知道方健自己组建了一个实验室，并且挖走了庄吉之后，这份客气就变得热情了。 “谢谢各位师兄，你们去忙吧，我就是来这儿看看。”方健笑眯眯地道。 “好啊，师弟你慢慢忙。” 他们三人散去之后，方健来到庄吉身旁。 庄吉向他点了一下头，但却并没有招呼，而是继续试验，直到试验告一段落才停了下来。 “方师弟，教授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庄吉笑得极为开心：“这份试验的审核果然通过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我在忽悠你啊？” “哪里的事…”庄吉连忙道：“我一直都信得过你，否则也不会提前开始做了。” 他随口解释了一下，又低下头，将心思投到了试验之中。 不远处，那三位研究生都在心中大骂，这个书呆子，老板来了也不懂得好好招呼。 然而，方健的嘴角却是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庄吉就是自己的最佳选择。 第六百三十五章 怪物 内分泌科，在大多数的医院里，都是女医生比例较高的一个科室。 虽说这个科室中的病人大部分都是糖尿病患者，并且最终使用的药物也都是相差无几，但这里的学习气氛却无意是最为浓厚的。 董乐昕对方健三人颇为看重，随之带来的后果就是，在阅读病历之时，那要求也是越来越严格了。 一般的科室，特别是在用药比较粗暴的外科，病历上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复制黏贴的。这已经是医院里人尽皆知，但对外人却绝口不提的秘密了。 不过，内科用药却是不同，哪怕是使用相同的药物，可是在写病历的时候，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考虑，争取写出一些新意来。 外科一把手术刀，切啊切，割啊割的，就已经可以走遍天下。如果有什么天赋异禀者，在手术台上技高一筹，就可以轻易获得巨大的名声。 但内科不同，想要在内科出人头地，需要时间和大量的论文积累。 而按照董乐昕的说法，如果你连一份病历都写不好，又怎么可能发表论文呢？ 面对着他挑剔的目光，方健三人虽然也是头痛万分，但不得不说，他们对内分泌的理解却是与日俱增。 为了写好一份足够出色的病历，并且随时回答董乐昕刁钻的提问，他们除了用心之外，还需要花费额外的大量时间阅读文献。 陈厚功在神经内科的时候，常常溜出去到急诊科找些小手术练手。但是，来到内分泌科之后，他去的次数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并不是他转了兴趣，而是为了应付董乐昕的询问，不得不将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内分泌方面的知识。 翻着厚厚的文献，陈厚功和余惠亮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突然间，他们听到“啪”的一声，抬头看去，方健合上了文献，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饭点快到了，你们不去吃饭么？” “吃啊，怎么不吃，但等我看完这一段吧。”陈厚功叹了一口气，目光回到了文献上，心中对方健却是有些羡慕，这小子的心态真好。 “行啊，你看完之后就给我吧，我的看完了。”方健随口说道。 “什么？”几乎将脑袋埋入书籍中的陈厚功抬起了头，他看向方健的书桌前。 那里也放着一个大部头，虽说比他们手中的文献要薄一些，但也是差不了多少。 “方健，你看完了？”陈厚功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 “你…真看完了？” “嗯。”方健轻轻点头，道：“看完了。” 看着他如此轻松的态度，以及那轻飘飘的语气，陈厚功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班长，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你不要和怪物比了。” 方健最近的表现他可是全部看在眼中，所以早就熄了争强好胜之心。反正他就记得，无论方健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得了，那本书别说是看完了，就算是背完了，他也不会怀疑。 “怪物？”陈厚功一怔，目光在方健的身上巡弋片刻，但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人与脑海中的怪物形象联系起来。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老余，怎么说话的呢！” 余惠亮一摆手，道：“别打扰我看书。” “你看书那么积极，是不是以后想要留在内分泌科啊？” “这个…”余惠亮终于有点精神了，他想了想，道：“不好说，随缘吧，反正总要在内科中找个位置的。”他挥了挥手上的文献资料，道：“这一本你看过了么？” 方健点头，道：“看过了，就差班长手中那本了。” 陈厚功愣了半晌，道：“方健，科室里积攒的这种书籍，有十余本吧？” “是啊。” “你…看完了？”陈厚功一脸的难以置信。 二院的内分泌科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将一些重要文献和杂志上有关于科室病症的内容剪辑下来，然后装订成册。这些东西看似不多，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下来之后，现在就有了十余本之多。 那上面的内容早已超出了教学大纲，但对任何有志于在内分泌科有所建树的医生来说，这些书籍都是无价之宝。 他们自从进入内分泌科，就在董乐昕的督促下开始学习。可是，直到今天为止，陈厚功在三人中也算是最努力的一个了，但却也仅仅看到第二册合订本而已。 方健笑了笑，道：“是啊，全部看完了。” 陈厚功嘴角微微抽搐，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女性内分泌检查，有几项指标？” 方健尚未回答，余惠亮就笑道：“班长，你就算是想要考方健，也别问那么简单的问题啊。lh、fsh、prl、prog、e2，我们都在内分泌干了，谁还不知道。” “就你多话。”陈厚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虽然不相信方健的话，并且有心想要让他出点丑，但却并没有真的得罪方健的意思，所以在提问之初，也是选择了一个任何内分泌科医生都应该清楚的问题。 不过，既然余惠亮打开了天窗说亮话，他也就不再顾忌了。 想了想，陈厚功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从上面的记录中开始提问了。 科室中的书籍他已经看过了一本，这笔记本上记录的，都是那本书中的精华。其中有些东西他也是半懂不懂，但是能够将之全部记录下来，也算是用了苦功夫，下了大力气。所以，在这个笔记本中提问，他绝对是信手拈来。 问了两个问题，余惠亮都是皱着眉头，一个也答不上来。但是，让陈厚功感到意外的是，方健竟然是对答如流，连一个停顿都不带的。 似乎这些问题也像是最初那个基本题目一样，而且答案与他笔记本中的记载一般无二。 陈厚功越来越是惊讶，他翻动笔记本的速度越来越快，提出的问题也是愈发的刁钻，但哪怕他将笔记本快翻烂了，并且将自己都看不太明白的题目说出来，方健都能讲一个头头是道。 余惠亮合起了书本，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陈厚功，笑道：“班长，我早就说了，不要和怪物比。走了，吃饭去…” 陈厚功浑浑噩噩地随着他们进了食堂，吃了饭，终于是长叹一口气，道：“方健，我相信了。” “什么？” “你…确实是怪物。” 方健：“…” 第六百三十六章 慢性病 入夜，方健的意识迷迷糊糊的，突然间被惊醒了过来。 那是一种心悸的感觉，就像是睡梦中遇到了噩梦，让他的精神意念突然间变得清醒了。 不过，当他清醒之后却是意外发现，自己的精神意念竟然滞留于那神秘的多次元空间之中。 这一次，方健可是感到了深深的惊讶，此前他虽说多次来到这个空间，但那都是主动行为。而一旦睡梦中进入多次元空间的话，除非是成功地依附在某位医生的身上，否则他的精神意念是不会苏醒的。 但是此刻，他就是在睡梦中进入了多次元空间，可这个进程刚刚一半就已经清醒了。 不管如何，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不能浪费了啊。 方健也没有考虑太多，认准了一个方向，迅速地前进着。 对不起，我知道逮着一只羊薅是不对的。但是，现在你的价值最大啊…所以，对不起啦。 精神意念进入推拿大夫的身体，他能够感觉到这位大夫的沉睡状态。 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上次离开之前，陈大夫就已经开始将精力投入到了糖尿病特效药和毒品阻断特效药的学习之中，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完全掌握。 其实，以陈大夫所掌握的知识体系来说，就算他学会了如何制药，但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方健就不同了，现在他在内分泌科学习，并且学到了大量的知识。 虽说这些知识与异空间的知识肯定有着差异，但只要掌握了思路和想法，就可以循序渐进地了解整个过程，甚至于将病症的原理什么全部推断出来。 换句话说，就算他没有在这个世界学到糖尿病特效药的提炼方法，但只要确认路线正确，那么就可以不断地进行试验，总有一次能够在实验中提炼出特效药。 当然，方健绝不会这样做的，摆着现成的方程式不学，反而要在无数次的实验中慢慢摸索，这种做法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sb。 阅读着陈大夫的记忆，方健惊喜地发现，在他离去的这段日子里，陈大夫果然没有懈怠。也不知道是潜意识催眠的作用，还是时间长了之后，陈大夫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所以哪怕方健的精神意念已经离去，他还是会主动地收集资料。 虽说陈大夫看那些医学知识的时候，很有着一种看天方夜谭的感觉。 毕竟，指望一位推拿大夫在短时间内精通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有些不靠谱的。 不过，陈大夫看不懂，但并不代表方健看不懂啊。如果是最初的方健，或许也会是云里雾里的，但现在内分泌科实习了那么久，对这方面知识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 什么是糖尿病，简单的说，就是由于胰岛素绝对不足和相对不足引起的以高血糖为主要特征的全身心的内分泌疾病。 这种疾病虽然不会致命，但危害性却是极大的，很容易引起并发症。 在方健这个世界，治疗的手段并不多，要么是打胰岛素，要么就是长期服用药物。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药物一旦服用太多，就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加重肾脏负担。 如果一个人有三高、或者四高，那么生活品质将会大打折扣。 所以，那些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和高尿酸的人，虽然看上去不会死亡，和常人无疑。但事实上，这些慢性病所带来的痛苦远超人们的想象。 然而，随着方健的阅读，他的心情却是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此前他通过陈大夫而了解到，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有了糖尿病的特效药。所以，他一直以为，这种药的效果和帕金森特效药一样，只要持续服用一段时间，就可以将糖尿病彻底根治。 但是，随着了解的增多，方健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想多了。 糖尿病这种病和帕金森完全不同，后者是神经性病症，但前者却是一种所谓的富贵病，也就是说，这种病症与个人的生活习惯其实有着极大的关系。 哪怕家族中本来并没有糖尿病遗传史的人，如果长期熬夜，暴饮暴食，嗜喜甜性饮料的话，那么也会有极大的风险得这种病。所以，就算有特效药的存在，但也难以避免同样的病症有复发的危险。 而实际上，这种慢性病想要根治的难度也是极为巨大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特效药其实并不是彻底根治，而是大幅度的延长了控制血糖的时间。一个月只要服用一颗特效药，基本上就能满足身体所需了。 因为服药时间长，所以对肾脏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几乎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 虽说这种药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糖尿病，但是比方健所在世界的药物疗效却已经好得太多了。 其实，一个月服用一次药物的频率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其实已经可以接受了。所以，说它是糖尿病的特效药也没啥不对啊。 正在方健心中盘算之时，一股奇异的感觉突兀地涌上心头。 陈大夫要醒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与此同时，方健的精神意念也是全部回收，瞬间潜伏进入了脑海深处。 片刻之后，陈大夫就睁开了眼睛，开始了一日的工作和生活。 虽然方健的精神意念潜伏起来，但却依旧可以通过陈大夫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和身体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变化，这是一种相当神奇的感觉。哪怕他已经有过多次的经历，但却依旧感到了相当的好奇。 或许，自己身体内部的那个白发红瞳，也是处于这样的状态吧。 在接下去的三天中，方健白天默默地看着陈大夫工作和收集资料，晚上到来之时，则是不断地阅读和记录他的记忆。 而陈大夫对这样的生活也是习以为常，除了推拿室之外，就是泡在电子图书馆中。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给他带来了许多便利，起码从外人的招呼中就可以感觉到，他变得挺受人尊敬的，而陈大夫似乎也是乐在其中。 三日后，随着漩涡的到来，方健的精神意念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内。 第六百三十七章 又请假 清晨，在医院里完成了本职工作，方健又开始空闲起来。 其实，用空闲来形容一位医生，那是不对的。因为任何有追求的年轻医生，都是不可能有空闲时间的。 哪怕是内科医生其实也是一样，相比于外科医生的一把刀来说，内科医生所要学习的东西其实是更多，也是更全面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动手术，但有些内科学霸的存在，同样也会颠覆同类的三观。那些在各科大佬级的存在，他们的渊博知识同样是努力学习所得。 现在的方健等人，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 譬如余惠亮，他坐在椅子上一门心思的看着那些文献杂志合订本，想要将这些内容真正吃透。 他们三人中，方健和陈厚功以后的发展方向还没有真正确定。但是，晕血的余惠亮却早已有了目标，那就是内科。 所以，他对所有内科的知识都是心向神往，并且愿意投入巨大的精力去研究。毕竟，如果他不能去外科，又无法在内科立足的话，那么除非去影像科等不太受重视的科室之外，就只有离职一途了。 虽说他本人就是一个富二代，就算不工作也不太可能饿死。但是，作为一个有自己追求的富二代，他绝不想躺在药厂上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相比于余惠亮，陈厚功就显得有些毛糙了，他虽然也在阅读同样的书籍，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装模作样的概率极大。 余惠亮胖胖的身体端坐如山，不断地做着笔记，而他则是一页页翻过，虽说每一行的内容都看过，但却并没有真正记录的心态。 陈厚功可没有方健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这样做只能说，他的志向不在内分泌科。 中午，余惠亮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吃饭去吧。” 方健看了眼时间，笑道：“你们去吧，我下午请假。” “又请假？”陈厚功讶然抬起了头，道：“老方，我知道你有后台，但也不能把实习不当回事吧，你算算看，哪个实习生请了那么多天的假？” 方健无奈叹道：“没办法，我想起了一个试验计划，必须立即布置下去。” “试验计划…”陈厚功听得是有些龇牙咧嘴，看着方健的目光愈发的复杂起来。 余惠亮虽然不是一个大嘴巴，但对同学却并没有多少防范之心，所以陈厚功也就理所当然的知道了药厂边上的实验室之事。 当他第一次听到方健竟然获得了两千万投资组建实验室的事情之后，那种心情简直就是酸爽得无法形容。不过，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平常心，但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是有着一种不想说话的感觉了。 “去吧，去吧。”挥了挥手，陈厚功决定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余，帮我请假啊。”方健笑着打了个招呼，一溜烟的走了。 陈厚功长叹一声，道：“余惠亮，方健他究竟研究出什么了？”顿了顿，又道：“那营养液真是他弄出来的？” “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个功劳，你绝对谁会给他投那么多钱开实验室啊。”余惠亮大笑道：“吃饭去吧，我们凡人不要和他比。” 陈厚功默然看他一眼，道：“老余，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你佩服我？” “是啊，你的心态…真好。” “没办法啊。”余惠亮停住了脚步，也是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如果事事都想要与他争个高低的话，我也就不用活了。” 这段时间和方健在一起，亲眼看到他在美术、音乐，以及药物研究方面的造诣，余惠亮受到了n次的沉重打击。如果没有豁达的心胸，怕是早就被妒忌活活地折磨死了吧。 … 方健并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先到了戒毒中心，做了两小时的义工。 他以前来中心，大多数时间都是打扫卫生的繁琐工作，但是自从用按摩的方法帮助一位病患减轻了痛苦之后，他的任务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卫生什么的，护工和其他的义工已经是抢着上手做完了，至于方健本人，则是被分配到了照顾病人。 戒毒，并不仅仅是身体上戒除毒瘾，还有着很大一方面属于心理范畴。方健在这儿一边与病人交谈，一边给他们做按摩，深得病人的欢喜。 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片喧哗声，方健朝着外面瞥了眼。 那个正享受着他按摩的瘾君子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叹道：“那是有新人送进来了，估计是不愿意进来，但被强制执行了吧。” 方健微微一怔，道：“强制执行？” “是啊。”这病人苦笑一声，道：“如果我们在家里能够戒毒的话，又何必跑到这儿来呢？”他摇着头，一脸的苦涩，让人看着颇为难受。 方健感受到他低落的心情，安慰道：“别担心，既然来了，那么就一定能够戒除毒瘾，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病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就算我在这里成功戒除了，可是一旦出去…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显得颇为沮丧。 毒瘾这东西就算是戒除了，可是一旦受到诱惑再次吸毒的话，那么就会造成更深的危害。 方健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臂上，那里有着许多注射之后遗留的痕迹。而此人一旦提到毒品两个字，整个人就会显得无比颓废。 正当方健沉吟着想要说些劝导的话之时，突然间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变大了，并且伴随着尖叫声。 他心中微动，道：“我出去看看。” “小心。”病号突然叫道：“方医生，毒瘾发作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你是好人，一定要小心啊。” 方健转头，微微一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病人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叹息，坐回了床上，目光又一次变得呆滞了起来，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事情能够让他变得心动和积极起来。 在毒品的巨大危害之下，他未来的生命已经变得暗淡无光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发狂病人 “啊！啊——滚开！滚！” 凄厉的叫声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口中发出，他的手上高举一把凳子，目光凶厉地看着四周之人。 董铭等人虽然将他团团围住，但却根本就不敢靠近。 方健跑到这儿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特别是当他的视线落到这个汉子的眼眸之时，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人的眼眶中明显充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暴戾气息，那高举着凳子的双手微微颤抖。这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亢奋和激动。这种状态极为危险，一个弄不好或许就会造成流血受伤事件。 “董所，这是怎么回事？”方健凑了上去，低声问道。 董铭苦笑一声，道：“小方医生啊，哎，这个病人刚刚被送到这儿，刚才还好好的，没想到家里人没走多久，他的毒瘾就发作了，现在他要离开…”顿了顿，他抱怨道：“你说，我们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方健立即明白，在戒毒中心，如果放任毒瘾发作的病人离开，那简直就是犯罪行为。 “你们事先没有做好控制准备么？” “我不是说了，他刚刚被送进来，我们连初步的体检和验血都没有做过呢。”董铭无奈地道。 “滚！再不滚开！老子砸死你们！”男子龇牙咧嘴，嘴角处甚至于有着一丝白色口涎流下，让人触目惊心。 几个身体强健的护工赶了过来，他们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这人高举凳子，算是一个武器。但是一凳子砸下来，肯定打不死人。而这里人多势众，想要控制住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能不动手的话，也没有人会主动想要动手。毕竟，这一凳子砸到身上，肯定不会好受。 “大家小心。”董铭大声道：“他还没有做过检查，不知道是不是携带…总之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护工顿时变得犹豫起来，气势也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吸食毒品除了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危害之外，还有着一个无法忽视的隐患，那就是有着极大的可能被传染hiv病毒。 戒毒中心所收容的瘾君子都是经过了体检，确定没有传染病。但是，这个刚送来的男子却没有经过任何的检查，天知道在他的身上是否携带这种病毒。如果一个不慎…那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你们滚不滚…”男子的毒瘾发作一段时间，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他厉声大吼：“你们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吧！” 说着，他高举着凳子朝一人砸了过去，同时张大了嘴巴，露出白森森恐怖的牙齿，像是要择人而噬。 如果是双方正常打架，无论这个男人如何厉害，护工们都不会畏惧，大不了一拥而上，蛮不讲理地将他推到就是了。可是，看着他这副模样，再想到还没来得及体检的情况，所有人都萎了。 他们四处躲避还来不及，哪有胆子靠近。 男子见护工们闪开了去路，他抱着凳子就向前直冲，想要离开戒毒中心。 董铭一咬牙，他张开了双臂，朝着男子抱去。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不小心挨了一下，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他身为所长，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此人就这样离去啊。 然而，他刚刚跑出两步，就觉得眼前一花，方健已经先一步走了出来，并且挡在了他的面前。 董铭脸色大变，叫道：“小心…” 他心中暗自后悔，小方医生年纪轻轻，又是来这儿做义工的，如果他受伤了，那又如何是好？ 这个刚刚从脑海中泛起，就看到方健出手如电，瞬间抓住了男子砸过来的凳子，随后方健用力一踩，狠狠地猜到了男子的脚背之上。 男子惨叫一声，他只是毒瘾发作，精神变得无比亢奋，但并不是刀枪不入。在毒瘾发作的时候，疼痛感或许会因为神经麻痹而消弱一些，但却绝非一无所知。 方健这一脚势大力沉，虽然不至于将他的脚踩扁，却也让他痛得呼呼大叫。 不过，或许是因为毒瘾发作的关系，所以他并没有和正常人一样丢掉凳子去抱脚，而是大吼一声，一扯凳子，脑袋朝方健撞了过来。这一刻，他的模样真像是一位不计生死的疯子。 方健心中一凛，自从学到军医的功夫之后，他也有过几次与人交手的经验。但是，这样的敌人却是从未遇到过。 眼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似乎就要贴近身体，一般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可方健的心中却是愈发的冷静，他后退半步，同时手上发力，将凳子再度扯了过来。 “砰！” 男子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凳子上，但他依旧像是没有任何感觉般，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凳子上，朝着方健冲了过去。看他的模样，似乎眼前的方健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董铭瞪圆了眼睛，手臂展开都忘记收回去了，就在他吓得想要大叫之时，又见方健一个侧身，让开了道路，同时脚下轻轻一绊，男子的身体就举着凳子摔倒在地了。 这并不是结束，就在男子的身体失去平衡之时，方健却是再度抢上一步，伸出手掌在他的脖颈处轻轻一按。 于是，这男子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整个人如同失去了动力般的软瘫了下来。 方健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将他的身体平平放在了地面上。 “哇！” “这是…功夫？” “这不会是在拍电影吧？” 此时，旁观的人并不少，此人如此一闹，别说护工被惊动了，就连病人都在远处指指点点。 当然，他们来这儿是为了戒毒，而不是为了与人打架，所以并没有任何想要前来围观的意思。不过，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并不妨碍他们的大呼小叫。 不仅仅他们如此，就连董铭和那几位护工也是同样的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这个如此难缠的病人，竟然被方健三拳两脚地给放倒了？ 目光落到瘫痪在地，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男子身上，众人的眼中似乎都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东西在闪烁着。 第六百三十九章 走关系 “小方…医生，你没事吧？”董铭下意识地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没事。” 众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着，看着他笑眯眯的脸色，以及那从容的神态，都在心中暗道，他怎么可能有事？ “那，这人…他有事么？”董铭指着地上的男子，苦涩地问道。 “他也没事，只是被我打晕了。”方健解释道：“刚才的情况比较危险，所以我不得不下重手，给你添麻烦了。” “只是，打晕了？” “嗯。” “啊，啊…”董铭这才恍然大悟，叫道：“快，担架，束缚带，上措施。” “是。”几个护工立即忙碌了起来。 董铭则是上前，抓住了方健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道：“小方，你身上有没有被他抓伤什么的？有没有被他的唾液占到眼睛里？” 方健笑道：“董所，您放心，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不行，这样不行。”董铭正容道：“你是为了我们戒毒中心才受的伤，我不能…” 方健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笑着道：“董所，我没有受伤啊。” “这个…”董铭想了想，道：“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谢谢你。但是，既然你与这个…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护工检查了一下，道：“董所，他是新送来的，叫勾兴旺。” “好，给他安排体检，立刻，马上。” “是。” 虽然勾兴旺已经被打昏了，但其他人的动作却是毫不留情地将他控制住，并且抽血检查起来。 这种检查是每一个到戒毒中心的人都必须进行的，这是为了所有人负责，没有人可以例外。 检查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出来，方健也不会傻呆呆地等着检查结果。他和董铭招呼了一声，就直接走了。 虽说董铭千叮万嘱，要他保持着开机状态，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他，但方健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先别说勾兴旺是否有什么传染病，哪怕他真的是某种病毒的携带者，自己也不可能被其感染的。 因为双方之间唯一的接触，就是自己的手掌砍在对方脖颈的那一下。 如果说这样的情况也会被感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携带的，是通过空气传染的某种病毒。那时候，不仅仅是他，就连整个戒毒中心都逃不掉。 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担忧。只是，他的心情却依旧有些低落。 在戒毒中心所看到的一切，都无法让人感到高兴。 毒品的危害奇大无比，这是一种能够将人彻底摧毁的东西。而且很多时候，毒品摧毁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 其实，绝大多数的吸毒者在最初之时，往往只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却尝试。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玩意只要沾着了，想要摆脱就难如登天了。 有句话叫不做作就不会死，也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管是因为叛逆的原因也好，或者是什么原因也罢，很多人的行为都只能用自作自受来形容，到时候害人害己，再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然而，不管瘾君子们吸毒的原因是什么，这一刻方健心中无比的清楚，阻断毒瘾的药物无论如何都要研究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刚刚上了车，电话却是响了起来。 “喂，薛阿姨？” 电话竟然是薛宜打来的，让他颇为惊讶。 “小健啊，方便么？” “薛阿姨，任何时候都方便。”方健笑着道：“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好，我这儿有一些老家带来的野生山药，你等会捎上，给刘老送去。” “啊，送…山药？” 方健一愣，这是什么操作啊。 “是啊，刘老那么照顾你，你那件事情都是他给办下来的，你应该去谢谢人家啊。”薛宜语重心长地道：“关系关系，那都是走出来的，你都不走动，再好的关系也要凉凉。” 方健的面色微微一红，连忙岔开了话题，道：“薛阿姨，我明白了，今天我就过来。”他顿了顿，又道：“可是，为什么送山药啊？” “哎，你这孩子，刘老家里还会缺什么？你提再贵重的礼物，人家也不会看在眼里。野生山药这东西据说对高血压和高血糖都有好处，我们送过去，也就是一点心意。” “哦，高血糖？”方健微怔，道：“刘老有高血糖么？” “是啊，老人家嘛，难免的。” “我知道了，谢谢薛阿姨。”方健放下了电话，微微摇头，这也真是太巧了。 刘老太太患有帕金森综合症，自己用特效药将她治好了。而这一次，自己研究糖尿病特效药，而刘老本人竟然也是糖尿病患者…莫非，他也会成为自己的试验品么？ 收敛心神，方健发动车子，朝着学校开去。 学校距离医院其实并不远，也就是七公里左右，在大奔的咆哮声中，很快就已经开到了。 方健停好了车，顺顺当当地来到了实验室。 这实验室虽然名义上是姜雄兵的，但事实上，自从方健和姜雄兵达成协议之后，这间实验室的运作其实已经是属于方健的了。 从实验室门上的玻璃看过去，里面是四个人正在动手做着自己的东西。虽然都使用同一个实验室，但是里面的四个人却是泾渭分明。庄吉孤身一人正在观察着显微镜，而另外三人却在试验台的另一边，也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方健并没有感到奇怪，虽然姜雄兵答应，这个实验室以他为主，但这并不表示姜雄兵就不能接活了。 毕竟，他还养着三条实验狗呢。虽说这三条实验狗目前还是研究生身份，基本上只有付出的份儿，但每个月多少还是要给一点安慰钱的。 所以，姜雄兵自己的试验也在同时进行着。 不过，只要看看庄吉的动作就知道，在这里他才是最牛的一个人。 推门而入，那三人转头一看，立即亲热地叫了起来。 方健微笑着与他们应付了几句，来到了庄吉的前面。 庄吉依旧看着显微镜，虽然听到了声音，但也只是略微摆手，片刻之后，他才提起了头，看向方健之时，那眼眸中带着一丝激动之色。 第六百四十章 最大的笑话 “方健，我们…”庄吉的声音突然一顿，他的目光一瞥实验室中的那三人，就立即停了下来。 这三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道：“哎呦，我寝室中的热水器好像忘记关了，我去去就来。”说完，他脱下白大褂，匆匆离去。 另一人眼珠子一转，道：“我女朋友刚来电话，我去看看。” 最后一人愣了半晌，在庄吉目光的逼视之下这才恍然大悟，叫道：“我，哎呦，我…”他竟然是什么借口也不找，直接跑了出去。 方健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庄师兄，好大的威风啊。” 庄吉摇头，道：“不是我的威风大，而是你手里的资金面子大。” 这几日，姜雄兵已经把实验室与方健共享的事情交代了，并且告诉他们，这里的一切研究，都以方健为主。 这件事情虽然仅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但是正因如此，所以方健在他们的眼中变得神秘莫测且高大上起来。 以前，他们虽然都知道，方健自己组建了一个实验室。但这实验室毕竟是人家的，他们虽然羡慕，但方健却也管不到他们的头上，所以敬畏虽然有，但却远达不到畏惧的地步。 可是，这一次方健却等于是变相地收购了姜雄兵的实验室，所谓的共享实验室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而已。谁能够主导研究方向，谁就是实验室真正的主人。 所以此时的方健摇身一变，变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的态度自然就又是不同了。 “好了，别夸我了。”方健笑着道：“你的第二步研究的如何了？” “非常好。”一说到研究成果，庄吉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这一刻就连他的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格外的与众不同：“方健，我从没有想过，这个实验是这么的顺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庄吉道：“不过，这个实验好像是…毒品实验啊。” 他以前一直以禁忌实验来代替，可到了现在，他却再也忍不住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庄学长，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啊，目标？”庄吉一脸的懵懂。 “是啊，我们在组建实验室的时候，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研究糖尿病的特效药，而另一个则是研究阻断毒瘾的特效药啊。” “这个…”庄吉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他喃喃地道：“我还以为，你是乱说的。” 在实验室正式运行之前，定一个大点的目标，确实有着振奋士气的作用。所以，庄吉也以为，那只是方健的海口而已。 毕竟，无论是糖尿病的特效药，还是阻断毒瘾的特效药，都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超级坑。每一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钱掉入了这个巨坑之中，可以说，凭借现代医学的手段，是很难将这两个坑填满的。 虽然方健说过，以这两者为目标，但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句话的。 方健轻笑道：“我并不是乱说的，而是真的朝这方面在努力。” “啊？”庄吉的目光落到了身旁的电脑上，那里面记录着方健的前两份计划，他仔细想了想，虽说现在试验刚刚进行了一部分，还看不到最终的结果。但是，他却有着一个隐约的念头，或许方健并没有撒谎，他真的是想要朝那两个巨坑发起冲击。 但是… 庄吉想了想，道：“方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师兄请说。” “按理来说，这些实验资金，材料都是你找来的，就连试验计划都是你提供的，所以我不该有任何的建议权。但是…方师弟，你想要投入的这个方向太坑了。“庄吉一脸忧郁地道：”你不如换一个目标吧，否则的话，这所有的投入都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方健闻言笑了起来，但对庄吉却是愈发的有好感了。 一个实验室拿普通工资的人，竟然还会这样的全心全意地为老板考虑，很好，果然很好。 “庄师兄，你放心，我有规划和信心的。”方健的嘴角微微上翘，展现出了一缕极为阳光的笑容。 看着方健的笑容，不知为何，庄吉的心中也是随之充满了信心，至于这信心为何突然涌现，又从何而来，就不属于他思考的范畴了。 心理暗示，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手段，而庄吉却对此一无所觉。 “庄师兄，我给你拿来了一份新的试验计划，你看看。” 庄吉打开电脑，将u盘插入，然后拷贝文件完毕，打开慢慢看了起来。 方健也不催促，就是拿起了庄吉先前准备好的两份实验报告，认真的阅读了起来。 这是毒品阻断特效药的第二阶段试验，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方健默默地看了半响，对庄吉的动手能力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或许是限于经验不足，让庄吉在研究方面的悟性差了点。可是，如果说单纯的试验动手能力，那方健反倒是差了不止一筹。 在庄吉的巧手之下，第二份试验计划已经顺利完成，并且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半响之后，庄吉的脑袋从电脑前抬了起来，他茫然地看着方健，脸上充满了不解之色。 方健的心中暗赞一声，口中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看完了，怎么样？” 庄吉迟疑片刻，喃喃地道：“方师弟，这个实验…究竟是什么实验啊？”他苦笑着道：“我没法从里面找到任何与前两次实验有关联的地方。莫非，你是想要找一个新的靶点？” “哈哈，当然不是。”方健笑道：“你忘了，我要研究的并不是一个目标，而是两个。” “两…两个？”庄吉陡然叫了起来，道：“方师弟，你是想两个实验同时进行？” “是啊。” “这，怎么可能？” 庄吉气得脸色都有点白了。 作为一个正统的实验者，他当然明白专心致志的意义。无论是糖尿病的特效药，还是阻断毒瘾的特效药，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那样的高不可攀。起码迄今为止，都没有让人看到一点成功的希望和曙光。 任何一个实验室，能够将其中一项纳入研究，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同时研究两个？ 好吧，庄吉承认，这是他听到的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第六百四十一章 灵感 “方师弟，做人啊，这最重要的呢，就是脚踏实地，千万不要取得一点成绩就好高骛远啊。”庄吉苦笑着说道：“野心呢，是一件好事，一个没有野心的研究员，那就是一条咸鱼，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但是…如果动作太大，那可是会闪了腰啊。” 方健微微一怔，看着庄吉那张诚恳又有些紧张的脸庞，心中微微一热。 一般来说，就算是研究员们也会明白起码的人情世故。庄吉既然被方健招揽了，那他就应该是方健的属下一员。 资金是老板找来的，研究方向也是老板要求的，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那么不管老板想要研究什么，他们就算是再有看法，也很少会提出抗议，特别是这种当面规劝老板的事情，能够放手去做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 也唯有那些真心想要为老板考虑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庄吉这样直言不讳的劝导，若是换做一般人，很有可能就会对他心生怨怼。可方健却反而是愈发的欣赏了，他轻笑一声，道：“庄师兄，我的营养液做的如何？” “营养液？”庄吉一怔，道：“很好啊，绝对是同类产品中的no1。” 这玩意他也是亲自测试过，所以回答极有自信。因为营养液的各项指标确实是远超同类产品，不仅仅是国内的，就算国外同类产品有一个算一个，都无法与之相比。 “那么帕金森特效药呢？” 庄吉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这一次他可是显得冷静多了。 “这款特效药快要进行人体实验阶段了吧？” “嗯，余叔叔说，已经过审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就可以进行人体实验。”方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这个速度有点快，但这款药在动物实验的身上表现良好。所以，十分值得评价，对不对？” 传统的新药测试，都是以年为单位来进行的。特别是最后的人体实验阶段，更是无比慎重。 因为人类的身体不比动物，那些动物没有人权。说句难听的，在试验计划中，就算造成了所有动物的死亡，也不算什么，反而这种事情已经算是常态了。 但是，如果将试验转移到人体身上，你倒是敢给我多死几个看看？ 那毕竟是人命，没有人敢轻忽视之的。 方健研究出来的帕金森特效药，就算在动物身上的表现令人惊艳，但依旧没有人敢轻易给人使用。 而就算通过了审核，在做人体实验之时，也是会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小规模阶段，只是给特定的，极少数人服用，如果表现得不好，或者是出现了什么过激反应，这款药自然是凉凉了。而所有人都表现良好，并且明显见效的话，那么就会逐步扩大试验人群。 到最后进行大规模的人体实验，如果这一次能够通过，这款新药才能够真正的进入市场进行销售。 有许多药物在靶向试验和动物实验中表现很好，但是在人体实验中却会冒出各种各样的意外和毛病。所以，在没有通过之前，无论庄吉对这款特效药如何的看好，却也不敢轻下结论。 看着庄吉犹豫的表情，方健微笑着道：“不管那款药物最终是否能够被投入市场，但我想，我发现的这个合成物应该有其价值。对不对？” “对。”庄吉毫不犹豫地说道。 帕金森综合症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病症，但是世界上投资研究的实验室却也不少。但是，那么多年来，除了按部就班的一些药物之外，也就属方健拿出来的这个合成物最为亮眼了。 所以，不管这东西最终有何结果，方健的努力应该得到承认。 “你知道，我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么？”方健笑眯眯地问道。 庄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个问题不仅仅他非常好奇，事实上所有接触过方健的人都会对此感到无比的奇怪。 一个医科大学尚未毕业的学生…抱歉，这个学生的专业还是临床系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学生，却捣鼓出了最好的营养液，以及一款看似前途无量的特效药。这样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有着一种毁三观的感觉。 迎着那双无比渴望的眼神，方健慢悠悠地道：“灵感。” “什么？”庄吉瞪圆了眼睛，这算是什么回答？ “我在进行试验的时候，会突然间迸发出无法解释的灵感。”方健的表情无比的严肃，道：“在那种充满灵性的状态中，所有的疑难杂症都会被我轻松解开。营养液是如此，帕金森特效药也是如此。” 庄吉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之色。 这个回答…和没有回答有什么两样么？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过去啊。 至于方健为何能够拥有这样的灵感，而不是出现在其他人的身上，那似乎就唯有去询问漫天神佛了。或许，那一刻方健就是上帝附体了呢。 “那…你现在拿给我的试验计划？”庄吉喃喃地问道。 “没错，也是我的灵感。”方健拼命地忽悠道：“我昨晚上睡不着，于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到了这些试验计划，于是才把记录下来。” “咦？你不是说灵感么？”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心中暗道，庄师兄这时候怎么变聪明了？不过，他还是非常平淡的应付了过去。 “梦，是哪里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这个梦，其实就是我的灵感。” “哦，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方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道：“庄师兄，按照我的试验计划来做吧，我相信，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的。” 庄吉茫然点头，但也不知道他是否将这句话听进去了。 “庄师兄，把试验计划输入电脑，发送到我的邮箱里吧，我回家再去看看，如果有灵感，我给你第三部试验计划。” 庄吉无奈，拿着手中的报表，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试验结果输入电脑。只是，无论方健怎么说，他总是觉得心中无底啊。 第六百四十二章 软件监控 办公室中，姜雄兵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道低低的鸣叫声。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瞄了一眼手机，转身打开了电脑，并且点开了一个程序。 下一刻，他的电脑屏幕立即发生了变化，他放开了鼠标默默地看着电脑，而那电脑就像是有人在操纵一般，上面的一个文本文件中不断有着新的文字冒出来。 如果庄吉在这儿的话，那么肯定可以看到，这上面的文字和自己正在记录的文件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镜像软件，能够监控另一部电脑的一切，而所监控的电脑，正是庄吉此刻所用的那一个。 看着庄吉将那些实验数据一个个的传了上去，姜雄兵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奥利弗在知道方健开始第二步的试验计划之后，就一直在催促姜雄兵将试验计划和成果传过去。但是，庄吉虽然按照计划进行了试验，但是却将结果记录在随身携带的一个笔记本中。 姜雄兵知道，这是庄吉的本人习惯，而且他这个笔记本从不离身，想要在不知不觉中将笔记本偷到手的代价太大了，十有八九瞒不过庄吉。而一旦笔记本失踪，让庄吉和方健有了提防之心，以后的工作就更加不好开展。 所以，不管奥利弗如何的催促，姜雄兵就是默默地等待着机会，而如今，当试验全部结束，就连方健都过来查房之后，庄吉终于开始上传试验结果了。 看着一条条的试验数据出现在电脑中，姜雄兵的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笑容。 这哪里是什么数据，这就是金钱啊。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断地将数据发给奥利弗，那么肯定会得到对方的报酬。而且，这份报酬绝不会是小打小闹的。 一个小时之后，所有数据上传完毕，姜雄兵通过电脑可以看到，庄吉已经将这份数据打包传送到了方健的邮箱。 他轻轻地挥了一下拳头，使用软件的功能，将这份数据提取出来。 打开资料库，他认真地看了起来，半晌之后，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也算是一名医学工作者了，对于上面的一些数据并不陌生。但是越看越是心惊，方健究竟在研究什么东西啊？这玩意，难道是毒品么？ 方健想要利用实验室制毒，并且贩毒么？ 不可能，这个念头立即被他打消了，因为他知道，就算在实验室中能够合成毒品，这个分量也是微乎其微的。最多也就是满足几个人的吸毒量而已，如果方健指望通过这个手段赚钱，保证会赔得连裤子都丢了。 那么，既然不是制毒，又是什么呢？ 他顺着实验方程式看了下去，脑海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 突然，姜雄兵的脸色微变，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记得有一次与方健谈话之时，他似乎说过，以后新的实验室一旦建立，就会展开两项研究。 糖尿病研究，以及阻断毒瘾性研究。 嗯，他已经忘记了，这句话究竟是方健说的，还是庄吉说的了。 但是，当时听到这些话的他，却是忍不住有着一种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就连此时此刻，这样的冲动似乎也没有减少多少。 一个投资额度才两千万的实验室，竟然想要涉足这两方面的研究？ 请注意，这个投资额的后缀名并不是美金，而是人民币。 两千万啊，多么？确实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别想赚到，但要是投入这两方面进行研究，那就相当于捡起一块稍微大点儿的石头，扔向大海，除了溅起一圈水花波纹，听到“砰”的一声响儿之外，就再也别有更多的期待了。 可是，看着眼前电脑中的那个实验数据，姜雄兵却是再度想到了这个笑话。 难道方健真的在搞这方面的研究？ 这，这让他说什么好呢？难道方健已经被前两次的成功冲昏了头脑，所以变得狂妄自大了起来。 或许，这已经是唯一的解释了吧。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将资料整理打包，然后发到了一个隐秘的邮箱之中。 当然，做这一切的时候，姜雄兵也是使用了黑客技术，并且登录了一个特殊的服务器，让人很难追踪到他的信号。 完成了这个任务，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正要站起来之时，却发现电脑上的软件又传来了提醒信号。打开一看，庄吉竟然又在输入东西了。 第三份试验计划？ 天啊，方健这是疯了么，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一个接一个的试验计划没有停止了。 难道他就不需要进行总结的么？ 或者说，这就是天才的能力，一切不需要总结，只需要跟着感觉走就可以了？ 姜雄兵长叹一声，集中精神阅读着，但是，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颇为有趣了。 这…又是什么？ 他本来以为，这份试验计划会接着第二份试验继续进行下去。可是，此刻看着里面的需求原料，却让他根本就无法将上下两份计划联想到一起。 难道，方健想要同时开展那两方面的研究？ 姜雄兵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已经确定，方健这小家伙确实是疯了。真是可惜啊，有时候过于轻松的成功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方健这样优秀的人才，因为过度的骄傲自满，已经开始发狂且坠落了。 姜雄兵似乎已经看到，方健从此就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或者，他会更进一步成为人们嘲讽的对象了。 也许以后有一天，他会用方健做例子，教导自己的学生在行事之时要量力而为吧。 冷笑一声，他关闭了软件。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兴奋，而且并不打算将这第三份试验计划交给奥利弗了。 奥利弗并不了解内情，在接到前两份计划之后，肯定会对方健重视起来，那么打给自己的钱也就不会少。但是，如果他把这份计划也交上去… 那么奥利弗会有极大的几率看出，方健已经因为成功而变得骄傲疯狂了。 这时候，无论方健在研究什么东西，怕是都不会让奥利弗正眼相看了吧。 关闭了电脑，姜雄兵正常生活着，直到一天之后，他突然间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 第六百四十三章 黄雀在后 “亲爱的姜，你还好么？”哪怕是通过了电话，奥利弗的声音似乎也充满了亲密的感觉。 姜雄兵呵呵一笑，道：“还好，奥利弗，你的电话可是很罕见啊。” “你是在抱怨我缺乏问候么？” “哦，当然不是。”姜雄兵笑道：“我是深感荣幸。”他顿了顿，道：“好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不是与我的那份文件有关？” “是的。”奥利弗爽朗地大笑道：“亲爱的姜，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那份文件我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姜雄兵沉声道：“我相信你的智慧，应该也可以看得出来吧。” 方健的第二份试验计划，已经与毒品的制作有关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毒品是危害性极大的东西，但同时也是一种陌生的东西，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到过毒品长什么样，更不用说知晓其如何制作的方法了。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毒品这玩意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有着足够的材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所以，姜雄兵并不以为，奥利弗就会对这份计划感兴趣。 但事实上似乎并非如此，奥利弗竟然那么快就已经打来了电话，这让他的心中微微有些惊讶，难道在这份试验计划中还隐藏着什么自己未曾看到的东西？ 奥利弗笑着道：“姜，我只是觉得，这份计划挺有趣的，而且研究成果似乎也有点意思。我是想问，他还有没有第三步试验计划？” 姜雄兵沉默片刻，不断地在心中盘算着。 如果把第三份试验计划交给奥利弗，会不会让他失望呢？ 然而，他的沉默却让奥利弗明白了，他道：“姜，我觉得你手中应该有第三份计划了。” 姜雄兵叹了一口气，道：“奥利弗，我确实有着第三步试验计划。但是，这份计划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失望？为什么？” “因为这是另一项研究的试验计划，与前两步试验计划没有半点关系。” “不可能。”奥利弗几乎是叫了出来，道：“方的资历，经验，精力和经费，有那么充足么？” “呵呵，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好吧，你们华国有一句话古话，好像叫特殊的人办不特殊的事情，或许就是如此吧。”奥利弗无奈地道：“亲爱的姜，我想看看这第三份试验计划，可以么？” “行，我等会传给你。”姜雄兵放下了电话，心中萦绕着那句古话，特殊的人办不特殊的事情？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个外国佬，会不会讲人话啊！ …… …… 姜雄兵并不知道，就在他和奥利弗对话之后不久，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就已经呈现到小丫的桌案上了。 小丫拿着文件看了片刻，一只手指头轻轻的敲着桌子，笑着道：“方健这小子，行事不密啊，这就被人盯上了。” “小丫，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老狼吐了一口烟圈，懒洋洋地问道。 小丫微微摇头，道：“暂时不用了，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说，我看那小子做事也留了一手，这三份试验计划不是一次性拿出来的，可见他也是有着防范之心。” “那国外港口扣押着的两个设备呢？” 小丫沉吟片刻，道：“既然他们想要押着，那就押着吧，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被牵连进来。” 老狼裂开了大嘴，笑道：“我就喜欢你阴人的样子，呵呵。不过，你也别玩脱险了，刘哥走之前可是交代过了，要我们给他保驾护航，如果真出了什么事…” “你放心。”小丫笑道：“我找人看过了，也通过监督知道了一个消息。”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极为古怪：“你知道这三份试验计划研究的是什么嘛？” “不知道。”老狼大大咧咧地道：“不过方健那小子确实有些本事，营养液就不说了，这帕金森特效药还真被他捣鼓出来了。那么他现在的研究引起别人的关注，也就是正常的了。” 其实，在方健治好了刘老太太之后，他们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方健的研究以后肯定会招来无数觊觎的目光。 以前他是名声不显，无论研究什么都没有人浪费精力关注。可是，一旦功成名就之后，那么他的研究方向，就必将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果然，从定制的机械无法出关查起，小丫和老狼查到了幕后真凶。 这并不是什么禁运品，而是有人暗中使袢子，让机器无法出海关而已，至于他们的目标，经过分析之后，众人锁定了奥利弗和姜雄兵。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选择了在一旁默默地关注。 让方健受一点教训，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而且，如今方健所研究的东西，就连小丫也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 微微一笑，小丫道：“狼哥，方健那小子，选择了两个项目同时开始研究。” “哦，两个项目？”老狼一怔，道：“那他手中的钱应该很快不够了吧，要不要去支援一点。” “不必了。”小丫一口回绝，道：“这两个项目可是无底洞，我们就算投入再多，也没有个尽头。” “什么？”老狼被他彻底地勾起了好奇心，纳闷问道：“他开了什么项目？” “第一个，是研究阻断毒瘾发作的特效药。”小丫微微地呷了一口酒，道：“现在方健到戒毒中心做义工，可能是见那些人可怜，所以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了。” “阻断毒瘾发作…”老狼拍了拍额头，嘴巴上嘀咕着道：“这也是他能够碰的东西？哎，我们投入的两千万打水漂了。”摇着头，他顺口问道：“第二个项目呢？” “第二个嘛，那就有名多了。”小丫看着老狼，笑得无比开心：“糖尿病，他在研究糖尿病特效药。” “呀…”老狼瞪圆了眼睛，愣了半晌之后，突然也是大笑起来，道：“好一个方健，竟然比你我还要狂啊。”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对那些投资再也没有了半点信心。 不过，区区两千万而已，这两位还不会放在眼中，他们甚至于有些期待，当方健用完了资金，过来求援之时的脸上表情呢。 第六百四十四章 刘府 高大的别墅宽阔无比，这一栋屹立在湖边的别墅就像是庄园一般。 虽然这里并不是市中心地段，但n市的土地却也是极为金贵的，能够在这里建起一座私家别墅，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财富问题了，没有一定的权柄，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批文。 方健的车子来到门外，立即被门卫拦了下来。 不过，当方健摇下车窗，露出这张面容之时，那门卫却是立即认出了他，并且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一个大汉疾步走了出来，方健认得此人，正是刘老的保镖头儿胡兵，他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方医生，稀客啊。”他的目光在车上扫了几眼，道：“这是你新买的车么？” 方健嘴角抽动了几下，你看我像是买得起这种车的人么？ 他诡异地笑了一声，道：“我的车被人撞了，人家陪了我一辆二手车。” “啊，二手车？”胡兵一怔，面色变得颇为怪异，道：“是…这辆？” “是啊。” 胡兵磕巴了一下嘴巴，喃喃地道：“我记得，你的那辆车，应该是一辆大众品牌吧？” “对，所以我接受了对方的歉意，没有吃亏。” 胡兵的心中颇为凌乱，这是吃亏的问题么？ 为啥这样的好事没有落到我的头上啊！这一刻，胡兵的心中真的是羡慕妒忌恨了，但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心态，勉强堆起了笑容，道：“方医生，好运气，快点请进。” 说着，他一把拉开了右边车门，就这样不避嫌地坐了上来。 方健眼尖，立即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一根手臂长的特殊仪器。 “这是什么？” “哦，这是侦探器，如果车子有问题的话，会报警的。”胡兵笑道：“方医生别误会，我们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平常检查。” 方健眉头略皱，道：“我以前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种检查吧。” “以前确实没有，但前段时间少爷却突然吩咐，所以我们只好加上了。”胡兵犹豫了一下，道：“可能是因为国际雇佣兵来了的关系吧。” 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有了些许的猜测。或许，这是因为沐雪车中多出了追踪器之后的结果吧。 车子在胡兵的指挥下稳当当地驶入了车位，当方健走下来的时候，眼眸却是突兀的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俏脸。 “雪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这个…倒不是说不能，只是，你有那么空么？” 按照方健对沐雪的了解，她可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刑警的工作之中。按理来说，她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呢？ “哼，刘哥托我多看看老人，不行啊？” “原来这样，当然可以了。”方健嘿嘿一笑，转身从车里提出了一个蛇皮袋，道：“这是阿姨为刘老准备的山药，要不你拿进去吧。” “既然是你拿来的，你有手有脚，为啥要我拿？”沐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方健双肩一耸，心中也是暗自腹诽，薛阿姨啊，您女儿都在这儿，还要我带东西过来。哎，您希望我和刘老他们多走动确实是一片好意。但是，我真的不怎么需要啊… 刘老在n市，甚至于是省内都具有极大的话语权，能够攀上这个高枝，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说句实话，方健真的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 他只要维持住现在的关系，然后源源不断地开发出各种新药，就足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营养液虽然不够，帕金森特效药也不够。可是，只要糖尿病特效药和毒瘾阻断特效药开发成功，那么任何人想要动他怕是都要再三掂量了。 更何况，方健的目标远不止如此，所以与刘老的交情只要保持就够了，根本就无需上杆子去讨好。 只是，面对着薛宜的那一片好心，他却无法拒绝而已。 胡兵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他虽然是这儿的保镖之一，因为刘老的关系，所以也被许多人看重，逢年过节的礼物一点儿也不少。但是，方健和沐雪却是客人，而且还是极受主人家看待的客人，这身份远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沐雪也就罢了，可是当胡兵的目光落到方健身上之时，却是不免有着一丝异样。 这个年轻人的出身并不高贵，远无法与小丫和老狼他们相提并论。但是，这样的人也能得到刘老的青睐，为啥这份好运就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方健为刘老太太推拿的事情自然是人尽皆知，可是，他用药治好了刘老太太的事情，那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最起码，胡兵等一众保镖对此是一无所知的。 进了大屋，刘老那爽朗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哎呦呦，看看谁来了。” 方健凝神看去，客厅内，刘老和他的夫人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见到自己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睛似乎都变成了一轮弯月。 “刘爷爷，奶奶，你们好。”方健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了他们的身前问候。 虽说他并没有讨好这两位权贵的意思，但哪怕是出于对老人家的尊敬，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啊。 “好，好。”刘老站了起来，突然一声长叹，道：“哎，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奶奶唠叨了你那么久，都不见你来看我们。”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连忙道：“刘爷爷，我刚刚进医院实习，一切从头开始，所以最近比较忙了点。” “实习啊…”刘老的语调缓缓拖长，道：“小方，你以后的志向是什么？难道真的想要当一名临床医生？” 方健一怔，好端端的刘老怎么会关心起这个了。 他心念电转，立即岔开话题，道：“这个，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刘爷爷，这是薛阿姨让我拿来的山药，说是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呢。” “嗯，小薛她有心了。”刘老突然笑了起来，道：“不过她也有意思，不让自己的女儿带来，却让你带来，哈哈…” 刘老太太笑道：“都一样的。”她那笑眯眯的目光在方健和沐雪的脸上巡弋着，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五章 信心十足 “怎么会一样呢…”刘老微怔，但是循着老太太的目光看了一圈之后，也是恍然大悟，大笑道：“确实是一样的。” “刘爷爷。”沐雪的脸色难得的红了一下，道：“您在说什么啊？” “呵呵，没什么。”刘老笑得愈发开心，道：“你们两个都认识，也都是我的晚辈，谁送来不都一样嘛。”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角，这位老人的说话听起来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如果看着他们此刻的脸上笑容，却带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心中暗叹一声，自从老太太的身体变好之后，老爷子的笑容确实开朗了许多。但同时，他老人家似乎也变得调皮了许多。 嗯，调皮是小孩子的专用词，但用在一些老人的身上，也是十分适合的。 老小孩，老小孩，这可不是乱叫的。 沐雪白了他一眼，突然转身，来到老太太的身前蹲下，低声道：“奶奶，爷爷欺负我。” 方健的眼睛突然瞪圆了，盯着沐雪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的记忆中，沐雪一直都是强势的，如果有所谓的女强人投票，那么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投向沐雪。 可是如今，蹲在老太太面前的沐雪，似乎是正在撒娇呢。 沐雪… 撒娇？ 这还是沐雪么？这一刻，方健觉得，沐雪在他面前辛辛苦苦维持了十多年的人设，在一瞬间崩溃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方健那诧异的目光，沐雪的脸蛋儿微微一红，就像是抹了一层红色的胭脂，变得娇艳无双。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忙别过头去。他怕继续看下去的话，自己会不认识这个罩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姐姐了。 收敛心神，方健沉声道：“刘爷爷，我听说您有高血糖？” “嗯哼，老了。”刘老毫不在意地道：“年纪一大，这些慢性病就一点点的跑到身上了。哎，想我当年…”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太太突然插口，道：“小方难得来一趟，可不是听你唠叨往事的。”她双手撑着两边的座椅，身体一点点的向上挪动。 沐雪“啊”了一声，连忙伸手搀住了她。 “奶奶，您当心啊。”沐雪略带着一丝埋怨地道：“您想要拿什么，我帮您拿就是了，何必站起来。” 老太太的帕金森综合症虽然被方健的特效药给治好了，但是她病了那么多年，身体肌肉不断颤抖，早已经将自身的精气神消耗殆尽。虽说刘老有权有势，用尽办法，各种昂贵药物从不间断，可身体却是真的大亏特亏了。 哪怕有着方健的特效药，并且现在不断使用超级营养液修补，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恢复如初啊。 “呵呵，今天小方来了，我高兴，给他弄点吃点去。” 方健吓了一跳，连忙道：“奶奶，您可千万不要动手，我来，我来。” “是啊，老太婆，你可别吓我啊。”刘老的脸色也是为之一变，连忙跳了起来。 安抚了老半天，老太太才打消了这个念头，遗憾地道：“小方，我全好了之后，一定亲手给你做一餐好吃的。” “好呀，谢谢奶奶。” 老太太重新坐下，刘老舒了一口长气，叹道：“哎，小方啊，现在你奶奶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就连我也不如你啊。”他一挥手，道：“你别不信，那么多天，我每天与你奶奶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服侍她，但她从没说给我做一顿饭。你来了，这待遇啊…啧啧啧，果然不一样。” 沐雪噗嗤一笑，道：“爷爷，您是妒忌了。” “哈哈…”刘老放声大笑，客厅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和谐了。 “小方，你刚才问爷爷有没有糖尿病。”老太太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你想要研究糖尿病了么？” 方健一怔，笑道：“我确实有这个意向，目前正在研究中。” “方健，不要乱说。”沐雪白了他一眼，道：“瞧把你能的，连这句话也敢说啊。” “为啥不敢说？”方健轻笑道：“不就是糖尿病嘛。” “方健。”沐雪这一次可是真的有些不悦了，她道：“糖尿病特效药如果是那么容易能够研究出来的，你觉得这还会是困扰人类的一大疾病么？”她顿了顿，道：“这个世界上投入到这方面研究的人力物资，天知道有多少，可是你又见过多少成绩了？”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对于人类中那些赫赫有名的疾病却也是有所听闻的。糖尿病这东西…她从未想过，方健能够研究出它的特效药。 “小雪。”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对小方，要有点信心。” “信心？”沐雪无奈地道：“奶奶啊，您不清楚糖尿病这种疾病，根本就不可能有治愈的特效药。” “是么？” “是。”沐雪重重地点着头，并且朝方健瞥了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她的心中其实是颇为担忧的，如果方健信口开河，随随便便地答应了下来，并且给刘老带来巨大的希望。而一旦最终研究失败，那么此前积累的人情，怕是就要消耗光了。 如果换了一个人，无论对方夸得怎么天花乱坠，她也不会掺和的。但是，换做方健那就不同了。她宁愿方健从此默默无闻，也不愿意见他大起大落。 然而，老奶奶却是微微一笑，道：“小雪，帕金森综合症以前有特效药么？” 沐雪楞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是啊，在方健出现之前，帕金森综合症也是如同绝症一般的存在啊。 这种疾病的患者，可是比糖尿病患者更加痛苦百倍。 既然方健能够捣鼓出帕金森的特效药，那么换做糖尿病呢？ 老太太朝着方健微微而笑，那笑容显得异常的和蔼可亲：“小方，你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研究出高血糖特效药的。”她瞅了眼站在身旁不远处的刘老，笑道：“你爷爷啊，除了糖尿病之外，还有高血压呢。你就麻烦一点，顺便把高血压的特效药也弄出来吧。” 第六百四十六章 最强后盾 沐雪瞠目结舌，一脸不解地看着老太太。 虽然老太太曾经饱受病痛的折磨，但沐雪与她相识日久，知道她是一位贤惠睿智的老人。若非如此，以刘老的身份，也不可能始终都对她情有独钟了。 老太太就算是在病中，对人也一直是和颜悦色，从未有过什么蛮不讲理的行为。 可是这一刻…看看老太太对方健的要求吧。 顺便把高血压的特效药也弄出来吧，这句话说的是那么的和谐自然，仿佛研究出高血压特效药并不是什么世界难题，而仅仅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老太太啥时候变得这么偏执和没有理智了？ 然而，更让沐雪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方健竟然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努力，尽早把这两种特效药研究出来。” 听到了这个回答，沐雪真有着一种昏头转向的感觉。方健这小子的牛皮，真是越吹越大了。 没错，他的确是研究出了超级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 但是，沐雪虽然不是科学家，却也明白所谓的科学研究其实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与其说科学家有多聪明，不如说科学家的运气有多好。 许多惊人的发现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够预测的，都是在一些失误实验中以误中副品的形式被发现的。 诺贝尔是现代科学最顶级的奖项，可是能够接连获得诺贝尔奖的又有几人呢？ 绝大多数科学家一辈子也只有一个或几个最顶级，最出色的成绩而已。指望一个人解决全部的难题…沐雪相信，除了老太太之外，肯定不会再有人看好方健了。 “咳咳。”刘老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小方啊，你想要研究糖尿病和高血压的特效药，我并不反对。但是，你要小心啊。” “什么？” “我虽然没有做过医学方面的生意，但是据我所知，现在的糖尿病患者和高血压患者人数不少啊。”刘老顿了顿，道：“以前的人，连吃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什么糖尿病，但现在吃的好了，生活条件也好了，这种慢性病却突然就蔓延了开来。哎…”他摇了摇头，道：“小方，患者呢，虽然可怜，但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就是钱。”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扬，低声道：“刘爷爷，我明白。” “方健，你怕什么啊。”沐雪傲然道：“你研究糖尿病，那是造福人类的大好事呢。” “呵呵。”刘老笑了笑，道：“小雪啊，你知道现在长期服用降压药和降血糖药物的人有多少么？” 沐雪微怔，摇着头，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一片市场么？”刘老正容道：“我依稀记得，在16年的时候，m国仅一款胰岛素的销售额就达到了40亿美金。那，只是诸多糖尿病药物中的一种啊。” 方健和沐雪的脸色都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40亿美金！ 这只是一款糖尿病的药物在m国的营业额罢了，如果是全世界，所有的糖尿病药物加在一起呢？ 这一刻，就连适才信心十足的沐雪都有些禁言了。 她虽然正义感十足，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当然知道，当利益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以身犯险。 毒贩子为啥要贩毒？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国家严打的东西么？如果他们被抓了，很有可能就会被判极刑。而且，他们也应该知道瘾君子们最终的下场。可哪怕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引诱人开始吸毒，并且慢慢加重，以至于成为他们手中的摇钱树。 这一切，不都是一个“钱”字害的？这些人为了金钱，已经将人的底线全部抛弃了。 那么，当一个全球高达数百亿，乃至于千亿以上的庞大市场突然受到冲击之时，那些既得利益者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人性，在有些时候是无法经受考验的。 而沐雪就算对警方有信心，也绝不敢夸口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好方健。 “方健，要不…你换一个研究方向吧。”沐雪颇有些为难地道。 “换一个？”方健一怔，讶然笑道：“雪姐，知难而退，这可不像你啊。” 沐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这样做，你还不明白么？ 方健抬头，缓缓地道：“在这个世界上，将研究方向定位在糖尿病方面的实验室并不少。多我一个也不算什么，再说，我也未必能够成功呢。” “可是，你若是成功呢？”沐雪依旧有些担忧。 “哈哈，雪姐你刚才不是说，我不可能成功的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方健迟疑一下，叹道：“雪姐，你到底是希望我成功呢，还是不成功呢？” 沐雪也是有着犹豫了，她轻哼一声，并不回答。作为女孩子，当然有着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了。 刘老和老太太对望一眼，两位老人的眼眸中都是满满地笑意。 “小方，你想要怎么做，就放手去做吧。”刘老缓缓地道：“不过，如果真的成功的话，你或许要让出一部分的利益了。” “啊。”方健一怔，笑道：“爷爷您放心，我从未打算吃独食。”他顿了顿，道：“小丫哥和狼哥都在我身后呢。” 刘老微微摇头，道：“他们不够。” “不够？”方健眼眸微微闪动，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听，他已经知道小丫和老狼家族在商业界所拥有的实力了。如果连他们也不够的话… “老头子，好好说话，别吓着小孩子了。”老太太略微有些不满地道。 刘老哈哈大笑，他的背脊突然间挺直了，就像是一颗百年红松屹立于天地之间。 “小方，去做吧，你只要记得，你是华国人，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不走歪门邪道，那么国家会成为你最强的后盾。” 方健的眼眸微亮，他终于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如果糖尿病特效药真的面世，方健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来自于世界各地医药大鳄的打压。 小丫和狼哥的家族虽然强大，但是在这些利益集团的面前，却依旧不够看。 但是，他是华国人，那就足够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带偏了 沐雪坐上了方健的汽车，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平静。 随着汽车的发动，终于离开了刘府。 “方健，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把握？” “啊，什么把握？”方健明知故问地道。 “好啊，学会避重就轻了。”沐雪没好气地道：“你的研究啊，那糖尿病的研究。” 方健苦笑一声，道：“姐，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任何科学研究都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可以完成的啊。”他顿了顿，道：“科学研究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如果运气好，可以试出正确的道路。但若是运气不好…”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那就算投入再多的资金和精力，最终也只能是一无所获啊。”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而且无论从话语内容，还是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都没有撒谎的迹象。 但是，不知为何，沐雪就是感觉到，方健有什么东西在瞒着她。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姐，你的眼神…”方健犹豫了一下，道：“怎么如此的古怪啊？” “哼，我只是觉得，你在骗我。” 方健吓了一跳，连忙道：“哎呀呀，我怎么敢啊？再说，刘爷爷家里你自己都说过了，我不可能成功的。” 沐雪想了想，道：“是啊，全世界那么多科学家，研究糖尿病那么多年，都没有根治的特效药。就凭你，又怎么可能研究出来呢？” “对的，姐你说的真对。” “对个屁！”沐雪凶巴巴地道：“你从小一心虚，眼神就不敢与我对视，你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我一眼。” 方健心中一凛，目光在驾驶盘上一扫，道：“哎呦，我在开车啊，怎么可能去看你？” 沐雪闻言一怔，心中倒是有些半信半疑起来。方健托关系拿到驾驶证的时间并不长啊…开车时不敢分心似乎也不算什么错误。可是，那目光巡弋着方健之时，总是有着一种别扭的感觉。 想了片刻，她长叹一声，道：“算了，总之其中轻重刘爷爷已经和你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嗯，我知道了。” 沐雪的眼神突地一凝，道：“方健，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啊，你说。”方健颇为纳闷，怎么还有一件事啊？ “你那天和小丫他们送毒贩子过来之时，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方健看似凝神想了想，立即摇头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哼，我让警员问过翁佳怡，你们在这段时间分别去过五次酒吧，对不对？” 方健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其实，那天他和小丫等人送毒贩子进警局，并且遇到沐雪之时，方健的心中就隐隐的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以沐雪谨慎的性格，只要稍微调查一下，肯定会有所怀疑啊。 哎，还是自己的经验不足，太疏忽了。如果以前自己孤身去几次酒吧，然后打电话的话，就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破绽了。 当然，这件事情只要沐雪的手中没有证据，他就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忘记了，应该去过几次吧。”方健镇定心神，道：“姐，其实翁佳怡挺漂亮的，对吧？” “漂亮？她漂亮个鬼…”沐雪愤愤地道：“她有我漂亮么？” “这个，应该说是各有所长吧。”方健十分公正地说道。 “哼，死方健，你在说什么？” “行行行，我在说，姐你比她漂亮得多了。” 沐雪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其实她也就是想要恐吓一下而已，方健现在可是开着车呢，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与其打闹的。不过，方健既然服软了，她当然不会继续追究。 “咦，不对！”沐雪突然一怔，心中暗骂，我又不是在和她讨论翁佳怡漂不漂亮的话题，怎么不知不觉中，这楼就歪成这样了：“方健，你不要岔开话题。根据我的调查，凡是你们去一个酒吧，当天晚上就会有人电话报警，说在这个酒吧里发现了毒贩子。而我们在接到了报警电话之后，每一次都能抓获贩卖散装毒品的毒贩子。” “哇，那么巧啊。”方健满脸的惊讶之色，就像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道：“那你说，是不是我们的人品太好了？特别是翁佳怡，她可是罪犯克星啊。” “你的人品好不好我不知道，但翁佳怡的人品，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沐雪冷哼一声，道：“罪犯克星？她确实是报道了几个敏感题材，但那也是在政策的允许范围之内。一些真正的东西，她是不敢写出来的。再说…”沐雪一仰头，道：“罪犯克星？你确定是她么？” “当然不是，罪犯克星是雪姐您啊。”方健一边加快了开车的速度，一边拍着马屁恭维着。 沐雪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还算你识相。 不对，怎么话题又扯远了？ 她的自控力其实相当的强大，但是与方健说话之时，却不会动用任何心机。再加上方健屡次三番地提及翁佳怡，所以才让她有些烦躁，从而被方健的话语给带偏了。 沐雪瞪了方健一眼，道：“方健，好好说话。” “说什么？” “你与那个晚上通知我的家伙，究竟认不认识？” 方健毫不犹豫地道：“雪姐，你在说些什么啊？什么晚上通知你的人…啊，你晚上和谁约会去了？” “约会你个头啊。”沐雪气呼呼地道。 “既然不约会，你晚上…雪姐啊，我知道现在外面的交友软件很多。但是，绝大多数的交友软件都是骗钱的，你那么漂亮，可要当心啊。” “住嘴！”沐雪身手捂着了额头，生怕自己气得一巴掌打过去。 片刻之后，她突然觉得车身一震，随后停了下来。 “姐，你家到了。”方健正色道：“我还要去医院，快来不及了。” “好。”沐雪松开了安全带，走下车，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道：“方健…” “姐，我要来不及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啊。”话音未落，这辆车子已经是风驰电挚地离开了。 沐雪凝望着车子的背影，久久不语。 第六百四十八章 异常 遥远的鹰国，奥利弗拿着手中的试验报告，脸色颇为怪异。 自从获得了方健的试验计划之后，他就安排人进行着同步试验。非但如此，他还时刻关注着地球另一边的试验结果。 虽说有了试验计划之外，已经可以通过自己实验室去琢磨和研究了。但实际上不然，同样的试验计划在不同人的手中，或许还是会发生一些不同的变化。 毕竟，试验计划只是一种计划而已，它并不是完美的工业化标准。 方健拿出来的只是一份计划书，虽然还算是比较详细，但最多就是交代了原料以及大致上的试验步骤，至于在这个步骤中具体如何运用，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譬如说，同样的一些原料进行混合加热，那如何做才能够保证这些原料完美的达到最终目的呢？ 加热的时间是多少？加热的温度是多少？加热的时候要不要搅拌，或者是在什么时间点进行搅拌？ 这些，都是关键所在。但是，在一般的试验计划中却并不会有这些东西。所谓的试验，就是想要摸索出一套最佳效果。 庄吉虽然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研究生，但是他的背后却有着一个古里古怪的方健。 有些计划书中没有的内容，或者是庄吉没有把握的步骤，他都可以随时向方健请教，并且获得指点。但是，奥利弗就没有相同的待遇了。所以，虽说他开始进行试验的时间点比庄吉还要早一点儿，可是取得的结果却是远没有庄吉出色。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的能力比庄吉逊色，而是这其中少了一个方健的原因。 实验就是闭着眼睛走路，他的手中有了正确的试验计划之外，其实已经等于是排除了许多弯路。只要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和资金，他一定能够摸到正确的道路。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失败却也是不可避免的，而每一次失败，都代表着他的成功时间将会被延迟。 可是，当他拥有了庄吉的试验成果和详细的笔记之后，这一切奥妙就彻底地展开在他的眼前。 他拿到资料之后，立即投入了实验室，经过几天的试验，完美的复制了试验笔记中的一切，将那试验品生产了出来。 这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东西。 毒品其实也有着许多种类，其危害性有大有小。 不过，经过分析之后，奥利弗能够看出，这东西的特性与毒品似乎是有些相似。不过，唯一让他不敢肯定的是，以方健的身份，怎么可能去研究这东西呢？ 要知道，在全世界范围，医学研究都是很受人尊敬的。 方健已经是超级营养液的发明者，如果帕金森特效药被证明有效，那么他的声望将会被刷到一个巨大的高度。 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去研究毒品呢？ “老师…”门开了，一位年轻的白人男子疾步走了进来。 奥利弗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略有不悦地道：“保罗，什么事情？”他嘴角微微一扯，将自己的态度表达了出来：“我记得曾经说过，在我思考的时候，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是的，老师。可是…”保罗有些不安地道：“您也说过，如果我们这个实验有什么新发现的话，要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实验？”奥利弗微怔，他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 在复制方健的试验成功之后，他们获得了一种新型的，具有着一定毒品性质的东西。 奥利弗让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保罗负责这东西的分析试验。 这就是他此时的悲哀之处了，哪怕是拿到了方健的试验计划，并且成功地将物品提炼出来，但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对方健弄出来的东西也是充满了期待。 立即站了起来，奥利弗脸上那不耐烦的神色已经变成了笑容满面：“保罗，你们发现了什么？” “老师，您最好亲自去看一下。”保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发现的东西，似乎有些…有些不一样。” 听着他词不达意的话语，奥利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愈发的兴奋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发现肯定是相当的惊人，所以保罗才会有着这样的态度，否则的话，保罗也算是实验室中的一个尖子生，怎么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弱智。 跟着保罗走进了实验室，保罗将各种实验数据拿了过来，在看到这些数据的时候，奥利弗的眉头略皱了一下，但还是沉下了心，半晌之后，他疑惑地道：“保罗，这些数据没有什么不同吧。这种东西…最多就是毒性轻一些，副作用轻一些的毒品。” “老师，我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您看…”保罗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道：“这是我进行逆向试验之时的发现。” 奥利弗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目光不善地瞪了保罗一眼。 这家伙，为啥刚才不一次性的拿出来呢？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发火，而是继续沉下心来阅读。 半晌之后，他的眼睛却是突然亮了起来：“上帝，不可能，这是真的么？” “老师，我试验了两次，都是同样的数据。” “上帝，这或许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老师，您的这份试验计划是从哪里来的？”保罗催促地道：“您还有继续下一步的计划么？” 奥利弗的脸色微变，道：“保罗，你只要做实验就可以了，有些事情不要问那么多。” “啊，是的，老师。” 奥利弗沉声道：“将资料发到我的电脑上，立即，马上…” 他回去，面对着电脑，照着资料写了一篇慷慨激昂的论文。 只是，在发出去之前，他却是有着明显的犹豫。 不过，仅仅是片刻间，他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将这篇论文投了出去。 他在姜雄兵的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总不能真的打水漂啊。 虽说这个实验尚未彻底完结，但是既然手里有着这东西，那么就算没有后续实验，但他也可以尝试自己完成了。 发表吧，总之不能让方健抢先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自然 京都，华国首府，是华国绝对的政治文化中心。 在这里有着华国各种最顶尖的资源，无论是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学术上，都是如此。 王梁，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国家院士，他能够有着今天的地位，除了深厚的人脉关系之外，也是靠自己多年的积累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 虽说现在他年岁已高，但多年来却一直保持着对前沿科技关注的好习惯。 当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最新一期的《自然》杂志已经送到了他的案头。 王梁刚刚拿起杂志，还没有翻阅之时，就看到了上面的一张纸条。 他曾经吩咐过自己的助手，每一期《自然》或者是《科学》这种顶尖期刊到来之时，都要预先看一遍，并且标注好关注的要点。 现代科学千头万绪，他可没能力全部掌握，所以只能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平时，他也就是在纸条上扫一眼罢了。可这一次，当他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他却是忍不住惊讶了起来。 那上面写着什么？ 在最新一期的《自然》杂志上，竟然发表了一篇有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论文，而这个论文的作者，竟然是中国人。 嗯，中国人在顶尖杂志上发表论文，已经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但是，任何有能力在《自然》上发表成功的论文，都是值得一观的。 更何况，王梁的研究工作也是与疾病有关的啊。 虽说并不是针对帕金森，但若是杂志中有这方面的成果，他倒也想要看看对方的思路。 首先翻阅到那一页之后，王梁看了下去。 从他的角度来说，这篇论文写得并不是十分精彩。但是，这并不是主要的，那论文的核心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在这篇论文中，提到了一种全新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在针对帕金森综合症上，有着非常杰出的表现。病理什么的也就不说了，总之有了这种化合物之后，或许困扰人类无数年的帕金森绝症，就将有了治愈的希望。 放下了杂志，王梁口中喃喃自语：“这是真的么？” 如果他手中拿着的不是《自然》，而是一本三流的国内杂志，那么他看了之后，肯定会嗤之以鼻。 你知道什么是帕金森综合症么？这种病可以痊愈？你有没有一点头脑啊。 但是，当这篇文章竟然在《自然》上刊登出来，那一切就非比寻常了。 想了想，他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老徐啊，今天的《自然》看了么？”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也是看了那片帕金森的文章吧。” “是啊，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觉得这份新的化合物有用么？” “我不知道，但我已经安排了学生，按照上面的阐述进行相对的试验了。” “哦，这么快啊。呵呵，这可不像是你啊。” “因为我太激动了，我有一种感觉，这款化合物或许真的有效，就算不能将帕金森全部治愈，但起码也会有明显改善的效果。” “你这么肯定？” “呵呵，因为我相信《自然》。” 王梁缓缓地放下了电话，对于老朋友这最后的回答，也是深感赞同。 虽说《自然》中刊登的论文并不一定是百分之百的正确，毕竟，就算是学术界本身的研究方向，也是在不断地变化着。可是，能够刊登在期刊上的，肯定都是得到了某位大佬的认可。 特别是对于国人而言，审核之时就愈发的严厉，只要有一点儿虚假的情况，这篇文章就不可能刊登在《自然》上。 现实情况就是如此，如果国人与白人做的一样好，那么《自然》期刊肯定会优先刊登白人的文章。除非是国人的文章特别的优异，让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否则就不太有刊登的机会。 所谓的公平，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拿着期刊沉默片刻，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都是一个人，fangjian。 这是哪个学校的教授？为啥此前从未听说过呢？ 应该是某个国外学校任教并且做研究的吧？ 如果他是国内某个学校的大拿，王梁就算是没有见过，起码也会听说过。 那么，他的实验室在什么地方呢？ 医科大学院，n市，中国。 中国n市，医科大学院？ 王梁的脑袋缓缓地抬了起来，自己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这分明就是国内的一个地方性学院啊。 可是，在中国真正有实力的学者，一般都是往北上广这种超一线城市进军的。毕竟，真正丰厚的资源，还是在这些地方。 呵呵，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地方性学者，如果给他们一个通天的阶梯，他们就会一飞而起呢。 这一刻，王梁的心中涌起了强烈地想要挖人的念头。 随便找了一下关系，王梁立即将电话打了出去。 片刻之后，n市医科大学院的校长年洪庄就接到了王梁的电话。 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年洪庄就已经接到了一位老朋友事先的提醒，并且向他保证这个电话的对面就是王梁老先生。 若非如此，年洪庄根本就不会相信，王院士会冒然地打自己的电话。 “您好，王院士，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出于对一名院士的尊敬，年洪庄还是非常的客气。 “您好，年校长，我想要与贵校的方健博士沟通一下，方便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么？” “啊，方健博士啊…”年洪庄立即开动脑筋，但哪怕他将脑细胞全部杀死，也想不起本院的哪个博士叫方健的。 “是啊，就是那位在《自然》上发表了帕金森论文的方健博士。” “嘶嘶…”年洪庄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这位老院士肯定是看到了论文，并且对论文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所以才会如此冒失的打电话上门。 “王院士，这个，我…” “我对文章里面的几个问题很有兴趣，想要与方博士探讨一下。” “嗯，好的，好的。等方博士回来，我立即通知他，马上回您的电话。” “好，那就麻烦你了。” 第六百五十章 方健教授 放下了电话，年洪庄竟然有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在他担任校长之后，就已经逐渐地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力。这是任何一位想要在行政工作上有所作为之人必须掌握的技能。 但是，这一刻，他却已经将那种修养丢到爪哇国去了。 自己的学校中竟然有人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 你喵的不是骗人吧。 如果不是那位老朋友信誓旦旦的保证，打电话来的这个人肯定是王梁院士的话，他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诈骗电话了。 没办法，现在的诈骗电话太多了，已经多到了让人防不胜防，谈虎色变的地步。 可既然是王梁院士的电话，那就肯定不是开玩笑了。一想到在自己管理之下的学校竟然能够有这样的牛人，他真的是忍不住笑逐颜开。 等等… 那个方健博士究竟是哪个啊？ 虽说他肯定没法记住学校里的每一个人，但对方如果是博士的话，他可没道理记不住啊。 拿起了电话，他沉吟片刻，打了出去。 “老彭，是我，你来一趟，顺便把方健教授请过来。” 电话的另一头，是学校的副校长之一彭志达，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大学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社会，在大学里面，一样有着不同的派系，就算年洪庄是最大的校长，但手下若是没有几个心腹之人，那么也无法彻底掌控整个学校。 毕竟，一个好汉三个帮，团队合作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彭志达也是一怔，但立即道：“好，我这就去叫。” 年洪庄放下了电话，心中暗自奇怪，难道我们学校真有一个叫做方健的教授？不好，自己的记忆力难道已经衰退到这个地步了？ 然而，他却不知，彭志达放下电话之后，也是一脸的懵逼。方健教授？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出来的啊？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但有事找下属解决啊。一个电话打到了人事科，让他们把方健教授的资料拿过来。 这个电话让整个人事科都变成了无头苍蝇，片刻之后，人事科主管亲自来到了彭志达办公室，道：“彭校长，我们人事翻遍了档案，也没有找到方健…教授啊。他是不是其它学校的？” “找不到？” “是啊。” 彭志达犹豫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道：“年校长，那方健教授是哪个学校的啊？” 年洪庄一怔，抬头道：“是我们学校的啊。” “不可能，我们学校绝对没有这个方教授。”彭志达斩钉截铁地道。 年洪庄吐了一口长气，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呢，还是庆幸自己的记忆力并没衰退。 “老彭，最近一期的《自然》到了么？” “应该没有吧。” 年洪庄想了想，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他们学校收到自然的时间，要比京都顶级学院晚个一天半天的，如果是平时，这自然不成问题。但是现在，那就不一样了。 挂了电话之后，彭志达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都觉得校长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 年洪庄苦笑一声，道：“老彭，刚才王梁教授给我打了个电话。” “王梁教授？”彭志达想了想，双目突然一凝，道：“王院士？” “是啊。” “王院士打电话来干什么？我们学校与他好像没有合作项目啊。”彭志达不解地问道。 其实，他们学校在n市还算是一所名校，可是一出n市，就名声不显了，以王梁院士的地位，就算是想要找合作伙伴，也不太可能找到他们啊。 “哎，王院士是问我要人的。”年洪庄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学校有人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被王院士看到了，他想要与那个人探讨一番。” “什么？《自然》…”彭志达突然抬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缓缓地问道：“那个《自然》？” “嗯，就是那个《自然》。” “我…靠。”彭志达竟然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虽然不至于震得他外焦里嫩，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校长，我们学校的？不会是搞错了吧？” “我不知道。”年洪庄摇着头，道：“我也在等《自然》啊。” 他们两位学校中的大人物就这样在办公室内吸着烟，在那烟雾缭绕中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有人将杂志送了过来，他们两位竟然是不顾形象的将《自然》抢到了手，然后翻阅起来。 很快的，他们就找到了那一篇论文。虽说他们现在已经不再从事专业技术类的研究了，但是以前的老底子并没有完全放下，最起码阅读英文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看得懂英文，并不代表他们就看得懂里面的那些内容。 但很显然的，他们对这些内容并不关心，他们真正关心的是最下面的署名内容。 fangjian。 中国n市医科大学院。 如果在n市内没有第二家叫做医科大学院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就肯定是他们的学校了。 但这个方健，又是什么人呢？ 彭志达口中喃喃的念着：“jiang xiongbing，姜雄兵？校长，这不会是姜雄兵教授吧？” “肯定是他，快点找到他，让他过来。” 在两位校长的电话急招之下，姜雄兵匆匆地赶了过来。 年洪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头珍稀动物似的，让姜雄兵都有着一种心中发毛的感觉。 “姜教授，你这一次可是不声不响地弄出了一个大新闻啊。”年洪庄也没有遮拦，直接将《自然》放了过去，道：“我想要请问，这个方健究竟是谁啊？” “哦，这篇文章终于发表了啊！”姜雄兵笑道：“方健啊，就是我们学校临床系的一个学生，现在第二医院实习呢。” 年洪庄和彭志达两人面面相觑，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毛病。 “我们学校的…学生？” “是啊，今年大五呢。” “在第二医院实习？” “是啊，好像最近转科了。” 年洪庄沉默半晌，突然道：“老彭，打电话，让政教科的文良材亲自去二院，立即把方健教…不，方健同学请过来，立刻，马上！” “好…” 第六百五十一章 召见 医院里，永远都是那样的忙碌。 方健依旧是按部就班地跟着董乐昕查房。 在内分泌科，董乐昕医生负责的病床是最多的，有着十张左右，所以他的查房任务也是最重的。 其实，如果单单是这十床病人的话，实习医生的任务也不是那么重。但是，内分泌科却不止董乐昕这一位医生，而其余医生虽然并不是他们的直属上级医生，但偶然让他们帮个忙什么的，却也能给随口吩咐一句。 有时候就是这样，领导撇撇嘴巴，下面的人能够跑断腿。 再加上他们的学习任务，内分泌科室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如果有着上进心的医生，那么他们永远都是忙碌的。 方健在电脑上慢慢地阅读着近几年的病例，这些病例可不仅仅是董乐昕医生的，而是包括了二院内分泌科历年以来的所有病例。 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病例这东西几乎就是千篇一律，没什么区别。 而事实上在大多数病症描述的时候，确实是极为相似，最多就是个别医生在用语的习惯上有所不同而已。但是，在内行之人的眼中，那些不同的数据，以及用药的分量，就有着巨大的区别了。 在医院里，内外科其实也有着较为明显的区别。 内科大夫一般不动手术，当然介入等手术还是除外的。他们虽然不拿手术刀，但是对病理的研究却远胜外科大夫，说起病症来头头是道，开药之时也能综合考虑，不会一棒子把人打死。 相反，外科大夫虽然能够拿起手术刀进行手术，好像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但是，他们在开药的时候却是相对粗暴，在许多手术进行的前后，都是需要科室会诊，并且请内科大夫开药照料的。 在医院里，只有内外科室的区别，只有优势科室和劣势边缘科室的区别，但却并没有无用的科室和医生。 当然，没有哪个医院能够真正的包罗万象，在不同的医院中，有着各自擅长的发展，那些被重点关注和投资的科室，就是这个医院的拳头科室。 有些市级三甲医院在整体水平上无法与超一线城市的大医院相比，也无法与省府所在的三甲医院一较高低。但是，在他们所特别关注的某些科室上，他们却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们不会比任何人差。 特别是针对某些地方病，就愈发的如此了。 不过，内分泌科并不是什么地方病，而是不管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可能得内分泌病。 方健津津有味地看着病历，而余惠亮和陈厚功却依旧在埋头于那些精选文摘和杂志内容之中。他们想要将这些东西看完，并且加以领悟的话，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消化的。 “老方，你…真是悠闲啊。”余惠亮长叹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色。 方健微微一笑，将目光从电脑上收了回来，道：“老余，那些内容写得确实不错，但是光看那些没用，你要与病历结合起来看。” 余惠亮拍了拍身前厚厚的文摘，道：“我知道，不过等我先看完再做对比吧。”他顿了顿，道：“马上就又要一周了，周一大检查的时候，如果主任们提问，那一关可不好过啊。” 陈厚功打了个寒噤，明显想起了这件可怕的事情。 医生是一种十分讲究资历的行业，在这里，资历就等于是经验。 特别是内科大夫，上级医生见多识广，一旦开始询问，而且不限内容的话，他们这些刚刚进入医院没多久的实习生就会变成缩头的鹌鹑嗦嗦发抖了。 “方健，你在么？”门口冒出一个脑袋，圆乎乎的颇为可爱，正是内分泌科的一位小护士。 “啊，我在，有什么事么？”方健连忙站了起来。 虽说他以后未必会留在这个科室，但是对于科室里的任何人，不管是医生也好，护士也罢，他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小护士指了指外面，道：“医教科来电话，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啊？”方健微怔，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他确信刚才手机并没有响啊。 以医教科的作风，如果要找自己，为啥不直接打电话呢？还要将电话打到服务台让人转达，这是不是特意给自己拉仇恨啊… 他心中腹诽着，但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道：“谢谢姐姐，我马上去。” 小护士离开之后，余惠亮狐疑地道：“老方，你是不是又要出去给什么人做按摩了？” 方健上次受命给刘老太太按摩，那招呼可是直接打到了院长的头上。虽然这只是按摩，不是飞刀那么夸张，但是在一般实习生的眼中，也是属于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了。 现在，医教科正式电话打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陈厚功的眼眸中也是满满的羡慕之色：“方健，你这按摩手法可真是神了，啥时候有空教教我吧。” “行啊，只要你愿意学，我绝不保留。”方健笑道：“不过，想要按摩好，必须要有足够的指力，你能坚持锻炼的吧。” 陈厚功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每一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他陈厚功又不是神仙，变不出二十五小时来。 现在他每天苦苦啃着内分泌知识，就连睡觉都惦记着，哪还有时间分心啊。 不过，对于方健的按摩能力，他确实是极为羡慕的。只要给人上手一次，就能够让人念念不忘，而对方也会记得他的好处。 昔日在急症室，不就是靠着这一手按摩能力打开的局面，让他直到现在依旧是受益不浅呢。 方健打了个招呼，离开了科室，朝着医教科走去。 陈厚功摇了摇头，问道：“老余，你猜他们找方健干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又要轮换科室了？” “不可能吧，我们来这儿还没有满一个月呢。” “呵呵，在那家伙的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陈厚功一怔，目光在桌子上那厚厚的书籍堆瞥了一眼，突然发现，如果现在就转科室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坏的选择啊。 只是，轮换科室是方健一个人呢？还是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啊… 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的烦恼和忧虑之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政教处主任 方健刚刚进入医教科，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自然是医教科的王鑫仁主任，而另一个却让他有些惊讶，因为他是医科大学校政教处主任文良材。 这两个人坐在办公室中吞云吐雾，正在聊天，而且看情况，似乎聊得很嗨。 见到方健进来，文良材立即站了起来，大笑道：“小方同学来了。”看他的眼神和动作之中，似乎都透着一丝欢喜和…隐隐的讨好。 王鑫仁先是一怔，随后才起身，他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眼眸中的惊讶之色却还是一闪而过。 他早就知道方健的背景特殊，所以从未把方健当一个普通的实习生看待。可是，见到文良材对方健也是如此亲热的态度之时，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啧啧称奇。 虽说医院和医科大学都是从事医疗工作的，但其中还是有些区别。 在医院里，毕竟是已经是一个工作单位，这里的医生都是参加了工作，不管他们的技术水准如何，都已经是踏入了社会。 但学校，却依旧是象牙塔的生活。 就算方健的背景再牛逼，一个政教处的主任也不太可能放下身段拍学生的马屁啊。 相反的，如果方健的背景深到不能再深的地步，那么王鑫仁却可以毫无负担地拍他的马屁。 这就是象牙塔和医院最大的区别。 方健也是被文良材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虽然认得这位老先生，但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就是虾扯蛋了。 一直以来，文良材都是以表情严肃，为人严厉而给人深刻的印象，所有的学生和教师们都对他极为忌惮，不愿意犯在他的手中。 方健以前甚至于以为，这位文主任不会笑的。可是现在，看见他的笑脸之时，竟然让人泛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主任，您好。”方健连忙道。 “呵呵，小方啊，文主任今天到医院，说是要见你。”王鑫仁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让内分泌科叫你过来…”他略微拖长了语调，道：“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方健何等聪慧，立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鑫仁自然有方健的手机号码，但他却并没有在文良材的面前打电话，而是通过内部联系的方式进行通知。而且，他在通知之后，还询问方健的工作是否受到影响。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不管文良材找你什么事，如果你不想回应的话，那么我给你担了。 毕竟，现在的方健是在医院里实习，虽说还没有毕业，但是如果医院里愿意接受他的话，那么学校对方健基本上就不再具有多大的约束力了。 如果学校和医院两方面都有事，而且方健不想留校的话，自然是以医院的工作为第一了。 文良材目光一转，不着痕迹的朝王鑫仁脸上看了一眼，并且在心中暗自嘀咕。 莫非这家伙的消息那么灵通？他已经知道了？不可能的啊，就连自己也是在校长通知之后才得到消息的啊，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方健微微摇头，道：“多谢王主任，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好。”王鑫仁缓缓点头，面带微笑，既然方健胸有成竹，他也不至于多事了。毕竟，他虽然愿意向方健卖好，但如果不用抗雷的话，他也是很开心的。 文良材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方健，你在医院里的表现，刚才王主任已经说了，他可是把你夸上了天啊。” “啊，谢谢王主任。” “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可没有半点夸奖啊。”王鑫仁大笑道：“其实还要感谢你们学校，如果不是你们教得好，方健也没法掌握那么好的技术。” 文良材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只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教得好？奶奶的，我们学校什么时候这么牛了，竟然可以教出这样的学生？ “方健啊，来医院的生活还习惯么？”文良材岔开了话题，道：“想不想念学校啊？” “生活还好，这里的医生们对我们都很照顾。”方健老老实实地道：“我还没有毕业呢，当然想念学校了。” “哈哈，好极了，学校也想念你们这些优秀学子啊。”文良材大笑道：“你现在既然空了，就跟我回学校一趟吧。” “啊？”方健一怔，心中极为诧异。 “是这样的，学校里有一个项目，需要你的参与，校长询问了很多教授，他们都推荐你参加。”文良材解释道：“所以啊，校长让我过来找你，让你快点回去。他们啊，都在等着你呢。” “项目，让我参加？”方健并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白痴。 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假啊！ 王鑫仁脸上的笑容也是微微有些僵硬，他上下打量着文良材，如果不是确定这张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脸庞真是医科大的老熟人，他或许会怀疑，这家伙的身份是否冒充的了。 学校里即将开展一个新的项目，需要一个学生协助？ 您编造谎言的时候能否用心一点啊，不要睁眼说瞎话好不好啊… 不过，毕竟是老关系了，而且医院和医科大学之间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知道对方满口的胡说八道，王鑫仁也不好意思当面戳穿的。 “方健，你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回去。”文良材催促道：“你不会是想要让校长等你吧。” “啊，当然不是。”方健立马道：“文主任，我不用整理什么，现在就可以走。” “好。”文良材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他转头道：“王主任，我们先走了，我要向校长回话呢。” “呵呵，两位慢走。”王鑫仁笑呵呵地打着招呼。虽说他现在是满头雾水，但怎么都不可能阻止文良材将方健带走啊。 不过，看文良材这急切的模样，似乎对方健并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健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他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只是当这两人离开之后，王鑫仁越想越是古怪。 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但…究竟是什么事呢？ 第六百五十三章 论文发表 医院楼下，文良材拿出手机，仿佛在捣鼓着什么。 方健眼尖，瞥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app商标，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文主任，你是想要打车么？” “是啊，我的车子今天坏了，刚在送修。”文良材苦笑着道：“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从家里过来的。” “家里？”方健愈发的惊讶了。 “是啊，家里接到了电话，所以我立即过来了。”文良材也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这样凑巧的话，学校里随随便便都可以派出一辆车，又何必让他用打车软件。 方健轻咳了一声，道：“文主任，其实我有车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去吧。” “哦，你有车啊？”文良材微微一怔，看向方健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丝诧异之色。 说实话，方健虽然是学校里的学生，但是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那可是有着成百上千个。除了那些特别突出的之外，一般人又如何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 只是，方健真是一个列外了。 以前在学校里，也没见他如何出挑啊，但这一次却是不声不响的弄出了一个天大的新闻，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虽说他是接到校长的指派后就立即赶了过来，但是在来之前，他还是吩咐下属进行了基本的调查，方健的个人档案也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从档案上的字面意思来说，方健的出身相当一般，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啊，那么在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买车呢？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下就已经被他抛开了。 “呵呵，好啊，既然你有车，那我们就方便了。”文良材收起了手机，道：“车在哪里，我们快点去吧。” “好，请跟我来。” 带着文良材来到了地下室，方健一路走到了大奔面前。 在看到这辆大奔的时候，哪怕文良材的心理素质再好，也是忍不住询问道：“方健，这辆车…是你的？” “嗯，是啊。” “可是…”文良材磕巴着嘴巴，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他原先以为，方健买的就是一辆几万元的小车，虽说这时候以方健的收入不太可能买车，但若是咬咬牙凑个几万块，还是可以的。但是，在看到这辆大奔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了。 别说是方健这样的单身家庭了，就算是大富之家，也不见得就会给自己的儿女花几百万买这样的车啊。 况且，如果没有一定的身家，买这种车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方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道：“我的运气比较好，其实我第一部车只是一辆二手大众。但是，我的车被一位建筑商老总用机器砸了，他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赔了我这辆车。咳咳，这一辆也是二手车，不算什么的。” 不算什么的？ 文良材愣愣地看着方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痛么？ 这可是几百万级别的豪车啊，还不算什么。老子努力了一辈子，还了房贷之后都不敢奢望的车子啊。 而且，瞄了一眼方向盘之前的行程公里数，他脸上的肌肉就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尼玛的，才开了两千公里的车子，竟然就叫二手车？这让那些跑长途的司机们情何以堪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文良材勉强笑道：“好，你的运气真好啊，我们上车，走吧。” 看着文良材主动开门上车，方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儿忐忑，如果文良材揪着这辆车问个不停，他应该怎么回答。反正，让他泄露翁佳怡的名字，那是万万不能的。 好在文良材似乎也是满腹心事，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 两人上了车，在油门声的轰鸣中，朝着学校开去。 汽车上沉默了片刻，文良材终于开口了：“方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学校里的成绩应该算是不错的了。” 方健谦虚地道：“哪里，我每次考试，都在十名开外，比不上那些学霸的。” 文良材刚刚开口的话顿时又被呛了回去，但是这句话却让他愈发的好奇了，这样的成绩，又是怎么做到那件事情的呢？ “呵呵，学习成绩嘛，这东西说重要确实是很重要。但是，说不重要的话，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具体过得怎么样，还是要看你们在工作中的实践能力。”文良材想了想，道：“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绝对是超一流的。” “谢谢王主任。”方健低声道谢，心中却是颇为奇怪，文良材究竟想要干什么？他竟然在费尽心机讨好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啊。 “方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留校任职啊？”文良材磨了半晌，终于将自己最终的目标抛了出来。 “留校任职？”方健的眼睛眨了眨，心中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文主任，我学的可是临床科啊。” 如果让他留校任职的事情是发生在一年以前，他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毕竟，相比于医院中的激烈竞争，能够留校任职，无疑是一项极好的选择。 而且，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方健相信，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学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 所以说，留校任职，其实是一个有许多人竞争的事情，以方健的个人条件，在不动用薛阿姨关系的情况下，根本就没啥竞争力。 更何况，他学的是临床科。 学校需要临床科的学生干什么？把学校当医院来进行试验么…这一刻，方健真的摸不透文良材的意思了。 “临床科又怎么样，临床科也是医学的一部分啊，有谁规定，临床科的就不是研究者，就不能当老师了么？”文良材语气激昂地道：“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留校入职了。” “王主任，可是我好像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心动的东西吧。” “方健啊，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隐瞒啊。”文良材大笑道：“你的论文已经刊登了。” “论文？”方健一怔，顿时恍悟，道：“《自然》上的论文？” “没错，就是那篇论文，你竟然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真是太厉害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害我不浅 眼角余光看到文良材脸上那兴奋的态度，方健终于明白了他的来意。 原来是自己那一篇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论文终于在《自然》上发表了。 《自然》杂志厉害么？当然厉害了，这是全球超一流顶尖级别的刊物，影响因子极为恐怖，代表着全球最先进的科学进展。 虽说如今的华国人在经过那么多年的努力奋斗之后，已经有许多人的论文都上过了《自然》和《科学》这一类最顶尖的刊物。但事实上，能够上一次，那绝对是极为稀罕的事情了。 如果是在京都或者是魔都这种超一线城市中，或许还不会让人太惊艳。那么，在n市中，这绝对是妥妥的大事件。 在华国，一般985大学的普通讲师都有着一些硬性条件。譬如要求海外前十高校的博士研究生学历等等。至于教授，那一般都是属于科学家的范畴了，而在教授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就有可能成为长江学者或更进一步的院士。 可是，就连院士都不敢保证，能够在五年内有一篇《自然》或《科学》这种顶级期刊的论文。 如果一个年轻学者有能力在四十岁之前发表这样一篇论文，那么恭喜你，只要你的情商在线，当你熬到头发变白还没有死的时候，就有很大机会能够成为院士。 而除此之外，伴随而来的必然还会有更大的经济回报。 不要说什么一篇论文而已的废话。 这样的期刊一年才能刊登多少文章啊？全世界所有学者的目光都聚焦于此，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而不可得？ 全世界有多少人？有多少科学研究院？从事科学研究的又有多少人？每年后浪推前浪，又会涌现多少新人？ 最起码，在方健之前，n市医科大学内，就是没有人能够在这两个顶尖期刊上发表过一篇论文。 至于想不想… 全校上下哪个不想啊？但是光想又有什么用，这是个能力问题，而且也是机遇问题。 所以，当这篇论文发布之后，校长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让文良材找到方健，并且立即将他带回来。 留校任职，不管方健学的是什么专业，也不管这专业学校能否用得到，先把他留下来，把肉吃到嘴巴里才是正理。 “文主任，您说的这篇论文，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方健笑了笑，道：“姜雄兵教授也参与了。” “我虽然没看过那篇论文。”文良材哈哈一下，道：“但是我看过了那篇论文的署名，你可是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啊。” 虽说文良材只是政教科的主任，但好歹也算是科研界的一员，所以他十分清楚其中的猫腻。 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才是一篇论文的真正作者，至于第二作者、第三作者之流…谁会去关注他们啊？他们的名字，也只有在评职称和加工资的时候才会用到。所有的聚光灯照耀的，永远的前面的第一人。 “方健，你啊，也不用妄自菲薄。”文良材笑着道：“我查过你的履历，除了这篇文章之外，你今年还在国内一线期刊上发表过文章，而且还是三篇之多，这个产量，啧啧啧…” 对于这种高产的优秀研究人员，可以说任何学校都会高举双手欢迎的。 只是，让文良材等人感到尴尬的是，这样的壮举并不是发生在某一个老师的身上，而是一个学生捣鼓出来的。而更主要的是，这个学生还是一个临床科专业，并且还在医院里实习。 “哎呦，前面马上就到学校了。”文良材看着前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亲热了：“方健啊，以后我们或许就是同事了，你可要多多关照我啊。” “啊，应该是您关照我吧。” “我这样的老头子，还能活跃几年呢，以后这学校，说不定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喽。” 在他们两人相互的恭维声中，大奔稳当当的开进了学校。 门卫对这辆车已经是颇为熟悉了，虽说方健来学校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架不住这辆车唬人啊。所以，门卫只是瞅了眼，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车子开进学校的一刹那，文良材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小子带回来了，真不容易啊！ …… …… 医教科内，王鑫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美美地呷了一口。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罐子藏了起来，这一罐子茶叶可不是普通货色，而是他小舅子千方百计搞到的真正的雨前龙井。 龙井有很多，但是当年真正的雨前龙井数量却并不多，哪怕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就算是买到了，也未必就是真货。幸好医生，特别是三甲医院里的高级医生，往往都有着一些私人关系，可以搞到一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好货色。 一口清茶下肚，也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他就是感觉一股热气在身体内弥漫着，让他感到极其的舒适。 突然间，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微闭双目，半靠半躺在椅子中闭目养神的王鑫仁一个激灵，顿时睁开了眼睛。 在医院里，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紧急救援任务，他虽然不是什么技术大拿，但在这种场合，也必须出面维持秩序。可是，当他看清楚来者之时，那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并且略微有些不满。 进来的人竟然是神经内科的大主任章飞逸。 “老章，那么匆匆忙的干嘛，喏，这是正宗的雨前龙井，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你也来尝尝吧。” 虽说王鑫仁心有不满，但是干这工作多年，他却懂得如何做人。章飞逸不但是科室大主任，而且还是技术大拿，他可不愿意得罪。 然而，章飞逸却没有任何喝茶的心思，他摇了摇头，道：“王主任，我听说你把方健叫来了，他人呢？” “方健？”王鑫仁一怔，不知为何，心中突兀的涌起了一丝不太妙的感觉：“刚才医科大政教处的文主任过来，说学校找方健有事，所以将他带走了。” “啊，那么快？”章飞逸狠狠地一跺脚，道：“我慢了一步，太可恨了！” “老章，什么事啊？” 章飞逸长叹一声，道：“方健这小子，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与帕金森有关的论文，我想要找他探讨一下。” “啊，什么《自然》？哪个《自然》？” 章飞逸一怔，瞅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似的。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有两个了？” 王鑫仁愣了半晌，突然重重地一拍巴掌，骂道：“文良材，你这个畜生，害我不浅啊…” 第六百五十五章 最佳学子 医科大的学校小会议室。 这是学校里最安静的地方，因为每次启用这个小会议室的时候，往往都是用来招待最尊贵客人的时候。若是没有校长的点头允许，这个小会议室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就算是副校长也一样不行。 此时，会议室中除了校长年洪庄和副校长彭志达外，就只有姜雄兵在座了。 他们的面前都有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茶是绝对的好茶，虽然不是雨前龙井，但也是最顶尖的珍藏了。 不过，此时坐在这里的三个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彭志达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姜教授，那篇论文真的不是在你的指导下完成的么？” 姜雄兵苦笑着道：“彭校长，这可是能上《自然》的论文啊，还是我推荐过去的。你以为如果是我的成果，我会让出来么？”他顿了顿，略微加重了语气，道：“《自然》！那可是《自然》啊！” 彭志达啊了一声，缓缓地点着头，对这个解释完全信服了。 是啊，这可是《自然》上面的论文啊，除非是不懂得科学界情况的白痴，否则有谁会将这样的机会让出来呢？ 为了这样的机会，所有人打破脑袋倒是有可能的，至于谦让…那是不存在的，是痴心妄想的。 “哎，姜教授，如果这篇论文是你发表的就好了。”彭志达微微摇头，叹道：“他一个学生，还是临床科的，怎么可能…”说到这儿，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年校长，上面的名字会不会有错啊？” 年洪庄轻轻地放下了茶盏，道：“我已经核实了三遍，绝对错不了。”瞅了眼姜雄兵，又道：“方健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没有接触过。但是，我们学校的姜雄兵教授，我总不至于弄错了吧。” 姜雄兵在论文中，只有一个二作的署名。 他的脸皮虽然很厚，而且也十分渴望一个并列一作的署名，但是方健既然不开口，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更何况，在这个药物的研究上，他根本就没有出过一点儿力，怎么说都不敢窃取功劳的。 当然，这也是方健有着深厚背景的缘故。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平民子弟，这一切就不好说了。 彭志达点着头，口中喃喃地道：“《自然》，《自然》，这可是…《自然》啊！” 一个学校若是出了一个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大拿，那么不仅这个人会功成名就，就连所在的学校都是如此，校长等人出去开会之时，也会扬眉吐气的。 而且，这可是政绩，妥妥的政绩啊，能够让一大帮子人都受益的政绩！ “老彭。”年洪庄淡淡地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点，方健呢，还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哎…”彭志达苦笑着道：“我就纳闷了，为啥这片文章不是姜教授他们的，反倒让一个学生给弄出来了。还有，他发表论文的时候，还是在人家医院里实习，这到底算不算我们学校的功劳啊？” “当然是学校的功劳。”姜雄兵在一旁道：“东西虽然是方健做出来的，但他用的可是我的实验室，也就是学校的实验室，与医院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出成果的所属单位，就是我们学校。” “没错，是这个理。”年洪庄微微点着头，赞许地看着姜雄兵，道：“姜教授，方健是你的学生，等他来了，你可要好好地劝劝他。我们学校，才是专心致志做学问的好地方。至于医院嘛，那地方人多口杂，每天事情繁忙，根本就没有做学问的时间。” 姜雄兵的脸色微微一红，道：“年校长，方健还是临床系大五的实习生，不是我的学生啊！” 年洪庄愣了一下，失笑道：“呵呵，看我这记性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让他直接毕业，然后，然后…”彭志达磕巴了一下嘴巴，苦恼地道：“让他考哪个教授的研究生呢？姜教授，要不你接手？” 姜雄兵的脸色微变，连忙道：“彭校长别笑话我了，我可教不了一位能够发表《自然》论文的学生啊。” 会议室中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气氛竟然有些尴尬了。 这就是地方学校最大的悲哀了，如果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最顶尖的，并且在学术界取得了巨大成果的学子，那么他们一般是留不住人的。 若是在北上广这样的地方，哪怕是有逆天级的学生在这类顶级期刊上发表了论文，在他的上面也会有更老一倍的超级学者压着他们。 大家都有着类似的经历，都发表过这种顶级期刊，我的年纪比你大，人脉比你广，见识比你多，还是可以做你的老师。 但是，在n市嘛… 如果方健已经是一名讲师，年洪庄等人肯定是大喜若狂，大不了给方健巨额奖金，分配房子，提升职称什么的三管齐下，总能将他安抚住。 可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那变数就太多了。 而且，一旦方健毕业，要是愿意留校任职还好，如果他还想要继续深造的话…年洪庄等人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在学校里安排他的导师了。 这样的人才，当然要尽可能地留在学校里了。 但是，你起码要解决人家文凭上的问题吧，但哪个导师敢带这样的学生啊？ 就算有哪位导师厚着脸皮答应了，也要看人家方健愿不愿意啊。若是惹得方健发怒，大家一拍两散，他们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而且，以方健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资历，无论他想要去国内的任何一家高校进修，对方都肯定是欣喜若狂的敞开大门，高举双手鼓掌欢迎的。 所以，怎么样安排方健，确实是一个既幸福又头痛的问题啊。 正当他们三人陷入思考之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哦，他是一个人么？” “不是，他还带着一个人。” 年洪庄立即站了起来，将一切烦恼全部抛之脑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来，大家一起去看看，这位建校以来，最杰出的学子吧。” 第六百五十六章 小行政的担忧 “年校长，彭校长。”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不由得有些惊讶。 守在小会议室之外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叫做乔颖儿。她是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托关系留在学校，目前担任行政底层的工作人员。 今天年洪庄下令打开会议室之时，她就在心中嘀咕，不知道校内这几位高层又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但没想到的是，年校长只是叫来了心腹彭志达副校长，然后又找来了姜雄兵教授。 之后三个人就关在了小会议室中一直讨论着什么。 至于她嘛，在送上了茶水之后，就被赶了出来，只是接到了一个命令。一旦政教处主任文良材回来，就立即通知。 她的胆子虽然不小，但还没有胆大包天的敢偷听校长谈话的地步。要知道，这些谈话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国家机密，但或许学校中的某位高层退休，某个教授获得一大笔资金进行研究等等，都出于这个小会议中。 她若是被人发现偷听，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直接开除。 所以，她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外等候，直到文良材回来才立即敲门通知。 然而，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年校长说了什么？ 学校建校之后，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学子？ 这句评语…也太夸张了吧？ 虽说乔颖儿知道，身处自己的岗位，要做到不闻不问，不传闲话。但此刻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被年校长这样称呼。 年洪庄大笑着走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已经伸出了手，没错，他竟然是降尊纡贵地主动伸出了手。 乔颖儿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圆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官场的老油子。但是，在进入学校从事行政工作之前，她的父母就耳提面命，让她知道一些最基本的知识。 在行政工作中，率先伸手的，一般而言都是下级。 这一刻，她愈发的好奇，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值得年校长这样做啊。 方健对此却并没有多少感觉，他刚刚伸手，就已经被年洪庄热情洋溢地握住了。 “方健同学，你好啊。”年洪庄笑得如同寺庙中的弥勒佛：“你在医院里实习的怎么样？现在轮转到哪个科室了？” 方健虽然不会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对方如此的热情，他当然也要保证足够的恭敬了。 “年校长，我现在二院，已经轮转到内分泌科室了。” “嗯，你们这一届的学生都做得不错，特别是你，我让文主任了解了一下，你们几个在二院的表现那是有口皆碑啊。”年洪庄连连点头。 旁边的乔颖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原先就对方健的身份有所猜疑，这一刻终于是确定了。 只要听他们之间的问话，就已经可以猜出，这位绝对是学校大五年纪，正在医院进行实习的学生。 但是，正因为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她才愈发的惊骇。 一个大五的学生，让年校长几乎是倒履相迎了，就算自己传了出去，只怕也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吧。 她拼命地回忆着，在这一届学生中是不是有一个叫做方健的。但非常可惜的是，方健在这几年读书期间因为没有了沐雪的关系，所以变得异常低调，无论是文艺表演，还是其它的什么场合，他都没有冒头的机会。 就算是暑假期间在学习班中露了一手，但也只是在小范围内扬名，而且这些同学很快就分散到了各大医院，所以乔颖儿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的存在。 此刻，她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了无数问号。 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能让校长都紧张的人物，我一个行政工作者竟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工作不到位啊… 年洪庄拉着方健进了小会议室，几个人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彭志达抬头瞥了眼乔颖儿，只见她脸色微微发红，似乎是颇为紧张，不由得有些纳闷。 这个乔颖儿的父母与他相识，能够进入学校也是走的他的门路。平日里这个小姑娘还是挺聪明伶俐的，但今天怎么大失水准啊。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小乔，给方同学和文主任泡茶啊，好茶。” “啊，是。” 乔颖儿这才如梦初醒地离开了，片刻之后，她拿着两个新的杯子进来。犹豫了一下，先是走到了文良材的身边，将茶杯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无论年校长对方健如何的客气，但他毕竟只是学校的一个学生而已，但文良材却是政教处主任啊。 学生毕业了就是离开之时，可政教处主任基本上就要在学校里干一辈子的。讨好谁，那还用得着问么？ 然而，那茶杯刚刚放上去，就见文良材站了起来，将茶杯拿起递到了方健的面前，道：“小方同学，喝茶喝茶。” 随后，文良材不满地瞅了眼乔颖儿。 乔颖儿磕巴了两下嘴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这方健不仅仅年校长对他如此客气，就连文主任都有着拍马屁的嫌疑，要说他是学校的一个普通学生，怎么也不可能啊。 彭志达挥了挥手，道：“小乔，你先出去，我们和小方同学有事要谈。” “是。” 乔颖儿略感失落地离开了，她当然不敢远离小会议室，万一有人找她却找不到，那才是真惨呢。 不过，想想刚才的表现，她也是心中忐忑。 想了想，她摸出了电话，偷偷地打了出去。 “爸，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中，有什么大人物么？” “没有？不可能啊…没错，就是我们学校，这一届大五的学生，听说在市二院实习，一个叫方健的，好像现在轮换到了内分泌科实习。” “嗯，我们校长可看重他了，今天他过来，竟然开启了小会议室，还亲自迎接，都主动伸手了。” “爸，我怎么可能骗您啊？不过，我对这个学弟可是真没有印象了。” “好的，我会留心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放下了电话，乔颖儿偷偷地瞄了眼四周，认真地开始值岗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不合适 小小的会议室中，虽然人数不少，但气氛却是极为和睦。 在年洪庄和彭志达等人的眼中，此刻的方健就是一个香馍馍，若是能够逮住了，那就是妥妥地一大政绩啊。 彭志达微笑着道：“方健同学，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就要毕业了。想好以后的去处了么？” 方健想了想，道：“我现在二院实习，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以后会留在二院的。” 年洪庄和彭志达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决不能让他留在实习单位。 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彭志达道：“方健同学，据我说知，市级三甲医院里已经有了严格的规定，新来的医生想要入职，最起码都要硕士毕业啊。除非你想要在医院里再待上三年，否则没啥希望的。” n市也算是一个经济强市，在省内的地位仅次于省府，而且还有着港口城市的天生优势，所以在整个华国也算是排得上号的。 二院，在这座城市中算是最顶尖的医疗单位了，每年想要进入其中的医生不知凡几。但最终能够进入的，却也是寥寥几人而已。至于实习生嘛…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但白日梦终会有醒来的一天。 方健轻轻一笑，道：“多谢彭校长关心，不过，我有一点把握的。”他顿了顿，道：“我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章飞逸大主任已经有意通过特殊渠道给我编制了。” “神经内科？”年洪庄的脸色微变，道：“你在神经内科实习过了？” “是啊，我进入二院之后，第一个实习科室就是神经内科。” “哦，那你在《自然》上发表的那篇论文…是在神经内科医生指导写的么？”彭志达脱口问了出来，不过，他立即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对，不可能。” 这可是《自然》上发表的论文啊，如果真有人指导方健的话，怎么可能自己不署名，而将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的名字让给他。 更何况，二院神经内科那只是临床治疗单位，要说他们在治疗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倒是有可能的。但是逆向研究根治药物，发现新的靶点化合物，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如果临床医生都拥有这样的研究能力，那还需要遍布世界的高校和各大实验室干什么？ 果然，方健摇头道：“彭校长，我在神经内科只是收集病人的资料，并且对这些加以整理，然后再在其中寻找灵感。至于实验，全部都是在姜教授的实验室中完成的。”说到这儿，他向姜雄兵点了一下头，道：“姜教授，多谢您提供实验室给我。” 姜雄兵哈哈一笑，连连摆手，道：“没关系，这是应该的。” 年洪庄大笑道：“千里马年年有，但伯乐可不多啊。姜教授，如果不是你慧眼识英雄，小方就算能够成功，怕是也要迟了几年了。呵呵，做得好，做得好，你的实验室，我看要加大投资啊。” 姜雄兵一怔，干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惶恐啊。 对于教授而言，任何无条件给自己实验室投资的钱，都是弥足珍贵的。但是，唯有他本人才知道，这个实验室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但实际上奥利弗已经通过了隐秘手段将之收购，而且还留下了证据。 也就是说，只要奥利弗愿意，立即就可以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虽说他一个外国人未必就能如愿以偿地将实验室从学校中夺走，可是想要把他弄得声名狼藉，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于实验室已经没有太大的追求了。 给实验室投资，还不如把这笔钱给自己呢。 年洪庄瞥了眼姜雄兵，对他的态度颇为奇怪。不过，这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转头道：“方健同学，你的论文既然能够在《自然》上发表，那就证明你的能力已经获得了世界性的认可。说实话，我觉得你留在医院里，完全就是浪费啊。” “啊？”方健一怔，讶然问道：“为什么？” 虽说他进入科研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年校长的话却也明白。 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肯定是经过了严谨的审核，而负责审核的人，绝对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在这个方向有着杰出研究的科学家。 所以，任何在《自然》上成功发表的论文，都可以说是得到了世界性的认可。 可是，留在医院里救死扶伤，怎么就是浪费呢？ 年洪庄笑得极为和睦，像是生怕吓到了方健，道：“我看过你的论文，写得真好啊。” 彭志达和文良材对望一眼，都是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并且在心中腹诽，你看过了？看得懂么？ 年洪庄在十余年前，或许能够称得上一位学者。可是，自从走向行政岗位之后，那些技术性的东西，基本上就已经被他还给了老师。 拿着最新论文，他或许可以看得懂上面的每一个英文字母。但是，当这些字母组合起来之后，他就要抓瞎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地位。 “方健啊，你是一个研究方面的天才，你这样的人，应该在实验室中发挥你的长处和热情，而不是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为单个病人的服务上。”年洪庄越说越是激动：“你想想，如果你弄出来的那个帕金森综合症特效药真的能够成功，那么全世界会有多少人因此受惠？而在医院里，就算你医术通神，一个人又能照顾多少张病床？六个，八个，十个…还是二十个？” 一个医生的精力始终都是有限的，无论内外科，手里掌握的病床数都不可能是无上限的。 一般而言，十个以内的病人，医生只要加加班什么的，还是可以熬得过去。但若是病人数量达到了二十个…好吧，那么负责病床的医生就不是加班，而是要硬肝了。 至于三十个什么的，就算医生说可以，医院也是不敢这样做的。 所有，相比之下，在实验室里的教授们虽然没有自接面对许多病人，但他们救的人，或许才是最多的。 第六百五十九章 瞒着吧 方健讶然地看向年洪庄，面对他刚才的承诺，要说不动心那也是骗人的。 而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是其它学生，或许一辈子有一篇《自然》论文打底，就已经是足以炫耀的了，再指望他弄出第二篇，先不说这个概率大不大，那人也未必就会有这份自信。 但方健的技术并不是从这个世界中研究出来的，他所做的，只是一个两界搬运工的角色。 所以，他可以拍着胸膛保证，你是想要《自然》这类论文么？行啊，要多少有多少。 无论无数毒瘾阻断特效药，还是糖尿病特效药，都比帕金森特效药更有登上类似顶级期刊的资格。可以说，只要方健此时点了头，那么教授这个名头就是唾手可得了。 教授啊，或许现在华国的教授数量多了，似乎变得不怎么值钱了。 但事实上，每一位教授都属于国家最顶尖的人才。 哪怕他们不是院士，也不是长江学者，但任何人都不会轻视一位教授的能量。 他们的收入或许并不是最高，但所拥有的社会地位却远不是大多数的商人能够比拟的。 事实上，想要成为教授，绝对不是年洪庄说的那么容易，想要从一个普通讲师升到教授。如果没有足够的人脉和实力，那你就慢慢磨吧…或许当你退休之前，运气好的话还有点可能。 但是，如果手里有两篇《自然》这等顶级期刊论文的话，那么一切障碍就会被人为扫空。 一时间，小会议室中沉默了下来，年洪庄等学校行政人员都用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方健。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道：“年校长，您可能不知道，我已经开始组建自己的实验室了。” “自己的…啊，没关系的。”年洪庄笑道：“这是你的自由，至于实验室吗，我们学校也是能够拨款支援的。” 他的言下之意十分清楚，只要你答应毕业之后留校，那么一切问题都好说。 方健假笑一声，道：“好，年校长，我会慎重考虑，谢谢您的看重。” 虽然随后彭志达等人也说了一大筐好坏，但方健却并没有轻易承诺什么。 如果是一般的学生，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多要好处然后答应下来了。毕竟，这可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但方健的目光却并不局限于此。 年洪庄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方健，其实你想要继续去医院也是可以的，我们愿意与二院进行项目合作，无论你想要研究什么疾病，都可以商量，至于具体的工作方式和环境，由我去谈。”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一挑，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真诚的味道。 不过，哪怕如此，方健也没有一口咬死。 最终，在方健的坚持下，年洪庄等人无奈放他离去。 当方健离开之后，彭志达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道：“这小子的心思真多，我们怕是很难留下他了。” “哎。”年洪庄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是《自然》论文的作者啊，如果我们是水木北大，应该留得住，但地方大学…那就太难了。” 这就是一个地方学院的最大悲哀，因为真正一流，超一流的人才基本上都会前往国内那几所名校。这并不是他们忘恩负义，而是他们想要取得更好的成就，就必须这么做。 更好的成绩从哪里来的？这并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解决的，必须要有更加开阔的视野，更好的辅助团队，甚至于画龙点睛的指点。而这一切，年洪庄所在的学校都无法提供，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所以，他们此刻能做的，其实也只有默默地等待，而且那等待的希望并不大。 彭志达摸了一下头皮，突然道：“奇怪了，方健是第一次在国外期刊上发表论文吧，为啥《自然》就那么容易通过了呢？这是他找了什么路子了？” 科学界的成功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捷径，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出来的。 一般而言，《自然》或《科学》这类顶级期刊对投稿人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国际上的那些粉嫩新人，就算再有天赋，如果以前没有什么成绩的话，也很难被《自然》看重的。他的稿件别说是发表了，都不见得会被寄给某位大佬。很有可能，它们的命运就是静静地躺在邮箱中等待发霉。 方健虽然在国内有过三篇论文发表，可是这些期刊的影响力，却很难被那种世界范围的顶尖期刊所看重。 换而言之，方健就是一个粉嫩新人，那么他的论文又是如何通过层层筛选，从而进入编辑和大佬们的视线呢？ 难道，真是他的运气逆天了？ 姜雄兵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唯有他才知道内情，因为这根本就是他一手操作的。 这片论文是他推荐给了自己昔日的导师，并且由导师推荐过去的，否则的话，这片论文都不见得会捣鼓出来呢。 只是，看到现在成了香馍馍的方健，他的心中却是隐隐的有些悔意，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多了。 …… …… 离开了小会议室，年洪庄和彭志达并肩而行。 彭志达低声道：“校长，不管方健最后选择如何，我们可要大肆宣扬啊，最起码把这个政绩功劳给定下来。” 年洪庄苦笑着道：“我也想啊，但是在他的研究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出过力，如果传出去，怕是会不好听的。” 彭志达心中鄙夷，这样抢功劳的事情，你以前做得还少了？不过，他还是鼓励道：“校长，只要方健是在学校里捣鼓出来的成绩，肯定有学校的一份啊，为了整个学校考虑，这也是必须的。” 年洪庄眼眸一亮，重重点头，道：“不错，说得好。” 他正要说话，电话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即接了电话，脸上也换了一副笑容。 “哦，王院士您好，您好。是的，是的，我已经联系上了方健。不过，他现在还是有些不方便，嗯嗯，我会向他传达您的问候，是，是…” 挂了电话之后，他冷哼一声，王院士找方健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如果让方健知道，一位院士级的大佬想要与他讨论什么的话，他们学校还留得住人么？ 第六百六十章 来干嘛 上车，方健回到了医院，并且来到了神经内科。 虽然同样在二院里面，但是不同科室之间的交流其实并不频繁。除非是遇到了需要会诊的情况，否则不同科室之间的医生和护士们可是很少主动去串门的。 因为他们各自都有着永远也忙不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般公司里打情骂俏的时间。 当然，这里指的是市级以上的三甲医院，其中的热门科室确实能够让人忙得脚不沾地。至于冷门科室，或者是乡镇医院…好吧，不得不承认，虹吸效应在任何行业都是存在的，并且对任何人也都有效，不管是学者，医生，还是病人，其实都是如此。 许多不是急症的病人，看病的时候绝对不会将就，而是会千方百计地选择更高级的医院。 市级上面还有省级，省级上面还有超一线城市，然后就是首都协和，再之后还有国外著名医院。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面对许多绝症，哪怕是外星人医院，其实也是没多少好办法的。 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找到这样的医院。 “方健！”蕴含着惊喜的叫声突然传来。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方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无奈之色。然而，当他转头的那一刻，脸上却已经被一片欣喜的笑容所取代了：“刘姐，好久不见了啊。” 刘娟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身边，低声道：“你怎么来了？是要做什么检查手术么？” 方健看着刘娟那姣好的面容，心中暗自感叹。 其实要说颜值的话，这位小护士在医院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了。如果方健是一个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确实可以与她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就以后再说。 但问题是，方健并不是那种办事不计后果的人啊，最起码的一些道德理念和做人底线，他还是有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对刘娟不来电啊。 所以，面对刘娟的热情，方健也唯有尽可能地在不伤害对方脸面的情况下婉拒了。 微微摇头，方健道：“不是的，刚才章主任给我打电话，所以我过来看看。” “呀，方医生，你又来了。”另一位小护士狄秋兰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你是来看我们的科室之花么？” 刘娟的脸色微微泛红，道：“秋兰，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狄秋兰笑得极为开心。 刘娟解释道：“是章主任叫了，方医生才过来的。” “啊，章主任？”狄秋兰微怔，道：“方医生，你可真厉害啊。” “什么？” “你给章主任灌了什么迷汤啊？”狄秋兰不解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章主任对哪位医生这么上心的。” 刘娟也是连连点头，大惑不解地看着方健。 确实，章主任先前想要留下方健的传闻，就已经让整个科室中的大多数年轻人羡慕妒忌了。好不容易看到方健转科离去，但没想到章主任竟然还是惦记着，这样的做法已经不能用看重来形容了吧。 方健轻笑一声，他已经隐隐地猜到了真相。 既然学校能够知道这件事，那么章主任也知道，似乎并不奇怪吧。 在《自然》上发表论文，这虽然是学术上的成就，对学院而言，那是极为重要的。但是，对医院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项功绩呢？特别是对于市级三甲医院来说，一旦有了这样的人物出现，同样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当然，这件事情其他人说说可以，但方健本人，还是尽可能的保守一下秘密吧。 “方健，快来快来。”不远处，库远明向他招手，道：“你快点去主任办公室，他刚才还在问你呢。” 方健向两位护士点了一下头，又和库远明打了招呼，这才离开。 一般的实习生若是见到了库远明这样的资深主治，就算不是点头哈腰，但起码也会表现得极为尊敬。 因为以库远明的资格和能力，或许明后年就将是副高之一了。 但是，只要看此刻方健与库远明之间的态度，却让人感觉不到他们之间那巨大的身份差距，仿佛这两个人在医院里有着差不多的地位一般。 狄秋兰的秀眉微微一皱，道：“刘娟，你看方医生是不是比以前更有气势了？” “啊，气势？” “是啊，他和库医生打招呼，就像…就像是好朋友一样。但是，你啥时候看到过资深主治和实习生是好朋友的？” 医院里，上下级医生的地位其实是相当的悬殊，在上级医生面前，下级医生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这样造成了职位和级别不够的医生，往往在见到上级医生之时，会感到底气不足，从而变得畏手畏脚一般。 这并不是个例，而是常态。 刘娟轻笑一声，道：“方医生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是这样，章主任也不会对他念念不忘了。” 狄秋兰突然一笑，道：“我看啊，不是章主任对他念念不忘，而是另有人对他念念不忘呢。” 刘娟白了她一眼，道：“你又在瞎说了。” 两位小护士难得地聚在一起说笑了几句，医院这样的气氛，通常都不会让人感到愉快的。 特别是护士，虽然要求保持面带微笑，但是这个笑容也是有着限度的。 人家正在住院，心情肯定低落，如果你畅怀大笑的话…好吧，什么样的奇葩病人都会有的，如果不小心遇到一个，绝对能够让你三个月笑不出来。 片刻之后，刘娟突然问道：“你说，章主任找方医生有什么事啊？” “嗨，还能有什么事。”狄秋兰随意地道：“章主任可是我们科室的大主任啊，他找一个实习生，肯定是让他定科的。”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凑上了头，道：“或许，这一次方医生转科结束，就会直接定科在我们神经内科了。” “哦…” 虽然这样的操作与一般的要求不太符合，但是只要科室主任强烈要求，一般人也不会吃饱了饭多管闲事的。 刘娟手上的动作稍稍的慢了一拍，心中就是一个念头。 方医生真的要定科了么？ 第六百六十一章 编制名额 人体身上的奥秘无穷无尽，现代医学已经分出了许多不同类别的科室，但也无法将人体的奥秘破析透彻。 外科大夫若是擅长手术的，肯定会混得很好，起码每一台手术都有相应的费用。至于一刀下去效果如何，医生的技术固然有很大的关系，但更主要的，却是和运气有关。 如果遇到一个点子背的…全世界每年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了。 相比之下，内科大夫就比较正常了，最起码他们无需直面那些血淋淋的心肝脾胃肠等器官了。 但是，内科大夫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如果以概率学来说，他们比外科大夫重要的多。 毕竟，人这一生有几十年的时间，但并不是每一年都会动手术的。那些没事喜欢在自己的身上划拉两刀的牛人，也是极其稀少的。 可是，一旦你患上了什么类似于高血压、高尿酸、高血糖的慢性疾病，那么恭喜你，不断地去医院复查，拿药，并且服药的过程就会陪伴你一生的时间了。 二院的神经内科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市级三甲医院小有名气的科室更是无数实习生打破头皮也想要挤进来的地方。 所以，不管方健的内心是不是想要留在神经内科，但他来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态度依旧是非常端正的。 轻轻敲门。 “进来。”章飞逸那仿佛充满了威严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方健旋转把手，推门而入。 章飞逸头也不抬地在办公桌后，似乎正在阅读着什么。片刻之后，似乎对进来之人没有开口说话感到诧异，这才抬起了头，立即看到了一张阳光明媚的年轻脸庞。 “方健？”章飞逸的眼眸一亮，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 方健的眼神何等锐利，稍稍瞥了一眼顿时了然于胸。 其实，现在社会的物流已经极其发达了，这本最新的《自然》杂志，既然学校有办法提前几个小时拿到手，那么掌握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三甲医院科室大主任，自然也会有相应的办法。 章飞逸绕过了办公桌，热情洋溢地道：“小方，来了怎么不说话，坐，快坐！” 招待方健在沙发上坐下，章飞逸亲自拿来了茶罐。 方健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他抢上一步，在半推半就的章飞逸拒绝下拿过了茶罐和开水，分别给两人倒上了。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章大主任的办公室，但是以前过来的时候，章大主任虽然也很高兴，但却从未有像现在这般对待的。 方健坐下之后，调整心情，道：“刚才看主任您在阅读文件，所以就不好意思惊扰您了。” “哎，什么阅读文件。”章飞逸挥了一下手，笑道：“我看的，就是你的论文啊。”他从桌子上拿过了杂志，翻到了方健的论文那儿，道：“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地放了一个…火箭啊。”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着一种歧义的味道啊？ “小方，你老实告诉我，这论文是在什么时候写的？” 方健想了想，道：“一个月之前吧。” 章飞逸的眼眸愈发亮了起来，道：“是在我们科室实习的时候么？” “是啊。” “好。”章飞逸兴奋地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叹道：“哎，你发论文之前，为啥不和我商量一下啊？我也不求挂名，只求…只求上面留下的科室名字再多几个就够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章主任，我在论文中不是提到过在n市二院神经内科给病人检查的字样了。” 其实论文中加不加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必要性，但方健毕竟不是一个弱智年轻人。既然在二院实习，而且这个论文又有机会在全球顶尖刊物上发表，那么顺带提一句所在医院这种小事情，他还是能把握住的。 章飞逸叹道：“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一句…哎，只有一句啊。” 方健轻咳一声，道：“章主任，如果我提得太多了，只怕人家不会给我通过啊。” 章飞逸怔了半晌，缓缓地放下了杂志，微微点头。 杂志期刊的篇幅有限，不可能像是电子版那样长篇大论，所以字数的精简和语气的简练有趣，都是相当考验人的。能够在里面夹杂一次私货，就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至于接二连三的干这种事… 你把《自然》当什么了？是你做软广告的地方？ 你又不是什么诺贝尔奖的超级大牛，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而已，信不信编辑直接把你的稿件毙了，连审核的机会也不给你。那时候，你就对着电脑哭去吧。 章飞逸坐直了身体，轻轻地点了一下杂志，道：“小方，无论如何，我都要代表科室，代表医院向你致谢啊。”他肃然道：“你对我们科室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如果我们科室办不到…”他拍着胸膛，道：“我去院长家给你打地铺，也要给你完成。” 他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方健却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肯定要合情合理，绝不能不识抬举的狮子大开口。 至于对二院有什么要求呢？ 方健想了想，道：“章主任，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忙呢。” “你说。”章飞逸毫不犹豫地道。 不怕你有事求我，就怕你无欲则刚啊！ 方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道：“您知道的，我们都是实习生，而且还是本科生。” “嗯。”章飞逸点着头，眼眸中有着浓浓不解，这不是废话么…如果其他实习生敢在他面前说废话，他保证挥手驱退，再也懒得与他说话了。但是，换做了方健，他的耐心却突然间好了千儿八百倍，一点急躁的心情都没有。 “按照医院的规定，各大科室在招新人的时候，最起码的要求都是硕士生了。”方健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请您出面，要一个编制名额下来。” “编制名额？”章飞逸一怔，道：“我以前就做主给你，是你自己…”他的话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不是替自己要编制名额，而是替别人要的。” 第六百六十三章 惊动了院长 听到这财大气粗的话，就连方健都有些无语了。 “章主任，毕业的时间还早着呢，我现在还没有具体打算。”方健假笑一声，道：“再说，帕金森的特效药我已经研究出来了，所以我现在的兴趣并不在这方面上。” 章飞逸一怔，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变了。 帕金森的特效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仔细想想那篇论文中的内容，章飞逸不得不承认，方健所发现的化合物确实是前所未见，并且杂志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否则的话，这篇论文根本就没有任何刊登的机会。 但是，发现了靶点化合物之后，就那么肯定的说，特效药已经研究出来了？ 这似乎也太自信了吧，要知道，化合物与真正的成药距离，其实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之遥呢。而且，在大部分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新的化合物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这一刻，就连章飞逸都在怀疑，方健是不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从而变得骄傲自大了。 方健自然看出了章飞逸的心思，他轻笑着道：“您知道，我和余惠亮家的药厂是有合作关系的。” 章飞逸的眼眸一亮，问道：“你们已经开始试验了？” “嗯，已经通过了活体实验，就连灵长类试验也完成了，效果非常良好，正在申请进行人体实验，而且很快就要开始了。” 到了这个时候，方健已经不在意什么泄密的问题了。因为这篇文章一旦发表，就会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余修成的药厂再想要闷声发大财，已经不现实了。 当然，人体实验的审核程序其实是相当繁琐和复杂的。他们之所以能那么快过去，其实也是有着刘老家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关系。不过这些就无需向外人说了。 “嘶嘶…”章飞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在刚看到《自然》这篇论文的时候，虽然也是欣喜万分，但更多的却是对方健的欣赏，证明自己以前没看错人。所以，对于方健就愈发的渴望了，这样的人才，当然要尽可能的争取了。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原来方健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了。 这款新药虽然是药厂在进行试验，但白痴也知道，方健在其中肯定是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就是不知道他占了多少股份。但是，章飞逸可以肯定一点，只要这款新药真的能够通过人体实验，那么方健这一辈子就算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也可以过得十分潇洒了。 “小方，你这款药除了针对帕金森外，对其它神经性疾病有效果么？” 方健沉吟片刻，道：“不好说，但可以慢慢尝试，应该能够起一点作用吧。不过，效果未必就会比现在的药好多少。” “这样啊。”章飞逸沉吟不语，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方健也是满心的无奈，他也想要弄出一款可以治疗天下所有疾病的灵丹妙药啊。但问题是，这样的药物是不可能有的。 目前的药物，只能是细分针对不同的疾病，而且还伴随着一定的副作用。那种服用一颗就能够治愈百病的丹药…我们这里是科学的世界，而不是仙侠的世界。 “小方，那你现在对什么疾病感到好奇了？”章飞逸缓缓地道：“你出去之后，要求去了内分泌科…”他的眼眸突然一亮，就连语调都提升了三度：“内分泌，糖尿病？” 方健呵呵一笑，他知道自己的打算瞒不过别人。 如果是在这篇论文出现之前，他说自己想要研究糖尿病的话，只怕会被人当做白痴加神经病三级。但是，此时的章飞逸看看方健，又看看手中的《自然》杂志，竟然是说不出什么讥讽的话。不，就连讥讽的心思也没有半点，他的心中所充斥的，都是惊讶和惊叹。 一个实习生竟然对世界性的难题糖尿病发起了冲击？ 可问题是，这个实习生刚刚找到了一款很有可能彻底解决同样是世界性难题帕金森综合症的特效药啊。 这样的实习生…尼玛的，竟然还是一个实习生？ 章飞逸张了张嘴巴，那招揽的话到了嘴巴边上，竟然是怎么也说不出去了。 自己邀请他进入神经内科，不会被人笑话不自量力吧？ 正当章飞逸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他身上的手机却是突然间响了起来。 章飞逸连忙转移目光，取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并且朝着方健瞥了一眼。 方健虽然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但也可以大略的猜出，估计此事与自己有关了。 果然，章飞逸一接通电话，马上就说：“院长，是我。” “是的，方健就在我这儿，我正在表扬他呢。他那篇论文写的是关于神经内科的东西，也是在我们科室实习…不，工作之时写的，所以提到了我们医院的名字。没错，他确实是在我院科室工作期间完成的。” 方健微微摇头，他明明是在科室实习，但一转眼就变成了科室工作。 既然是工作，那么就应该有工资和加班费吧，不知道医院给不给呢？ 当然，方健并不是在乎这点儿小钱，只是有些无聊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是，我知道了，我会当面向您汇报的。” 章飞逸放下了电话，笑道：“小方，你的事情连院长也知道了，并且也十分关心啊。” 能不关心么？ n市第二医院创建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自然》这样的顶尖刊物上露脸。虽说仅有那么短短的几个字，而且还是文章中顺道提及的。但这也好歹是露脸了不是… n市那么多家医院，不，整个省那么多家医院，能做到的又有几家？ 虽说没法统计，但却绝对是屈指可数了。 如果院长不关心的话，那么他就绝不是一个合格的院长了。 “谢谢，院长关心。”方健微微点头道。 “好了，方健，你先收心，回去好好工作。”章飞逸肃然道：“你提的要求我马上去找院长汇报，至于你的奖励…我保证，很快就能看到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NATURE 方健慢悠悠地回到了内分泌科，他虽然被学校老师直接带走，但也就是兜了一圈就回来了，连一天都没有过去呢。 此时，办公室中除了余惠亮和陈厚功之外，就连董乐昕都在。 见到方健回来，余惠亮立即迎了上来，道：“老方，急匆匆的什么事啊？” 董乐昕也是抬起了头，那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关切之意。 方健感激地朝他一笑，虽然董乐昕只是内分泌科中的一位资深主治，手中的权柄远没有章飞逸在神经内科那么大。但是，他对方健却是同样的关心。 虽然方健也不明白对方的这善意从何而来，但既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善意，方健自然也是不会忘记了。 “没什么。”方健双肩一耸，道：“学校里有点事儿，让我过去了一趟，这不就回来了。” “学校里的事情？”董乐昕眉头微皱，道：“小方，你们现在都在医院里实习，和学校应该没有什么联系了吧？” “嗯，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如果他们想要我帮忙的话，打个招呼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的。”方健微笑着道。 “帮忙？你能帮学校什么忙？” “哦，董医生。”余惠亮恍然大悟地道：“您不知道，方健不仅仅在医学方面有着天赋，在音乐上的成就更大。或许是我们学校要搞什么大型活动，所以找他帮忙吧。” 陈厚功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在知道方健就是网上那著名的医科大学生之后，他对方健在音乐方面的能力也就毫不怀疑了。甚至于在感慨，如果自己有那么高的音乐水准，哪里还会穿一件白大褂在医院里拼死拼活的硬肝，早就转行去搞音乐，泡美女了。 董乐昕的眉头略皱，呵斥道：“胡闹，你们现在是实习生，正是磨练基本功，打基础的最好阶段。我们当初实习的时候，恨不得在医院里面打地铺，也要尽可能的多学一点东西。现在你们啥也没弄出来，就想着搞偏门，还要不要当医生了。” 余惠亮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道，偏门是什么意思啊？搞音乐怎么可能是偏门呢？但是，看董乐昕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他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董乐昕的嘴巴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这段时间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位是一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样骂他们，其实也是为了他们日后拥有更好的成就。所以，哪怕是心中不服，余惠亮也不会当场与他顶嘴的。 方健轻咳一声，道：“董医生，您误会了，学校找我并不是为了什么音乐会，而是为了一件医学上的事情。” “医学上的事情？”董乐昕面色稍霁，但好奇心却是沸腾而起，问道：“什么医学上的事情？” 方健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的一篇论文发表了，所以他们找我过去问问。” “论文，发表？”董乐昕一怔，讶然道：“你这个年纪，就已经发表论文了？在哪个杂志，不会是校刊吧？” 这并不是他看不起方健，而是绝对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地级市三甲医院的一个科室中，究竟隐藏着一头怎样的原始大鳄。 陈厚功终于逮着了机会，道：“董医生，方健在神经内科的时候，已经发表过了三篇论文，分别是在《世界中医药》、《营养学报》等三个期刊上发布的。” “啊？”董乐昕一怔，他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 其实这件事情在神经内科的时候，知道的人并不算少，特别是在实习生之间流传的更广。但是，这毕竟不是轰动的大事，在这个科室可能会被人关注，那是因为你有可能留在科室，大家对以后的同事都是比较在意的。 但是，换了一个新的科室之后，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没人提了。 而方健等人也不会逢人就夸，如果没有今天的引子，或许以后也只有在方健即将定科之时，才会有人在履历上看到这三篇论文的辉煌记录。 没错，这份记录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确实是称得上辉煌了。 就连已经是资深主治的董乐昕，此刻都有些脸孔发热。 “三篇论文？在这三个期刊上发表的？” 他是一个内科医生，对于各种期刊的关注本来就外科医生要强一些。虽说不可能将所有期刊上的内容都看一遍，但是对于这些期刊的名称却还是耳熟能详的。 这些期刊，都是国内医学方面的核心期刊，本身的影响因子并不低。 在医院里，医生除了各种手术和检查之外，也有着一定量的论文要求。 不过，就算是他这个即将跨入副高级别的资深主治，也只需要两年一篇这种期刊论文就可以过关了。 甚至于说，他的要求还可以放低一点，到影响因子更低的期刊上发表也一样能够顺利过关。 总而言之，董乐昕自己是没有信心，在实习生阶段…不，哪怕是现在，他同样没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自己论文登上这三部期刊中的任何一个。 至于同时登上三部期刊这样的壮举嘛！ “方健，你这三部期刊是什么时候上的？”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吧。” “同时上的？” “不是。” “哦…”董乐昕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算太变态！不对啊，方健这小子才是一个实习生，难道他在大二、大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撰写这种等级刊物的论文了？ 余惠亮适时开口，准确补刀。 “董医生，方健的这三个文章，是在一个月内分别刊登的。” “啊，一个月？”董乐昕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自己的听力没有出问题吧。 但是看看方健，余惠亮和陈厚功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听错的可能性是相当的小了。 好吧，我承认，他是个变态。不过，这变态也就是在神经内科方面有建树，在内分泌科，他还是一个粉嫩新人。 董乐昕自我安慰了一波，道：“你这一次上了什么期刊，为什么学校还要找你过去？” “这一次啊，我上了一个国外的期刊。” “哦，哪一个？” “《nature》” “nature啊。”董乐昕的动作突然间僵住了。 nature？这个名字为啥听起来那么的熟悉和可亲呢？ 第六百六十五章 这是自然啊 “nature？”陈厚功也是一怔，眉头皱了起来，随后眼眸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随即猛烈地摇着头。 不可能，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然后，他看向身边的余惠亮，道：“老余，你知道这本杂志么？” “知道啊。”余惠亮笑得贼兮兮地，道：“方健，你的论文已经刊登出去了？” “嗯，在最新的这一刊上。”方健轻轻点头。 其实对于现代成绩较好的大学生而言，这个名词并不会让人感到陌生。 但是，能够在这上面刊登文章的人，那就太让人陌生了。对于普通的学生如陈厚功，或者是在市级三甲医院里面，如同老黄牛一般勤勤恳恳工作，积累经验和资历即将攀升到副高的董乐昕而言，这本刊物的作者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所以，哪怕在某一个瞬间，他们想起了这本刊物，但也是转瞬抛开。因为他们打从心底里不以为，方健能够在那本期刊上发表论文。 陈厚功嘴角一抽，道：“老余，到底是什么期刊啊？” 余惠亮一脸无辜地道：“方健不是说了么，是nature啊。” “nature，nature，这…”陈厚功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潮，道：“老余，不要开玩笑了。” 余惠亮双肩一耸，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道：“班长，我为什么要开玩笑啊，明明就是nature啊。” 董乐昕的目光在余惠亮和方健的身上一扫，他缓缓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鹰国有一家杂志，好像就是叫nature。不过，他的中文名…叫什么来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健，里面似乎蕴含了难以形容的神采。 方健微微一笑，也不隐瞒了。 其实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被院领导知道了，那么就算用脚趾头去想也可以猜得出来，他们肯定会对此大做文章。或许不用两天，整个医院都会知晓。 既然如此，他现在还要藏着掖着干嘛呢？ “那本杂志在我们华国，也有一定的名气，叫《自然》。” “《自然》。”董乐昕喃喃地道：“真的是《自然》啊…” 陈厚功则是瞪圆了眼睛，道：“《自然》？方健，你没有晕头吧，你说…你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这一刻，他的声音都有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高亢和尖锐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 自己这一辈子怕是很难追得上方健了。但是，能够亲眼看到《自然》的作者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那作者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同学，这一份刺激保证能够让任何了解《自然》价值的人终身难忘。 方健轻笑一声，道：“是啊，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没什么…奇怪？”陈厚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脸色变得极其滑稽。 “方健，你真没有骗我吧？”他喃喃地道：“《自然》啊，这可是《自然》啊！” 方健笑道：“不就是《自然》上的一篇论文么，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哎。”陈厚功上前，手掌重重的按在了方健的肩膀上，那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给力。 “老方，如果我这一辈子能够在《自然》或者是同等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那么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听他说的如此悲凉，方健口唇微动，似乎是想要安慰。但是仔细想一想，还是忍住了。因为陈厚功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或者说绝大部分的学者一辈子都别想在这种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的。 更何况，以陈厚功的天赋和实力，能否有资格成为一名学者都还是问题呢。 所以，没有人看好他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清楚，自己不是这块料。 “论文在哪里，能让我看看么？”董乐昕缓缓地道。 他虽然比陈厚功更清楚一篇《自然》的分量，但毕竟是见多识广，所以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当然，这也只是在表面上而已，至于他的内心中，则是早已掀起了无法形容的滔天骇浪。 如果不是他知道方健平时是一个做事稳重的好孩子，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几乎马上就可以证实的话，他真的会怀疑，方健这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能够在国内三大期刊上都发表论文的成绩，已经是相当的喜人了。 在二院里面，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主任级的牛人，也不敢说能够在一年内刷上这样规格的三篇论文。 就凭这三篇论文，方健进入医院，并且获得一定的名声，已经是妥妥的事情。 至于《nature》？ 好吧，请原谅他的见识浅薄。 但那毕竟是《nature》啊！ 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人，似乎已经与他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了。 嗯，虽说自己此前曾经教导过他，并且指点过…天啊，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会去指点有资格在《nature》上发表论文的牛人？哎，以后他如果还在科室的话，自己究竟要不要再带他坐诊了呢？ 这一刻，董乐昕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方健轻咳一声，道：“董医生，我还没有收到《自然》寄来的样书和单行本。不过，神经内科的章主任已经到手了一本《自然》，如果你找他的话…” “不用找了。”董乐昕毫不犹豫地道：“章主任绝不会给我看的。” “哦，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董乐昕长叹一声，道：“你的论文写的是什么方面的内容？不太可能是内分泌有关，是不是与神经内科有关的？” 他行医多年，也曾与方健做过一定的交流，知道方健在内分泌上的水准，所以并不以为他能够写的出什么好东西。但是，能够让神经内科章主任先拿到杂志，再联想到方健最初实习的科室，董乐昕基本上就已经是了然于胸了。 果然，他见方健点头，道：“没错，就是与神经内科有关的论文。”顿了顿，方健解释道：“我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看到许多帕金森综合症的病人，他们生活的非常痛苦，于是我就针对这种病症做了一点研究，开发了一种新的化合物，或许能够成为这种疾病的特效药吧。” 第六百六十六章 境界的差距 董乐昕眼皮子哆嗦了一下，听听看，这都是什么人啊！ 因为见到病人痛苦，所以就针对某种疾病做了点研究，开发特效药… 这些话听起来为啥就特别的让人不爽呢？ 你以为你是神啊，还针对疾病进行药物研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但问题是，人家似乎真的搞出了什么东西，最起码，获得了《自然》杂志的认可。 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肯定啊，就算那种新药最终并未成功，但对帕金森肯定也是有着一定的益处。否则的话，《自然》是绝不可能刊登这样的一篇论文。 “帕金森的论文啊，哎，怪不得章主任要抢着看了。”董乐昕苦笑着道：“方健，你有没有在论文里提及我们医院？” “提到了一句，我是在这里接触到病患的。” “哦，是提到了医院全名么？” “对啊，华国n市第二医院神经内科。” “好吧。”董乐昕无奈地道：“算了，那篇论文我上网自己查询吧，我估计这一期的《自然》肯定轮不到我的手了。” “为啥？”余惠亮不解地问道：“我们医院定了《自然》，不就是为了轮流看的么？” “可是这一期的《自然》太珍贵了，院领导肯定会要保留的。别说是我这种小兵了，科室主任中除了神经内科的章主任之外，其余主任都未必能够抢得到呢。” 如果是平时的《自然》，大家自然不会如此争抢。但是，既然这一期里面有提到医院的名字，那么这就是荣誉。只怕院长都会带头保留了。 至于私拿医院财务的罪名，他们可不会在乎。 谁说我私拿了？我明明就是借好吧，借了东西丢了很正常吧，我原价照陪就是了，大不了加倍赔偿嘛。 若是按照排资论辈的次序，董乐昕就算是再大十岁，也休想看到正本了。 他转过身，一边上网搜寻，一边道：“方健，你既然对神经内科那么有研究，为什么还要转科啊？” 方健轻笑着道：“老是困住一个科室也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想换个科室，调剂一下心情。”他口中回答，心中却是暗道，这能怪我么？在神经内科中，除了帕金森之外，自己还找不到其它疾病的特效药啊。 既然没有了特效药，那他何必留在那儿浪费时间呢？ “呵呵，心情调剂的怎么样了？”董乐昕打趣道。 在平时，他对方健虽然足够好了，但要说这样子无拘无束的讲话，却也很难拉的下脸。但是此刻，在知道了对方《nature》论文作者的身份之后，他的思维就发生了巨大改变。 方健这个人，无论是医学能力，还是思想品德，其实都足以与他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哪怕彼此擅长的人体项目不一样，却也会有着互通之处。 方健微微点头，道：“还行，不同的科室有着不同的知识，对我的全面性知识性结构有着巨大的帮助。 “好啊，那你以后把精力转移到内分泌科。”董乐昕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笑道：“再顺便把糖尿病的特效药也弄出来吧。 “嗯，我一定努力。”方健重重地点头承诺。 这是男儿之间的承诺，他绝不会违背诺言。 董乐昕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讶然转头，看着兴趣盈然的方健，心中不免一怔嘀咕。 方健啊，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让你去研究糖尿病啊… 这种慢性绝症已经被人类发现n年了，但是却根本就没有专用的，针对这种病症能够起到快速恢复作用的药品。 现在的胰岛素或拜唐苹，都是控制性药物，必须接连不断地注射或吃药，这不仅麻烦，而且还会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负担。 方健想要研究新药，董乐昕绝对是乐见喜闻的。但是，如果将精力投到这个无底洞中…董乐昕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坑害方健的意思啊。 “方健，我这就是说说，你懂么？你就算留在内分泌科，也不一定要做这样的研究啊。”董乐昕解释道。 “嗯，我明白。”方健也是微笑着道：“不过，我已经在开展这个项目的研究了，如果有一天，我或许可以能够成功呢。” “啊，你已经开始研究了？”董乐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确认，自己和能够在《nature》上发表论文的怪物，所考虑的问题，确实不是一个级别的。 自己在遇到这种世界性的难题之时，肯定就是掉头就走，因为他有着自知之明，知道哪怕自己全力以赴，也休想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不，哪怕仅仅是刻痕也未必有资格留下。 但是，换做了方健，他却已经投入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是想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啊。 这一刻，董乐昕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被刺痛了。 …… …… 院长办公室，章飞逸刚刚敲了几下门，就听到朱院长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进来。” 章飞逸在自己的科室中，那绝对是一言九鼎般的人物。但是，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就没法冒头了。 “院长，您找我。” 朱院长笑着站了起来，道：“是啊，我在外面开会，突然接到王主任的电话，说我们医院的医生，在《nature》上发表了论文，所以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他招待章飞逸坐好，兴致勃勃地道：“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章飞逸心中暗叹，原来院长是推掉了其它的事情直接赶回来的。 那个王鑫仁，就知道紧抱院长的大粗腿，一点儿节操都没有了。 不过，面对朱院长如此热切的语气，他还是收敛心神，道：“朱院长，是这样的，这一次我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向我询问方健是什么人。于是我问了一下，他竟然告诉我，方健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有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论文，他还想要请教我里面的问题。”章飞逸苦笑着道。 第六百六十七章 朱院长 杂志嘛，他其实早已细读过几遍了。 但是这东西并不是说读得通畅就能够分辨真伪的。 哪怕有了这篇论文，也必须要经过实践操作，才能进行最终的确定。而在他们医院里，根本就没有进行试验的条件。 嗯，病人是有好多个，随手抓就是一大把。但他又没发疯，怎么敢打这些病人的主意呢？万一出现了一场医疗事故，那可不仅仅是前途尽毁这么简单，甚至于有负刑事责任的可能。 不过，正如他所言，能够登上《自然》，让这本顶级期刊为它背书的，十有八九就是错不了。 “方健。”朱院长口中喃喃地说着，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小小的精芒。 他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却没有人敢小觑他。在他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拥有着无限的精力，几十年的拼搏，终于让他成为了二院的院长，手掌医院大权。而且，医院内虽然也有着不同的派系，可任何派系对于朱院长的命令都是毫不拖沓地执行，由此可见这位院长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老章啊，我记得你上次要打报告，说给一个小年轻特殊编制，就是这个方健么？” “是啊。”章飞逸一脸遗憾地道：“可惜，那时候没有成功，否则的话…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颇有着几分垂头丧气的味道。 确实，如果这时候方健不再是什么科室轮换生，而是已经成功定科的话，那么他所处的地位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现在虽说人人都知道，方健写的这篇论文是关于帕金森方面，是神经内科的自留地。但是，你竟然就这样把人放走了…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章飞逸努力地摇头，将这份遗憾深深地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朱院长微微点头，道：“我记得你提过此事，我也答应你要考虑的。但是，从那以后我并没有见到你递上来的申请书啊。”他的脸色微沉，道：“是不是有什么渠道出了毛病，还是有人阻挠呢？” 章飞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看到朱院长这副阴沉的表情，他就知道，如果自己此时说出一个什么理由，编排某位同事是非的话，那么这个同事十有八九在最近会倒霉了。 可惜啊！ 他心中暗叫了一声，但却并不敢欺骗朱院长，因为那么多年的事实证明，敢欺骗朱院长的人，肯定不会混得很好。 “朱院长，我其实已经打了报告，但是并没有送到你这儿。” “哦，原因呢？” “因为方健拒绝了。” “什么？”朱院长一怔，也是微微有些狐疑。 “我拿申请书给方健，当时只要他签一个名，就可以直接定科，不用去轮换了。但是，他并没有签。” “为什么啊？” “因为他说了，他想要轮换。” “呵呵，这小子，真有趣。”朱院长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对于那些在医院学习的实习生来说，如果有留在三甲医院的机会，那么不管是什么科，先定下来再说吧。 别说方健仅仅是一位普通医科大的实习生，就算他是研究生实习生，也不敢说一定能够留在二院呢。可是，面对签字就能留下的诱惑，方健却选择了拒绝，这让朱院长对他愈发的好奇了。 “老章啊，他为什么要轮换，难道…你们科室对他不友好？”朱院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又自己摆了摆手，道：“不可能，你都已经给他破格申请留院了，这样的态度，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哎，谁说不是。”章飞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轮换呢？” “他说，想要见识到不同的疾病来进行研究。” “不同的疾病？”这一刻，就连朱院长的心情都变得有些不美好了。 人体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之一，在这个身体上无论生了什么病，哪怕仅仅是感冒咳嗽，都会让人不舒服。 而事实上，人体上的毛病之多，之细致，简直就是难以细数。而医生们或者是学者们能够在其中一项上做出傲人成绩，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方健既然写了与帕金森有关的论文，并且发表在《自然》上，那么只要他愿意加入医院，神经内科绝对会高举双手鼓掌欢迎他的到来。 可是，方健竟然要见识不同的疾病？这是什么概念啊，朱院长突然发现，自己与方健之间的代沟似乎有点大，让他看不懂方健的神操作了。 沉默半晌，朱院长道：“现在方健轮换到哪个科室了。” “他去了内分泌科。”章飞逸悻悻地道：“我听王主任说了，这也是他主动要求的。” “哦，他去内分泌学习什么？”朱院长的眉头略皱，道：“继续研究帕金森多好？” 章飞逸忍不住了，低声道：“那小子说，帕金森特效药他已经研究出来了，所以对这种疾病失去了兴趣，现在他的目标…应该是转到糖尿病身上了。” “什么？帕金森特效药他确定研究成功了？” “他和余修成的药厂有着合作，据说马上就要进行人体实验了。”章飞逸苦笑着道：“我看他说话的表情，似乎把握很大。” 朱院长缓缓点头，对于方健的能量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还没毕业，就已经开始与药厂合作了，这小子的背景，不简单啊。他依稀记得，那位去刘老家的实习生，似乎也是方健啊。 “对了，方健向我提了一个要求。” “哦，你说。” “他希望能够给他的同学，那个与他一起实习的陈厚功一个入院的名额。” “呵呵，这小子，如果是他自己要入院就好了。”朱院长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说的，所以就找您拿主意了。” 朱院长沉吟片刻，道：“他们实习结束还早了，这事不用现在就答复，看情况吧。”顿了顿，他又道：“方健现在虽然去了内分泌科，但毕竟是在神经内科成长的，你若是有空，多让他回来看看。” “是，一定的。” “下个月，我们医院要组织一场神经内科的全省报告会，你安排一下，让方健出席吧。” 第六百六十八章 莫名其妙 离开了院长办公室，章飞逸也是忍不住有些羡慕了。 什么神经内科的全省报告会，这分明就是朱院长要拿出资源来捧方健啊。 不过，他对于方健得到这份荣耀虽然羡慕，但却绝对谈不上妒忌。 毕竟，方健并不是平白无故获得了这份资源，而是因为他拿出了硬邦邦的实力来说话的。 《nature》上的一篇论文啊，而且还是提到了医院和科室的名字，哪怕仅仅是为了给这几个字的酬劳，都值得花费资源去搞一场报告会了。 当然，章飞逸也知道，朱院长这样做，其实也是有着拉拢方健的意思，希望方健在毕业之后，能够选择在二院入职吧。 至于方健入职之后，是当做一个普通医生来使用呢，还是让他继续从事研究工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章飞逸相信，朱院长的眼光不至于那么短浅，将这样一位杰出的研究人员当做普通牲口指使。 刚出了办公室没几步，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面孔走了过来。 内分泌科的大主任吕建德。 平时看到吕医生的时候，两个人因为地位相当，年纪相若，所以都会笑眯眯地相互点头。 虽说他们在医院里并不属于同一个派系，但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那是所有人都要为之去努力的事情。如果在医院里你怼天怼地怼所有人，那么无论你的技术怎么样，都是一样的寸步难行。 可是，今天看见吕建德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是“突突突”的冒着火。 他知道，去内分泌科是方健自己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怪到吕建德的头上。可是，一想到内分泌科硬生生地把方健给轮换走了，突然心中就充斥着一股子没法发泄的邪火啊。 吕建德见到了章飞逸，脸上立即流露出了适合的笑容。 “章主任，你也来见院长啊。” “哼！”章飞逸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吕建德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就有些尴尬了，他和章飞逸也打过多次交道，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知道这位章大主任不是善茬，但也绝不是一个会随便得罪人的莽夫。 但现在看他的态度，似乎对自己极其不满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吕建德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莫非，自己在哪里无意间得罪了对方？还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接受了对方的病人？ 神经内科和内分泌科虽说是两个不同的科室，病症也是迥然不同，可是如果有的人同时患有两种毛病，那么无论进入哪个科室，都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有某位病人一开始入住医院是章飞逸接诊，可是后来出院后，第二次住院却到了吕建德的手里。 病人或许并不是故意的，但作为一名医生，肯定不会感到太高兴。 吕建德想了半天，但依旧想不出最近接诊的病人中有哪个具有神经方面的疾病。 他也不想得罪章飞逸，笑道：“章主任，怎么不高兴啊，要不今晚上一起喝点？” 对他来说，他已经拉下了老脸，主动递出了橄榄枝。无论他做错了什么，章飞逸总应该消气了吧。 然而，章飞逸却依旧是板着脸，冷哼一声，道：“多谢吕主任的好意了，不过我今晚上与人有约。”他抬脚就走，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转头道：“吕主任，我们神经内科啊，不会比内分泌科差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蹬蹬蹬地走远了。 吕建德瞠目结舌地看着章飞逸的背影，愣是想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神经内科和内分泌科，那是两个不同的科室啊，就算是要竞争，也是与其它医院的同科室竞争，你说我们之间比什么比啊？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章飞逸在神经内科待久了，难道也变得神经起来了？ 敲响了院长的大门，朱院长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吕建德摇着头，道：“刚才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人，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朱院长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道：“你不会是碰到了章主任吧？” “咦，院长，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章主任应该是冲你发脾气了。对不对？” 看着朱院长这一副了然于胸的做派，吕建德突然间也是变得心虚起来。莫非，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凡事不偏不倚的朱院长也开始坐歪屁股了？ “哎，其实呢，也不能怪他。只能说，你的运气太好了吧。” 吕建德心中痒痒，道：“院长，到底怎么回事啊？” “呵呵，这一期的《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是有关于帕金森综合症的。” “《自然》上的论文？”吕建德羡慕地道：“了不起，是不是有什么突破性的技术或者药物了？章主任真是有福气。” 他们这些做内科的，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对那些病症却并没有多少好办法。只有寄希望于更多的先进医疗方式和药物出现。 朱院长脸上的表情极为有趣：“你知道这篇论文是谁写的么？” “谁啊？” “是你们科室里的人写的。”朱院长笑道。 吕建德的眼睛突然瞪圆了，你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楚… “朱院长，您别开玩笑了？我们科室有人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 “是啊，惊讶么？” “惊讶？您说的是惊吓吧。”吕建德扯着嘴，问道：“是谁这么牛气，我怎么想不到？是邓医生，还是林医生？” 他说的这两位都是科室中的副高，如果真是这两位的话，他这个主任或许就要考虑退休，或者是调职了。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从此以后，内分泌科将会一分为二，变成内分泌一科和内分泌二科。 朱院长自然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吧，写这篇文章的人，是一个刚刚从神经内科调过去没多久的医生。呵呵，这份荣誉你们内分泌科无缘无故地分了一半，你说章主任能咽下这口气么？” 吕建德张口结舌，神经内科调来的医生？ 他的头上隐隐地冒出了丝丝冷汗。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位医生了？难道我的记忆力已经衰退到这个地步了么… 第六百六十九章 检查 吕建德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懵逼的。 因为他从朱院长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自己科室的一个实习生…注意，是小小的、微不足道存在的实习生，竟然发表了一篇《nature》论文。 吕建德在医院里工作多年，什么奇葩的事情都遇到过。 那些没钱付账，逃走的病人，那些无理取闹的医闹，那些明明身上有病却不肯检查治疗，以及明明没病却恳求医生开病假的等等。 但是，那些事情都属于正常范畴，或是因为生活压力，或是因为人心贪婪。 可方健竟然在《nature》上发表论文，那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吕建德想了半天，但始终都没有半点头绪。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朱院长的口中得知，并且他相信朱院长绝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信口开河的话，他真的以为今天是愚人节了。 一路皱着眉头走到了内分泌科室，科室中的那些住院医和规培生们正要向科室大佬打招呼，但是看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十分识趣地避开了。 在科室中，无论科室大主任是否能够完全掌控整个科室，但也绝不是他们这些小字辈可以招惹的。所以，当看到大佬情绪不是很好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退避三尺，否则惹得大佬着恼，劈头盖脸地骂一顿，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吕建德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想起来，自己找朱院长是为了一台新仪器的事情。但是，被朱院长突然一个袭击，让他满脑子都是方健这两个名词，所以竟然忘记了。 摇了摇头，他的手已经握到了门上把手。 既然这次忘记了，那么下次再去吧，新仪器早一天晚一天，似乎也没有那么打紧的。 然后，脑海中方健这两个字却像是跗骨之蛆般，怎么也甩不开。 方健刚来科室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面，并且因为听说这小子是老章看好的人，甚至是不惜破格动用特殊名额也要招进的实习生，所以才额外的关注了一下。 但也就是如此罢了，除了那一天之外，他与方健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了。 或许走在路上，旁边让路的某个向他打招呼的医生就是方健，但他却从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嘛，他知道，自己必须重视起这个人了。 转身，吕建德连办公室也不去了，直接走向了住院部的医生公共办公室。 住院部的办公室里面，有着三个白大褂。 看见吕建德之后，他们三人几乎同时说：“吕主任。” 吕建德微微点头，目光在一个人一个人的身上扫过，道：“董医生，这两个是…”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自己科室的实习生，但问题是，他竟然叫不出名字。 这并不是他为人清高，而是一个科室大主任对那些，不太可能在科室中留下的实习生和轮换生都不会太注意的。 除非这里面有特别出挑的人物，否则他们叫人起来，大多数的情况都是“你，你，你…”。 董乐昕连忙道：“吕主任，这两位是我们科室的实习生，余惠亮和陈厚功。 “哦。他们跟的是哪个医疗组？” 董乐昕低下头，道：“是跟我的。” “跟你？”吕建德一怔，讶然道：“你一个人带两个？” 董乐昕心中暗道，何止两个，还有一个呢。只是，这第三个现在有些带不动了。 还好，吕建德并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就道：“我记得还有一个实习生，叫方健是吧。” “是。” “他在哪里？” 办公室中三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他们刚刚知道方健在《nature》上发表了论文，然后吕主任就拍马赶到了。要说这中间没有半点关系的话，他是绝对不信的。 “方健，他去病房给病人做体格检查去了。” “体格检查？”吕建德一怔，犹豫片刻，道：“跟我去看看。” 大主任发话了，别说是没人权的实习生了，就连资深主治董乐昕也是唯有乖乖听命的份儿。 一行人来到了某个病房，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人在高声说着。 “医生，谢谢您了，谢谢！” 吕建德心中好奇，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了过去。 病房中，穿着白大褂的一个男医生正在给一位老太太做颈椎肩部按摩，那老太太脸上龇牙咧嘴，口中哼哼有声，这表情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但吕建德一见就知道，这位大娘正在享受着呢。 片刻之后，男医生停了下来。 吕建德讶然转头看向董乐昕，低声道：“那老太太，是这里的护工吧？” 他虽然不认识这人，但是在医院里工作多年，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气质却是一眼了然。 这老太太肯定不是病人，也不太像是病人的家属，反倒是像那些在医院里找活干的护工阿姨。 方健不是来给病人做体格检查的么？怎么变成给阿姨按摩了？ 董乐昕也是一脸的疑惑，他想了想，直接走了进去。 “方健。” 方健抬头，先是看到董乐昕，并没有太在意，他们两个毕竟已经是十分熟悉了。但是，目光一转，落到了门口的吕建德身上，连忙转身，道：“董医生，吕主任。” 吕建德听到招呼，也只好走了进去。 这个小小的病房，立即拥入了五个医生，架势堪比早上查房了。 病床上的病人脸色微变，他一把拉住了方健的手，道：“方医生，您…我的病，没什么变化吧？” 作为一个病人，突然看到那么多医生涌入，不免有些胡思乱想了。 方健笑道：“大叔，您放心，我刚刚给您做了体格检查，没有任何问题。” 吕建德看了眼他，道：“方健，你为什么给他做体格检查？” “吕主任，这是我的一个习惯，给病人多做免费的体格检查，其实也是有机会能够检查出隐藏的疾病，而且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积累。”方健认真地道。 “可是，这个效率太低了。”吕建德缓缓地道：“体格检查不是万能的，你做了多少次才能查出一个啊？” “能查出一个是一个。” 董乐昕眉头略皱，朝着方健微微摇头。 懂不懂规矩啊，在科室里，一个实习生能这样和大佬说话么？ 病房中的气氛似乎也有些凝固了。 第六百七十章 有能力的 吕建德默然地看着方健，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些病人，还有刚才享受按摩的护工则是面色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刚才与方健接触，对这个没有丝毫架子，能够与他们打成一片的小医生十分欢喜。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给他们做免费体格检查和免费按摩的原因。 免费的，而且对自己身体有好处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但是，当看到一个有些年纪，身边簇拥着几个小医生，气势极大的医生到来之时，他们就变成哑巴了。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医生远比方健要强势的多。他们这些病人，或者是在医院里讨生活的人，怎么都得罪不起的啊。 董乐昕沉默半晌，就在董乐昕心中盘算，是不是要说什么话来圆场的时候，就听见科室大主任道：“方健，你现在给多少病人做过体格检查？” 方健一怔，想了想道：“我跟着董医生，所以现在做体格检查的病人，也都是董医生的病人。” “哦，你是从神经内科过来的吧。” “是的。” “你在神经内科的时候，给多少病人做过体格检查？” “全部。” “全部？” “是啊，凡是新病人入院，我都会去做体格检查的。” “不管是哪个医生收入的，都是这样？”吕建德讶然问道。 “嗯。” 吕建德磕巴了一下嘴巴，突然道：“你怎么做体格检查的，给我看看。” 方健的目光移到了另一位病人的身上，那病人抬起了手，道：“方医生，你再来一次吧。” 方健道了一声谢，正要上前，却听吕建德道：“等一等，这个病人你已经检查过了。”他沉吟片刻，道：“跟我来。” 说吧，他转身当先而走，方健等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跟了上去。 门外，因为大主任的突然到访，护士长也被惊动了，所以过来看看。虽然因为病房中的人太多，所以没有进去，但还是站在走廊上。见到众人出来，她让开了道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医生们一路走去。 很快，吕建德在一个两人病房前停下，他道：“这里面的病人是我收治的，你去给他们做个体格检查看看。” 董乐昕等人顿时明白，原来吕建德是想要考较方健啊！ 病房里的两个病人正在聊天，看到吕建德带一票人进来，不由得停下了话头。 吕建德解释之后，那两个人欣然答应，既然都是住院了，那么多一个检查，少一个检查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方健的目光在床头铭牌上一扫，这个病人姓徐，他伸手，按照标准的体格检查套路做了起来。 所谓的体格检查，其实就是在身上这儿按按，那儿摸摸，并且在一些关键地方询问痛不痛等等。 方健做的体格检查十分标准，没有半点花哨，而且速度很快。他中途问话也不多，手下拿捏的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 检查完毕之后，方健道：“徐先生，你的身体没有大毛病，就是肩周炎有些重了，你要多运动啊，如果再这样下去，以后连手都要抬不起来的。” “啊？”那位徐先生一脸的惊愕。 吕建德也是微微动容，他看得清清楚楚，方健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询问到肩周炎的问题啊，只是在按对方肩膀的时候，病人稍稍皱了一下眉头而已。 这也是他当医生多年，观察仔细的原因，否则未必能够看得出来呢。 但是，就凭这么点细节，就已经做出了推断？这会不会太鲁莽了。 然而，那徐先生在惊愕之后，却是苦笑道：“医生，我也知道肩周炎这个毛病，但是想要恢复，太难了。” 方健微笑着道：“肩周炎通过按摩或者是针灸等办法，其实可以有很大缓解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按摩五分钟。” “你，按摩？”徐先生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瞅了眼吕建德，心中暗道，这医生不会是来推销按摩消费的吧？ 不过，既然住院了，那么这点花费也就无所谓了。 点了点头，道：“好。” 方健也不推辞，让护士取来了干净毛巾，洗手之后在他的肩颈上动起了手。 这一上手，那病人的身体顿时打了个寒噤，整个人似乎都哆嗦了起来。 随后，他的嘴巴张开，做出了倒抽气的模样，口中“嘶嘶…”有声，随着方健的按摩，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丰富多彩，口中哼哼之音不绝于耳。 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的杂音听起来却丝毫不觉得违和，反而让人感觉到，他是在完全的享受其中。 五分钟之后，方健收手，那人活动了一下手臂，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医生，灵，真是…太灵了！” “徐先生，我只是给你缓解一下痛苦，但您的肩周炎并未治愈，所以…” “哎呦，我懂我懂，医生，您是哪个科室的，请问您的姓名，我出院后立即去挂您的号。”徐先生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旁边吕建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有着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喂，你的主治医生还站在这儿啊，你当着我的面，问其他医生的姓名和科室，并且直截了当的说要去挂他的号，这真的好么？ 不过，到了这一刻，吕建德已经完全相信了，方健的手上是有着真功夫的。 俗话说，情况到底好不好，只有病人自己才真正清楚。如果方健的推拿按摩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疼痛，这位徐先生绝不会如此的欣喜若狂。至于这两个人合起来演戏的可能…好吧，吕建德自认不是一个瞎子，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而且，这个病人还是他找到的。 方健苦笑一声，道：“徐先生，我就是内分泌科的一个实习生，现在给您做体格检查的，我还不是医生。” 徐先生立即道：“这样啊，体格检查好啊，我觉得很有必要，我愿意为此支付费用。”他眼巴巴地瞅着方健，道：“小医生，你什么再来检查啊。” “噗…”余惠亮听得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吕建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道：“方健，你的体格检查不错，过关了，我们走吧。” 他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另一张病床上的病号却是突然叫道：“等一等，还有我呢，我的体格检查还没做呢。” 方健：“…” 吕建德：“…” 董乐昕等人：“…” 第六百七十一章 留得住么 十分钟之后，方健等人终于从病房中离开了。 那位病人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一些中老年人因为长期一个坐姿而引起的小毛病却也无法避免。虽然他的情况比徐先生要轻的多，根本就无需推拿。但是，在他强烈的要求之下，也是享受了五分钟的欢愉时间。 他的表情比徐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哼哼歪歪的让人听得心痒痒，恨不得以身代之。 出去之后，吕建德停下了脚步，看向方健，道：“小方啊，你在神经内科是给所有病人都做过体格检查是不是？” “是。” 吕建德：“好，那以后只要是我们科室的病人，如果你愿意，就随时可以给他们做基础体格检查。若是检查出什么疾病，想要做进一步深入检查的话，去找主管医生开单子。” 董乐昕突然抬头，讶然望向吕建德。 我没有听错吧？ 医生们都是高傲的，自己收治的医生，就是自己治疗，其他人想要过来指手画脚，肯定会得罪人的。 方健的眼眸微亮，道：“真的？” “哼，内分泌科还是我做主，有谁不服气，你让他们来找我。” 护士长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吕建德和方健，惊讶得合不拢嘴巴了。 她刚才虽然见过了方健的体格检查，也知道这个小医生有着真本事。但是，有本事的人多了，可你有本事，又关我什么事啊？你有本事，也不能莫名其妙地管到我的头上吧。 大主任竟然赋予一个实习生给所有病人做体格检查的权利？ 方健，这小家伙究竟是什么背景来历啊？ 她可以预见，虽然在大主任的强压之下，其他医生不见得会因为这件小事而拒绝，但对方健却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一刻她甚至于有些怀疑，大主任是不是和方健有仇啊，要以这种方法对付他。 “谢谢主任。”方健肃然道：“我一定用心。” “好。”董乐昕缓缓点头，道：“方健啊，你来内分泌科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过得还好么？” “非常好。” 这句话根本就不用考虑，几乎就是脱口而出。当着科室大主任的面，你敢说不好？ “嗯，那么有没有考虑过，毕业之后就定科在我们内分泌啊。”吕建德笑眯眯地道：“我们内分泌的研究比神经内科可是有趣多了。” 陈厚功的喉头耸动了几下，看向方健的眼睛中充满了幽怨之色。 怎么这一套又来了？ 在神经内科的时候，章飞逸想要留下方健，而到了内分泌科，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但转眼间，那个对他们不闻不问的大主任就突然变得热情了起来，竟然当场想要留住方健。 这份待遇，真是…哎，难道一篇《nature》的魅力就真的那么大么？ 如果此时有人这样询问吕建德的话，那么吕建德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是，一篇《nature》的论文，就是有那么大的威力。 只要你有本事在《nature》或者是同等级别的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那么只要你有一点儿留院的意向，那么所有的科室都任你挑。并且所有的科室主任都不会拒绝，并且会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态度。 当然，这之前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你的年龄不能对科室大主任造成威胁。 护士长又一次的瞪圆了眼睛，她终于明白，大主任并不是想要捧杀方健，而是，而是…怎么说呢？她竟然有着一种大主任在讨好方健的感觉。 天啊，我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所以脑袋有些不清楚了，大主任怎么可能去讨好一个实习生呢？ 旁边的董乐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里面他或许是最理解大主任心情的那一位了。 这，是多么复杂的心情啊！ …… …… 晚上，董乐昕下班，拖着一副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他还没有结婚，虽然年纪已经是老大不小了，但就是没有遇到中意的人。或者是他看上了对方，但人家嫌弃他太忙，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谈拢。 一般的年轻人不愿意与父母同居，或许也是在年纪到了之后不想听他们的唠叨。 不过，董乐昕的父母对这方面倒是挺开明的，从来就没有催促什么，只是对水到渠成有着一定的期待而已。 “爸，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看到沙发上躺着的董铭，董乐昕上前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 董铭摇了摇头，爬了起来，敲着自己的双腿，道：“哎，这一副老寒腿的，我看又快要犯了。” 老寒腿是他年轻之时留下的病根，虽然死不了人，但痛起来却是痛入骨髓。哪怕是服用药物，也只能缓解疼痛，至于根治的办法嘛…最起码现在没有。 人体很多疾病看上去不会威胁到性命，但患上了任何一种之后，都会让人痛不欲生。 董乐昕想了想，道：“爸，方健还在你们中心做义工么？” “在啊。” “他的按摩推拿能力极其出色，你不妨让他试一试。” 董铭一怔，笑道：“你小子晕头了，我这是关节痛，不是肌肉劳损，从没听说过推拿能治老寒腿的。” 董乐昕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但总是有些效果的，对不对？”他顿了顿，道：“说起方健，这小子可是真了不起啊。” “哦，他在医院里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说他。”董铭笑眯眯地问道。 他早就知道，方健现在是一个实习生，跟在儿子的身边学习，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儿子如此推崇呢。 “那小子，他竟然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嗯，什么？叫啥…” “《nature》，就是《自然》。” “他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董铭瞪圆了眼睛，他虽然是老一辈的新政人员，但是因为从事工作的原因，所以对这种世界级的顶级期刊并不陌生。 “是啊，今天主任亲自过来，见方健喜欢体检，就让他为所有的病号准备体检。我看啊，主任是留下他了。” “哦，这可是好事啊。” “好事？”董乐昕呵呵一笑，沉默不语。 他的脑海中泛起了方健的笑容，这个人，留得住么？ 第六百七十二章 规矩 医院里的病号是永远也看不完的，特别是在三甲医院中，因为病床是有数量限制的，而从四周涌来的病人却没有限制。 随着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准提高，他们对医疗方面的要求也是逐步提升。以前乡镇医院就可以看的病，现在有许多人也都宁愿千里迢迢的跑去市区中心的那几家大型三甲医院。 这样做虽然会造成严重的医疗浪费，但病人们也是振振有词啊。 大家都是人，花的都是同样的钱，凭啥不让我去好的医院看病呢？ 所以，在市级三甲医院的住院部，永远都是人满为患。 方健洗了手，拿出了一条崭新的毛巾，在早上医生查房之后来到了一个病房。 这里住着的是两个中老年人，没办法，住院部，特别是内分泌等等内科，住的病人都是这种类型。那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大姑娘，身体倍儿棒的，没事也不可能来住院对吧。 方健向那两人问了一身好，道：“两位大叔，我是来给你们做体格检查的。” “又要检查啊。”一个大叔皱着眉头，道：“我住院的这几天，已经检查了很多项目，都查透了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您放心，不用您挪地方，您先坐着，然后躺下，我在这里给您体检。”他顿了顿，又道：“这是免费的基础体检。” 那大叔讪笑着道：“我不是怕花钱，不过检查来检查去，也不见检查出什么毛病来。哎，算了算了，你来检查吧。” 方健很理解他的心思，一般人入院之时，总是要经历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特别是前几天，简直就给人一种没完没了的错觉。很多人对此不耐烦，以为做了那么多检查，全身应该都被检查透彻了，任何隐患和毛病都没有了藏身之地。 但实际上，因为受到各种条件的限制，所以哪怕检查的再多，也不可能真的将身体状况检查透彻。 电影中播放的那样，一道光扫过，整个身体的情况就一目了然…请记住，那只是电影！ 真实的情况下，你检查的再多，身体里或许也会有病症潜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不过，这并不是说检查不重要，人类的身体，检查比治疗重要的多，老祖宗有句话，叫做防范于未然，那才是金玉良言。 方健给两人做好了体检，除了一些老年病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安慰了这两人几句，方健离开了病房。他并没有给这两位按摩，因为他也担心，如果给每个人都来个五分钟的话，他这一天就什么也别想干了。 “方健，你过来一下。”一个白大褂医生叫道。 方健抬头，朝着那人看去，这是医院的规培生岳凯旋，虽然也是在轮换期间，但听说已经提前定科在内分泌了。 “岳医生，什么事啊？”方健上前，笑眯眯地问道。 岳凯旋伸手点了点病房上面的号码，道：“方健，你走错病房了吧。” 方健一怔，转头看了眼，讶然道：“没有啊。” “你是董医生带的实习生，这个病房里面没有他收入的病号。”岳凯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继续道：“你找这些病人干什么？” 方健轻笑一声，解释道：“哦，是这样的，我在给病人做一个最简单的体格检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的。” “不造成影响？”岳凯旋微微摇头，叹道：“方健，你的年纪还轻，医院里很多规矩你都不懂。”他左右瞅了眼，看看四周没人，这才道：“哪个医生收治的病人，就由哪个医生负责的，除了值班之外，否则你不应该接触你导师名下之外的病人。” 方健这才恍然大悟，岳凯旋原来是代表某位医生来警告他的。 如果是在神经内科，方健绝对是理都不会理。就凭他曾经检查出一位动脉瘤患者的资历，其余医生绝对不会拒绝他这个免费劳动力帮忙的。 但是，到了内分泌科，他却已经收敛了许多。 只是，体格检查关系到他的技能熟练程度，所以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想了想，方健道：“岳医生，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给病人做基础体格检查，是吕主任允许的。” “吕主任？”岳凯歌一怔，讶然道：“我们科室的吕主任？” “是啊。”方健一脸无辜的道：“如果不是吕主任的吩咐，我怎么敢这样做呢？如果不信的话，你去问一下吕主任啊。” 岳凯歌长大了嘴巴，心中腹诽，你让我为了这件事情去问吕主任？有没有搞错啊？ 不管是或不是，我都会被吕主任牢牢记住的吧！ 深吸了一口气，岳凯歌道：“好吧，你的情况我会汇报给闵医生的，你…好自为之。” 方健点了点头，转身就去了另一个病房。 既然他有了可以在内分泌科随意进行体格检查的权利，当然要物尽所用了。 很快，另一个病床中的两个病人经过谈话之后，愉快地与方健互动起来。 岳凯歌在外面看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妒忌。 方健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能够让人下意识地去信任他，这种气质对于医生来说，实在是太关键了。一个相貌堂堂的医生，一个样貌猥琐的医生，如果在医术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么前者会比后者过得舒坦得多。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方健在说话和动作之时，带上了一点儿心理医生的经验。 唯有让病人对你放心，才会对你敞开心胸。 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还当什么心理医生呢。 所以，此时当方健将这种技巧运用到与普通患者的交流之时，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岳凯歌在外面看了半晌，终于是一转身，来到了一个副高主任的办公室前，轻轻地敲响了大门。 “进来。” 岳凯歌推门而入，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女子。 这就是他在二院内分泌科跟着的导师闵瑞丽。 “凯歌，什么事？” “闵医生…”岳凯歌再三犹豫，还是道：“方健，他在给您的病人做体格检查呢。” 第六百七十三章 要鼓励 “嗯，什么检查？”闵瑞丽放下了手中的病历，抬起了头。 她是内分泌科的一位副高级医生，虽然平时里不会主动争权夺利什么的。但是，她对于自己的病人却是看护得很牢。 这或许已经成为每一位成功医生的标志了，如果你连对自己的病人都不负责，没有责任心的话，病人又怎么可能相信你呢？ 岳凯歌稍稍垂下了头，这一刻，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他最初劝说方健之时，确实是带着一丝善意。因为在医院里，动其他医生的病患，这绝对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就连吕建德的病人询问方健的姓名，表示要挂他的号之时，吕建德都是有些不快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说了之后，方健肯定会诚惶诚恐地道歉和改正。但没想到，他非但毫不在意，而且还用吕主任的名头来压自己。这简直就是比无视还要可恶的事情啊。 当然，如果方健因此被病人厌恶，甚至于打骂，岳凯歌也就算了。可是，方健却特别得到病人的欢喜，那一刻，强烈的妒忌心作祟，让他主动找到了他的带班医生闵瑞丽。 “岳凯歌，究竟是怎么回事？”闵瑞丽的声音冷了下来。 岳凯歌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一咬牙，道：“闵医生，我今天去病房的时候，看到方健在给您的两个病号做体格检查。这，是您安排的么？” “体格检查？”闵瑞丽讶然道：“我们科室，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定了？那个谁，谁在检查？” “方健。” “方健是谁？” 在神经内科中，方健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就连几个副高对他的名字都不陌生。 可是，一旦调换了科室，而且还是以实习生名义进来的，那么他的名字就再一次被人遗忘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了。 “就是新转科过来的几个实习生之一。”岳凯歌老老实实地说道。 闵瑞丽的眉头略皱，道：“实习生，他为什么要检查我的病人？” 岳凯歌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不过我问过他了，他说这是吕主任的命令。” 闵瑞丽的脸色愈发的奇怪了：“吕主任竟然会下达这个命令？哼…这是我的病人，谁也不许动。”她突然站了起来，正要离开，内部电话却是先一步响了起来。 “闵医生，吕主任让所有医生集合开会，有重要通知。” “知道了。” 闵瑞丽想了想，道：“凯歌，你把我们昨天接入的病人资料整理一下，写好病历，我回来检查。” “是。” 闵瑞丽迈开大步走了，她虽然是女子，但是身为医生，走起路来却是虎虎生风。 好吧，其实大多数医生都是如此。因为在抢救的时候，每一秒钟都是重要的，根本就不会给你慢悠悠走路的时间。 岳凯歌拿起了资料，开始整理起来。 内科虽然不用做手术，但是在写病历的时候，那才叫费心。 病历里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需要斟酌的，那种黏贴复制的病历是病历，将每一种用药机理都写的很充分的病历同样也是病历。外人是无法分辨这些病历的好坏。但是，内行人却可以一目了然。 岳凯歌跟着闵瑞丽学习，而且也想要定科在内分泌，所以对导师布置下来的任务，那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他咬着笔杆子，认真地思考着，一本病历能否虽然写不出一朵花来，但是从病历的书写上却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态度和知识积累程度。 如果岳凯歌真想要留在内分泌科的话，那么起码在病历上，他要让闵瑞丽感到满意。 认真地书写着，终于完毕了，岳凯歌满意地点头，想要输入电脑。 突然间，房门被人推开，闵瑞丽走了进来。 岳凯歌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地道：“闵医生。” 闵瑞丽缓缓点头，走到了桌子后面，她瞅了眼岳凯歌，脸色颇为怪异。 岳凯歌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心中狐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脸上有脏东西？ 闵瑞丽并没有看他的病历，而是沉吟片刻，道：“凯歌，你刚才说，方健在给病人做体格检查？” “是啊。” “那个实习生是叫方健？” “对。” “从神经内科转来的方健？” “啊？”岳凯歌一怔，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妙，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他是哪个科室转来的，不过，我可以去问一下。” “不用了。”闵瑞丽毫不犹豫地摆手，道：“他是哪个科室转来的，并不重要。” “是。” 闵瑞丽拿起了病历，随意地翻了翻，以岳凯歌的水准，写成这样也算是用心了。 她放下了病历，缓缓地道：“我打听过了，方健有一手体格检查的绝活，在神经内科的时候，还检查出了一个动脉瘤患者。既然他愿意无偿为病人做体格检查，这就是好事。对于好事，我们要提倡和鼓舞，而不能打压。” 岳凯歌听得是瞠目结舌，这些话是您说的么？怎么和刚才的气愤迥然不同呢？ 您不是说，您的病人，谁也不许动的么？ 闵瑞丽拿起了病历给他，道：“凯歌，我知道你最近很努力，你的努力我也看在眼中。你呀，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不要多管。” “啊，是，闵医生。” 岳凯歌走出房间之时，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闵瑞丽去开了一个会之后，这个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道理啊！ 难道，方健有着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就连闵瑞丽都不敢招惹么？ 突然，两个小护士从他身边走过，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那可是《自然》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亲耳听吕主任在会上说，我们科的实习生方健，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就连院长都赞不绝口呢。” 岳凯歌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脑门仿佛有一道声音轰然炸开。 “轰…” 《自然》？方健？ 这是真的么？ 这怎么可能？ 尼玛的，我刚才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第六百七十四章 帮个忙 就在某个人被“我是谁？我在哪？这还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么？”这类问题深深困扰的时候，方健却已经是检查完了所有的病人，朝着公用办公室走去。 在医院的走廊上，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方医生。” “方医生中午好。” 方健一边点头微笑还礼，一边在心中微微感到奇怪。 怎么回事？科室里的医护人员态度似乎在一瞬间变好了啊… 虽说以前他并没有在医院里和人红过眼，吵过架，但作为一个实习生，其实还是有些小透明的。除了那些熟悉的护士之外，其余的都是点头之交。 嗯，说点头之交其实也是有些好听了，基本上就是他主动和人打招呼，而看不到别人和他打招呼。 可是，一转眼间，情况似乎全变了。 走了几步，方健就已经猜到了原因，他暗自摇头。其实，就在经历了昨天的那些事之后，方健就已经明白，只要这个消息传开，那么一切都会变样。只是，没想到这消息竟然穿得这么快。 来到了办公室，里面竟然有着好几人。 一般而言，在这里就是他们这三个实习生，有时候再来一、二个规培或住院医就差不多了，但现在，却一下子冒出了好多。而且，就在他走进去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移了过来。 “方医生好。” 普通的实习生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方健却已经是习以为常，在异世界读取的那么多记忆中，有许多都是成名医生，被人恭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显得非常淡定。 微微点头，方健道：“各位好啊。” 几个规培生对望了一眼，都是感到有些意外。在这一刻，他们在方健的身上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唯有主任才拥有的气势。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nature》的额外加成？让方健也变成了如同科室大佬的那般存在？ 嗯，或许，方健他已经比大佬还要大佬了。 别说是二院了，放眼整个n市医疗系统中的大佬，能够在这种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的，怕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了吧。 方健来到电脑前，刚刚打开电脑，却是惊讶地发现，今天的病历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讶然转头，只见陈厚功的脸上堆满了笑意，道：“方健，以后的病历都由我来写就行了。” 方健一怔，笑道：“你吃得消么？” “当然吃得消。”陈厚功拍着胸膛，道：“大不了硬肝就是了。” 在医院里平时还好，但若是遇到了急救状态，那么没说的，就是硬肝，除了硬肝之外，还是硬肝，没有任何办法。 “是啊，我们来写病历就行了。”一个规培生笑道：“如果陈医生来不及，我来帮忙。” “我也来帮忙。” 几个医生热情洋溢地说着。 方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多谢各位好意，不过我也是来学习的，如果没有病历可写，不能讨论病理的话，那我就学不到东西了。” 内科不比外科，在外科，谁都不想写病历，都想着上手术台，在台上一刀定乾坤。 但是，在内科，虽说病历依旧是没人想碰。但是，如果想要获取进步的话，那么多写点病历，而且是用心写，肯定是有好处的。 “这个，方医生，您还需要写病历啊。”一个规培生苦笑着道。 “是啊，是啊。” 一众人连连点头，都是同一个表情。 “方医生，那篇《nature》上的论文，真是你写的么？”突然间，一个人问了出来。 工作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方健的身上了。 方健平静地点头，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道：“是啊。” “哇…” “真是他啊！” “他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几个人的赞叹声再也停不下来了。 其实，在得到那个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消息之后，他们就一窝蜂地过来了。在这里与陈厚功和余惠亮谈天说地，讲述的都是有关于方健和《nature》的事情。 如果今天在二院内分泌科中，有一个热搜词排行榜的话，那么方健和nature这两个名词肯定能够拍到第一和第二名。 “方医生，您的论文，能让我们看看么？”一个规培生摇了摇手中的手机，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加个好友？” “好啊。”方健自然不会拒绝，打开手机，加上好友之后，调出文档传了过去。 “方医生，算我一个。” “还有我。” 经过了一番行动之后，方健的手机里多了几个好友，以及损失了一些流量。 得到论文的人都是埋头阅读起来，方健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了一圈。他发出去的自然是标准的英文版，虽说现在大学生都有着英文课程，但是对于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文章，能够真正看懂的人，却还是凤毛麟角。 他注意到了，在这些规培生中，只有一个人的目光牢牢锁定手机页面，正在细细地品读着。至于其余几个人，却是目光闪烁，虽然依旧在装模作样，但要说能够看懂多少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片刻之后，那个最认真的规培生抬头，道：“方医生，您写的内容太深奥了，我没有完全看懂，需要回去查资料。” “是啊，方医生您真厉害，这样的论文也写的出来。” 竟然最认真的那个都认输了，其余装得很辛苦的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方健微微点头，道：“赵医生，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们探讨一下。” “好，谢谢方医生。” 其余几个规培生虽然也想要攀上关系，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接口。 赵医生是他们之中用功最勤奋，天赋最高的一个。所以在技术方面能够与方健聊几句。但他们嘛…他们在这方面，根本就不敢冒头好不好。 “呦，这里好热闹啊。” 一个人背负双手走了进来，正是科室里的另一位主治医生谢瑞时。 众人连忙问候，谢瑞时应付了两句，道：“方医生，恭喜啊。” “谢医生，谢谢您。” “呵呵，不要客气。方医生，你现在有空么？”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最近写了一篇论文，想要投给国内的一家医学报刊，你能帮我瞥一眼么？” 方健：“…” 第六百七十五章 查房提问 医院是忙碌的，但是如今的方健却感到了一丝空闲。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 在绝大多数的市级三甲医院中，那些热门科室总是忙碌的，上至科室大主任，下至普通实习生和任何小护士，都会在医院里，或者是医院外的会议里度过忙碌的一天。 可是，这段时间的方健，确实是忙不起来。 自从一个月前，他在《nature》发表了一篇论文的事情被泄露之后，方健就自动地进入了空闲期。 以前，他来到医院之后，跟着董乐昕查房，在董医生查房之时，往往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让他们几个人回答。内科虽然无需动刀，但相对的，他们却必须掌握更加完善的知识。嗯，现代医学极为复杂，单单是本科室的知识，就已经足以让人学习的头痛的，但若是从总体考虑，还是需要对其它科室进行初步的了解。 而上级医生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出题，下级医生其实很难完美的回答。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上级医生呵斥下级医生的时候了。 董乐昕虽然不至于这么无聊，但他是真心想要帮方健等人，所以提问题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这是压力，但同时也是动力，为了不让老师小觑自己，就算是余惠亮这段时间也是拼命的肝书，努力掌握更多的知识。 而每当查房之后，就是他们这几个人写病历的时候了。有的临床老师对病历的要求并不高，扫一眼之后，只要能够应付检查就可以了。但是，有的临床老师要求就高了，写病历不但要求通顺，而且对下药的机理分析还要有自己的主见。 在二院的内分泌科，闵瑞丽和董乐昕都属于要求高的老师。所以，方健等人写病历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地，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可是，这一切在那日之后，似乎都远离方健而去了。 今天是周一，是大主任规定的，住院部大查房的日子。 吕建德和两位副高级的主任，以及董乐昕等几个或是资深，或是普通的主治，他们带着一群住院医，规培生和实习生，浩浩荡荡地走在了住院部。 虽然病房的空间有限，他们不可能全部进入某一个病房，但是在大堂之中尚未解散之时，却是吕建德最威严的时候。 吕建德的目光在诸多下级医生的脸上看过，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的笑容。 “闵医生，我们内分泌科的下级医生不少了，现在水平怎么样啊。” 闵瑞丽脸色不变，道：“主任可以考考他们啊。”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下级医生们都是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纷纷做鹌鹑样。 这可不是学校里的考试，老师会事先给你拉出大纲，虽然会有超纲部分，但只要认真学习，及格还是可以保证的。但是，上级医生的出题范围就太大了。如果遇到一个没学过的知识点，根本就没法回答。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不出来，脸都丢光了。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下级医生丢脸是常态，没有丢过脸的下级医生绝对是珍稀动物，极其罕见。 吕建德想了想，道：“好吧，我就提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他的目光炯炯在众人脸上扫过，道：“糖尿病患者出现双下肢麻木，一定是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吗？” 听到这个问题，大多数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内分泌科的基本问题啊，糖尿病算是内分泌中最大的医疗对象呢，他们既然在这儿，多少都会有些了解。 闵瑞丽诧异地看了眼吕建德，大主任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了？心中微动，目光在诸多下级医生的身上扫了一圈，立即看到了昂首挺胸的方健，他顿时心中了然。 他们现在确实是提问方，以前每当提问之时，那些下级医生都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但是现在嘛，他们几个提问者反而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力了。 在这些下级医生中，竟然有一个能够在《nature》上发表论文的大鳄。 他们这些上级医生在提问的时候，肯定会有着一些顾虑。 奶奶的，我究竟要提什么问题比较好呢？提得简单了，会不会被他鄙视？提得复杂了…方健才来内分泌科不久啊，对这方面了解不会太多，若是将他难住了…哦，想想自己竟然难住了在《nature》上发文的大佬，还真是有些刺激啊！ 不过，这种刺激若是能够避免还是避免的好啊。 特别是现在，吕建德正在拉拢方健，想要让他留在内分泌科。如果这时候削了方健的面子。 嗯，好吧，估计平时脾气再好的吕主任也会化身为狂暴金刚了。 吕建德随便指了一个规培生，道：“你来说。” 董乐昕等主治站在一旁看热闹，在吕建德的面前，他们虽然也是下级医生，但是已经不会被提问了，也就乐得在这儿看热闹。一边看着，一边相互交换眼色，并且在心中感慨。 哎，我们当年，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啊。 那规培生犹豫了一下，有些畏惧，但还是说：“糖尿病患者出现双下肢麻木，不一定就是糖尿病周围的神经病变。” “嗯哼，继续说。” “这个…糖尿病患者其实常常会出现四肢麻木、疼痛等的症状，但不一定是糖尿病神经病变，可能是其他更为严重疾病的早期信号。”规培生越说越是流利：“那些疾病更加凶险，如果不及时发现和就诊，很可能会发生严重的后果，甚至危及生命。” “好，那你说说，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规培生这一次可是傻眼了，他未来定科未必就是内分泌科，所以在学习之时，看到的都是表面肤浅的知识。虽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想要回答出具体的答案，那就有些为难了。 吕建德的脸色微沉，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么？平时是怎么看书的。” 那规培生低下了头，仿佛是羞愧得到了极点。 吕建德的目光再度转了起来，规培生和实习生都是心中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 当吕建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之时，他们都有着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然后，他们看到吕建德看向了方健。 第六百七十六章 提问权 啊，吕主任看到方健了。 这一刻，所有的下级医生们，甚至于包括那几位主治医生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灼热了。 方健可是科室里的隐藏着的大牛人物啊，虽然还是一位实习生，但事实上这几天已经再也没有人敢把他当实习生来用了。嗯，别说是其他医生，就连方健的带班医生董乐昕，都再也不指使方健了。 医院里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在这里除了行政人员之外，就是四个字：技术为王。 当方健的论文在《nature》上发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大牛了。 只是，如今这个大牛却混迹在诸多住院医、规培生的人群中，等待科室大佬们的考核，就让他们不由地心生期待了。 他们都想看看，方健在内分泌上的造诣究竟如何。 吕主任的目光在方健的身上凝视超过了三秒，就当方健自己都以为，吕建德要叫自己回答的时候，他却是转过了头，指着另一个规培生问道：“你说。” 那个规培生简直就是祸从天降，他的脸色微微涨红，道：“吕主任，糖尿病患者出现四肢麻木有很多原因，如果说排除了神经病变的话，那么还有几种合并病变。有电解质紊乱，合并神经炎，合并脑中风等。” “呦，这个小家伙不错，看过书了。”闵瑞丽笑道：“现在的规培生，都太浮躁了。” 吕建德点着头，道：“是啊，你们这些人在医院里轮转科室，目的就是想要让你们对人体有个系统性的了解。所以，不管去哪个科室，都必须掌握这些基本知识。”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充满了威严：“但是，现在有的规培生好高骛远，或者说不愿意深入学习，他们只想早点定科，然后只学习那个科室的知识点。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 最初答不上话的规培生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正如吕建德所言，他早就托关系提前定了科室，而且还是外科。所以虽然轮换到了内分泌科，但每天也只是帮带班医生写写病历什么的，最多帮上级医生跑跑腿，复制黏贴一下就糊弄了过去。 要说努力的话，他还是挺努力的，但他的努力方向却并不是内分泌科，而是不断地在鸡腿上练刀。每天都要划废掉好几个鸡腿，哪里还有时间去研究内分泌的知识点啊。 吕建德转过了头，道：“闵主任，你问吧。” 闵瑞丽目光转动，首先落到了方健的身上，下级医生们心中雀跃，大主任不问，副主任应该会向他提问了吧。 然而，闵瑞丽的目光仅仅的停留了那么一秒钟就已经挪开，并且向着一位住院医提问了。 内分泌科的知识点极多，而且想要论证病理的十分麻烦。如果没有十几年如一日的硬肝功夫，根本就别想真正掌握透彻。而作为上级医生有提问权，他们所询问的问题有着太多的不可确定性。 如果让两个都是知识渊博的上级医生提问，那么肯定都会有被对方难倒的时候。 甚至于下级医生找一个偏僻刁钻的问题出来，很有可能就会让上级医生气歪了鼻子。 医生也是人，不是百科全书。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中，也只有上级医生有提问权，美名是对下级医生的考核，其实是有着一定炫耀的成分。 不过，也正是在他们的催促下，下级医生才会埋头苦干的学习，可以说，这样做就等于学校里的考试，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闵瑞丽的问题提的并不难，对方回答的也算轻松，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另一位副高也问完之后，吕建德突然伸手一指，道：“董医生，你也问几个吧。” 众人都是一怔，看向董乐昕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羡慕之色。 在这种场合之下，并不是所有正式医生都有提问权的，譬如那几个主治，虽然不至于被提问，但也都是缩在一旁，默不作声。 能够被吕建德直接点名，说明董乐昕的能力已经获得了大主任的认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再过一年半载的之后，董乐昕就能戴上一个副高的名头了。 董乐昕想了想，道：“方健，吕主任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么？” 众人眼眸一亮，终于有人问到方健了？ 要知道，就连吕建德，闵瑞丽和另一位副高都不敢向方健发难呢。 不过，他们都知道，董乐昕一直以来都是方健的带班医生，所以如果说在场真有人能询问方健的话，他无疑是最佳人选了。 方健点着头，道：“我记得，吕主任问的是，糖尿病患者出现双下肢麻木，是否一定就是糖尿病周围的神经病变。” “嗯，前面两位医生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我希望你讲述一下治疗方案。”董乐昕缓缓地道：“你先说说，如果是糖尿病神经病变应该如何处理？” 吕建德等人都是微微一怔。 好吧，如果只是这个问题，或者是说出其它几种可能，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一般只要对内分泌知识点稍有研究的，基本上都可以回答出来。 但是，要一一说出对症下药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比较深入的问题了。 几个住院医和规培生同时看了过来，他们知道这个问题可是有深度多了。 方健想了想，道：“先说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如果糖尿病病史在5年以上，身体任何部位经常出现麻木、灼热感、酸痛、肿胀，可以是任何一条神经出问题，但是以四肢末梢感觉神经最先受损，表现为四肢末梢手套、袜套样感觉异常。” “面对这种疾病，要及时检查血糖，检查肌电图，一旦诊断为糖尿病周围神经，及时调整好血糖，纠正血糖波动，坚持连续使用甲钴胺、依帕司他、硫辛酸等修复神经的药物3个月以上，然后再进行复查。” 吕建德和两个副高对望一眼，都是满意地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基本的治疗手段并不陌生，当然不会忘记。 可是，对一个加入内分泌科轮换的实习生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毕竟，内分泌的知识点太多，而这种病症又不是经常性遇到，不记得的情况才是最多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 教科书式的回答 “好。”董乐昕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十分满意。不过，他的提问并没有到此为止，而是继续道：“那么其它几种情况呢，如果是你遇到，会做出怎样的处理和医嘱？” 方健眼神微凝，道：“如果是糖尿病合并电解质紊乱，那么通常的表现就是感冒或拉肚子，需要用利尿剂降血压或消除水肿、中署等。因为大量水分或电解质丢失，就会出现血钠、血钾、血钙、血镁的升高或降低，然后四肢开始麻木。当然，这种四肢麻木的症状只是疾病的表现之一，因为电解质紊乱会导致休克、心跳骤停而危及生命，应该及时发现及处理。” “所以，当一个人拉肚子不停的时候，不是随便吃点药，而是需要及时去医院就诊。如果我怀疑对方有这种疾病，就会让他进行电解质和动脉血液酸碱度的检查，纠正电解质紊乱，纠正休克，防止心跳骤停。” “嗯。”吕建德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在方健回答之前，他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但此刻嘛，他却是有些期待了。 大主任一旦发声，其余人立即看了过来。 吕建德眉头一皱，道：“看我干什么，方健啊，你继续说。” 众人心中大骂，你没事的话，嗯什么嗯啊？我们都以为你要说话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当患者得了糖尿病的时候，机体抵抗力下降，很容易引发各种感染，其中的病毒感染是最常见感染。有些病毒有嗜神经性，易导致病毒性神经炎，如脑膜炎，脑炎，脓肿以及蠕虫感染。中枢神经系统对各种病原体的侵犯有较强的抵抗力，但是脑和脊髓一旦受到感染则后果非常严重。最常见的病症即四肢麻木、肌肉萎缩、四肢无力。常常在发生神经炎之前有感冒、腹泻等病毒感染表现。神经炎严重时，呈上行性四肢麻木、肌肉萎缩、四肢无力，当呼吸肌、心肌麻痹时会呼吸心跳骤停，全身衰竭死亡。” 几位下级医生面面相觑，他们听方健说话，为啥竟然有着一种在听背书的感觉呢？ 这一刻，就连吕建德都有些怀疑了。 是不是董乐昕和方健早就串通好了，所以特意选择这一段呢？ 不过，这个问题可是大主任随便提的啊，难道这一场串通连大主任都牵扯其中？ 吕建德磕巴了一下嘴巴，他当然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事先也没有提示过什么。可是，听方健的说法，似乎就是与教科书的记载如出一辙啊。难道，他真的把那本书的内容给背下来了？ 方健对于众人狐疑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道：“如果我遇到糖尿病合并神经炎，一定会做腰穿、做脑脊液检查和脑脊液细菌、病毒培养，积极抗细菌、抗病毒感染等治疗。加强对症治疗，加强监护，必要时使用呼吸机，防止呼吸肌及心肌麻痹所致心跳呼吸骤停。” 微微吸了一口气，方健道：“糖尿病因为血糖高、血脂高、血压高、血液高凝状态，导致动脉粥样硬化，动脉血管狭窄，易引起脑梗或脑出血。大脑神经因缺血或受压损伤导致手足麻木，同时合并有肢体瘫痪，行动不便。这时候会诱发脑中风，也就是糖尿病合并脑中风。” “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患者，会叮嘱他们平时调控好血糖、血脂、血压等，进行适当运动，防止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如果突然出现手足麻木、肢体瘫痪、行动不便等症状，而且情况十分严重的话，就建议他们放置血管支架或清除血块，尽可能地抢救脑神经，保护神经功能。” “呵呵，方健啊，你这小家伙。”吕建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道：“怎么，都到了内分泌科，还念念不忘神经内科啊。” 众人都是感到一阵好笑，几个规培生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方健摇着头，道：“吕主任，虽然这种患者一般是需要去神经外科或神经内科去就诊，但是他们的病理起因，还是与糖尿病有关。所以，我才提了一句。” “好，这个解释我满意。”吕建德点着头，道：“继续。” “是，除了这几种疾病之外，还有糖尿病合并脊椎疾病，这是脊椎骨质增生或椎间盘突出，压迫了脊髓神经，导致手足麻木，同时伴有沿神经根放射性疼痛，活动受限。”方健顿了顿，道：“我会建议他们去脊椎外科就诊，做做颈椎x光片、ct或者核磁共振检查。确实脊髓受压位置和程度，采取采用牵引或治疗骨质增生的药物，以神经营养药物治疗，如果压迫严重而药物治疗无效的话，需要考虑手术治疗。” “咳咳。”董乐昕突然间咳嗽了几声，然后在众人目光看过来之时，挺直了胸膛，仿佛从未咳嗽过一样。 吕建德则是笑道：“董医生，没关系，其实方健说的很对。不过呢，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考虑先收治，然后邀请脊椎外科过来会诊。就像方健所说的那样，一切毛病的根子，还是在内分泌科啊。” “对，主任说对太多了。” 在一片赞扬声中，吕建德道：“各位，不要小瞧一个小小的四肢麻木啊，这种症状看上去不算什么，但实际上蕴含了极大的风险。不，不仅仅是这个症状，而是我们要提高警惕，遇到问题，不能简单片面处理，而是要对病因进行探讨。” 他的目光巡视全场，就像是一头狮王在看自己的领地。 “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四肢麻木，都应该首先到医院根据病情，找专科医生进行检查，了解四肢麻木的原因，排除病理性麻木，还需要作肌电图检查，进一步确认神经受损程度、范围、性质等。一旦明确了引起的四肢麻木原因，就及时转到其他相关科室或者是邀请对方会诊，不要延误诊断和治疗。” “是。”下级医生们纷纷应是，极大的满足了吕建德主任的虚荣心。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开始查房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浩浩荡荡地过去了，而那些下级医生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被主任们提问的日子，不好过啊。 第六百七十八章 一把年纪啊 大规模的查房远比平时要慢得多，一些规培生们落在后面，狐疑的目光朝着方健不断扫去。 刚才方健的回答太全面了，给人的感觉几乎就是照本宣科一般。虽然其中加了一些明显属于自己组织的语句，可是大量的专业名词从他的口中系统性地吐出来，还是让人感到诧异。 要知道，这个问题就算是让吕建德和闵瑞丽这样在内分泌科战线坚持了几十年的老人来回答，他们也只能说出个大概的意思，而没办法回答的如此详细。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方健把这段内容全部背下来了。 可是，人们看书的时候，能够将书中的知识点记住就不错了，还有谁会刻意地去背书呢？ 所以，他们都在下意识的怀疑，方健是不是与董乐昕沟通，两个人在作秀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董乐昕也是心中狐疑。 他之所以找方健提出这个问题，也是有原因的。就在前两天，他收治了一个糖尿病周边神经病变的患者，坐诊的时候方健就在旁边，他顺口提了几句，并且让方健闲暇之时看看这方面的书籍。 按照他对方健的了解，方健肯定会阅读这方面的资料。 但是，董乐昕却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将这大段大段的记录都给背下来了。 “方医生。”一个规培生突然上前，来到了方健的身边，低声道：“我有一个问题始终找不到答案，能向您请教么？”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主任们在查房，能够跟在主任身边的，都是上级医生，起码也是住院医的层次。毕竟，一个小小的病房，是容纳不了太多的人。所以，他们这些规培生和实习生就被排挤在外了。 其实，以方健如今的名头，如果他想要进去的话，那么无论如何里面都会有他一个位置的。 但是，他却不想表现得太突出，于是乖乖地留在了外面。 而且要说查房的话，他每天都在做，再加上如今对所有的病人都进行过体格检查，所以只需要带着耳朵听一下就足够了。 听到有人向自己提问，他轻笑一声，道：“请教不敢当，不过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好，我想请问，有精神分裂症的泌乳素瘤，溴隐亭要如何应用？” 一些根本就不打算在内分泌科发展的规培生们都是双眼翻白，这个问题他们听得懂，但要说回答嘛…好吧，那就别指望了。 然而，方健却是哑然失笑，随后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飚了出来。 门口几个人听了一会儿，就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十有八九是正确的。而且，方健的回答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只是把大概意思讲出来的那种，而是几乎严格按照书中的标准答案来复读了一遍。 提问的那位规培生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 方健回答完毕，问道：“我说的，对么？” 那规培生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连忙道：“对，非常对，方医生，谢谢…您。” “不客气。” 众人看向那规培生的目光就不免带着几许的怜悯了。 其实，到了这一刻，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什么请教啊，那都是幌子，这个规培生对方健适才的回答心生疑虑，所以特意拿了一个自己懂得的问题请教。 说白了，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考较。 如果方健说不出来，或者回答得不够好，那么这位规培生或许现在不会说什么，但解散之后的风言风语肯定少不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方健不但回答了出来，而且依旧是以那种近乎于照本宣科的方式回答，这样的做派彻底地震撼了所有人。 此刻，他们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方健真的将所有内分泌科的书和杂志都背下来了？ 规培生们做的事情并不隐蔽，很快的，正在查房的吕建德等人就已经听说了。 他们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查房，直到全部结束之后解散。 吕建德叫上了闵瑞丽和董乐昕，三个人进入了办公室。 一个科室大主任虽然在科室里有着巨大的权柄，但同样需要心腹的支持。其它行业或许可以一个人单打独斗，但医生嘛…没有足够好人缘的医生，是撑不起一个科室的。 “董医生，方健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啊。”吕建德笑呵呵地道：“听说还有人后来在他面前自取其辱了？真是好笑。” 闵瑞丽转头，道：“董医生，你今天提的这个问题，真不是早就让方健事先准备好的？” 董乐昕苦笑一声，道：“闵医生，我前几天收了一个病人，就是糖尿病神经病变。那时候，我只是向方健提了一下，让他去看看这方面的书。没想到这小子…”他摇着头，道：“不过，方健的记忆力确实是堪称变态，如果他看过什么书，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将书中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过目不忘？真有这样的人啊…”闵瑞丽讶然说道。 她每天要接触不同的病人，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也听说过许多记忆好的人。但是，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一刻，她不由得有些羡慕了，这样的能力，实在是太有优势了。 “呵呵。”吕建德笑道：“董医生，你提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其实有些担心，如果被人知道，我们科室的人提问，把一个《nature》作者给问倒了，那可就成笑话了。” 确实，如果方健没回答出来，那么传出去之后，名声受损的绝不止方健一个，就连他们科室的这几位，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当做笑柄的。 若是让方健误以为，这是针对他的侮辱，只怕朱院长都忍不住跳出来了。 闵瑞丽突然长叹一声，道：“方健那小子，确实是有天赋啊。哎，能够写的出《nature》上论文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吕建德和董乐昕同时朝她看了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n市那么多医院，那么多医生，能够在这种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又能有几个？ 想想方健的年龄，再想想自己，他们竟然都有着种，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感觉了。 第六百八十章 新技术 方健猛然抬头，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新的突破？” “是。” “用某种毒性来替代毒品的么？” “呵呵，我看不懂英文报刊。”董铭笑着道：“不过，我那老同学说，这是一种新的观念，也许会在以后给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方健微微点头，但内心处却是有着一丝惊讶。 这个思路，怎么与他从异世界得到的毒品阻断思路有些相似呢？ 当然，异世界的毒品阻断特效药，并不是用某一种对人体伤害较弱的毒品去取代其余毒品，而是想要将毒品对人体的成瘾性彻底根治。 不过，就算是特效药，也不是服用一次就可以起到完美效果的。 这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先用危害轻的药物来取代毒品，并且逐步减少，甚至于让人体对毒品产生一种自我的厌恶感，这确实是一种可行的思路。 看到方健这般沉吟的模样，董铭笑道：“小方医生，你也不用想太多了。我那老朋友说，这只是一个研究方向而已，虽然那人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并且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想要完成最终目标，还差了老远。”顿了顿，道：“就是不知道，在我闭眼的那一天，能否看到这个成功。” 方健微怔，笑道：“您老太悲观了吧。” 董铭的年纪虽然不算小了，但却依旧是颇为健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疾病。 正常情况下，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有了这样的时间，方健的动作就算再慢，起码也可以将毒品阻断特效药给捣鼓出来了。 “这可不是悲观啊。”董铭摇着头，道：“如何阻断毒品成瘾性的研究早就开始做了，但严格来说，这已经是诺奖级别的研究了。哎，我从事了一辈子戒毒的职业…如果有一天，让我看到这玩意从人类历史上消失，我也就真瞑目喽。” 方健微微一笑，阻断的毒品成瘾性的研究算是诺贝尔奖级别的研究么？ 如果真有人成功了，那么肯定算得上。 当然，同样属于诺奖级别的研究也有许多，方健打算搞的另一个项目，糖尿病特效药，其实也可以算是其中之一了。 同样的，那一款帕金森特效药如果得到证实，并且全方位投入使用，取得良好效果的话，那么一样有着评选诺贝尔奖的资格，而且成功率绝对不低。 这样想一想，自己从异世界获得的好处，已经不小了啊。起码是三个诺奖资格，会不会有一天，全部的诺贝尔医学奖都被自己给包圆了呢？ 摇了摇头，方健立马将这个虚无缥缈的念头抛开了。 他定了定神，道：：“董所，您说的那本杂志，叫什么？” “哦，是一本英文杂志。” 方健默默地等待了半晌，但是却并没有从董所的口中听到任何其它消息。 他微微一怔，然道：“然后呢？” “然后？”董铭也是一愣，道：“我不是说了，那是一本英文杂志啊。”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有着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 好吧，以董所的年龄来说，能够区分出那是一本英文杂志，就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但是，这个世界是一共有多少本英文杂志呢？ 方健觉得，怕是没有人会去统计这个数量吧。 看到方健的脸色，董铭的老脸竟然也是难得的红了一下。 他呵呵一笑，道：“你看我这个老糊涂，我给你问问。”说完，他拿出了手机，就点开了微信，一边输入信息，一边道：“我们国家发明的这个微信就是好啊，大洋两岸也能够一下子联系到。” 方健转头，看了眼天色，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董所口中的那位朋友，应该是居住在国外吧，就是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这个点发过去，如果是下半夜那就有趣了。 他有心想要阻止，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反正董铭肯定要发的，而且对方不一定会马上回复。 果然，董铭放下了手机，道：“外国人的名字太难读了，没有我们中文博大精深，学了也没用，谁会去记它的名字啊。” 方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十分赞同董所的话。但是，他心中却是腹诽，英文没用么？那国家为何还要开设这个课程呢？ 突然间，董铭的手机传来了一道提示音，董铭拿起来一看，笑道：“哎呦，发来的倒是很快，小方医生，你看看，就是这个杂志。” 董铭对微信的操作十分熟练，立即转发给了方健。 方健低头看了一眼， 《physiologicalreviews》。 这确实是一本英文杂志，而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因子。 虽说不如《自然》、《科学》、《细胞》、《柳叶刀》等杂志赫赫有名，但也绝不是什么阿狗阿猫写一篇论文就能发表的了。 在办公室里与董铭再聊了片刻，方健出去帮义工们打扫完卫生，又给两个病号做了按摩，在一片赞扬声中离开了。 出了戒毒所之后，方健给庄吉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这件事，并且要他搜集一下这本杂志上的资料。 其实，这种事情如果找的是姜雄兵教授，肯定能够更快完成。但是，如今庄吉才是他真正的合作伙伴，所以遇到这种事情，方健第一个考虑到的，还是找庄师兄。 回到家里，方健陪着母亲吃了饭，倒是让徐颖对他颇为惊讶。 “小方，你今天是不是很空啊？” “很空？”方健一怔，道：“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回家吃饭了。” “啊？” 方健想了想，不由得一阵汗颜。 最近在外的应酬，以及各种事情太多，所以还没有几次回家吃饭呢。 他连忙拍着胸膛，向母亲大人保证，以后要多回家，多陪母亲大人吃饭，万事以母亲大人为重，将徐颖哄得开开心心。 虽然徐颖也知道这些话最多只能听信三成，但她还是笑得极为开心。 晚上，方健刷好了碗，陪着母亲看电视之时，庄吉的电话却是突然就打了进来。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一模一样 “喂，老板。” 听到庄吉的声音之后，方健竟然有着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听惯了庄吉叫师弟，突然就变成了老板，让方健颇有些哭笑不得。 “庄师兄，你怎么改称呼了。” “呵呵，以前跟着教授，外出的时候也是叫老板。现在跟着你，也应该改改称呼了。”庄吉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呵呵地道。 方健心中微动，虽然这声音是庄吉的，但是他却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让庄吉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心念转动之时，就听庄吉道：“老板，你今天下午让我去找那片论文，我找到了。” “哦，速度挺快的啊。”方健笑道。 一般人就算是知道这本杂志，但是想要搞到手，肯定也是不容易的。 毕竟，世界上的杂志那么多，堪称是无穷无尽，而一个学校就算有再多钱，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杂志都订阅。至于网上论文嘛…好吧，那你起码要找的到再说啊。 而且，在华国，如果没有一定的本事，想要肆无忌惮阅读外国网页，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呵呵，我的运气好，我们学校就订过了这本杂志，我记得以前在读书馆看到过，所以去翻了一下，果然被我找到了。” “那真是太巧了。”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 “老板…”庄吉的声音突然间压低了：“您现在有空么？” 方健微怔，庄吉想要干什么？怎么突然间变得神秘兮兮起来了。 “我在家陪老妈。”方健老老实实地道。 正在一旁看电视的徐颖突然转头，问道：“什么事？” “哦，一个师兄，刚打电话来。” “你有事就去忙，不要管我。”徐颖随口问了一句之后，就立即收回了目光，投到了电视上：“你在这里，影响我看电视。”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老妈啊老妈…您这样说，就不怕伤了您儿子的心么？ 微微摇头，方健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道：“庄师兄，有什么事么？” 庄吉沉默半晌，道：“老板，我刚刚看过了这篇文章，觉得有些，有些诡异。” “诡异？”方健好奇心大起，在现在的科学界，庄吉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他的基本功确实称得上是扎实了，能够被他评为诡异的，也确实让人十分好奇。 “嗯，你若是有空，能过来看看么？” 方健沉吟片刻，道：“好，我过来。” 挂掉了电话之后，方健和徐颖打了个招呼，徐颖随意地挥了挥手。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孩子在这个点离开，肯定会心生疑虑，但徐颖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男人嘛，哪有一直窝在家里的？想要获得成功，就要去外面打拼，以前方健老爸，不就是如此的么…只是，他打拼得太过火了。 徐颖抽出一张餐纸，在脸上擦了擦。 现在的电视剧啊，怎么悲伤怎么揪心怎么拍，还让不让人过好日子了！ …… …… 方健开着车，很快就来到了大学。 这一次他并没有开进校园，因为大门早已关闭，这个时候让保安开门，也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 将车停在不远处，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学校。虽然与学校里的保安并不熟悉，但他这个年纪，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情举止，与一般的学生也没多大的区别。 更何况，他现在尚未毕业，还是这里的学生呢，只是没有了居住的宿舍罢了。 很快的，方健来到了实验室。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实验室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庄吉一个人在里面捣鼓着仪器，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方健默默地推开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打扰庄吉，而是掩上了门，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缓步走到桌边坐下。 片刻之久，庄吉从显微镜上抬起了头，方健适时道：“庄师兄。” 庄吉一怔，转头道：“老板，你来的真快。” “呵呵，庄师兄召见，敢不快马加鞭的赶来么？” 庄吉摸了一下脑袋，苦笑着道：“老板，您在说笑了。” 方健挥了挥手，道：“你急急忙忙地把我叫过来，不会是试验发生了什么问题吧。” “嗯，试验没有问题。” “既然试验没有问题。”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道：“那就是那篇文章的问题了？” “啊，老板你也看过那篇文章了？” “没有。”方健毫不犹豫地道：“如果我看过了，还会让你花时间去找啊。”他顿了顿，道：“说吧，发现什么问题了。” 庄吉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道：“老板，我刚才仔细看了那篇文章，发现他们发表的内容，与我们第二阶段所研究的东西极为相似。” “哦？” 庄吉从身边拿出了一本杂志，递了过来，道：“你看，就在这里。” 方健接过来，凝神看去。 如果是以前，他虽然学过英语，但是想要这样直接阅读英文杂志，特别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杂志，那是绝无可能的。 但是此刻，方健的阅读能力已经是远非昔日可比，想要将这些东西读懂，对他而言，没有了任何难度。只是，当方健认真阅读之时，他的脸色却是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庄师兄，这篇论文…你看过了？” “是，我看过了。” “你怎么看？” “这个…”庄吉苦笑着道：“我不敢说。”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这篇论文与我们的试验，太像了？” “不是太像了。”庄吉摇着头，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确实，在仔细的阅读之后，他们都发现了一件堪称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论文中的记载，与他们的试验计划，几乎就是相差无几。 虽说在细节上有些区别，但是对于做过这个试验的两个人来说，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虽说有些修改，但所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就是画蛇添足而已。 第六百八十三章 薅羊毛 回到家中，方健沉吟片刻，洗漱之后上床睡觉去了。 然而，就在他堪堪入睡之时，精神意念却是大幅度提升，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进入了那无尽的神秘空间。 空间里还是一样的漫无边际，无数犹如星辰般的光点在虚无中闪烁着，方健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光点。 当他轻车熟路地进入了那个光点之时，却是惊讶地发现，那推拿大夫并不是在熟睡之中，而是正在医院里给人推拿中。 此前，方健虽然多次进入不同的异世界，并且附身在他人身上。但所有附身者都是处于一种沉睡状态。但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是发生了奇异的变故。 方健的精神意念立即潜伏下来，不再有半丝的波动。 然而，也不知道是否因为他突然降临的关系，推拿大夫在工作之时突然间停了下来。 随后，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整个身体也是站了起来，开始向着四周东张西望起来。 原本躺在推拿床上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在陈大夫的推拿之下，他的口中嗷嗷直叫，像是在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刑罚。但是，他的声音中却透着无与伦比的兴奋，那是极其的享受之中。 但是，正在他被推得欲仙欲死之时，身上的所有动作却是突然间没有了。 愣了片刻之后，那中年男子终于抬起了头，小声地问道：“陈大夫，时间到了么？” 陈大夫如梦初醒，连忙摇头，道：“啊，不是，我是…”他再度看了眼四周，道：“抱歉，我刚才口渴了，先喝一口茶。” “好的，好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道：“陈大夫，您确实是辛苦了。” 陈大夫喝了一口茶之后，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工作起来。 隐匿在陈大夫脑海深处的方健则是大为狐疑，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次在时间上为何会有着如此奇特的变化。 陈大夫的推拿一如既往的优秀，虽然中途断过一次，但却依旧让中年男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整整的一天，陈大夫都在推拿，而一旦有了空闲，他就会拿出一本电子书籍，阅读上面的内容。 透过他的眼睛，方健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记载的，正是与糖尿病有关的内容。 一天过去了，当晚陈大夫睡着之时，方健在阅读了他最近的记忆之后，调集精神力量，在他的潜意识留下了一些东西。 次日清晨，陈大夫醒来，他摇晃着脑袋，面上立即流露出了苦恼之色。 长叹一声，他请假之后，来到了医院的电子图书馆，开始查找一些特殊的内容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科技非常发达，但是有些东西也是受到了一些限制，不会向大众公开。也唯有医院内部的工作人员可以随便查询，而陈大夫无疑就是其中一员了。 “陈大夫，你最近常常泡在图书馆，难道真想要转行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你在看什么？” 陈大夫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在查找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我来帮忙。” “我想要找一些有关于阻断毒瘾特效药成功之前的失败品资料。” 那位白大褂愣了一下，明显的有些狐疑不定：“陈大夫，你找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觉得呢？”陈大夫面无表情地说道。 白大褂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陈大夫的口唇蠕动，自言自语地道。 “啊，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白大褂莫名其妙地问道。 陈大夫适才的话声音太轻，他当然没法清楚了。不过，就是这瞬间的耽搁，陈大夫已经抬起了头，道：“我对昔日的那段历史十分好奇，所以想要看一看。” “那段历史？”白大褂怔了半晌，还是主动查询，给陈大夫找来了足够的资料。 他们虽然都是医院里的医生，但是因为岗位不同，所以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关系。反而，因为同事的关系，而且陈大夫的推拿技术在全市都是首屈一指，所以白大褂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对陈大夫都维持了起码的尊敬，并且也不介意随手帮一个小忙。 陈大夫谢过之后，将名单的书籍找到，并且拷贝在自己的电子设备之中。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专用号码，什么东西能看，什么东西被禁制，在每一个账号的面前，都有着不同的区别。 幸好的是，这位白大褂找来的资料恰好适合陈大夫。 陈大夫一目十行地看着，潜藏在他脑海中的方健也是将这些资料一览无遗。 正如他所料，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上，戒毒特效药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成功之前，他们虽然摸索到了正确的研究方向，但是在选取药材的时候，却犯了几次错误，并且研究出了一些具有较强副作用的药物。 虽说服用这些药物之后，在短时间内看起来似乎成功的戒掉了毒瘾。但是，这些药物对人体却有着不小的伤害，也就是说，这些药物其实是有着巨大缺陷的。 继续服用毒品，未必就会轻易丧命，但是服用这些药物，却会让人在短短的一年内变得衰弱起来。 嗯，这样的药物不止一种，而是有着三种之多。 其中最厉害的一种药品，与其说是能够阻断毒品，不如说是一种更加强烈的变种毒品。 使用这种毒品的话，会对其它毒品进行排斥，然后让人身不由自己的替换它，这简直就是毒品中的毒品。 当然，一旦毒品阻断特效药研制成功，那么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了。就连那种效果特别明显的毒品，也是瞬间变得灰飞烟灭了。 方健将这些资料，以及那三种过度药物的制作过程牢牢记住。 当时间结束之后，方健的精神意念没有在这里滞留，而是选择了立即返回。 在他的精神意念离开了这具身体之时，忍不住四处探索了一下。 这个地方，除了光点之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了。 哎，我也不想逮着一只羊就拼命地薅啊，但问题是，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呢。 看来，他以后拜访这个世界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六百八十四章 担忧 清晨，从床上起来之后，方健并没有进行以往的那样锻炼，而是坐在床上慢慢地回忆着。 虽说在拥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量之后，方健已经拥有了相当于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过目不忘并不等于能够将所有看过的东西全部领悟贯通啊。 这一次寻找到的资料里面，有着三种不同的药物，可以说那就是三种不同的实验计划，分别指向不同的研究方向。 虽然最后的事实证明，这三种研究方向都出现了偏差。但是，在尘埃落定之前，它们在当时确实是被给予了巨大的希望。 方健默默地考虑着，以他如今的学识和底蕴，其实并无法理解这里面所有的药理运作。但是，他想要做的，并不是阐述什么原理，而是要将药物研究出来。 下了地，方健默默地打开了电脑，开始在上面记录实验计划了。 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根据以往的经验和一时的灵感来设计实验计划，肯定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 就算是给他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够拿的出一份完美的实验计划。但是，方健此刻所做的，其实就是抄袭而已，将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实验计划原封不动地写出来而已。 方健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运作着，那手速之快，绝不会比任何人逊色分毫。 哪怕是昔日的电脑王者和他飙手速，在这一刻怕是也要甘拜下风了。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那三份材料拷贝到一个u盘之中。 拔掉了u盘，方健并没有立即与庄吉联系，而是如同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今天不是一周一次的大查房日子，所以方健等人只是跟着董乐昕检查了他收治的这几位病人。自从杂志发表之后，方健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其他人对他的不同态度。 就好似现在查房之时也是一样，就算董乐昕偶然提一些问题，也绝不会再落到他的头上了。反之，余惠亮被提问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不过，这个胖子似乎天生就适合攻读内科，虽说见血就晕，但回答问题起来，却是头头是道，比陈厚功要好上许多了。 当然，这也与陈厚功的目标没有放在内科有关吧。 听余惠亮准确地回答了几个刁钻的问题之后，就连方健都有些对他另眼相看了。 自己能够做到如此，那是因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确定，余惠亮并没有这种能力啊。既然如此，他能拥有这些知识，背后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力气。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钦佩了。 董乐昕带着他们查房完毕，满意地点着头，交代了几句离开了。 方健三人回到了办公室，各自打开电脑，开始书写病历了。 陈厚功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老余，你是打算定科在内分泌了么？” “不一定。”余惠亮想了想，道：“但我的目标肯定是放在内科，或许是胸内，或许是内分泌吧，我对这两方面比较感兴趣。” 陈厚功羡慕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瞅了眼方健，那目光说不出的怪异。 余惠亮在内分泌科的造诣在他之上，陈厚功可以理解，因为他亲眼看到了余惠亮的努力。 上帝在给人关上一座门的时候，肯定也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余胖子在医学上的天赋完全点在了内科之上，所以在用了苦功之后，自然取得了让陈厚功自叹弗如的成就。可是相对的，陈厚功在外科上的功底，那就要远胜余胖子了。 虽说现在还只是有些清创和缝皮的小活，连腹腔也没有看到过。但是，他自信比绝大多数的同学们都要强得多。 可是，这一切成绩在方健的面前，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一想到方健，他就忍不住有着一种想要叹气的感觉了。 方健虽然也在看书，但是他那种看书的态度和速度，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完全消化了书中的内容。可是，如果人家没有一点本事的话，又怎么可能在《自然》上发表论文呢？ 陈厚功知道，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追赶一辈子了。而且，这一辈子十有八九都是追不上的。 除此之外，方健在外科的手艺上也要比他好了不少。 这可不是他的谦虚，而是事实如此，两个人都见过彼此的缝合伤口，哪怕经过了二个多月的实战练习，陈厚功也是远有不如的。 方健似乎就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已经将他们远远地落在了后方。 关上了电脑，方健转头，道：“班长，你看我的眼神挺古怪的啊。” 一般人自然无法注意到陈厚功的眼神，但方健却不同，任何人的视线若是凝视在他的身上超过一秒钟，他都会心生感应的。 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却是从军医的身上学到的。 陈厚功的脸色微微泛红，道：“老方，我是想着，跟你们两个做同学，真是我的幸运，但也是我的不幸啊。” 他这句话颇为感慨，似乎是充满了心事。 余惠亮一边舞动着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敲击着键盘，一边道：“怎么回事？” 陈厚功双肩一耸，道：“这一次毕业之后，你们两个应该能够留在二院了。但我…”他摇着头，苦笑着道：“哎，不提这个了。” 余惠亮呵呵笑着，道：“班长，现在人家早就规定了，研究生以下不收，你应该去想办法读研了。”顿了顿，他又道：“不就是在医院里再待三年吗，一晃就过去了。” 陈厚功摇了摇头，道：“我们是这样，方健肯定不一样。” “那是，一篇《自然》啊，不说别的，一个编制肯定没问题。”余惠亮略显得意地道。 方健的成功，他也是与有荣焉。 确实，如果一个编制名额能够换到一篇《自然》或类似的顶尖期刊论文，二院院长绝对会敞开胸怀，来多少收多少的。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哪怕朱院长提出再丰厚的条件，人家也未必愿意过来呢。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突然道：“班长，我相信，你的运气也是很好的，不要担心。” “什么？”陈厚功莫名其妙地问道。 方健把电脑一关，道：“我去学校还有事，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你们了哦。” 说完，他一溜烟地走掉了，只留下身后两人无奈的笑骂声。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三选一 学校中，方健来到了实验室门口，从大门口张望了过去。 庄吉依旧在做着实验，而此时实验室内却还有着其余几人。这一次，方健并没有进入，而是取出手机，拨通了庄吉的电话。 片刻之后，他们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咖啡馆之中。 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在这里喝咖啡，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注意。 “庄学长，你检查过电脑了么？” “检查过了，密码没有更改，里面的程序什么的，也没有变动。”庄吉摇着头，道：“我今天也仔细观察了，他们对我的电脑和实验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昨天离开之时，方健曾经交代了一声，让庄吉暗中留意，是不是有人动了他的电脑，或者是对他们的实验感兴趣。如果真有人这样做了，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但是，此刻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沉吟片刻，方健打开了随身的提包，从中取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咦，方师弟，你怎么带着这个？”庄吉讶然问道。 以前方健与他谈话之时，从来就没有带过这东西。 方健微微一笑，开机，然后将u盘插了进去，道：“庄师兄，你看。” 庄吉侧着头看了过来，这个u盘里面有着三个不同的文件，分别列举一、二、三分类。 “这是…” “这是我下一步的实验计划，一共有三个。”方健沉声道。 庄吉一怔，讶然道：“那么你就搞定了？”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个，道：“我看看。” 他的能力虽然不是世界级的，但是在普通研究员中，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了。再加上给方健做过几次实验，对这些实验计划的思路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实验计划这东西看过和做过，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唯有亲自做过，才能够对实验真正的掌握和了解，并且可以对下一步的实验计划提出建议。 这也是许多教授虽然已经无法再做实验了，但是每次指定计划之时，却都会和一线研究人员进行探讨的最大原因。如果说有什么人看看实验数据，不用与现场实验人员交流，就能指定完美无缺地下一步实验计划的话… 好吧，除非那人和方健一样，通过某种手段，也有了正确的研究方向，所谓的实验，只是将这个过程复制过来而已，否则的话，那样做几乎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所以，在看到这个实验计划之后，庄吉的眼眸顿时亮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实验计划与那种违禁之物有着密切的关联。 仔细地看完了，庄吉手中的鼠标朝着第二个文件移去。 但是，就在鼠标点到文件上之时，他却是顿了顿，低声道：“方学弟，这三个都是下一步的实验计划么？” 方健微微点头，道：“不错，都是，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 “啊，什么？”庄吉大惊失色，道：“这些实验计划你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自己想的了。”方健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昨天想了一晚上，可不容易了。” “想了…一晚上？”庄吉喃喃地重复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古怪。 一晚上就能想好一个实验计划么？哦，不对，是三个，没错，这里可是有着三个文件啊，那就代表着三份实验几乎了。 “方师弟，都是…一个晚上想好的？”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微笑着道：“庄师兄，其实这三个计划我早就有了构思，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写出来而已。再说，上一个实验几乎你还没有彻底完成呢。” 庄吉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方师弟，上一次你给我的实验计划比较困难，其中有两份培养液…” “庄师兄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怪你。”方健笑道：“实验计划是我制定的，难道我还不知道其中的难度和需要的时间么？那个计划完成的时间特别长，你想要找到最佳配比，没那么容易的。” 他上一次给庄吉的，其实是糖尿病特效药中的一个实验计划。 当然，方健在给出的时候，并不是给出全部的数据，而是混淆了一些东西。 这样，就算是有人得到了实验计划，并且按部就班地去做，也不可能获得最佳配比和效果。而唯有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方健，才能够从一堆看似混乱的数据中找到自己的目标。 不过有了这繁琐的步骤之后，庄吉的实验时间就不免会被拖慢了。 庄吉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方健应该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但是在没有完成实验计划之前，他还是有些心中忐忑。 收回了目光，看着电脑中的三个文件，他终于忍不住将之全部打开，并且默默地阅读着。 方健在一旁慢慢喝着咖啡，一点儿也不曾在意。 许久之后，庄吉终于看完了，他闭上了眼睛，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忆着。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一脸疑惑地道：“方师弟，你的这三份实验计划没有写错吧。” “哦，庄师兄看出什么错误了？”方健也是微微惊讶，这三份实验计划他并没有更改啊。如果庄吉能够这样找出错误，那他就是大师中的大师了。 庄吉摇了摇头，道：“我没发现错误，就是觉得，这三份实验计划所研究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方健哑然失笑，竖起了大拇指，道：“庄师兄好眼光。” 庄吉苦笑着道：“实验都是我做的，当然有这种感觉了。”他顿了顿，道：“方师弟啊，我们的资金还不够雄厚，根基也不稳，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最好一个个慢慢来啊。” 方健连连点头，笑眯眯地道：“庄师兄说得对，我也没指望一次性全部上马，这样吧，三选一，你挑一个。” “让我来挑？”庄吉吓了一跳，道：“师弟，这资金和实验计划可都是你弄来的，我只负责执行，哪里能让我选啊。” 方健笑道：“没事，你随便指一个就行。” “这…如果方向错了，我可承担不起啊。”庄吉的心中颇为激动。 方健凑了上来，低声道：“没关系，我相信师兄你。” 庄吉怔了半晌，终于一咬牙，指着其中一个，道：“就这个吧，我选…它。” 第六百八十六章 凭实力单身 看了眼庄吉所挑选的文件，方健的脸色颇为怪异。 这三份文件都是方健撰写的，对于里面的内容和结果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这一份文件中所记载的试验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完成的话，那么将会生产出一份新的药物。这份药物确实有着遏制毒瘾发作的特殊功效，在推拿大夫的那个世界中，这种药物刚刚出现之时，曾经被无数人视为瘾君子的救星，并且加以推广。 然而，就在那个世界中的所有人为此欢呼之时，在一年之后，这种药的破坏性却是被逐渐地披露了出来。 服用这种药物之后，确实能够让瘾君子不再留恋毒品了。但是，这并不是说瘾君子们不需要毒品，而是因为他们对毒品的需求被这种药物给取代了。 从此以后，瘾君子们可以不用再吸毒了，但是，他们必须长期使用这种药物，并且人体对这种药物的依赖性极为巨大，比毒品更加难以摆脱。 如果说现在的瘾君子们在经历了强行戒毒的过程之后，很有可能戒掉毒瘾，那么指望以这种方法戒掉药物瘾子，那就是一种奢望了。 而且，又过了一年之后，更多的研究人员发现，这种药物对人体其实具有着一定的破坏作用。 虽说并不明显，但是长年累月的服用之后，这种破坏作用却会逐步放大，直至彻底地破坏人体免疫功能。 没错，这种破坏力几乎就与谈虎色变的艾滋病可以比肩了。 吸毒而成为瘾君子，虽然并不好听，但是在正常情况下，还不至于致命。所以，在荷兰等少数国家，甚至于对一些危害性较轻的毒品赋予了合法的权益。 但是，这种药物虽然能够让人摆脱毒品的瘾头，但却是一种慢性自杀药物，会给人带来巨大的伤害。 于是，在一年之后，这种药物被无数人所唾弃，而研究出这种药物的科研人员也是迫于无数的舆论压力，从而选择了自杀。 方健对此自然是了如指掌，因为他在阅读这种药物的研究过程之时，也看过了它的来历。 可以说，这是一种恶魔药剂，对人类的贡献远远不如它的危害。 一般情况下，方健肯定不会将它放出去的。 但是，这种药物在那个世界虽然引起了一波惶恐，但却并没有真正的蔓延开来。 那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后，真正的毒瘾阻断特效药面世了，只要服用了这种特效药，那么前面这三种药物的所有缺陷都将会被弥补。 而事实上，真正的毒瘾阻断药物之所以能够成功，也与这三种不同各具缺陷的阻断药物研制成功有关。那位研究员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在无数的实验中找到了最正确的道路。 所以，此时看着电脑中的这份文件，方健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如果真实情况确如他所料的话… 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非常有趣呢。 “方学弟，这个怎么样？”庄吉在一旁轻声催促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庄学长的眼光，我一直都是信得过的。”他顿了顿，道：“这三份试验计划虽然都是针对同样的目标，但是所选择的方向却是不同的。我也不知道应该先从哪一个方向进行，不过…我相信学长你的判断。” “啊！”庄吉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微发红，就连手心都渗出了一丝汗渍。 方健竟然将这么艰巨的选择权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要说不激动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 看着庄吉这副表情，方健也是暗自叫了一声惭愧。 其实，无论庄吉选择哪一种试验计划，方健都会给予同样的恭维。 反正，这些试验计划就算最终能够成功，但是所诞生的药物也并非完全成品，如果一时不慎，给人服用的话…好吧，身败名裂的可能性远比功成名就大得多呢。 将u盘中的另外两个文件删除，然后拔掉了u盘，交到了庄吉的手中。 “庄师兄，这一次你可要看牢了，计算机的开机密码再更改一次。” “好。”庄吉牢牢地握住了手中u盘，发誓道：“方师弟你放心，我保证，秘密绝对不可能从我这儿泄露出去。” 方健微微点头，喝完了咖啡，慢慢地走了出去。 庄吉则是更加地迫不及待，好不容易挨到方健离开，他就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学校。 在实验室入口处，一位水灵灵的妹子走了过来，面露欢喜之色，道：“庄师兄！” “哦，啊…”庄吉扶了扶眼镜，心中千思百转，这是什么人？ 让他分辨各种化学方程式，他肯定是游刃有余，但是人脸嘛…对于他来说，除了长期相处，导致有所记忆之外，其余人在他的眼中或许只有是不是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样的区别了。 “庄师兄，我的朋友买了两张电影票，可是她今天有事没法去了。”那水灵灵的妹子笑眯眯地道。 “嗯。”庄吉一脸的迷惑，你朋友没法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半晌，水灵灵妹子的脸色从羞答答变得尴尬，再从尴尬变得有些恼怒，终于她再也忍耐不住，道：“庄师兄，打扰了，对不起。” 说完，她一转身，甩着灵巧的马尾辫子一溜烟地离开了。 庄吉摇了摇头，正想要打开实验室大门，就见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实验室的师弟走了出来，目光看向离去的那个妹子。 庄吉顿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那是你的朋友，你今天不陪她看电影么？如果有试验没有完成，我可以帮你一点忙。” 年轻的师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缓缓地问道：“庄师兄，你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庄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腼腆的苦笑，道：“我这个样子，还有谁能看得上呢。再说，现在科研任务那么忙，我哪里有时间找女朋友啊。” 年轻师弟看着他良久，长长地叹息道：“庄师兄，我明白了。” “哦，明白了什么？” “您是凭实力单身的，怨不得别人啊。”说完，他转身进去。 庄吉皱了皱眉头，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话？ 难道现在自己与小一、二岁的学弟之间，也已经有了代沟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保密 方健来到了姜雄兵办公室，毫不见外地拿过了姜教授珍藏的茶罐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并且顺手为姜雄兵的茶杯中续满了水。 姜雄兵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丝毫的拦阻，反而是笑得愈发的开心了。 方健在这里越是不客气，就表示他越发的没有心机。 “小方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方健微微地笑着，道：“好久没有看教授了，怪想念的，所以来看看。”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家伙的心思。哼哼，来看我，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姜雄兵自嘲地一笑，道：“对了，上一次校长他们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n市的医科学院虽然不是什么世界著名学校，但是想要在这儿谋取一个讲师的席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挤进来。 以方健如今的学历，按理来说除非有着极为过硬的关系，否则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能够进入学校。 但是，自从方健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之后，这一切的阻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以一个讲师的职位换取一篇《自然》的论文…这笔生意怎么做都是靠谱的啊。所以，两位校长如何能够操作成功，那么不仅仅没人敢说他们以权谋私，反而会成为他们手中最大的一笔政绩。 当然，以《自然》论文的份量，就算是副教授，教授，其实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方健如今的年龄和资历都是一个大问题，在学校这种排资论辈的地方，想要一步登天，却也不太可能。 方健微微摇头，道：“教授，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所以我需要时间好好琢磨。”他顿了顿，又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慢慢来。” “哎呦，你可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要毕业了。”姜雄兵摇着头，道：“你学的虽然是临床，但是你在研究上有着极大的天赋，我可是十分看好你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是留在科研一线吧。” 方健轻笑一声，道：“姜教授，您还真会夸我啊。不过，我对科研确实比较感兴趣，这一次我又想到了一份很好的研究计划。” “哦。”姜雄兵一脸的好奇，道：“什么研究计划？” “保密。”方健笑眯眯地道。 姜雄兵无奈摇头，用手点了一下方健，道：“我们两个的实验室很快就要合并了，你还对我保密啥？” “这不是还没合并么？”方健笑道：“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就是第二个试验计划的后续内容而已。在经过第二轮试验之后，我诞生了新的想法，所以就把它记载了下来。”他顿了顿，道：“我已经把计划交给了庄师兄，他很快就会安排试验的。” “嗯，有后续就好。”姜雄兵缓缓点头，一脸的严肃道：“我们进行科学研究，最忌讳的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虽然看似什么都在研究，但是最后却是一无所获。与其这样浪费，还不如集中力量，专攻某个方向，这样获得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要大一点。”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专而精，这才是我们这个社会能够生存下去的最好办法。” “是，多谢教授指点。”方健站了起来，道：“教授您慢慢忙，我先走了。” “等一下。”姜雄兵站了起来，将他牢牢地按在了沙发上，道：“年校长和我打过招呼，要和你多联系，如果你来学校，一定要留你吃饭，而且年校长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年校长？”方健一怔，讶然道：“如果年校长有事，直接说一声就好了啊。” 他虽然在一个顶级期刊上发表过一篇论文，但本身的社会地位却没有什么，远无法与一校之长相提并论。再说了，归根结底他还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校长找他，哪里还需要托人。 “呵呵，我看年校长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而且这件事情与你有关，所以嘛…”姜雄兵向着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向校长提提看，或许他会点头答应你哦。”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在他的心中，对年校长等人其实并不感冒。只是，一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他就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不就是见一下校长嘛，又没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没啥可怕。 姜雄兵拿起了电话打了过去，很快的，他站了起来，道：“小方，走。我们见校长去，今天的午饭他请。” 在学校里，能够被校长追着请吃饭的人，肯定都是真正的大牛。 以前的姜雄兵虽然也是学校中有数的学术带头人之一，但却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而如今，带着方健的时候，却让他享受到了此等待遇。 很快的，他们两个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年洪庄竟然没有在办公室里面，而是站在了办公室之外等着。 当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年洪庄顿时大笑着走了过来，他先是和姜雄兵握了一下手，然后目光落到方健的身上，伸手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方，你终于回来了。” 方健轻笑道：“校长，我是学校的人，当然要回来了。” “呵呵，你这小子会说话，但是说话不够诚实。”年洪庄摇着头，大笑道：“你如果那么心系学校，让你回来当讲师又为啥不肯啊？” 方健摇着头，一本正经地道：“校长，因为医院里面的素材比较多。” “素材？” “是啊，每一位病人都是素材，我深入医院学习，就是为了取得更好的成就。” 年洪庄愣了片刻，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感觉了。 他长叹一声，无奈地道：“好吧，你小子怎么说都有道理。来，饭点儿到了，跟我走。” 他们三人转身离开，就剩下办公室外苦苦等待的那几个人。 “那学生是什么人，我看校长对他很好啊。” “《自然》听说过么？” “听说过了。” “喏，就是他，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听说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啊，是他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院士 饭桌上，年洪庄笑眯眯地道：“小方同学，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开始喝酒喽。” 方健微微点头，道：“校长，如果我喝了酒，头会发晕，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有破绽。” “哦？”年洪庄微微一怔，立即放下了杯子。 如果是学校里的其他人不给他面子，他肯定会沉下脸。但是，换做技术水准走在前列，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牛人，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是这样，小方同学，你就不要喝酒了。”年洪庄转过头，道：“来，姜教授，我们喝几杯。” “好，陪校长喝几杯。”姜雄兵笑呵呵地举起了酒杯，一口而尽。 片刻之后，看方健已经填饱了肚子，年洪庄放下了酒杯。 在正常情况下，一旦他放下了酒杯，桌面上就不会有人再举筷子了。但是，方健对此却是一无所觉。 姜雄兵轻咳了一声，道：“小方，饱了么？” “饱了。”方健道：“教授，你是要回去了么？” 姜雄兵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叹，小方平时很擅长察言观色的啊，怎么今天变得那么…他心中微动，顿时猜到方健有着几分故意的态度，也就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年洪庄无奈开口，道：“小方同学，我们上次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方健这才放下了筷子，道：“年校长，我很想为母校贡献自己的力量。” “啊，你同意了？”年洪庄的眼眸一亮，惊喜交加地道。 “可是，我对临床医学更感兴趣。”方健的双肩一耸，道：“再说了，我想要研究的，是针对各种疾病的特效药。如果没有临床收集的一手资料，我很难有什么灵感啊。” 年洪庄的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即恢复了正常，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与医院达成合作关系嘛。再说了，你如果留在二院的话，最多就是拥有一家医院的病患。但是，如果你在学校里，那么我保证…”他拍了拍胸膛，道：“我会为你联系全市，不，全省的各大医院，你想要什么病人的临床数据，保证都给你弄来。” 他在医学行业从事多年，拥有着极为丰厚的人脉和底蕴。这份人脉已经不局限于市里了，所以才敢夸下这个海口。 然而，方健依旧没有答应，只是略微点头，道：“谢谢校长好意，我会慎重考虑的。” 年洪庄暗叹一声，这小伙子，不太好忽悠啊。 其实，站在他如今的地位上，就算是求贤若渴，也不可能真的放下身段去求方健这样的小孩子。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却发现，方健的成就，早已经不再局限于一篇《自然》论文了。他与卫生局的薛处有关系，再加上最近极为火爆的超级营养液发明者的身份，都让方健拥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更大的话语权。 当然，真正让年洪庄看重的，还是那一款即将进入第三阶段试验的帕金森特效药。 如果这份特效药最终被证明有效的话… 年洪庄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所以，只要有哪怕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弃的。 沉默半晌，年洪庄突然道：“小方同学，你听说过王梁这个人么？” “王梁？”方健微怔，摇着头道：“不认识。” “呵呵，姜教授应该挺熟悉的吧。” 姜雄兵想了想，道：“王梁院士么？” “对。” “王梁院士是我国一位著名的医生，不过他所擅长的方向，好像并不是神经方面啊。”姜雄兵皱着眉头说着。 “不是神经方面又怎么了。”年洪庄笑着道：“或许方健的那篇论文有什么地方让王院士触类旁通了呢。”他转头，道：“小方同学，王梁院士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学校里，他想要与你见一面，谈谈论文里的一些问题。” 方健瞪圆了眼睛，道：“和我…商讨？” 他虽然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但这并不表明方健就会自我膨胀。 院士啊！ 在华国，院士是什么人？每一位院士都是科学界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或许他们的名字并不会为大众所知，与那些明星和小鲜肉相比，更是差之千里。但是，他们的身份以及能够造成的影响，却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有些院士，甚至于有着影响最高层决策的可能，这就相当的可怕了。 方健从来就不会以为，现在的自己有着能够与院士这一级别的人公平对话的身份。 所以，在听到年洪庄的话之后，他不免感到了一丝诧异。 “是啊，就是王院士。”年洪庄苦笑着道：“其实，我并不想让你与他见面。” “哦，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挖人。”年洪庄老老实实地道：“我们学校虽然能够为你大开绿灯，但是如果王梁院长想挖人的话，我真想不出来，你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确实，他虽然是一校之长，但是所管理的却只不过是一家地方学院。 而人家院士能够动用的资源，就远不是他能够比拟的了。 可以说，虽然王梁院士能够管理的人数远不如他，但是他们双方却并不在一个量级上。 他能够开出来的条件，绝对比不上一位手握大项目的院士。 方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道：“年校长，您放心，我现在还没有离开n市的意愿。” “哦？好，好极了。”年洪庄大笑道：“既然这样，我把王院士的联系方式给你吧。”他顿了顿，苦恼地道：“院士就是院士，他联系了我两次没有结果之后，就直接联系了市里，哎…我可是扛不住了。” 他们双方虽然没有直接的业务往来，王梁院士也无法管到他的头上。但是，人家只要一个电话，就能为年洪庄引来无数的麻烦。 方健接过了电话，也是在心中盘算，是否与这位王梁院士接触。 普通学者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早就是嗷嗷叫的扑了过去。可是，方健的背后，却有着无数世界的支持，他自信，就算没有院士这个平台，他也一样能够出人头地。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让人去分润好处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 悔之莫及 酒桌上，姜雄兵教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从那上面传来了一个特别的提示符号。 虽然他已经开了静音，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但是他对于这个符号却十分了解。 不过，虽然他心中有着几分欢喜，有着几分忐忑和焦急，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直至午饭结束，他回到了办公室，将门彻底锁死。 打开了电脑，按下了其中一个特殊的图案，电脑上的一切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在这个新的界面上寻找了片刻，姜雄兵顿时找到了他的目标。 最新一份的试验计划啊！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份试验计划拷贝了下来，然后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了。 这时候，他还真的很感谢庄吉，这小子是一个合格的研究狂人。在他的电脑之中，除了与试验有关的资料等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了。 而且，庄吉电脑中的一切都排列得井井有条，一目了然，所以他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自己的需求目标。 打开文件，姜雄兵的目光凝视其上。 慢慢的，他的眉头开始一点点的皱紧了。 许久之后，姜雄兵关上了文件，整个身体都瘫坐在老板椅上。然而，那极为舒适的沙发椅子，却再也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他的双拳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心中却是充满了悔意。 自己将实验室私下里卖给了奥利弗，那是因为对方出了一个自己根本就没法拒绝的高价。 他在出卖实验室的时候，其实也知道对方的目的何在。奥利弗看好方健，所以想要提前获知方健的所有研究方向，而姜雄兵的看法与奥利弗却是相反的。 或许，这是因为姜雄兵与方健认识的时间较长，可以说，他是看着方健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而在不久之前，方健根本就没有展现出什么傲人的研究能力。所以，虽然方健成功地搞出了超级营养液，以及那看上去有些效果的帕金森特效药，但姜雄兵却依旧无法完全信任方健。 因为他总是觉得，方健就像是一个中了头等彩票的幸运儿，一下子就中了其他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奖赏。 但是，这样的幸运却并不是可以持续的。 在人类的科研历史中，这样的幸运儿数不胜数，或者说，人类的科学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样的幸运儿阴差阳错搞出来的。 但是，没有足够的根基和知识底蕴，这样的幸运儿在拥抱了一次幸运女神之后，就会很快的泯然众人矣。 所以，姜雄兵始终都不觉得，方健有可能捣鼓出更多，更好的科研产品。而当奥利弗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实验室，甚至于是他的灵魂。 可是，在这一刻，在看到这篇论文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涌起了深深的悔意。 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如同毒蛇般的撕咬着他的内心。 过了片刻，姜雄兵突然站了起来，从他的办公桌抽屉中拿出了一本杂志。 如果方健和庄吉在这儿的话，立马就能够认出这本杂志，并且可以看到姜雄兵所翻到的那一页。 这篇论文中所刊登的内容，就是方健他们讨论的那一篇。如今，姜雄兵的目光凝视在杂志上，特别是那个署名，让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的闪烁和可怕了。 考虑了许多，姜雄兵缓缓地拿起了电话，拔打了出去。 “哦，亲爱的姜，你终于肯打给我电话了。”电话的另一头，奥利弗热情洋溢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雄兵虎着脸，虽然在电话里双方都看不到彼此的面容，但是从声音中却可以感受到迥然不同的态度。 “奥利弗，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亲爱的姜，什么解释啊？” “你不要和我装糊涂，那篇发表在《physiological reviews》上的论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亲爱的姜，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的糊涂了。” “呵呵，奥利弗，我们同学那么多年，别人不知道这个署名是你的化名，但你以为，我也不知道么？” 在文学界或者是演艺界，使用化名的情况比比皆是。但是，在科研界就不一样了，很少有人使用化名发表论文，基本上使用的都是本名。 不过，也有一些奇葩，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哪怕发表在最高水平期刊上的论文，其署名也是化名。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些个人爱好而已，没有人会因此而受到批判。 奥利弗沉默半晌，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冷：“姜，我发表论文，有什么不对么？” “你当然可以发表论文，但是你看看你发表的是什么东西？”姜雄兵深吸了一口气，怒斥道：“你简直就是把他的试验计划照搬了过来，你觉得，当他看到这篇论文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奥利弗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我发现这份研究很有意思，它所产生的东西，具有着一种相当有趣的特性，对阻断毒瘾或烟瘾而言，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奥利弗，我知道你是想要抢先发表论文，想要将成果拽在手中。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处境？” “姜，在你把实验室卖给我的时候，你应该就能想到今天吧。” 姜雄兵一怔，顿时为之语塞了。 这一刻，他的心中绝对是百感交集。 他原本不看好方健，所以才会在厚利之下失去了冷静。如果早知道方健还能继续出成果…他又不是真的白痴，也不是短视之辈，当然懂得如何做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奥利弗，我后悔了。”姜雄兵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我把钱退给你吧。” “姜，你这样做可不是朋友的做法。”奥利弗冷冷地道：“现在，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奥利弗，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我们的合同，你的银行收款记录，我都保存着。”奥利弗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一丝暖意：“我需要后续的试验计划，如果没有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听着话筒中所传来的“嘟嘟”声，姜雄兵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缓缓地坐了下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第六百九十章 结对子 当方健回到医院之时，立即接到了来自于神经内科大主任章飞逸的电话。 虽然章飞逸并没有说什么事，但方健却已经从他那有些迫不及待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兴奋了。 肯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而且还是与自己有关。 不过，如今的方健对于神经内科的兴趣已经小了许多。虽说在神经内科中也有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但是归根结底，帕金森无疑是最大的难题之一。 当这个问题都被解决的时候，方健实在没兴趣再去关注其它的病症了。 这样说或许对一些特殊的神经性病症患者不太公平，但事实上就是如此，这种患者的数量在整个人群中并不多，而相比之下，糖尿病患者，高血压患者的数量就是数不胜数了。 这是一个偏向性的问题，并没有好坏对错之分。 不过，方健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章飞逸对他确实是极为照顾，所以既然大主任有召，他当然不会推辞了。 回到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还没有出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就已经走了进来。 吕建德笑眯眯地看着方健，道：“小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方健连忙道：“吕主任，这些天过得很好啊。” “哦，刚才我来找过你，你不在。”吕建德笑呵呵地道：“我拿了几本内分泌的杂志，你看看。”说着，他一挥手，跟着他来的一个住院医立即将一叠杂志放到了桌子上。 方健的眼眸微亮，连忙道：“谢谢吕主任。” 在内分泌科，虽然有着类似于公用图书馆的地方，也收集了许多与内分泌有关的论文。但是，他目光一扫之下就知道，这些杂志绝对是科室中没有的货色。对于任何想要在内分泌立足的医生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值得研究的。 吕建德缓缓点头，道：“人体中有着无数的奥妙，但是我觉得，内分泌才是最奇妙的，只要你入了门，并且研究下去，每天都会有着惊喜等着你。”他拍了拍杂志，道：“好好看看，我希望你在内分泌上也能有所建树。” “是，谢谢吕主任。” 吕建德这才背负双手，悠悠然地走了出去。 他身后那位住院医羡慕的看着方健，道：“小方医生，吕主任真是看重你啊，这些杂志都是内分泌有关的最新杂志，他来了一趟看你不在，现在又跑了一趟。啧啧啧…” 看着摇头出去的住院医，陈厚功终于忍不住了，道：“方健，你又到哪里翘班了？” 如果其他人这么不受规矩，爱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去看看科室主任们的脸色。但是，换做方健之后，吕建德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哪怕明知道方健不在医院，也是当做屁事都没发生过。而且，他还主动收集与内分泌有关的资料给他，这样待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方健翻了一下杂志，也是一脸的狐疑。 自己只不过是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而已，值得吕主任如此卖好么？ 怎么看，似乎都有些不太像啊。 一个市级最强的三甲医院大主任，不会这么不值钱的，其中肯定有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故。 余惠亮张头张脑的凑了过来，道：“方健，这些杂志我先看啊。” “嗯。”方健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余惠亮那眼眸中欣喜的光芒，他隐隐的有着一种预感，或许余惠亮真的被人给忽悠进了，所以想要往这个方向钻研了。 现代科学，分工是越来越细，越来越严谨了。一旦决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或许百年前还会有全才出现，但现在却已经不太可能了。 所以，当余惠亮真的喜欢上内分泌之时，或许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未来道路。 至于方健嘛…他并不是什么全才，但是要让他只固定一个方向的话，那却是绝无可能的了。 余惠亮喜滋滋地拿起了一本书，顺口道：“班长，你呢？” 陈厚功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想要去外科看看，就不和你抢了。” 余惠亮“切”了一声，不屑地瞅了他一眼，道：“什么不和我抢，你就算是看，也比不上我吧。” 陈厚功的脸色微红，如果说到动手能力，他绝不含糊，但要想和余惠亮比拼内科成绩…好吧，一个人总是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外科大夫想要和内科大夫谈病理什么的，那基本上就属于自取其辱了。 不就是一张嘴么，有本事，你和我比手术啊！ 这是所有外科大夫面对内科大夫们最大的凭仗。 方健笑了笑，吕建德的这些书，他肯定会看。但是，在看之前，他还是要去神经内科走一趟的。 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方健来到了神经内科区域，并且敲响了章飞逸的主人办公室。 “进来。” 方健推门而入，就看到章飞逸正在翻看一份文件。 见到方健，章飞逸的脸上立即涌起了真诚的笑容。 最近，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医院中，方健都见过许多类似的笑容，特别是当他发表在《自然》上的论文之时被宣扬出去之后，几乎到处都是这样的笑容了。 就算是对《自然》并没有什么了解的病人，似乎都在护士或者病友们的谈论中了解了有些。 这些世界最高水准的期刊，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觉明历的。 可是，在方健心中记忆着的，却始终都是余惠亮，沐雪，以及章飞逸等人的笑容。 他们的笑容，才是最真诚的。 或许，现在吕建德对方健更加的友好，但若是有选择的话，方健当然更愿意亲近章飞逸了。 “小方，快点进来。”章飞逸笑着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省立六院，你知道吧？” “知道啊。”方健点着头，道：“一个医院嘛。” “呃？”章飞逸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差点儿被方健这句随意的形容给噎着了。 废话，听这名字也知道，这是一家医院了，还用得着你说。 见章飞逸脸上的神情似乎不太好看，方健连忙道：“章主任，请您指点。”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专家门诊 章飞逸这才轻哼了一声，板着脸道：“你啊，都是神经内科的著名研究人员了，竟然连省立六院都不知道。” 方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凭啥要知道他们啊…” “你说什么？” “啊，我在说，应该上网查一下他们的资料。” 章飞逸一挥手，道：“不用查了，我告诉你吧。省立第六医院，是我们省最大的专科医院。” 方健眼眉一扬，顿时恍然，道：“我知道了，他们是神经系统的专科医院。” “不错，在我们省，神经系统方面，省立是首屈一指的。” 华国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以前的医院讲究的是大而全，什么科室都要整一个出来。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或者说建国之后的医疗行业的思想调整，这种大而全的医院已经逐步地朝着小而专，专而精的方向发展了。 许多医院虽然也有着各种科室，但是，在内行人的口中，也唯有其中的一个，或者是几个科室才是真正的名闻遐迩。 省立第六医院，在医生们的口中，其实就是省里最强大的神经系统专科医院，他们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医疗实力。 当然，这种实力也就是达到了省级而已，但是比帝都和魔都，却还是要逊色一筹。 不过，若是与n市第二医院相比，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与第二医院中的神经内科相比，绝对是拥有着碾压级别的实力。 怪不得章飞逸一旦提及省立第六医院，他的表情就充满了兴奋。 轻咳一声，方健道：“章主任，您提这个干吗？难道他们给您好处了？” 章飞逸一怔，怒道：“什么话，我们是医生啊，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不是到处讨要好处！” “嗯，嗯，主任您说得对。”方健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然而，章飞逸的脸色却是随后略红了一下，道：“当然了，为了提升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实力，省立第六医院已经答应，和我们医院的神经内科结对，他们会派遣副主任级别的医生带队，来我们医院进行门诊活动。” 方健“哇”了一声，道：“他们来捞钱了！” “呸，方健，你别老是不正经的样子。”章飞逸怒道：“换一个人，你去请一下试试？人家会理你么！” 方健笑道：“章主任，我开个玩笑，您别生气。” 他确实是在开玩笑，其实这种专家过来门诊的事情在许多医院都有发生，而且并不稀奇。 一般而言，都是上级医院的医生去下级医院会诊，这个时候，下级医院除了要承担交通、住宿费用之外，每挂一个号，都有着不同比例的资金返还。 与那位医生在本单位工作相比，确实称得上是“捞钱”了。 但是，这个所谓的“捞钱”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每当专家过来的时候，当地医院的医生们都会陪在旁边，静静地聆听上级医生们的诊断，并且从中学到经验和知识，这是自己埋头苦干很难学到的。 而且，患者们对此也是毫无怨言。 能够多花两块钱，就让更厉害的医生看病，这对许多患者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内科医生还好，有的外科医生到处打“飞的”，开“飞刀”，那才叫厉害。这样的医生，甚至于都是各大航空公司的贵宾人员呢，因为他们一年到头乘坐的飞机次数和里程说出去，绝对会吓人一跳。 章飞逸余怒未消，坐了下来，道：“小方，人家过来之后，你多和人家学习学习。”他顿了顿，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要轻易放弃了啊。” “啊，可是…”方健苦笑一声，道：“章主任，我现在是内分泌的实习生啊！” “你怕什么，我会和朱院长说的，在专家过来坐诊之时，你是陪同人员之一。”章飞逸轻哼一声，愤愤地道：“如果不是吕建德那龟孙捣鬼，我已经把你要回来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莫非吕建德急吼吼地给自己送书，并且鼓励的那番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方，我们说好了，人家来看病，你可不能逃啊。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章飞逸语重心长地道。 方健感受到了他的拳拳之心，也是微微点头，道：“是，章主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顿了顿，他又道：“章主任，他们为什么会过来啊？” 正如章飞逸所言，省立第六医院既然是神经系统最强的医院，那么里面的每一位医生都是大拿，具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 这样的人物，无论是放到全省哪一个医院，都会当做宝贝一样的供起来。 而全省有多少富裕城市呢？每一个城市又有多少医院呢？ 章飞逸说的没错，如果换一个人去请，能请来才是有鬼。 “呵呵。”章飞逸突然一笑，道：“其实，这件事情也要感谢你呢。” “哦，您是说那篇论文？” “没错，第六医院的人在看了那篇论文之后，顿时惊为天人，所以想要联系你。被我们拒绝之后，他们就提出，双方的神经内科要结对了。”章飞逸笑得极为开心，道：“这种大好事，我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道：“章主任，您究竟是想要我学习经验，还是要拉我做背景板啊？” 章飞逸笑呵呵地道：“当然是希望你能在神经内科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了，至于背景板嘛，你既然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那么为医院贡献一份力量，也是应该的。” 他挥了挥手，道：“你去忙吧，我通知你这件事，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一旦人家过来，要和你探讨神经方面的问题，你可不要丢我们医院的脸啊。” 方健微怔，讶然道：“主任，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啊，您以为我有资格和他们探讨这样的问题么？” “当然有资格了。”章飞逸傲然道：“就凭你在《自然》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巴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他们明天就到，你要出席我们的欢迎会啊。” 方健闷闷不乐地离开，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说发明特效药的话，他确实有着一定的把握。 就算推拿大夫的世界找不到，也可以去其它世界寻找啊。 但是，要与对方探讨神经方面的内容…算了，谁爱去谁去，我不奉陪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遗憾 “方健，快！快！院长找你，你快去院长办公室！” 方健还没有回到内分泌科，就在半途被王鑫仁给拉住了。 这位医教科的主任一把拉住了方健，不由分说地扯着他向电梯走去。 方健讶然问道：“王主任，哪个院长？” “还哪个院长？在我们第二医院，只有一个朱院长。” 朱信宏，第二医院当了十多年的老院长，在院里有着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力。 虽然方健肯定不会畏惧这样的人物，但是既然人在医院，当然要识趣一点了。 王鑫仁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道：“我接到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就立即出来找你，刚到内分泌科，就听说你来了神经内科。哎，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轮换在内分泌科，就不要和神经内科走太近了啊。” 方健微怔，讶然道：“都是二院的科室，两位主任的关系似乎也不紧张啊。” “他们的关系以前还行，但现在为了你，可就不一定喽。”王鑫仁呵呵一笑，道：“不过，你别管这些，以后想要去哪个科室，直接和我说，我一定帮你调剂。”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角，自己毕业之后，是否留下来还未必可知呢，您老怎么就这样帮我决定了呢？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与对方争论的时候。 “王主任，朱院长找我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王鑫仁老老实实地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王鑫仁将方健送了进去。 方健来到二院已经有几个月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神出鬼没的院长。 哦，用神出鬼没来形容肯定是不妥当的。但事实上，医院里除了那些够级别，能够向院长随时汇报的科室主任们之外，其余的规培生和实习生，确实没多少机会见到院长真容。 这是因为，院长基本上不会下到科室。 当然，如果遇到全市紧急抢救任务的话，那么朱信宏肯定是逃不了。 但问题是，方健虽然轮换了两个科室，但却都是在内科打转，就算是遇到了抢救什么的，也是轮不到他出面啊。 朱院长的身材较为肥硕，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所以还有些谢顶。 见到方健之后，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有趣之色，笑着道：“小方啊，快坐，呵呵，真是久仰大名啊。” 方健的脸皮虽然不薄，但这一刻却还是有些泛红。 “朱院长，您客气了。”顿了顿，方健道：“您找我，是有事吩咐么？” 朱信宏缓缓点着头，道：“我这儿有两件事，都与你有关，你想先听哪一件？” 方健微怔，讶然道：“好事还是坏事？” “一件嘛，肯定是好事，但另一件嘛，我也不知道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方健心中狐疑，能够让朱院长说出这样话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您先说后者吧，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好。”朱院长点着头，道：“你知道省立第六医院么？” “啊，当然知道。”方健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 “你知道就好。”朱信宏哑然失笑，道：“想想也是，你对神经内科那么有兴趣，钻研得这么深，怎么可能不知道省立第六医院啊。” 方健撇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道，您老误会了，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啊！ 朱信宏沉吟着道：“章主任和我说，省立第六医院想要与他们神经内科结对子，并且派遣副主任医生过来坐诊，这是一件大好事，我答应了。”他看着方健，道：“这种事，没有不答应的可能，所以我也宣传出去了，根据这两天的回馈反应，效果非常好。” “嗯。”方健点着头，心中愈发的纳闷，您和我说这些干嘛？ 朱信宏迟疑着，又道：“不过，第六医院的医生向我提了一个要求…” “这要求与我有关？” “是啊。”朱信宏点着头，道：“确切地说，是与你的研究有关。” 方健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呵呵，他们真是好牙口啊，竟然打帕金森特效药的主意，就不怕崩了满嘴牙么？” 朱信宏轻咳一声，道：“小方，你对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哦？” “他们并不是想要谋取你搞出来的特效药，而是想要参与你的药物试验之中。”朱信宏摇着头，苦笑着道：“他们愿意提供大量的病例，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们医院当做药物第三期试验基地。” 方健这才恍然，道：“他们为啥要这么做？” “当然是利益了。”朱信宏冷笑一声，道：“你的特效药已经申请第三期的人体实验了吧，而且马上就要过审了，对不对？” “是。”方健轻轻点头，其实，一种新研制的药物想要进行第三期人体实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的背后有着刘老等人的推动，再加上药物在第二期动物实验的身上表现极为良好，所以才有着快速通过审核的可能。 “人家省立第六医院是想要保住自己全身神经内科第一医院的名头。”朱信宏呵呵一笑，道：“你发明的特效药，如果真有作用，并且是在第六医院一炮打响的话，那他们不仅仅能够保住这个位置，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压制帝都或魔都的同行呢。” 方健心中微动，道：“朱院长，他们既然可以这样做，您就不心动么？” 朱信宏面露苦笑，道：“我当然想了，这样的好事，谁能不想。但想归想，有没有能力吃下这块大蛋糕，却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啊。” 方健微怔，想了片刻，也是长叹一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没错，他的特效药就算再好，但是所针对的疾病也只有一个啊。 但是，神经系统的毛病却远不止帕金森一个。 省立第六医院在获得了第一个成功治疗帕金森疾病的名头之后，确实有资格和帝都，魔都的神经内科别别苗头。那是因为他们有着足够的底蕴，所以才能更上一层楼。 可二院不行啊！ 所以，朱信宏和章飞逸才会放弃这个想法，与对方结对子，把能吃到的好处，先吃到嘴里再说。 第六百九十三章 研究方向 “好吧，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方健微微点头，道：“我可以代表余厂长答应您，将第三期人体实验的基地，放到省立第六医院。” 朱信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叹道：“小方，我知道你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对我们二院也有感情，谢谢你了。” 方健连忙道：“朱院长客气了，其实这实验基地放哪里都可以，既然对方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我们也不介意啊。” 朱信宏呵呵一笑，道：“这件事对我们医院是好事，但对你…或许就要损失一大笔人情喽。”他挥了挥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你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够做到的，一定帮你完成。” 方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一般的药物，想要找到足够的病例，以及愿意配合的人群，那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方健的这种帕金森特效药就不一样了。 不仅仅有着许多人看好，而且在前期的动物表现中，更是有着无与伦比的，让人惊叹的成绩。 所以，全国想要参与第三期试验的医院和单位肯定是多得数不胜数，余修成绝对能够与他们讨价还价一番。但是，经过方健插手之后，余修成的计划怕是就要彻底修改了。 不过，方健对此并不在意，与其把这个机会让给其它兄弟省份的医院，还不如将它留在本省呢。 至于得罪人什么的，就更不在方健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只要药有效，足够好，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人家求他，而绝不是他求人。 听着朱信宏的承诺，方健的心中微动，道：“朱院长，我有一个同学…” “哦，你是说陈厚功吧。” “是。”方健微微一笑，看来朱院长早就把他调查清楚了。 “你那个同学最近的表现还行，等你们毕业之后，我给他一个免试入院读研究生的机会。” “好，那就谢谢院长了。”方健微微欠身，然后道：“朱院长，您说的另一个好消息是…” “那个消息啊。”朱信宏大笑道：“这个，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他眨着眼睛，道：“你知道王梁教授么？” “王梁？”方健一怔，眼神愈发的古怪了。 怎么院长说的这两个消息，他其实都听说过了呢？ “是啊，王梁教授。”朱信宏肃然道：“其实呢，王梁教授是一位院士，而且还是从事医学方面的院士。” 方健苦笑一声，道：“我知道，而且他找过我。” “啊，他找过你？”朱信宏讶然道：“他已经找到你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他把电话打到了我们学校的校长手机上，想要找我。但是，被年校长忽悠过去了。” 朱信宏愣了片刻，突然间大笑了起来，道：“我就奇怪，为什么人家会找到我的头上，原来是已经联系过学校，但学校不卖账啊。哈哈，年校长真是一个妙人，难道他以为，还能在你毕业之后留住你么？” 方健呵呵一笑，道：“朱校长，我只知道王梁院士在找我，但并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朱信宏摇了摇头，道：“方健，你的在《自然》上发表的那篇论文让他看到了。他说，你写的论文有灵气，考虑问题的角度十分新颖，并且有着最后成功的可能。” 方健嘴角一扯，道：“您过奖了。” 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暗道，王梁院士的眼光真准啊。 那篇论文你并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作品，所拥有的试验计划和整体眼光也是领先于这个世界的。所以，当论文发表之后，那些试验过程和想法都会让人有着耳目一新的感觉。 哪怕是研究不同行业的大牛学者，也能够慢慢的品味出其中的奥妙。 “不是我夸奖你，而是王院士的话…”朱信宏顿了顿，道：“他说，他现在的团队，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方健讶然抬头，道：“他的团队？” “是啊，你知道王院士现在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嘛？” “不知道。”方健老老实实的摇着头。 “王院士现在研究的，就是针对糖尿病的靶向药物。”朱信宏肃然道：“如果让王梁院士成功的话，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感激他了。” 糖尿病的靶向药物啊！ 方健的心中微微苦笑，王院士啊，您研究什么不好，偏要去研究这个。哎，有我在，估计您是永远也研究不出来了。 朱信宏沉声道：“昨天我的一个老同学打电话给我，并且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听他的口气，好像王院士希望你过去。” “这个…”方健顿时迟疑起来。 “这个什么？”朱信宏略微有些不满，道：“那可是院士的团队啊，研究的又是糖尿病靶向药物，就算没有完全成功，但哪怕朝着这个方向推动一点，也是巨大的收获啊。到时候，你的第二篇顶级期刊论文，或许就有来处了。” 方健眨着眼睛，道：“朱院长，王院士的身边肯定是人才济济，您觉得我过去了，还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么？” 朱信宏一怔，顿时为之哑口无言了。 确实，人家可是院士啊，手底下的精兵强将天知道有多少，方健一个人过去，很有可能就是化为平凡。而就算他真的再一次出人头地，最后的结果估计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你，不想去？” “暂时不想去。” “可是，那可是…糖尿病的靶向药物啊。”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连朱信宏都感受到了一种深深遗憾的情绪。 彻底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当然是不可能诞生的。可是，仅仅是一定程度的靶向药物，还是很有可能研究成功的。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哪怕不可能署名第一作者，但就算是第三、第四作者，那也是名至实归的事情啊。 方健微微一笑，但他可没有告诉朱信宏，自己也在研究这东西，而且还是直接上升到了特效药的高度。 朱信宏长叹一声，道：“事情我告诉你了，但如何选择，你自己多考虑吧。” “是，谢谢朱院长！” 第六百九十四章 利益动人心 办公室中，姜雄兵默默地坐在电脑桌前，他的口中不断地吞吐着烟雾，眉头紧紧地皱着。 望着电脑前的那份文件，此时的他真是心乱如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突然间，他感到手指头微微发烫，凝目看去，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那香烟就已经燃烧到手指头了。 一般来说，现在的香烟都有过滤嘴，不可能烧到手指，但是他在陷入沉思之时，用手指夹在香烟上端，因为没有注意，所以慢慢地就烧到了这儿。 姜雄兵连忙甩了几下手，将香烟按灭。 敲门声响了起来，将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就是心脏骤停了。 身体一个哆嗦，姜雄兵发现，刚才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怒喝道：“进来！” 门开，他的一个学生战战兢兢地地走了进来，看到这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顿时一个哆嗦。隐隐约约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姜教授，好似看到了一只笼罩着烟雾的魔鬼。 身为姜雄兵教授的弟子，他对于这位教授还算了解，所以知道此刻教授的心情怕是相当的不好。而教授的心情一旦不好，作为他的弟子…这下场怕是更加的好不到哪儿去。 这一刻，他也是心中后悔，为何自己要跑过来呢？早知道就将这件事情推给其他人了。 姜雄兵的目光凌厉，冷冷地道：“什么事？” 他毫不掩饰自己那恶劣的心情。 如果进来的是校领导，他肯定不会如此失礼。但是此刻站在面前的仅仅是他一个学生而已，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教授，我们完成了您的试验计划，已经出产品了，试验数据也全部整理完毕，发到您的信箱里了。” “就是这事？” “啊？啊，是，是啊，就是这事。” 姜雄兵“啪”的一声，重重地拍着桌子，道：“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滚出去！” 年轻人吓得浑身汗毛倒竖，连忙转身出去，并且将房门关好。但是，在离开房间之后，他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呸，死老头子，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这份试验计划很重要，一旦完成就要立即通知。可是，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却得到什么结果呢？” 年轻人在心里埋怨了几句，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声。 还有几年就能毕业了，慢慢地熬着吧，一旦毕业，就不用看教授的脸色行事了。 不过，这一刻的年轻人并没有想到，其实象牙塔中的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哪怕教授的脾气不好，把学生当畜生在用，但比起外界那血淋淋的竞争，却还是要好得多。 等他毕业，找到第一份工作之后就会明白，真正快活的日子，其实还是在象牙塔中。 姜雄兵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了下去，他犹豫再三，根本就没有去管自己的试验项目，而是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奥利弗，我告诉你，他又提交了一份新的试验计划，我看过了计划书，应该就是你那篇论文的后续计划。” “是么？啊，亲爱的姜，我真是太爱你了，这个消息简直让我睡不着觉。”奥利弗迫不及待地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将这份计划传给我啊。” “奥利弗，我可以将计划传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是钱么？可以的，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个新的价格。” “不，不是钱的问题。”姜雄兵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你保证，这个试验计划将会是最后一次的传送，以后，无论你是与他合作也好，或者是以其它方式获得试验计划也罢，总之与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以后不会再向你提供任何情报。”姜雄兵冷冷地道：“你给的钱确实不少，但我以为，这两份试验计划带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了。” “姜，我们的约定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可是如果我再给你更多的试验计划，你以为我们还瞒得过去么？” 奥利弗顿时沉默下来，他考虑片刻，道：“姜，其实我觉得鹰国的科研环境很不错，非常适合你，你有兴趣过来么？” 姜雄兵一怔，那颗充满了怨恨的心顿时动了起来。 奥利弗沉声道：“姜，我不敢保证，这份试验计划是否就是最后一份。但是，如果我们联手，那么有可能，不…有很大的可能攻克毒瘾阻断这一关。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姜雄兵背上已经有些干涸的汗渍似乎又一次多了起来，这一次可不是惊吓，而是因为激动。 他也是科研人员，自然明白这份荣耀代表了什么。 那绝对是诺奖级别的荣誉啊！ “姜，我们联手吧！”奥利弗的声音大了起来：“只要我们联手，把这个研究做完，那么这个科研成果就是属于我们的了。”他的声音如同恶魔般美妙，充满了诱惑了：“我们可以成为并列第一作者，我们可以一起上台领取诺贝尔奖，这将是我们…一生的荣耀！” 姜雄兵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双拳也在不知不觉中拽紧了，似乎代表着他的心情起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姜，你不用担心国内的事情，只要我们能够成功，你就来到鹰国，我保证，你会生活得非常愉快，远比在国内舒服得多。” 姜雄兵这一次终于不再坚定，他缓缓地道：“让我…再想想。” “亲爱的姜，如果他已经列出了试验计划，那就证明，他们已经在开始试验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的试验比我们早一步完成，并且发表了论文，注册了专利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姜雄兵脸色微变，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做，这份荣耀是我的！” “不错，这份荣耀是我们的。”奥利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劝说并没有白费，他已经说动了姜雄兵。 “试验计划我马上传给你，能否抢先一步发表，奥利弗，就看你了…” 姜雄兵狠狠地点下了发送按钮，他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狰狞可怖。 第六百九十六章 维护 实话实说，方健对姜雄兵也是有着一定的怀疑，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去高维世界，找出那三种具有缺陷的特殊药物了。 之所以依旧把实验计划交给庄吉，并且让他进行下去，而且还顺口告知姜雄兵，就是抱着想要测试的心态。 其实，他还有着一个更加简单的办法， 那就是使用催眠术询问。只是，在目标明确之前，姜雄兵毕竟是他的老师，这样做与方健一直推崇的尊师重道有着巨大的反差。所以，除非是锁定了目标，找到了证据，他绝不会如此莽撞的。 毕竟，要说怀疑对象的话，可不只姜雄兵一个人。 无论是庄吉，还是研究室那几个学生，甚至于连学校的保安等等，都具备着同样的嫌疑。 然而，此时听着小丫的口气，却让方健瞬间明白，姜雄兵教授的身上果然有问题。 果然，小丫轻笑一声，道：“小方，你这人的智商确实很高，但是相对的，情商就差了点啊。”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撇，但是却懒得与他辩驳，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他。 小丫微微摇头，双肩一耸，道：“好吧，我让人查了一下，你在国外港口被扣押的那两台机器，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被禁运的关系，而是有人从中作梗，买通了对方海关的稽查人员，所以不让过关。” 方健眼眸微微一亮，心中颇为恼火，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我感觉很奇怪，这只是两台仪器而已，相比于我们华国每天的进出口量，根本就不算什么，那为啥还有人要针对呢？”小丫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所以，我推断他们所针对的并不是机器，而是这机器能够发挥的作用，也就是说…”他伸手，朝着方健的身上一指，道：“他们的目标，是你！” 方健轻轻点头，道：“继续。” “很简单啊，不让机器运来的目的，应该就是不让你拥有自己的实验室。而你这时候会怎么做呢？”小丫笑眯眯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找人合作了。”正在与沐雪拼酒的老狼突然转头，大声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说的那么复杂，小丫你说得不烦，我听得都烦了。” 小丫轻轻地一拍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方健自然看得出来，他绝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沐雪也是转过了头，她虽然喝了许多，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似乎是越喝越明亮，让人看了之后心动神摇。 不知为何，方健的心脏突兀地大力跳动了一下，他连忙收敛目光，道：“小丫哥，你在姜教授那儿查到了什么？” “呵呵，你还叫他姜教授啊。”小丫微笑着道。 方健轻叹一声，道：“在学校里，他帮了我许多。而且，一开始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未必会走上科研这条路的。” 小丫微怔，失笑道：“你倒是一个心软的。”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很简单，我既然察觉到事情有异，当然要派人去调查了。于是我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他轻轻的一挥手，立即有人过来，打开了包厢中的投影仪。 随后，上面出现了一副图片，里面是一个文件。 在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方健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缓缓地拿过了面前的高脚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只是，那美好的味道此时却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的享受，而在他的心中，更是发出了一道悲哀的叹息声。 教授，果然是你么… 在他的内心最深处，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个结果。 小丫微笑着问道：“小方，你对这个文件应该不陌生吧。”他轻轻地一扬头，投影仪上的文件顿时被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条条的实验计划。 到了这一步，方健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他此次给庄吉的那份，带着缺陷的药物试验计划。 “我们的发现，姜雄兵和国外的一位叫做奥利弗的人保持着联系，并且向他传递了一份文件。”小丫缓缓地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对姜雄兵和实验室的电脑进行了安检，发现实验室的所有电脑里面都有着一个暗门，而连接程序就在姜雄兵办公室的电脑上。你猜猜，他是怎么做的？” 看着小丫颇具意味的笑容，方健轻叹一声，道：“这有什么好猜的，既然有暗门，那就代表他能随时监控实验室中的电脑。只要有人将数据传上去，自然也会在他的电脑中进行备份。”顿了顿，方健略微加重了语气，道：“姜教授，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别人的研究成果。” “没错，就是这样。”小丫鼓掌道：“你没有学过黑客技术吧，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一套很熟悉呢？” 方健没好气地道：“你都提醒得那么明显了，难道还要我故作不知？” “哈哈…”老狼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叫道：“好，我就喜欢这种爽快劲儿，比小丫那慢吞吞的样子好多了。” 沐雪拿起了酒瓶子，在他的杯子中倒了一杯，道：“他们的谈话，你掺和什么？继续…” 老狼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丫凑了过来，低声道：“喂，小雪这样维护你，不错吧。” 方健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道：“雪姐从小就这样一直维护我啊。” 小丫微微摇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顿了顿，转过了话题，道：“现在证据已经有了，要不要我出手，把他抓住？嗯，那个叫奥利弗的也不是好东西，我可以与鹰国方面进行沟通，就算不能抓住他，起码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方健的目光中闪过了一道诧异之色，小丫能够对付姜雄兵，方健并不奇怪。 虽说教授已经是这个国家知识分子中最顶尖的人物，但是，如果他们犯了什么过错，被人抓住了马脚，那么同样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轻者被赶出科研界，如果是严重失误的话，同样要负担法律责任的。 但是，小丫却说，连奥利弗一样可以对付，那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一个亿 小丫摇了摇手，道：“不要看我，我的家族可没有这个能力。不过，他有…” 顺着小丫手指的方向看去，方健立即看到了那半醉半醒的老狼。不过，此刻的老狼已经敞开了胸襟，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一股子见血的彪悍气息。 方健暗自点头，真不愧是见过血的家伙啊，那雇佣兵没有白当。 不过，老狼的家族势力确实在他的想象之上，竟然有把握干掉一个鹰国的教授。 当然，这种干掉并不是指肉体上的毁灭，而是说毁掉那位教授的名声和前途。其实，如果老狼真的这样做到了，对奥利弗的打击怕是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呢。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一笑，摇着头，道：“小丫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他们既然想要出名，那就让他们去做吧。” “哦？”小丫这一次可是真的怔了一下。 自从方健进入这个包厢之后，所有的反应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直到这一刻，却让小丫生出了一种超脱掌控的感觉。 方健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灰心失望，反倒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小丫也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接管家族生意了。他的目光在方健的身上巡视片刻，道：“小方，你知不知道，那奥利弗已经用他的一个化名，在《physiological reviews》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知道啊，这篇论文其实也是出于我的手笔。”方健微笑着道：“他们把实验计划拿走，做了实验之后，匆忙地就刊登了。呵呵，只是略微改变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过程和数据，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丫的眉头略皱，心中愈发的不解。 “我让人看过了，这篇论文相当的不错，给解决毒瘾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和研究方向，如果按照这个论文的方向走下去，或许真有可能研究出能够阻断毒瘾的药物呢。”小丫呵呵笑着，道：“现在奥利弗被鹰国媒体誉为后起之秀，戒除毒瘾的指明灯呢，你就没有一点儿的动心么？” 方健轻笑道：“小丫哥，这篇论文里的东西都是我琢磨出来的，我当然明白。”他的目光闪烁，道：“不过，这只是一种构思，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诞生无数的构思，许多构思也会指明某种科学研究的方向。但是，最后真正能够付诸于行动，并且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啊。” 科学研究有着无数的方向，在没有成功之前，没有人知道，究竟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或许，有许多方向都是正确的，但是目前的人们却没有相对的研究成果。 也或许，人们只是找到了一条成功的道路，但实际上通向成功的道路有着千万条之多，人们找到的只是之一罢了。 所以，找到一条道路的方向在科研界并不稀奇，什么后起之秀，什么指明灯之类的褒奖词语，大可不必当真。在没有做出真正有效的成果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而且，一旦你的研究陷入困境，那么最初人们是如何吹捧你的，现在就会如何的去讥讽和嘲笑你。 老狼醉眼醺醺地道：“喂，方健，你不会是给他们埋雷了吧？” 小丫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眼投影仪。但是，那上面的实验计划对他而言，与天书无疑。 他虽然认得上面的每个字，但合起来他却是看不懂了。 苦笑一声，小丫道：“小方，真有你的。” 到了这一步，他们这些聪明人已经明白，方健是早有准备，拿出来的这份试验计划里面肯定有问题。 沐雪秀眉微蹙，道：“方健，你的这份试验计划里面，有重复性的东西么？” 方健想了想，道：“没有，这里面的内容，应该算是原创吧。” 科研界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不断研究，并且推陈出新的地方。但是，要说复杂也是挺复杂的，有许多研究都会与其他人发生冲突。 所以，方健想要勾引他们上当的话，必须要用一个全新的试验计划。 否则的话，别说奥利弗看不上，就连姜雄兵都不会向人提及的。那种拾人牙慧的东西，并不是他们的追求。 “原创内容啊。”沐雪沉声道：“那会不会影响你真正的实验？” “是啊。”小丫也是点着头附和着：“方健，他们的龌龊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的试验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方健依旧是微笑着婉拒了：“雪姐，小丫哥，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在我的试验计划中，这个试验也是必须要进行的。所以，目前就这样吧。”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看着小丫，道：“不过呢，我发现拥有自己的实验室还真是非常的有必要啊。” 小丫哑然失笑，道：“行了，我会给你想办法，保证在两个月之内把那些仪器拿回来。” “谢谢小丫哥，我敬你。”方健举起了酒杯，忍不住满面欢喜。 小丫一口干了，突然道：“小方，你给我个实在话，现在到底在研究什么？”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现在的目标有两个。”方健毫不掩饰地道：“一个是阻断毒瘾的特效药，另一个就是糖尿病特效药啊。” “这两种药…”小丫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了一下，道：“你真的有把握么？” 方健神秘地一笑，道：“在药物没有研发成功之前，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把握的。不过呢，我就是有了一些新的思路而已，或许会给我带来一点儿惊喜。” 小丫的目光闪烁，终于是长叹一声，道：“小方，我本来以为，你的好运已经到此为止了。就算是资助你开自己的实验室，其实也有几分敷衍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我怕是走眼了。” 其实，这并不能怪小丫，任何人在认真地调查过方健的身世之后，怕是都会有着这种想法。 正所谓知道得越多，陷得就越深。 小丫如此，姜雄兵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是，当奥利弗偷窃方健的试验计划而大获成功之时，他们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方健微笑着道：“小丫哥，这很正常，不怪你。” 小丫轻轻点头，道：“好，那我现在想要捐赠实验室一个亿，你觉得怎么样？” 第六百九十八章 挑战 方健讶然抬头，笑道：“小丫哥，你太大方了一点吧。” 一个亿啊！ 说实话，方健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呢。 当然，对于现在的方健而言，一个亿已经不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数字了。只要那帕金森特效药能够通过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那么方健很快就能赚到这个数字的金钱。 但是，小丫刚才说的，并不是给实验室追加一个亿的投资，而是给实验室捐赠一个亿。 也就是说，这一个亿是给方健白拿的，是送给他花销的。无论方健拿着这笔钱做什么，小丫都不会理会。 这份手笔，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科学实验是世界上最耗费金钱的东西了，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填进去多少经费，都不会有吃饱的那一天。 一个亿听起来很多，但是投入到科研之中，其实也就是丢一块石头到大海里，听一个响声罢了。 可是，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这一个亿并不是投入华国所有的科研项目啊，它只是定点投向一个实验室。 钱，不好赚，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方健的实验室启动资金也仅有两千万而已，但就是这样的资金，就连姜雄兵都觉得有些眼红。由此可见，一个亿的捐赠，又会引起多大的波澜了。 小丫轻轻地摇着头，道：“我是为自己的走眼付出代价。”他淡淡地看着方健，道：“这一个亿也会让我心痛的，并且提醒我，以后在面对你的时候，一定要高估，高估，再高估！” 方健嘴角微微一动，心中暗道，这句话该怎么接呢？ “哈哈，方健啊，我一直对你很高估的。”老狼突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方健身边坐下，道：“我听刘哥说，你的身手很不错，可以与他放对呢。方健，我们来玩玩如何？” 他的眼眸熠熠生辉，那眼神深处更是带着一丝渴望。 小丫正好张口，但是想了想，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老狼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家族禁足，现在估计正是火头上，他还是不要触这个霉头了吧。 沐雪“啪”的一声把酒杯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道：“狼哥，你欺负方健干什么？手痒了是吧，我陪你玩玩！” 老狼顿时气势全消，他的嘴巴咕哝着：“好男不和女斗。”只是，这声音很轻很轻，除了他和身边的方健之外，就连坐在对面的小丫都没有听到，就更不用说沐雪了。 方健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着一脸无奈的老狼，心底深处却是突兀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 他知道，老狼其实是一个好战分子，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富二代不当，去参加什么国际雇佣兵了。如今被关在n市那么久，估计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痒。 不过，以他的身份，想要找一个合格的对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果刘哥还在，倒是可以与老狼放对，好好地打上一场。而当刘哥不在的时候，就算老狼身边有功夫强硬的保镖，估计也是打不爽快的。 保镖就是保镖，无论嘴巴上说的再好听，可一旦与雇主交手过招之时，都会下意识地留几分力气。 既然你不可能肆无忌惮的出手，那以老狼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趁机欺负人？ 所以，这家伙怕是浑身憋得不自在了。 不过，此时的方健竟然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军医的影响，平时还不觉得，但是在感受到老狼身上的孤寂和战意之时，方健竟然也是大为所动。 自从上次与雇佣兵交手之后，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出手机会。 深吸了一口气，方健突然开口，道：“好啊。” 包厢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小丫等人的目光瞬间凝视在方健的身上，老狼摇了摇头，下意识地问道：“你说啥？” “好啊。”方健微笑着道：“狼哥，其实我也很想与你过几招啊。” 老狼的眼眸中顿时爆发出了一团精芒，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在瞬间攀升至最高点：“好，不愧是刘哥看重的人，不是胆小鬼，我欣赏你。”他伸出巴掌，重重地在方健的肩头拍了一下。 “不行！”沐雪毫不犹豫地道：“狼哥，小方只是一个医生，你不能欺负人。” 老狼转头道：“小雪，你别骗我，我可是听说了，在遭遇雇佣兵的时候，是他出手将人拿下的。呵呵，据说还是你没能拿下的雇佣兵诶。” 沐雪的脸色微红，道：“胡说八道，方健只是，只是…”她瞅了眼方健，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方健连忙道：“狼哥，当时雪姐才是主要战斗力，我只不过是使用银针偷袭而已。” “没错，方健就是偷袭，真的打起来，他被人一拳就撂倒了！” 方健翻了个白眼，雪姐啊，我只不过是谦虚而已，您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面对着强势的沐雪，方健却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因为如果真的面对沐雪，或许他会心甘情愿地被一拳撂倒吧。 小丫也是道：“狼哥，小雪说得对，小方是一个科研人员，他的脑袋娇贵着呢，你们还是不要冒险了。” 老狼磕巴着嘴巴，心有不甘。 方健轻笑一声，道：“小丫哥，我有时候在做研究之时，如果遇到了难题，你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么？” “怎么解决？” 方健指着脑袋，道：“我在脑海里找人打一架，那灵感或许就会蹦出来了。” “脑海里…打架？” “嗯哼，不过以前我都是一个人打，现在嘛…”方健转身，看着老狼，借着酒劲大声道：“狼哥，我们去哪儿？” 老狼顿时兴奋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一次的交手又要泡汤了，但没想到，方健竟然表现得比他还要急不可耐。 “好小子，跟我来，这里三楼就有好地方。”老狼一把拉住方健，两个人一溜烟地走了。 沐雪和小丫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他们相继站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 第六百九十九章 擂台 方健来到这个酒吧已经有多次了，但还是第一次踏足三楼。 在这里，竟然是一层高达上千平方米的健身馆，里面的所有健身设施基本俱全。而且，在场地的中央处，更是有着一个不算太大的方形擂台。 在看到这个擂台的时候，方健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老狼呵呵一笑，道：“这是我们哥几个没事整着玩的地方，不过用来切磋，却是再好不过了。 方健的目光一扫，幽幽地道：“这个地方，对外开放么？” “怎么可能！”老狼不屑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怎么可能向外开放。” 方健一路走过去，看着那些保养极佳的各种设备，道：“这些东西…好像没怎么用过啊。”他半转身，问道：“酒吧里的保安呢？他们也不用么？” “呵呵。”老狼傲然一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股子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富家子们的脑回路真是奇葩啊，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好的设备，竟然只是给几个人空闲时使用的。 难道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健身房一定要在人多的时候才会显得有意思么？ 如果只有一个人，那健身的情绪肯定会打折的，而且还是打对折…不，打一折也说不好呢。 正在他暗自嘀咕之时，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这一次进来的就是小丫和沐雪。至于其他人，则是被小丫挥了挥手，赶了出去。 老狼瞅了他们一眼，就回过头来，把他们当做了空气，道：“方健，以前刘哥在的时候，我和他常常在这里交手。”他指着正中心的擂台，道：“不过现在刘哥当兵去了，这里也就空下来了。” 他脱掉鞋子，突然间冲了过去，三两步的就冲到了擂台之上，然后一个急停，腰腹用力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同大鹏展翅一般，高高的越过了绳索，直接跳到了擂台之上。 他大吼一声，就这样在擂台上对着空气打起拳来，那每一拳打出去，几乎都伴随着呼呼风声。 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认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强烈的到了极致的阳刚气息。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是变得躁动了起来。 他知道，老狼这并不是在示威，而是因为无法按捺身上躁动的血液，那强盛的战意仿佛化为了实质，冲击得人热血沸腾。 小丫的脸色微变，低声道：“小方，不打行么？” 沐雪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眸中却也是多了一丝的担忧之色。 方健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也挺想动手的，骨头不动动都快生锈了。” 说完，他也是脱掉了鞋子，一步步地朝着擂台走去。 其实，在见到老狼的拳头之后，方健就明白，这家伙的真实战斗力只怕并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当然，这里说的是擂台上的切磋。方健就算是得到了军医的搏击知识和经验，但是相比之下，他的这副身体却还远没有达到人体极限呢。 虽说他这几个月已经是加大了锻炼力度，可是与老狼那千锤百炼的身体相比…好吧，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走，他在基本的身体素质上，确实要吃亏不少。 若非如此，小丫和沐雪也不会劝阻了。 不过，如果是生死搏杀的话，方健却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一击毙命。 无论是催眠术，还是金针打穴的手段，可都是难以防范的作弊术啊。高手相争，只在瞬间。如果两人交手在关键时分，一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发怔，导致自己的脑袋与对方的拳头来一个亲密接触的话…呵呵，这样的比斗肯定是相当的有趣。 但问题是，在这个擂台上，方健的各种不合情理的绝杀，根本就无法动用啊。 来到了擂台边，方健并没有炫耀地跳进去。 这并不是他谦虚，而是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做得如此的干净利落。既然有老狼的这个珠玉在前，他还是藏拙的比较好。 “小丫，帮我们拿一下拳套和防护装备。”老狼突然招了招手，大叫道。 小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从角落里取过了两套装备，道：“小雪，我们各管一个。” 沐雪接过了装备，默默点头，朝着方健走去。 小丫来到了老狼身边，一边解开装备，帮他佩戴，一边埋怨道：“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开打呢，幸好还有一点头脑。” 老狼不屑地叫道：“方健，你看看，这丫的从小就这么啰嗦，你可不要学这娘娘腔啊。” 小丫横了他一眼，正在给他系腰带的双手突然用力一扯。 老狼惨叫一声，道：“小丫，轻点轻点，你想勒死我啊…” 方健哑然失笑，看着这两个家伙相处，竟然让他有些羡慕。在自己那么多的朋友同学当中，或许也唯有余惠亮能够如此吧。 沐雪给方健佩戴护具，那动作竟然有些小心翼翼，与平时的快捷迥然不同。 两个人的目光相对，方健的心中微动，道：“雪姐，你不要担心。” 沐雪摇了摇头，道：“我在这儿，不需要担心。” 方健一怔，这句话回答得可真是霸气啊。看来等会交手之时，自己还真的多了一份保障。因为沐雪分明就是在说，如果自己处于下风，并且遇到危险之时，她一定会插手的。 只是，这样做，对老狼不免有些不公平呢。 瞅了眼老狼，见他已经穿戴完毕，正在擂台上挥舞着拳头。 虽然此时带着拳套，拳头挥舞之时的杀伤力已经有所减弱，但是他的速度却仿佛更快了一筹。 沐雪为方健将最后的头盔戴好，然后退了两步。她并没有离开擂台，而是站到了裁判的位置，高高地举手，道：“准备。” 小丫一个转身，立即跳了下去。 他是一个文明人，擅长的是商业运作，对于这种唯有野蛮人才喜欢的运动没有半点兴趣，更不想留在台上当靶子。 方健和老狼各自上前几步，来到了沐雪的两侧。 他们两人四目相望，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在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彼此之外，就再也放不下任何东西，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紧张气息陡然弥漫开来。 沐雪那高高举起的手突然放下：“开始。”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冲了过去。 第七百章 身体素质 “呼…” 两只拳头带着凶猛的气势，在下一刻狠狠地撞击到一起。 在一般的擂台拳击比赛，或者是什么无限制格斗大赛，甚至于是黑市拳赛中，两个人的近身搏杀场面很多。但是，彼此对拳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 任何一方在攻击的时候，另一方绝不会考虑与他拳头碰拳头，而是在考虑如何躲避，然后伺机反攻。 哪怕是打算以攻对攻的拼气势，拼实力，也很少有人会专门的去对什么拳头。 但是，就在这一刻，方健的拳头和老狼的拳头却是实打实地碰到了一块。 两道正在前冲的人影戛然而止，随后各自分开。 不过，这一刻他们两人的表情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狼的眼神火辣辣的，似乎更亮了几分，他甩了甩手臂，立即恢复正常，将拳头护在头脸之前，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而方健则是完全不同，他后退了几步，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绝对是透着巨大的痛苦。 这一下对拳，让方健清楚地明白了他们两人的差距在哪儿。 虽说他已经开始锻炼，而且还是以科学的方法来锻炼的。但是，毕竟时间摆在这儿，他就算是再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变成超人啊。所以，与老狼那经过严格的锻炼，并且在雇佣兵实战中脱颖而出的身体相比，他的身体强度明显要差了一筹。 不行，不能再和他硬拼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目光朝着老狼那毫无防备的双眼望去，这一瞬间，方健真的想要动用催眠术了。 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哪怕是老狼，怕是也很容易中招吧。而一旦他有了迷糊，冲上去一顿暴揍，应该就可以将老狼放倒了。 但可惜的是，这注定只能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想法啊。 方健立即将这个念头抛开，全神贯注的看着老狼。 老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方健，能够与我硬刚一拳不倒，你的身体素质还可以啊。” 方健暗自苦笑，觉得手腕愈发的痛楚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铜头铁臂的啊？ “小心，我要动真格的了。”老狼的脸色突然一紧，一个跨步上前。 这一下冲击绝对称得上是出其不意，哪怕事先有着提醒，但是因为老狼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所以让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 方健的眼神微动，身体立即动了起来，他竭力地向后退去。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一拳的力量非同小可，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他，可不想再犯第二次的错误了。 然而，老狼的拳头一旦动了，就是一套连环组合拳，那一拳又一拳的拳头轰击过来，让人眼花缭乱。 方健仗着军医的经验躲避了几次，竟然有着一种来不及的压迫感。 他有着一种预感，如果再不想办法改变现状，那么肯定会被对方的拳头打中。 而一旦被这种拳头打中的后果…哪怕用脚后跟想也能够明白了。 我本来不想作弊的，但事实证明，有时候还是不能装逼的啊！ 精神力量瞬间释放，那强大的，神秘而不可测的力量立即涌现了出来，并且传递到了方健的耳朵，眼睛内。 下一刻，整个世界似乎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呼…” 方健的耳朵微动，清晰地听到了那拳风呼啸的声音。 老狼的身体虽然强悍，但并没有超过人体的极限，那拳风的声音其实很轻。但是，当方健的精神力量覆盖耳朵听力之后，再细小的声音也会被他收集，所以这拳风凌厉，竟然是如此的明显。 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依旧是原本的模样。但是，在这模样之中却发生了奇妙的改变。 那时间，好似在一瞬间变得慢了起来，老狼气势汹汹的拳头虽然拥有着同样的威力，但是因为慢了，所以再也无法带来足够的威慑力了。 方健的目光锁定了这一拳，他的脑袋突然偏向了左方。 于是，这一拳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打了过去。 老狼的眼睛突然一瞪，他本来正在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此刻却是双脚用力，犹如一只受惊了的兔子般跳了开来。 那急骤的攻势在瞬间就已经全部瓦解了。 老狼站在擂台的另一边，与方健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他瞪着一双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方健，眼神中竟然有着一丝罕见的犹豫。 此时，沐雪已经放弃了裁判的身份，跳到了擂台下与小丫站在了一起。 这两个人交手，根本就不需要裁判，反正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护具，一下子是打不死的，那就足够了。 原本看到老狼不断进攻，方健步步败退之时，小丫就已经做出判断，在这种不讲究外力的情况下，方健怕是难逃一劫了。但是，就在老狼取得了明显的优势，似乎随时都可以获胜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弃了大好的机会，主动退却了。 小丫怔了半晌，低声道：“小雪，狼哥在干什么？” 沐雪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她可是精通搏击之术，看得比小丫更加仔细和透彻。 按照她的推断，如果刚才老狼不退的话，那么最多再打上三五拳，就应该能够击中方健，并且取得明显的优势了。但是，不知为何，老狼却是突然间放弃了大好形势，变得主动退缩了。 小丫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他突然大声叫道：“狼哥，不用留手，反正你们打不死人的。” 方健暗自汗了一下，有这么做朋友的么？这算是挑衅吧？ 老狼则是瞥了他一眼，心中有苦说不出啊。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着一股子强烈的到了极点的危险感觉。似乎方健正在准备什么大招，可以一下子把自己放倒。 这种感觉并不是从虚无缥缈中而来，那是他参加雇佣兵，经历了数次生死危机之后，才培养出来的特殊感觉。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感觉，所以在非洲当雇佣兵的时候，他才能够保住一条性命，活蹦乱跳地回到国内。 而同样的，当那种感觉突然间涌现出来之时，老狼下意识地做出了保护自己的选择，他不再攻击，而是立即回缩，想要看看方健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和打算。 第七百零一章 打乱 两个人再度遥遥相对，不过这一次，他们体内的热血虽然依旧沸腾，但眼神中却已经多了几分忌惮。 经过了初次的交手之后，他们都知道，对方绝不是好对付的。 方健轻轻地握了握拳套，第一次戴这玩意，竟然有些不习惯。不过，他已经无暇分心了。 老狼的动作狠辣无比，在交手之时，根本就没有把这场比斗当做切磋，似乎是在进行生死战一般。 这，或许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吧。 而对方健来说，则是非常的不习惯。 此前，方健也曾遇到过险境，但要说真的有多么的危险，那也是虚假的。 与毒贩子交手之时，那些毒贩子最多只能算是心狠手辣，但实力却是差之甚远。而与雇佣兵相遇之时，方健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对方公平一战的机会。 他就是拔出银针，扔啊扔的，就将那几个雇佣兵给生生玩到了监狱里。 但真正与老狼交手之时他才明白，原来一个搏击高手所拥有的力量，是如此的恐怖啊。 职业拳击手等行业的从业者，如果与人因为口角而发生冲突，并且互殴的话，那么他们能够造成的破坏力将会远胜普通人。 正如先前的老狼，一旦把握住机会，就立即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但是，当方健动用了精神力量，开始酝酿着反击之时，他却是有了预感，立即远远地躲开了。 这份警惕，也让方健颇为心惊。 两个人逐步地向彼此靠拢着，他们毕竟是在进行比斗，并且谁也不甘心认输。 眼看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一刻可没有人为他们叫开始了。但是，就在来到一定距离之时，他们两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动了。 老狼毫不犹豫地出拳，根据多年的经验，他可以判断出来，这一拳绝对是最佳的出手位置。然而，就在他出拳的那一刻，方健也是几乎同时侧头，让这一拳顺着他的鼻翼闪过。 “不好。”老狼的心中刚刚闪过了一念头，那眼角处就看到方健已经出腿，提向自己的肚子了。 这一脚的速度和力量简直就是完美的结合，让老狼兴起了难以避开的念头。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砰”的一声轻响。 方健这类似于偷袭的一脚，竟然踹到了老狼的另一只手上。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老狼的反应堪称神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另一条手臂，挡在了小腹之前。所以，方健的这一脚只是踢中了老狼的胳膊而已。 强大的力量传来，老狼“蹬蹬蹬”地接连退了数步。 擂台下，小丫和沐雪已经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开始，老狼的步步紧逼，方健连续退缩，看似随时都会落败。 嗯，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他们两个与老狼认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这家伙的实力有多么的恐怖。 别看他是一个富二代，但二代也会有自己的追求啊。 在诸多的保镖之中，能够与老狼一较高下的，也是屈指可数。但事实上，老狼最多的对手，始终都是刘哥。 至于方健嘛… 虽说方健确实露过几手，但哪怕是对方健了解深刻的沐雪，也从不以为他能够干得过老狼。 毕竟，方健是沐雪从小保护着长大的，他能有几斤几两，沐雪还能不清楚么？ 虽说上次在对付国外雇佣兵之时，方健立了大功。但那却是银针的功劳啊。至于两个人面对面的进行搏击，他们都不以为方健有赢得可能性。 可是，在这两个人的初次交锋之后，现在的老狼却被打退了？ 而且，看老狼这一刻痛苦的表情，就知道这一脚绝对是挨得不轻了。 方健得理不饶人，正要继续攻击，趁你病要你命啊，既然上了擂台，还用得着多考虑么？ 然而，就在方健抢上两步之时，心中却是突兀的一动，立即停下了脚步。不但没有追击，反而是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耳朵清晰地听到了老狼的心跳声，这声音是那样的平稳，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慌乱。很显然，老狼脸上的苦痛之色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 是啊，自己虽然出其不意踢了一脚，但并不是踢在他肚子上，只是踢在手臂而已，自己真是想多了。 老狼趔趄地后退，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痛苦。但是，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苦痛之色，反而是眯着眼，仔细地捕捉着方健的一举一动。 冲上来了？好极了！ 老狼的另一只手开始蓄力，只要等他冲上来，就会给予迎头痛击。 可是，老狼突然怔住了，因为方健只是跟进了两步，随后就像是缩头乌龟一般的退了下去。 老狼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他的身体重新站直，讶然地看着方健。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踢到的是你的手臂，如果下一次你想要阴我，麻烦让我真的踢中你的要害。” 老狼的脸色微微发黑，让你踢中要害？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冷哼一声，道：“小心。” 说完，他的双脚用力一跺，整个人冲了出去。 从手掌从肚子上放下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就化身为一头猎豹了。 “呼呼呼…” 冷冽的拳风声不断地传入了方健的耳中，此时，他所听的，不仅仅是老狼的拳风，而且还根据对方的拳风强弱来判断老狼的真实意图。 “啪！” 已经躲避半晌的方健突然出拳，从侧方将老狼的一拳打开了。 老狼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自己这一拳确实是虚晃一招，本来打算引起方健的注意，然后出其不意地用脚突袭。可是，这一拳竟然被方健识破，然后打断了。 有了这个停顿之后。老狼的所有后续动作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就像是一辆跑车，刚刚准备提速之时，突然间被硬生生地踩下了刹车，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顿时不翼而飞了。 相当的…不舒服！ 不过，老狼立即收敛心神，重整旗鼓，继续朝着方健发动了压迫式的攻击。 他仗着自己的体力好，力气大，所以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开始攻击。 然而，片刻之后，就当他看准时机，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胜利之时，方健却是再度出拳了。 “啪…” 这一拳，并不重，但却打在老狼的手肘之处，让他的全盘计划彻底落空。 第七百零二章 硬碰硬 老狼后退三步，看着方健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之色。 一次进攻被方健打断，或许是无意，但接二连三地被打断，那就不是侥幸了。这一刻，老狼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小子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动作呢？ 方健轻轻地喘着气，他和老狼交手的时间似乎并不长，也就是几分钟而已。但是，真正的高手过招，讲究的是一击必杀，那些在擂台上什么三分钟一回合，中途还要休息几分钟的比赛，根本就不能算真正的搏斗。 而强大的疲惫感，其实也就是在三分钟之后快速积累的。 哪怕是有着强大身体素质的老狼，这一刻也并不好受。他原先与沐雪喝酒之时，似乎已经喝高，但是经过这场搏斗之后，他的眼睛却是变得明亮起来。 从他的身上流出了大量的汗水，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活动开了，不但动作变得愈发敏捷，就连拳头打出去的力量仿佛也有所提升。 这样的变化让方健心中暗骂，这家伙简直就是怪胎。 不过，刚才主要是老狼在进攻，所以消耗的体力更加严重，在被方健连续打断进攻意图之后，他也没有鲁莽地出手，而是歇息了下来。 方健轻轻地甩了甩手，目光在老狼的身上巡弋着，这家伙的高举双手，护住了脸庞和胸腹要害，双脚微微跳动着，哪怕现在没有进攻，但整个人也依旧像是一张紧绷着的大弓，随时都能射出致命一箭。 不能和他耗下去了。 方健迅速地做出了决断，在精神力量的加持之下，如果方健有着足够的体力，倒是可以与老狼拼一下耐性。 可是，随着老狼沉淀在身体内的酒精逐渐挥发之后，他那强悍的身体素质展露无疑，继续拖下去，对方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心中暗叹，如果给自己一两年时间的锻炼，他绝对不会比老狼逊色，但现在却还是差了许多啊。 然而，就在他在心中盘算，是不是开口认输之时，一股强烈的到了极点的意念却是突兀地从脑海深处弥漫了开来。 随后，一股强大的意识降临了。 不好！ 不要，不要啊… 几乎就是在方健心念微动之时，他的身体已经是不受控制地动了。 他一步跨出，整个身体如同出膛炮弹般，朝着老狼冲去。 沐雪的脸色微变，俏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先前方健的表现已经让她有着一种惊喜交加的感觉，她正要称赞，让方健继续稳打稳扎下去。但没想到转眼间风云突变，方健竟然主动挑起战端。 老狼眼眸微亮，呵呵一笑，他毫不退缩地也是迎了上去。 他们这是交手比斗啊，自然是哪里擅长就要发展哪里的优势了。既然他的身体素质比方健强太多，当然要依仗这一点以硬碰硬了。 瞬间，这两个人就冲到了一起，“砰砰砰”的声音从他们的拳头和护具上响了起来。 仅仅是片刻之间，他们就已经击中对方，以及被对方击中了多次。 这样的打斗方式无疑是老狼最为喜欢和擅长的，他的拳头越来越重，气息越来越足。 “小方，他是主动想认输么？”小丫在下面低声问道。 他虽然自诩为文明人，不愿意与人动手，但是能够与老狼和沐雪玩在一起，眼光自然也是有的。看到场中两个人如同蛮牛般的纠缠在一起，自然明白这对谁最有利。 沐雪微微摇头，道：“方健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她想到了小时候，方健被人欺负的时候，虽然也会找她寻求支援。但是，如果方健想要去做什么事，那么在没有达成心愿之前，却是绝不愿服输的。 可是，现在和老狼这样打，又是怎么回事呢？ “咦，不对啊？”小丫的脸色突然微变，道：“小雪你看，你看…”他指着擂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沐雪的脸色也是变得极为古怪。 因为他们同时看到了，此时擂台上站在中央处，你一拳，我一腿拼斗的两个人终于分开了。 不，也不能说是分开，而是应该说其中一人被打得连连后退了。 只是，这个人并不是他们以为处于弱势的方健，而是一开始就气盖山河的老狼。 此时，正在搏击中的老狼已经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虽然身上有着护具，但那护具却仿佛没有起到任何的防护效果一般。 他就是感觉到，方健的拳头真重啊，一拳拳下来就像是铁锤一般，捶得他痛苦不堪。 一两下还能忍受，但是当拳头的数量累计起来之后，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承受啊。此刻，他甚至于已经感受到了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影响到了出拳的力量。 这样一来，自己的拳头越来越弱，身上的伤势却是越来越重，继续下去，哪有不败的道理。 此时，老狼的心中是懵逼的，这个与自己正面搏杀，还能越大越勇的人，还是那个方健么？ 尼玛的，就算是刘哥的拳头，也没有这么重吧。 而且，方健已经挨了自己几十拳了，他对于自己的拳头力量可是相当了解。一般人就算有护具，但也绝对无法承受。可是，方健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依旧是活蹦乱跳地像一只活跃的兔子。 这小子的抗打击能力，究竟大到了何等地步？ 老狼勉强将拳头手臂护住脸面，突然间，方健一拳击出，狠狠地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的手臂打开了一寸空间。 从这一寸空间看过去，老狼的心中突地一凛，因为他看到了一双泛动着红芒的眼珠子。 方健的眼珠子是红色的？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缕红色之时，他竟然有着一种心惊胆战，似乎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紧接着，方健的第二拳来了，生生地将他的手臂打开，第三拳则是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脸庞上。 “啪…” 老狼的身体都被打了一个浑圆，然后转了个圈，就这样摔倒在擂台之上。 眼前一黑，老狼的意识陷入了沉眠之中。 在最后清醒的一秒钟，他的脑海中仿佛被一双红色的眼眸占领了。 真是，可怕啊！ 第七百零三章 看花眼？ “方健，住手。” 沐雪的尖叫声突然间在耳边响起。 方健的动作为之一僵，他那眼眸中的血红之色如同潮水般的逊色褪去，转眼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前面已经被他打晕在地的老狼，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没错，老狼是被他打晕了，但是真正动手的人却并不是他啊。 那个隐藏在他身体深处的另一个意识，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又一次的跳了出来。 沐雪一边叫着，一边冲上了擂台，她挡在了方健和老狼之间，看了眼方健，然后蹲在了老狼的身边。小丫也是如此，不过他的动作明显比沐雪慢了一步。 当他来到老狼身边之时，就见沐雪松了一口气，道：“没关系，只是昏了过去。” 小丫摇了摇头，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 哎，自己在担心什么啊，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护具，肯定打不死人的，最多就是打晕罢了。 想到这儿，小丫转头，用着诡异的目光看着方健，片刻之后，他伸出了大拇指，道：“小方，真有你的，厉害。” 方健苦笑一声，对于这样的恭维，实在是无法坦然承受啊。 其实，若是单以身体素质而论，他绝对不是老狼的对手。 没办法，他才锻炼多少时间？而人家老狼可是真正行走在刀山火海中的国际雇佣兵，两个人的情况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那样的打法方健是必输无疑。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方健拥有着作弊的能力呢？ 他们两人对轰之时，老狼是凭借着强悍的肉体力量实打实，硬碰硬的在比拼。但方健不是啊，他那强大的精神力量瞬间弥漫开来，一点点的融入到了肉体之中。 没错，那精神力量竟然和肉体融而为一。 方健最初学习精神力量的时候，只能掌握一点儿最基本的技巧。但是，在白发红瞳逐渐消失之后，他就被迫的自行开发和运用，并且逐渐的摸索出了依附于五官的特殊能力。 强大的听力，强大的视力，都已经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臂助。 可是，精神力量与肉体融合，却是他以前从未考虑过的。 而这一次，当白发红瞳的意识展现出一半之时。嗯，没错，就是一半，那家伙并没有彻底的取代方健，而仅仅是掌握了一半的身体，所以从外表上看过去，方健的头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但是他的眼眸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当精神力量融入肉体之时，方健的肉身顿时变得强大无比。 老狼的拳头很重，就算是比起真正的拳击手来，也不会逊色多少。但是，当方健戴着一层护具之后，他却根本就感受不到老狼的拳头份量了。 如果真要形容的话，或许就是饶痒痒比较恰当一点吧。 而且，当精神力量依附在拳头上之后，也产生了同样的效果。 一拳接一拳，竟然硬生生的扛住了老狼，并且最后将他打晕了。 此时，看着小丫和沐雪那几乎就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方健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而且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着一种窃喜的感觉。 “我来看看吧。”方健脱掉了头盔，解开了护具。 “你？”小丫瞅了他一眼。 “嗯，我是医生啊。” 小丫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骗鬼去吧，有这么能打的医生么？ 不过，他并没有阻拦，而是让开了道路。 方健在老狼的身旁蹲了下来，摸了一下他的脉搏，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好，有气儿。 “方健，你行么？”小丫问道。 “当然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小丫黑着脸道：“呸，你是医生，但我记得，你是一个西医吧？” 方健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那两个动作，可不是西医的作风，而是充满了中医的味道。 没错，这是他从跌打损伤金针大夫那儿带来的习惯。 呵呵一笑，方健强词夺理地道：“医术这东西，其实都是互通的。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要能治好病，那就是好医。” 小丫的脸色愈发的黑了，你又在忽悠了。 方健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在老狼头上的几处穴位上轻轻的揉动着。 小丫看着这明显是推拿的中医手法，还是忍不住问道：“有用么？” “当然有用，不过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 “拿一桶冷水来，浇在他的身上，应该就可以让他清醒了。” “啊。” 小丫抬起了头，想着用冷水泼老狼的样子，以及随后有可能产生的后果，不由地断然摇头，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方法。 在方健的救治之下，老狼慢慢地吐了一口长气，那双沉重的眼皮子一点点的睁开了。 方健将他的身体放平，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 老狼睁开双目，立即看到了三张表情各异的脸庞，随后，他也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脸色微变，老狼豁然坐了起来，但是立即一阵眩晕感袭了上来，让他的身体微微摇曳。 方健立马扶住了他，道：“狼哥，你刚刚醒过来，动作轻一些，不要激动。” 老狼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再度睁开眼之时，已经彻底的恢复了平静。 他怔怔地看着方健，那眼神陌生的像是从未见过这个人似的。良久之后，他突然道：“我，刚才是被你打倒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不然呢？” 老狼的嘴唇微微哆嗦，突然间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噤，长叹一声，道：“哎，今天我酒喝多了，下一次，下一次再找你好好切磋。” 小丫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心中打定主意，下一次无论如何也不来旁观了。 沐雪轻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活灵活现的表情已经将她的鄙视目光展现无遗。 老狼的脸皮虽然很厚，但这一刻却也忍不住有些发红。 朝着方健看了一眼，特别是那漆黑的眼珠子与常人无疑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喝多了，所以看花眼了么？ 第七百零四章 口哨 酒吧门口，方健和沐雪并肩走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乘坐小丫安排的车辆，而小丫也没有坚持，只是在看着他们出来之时，嘴角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笑意。 他挥了挥手，重新上了二楼。推开门之时，看见老狼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孤独的喝着闷酒。 微微一笑，小丫道：“狼哥，我陪你喝一杯。” 老狼一饮而尽，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虽然他的脸上带着头盔，身上带着护具。但此刻却依旧是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散了架一般的难受，特别是脸上，挨了方健那一拳之后，清晰地多了一个黑眼圈，让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滑稽起来。 “哎，这小子，真邪门。”老狼愤愤地道：“下次不喝酒，再和他打一场。” 小丫一口酒刚刚喝进去，差点儿直接喷出来，他勉强咽了下去，道：“狼哥，我虽然不太懂搏击术，但起码也看得出来，你好像…不是小方的对手哎。”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老狼气势汹汹地道。 小丫挥了挥手，道：“一开始你们相互试探也就罢了，但最后你们可是放弃了技巧，以纯粹的蛮力比拼啊。这是身体素质的较量，你明明就是输了啊。” 老狼张口结舌，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满心的不服气，可是却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正如小丫所言，相互试探阶段的比斗其实做不了准。可是，在最后那拳拳到肉的比拼中，他是处于了绝对的下风，甚至于被方健一拳打晕了过去。 这样的较量，那可是毫无花俏的，没有任何取巧的余地。 他嘴巴微动，正要说，自己的技巧还没用上呢。但是转瞬间，与方健在试探阶段交手，曾被方健屡次打断攻击节奏的事情却是突兀地涌上了心头。 这一刻，老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就算是比拼技巧，自己也未必能够赢得了方健啊。 身体素质不行，技巧也不行，那自己拼什么和他打呢？ 这一刻，老狼变得愈发的郁闷了。 小丫呷了一口酒，慢慢地咽了下去，他缓缓地道：“真是奇怪了，这个方健以前也没有去学过拳击和搏斗术的资料啊，他哪里学到的本事呢？” 老狼也是怔怔地发呆，不过他所想的是，方健这小子，究竟是如何锻炼出一副比自己还要强悍的体魄呢？ 难道，他是做梦锻炼出来的？ …… …… 此时，被小丫和老狼念叨着的方健，正陪着沐雪走在大街上。 他们喝了酒，当然不可能开车了，以沐雪警官的身份，是绝对不会知法犯法的。 沐雪慢悠悠地走着，突然道：“方健，我们多久没有一起逛街了？” “啊？”方健瞪圆了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沐雪竟然会问出这句话。 脑袋立即开动，拼命的回忆着，许久之后他道：“这个…好像你毕业加入警队之后，我们就没一起逛过街了。” 其实，陪沐雪逛街，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人家陪美女逛街，当然是以护花使者自居了。但是和沐雪在一起吗…那就不知道是谁护着谁了。 沐雪停下了脚步，半转身，凝视着方健，那目光一闪一闪的，犹如天上的星星。 然而，方健却是觉得头皮发麻，道：“雪姐，你想干什么？” “哼，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拳术？”沐雪冷冷地问道。 方健松了一口气，道：“哎，雪姐啊，难道你忘了，我老爸可是你的拳术启蒙老师啊。”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知道，师父并没有教你练拳。”沐雪毫不犹豫地道：“因为阿姨的反对，而且师父也不想你走上他的老路，所以你从小就没有练拳，被人欺负之后，都会找我来诉苦，帮你报仇，对不对？” 方健一怔，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鼻子。 是啊，他可以用这个借口糊弄别人，但是对着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比他还要了解自己的沐雪之时，这个借口就无所遁形了。 “除了拳术之外，你的身体…”沐雪看了眼方健的身体，突然走了上来，伸手在他的身上捏了起来。 “呀，你在干嘛？痒啊！”方健打了个哆嗦，尽可能地躲避着。 “哇，你看，那个女的好漂亮。” “竟然是女的主动，这男的太没用了！” “不会是倒追吧，可能这男的有钱呢！” 突然间，旁边传来了几个口哨声，然后有人开始嬉笑起来。 沐雪立即停了下来，两人同时看去，不远处四个小年轻正朝着他们吹口哨，抛媚眼呢。 当然，他们的媚眼是抛给沐雪看的。 方健的脸色微变，却见沐雪一把伸手抓紧了他，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方健无奈，虽然有心想要教训他们一顿，但却也不敢发力挣脱，只好随着她一路远去。 背后的口哨声越来越大，那几人愈发的肆无忌惮。不过，随着方健和沐雪的远离，也就逐渐听不到声音了。 “雪姐，你…”方健无奈地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哼，不放过又怎么样？难道还要过去揍他们一顿？”沐雪没好气地道：“我是警察，不是流氓。”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如果是沐雪没当警察之前，遇到了这种事情，保证她会毫不留情地冲上去，给这几个小年轻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但是，现在沐雪当了警察，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不过，这对大多数的平民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大好事吧。 毕竟，受到约束的暴力机关才是让人喜见乐闻的。如果暴力机关行事肆无忌惮的话，只怕没有多少人会安心睡个好觉了。 远远地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沐雪道：“方健，你的肌肉也不是太强啊，怎么打起来那么厉害？” 方健心中咯噔一声，怎么沐雪还记得这个问题呢？ 想了想，方健道：“这个，从医学上解释，或许是因为我拥有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体质吧。” 沐雪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那眼神愈发的迷茫了。 从医学上解释？ 这又是个什么鬼啊… 第七百零五章 医学角度 方健轻咳一声，道：“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体的奥妙无穷无尽，虽然看似一样的人，其实因为种种原因，其实还是有着许多不同之处。譬如，有些人对疼痛的忍耐程度很高，有些人就算是挠他脚心，也不会觉得太痒。但是，也有些人只要一碰腋窝，就会笑得喘不过气来。” 沐雪眼神一闪，道：“你的意思是，你比较耐挨打？” 方健一怔，这话说的，好像我非常喜欢被人打一样。 “咳咳，这个嘛，其实应该叫抗打击能力强大。”方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这或许就是我的天赋了。” “啪…” 毫无征兆的，沐雪突然出手，一拳砸在方健的肚子上。 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痛得蜷缩了起来。他一把拉住沐雪，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沐雪吃了一惊，连忙蹲下，抱着了他，道：“抱歉，抱歉，小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方健除了苦笑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其实，如果是与老狼和小丫在一起，方健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警惕之心。哪怕他们突然出手想要偷袭，也很难瞒得过方健的察觉。毕竟，方健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技能，是军医从无数混战中总结出来的。 一般来说，只有他偷袭别人的份儿，被别人偷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与沐雪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安心，是一种从小打大养成的本能的习惯。只要在沐雪的身边，他就永远不会受到欺负。 所以，当沐雪突然朝他出手之时，方健根本就来不及…不，应该说他只是愣愣地发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吸了几口气，方健灵机一动，回想起适才与老狼搏斗之时，那精神力量弥漫之时的情形。心念微动，庞大的精神力量瞬间而下，于是，那伤处就变得暖洋洋的，疼痛感被削弱到几近于无的地步了。 沐雪一边抱着方健，一边道：“小健，你的抗打击能力，其实也没啥了不起啊。” 方健哼了一声，立即站了起来，道：“雪姐，我刚才是毫无准备啊，你如果不信，再来一拳试试。” 他提了一口气，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精神力量更是蓄势待发，只要沐雪的拳头到来，无论打在哪儿，都不会再无防备了。 然而，沐雪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我不会再打你了。” 方健微怔，看着她的脸庞，目光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一种异样的气氛在他们两人之间弥漫着，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让他们都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沐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将这难得的气氛瞬间打破。 沐雪的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接听。方健则是后退了两步，他自然知道规矩，不会在这个时候偷听对话的。别说沐雪的身份是一位警察，就算没有这个身份，方健也不可能去偷听女孩子的事情啊。 沐雪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迅速地道：“华队，我马上过来。” 说完，她挂了电话，道：“小健，我还有任务，马上就走，你自己快点回去吧。” “什么任务？”方健看了一下手机，道：“今天应该不是你值班吧？” “我是刑警，没有休息时间的。”沐雪说完，朝着他挥了挥手，转身跑向了大街。 这里是酒吧附近，一到晚上就有许多出租车停在这儿接客，所以沐雪轻而易举地就跳上了一辆车。 方健远远地挥了挥手，无奈摇头。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沐雪肯定不会听人劝的。至于什么任务，那就更不可能透漏给自己了。 方健轻叹一声，收拾心情，朝着另一辆出租车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嘿，哥们，你女朋友跑了？” “哈哈…” 几道怪笑声远远传来。 方健转头一看，刚才嘲笑他们的这四个小年轻似乎喝高了，正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其中两个或许是因为天热的关系，连t恤都脱掉了，露出了一身强壮的腱子肉。 看到方健那带着不善的目光，这四个小年轻愈发的来劲了，他们扮着鬼脸，愈发的大声。 虽然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这里毕竟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周围也有些人看着他们，目光带着嫌弃之色。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什么人上来主持公道啥的。 方健轻笑一声，沐雪是警察，不能在这种场合动手，那么自己呢？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怕是也唯有忍气吞声，低着头走了吧。 但是现在… 虽说就这样走了也没啥，但为什么不能要退让呢？ 他缓缓抬头，朝着这四个小年轻竖起了右手中指。 那四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们的年纪不大，正是身强力壮，血气方刚之时，在酒吧门口喝了很多酒，头晕脑胀，正处于一种天地第一，老子第二的幻想之中。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骂人，绝不可能有人挑衅他们。 一见到方健的手势，他们就像是油桶被火点爆了一般，四个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嗷嗷叫地朝着方健冲去。 方健的目光转动，冷静地观察着四周，立即看到街边高处所悬挂着的一个公用摄像头。 随着n市的经济实力提升，政府在公共场合也安装了大量的摄像头。虽然这有着一点儿侵犯隐私的嫌疑，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不过在这一刻，对方健而言，却是不够友好啊。 于是，方健立即转身，撒开双腿，朝着巷子小路狂奔而去。 那四个小年轻自然不肯罢休，他们大呼小叫地追了过去，仅仅是片刻间，他们几个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这一片区域之中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对年轻情侣低声商议。 “要不要报警？” “报警吧。” “好。” 然而，正当那男孩子想要拨打110电话的时候，一个壮年大汉却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道：“不要报警了。” “为什么？”男孩子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道：“我们不能看着那人被打啊。” 这壮汉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古怪。 “被打？哎，那四个可怜的娃儿啊…” “…” 第七百零六章 四大坨 方健慢悠悠地跑着。 没错，他并没有拿出全力狂奔，因为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速度已经远非以前可以比拟了。 虽说无法与老狼这样的顶尖雇佣兵相提并论，但若是放开一切狂奔的话，肯定能够将身后那几个小家伙甩掉几个街。不过，这并不是方健的目的，所以他特意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而且尽可能地远离这片区域。 毕竟，这里还是太靠近酒吧了，如果斗殴发生在这里，多多少少都会给酒吧带来一些影响。 虽然方健相信，小丫绝对有本事摆平这点儿小事，但如果能够不麻烦人，那又何必不多跑几步呢？ 四个小年轻同仇敌忾，但他们之间的速度也有快慢，其中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快了不少，几乎就要追上方健了。 可是，看了眼后方那三个拖拉的累赘，方健也是暗叹一声。 小小年纪不学好，出头鸟最倒霉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正在奔跑中的方健突然一个急停，然后一个扫堂腿甩了出去。 那年轻人兴奋得满脸涨红，口中大呼小叫着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话，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那人，正打算拔出拳头动手之时，却见那人身体一矮，然后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脚下一个磕绊，整个人因为惯性的缘故竟然冲了出去。 “啪…” 他的身体狠狠地与地面亲吻了一下，虽然一双手臂下意识地挡在了前方，但鼻子还是砸在了手臂上，一股热流汹涌而出，鼻腔中鲜血直流。 “啊…”小年轻大叫一声，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恐怖感觉。 方健暗自摇头，站了起来，转身继续跑着。 就这片刻的耽搁，后面三个小年轻就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见同伴倒地流血，一个个大惊失色，叫道：“老三，怎么了？” 那老三站了起来，用手堵住了鼻子，瓮声瓮气地道：“跑得太快了，摔了一跤。” 这个时候，哪怕是出于逞英雄的心态，也不能承受自己是被人绊倒的啊。 “这小子真滑溜，追上他，好好教训他一顿！”为首的那位早已打了赤膊，跑步的时候更是大汗淋漓，在他的号召下，几个人小年轻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只是，原先跑得最快的那个，此时却是捏着鼻子，无论如何也不肯超过前面的那几个好兄弟了。 方健是土生土长的n市人，对于这一片的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是一片公园，夏日的时候，有许多人在这儿散步。热到极致之时，甚至于有人不顾蚊虫的叮咬，直接在公园里打地铺睡觉呢。 不过，现在的天气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再加上夜晚，所以公园里已经没多少人了。 来到一处凉亭前，方健停了下来，他双手扶着膝盖，稍稍地喘了一口气。 那四个小年轻吐着舌头，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早就想要放弃了。只是没有人开口，否则他们哪里还跑得动。突然间，见到方健停了下来，他们顿时大喜过望，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力气，反而是加快了脚步，跑到了方健身边。 只是，他们并没有受过任何的训练，所以并没有绕成一圈，封堵方健的后路。反而是乌合之众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方健看了他们一眼，突然间咧嘴一笑。 不知为何，在见到这个笑容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是心中一凉。莫名的，都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首那人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诡异的念头抛开。 自己一边，四个人。对方，一个人！ 没错啊，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你小子，跑的真快。”捂着鼻子的那人愤愤地叫道：“你是长了四条腿么？” 方健哑然失笑，道：“各位，累么？” 他不说累还好，一说到累，这四个人顿时觉得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疲惫感袭来，他们几乎都要站不住脚了。 “呸！”为首那人狠狠的道：“再累，也要揍你一顿。” 方健哈哈一笑，道：“正好。” “什么正好？” “跑了那么久，热身运动足够了。”方健微微跳了几下，笑道：“正戏，可以开始了。” 那四个小年轻面面相觑，见到方健的这副模样，他们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万万没有退缩的道理，为首之人大叫道：“揍他！” 两个人从他身边冲了出来，朝着方健挥拳打去。 然而，方健的身体微微一侧，不但躲过了其中一人的拳头，而且跳到了那人的身边，借助着他的身体，挡住了另一人的攻击。与此同时，方健闪电般的打出一拳。 这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那人的胸腹之间。 方健是一个医生，而且他还有着军医和针灸大夫的经验和记忆，所以他对人体构造十分的了解。 他知道，一拳打在人体的什么地方，能够造成怎样的伤害。也知道一拳之下打出多少力量，可以让一个成年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果然，这一拳打出，那人的身体一颤，顿时整个人趴了下去，蜷缩在地面上浑身颤抖，就像是一只熟了之后被剥皮的大虾，但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了。 其余三人都是大惊失色，为首之人叫道：“一起上！” 三个人一起冲了过来。 如果是在地形狭隘的小巷子里，两头有着数十人一拥而上，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但是，在这个公园的开阔之地，方健所面对的也仅有三人，他自然是屹然不惧。 闪身，躲避，让开了攻击，跳到一边，利用敌人的身体阻碍，造成短时间内仅有一人面对面的局面，然后一拳打出。 非常简单明了的一拳，没有任何花哨的拳头打在了小年轻身上同样的部分。 于是，又有一人痛得趴了下去，在哀嚎的同时甚至呕吐起来，一股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另外两人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心惊胆战。 方健的眉头微皱，厌恶地看了那人一眼，一脚踏出。 “砰砰”两拳，一拳一个。 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四大坨垃圾。 第七百零七章 特殊的实习生 医院，永远都是忙碌的地方。 对于一名主治医生而言，手中掌握的病号一旦达到10个，那么就会有着吃嘛嘛不香的感觉了。而如今在这些病号之中有什么特殊病情，或者是其中某一个突发险情需要抢救的话，那么保证这位主治医生将会忙得脚不沾地。 非但如此，这两种病号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需要进行会诊的，所以越是技术好，能力强的医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越是繁忙。 毕竟，别看上级医生平时在面对下级医生之时威风凛凛，随意呵斥。 可是，一旦下级医生出了事兜不住，那么上级医生就必须义无反顾地给他们擦屁股。 不给下级医生做主，对下级医生的失误无能为力的上级医生是无法得到同行业们尊敬的。 当然，这一切对实习生们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 一个医院里的小小实习生，甚至于连处方权都没有，最多就是帮代教医生打打饭，跑跑腿，写写病历什么的。几乎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起到什么大用处。 特别是在内科，因为基本上没有手术的缘故。所以，除非是实习生愿意学习，并且肯投入精力，否则的话，实习生们根本就学不到多少知识，很有可能实习的这段大好时间就要虚度光阴了。 不过，如果这个实习生换做了方健嘛…那一切似乎就不同了。 当方健进入办公室，刚刚换好白大褂的时候，就接到了内部电话。 医教处的王鑫仁通知他，一起去迎接来自于省力第六医院的大佬们。 方健放下电话之时，陈厚功和余惠亮都是诧异地看着他。 “老方，省立第六医院的大佬是什么意思？” 虽然方健并没有刻意地宣扬，但是这个内部电话的质量太好了，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响亮到了让旁边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们医院和省立第六医院搞了一个结对子活动，现在他们派了一个副主任医生过来支援我们，要在我们医院开固定的门诊活动。” “哦。”陈厚功微微点头，但又问道：“就算他们来了，和你又有啥关系，为什么要你去迎接？” 方健看了眼内部电话，第一次觉得，使用这种电话通知人的规定，有些不够人性化。 其实，现代社会人人都有手机了。 可是在医院里，一般来说，私人事情都是使用手机拨打。而一旦与公事有所牵连之时，那么绝大多数人都是习惯性的使用内部座机电话。 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但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特别是老一辈医生，就愈发的如此了。 余惠亮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的眼眸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想了想之后，余惠亮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他抖了抖手中的杂志，道：“我最近看过许多论文，其中有一篇好像就是省立第六医院出的。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是一家以神经系统著称的专科医院吧？” “神经…内科？”陈厚功顿时恍然大悟。 方健呵呵一笑，看着余惠亮手中的杂志。 这家伙看得明明是内分泌系统的文章，怎么一转眼就跳到神经内科去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在大多数著名的，具有偏向性的杂志中，其实刊登的内容也是有着同样的偏向性。但是，这并不是说其它性质的论文就没法发表了。 所以，余惠亮能够看到一篇有关于神经系统方面的论文，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老余，省立第六医院并不是专科医院，只不过他们在神经系统方面具有着很强的能力，就算是和魔都、帝都的同类型医院相比，也可以较量一番呢。”方健解释道。 余惠亮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道：“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看到了你的论文，所以找上门了。”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就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或许啊，他们已经听说特效药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了，所以心热了呢。” 方健微怔，讶然转头看了他一眼，余惠亮倒是真聪明，一下子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第三阶段的药物啊。”陈厚功喃喃地说了一句，看着他们的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之色。 此时他已经知道，方健是论文作者，并且已经研究出了针对帕金森的特效药，而且在余惠亮家族中的药厂中进行实验。 如果是一般的靶向药物，倒也没什么，因为最终能够成药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就算是成功了，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竞争力，而且所面临的病人范围也有着极大的限制。 可是，帕金森特效药啊。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慢性绝症，是一种不可逆的慢性衰弱疾病。 如果那特效药真的能够治疗… 这一刻，陈厚功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妒忌了。因为他知道，这项药物一旦成功，将会给方健带来无与伦比的荣誉，以及与之相符的利益。 或许，从此以后，方健根本就无需再工作了，他只要躺在床上，就能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的钱都赚光了。 方健挥了挥手，道：“我去接人了，今天的病历交给你们，加油吧。” 看着方健离去的背影，陈厚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方健真是好运气啊，省立来人，医院都点名让他去迎接呢。” 余惠亮哈哈一笑，道：“这算什么，他过去可不止是迎接呢。” “哦？什么意思？” “省立医院既然来了人，肯定是有目的吧，呵呵，我看他们的样子，搞什么研究，结对子只是附带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怕是会把方健直接挖过去呢。”余惠亮笑眯眯地道。 陈厚功一怔，不由得联想翩翩起来。 省力医院会专门跑来挖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 这样的话听起来怎么那样的玄乎啊… 可是，如果这个实习生是一位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并且研究出帕金森特效药的方健呢？ “哎——” 这一刻，陈厚功甚至连妒忌的念头都没有了，因为他知道，彼此双方的差距已经是太大，太大了。 第七百零八章 最好的科室 当方健来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西边的正门处上方，那座最大的诊疗大楼上已经挂好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横幅。 “欢迎省立第六医院同仁来我院交流”。 硕大的红字飘扬在医院上空，随着风儿的吹动而上下起伏着，占据了一大片的视线。 这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他似乎没看到啊。 不过，这并不是他眼瞎，而是因为第二医院的入口处实在是太多了。而根据就近原则，方健从来就不会从正大门进医院，所以他没有看到也是情有所原的。 远远的，方健就已经看到横幅之下汇聚着几张熟悉的面孔。 医教处的王鑫仁主任，以及神经内科的章飞逸大主任正在下面交谈着，而他们的身周更是有着数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他们围在中间。 虽说因为路程较远，导致方健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只要远远的瞥上一眼，看他们的表情动作就知道，他们正笑得开心。 方健正要走过去，背后却有人把他叫住了。 “方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方健一怔，立即转身道：“吕主任，您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内分泌科的吕建德主任。 他缓步走到了方健的面前，笑眯眯地道：“怎么，要过去了？”他脑袋一扬，点了一下那处横幅。 方健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道：“这是医院的决定，我过去应应景。” “嗯。”吕建德点着头，道：“应应景可以，但别真的陷进去了啊。”他长叹一声，道：“神经系统有什么好研究的，内分泌才是最好的学科！” 方健心中大汗，您这句话若是让章主任听到了，怕是立即就会引起矛盾和争吵吧。 其实，人体这东西非常奇妙，但任谁也无法说究竟哪一个科室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吕建德身为内分泌的大主任，屁股自然不会坐歪。 犹豫了一下，方健道：“吕主任，我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啊，现在还没有定科。再说，我们科室里学习最认真的，可不是我，而是余惠亮呢。” 吕建德哑然失笑，道：“怎么，你怕我纠缠着你不放啊。” “不是，不是。”方健连连摆手，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您多虑了。” “哎。”吕建德叹了一口气，道：“方健，我关注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他顿了顿，道：“你已经整出了帕金森的特效药，如果这药成了，那么以后神经系统的疾病都绕不过你的名字了。” 吕建德认真地看着方健，道：“如果你已经七老八十了，我也就无所谓，不管你想去哪儿，估计也没人会惦记。但是，你现在还年轻呢…你不会是想就这样养老吧。” “当然不是。” “那就好，依我看啊，你在神经内科方面的发展已经到了极致，就算再努力，也很难有什么更高的成就了。”吕建德肃然道：“但是，内分泌就不一样了。听说，王梁院士在看到你的论文之后，对你很感兴趣？” 方健一怔，立即想到了那一日与朱院长的谈话。 他依稀记得，这位王梁院士似乎就是一位内分泌专家吧。 看到方健脸上那恍悟的表情，吕建德的脸色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红，但还是道：“小方，王梁院士是我国内分泌首屈一指的专家，据说已经拿到了国家专项资金，在全力攻克糖尿病项目。如果你能参与进去，那才是一件利国利民，并且对你自己也有莫大好处的事情啊。”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吕主任，谢谢您的提点。” 吕建德满意地点着头，道：“好，如果真有机会见到王院士，帮我问候一声啊。” 方健微怔，讶然道：“吕主任，您见过他么？” “见过，以前听过他的学术报告，王院士的水平…那可是名不虚传啊。”吕建德对王梁院士似乎极为尊敬，虽然此刻无人在旁，但那种敬佩的表现却是做不了假。 吕建德突然一笑，道：“小方，那边的人叫你了，你过去吧。” 方健转头看去，果然看到章飞逸等人在那边朝着自己挥手。 “吕主任，我过去了。” “好，小方记住啊，内分泌才是你的最好去路，加入王院士的团队，保证你不会后悔。”吕建德再三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开。 方健暗自苦笑，虽然您对此十分的热情，但是很抱歉，我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糖尿病的特效药嘛，我也在研究，虽然我没有国家的专项资金扶持，但是我对这种疾病研究成功的把握，却是最高的。我甚至可以说，在目前，除了我之外，其余人成功的可能并不大。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加入别人的团队，将这份功劳拱手让人呢？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他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其实，吕建德的意思他已经明白，吕主任确实是在为他考虑。但同时，吕主任也希望，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在加入王梁院士的团队之后，是否也有着牵线搭桥的可能，让第二医院的内分泌科与王院士的研究团队扯上那么一点儿的关系。 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关系，对于二院内分泌科的声望提升，也会有着莫大的好处。 毕竟，这里不是帝都和魔都，而仅仅是一家地方医院啊。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方健来到了那巨大的横幅之下。 章飞逸立即分开众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小方，刚才那老货和你说了些什么？” 方健微怔，老货？ 从章主任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形容，感觉真是太古怪了。 据他所知，这两位分别掌管着不同科室的大主任关系，应该还算挺不错的啊。 轻咳一声，方健也是轻声道：“吕主任让我好好接待兄弟医院的客人，务必要做到让他们宾至如归。” “哦？那老…吕主任会那么好心？”章飞逸半信半疑地道。 方健一本正经地道：“是啊，您难道忘了，我们可都是二院的医生啊，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二院丢脸，您说是吧。” 第七百零九章 哪位是方健 “吕主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向来都是识大局的。”王鑫仁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听见了最后一句话，欣慰地道：“我一定会汇报院长的，老同志们的拳拳之心，我们不能轻慢啊。” 方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而章飞逸则是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围在这儿的医生们和行政管理人员虽然不少，但是除了这两位之外，其余人都是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这两位不同科室的大主任。至于方健这个小实习生站在两位主任中间，其实还是比较碍眼的。 不过，在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其余人也没有什么不满。 毕竟，这可是一位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牛人啊，他们若是想要不满的话，那么起码要拿出足够强悍的成绩啊。可是，一想到这个顶级期刊的难度，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感到绝望了。 远处，两辆汽车缓慢地开进了医院，王鑫仁和章飞逸对望了一眼，两人立即是迈开了大步，迎了过去。 车门打开，几个人走了下来，章飞逸的眼眸一亮，大笑道：“徐主任，好久不见了啊。” 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面目冷峻，但是在看到章飞逸之时，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章主任，好久不见。” 两个人同时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 方健等人都知道，这一次省立第六医院过来的，是一位副主任医生。 不过，那可是省立第六医院的副主任啊，虽然明面上的级别似乎比章飞逸低了一点，但事实上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他。而且，众人也多是心中有数，如果让这两位比较医术的话，章飞逸能够取胜的可能性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这并不是说下级医院中医生的水平就一定不好，而是因为人家在省立医院，因为有着响亮的名头，所以见过的各种疑难杂症远比市级医院要多得多。 一般来说，病人看病首先大多数情况都是就近原则。 如果是小小的感冒发烧什么的，谁也不可能去魔都或帝都排队看专家啊。 但是，如果遇到了什么特殊的病症，小地方医院检查不出，或者是没有能力治疗，那么就唯有转给上级医院了。 而对病人来说，自然是希望得到最好的医疗条件。乡镇找市里，市里找省级，省级去超一线，甚至于有办法的人还会将目光投向全世界。 人心同此，除非是那种活得不耐烦的人，否则病症落在自己身上，或者是亲人身上的时候，肯定是尽可能的找最好的医生和医院治疗了。 所以，大地方的上级医院就算是一位副主任医生，所见到的稀奇古怪的病例，怕是也要比市级医院的主任要多了不少。 而医生们的医术高低，在一些普通病症方面其实是看不太出来的。因为他们给你配的药物，几乎就是大同小异。特别是在内分泌科，就愈发的如此了。 可是，一旦遇到什么疑难杂症，那么大医院的高级医生往往就能拿出让人眼睛一亮的治疗方案。 章飞逸和人寒暄完毕，转身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省立第六医院的徐军副主任。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将会和大家合作，为了提升我们医院神经内科的水平而一起努力，请大家鼓掌欢迎。” 包括王鑫仁在内，所有人都用力鼓掌。 有些病人在一旁看着，都是投以诧异的目光。然而，当他们看到头顶上飘扬着的标语之时，这才恍然。特别是一些有需求的病人，更是眼眸发亮，在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挂号了。 病人们虽然想要得到最好的治疗，但大多数人还是需要考虑到一个成本的问题。 所以，除非是那种下级医院真的无能为力的病症，否则的话，绝大多数的慢性病患者选择治疗的医院，依旧还是本地医院。 但此时，如果有上级医院来人了，那就绝对是一个香馍馍，他们的每一张专家门诊挂号，都是会让人打破头皮都要抢到手的。 毕竟，去省城看病的话，先不说来回需要消耗的时间，你人过去了，总是需要交通费用，需要吃喝拉撒住的费用吧。而且，省城的号更难挂上，除非是出大价钱买号，否则天知道需要等多久。 这样算下来，去一趟省城，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经济成本，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随便承受的。 相比之下，那些所谓“捞金”的上级医院的高级医生，就是真受欢迎了。 王鑫仁走了上来，伸手道：“徐主任，我是二院医教处的王鑫仁。” “王主任，您好您好。” “徐主任，您来的消息，我们已经放出去了。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在后天给您安排门诊。呵呵，听到您要来，患者们可激动了，您三天的门诊号二百五十张，已经全部预约一空。”王鑫仁顿了顿，又道：“还有五十张，就是一些特殊病人，也要劳您费心。” 方健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不由得多看了徐俊大夫几眼。 一个专家一天能看多少病人呢？ 上午五十个，下午五十个。 这绝对是达到了一位医生的极限了。 其实，在这一百个病号中，真正有需要看专家的人或许只有十分之一。而剩下的十分之九，最多就是拍个片子，验个血，然后配点药就能打发了。 但是，那剩下的十分之一，却要占据医生十分之九的时间和精力。 徐军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着招呼，他的目光闪动，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终于忍耐不住，道：“章主任，王主任，方健在不在这儿啊？” “唰…” 几乎是一瞬间，二院所有来迎接的医生们都将目光对准了方健。 方健一开始站在众人中间，他并没有什么挺身而出表现的欲望。可是这一刻，他就算是想要躲起来，也是没有可能了。 方健只好走了出来，道：“徐主任好，我就是方健。” “哦，你就是方健，那个在《自然》上发表了帕金森新论点的方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健就是觉得，这一刻徐军的眼睛似乎都微微发亮。 第七百一十章 相互帮助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就是我。” 在这段时间内，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人，多少次的类似询问了。 虽说现在大多数人已经知道，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那个年轻医生其实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但是，在见到方健的那一刻，看到他的年龄之时，就算是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会有许多人忍不住追问一句。 或许，在他们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如方健这般的年纪，竟然也能获得这样的成就吧。 徐军虽然是省立第六医院中的一位技术大拿，但是他这一辈子也从未发表过这种级别的论文啊。所以，在确定了方健的身份之后，他也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王鑫仁哈哈一笑，道：“徐主任，这就是我们医院的骄傲，方健。”顿了顿，他又道：“徐主任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应该饿了吧，我们已经安排了午饭，一起去吃点。” 徐军看了眼身后面带疲倦之色的几人，点头道：“好，吃好饭，休息一下，然后我想与方健医…同学谈谈，可以么？” 他本来想要叫方健医生的，但是看看对方几乎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年龄，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为同学了。 章飞逸的脸色微微一紧，笑容中就有了一丝担忧。 徐军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急迫的找方健，他想要干什么呢？ 莫非，他想要挖人么？ 虽说章飞逸早就知道，以方健实习期阶段就已经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水准，肯定会有许多单位对他眼红。他虽然希望方健最后能够留在医院，但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啊。 省立第六医院来人结对子，他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但这可不代表他就甘心情愿地要将方健让出去了。 “徐主任，你们来这儿还要住好几天呢，和小方的谈话不急一时吧。”章飞逸笑着说道。 “哎，章主任你也知道，后天开始就要坐诊了，我怕坐诊的时候，时间不够啊。”徐军肃然道：“所以，趁着有时间，我想好好地请教几个问题。” “啊？” 章飞逸和王鑫仁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竟然从徐军的口中听到了请教这个词。 您确定您没说错什么吧？ 虽然方健已经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实习生，是一个连正式行医资格都没有的实习生啊。你这样的大佬，竟然还要用请教来形容，这也太给面子了吧。 其实，这也是灯下黑的一种表现。 他们虽然都清楚《自然》的分量，但方健就在他们的身边，通过日常接触，他们知道方健的为人，也少了一层神秘感，所以才能用比较寻常的目光看待方健。 但是，来自于其它医院的医生们，对这个方健可就太好奇了。 实习生阶段写的论文竟然发表在《自然》上，那绝对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噱头。不管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大多都会上去瞄几眼的。 而作为内行人之一的徐军，在看过那篇论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只是，其中却还是有些问题没有想通，所以才会在见面之后，立即提出商谈的要求了。 因为是处于劣势的地位，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请教一词。 方健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管徐军先前与章飞逸他们的交谈也好，还是徐军向自己提问也罢，他的脸色就始终没有变化过。 此刻，他依旧是微微一笑，道：“徐主任客气了，我的那篇论文也是不够严谨，如果有漏洞的话，还请您多多指教。” “呵呵，方医生谦虚了，谁能挑你的错啊。”徐军笑呵呵地道：“我们过来，是结对子，但也是学习来的。” 二院众人看向方健的目光终于多了一丝不同寻常之色了。 原来，这一篇《自然》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就连省立第六医院这样的拳头科室中的高级医生，都对方健如此的看重呢。 很快，众人来到了饭桌上。 按理来说，医生们中午是不喝酒的，因为他们下午还要继续工作。 但是，徐军等人远道而来，而且门诊也是安排在后天进行，所以王鑫仁还是准备好了酒水。当然，自家医院的医生们，绝大多数都是自觉地端起了果汁和饮料。 在医教处主任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敢伸手拿酒瓶子绝对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午饭非常丰盛，但徐军等人的兴趣分明就不是放在酒桌上，很快的大家就吃好了饭。 徐军让跟随他一起过来的几个小医生先去休息，或者是去神经内科熟悉环境，帮点小忙什么的。然后，他和章飞逸，王鑫仁，以及方健进入了一个小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并不大，但方健却是第一次进来。 徐军等众人坐下之后，他立即是开门见山地道：“章主任，我们来的意图您应该有所了解吧。” 章飞逸笑道：“当然，你们这是送温暖啊，帮助我们医院的医生尽快提升业务水平，我们是非常感激的。” 方健讶然朝他看去，想不到章主任的大话套话也是张口就来啊。 他原先以为，这是王鑫仁的看家本领，没想到章主任也是毫不逊色。看来，能够在医院里做到科室主任的人，就没有简单的。 徐军笑了笑，道：“既然结对子了，相互帮助那是必须的，章主任，您说对不对？” “对，相互帮助吗。”章飞逸重重点头，道：“不知道省立第六医院需要我们什么帮助？” 徐军的目光立即移到了方健的身上。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章飞逸就抢先一步道：“徐主任，方健现在还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实习生，他暂时不能交流出去啊。” 徐军一怔，笑道：“章主任，你一口就把我的话给堵死了，那还怎么谈啊！” “呀，要谈还有很多都好谈的嘛。”王鑫仁打着圆场，道：“就算我们同意，小方医生也未必愿意离开n市啊。” 徐军的目光落到了方健的身上，方健则是毫不犹豫地道：“徐主任，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在n市呆惯了，而且我也不希望离开母亲的身边，否则就没法照顾她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真才实学 徐军张了张嘴，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如果方健是提其它要求，诸如留在六院，或者是什么个人物质要求的话，徐军还能做得了一定的主。而就算他做不了主，就凭《自然》论文的分量，想必第六医院的领导层也不是瞎子聋子，他们也会想办法变通的。 可是，当方健用自家老娘为借口的时候，他就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你来，我给你评选职称…对不起，我家有老娘！ 你来，我给你高工资，高福利…对不起，我家有老娘！ 你来，我给你准备一套房子…对不起，我家有老娘！ 徐军仿佛预见到了，无论他提出怎样的诱惑，都会被这五个字彻底打垮。 认真地想了想，徐军决定，这件事情暂时按下不提。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一丝微笑，道：“小方同学，你发表的论文我已经看过你了，对你的奇思妙想十分佩服。但是在论文里，我还有几个问题，你看…” “徐主任请说。” “好。” 徐军也不客气，对于那篇论文，他确实是阅读过，而且还是细细的品读，将内容彻底地吃透了。 一般人阅读这种高端杂志的时候，看东西只是为了掌握最新的科研动态，很少有人逮住一个目标仔细研究。 但是，如果当这一篇论文与自己的专业有关之时，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经过研究之后，徐军也是忍不住拍案叫绝，但欣赏是一回事，对于不解的地方，一样是心存疑虑。趁着此时与方健在一起，并且大家都有空闲的情况下，他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儿的抛了出来。 方健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在徐军提问之前，方健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份特效药虽然是他做出来的，但事实上，这一切都是他从另一个世界中剽窃而来。 他对神经内科确实有着一定的研究，但要说他的造诣比徐主任还好？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如果在讨论的时候，自己被徐军一口问死，那才叫下不了台呢。 然而，听到徐军的两个疑问之后，方健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因为徐军所咨询的问题，并没有超出论文的范围之外，以方健对这篇论文的掌握程度来说，回答这些问题并不吃力。 章飞逸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两个，听着他们对于药物用量的讨论，也是颇有收获。听到心痒痒的地方，他也会忍不住插上几句，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至于王鑫仁，早在他们开口之前，就已经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小会议室中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不断地给众人添茶倒水了。 每一个人都有擅长的地方，自从转入医院行政系统之后，王鑫仁在医学方面的知识就已经被同行远远地拉下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徐军已经是眼眸发亮，浑身上下都因为兴奋而有些按捺不住地颤抖了。 方健果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啊，在他的解释下，自己感到疑惑的部分都是迎刃而解了。到了这一步，他几乎已经彻底地读懂了方健的试验思维，并且对方健的能力感到了深深的佩服和震撼。 弄出一个全新的化合物，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想要找到这种化合物的正确使用方法，或者说是针对某种疾病或人群，弄出有效的化合物，这才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方健做的那个试验，就是在无数原料之中，找到一个最适合治疗帕金森病症的化合物。 这并不是运气逆天，随便找一下就能够心想事成的事情。而是要有着严密的科学规划，才能尽可能地避免遇到的错误，并且最终获得成功。 经过了交谈，徐军彻底地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方健在研究药物的时候，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 这，就愈发的难得了。 见徐军终于停了下来，方健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神经内科的知识点绝对不少，方健在公布帕金森特效药的时候，就想到过今天，所以特意把与这方面有关的知识都吃透了。可是，一旦超过了这些知识范围，那他就无能为力了。 幸好，今天徐军过来，并不是考较自己，而是咨询论文中的内容，否则他还真有可能当场出丑呢。 徐军沉默片刻，缓缓地道：“方医生。” 他最初叫方健为同学，但是经过现场谈话之后，那称呼就顺口改了过来。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承认了，方健所拥有的实力，已经配得上一名合格的医生了。 哦，不仅仅是合格的医生，而是一位拥有相当实力的高级医生了。 “徐主任，什么事？” “听说，你已经将帕金森特效药研制成功，并且托药厂即将进行第三期的人体实验了？” “是啊。”方健点着头，没有丝毫的隐瞒。 事实上，这种药物试验在前两个阶段的时候，还有可能隐瞒得住。但是，当试验到了第三阶段，使用人体进行试验的时候，那就不要奢望能够瞒得住了。 毕竟，他们是给患者治疗，而医院又不是什么军事基地。患者们人多口杂，亲属众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再加上现在是网络时代，什么信息都会有人发布出去。所以，与其遮遮掩掩，反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好，方健，我想代表省立第六医院，邀请你合作的药厂入驻，并对这新型药物进行人体实验。”徐军肃然道：“至于病人数量你可以放心，如果连我们也收集不到那么多适合病源的话，那么我们省绝不会再有第二家能做到了。” 章飞逸突然呵呵一笑，道：“老徐，话别说太满啊。” 徐军不高兴地道：“章主任，难道省内还有第二家，在神经系统上能够与我们六院比肩的医院么？” “省内当然不可能有了。”章飞逸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般：“不过，沪上不也是很紧的嘛。” 徐军一怔，脸色不由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是啊，第六医院在省内确实是形成了专科垄断的虹吸效应。可是，如果与不远处的魔都相比，那就要差一个档次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真正的原因 徐军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特别是在面对那一双虽然并不凌厉，但却透着一股子灵动，仿佛能够直接看透人心的眼眸之时，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慌乱。 他微微摇了摇头，涌起了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 自己是谁？ 他可是省立第六医院，神经内科的副主任医生啊。虽说还不是大主任，但是在来到地市级城市之后，无论是专业水平，还是医生的地位，他都不会比任何科室主任逊色。 甚至于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的声望和能力都可以碾压那些同行。 但是此刻，在面对一个小小实习生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心虚？ 嘴角微微抽搐着，徐军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收敛心神，道：“小方医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我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只是对你们如此坚决的态度感到了奇怪。”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徐军勉强笑道：“我们只是看好你，并且看好你研发的药物而已，所以愿意投入。” 方健轻笑一声，道：“徐主任，我对这一套了解的并不多，而且我也不是商人。但是，我有几位做生意的朋友，他们告诉我，如果没有绝对把握的话，那么任何投资者在做出决定之时，都不会全力以赴，志在必得的。” 徐军尴尬地一笑，心中暗自叫苦，原来是自己不顾一切的气势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啊。 不过，这也是一个相当矛盾的问题，如果第六医院不加大投入的话，肯定无法打动方健等人，但是加大了投入，又引起了他的怀疑和猜测，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 方健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千思百转，突兀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徐主任，您是不是认识卢高亮啊？” “卢高亮？”徐军一脸的茫然，这是谁？ 方健眼眉一扬，道：“既然不认识卢先生，那么您又是姓徐…”他略微地拖长了语调，道：“雅阁成衣的董事长徐恒徐先生，您就不会陌生了吧？” 徐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苦笑着道：“小方医生，你…真厉害。” 方健微微摇头，在见到徐军表现出的那副不惜一切的气势之后，他就在心中开始怀疑了。 虽说他对自己研究的药物很有信心，但要说其他医生也能有这样前瞻性的眼光，那就不太可能了。 医生这个职业，对尚未确定疗效的药物，其实大多会报以怀疑和谨慎的态度。他们最喜欢使用的药物，一般都是那些经过了无数年沉淀，众口交赞的药物。 至于开药之后吃回扣什么… 这种龌龊事或许难以避免，但其实大多数的医生都很难享受到这个隐性福利。 特别是一般的下级医生，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苦苦学习，攀升技能点，至于享福啥的，那就先慢慢磨着吧。 如果说有一位医生在看到《自然》的那篇论文之后，就去了解方健的事情，并且知道他已经发明了一种指定药物，即将开始第三期的人体实验。 这一切都很正常，只要是稍有能量的人，都可以轻易地查询到。 但问题是，那位医生凭什么对这款药物如此有信心呢？ 若是仅有一个医生这样以为，或许也有可能，因为那个医生也许患失心疯了。 但是，徐军的表现明显不是一个人的行为，那绝对是第六医院整体意志的体现。否则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投入如此巨大的资源，并且主动申请成为新药的试点医院了。 这样的承诺，别说是一个科室副主任了，哪怕是院长，都不敢一个人拍板决定啊。 徐军或许有患上失心疯的可能，但总不至于整个第六医院的所有领导层都患了失心疯吧。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徐军等人已经确定，这种新药有效，必然能够治好帕金森综合症。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而他们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这还用说么…在方健研制特效药成功之后，就已经陆续治疗了三位病患。 其中刘老太太完全可以排除嫌疑，因为老人家夫妇肯定不会泄露这个消息。那么，还有可能泄露的，就仅剩下两个人了。 轻叹一声，方健道：“徐董事长曾经答应过我，绝对不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但没想到，此人竟然不守信用！”方健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淡淡的怨气，就连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他使用的药物并没有经过任何权威机构的检测，就这样冒失的给人服用。 有效还好，但如果没有效果，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呢？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不乏恩将仇报之人，如果徐恒倒咬一口，把方健告了，说他给自己的父亲服用不知名的药物。 别说方健只是一个没有处方权的实习生，就算他是一个正式医生，或者是科室大主任，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吊销医生执照是百分之百的，还有可能面临巨额的赔偿以及牢狱之灾呢。 “哎，小方医生，你误会了。”徐军连连摆手，道：“哎，你既然猜到了是他，那么也点明了我姓徐，那么就应该明白，我和他是亲戚关系了吧。” 方健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是亲戚关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徐军苦笑一声，道：“徐恒是我的一个堂兄，他并没有泄露你的事情。” “哦。”方健摆明了不相信。 徐军无奈，只好道：“我叔叔是一位帕金森患者，他的药以前一直是我在开着，但是上个月，徐恒突然带叔叔来医院找我，要我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结果我发现，叔叔的身体已经痊愈了。” 他摇着头，道：“我当时大吃一惊，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于是追问徐恒，叔叔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徐恒只承认，是本地的一位医生发明了一种新药，并且治疗了叔叔。但是那医生的姓名和药物名字，他怎么都不肯说的。不过，我虽然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结果，但是在看到《自然》上的论文之后，那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专家 “方健，你来看看，这个病人应该如何开药？” 坐在椅子上的徐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病历推给了一旁的方健，询问道。 瞬间，好几道目光同时投向了方健，在那些目光中有着羡慕，有着妒忌，或许也有着一丝丝的怨恨吧。 现在，是徐军医生在二院开门诊的第三天。 华国向来都有着一个传统，那就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特别是那些从大城市大医院来的医生，先不管他们的个人能力如何，单是头衔就让人不觉明历了。 所以，徐军来二院的三天门诊中，确实是称得上人山人海了。 正常一位医生如果想要认真诊断的话，那么一天能够看的病人其实是有限的。因为时间就那么多，你在每一个病人身上花费的时间必定有着定数。而越是检查仔细，下诊断的时候就越不会出错。 但事实上，在华国的大医院中，这样的诊断时间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一个专家好不容易来了，一天内不接个上百号的病人，那还能叫专家么？ 所以，上午五十个号，下午五十个号，那是必须的。 所以，分配给每一位病人身上的时间就十分有限了。 在大医院里看病，特别是那些专家号，对方的态度可能并不是很和善，但这并不是医生不尊重你，而是因为他们真的没时间。 在大多数的时候，他们甚至不敢多喝水，因为喝水就会尿多，而他们忙起来，或许就要在椅子上坐一上午，如果实在是憋不住了，就算去厕所也要跑着去呢。 这，就是华国专家们的真实写照。 二院安排了几个主治医生和住院医轮流跟在徐军的身边坐诊，帮他维护秩序，帮他向那些唠叨不清的病人解释。 不要小瞧这一点，有一些病人自以为他花钱来医院看病，然后他就是大爷，一定要医生反反复复地向他解释半小时以上。 但是，一个上午医生要看五十个病人啊，平均下来一个病人才能分配到几分钟呢？ 半小时？ 你想多了，能够给你十分钟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一般来说，五分钟上下是一个正常的数值。 所以，一旦遇到这种病人，那么就轮到住院医和普通主治出面向你解释了。 当然，若是医生实在没有助手，或者是心烦气躁的情况下…那么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在这三天中，方健也在其中，而且他还是坐在距离徐军最近的位置上。非但如此，就算是遇到什么难缠的病人，也轮不到方健去解释。 这是因为，方健是被徐军点名要求陪诊的。 通过了三天的观察，科室中所有轮到陪诊的医生，包括方健都对徐军的能力敬佩无比。 在这些日子中，无论他遇到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够说个三五六出来，虽然门诊的时间比较紧，但是当门诊结束之后，他却会在现场讲解，让旁听者有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从最初的病理，到如何观察，以及判断的依据等等，徐军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将二院的整个神经内科都折服了。 所有的医生都有着一种受益匪浅的感觉，就连章飞逸嘴巴上不说，但是对徐军的态度却也变得更好了几分。 这就是医生，凡是有实力，有能力的医生无论到哪儿，都会受人尊敬的。 而此时，已经是三天的最后一位病人了。所以徐军并没有直接下医嘱，而是将病历推给了方健，他想要看一看，方健会如何处理。 考虑了片刻，方健道：“这位患者年纪偏大，因为神经系统的毛病，已经引发了头痛，记忆力下降等症状，有偏向于…”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前面坐着的患者。 这是一位年纪七十多的老人，正用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们。然而，在见到这种目光的时候，方健等人都是心中黯然，因为他们知道，面对这样的期盼，他们怕是要让患者失望了。 “徐主任，我觉得使用吡拉西坦，或者阿尼西坦等药物会比较适合。”方健沉吟着说道。 徐军缓缓点头，道：“你学得不错。” 他拿着病历卡，随手下了医嘱。 方健说的这两种药物，都是直接作用于大脑皮质，具有激活，保护和修复神经细胞的功能。 而他们面前的这位患者，其实是一位中度阿兹海默患者，也就是俗话说的老年痴呆。当然，病人的情况还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但是已经给他，和他的家人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面对这样的病症，别说是徐军了，就算是全国最厉害的医生来了，也是束手无策的啊。 当这位病人离去之后，徐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每天一百个的病人多么？ 当然多了，这代表着你每天要和一百个以上不同的人打交道，而病人往往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如果来的人多了，病房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会和闹市场有的一拼。 不过，徐军身为顶级专家，对于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习惯了。 病人离开，代表着这三天会诊全部结束。但是，这并不是说医生们就可以休息了。 如果是不负责任的专家，我只管门诊，结束了就是结束，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徐军却主动留了下来，给那些愿意听的人讲述今天看见的一些病例。 当然，绝大多数病例都是普通病号，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工作，都可以略过不提。但是，其中有几个病例却是具有着典型特征，要特别关注的。 徐军滔滔不绝地又讲了半个小时，这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 一个住院医脸色一红，连忙道：“徐主任，我帮您换一杯。” “不用了。”徐军一挥手，道：“习惯了。”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们虽然能够诊断，但是在治疗手段上，却还是很缺乏的。面对许多疾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方健啊…” “啊，在。” 徐军看着他，面带微笑地问道：“你啥时候有空，也搞一个阿兹海默的特效药出来吧。” 第七百一十七章 玩笑 旁边几个医生都是面面相觑，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差了。 阿兹海默？ 这是老年痴呆的代名词，和帕金森一样，也都是人类无法逆转的一个衰弱过程。 只不过，一个是神经系统，而另一个则是记忆力。 虽说现在有很多医院都开设了专门的老年门诊，但实际上，这种病症神经内科一样会遇到。和以前的帕金森一样，治疗的办法和药物并不多，来来去去的也就是这几种罢了。而且，药物虽然有一点作用，但要说能够让人康复，那就是奢望了。 能够让情况保持不继续恶化，就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可是，刚才徐主任说了什么？ 让方健去研究一款新的药物去治疗阿兹海默？ 这个玩笑有点大了吧。 方健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徐主任，以后有空，我一定尝试。” 几个医生吸气的吸气，撇嘴的撇嘴，心中都有着几分鄙夷。 人家徐主任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倒是当真了。 不过，这些人都知道方健的身份，虽然他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但却已经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了。单是这份成就，便已经让他们望尘莫及。所以，不管他们心中如何鄙视，但也没有哪个傻逼跳出来讨骂。 其实，方健研制出帕金森特效药，并且已经开始进行第三阶段人体实验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绝密，就连省立第六医院的医生们都知道了。但是，在二院中却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如果让他们知道此事，那么这里众人的态度或许就会有更大的变化了吧。 徐军一边整理桌面上的文件，一边道：“今天的讨论到此为止，小方啊，你随我来。” 如果有下级医生在场的话，整理文件什么的杂活基本上轮不到上级医生动手。但是，徐军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自己的文件从不假他人之手。 来这儿坐诊之后，他依旧是保持着这份习惯，我的文件你们想看可以，但必须重新放好，不能有一点杂乱。 而只要他真心传授技术，这点儿小小的怪嗜也就不成问题了。 “徐主任慢走。” “徐老师慢走。” 几位医生都是低下了头，恭敬地送徐军和方健离去，在这几日的相处中，徐军已经用他那高超精湛的医术，以及人品折服了这些年轻人。 外科只需要一把刀，一台手术，就大致能够看得出技术实力了。 但内科也不复杂，只要坐诊三天，医生的能力怎么样，依旧是一目了然的。 在二院神经内科中，除了章飞逸大主任实在无法厚着脸皮来听诊之外，就连几个副高也都抽空来过半天，并且对徐军赞不绝口，更不用说这些下级医生们了。 只是，看着他们远去之后，一位住院医忍不住道：“这方健这是好运气，被徐主任这么看重，无论到哪儿都要带在身边。” “是啊。”另一位医生缓缓地道：“你们说，方健是不是想要报徐主任的硕士啊？” 几个人的眼眸中无不是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 如果有机会成为徐军的弟子，那可就真是平步青云了。 “呵呵。”一位资深主治拍了拍衣袖，道：“你们啊，不要想多了，方健可是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的人，徐主任看重也是无可厚非的。如果我有能力，一样愿意招这种学生。别的不说，单是能够写出这样的论文，就不知道能省多大的功夫喽。”他说完，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医院里，实力固然重要，但也有着排资论辈的传统。 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而且年纪轻轻，对于这些住院医和低年资的主治来说，已经是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但是，这位主治却是多年的资深医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更进一步，成为副主任医生了。 再加上他的年龄摆在这儿，别说方健未必就会留在二院，哪怕是最终留了下来。等方健成长起来之时，也不见得能够威胁到他。 这就是环境情况不同，人心不同的道理。 所以，他们对方健的态度，其实也是有着微妙变化的。 下级医生们相视苦笑，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想要指望他们在这种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算了，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想念呢？ 此时，他们的心中也是极为复杂，不知道是希望方健留下，还是离开的好。 …… …… 身为当事人的方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医生们的感慨，他跟在徐军的身后缓步而行，脑海中却是在不断回忆着这几日所看到的各种病历。 来到了徐军的临时办公室，徐军瘫坐在沙发上，双目微闭，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在诸多下级医生们的面前，他始终都是强打精神，但是到了私人空间之后，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方健连忙放下资料，给他泡了一杯热茶，道：“徐主任，您喝点热茶，歇歇吧。” 二院对这一次的合作极为重视，所以这个办公室虽然是临时的，但是布置的却并不比科室大主任要差多少。不仅有质量上乘的龙井茶，还有一个优质的咖啡机和咖啡豆等等。 只是，徐军喜欢喝茶而不喜欢咖啡，所以那价格不菲的咖啡机就成为了一个纯粹的摆设。 徐军睁开了眼睛，结果茶盅，吹了一口热气，喝了点，笑道：“哎，人来了，不中用了，我年轻那会儿，别说是一百个病号了，就算是一百五十个，我都看过。” 方健一怔，心中涌起了一个疑问。 一百个病号的话，已经看了一整天，那么一百五十个病号，又需要多久的时间呢？更主要的是，分摊到每个病号的平均时间上，怕是要少的可怜了吧。 不过，这也正是华国的特色，这些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而再早几十年的医生，确实能够让人累的瘫痪。 徐军喝了热茶，似乎也恢复了活力，道：“小方，你把病历拿来，我们再说说。” “是，谢谢徐主任。” 第七百一十八章 吃饭 一老一少就在这个办公室中聊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拿着病历说事，但对方健来说，确实是受益不浅。 一个个真实的病历摆在面前，而且方健也都是亲身参与过，所以对此记忆深刻，每一位病人有什么症状，徐军是怎样检查的，以及最后下了什么医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如果换一个下级医生，就算是陪了三天的坐诊，但是能够记得住几份特殊病历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是因为一个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对于大多数重复性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人会费力记忆。可是在医学上，有许多东西都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上表现出来，如果没有过人的观察能力，那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 在徐军的一个个问题下，方健对病人的情况愈发的有了新的了解，并且加深了病理的体会。 而他却不知道，此刻的徐军也是神采奕奕，虽然接连三天的坐诊让他很是疲惫，但是在与方健的谈话之时，却让他再度变得充满了活力。 医生，在带徒弟的时候，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一位老师，而下级医生就是他们的学生和徒弟。 大多数时候，带教医生对规培生或实习生的态度并不友善，也不会传授太多的东西。至于他们能够学到什么，则是需要靠个人的努力和机缘。 这固然是因为带教医生的事情太多，太忙，所以很难有空闲时间进行辅导的关系。 但是，那些规培生和实习生们本身的态度，其实也是相当重要的。 有许多规培生和实习生来到医院，他们的学习态度并不主动，就像是木偶一样，拔一下才会动一下。遇到这样的人，带教医生只要看一眼就会弃之不理了。 每年医院里轮换的医生那么多，你不想学，有的是人想学，你既然是这样的态度，我又不是你爸妈，何必费尽心思去管你？当然是任你自生自灭了。当然，这个前提是，你在岗位上别给我惹麻烦，否则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医院里，上级医生若是想要找下级医生的麻烦，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不用手是带教医生了。 可是，如果一位带教医生遇到了一个可造之材，并且那个可造之材不仅认真学习，而且还聪明绝顶，任何事情只要你提一个开头，他就可以说到结尾，并且以一举三的话。那么，带教医生十有八九都会认真地将自己的知识传下去。 当然，这也与上级医生的年龄有关。 而此刻的徐军在面对方健的时候，那是越看越喜欢，经过了这三天的接触，他发现方健的记忆力好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只要自己提过一嘴的东西，他就再也不会犯第二次错误了。而且，所有的病历他几乎都背了下来，无论自己说到哪儿，方健都能毫不犹豫地接下去。 如果说三天前方健虽然记住了许多神经系统的知识，但那只是纸面上背诵的话，那么经过三天的坐诊，在结合真实病历分析的情况下，方健的思维已经开始融会贯通了。 虽说在具体的思路和经验上，方健还无法与他相比，可是他的基础已经不再是零星片段，而是逐渐地被一条线给串了起来，开始学习全盘考虑了。 对人体的全盘考虑，这才是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的最大区别。 内科医生往往嫌弃外科医生就会用刀切切切，开药之时粗暴狂放，而不知道通盘考虑人体的全面情况。 所以，看到方健的思路逐渐向这方面转变之时，徐军也是极为欣慰，因为这代表着方健正式向内科医生靠拢了。 又是一个小时之后，徐军的肚子突然间“咕咕”叫了起来。 方健一怔，连忙站了起来，道：“徐主任，对不起。” 徐军哑然失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走，我们吃饭去。”他摇着头，依旧道：“老了，不中用了。” “呵呵，您正当壮年，哪里老了。”方健笑着道：“徐主任，您是想要在食堂里吃，还是…” 二院有着自己的食堂，里面的伙食还不错。不过，现在看看时间，饭点早就过了，就算还有饭菜，也是残羹冷饭，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所以，方健只是迟疑了一下，就道：“医院附近有一家火锅很不错，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好啊。”徐军哈哈一笑，道：“很久没吃火锅了，你等等，我把堂兄叫出来，让他请客。” 方健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说省立第六医院知道特效药的事情是因为徐恒的关系，但事实上，徐恒只是带着老父亲去医院确诊而已，方健就算再不通情理，也不可能怪到他的头上啊。 不过，看徐军的模样，似乎还在担心这一点。 微微一笑，方健轻轻点头，不说别的，单看徐军这几日对他的用心份上，方健也不会计较此事了。 徐军一个电话打出去，然后和方健来到了附近的一处高档川渝火锅店。 没过片刻，徐恒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他看了眼徐军，再看看方健，苦笑着道：“小军，你终于找到正主了。”说完，他对着方健歉意一笑，道：“方医生，对不起。” 方健摆了摆手，笑道：“徐董别这么说，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 “啊？” “徐主任来我们医院之后，对我照顾良多，这份指点之情，我是不敢忘的。” 徐恒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所担忧的其实并不是方健，而是与方健看上去关系非常亲密的刘家。 但现在方健既然摆明了不在意，他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指点什么的就不要说了，这是相互探讨。”徐军摆了摆手，道：“小方，我们虽然是神经内科的，但是神经却关系到人体的每个角落，譬如这个…” 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猪心烫了烫，蘸着调料咀嚼起来，道：“味道不错，你应该还记得昨天那个因为神经系统而影响到心肺功能的患者吧。” “是，我记得，这个病例虽然比例不大，但也不算少见了。” 坐在旁边的徐恒看着他们一边谈论着人体的各种内脏，一边夹着各种动物的内脏大快朵颐，不由得脸色微变。 那伸出去的筷子转了几圈，愣是没有在任何荤菜上碰过一下。 这算是吃饭呢？还是煎熬啊… 第七百一十九章 新论文 次日，徐军等人的坐诊时间已经结束，一行人坐高铁返回省立第六医院。 虽说按照编制方健并不是神经内科的实习生，但是在章飞逸的安排下，他依旧成为了欢送的诸人之一。 等徐军等人进入高铁之后，方健也是上了返回医院的大巴车。就在此时，手机声突然响起，方健拿起一看，立即接听。 “方学弟，你给我的第三个试验计划，我已经全部完成了，并且写好了论文，随时可以投稿。”庄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道：“我刚刚发到了你的信箱，你看看。” “嗯，谢谢庄学长。”方健沉声问道：“你是用哪个电脑发送的？” “当然是你给我买的那台笔记本了。”庄吉压低了声音，道：“方学弟，你是在怀疑我们试验室的电脑出问题了么？” 方健轻笑一声，道：“防患于未然而已。” “可是…”庄吉迟疑了一下，道：“你上一次给我的试验计划，我还是记录上去了。” “没关系。”方健淡淡地道：“以后小心就够了。” “嗯，好的。”听到方健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庄吉也是放心了。 他与方健并不是第一天认识，知道这个学弟为人既谨慎，又大方，而且说不计较，就不会计较，绝不会口是心非的。 “方学弟，这第三个试验计划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庄吉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他的好奇心，道：“我仔细看过，这份计划和前后计划应该没有关联的。” “不错，是没有关联，这是一个全新的试验。”方健微笑着道。 “那么…这是与糖尿病有关的试验？” “是。” “怪不得，我看着就有点像，只是，这个思路…”庄吉想了想，苦笑着道：“我是看不懂了，但我保证，一定能够按照你的试验计划完成。” “好，那就麻烦学长了。” 放下了电话，方健也是哑然失笑。 对于科学研究来说，什么最重要呢？ 看到许多人在试验室忙碌，人人都会说，当然是试验最重要了。 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 试验重要么？当然重要了，如果没有试验的话，可以说人类现在的科学发展水平绝对达不到如此高度。 但是，真正重要的，却是在试验开始之前的各种计划。 科研的方向无穷无尽，但是人类的时间、精力和资金却都有着巨大的限制。所以，想要用有限的资源去探索无穷的奥秘，就必须要有着一个规划。 从小的方面来说，这就是一个研究员的试验计划。而放到大的层面来说，那就是人类整体发展计划了。 如果像一个无头苍蝇般的在科研界乱窜，那么一无所获的结果将会大比例的增加。 虽说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意外而获得的各种科研成果也是数不胜数，但是总体而言，人类还是需要科学有序的发展。 所以，庄吉的试验水平再高，也只是一个做试验的人，真正具有决定权的，是试验计划的制定者。唯有他们，才能真正的决定试验的走向。 方健坐在车上打开了手机邮箱，慢慢地阅读着。 现在的科学越来越先进，网络也是越来越发达和快捷，导致人们的生活也是随之方便起来。 以前要看邮箱里的内容，必须坐在电脑之前。但是现在嘛，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机，并且能够联网，就随时随地的可以查看自己的邮箱内容了。 虽说因为受到了手机屏幕大小的限制，没有观看电脑屏幕那么舒适，但却已经不会影响阅读了。 方健看着一个个试验数据，在心中慢慢地比较和斟酌着。 片刻之后，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糖尿病特效药的研制绝不是一两个试验就可以解决的。 如果这东西那么简单，也不会成为世界性的难题了。 所以，方健拿出来的这份试验计划，其实只是整体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且，他在这部分试验计划中并没有直接透漏目标，只是做了一个化合物的筛选而已。 至于下一步用哪一种化合物，或者是多种化合物一起，做进一步的筛选工作，那就需要更多的考虑了。 这是方健在完成帕金森特效药之后所吸取的教训。 他做帕金森特效药的时候，就是一气呵成，那样带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难以置信的。 一次尝试就能够找到帕金森特效药的相关化合物？ 这样的运气，已经不能用洪福齐天来形容了。 好吧，就算别人相信了，这是逆天级的好运。但是，这样的好运一生中遇到一次还可以，可如果接二连三的遇到…那时候就算是白痴也会怀疑了吧。 所以，方健虽然拿到了各种特效药的正确炼制方法。但是他要做的，却是如何光明正大的，在众人面前将这些成果拿出来。 嗯，一次性拿出来就算了，必须是阶段性地拿出来，要有这一个个让人信服的步骤，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成果是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研究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自己最终能够完成…那就请你看一篇篇论文，在里面找原因去吧。 庄吉不仅试验做得好，论文也是写得中规中矩。 当然，他用的中文书写，论文的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都是方健，至于庄吉，他只是署名了一个第二作者而已。 微微一笑，这样的庄师兄，还真是让人喜欢啊。 不过，这一次方健打算，让庄吉来一个并列第一作者。他辛苦了那么长的时间，除了金钱方面的奖励之外，精神上的奖励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的话，每一次都是第二作者，时间久了庄吉肯定会心有不甘。 虽说这个世界并不缺乏研究狗，但是能够与方健形成默契，配合那么久还如此愉快的试验人才，可就不一定找得到了。所以，给予必要的荣耀，也是将他牢牢绑上自己战车的一种手段。 打定主意，目光再度落到手上。 论文没有问题，但是这篇论文，又要投稿到哪个刊物上呢？ 这一刻，方健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头痛了。 第七百二十章 不活了 迄今为止，方健在好几家医学期刊上都有发表过论文。 但事实上，这些论文并不是方健用心写的，而是在各种因缘巧合之下完成的。 国内的三篇论文，是与三位教授合作完成，至于那篇给自己带来了无尽荣耀的《自然》上的论文，说实话，这个功劳应该有姜雄兵教授的一大半。 虽说论文上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但是，如果不是姜雄兵教授拜托他的老师游说和投稿，那么很有可能的就是，方健的这篇根本就不会被《自然》编辑打开，而是直接被扫到垃圾箱去了。 这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科研界的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 声望。 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写的论文，就算是天花乱坠，毫无破绽，也会让人心中怀疑，对此并不在意。但是，如果是一位诺奖大佬的论文，哪怕仅仅是一篇综述，也会得到足够的重视。 这就是现实，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你也不要觉得人家是歧视，人家只是按照常规处理罢了。 就好像是在华国，省长市长和一个普通老百姓说同一句话，这个份量能一样么？ 庄吉的这篇论文只是一份试验报告，阐述经过这个实验之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至于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打算干什么？那就不会提及了。 这样的阶段性…不，甚至于连阶段性也算不上的论文，别说是《自然》这样的杂志了，就算是影响因子稍高一点的期刊，都不会收录的。 不过，方健也从未想过要一步登天，反正只要这篇论文能够发布出去，让人知道自己有了新的发现，为以后的研究铺路就可以了。 所以，他的要求并不高。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发表的。 正当他在考虑，哪一个杂志更合适的时候，大巴车却是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回到了医院。 几个医生说说笑笑着下来，夕景焕还与方健打起了招呼。 “方医生，医院到了，我们下去吧。” “啊，好的。”方健连忙点头。 夕景焕是神经内科的住院医，以前在方健等实习生的面前，还是比较矜持的。但是，现在的他见到方健，却必须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方医生了。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方医生，你刚才在车上不声不响，是不是在想念徐主任他们啊。” 几个医生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 方健现在还是二院的医生，就对省立第六医院的人念念不忘，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方健并没有看他们的表情，也没有感觉到那奇异的气氛，他只是微微摇头，道：“不是，我在考虑论文的问题。” “论文…”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尼玛的，你这个《自然》上都能发表论文的主，竟然跟我们说论文的问题，这还让人怎么接啊，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方健点着头，道：“是啊，我和学长做了一个新的试验，写了一篇论文，所以我在考虑要向哪个刊物投稿。” 夕景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挑起话头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不过，现在马上结束，似乎也是太生硬了一点，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方医生，你现在的名声已经很大了。投稿到期刊，人家肯定会收的。” 说到这儿，几个医生的眼中都有着羡慕妒忌之色。 如果他们有方健的声望，有着在顶级期刊上发布论文的资历… 算了，不要做梦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是有点儿信心，所以在考虑啊。” 另一个医生好奇地问道：“方医生，你打算投哪个期刊？” “嗯，《中国中西药结合》、《内科新发现》…”方健随口说了三、四个期刊。 那几个医生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都消失了，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情绪立即变得低落了起来。先前询问的医生更是满脸的尴尬，这个问题…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在方健看来，这个期刊并不算什么，相比于《自然》来说，它们简直就是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但是，对夕景焕等人而言，这些期刊就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如果换做他们写的论文去投…这个结果十有八九就可以猜到，那就是审阅他们稿件的人，或许并不是编辑本人，反倒有可能是编辑的学生、助手之流。 至于方健嘛… 一个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的大牛，他们所享受的待遇，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啊。 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路，来到了神经内科，夕景焕连忙道：“方健，我们到了，你呢？” 方健轻笑一声，道：“那我回科室了，各位再见。”挥了挥手，方健潇洒离去，只留下背后一片神色各异的众人。 夕景焕等人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办公室，因为受到徐军主任的指点而觉得医术有所提升的欢喜心情，似乎又变得沉重起来。 在医院里工作，苦点累点并不怕，最怕是看不到进步的希望。 他们几个能够当上医生，并且最起码都是住院医，就足以证明他们的优秀了。 每一个住院医看似没什么了不起，但这也是他们从小到大从无数人的竞争中搏杀出来的。 可是，一想到方健，他们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这小子可是他们的同龄人，甚至于比他们还要小上一点，但是人家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啊，这要他们怎么去追呢？ “你们回来了，方健呢？” 一道雄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医生们转头，立即看到了科室大主任章飞逸那张不怒而威的脸庞。 这张脸庞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可以变得很和蔼。但是，在面对下级医生之时，却无疑是充满了威严。 瞬间，几个医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夕景焕的身上。 夕景焕心中大骂，他当然不想做出头鸟了，但此刻却也唯有硬着头皮道：“方健，他回内分泌科了。” “哼，又是内分泌，真搞不懂，那玩意有什么可学的！” 章飞逸背着双手走了，医生们相视无语。 方健写论文的能力逆天也就算了，科室主任还如此看重…哎，我们不活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重合 论文这东西对于看不懂的人来说，绝对是高大上的。 而且，现代科学越分越细，哪怕是同属于一个大类的项目，也会有着许多不同的小分支。如果研究方向是不同分支，那么很有可能也是无法看懂论文的。 不过，这位合医生既然是内分泌专家，研究方向又是糖尿病，那么研究这篇论文对他来说，就未必有什么难度了。 果然，合安默默地看了片刻之后，他的眼眉突然间上扬了一下。 方健的观察细致入微，立即就判断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并不平静。 合安的口唇微微蠕动，似乎是在嘀咕着什么。半晌之后，他抬起了头，道：“方医生，这是…你的试验？” “嗯。”方健心安理得地道。 虽然试验并不是他亲自动手做的，但是在另一个世界中，陈大夫可是做过几次，通过记忆传承，方健可是将实验步骤记得一清二楚。此外，这份试验计划也是他拿出来的。如果有谁敢说这个试验不是他的…方健绝对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他挑战了。 合安缓缓点头，笑道：“方医生，我这一次来之前，对你并不是十分看好。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在内分泌方面也有着出色的能力，那就怪不得了。” 方健微怔，这话没头没脑的又算是什么？ 吕建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小方，合医生是王梁院士的学生，这一次来我们市是参加学术交流大会，顺便来看看你的。” 办公室中的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合安看去。 虽说刚才第一次介绍的时候，众人对合安就已经感到了相当的好奇。 毕竟，能够比吕建德推崇为内分泌专家的，肯定是不容小觑。但是，直至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位竟然是国内内分泌方面首屈一指的王院士的入门弟子。 王梁院士，在普通人的心目中并没有多大的名气，或许连一个三流的小明星也比不上。但是，在对这些内分泌医生来说，王院士确实称得上是大名鼎鼎的了。 只要翻开内科学这个大部头，或者是国内那几个与内分泌有关的教材，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他的名字。 这样的人物，对内分泌学者来说，已经算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了。 而他的入门弟子自然也有着与之匹配的名气，就连吕建德在他的身边，似乎都要被比下去了几分。 方健的心中微动，笑道：“合医生，今日能够见面，真是荣幸至极。” “方医生客气了。”合安指了指电脑，道：“你写的这篇论文，可是相当的出彩啊。嗯，在研究糖尿病的方面，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他顿了顿，眉头略皱，道：“虽然这个思路以前也曾有人提出过，但却没有你这么完善。” 方健的眼眸微亮，顿时兴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他虽然拥有着完善的试验计划和储备，但是因为年龄和时间积累的关系，对于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科研成就其实不算十分了解。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别说他们这些医生了，就算是那些全身心投入科研工作的人们，对于不属于自己行业的那些最新科研动态也是懵逼的。 至于方健嘛，糖尿病的研究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复制的过程，而并不是真正的一名科研人员。所以，他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心思在这方面。 这，无疑是他的短板。而现在，身边恰好就有着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了。 方健立即摆正了心态，认真地道：“合医生，您说的思路是什么样的？有相关的论文么？” “有啊。” 合安一点头，想了想之后说出了一个杂志的名字。 方健转头朝吕建德看去，吕主任苦笑一声，道：“小方，我们这里是医院，不是博物馆，没法收集得那么全面。” 其实，医院科室对最近的医学方面的科研动态还是比较关注的，而内科也往往比外科更加注重理论方面的研究，所以订阅的科研杂志书刊比较多。 但是，正如吕建德所言，他们只是一个科室，不可能包罗万象的全部订阅。 合安轻笑一声，道：“没关系，我记得医学网站上应该有这篇论文的。”他拿出了手机，就在这上面寻找了起来。 方健嘴角一撇，朝着吕建德看去，果然看到大主任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场几个人却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合安医生并不是一个十分擅长人际交往，所谓的八面玲珑之人。在他的身上，甚至于有着几分书呆子的脾性。 如果非要拿一个人来比较的话，他应该是一个进阶版的庄吉。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很难适应这个社会，十有八九会被社会的残酷所淘汰。 但是，如果专注到一定程度，那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合安还有着一位院士级别的老师，所以这样的专注或许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结果吧。 片刻之后，合安将手机递了过来，道：“方医生，你看看这篇论文。” 方健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在这篇论文中的内容果然与他的文章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若是单以试验进度来说，庄吉完成的试验计划绝对是大大的踏前了一步。 方健松了一口气，将手机还给了合安，笑道：“合医生，谢谢你了。呵呵，我刚才还以为，已经有人抢在了我的前面。” 合安微微点头，道：“你们两位的研究方向，其实有些类似。”他点了点电脑，道：“方医生，你的这篇论文最好尽快发出去啊。” “嗯，那是一定的。”方健微微点头。 吕建德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道：“合医生，方健的研究方向和别人重合了么？” 合安认真地想了想，道：“是有一部分重合吧。” “哦，合医生，你以为小方的这篇论文适合发表在一区么？” “当然适合了。” 吕建德的眼眸微亮，立即道：“小方，你暂时不要上班了，先处理论文吧。”吕建德毫不犹豫地道：“尽快将论文处理完毕，然后投稿出去。嗯，需要医院的什么帮忙么，你可以直说。” 第七百二十四章 谈话 办公室里，一大票人面面相觑，他们彼此互望，有些人懵懵懂懂，也有些人却猜出了什么。 吕建德横扫了众人一眼，他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能够做到科室大主任，特别是市级三甲医院科室大主任位置的，除了必要的强大技术底蕴之外，肯定也会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他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想要参与他们的讨论，先把技术给我练上去再说。” “是。” 众人纷纷低头，有些人心中刚刚冒出来的一些念头，顿时被老主任硬生生地打了下去。 方健把合安医生拉走，肯定是要商讨论文的事情。 虽说合安表明了态度，不用在这个论文上署名。但是，只要不是白痴就知道，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其目的。 平白无故的花费巨大精力，无私地去帮人…这样的人肯定有，但却绝不是正常人。合安医生看上去像是一个技术狂，但绝不是那种老好人。 那么，帮助方健翻译论文，又会有什么好处呢？ 一想到方健曾经获得的荣誉，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事迹，就让人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既然合安可以帮忙，那他们一样可以啊。不就是多花一点儿时间嘛，只要能够换来日后顶级期刊的论文署名，我们可以不在意这次的帮忙啊。 可是，吕建德主任的一句话，却是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头上，让他们把这刚刚泛起来的念头全部熄灭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在顶级期刊上发布论文的人并不少。但是，如果撒胡椒面一样的放到世界各地，那就是相当罕见的了。 魔都和京都这样的大城市也就罢了，那里的虹吸效应太强了，真正杰出的人才只要有可能，都愿意在那里拼搏一下。可是，落到一个市级地方城市，哪怕这个城市在诸多沿海城市中也算是佼佼者，但是这样的牛人也是极为稀少。 打铁还需自身硬。 能够与这种牛人合作的，本身也需要是牛人之一啊。 看着众人眼中黯淡下来的目光，吕建德转身，背负双手，如同往常一般慢悠悠的离开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在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一丝怨念。 哎，这个名额，我也想争取一下啊！ …… …… 食堂角落里，方健随便打了两个菜。 合安看着那糖醋排骨，油炸带鱼和醋溜大白菜，脸色也是颇为怪异。 他是王梁院士的入门弟子，这些年因为王院士的年纪大了，所以出来的就愈发少了，基本上都是他代表王院士在各地巡回参加国内顶尖的学术会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可以代表着王院士的脸面了。 虽说他能够有今日成就，也是曾经吃过了苦中苦的。可是，这些年无论是私人请客，还是参加会议，对方都是热情洋溢，将他捧得高高的。 食堂饭菜嘛，他不是没吃过。 但是除了在院士的研究院之外，他确实很少再遇到这样的招待了。 方健拉着他，要请他吃饭，原来竟然是请吃食堂啊。 轻轻地将餐盘推开，合安缓缓地道：“方医生，我不饿。” “哦，你刚才说饿了的。”方健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直接动手吃了起来。 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被他消化的一干二净了，现在正是补充能量的好时候。 合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为何，喉头蠕动了一下，仿佛也感觉到了一点儿的饿意。 他摇了摇头，笑道：“方医生，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他顿了顿，又道：“方医生，你是不是在外科或急症待过啊？” 方健吃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缓慢，嘴巴里咀嚼着大米饭，口齿不清地道：“怎么了？” 合安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过看你吃饭，让我想起了那些外科的同事，特别是急症科的，时常会遇到抢救的情况，所以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速度都会很快，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餐会在什么时候。” “哦。”方健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笑道：“我在急诊帮过一段时间的忙，合医生好眼力。” 合安微笑不语，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这所谓的帮过一点忙，还真的就是帮过一点忙，而并不是在急诊室轮科过。 整理了一下，方健看了眼食堂。现在还没到饭点高峰，所以里面并没有几个人，也算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了。 “合医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合安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道：“方医生，你知道我今天的来意么？” 方健想了想，道：“与王院士有关么？” “是。”合安毫不迟疑地道：“老师在《自然》上看到了你的论文，对你的新颖思路感到非常的…好奇。”他本来想要说钦佩，但是一想到方健此刻的身份，话到嘴边就立即改口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过奖了。” 他心中倒是暗叫了一声惭愧。 什么新颖思路啊，这完全就是他照抄过来的答案罢了。或许第一个找到化合物的那位确实是一个思路奇葩的天之骄子，但却绝不是他。 合安继续道：“我的老师善于发现人才，并且培养人才。他最初想要见你，其实是想将你引荐给神经内科方面的教授。”他顿了顿，又道：“老师说，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始终埋没在地方学校，那就是浪费人才了。”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从合安的口吻中，他听出了浓浓的骄傲味道。 不过，这并不是合安小觑地方学院，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在科学界，其实也是有着鄙视链的存在。 顶级学院鄙视地方学院，这并不是什么新闻。虽然大家口头上并不会承认，但实际上呢？ 一个水木首都大学的教授，和一个地级城市某个高院的教授，他们都是教授。但是，他们所能享受到的待遇能一样么？ 学校如此，医院如此，甚至可以说，各行各业莫不如此。 第七百二十五章 没那么容易 合安笑了笑，又道：“老师亲自打过了电话，但是并没有能够联系到你。呵呵，你们学校的校长是个滑头啊。” 方健一怔，笑道：“合医生，你冤枉我们校长了。”他顿了顿，道：“我现在已经在医院里实习，他找不到我也是正常的。” 合安微微摇头，有些话根本就不用讲明白。别说方健的档案现在还留在学校，就算他真的毕业了，年洪庄想要找到他，也就算一句话的事情。 “方医生，依我看啊，你们那个校长是想要留人，所以不想让你与外界多接触。不过…”合安冷笑一声，道：“以你的天赋和能力，他能留得住么？” 方健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合安抽出一张白纸，在手上擦了擦，道：“老师后来打电话给我，而我正在这儿参加会议。”他的脸上突然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当我托人拿到你的资料之时，也是吓了一跳呢。” “哦？” 合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竟然会是一位实习生，而且还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家伙啊。” 看着他脸上那诡异的表情，方健也是忍不住哑然失笑了。 不过，这并不是合安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年纪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在世界最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就算是华国超一线城市中最顶尖的博士，也未必能够轻易做到。至于在校生嘛，哪怕是放眼水木首都，怕是也找不出一个来，就更不用说一个地方学院的学生了。 所以，在刚刚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合安确实是有着一种混乱的感觉。 他甚至于没有给老师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了二院，在表露身份之后，果然得到了科室大主任的热情招待。而直至见到方健之时，他的心中也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直至看到了电脑中的那份火热出炉的论文，他才肯定，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学生啊。 “哎，自古英雄出少年。”合安沉声道：“方医生，在见到你的试验论文之后，我才相信，原来老师说得没错。” 方健心中好奇，问道：“王院士说了什么？” “老师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如果我们的团队有你加入，或许真的能够让研究有所突破呢。” 方健呵呵一笑，道：“王院士是想要让我加入他的团队？” 合安摇了摇头，道：“老师原本是想要将你引荐给神经方面大牛。但是，今天我看了你的论文之后，却有了新的想法。”他顿了顿，道：“我可以把你的论文给老师，并且向他举荐。按照老师对你的器重，加入团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虽说都是属于人体方面的科学研究，但是具体到每一个病症都是有所不同的。方健在《自然》上发表的是神经系统方面的论文，而王梁院士他们却是内分泌方面的大拿。 虽说彼此还是有着关联，但是具体到最高端的研究，却还是不能混淆一体的。 方健想了想，道：“合医生，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离开n市。” 合安的眉头略皱，道：“方医生，我知道故土难离，但你现在还年轻，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整个世界再做决定。”他缓缓地道：“如果你始终困在这儿，就算取得了再大了成就，也只是地方上的名气啊。” 他这句话也算是语重心长了，若是换做正常人，十有八九都会当场答应下来。但方健却有着自知之明，他的长处并不在研究上，所以对方的条件就算再好，他也是无法答应的。 缓缓地摇着头，方健道：“合医生，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不想离开。”他笑了笑，道：“辜负了您的好意，抱歉，那篇论文，我还是自己翻译吧。” “哎…”合安一把拉住了他，无可奈何地道：“算了算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论文给我吧，我帮你翻译。” 方健笑着道：“好啊，合医生你把邮箱给我，等会儿我发过去。” 在国外期刊上想要顺利发表论文，除了内容之外，格式语法用词都是相当重要的。合安可以说是具有相当深厚的经验，但方健和庄吉就未必了。所以，同样的一篇论文，让方健和庄吉去翻译，通过的概率还真的没合安动手的大。 合安想了想，道：“方医生，这一次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科研大会在n市召开一周时间，还有三天就要结束了。”他顿了顿，道：“我想邀请你也来参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方健讶然道：“合医生，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啊，参加这样的大会，有点不方便吧。” 其实，在这种大会上，东道主肯定会发动一批医生参加。别说是实习生了，就算是在校生也会充当志愿者去听听课的。 不过，方健对此刻没有半点兴趣。而且，他也知道，既然合安提出来了，那就绝不可能是让他以实习生的身份去参加。 果然，合安笑着道：“方医生误会了，我是想要以老师研究所的名义邀请你参加。” “这个…” 正当方健沉吟之时，吕建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小方医生，这个会议你应该去看一看。”老主任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道：“不过，用不到王院士的名义，我们可是东道主，用二院的名义参加足够了。” 合安双肩一耸，无所谓地道：“都可以。”他看着方健道：“方医生，闭门造车毕竟不如采百家之长啊。” “没错，小方，一定要去。”吕建德重重地点着头。 方健无奈地道：“好吧，那我就去听听，吸收一点经验吧。” 合安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方健可不想和大主任待在一起，也是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办公室。 吕建德挺直了胸膛，从食堂回到主任办公室。 王鑫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吕主任，怎么样？” “呵呵，合医生想要用院士研究所的名义邀请方健去参加会议，被我拒绝了。明天安排一下，让方健以二院的名义去参加。”吕建德高傲地道：“想要挖我们的墙角，没那么容易。” 第七百二十六章 笑的可恶 合安回到了入住的酒店。 现在几乎每一个大城市都有着造新城运动，因为拆迁老城区会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成本，而在空白之地建造新城，就相当于在一张白纸上作画，远比涂涂改改要容易的多。 所以，在新城规划之后建造的酒店，最起码在硬件设施上会比老城区要强上不少。 合安本身在国内就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再加上现在参加会议，还有着一个王院士弟子的光环，所以组委会给他安排的客房也是行政级别的大床房。 他刚刚回到酒店，手机中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看到提示之后，他的眼神立即变得熠熠生辉了。 在方健那儿，他虽然看过了论文，但是因为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头的关系，所以他也只是初步地浏览了一遍而已。虽说尚未深入探讨和研究，但单凭第一眼的印象，他就觉得这东西有戏。 当然，合安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方健研究糖尿病特效药的第一步。 他只是出于一位科研人员的下意识感觉，觉得朝这方面努力，很有可能给他带来一些额外的惊喜而已。 科学研究虽然都是蒙着眼睛在黑夜中行走，但是，经过了前期的摸索之后，倒也不是真的毫无头绪。在多次的试验，并且总结之后，多多少少也能够探出一些路子来。 当然，具体最终哪条路子能够成功，就没有人能拍着胸脯打包票了。 不过，只要有一条路子能够让研究更进一步，那就是成绩。 合安在看到论文第一眼的时候，就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想要跟进。若非如此，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如此热心，推荐国外期刊，并且提出白白帮方健打工做翻译了。哪怕王院士再看重方健，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利益，正常人是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缠的。 回到了房间，合安将电脑打开，从邮箱中下载了论文，再度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一次，他绝对是全神贯注了。 仔细地阅读着论文中的每一句话，并且尝试着进行自己的分析。 这个思路…嗯，虽说与此前的那篇论文有些重叠，但以他的经验却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什么抄袭，而是算得上另辟捷径了。 也就是说，在已经有了的成绩上进行细化，并且找到了接下去可以走的道路。 科学研究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在论文发表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思路和做法。而在没有专利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有权在这个思路上继续走下去。 所以，很多时候第一个提出这个思路的作者往往并不是最终的获益者。 哦，其实在发表论文的时候，这位作者就已经获益了。不过，相比于一个思路最终的成品收益，那就是天差地远了。 这样的事情在整个科学界是十分正常的，而事实上，那篇论文虽然有着一定的质量，但是研究出来的东西却绝对达不到构成专利的标准，所以合安对于方健的借鉴和继续研究并不奇怪。 看着论文上描述的一切，合安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儿发痒了。 他想要回到实验室，按照上面描述的方法重复操作一遍，看看弄出来的东西是否确有奇效。 这并不是浪费，而是一种必要的消耗。毕竟，科学这东西并不是说偶然成功一次就可以了，真正的科学，讲究的是程序化，是无论多少次试验，都能够得到相同产品的事实。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允许有着一定的失败比例，至于如何控制这个数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突然，敲门上响了起来，将合安的思绪从论文中拉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手指从键盘上移开，起来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年级与他相若的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张连涛？”合安惊喜地道：“你怎么来了？” 张连涛与他是一位同行，虽然他们并不是同一个老师，但是研究的课题却有点儿关联，所以彼此有着密切的交往。一来二去之后，这个关系也就变得牢固起来。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张连涛笑眯眯地道：“别忘了，我也是内分泌专家啊。而且，我们这儿开的是华东六省一市的大会，你一个首都人跑来干什么？” 听着这熟悉的笑骂声，合安也是哑然失笑，道：“首都的就不能来参加了？你这地域之见也太狭隘了吧！” 说笑间，合安将张连涛迎了进来。 张连涛看了眼电脑，笑道：“怎么，来这儿开会还那么忙啊？” 他虽然仅仅瞥了一眼，尚未看过整篇东西，但只要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格式，就知道这肯定是一篇论文。 合安轻笑一声，道：“我在这儿找到了一篇很有意思的论文，现在正打算翻译一下，投稿到《nuosanwei》。” “哦，内分泌方面的？” “当然。” 张连涛犹豫了一下，目光朝着屏幕扫了一眼，但立即收了回来。 他虽然对此极为好奇，但却更加明白，如果在没有得到合安允许的情况下就随便翻阅，那么这个朋友以后就别想再做了。 合安哈哈一笑，他们彼此都相当熟悉，所以十分清楚张连涛的性子。 “你要看就看吧，不过在我投稿之前，不要说出去就行了。” “行啊。”张连涛既然得到了允许，自然不会客气，立即拿起鼠标，迅速地翻动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这个想法…有些熟悉啊！”张连涛喃喃地道：“我好像记得，以前有人提到过类似的观点。” “是有人提到过，不过那篇论文的作者以后就没有信息了，应该是研究不顺利吧。”合安轻叹一声，道：“不过，这篇论文的研究进度，可是要远远超出了。” 张连涛连连点头，他的心中也是有着一丝遗憾。 不过，在科研界，第一个提出概念和思路，但最后却是其他人完成试验和论文的情况数不胜数，所以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 “合安，这篇论文的作者是谁？是我们国内的？” “嘿嘿，你想要知道啊。”合安神秘一笑，道：“他应该会参加这个大会，你拭目以待吧。” 张连涛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人名，但始终都无法对号入座，看着合安脸上的笑容，他第一次觉得，这家伙笑得真可恶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 顺便看看 方健安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他默默地翻阅着桌面上的各种杂志。 这些杂志虽然大部分都是中文版本，但也有许多英文版。这些杂志都是二院日积月累攒下来的好东西，里面所包括的，可不仅仅是内分泌科的资料，而是包罗万象，甚至于连外科的术式介绍都有。 当然，方健最为在意的还是那些与人体内科有关的东西。 与合安谈话之后，方健了解到自己的不足。 他虽然拥有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知识，就连疾病的特效药他也可以捣鼓出来。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掌握现代科学最前沿的各种疾病研究动态。 否则的话，如果他拿出一项研究，眼看大功告成之时，却有人突然跳出来告诉他，他所研究的东西，以前早就有人研究过，并且注册了专利。 那么这时候，方健就要傻眼了。 这并不是开玩笑，而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方健并不奢望每一种新药出来之后，自己都能够赚取全部的利润。他十分明白，当一个人想要站到最高处之时，那么就必须懂得分享。 如果指望把所有的钱都塞入自己的口袋，那么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没有了朋友。而一旦被这个世界所有人孤立…其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就算你拥有专利又如何？ 没权没势没钱，谁会为你去打官司啊。 所以，当超级营养液出来之时，方健立即就选择了一个合作伙伴。将那些生产，销售环节交给别人去做，他只是静下心来继续研究，这才是最好的循环。 不过，这并不是说，方健对金钱就不感兴趣了。 他，绝对不想做冤大头。 脚步声从身后响了起来，方健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董乐昕。 “小方，看什么这样积极啊？”董乐昕的目光瞥了过来。 自从知道方健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之后，医院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改变。就连他的代教老师董乐昕也不例外，和他说话之时的态度远比以前要好得多了。 方健放下了杂志，站了起来，微笑着道：“董医生，您好。” 人家可以和颜悦色地对待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归根结底，此刻的方健依旧是一个实习生，是一个没有处方权利的见习医生。 董乐昕的目光扫了一圈，笑道：“你连英文杂志也看得懂啊，这倒是难得。”顿了顿，他轻轻地一拍脑门，失笑道：“我忘记了，你连《自然》都可以发表论文，英文自然难不倒你。” 方健是华国人，从小学习的就是华国语言。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走在科研最前沿的，却往往都是西方国家的学者。 虽说在西方国家中也有着不同的语言，但英文，无疑是交流最为广泛的语言了。所以，那些最顶尖的科研杂志中所刊登的，都是英文。 至于中文刊物嘛…其实也是有着英文版的，但那就是所谓的海外版，真正具有多大的影响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健微笑着道：“董医生，我也只是胡乱看看而已。” “胡乱看看？”董乐昕一摆手，道：“我听说，现在很多顶级学者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去了解最新的科研动态。他们的年纪虽然大了，已经不再做具体的实验。但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却能够掌握最新科研成果，并且还有可能激发灵感，做好试验计划呢。” 他顿了顿，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好奇之色，道：“小方，你是不是这样的？” 方健龇牙咧嘴了半晌，肃然点头，道：“董医生，就是这样，当我看最新的科研论文之时，往往也会受到启发，并且做好下一步的科学研究。”在他的心中，简直就是要放声大笑了。 他正在考虑，要如何将分解开来的各种实验计划一步步地去实现。 虽说他已经将特效药的提炼方式进行了各种步骤的分解，但是，如果有人从头跟到脚的话，那么肯定会怀疑，为什么方健制定的试验计划完成率那么高呢？ 实验这东西，并不是说有了投入之后，就一定可以保证产出。 海量的投入最终却是一无所获，除了得到一些看不懂的数据之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最起码，在找到使用这些数据的作用之前，全部的投入都是打水漂的。 这，才是实验的正规做法。 但是，如果一切按照方健的试验计划去进行，那么失败的可能性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了。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肯定能够看出其中猫腻。 那么，故意让实验失败几次？ 方健对此还没有拿定最后的主意，但是，此刻听董乐昕一说，他却是心中大喜。 是啊，自己干嘛考虑这么多呢？只要多阅读论文，将一些与自己记忆中有些类似的挑出来，那么积少成多之下，他的成功就会成为必然了。而那些怀疑他的人，就很难再拿这样的借口去为难他了。 心念微动，方健拿起了一本杂志，指着其中一篇道：“董医生，您看，这篇文章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与我想的有些吻合。但是，这个思路在实验之中遇到了一点问题，那就是无法消融…您看应该如何处理啊。” 董乐昕瞠目结舌地看着论文，心中仿佛有着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论文，而且是一篇与内分泌有关的论文。 但是，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临床医生啊！ 如果眼前有一位内分泌病人在这儿，那么无论对方有什么身份，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怯场。但是，把病人换做实验…董乐昕就觉得有些扎心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小方，刚才主任通知我，让我们两个一起去酒店参加内分泌专科讨论大会。”他顿了顿，强调道：“以二院的名义参加。” “啊，好的。”方健点了点头，目光再度落到杂志上，道：“董医生，其实我觉得…咦，董医生，您去哪里啊？” “我肚子痛，去一趟卫生间，你自己先看看吧…” 第七百二十八章 滥竽充数 酒店大厅内极为热闹，仿佛永远都是人声鼎沸。 当方健来到酒店，并且顺着酒店内的指示牌走到会场之时，立即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这是n市组织的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大会，来参加的人肯定都有着一定的医学方面背景。不过，总体来说，肯定是以内分泌方面为主。 方健参加工作…不，应该说他当实习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不太可能认得太多医疗方面的人员。不过嘛，他对于自己的学校却是相当的熟悉，特别是那些比自己低一届的学弟们，他多少都见过几次。 哪怕叫不出名字，起码也能混个脸熟啊。 而此时，他在大会场的后排，看到的那些年轻人中，就有许多医科大的学生。一眼望过去，感到熟悉的面孔起码有十余位之多。 会场中能够容纳的人数不少，起码能够坐三百人以上。 当然，只有前面百余人的座位安排得比较好，不仅仅有座位，前面还有一张铺着大毛巾的桌子。至于后排的座位嘛，那就简单许多了，摆放着一把把的椅子就交代过去了。 方健的目光转动，立即在前排座椅中找到了摆放着二院的标签。 华国的座次安排极有讲究，会议主持者和最主要的嘉宾等必须安排在主席台。次一级的学者们和有着声望并且确定到来的医生，在会议前排也要有着各自的名牌。 如果一个招呼不到，或者是缺少了某位的名牌，那么或许就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了。 当然，在绝大多数的会议中，人数最多的其实并不是本行业的精英，而是吃瓜观众。只是这些吃瓜观众多多少少与会议的主题有些关系罢了。 正如这个大会议室，起码有着三百多人可以入座。 华国虽然很大，医生的数量也是极多的。但是，每一位医生都说忙碌的，级别越高，能力越强的医生就越是如此。 华东六省一市的医疗大会，其声望毕竟不是全国性的，n市也无法与首都和魔都一较高下。所以，来这儿参加会议的真正专家和精英能有三十多位，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其它的填充了会议室的人，基本上都是会议组织者找来充门面的。 当然，除了记者之外，来这儿的人大多与医疗行业有着一定的关系。 譬如说医药代表，譬如说医学院学生，以及给各大医院分配下去的名额。 正如此刻，方健座位上的名牌，就写着二院两个字。 当方健坐下之时，他旁边的那位转头瞥了他一眼，在他的身上打量片刻，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方健看了眼他桌面上的名牌，上面写着一院这两个字。 在n市，一院和二院虽然是同行，但却是处于最激烈的竞争关系。 虽说n市远不止这两个三甲医院，可是这两家医院的综合实力，无疑却是整个市区最为强大的。 当然，他们都有着各自强悍的拳头科室，在自己的强项上，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都足以碾压对方。可在弱项科室中，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而内分泌科在两家医院都是颇为重视的，要说口碑和实力，更是在伯仲之间。 方健虽然只是一个轮科医生，但却已经从对方的眼眸中感受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敌意。 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方健的目光，那人突然伸出了手，道：“一院，刘金涛。” 方健微怔，但随即一笑，与他握了握手，平静地道：“二院，方健。” “方健啊。”刘金涛沉吟片刻，道：“这个名字挺陌生的啊。” 方健笑道：“您是一院的，我是二院的，没听说过，很正常吧。” “呵呵，大家都是同行，而且也都是内分泌科的。你们二院内分泌的所有主任，副高级医生我都见过。”刘金涛看着方健，笑眯眯地道：“当然，主治医生倒不一定能够认得全。” 他虽然不知道方健的身份，但基本的眼光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眼前这个小年轻，怎么看也就是二十多岁。 这个年纪，就算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成为主任或副高级的医生。嗯，就算是主治医生…他都要有所怀疑了。 毕竟，这个年纪摆在这儿，无论如何也是骗不了人啊。 可是，今天这个会议虽然充斥着大量非精英人员，可是对某些人来说，却还是相当重要的。 刘金涛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方医生，我是一院的主治医生，你在二院…是住院总么？” 因为方健代表着二院来参加会议，所以刘金涛还是高看了对方一头。 若是换一个场合，譬如在医院里遇到，刘金涛肯定会把对方当做一位见习了。 方健呵呵一笑，也不隐瞒，道：“刘医生，我是一个实习生。” “啊，什么？实习生…”刘金涛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滑稽：“你们二院没人了么？怎么让一个实习生过来，过来滥竽充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只是一位实习生。 在这样的场合中，二院竟然会派遣一位实习生做代表，这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或许是他夸张的语气大了一点，所以周围几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瞥了过来。 每一个医院都会派遣代表来参加，一般来说，能够有资格的，都是各自医院的精英梯队，甚至于会有副高级别的医生带队。 当然，一旦有这种级别的医生参加会议，哪怕没资格坐主席台，但是前排有名字的座位肯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至于在这儿附近坐下的，则是各大三甲医院中内分泌科室的主治精英。 其实，二院最初的人选，就是方健的带教医生董乐昕。 只是，当大主任吕建德发话之后，这个人就换成了方健。 对此，哪怕是董乐昕本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他已经看过了那篇论文，在完全无法看透看通之后，立即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临床学医生和研究开发药物的学者，虽然都和医学有关，但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分支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凝视在方健的身上，这些主治医生们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善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天之骄子 方健环视一圈，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叹息。 他在来此之前就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以自己的年龄代表二院来参加这样的会议，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一点，在以前参加超级营养液发布会的时候，就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 不过，那时候他与神经内科的大主任在一起，有着一位大主任为他撑腰，所以还表现得并不明显。 可是现在呢，环目四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身作战了。 当然，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战场，所以方健也无法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面对周围带着一丝丝敌意的目光，他双肩一耸，道：“刘医生，这是我们医院的安排。” “你真是二院的人？”一个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我在二院学习交流过，但不记得有你这号人啊。” 方健眼眉微扬，道：“您是…” “我是九院内分泌科的黄杨。” “哦，黄医生，您什么时候去交流的啊？” “半年前。” “呵呵，半年前我还没有毕业呢。”方健笑着道：“我是医科大的，来二院实习。” “医科大？”刘金涛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奇怪了：“你已经定科了么？” “没有，我现在刚好轮科到内分泌。” 几个医院的主治面色愈发的难看了，这场会议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高深的，是听不懂的。他们来到这儿，都是凑人头的。 可是，对这些在各大三甲医院中的精英主治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虽说参加一次会议，或许没法获得什么资源和提升。但是，在这种场合中与同级医生的交流，却是一个很显著的刷名望的好地方。 更何况，在这种场合下，他们还有可能被高级医院的上级医生看重，如果一不小心搭上路子，就有可能获得进入高级医院进修的资格。 这样的资格，可是所有有志向医生打破头皮都想要争抢的东西啊。 但是，在一众精英医生中，突然间混入了一个实习生。 虽说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实习生既然代表二院前来，那么肯定是医院的指派，不能将责任推到他们的头上。可是，一想到在他们身边，这个与他们坐在一起，看似平起平坐的位置上竟然是一个尚未定科的实习生，他们就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种愤慨的情绪。 就好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让他们再也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了。 “二院，也太过分了！” “是啊，他们就算不想要参加这场大会，那么就不要派人来了，现在找个实习生过来…” 一众主治们摇着头，他们虽然有些恼怒，但却并不会将怒火针对方健，只是在谈及二院和方健之时，不免有些愤愤罢了。 方健乖乖地坐下，对于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 你们要骂就骂吧，反正这是吕建德大主任的安排，我就是一个背锅的。 这一刻，方健有着十分清楚的认知。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主治医生们也就是过过嘴巴瘾而已，如果此时吕建德大主任来到这儿，保证他们一个个会变成瑟瑟发抖的鹌鹑，再也不敢吭气了。 哪怕是不在同一个医院，但是这些主治们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一个三甲医院科室大主任的。 医生，固然是一个讲究技术第一的行业。 但是，在你没有拥有碾压性的技术实力之时，依旧是免不了有着排资论辈的情况。 方健扭开了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然后双目微闭，养精蓄锐起来。 此时，他仿佛变成了一位得道高僧，专心致志地打坐修禅，对外事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金涛等人相互交流着，他们探讨的话题终于从二院的不识相变成了有关于内分泌方面的研讨。 这些人毕竟是各自医院青年医生中的佼佼者，难得有机会碰头，正所谓三句不离本行，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 方健看似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但是他的双耳却一直在监听着。 听着话题的改变，他也是暗自欣慰，幸好这些医生们还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才能讨论起来。如果一个个都是半吊子的话，那么此时他们的就绝不可能是学术问题，而是各种八卦和谣言了。 突然，会议室大门方向传来了一片喧哗声。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并肩走了进来，而随着他们的到来，很多人都是站了起来，向着他们迎了过去。 方健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在心中算计着时间，如果没有估算错误的话，那么这场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目光朝着前方看去，虽然有些距离，但他还是看到了合安。 此时的合安，就是那两个引起轰动的男子之一。 而围着他们谈话的人，则是各地的医药代表以及本地内分泌的一些科室大佬们。 “那两个人是谁？”一位医生低声问道：“我们医院的张副高竟然过去了…” 一般来说，主动迎接的人，其身份地位肯定是不如来者的。 在这位医生的心中，那个迎上去的副高已经是科室大拿了，也是他正在奋斗的目标。而此刻看到这个标杆堆满了笑容，向两个和自己年纪相若的人谈笑风生…哦，或许用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谈笑风生来形容更妥当一点。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让这位医生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是心生狐疑。 刘金涛看了眼，笑道：“那两个就是合安和张连涛，你不会连他们也不知道吧？” “哦，王梁院士的学生啊。”黄杨笑道：“还有一个是魔都人民医院的，呵呵，他们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免不了带着些妒忌和羡慕了。 事实上，能够成为各自医院的主治医生，并且代表医院科室来到这儿，他们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就已经是相当成功的人物了。 但是，如果与那两位相比，就又是天差地远了。 “咦，他们…他们朝我们走来了。”一位主治大夫讶然道：“你们谁认识他们啊？”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合安分开了人群，笔直地朝着…他们，走来！ 第七百三十章 大佬的问候 “合医生。” “合医生，你好！” “张医生，你好！” “合医生，张医生，你们好！” 随着他们的走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招呼了起来。 其实，这两位医生的年纪并不是很大，若是放到一般的医院，最多就是一个资深主治，了不起到副高级就已经见顶了。 但是，挡不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着幸运儿的存在。 他们本身就是天赋异禀，成就远超同龄人，再加上有着行业大佬在背后力挺，所以能够在四十岁之前，就已经达到了普通人永远难以企及的高度。 合安与张连涛无疑就是这样的人物，无论是他们本身的天赋和努力程度，还是背后的老师，都是华国首屈一指的。所以，当他们闯出名号之后，往往能够力压普通医院的主任级别大佬，而且还让对方无话可说。 不过，此刻他们两人过来之时，虽然都是面带笑容，并且一一回应着周围众人的招呼。但是，张连涛的眼眸深处却有着一抹怎么也无法化解的疑惑之色。 他与合安一起进来，但不知道合安这家伙突然间发了什么疯，竟然撇下了一众朋友，朝这个方向走来。 张连涛在一怔之后也是下意识地跟了过来，然而走了几步之后才有所反应，自己这是在干嘛啊… 只是，既然已经跟了上来，那么中途撇下似乎不是一个好习惯，所以张连涛只好无奈地继续跟着。 很快，合安就已经来到了方健等人的前方。 那些来自于各大医院的精英主治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谈笑风生，并且有意无意地鄙视一下方健。 这并不是他们骄傲或者是狂妄自大，而是医生中天生鄙视链的关系。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有着从业多年经验的主治，而且还不是刚刚晋升的主治，是已经主治多年，并且有希望晋升副高的资深主治了。 若是在二院，他们就相当于董乐昕这样的人物。 在三甲医院中，这样的医生已经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了，而且很有可能在将来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在他们的眼里，别说是实习生了，就算是住院医和住院总都不算什么的。 所以，当一个实习生混入他们的队伍之时，那种心情绝对是异常的酸爽。 就好似一个学校中的学霸们聚集在一起，突然杀入了一个垫底的学渣，那么学霸们会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呢？ 可是，当合安来到他们面前之时，他们就立即心虚了。 或许，他们私下里会说，合安之所以有今日的名气，那是因为他有着一个院士老师的缘故。若是将这个机会留给我，我也一样能够达到这个高度。 然而，这只是他们私下里口头上的不服，可他们的内心中其实也是明白的。 就算将这个机会给自己，他们十有八九也是达不到这个高度的。 所以，当合安与张连涛在他们身前一站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就不由自主变得紧张了起来。 “合医生，张医生，你们好。” 张连涛微微点头，矜持着没有说话。 而合安也是频频点头，然后马上道：“方医生，你终于来了。” 方医生？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之中哪个人姓方啊？ 方，这个姓并不少见。但是，在他们这几个人中，恰好并没有人姓方啊。 突然间，刘金涛的脸色一变，猛然扭头朝着方健看去。 他记起来了，这个实习生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好像就是叫方什么的… 不对，不可能！ 刘金涛用力地摇了摇头，合安怎么可能向他打招呼，一定是自己理会错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方健的脸上慢慢地泛起了一丝笑容，道：“合医生，你好。” 合安笑着道：“方医生，你的论文我昨晚上仔细看过了，也翻译了一些，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想要与你探讨。”他停顿了一下，道：“等会议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方医生一定要答应啊。” 方健轻轻摆了摆手，道：“合医生，远来是客，应该我请你才对。” “哎，这是我向你请教，当然是我请了。” “我是本地人，路头熟，还是我来吧。” 他们两个在这儿旁若无人地谈话，让周边众人都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其中最为惊诧的自然就是刘金涛和黄杨等人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朝着方健。 我们不会是集体幻听了吧？ 合医生与这个实习生在谈什么？他们在抢着请客？哦，不对，这只是次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他们在说什么论文？ 这些人毕竟都是行业精英，在震惊之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方健写了一篇论文，然后合安读了，在翻译，并且有些地方要向方健请教？ 哦，今天几号，不会是愚人节吧… 当他们的目光凝视到方健身上之时，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先前对他的无视。没错，就是无视，他们刚才把这个实习生当做透明人了。除了刘金涛和黄杨说过两句话之外，其他人就不曾在意，直接将他跳过去了。 而此时，联想到合安和方健的对话，他们的脸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自己究竟错过什么了？ “论文？”张连涛一怔，目光突然亮了起来，落到了方健的身上，讶然道：“合安，那篇论文…是他写的？” 合安的脸色微微一红，瞪了同伴一眼，解释道：“方医生，是这样的，连涛的英文水平很好，而且也是一位内分泌方面的专家，所以我邀请他来给我把把关。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让他先看了论文，对不起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合医生客气了，能够得到张医生的帮助，我是求之不得呢。” 张连涛的脸色也是微微一红，他当然明白学术界的规矩，但适才情不自禁之下，那些话却是脱口而出。 目光继续在方健的身上巡弋着，这个年纪…那篇论文… 他磕巴了一下嘴角，怎么也无法将这两者联想到一起啊。 忽然，他的心中一动，难道方健是一位天生面嫩之人？其实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吧！ 第七百三十一章 天理何在 “咳咳。”张连涛轻轻地咳嗽了几声，道：“方医生，不知道你在哪个…”他目光一撇，突然看到了桌上的铭牌，道：“你在二院工作？” “是，在二院。” “哦，n市二院内分泌科的实力已经那么强了？”张连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些试验也是在二院中做的么？” 方健眉头略皱，这个问题可是有些不好回答啊。 这个试验是自己制定的，试验场地也是自己和教授商量而定的，与二院其实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是，他现在是二院的实习生，于情于理也不可能一口气将二院踢开啊。否则的话，一旦传扬出去，对他而言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见到了方健的表情，张连涛呵呵一笑，道：“方医生，是我鲁莽了。”他顿了顿，好奇地道：“方医生看上去很年轻啊，已经是住…主治了吧？” 其实，他最初想说的是住院医。但是脑袋瓜一转，区区住院医怎么可能写得出那样的论文？这不是太欺负自己的智商了，所以话锋一转，到了嘴边改成主治了。 刘金涛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滑稽，一个个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张连涛在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等声望，除了本人的天赋努力和家庭背景等关系之外，察言观色也是必不可能的本领之一。 在见到旁边众人的神色之后，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 自己肯定是猜错了，方医生并不是主治医生。 嗯，他既然能够代表二院来参加这一次的学术会议，肯定在当地有着一些声望，再加上众人的表情…没错，只要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们都认识方医生，并且知道他在二院的身份。 目光在桌面上的诸多铭牌一扫而过，张连涛立即知道，这些人都是代表着n市各大医院内分泌科的医生。 他参加过不少类似的学术会议，再结合他们的年龄，顿时猜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自医院的资深主治。 能够让这些主治都知道身份的，肯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难道，方健是主任级别的医生？ 不可能，就算方医生长得再面嫩，也不至于到了四五十岁吧。 心中瞬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张连涛小心翼翼地道：“方医生，您是…副高？”这句话充满了疑惑，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嗯，若是单以那篇论文中所表现出来的试验成果而言，副高级确实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正教授，也可以相信。 但是，方健此时就在面前，看着这张雏嫩的面容之时，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连涛，你说什么啊！”合安没好气地道：“方医生是二院的…”他龇牙咧嘴半晌，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了。 他可是知道方健身份的，但是要他介绍什么呢？ 一个实习生？ 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是想要让方健记恨么？ 方健轻笑一声，抢先道：“张医生，我是二院的实习生，刚刚轮科在内分泌。” “啊？实习生，轮科…”张连涛瞠目结舌，目光在方健与合安的脸上扫视一圈，很有着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他虽然对方健的年龄早有怀疑，所以才不敢朝着副高方面去想。但是，哪怕他的脑洞再大，也无法相信那篇文章会是一个实习生弄出来的啊。 嗯，不仅仅如此，周围那些人看方健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如果只是一个实习生的话，这些起码也是主治级别的医生为何会认识他呢？ 张连涛是一位半科研半治病的全才，在医院里也待过很长时间，所以对医疗系统中的鄙视链十分清楚。 在同一个城市的三甲医院之中，高高在上的主治们对于实习生根本就不会在乎。别说是实习生了，就算是住院医，只要不是自己带教的，基本上也不会给多少正眼。 这还只是本医院的人事关系，至于其它医院的实习生…哪个主治会有这种闲心去记认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连涛愤愤地朝着刘金涛等人瞅了眼，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我被你们这些笨蛋误导了！ 刘金涛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们自然能够感觉到张连涛的愤怒，但他们愣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招惹这位大佬了。 要知道，现在的张连涛与合安，可是能够与他们各大三甲医院中科室大佬比肩的人物啊，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招惹的。所以，哪怕彼此并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他们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如果张连涛在外面说他们的坏话，虽然不至于直接影响到他们，但若是在某些时候，被院里的某些领导听见，多少也是一个麻烦事。 这种人，帮忙未必帮得到，但是坏事的能力，却绝对是一流的。 合安轻笑一声，他想到了自己最初刚刚知道方健身份的那种心情。 那绝对是一种目瞪狗呆的感觉有木有。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到二院，看到方健那一瞬间的感觉。 直至见到了一篇新的论文之后，合安才对方健另眼相看，并且有了与之合作的打算。特别是在深入研究论文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了。 不过，归根结底，以他的身份与一位实习生合作，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启口。所以，昨天晚上虽然张连涛再三询问，他还是坚决不说。 而此刻，看到张连涛脸上那郁闷的表情之时，不知为何，合安就是一阵的心旷神怡。 呵呵，我曾经的感觉，如今让你也品尝一下。 “连涛，我忘记给你介绍了。不过，有为者不在年高啊，我们这个行业，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张连涛转头，默默地看着一脸笑容的合安。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何昨天晚上当他问及这篇论文作者的情况之时，合安不但是沉默不语，而且脸上的神情还是如此的古怪。 再看了眼方健，张连涛无奈地长叹一声。 是啊，一位实习生竟然能够写出这样的论文…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SCI 合安一脸的微笑，继续道：“连涛，其实方医生的名字你以前应该听说过的，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啊，什么？”张连涛又是一怔，用着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合安。 他当然明白合安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自己啥时候听过方健这个名字啊？ 难道，是某位大能曾经看好方健的潜力，所以在某个公众场合中提过了一嘴？ 这样的事情倒是时常有发生的，只不过一般人并不会特别的去记忆而已。特别是对他这等在医学界已经算是年轻一辈的天之骄子来说，绝不会将一个更年轻，并且没有什么难得出手成绩之人放在心上了。 合安轻笑道：“你再想想，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张连涛没好气地道：“我是想不到了，你别卖关子了。” 合安摇着头，目光转动，道：“其实不仅仅是你，就连在场各位也应该听说过方健这个名字吧。” 刘金涛等人面面相觑，自己等人确实是听过方健的名字，但那不就是片刻之前嘛。可是，听合安的口气，似乎他们应该早有印象才对。 合安看着众人脸上迷惑的表情，终于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n市有能力在sci上发表论文的人并不是很多吧，你们竟然都没有印象么？” 黄杨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合医生，您是说，方健在sci上发表过论文？” 《科学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简称sci）是美国科学情报研究所出版的一种世界著名的期刊文献检索工具，也是当前世界自然科学领域基础理论学科方面的重要期刊文，摘索引数据库。 其中以生命科学及医学、化学、物理所占比例最大，在学术界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当然，所谓的sci论文，并不是指在上面发表论文，而是指那些在各大顶级期刊上发表之后，有资格、具有一定重要性的论文才会被其收录。 方健研究的帕金森特效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拥有足够的资格了。 刘金涛等人虽然在国内刚刚有点儿名气，但是这名气依旧被局限于n市所覆盖的范围，连全省都达不到，更不用说全国，乃至于全世界了。 当然，在运气极佳的情况下，他们说不定也有希望整理出一篇sci论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并不适合于在场绝大多数人。 而且，同样的sci论文，其实也是有着高低之分的。 合安淡然点头，道：“是啊，方医生今年发表过一篇论文，肯定会被sci收录。”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方医生准备的论文，我看也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和足够的重要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会被收录吧。” “嘶…” 刘金涛龇牙咧嘴，只觉得后牙槽有些隐隐的发痛。 合医生啊，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方健这个小实习生，竟然已经在sci上发表过论文了？而且，还有第二篇马上要上？ 他只是一个实习生啊，而并不是三甲医院某个科室的大主任啊。 事实上，在整个华国疆域之内，也不会要求哪个科室大主任一定要每年上一次sci。能上固然是荣耀，但若是无论如何也上不去的话，难道还能将他们给撤了？ 只是，无论如何一个实习生能够接连发表两篇sci级别的论文，那始终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自始至终，众人虽然听得如醉如痴，但却并没有人怀疑合安的话。 以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开这样的玩笑。 张连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道：“合安，最近sci级别的医学论文我都看过了，似乎没有什么出色的东西啊。” 合安呵呵一笑，道：“你指的，应该是内分泌方面的论文吧。” “是啊。”张连涛疑惑地道：“怎么，难道方医生发表的是其它方面的论文？” 方健是一个医生，虽然只是一个实习生，但依旧也是一位医生。而合安既然如此隆重的介绍，那么他所发表的论文肯定与医学有关。 再想想昨晚看到的论文，以及今天会议的主题，所以人的思想都被带到了沟里，他们首先认定，方健发表的肯定是内分泌方面的论文。 这并不是他们的思想狭隘，而是惯性思维使然。 神经内科和内分泌都是人体医学方面的分类，但这两者其实还是相差甚远的。 他们就算脑洞再大，也绝不会考虑其它学科的。毕竟，一个人能够在某一方面取得登上sci的成就，便已经足够耀眼了。那么，在短期内同时开两个课题？ 好吧，就算是yy，也是需要有一定限制的啊，更何况，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太过于激进的脑洞在这儿是不受待见的。 然而，合安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开心了，他大笑道：“连涛，《自然》。” “什么自然？” “《自然》啊，《自然》…” 张连涛愣了半晌，脑海中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篇论文。 只是，他在看那篇论文的时候，并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虽说心中颇为钦佩，并且有些羡慕和妒忌，但却真的没有用心去记忆作者。 因为，那篇论文的研究方向与他并没有交集之处，所以张连涛才不会投入大量的精力。 可是，此刻被合安提及，他却是突然想了起来。 凝视着方健，张连涛瞠目结舌地道：“你，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那个人，就是你？” 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充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味道。 “哇，《自然》？” “开玩笑吧…” 刘金涛等人也是按捺不住，眼眸中有着惊骇之色。 同样的sci收录的论文，也有着档次之分。其中最显然的，当然就是《自然》、《科学》、《细胞》之类的最顶级刊物了。 刘金涛等人这一辈子努努力，或许有希望发表一篇sci论文。但他们就算对自己的信心再足一倍，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在那些最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 忽然，黄杨抬起了头，指着方健道：“我想起来了，方健，你是方健，是二院的那个方健…” 第七百三十三章 那个方健 刘金涛等人讶然朝他看去，不知道他在激动个什么。 其实，黄杨虽然只是一个主治医生，连副高也算不上，在n市医学界怎么说也称不上是出人头地。但是，在同样的主治这个圈子里，他却还是具有着一定的名气。 这些年来，他参加n市，甚至是省里的各种学术会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与刘金涛等人也见过几次，所以他们还算熟悉。 这些人大都知道，黄杨绝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 事实上，如果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人，也不适合当一位医生了。 但此刻，黄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方健的眼神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了。 刘金涛的脸色微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老黄，我们都知道，他是二院的方健。” 方健最初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再加上合安的力挺，他们当然不会忘记。 至于二院嘛…任何人看到桌面上的铭牌，就可以肯定，这是二院派出来参加会议的医生，否则的话，他坐在这儿早就被人赶走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值得你那么大声啊。 然而，黄杨却是快速地摇着头，道：“不对，我是说，他是方健，那个二院的方健！”瞅了眼身边众人，他也知道自己话里面的毛病，重重地一跺脚，道：“哎，你们都忘了？那个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二院医生啊…” 听到这句话，刘金涛等人的脸上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不过，与此同时，他们的表情却是变得与黄杨一般无二的古怪。 “可是，那个…”刘金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方医生，你发表在《自然》上的论文，是一篇神经内科的吧？” “是啊。”方健微微点头，对于自己所发表的论文，他当然不会陌生。 哪怕这个论文并不是他亲自撰写的，但只要看过了一遍，他就能够完全背下来。而且，这篇论文中的所有试验计划和数据都是他提供的，怎么也不可能弄错。 “可是…那是神经内科的啊。”刘金涛喃喃地道。 “是的，那是一篇神经内科方面的论文，讲述的帕金森的研究，并且已经根据这篇论文开发出了一款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新药。”方健面带微笑，为自己的新药打了一波广告：“现在新药正在进行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如果有显著效果的话，应该会尽快投向市场。“ “啊，新药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乖乖地变成了瑟瑟发抖的鹌鹑。 他们的级别都比方健要高得多，每一个都是资深主治。但是，人家方健却已经直接玩起了开发新药。 在医学界，科研医生和临床医生其实也是两类人。 临床药师确实十分重要，但是他们的重要性却必须依赖于科研工作者们研发的药物。 如果没有相对应的药物，临床医生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刘金涛等人或许在临床经验判断上能够碾压方健，可是听到方健所取得的成就之后，他们却再也没有人敢开口得罪了。 张连涛眉头略皱，道：“方医生，你研究的方向到底是哪方面的？” “这个…很重要么？”方健微笑着问道。 “当然重要。”张连涛肃然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就算朝着一个方向研究，也未必能够研究出什么成果，而精力分散最大的可能，就算全部一无所获。”他的表情极为认真，道：“方医生，我知道你是一个天才，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专心致志地研究内分泌方向吧。” “呵呵，好的。”方健缓缓点头，从善如流地道：“我现在的目标是攻克糖尿病，这个方向不会改变的。” “那就好。”张连涛满意地点头。 虽然方健发表过一篇《自然》，另一篇文章也很有可能刊登，并且被收入sci。这样的成绩足以威慑刘金涛等地方三甲医院的资深主治，但却无法吓住张连涛。 当然，如果方健的年纪大一点，只要与张连涛同年，或者是相差无几，张连涛也就不敢再有丝毫的托大之心了。 可谁叫他的年纪太轻了呢。 “对了，方医生，你是怎么想到去研究神经内科的啊？”张连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方健双手一摊，道：“张医生，你忘记了，我在二院轮科啊。” “啊？”张连涛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在二院轮科，和研究神经内科有什么关系啊？ 方健无奈地道：“我刚到二院的时候，轮到的第一个科室就是神经内科。”他顿了顿，认真地回想着，道：“神经内科里面麻烦的疾病有很多，而帕金森无疑是最麻烦的一种。一旦得了这种病症，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我看过一些病人，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所以就朝这方面努力了。” 张连涛等人彼此对望一眼，这一刻，就连合安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了。 你小子在说什么啊？ 因为第一个轮换的科室是神经内科，并且看到帕金森患者的痛苦，所以就想要解决他们的痛苦，从而开始研究。 嗯，这个故事听起来是相当的励志。 但问题是，一般的实习生就算有心想要研究，估计也只是一腔热血，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可你一旦研究，不仅仅弄出来了一篇《自然》上的论文，还顺便将针对的药物给开发出来了。 虽说现在药物还在试验阶段，可是，能够达到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药物，足以证明这款新药的优秀了。 合安的心中微动，道：“方医生，你现在二院，应该是内分泌科吧？” “是啊。” “你…怎么会想到去内分泌呢？” “因为轮换时间到了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你们应该也在医院待过吧，难道实习生不需要轮换的么？” “这…当然需要。”合安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出了一下。 他转头朝着张连涛看去，只见张连涛的眼眸中也是泛起了同样的惊骇和无奈之色。 奶奶的，这小子轮换在神经内科，捣鼓出了一个帕金森特效药。 现在轮换在内分泌科，竟然又朝着糖尿病发起了冲击。而且，看那篇论文的质量和思路，似乎还真有点儿出彩的意思呢。 那么，如果有朝一日，他轮到其它科室呢？ 他会不会再给人带来更大的惊喜啊… 第七百三十四章 没人是笨蛋 学术大会在主持人的催促之下，终于开始了。 合安和张连涛作为邀请嘉宾，坐上了主席台。在面对下面诸多省市一级的医学工作者之时，他们两人的年纪其实是相当年轻的。 可是，他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足够的自信，没有流露出半点儿的胆怯之色。 而与此同时，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来自于华东六省一市的医生们，也没有人提出任何的意见。 毕竟，这两位不仅仅自己颇具声名，而且在他们的背后，还都有着足够分量的大佬支持。哪怕是有些省级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在心中掂量一下，还是乖乖地坐好了。 不给他们的面子，会不会就得罪了他们身后的大佬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事实上，能够走到科室主任这个岗位的人，除了强大的技术能力之外，在人情世故方面起码也能达到普通人的标准。他们在面对下级医生的时候，可以将对方骂得狗血喷头，让他们怀疑人生。 可是，在面对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大人物面前，他们却是相当的谨慎。 嗯，就连那些有可能在大人物面前造成一定影响的人物，他们也会小心翼翼的。 随着会议的进展，下面众人也开始了自己的交流。 这种学术会议真正的精华部分，并不是此刻大会堂上的介绍，而是在随后各个小会议的讨论。 那时候，绝大多数凑人头的家伙们都已经离开，剩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精英。 当然，那时候对主持者才是真正的考验，如果个人能力有所欠缺的话，分组讨论就将沦为笑柄了。 此时，在方健的周围，那些来自于市内各大医院的资深主治们依旧在窃窃私语。不过，当他们的目光掠过方健之时，早已不再是无视，或者是鄙视了。 那一道道有意无意掠过的目光一旦与方健相遇，对方肯定会挤出一脸的笑容，并且向他微微点头。 虽然有些尴尬，但最起码方健一眼看过去，总能收获到一片浓浓的笑意。 “方医生。” 坐在方健身边的刘金涛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是腆着脸悄悄地道。 方健半转头，低声道：“刘医生，什么事？” 看到方健并没有丝毫计较的意思，刘金涛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方医生，对不起。” “嗯？”方健微怔。 “我刚才…”刘金涛的脸色微红，道：“哎，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让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去道歉，无疑是比杀了他还难。 不过，刘金涛并不是那种为了面子可以放弃一切的人。这样的人当然存在，但是想要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那就是不太可能了。 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刘金涛当然拉不下这个脸面，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但是，在知道了方健的来历和成就之后，除非他的脑袋真的秀逗了，否则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弥补这个错误啊。 人家在实习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连续发表sci级别的论文，而且还捣鼓出了帕金森的特效药。 不管这款药物最终能否进入医药市场，但这种能力已经远不是他这个资深主治可以招惹的了。 这样的人物，一旦腾飞，天知道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刘金涛一点儿也不想得罪这样的天之骄子。 没错，此时在刘金涛的心中，合安与张连涛天之骄子的身份已经被方健给取代了。 那两位虽然也是大佬，并且可以预见的是，他们正朝着真正的顶级大佬慢慢走去。可是，方健却已经做到了顶级大佬才能做到的事情。 无论是《自然》上的论文，还是新药的开发，这些都只有真正顶级大佬才能搞定的啊。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在与他们交谈之后，任何人的心中怕是都会有着共同的选择了。所以，刘金涛迅速的决定，不能再倔下去了，要趁着还坐在方健身边的机会，早早地低头服输。 方健微微一笑，凭借着心理医生的经验和知识，方健立即判断出了他的心态。 说句实话，方健对于这种事并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年龄始终都是一大硬伤。以这个年龄出去，在一票三十多岁的资深主治面前，肯定会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 这并不是有人在针对他，而是人类的社会经验和态度自然而然造成的区别对待。 “刘医生，你客气了。”方健的脸上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微笑，这也是他从心理医生那儿得到的能力，合适的微笑，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沟通手段。 “我们都是医生，这个行业的每一个人都是救死扶伤的同事，一点儿小事，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好。”刘金涛大喜过望，低声道：“方医生，等小组探讨会议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请赏光啊。” 他前面的黄杨一直竖着耳朵，仿佛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会议讲话。但此刻，他却是突然身子后仰，半转头低声道：“算我一个。” 刘金涛心中暗骂，你这是兔子耳朵么？怎么这也听得清！ 不过，他脸上还是欣慰地道：“黄医生一起去，那就太好了。” 方健苦笑一声，道：“刘医生，您忘了，我已经有约了啊。” “啊，什么？” “合医生已经约了我，会议结束后，我们要探讨一些东西的。” 刘金涛轻轻地一拍额头，尴尬地笑着道：“哎呦，我是忘了。”他心中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人家是想要约合安都没机会，但方健坐着合安就主动上门约了过来。 这，就是差距啊。不过，想想方健的能力，似乎这也就十分正常了。 黄杨低声道：“方医生，可以加个微信么？以后保持联络啊。” “当然可以。” 方健伸手在口袋里一抹，将手机掏了出来。 然而，还没有等他打开手机中的微信二维码之时，就听刘金涛低声道：“方医生，我也加一下吧。” 一只崭新的花为m20立即放到了面前。 方健点头，道：“好。” 可就在下一刻，仿佛是事先约好了一般，一只只手机就从不同的地方递了过来。 这一片区域中的主治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将各自的手机递了过来。 刘金涛环目四望，哎，果然没有人是笨蛋啊！ 第七百三十五章 江湖地位 上面会议主持人在热情洋溢地发言，而方健却收获了一大堆微信号，并且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一个群。 嗯，群名相当的有趣：内分泌爱好者协会。 也不知道这个群名是哪位大佬取的，让方健见了之后一阵发忤。 自己啥时候成为内分泌爱好者了？而且，这个名词也太具有着某种奇特的意思了。幸好入群的都是内分泌科的医生，否则的话，怕是会吓跑一大票人。 “方医生来了，欢迎欢迎。” “方医生，啥时候我们办一个联谊吧。” 方健扫了一眼，发现在这个群里的人竟然全部都是身边的各大医院主治医生。很显然，这个群是刚刚建立的。 其实，主治医生之间，也是有着竞争关系的。但是，如果是不同医院的主治，那么这个竞争关系就十分扯淡了。 不同医院的同级别医生，因为没有利益竞争关系，反倒是比较容易成为朋友。而且，他们还会比较刻意地去维护这个关系，因为谁也不知道，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会用上这个关系呢。 方健在群里打了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收起了手机，开始认真听讲了。 其实，主席台上那位大佬讲述的内容并不新颖，而且还是以空话居多。底下认真听讲的人寥寥无几，更有几位光明正大地拿出了笔记本，在上面打字，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方健虽然坐在有铭牌的位置上，前面也有着桌子，但毕竟不是太靠前，所以目光一撇，顿时看到侧方前三排的一位男子，拿着笔记本快速地打着字。 若是一般人在这个距离，根本就别想看清楚那是什么字。 但方健眼睛微微一眯，滂湃的精神力量汹涌而至，立即让他的视力有了神奇的提升。 稍稍地看了几眼，方健顿时看出来了，原来这位竟然在现场写起了小说。 虽说因为字数限制的关系，所以他看不出这是什么类型的小说。但能够在这种杂乱的环境中还能静下心来写书的人，都是让方健极为钦佩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嘉宾终于一一讲话完毕。然后，主持人宣布，大会安排了午餐，以及午餐之后的大会流程。 下午开始，就不再是统一的大会场了，而是由几位嘉宾分别前往不同的小会馆。每一个会馆中都能够摆放几十个座位。 当然，其中最大的小会馆若是紧凑一点，摆上百余个座位也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但是，在这种会议上，却没有哪个会议组会这样做。 因为有意愿前往小会馆听讲的人，肯定是医学方面的从业者，而且大多对内分泌有着一定的研究。否则的话，嘉宾们在上面讲些什么，他们根本就别想听得懂。 所以，除非是大会特别安排的凑人头的旁听者之外，真正有兴趣，并且愿意进入会馆的并不多。 如果准备的位置太多，但到场的人太少，那么空荡荡的大厅就会变得十分难看了。 若是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么大会组织者费尽心尽之后，非但不会讨好与会者，反而会让那些嘉宾心生怨怼，怀恨在心。 所以，如何调剂人员安排，以及如何布置场景，其实是一项十分考验人的工作。 方健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议程表，他看了片刻。 这一次组织者确实是煞费苦心，请来的各地嘉宾足有数十位之多。这些嘉宾都拥有着不小的名望，只要看看他们的名头，起码也是省级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 当然，很多主任医生都是右面有括号的那一种，这说明他们并不是科室大主任，而只是享受着主任待遇的医生。 其实，医院里有着自己的规矩。 一旦副高到了年限，医疗水平达到主任级别之后，那么再想要让他老老实实留在医院，心甘情愿地继续做副高，基本上就不太可能了。 特别是这种副高年纪越轻，他们的追求欲望就越大。 这时候，要么就是医院将科室分裂，譬如形成普外一科，普外二科等等。或者就是那位副高离开医院，到一个能够让他担任科室大主任的地方重新开始工作。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指责。 不过，也有一些副高，尽管水平已经到了与主任相差无几，甚至于略有超过的地步。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并没有离开医院，或者是分开科室的想法。所以，这时候双方就有着和平相处的可能了。 当然，医院也有着返聘退休医生的传统，所以主任级的医生在那些超级大医院中并不罕见。 在这个名单中，几乎所有的嘉宾都有着某个小会馆的演讲时间。 不过，组织者安排的极为巧妙，在每个时间段中演讲的人都是有限的，可以说尽可能地做到了不让人分流的效果。 而其中，除了那些主任级的大佬之外，合安和张连涛竟然也都是榜上有名。 至此，方健才明白，为啥这些医院里的资深主治们在见到合安和张连涛之时，竟然会如此的紧张。 原来，这两位的年纪虽然与资深主治相差无几，但是他们在医学界的江湖地位，却已经足以与省级三甲医院的老主任们相提并论了。 这并不是方健恭维他们，而是他从这份演讲名单中看出来的。 如果这两位没有这样的实力和名气，那么主持者绝对不敢这样安排。否则的话，他们就等于是得罪了一大票人。 没有哪个人愿意无缘无故地得罪华东六省一市中那么多的内分泌主任。 目光转动，方健低声问道：“刘医生，你想要去他们的演讲么？” “当然要去了。”刘金涛连忙道：“这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 确实，听演讲学技术是一回事，而认人同样是一回事。若是能够给演讲者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那么这一场努力就没有白费了。 “哦，那么你想要去听哪一场？” 刘金涛想了想，看了一下排位表格，道：“今天下午有张连涛医生的演讲，我们去听张医生的如何？” 方健一怔，眼神微微闪动。 张连涛这个人的江湖地位，似乎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高那么一点啊。 第七百三十六章 医生们 午餐是酒店里的自助餐。 五星级酒店，特别是这些新建造而成的五星级酒店，无论是硬件设备，还是软件设备，都是最顶尖的。其西餐厅的自助餐也是有着相当的水平。 方健以前很少有机会来这种层次的餐厅用饭，哪怕是自助餐，也不曾吃过几次。 不过，当大会议结束之时，刘金涛等人竟然没有散开，而是都围在方健的身边，一行人聚在一起，朝着西餐厅走去。 进了西餐厅，刘金涛拿起了盘子，笑道：“方医生，你喜欢什么？” 方健想了想，道：“都可以。” 黄杨在一旁嘀咕道：“方医生，那些米饭，面条不要吃，否则肚子填满了就没意思了。”顿了顿，他又道：“我看到那边有三文鱼和海鲜，不如吃那个去。” “太多的高蛋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也不是常来，当然要多吃一点了。” 人人都以为医生是一个高收入群体，但事实上，真正享受高收入的医生却并不多。如果只是给人看看病，不做飞刀，不做其它医院开门诊的话，那么医生的收入还是相当有限的。 当然，如果已经功成名就，去其它医院走穴的话，这个收入就会暴涨一大截。 但是，想要走穴的话，医生本人，特别是内科医生，起码也需要拥有副高级别啊。 哪怕是资深主治也依旧是一个主治，这个名头无论如何都叫不响的。 再加上以刘金涛等人的年龄，正是结婚生娃还房贷的时候，如果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的话，那这个生活就愈发的酸爽了。所以，除了几个家底殷实的之外，其余医生也同样没有多少机会在这儿用餐。 既然身为医生，多少知道一点养生知识。 不过，既然是难得来一次，谁还会管那么多。 很快的，他们就一窝蜂地拿好了三文鱼、烤肉等大菜，挑了个圆桌坐下，一边吃一边谈论起来。 想要成为一个好医生，闭门造车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所以，必要的交流能力，与人的交往能力，都是相当的重要。 特别是一群身份地位相差无几的医生在一起的时候，话题就可以无限的放宽放大，从天南地北到明星八卦，简直就是无所不包。 当然，此时如果有哪一位将话题引导到他们的专业上，那场面就会愈发的热闹了。 黄杨在用餐之时提出了一个较为罕见的病例，这个病患是一位糖尿病患者，身体状况也是逐渐衰退，糖成分沉淀到了足底，已经造成溃烂，到了需要截肢的地步。 虽说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遇到了这种疾病之时，他们能做的建议其实也就是截肢而已。 但是，一个正常人若是少了一截身体，那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呢？ 残疾人！ 正常人看到残疾人的时候，往往会不以为然。甚至有的正常人会想，不就是少了一个胳膊，缺了一条腿么，一样能够活得好好的啊。 但是，他们却绝对无法理解残疾人的身心痛苦。 缺少了肢体之后，固然会对生活造成极大的影响，让他们做什么事情都会感到不方便。但是，残疾人最在意的，却并不是生活上的不方便，而是世俗中正常人看待他们的目光。 绝大多数残疾人其实都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因为他们很害怕正常人看待他们的眼神。 那种眼神中有怜悯，有厌恶，总之在正常人的眼中，残疾人似乎已经是另一种生命了。 相对于正常人而言，残疾人始终都是处于弱势地位。 当黄杨说完，众人都是愤愤感慨，但却是无可奈何。 方健扒拉着餐盘中的菜肴，突然间觉得胃口全无了，因为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个肯定会被截肢的糖尿病患者。 虽然方健知道，这位患者的疾病并不是自己造成的。但是，他的心中却有着一个声音，如果自己早一点将糖尿病特效药造出来，那么结果是不是就会完全不同了呢？ 不过，方健也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就算他拥有制造糖尿病特效药的能力，但也绝不能凭空变出来。如今找到庄吉，让他进行试验，一步步的捣鼓出特效药，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疾病数不胜数，方健就算再能干，也不可能大包大揽，一网打尽啊。 然而，理智上的明白是一回事，可能否保证平常的心态接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方健本来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甚至于亲手杀过人，应该不会受到这种事情的影响。但听着医生们的介绍，才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质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啊。 “方医生，你怎么不吃啊？”黄杨一口把三文鱼吃光，嘴里不断咀嚼着，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一般的会议，也不会安排在这种酒店里。” 另一位医生呵呵笑道：“黄医生，应该说安排在这种酒店会议的级别，还轮不到我们才对。” 众人纷纷地笑了起来，他们虽然都是各自三甲医院年青一代的中坚力量。但是，他们的名气毕竟不够，在没有达到副高之前，还是无法将声望和能力切切实实地转化为金钱和收入。 所以，他们很少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呢。 方健微微摇头，叹道：“谢谢黄医生，不过我没啥胃口。” 黄杨一怔，狐疑地看着方健，道：“方医生，不会是因为我们刚才讨论患者的事情，所以影响了胃口吧。”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一边谈笑一边吃饭，哪怕说到什么人死了，也是毫不在意。 这并不是他们冷血，而是自从成为正式医生之后，他们就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的方健却是一个实习生，怕是还没有能够适应这样的生活吧。 “哎。”刘金涛突然放下了筷子，道：“方医生，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是在内分泌科工作的。”他顿了顿，道：“我最初参加工作的时候，被分配到了肿瘤科。” “啊！肿瘤科…”黄杨等人相视一眼，都是面露苦笑。 “是啊，肿瘤科。”刘金涛摇着头，道：“后来，我逃出来了。” “为啥？”方健纳闷地问道。 第七百三十七章 悲伤的科室 黄杨等人彼此对望，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方医生，你现在轮科，还没有到肿瘤科吧？” “是啊。”方健点着头，道：“内分泌科是我轮换到的第二个科室。” “那就对了。”黄杨苦笑着道：“我以前也轮科过，其它的科室也就罢了，但肿瘤科，传染科…哎，不说了，不说了。” 方健心中愈发的好奇，道：“黄医生，为啥不说了，和我说说吧，让我也长些见识。” 黄杨摇着头，道：“方医生，其实以你现在的成绩，我想二院应该不会再让你去轮科了。” 方健哑然失笑，摇着头，道：“不会的。” “肯定的啊。”黄杨压低了声音，道：“方医生，你在内分泌上的成就，连合医生与张医生都是赞不绝口。既然在内分泌上有着天赋，那又何必再去其它科室浪费时间呢？” 方健沉声道：“去其它科室实习，并不算是浪费时间吧。” “怎么不是浪费时间啊？”黄杨拍着胸膛，道：“我们医生的时间多宝贵啊，除了要治疗病人之外，还要随时学习新的前沿知识，要多阅读病例，有着更多的知识储备。哎，任何一个科室都足以让我们学到老了，就更不用说轮科…” “咳咳，咳咳。”刘金涛拼命地咳嗽着，朝着黄杨不断地使眼色，但黄杨却是毫无察觉。 刘金涛无奈，只好伸手轻轻地拉了他一下。 黄杨甩开了他的手，不满地道：“刘医生，我在和方医生说事情呢。” 刘金涛长叹一声，道：“黄医生，这种事情方医生自己会掌握的，用不着我们说。” “哎，这话可不中听了。”黄杨眉头一皱，道：“方医生的天分虽然很高，但毕竟年纪尚轻啊，我只是说一些自己的经验。” “黄医生。”刘金涛终于忍不住了，稍稍地加重了一点儿口气，道：“方医生是二院的方健医生啊。” “我知道啊。” “你知道…”刘金涛没好气地伸手点了他几下，道：“方医生可是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 “我当然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还要劝什么？”刘金涛无奈地道：“你忘了，那是一篇什么论文啊。” “那是关于…”黄杨一怔，脸色顿时变得滑稽了起来，至于其余医生，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 没错，方健在内分泌上确实表现出了一定的天赋，并且写的论文被合安与张连涛两位十分看重。 但问题是，方健最大的成就，并不是在内分泌科室上啊。 他的成功，是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与帕金森综合症有关的论文，并且根据论文还研制出了一款新药。 帕金森是属于神经内科的，若是按照刘金涛的那番话，方健根本就无须轮科到内分泌了，他只要待在神经内科，绝对能够享受到超人一筹的待遇。 但事实上，方健不但从神经内科转到了内分泌，而且还同样混得风生水起。 黄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这才想起来，原来坐在自己旁边，与自己一起用餐的年轻人，其实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啊。 他呵呵笑着，立即转移了话题。 “方医生，医院里的肿瘤科啊，其实就是一个等死科室。” “等死…科室？” “是啊，入住肿瘤科的人，都是已经确诊的癌症患者，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癌症晚期了。”黄杨叹了一口气，道：“病人们也知道，他们既然住进了肿瘤科，那么活着出去的希望就不大了。除非是发生什么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但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例子太少了。” 另一位医生点着头，道：“是啊，所以说肿瘤科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死亡，整个科室都笼罩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觉。” 黄杨讶然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医生苦笑着道：“我和刘医生一样，也是从肿瘤科中逃出来的。” 方健眼皮子微微一挑，他认真地想了想这两位的说话，不自觉地也是心中有些发毛。 肿瘤，特别是恶性肿瘤，一旦确诊之后，基本上就可以等死了。最起码，以现代医学来说，还没有能够彻底治愈癌症的办法。 如果让人一天到晚待在那样的科室，确实是让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只要有可能，刘金涛和这位医生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呢。 “除了肿瘤科之外，传染科也是十分恐怖的。”黄杨喝了一口果汁，道：“或者说，传染科比肿瘤科更加可怕。” “是啊，我以前轮科的时候，就去过传染科。那些传染病，简直就是让人谈虎色变啊。”另一位医生沉声道：“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生，一听说被分配到传染病医院，呵呵…你猜怎么着？”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凝视了过来，不过，除了方健之外，其余几个人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我那个同学百般不愿意，托人走关系最后也没法调走。于是，他干脆辞职了。”这医生长叹了一声，道：“辛辛苦苦地读了五年书，结果毕业之后就转行了，真是浪费啊。” 其实，对现代大学生来说，毕业等于失业的事情并不少。 而且，有许多大学生在学校里学了一肚子的学问，可是毕业之后才发现，真正能够用上的却并不多。还有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却找了一个与读书时毫无关系的职业。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悲哀了。 不过，医学院的学习比普通大学还要多了一年。 他们的转行，无疑更加的让人感到惋惜。 “哎，我们这些人当医生也有年头了，生老病死见得多了也就平常了。”刘金涛摇着头，道：“方医生，如果你想要在这个职业上有所发展，就要尽快适应啊。” 方健默默点头，道：“我明白了，谢谢。” 人的感情其实是有限的，如果听到每一位病人的逝去都会感到悲伤，那也就不用做医生了。 许多时候，病人过世之时，家属们悲痛欲绝，但医生却是面无表情。 这并不是他们没有感情，而是他们见得多了，悲伤不起来了。 所以，医生这个职业，其实也是一个十分悲哀的职业。 第七百三十八章 演讲的机会 “咦，大家都在这儿啊，你们在聊些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方健等人回头，顿时看到合安与张连涛并肩走了过来。 与大会场相遇之时，张连涛脸上的笑容似乎浓郁了几分，特别是在看向方健之时，更是微微点头，明显与其他人有着一些差距。 不过，刘金涛和黄杨等人并不奇怪，因为换做了他们，怕是也会做出如此的区别对待了。 毕竟，张连涛也看到了方健的那篇论文，明显是对其有着浓厚的兴趣。而在这里除了方健之外，其他人与他们基本上不太可能再会有什么交集了。 所以，张连涛的态度就不足为奇。 黄杨立即站了起来，笑着道：“合医生，张医生，快点坐啊。” 几个人殷勤地拉开了椅子，让他们分别坐下。 “方医生，我们刚才找了你半天都没有发现，原来你吃自助餐了。”合安微微摇头，道：“是我们疏忽了，对不起。” 方健一怔，目光看着西餐厅那奢华的环境，道：“什么疏忽了？” 张连涛轻咳一声，道：“方医生，我们和主办方说了，今天中午聚餐时留一个座位。但是，你们离开现场太快了，所以我们两个没有找到你。” 方健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们另外有小灶啊。”他顿了顿，道：“怪不得今天中午用餐时没有看到你们。” 刘金涛和黄杨等人彼此互望一眼，都是忍不住满脸的羡慕之色。 “其实这自助餐挺好吃的啊。”方健笑着问道：“刘医生，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 “味道不错，五星级的酒店就是不一样。” 合安与张连涛面面相觑，他们微微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其实，主办方在安排餐位的时候，早就有了规划。一般的参会者提供自助餐就可以打发了，但是，对于那些重要的人物，譬如省级三甲医院中的主任级医生，或者是合安、张连涛等人，那肯定不能是自助餐，而是在中餐厅订好了标准，随时可以用餐的。 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就不免有些不识趣了。 “方医生，今天下午我在3号会议室中有一个演讲，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捧场？”合安肃然道：“其实，演讲的内容还没有完全确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上台发言的。” “什么？”方健讶然道：“我发言？” “是啊，方医生你写的这篇论文，已经具备发言的资格了。”合安连连点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协调一下，将时间一分为二。” 刘金涛等医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着方健的眼眸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和羡慕。 合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你愿意，我就用自己的机会给你站台，让你踩着我的肩膀去出名。 一般来说，只有大佬级的教授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用自己的声望来给门下弟子铺路。因为在这种场合上发言之后，他的名字多多少少都会被人提及，也算得上是初露头角了吧。 合安虽然不是内分泌方面最顶级的大佬，但是因为王梁院士的关系，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其名望已经不逊色于各大省级三甲医院的主任了。 可以说，哪怕在整个华国的内分泌方面，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字号的人物了。 在全国性的会议上，合安都已经具备着演讲的资格，更不用说华东六省一市的大会。 而方健呢，目前为止，在内分泌方面还算得上是籍籍无名，合安肯这样做，那已经是相当给面子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刘金涛等人真的恨不得是以身代之啊。而且，他们对于方健写的那篇让合安另眼相看的论文愈发的好奇了，真不明白方健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这两位如此的看重。 方健想了想，笑着道：“合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你的演讲，我掺和进来不好，还是算了吧。” 合安的眉头微皱，他自然明白，方健说谢谢是客气话，但真正重要的部分，却是不过后面的那些内容。换句话说，方健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方医生，如果你觉得是时间问题的话，我可以与主办者进行协调，让他们延长时间。”合安沉声道：“我相信，你的发言一定会是这一次大会中最精彩的内容。” 方健依旧是摇着头，道：“合医生，我的实验论文并没有彻底完成，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成果而已，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合安睁大了眼睛，道：“方医生太客气了吧，现代医学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许多病症其实已经可以说是研究到了瓶颈阶段。面对这些疾病之时，任何一点儿的突破，都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我觉得，你应该尽早将这个消息宣布出去。” “是啊。”张连涛在一旁也是敲着边鼓，道：“方医生，现在的医学研究，已经不再讲究单打独斗。而且，任何研究都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我看过你写的论文，觉得非常不错，而且极具前瞻性，如果发表出去，或许会引起轰动效应。也许…”他想了想，低声道：“也许能够申请到国家级的研究资金呢。” “嘶嘶…”刘金涛等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们没有听错了，张连涛竟然在惦记着国家级的资金？ 科学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这已经是现代所有人的共同认知了。 但是，资金的来源还是有着许多的讲究，不可能你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够调拨来大量的资金供你挥霍。 这是小说的情节，而不是现实的情况。 在所有的资金中，国家级的资金无疑是最为难得的。 市级、省级资金想要申请下来，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至于更高的国家级资金，甚至于是国际级资金…好吧，刘金涛等人有着自知之明，他们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这样的资金扶持。 忍耐到了现在，刘金涛终于忍耐不住，问道：“方医生，你的那篇论文，究竟写的是什么啊？” 第七百三十九章 自我介绍 “也没什么。”方健双肩一耸，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实验计划，并且让人将之完成，然后写了一篇论文而已。”他笑着道：“其实总结起来，这个实验仅仅是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嗯，新的思路也算不上。合医生说过，以前在国外，早就有了类似的研究。” 方健轻描淡写地将这个问题给介绍了过去，但刘金涛等人却是面面相觑，眼眸中闪动着怀疑的目光。 这个实验论文，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么？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合安与张连涛两人怎么会如此的热心呢？难道他们姓雷名锋，专做好事啊… 不过，在没有见到论文的具体内容之前，方健非要这样说，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也是隐隐地有些后悔。既然刚才已经在拍方健的马屁了，并且相互之间的交谈还算和睦，那么就应该提出先看看论文的内容才对。 此时，他们几个人的心中就像是猫儿在挠痒痒一般，让他们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我们吃完了，大家出去吧，否则影响人家用餐了。”方健放下了筷子，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问道：“还有谁没吃完？” 此时，他们几个人聚在这儿，哪怕并没有大声的喧哗，但也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旁边众人的关注。不断地有人将目光投注到这儿，让方健有些不习惯。 “啊，吃完了，吃完了。” “对，吃完了。” 方健一声招呼，那些医生们不管是已经吃完了在休息，还是依旧往嘴巴里塞东西的，都是异口同声地应承着。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虽然难得，但这东西只要花上几百元钱，还是能够吃得到的。以他们的工资收入而言，这种消费其实构不成太大的负担。只是，平时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来这里消费而已。 但是，方健与合安等人讨论的论文，那才是真正吸引人的东西呢。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内分泌方面的医生来说，这种吸引力简直就是致命的。 几个人站了起来，离开了西餐厅。 “合医生，张医生，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啊？”一位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着几位年纪不小的人聚集在一起，用着矜持的目光看着他们。 不过，在合安和张连涛主动向他们点头之时，他们也不敢拿大，同样微笑点头还礼。 在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刘金涛等人却是立即恭敬地站好，做起了缩头乌龟。 因为他们都已经认出来了，这些人要么是大会上坐在主席台的嘉宾，要么就是坐在前面几排，有着名字座位的医学界大佬。 可以说，这里的任何一位来到他们医院，都能够享受到医院内分泌科大主任的热情招待。 只要他们愿意来n市坐诊，哪怕只有半天时间，也会让各大医院打破头皮去争抢这个名额了。 所以，在他们的面前，刘金涛等人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炸刺的念头。 然而，合安和张连涛的年龄虽然和刘金涛等人相若，但是与这些医学界大佬们相处却是相当的自然，无论是态度还是气势，都没有丝毫的下风。 “李医生，我们在西餐厅找到了方医生，刚刚谈了一会话。”合安微笑着道：“我们还年轻，不觉得累。” 李医生微微一怔，目光在方健和刘金涛等人的脸上扫过，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狐疑之色。 让合安和张连涛两人一起去寻找的医生，肯定不是普通人。 但是，看看这些人的年纪，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啊？ 虽说刘金涛等人与合安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到了三十多岁的时候，同龄人之间的差距就已经很大很大了。单从他们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刘金涛等人与合安绝对无法相提并论。 哦，还有一个年轻人倒是没有半点惧意，神态间显得潇洒自如。 可是，这个人的年纪…也太年轻了吧。 所以，李医生的目光一扫，顿时将他们全部排除在外了。 “呵呵，你们两位还年轻，不像我们。”李医生摸了一下肚腩，感觉着指尖那厚厚的脂肪，摇着头道：“我们可不行了，如果不午睡的话，一整天都没精神。” “李医生可是老当益壮啊。”后面一人走了过来，笑着道：“合医生，下午你的演讲，我们可是十分期待的啊。” 合安微微一笑，道：“谢谢。”他顿了顿，道：“不过，我想在下午演讲的时候，邀请一位嘉宾同时上台。” “哦，嘉宾？”李医生微怔，目光看向张连涛，讶然道：“我记得张医生也有演讲的时间啊？” 张连涛笑道：“不是我，是方医生，他写了一篇论文，非常的…有分量。” 李医生和那位后来过来的男子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他们当然明白，非常的…有分量这几个字代表了什么。 “张医生，哪位是…这个方医生啊？” 张连涛指着方健，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医生。” “啊？” 两个中年男子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说得上是见多识广了，可是张连涛如此隆重地介绍这样一个年轻人，却依旧是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嘴角抽搐了两下，李医生道：“方…医生，你好。” “您好。”方健微微点头。 李医生想了想，道：“我是李一仁，s省第三医院内分泌科主任。” “李主任，您好。”方健重复道。 李一仁等了片刻，但却始终等不到方健的自我介绍，他的老脸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红。 合安与张连涛等人却是暗自无语，他们当然明白，这并不是方健故意为之，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介绍了。 在一位省级三甲医院的大主任面前介绍，我是一个市级医院的轮科实习生？ 好吧，别说是方健了，就算是换做他们，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啊。 只是，看着李一仁那愈发的有些难看的脸色，张连涛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李主任，方医生虽然比较年轻，但是学术能力却是相当的了不起。”他顿了顿，直奔主题，道：“他写了一篇十分出色的论文，肯定能上sci，并且有着极强的应用可能。” 第七百四十章 自知之明 李一仁微怔，讶然道：“什么论文？” 他对方健那不太识相的态度确实有些生气，但是同样的，对张连涛如此推崇的论文，却也是比较好奇的。 这就是声望的关系了。 如果这句话是方健自己说的，或者是他身后那群主治们说的，李一仁最多就是笑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说话的人换做了张连涛之后，他却是立即上心了。 因为他相信，张连涛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的。 刘金涛等人的耳朵立即是高高地竖了起来，他们刚才询问之时，被方健轻描淡写地应付了过去。但是，他们却不相信，一篇普普通通的论文，能够让这两位如此的看重。只是，既然方健不愿意多提，他们也就不方便追根究底的询问了。 可是，现在有着医学界的大佬之一开口询问，方健应该就不会这样简单明了的讲述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方健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方健却依旧是双肩一耸，道：“李医生，我的那篇论文只是一个实验的开头，算不上什么出色的。” 刘金涛和黄杨等人无不是瞪圆了眼睛，看着方健的眼眸中充满了钦佩之色。 如果换做他们，被李一仁医生如此询问，肯定是激动得难以自控，恨不得将自己全部的学识都掏出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能够获得李一仁医生的看重，对他们的未来将会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好处。别的不说，单是去李医生所在的医院进修，就已经是让人羡慕到眼红的福利了。 若是医院间的相互委派，还要争取这个名额。但是，如果是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过去…好吧，只要确保你以后肯定能够回来，医院基本上都不会阻拦，并且会为你提供便利的。而且，当你进修回来之时，等待你的，必定是副高的职位。 可是，看看人家方健，哪怕是面对李医生的询问，也依旧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 这个回答甚至于比应付他们之时还要简单。 难道，方健真是因为年轻，所以不知道李医生的能量？ 哎，无欲则刚啊，这一刻他们十分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只是，换在他们的身上，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李一仁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对方健的态度倒是没什么不满。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已经不会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做文章了。 但是，对于那篇论文，他却是更加的好奇。 转头朝着张连涛望去，张连涛苦笑一声，道：“合医生正在与方医生协商，想要腾出一半的时间，让方医生上台演讲呢。如果方医生同意的话，我想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哦？”李一仁眼眉一挑，笑道：“方医生，我是一个急性子，不知道你的大作，能否让我先睹为快啊？” 方健微微一笑，正要点头答应，却听合安抢先一步道：“李医生，就是今天下午而已，您不会连这点儿时间也等不及吧？” 合安是医学界的后起之秀，而且还是王梁院士的弟子。李一仁虽然不会怕他，但是出于对学术的尊敬，还是十分看好此人，并且对他的演讲颇为期待。 那是因为他知道，如今王梁院士已经申请到了一笔国家资金，并且投入到了对糖尿病的研究之中。 内分泌科什么病最多，也是人们最为熟知的？当然就是糖尿病了，这种慢性病让所有人都是头痛无比，李一仁等人说起病理来，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但是，让他们开药的话，那么翻来覆去就是这区区的几种而已，并且只能维持，而无法根治。 所以，他很想听一听合安的演讲，看看王梁院士的研究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没想到，合安突然打算让出一半的时间来捧方健，这就让他大为惊讶了。 心念微转，李一仁道：“合医生，方医生也是王院士的弟子么？” “不是。”合安摇着头，道：“他是二院的医生。” “二院？”李一仁皱着眉头问道：“哪个二院？” “就是本地，n市的二院啊。” “你…”李一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怒火莫名其妙地升了起来，就连脸色都变了几分。 如果方健真是王梁院士的弟子，那么在这种场合下借着师兄的名义，登台演讲倒也不算出格。反正他要演讲的东西，都是王梁院士的新发现，只要是王院士的弟子，谁都可以代表院士发言。 可是，方健却只是本地一所三家医院的医生而已，这个身份… 这一刻，如果站在李一仁面前的不是合安与张连涛的话，他怕是连喷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一想到这两位的身份，所取得的成就，以及他们身后的背景，李一仁就没了任何心思。 这两位的年纪摆在这儿，他或许可以不在意，但是他的学生和弟子呢？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得罪他们两人，其实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更何况，李一仁也不是七老八十了，他也有着一颗继续上进的心啊。 可是，这两位对他的进步或许起不到什么助力，但绝对有着相当不凡的破坏力。所以，沉默片刻，他还是咧嘴一笑，道：“好吧，如果方医生想要上台演讲的话，我一定来听一听。” 方健根本就不想出这种分头，但却也看出了对方心中的不满。 他轻叹一声，道：“我的论文在合医生那儿，如果一定要讲的话，就请合医生代劳吧。” 众人都是一怔，刘金涛等人更是感到了深深的惋惜。 多么好的机会啊！ 李一仁的心气儿却是稍微平复了一点，这小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点了点头，李一仁和他们告辞，与其余大佬们纷纷离去。 其实，他们告辞的对象也只有合安与张连涛两个人而已，至于方健和一票本地主治，至始至终都没有入他们的法眼。 刘金涛和黄杨等人颇为沮丧，他们在本地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名气的。可是，在真正同行大佬的眼中，却依旧像是一个透明人啊。 第七百四十一章 老朋友 李一仁阴沉着脸走在酒店的过道里，突然迎面碰到一人。 “李医生，你怎么来n市了？” 李一仁抬头看了眼，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笑意。 迎面而来的这位，其实也是一个同行，是n市中医院的副院长叶华。 他们虽然所在的城市和医院不同，但却并不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情。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是相当奇妙的，他们最初相识之时，都是一个年轻的医生。而随着各自地位的逐步提高，这份交情似乎就变得愈发的牢固了。 “叶院长，真是久违了。”李一仁伸出了手，与他大力地握了一下，道：“我这一次是来参加会议的。” “会议…”叶华想了想，眼眸一亮，笑道：“我知道了，华东六省一市的内分泌研讨会。” “是啊。” 叶华侧过了脑袋，笑道：“李医生，就算是参加会议，也不应该漏了我这个老朋友啊。” “哪里可能。”李一仁挥了挥手，道：“我的演讲就在后天，我打算演讲完，再约几个本地的老朋友好好聚一聚。” “好啊，我来做东！”叶华毫不犹豫地说道。 作为一个医生，特别是成名医生，他们基本上在各大城市中都能够找到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而在这些朋友的手中，往往也都掌握着一定的权利。 医生不是政客，但是他们的手中却掌握着政客的生命。特别是功成名就的医生，无论在哪一个城市都有着相当的地位。 叶华作为一名中医，在学术上的成就或许比不上李一仁，但是，他却是中医院的副院长，而且还是极有希望在日后接手中医院的人选，所以就连李一仁都愿意与他交好。 “行啊，那就麻烦叶院长了。”李一仁笑呵呵地道：“叶院长，你来酒店也是参加会议么？” “是啊，卫生部下达了新的整顿命令。哎，我们这些搞行政工作的，就没有你们这些人纯粹了。”叶华感慨道：“你们可以全身心地投入研究，我们却要被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得头痛。” 李一仁呵呵笑道：“叶院长，你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这样的行政工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确实，中医院的副院长啊，这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了。 最起码，在中医院内，除了几个特殊大科室的大主任之外，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违逆他的话呢。 当然，若是与省级三甲医院大科室的大主任相比，那么孰优孰劣就很难说了。不过，总体而言，这两位的社会地位，其实是相差无几的。 叶华打了个哈哈，自然不肯接这个话题了。 李一仁看了眼对方头上的白发，叹道：“叶院长，我们的年纪都大了，有些事情啊，该放手的时候还是放手让年轻人去干吧，如果事事操心，累死了也来不及啊。” 叶华摇着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毛手毛脚的，与我们那一辈可是没得比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李一仁的心里，他连连点头，道：“是啊，现在的年轻人，明明没一点儿能力，但是为了出名搏位，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哼…” 叶华一怔，讶然地看着他，道：“李医生，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若是换做一个陌生人问他，李一仁绝对不会开口。但是，他与叶华相识多年，双方来到彼此所在的城市，也都是联络喝酒。这么多年的交情下来，哪怕是酒肉朋友也非同一般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一定的业务联系呢。 “叶院长，你听说过合安和张连涛么？” “合安，张连涛？”叶华想了想，道：“这两个名字有点儿熟悉啊。” 合安与张连涛都是年青一代医生中的佼佼者，但问题是，他们只是在内分泌系统中扬名立万，还远没有到天下皆知的地步。更不用说跨科室，跨学科的名望了。 如果叶华是一位内分泌科的大夫，就算不知道他们两位的姓名，但多少总看过他们两位写的论文吧。 毕竟，这两位之所以那么出名，也是因为这些年发表了多篇论文，才有着如今的声望。 但叶华却是一位中医院的副院长，他当然知道王梁院士的声名，但是王梁院士的弟子嘛，那就不怎么关心了。 李一仁轻笑一声，将这两位年轻医生的背景和能力介绍了一下，当叶华听到他们取得的成就，也是一阵感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然而，李一仁话锋突然一转，道：“合安医生是水平是有的，但是…”他摇着头，道：“今天下午他有一场演讲，我本来十分期待，可现在，呵呵，我倒是有点儿想要看他的笑话了。” “啊，什么意思？”叶华不解的问道。 “合安医生他让出了一半的时间，邀请一位默默无闻的医生当嘉宾。呵呵，我倒是想要看看，那小家伙能够讲些什么。” 叶华自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愤慨，不由得问道：“什么医生？” “一个小年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出头吧。”李一仁嘴角一撇，道：“还不知道有没有拿到主治医生的资格呢。”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听说这个小年轻是你们市二院的一个小医生。” “二院？”叶华微怔，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不会那么巧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医生叫什么？” “叫…好像是叫方健还是什么的。” “方健？”叶华的脸色顿时变得愈发的古怪了。 李一仁微怔，讶然道：“叶院长，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哎…”叶华长叹了一声，道：“何止是听说过啊！” “哦，你和他很熟悉？” “我曾经和他联名发表过一篇论文。”叶华苦笑着道：“你说，我熟不熟悉呢？” “你…和他？”李一仁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一个二院的医生，竟然和中医院的副院长联名发表论文？这种事情怎么听起来如此的古怪呢？ “叶院长，你好好和我说说，那小医生究竟是什么人？” “好…” 第七百四十二章 3号会议室 下午两点整，在3号小会议中已经涌入了大几十号人了。 这个小会议的格局并不是很大，摆放座位椅子之后，宽松点其实坐个五六十人看上去也就挺多的了。但此刻，这里却挤进了起码七八十人。 那些在医疗系统中有着名号的人物一般都坐在前排，至于后面的，则是来听课的医生或者是尚未毕业的学生们。 当李一仁带着叶华进入小会议中，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老李，这儿，这儿…”一位坐在前排的男子站了起来，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李一仁矜持地在众人目光凝视中走了过去。 对于那些普通医生和尚未毕业的学生们来说，老李这样的人物已经是属于高不可攀的了。所以，他们并不以为这是一种走后门的行为。 事实上，在这样的场合中，如果没有一点儿身份和逼格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坐在会议中心处。哪怕你厚着脸皮坐下去，很快也会在周围充满了鄙夷的目光中败退了吧。 “老李，这位是…” “哦，这位是n市中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叶华。”李一仁坐了下来，给周围的人介绍道。 “呵呵，叶院长我也认识，用不着你介绍。” 有几位医生也是笑眯眯地与叶华打起了招呼，虽说他们属于不同的学科，但医生和医院间的交流嘛，还是很频繁的，彼此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一个中医院的副院长来内分泌研讨会听演讲，那就有点儿奇怪了。 只是，这儿的所有人也都是老江湖了，就算心中有着疑问，也绝不会当场问出来。 “老李，你听说了么？”一位老医生笑眯眯地道：“合医生打算让出一半的时间，让一个年轻医生上台演讲呢。” “是啊，我听说那个医生还是本地一个医院的。”另一位老先生也是凑了过来，笑着道：“我还听说，那小子只是一个实习生呢。” “实习生？不会吧。”先前那位医生道：“最起码也要主治才能上台吧，一个实习生…呵呵，他在这里能讲得出话么？” 李一仁和叶华对望了一眼，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合安想要推方健上台的事情，已经在无声无息中传开了啊。不过，与旁边那些医生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脸色不同，这两位可都是面带着苦笑了。 怪不得今天这儿几乎坐满了人，就连这次大会的各省大佬们几乎都到齐了。原来，他们并不是来给合安捧场，而是来看热闹的啊。 一般来说，当一位颇有名望的医生在这种场合演讲之时，肯定会吸引到一些人。但是，如果没有主办方的刻意安排，那么这种会议室能够坐满一半以上的人，就说明这位医生具有着较强的号召力了。 而像今天这样，不但小会议坐满了人，而且各方大佬几乎都汇聚一堂的场面，却是不太正常了。 只是…李一仁微微摇头，这些老伙计们想要看合安的笑话，怕是很难如愿以偿喽。 他与叶华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有些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倒也不需要扩散出去。否则的话，天知道是否在无意间会得罪什么人呢。 很快的，又是一批人走了进来，正是方健和刘金涛他们。 在看到小会议中那拥挤的人群之后，刘金涛等人也是吓了一跳，挤在了门口进出不得。 方健讶然道：“刘医生，每一次的演讲都会有那么多人么？” “不可能啊。”刘金涛喃喃地说道：“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按照他往日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听演讲啊。要知道，虽然合安具有着一定的知名度，但是这个名声只是在医生，甚至于内分泌系统这个小圈子里的名声。 如果是歌星影星之流的，哪怕仅仅是三线明星，来的人坐满小会议室也不稀奇。但换做合安，那就不太可能了。 黄杨退后一步，看了眼门外的标识，低声道：“没错啊，就是3号会议室啊。” 他们几个人没有入座，事实上，除了最前排的几个空位之外，后面已经没有任何座位了。而前排当中的位置嘛…他们虽然都是医生，但还没有傻到走过去遭人白眼的份儿。 再说，看到李一仁等人在场之后，他们也确实没有了继续向前的胆量。 大门突然打开，合安与张连涛两人说笑着走了进来。 然而，当他们看到会议室中那堪称拥挤的场面，以及前排的那些在座大佬之后，两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这一刻，就连他们也是有些懵逼的。 因为，在他们的预估中，来听合安演讲的人数肯定不会太少，无论是现场的医生，还是学生们，只要是对内分泌感兴趣的，那么就不会错过王梁的学生的演讲。 但那是指一般的医生和学生啊，至于已经达到省级三甲医院主任级别的医学界大佬… 无论是合安，还是张连涛，都不以为他们会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当然，最主要的是，已经拥有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是不太可能跑过来专门为一个人捧场的了。 可是，现在小会议室不仅已经满了，而且诸多的大佬们也到了十之七八，这就让人大惑不解了。 不过，他们两人也算是见过了场面的了，虽说有点儿惊讶，但也不至于怯场。 张连涛轻笑一声，给了合安一个眼色，示意他加油。然后，他走到前排的空位上，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后面站着的刘金涛等人羡慕不已，但是，就算再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做啊。 合安的目光一转，立即看到了方健等人，他原本想要打招呼，但想了想，还是将这个念头按捺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合安朗声道：“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合安，是首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的医生，我今天要演讲的内容是，糖尿病的分期治疗…” 第七百四十三章 名不虚传 在听到这个演讲标题之后，无论是李一仁等主任级的医生，还是刘金涛等主治级的医生，眼眸都是微微一亮。 当然，也有许多旁听的学生们感到了大惑不解。 糖尿病？这个病症还需要拿来专门讲解么？医科书上早已经是阐述得明明白白了啊。 这并不是他们无知，而是因为所处的层次不同，导致信息渠道不一样的结果。 李一仁等医生在内分泌系统沉溺了数十年的时间，哪怕是刘金涛等人，在这一行的日子也不短了。十几年一晃而过，他们不仅仅阅读了海量的病历，而且身为医院的资深后备力量，他们对本学科的最新动态相当的关注。 这是身为一位名医必须要具备的素质，如果对最新科研成果不关心的话，万一人家提及，他却是一头雾水，就难免会被人看不起了。 越是高端学者，就愈发的在意这一点，所以他们对本科专业的关注力度，绝不会比年轻人逊色分毫。 而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都知道，王梁院士最近几年获得了国家级的资金之后，就一直在研究糖尿病。 这样的研究，可不仅仅是分析病历那么简单，而是想要为更进一步的治疗进行辅助。若是有可能的话，将这个病症彻底攻克，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当然，哪怕是再乐观的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不靠谱的奢望。 不过，这几年中王梁教授已经陆续的拿出了一些成果，并且这些成果都取得了令人信服的成绩。 而这些成果十有八九都是通过合安在各种研讨会上发布的，这或许也是王梁院士为自己弟子铺路的一种手段了吧。 而正因为如此，所以合安才能够在这种大会上取得与诸多大佬们并肩的资格，就连他的发言都刻意地安排的第一天下午。 糖尿病的分期治疗，无疑正是王梁院士的研究课题之一，合安在这个场合中说出来，那摆明了就是有新的突破。 果然，随着合安源源不绝的介绍，大多数与会者的脸色都变得专注了起来。其地位越高的内分泌科医生，眼眸中的光芒就愈发的浓烈。但那些刚刚接触医学没多久的学生们，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可以确定，上面演讲的这位大佬说的肯定是医学方面的知识，而且与糖尿病有关。 但是，为啥我们就是听不懂啊？ 难道我们学的是不一样的医科书么？ 不过，看着那些专家们认真的脸色，他们就知道，合安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无法接触这么深奥的东西。 其实，医学知识和学校里的学习，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你的能力不到这个水准，那么就算是强迫你听，怕是也听不出什么道理来。因为对方所讲的东西，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就像是同样的数学题，学霸解的时候津津有味，但学渣除了发呆之外，还是发呆。 所以，在场能听得懂的人，一个个都是眉飞色舞。哪怕是李一仁等老成持重之辈，虽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但心中却也忍不住暗自叹息。王梁院士在科研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已经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随后，他们开始羡慕起合安来。 为啥在我们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样好的老师呢？ 若是也有这样的老师愿意扶他们一程，那他们的成就，肯定不止现在这一步。 远处的方健也是默默地听着，他和刘金涛等人来得晚了，所以没有了座位。不过，他们几个并不介意，只是在靠着墙壁的地方站着认真听讲。 方健一直在缓缓地点头，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内分泌医生。可是，推拿大夫在研究糖尿病特效药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那个世界的知识量远不是现在可以比拟，哪怕方健通过推拿大夫仅仅了解到一些皮毛，但这些内容也足以让他眼界大开，并且对这种病症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此时，听着合安的讲述，方健的脑海中甚至直接勾勒出了一幅幅图案。 听着对方的话，他隐约地把握住了王梁院士的研究方向，并且对此做出了一定的评估。 不得不说，王梁院士果然是华国最顶尖的人才之一，在没有任何先知的情况下，竟然摸索出了一条道路。当然，摸到了道路并不见得就是一路平坦，在随后的日子里，天知道能否顺利地走到最后。 因为在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就等于是在黑暗中进行摸索，只要有一点儿的方向失误，所得到的结果就会差之千里。 所以，科学研究每取得一点儿的进步，都是难得可贵的。在这上面的投入，或许现在看上去没啥大用，但却可以成为积累。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个研究成果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有的成功，都是在无数的失败过程中积累而诞生的。 用这句话来形容现代科学，确实是十分的妥当。 合安讲述了大概半个小时，在结束的时候立即收获了大量的掌声。 其实，最初给予这些掌声的，并不是那些学生或者来看热闹的人，而是坐在前排中间处的这些华东六省一市的内分泌科大佬们。在这些听众中，或许唯有他们才能够体会到这些话的真正价值。 合安微笑着点着头，然后道：“各位，我本来准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想要更加详细的讲述。但是，因为某个缘故，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他虽然并没有说什么缘故，但下面众人的脸上却已经都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只是，这个笑意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果然，合安先是朝着方健的位置点了一下头，然后道：“我在n市交到了一位朋友，并且看到了他写的一篇论文。”顿了顿，他肃然道：“我觉得，这篇论文对我们的研究有着极大的价值，所以我打算，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中，着重讲述这篇论文。” “哦，一篇新的论文啊？”前排一位老教授突然开口笑道：“合医生，你是想要邀请嘉宾代讲么？” 刘金涛等人心中一动，精神在瞬间提升起来。 第七百四十四章 身份地位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闪，不知为何，他似乎从这位老先生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不友善的味道。 他诧异地看了过去，虽然不认识这位老先生，但是既然有资格坐在前排，并且与李一仁等人谈笑风生的，就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了。 合安对此似乎早有准备，他轻笑一声，道：“林医生，虽然我已经诚挚地邀请了这位同行，但他还是坚决地推辞掉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得到了他的允许，可以代表他在这儿讲述这篇论文的内容。” 林老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合医生，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是，在讲述论文之前，我希望知道作者的身份，可以么？”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合安微微一笑，道：“方健医生，请上来吧。”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他打从心底不想出这个风头。 并不是说他害怕什么，而是感觉有些不适合。如果他已经把糖尿病特效药完全制作出来，那么上场就上场吧。但问题是，现在仅仅做出了一个开头而已。 或许这个开头对合安等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于脑洞大开，并且有着继续跟进的动力。 可是，对于已经掌握了整个糖尿病特效药的方健而言，他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儿的兴趣啊。 这就是双方此刻的心态差别，面对合安的招呼，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只是，看着那么多目光同时凝视过来，方健也不好意思不理睬啊。合安毕竟也是一番好意，方健可以不在乎，但也不能故意落他的脸。 微微摇头，方健还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会议室前方的投影仪边上。 这个小会议室当然没有大堂那么夸张了，但还是准备了一些现代化仪器，其中就有专门的投影仪供人使用ppt图片。 合安拍了拍方健的肩膀，低声道：“别紧张。” 方健满脸的无奈，你从哪里看出我紧张来着？ 其实，若是换做了普通的实习生，在这样的场合中肯定会相当紧张的。因为对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大场面了，而如果此刻有人特意为难的话，就算是当场失态，也是很有可能。 不过，方健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实习生，虽然他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在异世界却经历了许多，同时阅读了不同医生的人生，汲取了他们的经验。别说仅仅是面对百人左右了，哪怕将这个数目扩大十倍百倍的，他也不会感到紧张。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方健转身，面向众人微微点头，道：“各位老师，大家好，我叫方健，是n市二院的…实习生。” “哇…” “他刚才说什么？实习生？” “我没有听错吧。” 下面立即传来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虽然每一个人都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当开口说话的人数实在太多之时，所引起的轰动依旧是令人侧目的。 不过，方健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实在是太大了。 合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暗自苦笑。他想不到，方健竟然会如此的直接，将自己实习生的身份说出来。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的心思，既然迫不得已站了出来，那么方健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再说了，在这种场合，面对他们这些省级主任级的大佬之时，方健是一个实习生，还是一个主治医生，又会有多大的区别呢？再说，以方健的观察，这位林老先生怕是已经知道了他实习生的身份，所以才会忍不住发难的吧。 果然，林老先生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方健，道：“方健，你是一个实习生，已经写出了让合医生都感到惊讶的论文，真是了不起啊。” 他这句话平淡之极，但是话锋中却带着一丝讥讽的感觉。 以这位老先生的身份和地位，其实并不是什么肤浅的人。但是，他从事医学工作一辈子，为人正直略古板，最恨的就是弄虚作假之人。所以，在事先得到了消息，并且果然看到方健上台之时，他确实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如果此时站在台上的是王梁院士，他当然不敢跳出来扎刺。但是，合安不过是王院士的弟子而已，竟然也敢做这样的事情，就让他无法忍受了。 “林医生，我只是在这方面做了一点儿的研究，并没有合医生说的那么出色。”方健正色道。 “哦？”林老先生微怔，看着他的目光略微有些和善，但还是缓缓地道：“你让合医生为你推荐论文，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吧。” 坐在他旁边的几位年纪相若的医生们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 他们绝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能够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那么，这篇论文要么就是别人代笔，要么就是他在合安的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至于是什么功夫呢？那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不过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合作署名吧。 方健双肩一耸，对于这个询问不置可否。 合安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道：“林医生，这篇论文确实是方健医生独自完成的，并且极其优秀。”他顿了顿，道：“方医生一开始并没有在会议上拿出来探讨的意思，是经过我再三的恳求，才允许的。” “啊？” “什么？” 这一刻，下面众人的脸色就不由得有了些许的变化。 他们望向方健的眼神就有些狐疑不定了，如果合安和方健两人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交易的话，那也肯定是方健求到合安的头上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哪怕合安为自己考虑，也不可能如此顶缸的呀。 莫非，这个小实习生真有什么古怪？ 但是，看着方健的年纪，除了一些知情者之外，其余人都是绝不相信的。 “咳咳。”李一仁突然站了起来，道：“林医生，其实方健…医生具备这样的实力。” “李医生…”林老先生一怔，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金涛等人更是大惑不解，李一仁中午相遇之时，对方健还是不假辞色，怎么一转眼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李一仁苦笑一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健医生应该在《自然》上发表过一篇论文吧。” 第七百四十六章 橄榄枝 小会议室中变得安静起来，无论是前排坐着的大佬们，还是那些来凑人头的学子们，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些儿不知所措了。 他们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方健，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你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其原因是你在医院轮换的第一个科室是神经内科？ 那么，现在你写了一篇让合安与张连涛都为之动容的论文，其原因竟然又是你第二个轮换科室是内分泌科？ 如果这样的推理成立，是不是你每轮换一个科室，都能够研究出一种新的疾病疗法呢？ 哦，这样说有些夸张了，那些看到《自然》的大佬都知道，方健在针对帕金森综合症上确实有一手，并且还制造了专门的特效药。虽说这药效尚未通过验证，但将这项研究大大地推进了一步确实毫无问题的。 可是，内分泌的那篇论文是什么，到现在除了合安之外还没有人看过，所以评价如何，也就不好说了。 但就算如此，这样的事情却也是惊世骇俗的了。 半晌之后，林老先生缓缓地坐了下来，只是他的脸色却变得颇为难看。 方健瞅着他的脸色，心中隐隐的明白一件事。如果自己不是《自然》论文的作者，那么这位老先生怕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果然，林老先生虽然坐了下去，但是脸色凝重，道：“合医生，你不是要探讨论文么？那就快点开始吧。” “是啊，开始吧。” 几位前排大佬们彼此对望一眼，都是缓缓点头，并且催促了起来。 在这个会议室中，虽说是合安的演讲舞台，但是当这些大佬们联手起来的时候，就连合安也不敢轻易违逆。 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无法与王梁院士相提并论，甚至于无法在他的面前装老大。但是，当他们联合起来之时，却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就算不如王梁院士那一脉，估计也是相差无几的了。 “方医生，你来演讲吧。”合安微微点头，轻声道。 方健却是轻笑一声，道：“我对这方面的事情没有经验，还是拜托你了。”说完，他转身走了开来。 “方医生，来这儿坐吧。” “方医生，这儿…”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张连涛和李一仁都是一怔，彼此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 刘金涛等人心中羡慕得无话可说，这两位在众人中可都算是顶级大佬了，竟然能够得到他们的挽留，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方健已经获得了他们两位的衷心认可，以为方健有资格坐在前面两排的位置了。 医生在普通人的心中，绝对是高大上的职业。但是，能够获得普通人的尊敬并不算什么，唯有获得同行，而且还是同业科室医生的尊敬，那才叫真正的厉害和强大。 方健犹豫了一下，朝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走了过去。 他虽然并不在意这些医生们的认可，但是既然有人抛来了橄榄枝，他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看到方健在前排坐下，林老先生等人的面色颇为怪异，但是却并没有哪一位开口讥讽或者是说闲话。 这，或许就是《自然》的威力了。 世界上最顶级的期刊虽然不少，但是真正有资格在上面发表论文的人，却绝对是屈指可数。 以华国为例，一年中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的论文加起来怕是也只有五六十篇左右。但是，华国有多少科研工作者呢？而且，这些论文可是包罗万象，并不止是医学方面啊。 所以，任何有这种资历的人，无论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保证他们会有着一席之地。 林老先生就算再自傲，也绝不敢说，他比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方健更加厉害。 嗯，起码当着诸多的同行，他是肯定说不出这句话的。 合安轻笑一声，道：“各位，既然方医生委托我，那我就献丑了。” 他转身，按下了开关，将ppt打开，开始介绍起方健的论文了。 方健的这篇论文，其实是糖尿病的一个研究方向。 随着这个世界上得糖尿病的人越来越多，并且有着逐渐朝低年龄扩散的趋势，所以研究糖尿病的学者和机构也是越来越多了。 在那么多人共同的努力之下，从各方面都提出了属于自己的观点。方健这一次的试验计划，其实也只是诸多的观点之一，在几年前就已经有袋鼠国的学者提出来过。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研究经费的关系，还是因为出现了科学分歧的缘故，总之接下来的研究却是消声灭迹，除了一个开头和思路之外，就没有了下文。 而方健的试验，却是将这个观点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当然，这个推进并不是按照对方的试验继续下去，而是在对方的观点上，提出了新的内容。 糖尿病的研究和普通的科学研究其实也是一样的，那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有了观点不算什么，因为提出了观点之后，其实就等于找到了一条新路。但是这条新路是否能够直达终点，却没有人敢保证。 袋鼠国的科学家们找到了一条路，并且走了下去。但是因为没有了下文，就说明他们没有走通，或者是遇到了岔路走不下去了。 可是，方健的研究，却相当于在这条没有了前路的道路上发现了一条另外的小道，而且，根据方健的试验表明，当走到这条小道的尽头之时，似乎并不是死路，而是一条陡然间变得又宽又阔的大路了。 嗯，同样的，也没有人可以保证，沿着这条大路继续前行，就一定能够达到终点。 但是，这毕竟是一条路，而且还是一条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晰看到希望的大路啊！ 随着合安的讲述，下方诸多大佬们一个个的面色凝重，就连先前有些愤愤不平的林老先生都是瞪圆了眼睛，专心致志地听着，至于他对方健的怒火，似乎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掌声如雷 合安的讲述并不简单，其中还掺杂着大量的术语，对于那些专业知识不足的人来说，确实不够友好。 可是，就算这些学生们和记者们听不懂，但却并不妨碍他们观察林老先生等人的表情变化啊。看着大佬们脸上那变化不定的表情，他们竟然也都有着一种不觉明历的感觉了。 这一刻，他们终于打从心底承认，这个方健虽然年纪轻轻，只是一个医院的实习生，但人家确实是有着真本事的人啊。 就算原先对方健有些怀疑的人，此时也是牢牢地闭上了嘴巴。 终于，合安的演讲结束了，他关闭了ppt，笑着道：“各位，这就是方医生的研究成果，我今天借花献佛，在会议上拿出来与大家共同鉴赏和探讨。” 会议中一开始还是沉默着，片刻之后，林老先生突然举起了手，轻轻地拍了起来。 “啪啪…” 他的这个动作顿时让周围的那些大佬们怔住了，但仅仅是一眨眼间，李一仁和张连涛也都是鼓起掌来。 其余大佬们心中暗自叹息，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们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但却已经不得不做出同样的选择了。 而在看到大佬们开始鼓掌之后，下面的刘金涛和普通学生们自然知道怎么做。 “啪啪啪啪…” 如同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席卷了整个小会议室。 这样的小会议室在设计之时，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里面只要有二三十人开始鼓掌，听起来似乎就非常响亮了。而此刻，鼓掌的人数绝对超过了一百人。 这点儿放到大会议室中，鼓掌虽然热烈，但绝不震撼。可是，放到了这儿，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效果。 整个掌声仿佛会传染一般，变得愈发的热烈了。就连原先只是装装样子的人，此刻竟然也是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量。 方健讶然转头看了众人一眼，他的心中也是颇为惊讶。 这篇论文虽然并不是他亲自写的，但是所有的试验计划都是他亲手打出来的，而且因为推拿大夫研究的原因，所以方健对这里面的学问并不陌生。 为了研究这些东西，推拿大夫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啊。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说能够吃透了。 而方健在获得了推拿大夫的记忆和经验之后，也不是什么也不管地照样画葫芦，而是经过了一系列的学习和研究，凭借着他那过目不忘的能力，立即超强的精神力量和领悟力，这才对这个行业不再陌生。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说自己对合安适才的讲述完全理解。 没错，在合安的讲述中，牵扯到了许多前沿的内分泌知识，有些甚至于是他老师的科研成果。以合安的口才和能力，竟然是举证将之联系到一起，形成相互验证的结果。 这样的演讲水平，绝不是方健能够做到的。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口才的关系了，还有对一门学科的基础掌握和知识沉淀。 方健就算再厉害，与专门研究内分泌十余年，并且最近针对糖尿病做了无数试验的合安之时，毕竟还是差了一筹。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健才会如此的奇怪。 难道现场这百余人，竟然都能够听得懂合安在讲什么吗？ 张连涛、李一仁和林老先生等大佬能够听懂，并且为之鼓掌，方健并不意外。 刘金涛等人满脸通红地鼓掌…似乎也可以接受。 但是，那些记者和学生们在鼓什么掌啊，要说他们也能听得懂…方健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面对着如此热情的众人，方健除了苦笑之外，还能干些什么呢？ 良久之后，掌声终于停了下来，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地看了过来。 这个小会议室的后门其实并未关闭，那是因为方便众人进出的。毕竟，百余人在听演讲，中途出去一趟解决个人卫生什么的，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所以，当如此激烈的掌声响起来之时，顿时连门外走廊的人也听到，并且好奇地张望起来。 这种五星级酒店的小会议是出租给其他人使用的，可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起码有五分之四的时间会被使用，供人召开各种会议。 可是，在会议中能够爆发出如此激烈掌声情况的，那绝对是屈指可数。 所以，就连那些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们，对此似乎也感到了浓浓的好奇。 如果不是看到标语上写着内分泌交流会的话，他们甚至于会以为，这是一个传销现场呢。 “方医生，我误会你了。” 当掌声停歇之后，林老先生快步走到了方健的面前，主动地伸出了手。 方健微怔，对这位老先生的感观顿时好了许多。 “林医生，您太客气了。”方健与他握了握手，道：“我只是在前人的道路上发现了一点儿新的东西罢了。” “哈哈，我们医学的每一次进步，不都是在前人的发现上取得了一点儿新的成绩么？”林老先生爽快地道：“方医生，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一定要来啊！” 林老先生这一辈的医生最擅长的，其实还是酒量。 没办法，这就是时代特征，他们那个时候，并没有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电子产品，医生们在一起除了讨论技术之外，就只有喝酒聊天了。 而且，那个时代会喝酒的才是好汉，想要从师父的手中学到好技术，没一点儿酒量还真不行。 合安上前一步，笑道：“林医生，算我一份如何？” “好啊，大家一起来。”林老先生大笑道：“合医生，我刚才听得是意犹未尽啊，你为啥不讲完呢？” 合安的双手一摊，道：“林医生，你如果想要看接下去的成果，不如催催方医生吧。” “啊？” “这个论文是根据试验写的，方医生的试验只做到这儿，还没有继续下去呢。”合安笑眯眯地道：“没有试验，哪里来的论文啊？” 林老先生的眼眉微微一扬，立即道：“方医生，我是s省第三医院内分泌科主任，我们医院的内分泌是全省闻名的科室，我建议，你的后续试验，完全可以放到我们医院来。” 第七百四十八章 盘算 方健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一人呵呵笑道：“林医生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n市也可有类似的试验啊。对不对，方医生。” 这声音颇为熟悉，方健转头一看，不由地哑然失笑，原来正是中医院的副院长叶华。 林老先生的眉头一皱，道：“这位是…” “哦，我是n市中医院的副院长叶华。”叶华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 “中医院？”林老先生一愣，道：“我们这里是内分泌研讨会，你们中医院来凑什么热闹啊。” “中医也是医术啊。”叶华正容道：“怎么，林医生看不起中医啊。” 林老先生眼眉一扬，如果在十余年前，他确实有胆量鄙视中医。但是，最近国家大力提倡发展中医，林老先生就算胆子再大，此时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这种话啊。 不过，中西医毕竟不是一个系统，林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道：“叶院长，我不是看不起中医，而是你来的场合不对，这是内分泌…” “中医也有五脏六腑，阴阳循环的学说，和内分泌其实是殊途同归嘛。”叶华淡淡地道。 林老先生的嘴角猛然抽搐了几下，这能一样么？ 不过，这里毕竟是n市，而且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还是中医院的一位副院长，所以就算是他，也不敢太失礼。 目光转动，他朝着身边众人看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但周围那么多内分泌系统的大佬，只要每个人说几句，肯定能够将叶华骂走。 这里虽然是n市，但这里却是外地人居多啊，而且还是外地大佬呢。 然而，让林老先生感到诧异的是，李一仁等人虽然看到了他的目光，但却一个个的别过了头，或者是视若无睹，似乎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微微一怔，林老先生的目光闪动，豁然间恍然大悟。 叶华之所以与他争执，其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争夺方健这个人罢了。 那论文是方健写的，东西也是方健做出来的，要说对这条道路最熟悉的人，自然是非方健莫属了。他固然有着想要招揽方健的想法，但同样的，其他人估计也会有着类似的念头吧。 毕竟，没有人是傻瓜啊！ 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默不作声，想要看自己吃瘪退避，将机会留给他们吧。 心念一转，林老先生冷哼一声，道：“叶院长，我们s省人口众多，是最好的实验场所。” “人嘛，呵呵…”叶华微笑着道：“我们华国什么都少，就人…不少。糖尿病患者，我随时都可以找到千百个来。” 林老先生顿时为之语塞，他张了张嘴巴，这一刻竟然有些难以为继了。 其实，如果是什么稀奇病例的话，s省的省级医院确实比较牛逼，仅次于首都，魔都之类的地方。但是，要说糖尿病患者…好吧，放眼华国，你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去收集病例了，因为无论在任何城市中，这种患者绝对是人满为患啊。 医院里仅靠糖尿病患者，就足以让内分泌科活得无比滋润了。 这一刻，林老先生真有着一种无法表达的遗憾。 方健所选择的方向，为何是如此广泛的一种大众病例呢？ 不过，越是大众病例，就代表着病患越多，一旦有了新的研究成果，才会取得最大的轰动。 “咳咳。”合安慢慢地走了上来，微笑着道：“林医生，这个项目，是我先和方医生合作的。所以，方医生就算是要离开s市，也会选择去首都的，对不对，方医生？” 他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众多大佬们的脸色都是忍不住微微一变。 其实，正如林老先生所料的那样，在他开始向方健抛橄榄枝的时候，其他大佬们的心中也是有着同样的念头。 糖尿病新的研究方向，这个项目还是相当的让人心动，特别是对内分泌科的人来说，如果遇到了这样的项目，而且对方还开了一个好头，并且看上去大有前途之时，肯定会不惜一切的加入其中。 林老先生只是一个小小的邀请，但其实李一仁等人的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要开出怎样的条件，才能让方健前往他们的医院开展合作了。 可是，当合安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番话之时，众人的心中却是凉了半截。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能够提供的条件再好，肯定也是无法与王梁院士相提并论的。 无论是以个人威望来说，还是以手中的资源量而言，王梁院士都足以碾压他们了。 如果这句话是王梁院士亲自说的，他们肯定会打退堂鼓。但是，合安毕竟不是王院士本人，所以他们的心中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然而，此刻叶华却是突然开口，道：“方医生，其实我觉得，我们n市的医院，也可以搞一个联合研究啊。” 张连涛轻笑一声，道：“叶院长，你觉得这样做合适么？” “为啥不合适？”叶华光明正大地道：“我和方医生曾经在某个项目上有过合作，所以我们再合作一次，也不奇怪吧。” “啊，你们有过合作？”林老先生惊讶地问道。 “是啊，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超级营养液呢？”叶华颇有些骄傲地道。 “知道，这款营养液的表现十分优秀。”林老先生微微点头，好东西就是好东西，虽然超级营养液推出的时间不算长，但他也是有所耳闻了。 “呵呵，这营养液就是方医生捣鼓出来的。”叶华大笑道：“我在其中也出了一点儿的力，并且与方医生联合署名，发表过论文的。” “啊，超级营养液也是方医生发明的？”林老先生等人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变得颇为古怪。 这小子，他的研究方向究竟是什么啊？ 合安和张连涛也是惊讶地看着方健，他们知道方健在《自然》上发表过神经内科的论文，看过他在内分泌上的造诣，但怎么也没想到，最近名声鹊起的超级营养液，竟然也是出自于方健之手。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种无声的呐喊。 你小子，究竟还隐瞒了多少东西啊？ 第七百四十九章 恳求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终于摆脱了众人，回到了医院。 他发现，参加会议，应付那些同行和记者，简直就是比学习医术还要困难的一件事情。 没错，这一次会议中不仅仅有着大量的同行，并且还有着许多记者参与。虽说都是以本地记者为主，但是当那么多人突然冲过来拍照，并且将话筒递过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特别是方健此前对这样的采访并没有多少经历，所以此时就愈发的不适应了。 不过，好在他身边围着的大佬比较多，而中医院的叶华更是对他特别维护，在这些行业大佬们的面前，记者们也不敢过于放肆，所以方健才能顺利的离开现场。但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继续听讲的兴趣，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医院。 对他来说，在医院里翻翻各种杂志期刊，看看电脑里储存的历代病历，甚至于是去戒毒所帮忙，都比参加那种会议有意义的多。 “方健，你怎么回来了？” 方健转头一看，笑道：“董医生，会议开完了，当然要回来了。” 董乐昕讶然道：“开完了？不会吧，这个会议不是要开好几天的么？” “呀，您怎么知道的？” 董乐昕呵呵一笑，并没有回答。其实，如果这一次不是方健代表二院的话，那么以资格而论，就要轮到他了。 不过，董乐昕并没有妒忌方健，更不可能对他不假辞色什么的。 因为他虽然名义上是方健的带教老师，可实际上呢…自从方健在《自然》上成功的发表论文之后，董乐昕就再也没有把他当实习生看了。 “这个会议很有意义，你呀，不要嫌麻烦，去参加吧。”董乐昕好心好意地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董医生，您说这个会议有什么意义啊？” 董乐昕犹豫了一下，道：“参加这个会议的，要么是各地的主任级大佬，要么就是本市各大医院的中坚医生，你认识他们，对于你扩展人脉有着巨大的好处。” 方健双肩一耸，道：“董医生，你以为，我需要这样的人脉么？” 董乐昕的眉头略皱，道：“当然需要了，你虽然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但毕竟只有一篇，而医院是一个极为现实的地方，你多认得人，将来才好办事啊。” “什么事？”方健打破砂锅问到底。 董乐昕颇有些不乐意了，道：“你呀…”他转头张望了片刻，确定身周没有旁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认得的人多了，建立人脉，以后有事才方便找人帮忙啊。否则的话，当你需要的时候再去结交，那就没啥大用了。” 方健缓缓点头，原来对董乐昕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参加这种会议，其实就是他们扩展人脉的最好场合啊。 当然，对李一仁，林老先生这些功成名就之人而言，或许探讨最新的前沿知识，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吧。毕竟，每一个人所处的地位都是有所不同的，他们的追求也是不一样的。 突然间，董乐昕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不由地微微一怔，这个表情是这样的明显，就连方健都看得清清楚楚。 朝着方健轻轻点头，董乐昕转身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并且按下了接听。 接通之后，董乐昕的声音突然间变得热情洋溢了起来。 “老刘啊，什么事？” “呵呵，董医生，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自从上次的会议之后，我们就没见过了。”董乐昕笑着道：“哎，我们都太忙了，等以后抽空，大家伙聚聚。” “好啊，董医生，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你说。” “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方健的医生…，不，应该是实习生。” 董乐昕一怔，目光讶然地朝着方健所在的地方看去。然而此刻，方健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电话的另一头，是他的一位同行，虽然不在同一个医院，但双方却彼此相识，并且交情不错。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何要询问方健呢？ 迟疑了一下，董乐昕还是道：“有，老刘…你参加这一次内分泌的研讨大会了么？” “当然参加了，对了，你为什么没来？” 董乐昕呵呵笑了笑，他总不能说，我的资格就是被你说的方健给抢了吧！ “老刘，你打听他干嘛，难道他得罪你了？” “得罪我？”电话里的另一个声音惊呼了起来，道：“董医生，你在开玩笑吧。” 哪怕是隔着电话，董乐昕似乎也听到了一丝惶恐的味道。 他惊讶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他与电话对面的那人虽然相识，彼此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了吧。但毕竟是来自于不同的医院，并且他们都只是科室中的资深主治而已，所以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太多。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老朋友的态度为啥变得如此奇怪。 “咳咳，老刘啊，你打听他干什么？”董乐昕沉声问道。 “哎，董医生，听你的口气，你认识方健了？” “当然认识了。”董乐昕眼眉一扬，心中暗道，我就是方健的带教老师，你说认识不认识啊。不过，这句话在心中转一圈就行了，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 “好极了，你和方健的关系还好么？” 听着这充满了期待的声音，董乐昕满心的惊讶。 “关系啊，还行吧！不过你也知道，他和我是不同的。” “我知道，你是资深主治，他是实习生。”对面连忙道：“董医生，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帮忙啊。”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方健医生新开了一个医学项目，你能帮我问问看，他缺下手么？” “下…下手？”董乐昕瞪圆了眼睛，虽然对方并不在他的面前，但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惊骇。 “是啊，我已经把我的个人简历发给你了。你能帮忙带给方健医…不，方老师么？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加入科研小组。” 缓缓地放下了电话，董乐昕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第七百五十章 课题 科室大主任吕建德缓缓地放下了电话，脸上有着一丝难以描述的诡异之色。 他这一次虽然没有参加在n市举行的内分泌研讨会，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会议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身为二院一个重要科室的大主任，他当然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当第一天的会议基本结束之后，他就大致的明白了会议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吕建德才会显得如此的吃惊和不解。 方健又写论文了？ 嗯，这小子写的论文既然能够发表在《自然》上，那么再写一篇也没啥了不起的。 可是，听说他这一次写的论文可是有关于糖尿病方面的内容啊。如果仅仅也就罢了，但问题是，方健的这篇论文却获得了合安和张连涛的大力推荐，甚至于不惜在演讲途中改变主题。 对于一个成名学者来说，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人惊讶。 这一刻，吕建德的心中极为好奇，他很想知道，方健在论文中究竟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那两位如此的看重。 沉吟片刻，吕建德站了起来，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 此时的他，竟然有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想要探寻个明白。 当然，如果换做其他人，吕建德绝对不会亲自出马，最多打个电话，让方健过来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如今在吕建德的心中，方健的地位却早已是今非昔比了。所以，他考虑了片刻，并没有使唤般的打招呼，而是打算亲自询问。 当他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目光一扫，顿时看到几位医生坐在椅子上，或是看着病历，或是翻阅着杂志什么。这些医生们的表现让他缓缓点头，并且认可。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医院里是十分繁忙的地方，但并不是说医生就没有了空闲的时间。 只是，有些医生在空闲之时专研技术，而有的医生则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混日子而已。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任何行业都会有着这样的人。而且，其中以临近退休，基本上没啥前进动力的人为多。 不过，现在办公室里的医生们年纪都不是很大，基本上都有着一颗上进之心，所以学习气氛极好。但是，他的眉头略皱，因为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 “吕主任…” 在见到吕建德之后，所有人都是站了起来。 没办法，在内分泌科中，吕建德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没有任何人敢忽略他的存在啊。 “嗯，方健在哪里？” 办公室中的几位医生面面相觑，除了余惠亮和陈厚功之外，其余人在摇头之余，心中也是腹诽不已。 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虽说这个实习生不太正常，但依旧还是实习生。但是，您老为何如此看重这个人啊… 转角处，董乐昕走了过来，他低声道：“吕主任。” “嗯，看到方健了么？” “啊，刚才还在和我谈话，现在…估计去病房了吧。”董乐昕想了想，道。 “他去病房做什么？” “您不是说过，允许他对病人进行体格检查么？”董乐昕笑道：“这小子歇不下来，应该是去做体格检查了。” “哦。”董乐昕缓缓点头，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董乐昕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道：“吕主任，有件事情我要向您汇报。” “什么事？” “第一医院的刘金涛刚才打电话，向我询问方健的事情。” “第一医院？刘金涛…”吕建德眉头略皱，想了想，道：“就是那个资深主治，有希望提副高的那个？” “是他。” 办公室中的医生们立即高高的竖起了耳朵聆听起来。 他们的心中也是颇为奇怪，第一医院的刘金涛和方健能有什么交集啊？ “那小子找方健干什么？” 董乐昕沉吟片刻，道：“刘金涛说，方健现在好像是在搞什么科研项目，他想要跟方健学习学习。” “噗…” 一位住院医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不过他立即看到了两双凌厉的目光凝视过来。 小住院医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勉强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至于其余医生的脸色也是变得颇为古怪，董乐昕在说什么？ 一个实习生在搞科研项目？而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一医院的刘金涛医生，竟然想要跟方健的项目… 好吧，如果这句话不是董乐昕说的，肯定会被人喷成狗。 而就算是董乐昕说的，他们的心中也依旧是充满了迷惑和怀疑。这件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几乎不会有人相信的。 然而，吕建德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道：“什么，刘金涛那小子要跟我们的项目？” “这个…好像是这样。”董乐昕苦笑着说道。 “不行。”吕建德毫不犹豫地道：“刘金涛是一院的人，凭什么跟我们的项目。”他轻哼一声，道：“回了，不能同意。” 在n市中，虽然有着不止一个三甲医院，但第一医院和第二医院无疑都是其中综合实力最强大的。 虽说这两个医院之间也有着合作项目，但总体来说，还是处于竞争关系。在吕建德眼里，任何人都可以参与这个项目，唯独第一医院不行。 吕建德想了想，依旧有些不放心，道：“走，找方健，我要和他好好聊聊。这样的好项目，我们要自己做。” 看着吕建德匆匆离去的背影，医生们沉默半晌，突然间爆发了起来。 “方健在研究新的课题？真的假的。” “他这个年纪，也能研究课题？” “余惠亮，陈厚功，你们和方健是同期的学生，应该知道吧。” “呵呵，当然知道了。”余惠亮笑眯眯地道。 “方健在研究什么课题啊？” “这个啊…我就不清楚了。”余惠亮双肩一耸，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与我们内分泌有关。” “废话。” 众人纷纷开口责骂，这不是明摆着么，如果不是与科室有关，吕建德哪里会如此上心啊。 几个心思活络的医生更是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个科研小组真的成立，会不会有自己的份儿呢？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不需要 “举起手臂，我看一下。”方健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在给病床上的患者进行体检。 董乐昕没有说错，方健在查询到今天入住的病人情况之后，就自动赶了过来，主动给病人进行体检了。 床上的病人年纪并不小，估计怎么着也有六十多岁了。但是，方健在检查的同时与他聊天，两个人似乎有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呢。 “老伯，您的身体就是血糖太高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毛病。”方健检查完毕，依旧是笑容满面地道：“以后啊，可要注意喽。” “诶，我知道了。”病人笑着道：“你这小医生会说话，我一定记着。” 门外，吕建德和董乐昕已经来到了，但他们并没有立即进来，而是在门口默默地看着。 直至方健全部检查完毕，他们才彼此忽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 医生为病人检查，在医院里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足为奇。可是，他们都知道，方健和这位病人此前从未见过，但是，看他们两人的交流，却像是早就认识多年一样。 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就不容易了。 一般来说，住院的病人在面对医生之时，都是处于弱势地位的。所以，他们并不会抗拒医生的各种检查。可是，病人在面对医生之时，同样会有着一种警惕和担忧的心思。 医患关系逐年紧张，并不是嘴巴上说说的。 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病患全部信任的医生，不是没有，而是极其罕见。 但此刻，他们似乎就遇到了一位呢。 方健检查完毕，刚刚走出病房，就看到了吕建德两人。 微微点头，吕建德道：“跟我来。” 大主任吩咐，实习生当然没有选择的余地，方健乖乖地跟着他们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方健，你与那个病人认识么？”吕建德询问道。 “不认识。”方健微微一笑，道：“那是今天刚刚入院的病人，我看过他的资料，就是普通的糖尿病，只要对症下药，很快就能治愈出院。” “哦，治愈出院。”吕建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着道：“怎么，不能痊愈啊。” 方健一怔，摇着头，道：“主任您开玩笑了。” 董乐昕也是哑然失笑，糖尿病可是世界性的难题，现代医学可以将血糖压下去，但要说到痊愈…无论是谁，都不敢夸这样的海口啊。 吕建德摆了摆手，道：“方健，我听说你弄了一个课题在研究？” 方健微怔，道：“哪个课题？” 吕建德一怔，目光顿时变得狐疑起来，他沉吟片刻，道：“方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抢夺你的功劳。” “吕主任，您误会了。”方健苦笑一声，道：“我确实在研究一些东西。但总体的研究方向有两个，您问的是…” “两个？”吕建德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同时…研究的？” “是啊。” “哎，你这样做…”吕建德伸手点了点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才好了。 “方健，有句话叫贪多嚼不烂啊。”董乐昕轻叹道：“我以为，你还是专心致志的研究糖尿病这个课题吧。” “哦。”方健心念电转，立即明白过来，笑道：“吕主任，你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是啊，闹得那么大，我想不知道也难啊。”吕建德笑着道：“你小子，可是为我们医院争光了。” 他裂开了嘴，笑得异常开心。 第二医院在n市确实是首屈一指的医院，但若是放到全省，乃至于全国，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一次的大会虽然名义上是华东六省一市大会，但实际上首都等著名学者也是光临现场，并且参与会议，可以说影响力之大，远不止区区一省。 方健的出名自然是可喜可贺，但真正让吕建德感到兴奋的是，第二医院也算是真正的出头了。 “方健，你的那篇论文在哪里，给我看看。”吕建德吩咐道。 方健自然不会隐藏什么了，反正论文在会议演讲中早已阐述的清清楚楚，此时只要传递过去就行了。 吕建德和董乐昕拿到了论文，立即低头看了起来。 他们两位的名气虽然不如李一仁等，但是在医疗岗位上干了那么多年，最起码的眼力还是不缺乏的。 许久之后，吕建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声，道：“方健，你这篇论文…怎么不先给我看一下啊。” 方健双肩一耸，道：“吕主任，那天你也在场啊，我以为你对论文没兴趣呢。” 吕建德顿时就是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了。 他这才想起，那天陪着合安见方健之时，似乎就已经捣鼓出这篇论文了。 只是，吕建德作为方健的科室主任，当着外人的面，怎么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看论文啊。反倒是合安没有那么多顾虑，所以这篇论文反倒是被他抢先拿走了。 当然，合安在论文中最多也就是一个翻译作者的名头，最大的获益者，无论如何都是方健。 “方健，这篇论文的质量确实很好。”吕建德沉吟着说道：“我以为，你应该自己站出来演讲才对。” 方健轻笑道：“主任，这篇论文只是整个实验计划的一个开头，我对这样的阶段性成果没有多大的兴趣。” 吕建德的眼眸微微一亮，道：“阶段性成果？你果然是在研究糖尿病，对吧。” “对。”方健从来就没有否认的意思。 “好，我提一个建议。”吕建德肃然道：“你总结一下，写一篇报告上来，我帮你去提交申请。” 方健微怔，讶然道：“什么申请啊？” 吕建德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当然是扶持资金的申请了。你研究的这个课题，难道不需要资金的么？” 任何科学研究，都是需要资金的，或者说，资金准备的越充沛，研究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吧。 然而，出乎了吕建德和董乐昕意外的是，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主任，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第七百五十三章 全才 首都，王梁坐在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惬意的翻阅着手中的杂志。 虽然现在许多期刊都已经推出了电子版，但是如王梁这种老一辈的学者，却依旧喜欢在手中捧着一本什么东西。 这是他们多年以来的习惯，已经很难改的掉了。 慢慢的翻阅着，时不时的喝一口茶水，这似乎成为了他难得的休闲时间。 没错，到了他这个年纪，拥有着如此身份地位之后，他的时间就已经被各种活动和研究排的满满的了，想要拥有多少自己喜爱的嗜好，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空闲时间，他也基本上不太可能真正的空闲下来。 趁着这点时间，多看看最新的期刊，了解科研前沿动态，这已经算是劳逸结合的最好的休闲方式了。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老师，是我。”合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入。 “嗯，什么事。” “老师，您不是让我去看一看那个《自然》论文的作者么。” “哦，你说那个方健啊。” “是啊，我见到了。”合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道：“老师，您还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呵呵，他的论文角度新颖，胆大心细，是个好苗子。”王梁笑道：“神经内科方面，出人才喽。” 话筒中的声音沉默片刻，道：“老师，您知道那个方健是什么身份么？” “身份？”王梁微微一怔，合安是他的得意门生，对这个弟子他十分了解，既然对方这么问，其中肯定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我没有见过，怎么了？” “那个方健，其实很年轻的。” “哦，很年轻？他是个年轻学者啊。”王梁的眉头略微的皱了一下。 他在科研界那么多年，对于国内的科研情况极为了解。 真正有才华的年轻学者十有八九都涌入了华国的那几个超一线城市，因为唯有在这些城市中，他们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其中最出色的那些人，更是进入了国际超一流学府。 所以，在地方学校能出头的人极为稀少。 否则的话，一篇《自然》也不可能在地方性的学府造成轰动的效果了。 嗯，其实这样说还是有些偏激的，因为《自然》上的论文就算在首都，也一样能够起到较为轰动的效果。只是，比起地方上要差一些罢了。 在他想来，这位方健起码也是一位四十以上的博士了。虽然不知道拥有如此才华的人，为何会屈居在地方性的一所高校之中做研究，但这位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博士了吧。 可是，如果真是一个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博士，合安又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老师，他是一个年轻学者，而且…很年轻。” “有多年轻，不会比你还年轻吧。”王梁打趣着说道。 合安如今在国内内分泌系统中已经算得上是声名鹊起了，虽说其中王梁院士功不可没，但他本人也是极为努力。但纵然如此，他今年也已经是三十七岁。 能够被三十七岁的合安说年轻的…王梁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呵呵，老师，方健其实还没有毕业呢。” “啊，什么？”王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终于感到有些兴趣了。 如果方健真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学者，王梁虽然会欣赏，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感到有趣的。 “还没毕业，这是什么意思？” “方健是医科大的大五学生，现在在n市二院轮科实习。”合安顿了顿，道：“他如今正在内分泌科。” 话筒中明显的沉默了片刻，就在合安怀疑，王梁院士的电话是不是已经挂了的时候，却他问道：“实习生，轮科实习生，你…没有找错人吧。” 合安苦笑一声，其实在最初遇到方健的时候，他也是自我询问过这个问题。 没办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绝对会有所怀疑的。 但是，方健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意外和惊喜。 “老师，我已经确定了，方健确实就是那篇《自然》论文的作者。” “这个，不可能啊。”王梁院士喃喃地道。 并不是他怀疑自己的弟子，而是这件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一个在校生，不，一个医院的轮科实习生，竟然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什么时候起，这种顶级期刊上也会有实习生的论文了？ 王梁相信，如果期刊的审批者知道方健的身份，那么十有八九会失去阅读的兴趣。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篇论文其实是有人推荐过去的。否则的话，方健就算写的再好，怕也是与这个荣誉无关了。 心中豁然一动，王梁讶然道：“合安，你刚才说，方健在内分泌科？” “是啊。” “我记得那篇论文写的是神经系统方面吧？” “老师，是这样的。”合安苦笑一声，道：“方健刚刚分配到二院的时候，轮科的第一个科室，就是神经内科，而他接触最多的病人，则是帕金森综合症。” “第一个科室？”王梁怔了半晌，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他因为接触帕金森病人最多，所以就写了那篇论文？” “目前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 王梁再度沉默起来，又是片刻，道：“好吧，他既然写了这篇论文，那就足以证明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为啥还要转科呢？” “因为他转科的时候，那篇论文尚未发表。”合安无奈的长叹一声，道：“老师，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方健如今在内分泌科，接触最多的病人是糖尿病。所以，他刚刚捣鼓出了一片糖尿病的论文，我已经发到了您的信箱里。”合安沉声道：“这篇论文相当的有趣，我已经得到了他的允许，在这一次的探讨会上做了演讲。” 王梁的心中微动，立即打开了电脑，从邮箱中翻出了那个邮件。 “这个思路，确实有趣。” “是啊，老师，方健确实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将他吸纳进我们的研究团队。” 王梁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默默地放下了电话。 帕金森？糖尿病？ 那小子，难道是一个全才么… 第七百五十四章 抢人 院长办公室，吕建德推门而入。 朱信宏抬头，看见吕建德不由地微微一怔，笑道：“吕主任，找我什么事啊。” 虽然朱信宏是医院的老院长了，但是对医院里的科室大主任们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敬。而吕建德的内分泌科在n市还是排的上号的大科室，态度自然就更加的亲热了。 “院长，我想要向你汇报一件事情。”吕建德肃然说道。 朱信宏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正容道：“你说。” 他的心中也是颇为狐疑，想不出吕建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找自己。 在医院里，最担心的事情其实就是出了医疗事故，从而导致医闹上门。二院是n市最好的医院之一，但同样也无法避免类似的事情。 不过，如果内分泌科真的出了这方面的事情，那么吕建德绝对不会这样登门，肯定是提前就用电话通知了。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法隐瞒的，而且无论事故大小，他身为院长，必须在第一时间掌握。 吕建德深吸了一口气，道：“院长，你还记得方健么？” “方健？”朱信宏一怔，原先还有些担忧的心顿时完全放了下来，他笑道：“当然记得了。”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有着数百位之多，朱信宏的记忆力就算再好，也不可能记得每一位实习生。哦，不，应该说，他甚至于连所有的普通医生都不见得能够认全。 在大城市中，如果自家有亲戚在三甲医院里供职，那么这个亲戚的名字肯定会被所有沾亲带故者牢牢记住。因为人都会生病或者发生意外的，而这时候，这个亲戚就可以派上用处了。 所以，大城市三甲医院中的医生，肯定是具有着相当的社会地位。 但是，对于朱信宏而言，这些医生只不过是他手下的员工而已。 除了那些主任，以及副高级的医生之外，他最多只记得那些特别出挑的资深主治。其余的普通主治，住院医，规培生等等…朱信宏就算是想要记牢，也没那个时间啊。 不过，任何能够在《自然》上刊登杂志的人，朱信宏都不可能忘记的。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实习生呢。 朱信宏就算是忘记吕建德，也不可能忘记方健。 “怎么，方健那小子终于提出回到神经内科的要求了么？”朱信宏笑眯眯地问道。 吕建德微怔，讶然道：“院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信宏轻叹一声，道：“吕主任啊，我知道你也看好方健，是不是想要将他留在内分泌科呢？” “当然了。”吕建德毫不犹豫地道。 朱信宏微微摇着头，道：“方健如今只是一个实习生，还没有定科，他有着极强的可塑性。其实，无论是定在内分泌科，还是神经内科，他都有着无限的前景。不过…”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他在《自然》上发表的，可是与神经内科有关的论文啊。” 吕建德的脸色微微发黑，道：“院长，你也说过了，方健还没有定科，他现在只是轮换而已。他发表在《自然》上的论文是在神经内科上写的。可是，现在他在内分泌科啊。” “呵呵。”朱信宏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吕主任啊，你求才若渴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怎么说，都要让人发挥长处啊。既然他在神经学方面表现出了强大的能力，那就让他继续专研下去好了。” 吕建德的心中微动，道：“院长，你支持方健继续搞科研项目么？” “当然了，只要方健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并且有这份能力，我作为院长，肯定是要支持的。” “好。”吕建德挺起了胸膛，满脸的笑容。 他在来到办公室之前，心情其实还是有着几分忐忑的。 因为二院自从建立以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会拨款给实习生做项目研究的事情。 嗯，虽说方健这个实习生与一般的实习生迥然不同，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甚至连入院的合同都未曾签过呢。 现在市级三甲医院的入院门槛早已提高了许多，本科生都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想要进医院，很简单，先考一个硕士或博士再说吧。 不过，这个条件只是针对一般人的，而面对方健这样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作者，那么一切前置条件都是纸老虎。只要方健点头答应，二院中的所有人都不会介意提供一份优越的合同。 朱信宏看着吕建德的笑脸，心中暗自奇怪，道：“吕主任，你来找我，与方健有关？” “是啊，我想要帮他申请一笔研究经费。”吕建德傲然说道。 朱信宏怔了半晌，苦笑着道：“吕主任，我知道你想要提携后辈，但是…不应该你来找我啊。” “啊？不应该我，那应该是谁？” “章主任啊，他为啥不来。” “老章？那家伙来干什么？”吕建德不满地道：“我们内分泌科的事情，凭什么让他插手？” 朱信宏嘴角微微抽搐，面无表情地道：“吕主任，方健的研究项目是什么？不会是内分泌科方向吧。” “是啊，就是我们内分泌方向。”吕建德重重点头，道。 朱信宏的眼皮子跳动了几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吕建德呵呵一笑，道：“朱院长，我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王梁院士的得意弟子合安医生来参加这一次的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交流研讨大会…” 他把自己从老朋友那儿听到的消息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然后道：“这篇论文的思路和观点相当有趣，我亲眼看过了，绝对继续研究下去，肯定是大有前途。而且，据我所知，合安医生正在接触方健，他…这是想要图谋不轨啊。” 朱信宏面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潜意识。 合安想要挖人。 嗯，对二院来说，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好苗子，就有人盯上了，这确实是属于图谋不轨的行为啊。 “啪。” 重重的一拍桌子，朱信宏肃然道：“不行，方健一定要留下来。” “没错。” “不管方健想要研究神经方面，还是内分泌方面，必须要留在二院。”朱信宏站了起来，道：“你去叫…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第七百五十五章 困难 方健坐在办公室中，他看着电脑中的论文。 这一篇论文正是合安医生所演讲的那一篇，但此时已经被合安翻译成了英文。也就是说，只要方健愿意，随时都可以去投稿了。 如果是一般的毫无根基的学生，就算写出了这样的论文，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无法通过。不过，如今的方健已经不算是毫无名气了。他整理了一下，在论文署名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履历上写了过往的成绩。 他的成绩并不多，在国外期刊上发表过的论文也只有一篇。 但问题是，那篇论文所发表的刊物叫做《自然》。 所以，只要期刊编辑认真地看了他的履历，肯定不会随便扫一眼就丢掉的。 仔细的再度检查了一遍，方健点击发送，将邮件寄了出去。 据说在几十年前，研究员们就算是捣鼓出了成果，发表的难度也要比现在大得多了。因为那时候可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都是使用邮寄方式进行的。 路途遥远就不说了，如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好吧，辛辛苦苦整理的资料就完全泡汤了。 而且，如果一次没通过，被打回修改的话，单是来回邮费，就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学者心痛如绞了。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只要知道了对方的邮箱，然后在电脑上轻轻一点，所有的问题就可以解决。当然，随着成本的减少，审核编辑每天的阅读量也会大大增加，被遗漏的可能性据说也是有所提高的。 方健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心中盘算着应该将下一步的试验计划交给庄吉了。 其实，按照他最初的打算，论文虽然要发表，但却绝不是投给国外期刊，而是在国内找一家合适的发表。然后，随着研究进度的加快，他会逐步将更重要的信息一一展现出来。 这将是一个比较漫长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有人关注的话，那么可以从头到尾的看到整个研究的进度。 这时候，人们最多会说，方健的运气真好，而不会再怀疑什么了。 当然，这样做的缺陷就是，如果有人跟风，那么有可能在方健做出最终研究成果之前，将特效药捣鼓出来。 不过，这种可能性绝对是微乎其微的，如果真有人踩了这样的狗屎运，方健也不会后悔，因为在他手中所掌握的药方子，绝不可能仅有一个。 耳朵微微一动，方健隐约的听到了一丝细微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他就是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脚步声似乎与自己有关系。 于是，他沉下心来，那强大的精神力量涌入耳朵，仔细的聆听着。 吕建德主任。 还有一个是…朱信宏院长？ 这两位正在朝办公室走来，而且听他们的脚步声，似乎还有些急迫呢。如果让他们知道，方健仅仅凭借听力，就能够掌握他们动态的话，也不知道这两位医生会有何感想了。 方健的目光一扫，此时办公室中就只剩下自己和余惠亮两人了。 至于陈厚功，应该是去急症科帮忙去了，而其他医生，当然是各自有事，不可能傻傻地坐在办公室里了。 方健重新打开了邮件，坐直了身体，目光锁定银屏，似乎在全神贯注的阅读着。 片刻之后，朱信宏和吕建德进入了办公室，他们并没有打扰方健，而是默默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余惠亮抬头，看见了这两位大佬，再看看盯着银屏的方健，微微张了张口。 然而，朱信宏却是轻轻的一摆手，余惠亮立即将嘴巴牢牢闭上。老方啊，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院长不让叫你呢。不过，此时的余惠亮也是好奇，方健究竟在看什么，竟然如此认真。 方健装模作样地看了片刻，这才像是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转头，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道：“朱院长。” 他与朱院长见过面的次数仅有寥寥几次，但却绝不会忘记。 朱信宏满脸和睦的笑容，道：“你在看什么？” “一篇论文。”方健轻声道。 “哦，英文论文啊。好，好。”朱信宏笑道：“小伙子，果然有能力。”他停顿了一下，道：“这篇论文，是你写的？” “我写的是中文，但合安医生帮我翻译成英文了。”方健老老实实地道：“他建议我投稿国外。” “好啊，这是好事，能把我们医院的影响力扩张到国外啊。”朱信宏满意地点头，道：“小方，胆子要放大，你啥时候若是再发表一篇《自然》级别的论文就好喽。” 方健沉吟着，缓缓地道：“院长，如果我的这个研究全部完成，或许就能做到了。” “啊，真的？”朱信宏的眼眸一亮，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急迫了。 方健缓缓点头，他的心中十分确定。 帕金森和糖尿病虽然都被称为没有特效药的慢性病，可是，这两者之间的影响力却有着巨大的差距。或者说，这两种疾病的病人数量之差，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能够彻底治疗帕金森综合症的论文，已经有资格发表在《自然》上了，那么能够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呢？ 哪怕仅仅是最后阶段的论述，怕是也具有这样的资格了吧。 当然，现在方健肯定不能这样告诉朱信宏，自己绝对能够研究出糖尿病的特效药。如果他真的这样说了，朱信宏对他绝对会“另眼相看”。 “好，小方啊，你最近的研究，有没有什么困难？”朱信宏沉吟着问道。 “困难？”方健眼眸微动，笑道：“当然有了。” “呵呵，有困难找组织啊。”朱信宏朗声道：“你有什么困难，说一说，我给你解决。” 余惠亮在一旁也是忍不住有些羡慕了，同样的实习生啊，这个差距也太大了吧。 方健一脸喜色，道：“好啊，院长您看…” 他指着电脑，将论文中的某一段指了出来，道：“院长，我在实验中发现，当用餐之后，因为病人身体机能的关系，导致血糖变高…”他提了一系列的问题，道：“您看，下一步的试验计划应该如何安排呢？” 朱信宏面无表情地看着方健。 究竟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呢，还是你领会错意思了？ 我说的困难，是这种困难么… 第七百五十七章 研究型学者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正气的朱信宏。 经过慎重研究？ 您和哪位研究过了啊… 不过，当着朱信宏的面，他无论如何都问不出这句话的。 轻咳一声，方健道：“院长，其实我的研究资金已经到位了。”他一转身，拉住了余惠亮，道：“您看，就是他父亲支持的。” 余惠亮瞪圆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瞅着方健。 我只不过是在旁边听听啊，我什么也没说啊，怎么把我给绕进去了？ 朱信宏淡淡地瞅了眼余惠亮，道：“他是…” 吕建德连忙道：“院长，他是余修成的儿子。” “哦，是老余的儿子啊。” 余修成虽然算得上是小有财富，但是在n市这个大城市中，他的药厂所带来的金钱并不是最顶尖的。而以朱信宏的身份，他认得的那些人，都是n市最顶尖的一小撮。 当然，因为余修成的工厂与医药有关，所以朱信宏也与他打过多次交道，彼此都相当的熟悉。 “老余的儿子竟然也相当医生啊。”朱信宏笑眯眯地道：“怎么没和我打招呼啊。” 余惠亮心中暗骂，我只是来这儿当个实习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当人情不要钱啊，我老子疯了才与你打招呼。 不过，当着朱信宏的面，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道：“朱院长，我父亲告诉我，来这儿要脚踏实地，认真学习，争取学到好技术，以后为医院争光。” “好，好，老余有这个思想，很好。” 朱信宏连连点头，虽说他对这些话一个字也不信，但却并不妨碍他的夸奖。 “小方啊，我们医生其实分两种。”朱信宏淡淡地道：“一种是临床系的，最主要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而另一种呢，却是科研系的，主要的责任并不是直接面对病人，而是收集各种资料，总结经验，推出新的术式，或者是…新药。”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道：“你…哦，你们想要做哪一种呢？” 他本来只想要询问方健一人，但是眼角看到余惠亮那肥胖硕大的身体，再想到余修成以往的孝敬，就不好意思视而不见了。 余惠亮沉吟片刻，道：“院长，我学的是临床系，想要做直接面对病人的医生。” “嗯，好，小方，你呢？” “院长，我和老余一样。” “一样？”朱信宏怔了一下，连连摆手，道：“哎，你怎么能一样呢？”他正容道：“你知道么，华国有多少医生？又有多少研究学者么？” 方健茫然摇头，他哪里有兴趣关心这个。 “我可以告诉你，直接面对病人的医生数量，比研究型的学者数量要多了起码百倍，千倍啊。”朱信宏语重心长地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 “因为条件不允许。”朱信宏朗声道：“培养一个科研型的医生，比培养一个直接面对病人的临床系医生要困难的多。科研型的医生需要的是极强的天赋，以及…”他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以及逆天的运气。” “啊。”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科研，就是一个蒙着眼睛找路的工程，所有的研究其实都是如此，最多就是准备的仔细一点，所谓的理论创造，也就是在黑夜里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分析出最大的可能性而已。但这并不表示，分析出来的东西就一定争取，也不是说根据分析就一定可以找到正确的道路。”朱信宏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说，科研需要的最大条件，就是运气。” 方健眨了一下眼睛，纳闷地道：“院长，你对科研好像很熟悉啊。” 朱信宏傲然一笑，道：“我以前其实就是一个科研型的学者，不过我研究的不是内分泌，而是心胸内科。” 吕建德连忙道：“方健，朱院长以前是我们二院心胸内科的大主任，曾经发表过许多论文，并且协助心胸外科创造了两个术式，并推广到了全国，是全国心胸内科的大拿。” 方健连连点头，看向朱信宏的目光中终于带着一丝尊敬了。 以前他对朱信宏毕恭毕敬，那只是因为对方院长的身份。可是现在，他却多了一份属于医生的敬意。 能够让医生发自内心尊敬的，绝对不是什么权利，而是同行间那高人一筹的实力。 朱信宏摆了摆手，笑道：“那么多年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不行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确实，自从担任院长之后，他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放到了行政工作上，对于医学的持续研究就不免放松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一个人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当这方面取得了傲人成就的时候，另一方面就难免要牺牲了。 譬如，你选择了安逸的生活，就不要想着躺在钱堆里睡觉。反之，如果你想要获得大量财富，那么别说是什么996了，就算是12127乘以7，也得要甘之如饴啊。 当然，如果你有一个富可敌国，或者是权倾天下的老爸，那什么就不用说了。 朱信宏看着方健，沉声道：“小方啊，你的天赋和学习能力，我已经知道了。我也十分看好你，但我以为，你是真正的研究型学者，如果做一个临床系医生，实在是巨大的浪费啊。”他顿了顿，又道：“临床系医生就算不休息，像一个机器人般的努力，一年到头又能看多少病人呢？但是，一个研究型学者若是成功的研发了某种疾病的特效药，那他又能拯救多少人呢？” 方健还没说什么，余惠亮在一旁就连连点头，道：“院长说得对，方健他研究的帕金森特效药已经在进行第三阶段的人体实验了，一旦顺利投入市场，肯定会有无数人为之受益的。” 朱信宏微微点头，道：“小方，你看小余都这样说了，你也应该心中有数了吧。” 方健苦笑一声，道：“是，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朱信宏哈哈大笑，道：“科研嘛，除了运气之外，资金就是最重要的了，对于研究来说，资金是越多越好。你能告诉我，你和余修成签订的是什么合约么？” 方健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了，看来朱院长已经是认定了自己，似乎有些不好摆脱啊。 第七百五十八章 五百万 目光朝着余惠亮瞥了眼，方健道：“朱院长，其实我和余叔叔签订的合约很简单，就是他们投入资金，我进行研究，一旦出了成果，将会交给药厂进行生产并且推广。”顿了顿，他道：“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合约。” “哦，专利归谁？”朱信宏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科研科研，如果没有研究出来，那么一切自然是镜花水月。但是，科研一旦有了成果，并且形成专利的话，那可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了。 一般而言，金主投资资金，供科学家进行研究。如果有了什么成果，那么名望自然是归科学家所有，但专利则是属于金主的。 当然，这也与科学家本身的威望和能力有关，譬如说，如果合作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那么他甚至于连著名权都没有。只能拿着一份死工资，最多就是项目成功之时，期待金主能够给他一份大红包吧。 可是，如果合作的科学家是一位顶尖的学者，譬如长江学者，院士，甚至于是享誉全球的人物，那么合作的条约就会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了。甚至于有合同著名，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成果，也占据一定比例的专利股份，或者是共享专利呢。 不过，在朱信宏看来，现在的方健就是一个尚未崛起的天才，与他合作无疑是最合算的。 若是余修成提供的合约中有着什么大坑的话，他绝不介意将之指点出来。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一笑，道：“朱院长，如果有成果的话，专利是属于我的。不过，药厂享受同等待遇下优先获得专利的权利。” “啊。”朱信宏怔了一下，目光中不由地多了几分狐疑。 这样的条件？ 好吧，他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这件事情了。 想了想，他道：“小方，你在动用资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限制？” “没有啊，一切资金都由我自己支配。” “哦，冒昧的问一句，余修成提供了多少资金。”朱信宏的眼眸中精芒一闪，沉声问道。 余惠亮暗中撇了一下嘴，朱院长竟然问出了这样的话，看来他也是心急了。 正常来说，这样的具体数据都是双方保密的。纵然是对外宣布，估计也是一个加工过的数字，或是夸张，或是减少，绝不可能实打实的报出来。 可是，方健只是想了想，就老老实实地道：“首期资金二千万，其它的看情况再追加投入。” “二千万？”朱信宏脸庞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连吕建德的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了。 二千万多么？ 用在科研项目上，真的不多，就算是对二院来说，这笔钱也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数据。 但是，如果这笔钱的支配者只是一个实习生的话，那就非常的了不起啦。因为就算是内分泌科室的大主任吕建德，都休想一次性的申请到这么庞大的一笔科研资金。 朱信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苦笑着看了眼余惠亮，道：“你老爸还真的很看好小方啊。”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朱院长，我老爸可没有这样的魄力，在这次的合作中，我们只是其中一方罢了。” 朱信宏缓缓点头，心中暗道，这才是正理。 他认得余修成，也知道这个药厂的规模。虽说药厂还是有着盈利，特别是最近推出特效营养液之后，狠狠的赚了一笔。但是，要说药厂能够一次性的将二千万流动资金打给方健…他还是有些怀疑的。 果然，在余修成的背后，还有着另外的合作者。 朱信宏目光炯炯的看着方健，道：“小方，你对我还要隐瞒啊。” 方健微微摇头，道：“朱院长，不是隐瞒，只是另外的合作方不是从事医药行业。” “呵呵，科研吗，未必一定要医药行业投入，任何资金其实都是一样的。”朱信宏笑眯眯地道：“怎么，不方便说么？” 方健双肩一耸，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的另一个合伙人是小丫。” “小…丫？”朱信宏的脸色再度一变，就连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 方健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心中暗道，小丫这家伙，在n市果然是享誉盛名啊！ 其实，一般如小丫这种年龄的人，就算在商业上初露头角，也不至于让朱信宏如此的忌惮。可是，小丫就是小丫，并不能以常理对待啊。 “原来是他。”朱信宏沉吟片刻，道：“好吧，小方，我再重申一遍，你的这个科研项目，我们二院也想要投资。”他肃然道：“我提一个建议，我们只是投一部分资金，然后需要单位的署名权。至于如何研究，我们绝不插手。” 吕建德一怔，讶然地看着朱信宏，想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说朱信宏是二院的院长，但二院并不是他的一言堂啊。他这样做，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呢，这一刻，就连吕建德都有些犹豫了，因为若是异地相处，他未必就有这样的魄力。 方健想了想，道：“朱院长，二院能够提供多少资金？” 朱信宏笑了笑，道：“这个需要上会讨论，但是我保证，起码不会三…不，五百万。” 吕建德豁然抬头，就连他都忍不住的有些羡慕妒忌了。 二院毕竟不是首都或魔都的超级大医院，方健的研究项目甚至于连省级扶持都未曾申请呢，朱信宏竟然就敢如此投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方健也是讶然地看着他，半晌之后缓缓点头。 朱信宏满意地与他再谈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去。 吕建德犹豫了一下，缓步追了上去，走远之后，他轻声问道：“院长，这样做太冒险了吧？” 朱信宏轻笑一声，道：“怎么，你觉得不妥当？” 吕建德苦笑着道：“这个…方健虽然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但那毕竟是过去的成绩啊。” 朱信宏微微摇头，道：“小丫，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再说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快步离去。 方健那小子，站在他背后的应该不止是小丫，就连陈老似乎都与他有着一定的关系吧！再说，合安…更不可能看走眼。 这，才是朱信宏如此有信心的真正原因。 第七百五十九章 来者不善 “五百万？”余惠亮捅了一下方健，道：“喂，你小子给朱院长灌了什么迷汤？” 五百万啊， 在那些大富大贵之人的眼中看来，似乎并不算太多。但是，身为富二代的余惠亮却知道，朱信宏允诺的这五百万，可不是什么借款，而是几乎等同于无条件的捐助。 没错，在科研项目中，除了金主的投资之外，其实还有着一种极为重要的获取资金的手段，那就是捐助。 虽说很多捐助其实都有着必要的条件，但是相比于朱信宏提出的条件而论，这些钱还真得与白捡的没多大区别。 方健双肩一耸，道：“你不是都看到了，这是朱院长自动要求给予的。” 余惠亮摸了摸脑袋，疑惑地道：“真奇怪，朱院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一次就走眼了呢？” 能够成为一家三甲医院正院长的人，当然不可能是笨蛋了。但是，看朱信宏适才的表现，余惠亮的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哪有这样眼巴巴凑上来送钱的人啊。 方健微微一笑，对此不置评论。 …… ……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朱信宏并没有任何拖延的意思，第二天就召集了各位副院长，以及各大科室主任开会。 虽说不可能全部人都到齐，但真正缺席的却也没有几个。会议上，当朱信宏突然间提出了，要给予方健的科研项目五百万资金的扶持之时，整个医院都为之轰动了。 这可是五百万啊，第二医院虽然不会因为这笔钱而伤筋动骨，但是，想要把这笔钱送到一个实习生的手中，却依旧是困难重重。 呼吸科主任梁俊能皱着眉头，道：“院长，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虽然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但是突然间给他五百万的资金扶持，这也太多了吧。” “是啊，这可是五百万啊，我们科室申请的仪器已经拖了半年，我看可以先给我们科室解决一下问题。” “哎，我们科室的经费也不够啊，这五百万给我们一百万吧。” 几个大主任彼此互望一眼，为了这五百万开始争吵起来。 其实，以他们科室现有的设备和实力，五百万真的不算什么。能够进入二院的医疗设备，都是极为昂贵的，五百万听起来很多，但却买不了多少东西。不过，这可是额外资金啊，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科室可支配的资金越多越好呢。 朱信宏目光冷冷地看着众人，如果是普通医生，在他的目光下肯定会嗦嗦发抖。但是，各大科室主任，以及副院长级别的人物，却并不会无原则的拍他的马屁。 吕建德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各位，方健是一个科研型的人才，是一个好苗子，他新写了一篇论文，被合安医生极为推崇，不但主动帮忙翻译，而且还在这一次内分泌探讨大会上主动帮他推广和演讲呢。”顿了顿，他道：“如果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或许能够让方健的研究更进一步呢。” “是么？”梁俊能笑道：“吕主任，你会不会弄错了啊。” “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健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应该是神经内科方面的疾病吧，他怎么又开始研究内分泌方面了？” 合安医生所擅长的方向自然是内分泌，在这个系统中，他的名气和声望已经不比省级三甲医院的主任级大夫逊色了。可是，如果离开了这个系统，放到整个医疗行业之中，他的名声就缺乏时间的发酵，与其它大型三甲医院的内分泌科主任就无法相提并论了。 所以，梁俊能等人就算听过合安的名字，也不会特意的放在心上。 吕建德捧着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道：“梁主任，合安医生是王梁院士的关门弟子，我相信他的眼力。” 梁俊能的脸色微变，他可以不认识合安，但要说起王梁院士的话，他就无法装聋作哑了。哪怕他们所擅长的方向不同，但院士的大名却不容他小觑啊。 会议室中顿时沉默了下来。 朱信宏冷眼看去，这些大主任和副院长们虽然保持着沉默，但要说他们愿意把钱拨给方健的话，怕是并不容易。 他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正要说话之时，突然，朱信宏的秘书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惊喜之色。 “朱院长，刚才医教科接到了电话，李一仁医生想要过来我院拜访。” “李一仁？” 会议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吕建德则是豁然站了起来，道：“李一仁，s省第三医院的那个李一仁么？” 秘书略显尴尬的瞅了眼吕建德，他可是院长秘书啊，按理来说，这些科室主任都应该给他面子，绝不应该在会议上大呼小叫的。这就像是体制中人一样，领导秘书起码可以当领导半个家。 不过，医院和体质内还是有着巨大的不同，在这里最受人尊敬的，其实还是医术。 所以，这些手中掌握着各大科室资源的主任们，虽然名义上是院长的下属，对院长也会保持足够的尊敬。但是，面对院长秘书嘛…是否尊敬，就要看时间场合以及各自的心情了。 朱信宏微微颔首，秘书这才道：“就是李一仁医生。” “好极了，这可是大好事啊。”吕建德大笑道：“天上掉馅饼啊，院长，我们应该热烈欢迎。” 朱信宏微微点头，面带微笑，但还是问道：“李一仁医生是一个人来的么？” “是的，不过…”秘书顿了顿，又道：“除了李一仁之外，还有杨路医生，以及…” 他接连报了几个人名，都是华东六省一市各大省级医院内分泌方面的大佬。 会议室中，众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些人的身份在他们的领域，都称得上是大佬了。最起码，从全国范围而言，比吕建德要强势得多。 虽然他们并不见得认识所有人，但是其中有些人的名气却绝对是如雷贯耳。因为他们都是医生，也唯有医生，才会特别的关注这个行业的动态，对于那些著名的医生，多多少少都是有所听闻的。 如果仅有一个人要过来，众人肯定是倒履相迎，欢喜还来不及呢。 可是，当他们一窝蜂的提出要过来之时，就算是白痴也能够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院长，您看…”吕建德眼眸微转，低声问道。 朱信宏苦笑一声，道：“我猜到了，他们应该是为了方健而来的。哎，来者不善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们，是为了方健而来？ 第七百六十章 见过一面 “方健，知道李一仁医生么？”董乐昕匆匆的进入了医生办公室，找到方健之后，拉着他低声问道。 虽说董乐昕如今是方健的带教医生，但事实上，自从方健的论文成功的发表在《自然》上之后，董乐昕就再也不敢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实习生了。 当然，在具体的门诊判断上，董乐昕对方健也是绝不藏私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他们两个与其说是师徒关系，还不如说是合作关系呢。 董乐昕的声音虽然稍稍压低，但毕竟不是窃窃私语，所以此时坐在方健身边不远处的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张望了过来。 现在，他们还不是内分泌科的定科医生，但是，既然来到了内分泌科，那么肯定是需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别的不说，对于这一行的几位大牛起码要做到耳熟能详。 “李一仁？是那个s省的李医生么？”余惠亮瞪圆了眼睛问道。 董乐昕缓缓点头，道：“余惠亮，你的英雄谱背的不错啊，怎么？有兴趣以后留在内分泌科？” “呵呵，我当然是有兴趣了，但就是不知道医院肯不肯招呢。”余惠亮打着哈哈说着。 董乐昕微微一笑，打住了这个话题。 在现代背景下，三甲医院以上对招收医生已经有了硬性要求。最起码，就是硕士毕业，也即是说，一般的医科大毕业生，是不在留院的考虑之中。 毕竟，三甲医院需要的，是那种召之即来，来者能战的成熟医生，而不会想要一切从头开始的培养医生。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 如果本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深厚背景，那么所有的规则都会为你松动。此外，就是你在实习期间，展现出了强大的潜力，并且能够得到科室主任的赏识，那么也有可能在科室大主任的强烈要求之下留院。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办法。 不过，这个办法目前除了方健之外，就没有人能够用得上了。 那就是绝对的实力！ 方健《自然》的论文发表之后，董乐昕固然是对他另眼相看，但其他人呢？自然也是如此的啊。 所以，只要方健透漏出一点儿想要留院的意思，上至朱信宏，下至各科室的大主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张条件优越的合同。 没错，是所有科室。也就是说，只要方健愿意，他可以在全院的所有科室中任职而不会受到任何的刁难。 但这也就是方健才能拥有的待遇了，至于余惠亮嘛…虽说他有一个非常富有的老子，但是这老子所拥有的财富，却并不足以打动朱信宏，甚至于不是所有的大科室主任都会卖他的面子。 所以，他能否留任，董乐昕并不敢保证，也不想掺和其中。 “哎。”旁边的陈厚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老余，你还是有一点儿希望的，我就不行了。” 他也是有着自知之明，方健那是铁定可以留任的怪胎，而余惠亮有一个好老爸，可他自己，那就是全无可能了。 “咦，班长，你怎么在这里啊。”余惠亮像是刚刚发现他的存在，笑眯眯地问道：“你怎么没去急诊室帮忙啊。” 陈厚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要先完成本职工作，然后才去外科学习。”顿了顿，他朝着董乐昕笑道：“董医生，我可没有偷懒。” 董乐昕笑了笑，道：“你的兴趣是外科手术吧，没关系，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 “谢谢董医生。”陈厚功感激地说道。 其实，轮科的实习生或者是住院医主动去急诊室帮忙，期间捞一点儿小手术做的事情十分普遍，并且任何医生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过，这也就是医生这种特殊行业才能如此，你若是换做一般的普通公司，看见员工没事串门聊天，估计回头就会把你开了。 董乐昕挥了挥手，道：“方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董哥，我见过一面。” “哦。”董乐昕讶然道：“只见过一面么？” “是啊，怎么了？” 董乐昕摇着头，道：“刚才医教科打电话来，通知说李一仁医生要到医院参观，他指名道姓要你作陪。” “啊，指名道姓让方健作陪？”余惠亮惊呼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一把搂住了方健的脖子，大声叫道：“方健，你啥时候搭上这个大牛的？”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方健肯定会下意识的赏他一个过肩摔。但是，面对余惠亮的暴力，他也唯有苦笑着承受了。 “老余，放开，别让人笑话。”方健拍了拍他的粗胳膊，道：“或许，是因为王梁院士的缘故吧。” “啊，院士？”余惠亮睁圆了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董乐昕和陈厚功都是凝神细听，不想错过一点消息。 李一仁医生千里迢迢的来医院参观，并且点名了方健，已经让他们足够惊讶了。但方健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连院士级别的人都牵扯了进来，自然是勾起了他们巨大的好奇心。 “没什么，还记得合安医生吧。”方健淡淡地道。 “当然，他不是要给你翻译什么论文么。” “是啊，论文已经翻译完毕，并且寄出去了。”方健淡淡地道：“合安医生将我的论文在这一次的内分泌研讨会上发表了，并且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 余惠亮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和方健的关系可是非比寻常，方健取得的成就越高，他的心中就愈发的高兴。 “哪些人感兴趣啊？” “不多，那些参加会议的内分泌科医生们，似乎都对此有点儿兴趣。” 内分泌系统最令人头痛的疾病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说，肯定是糖尿病。 方健对糖尿病的研究竟然有了某种程度的进展，那么只要是稍微有点儿追求的内分泌医生，怕是都会对此感兴趣的。 董乐昕的眼眉抖了几下，突然道：“方健，第一医院的刘金涛医生，是不是也在场。” “是啊。” 董乐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了那个没头没脑的电话，缓缓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了…” 他的心中颇为感慨，原本以为，方健起码要熬了几年，才能够超过自己。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用几年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随便看看 “李医生，欢迎欢迎。” 二院的大门口，当李一仁从汽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吕建德立即是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若是单以年龄而论，其实吕建德比李一仁还是要长了那么一两岁。但是，在医疗系统中，并不是绝对的以年龄为尊。而是以各自的实力，以及身份地位来排列的。 吕建德确实是n市三甲医院的科室大主任，但李一仁却是省级三甲医院的科室大主任。 两个科室大主任，毕竟还是有着一些区别的。 而且，在这个行业中，李一仁的声望可比吕建德大得多了，最起码，在几本被内分泌科室誉为经典的书籍之中，李一仁这三个字可是榜上有名的。虽说并不是主要撰写人，但起码还捞到了一个署名权。 而相对的，吕建德就显得弱势了许多。 这一点，似乎也可以从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中看出一二。 “吕主任，麻烦你了。”李一仁下车，矜持地与吕建德握手，一脸平静的微笑。 吕建德则是热情洋溢地道：“李医生，你能够亲自登门，那是我院的荣幸啊。哈哈，快请快请。” 医生们虽然是以技术为尊，但有时候还是比较讲究的。譬如此刻，当李一仁过来的时候，就由对等科室的大主任亲自接待。而如果来的是某位院长，那么只要朱信宏在家，就肯定无法推辞的了。 进入医院，吕建德道：“李医生，这就是我们医院的内分泌科，您来掌掌眼。” 在吕建德的带领下，他们在内分泌科中转了一圈。 其实，现代的医院基本上就是大同小异，而且单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东西。而真正的内容，其实还是使用仪器的人。只是，这样走马观花般的浏览一遍，其实起不到任何判断的作用。 李一仁逛了一圈之后，笑道：“吕主任，贵院的内分泌科很不错啊，有几台仪器，我看了都羡慕呢。” 吕建德打了个哈哈，自然知道他这句话有着几分真伪。 那可是省级的三甲大医院啊，其影响力辐射到全省范围，想要什么仪器办不到啊。 李一仁目光转动，突然道：“吕主任，方健呢？” “哦，小方啊，已经派人通知他了，应该马上就…呵呵，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来了么。” 李一仁转头看去，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方健在一位白大褂医生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小方，我们又见面了。”李一仁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笑意，让一旁的吕建德颇为心酸。 他刚才接待李一仁之时，可以说是全力以赴了。但是，李一仁脸上的笑容却只是敷衍应付的微笑，但是在看到方健之后，那笑容中竟然迅速的变得熟络，热情和期待起来。 这说明，在李一仁的心目中，方健的重要性远比他这个科室大主任要大得多了。 微微摇了摇头，吕建德很好的将心中那份妒忌收了起来。 算了，自己和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家伙斗什么？那简直是太打击自信心了。 方健停下了脚步，微微点头，道：“李医生，您好。” “好？呵呵，在会场里没见到你，怎么都不好。现在看到你了，怎么都是好事。”李一仁打了个哈哈，开玩笑地道。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方健身边那位白大褂的身上。 这个人将方健送到之后，竟然没有马上离开，反倒是在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表现，他总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吧。 “小方，这位是…” “这是我的带教老师，董乐昕董医生。” “啊，你的…带教老师？”李一仁瞪圆了眼睛，竟然有点儿想不通这句话的意思了。 以方健的这个水平，还需要带教老师看着，一步步的学习么？ 董乐昕立即上前两步，伸手道：“李老师，您好。” 他是一个学霸，但并不表示，他的智商就很差。其实，他有着一个活络的头脑，比起绝大多数人都是聪明的紧。此刻上前，借着方健的名头，应该会让李一仁有着一点儿的印象了吧。 李一仁微微点头，用着狐疑的目光看着董乐昕，缓缓地道：“董医生过奖了，那个…方健真是你的学生？” 董乐昕的脸色微微一红，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李医生，我只是一个主治医生，以前方健他们轮科到内分泌的时候，我并不认识他，只是随机选着了而已。方健之所以能够掌握那么多的知识，其实都是他不断看书积累下来的。”董乐昕立马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敢将丝毫的招揽上身。 人家可是内分泌方面真正的大拿，如果他不识相的话，李一仁随随便便的问一个问题，就会让他下不了台面了。 李一仁轻笑一声，道：“这样啊，那就对了。”他话锋一转，道：“方健啊，你现在医院里主要的任务是什么？” 吕建德和董乐昕立即朝着方健看去，并且在心中祈祷，方健说话要得体一点啊。 如果是平时，他们并不会在意方健说什么。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场，那就不一样了。 方健想了想，道：“李医生，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 “学习？” “是啊，我跟着董哥一起坐门诊，与病人进行零距离接触，观察他们的病情变化。”方健徐徐道来，将自己在门诊和住院部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虽然他说的比较笼统和模糊，但李一仁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 “哎，方健啊，你这不是在浪费时间么？” 吕建德的眉头略皱，张了张口，但随后又紧紧的闭了起来。 “李医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健，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位科研型的技术人才，你最应该待的地方，并不是医院…不，我是说，并不是直接的面对病人，而是应该对病人的病情作总结，并且找到解决病痛的办法。”李一仁用着热情且大有深意的眼眸看着方健，缓缓地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掌掌眼 吕建德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 李一仁来他们医院，吕建德那是高举双手双脚欢迎的，因为这对他们医院的名声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可是，来他们医院光明正大挖人，那就不受欢迎了。 可是，目前的方健仅仅是一个实习生，与医院并没有什么合同约束。 而实际情况下，就算有合同，如果方健想要走，也是一样走得掉的。 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啊。所以，吕建德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开口阻拦。 方健微微一笑，道：“李医生，多谢您的好意，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过去学习。” 如果余惠亮在这里，肯定会捧腹大笑。因为以他们两人多年的相处经验，余惠亮肯定知道，这完全就是方健的推托之言。如果方健愿意去的话，或者是对这个有信心，那么十有八九会继续谈下去。 而现在，他一句话就将话谈完了，自然就是婉拒了。 然而，此刻在场几人认识方健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听了这句话不免的就是心思多多了。 “咳咳。”李一仁心中大喜，省级医院的吸引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拒绝的啊。 当然，就算是省级医院想要在下面挖人，肯定也要给足一定的条件才行。不过，方健如今只是一个实习生，此时挖人的成本无疑是最低的。 只是，看到吕建德和董乐昕两人有些不满的目光，李一仁果断地结束了这个话题，道：“吕主任，听说在n市你们二院的内分泌科可是拳头科室啊，就算是在z省都是赫赫有名的。” 吕建德的眼皮子微微一扬，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虽说他也知道，李一仁这样说肯定有着一定恭维的成分，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够说这样话，也是让人相当的满足。 “呵呵，李医生过奖了，我们医院的内分泌科经过了几十年的发展，如今确实是踏入了快车道。”吕建德略有些得意地道：“就算在全省范围，也有着一定名气。”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傲气。 确实，除了省级的那两家内分泌特别突出的医院之外，身为二院内分泌大主任，他不会惧怕任何医院的挑战。 就算排不上全省第三，但如果有哪个医院跳出来，说它们医院的内分泌科室是公认的全省第三，那么吕建德绝对会喷对方一脸口水。然而，吕建德说完之时，眼角却是敏锐的扑捉到了李一仁那一划而过的笑意。 顿时，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般，让吕建德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没办法，对方可是李一仁啊，在内分泌这个系统中，绝对算是一个有字号的大佬了。 简单地说，二院的内分泌可以算是省级著名了，但人家却是全国闻名。哪怕无法与首都和魔都的那几家相提并论，但无论是口碑还是底蕴，都不会差太多的。 在李一仁的面前自吹自擂，就算对方一脸认真地听着，他也有些吹不下去啊。 一时间，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了。 突然间，董乐昕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就是医生，往往被要求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董乐昕也不避讳他们，拿起电话接听，片刻之后，他放下手机，道：“吕主任，小张收了一个病人，有些拿不准，想要让我去掌掌眼。” “哦？”吕建德心中一动，笑道：“李医生，一起去看看？” 李一仁自然不会拒绝，他笑着道：“行啊，一起看看。”随后，他有意无意地道：“董医生这个主治，也不简单啊。” 医院里，其实也是有着竞争关系的，一般来说，具有收治病人资格的医生，那都是有着行医证书的人了。他们就算是想要找上级医生，也不太可能找一个主治啊。 起码是副高级的医生，才值得被人打这样的电话吧。 吕建德在医院里那么多年，自然听出了他的潜台词，笑道：“李医生，小董是一位资深主治，如果没意外的话，年底他就会成为副主任医生，可以直接带组了。” “嗯，不错。”李一仁轻轻点着头，道：“董医生年轻有为，怪不得小方在你的手下，能够表现的如此耀眼呢。” 董乐昕呵呵笑着，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口啊。 他虽然教导了方健一些基本的东西，但那是任何医生都会教导的，可以说，这些正常的流程和手续，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偏生就培养出了方健这样的怪胎。 他自己也是相当的纳闷好吧？ 做方健的带教老师，那压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内分泌住院部。 在这个途中，李一仁已经找了一件白大褂披上。 这是医院的潜规则，你要给患者看病，必须要有医生的模样。最起码这白大褂一披，就代表了不同的身份，病人在说话之时，也会多一点顾虑了。 病房内，余惠亮和一对男女正在唠叨着，看见方健等人进来，他立即站了起来，道：“吕主任。” 吕建德微微点头，道：“怎么回事？” 余惠亮连忙道：“张医生让他们两个过来等董哥，不，董医生。张医生本人还在接诊。” 医生正常出门诊的时候，如果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肯定不会与病人磨叽下去，就算是请上级医生，也要先将他们安置好。然后，自己继续坐诊，等待下面的病人。 否则的话，如果遇到一个拿不准的病人就停下，那么这一天的工作也不用干了，剩下的病人绝对会把整个医院都闹翻天。 这两个病人一个是年事已高的女子，躺在床上似乎有些疲乏。而另一个的年纪在五十左右，倒是身强体壮，他们的面目似乎有些相似，就算不是母子，估计也是沾亲带故的了。 此时，他们两人见到门外走进来一大帮白大褂，脸上就不由得带着一丝忐忑之色了。 普通病人去医院检查什么的，自然是因为身体不适。哪怕是因为某种住院了，也不会太担心。但是，此刻却突然看到那么多医生，这脑海中顿时开始想东想西想不停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中规中矩 吕建德拿起了病历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单从病历卡上的记载来看，确实有些麻烦。 来医院看病的就是那位年老女性，患者今年女性，79岁，主诉“反复乏力、怕冷40年，晕厥1次”。 而更让吕建德感到棘手的是，这位患者在入院前40年的时候，因视野缩小就诊，确诊为脑膜瘤，行肿瘤摘除术，术后反复出现乏力、怕冷、消瘦、易“感冒”，就诊后明确为“垂体功能减退”。 自此长期每天服用泼尼松5mg以及甲状腺片40mg治疗，平素仍时常觉怕冷、乏力，无纳差、恶心，未进一步就诊和定期随访。 而三天前，患者开始咳嗽，特别是夜间更为剧烈，同时乏力加重，行动较为困难。 不过，考虑到患者的年龄，所以无论是患者本人，还是她的亲属，当时都不曾重视。直至今天早上，患者早晨起床小便后感到眩晕，整个人突然倒下，意识不清。 这时候，他的家人才感到焦急，立即组织人手将她送到了医院。 这已经算是急症范围了，在检查之后，张医生测定指末毛细血管血糖为15mmol/l，血压85/50mmhg，在病人强烈的要求下，输注葡萄糖。 这种做法也算是一种万金油的选择了，与其说是治病救人，不如说是给患者和家属吃一颗定心丸。 你们看，我们已经开始治疗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而这种心理暗示的做法，在许多时候其实是相当有效的。 抽血留生化和激素测定后，予静脉输注糖盐水和氢化可的松，血压、意识逐渐恢复正常。急诊化验报告血清钠为130mmol/l，为进一步诊治收入内分泌病房。 患者本人既往无高血压病史，否认心脏病病史，否认外伤史。 这种患者就是急症转专科的典型，此时入院之后，经过了初步的治疗，虽然清醒了，但这并非治根。 吕建德上前，与病人谈了几句话。其实，以他的身份，是不用亲自上手的，能够让董乐昕出手，就已经很了不起啦。可是，此时他们的身边却站着一位更牛的人物，所以吕建德不敢有一点儿的掉以轻心，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了。 询问了几句，吕建德笑道：“李医生，您看…” 李一仁摆了摆手，笑道：“我没有话要问，吕主任，有您在，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吕建德对他的反应极为欣赏，虽说李一仁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就算在病情上主动开口，吕建德等人也不可能翻脸。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作威作福，那就是一种打脸的行为了。就算对方当场不说什么，但这背后的名声就不见得好听了。 李一仁混迹医疗行业那么多年，自然不会做出这种冒失的行为了。 检查之后，吕建德笑道：“我们去办公室吧。” 那病房内的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低声道：“大夫，请问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吕建德笑眯眯地道：“我们正在检查，还没有确诊，需要多一点时间。” “大夫，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男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没关系，您说，我听着，能接受的。” 吕建德等人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在医院里，什么奇葩的病人和家属都会遇到，特别是这种自己吓自己，差点把自己吓死的人，也不是那么一个两个了。 不过，一旦遇到了这种人，他们也不能疏忽，否则很有可能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后果。 “呵呵，别担心，你母亲年纪大了，肯定无法与年轻人相比，有些不适很正常。”吕建德微笑着道：“至于具体的情况，必须等检查出来之后才能确定。” “啊，医生，那麻烦您了。”中年男子低头说着。 一般人在面对医生的时候，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不适，这位显然也是如此。不过，好在他并没有什么胡搅蛮缠，问了几句之后匆匆的进入了病房，估计也是怕老母亲担心吧。 几个人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吕建德吐了一口长气，道：“这个病人有点麻烦啊。” 李一仁哑然失笑，这不是废话么。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无法逆生长的过程。当你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不断的走向死亡。 患者的年纪已经快80岁了，虽说现代人长寿，寿命超过80的人比比皆是。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个年纪的人，无论是恢复力，还是生命力都远无法与年轻人相提并论了。 这样的人，哪怕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令人悲伤的后果，更不用说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不过，医生有什么用？ 医生的作用，就是尽可能的挽回患者的生命，并且让他们活得具有尊严。 吕建德目光一扫，落到了方健和余惠亮的身上，道：“你们两个也看看病历，对这位患者有什么想法。” 董乐昕等人立即明白，他这是想要考较这两位了。 今天并不是周一的大查房，一般来说，主任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询问实习生。不过，既然主任有了这个兴致，那么实习生们是没法反抗的。 “余惠亮，你先说。”吕建德沉吟片刻，指着余惠亮道。 余惠亮并不惧场，他拿着病历，道：“吕主任，这位患者是一位老年女性，既往无高血压病史，又有脑膜瘤手术史，术后确诊‘垂体功能减退症’。长期服用泼尼松和左甲状腺素片替代治疗，平素有怕冷、乏力，本次入院前有咳嗽、乏力加重伴纳差，晨起排尿后晕倒而急诊入院。我怀疑，她很有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所以在注射葡萄糖之后就有所好转。” 吕建德脸上笑容不变，道：“中规中矩的回答，如果作为一名实习生那是够了，但若是想要留在内分泌科，就不行。” 余惠亮的脸色微微泛红，道：“是。” 他虽然学了几年医，但那是包罗万象的学问，又不是专门针对内分泌系统。虽说最近已经在努力的肝了，可医学这东西哪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啊。 第七百六十四章 诊断 吕建德的目光落到了方健的身上，其实在这一刻不仅仅是他，就连董乐昕和李一仁的心中都有着一丝好奇。 “方健，你以为呢？” 方健沉吟片刻，道：“吕主任，现在所知的信息太少，我没法做出精确的判断。” 余惠亮讶然的瞅了他一眼，心中暗道，方健啊方健，当着这几位的面，你好歹也要说几句话啊，这么直白了当的解释，怕是会让人看不起呢。 其实，方健和他一样，都是一个实习生而已。但事实上，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认定，方健绝不是普通的实习生可以比拟了。或者说，就连一般的主治医生，都未必能够压得住方健。 所以，余惠亮的心中也带着一丝期待。但没想到的是，方健竟然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然而，让余惠亮感到诧异的是，吕建德却是满脸微笑地点头，道：“好，方健，我没有看错你。”他顿了顿，道：“我们做医生的，就是要小心谨慎，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万万不可草率的下结论。” 李一仁笑道：“是啊，我们是医生，面对并不是机器，而是人的身体。机器坏了可以修，修不好就扔了，就算是操作失误，大不了就算赔点钱。但是，人的身体不行啊，如果一个失误，那就是一条性命了。” 听着他那语重心长的声音，余惠亮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这里是二院的内分泌科，在科室大主任开口说话之时，其余人也只有恭敬聆听的份儿。不过，李一仁的身份就不同了，在这里也唯有他能够随意插口而不会引起吕建德的不满。 而就算吕建德心有怨言，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中宣扬出来的。 “方健，你若是她的主治医生，打算怎么做？”吕建德问道。 方健想了想，道：“我会让她继续检查。” “做什么检查？” “心电图，头颅ct或mri检查。” “嗯，什么依据。” 余惠亮的心中一凛，立即是集中精神。 其实，类似这种昏晕之后送入医院抢救，苏醒之后的检查在医院里已经形成了许多固定的套路。不过，有些检查是必须的，而有些检查则是可有可无的。 普通人自然无法分辨，但医生们却能够从检查项目中看出主治医生的一些思路。 不过，这种能力也只有吕建德和李一仁这样的经验丰富的大夫才拥有，至于董乐昕有没有，那就不好说了。但余惠亮确定，自己肯定没有，所以他对此特别的关注。 方健沉声道：“这位患者是因为昏迷而送入医院的，所以首先我考虑心源性晕厥，这种疾病多由于严重心律失常、心肌缺血、心脏排血受阻所致，多数先有短暂的胸闷、头晕、眼花、胃不适等前兆。该患者为老年女性，尽管否认心脏病病史，应考虑心源性晕厥可能，须行心电图、心脏超声、心肌酶谱等检查以排除。” 吕建德大笑道：“方健，你是内分泌科的，怎么管到心胸血管去了。” 方健的面色微微一红，道：“吕主任，我只是预防万一。” “这就对了。”吕建德话锋一转，满意地道：“做医生的，必须要懂得预防万一。既然是昏迷，那么查一下心电图，就是必须的。” 其实，他们几人在看到病历之后，都知道心源性晕厥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医生，不管是哪个科室的，都会开出这个检测单。 “接着说。” “是。”方健微微点头，道：“我考虑到的第二个可能，是脑源性晕厥，这种疾病为脑部血管或供应脑部血液的血管发生循环障碍，一过性广泛脑部供血不足所致。该患者为老年女性，晕厥同时伴有低血压，应行头颅ct或mri检查排除脑血管性晕厥，尤其是短暂性脑缺血发作。” “嗯。”吕建德依旧是微微点头，看着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第三个可能，就是余惠亮说的低血糖了，非糖尿病患者血浆葡萄糖水平低于28mmol/l即为低血糖症，临床上往往有交感神经系统兴奋和脑缺糖症状，如乏力、出汗、心慌、头晕，严重者出现意识障碍。该患者昏倒入院后，测定指末毛细血管血糖15mmol/l，低血糖症的诊断成立。” “好，说的非常好。”吕建德笑道：“你小子，没有白学啊。” 余惠亮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中暗自埋怨，主任真是偏心啊。如果让自己来说的话，那么肯定也会开出这三种检查的。 吕建德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笑意，道：“还有什么思路？” 方健想了想，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怀疑，就是排尿性晕厥。这种晕厥比较少见，一般发生于排尿结束时，晕厥前无不适，意识丧失持续约1～2钟可自行苏醒，醒后多无后遗症。本症发病机制为功能性血管舒缩功能障碍，自主神经功能紊乱、体位骤然改变、屏气等导致晕厥发生，多见于青年男性，老年人和女性极少见。”他停顿片刻，做出结论：“我建议，排除器质性病变后才考虑该诊断。” “呵呵，小董，你觉得方健考虑的怎么样？”吕建德转头看去。 董乐昕肃然道：“主任，如果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在进行这些检查之后才做出最终判断。” “好，那你带方健去开单子检查吧。”吕建德一挥手，道：“用你的名字，让方健开单，这个病人，交给你们了。” 董乐昕点头道：“是，我明白了。” 余惠亮的嘴角微微抽搐，轻轻捅了一下方健，低声道：“好小子，便宜你了。” 吕建德的交代看似没有问题，但作为医院内部人员，他们自然知道其中猫腻。 大主任的意思是，这个病人就交给方健负责了。虽说方健没有开单权力，但董乐昕有啊。 将这样的病人交给一个实习生负责，绝对不合规矩。可是，有着董乐昕在后面兜底和检查，基本上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但这种待遇，绝对会让所有的实习生和住院医们都羡慕妒忌的眼睛发绿吧。 第七百六十六章 人形印钞机 沉默片刻，李一仁肃然问道：“方健，你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刻，李一仁的目光炯炯，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方健的身后竟然有着一家药厂老板的投资？ 这与自己的预计似乎是大有出入啊。如果这个投资很早就有的话，那么他想要插手确实是难上加难了。因为白痴都知道，药厂的投资绝不是那么好拿的。 如果说学者们的投资，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个人资历或者是声望的话，那么药厂的投资就只有一种可能。 利润！ 所以说，药厂既然投资了，那么就代表着，万一他们研究出什么专利，那么其成果肯定是归属于药厂，绝不可能落在他的名下。 既然是这样，方健与药厂的合作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关键点了。 此时，李一仁竟然有些后悔。在那天的讨论会之后，他就认识到这篇论文的珍贵之处。虽说没有人能保证，顺着这个方向研究下去，一定可以取得什么惊世骇俗的成果。但是，这起码是一个值得加大研究的方向，若是持续研究，那么很有可能捣鼓出一、两篇顶级期刊的论文。 单凭这个效果，就已经值得他的投入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研究出什么… 反正，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投入的项目。 但可惜的是，他竟然拖了两天才联系医院。 如果方健与那个药厂的联合，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若是真的如此，李一仁怕是连肠子都要悔的青了。 方健轻笑一声，以他如今的阅历，从李一仁的表情中，就已经可以推断出许多东西了。所以，在见到李一仁的眼神之后，他就猜到了这位大佬的心思。 “李医生，我和余惠亮从小学起就是同学。”方健缓缓地道：“我和余伯伯很早就认识了，并且在之前就有过一个项目的合作。” “啊。”李一仁怔了一下，眼眸中有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如果方健说的是真的，那他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他嘴角微微抽动，下意识地问道：“什么项目。” “是一个新型营养液的项目。”方健淡淡地道。 吕建德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刀：“就是最近风靡全国的超级营养液，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已经在全国开始铺货，是营养吸收不良者的最大福音。” “超级营养液？”李一仁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道：“我想起来了，现在很火的那一款超级营养液，就是你们家的？” “是。” 李一仁苦笑一声，心中唯一的那点儿期盼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果方健和药厂是刚刚合作，那么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多年积累的声望，或许还有可能将主动权抢过来。但是，想不到双方已经合作成功了一个项目。在拥有了第一次合作的基础上，让方健换一个合作伙伴的难度，那就是直线上升了。 余惠亮挠了挠头皮，他对李一仁还是挺尊敬的。 没办法，谁让他最近看过的许多刊物上，都有着李一仁的大名呢。 不过，尊敬归尊敬，但是如果李一仁想要挖方健的话，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李医生，我们家和方健的合作，并不止这个呢。您应该知道方健在《自然》上发表过一篇论文吧。” 李一仁茫然点头，如果是两天前，他肯定不会在意一个小小实习生的事情。可是此刻，他对方健却已经摸了一次底，虽说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那篇《自然》上的文章却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余惠亮呵呵笑道：“方健根据那篇论文，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帕金森综合症特效药。如今这款特效药已经进入第三期的临床试验，并且一切数据良好。” “啊，第三期的临床试验么？”李一仁的脸色微变，他虽然是一位临床系的医生，但同样也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天都会有新的化合物，或者是靶点发现。可是，这些新发现的东西往往并没有什么特大的价值。或者说，以现代科学的手段，还找不到它们的最大作用。 譬如，橡胶在现代工业上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可是，橡胶树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真正被人类大规模使用，又能够有多长的日子呢？ 所以，各种新的发现，就算现在没有用，但谁也不知道，或许在以后的某个节点上，一项不起眼的发现，会否成为一个新的亮点。 不过，那一切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发现的那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没啥大用的，其中能够制作成新药的更是寥寥无几。而就算是被人慧眼识英雄般的选中了，但是想要真正的投入市场，却依旧是需要过五关斩六将。 从选定材料，直到新药成功验收合格，并且投放市场，绝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其中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和金钱的运作。 而且，新药经过了前期千辛万苦的测试，但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突然倒下的例子，其实比比皆是。 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对任何药企而言，都称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一般来说，唯有那些巨无霸的医药企业，才会对新药的投放感兴趣。因为唯有他们才亏得起，不会因为某一种新药的研制失败而倒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一仁道：“你的父亲…真有魄力啊。” 这一句话，他说的绝对是真心实意。但这句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那就两说了。 总之，在国内私人药企中，敢惦记着这个的，绝对是有着破釜沉舟的魄力。 余惠亮轻笑道：“我父亲对方健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而且，第一次合作的超级营养液，已经给我们带来了足够的现金流。所以，就算是失败，也可以从头再来。” 李一仁的嘴角微微抽搐着，目光移到了方健的身上，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这个小家伙，竟然不声不响的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这简直就是一台人形印钞机啊！ 第七百六十七章 完美病厉 李一仁医生兴冲冲而来，但是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最后只好悻悻然而去了。 不过，他也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且拜访了朱信宏院长，表达了自己想要和二院合作，一起进行科研项目的愿望。 然而，朱信宏在慎重考虑之后，也是无奈地拒绝了。其实，如果有选择的话，朱信宏其实是愿意与省级医院搞一下联合项目的。不管这个项目是否能够成功，只要是两个医院联合，其中就有着许多文章可以做了。 譬如，相互派遣医生到对方的优势科室中学习等等。 这也是医院里的许多医院最为追求的福利之一，作为院长，自然要给下面的医生护士们带来好处，否则的话，医院里又有多少人愿意服他呢？ 但是，这一次朱信宏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方健的研究明显不缺钱，不缺人。就算他在会议中力排众议做出决定，捐献了五百万，但也仅仅获得了一个研究单位的挂名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有权利答应李一仁呢？ 毕竟，现在的方健只是二院的实习生啊，他甚至于还没有与二院签约呢。 当然，就算是方健签约在二院，但若是他对于自己的待遇不满意，那么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一般的实习生想要追求一个留院名额都是千难万难，几乎没有多少可能性。但是，对于一个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能够独立研究出超级营养液，捣鼓出帕金森特效药的人来说，他根本就无需发愁自己的工作。 送走了李一仁之后，方健回到了办公室，在董乐昕的注视下开好了化验单。 按照正规手续，他确实没有处方权。但是，医院里也是有着变通方法的，只要使用董乐昕的名字，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董乐昕看完方健写的病历之后，不由得轻叹一声，道：“不错，你写得很好，有模有样了。” 病历这一关看似简单，但若是想要写得完美，其实并不容易。而且，每一个科室写病历之时的侧重都是有所不同的，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几年的临床经历，很难写得滴水不漏。 在方健等人刚刚来到内分泌之时，董乐昕还亲自教导过。 但是，现在才多久时间，方健手中写出来的病历，就已经让他找不出任何的缺陷和破绽了。 这份病历拿出去，怕是连吕建德也要叫一声好了。 其实，华国最初的病历并没有那么复杂，医生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病人的治疗之中，至于病历嘛…两三笔带过，能够看懂就行。 但是，随着医疗环境的变化，特别是医患关系的不断紧张，以及医闹的出现，大量的医护人员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于是，各地医院就开始重视病历起来。这其实是对当事医生的一种保护，万一遇到了什么医闹事件，有着病历在手，可以一步步的复查，证明医生并没有做错什么。 普通工人犯错，大不了还有返工的可能。 但是，医生如果下错了医嘱，那么后果就无可挽回了。 现代医学相比于过去，确实发达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能够活死人的水准。 方健微微一笑，道：“董医生，这些都是你指点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呵呵，你呀…”董乐昕伸手点了他几下，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能够作为方健的带教老师，董乐昕身上其实很有压力感的。但是，看到他那出色的成绩，成就感却也同样突出。 “方健，这个病人交给你了，有信心吧。” “您放心。”方健笑眯眯地道：“我一定努力，再说还有您在后面盯着呢，如果搞不定，我不会勉强自己的。” “嗯。”董乐昕放心地点头。 虽说将这位病人交给方健，是大主任的主意。但是，董乐昕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不但要背负一定的责任，而且良心也会过不去的。如果方健真的大包大揽，他绝对会提心吊胆，可方健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就真的放心了。 医生这个行业，绝不是一个能够逞强的行业啊。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如果勉强，那绝对是害人害己的。 方健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上面的信息，眼眸微微一亮，闪过了一丝喜色。 “董医生，我在学校里有点事，想要请个假。” “请假？”董乐昕一怔。 请假神马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医生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也有着人情世故，请假当然是正常的。 但是，学校里有点事这个借口，那就比较奇怪了。 因为方健入读的可是医科大啊，这也算是医疗系统的一个学校了。 按理来说，学校里的领导对医院运行并不陌生，也知道实习生在医院里实习的阶段比较辛苦，一般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学生的。 心中突然一动，董乐昕道：“方健，你的那个研究，是放在学校里么？” “是啊。”方健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制定了实验计划，并且找了一个师兄帮我完成实验。” “哦，你找人完成啊。”董乐昕长叹一声，道：“你也是大佬了。” 指定实验计划，让下面的人完成，这绝对是教授级别的待遇。若是放到医院里，那就相当于是带组医生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您过奖了。” 董乐昕摇着头，道：“这么着急回去，有突破了？” “是啊，刚才发来信息，阶段性的实验完成了，我想回去看看，顺便将下一步的实验计划交出去。” 董乐昕愣了片刻，挥了挥手，让方健离去。 他沉吟片刻，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主任，刚才方健说，他的实验又有突破了，即将进行下一步的实验计划。我看，这个项目，大有所为啊。” 主任办公室中，吕建德默默地放下了电话，突然站了起来，他要去找朱信宏。 这五百万，要尽快打入方健工作室的账户，否则的话，人家以后未必还会接受了。 哎，什么时候起，送钱的人也要这么匆匆忙忙的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第七百六十八章 新的助手 方健上车，驱车朝学校驶去。 他的心中也是颇为欣喜的，因为就连他都没有想到，庄吉这一次的实验竟然会如此的顺利。 不过，他上一次交给庄吉的实验计划并不是与糖尿病有关的实验，而是与阻断毒瘾有关的实验。 这种实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他千叮万嘱，宁可放慢速度，也不要急于求成。按照他的估计，没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庄吉肯定无法完成。 但如今，似乎只过了二十多天，庄吉就已经通报了好消息。 实验计划永远都是实验计划，计划这东西之所以被称之为计划，那是因为它可以随时调整。 天知道在实验的过程中是否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人们在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往往会留下充足的时间。很多时候，所谓的经过广大人民群众的辛勤努力，让计划得以提前完成的情况，都是因为原本的计划时间就十分充沛的缘故。 当然，那些加班加点，抢先一步完成的工程也是有的，但这绝非常态。 方健对自己制定的实验计划心中有数，虽说他将步骤等写得清清楚楚，但是在每一次实验的具体情况，却依旧是需要庄吉去摸索的。 哪怕是按图索骥，也并不是这么容易成功。 在国外顶尖期刊上，有许多论文也是将实验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可是当国内科研人员进行复制的时候，却很难完成。 这就是因为人家在一些关键点上做了隐瞒和修改。 方健虽然没有这样做，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运气，想要将这些关键点摸透，也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成本的。 而如今，庄吉的实验却像是一气呵成般，让他感到了意外的惊喜。 踏着轻快的脚步，方健来到了实验室。 如今姜雄兵的实验室虽然还在老地方，但是却已经比以前大了一倍有余。 隔壁的两个办公室，现在也成为姜教授的实验室了。 而如今，这两个实验室被姜雄兵拨给了庄吉，让他完成方健的实验。 当方健如今实验室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怔，在这个实验室中，除了庄吉之外，竟然还有着两个年轻人在帮忙。 正在显微镜下观察什么东西的庄吉得到了身边一人的提醒，他抬起头来看到方健，连忙站了起来，道：“方学…哦，老板，你来了。” 方健一怔，老板？ 庄吉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老板，你收到消息了？” 方健嘴角抽动了一下，道：“庄学长，你这个称呼…” “哎，定了，定了。”庄吉连忙道：“这是姜教授他们提醒的，我也觉得很有道理。” 方健张了张嘴，但是看到一脸倔强的庄吉，顿时失去了争辩的兴趣。 算了，实验计划是我的，实验资金也是我的，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个老板了。既然庄吉坚持，就随他去吧。 目光朝着那两人看去，那两个年级与他相若的年轻人都是拘谨地向他点头，同时道：“老板好。” “庄学长，他们是…” 庄吉抓了一下头发，讶然道：“老板，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什么？”方健一脸的莫名其妙。 庄吉想了想，拉着他走到实验室的会客厅。 一般的实验室当然不可能奢侈的拉一间会客厅出来了，但是，这两个房间的空间极大，方健实验之时所用的仪器不多，所以格出一个会客厅并不显眼。 “老板，这是学校给你安排的人手。” “学校？” “是啊。”庄吉点着头，道：“老板，学校将这两个房间也划给了姜雄兵教授，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吧？” 方健缓缓点头，道：“知道，上一次我过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划分了么？” 这就是《自然》的威力，当方健的论文刊登之后，姜雄兵一样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其中的一个好处，就是实验经费增加，以及实验场地扩大。 方健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而姜雄兵教授也没有亏待方健，两个实验室一到手，立即就转给了庄吉。可以说，此时的庄吉虽然名义上在姜雄兵教授的实验室工作，但其实早已独立了。 庄吉轻咳一声，道：“老板，其实这两间实验室应该是给你的，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只是学生，所以…” 方健微微点头，他自然明白，学校就算是想要将两间实验室交给他，也是不可能走这个手续的。 “呵呵，老板，为了这两间实验室，很多教授们都有意见呢。”庄吉笑呵呵地道：“不过，在校长的坚持下，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学校的资源就是那么多，方健和姜雄兵获得的多一点，其余教授就要少一点。 特别是多了两个实验室的行为，更是让其余教授感到眼红。但是，眼红归眼红，当年洪庄校长放出话来，谁能在国外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谁就能得到同样待遇的时候，所有的不满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只是一个地方性大学啊，虽然教授不少。但是指望他们在《自然》和《科学》上发表论文…好吧，他们还是想想，怎么样增加自己的研究经费比较靠谱一点。 方健轻笑一声，目光朝着那两个学生看了眼，道：“这两人，是年校长安排的？” “是啊，他们是学校最好的苗子，是年校长点名进来的。”庄吉低声道：“不是临床系。” 方健无奈摇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庄吉这一次的速度会那么快了，那是因为他多了两个帮手的缘故。 不过，他也无法责备庄吉，人家年校长送了这样一份大礼，塞进来两个学生混资历，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毕竟是一个人情社会，方健总不能吃了蜜糖之后，真的将糖纸扔回去吧。如果他这样做了，以后就很难交朋友了。 “好吧，既然是校长的安排，我只有服从。”方健无奈地道：“你的实验结果呢，让我看看。” “是。”庄吉松了一口气。 让两个新人加入实验，庄吉的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 现在方健摆明了不追究此事，他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第七百六十九章 效率问题 庄吉的实验记录一如既往的清晰明了。 方健看了一遍，缓缓放下，道：“输入电脑了么？” “按照你的吩咐，已经输入了。”庄吉犹豫了一下，道：“老板，你这次的实验虽然有两个帮手，但核心内容全部是我一手操控的，他们两个并没有看过全部的实验计划。”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 “放心。”方健轻轻地捶了他一下，道：“上次的那篇论文，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别放在心上。” 看着方健脸上那胸有成竹的笑容，庄吉微微点头，道：“是。” 方健眼眸中的精芒一闪而过，如果实验室真有问题，将实验结果泄露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再度走进实验室，那两个助手立即上前自我介绍。 如果单以年龄而论，他们其实比方健还要大一点，其中一个甚至是庄吉同年级的学生。但是，他们两人在方健的面前，却绝对不敢摆出什么学长的架势，反而是一连串的讨好问候。 方健随便地问了几句，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其实，他们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或许年洪庄在安排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他们能够过来，其实也是学校的一个安排。 方健既然能够写出一篇《自然》论文，并且依旧在做着实验，那么会不会有第二篇论文问世呢？ 虽然没有人可以保证这一点，但是年洪庄等人却绝不在意赌一把。这两个助手也是有着一定背景的学生，为了这个机会也是付出了不少，这两间实验室能够轻易地破格下来，他们背后的人物也是出了一份力。 所以，方健考虑片刻，就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反正自己交给庄吉的实验计划越来越繁琐，如果单靠他一个人的话，确实有些勉强。 这两人虽然不熟悉，但给庄吉当助手却是绰绰有余了。 看来学校也是考虑得颇为周全，如果来的是一位教授，或者是副教授之类的人物，方健肯定是一口回绝。但是区区两个助手，反倒让他无法拒绝。 大不了再发表论文的时候，给他们一个二作或三作的名字就行了。 方健如今并不稀罕这个名誉，可是对一个刚刚获得硕士学位，或者是还在读研的孩子来说，这个荣誉可就是非同寻常的了。 将他们安顿之后，方健重新拿出了一个u盘，道：“学长，这是接下去的实验计划，你看看。” 庄吉的眼眸微亮，他迫不及待地将u盘拿了过来，插入电脑打开，默默地看了片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老板，这个实验计划…好像又变了？” “嗯哼，恭喜你，答对了。” 庄吉的嘴角微微抽搐，道：“老板，你真的同时在搞两个项目啊。” “对头。” “可是…”庄吉苦笑一声，道：“老板，这样做的效率并不高啊。” 方健早就与他沟通过了，糖尿病特效药和阻断毒瘾特效药的两个项目要同时进行研究。 庄吉虽然答应，但是内心中对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科研不是儿戏，糖尿病和毒瘾阻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课题。而对于一个科研小组来说，研究之时的流畅性其实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科研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从头到尾十分流畅，那么出成绩的概率极大。但是，如果中途被什么打断的话…好吧，很有可能从此就会非常倒霉了。 所以，一个科研小组在正常情况下，只会进行一个项目的研究。 这就像是写书，一个人的思路是有限的，在正常情况中，一个时间段只能写一本。而一旦同时写两本，进行双开操作的话，那么很容易引起思绪混乱，甚至于连主角的名字都会搞错。 好吧，就算庄吉生性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但若是交替研究两个不同项目的话，他也会有着一种非常诡异和难受的感觉。 方健微微一笑，道：“庄师兄，你以为制定实验计划难不难？” “难。”庄吉毫不犹豫地道。 虽说实验都是他在负责的，但是白痴都知道，真正困难的地方并不是实验的过程，而是实验的制订。 实验计划才是一个实验的灵魂所在。 如果没有计划的话，那么就算你的动手能力再强，面对一大堆的仪器和材料，也是无从下手啊。 方健轻轻点头，道：“是啊，你也知道实验计划的难度，那么你以为，我需不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做这个工作呢？” 庄吉一怔，他张口结舌半晌，苦笑着道：“肯定需要。” 方健点着头，道：“那不就是了，你把实验完成，告诉我准确的实验数据，然后我才能根据实验结果进行下一步的实验计划啊。可是，这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实验室不就空闲下来了。” 庄吉的喉头耸动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道：“你，为了不让我空下来，所以才同时进行两个项目的研究？” 如此奇葩的理由，庄吉绝对是第一次听到。 方健笑眯眯地道：“是啊，怎么，师兄不满意？”他长叹了一声，道：“如果师兄觉得太累，那么我可以将其中一个项目交给其他人。” “不，我不累。”庄吉立即挺起了胸膛，大声说道。 他提出这个建议，其实是想要让方健确定研究方向，专注于其中的某一个。至于另一个，可以在一个项目结束之后再开始。 但是，听方健的口气，似乎是想要将自己撇开？ 虽说只是一个项目，但庄吉却绝对不敢有任何的冒险啊。 万一真有人加入了方健的科研小组，并且表现完美，最终将他挤走的话，庄吉绝对会买一块冻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好，庄师兄，那以后就继续麻烦你了。” “老板，你看我的表现吧。”庄吉握紧了u盘，信誓旦旦地道。 方健轻笑一声，手机却是再度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上面的信息，脸上泛起了一丝古怪之色。 这是小丫的信息，他们似乎许久不见了。不过，小丫在信息中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莫非，超级营养液，或者是帕金森特效药出什么问题了？ 第七百七十章 监视 在华国，或者说在全世界范围，只要有人类存在的地方，都有着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经济越发达的地方，晚上就越热闹。 n市虽然不是华国的超一线城市，但其经济水平在全国也是排名前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夜城。 一到晚上，随着路灯亮起，整个城市就变得愈发的热闹了。 酒吧一条街，ktv，会所等灯光闪烁，吸引着大量的男人和女人，也消费着他们大量的存款。 方健开车，目的地是小丫所在的酒吧。不过，让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一次小丫并没有到他的大本营，而是将会面地点定在了寒如玉的场子。 虽说方健看不懂这个操作的含义，但他对此却毫不上心。 车子刚刚开进附近的停车场，方健的眉头突地一皱，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这样的涌上了心头。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让方健甚至于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于如此强烈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因为此前已经遭遇过许多次了，不过，每一次诞生这种感觉的时候，所伴随着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国际雇佣兵，退役军人侦探等等。 方健立即知道，自己被一位陌生人给盯上了，而且这个人绝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车子平稳地停好，方健的脸色已然恢复平静，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妥。 只是，此时他的心中却是千思百转。 自己今天来这儿，是赴小丫的约，怎么会被人盯上呢？ 他见过小丫也不是一次两次，为啥此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很显然，这个人并不是小丫安排的，或许，他就是冲自己而来。因为自从他进入停车场之后，那种感觉就一直是萦绕不去，久久不散。可见，此人对自己的监控从未放松，他的目标正是自己。 方健下车之后，并没有立即进入不远处的酒吧，而是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他的目光毫无焦距，四周观望之时从未在任何地方多停留那么一秒，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然而，事实上方健已经运用起了精神力量，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实际上那一瞥之下，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了。再加上精神力量的运用，简直可以说周围的环境被他一览无遗。 脑海中，不断地回闪着刚才所见的画面。 仅仅是一瞬间，方健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这里是一个户外停车场，停车场的附近被高墙环绕，高墙外的街道上种着许多大树，这是城市绿化的植树，是繁忙城市的一道美丽风景线。 但此刻，在这条风景线的某颗大树上，却坐着一个人，他拿着望远镜，悠闲地锁定了自己。 嗯，是一直锁定，就算是偶然挪开，也会迅速回转。 方健的精神力量已经施加在眼部，所以他清晰地看到了此人的面容。但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这绝对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容。 这是什么人？ 看他的样子，明显地不曾察觉已经被自己发现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对方的存在啊。 可是，自己并不是普通人。 方健锁好了车子，迈开了大步离开了停车场，朝着酒吧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确定，对方的注意力依旧没有挪开，还是锁定了自己。于是，在快到酒吧之时，方健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转身，沿着街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藏身在树上的那位观察者眉头略皱，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释然。 因为方健的这个动作并不出奇，许多去夜场玩耍之人都会带烟入场。而方健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老烟枪在进酒吧之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香烟没有了，所以转身买烟去。 酒吧里虽然也有香烟贩售，但绝大多数人进酒吧的时候，还是会选择自己带烟的。所以，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怀疑。 方健稍稍地加快了脚步，沿着街道而行，很快就靠近了那颗大树。 到了这时候，那树上之人已经放下了望远镜，并且挪开了视线。如果距离很远的话，他绝对会关注方健的一举一动，可是，如果距离太近了，那么在监视的时候，就要注意技巧，并且特别小心了。 人类其实都有着一种第六感，当他被某人注视的时候，往往会生出一种特殊的感应。 哪怕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视线，但这种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树上那人在盯梢之时，也不是一直锁定，特别是在方健靠近大树之时，他更是特意地挪开了目光。 不过，他并不想失去对目标的关注，所以在挪开目光之后的一个呼吸之后，他又转头看了过去。在他的心中已经计算好了方健的步伐速度，这一转眼，方健应该走到树下了吧。 然而，就在他这一眼看去之时，眼神却是陡然一凝。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方健的踪迹。 没错，方健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在他预先锁定的地方，并没有方健。目光立即朝着后方和左右看去，但让他愈发骇然的是，他都没有看到方健。 这个人，好像是突然间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瞬间，此人顿时有着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了。他也算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但还是第一处遇到这样的事情。 一股强烈的，难以形容的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竟然让他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你在找谁？”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那人身形一颤，不假思索的一脚朝着右后方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力大无比，就像是早已蓄力良久。 然而，这一脚刚刚踹出，他就知道不妙了，因为他这一脚已经踹空了。而就在此刻，他的眼角余光却是瞥见左边似乎有着一道黑影闪动。 随后，一股巨力袭来，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哼——” 他通哼一声，顿时瘫了下去。只是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始终闪烁着一个疑问。 那声音分明是从右后方传来的，为啥方健却会出现在左侧呢？ 第七百七十二章 见猎心喜 酒吧中，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 无论是沙发卡座上的人，还是散台上的人，都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那疯狂的一面。 方健的目光转动，立即看到一个人朝着自己迎了过来。这个人并不是酒吧里的营销，也不是服务员，而是小丫身边的一个随从。 “方哥，小丫哥在楼上包厢等您。” 方健微微点头，示意他带路。 在大多数的闹吧中，都有着包厢。不过，真正会玩的人，却很少坐包厢而已。 方健随着那人进入包厢，看到包厢中坐着的几个人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里除了小丫和老狼之外，就连翁佳怡和寒如玉都在场。在看到方健之时，这两位大美女不约而同地朝着他笑了起来，特别是翁佳怡，那一瞬间所展现出来的风情，让方健都有些微微失神了。 寒如玉出现在这儿并不奇怪，毕竟这里是她的主场，但为啥连翁佳怡也会在这里呢？ “呵呵，方健来了，过来喝一杯。”小丫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大声笑道。 方健微微点头，走了过去，眼神朝着翁佳怡一瞥，透出了一丝询问之色。 他相信，身为记者，见多识广的翁佳怡肯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果然，翁佳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那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边的寒如玉。 方健立即明白，翁佳怡是寒如玉请来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缓缓坐下，方健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了老狼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与老狼最初相识之时，彼此相处得并不愉快。不过，因为国际雇佣兵的缘故，他们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 好朋友倒不至于，可彼此已经不再仇视。但此时，老狼打量他的目光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与他交手的感觉。 小丫目光一转，笑道：“方健，我们都知道，你的身手很强。但没想到，竟然强到这等地步了。” 方健微怔，心念电转，笑道：“小丫哥，怎么突然这么说话了。” 老狼站了起来，抢先道：“方健，你刚才在外面，突袭控制住了一个人？” “嗯。”方健并不隐瞒，道：“我不知道他是小丫哥的人，对不起。” “不用客气。”小丫轻轻的一摆手，道：“方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方健慢悠悠地坐下，寒如玉立即给他倒了一杯酒。 在这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她可是一言不发。 方健拿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淡笑道：“他在监视我，被我发现了。怎么，很难么？” “呵呵，方健，你知道他是谁么？”老狼突然插口道。 “不知道。”方健双肩一耸，无所谓地道。 “他是我的兄弟，与我一起在非洲丛林，和正规部队干过架。”老狼咧开了大嘴，笑道：“我把他找来，在这段时间保护我。呵呵，他可是一个真正的侦察兵，竟然被你察觉了…”老狼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小丫和老狼竟然同时追问一个问题，很显然，这个问题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困惑。 方健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感觉比较敏锐吧。” 小丫和老狼对望了一眼，他们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方健，就算你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监视，但又如何能够判断出他的位置呢？”老狼低声道：“我听阿涛说，你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的位置，并且趁着他挪开目光的时候发动奇袭。这…不会也是警觉性高的缘故吧。” 方健轻笑一声，道：“狼哥，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那个地方有人在关注我，所以我就靠了过去。嗯，至于偷袭嘛，我只是有点好奇，想要看看是谁那么关心我而已。” “好奇？”小丫哭笑不得地道：“你一个好奇心，就把一个国际顶尖雇佣兵打趴下了。哦，而且还是不声不响的制服了。啧啧啧，这份能力…”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没有用银针吧？” “没有。”方健微微摇头，道。 老狼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道：“方健，啥时候有空，我们搭搭手。” 小丫张了张嘴，像是想要阻拦，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方健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探寻的意味。 方健上一次抓住国际雇佣兵的时候，展露了一手银针打穴的能力，虽说这种能力近乎作弊，让小丫和老狼等人都是大开眼界。但这毕竟是有些取巧，所以老狼也没有与他交手的意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方健这一次出手，竟然是赤手空拳，无声无息的拿下了一个顶尖雇佣兵，这样的身手顿时让老狼感到浑身发痒了。 然而，方健却是毫不犹豫地道：“狼哥，我不是你的对手，这就免了吧。” “不可能，就算是我，也无法不动声色的拿下阿涛。”老狼的眼眸熠熠生辉，道：“怎么，看不起我？” “怎么会呢。”方健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与老狼交手的兴趣，因为无论输赢，对他都没有好处。只是，如何婉拒，倒是让人头痛。 “老狼，你找方健来，就是为了打一架么？”翁佳怡突然冷笑道：“你可以去找沐雪啊，去找刘义国啊！” 老狼一怔，皱起了眉头，别过了头，很显然，他不愿意与翁佳怡发生什么争执。 小丫轻笑一声，道：“方健，说正事吧，我这一次约你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方健立即接口，道：“什么？” 能够避免与老狼之间的无谓争斗，他绝对是求之不得。 “还记得你被扣押在国外港口上的那两台设备么？”小丫慢悠悠地道。 “当然。”方健沉声道：“好像是涉及到禁运条例。” “不。”小丫微微摇头，道：“我派人查过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禁运，而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所以海关才会故意扣押的。”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丫坏 “扣押，有人捣鬼…”方健的眼神微微一凝，脑海中有些东西似乎串联了起来。 “是啊，你能猜得出，是谁在捣鬼么？”小丫似笑非笑地问道。 方健想了想，缓缓地道：“教授。” 翁佳怡和寒如玉对望了一眼，她们当然不知道教授是谁，但那眼眸中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或许是出于职业的原因，翁佳怡的眼眸似乎更加明亮了几分。 这，是一个大新闻吧？ 小丫则是讶然抬头，道：“方健，看样子我是小瞧你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没有，在你告诉我这个事情之前，有些事我也不敢确定。” 小丫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呵呵，你那个姜教授，确实是一个人物啊。不过，那个捣鬼的家伙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同伙。” 方健沉声道：“能够在国外拥有一定影响力，应该是奥利弗教授吧，他是不是还有个化名呢？” “对，就是他。”小丫大笑道：“看来这一切，果然没有瞒过你。” 方健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是心中颇有些难过。 他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来，姜雄兵对他还是比较关心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点总不会有错。所以，方健虽然对姜雄兵有所怀疑，可一直没有深究。但此刻，从小丫的口中得到证实之时，他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小丫喝了一口酒，道：“方健，我们把钱投资在你的身上，也是为了盈利。所以，你不要怪我们。” 方健微怔，讶然道：“怪你们什么？” “怪我们偷偷调查啊。”小丫笑眯眯地道：“不过，现在我不担心了，呵呵，以你的精明，就算让我们的投资打水漂，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利的。” 方健淡笑一声，道：“可能吧。” 小丫放下了酒杯，突然道：“方健，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学校的这位好导师，已经将你上一次的试验结果发给了奥利弗。”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他既然能发第一次，自然会发第二次，第三次了。” 小丫微微侧了一下头，笑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儿也不愤怒么？” “为什么要愤怒呢？”方健淡然道：“不就是一个试验结果么，没啥了不起的。” 小丫的眉头略皱，道：“我虽然不是什么科学家，但是我也知道，科研成果这东西是十分重要的。不管是发表论文，还是专利什么的，都是科研者的心血结晶。你，一点儿也不在意？” 方健微微摇头，脸上的神情甚至于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丫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了一抹寒光，道：“我明白了，这份实验结果，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方健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讶然之色，小丫的反应也太快了吧。虽说方健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打算，可是对方那么快就猜到了原因，也让他有些惊讶。 盛名之下无虚士，小丫能够让商界中的许多人谈虎色变，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呵呵，厉害，真厉害。”小丫大笑道：“我还以为那老家伙要赚便宜，所以特意保留了他的邮箱记录。没想到，你的手段竟然更毒辣啊。” 保留邮箱记录，那是证明姜雄兵确实将文件传送出去。 但是，就算小丫就这样报警，最多也就是判罚到姜雄兵的身上而已。至于大洋对面的奥利弗，他根本就不可能受到任何的惩罚。非但如此，若是奥利弗尽快的将试验结果转化为论文，并且发表的话。那么方健就算是想要指责对方，也变得很难很难了，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一切与奥利弗有关。 不过，如果按照方健的计划，将一份假的实验结果送出去，而奥利弗又无法分辨，并且发表的话，那么结果必将十分有趣。 老狼拿着酒杯晃了晃，那透明杯子中的酒水荡啊荡着，溅起了一圈圈的波纹，他笑着道：“方健，你还以为你是好人，想不到竟然丫坏啊。呵呵…小丫，你遇到对手了。” 小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算是什么话？难道我也是一个坏人？ 只是，当小丫看到老狼那笑嘻嘻地贱样之时，顿时失去了所有分辨的兴趣。 “方健，既然你有所准备，那我就不动手了。” “好。”方健微微点头，道：“如果奥利弗这一次再整理成论文发表，我会让他后悔的。” “哦，为什么？” “上一次的试验，是制作毒品阻断特效药的一个步骤，如果按照这个步骤进行下去，看似很快就能完成毒品的阻断药物。但事实上，那条路却是一个死胡同。”方健微笑着道：“我只要询问其中几个数据，就可以证明了。” 小丫的眼眸微微发亮，方健这绝对是赶尽杀绝的手段啊。 一个知名学者，如果在一家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有着根本性错误的话，那么不仅仅自己的名声会受到牵累，就连杂志社上下亦是如此。 所以，对于这种有前科的学者，许多杂志社会拒绝他们的投稿。 而一旦奥利弗在某本杂志上发表这篇论文之后，方健就会毫不犹豫地发表质问。 当科学形成代差之后，后来者想要迎头追上前行着的脚步，那基本上就相当于开启了地狱模式。 庄吉的这个实验结果，在姜雄兵和奥利弗的眼中，绝对是价值千金。但是，在方健的眼中，那就是破绽处处了。 这并不是说方健在医学方面和药物研究方面比他们两人强过多少。而是因为方健站得高，望得远罢了。所以，他才会准备这样的后手，放心大胆地让庄吉去操纵。 翁佳怡突然娇笑道：“方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老实人，没想到啊…”她故意拖上了语调，带着一点儿难以形容的诱惑味道。 方健轻笑着道：“你放心，我对朋友绝对是真心的。” 寒如玉在一旁悄悄地嘀咕着：“哼，花言巧语！” 方健微怔，侧头朝她看去。 寒如玉脸色一僵，连忙道：“方健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登台唱几首歌吧。” 第七百七十四章 战斗狂人？ “哦，好主意。”小丫双目微亮，笑着道：“很久没听佳怡一展歌喉了，不如今天上去露一手如何？” 他第一次来这个酒吧之时，恰逢寒如玉邀请翁佳怡登台演唱，而从那一日起，他才知道，原来翁佳怡就最近在音乐圈崭露头角，但却是轰动一时的神秘女郎啊。 小丫经营着一个酒吧，虽说那个酒吧只是他用作放松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花费什么心思，但是既然接触了酒吧，那么对于流行音乐什么的，好歹还是有着一些了解，而且也懂得欣赏。 神秘女郎的歌声也确实是打动了他，在知道这位神秘女郎就是n市之人的时候，他也是颇为心动。 但可惜的是，那女郎偏偏就是他不好招惹的翁佳怡。 所以，他就算是商业界的天之骄子，但也不好意思请翁佳怡为他献唱啊。而如今毫不犹豫有着这么个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了。 翁佳怡白了他一眼，道：“小丫，你的歌喉也不错，为啥不自己上去呢？” 小丫呵呵笑了一声，道：“我是自娱自乐，比你就远远不够喽。” 寒如玉则是低声道：“方健，你以前答应过我，要以医科大医生的名义登台演唱的啊。” “哦，有么？”方健淡然说道。 “当然了，佳怡，你看他不承认了。”寒如玉连忙朝翁佳怡求援。 方健哑然失笑，他对于这个虚名并不看重。而且，在上一次见识到那些粉丝的恐怖之后，方健就绝了这份念头。 对于普通人而言，如果在音乐方面取得了这样的造诣，那么肯定会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人生在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不管你从事的是哪一行，只要能够走到行业的最巅峰，就肯定是一个人物。但是，方健如今的注意力都投放到了医学上面，对娱乐圈嘛，那就是敬谢不敏了。 翁佳怡瞅了他一眼，微笑着道：“如玉，你就不要勉强他了，我去唱两首吧。” “好啊。”寒如玉大喜过望，自从上次的轰动之后，无论她如何恳求，翁佳怡都不肯再登台了。没想到今天她倒是有些主动，偷眼瞅了一下方健，她心中暗道，要说这两个人没关系的话，怕是连鬼也不会相信了。 寒如玉带着翁佳怡下去，包厢内顿时变得空荡起来。 老狼默默地看着方健，那眼神一点点的变得凌厉，他的身体慢慢伏低，就像是真的成为了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饿狼。 方健微怔，他默默地摇着头。 一看到老狼此刻的状态，他就明白，这家伙是忍不住了，所以想要与自己打一场。 也不知道是他脱离雇佣兵的时间太久，所以手发痒，还是因为自己无声无息地制服了外面那人，让他感到没面子。总之，当包厢内的两位女性离开之后，老狼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战意了。 然而，方健却没有任何想要与他对战的意思。 自己是一个医生，一个研究型的学者哎。 与一个战斗狂人打斗？那是多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有这个力气，还不如赶紧点，把下一份的试验计划捣鼓出来再说呢。 嘴角轻轻上翘，方健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淡然的笑意。 他知道，老狼虽然摆出了格斗的架势，但自己如果不迎战的话，这家伙肯定不会动手。 可是，就在下一刻，方健的眼神却是骤然间发生了一丝奇异的变化。在他的眼眸深处，竟然闪动着一点儿红彤彤的异色涟漪。 随后，方健抬起了头，他的神情凝重起来，缓缓地放下了酒杯，目光与老狼对视，两人身周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刺激。 小丫嘴角抽动了两下，道：“等一会。” 原本蠢蠢欲动的老狼皱了一下眉头，道：“小丫，你不要管。” 小丫爽快地站了起来，道：“我从没打算管。”他起身，来到了门前，道：“我下去听歌，你们动作快点，等她们上来就不好办了。”说完，他飞快地旋转把手，拉开了一道门缝，然后快速地闪了出去。 “砰！”包厢门重重关闭，小丫整理了一下衣衫，口中喃喃地道：“两个疯子！” 虽然这一次的冲突明显是老狼挑起来的，但方健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他不是针锋相对，而是置之不理的话，老狼就算是再想打一场，也不可能动手的。 门外，站着两个保镖，他们看到小丫立即迎了上来。小丫摆了摆手，道：“待在外面，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进去。” 那两个保镖虽然心中不解，但却同时点头应是。 这是雇主的吩咐，他们只需要乖乖的听命就可以了。 包厢内，老狼咧开了大嘴，笑道：“果然，你也是一个好战分子啊！”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心中大骂，鬼才是一个好战分子。 “喂，你在搞什么鬼，怎么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有煞气，很强大的煞气，这个人要揍你！” 方健真有着一种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他身体内隐藏着的那位白发红瞳已经潜伏了许久许久，这时间甚至于长到了让方健都几乎遗忘的地步。 可是，今天不知道触了什么霉运，当老狼释放气势压迫之时，竟然将他给惊动了。 嗯，虽然他已经十分克制，并没有突变白发和红瞳，但仅仅是一抬头的举动，却已经造成了足够大的误会。 “没你的事，继续睡吧！” “哼，你想要被人打一顿么？” “怎么可能？” “好，那就揍他一顿，如果你不行，换我来。”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白发红瞳说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继续示弱，或者是打不过老狼，那么他一定会取代自己，胖揍对方一顿。 老狼的身手虽然不错，但若是与白发红瞳相比… 好吧，老狼毕竟是一个人类，又如何能够与一个让失事飞机平安着落的超级强者比肩呢？ 一想到白发红瞳现身狂虐老狼的模样，方健就有些不忍想象了。 老狼自讨苦吃也就罢了，但问题是，他可不想让白发红瞳暴露啊。 哎，看样子，这一架，不打不行了。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怪我 方健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颇为古怪，像是充满了无奈，又像是有着一点儿的抱怨。 “狼哥，这是你逼我的。” 老狼头一仰，道：“没错，是我逼你的，你别介意。” “如果我介意呢？” 老狼一怔，随后笑道：“介意也要先打过再说。” 方健咕哝着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话音未落，方健突然一步跨出，一脚闪电般的踹了出去。 这一步一脚确确实实地是快如闪电，根本就没有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 “砰…” 老狼的肚腹上狠狠地挨了这一脚，他的整个人顿时如同虾米般的蜷缩了起来，然后在这股大力地冲击下向后飞去，直至跌倒在后面的沙发上。 那强大的冲击力传到了沙发上，竟然将整个沙发都掀了起来，连着老狼摔在了地上。 然而，突袭成功的方健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的喜色，反而是隐隐地发青了。 “喂，你怎么突然动手了？” “你不是要揍他么，婆婆妈妈的说什么，直接动手干啊！” “你…” 沙发动了一下，老狼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捧着肚子，一只手撑着沙发，那脸上的痛苦模样正是他此刻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方健，你…”老狼恶狠狠地道：“好，干得不错！” 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凶厉和警惕，对方健的为人绝对是有着新的认知。 在老狼的心目中，方健的身手虽然不错，但却绝不是那种乘人不备搞偷袭的家伙。这一点，无论是从他平时的为人，还是从其他人的评价上，似乎都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刚才那一脚出其不意的攻击却把他打蒙了。 奶奶的，这个方健和小丫一样，都是一个笑面虎啊。 老狼半蹲着身体，摆出了戒备的架势，拼命忍着肚子上的痛苦。 如果是一般人挨了这一脚，怕是早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但是，老狼的身体素质远胜常人，虽然剧痛难当，但只要缓过这口气，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他一边戒备地看着方健，一边深深地呼吸着，直至感到身体逐渐适应。 方健的嘴角扯动了几下，担忧地看着老狼，道：“狼哥，对不起。” 老狼双目紧盯着方健，冷冷地道：“没什么，继续。” 方健摇了摇头，道：“不，你已经受伤了，现在与你交手，不公平。”他主动地将双手放到了腰间两侧，正容道：“就算要打，以后我们找个场地，公平地打一场吧。” 看着站直了身体，全身放松毫无战意的方健，老狼也是犹豫了起来。 刚才的那一脚让老狼清晰地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方健绝不容易对付。 就算自己身体健康，处于巅峰之时，也不敢说一定能够躲得过这一脚。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不但喝了酒，而且肚腹之处疼痛难当。如果此时逞强继续与方健交手… 好吧，他虽然对自己极具信心，但内心深处却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就打，怕是要输多赢少了。 对于一个出身豪富，但宁愿抛下万贯家财也要去当一个雇佣兵的人来说，脸面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心念电转，老狼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的架势一点点松开，原本紧绷着的肌肉也是慢慢地放缓了。 方健自然将他的身体变化收入眼底，也是略略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一刻，方健的脑海中却是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好机会！” 好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方健的心底深处突兀的涌起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随后，方健就惊骇地看到，他的身体再一次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虽然他的头发并未变白变长，他的眼眸也没有完全变成红色。可是，他的身体就是自动地超前冲去，并且在向前的同时后仰，一只脚如同闪电般的踹了出去。 “砰…” 倒霉的老狼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而他的身体却像是麻袋一般的向后飞去。 这一次，他的身体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双眼皮一翻，华丽且直接地昏死了过去。 “干！不好！” 方健立马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身体，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引起了昏厥而已。 嗯，最多就是一点儿的脑震荡，不过以老狼的身体素质，就算不去管他，最多也就是躺个几小时的命而已。 “喂，你怎么又动手了？” “他刚才有那么明显的破绽，你都没看到么？” 方健深深地吸着气，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白发红瞳解释。 老狼分明就算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想要罢手言和。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白发红瞳操纵自己的身体给击昏了而已。 其实，在不动用精神力量的前提下，无论是方健，还是白发红瞳，想要击倒老狼这样的顶尖雇佣兵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在连续出其不意的偷袭下，却往往能够取得立竿见影的神奇效果。 “哎…” 方健长叹一声，终于放弃了解释。 狼哥啊狼哥，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如果不是你突发奇想，要在这里与我交手，也就不会惊动白发红瞳那家伙了。 不过，那家伙在沉睡了那么久之后醒来，似乎也是能力见长啊。 最起码，他在操控自己身体的时候，再也用不到变身了。 当然，这其实是一个瞬间操控，然后交出主导权的过程。若是长时间的取代…好吧，在没有得到方健本人的允许下，白发红瞳也休想轻松做到了。 看着包厢中昏迷的老狼，以及那摔倒的沙发，方健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声。 这么个样子，要如何去解释呢？ 他想了想，转身开门。 那门口处，只有一个保镖。在看到方健之时，他微微点头。 方健朝着他招了招手，那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方少，有什么吩咐？” “能帮我叫一辆救护车么？” “啊，什么？”保镖的脸色微变：“救护车？” “是啊。” “为什么？” 方健让开了身形，道：“帮我把他送过去吧。” 在看到地上昏迷的老狼之后，保镖的眼睛逐渐地瞪圆了。 方健长叹一声，喃喃地道：“真的，不怪我啊。” 保镖：“…” 第七百七十七章 打进医院 优雅空灵的歌声在酒吧中回荡着，那声音仿佛是具有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如同飞蛾扑火般的投入其中。 翁佳怡带着面具，演唱了两首歌之后，立即退到了后台。 后台上，寒如玉早已等候多时了。 见到翁佳怡下来，她立即拿出了替换服装，让她换好，然后悄悄地朝着楼上包厢走去。 神秘女郎这个名字自带魔力，当翁佳怡出场之时，全场之人齐声高呼，而翁佳怡的歌声更是带起了一片片狂热的人浪，很少有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依旧保持住心情平静。 就连身为演唱者的翁佳怡亦是如此，在两首歌之后，下面的客人们大声挽留，希望翁佳怡继续高歌。 不过，在上次见识到了粉丝们的狂热之后，翁佳怡可不想再度引起什么麻烦了。 所以，哪怕心中依旧有着一丝留恋舞台的感觉，但她还是选择了立即离开。唱歌什么的，任何时间都可以，但若是被粉丝堵住了，那就无法轻易脱身了。 好在翁佳怡就算是在演唱的时候，也是戴着面具，否则的话，她根本就别想顺利地走出酒吧。 翁佳怡来到楼上包厢，推门而入。 然而，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包厢中竟然是空无一人了。 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翁佳怡的心中千思百转，这三个人呢？ 莫非他们三个到楼下听自己唱歌了？ 一念及此，翁佳怡的嘴角处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容也不知道是为谁而展。 突然，翁佳怡的目光微微一凝，落到了一角的沙发之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她就是坐在这个沙发上的。可是，现在这个沙发…怎么破了一个大洞啊？ 翁佳怡虽然不是什么破案高手，但最起码的知识还是懂一些的。目光在包厢中巡弋片刻，顿时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 嗯，地上还有一些玻璃碎片没有整理，就连吧台那儿的木框都缺了一个角。装修得好好的包厢，此刻看上去竟然变得凌乱无比。就好像是有人在这儿打了一架，然后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而已。 翁佳怡的秀眉微皱，她目光转动，摸出手机，正要打电话之时，却见寒如玉走了过来。 寒如玉是酒吧老板，刚才在台上介绍神秘女郎登台。所以，在台下之时，她们两个人可不敢走在一起，否则的话，怕是很快就有人要怀疑翁佳怡的身份了。 不过现在来到二楼，那就没啥关系了。 看见翁佳怡待在包厢入口处傻站着，寒如玉笑着道：“佳怡，怎么不进去？” 翁佳怡的面色颇为古怪，让开了去路。 寒如玉怔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走入包厢，随后她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啊，哪个杀千刀的，敢…”寒如玉刚刚吼到一半，顿时听了下来，她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佳怡，这是怎么回事？” 她自然也看得出来，有人在包厢中打架啊，而且还殃及池鱼，把包厢中的一些设施破坏了。 虽说修理一下也不需要多少钱，但是这个包厢起码有两三天无法使用了。在生意如此火爆的时候，这可都是钱啊。 这一刻，寒如玉连报警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立即想到了这个包厢中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别看方健只是一个小医生，但这个医生却有着一个音乐大师的身份。而且，今天翁佳怡愿意登台演唱，分明也是看在方健的面子上。所以，这个小年轻他根本就惹不起。 至于小丫和老狼么… 好吧，寒如玉只是稍微想想，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这两位，可是自己的贵人啊。 自从酒吧开业，小丫来捧场之后，酒吧真正的老板就私下里找她谈过话，并且将酒吧一半的股份转给了她。 没错，从那天开始，她就是这家酒吧真正的大老板了，其余几位股东老板加起来的股份，也不过与她相当而已。不过，那人之所以这么好说话，看重的又是什么，寒如玉却是心知肚明。 而且，这些股份看似转给了自己，但是寒如玉却知道，自己在n市的根基并不深厚。如果没有小丫这张虎皮的话，大老板等人或许还会另有心思。 所以，别说小丫等人仅仅是破坏了包厢中的一些设备，哪怕他将整个包厢都拆了，她也是不能多说半句话的。 翁佳怡双肩一耸，道：“我也是刚刚上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个…”寒如玉犹豫片刻，道：“佳怡，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翁佳怡轻哼一声，道：“你不是有方健的电话么？哦，对了，小丫的名片你也有，为啥不自己问？” 不知为何，在见到包厢中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的心中就是有些怨气。 寒如玉苦笑一声，道：“好佳怡，你问嘛…”她心中暗道，我当然想问，但问题是，我也要有胆量打这个电话才行啊。 在寒如玉的纠缠之下，翁佳怡无奈地拔了小丫的号码。至于为什么不问方健，那个心思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电话很快得就打通了。 “小丫，你们去哪里了。” “医院？！”翁佳怡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急促了起来：“为什么去医院？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好的，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翁佳怡放下了电话，她脸上的神情变得颇为古怪。 寒如玉在一旁简直就是心急如焚，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介意窃听几句。可是现在知道翁佳怡的身份之后，她已经不敢这么做了。所以，刚才翁佳怡打电话之时，她可是悄然无息地后退了几步呢。 “佳怡，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他们怎么去医院了？” 翁佳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翻着白眼说道：“刚才老狼和方健在这儿切磋了一下，打坏了一点东西。”她顿了顿，道：“小丫让我和你一声对不起，打坏了多少东西他会赔偿。” “哎呦，这句话说的，可让我惭愧死了。”寒如玉连忙摆了摆手，道：“切磋…进了医院？方健没事吧？” 想一想方健和老狼的体格，寒如玉就不免有些担忧了。 翁佳怡的面色愈发的古怪，缓缓地道：“进医院的…是老狼！” 寒如玉：“…？” 第七百七十八章 笑面虎 病床上，老狼一脸的郁悒，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愤之色。 小丫在一旁笑眯眯地拿起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去皮，那苹果皮绕成一圈垂落下来，煞是好看。 “狼哥，吃苹果。” “哼，不吃！” “好吧。”小丫双肩一耸，拿回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老狼突然道：“喂，你笑什么笑？” 小丫呵呵地道：“狼哥，那方健真的那么厉害啊？” “厉害个屁…”老狼恶狠狠地道：“他就是一个骗子！” 小丫眨着眼睛，眼眸中满满地都是好奇之色。 他也知道，这两位在包厢中的搏斗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否则的话，老狼不应该输得那么快，而更主要的是，老狼这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得到。 小丫与老狼相识可不是一年两年，所以他对老狼的脾气十分了解。 如果是在公平搏斗的情况下，方健将老狼击败，那么老狼肯定会输得心服口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生闷气。不过，这也正是让小丫感到奇怪的地方。老狼可是参加过国际雇佣兵，无论是警惕性，还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普通人都是望尘莫及的。 那么，方健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偷袭成功的呢？ 没错，肯定是偷袭，在老狼猝不及防的时候将他打晕，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狼哥，你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丫好奇地问。 老狼的脸色微微泛红，没好气地瞪着小丫。 想要我说自己出丑的事情？做梦吧你！ 他怒哼一声，道：“小丫，你告诉方健，等我好了，邀他去搏击场再比一次。”他的眼眸熠熠生辉，道：“这一次，我绝不会疏忽了。” “哦，狼哥，你是因为疏忽才输的么？”小丫不解地问道。 老狼张了张嘴，正要承认，但是话到嘴边，突然间想到了方健那犹如雷霆霹雳的两次出手。 其实，那时候方健的出手虽然有点儿出其不意，但是老狼在事先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一次的搏斗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所以怎么也算不上毫无理由的偷袭啊。 那自己为啥会被挨揍呢？ 方健的那两次出手，其速度之快，确实是快若闪电啊。 这一点，哪怕是老狼，也是不得不承认了。 不过，真正让老狼感到愤愤不平的是，方健的身手既然那么好，为啥不光明正大的出手呢？他清晰地记得，在方健出手之前，简直就是毫无预兆。不，应该说，方健在事先用脸色和言语迷惑了他，然后趁着他疏忽之时突然攻击，才会顺利得手的。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老狼也能够记得清清楚楚，方健那时候的表情和脸色。 这种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会突然出手的人啊。 一念及此，老狼就不由恨得有些牙痒痒了。 这个笑面虎，没错，方健绝对是一个笑面虎！脸上嘴上是一套，行动起来又是一套！如果说自己的朋友中最像哪一个的话…老狼的目光突然凝视在小丫的身上，那目光极其怪异。 小丫正在吃苹果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老狼的这种眼神还真有点儿吓人啊。 老狼用力地甩了一下头，小丫在面对商业竞争对手的时候，确实是言不由衷，放烟雾弹，拉拢分化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他在面对朋友的时候，却绝不是如此。 若非如此，他们几个和小丫也不可能是好朋友了。 但是，方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竟然是这种表现，那就太让人生气了。 “哆哆。” 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开，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沐雪，你怎么来了？”老狼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后突然转头，怒视小丫。 小丫苦笑着道：“狼哥，别冤枉我啊，我可没有通风报信。” 老狼一怔，心念电转，怒道：“我知道了，是方健那个笑面虎告诉你的对不对？” 沐雪的秀眉一扬，道：“小健什么时候变成笑面虎了？” 老狼嘴角微微抽搐，道：“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沐雪的眉头微皱，道：“当然不是，你入院和方健有什么关系？” 老狼一愣，和小丫互望了一眼，随后问道：“那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这还不容易，你入院了自然有记录，有人通知我妈了，所以我妈让我过来看看。” 小丫轻笑一声，道：“哎呦，这倒是我的疏忽了。”他笑眯眯地道：“狼哥，医院里肯定有人认出了你，所以偷偷告诉了薛阿姨。” 老狼在n市虽然不是什么著名的纨绔子弟，最起码在名声上无法与小丫相比。可是，他也是一位有大背景的二代，这样的身世被人惦记上也是无可厚非。 薛宜在n市医疗系统那么多年，在医院里有些眼线，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切其实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老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眼皮子直翻，自己最近是不是霉运上身啊，为啥这么倒霉？ 沐雪反倒是勾起了好奇心，道：“狼哥，你是怎么受伤的？我问过医生，好像是…”她顿了顿，道：“被人揍了一顿？” 老狼那黑黝黝的脸色仿佛变红了，他怒哼一声，道：“胡说八道！” “哦，你刚才提到了方健，莫非…”沐雪的眼眸微微发亮，道：“是方健动的手？” 老狼生气起来的气势还是颇为可怕的，但无论是小丫还是沐雪，都不会真正的放在心上。这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老狼是不可能真的伤害他们的缘故。 “小丫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沐雪愈发的好奇。 “不许说！”老狼愤怒地咆哮着。 小丫面露难色地看着沐雪。 沐雪轻哼一声，道：“现在不说也行，来，我们出去说。” 老狼气得双拳紧握，但是面对着沐雪，却是无可奈何。 “哎，说吧，说吧，让小雪知道那个无赖的面目，也是一件好事。” 小丫忍着笑意，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在叙说之时也是有着技巧，忽略了翁佳怡在场的事情。 沐雪默默地听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第七百七十九章 患得患失 医院里，方健翻阅着庄吉整理上来的实验资料。 庄吉对属于自己分内的工作十分仔细，这一次交上来的资料也是极其详细，方健一行行地阅读着，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在试验台上不断地工作。 虽说姜雄兵教授这儿出了问题，但是方健对他的学生…庄吉，却是异常的满意。 这样的实验助手，怕是找遍学校也很难再找一个了。 其实，庄吉本来就是姜雄兵教授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才，原来是想要让庄吉毕业之后，做他的第一助手，负责实验室的运转，但没想到庄吉却被方健挖了过去。 姜雄兵自然是不愿意，但是碍于方健背后的势力，他却没有反对。只是，他心中究竟是何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全部阅读完毕，方健关上了电脑，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讥讽之色。 庄吉的这篇实验资料写得太详细了，虽然方健知道，这个研究方向其实是一种错误的选择，但他竟然也是忍不住有着一种想要将之发表的冲动。 而姜雄兵和奥利弗在看到这篇文章之后，他们又会有什么选择呢？ 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方健也可以猜到一二了。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只要对方的论文发表，接下来就该轮到他的表演了。 沉默片刻，方健拨通了庄吉的电话。 “老板，有什么吩咐？” “庄师兄，现在有了新的实验室，是不是电脑也该换新的了？” “啊，电脑？” “是啊，我给你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以后你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资料都记在这上面吧。”方健淡淡地道：“实验室的电脑是属于公家的，我们就不要占便宜了。” 庄吉微怔，他现在就在实验室内，看了眼那台熟悉的电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 电脑是公家的？ 这句话倒是没错，但是，他们为啥不能用呢？ 做实验是需要资金的，但是资金用来干什么的呢…自然是用来购买仪器，设备，实验用品，以及支付实验人员工资的。 所以说，这电脑其实也是属于实验室资金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是占便宜啊。 庄吉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低声道：“老板，你是在怀疑？” “我没有怀疑任何东西，只是师兄你觉得笔记本携带比较方便。”方健打断了他的话，用着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庄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方健并没有在面前，但他还是重重的一点头，道：“我会处理好的，老板请放心。” 这一刻，庄吉的心中是真的将方健当做了衣食父母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方健掌握了实验室资金的缘故，更主要的是，方健能够有计划的拿出后续的实验计划，而且，根据庄吉的实验，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方健制定的实验计划十分出色，每当他完成之时，都会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距离最终目标又近了一步。 事实上，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的实验室，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科学项目的实验在进行着。 但是，这些实验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如同无头苍蝇般的在摸索着。哪怕是一些有着理论依据的实验，也依旧无法让人生出踏实的感觉。 那是因为科学实验本来就是一个盲人寻路的游戏，想要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找到正确的道路，其概率可想而知。就算是不断地总结经验，但是因为可以选择的方向实在太多，所以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预先知道实验结果。 庄吉是姜雄兵教授悉心培养出来的，在协助方健之前，他就已经做过许多的实验。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对方健的实验计划如此痴迷。因为这两者带来的感觉，那是迥然不同的。 放下了电话，庄吉默默地看了眼对门的方向。 那里，是他以前工作的地方，如今依旧是姜雄兵教授的大本营。 庄吉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教授，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虽然他也知道，既然方健这样说了，而且结合上一次的论文事件来看，事情怕是并不简单。但是他依旧打从心底不希望教授成为他心目的那个人。 “庄师兄，您来看看，有反应了。” 突然间，一道急促的叫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心思。 庄吉立即收敛心神，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这个实验室中有着两位新人助手，其实，他们也不是彻底的新人，而是在其它实验室中有过两、三年工作经验的人。 方健这一次将实验计划拿来之后，庄吉就将任务划分出去，将一些不太重要的实验给了他们两人。 当然，实验最核心的部分，依旧是掌握在庄吉的手中，而那份整体的实验计划除了他本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见过了，就连姜雄兵教授都不曾接触过。 此时，听到了那位助手的叫声，庄吉立即收敛心神跑了过去。 显微镜下，果然看到了实验体发生的明显变化，这是一种新的化合物，按照实验计划的设定，他们一共用了六种不同的溶液进行培育，很显然，在这个区间的溶液所培育的东西，是最早发生变化的。 虽然还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只要有变化，就是一件好事。 庄吉看了片刻，立即道：“记录，同时观察另外五组的情况，随时进行对比。” “是。”那助手的脸上闪动着兴奋之色，这一次的实验可是他独立完成的，只是不知道当实验结束之后，是否能够让他署名：“庄师兄，我一定会详细记录，不会错过一点的。” “嗯。”庄吉的心中微微一动，道：“你负责观察就行，记录的事情交给我了。” “啊？”那助手犹豫了一下，满腔的热情和期盼顿时消退了一大半。 庄师兄平时对他们相当的照顾啊，但为啥这一次连记录都不让了呢？莫非，他想抢夺功劳，连一点儿出头的余地都不肯给自己么？ 这一刻，他的心情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第七百八十章 最后一次 宽敞的办公室中，姜雄兵默默地坐在电脑旁。 虽然他已经将空调打至最低的地步，但是额头上却依旧不知不觉地渗出了一片冷汗。 他看着电脑上显示着的实验报告，心中仿佛有着两个大力士在不断地拉扯一般，让他头痛欲裂。 奥利弗已经多次催促过了，让他将最新的实验报告打过去。但是，姜雄兵却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如果一次又一次的偷窃方健和庄吉的研究成果，那么必将给自己带来难以想象的恶果。 他心中隐隐的有些愤恨，这个奥利弗真是没用。自己早就将实验计划打了过去，他可是一位声名鹊起的教授，也曾经做过许多实验，并且以化名在许多期刊上发表过文章。 虽说没有登上如《科学》、《自然》这样的大作，可是在那些稍微逊色一筹的期刊上也能够找到他的名字。 这样的人，按理来说他的实验水平并不低，起码要比现在还略显雏嫩的庄吉强上许多吧。可是，为啥庄吉都能将实验结果捣鼓出来，但奥利弗却不能呢？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姜雄兵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莫非，自己的选择还是错了？ 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在那里，有着他放置的一个保险柜。 所有最珍贵的东西，都被他锁在其中，里面就包括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并不是出于国内银行，而是一家国外银行的储蓄卡。一想到卡上的数额，那代表着花花绿绿的钞票数量，姜雄兵的眼神就再度变得坚定起来。 他出身于一个贫民家庭，几乎可以说是从一无所有拼搏起来的。能够到今日这个地步，除了运气之外，也与他的个人努力无法分开。 但是，努力了那么多年，他的最终目标又是什么呢？ 还不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能够在全世界通用的东西么？所以，虽然他做了一些昧着良心的事情，但他却绝不后悔。大不了，他以后离开这个学校，出国去做一个富家翁罢了。 当然，那是到最后走投无路的选择。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要多收集一些资料呢。 在键盘上操作了片刻，电脑屏幕上顿时转换了画面。 然而，在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姜雄兵却是微微一怔。 他在电脑中安装了特殊的软件，能够随时观察到另一台电脑的硬盘。这也是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庄吉的实验计划和科研成果窃到手的最大原因。 当然，他在使用这个软件的时候也是特别小心。并不是时刻监控，而是隔三差五的使用，并且是在确定对方不在线的情况下。 虽说庄吉并不是一个玩电脑的高手，但姜雄兵却依旧是十分的谨慎。 这样的监视带给了他巨大的好处，以前打开这个文件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在某个文件夹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当他如同以前那般，打开文件夹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让他惊慌失措的事情。 那个平时储存文件的地方，却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别说是新的实验计划，以及实验进度了。哪怕是以往储存的那些资料，也都消失不见了。 姜雄兵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子凉气弥漫心头。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甚至于还带着一丝惊恐。 莫非，方健和庄吉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 他突然站起，犹豫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关闭了电脑，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新的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虽说交给了庄吉使用，但名义上却还是属于他的。当然，这是校方刻意的安排，仅仅也就是借他的一个名头而已。除非是方健不要了，否则他就算是想要争抢，怕也是拿不到手的。 走进实验室，庄吉和两个助手立即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姜雄兵微微点头，一脸矜持的笑容。在见到他们的笑容似乎并无异样之后，姜雄兵也是稍微有些心安了。 不过，当他转动目光，陡然看到庄吉面前的一台笔记本的时候，脑海中顿时“轰”的一声仿佛炸裂了。 庄吉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道：“教授，这是老板给我配备的联想最新型号商务机，您看看。”他热情洋溢地介绍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姜雄兵的脸色异常。 片刻之后，姜雄兵转身离去，而庄吉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收敛，深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助手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所弥漫着的那种诡异气息，但是他们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能面面相觑，随后置之不理，将精力集中到了眼前的实验之中。 姜雄兵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长叹一声，打开了视频。 “嘿，老朋友，你终于联系我了，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给我？”奥利弗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姜雄兵苦笑一声，道：“奥利弗，我早就把实验计划交给了你，你的研究进度为什么这么慢？” 奥利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道：“姜，我已经尽力了。”他双肩一耸，也是一脸的苦恼，道：“我也不明白。” 其实，研究这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出成果的。 就算是有实验计划，但除了方健之外，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按照计划完成呢？ 庄吉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完成，那是因为有着方健可以随时交流的关系。 在实验的时候，往往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才是实验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真正的实验是慢慢摸索，找寻其中规律并且总结，但又如何与开了挂的方健和庄吉相比呢？ 如果奥利弗的研究速度能够追上庄吉，那才叫奇迹出现呢。 姜雄兵摇了摇头，将文件发了出去，道：“奥利弗，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啊，为什么？” 姜雄兵苦笑着道：“他们对我已经有了防范之心，所有的资料都转移走了，我再也拿不到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奥利弗的脸色变幻莫测，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他懊恼地一挥拳头。 虽然早知道这一天必将到来，但他却绝不甘心。 目光在实验结果上浏览许久，他也是长叹一声。 这果然是一篇值得发表的论文，无论如何，先将它发表出去再说吧。 第七百八十一章 小人物的智慧 方健安静地坐在办公室中，继续浏览着往年的病历。 这是医院里的福利，通过病历的阅读，能够增长许多经验，如果医生以后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才能做出有效的对策。 不过，这些病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随便阅读的。 方健也是使用董乐昕的工作号，才能够不受限制地阅读。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之时，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这个办公室可不是他专属的地盘，虽说如今的方健已经在二院中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就算是一些护工也知道，这个小实习生有些了不起。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二院领导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否则怎么也不可能给他安排专属的办公室啊。 此时，办公室里面只有方健、余惠亮和陈厚功在。 他们听到了声音，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其实，公共办公室中有人进出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们一般都不会理会。 但是，这个人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开门的力量比较大，撞在了墙上发出响亮的碰击声，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众人都是微微一怔。 陈厚功立即站了起来，道：“黄医生，您好。” 黄光辉矜持地点着头，道：“你们都在学习啊，很不错。” 方健和余惠亮也是随之问候，这位黄医生也是内分泌科的一位主治医生。不过，与董乐昕这位资深主治，很有希望在今年内晋升副高的医生不同。黄光辉晋升主治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待上几年呢。 他们与黄光辉的关系只能说是普普通通，因为他并不是方健等人的带教老师。 不过，任何实习生在面对主治医生…不，别说是主治医生了，哪怕是面对住院总，或者是住院医生的时候，他们都是低人一等的。 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算是正式医生，与主治还差了许多阶梯呢。 黄光辉的目光闪烁，看着他们，特别是在看向方健之时，那眼神变得颇为怪异。 方健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中也是莫名其妙。 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羡慕、妒忌，以及一丝隐隐的嫉恨之色。 一般人自然无法从目光中看出那么多的东西，但方健并不是普通人，他如今所拥有的阅历别说是黄光辉无法与之相比了，就算是已经快要退休的吕建国，都是远有不及呢。 方健的心中颇为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似乎并没有招惹黄光辉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办公室中的气氛有些古怪，陈厚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黄医生，您来找人么？” 黄光辉微微点头，道：“方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方健心中暗道，他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虽然隐隐地感觉到，对方似乎没怀好意，但是在黄光辉图穷匕见之前，他还是客客气气地道：“黄医生，你有什么吩咐。” “呵呵，我听说，你最近在搞一个科研项目？”黄光辉淡淡地道。 “这个…只是无聊的时候玩一下。”方健微笑着说道。 陈厚功眨着眼睛，羡慕地看着方健，同样都是实习生，但是为什么听起来双方却有着如此巨大的差距啊。 一个还在苦苦肝书肝病历，另一个就已经主导某个科研项目了。 没错，方健并不是参与某个科研项目，而是在主导它的运行。 参与和主导，那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啊。虽说陈厚功此前并没有类似的经历，但他却知道，在学校里，怕是唯有教授级别的大佬，才有这样的资格。 哎，算了，与这个妖孽比，简直就是要气死人的。陈厚功明智地选择了放弃攀比的心思。 黄光辉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道：“方健，我有些私人的事情想要与你商量，不如…”他的目光在余惠亮和陈厚功的身上扫过。 余惠亮笑眯眯的，那张胖胖的脸庞上充满了笑意，但却像是没听懂黄光辉的话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陈厚功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余惠亮，道：“老余，陪我去一趟门诊部，我要那一份化验单。” 余惠亮双肩一耸，朝着方健看了眼，方健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余惠亮这才爽快地道：“好啊，走吧。” 他们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没走多远余惠亮就道：“班长，你这样把方健抛弃了，不太好吧。” “什么抛弃了，你会不会用词啊。”陈厚功瞪了他一眼，道：“你没看到黄光辉摆明了有话要和方健私下说么，这种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 “这可未必。” “哎，你想想，人家是这儿的主治医生，如果存心想要找方健的话，会找不到机会么？”陈厚功无奈地道：“你拦得住一次，难道还能拦得住十次八次的？现在给他面子，还好说话一点。如果真的惹得他生气，只怕说话就不一定好听了。” 余惠亮一怔，上下打量了眼陈厚功，笑道：“班长，你想得可不少啊。” 陈厚功苦笑着道：“我不像你，有一个人好老爸，也不像方健这个，这个…妖孽。”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这个词说了出来：“哎，与你们一起实习，这压力真是太大了。” 小人物也有着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而事实上，这才是大多数人的现状。 富二代和超级妖孽毕竟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在工作的时候，还是要选择低调做人。 余惠亮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你说，黄医生找方健，有什么事？” “不知道，但他问到了方健的科研项目，估计与那个有关吧。”陈厚功摆了摆手，道：“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主治医生关心，或许能帮方健争取到一些福利啥的吧，或许连资金都能解决一部分呢。”说到这儿，陈厚功可是羡慕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绿了。 然而，余惠亮的脸色却是变得颇为诡异。 解决资金？ 呵呵，哈哈…我看是有人贪心不足，只希望他不要被自己的贪欲给淹没才好。 第七百八十二章 漫天要价 办公室内，黄光辉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虽然余惠亮傻乎乎的让他心烦，但好歹陈厚功懂得一点事情，将那个讨厌的胖子劝了出去。 其实，现在余惠亮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一个富二代，而且家里还是制药的，与各大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黄光辉虽然也是有点儿背景，但他却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家在财力上肯定无法与余惠亮抗衡。 所以，有些事情如果当着余惠亮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过现在，办公室中除了他们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他也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方健，我知道你在进行糖尿病的研究，我想要加入其中，怎么样？”黄光辉仰着头，带着一丝骄傲地说道。 “你要加入？”方健眨着眼睛，心中暗自好笑，但嘴巴上却道：“黄医生，你是以什么身份加入呢？” “当然是指导身份了。”黄光辉毫不犹豫地道：“我是一个主治医生，有着多年的临床经验，在我的指导下，你出成绩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是么？”方健缓缓地拖长了语调。 黄光辉的脸色微微泛红，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有多么的不靠谱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年轻，而且只是一个实习生。但是，这个实习生却已经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了，这份成就，放眼整个第二医院，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啊。 不过，他今天过来，可是抱着一定要成功的决心。并且，他还要占据一定的主导地位，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这样一来，以后万一出了成果，论功行赏之时，他也能光明正大地窃取其中功劳了。 就算抢不下通讯作者的名头，起码也要是一作吧。最低要求，并列一作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听出了方健言语中的那一丝调笑味道，黄光辉的脸色微变，沉声道：“方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凡事都要讲究利益对不对？” 方健想了想，点着头道：“对，可是我实在想不出，黄医生你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利益。” 我可以指导你研究！ 黄光辉很想这样大声的说一句。 但是，这句话最多就是在他的心中回荡着，想要说出口的话，他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指导一位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学者进行学术研究…好吧，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把整个二院所有人都绑在一起，也不敢夸下这个海口啊。 幸好的是，他还有自己的底牌。 深吸了一口气，黄光辉道：“方健，科学研究是需要资金和成本的，对不对？” “嗯。”方健微微点头，这不是废话么。 “我可以给你带来一笔无偿投资。”黄光辉沉声道：“这笔钱随你如何使用，我们都不会干涉，但你必须要保证做出成绩。” 方健微微一怔，想不到黄光辉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一代，他的心中倒是颇有些好奇了。 “黄医生，你能拉来多少投资？”方健微笑着问道。 看着方健的脸色，黄光辉嘴角一撇，心中暗道。果然，这小子还是看重金钱的。 他也不隐瞒，而是直接道：“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五百万。” 方健微微张了张嘴，心中愈发的惊讶了。 五百万？ 他并不是被这个数字吓倒了，而是很奇怪这个数字怎么与朱院长说的一模一样呢？ 黄光辉时刻关注着方健的脸色，见他一脸的诧异，更是心中得意。这小子年纪那么轻，何时见过这种数量级的金钱，怕是会吓到了吧。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不仅仅要求在论文成果上署名，而且还需要一定比例的返还。 这种名声和金钱双双收获的好事，一定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黄医生，你是想要私人投资我的实验项目五百万么？” “怎么可能！”黄光辉的脸色一变，皱起了眉头，道：“方健，这笔钱的来历你就不要问了，反正肯定能到账的。” 方健轻笑着道：“那么你有什么要求？” 黄光辉的心中一阵激动，连忙道：“论文质量一定要过关，最好继续发表在《自然》上。我要一…要通讯作者的署名！”他本来想要说一作，但是突然想起来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于是立马改口了。 方健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之色，五百万就想买一篇《自然》论文的通讯作者著名？ 而且你只是撇撇嘴巴，一切都需要我来劳作？ 究竟是你傻呢？还是傻啊！ 黄光辉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被方健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然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要求有些难为人，于是低声道：“通讯作者可以给你，但是，一作必须是我。” 方健并未拒绝，这一刻，他甚至于没有什么着恼的感觉，反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还有其它条件么？” 黄光辉大喜过望，其实他心中的底线并不是一作，或者是并列一作。在《自然》这种等级的论文上，哪怕仅仅是挂一个二作的名头，他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方健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所以，他的心思顿时又变得活络了起来。 “方健，我可以尽量给你争取更多的科研资金，但是你要给我报销百分之十…五的发票。” “科研资金？”方健想了想，笑着道：“这些钱，不会是医院给我投资吧？” “就是医院投资，只要让你挂一个二院的研究单位就行了。”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终于摸清楚了对方的全部底牌，原来是想玩空手套白狼啊。 “方健，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去运作了！”黄光辉满心欢喜地道。 “答应？谁答应你了？”方健纳闷地道。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什么？你不答应？！”黄光辉愤怒地道。 方健轻笑一声，道：“黄医生，就算没有你，这五百万我也一样能拿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答应你？”他的心中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我像是缺这五百万的人么？ 黄光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那眼神极为凶悍。 他死死地看着方健半晌，突然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第七百八十三章 颠倒是非 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内分泌科，黄光辉很快地就来到了隔壁大楼的副院长办公室。 二院是一所公立的三甲医院，也是n市公认的最好的医院之一。 朱信宏虽然是二院的院长，但也无法在二院里一手遮天，开展工作的时候，也是需要其他人的协助，其中就包括几位副院长。 这几位副院长在医院里也是位高权重，而且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也有着不容小觑的人脉和势力。 这也是正常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力量支持，他们凭什么登上这显赫的位置呢。 黄济人，就是二院的副院长之一，他原先是普外科的大主任，曾经与朱信宏竞争过院长的位置。虽然最后输了一局，但本人也是担任了二院的副院长。 医院里，朱信宏对普通医生自然有着生杀大权，可是对自己的副手却还是颇为忌惮的。 最起码，他还不敢光明正大地打压。否则等待他的，绝对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当然，在公共场合下，黄济人必须维护好一把手的权威，否则的话，他的后台也不可能为他出头。 这些都是行政方面的潜规则了，对于医院的运作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黄光辉随随便便地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正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的黄济人抬头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样了？” 黄光辉在方健的面前，还是带着一丝傲气，但是来到黄济人的身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恭恭敬敬地道：“叔，方健这小子不识抬举，一口拒绝了。” “拒绝了？”黄济人的眉头略皱，道：“你没和他说明白，如果没有我们的力挺，医院是不可能批下这五百万的么？” “我说了，而且我还许诺，可以争取更多的资金。”黄光辉一脸的委屈，道：“但他还是一口拒绝了。” “不至于啊！”黄济人的身体缓缓后仰，靠在那舒适的沙发上，他喃喃地道：“方健这小子，应该不至于那么倔吧。五百万，难道连一个二作的署名都买不到么？” 黄光辉的脸色微微一红，他可不敢说自己提出的要求。 《自然》上的每一篇论文对地级市医院的人来说，绝对是属于那种光芒万丈的东西。哪怕仅仅是一个二作的署名，也能给他的前途带来难以想象的正面作用。 凭借这个名声，他就有着破格提拔的可能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若是没有强有力的人在背后推动，很可能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消声灭迹了。 但是，他的身后不就是有着一个副院长的叔叔么？ 黄济人沉默片刻，脸色变得微微有些难看，他轻哼一声，道：“方健啊方健，想不到这小子的心那么大，他也太贪了。” “是啊，他太贪了。”黄光辉对自己的贪婪绝口不提，道：“他这是不把您放在眼中啊！”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不敢让叔叔知道详细的情况。 要是让黄济人知道，自己提出的并不是二作要求，而是一作，甚至于是通讯作者，再加上百分之十五的发票报销…估计黄济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不是找方健的麻烦，而是先拿起棍子揍自己一顿了。 黄济人冷笑一声，道：“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他不愿意拿这笔钱，那就算了。” “是。” 在黄济人的示意下，黄光辉悻悻地离开了。 只是，在走出叔叔的办公室之时，他的眼神中依旧是充满了对方健的恨意。 他从不检讨自己的行为，并且并不以为自己的要求有什么不对。 这可是五百万啊，方健你拿了大头的好处，必须要给我分一点给我。我要的也不多啊，你想要通讯作者就给你，只要保证我的一作就行了。至于百分之十五的发票回扣，那不也是行规么？ 凭什么方健你就可以不守规矩呢？ 哼，这一切的错误，都是方健你自找的！ 一念及此，黄光辉顿时高高地昂起了头颅。没错，我是对的，一起都是方健的错。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会给方健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因为方健并不是实习生，医院绝不可能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而开除方健的。 哪怕是他的叔叔也不行。 如果医院不要方健，他保证有着大把的地方可以去。别说是学校了，就算是其它医院对这样的人才也都是求贤若渴的啊。 所以，这样做的最后结果，只是二院受到影响。 但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既然方健不肯答应我的要求，那就不能让他好过，这就是黄光辉的心里标准。 …… …… 余惠亮转背回到了办公室，至于陈厚功，则是按时去了急诊室，他的兴趣还是在外科上，所以争分夺秒地想要抢几个手术过过瘾。哪怕是再小的手术，他也不会嫌弃的。 “喂，老方，那家伙说什么了？”余惠亮笑眯眯地问道。 方健冷笑一声，道：“他说，给我五百万，然后要通讯作者或者是一作。” “啊？”余惠亮瞪圆了眼睛，道：“你是在开玩笑吧？哪个傻逼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用五百万换一个《自然》论文通讯作者和一作的名额…好吧，有能力付钱的人只怕会从二院的大门口一直排到出口，并且绕着二院围一圈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还有呢，他还要我报销百分之十五的发票。” “噗…”余惠亮刚刚喝了一口水，立即喷了出来。 “这傻逼，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蹦出来的？” 方健嫌弃地看着他，道：“既然知道他是傻逼，还理他干什么？”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也是，不过这种傻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许他在给你上眼药呢。” 方健不屑地道：“哥们是差这五百万的人么？” 余惠亮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 现在的方健，自然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中了。 方健打开了电脑，继续看着屏幕，缓缓地道：“如果他拿个五亿过来，或许我就答应了。五百万，哼哼…” 余惠亮张口结舌，久久无语！ 第七百八十四章 院长会议 二院每周会有一次固定的院长会议。 作为会议的主持人，院长朱信宏有权利根据会议的主题召集一些科室大主任，或者是相关人员一起到场开会。 正如这一次的会议之时，不仅仅朱信宏和黄济人等在场，就连内分泌科和神经外科的大主任也都到了。 黄济人默默地看着这两个科室大主任，顿时心知肚明。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低调地拿起了茶杯，静静地喝着枸杞水。或许是因为年纪到了的缘故，他的手上也开始多了一个时刻不离身的保温杯了。 朱信宏看了眼会议室，道：“现在，会议开始，老王，你负责记录。” “好。”医教科的大主任王鑫仁连连点头。 在医院里，医教科的主任大多数都是院长的心腹，是院长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否则的话，他们很难在这个位置上长久的待下去。 朱信宏先是就几个医院里的常规问题进行阐述，然后征求意见，会议不温不火地进行着，很快的就将这些小事处理完了。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真正的主题尚未开始。 果然，看看铺垫差不多了，朱信宏朗声道：“各位，下面要讨论的这件事情，你们应该都猜到了。”他顿了顿，道：“我建议，给方健医生的科研项目无偿投资五百万。” 会议室中顿时变得寂静起来，似乎连喝水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五百万啊，对二院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可是，将这笔钱投到一个实习生的身上，而且还是以无偿的形式…好吧，这绝对是无此先例的事情。 这种时候，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做法，绝对是最优选择。 朱信宏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心中觉得颇为满意。 沉默，就代表着没有异议。是啊，只要不跳出来反对，就是没有异议。至于说什么沉默表示抗议…呵呵，会议记录上面分明写着，无异议三个字啊。 你若是要抗议，为啥当时不说呢？ 华国的语言文字博大精深，只要运用妥当，就可以发挥难以想象的妙用。 朱信宏微微点头，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 “院长，我有问题。” 朱信宏的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得有些着恼。 但是，在看到说话的人是黄济人之后，他还是忍着脾气，微笑着道：“黄副院长请说。” 在说到那个副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似乎格外的沉重了几分。 黄济人对此毫不介意，反正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他对这种小事情早就习惯了。 “院长，五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投入科研项目我是十分支持的。但是，无偿投入…就有些过了啊。”黄济人一脸正气地道：“我们做医生的救死扶伤并不容易，二院发展了那么多年，才有着如今的地位。我们啊，决不能铺张浪费。” 朱信宏轻叹一声，耐心地解释道：“黄副院长，五百万投资虽然不少，但是如果方健医生的项目研究成功，那么我们二院的名字肯定会出现在《自然》上，这对我们的影响，可不是金钱能够买到的啊。” 黄济人呵呵一笑，道：“院长，我承认，如果我们医院的名字，真的出现在《自然》这种刊物上，那么五百万花的绝对不冤。可是，我们有谁能保证，方健的项目就一定能够研究成功呢？” 他环目一圈，见到所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心中得意。 确实如他所言，在进行科学研究的时候，最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研究失败，项目取消的情况很多。甚至于已经比项目成功的次数还要多得多。 所以，每一次的科研投资，其实就是一种赌博。 没有人可以保证成功，别说是方健了，就算是获得了国家级研究资金的王梁院士，也不敢说自己的研究就一定可以成功。 这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黄济人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住这一点，那么最终的结果，肯定会以自己胜利而告终。 朱信宏磕巴了一下嘴巴，只觉得满嘴的歪腻。他目光一转，落到了吕建德的身上，道：“这样吧，让其他同志说说，老吕啊，方健是你们科室的医生，你的意见呢？” 吕建德毫不犹豫地道：“我当然赞同了，各位可能不知道，方健这一次代表我们二院参加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研讨会的时候，可是大出风头啊。他的那一篇论文，获得了合安教授的大力推荐，不仅仅帮助翻译成英文投稿，而且还在研讨会上主持演讲，并且引起了轰动。”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这种获得了多位大佬认可的研究项目，我认为，值得我们投入。” 朱信宏满意地点着头，道：“章主任，方健此前也在你们科室待过，你也说说吧。” 章飞逸应了一声，道：“我也觉得可以投资。”他的目光炯炯，道：“方健在我们神经外科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极为过人的天赋。而且，他在《自然》上发表的那篇论文，就是我们神经外科的病症。所以，我建议，让方健回我们科室，继续他的研究，至于资金么，医院投入一部分，我们科室也可以自主投入一部分啊。” 吕建德翻着双眼皮，心中大骂，你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吧，有这么抢人的么？ 朱信宏哭笑不得地摇着头，不过这一次把他们两人请过来，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啊。 其余副院长也是哑然失笑，不过对方健的认识更深了一层。能够让两位大主任不遗余力的支持，方健确实有过人之处。 然而，黄济人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摇着头，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保温杯，正色道：“章主任也说了，方健在《自然》上的论文，是神经外科方面的。那么，他是否能够在内分泌方面也取得同样傲人的成绩呢？我对此保持怀疑，所以啊，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比较好。” 朱信宏一怔，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免多了一些思量。 黄济人如此强势的反对，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会议室中其余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匆忙表态，而是同样的在思索着，黄副院长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七百八十五章 须发怒张 内分泌科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内，似乎永远都有着人在值班。 不过，长时间滞留于此的，往往还是实习生们。 方健和余惠亮都坐在电脑旁，默默地翻阅着历年病历。第二医院成立那么多年，其中内分泌科也算是一个老科室了，积累的病历绝对是一个让人一眼看过去感到绝望的数字。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耐心将所有的病历都看完的，最起码，身在内科，心在外科的陈厚功就不耐烦。 但是，晕血的余惠亮对此却是甘之如饴，他虽然没有方健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看病历之时的态度却是极为端正。而且，他一边看病历，一边在身边的小本子上记录着其中重点。 在一般人的眼中，病历这东西就是天方夜谭。 以前的医生在写病历的时候，那绝对是简洁至极，写的字更是如同鬼画符一般，让人看得欲仙欲死。 然而，自从电脑开始在医院中普及，提倡无纸办公之后，病历就变得越来越规范了。其实，这也与当前的社会大环境有关，如果你的病历书写不够详细，那么一旦发生医疗事故，或者是患者来闹事的话，那么你说话的时候腰杆也是直不起来的。 不过，正因为对病历的要求日益严厉，所以病历上的内容粗看过去，几乎都是千篇一律。 可是，真正的内行人却能够从中看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正如此刻的余惠亮，只要看他认真记录的态度，就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方健微微一笑，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兴。 余惠亮学医，并且想要成为医生，那是他的梦想，否则以他的身家，怎么会选择这样艰苦的行业呢。 医生这个职业虽然让人羡慕，但是比起富二代来，那就不算什么了。若是让人们选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怕是都会选择做一个富二代吧。 突然，方健的心中微动，目光朝着入口处望去。 他的耳朵依稀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当然，因为此时没有运用精神力量的缘故，所以他也不敢太肯定。 人影闪动，门口处果然出现了吕建德的那张老脸。只是，在看清楚吕建德此刻的脸色之时，方健却是不由得微微一怔。 吕建德是内分泌科的老主任，向来都是不拘言笑的。不过，在与方健相处之时，特别是《自然》上的论文发表之后，吕建德对方健那绝对是另眼相看，绝不可能再给他脸色了。 但此刻，吕建德的脸色却是相当的难看，那抿着的嘴唇似乎还在微微地哆嗦着。 方健立马站了起来，大声道：“吕主任。” 正在记录的余惠亮一怔，他抬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吕建德挥了挥手，来到了方健的身边，似乎是欲言又止。 方健连忙道：“吕主任，您…在生气？” 吕建德一怔，道：“有那么明显么？” 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道，当然明显了，而且还是清晰地写在了脸上，我很生气，不要来惹我！ 如果不是吕建德来到了方健的面前，方健也不可能主动开口询问了。 吕建德愣了半晌，终于是长叹一声，道：“方健，对不起了。” 方健眨着眼睛，心中盘算着无数的念头。 吕主任说对不起？他会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呢…可是，哪怕他想破了头皮，也实在是把不准这句话的意思啊。 “吕主任，您在说什么啊…”方健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吕建德又是一声长叹，道：“方健，我们答应你的那五百万，怕是要泡汤了。”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人立即明白了过来。 其实，朱信宏承诺的那五百万，他们两人也就是自己知道，并没有到处宣传而已。至于吕主任说的这五百万泡汤嘛，他们两人也隐约的猜到了其中的内情。 微微一笑，方健安慰道：“吕主任，没关系，这是小事，您若是为这件事情而气坏了身体，那才是大事呢。” 吕建德苦笑着摇头，其实这件事情他原本是十拿九稳的，但是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余惠亮呵呵一笑，道：“吕主任，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从中阻挠啊。” 吕建德一怔，看着他们犹豫片刻，道：“也不算是阻挠吧，黄副院长担心的事情也是有道理的。” “黄副院长？” 余惠亮的眼眸微微一亮，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冷笑。 吕建德也是一个人精，否则也不可能当上科室大主任了。他的眉头略皱，沉声道：“小余，你在想什么？” 余惠亮的双肩一耸，道：“没什么，早就猜到了，肯定是黄副院长干的。” “为什么？”吕建德纳闷地道。 “很简单啊，因为他姓黄。”余惠亮呵呵笑着道。 吕建德愈发的不解了，他姓黄？这算是什么解释啊…难道姓黄的就可以反对了？ 心念电转，吕建德沉声道：“小余，你可是话中有话啊。” 余惠亮双肩一耸，道：“吕主任，有些事，不说也罢。” 方健微微摇头，余惠亮这样做简直就是欲擒故纵啊。不过，就算吕建德看出来了，也肯定不会罢休吧。 果然，吕建德皱起了眉头，道：“有话就说，不要藏着掖着，不像男人。” 余惠亮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怎么与是不是男人也搭嘎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吕主任，前两天我们科室的黄医生来找过方健。” “黄医生？”吕建德眼眸一闪，道：“黄光辉？” “是。” “他找方健什么事。” “他想要参与方健的研究项目，并且提出了想要当通讯作者和一作的要求。” “什么？”吕建德大怒，道：“放他妈屁！” “还有呢。”余惠亮在火上浇油：“他还要求方健报销百分之十五的发票，当然，他会去争取更多的资金扶持。” “这，这个…畜生！”吕建德突然一拍桌子，简直就是须发怒张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坏消息，好消息 “吕主任，不要生气。”方健微微摇头，道：“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吕建德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道：“黄光辉是黄副院长的侄儿，一年多以前刚刚取得主治医生的资格。哎，这小子平时里的表现还算可以，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在科室里也没有仗势欺人过。想不到…哎，原来他是憋着大招呢！” 余惠亮冷笑一声，道：“吕主任，他当着您的面，当然不敢仗势欺人了。但是，在您不知道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为人，就不好说了。” 吕建德一怔，随后默然。 确实，黄光辉虽然在他的面前表现尚可，但是在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再说，其他人在知道黄光辉的背景之后，怕是遇到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唠叨吧。毕竟，除了他这种在科室中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老主任之外，其余医生护士们在面对副院长这个级别的人物之时，都会掂量再三的。 所以，除非是做好了从二院离开的准备，否则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忍气吞声，也会选择退避三舍吧。 只是…吕建德看了眼方健，心中痛骂黄光辉。 你小子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方健？这个人是你能招惹的么… 这可是一个在实习生阶段就有能力上《自然》的妖孽啊，他在来到内分泌之后，写了一篇论文更是引起了包括合安、李一仁等人的重视。可以说，方健绝对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医生，以后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现在根本就看不出来了。 为了这点儿小小的名誉和回扣，黄副院长竟然选择得罪方健，他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么？ 黄光辉分不出轻重，你黄济人也是如此的么？ 这一刻，吕建德对黄副院长的素质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然而，他却不知道，黄济人并不是轻重不分，而是被自己的侄儿给坑死了。 “方健，黄光辉说的这些话，有证据么？”吕建德收敛心神，肃然问道。 他已经决定，如果方健的手上有证据，那么他一定会为方健主持公道的，哪怕是因此而得罪了黄副院长也在所不惜。 毕竟，他的年纪一定够大了，很快就要退休，也就不在乎那么多。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扶方健一马，那么当方健真的成长起来之后，肯定会给予他足够的报答。 方健轻轻摇着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证据啊。” 吕建德张了张嘴，不由得为之黯然。 是啊，黄光辉就算是来索贿，也绝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索要啊。方健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而如果真的留下了，也会让人怀疑这是一个圈套呢。 总之，话在嘴边，就看怎么说了。 “哎，如果没有证据，想要证明这件事情就很难了。”吕建德无奈地说道。 其实，如果黄光辉的背后没有那个副院长的叔叔，那么他大可以叫过来询问对峙。但是，那家伙是一个有靠山的人，就算是吕建德，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指派和询问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吕主任，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也很关心我。不过，我真的没怎么想过这件事。” “哦，真的？” “是啊。”方健双手一耸，道：“就好像你被狗咬了一口怎么办？肯定不会是咬回去吧。” “哈…”吕建德被他逗得笑了起来，道：“咬回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被这条狗缠着，也确实够恶心了。” 余惠亮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遗憾味道，不由得笑着道：“吕主任，您放心吧，方健绝不会缺少研究经费的。” 吕建德摇着头，一脸的郁悒，道：“我并不是担心这儿，我是想…哎，不提了。” 他自然知道，方健是不太可能担心资金问题的。但问题是，如果没有二院的资金，人家独立研究成功，发表论文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带你玩呢？ 他还指望方健的论文把二院的名声往更高层次推一推呢。 事实上，市级三甲医院到了他这一步，就几乎已经是碰到天花板了。 无论下面的人如何努力，但若是没有足够的机遇，那么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省级医院，以及魔都、首都这两个超级巨无霸相提并论的。 可是，方健的研究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啊。 吕建德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内心深处的欲望却一点儿也不小。 若是有可能，他不仅仅希望是投资一点钱，甚至于想要让方健把研究中心建在二院，让二院内分泌科借此东风，从此脱胎换骨，超越省级，甚至于是超越魔都和首都的内分泌大佬。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除非方健真的能够发明出糖尿病特效药，否则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但是，如今黄光辉的做法，却让他唯一的一点儿想念都失去了，这位在医疗系统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人自然是将他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对黄副院长的忌惮，吕建德甚至于有了当场呵斥黄光辉的念头。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余惠亮微微摇头。 他们两人其实也隐隐地察觉到了吕建德的心思，但是，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们虽然尊敬老主任，但也没有办法承诺这样的事情啊。 其实，方健的内心深处对着五百万还是有些排斥的。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研究最终肯定可以成功。哪怕是慢上加慢，故意拖延，但只要他不弄偏方向，那么一、二年之内，无论如何都可以成功的。 那时候的署名，又岂是区区五百万可以比拟的呢。 所以，在见到老主任一脸悻然之色的时候，他的心中其实是毫无波澜的。 突然间，吕建德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不由得一怔，立即接听。 “院长，有什么事？” “啊，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吕建德放下了电话，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看着方健，他哈哈笑着道：“方健，事情好像有转机了，我这就过去看看。”他的眼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斗志：“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一定给你争取到这五百万。” 说完，他昂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在他的身后，方健和余惠亮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第七百八十七章 院士的邀请 “朱院长。” 吕建德急匆匆地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因为走得比较急了，所以声音中都带着几分气喘。 朱信宏抬头一看，笑道：“吕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吕建德呵呵一笑，道：“跑得有些急了。” “啊，你那么大年纪，可要当心啊，如果跌倒了怎么办，我们医院可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啊。”朱信宏一脸关心地道。 不管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客套，都让人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朱信宏能够成为院长，待人处事果然有一套。 只是，吕建德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院长，你刚才来电话说，情况有变，这是什么意思？” 朱信宏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刚才我们接到了来自于王梁院士的传真。” “王梁院士？”吕建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王梁院士虽然大名鼎鼎，但是从行政角度上来说，他还是管不到二院的。朱信宏当然尊敬对方，可要说有多么的畏惧，那就不见得了。 可是，在吕建德的眼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王梁院士本身就是华国内分泌方面的学术带头人，只要是在这个系统中吃饭的医生，无不是仰望着他老人家。 在华国，院士的评选自然有其规律。对医生来说，能够成为院士的，也唯有某一学科的领头人才具备这样的资格。而一旦这个方面的研究有了院士，那么后来者再想成为院士的难度基本上就是难如登天了。 当然，学科有大有小，倒也不能一概而论。 但无论如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吕建德的反应肯定比其他医生大得多。 “王院士发来传真…”吕建德的眼眸微微一亮，道：“莫非是与方健有关？” “是啊。”朱信宏哈哈大笑，他这副形态，再也没有了身为院长的那种稳重劲了。不过，此刻的他也不在意这些。 刚才的院长会议中，原本以为十拿九稳能够通过的资金项目，竟然被黄济人给搅黄了，这让他的心中非常的郁闷。 其实，如果朱信宏强烈地要求通过，并且进行举手表决的话，估计十有八九还是能够通过的。因为现场很明显，除了黄济人之外，其余人都没有反对或赞同的意向。那么在表决的时候，朝他靠拢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朱信宏并没有强行表决，而是暂时搁置。 因为他本人也知道，无论方健表现的多么出色，但毕竟还是一个实习生啊。将五百万投向一个实习生，这样的做法在任何老成之人的眼中都是惊世骇俗的。 朱信宏愿意为二院的发展冒险，但却绝不愿意为此赌上自己的前途。 毕竟，他也没把握，方健就一定能够搞出什么东西来。 《自然》这种级数的期刊，并不是那么容易上的。如果方健拿了钱，最终却是一无所获，那么就轮到他被动了。所以，朱信宏就算心中再不满，也只有暂时放下。 但现在不一样了，当他得知王梁院士发来传真的消息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建议再也不会遇到任何的阻拦了。而更为关键的是，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黄济人的气焰和威信。 拿起了一张a4纸，朱信宏递了过去，道：“你看看。” 吕建德一把抓过，睁着老眼看了起来。 这上面的信息很简单，那就是王梁院士想要与方健合作，一起对糖尿病这种顽固性的疾病发起攻击。至于原因么，这上面也写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对方健的新思路十分的欣赏，所以想要继续研究下去。 一个实习生能够得到院士这样的评价，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吕建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院长，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 朱信宏缓缓点头，眼眸中闪动着某种凌厉之色。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他随即放松了脸色，道：“哎，吕主任，你也知道，我是赞成支持方健的，但黄副院长强烈反对啊。” “呸！”吕建德破口大骂，道：“那家伙是个白痴，他让侄儿找到方健，提出用五百万买个通讯作者和一作的名额，还要求方健报销百分之十五的发票。方健不同意，那家伙才强烈反对，这样的害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信宏突然抬头，他凝声问道：“吕主任，话不能乱说，有证据么？” 吕建德苦笑一声，道：“黄光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除了方健就没外人了，你说哪里来的证据啊？” 朱信宏“啊”了一声，心中极为遗憾。 如果此事有证据的话，他绝对可以一耙子将黄济人打倒，并且让他万劫不复。可是，仅凭方健一个人的话，那就不足采信了。 摇了摇头，朱信宏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吕主任，我们去会议室吧，我召开了紧急会议，还是那些人参加。”他抖了抖手中的传真，道：“这一次就事论事，那些没影儿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好的。”吕建德无奈点头。 朱信宏沉吟了一下，又道：“不过，某些人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劣了，我们应该提醒同志们，要引以为戒啊。” 吕建德一怔，半晌之后，他笑着道：“我明白了。”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会议室，里面的几位副院长已经到了，他们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眸中却都有着一点儿不耐之色。 副院长们是很忙的，哪里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啊。就算朱信宏是院长，也不能这么浪费他们的时间啊。 朱信宏目光一扫，并不拖延，而是直接将那张传真递了过去。 第一个拿起来的是邓副院长，他先是微微错愕，然后仔细地看了起来，随后他的眼眸就逐渐地亮了起来。 黄济人和另一位副院长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颇为好奇，甚至于有些期待起来。 两位副院长先后看完，将传真递给了黄济人，不过这一刻，他们两人的眼眸中却是带了点异色。 黄济人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他自然是一个人精，所以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一丝幸灾乐祸之色。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重若泰山 传真纸上的字数并不多，但是当黄济人看清楚那些字之后，他的脸色却是忍不住变得火辣辣了起来。 那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金之重，让他觉得手中这张普普通通的a4纸仿佛是重如泰山。 这上面所叙述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有一个人觉得方健此时的研究非常有意义，所以想要与方健合作，共同对糖尿病发起攻击。 嗯，这类话其实并不稀奇，许多学者在刊登了某些具有轰动性的论文之后，就很有可能接到类似的邀请。 但问题是，这份传真的署名，确实是不同寻常啊。 王梁。 华国工程院院士，华国内分泌方面第一人。 在王院士的身上，有着数不尽的头衔。可是对于从事医疗行业的人来说，他们只记得一个，那就是内分泌方面第一人。不管这个名号是否有水分，但都是获得了国家的认可。 虽说王梁距离黄济人有点远，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但是，凭借着这位大佬的名头，只要他坚持方健的研究是正确的，是有效果的，那么方健的身上就等于是蒙上了一层强烈光辉色彩。这色彩鲜艳夺目，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了。 这一刻，他的心中也是悔之莫及。 王梁院士啊，你这传真为何不早发半天呢？ 若是早半天知道这份传真，我吃错药了才会拒绝这件事情啊。 此时，他隐隐地有些后悔了。 看样子方健的这个研究确实是非同小可，自己以五百万要挟一个二作名额，莫非真的不够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黄济人抬头，立即从那几位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古怪之色。吕建德和两位副院长还好一点，而朱信宏的嘴角甚至于挂着一丝淡淡的，毫不掩饰的笑意。 黄济人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他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勉强笑着道：“院长，想不到方健的研究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我以前小瞧他了。哎，是我的不对，我建议，立即与他商谈，将资助五百万的事情敲定下来。” 朱信宏呵呵一笑，不急不缓地道：“黄副院长，这样不太好吧，方健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啊。” 黄济人脸上肌肉狠狠地抽搐着，但他沉默片刻，还是默默摇头，道：“实习生又怎么样，只要是人才，就值得我们破格使用。对了，他是实习生，我们要早点和他签约，这样的人，一定要留下来啊！”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方健，一切的源头都怪方健。如果没有这个家伙，自己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丑了。 在二院里，虽然有着三位副院长，但是另外两位一直不怎么强势，反倒是他独树一帜，隐隐地有着第一副院长的称呼，能够对朱信宏造成自己的威胁。 但是，经过了此事之后，黄济人知道自己的威望将会大打折扣了。 虽然不至于被人一撸到底，但是以后说话未必就能如同以往好使。 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不过，他对此早有准备，只要蛰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的风头彻底过了，他还是能够逐步将威信竖立起来的。 至于那个方健嘛… 他现在正当风口，暂时不宜动弹。可是，只要他留在二院，那么天长日久，这笔账就等着慢慢算吧！ 只要他还是二院的副院长，那么一切就皆有可能！ “哦，这么说，黄副院长不反对了？”朱信宏笑眯眯地道。 “当然，我完全赞同院长的建议。”黄济人正容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对扩大医院名声有着巨大的好处，我们应该坚定不移地执行。” 另外两位副院长彼此对望了一眼，都在心中鄙夷。不过，他们也知道，如果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只怕会转变的比黄济人还要彻底呢。 毕竟，这传真可是王梁院士亲自发过来的。 对于一名医疗工作者来说，他们比任何行业的人都知道，这份传真所代表的意义。 如果二院没有任何表示的话，保证王梁院士直接把方健拉走了，而且还会在全国范围内宣传这件事，把二院放到风口浪尖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抬不起头来。 甚至于，他们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来自于上级单位的责罚呢。 医院是一个技术性极强的单位，上面的领导一般不会干涉医院的具体运作。可是，如果医院丢了大脸的话…要知道，领导也是人，而且还是极为重视脸面的人呢。 朱信宏轻笑一声，他心满意足地点头。 说实话，接到这份传真之后，他就拿定了主意，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也要乾纲独断了。 至于黄济人，如果他不识趣的话，那么朱信宏会非常高兴。但是，既然他现在低头服输，那只好暂时罢手了。 颇为遗憾地看了眼黄济人，朱信宏正要说话，却见吕建德上前一步，朗声道：“其实啊，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波折的。” 众人讶然看了过去，朱信宏愣了一下，嘴角微抿，但并没有开口阻止。 吕建德继续道：“我来之前做过了调查，有人找到了方健，向他提出医院可以投资他的研究项目，但这是有条件的。”他冷哼一声，道：“那人提出，如果发表论文，他要通讯作者加一作的名字。” “什么？”另一个副院长惊讶地道：“这人是谁？他疯了么…” 能够让王梁院士都关注和赞不绝口的项目，竟然有人想要摘桃子，而且还是摘得如此彻底，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呢，他还要报销百分之十五的发票。”吕建德冷笑着道：“我以为，这样的人，不配留在我的科室。黄副院长，你说对不对？” 黄济人也是瞠目结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那个好侄儿究竟提出了什么样的过分要求。 看着几位院长那诡异的眼神，黄济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是，面对这位再过一、两年就要退休的老主任，他实在是鼓不起什么反抗的心思了。 长叹一声，黄济人道：“吕主任说得对，这样的害群之马，决不能姑息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办公室内，方健、余惠亮依旧在默默地肝书。 嗯，余惠亮确实是在肝书，内分泌的各种资料和文献堆积了一大包。但方健却是在悠闲地看着往年病历，这份工作看似枯燥，但若是长久做下来，却会发现其实还是颇为有趣的。 因为从病历的时间点来看，方健可以从中发现一条若有若无的线。 那就是从医生们所开的药物中看出，他们的诊治思路其实随着年代的发展而逐渐改变。 其实，医生们的治疗手段是多种多样的，并且有时候看过去是相互矛盾的。但是，因为受到时代的约束性，所以有些诊治手段在当时看起来十分先进，可是现在回过头一看，却是让人啼笑皆非。 而有些在某个阶段平分秋色的不同治疗手段，如今这争论却已经是水落石出了。其中一种获得了大众的推广，而另一种却已经近乎于消声灭迹了。 这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治疗手段的后续情况逐渐从病人的身上反应出来。 那些效果好的，自然会被保留。至于效果差的，甚至于是有着某种强烈副作用的，就会被自然而然地淘汰了。 所以，病人去医院的时候，其实也有着一个运气问题。 有时候并不是医生不负责任，而是因为当年流行的治疗方案和术式问题，导致了某些不可言的后果。 医生们救死扶伤，绝对是真心实意。可是，有时候出问题，遇到了什么暗雷，也是无法避免的。 正当方健看得津津有味之时，陈厚功却是踮着脚偷偷摸摸地走了进来。 转头看了他一眼，方健笑道：“班长，你怎么了？做贼啊！” 陈厚功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苦笑着道：“我听说大主任来查房了？” 就连正在与大量书籍作斗争的余惠亮都忍不住抬起了头笑道：“班长，你是听到消息了？” “是啊，我听说大主任找了科室的实习生谈话，是不是真的？”陈厚功心有余悸地道。 “当然是真的了。”余惠亮一本正经地道：“吕主任来找我们，是查询我们的功课。哎，你也知道，内分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他怕我们在这儿混日子，不学好，所以特意过来提了几个问题。” 陈厚功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最初的担忧果然成真了么？ “吕主任…他，他提了什么问题？” 余惠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如果是在平时，陈厚功未必就不会察觉。但是此刻，他正是心乱如麻啊，也就没有发现。 方健苦笑一声，道：“老余，不要欺负老实人了。”他转头道：“班长，别听他瞎说，吕主任是来找过我们，但那是因为一些私事，没有提任何问题。” “啊…”陈厚功怔了一下，突然抬头，道：“余惠亮，你找死啊！” “哎呦，班长饶命！”余惠亮大笑着高举双手，道：“班长，我保证下次主任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通风报信。” 陈厚功怒哼一声，但是听到这个承诺之后，他心中的那团火顿时消失不见了。 他的志向并不是内科，而是外科手术。所以，当方健和余惠亮在这儿肝书的时候，他就偷偷地溜到了急诊室，哪怕是在那儿缝个皮，他也会乐得喜滋滋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不对的。 没有人找他麻烦的话，那么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有人针对这件事情而告知大主任，并且大主任也有意见的话…好吧，他的实习成绩怕是会非常喜人的。 所以，在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是忐忑不安的。 再被余惠亮一吓，他连骂人的心都有了。 摇了摇头，陈厚功好不容易将心中的那份怒火驱散，随后好奇心泛滥，道：“方健，吕主任找你什么事啊？” 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啊，又能与大主任有什么私事呢？ 一般情况下，如内分泌科这样的大科室，大主任怕是连普通实习生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吧。 当然，方健可不是普通实习生，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实习生，整个华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但就算如此，方健和大主任的身份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啊。 心念一转，陈厚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道：“吕主任找你，不会是为了毕业的事情吧？方健，你可真牛啊，在神经内科，章主任愿意特招你，来到内分泌科，你也能够找到一个位置。哎…” 他无奈地摇着头，满脸的都是羡慕之色。 大主任亲自来找方健能干什么？当然是想要挽留他在科室了。 其实，如果这个机会落到陈厚功的头上，他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哪怕这里并不是他喜欢的外科，但是能够留在二院，那可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不是留院的事情。” “哦？”陈厚功微微一怔，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大主任来找方健。 余惠亮在一旁笑着道：“班长，吕主任过来，是通报一个坏消息的。” “什么坏消息？你不能留院？不可能啊，难道二院的领导都是瞎子么？”陈厚功难以置信地道。 这可是《自然》论文的作者啊，难道他们不知道，只要方健开口，任何单位怕是都愿意接收的么？ 余惠亮摇着头，道：“老方刚才都说了，不是留院的事情。”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医院本来打算给方健的研究项目投资五百万的，可是被人搅黄了。所以吕主任是来安慰方健的。” “啊，研究项目，五百万？”陈厚功瞪圆了眼睛，为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和听力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不会是最近跑急诊科太勤了吧，所以累着了。 余惠亮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班长，不就是五百万嘛，这点钱算什么，对方健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嘿嘿，没有这笔钱更好，省得麻烦。” 陈厚功磕巴着嘴巴，心中就唯有一组数字。 五百万，五百万，那可是五百万啊！ 他瞅着方健和余惠亮，涌起了无限的感慨。 我们，已经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上的人了！ 第七百九十章 座位 办公室中的人逐渐地多了起来，当主治们也进入的时候，方健三人顿时闭上了嘴巴，做起了无关紧要的小透明了。 医院里的医生们其实都是很忙碌的，只不过有些是真忙，而有些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是，在那住院部的普通医生办公室中，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很少能够看见人影的。 副高级医生就不用说了，到了他们的级别，已经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哪怕暂时调剂不出来，也会在同一级别的办公室中给他们开辟一个座位，绝不至于让副高们和那些主治与住院狗挤一个房间。 而主治和住院医们也是很忙的，或者是门诊，或者是查房，或者是会诊等等。 总之，想要在住院部的普通医生办公室中看到太多的人…那绝对是比较罕见的情况。 不过，此时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了，方健他们意外地发现，回来的人似乎是越来越多了，甚至于到了座位都不够的地步。那些平时很少过来的医生，也都走了进来。 余惠亮和陈厚功早就站了起来，当发现办公室的椅子不够之时，他们两个人哪里还坐得住，屁股下的椅子就像是发烫的烙铁一般，连忙起身让座。 在医院里，也是有着排资论辈的情况，人家住院医来了，你这个实习生就应该让位了。同样的，主治来了之后，住院医也不敢大摇大摆继续坐着啊。 唯一的例外或许只有方健了，每当方健起身让座之时，别说是住院医了，就算是那些浅资历的主治们都是笑着摇头，纷纷道：“方医生，你坐，你坐。”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坐方健让开的座位。 陈厚功在一旁看得是眼珠子发蓝，这样的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不过，转念想想，方健可是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的牛人啊，与这样的人作比较，那不是自己找虐么。 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是一般的实习生让座，这里的人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就坐下去了。但是，换做了方健，他们却需要在心里掂量几分。因为只要是个人，就能够看出方健绝对是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方健愿意留在二院，以吕建德对他的态度，绝对会如火箭般的崛起。 而他们甚至于在怀疑，以方健的能力，是否会选择留在二院呢。 当然，不管方健做出怎样的选择，就凭现在这样的上升势头来看，他十有八九会成为内分泌系统一霸的。为了一把小小的椅子得罪这样的未来牛人…能够成为医生的人，都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强者，他们心里自然有杆秤，能够分辨出什么行为对自己有利，什么行为不能做。 就算是那些情商再低之人，看到这么多同事的谦让之后，也不会傻乎乎的再犯错误了。 余惠亮和陈厚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方健的身边，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三人都感觉到了，这些医生同时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们三个却不好冒然询问啊。 方健心中微动，看见这些人在私下里交头接耳的商谈，那精神力量顿时凝聚起来，并且依附在耳朵上。 下一刻，方健就听到了几个医生的交谈声。 “吕主任突然召集我们，是想要干什么啊？” “不知道，听说有大事要宣布。” “废话，如果不是大事，怎么会让所有在家的同事都集合啊。” “是啊，这个架势，比得上周一早晨的大查房了。” 方健眼皮子微微一扬，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起码知道这些医生们是因何而来了。 突然间，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在华国，只要是二甲以上医院的医生，都必须要随身带着电话，而一旦电话响了，更是必须接听。当然，这里指的是医院或者是同事们的电话，至于那些推销电话之类的，就要看医生们当时的心情了。 方健虽然还不是正式医生，但却已经严格的按照这个标准在做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方健立即接通。 “喂，董医生。” “嗯，我们就在办公室，余惠亮和陈厚功也在。好的，您放心，我们不会走的。” 方健在接听电话之时，办公室中的议论声似乎也是为之一静。但听了他们的对话，众人似乎毫不意外。 陈厚功低声道：“方健，那是董医生的电话？” “是啊。” “董医生要我们干嘛？” “留在这儿。”方健三言两语讲述清楚了：“吕主任召集科室医生开内部会议。” “开会？在这儿…”陈厚功转头四顾，心中充满了纳闷。 内分泌科可不是什么小科室，有着自己的会议室啊。大主任要开会，竟然选择在这儿？真是奇怪。 方健和余惠亮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眸中都有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眼神在闪动着。 不过，他们也在怀疑，吕主任出手的速度，有那么快嘛？ 脚步声传来，董乐昕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走了进来。 “董医生。” 向他打招呼的人倍儿多，几乎所有人都开口了。 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董乐昕虽然现在还是主治，但只要不出意外，再过两个月他就会挂上副高的职称了。 在医院里，职称并不是绝对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职称所代表的，就是医术的高低。除非是遇到极其罕见的个例，否则职称还真是区分医术的最佳手段呢。 几个住院医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几个主治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方健更是没说的，见到自己的带教老师，他怎么也坐不住了啊。 “董医生，您坐这儿…” 在一片招呼声中，董乐昕沉着脸微微点头，他来到了方健的身边，就当众人以为他要坐方健的位置的时候，却见董乐昕伸手按在方健的肩膀上，道：“坐。” 方健犹豫了一下，没有抗拒，顺着他手上的力量重新坐了下去。 然后，董乐昕拉过旁边一位住院医的椅子，稳当当地坐好了。 办公室中的所有医生们彼此互望了一眼，似乎对此并无异议，就连那位失去了座位的住院医也只是咧嘴一笑，无论是脸色还是眼神，都没有半点不满的情绪。 陈厚功默默地长叹一声，这样的待遇，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呢？ 第七百九十一章 宣布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当看到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这一刻，不管是方健，还是董乐昕，他们的态度都是一般无二。 “吕主任，您来了。” “吕主任好。” 进来的人，正是吕建德大主任，以及科室中的几位副主任。 不过，在吕主任的面前，这些副主任们的资历和能力都要逊色一筹了。所以，他们都乖乖地跟在吕建德的身后，并没有任何想要超出的意思。 这其实也是因为吕建德年纪的关系，他是二院最老的主任了，距离退休最多不过二年时间。 其他的副主任们就算是想要上位，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向他发难啊。 或许，等吕建德退休之后，这几位副主任们会你争我夺一段时间，可现在，内分泌科室还轮不到他们掌握话语权。 当然，副高们若是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所以，吕建德在科室中办事，还是需要拉拢他们，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 正如此刻，他并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拉来了所有的在院副高，并且事先与他们通过气。 吕建德环目一圈，就像是狮王在巡弋着自己的领地。在自己的地盘中，大主任的气势无疑能够获得巨大的加成，特别是那不拘言笑的脸庞一旦板起来，足以吓得普通住院医和实习生们浑身哆嗦。 这个时候，他们都像是缩着脖子的鹌鹑，因为一旦有什么错误被吕建德抓住，那么肯定免不了一顿骂，并且是劈头盖脸，让人痛不欲生的怒斥。而更为可悲的是，面对这样的呵斥，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所以，此时这些小医生们都在心中默念，不是我，不是我，看不到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祈求有作用了，吕建德的目光终于锁定了一个人。 只是，与先前那充满了霸气的眼神不同，此时吕建德的眼神却是亲切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道：“各位，我召集你们过来，是想要开一个短会，并且通报一下医院里刚刚做出的两个决定。” “呼。” 很多人都说暗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通报医院决定啊。 不过，他们并没有觉得吕建德这是小题大做，反而是关心起来。 医院上层领导的决策，肯定无法直接传达到他们的耳中，必须要通过各大科室主任才能真正的通知，并且贯彻落实下去。哪怕仅仅是一个门面工程，但既然领导决定了，他们这些小医生就必须要遵守。起码，严格执行一段时间，那是必须的。 医院里因为病患众多的缘故，所以卫生情况其实是相当堪忧的。 在医院里，无论怎样着重强调卫生工作，都是毫不为过的。但是，当医院严格抓的时候，大家紧一紧，而一旦时间长了，就会自然而然的放松。 这不能说医生和护士们懒惰，而是因为他们的本职工作十分繁忙，再加上各种应酬，指望他们长时间的维持这种状态，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一件事情。 当然，既然是上层领导决定，大主任慎重其事地召集大家宣布，那么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必须要辛苦起来了。 吕建德轻笑一声，道：“不要紧张，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是好事，大好事。”他笑眯眯地转头，看向了方健。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立即猜到了，估计那五百万真的下来了。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是，对方健这个实验尚未开始，他就知道最终结果的人来说，科研资金太多，来源太复杂，其实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啊。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吕建德唱反调。 “方健呢，大家都认识吧。”吕建德微笑着问道。 “认识。” “当然认识。” “这可是真正的才子，怎么可能不认识。” 面对大主任的询问，普通的住院医和实习生根本就不敢接腔，但那几位主治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他们纷纷舔着脸说道。 嗯，在科室里，拍科室大主任的马屁，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他们所要顾虑的是，拍得不够多，不够爽，而绝不是逆风而行。 吕建德满意点头，道：“方健医生在我们科…医院实习的时候，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他原本想要说我们科室，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那篇在《自然》上的论文讲述的并不是内分泌科的东西，这才临时改口。 不过，他的心中也是颇为遗憾，为啥不是内分泌科的呢？ 收敛心神，吕建德继续道：“现在，方健医生又在研究一个新的科研项目，而且是有关于糖尿病的。”他转头笑着道：“方健，对不对？” “对。”方健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们看过方医生的研究项目，并且做了评估。”吕建德睁眼说瞎话道：“我们觉得，这个项目非常好，并且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所以，经过院领导们的紧急协商，院领导们决定，无偿支援方健这个项目五百万人民币。” “哇…” 众人这一次可是真的忍不住了，都是惊呼了起来，就连董乐昕都是有些意外地瞥了眼方健。 五百万啊。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其实并不算多了，家庭稍微富裕一点，名下有两套房产的人，估计就不止这个身价了。 但身价是一回事，拿出现金又是一回事了。就算二院家大业大，一次性投入五百万的研究项目，却依旧是寥寥无几的。 一般来说，如果是外科手术的话，一种新的术式投资，大不了也就是一、二百万。而内科投资就不好说了，但无论如何，这五百万额都是一个大手笔了。 更何况，这还是无偿投资呢。 这就是说，医院把这笔钱给了方健，至于方健拿钱之后，是用在研究之上，还是胡天海地的花了，他们都无权干涉了。 这样的条件，想想都让人觉得要发疯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觉地望向了方健，在大多数的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诧异和妒忌之色。 面对这样数额的投资，又有多少人还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呢？ 第七百九十二章 调离 面对着一双双充满了妒忌的眼神，方健也是满心的无奈啊。 要是说一句真心话，他真的不想接受这笔投资。哪怕是无偿的名义，但方健还真的能毫无回报么？ 当然，如果他将这些话说出去，肯定会让人怒斥，不识抬举，并且因此恶了许多人。 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这是医院领导千方百计给你争取到的资金，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但也不应该恩将仇报吧。而事实上，无论是朱信宏，还是吕建德，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什么坏心思。 就算他们想要为二院争取荣誉，那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这项研究虽然取得了一点儿成绩，但是距离真正研究出糖尿病特效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在这个所谓的关键时刻，愿意将研究资金打进来，对于一般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举动。 毕竟，朱信宏和吕建德又不是自己，他们可不会相信，自己能够轻易地将糖尿病特效药捣鼓出来。 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无论方健的心中究竟是何想法，这一刻也唯有满面笑容的去接受这份好意。人家白给钱都不要？这样反常的举动，绝对是让人怀疑的。 所以，方健唯有站了起来，满脸惊喜地道：“吕主任，真的？” “当然是真的。”吕建德大笑道：“怎么，你在怀疑我这个主任的话？” “不会的。”方健略显不安地道：“就是这笔钱太多了，不知道医院有什么条件么？” 他的心中暗自念叨，快点提条件吧，越苛刻越好，这样我就可以有理由拒绝了。 譬如说，医院提出来的条件与黄光辉类似，想要通讯作者和一作的署名权。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方健绝对有理由，正大光明的拒绝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吕建德摇着头道：“方健啊，你没听清楚么？我刚才说的是无偿，你等会儿提供一个账号，我会让财务部核实，然后打过去的。” 这一次，就连董乐昕都有些羡慕了。 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站着的方健，心中暗暗感叹，当方健来科室分配到他这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因为他学习的速度太快了，这种成长速度，别说是见过了，就连听都不曾听过。 然后，就是方健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那篇论文一出来，董乐昕就立即调整了心态，再也不把方健当一个实习生，而是把他当做了一个能够与自己平等说话的人。 他一直以为，方健是一个潜力股，也许在三年以后，或者是几年以后，这个潜力股会厚积薄发，取得让自己仰望的成就。 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清楚，原来方健成长的速度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不用等几年之后了，就算是现在的方健，也已经取得了让自己仰望的资格。 放眼整个内分泌科室，除了方健之外，还有哪个人能够让医院付出这样的代价啊。哪怕是吕建德大主任亲自递交的研究项目，怕是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条件了吧。 不，别说是内分泌科室，就算是把整个医院，所有的科室有一个算一个的囊括进来，也保证找不到第二个了。 哎，这小子，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自己了。 就连方健的带教老师董乐昕都有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其余的医生呢？ 别说是住院医和主治了，就算是跟在吕建德身后的那些副高们，看向方健的眼神也是有些不同了。 毕竟，医院的总体资源就那么多，你一个人获得了大部分，那么其余人能够分的蛋糕就少了。所以，他们的心中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歪腻的。只是，这个条件是院长亲自提议，并且获得了所有副院长们的首肯。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没有被妒忌冲昏脑袋，那么就不可能有什么其它的意见了。 只是，在利益冲突之下，想要让他们继续给方健好脸色看，那就有些强人所难喽。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道，这样的作风，似乎与二院的逼格有些不太符合啊。 二院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与风头相差无几。但是，风头提出来的条件，绝对是卡住命脉，让人难受至极。但二院的条件…好吧，他们根本就没有提任何条件。 就连最起码的研究地点署名都没有。 嗯，虽说方健在接受了投资之后，多多少少都会给出二院这个名字，可二院这一次的表现，也太大方了一点吧。隐隐的，方健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吕建德等待了片刻，直到众人已经将这个消息彻底地消化之后，他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过来。 “现在，我要宣布第二件事情了。”吕建德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一刻，刚才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似乎摇身一变，变得无比的严肃，就连办公室的气氛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而刺激。 那些主治和住院们立即收敛心神，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个办公室中可是还有着主任在呢。 吕建德的目光中充满了威严，他沉声道：“我们科室中的有些医生，作风很有问题。” 在他的目光巡弋之下，所有人都是低下了头，并且拼命在心中回忆着，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脚痛被大主任抓住了？若是在会议上点名批评，那么肯定是面目扫地了。 “黄光辉黄医生，因为某些原因，已经调离我们科室了。”吕建德缓缓地道：“我希望，你们其他人引以为戒，不要再犯原则性的错误。” “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莫名其妙。 黄光辉被吕建德当众点名批评，这可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特别是知道黄光辉真正身份的那些人，更是一个个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这可是副院长的侄儿啊，但是现在竟然被如此责骂，不但调离了科室，而且还背上了一个沉重的骂名。 这个骂名，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对黄光辉以后的晋升等等，将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啊。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吕建德如此不顾颜面的怒斥呢？哪怕是副院长的面子，也不给了。 联想到医院高层决定的第一件事，众人的目光偷偷向方健看去，里面的神色愈发的古怪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都怪你 吕建德并没有叙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但这似乎对众人的想象力并没有影响太多。 任何三甲医院内，都会有内分泌科室，在这个科室里面的医生，必然会有着一大部分的女性。 其实，这也是科室的自然选择，就好比是骨科，里面的女性医生数量就少之又少了。相反，在内科方面，身为女性医生具有着某种天然的优势，特别是有关于内分泌方面。 只是，任何行业到了最巅峰的时候，依旧是男性居多。这并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因为男性和女性的专注力有所不同。 很多女性会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事业，相反，男性为了自己的另一半牺牲自己事业而照顾家庭的例子，那就比较少见了。 二院的内分泌科也正是如此，别看科室大主任是一位老爷们，但下面的医生却是女性居多。 在听到吕建德对黄光辉的评价之后，她们亦是忍不住好奇起来。女孩子的好奇心比男性可要旺盛的多，虽然没有敢当场询问吕建德，但只要从她们那不断交换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们对这件事有着多么大的兴趣。 吕建德目光转动，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也是颇为欣慰。 黄光辉这种人，简直就是科室之耻，以前没有发现他的那一面，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就决不能姑息。至于黄光辉背后的黄副院长嘛…若是早上几年，他确实是有所忌惮，但如今却已经没那么多顾虑了。 别说自己即将退休，黄副院长就算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烦，也要掂量一二。 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副院长确实比科室主任要大，但科室却是主任的地盘，你随随便便越过主任来科室指手画脚？好吧，只要黄济人脑袋没有发昏，就不太可能这么做。他毕竟只是副职而已。 再说了，他这一次得罪黄济人越狠，卖方健的人情也就越大。 以方健如今的年龄和展现出来的实力而言…再加上那张来自于王梁院士的传真，如何选择，吕建德这个老人还用得着想么？ 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直接的将黄光辉要挟的事情说出来，已经算是给黄副院长留了情面。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的手上没证据，否则最终会变成什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方健应该满意了吧。 他再度重重咳嗽了一声，道：“好了，两个消息已经宣布完了，你们以后工作的时候要仔细用心，时刻记得，我们是医生…”吕建德老生常谈般的将医生的职业道德重新讲了一遍。 这些话在座的各位怕是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此时再听一遍，却是有着不同的感触。 黄光辉名义上是被调出科室，但任何人都知道，他是被赶走的，而且似乎还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 既然有着前车之鉴，他们后来者当然要更加的小心了。 最后，吕建德道：“今天的会议到处结束，方健，跟我来。”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方健满心无奈但又满脸带笑地跟着吕建德离开了。 “哎，方医生这次可真是牛了。” “是啊，五百万啊，可以做很多事了。” 高级医生对钱其实并不是十分敏感，但是，最终能够成为高级医生的又有几人呢？ 再加上内分泌科中又以女性为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有多少人能够保持平常心就真不好说了。 董乐昕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这是医院提供给方健，做科研用途的。” 一位女医生白了他一眼，道：“名义上是，但实际上是无偿支援啊。” 所谓的无偿，大家其实都理解这个意思，因为无偿，所以没有监督权。而实际上，就算是有监督权，人家在科研方面能够做手脚的地方也实在是太多了。 反正在她们的眼中，这笔钱到了方健的口袋，那么十有八九都成为他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做贡献了。 虽然她们无权干涉，嗯，正是因为无权干涉，所以才会为之嫉恨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医生都这么以为，但是扪心自问，就连董乐昕自己也不太相信，方健会将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科研之中，那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方健自然不知道他身后的议论纷纷，跟着吕建德走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方健恭敬地道：“吕主任，谢谢您的操劳了。” “呵呵，不要客气。”吕建德一挥手，道：“这件事情早就说好了，如果不是出了黄光辉这个幺蛾子，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 方健微微一笑，道：“吕主任，是出了什么变故么？” “当然了。”吕建德开心地道：“你还要多谢王梁院士呢。” “王梁院士？” “是啊，他发来了一个传真，邀请你加入他的团队。哦，不对，应该是邀请你，想要和你一起进行糖尿病的研究。”吕建德口中啧啧有声，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一定要牢牢抓住哦。” 方健怔了半晌，脸上的神情颇为有趣。 吕建德以为他是高兴得无法自拔，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却是心中暗叹，想不到啊，更大的麻烦原来在后面啊！ …… …… 副院长办公室外，黄光辉心惊胆战的敲门。 “进来。” 黄光辉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道：“叔…” “叔你个屁！”黄济人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狠狠地摔到了他脸上：“你这个败家子，你和我怎么说的？！你竟敢要求通讯作者和一作？还要求百分之十五的发票报销？你这个混账！白痴！我怎么有你这样的侄子！” 愤怒的咆哮声在整个办公室中回荡着，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哥哥唯一的儿子，他真的恨不得将他活生生地打死了。 虽说如今勉强保住了他的医生职位，但黄光辉的身上已经背了一个污点，只要还在二院之中，就一辈子难以洗掉了。 “叔，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你还敢狡辩！” 黄济人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黄光辉不敢反抗，抱着头蹲地承受，但他的心中却是疯狂的呐喊。 方健，都怪你，都怪你！ 第七百九十四章 好心情 年洪庄最近的日子过得是春风得意，特别是方健那一篇《自然》论文的出处署名为医科大学院，所以他这个院长无论去哪里，特别是去那些同级别，或者是更高一级别的学校中走访之时，都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 特别是看到其它学院校长，或者是主管行政人员那眼眸中掩饰不住的羡慕妒忌之色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激凌那样的爽快。 哦，其实他几乎能够听到这些人心中那妒忌的声音。 他们应该是在抱怨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这样的人才没有落在他们的学校之中。 或许有人会说，不就是区区一篇论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这种话的人要么就是抱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要么就是不懂得这篇论文在学术界的地位和份量。 如《科学》、《自然》、《细胞》、《柳叶刀》之类的顶级期刊论文，并不是那么容易发表的。这样说吧，华国的院士有多少？分布到各个省市，在14亿人口中的比例又能有几人？但是，就算是这些院士，也不管说自己的研究肯定能够发表在这种等级的期刊之上。 说实在的，这篇论文放到首都或魔都，虽然也会引起一些热潮，但影响力却不会有太大。可是，放在地方性的学院里，那威力就堪比核武器了。所以，作为医科大的校长，年洪庄最近绝对是笑口常开。 刚刚在市里参加会议完毕，年洪庄回到了学校，他捧着茶杯，呷了一口刚刚泡好没多久的浓茶，惬意地吐了一口长气。 转头，谈问道：“小张，方健的那两个实验室现在弄得怎么样了？” 他的秘书小张立即道：“小张，实验室以姜教授的名头拨了下去，而姜教授也给了方健。如今实验室真正的使用者，是方健钦点的庄吉同学。据说…”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庄吉同学进行的所有实验，其计划书都是由方健提供的。” “哦，真的？” “嗯，是他们亲口说的，肯定不会有错。”张秘书斩钉截铁地道。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就是实验室里面多出来的那两个实习生了。 方健和庄吉猜得不错，这两个学校特意安排，或者说是强塞进来的助手，与学校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庄吉的身边工作了那么久，一些东西他们自然也是门清的。 虽然不敢将实验内容泄露出去，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也不曾瞒人。 “嗯，这就好。”年洪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着道：“方健为学校争得了巨大的荣誉，我们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奖励，但起码也要给予一点支持。哎，如果他已经毕业就好了。” 这就是年洪庄如今最头痛的地方了，按理来说，方健有《自然》论文的这份成绩垫底，那么他就有资格获得最好的待遇。如果方健是学校的教授…不，哪怕仅仅是一个讲师，年洪庄也肯定会不吝提拔，在自己职权允许的范围内，尽量的让方健满意。 但是，方健偏偏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 给学生奖励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学校都有着充足的经验。但是，给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学生奖励…好吧，别说是n市了，哪怕是放眼全国，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份了吧。 所以，年洪庄等人经过讨论，以这种隐晦的方式给予了一定的奖励。当然，他这样做，其实还有着一个小小的奢望，那就是希望方健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研究，并且弄出同样水准的研究，然后继续以学校的名义发表。 如今看起来，这效果，确实很不错。 然而，当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小张之时，却看到自己这个秘书的脸上那犹豫不决之色。 眉头微微一皱，年洪庄沉声道：“还有什么事，说吧。” 每当在小张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的时候，往往都是有坏消息，所以他那高兴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小张微微点头，斟酌着道：“校长，据我得到的情报，方健的这一次实验计划完成了，而且据说写了一篇论文。” “哦，又有论文了？” “是，这篇论文虽然没有刊登，但却已经在行业内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年洪庄连茶也没兴趣喝了，他放下了茶杯，道：“到底怎么回事，说说。” “是，校长您应该知道最近在我市召开的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研讨会吧。”在校长的面前，小张可不敢有丝毫的卖关子行为，他十分爽快地将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最后道：“这篇论文得到了以合安医生为首的一致好评，据说在会议当天之后，已经有多位省级内分泌的科室主任或副高登门拜访了。” “这篇论文…发表在哪里？”年洪庄的眼眸熠熠生辉。 小张低下了头，道：“据说是已经投稿到国外的一家期刊了。” “好，好事。”年洪庄大笑道：“想不到啊，这方健不声不响的又做了一件大事，而且还是那么快就完成了。” 科学研究并不是一戳而就的事情，必须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经验，才能有一点点的成绩。 方健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才多久时间？那份影响力到现在还没有消退，如今又写了一篇论文？好啊，真是太好了。 看着年洪庄那因为兴奋而激动的脸色，小张的心中愈发的苦涩，他缓缓地道：“可是，方健那篇论文的研究地署名，并不是我们学校。” 年洪庄那大大的嘴巴顿时僵持住了，眼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 小张感受到了来自于顶头上司的暴怒，但他却是避无可避，只好以最快的语速道：“校长，方健这一次的署名是二院。” “二院！”年洪庄愤怒的咆哮了一声，道：“为什么？” “这个…好像是因为二院给他拨了一笔款子。”小张苦笑着道：“大概是八百万这么多吧，而且还是无偿的…” 二院其实只拨款了五百，但经过口口相传之后，就变成了八百。而这并不是结束，或许明天之后，就会变成一千了 年洪庄的脸色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突然冷笑一声，道：“不就是八百么，有什么了不起！” 第七百九十五章 难缠的病人 方健在办公室坐着，虽然他现在已经十分的低调，但是在院长们一致同意，给他提供无偿的五百万研究资金的消息传开之后，他还是清晰地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别的不说，单是周围医生护士们对他的态度改变，就足以好好地唠叨一番了。 以前在住院部办公室中，方健三人那绝对是所有医生们的最底层。早上必须提前到班，要保证开水壶中的开水二十四小时灌满。如果看见桌子椅子什么的有点脏了…好吧，你千万别指望什么保洁阿姨会来擦拭，你若是有空，就主动把它打扫干净吧。若是没有空的话，那就努力地挤出一点空闲时间。 总之，这些小事虽然没有人指点，但身为一个实习生，你必须要有着自知之明，起码不能让当班医生觉得你是一个没用的人。 嗯，在许多正式医生的眼中，实习生就是一个没用的人，他们和以前打下手的学徒待遇，其实没太大区别。 不仅仅是医生，就连护士们的表现也是一样。 面对正式医生，特别是达到了副高级别，或者是资深主治医生，如董乐昕之流的，护士们肯定会保证足够的尊敬态度。但是，对待普通的住院医，那么资格足够老的护士就不太在意了。至于实习生嘛，护士们也是有眼光，有能力，可以分辨出平时相处的同事中哪些是不能怼的，哪些是可以欺负的。 这似乎就是护士们天生的能力。 不过，在方健的《自然》论文发表之后，护士们对他的态度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不至于战战兢兢，但平时遇见了，肯定会给一个笑脸，这已经是资深主治的态度了。而如今，在他获得了院内五百万无偿资金援助的消息得到证实之后，护士们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的尊敬和热切了。 以前方健挺喜欢朝病房中跑，也喜欢与病人进行交流，以便于他更加深刻的掌握病人的具体情况。但是，最近这几天，他却被迫地待在办公室中。 默默地翻阅着手中的杂志，陈厚功却是突然出现在身后。 他推了一下方健，道：“老方，跟我来。” 方健微怔，道：“干嘛？” 如果说在接触的众人中，谁的态度变化比较小的话，那么也唯有余惠亮和陈厚功了。 余惠亮也就罢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损友，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拥有着一颗与他体重完全成正比例的大心脏的余惠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至于陈厚功，毕竟是一起读书了好几年的同窗，而更主要的是，在二院里，他们三人是天然的同盟关系，所以改变的也就是微乎其微了。 “跟我去看看病人。” “看病人？”方健讶然抬头，瞅了眼四周，此时办公室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着一位住院医。 那位住院医也是听到了声音，看到了方健的目光，立即露出了一个极为和睦的笑容，这笑容看上去，竟然带着那么一丝隐隐的讨好的味道。 住院医讨好实习生？ 在正常的医院和科室，这一幕肯定是反过来的。但是，在这里，却已经像是习以为常了。 方健微微点头，也是露出了同样爽朗的笑容，然后，那位住院医才心满意足地低下了头，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压低了声音，方健问道：“班长，现在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去急诊室帮忙么？怎么还要去看什么病人啊？”他看着陈厚功，心中充满了惊讶，老班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陈厚功苦笑一声，道：“方健，董医生上午门诊的时候收了一个病人，让他下午有空床位的时候进来。现在，那个病人已经来了。” “哦？”方健的目光中依旧充满了询问。 “董医生刚刚接到了会诊电话，跑到普外科去了，所以交代我安排病人，并且给病人进行初步的入院检查诊断。”陈厚功苦笑着道：“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嘛，所以找你站站台。” 方健哑然失笑，道：“班长，这又不是难事，你已经做过好几次了，还会难倒你么？” “哎，以前都有人带，现在没人了，所以有些心虚。”陈厚功拱了拱手，道：“五年同床…呸呸呸，同窗，帮个忙。” 方健爽快地合上了杂志，道：“走。” 其实，病人住院之时，当值医生要出面接待的，因为确定病人的情况肯定是需要第一手资料。 不过，医生是十分忙碌的，不可能一直等待着病人。所以，当值医生抽不开身的时候，就是小医生大显身手之时了。反正绝大多数的病人家属都不知道给自己看病的医生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们所尊敬的，也只是那一身代表了威严和掌握着生死的白大褂而已。 当然，方健和陈厚功也不可能主动泄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让人知道，他们只是两个连正式医生执照，连处方权都没有的实习生，估计有些不讲道理的病人就要开始闹起来了。 他们两个离开了办公室，穿过了走廊，来到了护士台。 所有病人在缴纳了住院押金，开好单子之后，必须要来这儿登记。 方健远远地就看到一位老太太神情疲惫地坐在一张凳子上，一对中年夫妇站在她的身旁，一边和她说着话儿，一边看着四周，那神态间隐隐的有些不太高兴。 方健对于这样的神情见得多了，特别是陪护病人的家属，有许多都是如此。 人生病那是没办法避免的，可是在生病的同时，免不了要惊动亲戚，最主要的是子女照顾。 可是，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加快，年轻人也就算了，那些年纪在四五十岁的人，都背负着一大家子的生活负担，哪里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照顾老人呢？ 但是，在情在理，这又是他们无法逃避的问题，所以他们就算来到医院，神情间也不会愉快的。 走进之后，陈厚功来到护士台询问道：“徐姐，董医生上午收的那位病人来了么？” 徐护士看着电脑，头也不抬地道：“就在旁边坐着，你给她做入院检查吧。” 第七百九十六章 装逼 陈厚功点了点头，他有心想要询问一下，床位是否空了出来，但是看徐姐那爱理不理的态度，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询问。 方健在一旁微微摇头，如果是董乐昕医生在这里，徐姐肯定是立即起身，热情洋溢地问候了。 不过，这也是医院里鄙视链的常规操作，方健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 陈厚功转身，来到了那位老太太的身边，和颜悦色地道：“老人家，您来了，我们先量个血压吧。” 旁边那位中年女子一脸的精明，道：“血压我们已经量过了。”她瞅着陈厚功，道：“上午的那位医生呢？为什么没有来？” 陈厚功脸皮子微微抽搐了一下，道：“董医生遇到了一个会诊，所以没来。不过没关系，他明天早上查房的时候会来的，而且现在是入院检查…” “入院检查也是检查啊，我们是董医生收进来的，就应该要负责医生检查的。”那女子看着陈厚功，一脸狐疑地道：“你那么年轻，医术到底怎么样啊？” 陈厚功一脸的尴尬，他有心想要硬气说几句，但那些话憋在喉咙口，就是无法说出来。 方健心中暗叹，陈厚功的运气也太差了，竟然遇到了一个如此难缠的病人家属。 其实，病人来到医院，基本上都是属于弱势群体的，所以他们在面对白大褂的时候，无论心中是怎么想的，起码本身的态度都是放的比较低。 一般来说，医生或者是护士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而不会为了一点儿的小事争执。 但是，也有极少一部分的病人家属不是如此，他们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心态，只要有一点儿的不满意和疏忽，他们就会追问不止，直到医生和护士崩溃为止。 医院确实是提倡微笑服务，但是这个服务也是有成本的，起码时间成本不容小觑。 病房中有多少张床位，就有多少病人，以及同样数量或者是更多的病人家属。如果他们每一个人都缠着医生和护士询问十句话，那么整个病房基本上就不用运作了。 医生和护士们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不是当陪聊的。 可是，有些人就是纠缠着一些小问题，反反复复追问个不停。 一旦遇到这样的人，当值医生和护士也唯有自认倒霉。 这个时候，哪怕是脾气再温顺的老好人，怕是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中年妇女为人精明无比，看到那护士台的护士对陈厚功的态度，就知道他最多只是一个小医生。她的家人住院，可是付过钱的，自然要找最好的医生诊治。小医生什么的，她绝对是信不过的。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我既然来了医院，当然要找最好的医生了。 我和我的家人是最重要的，你们医生有着大把的时间，必须要对我家人的病负责。至于我们其他人的病情，以及医生是不是忙得脚不沾地，那绝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其实，如果他们真的有深厚的背景，掌握着显赫的权势，或许整个医院真的会为他们召集最顶尖的医生会诊。 但事实上，有这样资格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喂，我告诉你，我妈的病情十分严重！否则我们也不会送她住院了！你们必须要派最好的大夫，不要拿人命开玩笑啊，否则我就去举报你们。”中年妇女看陈厚功说不出话来，她顿时大肆地叫了起来。 陈厚功张口结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病人家属，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 中年妇女的声音惊动了忙碌的护士，徐姐终于抬起了头，道：“吵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照顾一下别人好不好！” “哼！”那中年妇女一脸的不满，但见到徐姐的强势，还是忍了下来，道：“护士，我妈的情况不太好，你们能不能找一个靠谱点的医生？”她瞅着陈厚功，道：“这么年轻，不会是一个实习生吧？” 这一次，连徐姐都有些无可奈何了。 这个中年妇女如此硬气，看来对医院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否则的话，一般人在入院之时，哪里知道什么住院医和实习生啊，还不是白大褂们怎么说怎么做的。 方健轻咳一声，道：“我来给老人家检查吧。”他缓步从陈厚功的身后走了出来。 中年妇女一怔，眉头大皱，怎么又来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似乎比第一个还要年轻一点啊。 然而，正当她想要开口之时，却见徐姐站了起来，用着惊喜交加的口气道：“方医生，你也来了。” 方健轻轻点头，道：“徐姐，麻烦你查一下，病床空出来了么？” 徐姐立即应了一声，道：“好，我检查一下。”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道：“36号床的病人已经走了，现在打扫卫生和消毒呢，最多半小时就能搞定。” “好，她刚才量过了血压，有数据么？” “有，我给你拿来。”徐姐立即离开了座位，拿出了刚才的检查单子，递了过来。 他对待方健和陈厚功的态度，简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 那个中年妇女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眼中的不屑和恼怒逐渐变成了惊讶，最后再看徐姐的行动，终于是牢牢地闭上了嘴巴，并且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至于她身边那个年纪相若的男子，更是微微弯下了腰，讨好的味道就愈发的浓了。 方健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我介绍，只是凭借着护士态度的改变，就已经在无声无息间掌控了全局。 稍稍看了几眼，方健道：“徐姐，剩下的我来接手，你去忙吧。” 徐姐犹豫了一下，道：“方医生，我就在这儿值班，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吱声啊。” “嗯，谢谢。”方健半转身，平静地道：“陈医生，你给病人做基础检查。” “啊，我？”陈厚功惊讶地问道。 “是啊，不行么？” “可是…”陈厚功看了眼那中年妇女，终于一咬牙，道：“是。” 不知不觉中，他对方健的态度，已经变成了面对上级医生之时的标准回答了。 第七百九十七章 哪个主任？ 陈厚功上前，低声与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交谈着，他尽量地放低了声音，询问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并且时不时的转头和那中年男子交流几句。不过，至始至终，陈厚功都没有问中年妇女一句话。 中年妇女三番两次地想要开口，但是看着方健拿着病历卡，一脸严肃地看着。 这年轻的眼神极为凌厉，每当她看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都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再联想到那护士对方健堪称巴结的动作，她就愈发的心虚了。 这个医生或许只是面相有些年轻吧，但在医院里应该很有威望的。 医院这个地方，如果撇开行政级别的话，其威望往往就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医术的高低。同样身为医生和护士，对于每天见面之人自然有着深刻的了解。 哪个医生的能力强，哪个医生是混日子的，他们的心中其实都是有杆秤。 对于那些业务能力超强的医生，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不敢得罪的。不说别的，只是为了日后方便给自家亲戚看病，他们都要提前打好关系啊。 如果你生病了，恰好有亲戚有医院里工作，不管他是这个科室的医生还是护士，当你去询问的时候，如果对方没有什么坏心思，那么所推荐的医生，肯定是这个科室公认的第一人。 这中年妇女对医院的情况也是有些了解，所以哪怕看见方健的年纪较轻，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得罪了。 半个小时过的很快，几乎眨眼就已经过去了。 当半个小时之后，那老人顺利地躺在了病床上，陈厚功也完成了入院检查之时，他不由地吐了一口长气。 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接诊，嗯，其实是独立完成入院检查。虽然这个难度不高，但是却遇到了一个难缠的病人家属，所以那颗心始终都是悬着的，生怕有什么不对劲让人抓住了把柄。 幸好的是，在接下去的工作中，那中年妇女并没有站出来捣乱，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引起了什么纠纷，让病人家属大动肝火的话，他在二院就别想继续待下去了。最起码，是必须调离内分泌科了。 方健看着陈厚功把所有的事情办妥，他将手中的病历交给了陈厚功，然后转身，开始交代起家属应该注意的事情了。 陈厚功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方健的交待。但是，他越听越是奇怪，因为方健的交待和他刚才叮嘱的那些话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多就是用词造句有些小小的区别而已。 可是，他清晰地记得，在他叮嘱的时候，这个病人，以及两个病人家属虽然都是连连点头，但态度中却有着明显的敷衍。 而方健在说话的时候，那语速不快不慢，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可是，这个病人和家属却是聚精会神，听得极为仔细，并且一旦遇到有些没把握的地方，他们就会马上提问。 他们两人说的其实是同样的东西，可是病人的接受程度却是天差地远。 方健说完，安慰了一下，转身就走，陈厚功不解地瞅了眼那几人，也是跟了上去。 他们很快回到了办公室，陈厚功低声道：“方健，你施展了什么魔法？” “魔法？” “是啊，他们对你那么恭敬，真是没天理了。”陈厚功不满地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实习生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们是实习生，他们知道么？” “那个女的，他不是猜到了么？”陈厚功颇有些气呼呼地道。 身为治病救人的医生，当然想要得到病人的认可和尊重了。可是，他今天得到的待遇却是质疑，怎能不让他感到愤怒。当然，他就算是再恼火，该救治的时候依旧要全力以赴，这就是医生的无奈了。 方健轻叹一声，道：“她猜到你是实习生，但并没有猜到我也是啊。” 陈厚功一怔，回忆着那些人对他们不同的态度，不由得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们以为你是上级医生。” 病人其实也是势利眼的，在高级医生的面前，他们肯定会放低姿态。这或许就是年纪越大的医生，就越受尊敬的缘故。毕竟，在医生这个行业里，经验其实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因素。 特别是内科，老医生就是比年轻医生吃香。 方健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年轻人，要努力啊。” 陈厚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了。不过，今天能够顺利地将这个难缠的病人家属搞定，他也是颇为开心。 回到办公室，方健继续在电脑上学习着，而陈厚功也没有翘班去急诊室，而是开始认真地看书了。经过这次教训，他似乎也有些转变，不再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专研外科手术，而是将一部分心思放到了内分泌方面。 毕竟，他现在还是内分泌科室的人，既然在这儿了，最起码要将科室的任务应付过去吧。 方健瞅了眼认真看书的陈厚功，微微摇头，他可不太看好这家伙临时抱佛脚的行为。 内分泌科室要学习的资料绝对是所有科室中排名前三的，就算是余惠亮进来之后一直在肝书，也不敢说能够顺利过关，陈厚功将大部分时间都扔到了急诊室，而且又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突然，方健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讶。 文良材，这不是医科大政教处的主任么，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啊？ “喂，文主任，您好。” 听到方健的话，办公室中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他们的脑袋瓜子疯狂的转动着。 文主任？ 我们医院哪个科室的主任姓文呢？或者，又有哪位副主任姓文… 然而，他们想破了头皮也没有猜出来，这个文主任究竟是何方神圣。 因为二院主任和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中，似乎还真没有这个信呢！ 方健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道：“班长，我有事出去一趟，帮我向董医生请假啊。” “好，去吧。” 看着方健缓步离去，其余人都是羡慕妒忌得很啊。 应该是某位外院的主任吧，为啥方健这个小小的实习生，结交的都是这样的大人物呢？哎，老天真是不公平… 第七百九十八章 讲究人 吕建德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让人拿来了那份传真的文件，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想不到啊，堂堂院士做事，竟然这么有规矩。 其实，以现在华国的具体情况来说，无论是科研工作者，还是医疗从业人员，都是十分缺乏的，但也是饱和的。 这样听起来似乎非常的矛盾，但这就是事实。 先说科研工作者，华国的大学生数量在扩招之后，哪怕是放眼全世界，也称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可是，扩招前后的大学生素质之比…那就不太好说了。 在这些大学生中，真正能够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的，又能有多少？ 而事实上，在科研这条道路上，绝大部分的资源都是被最顶尖的那一撮人把持着。 这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工作环境，越是站在塔尖上的那几个人，就拥有越大的话语权。 医生们亦是如此，甚至于因为医疗行业的特殊性，所以显得愈发的集中。 人的身体一旦出了毛病，那么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肯定会希望给自己看病的医生越厉害越好。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的医生一般都是逐步向上走的。 而地区性的三甲医院，肯定留不住真正的一流人才。 所以，最顶尖的人才往往集中于首都，然后是魔都，其次才会被其它省份所瓜分。而这其中，更有一大半的比例集中在省会城市和直辖市。 根据虹吸效应，许多疑难杂症的病人都朝着顶级医院涌去。于是，这些医院的医生们被迫性的变得见多识广，并且积累了大量的医疗经验。 最后导致一般的乡镇医院医疗水平越来越差，只能治疗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了。 这并不是乡镇医院不愿意发展，而是他们没有这个条件啊。 有人说，乡镇医院的医疗设备也很好，硬件很强。但是，再好的硬件也是需要人去操控的，当这儿留不住好医生的时候，那么一切就白瞎了。 所以，超级大医院的医生是饱和的，但下面的医生，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处于一种比较堪忧的状态。 当然，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王梁院士都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个。 以他的声望和能力，许多时候普通人难以办到的事情，他只需要招招手，打个电话，就能办理得妥妥当当。 譬如，如果王梁院士想要邀请哪位医生或者是学者加入自己的研究团队…这种事情，怕是会让无数人打破头皮也要抢到手的吧。 扪心自问，吕建德自己都会为之心动。 哪怕他今年已经是接近退休的年纪，哪怕他已经不再幻想，并且手中还掌握着一个三甲医院的大科室，但他却知道，自己依旧无法拒绝来自于王梁院士的邀请。 方健，如今在二院实习，但是他并没有与二院签任何合同。 这不是二院领导的失职，而是方健还没毕业，连一个医生资格证书都没有拿到手。以现在的医疗制度，他们签个屁的合同啊！ 在这种情况下，王梁院士完全可以绕过二院，直接与方健进行接触，并且将条件列出来。 但是，王梁院士就是一个讲究人，他并没有接触方健，而是以传真的手段，指明想要与二院的方健医生进行合作。 当然，这个合作也就是说的好听一点而已，核心的意思就是请方健入京，加入他的研究团队。 不过，根据方健在研究团队里的贡献，以后若是有论文发出来，方健署名一作的情况下，也可以让二院挂名。并且，二院还可以借用王梁院士的名头，王院士的一些弟子也会抽时间来二院坐诊等等。 总之，这个条件优惠的让二院上下所有的领导都为之欣喜。 此时，吕建德拿着初步敲定的一些条件，越看越是高兴。 这份条件其实大部分都是合安医生提出来的，二院几乎没有任何修改，不管是医院方面，还是对方健的待遇方健都是如此。 嗯，其实粗略一看，方健所享受的待遇并不是顶级的。 但这也怪不了人家啊，方健的年纪实在是太轻了，虽说有着一篇《自然》论文打底，但要说追上合安等人，那也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而且，这些条件比普通的住院医合约来说，已经是好到天际了。 在吕建德想来，方健肯定会一口答应的吧。 仔细地，再度看了一遍，吕建德站了起来，拿着传真朝住院部走去。 他原本可以一个电话将方健叫来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心血来潮，想要亲自去办公室通知。这其实已经属于整个科室的荣耀了，吕建德可不想在办公室里偷着乐，他要让科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至于其他医生们知道了之后究竟是羡慕呢，还是妒忌，抑或是开心或不开心，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很快的，吕建德踏着轻快的，与他年纪有些不太合拍的脚步来到了住院部办公室。 这个点上，办公室中的人并不太多，但也有着两个住院医，还有余惠亮一如既往的在肝书。 看到吕建德到来，众人立即站了起来，恭敬地道：“吕主任。” 科室大主任在自己的科室中，必然有着巨大的威望。若非如此，他根本就无法压得住手下的副高们，而一旦无法压制，要么就是拆分科室，要么就是一方走人。 所以说，有时候大主任可以营造威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吕建德目光一转，道：“方健呢？” 两个住院医心中黯然，最近这段时间，吕主任来办公室晃荡的次数明显的多了。 但是，让人感到愤慨的是，他惦记着方健的次数却是更多了。 余惠亮连忙道：“吕主任，方健出去了。” “哦，出去了？” “是啊。”一位住院医抢着道：“方健接了一个文主任的电话，就请假离开医院了。” 吕建德的双眼皮微微挑动了一下，心中涌起了强烈的警惕感。 莫非，是哪一位参加内分泌研讨大会的医生？ 姓文的主任？ 哼，就连王梁院士都在讲规矩，你们这帮人，倒是没皮没躁的啊。 不行，决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吕建德一个转身，气势汹汹地走了，只剩下办公室中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第七百九十九章 文主任 方健开车回到了学校，虽然他现在二院实习，但毕竟还是一个学生，组织关系也在学校里。再加上他和庄吉的联合研究，所以来往学校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那门卫瞅了眼汽车，看到牌子和车型之后，连车牌也懒得看了，就直接挥手让通过。 学校确实有着外来车辆禁制进出的规定，但是在执行的时候，保安们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如果开进来的是五菱宏光，那么对不起，你必须要出示证件。 但如果进来的是百万级豪车，那么他们习惯性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说大多数车主都是比较好说话的人，可若是碰到了什么愣头青，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好吧，我就是一个小保安，拿着点工资养养家，何必自找麻烦呢。 停车场距离学校行政大楼并不远，方健刚刚把车停好，口袋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了。 拿起看了一眼，方健接通。 “吕主任，什么事？” 吕建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那声音其实并不大，但不知为何，方健就是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不忿感。 “小方，你去哪里了？” “我去学校了。” “学校？”吕建德的声音充满了意外：“你去学校做什么？” “教导处主任打电话给我，说是学校有事要找我。” “哦，学校找你…”吕建德不解地道：“你都毕业了，还有他们的什么事。” 方健微怔，小声地提醒道：“吕主任，我还没有毕业呢。” “啊…是啊，你还没有毕业呢。” 吕建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慨。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竟然做了多少事？惊动了多少人物？如果不是亲自遇到，他还真的不敢相信呢。 吕建德迟迟不说话，方健的心中微动，道：“吕主任，他们找我，好像也是与我现在的研究有关系。”顿了顿，他又道：“学校里最近给了我两个实验室，让我在那里进行研究，或许他们对这个有点兴趣吧。” “哼，一个学校的实验室有什么好用的。”吕建德心中一凛，道：“方健，其实我们医院的实验室才是最出色的。你如果想要做实验的话，完全可以用这里的设备啊。对了，我们这儿还有许多病人呢。”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都是什么话啊？ 他在二院的内分泌科也不是实习一天两天了，但却从未听说过科室中有什么实验室啊。 事实上，医院里确实有专门的提供给医生练习技术的地方。但是，那里全部都是外科医生的地盘。特别是显微手术医生，更是那里的常客。 想要在医院里进行科学研究？ 最起码在已知的二院里那是绝不可能的。 至于病人这个嘛…医院里当然不会缺乏病人。但是，您吕主任有把握说服病人参加这种实验？ 不管别人信不信，方健是绝对不信的。 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这需要多大的心才能让患者不顾性命去参加所谓的人体实验啊。 嗯，虽然没开刀，但毕竟是研究新药，估计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出来吧。 “呵呵。”吕建德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言语中不太妥当的地方，他打了个哈哈，道：“小方啊，你只要记住，我们医院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可以了。” 方健想了想那五百万，虽说尚未到手，但这确实是二院的一片心意啊。 “吕主任，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对了，那教导处主任，是不是姓文啊？” “是啊，原来您认识文主任啊。” “呵呵，早点回来。”吕建德挂了电话，愤愤地念叨着：“什么社会啊，怎么连学校这样不靠谱的地方也来和我们抢人才了。” 方健收起了手机，对于吕建德的这个电话感到了莫名其妙。 摇了摇头，方健走进了主楼，很快的就来到了政教处办公室。 他在读书的时候，虽然不算拔尖儿的学生，也不是那种需要政教处认真辅导的差生。但是，这个地方，他起码还是认识的。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进来。” 方健推门而入，立即看到文良才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批改着文件。 文良才并没有抬头，而是认真专注于眼前的文件，过了片刻似乎才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微微抬头，看到方健之后，那张严肃的脸庞微微一变，立即站了起来，大笑着道：“哎呦，方健大才子啊，你终于来了。” 方健微笑着道：“文主任，您过奖了。我还是您的学生呢。” 文良才虽然是学校的教导处主任，但是方健几年前初入学之时，确实听过他的几堂课。不过，文良才后来转到了行政工作，也就与一线的教书任务彻底告辞。 “哈哈，如果我的每一个学生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方健面带笑容，心中却是暗道，这个愿望，怕是您很难实现了。 毕竟，除了他本人之外，方健似乎还没有找到第二个能够动用精神力量的人。 “文主任，您…” “哎，别叫什么文主任了，我教过你，你若是记得我的课，那就叫我一声文老师吧。” 方健略一犹豫，立即改口，道：“好，文老师。” 文良才满意地点着头，道：“方健，我教书也有近三十年了，每年送走的学子不知凡几，但若是轮成就，还没有人比得上你呢。” 方健连忙道：“文老师，您过奖了。” 他还没有毕业，但人家教导的第一批学生已经毕业二十多年，这个时间差可是无与伦比的。再说，那么多的莘莘学子，文良才真的能全部记得清楚？ 或许，其中就一些取得了不俗成就，只是没学校知道罢了。 总之，这样的夸奖，方健可不敢接受呢。 “哈哈，你小子倒是谦虚。”文良才摆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在学术方面，确实没人超过你了。哎，别说是研究某种疾病的新药，就算是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的人也没有啊。” 第八百章 人才难留 方健无奈一笑，但不再就这个问题说话了。 在《自然》上发表论文别说是在地方性学校了，哪怕是放到全国范围，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可是，如果说这篇论文就能代表一切的话，方健也是不敢认可的。 毕竟，从医科大毕业之后的诸多学子们，只要现在还坚持在医疗岗位上，那么肯定都是当医生许多年了。 不管他们的医术是否高超，但是能够在这个行业兢兢业业地干上十年，乃至于几十年时间的，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那么多年来，也不知道他们拯救了多少生命，解救了多少人的痛苦。又岂是一篇论文能够盖得过去的？ 不过，文良才既然这样说了，方健也不好意思反驳啊。 “文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么？”方健沉声问道：“是不是那两间实验室有什么纰漏了。”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方健实在是想不通，文良才为何要邀自己过来 没错，文良才虽然是教导处主任，但是在电话中却极为客气，没有摆一点儿的架子，反而是以商量的口吻请他过来，说是要商谈一件事情。 遇到这样的老师，方健怎么也要给一个面子的啊。 文良才轻笑一声，道：“方健，我听说，你最近又写了一篇论文？” “哦，您说的是哪一方面的？” 文良才一怔，心中暗自揣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一方面？ 一个学者的同一时间内的研究，肯定都是同一方面的啊，那么，方健为啥还要这么问呢？ 他心念电转，随即了然。 哦，上一次方健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是神经系统方面，而这一次，方健写的论文却是内分泌方面。 这两者虽然都属于医学方面，但却是截然不同的。 文良才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心中暗叹，他年纪轻轻，但研究方面却已经如此的广博了。 没错，不管是《自然》上的论文，还是这一次赢得了内分泌研讨会上激烈争论的论文，都足以证明方健的论文不仅仅是广，而且还具有着足够的深度了。 这样的知识和能力，真不知道方健是如何掌握的。 他收敛心神，道：“我说的，是你这一次在内分泌研讨会上发表的那一篇论文。呵呵，据我所知，合安博士可是极为推荐的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原来是那篇论文啊，文老师，那只是一篇实验的开头总结，放到整个实验当中，也就是起到了一个开篇的作用，真的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文良才大笑道：“我怎么听说，你已经将这篇论文投稿到了《nuosanwei》？” 方健微怔，讶然道：“您怎么知道的？” 这篇论文确实投到了《nuosanwei》的电子信箱，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其实没有几个啊。 文良才轻笑一声，道：“这件事早就传开了，难道你不知道么？”他认真地看着方健，道：“而且我知道，你把研究地点放到了第二医院，对不对？” 方健眼眉一扬，话说到了这儿，他终于明白文良才为啥要邀请他过来了，原来一切的原因都在这儿啊。 他轻咳一声，道：“文老师，我在医院里受到内分泌科吕主任的照顾，那一次我拿出论文的时候，吕主任也在场，并且与我的带教医生董医生进行了一次深谈，希望我在实习期间发表的论文，能够给二院署名。” 文良才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一抹笑容似乎也变得有些勉强了。 其实，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相当不满的。但是，当年院长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的时候，他却是相当的为难。 如果方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就简单了。 他完全可以威胁方健，如果不按照他吩咐的去办，那么别说毕业证了，就算是肄业证书也休想拿到手。 别看方健学的是临床系，但只要学校领导同意，那么分分钟可以用特殊人才的名义让方健留校任职。 虽然去不了医院，但是能够留在学校里，并且遵从了学校领导的吩咐，给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的前途未必就比医生要差。 可是，这一切手段在方健的身上，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你不给方健毕业证？ 一个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的学生，竟然连一个毕业证也拿不到？ 文良才有点儿不敢想，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只怕最后的结果，不是方健无可奈何，而是他无奈走人吧！并且，这样的行为若是传了出去，他就再也休想进入教育界厮混了。 嗯，面对方健，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保证学校的利益呢？ 文良才抬头，目光略过了方健的脑袋，突然想到了那两件实验室。 不过，就在下一刻，他立即摇了摇头。自己在瞎想什么啊，当方健的《自然》论文发表之后，愿意接纳他的单位或者是学校，怕是如同那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吧。 他这样的人，会缺两间实验室么？ 以这种方式来威胁，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啊。 这一刻，文良才感受到了深刻且巨大的压力。 哎，他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由校长亲自去冲锋陷阵，因为一旦与方健闹僵了，那么年校长就可以用和事老的面容出现。而一把手若是得罪了方健，这件事情就没得谈了。 深吸了一口气，文良才肃然道：“方健啊，我知道你在二院实习，肯定会得到他们另眼相看的照顾。但是，你首先要记得，你是我们学校的人啊。”他的话锋陡然一转，道：“你现在即将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询问了，但与上次顺口问的不同，这一次文良才的表情无比的严肃，并且带着浓浓的期盼之色。 方健沉吟着，良久不语。 文良才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地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一旦方健没有在一开始就表态，那么以后答应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了。 这或许就是人才吧，真正的人才，毕竟不是他们学院能够留得住啊！ 第八百零一章 实验室地位 “文老师，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安静地做我自己的研究。”方健正视着文良才，也是以同样严肃的口吻说道。 文良才的眼皮子微微一动，道：“只是找一个地方么？有什么要求呢？” 方健哑然失笑，道：“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吧。” 文良才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此时他的心中千思百转，实在是拿不准主意啊。 如果方健开始提要求了，那反而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无论是资金、场地、配套设备，乃至于人才辅助等等，只要方健提了要求，文良才的心中多少都会有点数。或者说，方健一口回绝，不留一点儿的希望，他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虽说回绝是文良才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可是他也知道，自家学校的竞争力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所以，在询问之前，他其实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而他最怕的其实就是这种情况，方健并没有回绝，但也没有提出要求，这完全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他稳坐钓鱼台，等待着各方开价，然后从中慢慢选择。 哎，真想不到，方健小小年纪，可为啥做事竟然这样的滴水不漏呢？莫非，在他的身后有人指点？这一刻，文良才立即想到了薛处长和她的爱人。 嗯，应该是这两位的主意吧，否则以方健的年龄，绝对想不出这一点的。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健说这些话，竟然是真心实意。 一般人想要做什么研究，必须要有着充沛的资金，以及足够的仪器设备，还有与之相关的辅助人员。 但是，这些前置条件对方健而言有难度么？ 新药的研究之所以需要那么多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无法确定其正确方向。所以，大多数的时间其实都是白白浪费的…嗯，不能这么说，只能说他们的浪费并不是白费的，起码有了阶段性的成果，哪怕这成果只是证明这个方向的不正确。 可方健对新药的研究却是胸有成竹啊，可以说，他不仅仅能够保证研究一定可以成功，并且还能够省下海量的经费。 他最大的成本，就是购置仪器，至于人员么，庄吉配上几个科研狗就足够了。 所以，文良才以为他在拿乔，但事实上，方健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这个事实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所以根本就没人相信。 文良才慢悠悠地与方健说话，其中多数时间都在回忆着这几年的教学，他拼命地想要让方健对学校拥有更多的好感。同时，他也想要探出方健的底线所在。 但问题是，面对着一个根本就没有任何底线的人，想要探出他的底线所在，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所以，说到最后，文良才自己都免不了有些晕头转向了。 瞅了个空，方健向文良才告辞，这位教导主任亲自将他送出了办公室，并且在门口停了片刻，直至方健离开才返回。 走廊上几个走过的教职工不由得面面相觑，看着方健的背影，琢磨不出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实，方健的论文在《自然》上发表之后，他的名声在医科大中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了。有些学生或许不知道校长叫什么，但是对他的大名却已经不再陌生。 但是，方健获得荣誉之时，已经离开了学校。而且，他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将他认出来。 离开了行政大楼，方健疾步来到了实验室所在的地方。 远远地透过了门窗上的玻璃，方健看到里面那三个忙碌的身影，他的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 里面这三个人可以说都是在为自己打工呢，他们的实验结果其实都是属于自己的成就。但是，自己除了给实验计划之外，似乎就很少来过了。 特别是最近，在他的记忆里，就是庄吉打电话了，他才过来瞄一眼而已。这种放任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像一个实验室老板啊。今天既然来了学校，如果再不去看一眼进度，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轻轻地敲了一下大门，方健不等里面有人回答，就扭开了把手走了进来。 正在进行试验操作的庄吉茫然抬头，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点来实验室的人绝对不多啊。 然而，当他看清楚方健的面容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惊讶地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有空了，所以过来看看啊，怎么，嫌我麻烦啊？” 庄吉嘴角一撇，重新低下了头，口中却是毫不留情地道：“老板你来看吧，只要别耽误我的实验进度就行了。”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实验之中，哪怕是方健当面，也没有了应付的心思。 另外两个助手一脸古怪地看着庄吉。 这可是老板啊，掌控着实验室财权人权和研究权力的大老板，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样和他说话，就不怕被骂么？ 教授们对自己招收的研究生态度并不会太好，将他们当做免费劳动力的例子比比皆是。因为他们能否毕业的权利就掌握在教授的手中，一旦得罪了教授…这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方健虽然不是什么教授，但是这两个人能够来到这儿，自然知道这个实验室是谁当家做主了。 在他们的眼里看来，方健和教授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自己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教授说话么？是不是不想毕业了啊？ 这一刻，他们看向庄吉的目光充满了敬意。 其实，他们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也是抱着一种想要顶掉庄吉的心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庄吉在实验室中的地位。 所有的实验计划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如何拆分也是庄吉的权力，他们既然不能总览全局，也就只有听命的份儿了。 而此刻，当他们看到方健和庄吉之间谈话的态度，心中那唯一的奢望也在瞬间消失了。 算了，这个实验室的第一助手就不争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工一段时间吧，只希望能够出一个好的成果并且让自己挂名就行了。 第八百零二章 竞争者 贾斯丁·桑德，是一位墨西哥籍的著名学者，他对毒品有着十分广泛的研究，曾经在数份著名刊物上发表过论文，并且引起过多方重视。 当然，他的这个研究并不是如何制作毒品，而是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毒品对人类造成的危害。 也就是说，他是一位研究毒瘾阻断的科学家。 这一天，他如同以往一样，来到了自己专属的实验室。 从哥伦比亚大学回国之后，他就组建了这个实验室，并且以平均一年一篇顶级刊物的速度，让实验室变得闻名遐迩。虽说比不了国际上的那些顶级实验室，但是在墨西哥国内，却已经是某一方面顶尖的了。 他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惬意地半躺半坐在自己办公室中的那张特制皮椅上。 实验室最新的论文刚刚在昨天完成，贾斯丁有着极大的信心，可以发表在顶级期刊上，所以他的心情十分的高兴。因为这些论文所代表的就是声望，是一种让他拥有着无懈可击金身的好东西。 突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了起来，一个人瞬间打开了房门。 贾斯丁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双并不大的眼睛中闪动着一抹不属于普通人的精芒。而与此同时，他的一只手更是微微下垂，摆放在皮椅上的某一个凸起点。 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凸起点下面，其实藏着一把精致的手枪。 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远比普通的手枪强得多。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他一抬头，顿时看到了贾斯丁眼眸中的寒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贾斯丁眼皮子抖了两下，放松了戒备，手掌也是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位置，他放缓了语气，道：“瑞利，你怎么还是这样毛躁？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进来之前要敲门的么？” 这位年轻人叫瑞利·伯纳德，是他招收的一名学生，具有着很好的天赋。 当然，这种天赋只能保证瑞利顺利地完成他所布置的实验任务，但是对于实验的推动…那么他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瑞利勉强一笑，道：“老师，对不起。” 贾斯丁摆了摆手，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那舒适的椅子，道：“你这么匆忙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瑞利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师，刚才《moruoya》杂志社寄来了一份审稿，我想请您看看。” “一份审稿？” 贾斯丁的眉头皱了起来，如今的他在学术界已经享誉着盛名，虽说这盛名只是在某个方面的研究成果而已。但是，在这个圈子里，他就是公认的大拿之一。 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什么人发表了与阻碍毒瘾有关的论文，那么很有可能就会送到他这儿进行审核。 《moruoya》是法国的一本著名刊物，他也曾在上面发表过几篇论文，双方的关系维持得相当不错。所以，杂志社将论文送到他这儿进行审核，一点儿也不奇怪。 而让他不解的是，从瑞利的表情上来看，这篇论文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这是什么论文？” 瑞利连忙道：“教授，论文在您的公共邮箱里面，我已经标注了星号。” 贾斯丁有着好几个邮箱，其中一个是对外联系所公布的公共邮箱。他的事情繁忙，不可能关注到所有的信件。所以，这个邮箱中的信件内容都是由瑞利先行过目。 如果瑞利能够处理的，只要和他说一下大概的情况，然后就会以他的名义回信。至于那些人人厌恶的垃圾邮件，更是绝不会出现在他的眼中。 当然，若是遇到了什么瑞利都拿不准的事情，譬如此时，那么就要轮到他亲自出马了。 贾斯丁慢悠悠地打开了电脑，点开了邮箱。 在实验室中，这个办公室是贾斯丁个人专属，里面的一切东西其他人都不允许碰触，包括眼前这台电脑也是一样。 这是贾斯丁的规矩，作为实验室的老板，没有人敢违背。 邮箱里果然有着一个信件静悄悄地躺在那儿，贾斯丁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弟子，瑞利立即拼命地点着头。 贾斯丁移动着鼠标，将之打开，一篇论文顿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开始，贾斯丁并没有什么在意，虽然他也知道，这篇论文肯定有着什么不凡之处，否则瑞利绝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但是，他见过的大场面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并未在意。 可是，随着他的阅读，贾斯丁脸上那不经意的笑意就慢慢地收敛了，逐渐被一片深沉之色所取代。 他的眼眸中闪动着难以描述的光彩，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瑞利低声道：“教授，我看过论文，发现他的研究与我们非常的相似，而且…”他顿了顿，生怕惹得贾斯丁不高兴，但牙关一咬，还是道：“他的进度，似乎已经超过我们了。” 在科研界，研究撞车的事情比比皆是。 没有人规定，我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其他人就不能研究同样的东西了。 而这一切，都是以研究成果的日期，或者说是形成论文的日期来决定的。 赢者通吃，输者一无所有，这其实才是科研界真正的残酷之处。 瑞利一直以为，在这个项目的研究方面，他们实验室才是世界第一的。此时，突然冒出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就像是一头巨龙突然闯入了动物园，自然会引起其它大佬们的警觉了。 贾斯丁沉默片刻，缓缓地道：“瑞利，很好，你做的非常对。现在，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你出去吧。”他顿了顿，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 瑞利张了张嘴，最终点着头，道：“是，教授。” 看着瑞利无精打采的离开，贾斯丁的眼眸突然间变得充满了杀意，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寒意从他的身上弥漫着。如果此时瑞利还在这儿的话，怕是会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贾斯丁缓缓地拿起了一个电话，打了一个不存在手机中的号码。 “我有一个任务，你们马上去办，立刻…” 第八百零三章 第一个病人 “方健，你终于回来了，昨天去哪里了？” 医院里，董乐昕一脸无奈地看着方健，用着略带一丝埋怨的口气道：“你是不是惹主任生气了？” 方健一怔，立即开口道：“没有啊，我昨天下午就出去了，怎么可能惹主任生气啊？” 能够被董乐昕称为主任的，医院里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内分泌科的大主任吕建德。虽说吕建德行事还是比较霸道的，但他对科室的医生和护士们还是颇为照顾，并且为他们谋取了许多福利。所以，内分泌科中的绝大多数人对主任还是颇为尊敬，当然，那几位副高的心思就不好说了。 吕建德的年纪毕竟大了，如果有一天他退休，那么这几位副高十有八九会撕破脸皮，千方百计地争夺科室主任的宝座吧。 胜利者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落败者的日子就不太好过喽。 要么他们成功地开辟出第二个科室，要么就是辞职走人。当然，以他们的技术和声望，无论到哪家医院，都会被尊为上宾的。特别是到了私人医院，收入更是会暴增一大截。 然而，如果能够在公立三甲医院当主任的话，怕是没有人愿意离开这个宝座吧。 “真的没有？”董乐昕狐疑地追问道。 方健一脸正经，毫不犹豫地道：“肯定没有。” 虽然不知道董乐昕为啥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但方健可不想为这件事情背黑锅。 董乐昕的眉头皱了起来，道：“我听说，主任到办公室找你，知道你请假离开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他犹豫了一下，放低了声音道：“昨天张医生值班，因为一点小失误，被主任逮着骂了半天，听说都快要哭了。” 方健的心中一凛，终于明白董乐昕为何要如此的小心了。 “董医生，她犯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她让带教的规培生写病历么，结果没有写仔细，直接交了上去，被打回来了。”董乐昕苦笑一声，道：“哎，主任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的不好了。” 张医生是内分泌科的一位主治医生，而且还是一位女性医生。为人谨慎仔细，在科室中深受好评。 虽然医院里都在宣扬男女平等，但事实上，在某些方面女医生还是会受到优待的。譬如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吕建德大不了叮嘱两句，将病历打回去重写罢了。可是，能够被董乐昕评价为逮着骂了半天的情况…好吧，这足以证明吕建德的心情不是非常不好，而是极端的恶劣了。 主治医生让手下的规培生和实习生写病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事实上，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一天下来就别想干事了。 凡是当过医生的人都知道，一天到晚写病历是一种什么样的苦差事，如果没有大量的实习生和规培生帮忙，也不知道有多少医生会因此而疯掉。 这一点别说是张医生了，就算是方健等人来到二院科室，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学习写病历呢。 董乐昕伸手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对了，今天主任早上来打过招呼，让你查房之后马上去找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的按了按，董乐昕缓缓地道：“一切小心。” 说完，董乐昕迈开了大步，朝着病房走去。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董乐昕这样叮嘱分明就是一片好意。但是不知为何，方健就是觉得，自己的带教老师，似乎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啊。 他摇了摇头，董乐昕平日的表现可是一位正人君子，不会这么无聊的吧。 不远处，余惠亮朝着他打着招呼，方健立即收敛心情，跟了上去。 查房，是每一位医生都无法避免的任务，虽说高级医生已经不需要每天查房了，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够逃得过去。 别说是董乐昕这个主治，就算是到了吕建德这个地步，也是无法避免的。 除非你以后走行政岗位，否则只要还在带组看病，那就必须遵循这个规矩。 查房基本上还算顺利，一路走了下去，来到了一位老人的病房，董乐昕向方健点了点头，方健主动上去与其攀谈。 这位病人就是那位从急诊转过来的老人，吕建德做主，让方健用董乐昕的名义负责检查和治疗。 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观察之后，病人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 当然，这里说的康复是指病人的身体状况达到了出院的标准。但是，她身上的那些老年慢性病却没法痊愈，只能用药物进行控制。 而这，已经是医生们竭尽全力的结果了。 “老奶奶，您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康复了。”方健详细的询问，并且在看过化验单之后，道：“您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但以后在家，还是要注意，不要再昏倒了。” 余惠亮和陈厚功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方健，他们同样都是实习生，但是现在他们还在学习和写病历的阶段，而方健却已经开始接诊了。 虽说这个接诊用的是董乐昕的名头，但事实就是事实，而这个病人的痊愈，也将成为他在二院立足的资本之一。 老太太年岁虽高，但耳朵不错，连连点头，陪着她的家属亦是如此，对方健等医生感恩戴德。 然而，方健却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治好了对方的病。但是，如果没有治好呢？如果让病情更加恶化呢？ 医生也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别说医生也会犯错，就算不犯错，难道就能包治百病么？ 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治疗无效，他们也不会怪罪医生，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的通情达理。 在有些人的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着的都是什么东西，他们以为，只要自己进了医院，就必须要治好，否则就算医生的错，是医院的错，总之他们身上没错… 若是遇到这样的病人，那就让人头痛万分了。 他们来到了下一个病房，在看到里面的人之时，陈厚功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因为这里面的人他太熟悉了。 第八百零四章 转变态度 方健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以及一位中年妇女。 他对这两个人也是印象颇深的，这两人也是董乐昕医生的病人，在入院的时候，因为董乐昕参加其他病人的联合会诊，所以并没有亲自做入院检查，而是委托给了陈厚功。 这个中年妇女有些欺善怕恶，面对年轻的陈厚功之时，她表达了强烈的不满，甚至于嚷嚷着影响到了其他病人。幸好那时候方健在场，装腔作势吓住了她，否则还真不知道最后要如何收场呢。 不过，这一次相见之时，方健却是从那中年妇女的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愤怒之色。 董乐昕带队走进病房，先是看了一下病历，然后和颜悦色地询问老人的身体状况。 中医和西医虽然是有所不同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医术，有一点却是一般无二，那就是要随时观察病人的身体状况。 诊断下药，是每一位医生的职责。可是，任何人都无法确定，自己所开的药方就一定是对症下药的最佳良方。所以，在用药的一段时间之后，医生们往往会对药品做出一定程度的调整。 方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当看到药品的种类和数量之时，也在与心中的病人情况相对照。 这个病人虽说最后还是陈厚功做的入院检查，但方健却站在一旁全程观看，以他的记忆力自然不会忘记。所以，两相对照之下，方健顿时得出结论，董乐昕医生是采用了最为保守的治疗方案。 他的心中微微诧异，这样的治疗思路，似乎与董医生一贯的行为不太符合啊。 董乐昕虽然不是一个激进的人，但是在下药的时候，却也不至于如此的保守吧。 仿佛是感受到了方健那怪异的视线，董乐昕再度看了眼病历，道：“方健，你有什么想法？” 方健想了想，道：“董医生，患者的血糖经检查，已经达到空腹14，并且伴随着高血压、高血脂等多种老年慢性病，我以为，用药量可以稍稍增加。” 他的话已经是相当的委婉了，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同观点。 其实，每一个人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他们说出来的话效果也是完全两样。 这些话如果是董乐昕说的，那就是指责和不满了。可是，换做方健，其他人却不会这么想，他们都会以为，这是董乐昕在考较方健。所以，无论方健提出怎样的建议，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另类的想法。 董乐昕尚未开口，那中年妇女就眼睛一瞪，道：“小医生胡说八道什么，人家董医生用药，还要你来指手画脚？如果我们家老人吃坏了身体，你会负责么？” 她的语速极快，就好似机关枪般，噼里啪啦的一顿埋怨。 方健并没有生气，只是脸上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已经知道，这位女士肯定是从其他人的口中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的方健，在科室里，不，就算是在整个二院中，也绝对是人尽皆知的了。 毕竟，这可是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人物，特别是那实习生的身份，更是为这个话题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所以，就算医院里不认得方健的这张脸，但肯定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了。 这位中年妇女一开始被方健吓住，虽然心有怀疑，但却不敢当面冲突。但是，随后她四下打听，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了方健的真正身份。 内分泌科的一个实习生！ 这位大妈并不知道《自然》论文的力量，而且也没有人会为她科普。所以，她只记得一件事情，那就是方健只是一个实习生。与那个被她骂的狗血喷头的实习生是一样的货色。 一想到自己曾经被这样的小人物吓倒过，她的心中就充斥着浓浓的怒火。 那日见到自己唯唯诺诺的样子之时，这个小家伙估计心中早已乐趴下了吧。 一念及此，中年妇女的心中愈发的愤怒了：“董医生，我告诉你，这个小瘪三不是好人啊…” 董乐昕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朝着方健瞅了眼，看他脸色如常，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咳咳，这位是我们医院杰出的医生，大妈，你看错人了吧？” 中年妇女瞪圆了眼睛，打量着方健，又道：“董医生，你是被他骗了，他可是冒充…冒充你来着呢！” 董乐昕一怔，讶然道：“冒充我？” “是啊，他冒充你来做入院体检。”中年妇女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随后用着得意洋洋的眼神瞅着方健，道：“董医生，我看啊，他是盯住你的位子了。” 在你的带教老师面前告你一状，看你怎么吃瘪。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董乐昕在了解之后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笑着道：“大妈，你误会了，如果方健想要留在我们医院的话，我的这个位置算什么，起码要给他一个副高才行啊。” “啊？”中年妇女瞠目结舌，良久地说不出话来。 副高？这似乎是比现在的董医生还要高一级的医生吧？ 这一刻，中年妇女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自己对于医院内部的职称了解有了错误的判断。 董乐昕继续道：“方健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他的医术却十分了得，已经获得了省级好几家三甲医院大主任的认可，就连京都的王梁院士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中年大妈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么，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牛了？ 好几家省级三甲医院的大主任都对他另眼相看？而远在首都的超级大牛，王梁院士也认可了他？ 这，不会是他们合伙欺骗自己吧。 但是，她虽然不聪明，但起码也知道一点儿东西，那就是这些医生绝不可能为了自己而演一场戏。 那么，方健这个小医生，还真是一位神医么？ 不知不觉中，她眼眸中的愤愤之色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带着讨好的谄笑。 第八百零五章 翻脸？ 从病房中出来的时候，方健还是一脸的淡然，可陈厚功的脸色就有些多姿多彩了，甚至于是有些激动。 那个大妈就算再狂傲，再无理取闹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向一个实习生低头哈腰地赔不是？虽说那个实习生并不是自己，但是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他却也有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毕竟是属于实习生们的胜利。 嗯，哪怕方健表现得并不像是一个实习生，并且也取得了实习生不可能获得的成就，但是他依旧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其实，包括董乐昕在内，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大妈的态度之所以转变得如此之快，除了董乐昕医生和护士们所表现出来的对方健那尊敬的态度之外，真正起到最大作用的，还是方健的心理暗示。 方健知道，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千万不要指望能够说服他们。 或许凭借口才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有，但绝不是方健，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人。所以，对付这种人的时候，能够用什么手段就要用什么手段，绝不能束手束脚，否则最终倒霉的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董乐昕医生都有可能被牵扯进来。 今年，对董乐昕来说，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年份。 他能否成为副高，就要看这几个月的努力效果了。所以，方健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在面对那个仿佛随时都会爆发的泼妇之时，方健使用心理医生的技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予了对方心理暗示，让她的情绪飞快平复。 不过，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那个中年妇女是被方健的各种成就威慑到了，所以才会态度大变。 总之，以这种方式结束这场不应该存在的闹剧，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这就是医护人员最大的悲哀之处，哪怕他们全力以赴的治疗病人，但总是会有这种那种奇葩的人出现为难他们。而除了方健之外，其他的医生遇到了这种事情，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几个人结束了查房，回到了办公室。 来到了这一个专属于医生的空间，他们的精神明显放松了下来。 董乐昕做了一个扩胸运动，道：“方健，你刚才说，我用药偏向保守，是不是？” 此时，办公室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着两个住院医。 这两个住院医彼此对望一眼，立即是扭过了头，不敢朝这个方向张望了。只是，在他们的心中却是充满了八卦的气息。 争起来了，董乐昕医生果然开始与方健争起来了。 方健最近可谓是大出风头，在内分泌科别说是主治了，就算是几个副高的名声，似乎也有着被他压下去一头的感觉。 无论是《自然》上的论文，还是那有关于内分泌的论文，以及各大省级医院主任们的反应，直至王梁院士的邀请，就像是一个个的炸弹投入了深水区，掀起了惊涛骇浪。 医生们面对病人的时候，都是极为和蔼的人。但是，面对着同行，特别是能力相若之人的时候，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敌人。 二院内分泌科的那些副高们与方健的距离实在是有些遥远，自然不可能没事干跳出来与方健打擂台了。但是，那些主治们就不一样了，一旦方健毕业，医院肯定会热烈欢迎他的留院。 那时候，方健就将是他们最大的对手了。 实习生毕业工作，竟然是主治们的对手？这句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笑掉内行人的大牙。可是，如果这个实习生是方健的话，那么就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因为住院医、规培生和实习生们在方健的那些丰功伟业面前，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儿的抵抗能力啊。 所以，他们这些下级医生们都在猜测，第一个开始为难方健的主治是哪一位？ 而如今，这个人似乎真的出现了。可是，任谁都没有猜到，这个人竟然是方健的带教老师董乐昕。 一时间，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高高地竖了起来，表面不关心，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热心得紧。 听董乐昕的问话，应该是他们在查房的时候，方健对董乐昕医生的下单方案提出了异议吧。 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样的意见也敢提？别说董乐昕是你的带教老师，就算是同级别的医生，也不应该如此的心直口快啊。看来，方健是被最近的成绩迷糊了眼睛，变得不可理喻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董医生，我是有些不解，您给她制定的医疗方案，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 董乐昕笑道：“好小子，你能够注意到这一点，说明你已经有能力出师了。”他长叹一声，道：“我带过许多实习生和规培生，但那么快就能看懂病理，并且关注到这点儿细微变化的，就只有你了。” 两个住院医面面相觑，心中大为失望，怎么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啊。 董乐昕继续道：“我这样开药，你猜猜是为什么？”他笑眯眯地道：“我给你一个提示，想想刚才在病房中的事情。” 方健微怔，眼眸微微一亮，而余惠亮和陈厚功则是一头雾水。 刚才病房中的什么事啊，竟然能够影响到董医生的治疗方案？ 方健沉吟着道：“病人家属？” “没错。”董乐昕赞赏地道：“我们用药，应该因人而异，这个人不仅仅是病人，还有病人的亲属。”他肃然道：“这个病人的家属十分难缠，并且看样子对医疗系统懂得一点，可就是这一知半解的人却是最麻烦的。所以，我用药必须四平八稳，不能有一点儿的激进，否则的话，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就会酿成巨大的隐患。” 方健张了张口，缓缓点头。 所谓的因人而异，竟然有着如此之多的讲究。 他虽然可以阅读其他人的记忆和经验，但那也是有针对性的。像这种类似于生活上的小智慧，却并不是看过一次就能学到手的。 看着方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董乐昕笑道：“这些话你多想想，好了，现在查房完毕，你去找主任吧，如果他生气了，你负责摆平。” 两个住院医眼皮子直跳，摆平吕主任的怒火？ 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几乎将脑袋埋在了书本之中。 我是鸵鸟，我是鸵鸟，你们看不见我… 第八百零六章 邀请函 吕建德的办公室是二院内分泌科中最大的个人办公室，虽然不至于与那些老板的奢华宽阔相比，但是比起一般医生的办公室，却也是大了许多。 在二院内分泌科中，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一旦提到吕主任的办公室，都是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因为在这个科室中，吕建德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而且，一旦发生了治疗事故，他绝对会将负责人骂个狗血喷头，哪怕对方是一位副高，也是绝不留情。这并不是他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身为老一辈的医务人员，他们始终都牢记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命关天。 在医疗过程中，任何过错都是不能被允许的啊。 所以，内分泌中的医生护士们虽然尊重这位老人，但同时对他也是极为敬畏。 一旦听说吕建德的心情不好，他们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方健无奈地来到了吕建德的办公室，他也是一个正常人，怎么也不愿意主动找虐受。可是，既然吕建德指名道姓让他过去，他也没有办法啊。 在科室里，想要光明正大的与大主任对抗，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进来。” 方健的眉心微微一跳，一般人从这两个字中或许听不出什么，但在方健的经验值里面，却有着一个心理医生的全部知识，所以他立即就分析出来，说话的这个人确实是心情不佳。 人们在心情愉快的时候，心情沮丧的时候，或者是伤心，愤怒之时，说话的表情和声音都是有所不同的。 只是，能够从表情中分辨出这些的人，就已经是相当的厉害了。而想要从声音中加以分辨…好吧，一般人还真的难以做到。 就连那位心理医生也是因为拥有了一点儿的精神力量，所以才能做到人所不能的地步。 轻轻地推开了门，既然知道吕建德心里不高兴，方健自然是要提高警惕了。 如果吕建德真的不讲道理，那么他也不会傻呆在这儿，肯定是迅速溜走，等老主任的气儿消了再说。 方健本人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但是吕建德一直以来对他都是照顾有加，所以他也绝不会因为一点儿的小事而撕破脸皮。 哪怕是出于对老医生的尊敬，方健也会留下足够的余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方健推门而入，看到吕建德的那一刻，却是清晰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老脸上所发生的快速变化。 这本来是一张严肃中透着威严和压力的脸庞，但是却迅速的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方健，你查房完毕了？” “是，主任。” “我记得你有一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病人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只要以后按时服药，注意休养，就不会有大问题了。”方健肃然道：“明天就可以安排她出院了。” 吕建德微微点头，其实这个病人的情况他时刻关注着。 虽说医嘱什么的都是方健下的，但这必须要有董乐昕的签名。这样做，其实也是他们对方健爱护的一种表现。 而且，现在科学技术进步，吕建德身为科室大主任，有权查阅科室中的所有药方，以及所有的病例。所以，通过电脑观察，他对那病人的情况掌握，其实并不比方健要少。 如果方健的处理有什么不妥，他和董乐昕早就跳出来阻止了。 让方健独立接诊，确实是一个锻炼，但这种锻炼却是在监控之下完成的。 不过这一刻，吕建德却没有丝毫透露的意思，他满意地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有没有兴趣再接诊几个病人？”他顿了顿，道：“这一次的医嘱走我的名字，所有的医药提成由我结算给你，哦，病床我也给你三个。” 方健微怔，虽然他知道吕建德对自己十分看重，并不在神经内科的章主任之下。但是，这样的条件说出来，也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 医生们的收入从何而来？在公立医院里，当然是有着基本工资了。 但是，到了主治一级之后，又有多少人是单凭这点儿工资过活的呢？ 内科医生虽然不像外科医生一样有着做手术的机会，但是，内科医生也有外科难以比拟的优势。 一般来说，来内科医生这儿看病的，都是一些老病号，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慢性病，而更重要的是，这些慢性病以现代医疗手段，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所以，每一位老病号都是一个长久稳定的财源。 用这句话来说，似乎有些诛心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当然，医院真正赚钱的，并不是门诊，而是住院部。这儿的每一张病床，都代表着真金白银。再加上医院现在规定的流转制度，三甲医院的病床就愈发的难得可贵了。 所以，当吕建德说出这个条件之时，就算是方健，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怎么，你怕什么，没有信心？”吕建德微笑着道。 方健微微摇头，道：“当然不是，主任，您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吕建德轻笑了一声，道：“如果你没有这个实力，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做。” 方健沉吟片刻，突然抬头，道：“主任，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吕建德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似乎生怕自己不接受，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吕建德想了想，道：“这件事你很快就会知道，所以我也不用瞒你。”他从桌上取过来一份文件，道：“拿去看看。” 方健拿来一看，眼眸微微一扬。 这其实就是一份邀请函，邀请方健入京加入一个实验室。这上面给出的条件其实并不是十分丰厚，起码没有给予几百万资金援助，而且不闻不问的这种好事。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最下面的一个签名而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王梁，这竟然是王梁院士的亲笔邀请函。 放眼整个华国，值得王梁院士这样做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第八百零七章 决定 方健放下了手中的传真，默默地看着吕建德。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吕建德心情不好，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得到王梁院士的邀请，那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虽然方健知道自己的情况，但若是扪心自问，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奇遇，他是否还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肯定是不可能的嘛。 人往高处走啊，若是有机会见到更高处的风景，谁愿意一直待在这儿给别人打下手啊。 但自己的情况真的不一样。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放弃的好机会。可是，在方健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绊脚石啊，他是绝不愿意给自己的行为加上一道束缚的。 因为他就算单凭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将糖尿病特效药搞出来。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与别人去分享这份荣耀呢？ 而且，一旦去了首都，方健可以肯定，他会立即失去对于整个实验的掌控权。那时候，他最多就是建议一下，而一旦自己的意见与其他人相左，那么王梁教授是否还会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呢？ 方健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的不靠谱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人帮，王梁院士有今天的成就，绝不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努力。在他的身边，肯定有着合作多年，已经有了默契的研究团队。那个团队不但是王梁院士的底蕴，同时也是他的伙伴。 在一个新人和多年的合作伙伴中如何选择…只要是正常人，怕是都会知道的。 所以，方健至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然而，吕建德肯定不会是如此想的啊。 此时，吕建德的表情异常严肃，看着方健的眼神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期待。 “主任，您的意思是…”方健沉吟了片刻，主动地询问道。 他当然知道，吕建德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过去了。 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将他名下的病床调配三张给自己呢？ 在市级三甲医院中的病床数所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金钱的问题了，还有着颜面和地位。可以这样说，只要吕建德说到做到，那么不管这样做是否合乎法规，但起码方健在医院中的地位就已经不再主治们之下了。 吕建德轻咳了一声，道：“方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够得到王梁院士的看重，并且亲自邀请，也算是你的幸运啊。” 方健微怔，心中略微惊讶，怎么吕主任的话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呢？ 然而，吕建德的话锋一转，又道：“方健，在我见过的所有医生中，你是一个最特殊的。”他长叹了一声，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主任请说。” “你的天赋，应该是擅长于基础学科的研究吧，怎么会想到来临床呢？”吕建德沉声问道。 方健想了想，道：“我觉得，临床不用每天待在实验室，所以比较有趣。” 吕建德张了张嘴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释的呢。 或者说，这就是人各有志吧。 “咳咳，好吧，方健，其实你有一个很明显的弱点。”吕建德收敛心神，缓缓地道：“你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方健老老实实地承认。 “年龄，声望和地位。”吕建德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的年龄是最大的硬伤，在你这个年龄的医生，一般都是实习生，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无论做出多么耀眼的成绩，都很容易会被人忽略掉。” 方健双眉微挑，虽然他很想说，自己是不同的。但是，他更加知道，吕建德的话没错。 在《自然》上发表的论文是他的研究成果，但是学校的奖励最终却是落到了姜雄兵的身上。虽说那两间实验室最终还是交付给他使用，但就算是学校的领导层，也不敢冒失地把奖励直接发给他，而是要在姜雄兵的手中兜一个圈子。 由此可见，年龄和实习生的身份确实是一大硬伤。 吕建德继续道：“除了年龄之外，声望的差距就更大了。”他呵呵一笑，道：“你在《自然》上发表过论文，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那里毕竟是首都啊，你觉得自己到了首都，能与王梁院士直接竞争么？” “不可能。”方健毫不犹豫地道。 这不是废话么，在顶级刊物上发表论文虽然困难，可是相比于院士来…好吧，这两者目前还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最后就是地位了。”吕建德语重心长地道：“在我们n市，你能得到全方位的，无条件的支持，可是你一旦去了首都，就变成了无根之萍，说话也就未必管用喽。” 方健想了想，笑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就是这个道理。”吕建德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我相信，就算你一无所有，但是凭你的天赋，早晚还是能够出人头地的。但是，如果去了首都，哪怕你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在获奖名单中，你也未必能获得足够的荣誉。”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建德倒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活了那么多年之后，他对很多事情都已经可以看透本质了。 王梁院士的邀请确实是个机会，但是现在过去，和功成名就再过去，其实还是迥然不同的。 当然，如果这一次拒绝了王梁院士，那么当这个名声传出去之后，方健是否还会有第二次类似的机会，也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最终如何解决，还是要看方健的选择了。 “主任，您是想要我继续留在二院？” “是。”吕建德肃然道：“我并不是要你拒绝，而是希望通过你，在二院和王梁院士之间搭上一个沟通的桥梁，我代表二院保证，一定会将你们的研究放在第一位。” 方健沉默片刻，抬头微笑，道：“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他做出了承诺，道：“我母亲还在n市，所以我暂时不会考虑去其它地方工作的。” 第八百零八章 会拍马屁的天才 吕建德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他在见到方健之前，其实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哪怕自己舌底生莲，怕是也很难说得动方健。 因为n市和首都，毕竟还是两个不同档次的城市啊。 再加上年轻人一般都是热血上头，向往超级大城市那红灯酒绿的生活，所以他就算给方健再多的福利，别人的心中也会有着一杆秤的。当然，就算是知道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吕建德也是要争取一下的。 否则的话，那就不是抢夺人才，而是将人才往外推了。 此时，听到方健的话，他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小方，你的意思是…”这一刻，他的称呼从正式再度变得亲热。 方健微微点头，道：“主任，我觉得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如果孤身一人前往首都，很有可能就是泯然众人。但是，如果在这里，您和学校都会支持我的。”他顿了顿，道：“这里是我的根基，我只有在这里取得了扎实的基础，才能在以后取得更大的成就。” 吕建德张口结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略微地分析了一下，方健就彻底地倒向了自己。 此时，他有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心中暗自念叨，莫非我的口才突然变好了？竟然将这个小年轻忽悠得找不到北了？ 哦，不对，我怎么会是忽悠呢？我这是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啊。 其实，无论是从医，还是从政，或者说做什么事情，在某些方面都是有着相通之处。 华国的高官们在走上那一言九鼎的职位上之前，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县市区走出来的。凡是他们工作过的地方，必将成为他们的后盾，也就是他们的基本盘。 同样的，那些去首都、魔都的名医们，在走上那令无数人羡慕妒忌恨的位置上之前，也是从低级医院中一点点磨砺之后才崭露头角，最终功成名就的。 而他们任职过的那些医院，往往也都会成为他们最强大的铁粉。当然，好的医院和好的医生其实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所以很难说谁能占谁的便宜。 方健此时的选择，也就是类似的说法了。 他的资历若是放到首都，那其实不算什么。如果王梁院士一心扶持他，自然是一切顺风顺水，就好似猛虎添翼，一飞不可收拾。但若是王梁院士对他并不是那么的信任，那么随随便便地找一个借口，都能够让他蹉跎好几年了。 以方健的年纪，要说一棒子打死，那是绝无可能的。但是，谁愿意平白无故地放弃几年大好时光呢？ 所以，方健这样的选择虽然让人大出意料，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吕建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透着一种舒适的感觉，就好比那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般，兴奋得想要仰天长啸。 不过，他毕竟是一位行医多年的老人，很快地就控制好了情绪，正色道：“小方，我刚才说的都是去首都的坏处。但是，有些好处我也不得不提一句。我们华国首都，那是汇聚了全国最有影响力，最顶尖的一批人才。在那里如果有充足的人脉，想要办什么事都是很简单的。” 方健微怔，看向吕建德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感慨。 如果是其他人，在达到目的之后，哪里还会说这些话。但吕建德就是说了，而且说得非常清楚，这就让人意外了。 “主任，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你以后记恨我。”吕建德正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潜力的医生和科研工作者，我现在若是骗了你，你以后肯定能够反应过来，那时候我怕是就要名声扫地了。”他苦笑一声，道：“我行医那么多年，无论是在病人的口碑中，还是在同行的口碑中，都还算坚挺，我可不想临到老了被人戳脊梁骨啊。” 方健哑然失笑，道：“主任您放心，我已经是成年了，能够为自己的将来做决定。呵呵，当然了，如果您觉得我现在去首都好的话，我也就听您的了。”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首都比这里好了！”吕建德大声说道，不过在这句话说完之时，他的老脸也忍不住有些微微泛红了。 首都当然比这里好了，哪怕方健的根基不稳，但若是有机会去首都，又有多少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所以，他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但是，方健似乎相信了这个瞎话，他连连点头，道：“主任，我明白了。” 吕建德摇了摇头，自己这样劝阻方健，虽说大部分是为了二院，为了本科室考虑，但内心的最深处，其实也有着类似的担忧。 现在的方健去首都，其实就是一个赌博，而且不见得就能赌赢啊。 可是，见到方健断言放弃这个机会，他的心中却又是有些不甘。这种心情极为茅盾，让他的脸色有些变幻不定。 心中豁然一动，看到方健那怪异的眼神，他立即反应过来，道：“小方，你刚才说学校也要支持你？” “嗯，学校已经通过姜教授支援了两个实验室，估计还会有后续的支持吧。” 文良才叫他去了学校，莫名其妙的谈了一阵话，方健就算再迟钝，也能够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了。他相信，没过多久学校就会找上门来，而且还会带着足够的诚意。 吕建德缓缓点头，道：“好，我明白了。但小方，我向你保证，最支持你的，永远都是我们二院，还有我们内分泌科。” 方健轻轻点头，恭敬地道：“谢谢主任。” 随后，方健告辞，吕建德神清气爽地和方健走了一程，直至到了住院部才分开。 他们一路上谈笑风生，科室中的其余医生护士看了之后，不由的一个个面面相觑。 吕主任今天不是正在生气么？甚至于到了迁怒于人的地步。但是，看着他此刻与方健交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儿的怒气啊。 两位住院医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更是张口结舌，对方健愈发的敬佩了。 聪明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的人，而更可怕的是，这样人还懂得拍马屁。 这样的组合，简直就是天下无敌啊。 第八百零九章 一起去吧 “小方健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当方健从电话中听到这种带着一丝软糯感觉的声音之时，整个人的汗毛都是不自由主地竖了起来。 他认识的女孩子其实也不少了，如果这样对他说话的，是酒吧女老板寒如玉，方健倒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可是…方健低下了头，仔细且认真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人名显示。 沐雪！ 好吧，其实只要听着这声音，方健就能确定，这绝对是沐雪没错。但问题是，人名是沐雪的，声音是沐雪的，可这语气怎么都不像是沐雪的啊。 沐雪啥时候用过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过了？ 别说是自己，怕是就连沐伯伯他们都无福消受吧。 “喂，方健，喂喂…” 方健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连忙道：“我在电梯里，这里的信号非常不好。” 办公室中，余惠亮、陈厚功和两个住院医都是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电梯里？ 这小子究竟和谁在说话呢？ 如果是平时，或者是面对其他的实习生或规培生，这两个住院医就极有可能大声喧哗几句，那时候看着方健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是挺有趣的。 但是，到了现在，他们却绝对不敢轻易地招惹方健了。 就说前两天，科室大主任吕建德心情不好的时候，整个科室中的小医生们都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犯了什么错误被吕主任呵斥一顿。 嗯，别说是小医生了，就算是晋升到了主治一级的医生，在科室大主任的面前，其实也很难获得什么样的尊重。 不过，在方健去了一趟主任办公室之后，吕建德就和他谈笑风生地走了出来，并且只要是一个人，就都能够看得出大主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了。 嗯，像这种本身实力超强的实习生，偏偏又有着一位大领导无条件支持，他们这些住院医就算是再不满，也不敢冒冒失失地说出来啊。否则的话，就算方健不找你麻烦，但只要有人捅给大主任知道，估计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在医院科室里，大主任想要拿捏下面的小医生，办法多得是。如果你受不了，完全可以辞职走人啊。 医院里的医生是稀缺的，但缺少的都是那种有强大的实力，能够拿下疾病的医生。至于住院医、规培生和实习生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不用提了。 方健站了起来，一边离开了办公室，一边问道：“我现在就离开电梯，什么事啊？” “哦，我就是想要问问，你最近想我了么？”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想你？我干嘛想你啊… 不过，他却是毫不迟疑地道：“当然想了，我还想着沐叔叔和薛阿姨呢。” “呸，骗人，你若是想了，为啥不打电话或者来看我？” 方健的脑筋立即开动起来，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脑细胞因为过度的运用而死掉了多少：“呵呵，雪姐，你忘了自己的工作啦？我联系你，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啊？” “哼，算你糊弄过去了。”沐雪的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道：“我在黑带搏击馆，你现在过来一趟。” 听着手机中“嘟嘟”的盲音，方健有些茫然。 黑带搏击馆？这是什么地方啊… 出门导航问高德！ 方健点开手机上的高德软件，输入了黑带搏击馆，很快的地址就跳了出来。这是n市北区的一个地方，坐落在一个大型的商场中。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沐雪说了这个地方，方健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把店名取成这个样子。 这算是不负责任呢，还是博人眼球啊。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蛮不讲理地来一个电话，方健绝对是不屑一顾。就算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想要见他，打电话也是客客气气，先是询问有没有空，然后再提出回学校一趟。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的几个人，当他们提出要求的时候，方健所想的第一个念头绝对不是合不合理，而是如何去完成。 摇了摇头，方健回到了办公室，和余惠亮打了个招呼，道：“老余，我出门一趟，等会儿见到董医生，帮我请个假。” “请假？”余惠亮那大大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好奇地道：“你刚才接了谁的电话，好像是女生吧？” 他当然没有方健那种超级强大的听力，不过，哪怕是隐约地听到一丝声音，也足以让他区分对方的性别了。 方健笑眯眯地道：“是啊，你很熟悉的，而且和她的家人也很熟悉。” “啊，是翁记么？星星呢，也在一起么？”余惠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干脆，我们一起请假吧！” 办公室中其他三个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把工作当什么了。 医生这个职业，能这么随便请假的么？ 其实，如果是正式医生，每一个人的手头上都有着一大把的工作，别说是门诊接诊了，就算是住院部值班的医生，也是很难得到休假的机会。 但方健和余惠亮毕竟不一样，他们只是实习生而已。 在现阶段的三甲大型医院中，规培生和实习生的数量几乎已经比正式医生都要多了，所以多两个实习生和缺两个实习生，还真的没太大的区别。 只是，如果普通实习生敢像他们如此散漫，说请假就请假的话，那么距离打道回府的日子也就不算远了。 但是换做这两个人，办公室中的三位医生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一下，同时低下了头，埋首于自己的工作了。 这两个人，我们可是管不到的。 方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心了，道：“你要一起去啊，好吧，我们走。”他转头道：“班长…” 陈厚功懒洋洋地一挥手，道：“去吧，去吧，我会向董医生汇报的。” 他知道，只要的方健提出的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只要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么董乐昕一般都不会拒绝。至于其他的副高和主治们…呵呵，如果科室大主任吕建德不退休的话，他们肯定不会难为方健的。如果吕主任退休了，那么无论是谁上台接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安抚方健。 所以，请假什么的，那是毛毛雨啦。 第八百一十章 搏击馆 余惠亮喜滋滋地陪着方健上车，并且很快就来到了那处商业大楼。 看到方健麻利的在地下室停好了车，余胖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讶然之色。 “方健，星星会在这里？” 方健微笑着不说话，道：“约我的人就在这栋楼里面啊。”他依旧没有给余惠亮详细的解释，而是当先踏入了电梯，照着导航给的位置按下了楼层。 余惠亮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越走越是觉得不对劲。 电梯停稳，出来一个拐歪，猛然一抬头，看到了一个闪亮亮的牌匾。 “黑带搏击馆” 余惠亮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就像是下面有着强效502胶水，再也挪不动了。 “老余，到了啊，我们进去吧。” “等等。”余惠亮一脸的警惕，道：“方健，究竟是什么人约你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当然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你也很熟悉的。” “我们的老朋友…”余惠亮喃喃地道：“她的家里人，我也挺熟悉的，对不对？” “嗯。”方健点着头，一脸的无辜。 余惠亮脸庞上的肥肉微微抽搐着，道：“你说的，不会是…沐雪吧。” “哈哈哈哈，猜对了！”方健大笑着在他的身上拍了拍，道：“不愧是老朋友，一下子就猜对了。” “猜对个屁！”余惠亮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早不说是她？” 方健眨着眼睛，道：“我早就说过了啊，你不是猜到了么？” 余惠亮深深地吸着气，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过仔细一想，方健说的似乎也没错啊。 他和沐雪当然是从小就认识的，而且和方健一样，是从小被这个大姐头罩着长大的。 至于沐雪的家人嘛，先不说沐雪的父母了，单是沐雪的叔叔沐铁柱，就是他父亲的合作伙伴，两家的关系最近走得很近，很近。听父母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配不上沐雪，他们都想要攀亲戚了。 然而，一想到沐雪，以及她的身手，余惠亮就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唰！” 余惠亮一个转身，迈开了大步，就要走了。 然而，一只手却是立即抓住了他，方健道：“老余，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嘛。” “呸，我才不陪你去看呢。”余惠亮毫不客气地道：“你这家伙竟敢蒙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哪里蒙你了。” 余惠亮张口结舌，但一时半会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确实啊，方健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说错，只是带着一丝诱导性，所以都是自己想当然而。 突然，方健的手机响了，他毫不犹豫地接通。 “小健，到了么？” “到了，就在门外。” “怎么还不进来，是不是要我出去迎接你？” “不是啊，我和余惠亮一起来的，他最近要减肥，所以带他来运动一下。” “余胖子要减肥？” “是啊，他听说你在这儿，哭着闹着要过来呢。” “行，让他进来吧，我亲自指导他。” 看着挂断电话的方健，余惠亮真有着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方健，没你这样害人的。” 方健的面色一正，道：“老余，你应该减肥了。”他拍了拍余惠亮的大肚子，道：“我相信，雪姐一定能够帮到你的。” 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余惠亮，两人进入了搏击馆。 其实，方健之所以拉上这家伙，也是存了让他减肥的心思。余惠亮天性比较懒惰，虽然因为肖星星的关系而决定减肥，可效果并不明显。 这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天性如此，想要让余惠亮真的减下去，必须要给他找一个巨大的压力。 嗯，沐雪绝对满足这个条件。 或许短时间内余惠亮会感到痛不欲生，但是相比于一辈子的幸福，方健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事。 他们刚刚进入搏击馆，就听到一阵充满了阳光气息的呼喊声。 凝目望去，在这个搏击馆中竟然有着三个散打擂台，其中一个擂台上两个人正在交手，而擂台旁边则是围着一圈人，正在大声的鼓劲着。 余惠亮的眼眸中隐隐地有着一丝兴奋之色，他的身体因为肥胖的缘故，所以对散打等游戏有心而无力。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对这个项目也是充满了向往。眼睛紧盯着擂台方向，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了。 越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愈发的好奇，这或许是人类的通病之一吧。 而方健只是瞥了一眼，擂台上的那两个人搏击打斗之时，虽然架势凶狠，出拳凶厉。但是，在方健的眼中，他们的身上却是破绽处处，根本就不值得怎么关心。 嗯，并不是说他为人狂傲自大，而是从军医身上学到的搏击能力是属于真正的搏杀术，而擂台上你来我往打得热闹的两个家伙，在他的眼中就是花架子。 真正生死间的搏斗，那是没有任何规则的约束。 这不能打，那不能用… 为什么有许多人在见识过地下拳击场的血腥之后，就会对此迷恋不已而不再关注正常搏击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越是原始的没有规矩的搏杀，就会越让人肾上激素狂飙而无法停止。对于某些人群来说，这种感官刺激，几乎与吸毒无疑了。 所以，余惠亮愣愣地看着擂台，但方健的注意力却早已转向了。 目光转了一圈，这个搏击馆比自己想象中要大了许多，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健身场所。不但有着各种健身器材，还有着一排排的跑步机。远远的看过去，还有瑜伽房，动感单车房等等。甚至于在角落处，还有着半敞开式的休息间。 在市中心区域的大型商场上开这样一家健身房性质的搏击馆…好吧，方健并不是商业天才，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店是否能够赚钱。不过，这里的设备确实是挺先进的。 突然，他心有所感，转头看去，沐雪从一个房间中走了出来，她双手抱胸，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而真正让方健感到头痛的是，在沐雪的身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但却不想看到的身影。 老狼，这家伙竟然出院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好戏开场 余惠亮左看看，右瞅瞅，低声道：“这个，动手不太好吧。” 然而，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除了方健之外，其余两位竟然都没有听见。 方健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狼哥，我不是你的对手，免了吧。” 老狼的脸色微微一红，不是老子的对手？那么把老子打进医院的又是什么人呢？总不能是老子自己没事进医院去耍着玩儿吧。 其实那一晚的交手他绝对是印象深刻，而且也知道，方健是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趁着自己疼痛的时候再来几下，那就不是去医院检查的事情了。 可是，越是想到了那晚上的情况，他就愈发的不舒服了。 深吸了一口气，老狼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道：“没事，就是上台玩玩，大家都戴上护具，不会伤人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再一次和方健交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能大意了。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是真心不想再和老狼交手了，但是，看着他这副孜孜不倦的模样，若是不打一场，就怕会没完没了啊。 “沐雪，你今天也来这儿了。” 一道惊喜交加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方健转头一看，认识，正是在局里见过一面的缉毒大队队长郁成华。 沐雪的眼神微微一凝，客气地道：“郁队长，正巧啊。” “是啊，你也来锻炼啊。”郁成华笑呵呵地说着，目光在老狼、方健和余惠亮的身上扫过。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审视目光，余惠亮也就算了，他最多感觉对方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但方健和老狼就有些皱眉头了。 特别是老狼，他可是一个从战火中走出来的雇佣兵，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 “小雪，这是谁？”老狼毫不客气地问道。 沐雪介绍道：“这是我的同事，缉毒大队的队长郁成华。”说完，她指着老狼等人道：“这是我的好朋友狼哥，你叫他老狼好了，这两个是我的弟弟。” 郁成华微微点头，道：“这位是方健吧，见过一面。至于这位狼哥…”他的眼神微微一闪，心中也是极为警惕。 他见过的人多了，所以一看到老狼，就能够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危险味道。如果在平时，他肯定会对老狼的身份加以怀疑，但是能够与沐雪走在一起，他就不至于想那么多了。 因为他深知沐雪的性子，在这种嫉恶如仇之人的眼中，是不会与什么犯罪份子打交道的。 老狼裂开了大嘴，笑道：“怎么，看我不顺眼？” 郁成华一怔，眉头皱了起来，道：“狼哥，你这话可不好听啊。” “不好听？呵呵…”老狼头一仰，道：“我听说你们警局里有很多高手都在这儿办了会员卡，平时会来这里玩搏击？” 郁成华眼眉一扬，瞅了眼沐雪，道：“不错，沐雪也是这儿的常客。” “郁队长呢？” “偶然玩玩。” “郁队是大队长，身手应该很不错吧。” “勉勉强强了。”郁成华笑眯眯地道：“不过，比一般在街头上混的小流氓要强得多。” 他们两人都是一副笑脸，但是彼此的对话中却是暗藏刀剑，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方健转过了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狼竟然被人说成在街头上混的小流氓，估计那家伙会气疯了吧。 然而，出乎方健意料之外的是，老狼哈哈一笑，道：“郁队啊，其实我们这些人中也有一位搏击高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方健的眉头微皱，他的心中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郁成华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道：“哎呦，这么巧啊，那好极了，我今天过来，正发愁没有对手呢，那大家上台玩玩啊。” 他的眼神中闪动着一丝挑衅之色，不过这目光却是针对着老狼。 很显然，他以为老狼口中的搏击高手就是他本人。 老狼突然转过了头，朝着方健裂开了大嘴，道：“方健，人家郁队长向你挑战了，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方健没好气地道：“狼哥，这是你的事吧。” 郁成华则是瞠目结舌，他豁然扭头看向了方健，那眼神中闪动着不可思议之色。 他认得方健，而且也查过这小家伙的来历，知道他和沐雪是世交。但是，这小家伙会搏击之术？ 老狼呵呵笑道：“郁队，方健可是真人不露相啊，最起码我是打不过他，不信，你问小雪吧。” 郁成华讶然朝着沐雪看去，也不知道沐雪是怎么想的，她犹豫了一下，道：“郁队，方健是我弟弟，从小就跟着他父亲习武，身手确实很了得，如果你和他交手，要当心了。” 方健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 什么叫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啊，雪姐，你摸着良心说，这个人究竟是我还是你呢？ 可是，看着沐雪那认真的目光，方健立即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有着一种预感，如果这时候反驳的话，估计等待自己的，怕是没啥好下场了。 他倒不是担心沐雪揍他，而是担心她在几个长辈的面前胡言乱语给自己添麻烦。 郁成华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了起来，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说，他肯定是嗤之以鼻，因为他怎么都看不出，方健是一个高手。但是，这句话出于沐雪的口中，他就不由地信了几分。 “方小弟，想不到上次我走眼了。”郁成华笑眯眯地道：“改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玩两手吧。” 方健郁闷地看着他们几个，真不知道沐雪是怎么想的，为啥要逼人与自己交手过招呢？ 只是，看着沐雪那熟悉的眼神，方健就知道，这大姑娘已经是做出了决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一种。就算今天错过了，以后也会找机会的。 怅然长叹一声，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 方健转头，道：“郁队长，请你手下留情啊…” 在一旁的老狼嘴角微微一撇。 手下留情？ 呵呵，有好戏看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一拳撂倒 搏击馆中的喧闹加油声突然间减少了，那围在一圈看擂台上打斗的学员们纷纷转头，朝着另一个擂台看去。 在这个占据了几乎大半个楼层的搏击馆中，有着三个擂台，其中两个是简陋型的，周围只有横线而没有护栏和绳索。但最中央的那个擂台却是极其正规，就是一个似模似样的拳击台子。 一般来说，学员们和教练们的比斗，都是在那两个普通擂台上，至于这个最中央的擂台，基本上是没人动的。 但是，今天却有几个人堂而皇之的走了上去。 不过，在看到那几个人的时候，这些学员们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他们都认出来了其中的两个人，沐雪和郁成华。 这个搏击馆有着很粗的路子，警局中的许多人都在这里办了健身卡。 警察也是人，特别是年轻的警察，也是需要锻炼的。警局中当然有锻炼的地方，但是相比较这儿，却是简陋无比。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到这儿玩玩或者是练练手。 时间久了之后，这里在不经意间就成了他们的一处聚集点。而且，这个聚集点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并没有任何来自于政策层面的扶持。 沐雪和郁成华都是这儿的常客，而那些围观的学员们中，其实也有着几个就是警察身份。 “咦，那是郁队？” “他上台…那是想要和沐雪比么？” “呵呵，你想多了，郁队怎么可能辣手摧花呢。” 几个警局中的同事彼此互望一眼，脸上都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因为他们都知道，郁成华对沐雪有好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是一般人，还真的未必敢去追沐雪呢，可是，郁成华本身就是一位天之骄子，在警局中年纪轻轻就已经担任了缉毒大队队长的职位。 这个职位可不仅仅是能力强大就可以做到的，要说他背后没有人力挺，那是想也别想。 所以，在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几人的脸色都是颇为怪异。 “切，你这就不知道了，两个人在擂台上打打闹闹嘛，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一个汉子呵呵一笑，道：“如果不小心搂抱在一起是不是也很正常啊？” “哎，那可是沐雪啊，只怕不会给郁队这个机会。” “可是郁队也是一个高手啊，难道就不会自己找机会么。” “看，沐雪已经换了健身服，那个身材，啧啧啧…” “是啊，真不愧是警局一枝花，让郁队念念不忘啊。” 几个人口中胡说八道着，他们只是最基层的警员，对于局里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奇心。虽然交头接耳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不敢让那两位当事人听到，但是提及这种话题，怎么都是让人开心的。 然而，就在下一刻，众人却是都停了下来，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看不懂了。 原本登上擂台的有三个人，除了沐雪和郁成华之外，还有着一个年轻人，他们登上擂台之后，就开始分别检查那些绳索了。 按照这些人的理解，这肯定是沐雪和郁成华的交手，至于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应该是裁判吧。 可是，当他们检查完毕之后，走到擂台中心处众人才发现，原来担任裁判的竟然是沐雪。 而郁成华和那位陌生的年轻人则是站在了彼此对立的位置，毫无疑问的，这场比斗的主角竟然是他们。 “那是什么人？竟敢和郁队对着干？” “是啊，他不知道郁队是我们市局搏击大赛的冠军么？” “走，去看看。” “好咧。” 几乎就是转眼间，围在这个擂台旁边的人就走掉了一大半，他们纷纷的涌向了中央处的那个主擂台。 很显然，这个擂台上的两个人虽然打得热闹，但是又怎么比得上另一个擂台中的沐雪吸人眼球呢？虽说沐雪并非主角，但哪怕仅仅是担任裁判，也会让他们觉得眼福不浅。 “哎呦，郁队，你在上面玩啊。” “这位是哪个队的兄弟，很眼生啊？” 几个警局的开口招呼了起来。 郁成华微微一笑，道：“他是沐雪的一个弟弟，来这儿玩玩的。” 沐雪的弟弟？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沐雪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沐雪，他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么？”一位中年人问道。 警察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警校毕业后招生进来的，而这些人刚刚进警局的时候，也是顶着实习生的身份，这一点和医疗系统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沐雪哑然失笑，道：“没错，他就是一个实习生。” 擂台下的余惠亮忍不住瞥了她一眼，雪姐啊，这个实习生和实习生能是一样的么？ 一个的医院的实习生，一个是警局的实习生，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好不好。 然而，下面的众人却是毫不知情，在知道了方健身份之后，他们愈发的热闹了起来。 “原来也是同事啊，人长得不错，就是胆子太大了一点。” “是啊，一来就挑战郁队，真不知道天高…咳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这还是当着沐雪的面，他们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若非如此，更难听的话怕是也要冒出来了。 郁成华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内心中真正想要挑战的对手，其实是老狼。 因为凭他多年的经验可以看出，老狼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与那家伙交手，就连他也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就能够获胜。不过，越是如此，他的战斗欲望就愈发的强烈。 至于方健… 好吧，单从体型和外表上来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搏击高手啊。 当然，郁成华既然站在了擂台上，就绝不会小觑任何人。 他举起了戴好拳套的右手，朝着方健点去。 这是一个礼节，在双方比试开始之前，彼此的拳头轻轻的碰一下，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方健也是面带微笑，伸出了同样带着拳套的右手。 然而，就在两人的拳头即将相碰的那一瞬间，方健却是突然跨前了一步，那看似轻飘飘毫无力量的右拳如同闪电般的轰在了郁成华的左脸之上。 “轰…” 郁成华的身体像是一块木头般重重地砸在了擂台上。 搏击馆中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另一个擂台上的两位拳手不知何时也是停了下来，正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儿。 第八百一十四章 惊弓之鸟 “我靠…” “这小子在干嘛？” “他懂不懂规矩。” 哪怕是碍着沐雪的情面，下面的众人也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郁成华队长伸出拳头，只是想要和你进行礼节性的碰碰而已，但是，这小子一脸的笑眯眯，却是满肚子的坏水，竟然趁着这机会，一拳将毫无防备的郁队给撂倒了。 这是偷袭，绝对是偷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擂台上的沐雪也是瞪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在擂台上与人交手，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如果这是正规比赛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抢先动手的方健就已经被踢出局了。但问题是，现在并不是正规比赛啊。 擂台下，老狼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没错，就是这样子的，我就是这样子被打倒的！ 按理来说，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应该是怒不可遏才对。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其他人也遭遇到类似的情况之时，他竟然有着一种异常爽快的感觉。 嗯，让这个狂妄的家伙也品尝一下方健的迷踪拳吧。 这，绝对是自成一派的迷踪拳啊… 而此时，惹起了众怒的方健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原本伸手，其实也只是想要与对方进行一次礼节性的拳头碰触而已。但是，没想到那一刻自己的身体却是突然间动了，以快若闪电的速度给了郁成华一拳。 这一刻，他比其他人更加的郁闷。 “喂，你怎么突然又醒了？” “有人想伤害你，我当然醒了。” “他不是想伤害我，我们只是要切磋。” “哼，切磋就是伤害你我，这具身体，是你我共享的，我不能让人伤害到它。” 方健虽然面不改色，但内心中真有着一种想要发狂的冲动了。 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不讲理了呢？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那就是自己也不想挨揍啊。至于揍别人…他倒是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方健，你在干什么？”沐雪终于收回了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疾步走到了郁成华的身边，低声问道：“郁队，你感觉怎么样？” 郁成华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只觉得脑袋中仿佛有着一万字苍鹰在“嗡嗡”乱飞。 方健的那一拳虽然是出其不意，无法用足全身的力量，但也绝对不轻。若是换做普通人，此时或许就应该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了。 不过，郁成华可是警队中徒手搏击取得第一名的狠人，不仅仅有着过人的技巧，而且身体素质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虽然头痛欲裂，但还是勉强撑了下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郁成华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只是那左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淤青，怎么看都有些渗人。 “没事，小意思。” 沐雪张了张嘴巴，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这种伤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小意思啊，郁队不会有脑震荡吧？ 郁成华单手撑住擂台，休息了几秒钟，稍稍用力站了起来。他抬头看向方健之时，那眼神变得凌厉之极。 虽然方健的那一拳明显是违规了，但就凭这一拳，却已经让郁成华对他刮目相看。 没错，那一拳又快又狠又准，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新手所为。幸好郁成华本人的反应极快，在拳头即将临体，眼看无法躲避之时，主动的将脑袋迎了过去，而且还是微微侧脸，用带着护具的一面迎击，让这一拳的力量无法达到极致。否则的话，此时他怕是真的只能躺在原地等救护车了。 挨过这样的教训之后，如果郁成华再小觑方健，那才叫有鬼了。 “呵呵，方健是吧，刚才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来一次。”郁成华挥了挥拳头，示意道。 “郁队，和这种人比什么？您下来，换我吧。”一个警员大声说着，直接冲上了擂台。 他是缉毒大队中的一员悍将，徒手搏击在警队中就算排不进前三，但起码也在前十之列。见到大队长被人这样撂倒，怎么也不服气啊。 郁成华眼睛一瞪，道：“怎么，看我挨了一拳，就看不起我啊。” 那警员的脸色微微泛红，讪笑着道：“哪里，我就是看你刚刚挨了一拳…” “挨了一拳而已，死不了。”郁成华冷冷地道：“下去。” 在缉毒大队中，他的声望还是很高的，此刻脸色一扳，那警员不敢再说，立即是转身跳了下去。 不过，下面众人虽然不再喧闹，但看向方健的眼神却依旧是充满了不善。至于沐雪嘛…好吧，他们都是爷儿们，怎么着也不会把怒气向一个女孩子发泄啊。虽说凭沐雪的身手，他们之中也没几个能扛得住就是了。 郁成华活动了一下颈部，觉得已经清醒了许多，他抖了抖身体，重重地暴吼了一声，道：“来。” 方健无奈，向他递了个抱歉的眼神。 确实，他的心中对刚才的举动充满了歉意，但那真的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沐雪轻叹一声，看到郁成华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她就知道，今天这家伙肯定是不愿意善罢甘休的了。 后退了一步，沐雪让出了空间。 方健抬起了右手，朝着郁成华伸了过去。 这是擂台比赛开始之前，拳手间互碰拳头的礼节。 然而，看到这个动作之后，郁成华却像是如同触电一般，犹如一只大袋鼠般，身体朝后跳去，瞬间就与方健拉开了距离。 擂台上下都是一怔，随后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滑稽了起来。 方健固然是愣住了，但跳到后方的郁成华同样是面红过耳。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方健刚才那动作的含意，但是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他也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而已。 “哈哈哈…”老狼捧着肚子，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总之，他自己被方健打晕之时，那是满腔的不服气，但看到其他人在方健同样的手段下吃瘪，却是异常的开心。 原来，这世界上的傻子，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啊。 呸呸呸，我才不是傻子呢，只有这家伙才是傻子！ 第八百一十五章 又是偷袭 郁成华向后一跃，虽然与方健拉开了距离，但随后才发现，原来这小家伙此次并没有偷袭的意思。 感受着来自于擂台上下那诡异的目光，他的脸色顿时微微泛红。不过，这真不能怪他啊，无论是换做任何人，怕是都不敢再赌一次吧。如果他还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怕是会成为永远的笑柄了。 目光凝视着方健，这一刻郁成华的心中充满了愤慨。 如果说先前答应与方健玩两手，他还是抱着嬉闹的心情，但此刻嘛，他就是真的怒不可遏了。 灼热的气流从鼻息中进入体内，然后某种能量弥漫到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之中。郁成华的精神集中起来，他的目光变得敏锐，似乎适才的伤势已经无法再对他造成影响了。 擂台下的老狼脸色微微一变，这一刻，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与自己有些相像的气息。 这是强者的气势，并且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见过血的危险气息。 想想也是，华国现在虽然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国家。但是，这个稳定是建立在广大公安战线同志的努力之上。那些具有危险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警察或武警们干了。 而其中面对穷凶极恶毒贩的，就是缉毒队长。 这并不是一个很悠闲的位置，而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就算是有内部人想要安排关系户，也绝不会安排到这个位置上去的。 同样，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没有一点儿真本事的话，根本就休想坐得稳。所以，郁成华肯定与毒贩照过面，并且有过交锋，至于见过血嘛…若是有与毒贩子交锋之后还可以活下来的经验，那么见过血也就正常了。 不知不觉中，擂台下方的窃窃私语声已经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管是来这里锻炼的警察们，还是这里招收的学员们，他们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 上面的这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正式开打，但是一种诡异的气氛却在这儿弥漫着，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这一刻，就算是心再大的人，也很难保持平常的冷静了。 几个学员面面相觑，眼眸中都有着一抹说不出的惊悸之色。 他们也是厮混在这里的老人了，以前也曾多次见过郁成华锻炼以及与人交手。但是，这位缉毒大队的队长却从未给他们留下过如此深刻的印象啊。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以前郁成华就算与人上擂台，但也是切磋和玩耍的性质居多，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就用不着动用真功夫。而所谓的真功夫，就不是给人欣赏的。 这一次，他被方健落了两次面子，不知不觉中就开始敌视他，拿出了真正最强硬的手段，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沐雪后退两步，让开了位置。但是，她的小拳头却还是微微攥紧，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于郁成华的庞大压力，如果这家伙一时收不住手的话，她肯定会不顾规矩上手干涉的。 嗯，虽然方健此前已经给过她许多次惊艳的表现，特别是那一手诡异之极的银针打穴的能力简直就是除了热武器之外的作弊。但是，方健与人正面硬杠的场面却依旧是太少了，少到了她不敢掉以轻心的地步。 “嘿…” 郁成华突然大吼一声，那吼声犹如突然间的一道晴空霹雳，将擂台下的众人吓了一跳。 而就在这一瞬间，郁成华已经冲了上去，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了方健的眼眸和双肩。 街头混混打架，那是毫无章法的，反正就算怎么乱怎么来，所谓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道理。但是，真正的搏击强者在与人动手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却会盯着对手的眼睛和肩膀。 因为对正常人来说，想要攻击别人的时候，首先目光一定会瞥向对手身上的某个部位。 同样的，在他们出手的时候，身体肯定会有所动作。而这个动作的第一反应，就可以在肩膀上看到一丝端倪。 所以，只要盯紧了对方的眼神和肩膀，经验丰富的老手基本上就能够判断出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了。 其实，这个道理只要是精通搏击之术的人大都明白，并且他们也知道，如果能够混淆对方视听的话，那么在交手的过程中肯定能够占据莫大的便宜。 但是，那么多年来，这个经验之所以能够一直流传下去，那就是因为它适应几乎所有的场合。 只要是人类，就无法摆脱这个必然的习惯。 总不能你的眼神看人家的胸，然后一脚踹人家的屁股吧。你看都没看到，又怎么动手啊？而且，在搏击过程中，你的动作必然会反馈到身体的其它部位，这是人之常情，并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郁成华力大势沉的一拳朝着方健的头部轰击过去，虽然方健已经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但他相信以自己的力量，一定可以打破方健的防御，将适才那一拳的羞辱狠狠地还给对方。 郁成华的眼睛盯紧了方健的眼神，并且在心中做出了无数的判断。 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方健的眼神，还是他的肩膀，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似乎他就是打算站在这儿，硬碰硬地用自己的脑袋与他的拳头撞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方健的头上虽然带着护具，但要说这样就可以与他的拳头硬碰了么？ 这不科学啊… 不好，方健是沐雪的弟弟，切磋的时候一拳把他打倒也就算了，但若是下重手，以后又要如何与沐雪见面呢？ 这一刻，郁成华的心中千思百转，那轰击出去的一拳不由得减少了几分力量。 当然，因为先前的缘故，所以他这一次肯定还会将方健打倒的。 “小心！”突然间，郁成华好像是听到了自己同事的警告声。 小心什么呢？ 就在郁成华大惑不解的时候，他突然间觉得小腹一阵剧痛，那是一种痛到了骨髓的感觉，似乎有人一脚踹出，狠狠地踢中了自己的肚子。 不好，有人偷袭…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郁成华就身不由己地向后趔趄退去，并且非常直接地摔倒在擂台上。 第八百一十六章 三飞 “哇，郁队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在演戏？” “是啊，这样明显的一脚，郁队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擂台下的众人再度议论纷纷起来，他们的眼眸中再度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不过，与上一次的震惊相比，这一次却是大惑不解了。 他们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郁成华大吼一声，吓得他们都是一阵毛骨悚然，随后他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了过去。 这一切都十分的和谐，按照他们的估计，方健就算不被吓个半死，也肯定是先机尽失，将会被郁成华打得团团乱转。 可是，就在下一刻，异变突起。 方健的上半身确实没有多少变化，或者说他就像是被那一道吼声给定住了，所以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但是，他的脚却动了，就在郁成华冲过来的那一刻，他抬起了一只脚，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用力，就是直挺挺地平伸在那儿。于是，冲上来的郁成华就直接撞了上去。 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就好像是方健抬起了脚，然后郁成华直接用自己的肚子撞过去一样。 这样的感觉是那样的诡异与不和谐，就算是再镇定的人，这一刻也是瞠目结舌，无法理解了。 郁成华捂着肚子，在擂台上滚了一圈，然后曲着一条腿，半跪着蹲好，抬头看向方健。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让所有识货的人都是在心中暗叫一声漂亮。 如果是他们被人突然偷袭，一脚踹在肚子上，也未必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 只是，既然郁成华有着如此扎实的基本功，那么先前为啥要挨这一脚呢？ 这个问题在沐雪、老狼和几位真正的搏击高手心中萦绕着，但他们愣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这就是一个旁观者清的问题。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的眼中，方健这一脚没有任何的稀奇之处，可是在郁成华的眼里，这一脚就是突如其来，犹如迷踪腿一般，让人防不胜防了。 此时，半蹲在地的郁成华也算是看清楚了，方健正缓慢地将那只脚收了回去。 在看到这个动作的时候，郁成华哪里还会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是，正因为如此，他的心中才会极度的惊惧。 方健的这一脚是什么时候踹出来的？为何他竟然没有察觉一点儿的端倪呢？ 他明明已经盯住了方健的眼睛和肩膀啊…他敢用自己三十年的生命来发誓，刚才方健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根本就没有转动一下，更别说看向自己的肚子了。 而且，方健的肩膀没有任何的摇动，那一刻方健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老树盘根，似乎他要站在原地，用脑袋迎接他的拳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脚又是如何踹过来的呢？ 郁成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站在他对面的方健暗自苦笑，在心中嘀咕着。 “喂，你不要出手了好不好？” “不行，他既然想要攻击你，我当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只是切磋，切磋啊！” “切磋也是打你。” “天啊，这里那么多人，你不要捣乱！”方健的眼皮子直跳，他感到好心累啊！ “好吧。”也不知道是否感受到方健此刻的心情，白发红瞳终于答应了：“我会克制的。”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脸上充满了无奈的表情。 若是有选择的话，他肯定不希望那白发红瞳出现，因为他对自己也有着信心，就凭自己从那些世界中学到的经验和能力，就算是放手和郁成华一搏，也未必就会输了。 可是，白发红瞳既然动手，他也是没有办法啊。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那白发红瞳似乎在他的身体内待久了，所以也适应了他的身体，虽然小小的动了一些手脚，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在外表上发生任何的诡异变化。 否则的话，在场那么多人，或许真的会被人看出一点麻烦。 所以，他唯有在心中祈祷，白发红瞳不要玩过分了。嗯，这一点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忧，如果白发红瞳不懂得克制自己的话，怕是早就玩脱了。 只是，方健并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这种无奈表情究竟是多么的可恶了。 特别是郁成华，看到那副无奈的脸色之时，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几乎就要将自己给淹没了。 与我交手让你很不高兴么？哦，你随随便便的来两下，就让我倒地两次，是觉得与我动手浪费时间了是吧？ 此刻，如果手头上有枪的话，郁成华真有着一种想要拔枪的冲动了。 郁成华重重地一咬牙，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他再度暴吼一声，又一次冲了上去。 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刻的他血气虽勇，但心中却已经失了冷静。 没办法，两次被莫名其妙的击倒，特别是第二次，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当着沐雪的面，他真的是有些急了。 方健的身体微侧，平平地展开胳膊，将郁成华的那一拳格挡开了，他稳健地后退着，将从军医身上学到的本事一点点的发挥出来。 稳步格挡，后退，抽空反击。 这才是真正的搏击术。 郁成华与方健交手片刻，那心中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了。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与高手过招之时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不知不觉中，郁成华竟然也承认了方健那高手的身份了。 “呼…” 郁成华一拳重重挥出，这一拳凝聚了他的精气神，竟然打出了一道拳风。 方健稳当当的，与此前一样的侧头躲避。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的心中突然微微一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度有了一种失控的感觉。 嗯，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并不是说真的彻底失控，而是身体中的某一个部位不自由主地动了。 这个动弹并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 此时，他的目光看向郁成华的右肩，这是一个破绽！ 在全力一拳打出，但没有将对手击倒的情况下，难免会露出破绽。 可是，就在方健想要攻击这个部位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却是毫无征兆地踹了出去。 没错，没有一点儿的迹象，无论是郁成华，还是方健，都没有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一脚。 “砰…” 郁成华的脸色狰狞痛苦，又一次的飞了出去！ 第八百一十七章 又一个 看着突然间又一次倒飞了出去的郁成华之时，方健也是一怔，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那慢慢收回来的脚上。 此时的他，保持着一个金鸡独立的架势。 一般人就算是单单地保持着这个姿势，都已经十分困难了，更何况是将一个人踹飞之后的慢慢收回。 落在其他人的眼中，都会身不由己地感叹方健的下盘真稳，他的基本功真是太扎实了。但实际上唯有方健本人才知道，在他的身周流淌着一股子神秘而澎湃的能量。 这是意念的能力，白发红瞳突然间操控着他的脚将郁成华踹飞，而之所以在仓促间突然出手还能保证那么大的力量，就是因为这作弊的能力。 否则的话，这一脚踹出之后，就算是踢飞了郁成华，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而方健本人怕是就要先摔一跤再说了。 不过，既然有着精神力量的存在，那么一切就不用解释了。 沐雪慢慢地转过了头，视线从满脸痛苦的郁成华身上收回，落到了方健的脸上。这一刻，就连沐雪都有些觉得，这个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家伙，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方健这小子，他的拳脚功夫啥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 只是… 沐雪的眉头略微地皱了起来，不对啊，她与郁成华也交手过几次，知道这位缉毒大队的队长是有真功夫在身。 方健的拳脚功夫只能算是不错，可为啥郁成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接连打倒了三次呢？ 嗯，第一次那是没办法，任谁也没有想到方健会如此的没脸没皮。但是，第二次，第三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从他们旁观者的角度看过去，方健第二次，第三次的踢腿，都是在打斗中出脚的，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和谐感觉，但正在与方健交手的郁成华怎么也不可能毫无察觉的吧？ 可事实就是，郁成华就这样被前后两脚踹飞了。 接二连三地倒在了同一招之下，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狼微微摇头，嘴角掠过了一丝淡淡的讥讽之色。 最初看郁成华的气势之时，还以为他多么的厉害。原来就是一个银枪蜡烛头啊，哎，看来市局的这群人都没啥真本事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此刻因为疼痛差点儿喘不过气的郁成华是何等的郁闷。 又是那一脚，那该死的无影无踪的一脚。 他确切地记得，方健的目光当时是凝视着自己的右肩，而他之所以用力直击，其实也就是故意地露一个破绽，因为他有着许多后手，只要方健针对他的右肩出手，他就能够占尽上风。 但是，他明明看到方健注意到了右肩破绽，同时又看到了方健的左右肩变化，那分明就是针对着他右肩而来。 但就他心中为之窃喜的时候，他的肚子上就又中了一脚。 这种感觉让他沮丧到了极致，就好像辛辛苦苦地布局了许久，眼看就能将敌人引诱落网，但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所有的一切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 郁成华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挠，意志坚定的人，但是在挨了这三脚之后，就算是有着再强大的意志力，此刻也是难以维持了。 因为他根本就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 方健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就算自己想要好好地玩一下，也是做不到了。 双手一摊，方健道：“郁队，我们不要打了，算平手吧。” 郁成华的脸色通红，他捂着肚子勉强站了起来。 他的抗击打能力确实了得，但此刻却也是疼痛难当，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地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这一次，是我输了。”他认真地看着方健，道：“我会回去苦练，争取以后再向你挑战。” 说吧，他转身，离开了擂台。 既然认输了，自然不好意思继续留在上面。要知道，擂台向来都是留给胜利者欢呼的地方。 先前说话的那位缉毒警犹豫了一下，跟着郁成华进入了搏击馆的洗浴间。 他凑了过去，低声道：“队长，你这一次没做好啊。” 郁成华一愣，他强忍着疼痛，道：“什么？” “队长，我知道你对沐雪有想法，那个方健是沐雪的弟弟，所以你是故意认输的。”那队员一本正经地道。 郁成华瞠目结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认输的啊？ 然而，那队员依旧道：“可是，你认输的方式也太蹩脚了，人家一看就能看出破绽了。” “蹩脚？”郁成华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队员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但事到临头，却也唯有硬着头皮道：“队长，那小子古里古怪地踢了两脚，你每次都是应声而倒，这也太奇怪了。你…不会是与那位事先约好了吧？” 郁成华的嘴唇哆嗦了两下，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给人的感官竟然是如此的诡异。 这一刻，他真的有着一种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 我，真的不是故意输的啊！ 擂台上，沐雪看着一脸嬉皮笑脸的方健，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这样就赢了？ 她似乎还没有看过瘾，就已经结束了？ 方健赢的，也太容易了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有人叫道：“小兄弟，我们玩两手如何？” 众人转头看去，那是搏击馆的一位教练陈超。 陈超是一个退伍军人，擅长拳脚功夫，以前与郁成华交过几次手，都是逊色一筹。但今天，他亲眼目睹郁成华败得莫名其妙，心中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在他看来，只要小心一点方健的突然出腿，那么就没啥大问题了。 因为方健的外表，以及擂台上的表现，都很难将他与真正的高手联想在一起。 至于踢翻了郁成华的那几脚…好吧，在陈超看来，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应该够了吧。而郁成华为啥被这两脚踹到…或许是因为他的状态不好，或许是因为他轻敌了。总之，自己是不可能犯这样子的错误。 方健轻笑一声，他可没什么兴趣继续留在这儿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拒绝，就听沐雪抢先道：“好，你上台吧。” 方健一怔，幽怨地看着沐雪，心中暗道，雪姐啊，我哪里得罪你了呢… 第八百一十八章 还是一脚 擂台下，老狼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郁成华离开之后，他已经是蠢蠢欲动，因为他自以为，已经看出了方健的真实水平。 与郁成华你来我往的交手，确实打得非常精彩。可是在老狼的眼中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若是换做了他，老狼绝不以为自己会被郁成华逊色。 只是，郁成华太大意了一点，所以被方健接连踢中而已。 在老狼的心中，若是异地相处，他绝对不会如此轻忽大意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被方健揍进了医院，老狼心中的那股子愤愤不平的感觉就陡然间涌现了出来。 如果在这个场合中，老狼能够在擂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方健…只要想一想，老狼的心中就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然而，陈超的出现却打乱了老狼的节奏，他皱着眉头看着擂台，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一场比斗之后，是不是该轮到自己出手了呢？可是，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出手，那么会不会被人以为，自己趁虚而入啊。 毕竟，方健已经斗过了两场啊，不说别的，单说是体力，就已经消耗了不少吧。 擂台上，沐雪后退两步，手腕陡然一挥，道：“开始。” 陈超的眼眸微微一亮，他可不像郁成华大吼一声，而是很直接地冲了过去。 郁成华的大吼是在警队中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在完成包围网，即将逮捕罪犯的时候，那一声充满了正气的大吼，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可是，陈超就没有这个习惯了。但是，他的出手却是相当的凌厉，那一拳打出，似乎并不比郁成华逊色多少。 方健轻车熟路地后退一步，灵巧地躲避，时而伸手格挡，然后寻隙反击。 这一套动作他已经相当的熟练了，而且说句实话，面对陈超的时候，他感受到的压力比遭遇郁成华之时要小得多了。 交手片刻，陈超始终小心翼翼，时刻关注着方健的那一条腿。但是，片刻之间，方健就是没有丝毫抬腿的欲望。反倒是方健的拳头越来越是凶猛，从一开始的格挡到主动反击，甚至于让他有着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实力差距。 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陈超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隐约的不安，难道自己硬碰硬也不是这个小年轻的对手么？ 两人再斗片刻，陈超愈发专心地纠缠于方健的拳头，再也没有多少闲工夫去关注其它了。 老狼和沐雪的眉头略皱，都是微微摇头，这个家伙，比郁成华差远了。方健只要稳打稳扎，很快就能获胜了吧。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大局已定，方健肯定会慢慢拿下这一场的时候，却见方健突然间一个跨步，一只脚飞快地踹了出去。 此时，方健刚刚一拳打出，将陈超格挡在脸部前方的胳膊打开，按照一般的情况，接下来肯定是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连环拳，直至将陈超打倒。 不仅仅旁观者以为如此，就连陈超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尽可能地高举着双臂，想要护住自己的正面，尽可能的减少脸部挨打的次数。 虽说头上有着护具，但脸被打肿的结果却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到的。 可是，就在这一刻，陈超却觉得肚腹间一股大力传来，他的眼皮子顿时翻白了…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就觉得身体飞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一种难以想象的剧痛从肚子中传遍了全身，让他浑身抽搐，难以平静。 旁观者都是一怔，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是隐隐作痛了。 怎么又是这样的一脚啊？ 无论是在面对郁成华之时，还是在面对陈超之时，方健最终结束战斗的，都是这样子的一脚踹出。 如果说与郁成华交手之时，这样偷偷一脚还是有情可原的，因为这两个人的交手似乎是在伯仲之间，任何辅助手段的使用都不为过。可是，与陈超的交手之时，方健明明已经占据了上风，为何还要突如其来的踢出一脚呢？ 挨了这一脚之后，陈超躺在了擂台上，痛得站不起来。 这时候，他终于完全体验到了郁成华那一瞬间的感觉，这种疼痛感，就像是要死了一般，让他连气也喘不过来。 郁成华能够坚持两次站起来，那是他多年锻炼，抗打击能力远超常人的缘故。可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拥有这种程度的抗打击能力啊，陈超挨了这一下，就捂着肚子在擂台上打滚，怎么也不愿意站起来了。 沐雪立即走了过来，沉声问道：“陈教练，你没事吧？” 陈超满脸狰狞，心中大骂。 谁说我没事啊，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的人么？ 只是，此刻他腹痛如绞，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当然，就算他能够忍受这种痛苦，但也绝不敢实话实说的。 方健上前两步，脱掉了手套。 陈超虽然龇牙咧嘴，但脑袋却还是比较清楚的，看到方健上来，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并且尽可能的趴在地上向后退去。 自己都痛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来打么？ 方健微微地笑着，保持着脸上和睦的笑容，道：“别担心，我是医生，来给你看看。” 见到陈超一脸的懵逼和警惕，方健双肩一耸，道：“肚子受伤并不是小事，如果调养不好，很有可能变成不治之症。而且，肚子痛会让肠子搅合在一起，形成肠梗什么的，那时候就麻烦了。 陈超一怔，虽然对方健依旧是十分警惕，但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任凭方健检查。 方健按了几下他的肚子，低声询问了几句，其实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已经使用了精神意念的力量，透过眼睛看透了他的身体。果然如方健所料，并无大碍。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健道：“好了，你的伤势并不重，只要休养两天，不要做什么剧烈活动，就可以了。” 说着，方健伸手，在陈超的肚腹之间按了起来。 他的这双手仿佛具有着某种魔力，片刻之后，陈超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方健抬头，陡然间发现四周的气氛颇有些诡异，他讶然转头看去，顿时看见了一道道诡异的难以形容的目光。 第八百二十章 痛死我了 老狼出拳如风，神情凝重，身手矫健，目光凌厉。 他完全吸取了那一夜的教训，一旦与方健放对，立即就是全力以赴。根本就不敢给方健一点儿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竟然会害怕，自己会被对方以言语分心。 嗯，若是他的这个想法被那些雇佣兵伙伴们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的。但是，老狼的心中就是这个念头。在这一次的胜负结束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每一拳打出，老狼都是用足了心思，虽然很多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但这种在千锤百炼中锻炼出来的战斗意识，才是他最大的仰仗。 不过，老狼在出手之时，也是万分小心，时刻关注着方健的那一只脚。 没错，就是那一只接连立功，把缉毒大队队长和搏击馆教练踢得抱头鼠窜的那条大腿。 那一日，他的目光聚焦在方健的眼睛和肩头上，但却是莫名其妙地挨了几脚，被直接送入了医院。而这一次，他所关注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虽然这样打架耗费较多的心神，但为了不被那神出鬼没的一脚踢中，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呼呼呼…” 老狼越战越勇，拳风渐渐呼啸成林。 然而，方健依旧是平平淡淡地应付着，无论老狼的攻势有多么的猛烈，似乎都无法让他拥有同样的激情。 老狼的脸色隐隐发黑，他陡然一个半转身，后腿凶厉地向后踹去。 这是他在当雇佣兵的时候学到的一个绝招，这种姿势虽然不太雅观，可胜在突如其来，让人防不胜防。而且，人类大腿的力量远胜手臂，如果运用得好，在很多时候都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妙用。 方健明显没见过这一招，这一次他的反应终于有些儿急促了。身体陡然向侧方一扭，后腰用力半转身堪堪躲开。 一般人到了这个时候，肯定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从此落入老狼的猛烈攻势之中，很有可能就被他一鼓作气给打倒了。 老狼也是这般想着，所以他踹出这一腿没踢中方健之后，立即是强势转身，想要继续进攻。 可是，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肚子上猛然一痛，随后他的身体趔趄地向后退去。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和强烈啊！ 老狼骇然抬头，果然看到方健缓缓地收回了一条腿。他顿时明白，刚才自己挨踢了。哪怕他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这脚一出来，他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沐雪的眼眸陡然一亮，没错，就是这一腿，就是这种怪异的感觉。 她的浓眉深深地皱了起来，就是觉得方健适才的那一脚充满了古怪。可是，她偏生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老狼站稳了脚步，稍稍地活动了一下发痛的身体，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龇牙咧嘴的表情。 这一脚，好痛啊！ 不过，相比于身体的痛苦，他的内心更是充满了沮丧。 他已经是相当的注意了，方健的任何动作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按理来说，在躲避了他的那一脚之后，方健的身体已经失去了重心。这时候，方健闪避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出腿呢？ 就算他勉强出腿了，估计也没多大的力量吧。 但事实上…老狼感受着肚腹间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心中对郁成华颇为佩服。真搞不懂，那家伙是怎么挨上三脚还能自己离开的呢？ 方健甩了甩手，脸上没有半点儿高兴之色。 如果他是真刀实枪地干掉了老狼，哪怕是用银针打穴偷袭的手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点儿唉声叹气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白发红瞳突然间出手，不，出脚的话，那么或许此刻被逼入绝境的就是自己了。当然，这是在自己不动用精神力量的情况之下。 而白发红瞳，却是明显的作弊了。 使用精神力量为支撑点，再用一腿偷袭，简直就是没有底线啊。 好在，这一脚只是让老狼痛一点，而不至于给他带来真正的伤势。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沐雪的口中喃喃说着，她的眼眸熠熠生辉，因为她已经将刚才那一幕全部拍摄完毕了。虽然依旧无法查找出那不妥的原因，但有了这个视频，她就可以慢慢研究了。 老狼深吸了一口气，道：“方健，不错啊，我们再玩玩。” 说完，他又一次地扑了上去。 这一次，他打得更加的小心谨慎，方健身上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得过他。老狼已经豁出去了，他绝不想再挨那么一下了。 终于，老狼寻到一个良机，他不顾形象地一个懒驴打滚，竟然转到了方健的身后。这种完全的地痞无赖的打法，让所有旁观者都大为惊讶。 可是，就在老狼的身体刚刚舒展开来，想要偷袭方健背后之时，他的肚腹之间却是又传来了一阵剧痛。 不好，又来了！ 随着这个念头想起，老狼满脸痛苦地蹲了下去。 这一刻，他才发现方健的姿势似乎有些古怪，他金鸡独立，缓缓地收回了向后踹出去的那一腿。 老狼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不科学啊，这样的姿势，怎么还可能倒踢一腿呢？而且，这样的姿势又要如何发力呢？这一脚，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啊，真的痛死我了… 老狼紧咬牙关，脸色涨得紫红一片，那句认输的话在他的口中滴溜溜的打了几个转儿，然后就生生地吞了下去。 自己登的擂台，含泪也要打下去啊。 正当老狼以为自己再无退路，想要放手一搏之时，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隐隐的悔意了。 自己为啥还要出头挑战方健啊？这小子稀里古怪的，天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突然，一道妙曼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沐雪朗声道：“比武结束，你们两个打平了。” 方健和老狼都是一怔，他们很想问一句，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平了？ 沐雪瞪了他们一眼，转身道：“好了，散了散了，都散了。” 围观者不敢违逆，纷纷走开，但他们之间也是议论纷纷，这个方健，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 方健和余惠亮离开了搏击馆，余惠亮的脸上有着浓浓的，难以表达的兴奋之色。 他早就知道，最近方健的变化极大，似乎连拳脚功夫也懂一点了。但是，在他心中所谓的懂一点，其实就是能够打得过街头上的混混而已。 毕竟，这两个人从小到大在一起，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所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方健的拳脚功夫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然而，今天在搏击馆的擂台上，却让他对方健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离开沐雪等人的视线，余惠亮立即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方健，低声道：“好你个小子，竟然瞒着我偷偷锻炼…告诉我，你这身功夫是哪里学的？” 方健微微一笑，别人敢这样搂住他的脖子，方健保证立即给对方来一个过肩摔。可是，换做余惠亮了，他也唯有苦苦承受，只是在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这家伙可真重啊，是要去减肥了。 “老余，这都是我老爸生前教的。” “啊，可是以前没看你练过啊。” “我那时候对这一套不感兴趣，而且你也知道，我妈不允许我练武，怕我走上我爸的老路。” 余惠亮微微点头，歉意地道：“对不起。” 方健轻笑一声，道：“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余惠亮挠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不对啊，就算你现在有了兴趣，可这才多少天，你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了？” 方健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头，凝视着他。 余惠亮被他的目光盯着，不知不觉的竟然有些心中发毛的感觉，他眨着眼睛，问道：“你想干什么？” 方健嘴角一撇，傲然道：“老余，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着天才的存在么？”说完，他转身，加快了脚步走进了电梯，留下了那满头黑线的余惠亮在身后大声咒骂。 …… …… 搏击馆内，虽然擂台比斗已经结束了，但是整个场馆却依旧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许多学员们一边做着各种锻炼，一边在低声讨论着刚才的拳赛。 其实，以这个搏击馆的规模来说，擂台赛几乎每天都有发生。无论是教练之间的对练，还是警员们的模拟实战训练，可以说三个擂台很少有完全空着的时候。 但是，今天的擂台战明显性质不同。 搏击馆中的两大势力，竟然都被一个人给扫平了。 郁成华在警队中有着极高的声望，身手也是相当的出色，否则也不可能拿到搏击冠军了。 而陈超也是搏击馆中数一数二的教练，虽说实力不如郁成华，可在搏击馆中也是极具声望。 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老狼。 这家伙来搏击馆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在学员们的面前展现过极为强大的实力，就连几位资深教练也承认，在自由搏击上，他们比不过老狼。 可是，这样的三位高手，竟然同时败在一个外人的手中，自然要引起他们的议论了。 拳击馆的会议室中，只有沐雪和老狼两个人。 此时的老狼，已经没有了平时那意气风发的感觉，而是紧紧地抿着嘴唇，额头上更是有着深深的皱纹，仿佛有什么事难以决断。 沐雪沉声道：“狼哥，方健是我弟弟，你别瞎想。” 老狼一怔，没好气地道：“你放心，我不可能对他怎么样的。”顿了顿，他不满地道：“你以为我是输不起的人么？” 沐雪微微一笑，在心中暗道，如果你输得起的话，今天就不会再度出手自讨没趣了。 不过，她也相信，老狼不会施展什么过分的手段去对付方健。 若是换做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老狼或许会做些什么。但是，方健不仅与老狼认识，而且还有着她和刘老的关系，老狼的心中就算再不满，也会适可而止的。 转身，沐雪找到了会议室中的机器，与自己的手机连线，然后打开了机器，将其中一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老狼抬头，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因为在上面播放的，正是他与方健的交手录像。 虽说沐雪只是使用手机录制，并没有什么专业设备，所以在捕捉动态的时候有些模糊。但她也是一位搏击高手，知道在什么角度才能捕捉到最好的视角，所以老狼看得极其认真。 画面很快转到了老狼挨第一脚的时候，看着方健的躲避动作，以及那犹如鬼使神差的一脚，老狼的眉头皱得愈发的深了。 他张了张口，喃喃地道：“不对啊…” 确实不对劲，此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方健的那一脚似乎十分的别扭。但这一脚踢出来的时候，也不是很快啊，但为啥在场上的自己就没有发现呢？ 莫非，这就是旁观者清的缘故？ 在看录像的时候，老狼又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就肯定能够躲开这样的飞腿。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在擂台上的经历，老狼立即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狼哥，你也看出不对劲了？”沐雪轻声道。 老狼微怔，道：“什么意思？” 沐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从录像上来看，方健踢出这一脚的时候，他的本人已经失去平衡了。所以，这一脚十分勉强，可以说没多大的力气。” 没多大的力气？ 老狼的眼神十分的幽怨，沐雪啊沐雪，你确定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么？ 摸了摸独自，老狼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股子痛不欲生的惨状了。 录像继续，到方健第二脚踢出，又一次的踢中了老狼的肚子。 沐雪皱起了眉头，问道：“狼哥，这一脚并不快，方健踢得也很勉强啊，你为啥不躲开呢？” 老狼看着画面，也是张口结舌，无从辩解。 其实，在看到录像中的动作之时，他也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这样简简单单的一脚，我当时为啥就没有发现，并且被方健屡次偷袭得手呢？ 他用手狠狠地抓了一下头，满脑子就一个念头，真是…见鬼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走一趟 奥利弗满面笑容地走过了通道，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这个亮堂的，崭新的办公室，奥利弗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心了。 “教授，恭喜您了。” 办公室内，三个正在整理文件的学生们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向着他做出了恭贺的手势。 “嗯，麻烦你们了。”奥利弗微微点头，带着一丝倨傲之色说着。 这三个人都是他的学生，跟着他做实验已经有二年多了，只是以前的研究项目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所以他们也看不到太多的期望，情绪很难保持再饱满的地步。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却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工作变得热情积极起来。 作为他们的导师，奥利弗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这一切。 “教授，这间办公室以后真的属于我们了么？”三人中唯一的年轻女子兴奋地说着。 “那是必须的。”奥利弗笑着道：“亲爱的丹妮，你不是已经站在这里，并且开始工作了么？”他笑呵呵地道：“难道，你还在怀疑，自己没有睡醒？” 三个学生同时笑了起来，丹妮略微不好意思地摇着头，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顿了顿，道：“老师，您太厉害了！” 听着这一句发自于肺腑的恭维话，奥利弗就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上下三万六千根汗毛都透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舒适感。 “老师，你最近接连在高级期刊上发表了两份论文，您是怎么做到的？”另一位学生问道。 “是啊，据克里斯丁教授说，您的研究其实是有严谨的延续性，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您还会有着更加杰出的研究。” 三位学生说到这儿，眼眸中都是神采奕奕，并且充满了期待。 作为学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跟着一位大牛级的教授做研究，正所谓树大好乘凉，自己的老师越厉害，他们的前途就越有保证。 前两年奥利弗教授的研究陷入了低谷，他们私底下没有少埋怨自己的运气，跟着这位教授，其实前途无亮啊。但是，这段时间教授转变了研究方向，那成绩是一个接一个，短短时间内两次高级期刊的论文发表，并且被许多大人物看好后续的研究，就连学校也为之惊动，分配给他们一个新的大办公室。 这一切都在表示，奥利弗教授不但走出了人生的低谷，而且还找到了自己所擅长的方向。对他们三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然而，此时兴高采烈的三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奥利弗教授的脸色却是有些僵硬和尴尬了。 他嘴角微微抽动片刻，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表情崩溃，道：“我是有着后续研究计划，不过这需要思考。”他意兴阑珊地道：“现在我想要静一静…” 丹妮三人立即乖乖地离开了。 奥利弗轻轻地关上了门，他隐约地听到了丹妮那爽朗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你们猜我昨天遇到了谁？我遇到了艾尔尼教授，他知道我们教授的成绩之后，整个脸都是铁青的，哈哈，笑死我了…” 听着那年轻的声音逐渐远去，奥利弗也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艾尔尼教授是他在学校里的死对头，他们两个人以前研究的项目有所重叠，但是从研究成果上来看，艾尔尼似乎更胜一筹，所以在学校里一直压着他。 别以为学者们的竞争就是一团和气，其实这也是一个赢家通吃，败者输掉一切的极为残酷的游戏。 学着们要争抢研究课题，要争抢研究经费，研究人员等等，可以说，他们的一切，都是争出来的。 艾尔尼教授此前处处压制奥利弗教授，所得到的待遇也比奥利弗要好得多。这一直都是奥利弗心中的一根刺。但现在，情况却在一夜之间掉了个头，他的心情自然是极为舒爽的。 只是，他的这份兴奋并没有能够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奥利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的那两份研究成果并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而是通过一种不名誉的方法从遥远的华国某位天才青年的手里偷窃而来的。 这一点也是他最为担心的地方，不仅仅是担心那位青年学者发现之后告发自己…哦，这一点其实并不用太介意，因为他并没有与那位学者有过任何直接的接触，他的资料都是姜教授提供的。 所以，就算国际学术组织介入调查，也无法给自己定罪，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定性为双方进行的科学研究类似，但他先一步取得了成果。 此时他所担心的，其实是来自于姜教授的通知。 那位年轻的学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始疏远姜雄兵教授，据姜教授说，他已经无法再接触到实验计划了，至于实验内容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奥利弗所有的好心情全部消失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不行，我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搞定姜雄兵，如今得到的成绩还不足以回本呢。自己一定要向姜雄兵施压，要他想办法将后续的实验计划和成果发过来。 这一系列的研究成果必须属于自己！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欲望，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狰狞如魔鬼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奥利弗忽然惊醒，大吼道：“谁？” 他还以为是三个学生中的哪一位，但是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奥利弗迷惑地问道：“你是…” 那中年男子温和地笑着，道：“请问，奥利弗教授在这里么？” 奥利弗正要承认，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着一种不妥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那中年男子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看了眼，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奥利弗先生吧。现在，请您跟我走一趟。” “什么？” “我的雇主，要求我带你过去。”那中年缓缓地伸出了手，上面竟然是一把手枪。 奥利弗的呼吸顿时为之一滞，脸上再无一点儿的血色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床位 方健在办公室中安静地坐着，虽然医院里的规培生和实习生是公认的免费劳动力。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被带教医生指使的忙成狗，哪怕遇到一个好的带教老师，不怎么指派你，但你一个实习生也休息大摇大摆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休息也明显不合适。 不过，方健明显是一个例外，他坐在这里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人敢来指派他。别说是科室的其他医生了，就算是方健的带教老师董医生也是彻地对他放手了。 在大主任吕建德的支持下，方健在科室中的地位已经不比什么主治差了。这可是一举越过了住院医师，住院总，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当然，这只是说方健在医院里获得了这样的地位，可是他的真正身份依旧是一个实习生，一个连独立处方权都没有的小实习。 其他医生对他自然是百感交集，但哪怕是受影响最大的住院医师们在见到方健的时候，也是不敢流露出任何的怨言。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或许可以得罪方健，但一转背绝对会被大主任生生骂死。 若是一个不好，被大主任以为在挑衅他的威严，那么在科室里可是有太多的办法整得你欲仙欲死了。就说是写病历吧，如果把所有的病历丢给你一个人的话，绝对会让你痛苦得想要怀疑人生。 而且这样做还不会引起任何的纠纷，你说你一个医生，连病历都写不好，还怎么给人看病啊。一个大帽子扣下来，甚至于可以将你直接驱逐出科室，那时候如果找不到科室接手，呵呵，这个医院你也就不用待了。 所以，在见到方健懒洋洋坐着的时候，其余医生就算是羡慕嫉妒，也是不敢质疑的。 办公室的内部电话突然响了，方健一怔，主动地拿起接听。 “方健在么，让他接电话。” 听着话筒中熟悉的声音，方健立即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位是科室里的主治医师胡方。 不过，他虽然是主治医师，但资历却不如董医生，距离副高还是遥遥无期。 方健心中狐疑，他与胡医生并没有多少交集啊，平时见面，最多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他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呢？ 嗯，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好，好像自己狠狠地得罪了他似的。可是，在方健的记忆里，他与对方并没有什么龌蹉啊！ 如果是一般普通的实习生，听到这句话怕是会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方健却只是眉头略皱，就没有放在心上了。以他如今积累的人脉和威望，别说是一个地方三甲医院的主治了，就算是科室大主任想要处理他，都要先行掂量一下了。 “胡医生，我就是方健，您有什么吩咐？”方健不卑不亢地问道。 话筒中的声音陡然一顿，很显然，胡方并没有想到，接电话的竟然就是方健本人。 他的心中虽然憋着一团火，可是一旦面对方健本人，他却立即清醒过来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了，他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再去得罪方健这个明显是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方哈哈一笑，强忍着心中那如同滴血般的痛苦道：“我找你，当然是好事了。” 方健心念一转，道：“胡医生，医院又出什么新政策了？” 现代人几乎已经是人手一部手机了，哪怕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老太太似乎也在学习如何使用智能手机。 至于医院里的医生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手机是被要求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不过，医生们在医院里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公事，那么还是会习惯性地使用办公室电话。至于他们身上的手机，一般来说都是用来联系私事的。 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从啥时候养成的，哪怕医院给他们报销电话费也依旧改不掉这个传统。 胡方既然是使用办公室电话，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公事公办。 果然，胡方尬笑了一声道：“也不能算是医院的政策吧，其实是吕主任的决定，他要求我们几个人各自让出一张病床位，凑足六个给你使用。” 方健一怔，讶然道：“六个？” “是啊，整整六个床位啊！”胡方深深地感叹道，哪怕他已经是全力在掩饰了，可此刻的口气却依旧是透着浓浓的一股子酸味。 方健此时也是有些无语，他记得吕建德曾经许诺过，只要方健不离开二院，就会抽调三张床位给他。但是没想到，现在这个分量竟然又加了一倍。 “方健，你准备啥时候接手床位啊，我的那张尽快给你空出来。”胡方在心中诅咒，口头上却是言不由衷地说着。 方健哑然失笑，道：“胡医生，这件事情不着急，我最近没空收治病人，您先用着，等我需要再说。” “啊，这样…只怕吕主任不高兴。”胡方惊喜交加地道。 “没事，我会和吕主任打招呼的。” “行，那就这样定了。”胡方兴奋地说着，他这个电话打过来，其实是迫于无奈，心情已是低谷，但此时却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再度高兴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余惠亮凑了过来，道：“方健，什么事？我怎么听到病床啥了？” 方健双手一耸，道：“没什么，胡医生给我准备了一张病床，让我去接诊。”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不管是住院医还是规培生，他们齐齐望向方健，那眼神古怪的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似的。 病床？我没听错吧，胡医生竟然要让病床给方健？ 天啊，今天是愚人节么？还是我在做梦啊？ 余惠亮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不过，他好歹比普通人更了解方健，知道他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 “老方，你啥时去接手？” “哦，我推了。” “什么？推了…你，你神经病啊！”余惠亮张大了嘴巴，指着方健，一脸的怒其不争。 其余医生们也是愣愣地瞅着方健，那种表情比余惠亮还要夸张几分，只是他们不敢像余惠亮当场喝骂而已。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合适？ “喂，你听说了么？内分泌科室竟然给一个实习生分了床位！”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床位，一张三甲医院的病床位代表了什么？代表着荣耀，金钱和脸面。 二院所辐射的范围并不仅仅是n市，周边郊区，乡镇和附近城市的病号们也会因为虹吸效应而来到这儿。 阻碍二院收治病人的最大难题，并不是病人数量不够，而是因为病床数太少。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让医院敞开了收，那么只需要半天，就足以将整个医院两倍的病床都填满了。 可以说，一个医生在科室中的地位如何，只要看他所管的床位数量就可以想象一二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口气管上百八十张床位的。就算你有那个精力和实力，医院也不会放任自流的。毕竟，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而不是害人场所。 总而言之，病床位是所以医生打破头皮都要抢的东西，给一个实习生分配床位，可能吗？就算是分了下去，你让一个没有独立处方权的实习生怎么开药，怎么管理呢？ “呵呵，你忘了，那是内分泌科啊。” “哦，你说的实习生是他？” “废话，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实习生这么妖孽。” “哎，这家伙可是真的一步登天了。” 类似这样的言论很快就传开了，而且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内分泌科室。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先是强烈的质疑，然后就是半信半疑，最终发出了由衷地感叹。 内分泌科室中的医生们也就算了，在吕建德大主任强势的压制之下，就连副高们也学起了鹌鹑鸟，不管心里如何的不满，他们都不会开口说话。 但其它科室的医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他们私下里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其中的热烈之处甚至于比知道方健获得五百万资金的时候还要更甚几分。 五百万，那绝对是一笔超大的金额了。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与院士级别的大佬合作。 这样的合作，哪怕是再多拿一倍出来，人家院士也未必愿意带你玩。所以，就算有人私底下埋怨，也绝不敢公开的。 但这次不同了，方健可是拿到了实实在在的大好处，而且这好处还不是一次性的，是医院里实用价值最高的病床位。 这表示，方健真的得到了科室的信任，变成与他们一样等级的医生了。 一时间，他们也是忍不住感慨万千，幸好方健当初轮换之时，选的是内分泌，否则的话，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们头疼了呢？ 然而，唯有神经内科的章大主任对吕建德破口大骂，并且在心中深深地懊悔着，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妙棋呢？ 如果当时也学着吕建德这手，把病床分配给方健，那么方健管理病床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有闲心注意其它的，至于内分泌，就更不可能过去了。 哎，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啊！ 此时，被所有人念叨着的方健，正安静地待在了吕建德大主任的办公室中。 吕建德起身，打算亲自给方健去泡一杯茶，方健眼敏手快，立即抢先一步，先是给吕主任的茶杯中续满了水，然后再给自己糊弄了一杯。 看到方健这番举动，吕建德也是暗自点头，这小家伙果然不错，并没有因为种种待遇而骄傲自满。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道：“小方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呢？” 方健表面上诚惶诚恐地道：“主任，您冤枉我了，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还有不满意的呢？” “哼！”吕建德轻哼一声，道：“既然你没有不满意，那为什么要把床位退回去？”他用手指头点着方健，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知道，为了要这些床位，我可是下了多大的功夫啊？！” 他虽然是科室大主任，但整个科室也不可能是他的一言堂啊。那些主治和住院医自然没有挑战他权威的资格，但有很多事情他也是要与几个副高商量的。 这一次，他高举砍刀，从自己做起，好不容易说通了各位医生，分给了方健六张床位。 哪怕是他，这种事情一辈子也只能做一次的。纵然是用了与院士联合研究为借口，名义上是高大上了，但说到底，还是在各位医生的碗里吃饭啊。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吕建德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下面的那些副高们肯定会集体造反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主任，您的好意我当然明白，但是，您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 吕建德皱着眉头，道：“不为你考虑，我干嘛厚着脸皮去拉床位？” “哎，主任，您觉得我留下来最主要的任务是什么呢？” 吕建德一怔，道：“研究啊。” “是啊，我的研究现在还是试验阶段，距离在人体上用药还差得远呢，您觉得，我要那么多病床干什么？”方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我若是真管了那么多张病床，怕是要被彻底地绑在临床上了，这样的做法，岂不是与您留下我的意愿背道而驰了？” 吕建德张了张口，他很想直接告诉方健，这些病床给你，是给你送钱，给你做人情用的。 三甲医院的一张病床啊，若是放了出去，就算不为钱，也是一个大人情。 但是，看着方健那双清晰的眼眸之时，他的这些话竟然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去了。 方健正要说话，口袋里的电话却是突然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当着吕建德的面接通。 “喂，庄师兄，有什么事么？” “什么？嗯，我知道了，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方健放下了电话，笑眯眯地道：“主任，我想要请假。” “请假？去哪里。” “去学校。” “哦，那个试验？” “是的，有了一点进展，我想去看看。” 如果是其它事情，吕建德或许还会埋怨几句，但是牵扯到实验上的问题，他就显得比方健还要焦急几分。 挥了挥手，看着方健疾步离开，吕建德沉默半晌，方健这样的状态，让他搞临床工作，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啊。难道，自己真的用错手段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无端指责 三部汽车缓缓地开进了学校。 学校的门卫看到方健的大奔之后，立即开启了大门，这可不仅仅是因为大奔本身的价值，而是因为学校领导有过交代，看到方健的车子，一律放行。 不知不觉中，方健在学校里也有了一定的声望。 至于跟着方健后面的两部车，虽然没有大奔那样的昂贵，但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如果它们是独自开过来的，门卫或许还会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一下。但是，既然是跟着方健过来，他就大手一挥，当做没看到了。 门卫这个角色看似简单，但是真的想要做好，同样的不简单。有时候要做到明察秋毫，但也有时候却要做到得过且过，其中的分寸把握，其实也是一门大学问。 方健将车停在了停车场，开门出来，老狼则是从另一扇门中跳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方健苦笑一声，道：“狼哥，我现在是去试验室啊。” “试验室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老狼的嘴角一撇，道：“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做的实验是不是绝密？如果你说是，我就不跟着了。” 方健无奈摇头，老狼都这样说了，他还能够赶人么？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不算十分熟悉，但毕竟是有着沐雪和刘老在中间，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成不了敌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收敛一点，大家做朋友吧。 方健大步流星而行，他的身后不仅仅跟着老狼，而且还跟着四位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耳麦的彪形大汉。 这几个人出现在学校里，简直就是太让人辣眼睛了。 方健停下了脚步，瞅了眼身后，低声道：“狼哥，他们的这副形象，在学校里不太合适吧？” 这种一看过去就像是保镖和黑社会的人，突然间在学校里冒出来，肯定会引得人人瞩目。 老狼双手一摊，道：“老弟，如果你能够把他们遣散，我肯定十分感激你。” 方健一怔，问道：“什么？” 老狼苦笑一声，道：“他们是我家老头子安排保护我的，我早就和他们说了，在我们国家是没有雇佣兵的，他们就算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但是，不管我怎么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是不听。”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动，道：“讲道理？” 按照他的理解，老狼似乎并不是那种讲道理的人啊。特别是在这种涉及到本人的人生自由的时候，他能讲道理才有鬼了。 然而，老狼的嘴角一撇，道：“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是随便糊弄人的么？” 方健早就注意到他们的步伐和动作，这些人身手敏捷，走路之时干净利落，一个个目光如电，分明都是真正的好手。心念一转，他立即明白，笑道：“我明白了，你打不过。” 若是老狼打得过他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吊靴鬼般的跟在身后了。 老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是一个对一个，或者是一对二，我绝对打得他们哭爹叫娘，但问题是，他们不和我放单啊。” 这些人一拥而上，就算老狼是三头六臂，也不是对手啊。虽说他们不敢将老狼打伤，但老狼也不可能真的朝他们死里下手吧。几次纠缠无果，只好让他们跟着了。 方健颇为好奇地看着他，道：“你确定，能够一对二？” 老狼的脸色微微一红，道：“一对一，绝对没问题。” 这些人都是他老头子求人找来的，每个人的身手都不会比他逊色。一对一，他有信心拿下人家，可是一对二的话，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会被打成猪头。 方健摇头，正要说话，就听有人叫道：“这些人是谁，怎么跑学校里来了，走开走开，马上走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疾步走了过来，他手里夹着一个文件夹，一脸怒火地看着那几个保镖。 老狼翻了个白眼，道：“喂，老家伙，你是什么人，他们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虽说他的心中巴不得这几个家伙消失，但是，如果有人针对他们的话，那也是打老狼的脸啊。 男子停住了脚步，道：“我是这里的老师曾乐，你…方健，你和他们是一起的么？” 方健微怔，这位老师确实有点儿面熟，或许是以前那里见过一面。但他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方健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教职人员全部记住啊。 只是，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有些奇怪了。 微微点头，方健道：“是，曾老师，他是我的好朋友，来参观我的试验室。” 曾乐的脸色顿时一变，看向方健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丝愤愤之色。 方健心中愈发的狐疑，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方健，学校将试验室给你，是希望你做出更多的成绩，不是给你用来炫耀的。”曾乐指着大门，道：“你看看，他们这群黑社会的地痞流氓，竟然也堂而皇之地进入学校，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方健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这句话确实是过分了。 老狼更是气得七窍冒烟，他怒道：“老家伙，你说谁是地痞流氓？” “当然是你们！”曾乐指着他们，道：“看看你们这些人的打扮，难道还用我说么？”他突然转头，指着方健，道：“方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拥有学校给予的试验室。” 老狼瞪圆了眼睛，若是在其它场合，他保证上去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但这里毕竟是学校，而且身边还有方健，他也唯有强忍着怒气不敢动手了。 方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他缓缓地道：“曾老师，您误会了，这位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而是我的投资者。”他指着大楼，道：“他向我的试验室投资了两千万，现在就是想要来看看试验室的运作，您以为不应该吗？嗯？” “两千万？”曾乐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眼神立即变得赤裸裸的妒忌了。 这小子竟然能够拉到两千万的投资？这些投资人的眼睛都瞎了么… 第八百二十七章 色厉内荏 “方健，你来了。”一人恰好从大门走出，看到了他们，立即快步走了过来打招呼。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扬，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姜教授。” 老狼目光一闪，他从这一个招呼中听出了陌生的距离感。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姜雄兵点了一下头，道：“曾教授，这位就是你一直念叨着的我们学校最优秀的莘莘学子方健。” 曾乐冷哼一声，道：“我认得他，但他不认得我了。” 姜雄兵一脸的讶然，道：“怎么可能？”他转头看向方健，道：“小方，你真不认识曾教授啊？” 方健心念电转，他虽然在这儿读了四年的书，但一个大学人口诸多，除了对口的专业老师之外，方健对其他老师还真的不怎么上心呢。除了每年大会必定上台演讲的校长，以及以铁面著称的教导处主任等等，他能够认出来的老师，还未必有同届的同学多呢。 看到方健脸上的茫然之色，姜雄兵笑道：“小方，其他老师你可以不用认识，但曾老师你必须要记住啊。” “哦，为什么？”老狼在一旁笑眯眯地说着。 不知为何，在看到老狼脸上的表情之时，姜雄兵就是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他立即镇定了心神，道：“小方，学校这一次划分了两间实验室，你可知道那实验室本来是谁的？” 医科大因为坐落在郊区的缘故，所以占地面积极广，比二院还要大了许多。 不过，学校和医院的性质不一样，在学校里，可没有拥挤的病房，而是有着大量的绿色植被。当然，其中的教学楼和宿舍也不少，总的来说，人均用地面积肯定能够让二院的医生们羡慕到死。 但是，在华国，绝大多数单位的人员编制都是超额的，效益越好的公家单位，就越是如此。 医科大虽然很大，但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实验室都是有着专属人员的。 方健这一次突然获得了两个实验室的奖励，他是既得利益者，那么肯定就有着利益受损者了。 眼眸一闪，方健道：“难道是曾教授的？” 姜雄兵哈哈大笑，道：“是啊，那两间实验室本来就是曾教授的，但是，他展开的课题已经有十年没动静了，据说已经陷入了死胡同。这实验室留着也是浪费，所以他主动地发扬了风格，将实验室给了你。” 曾乐的脸色早已变得一片铁青了，而方健和老狼对望了一眼，也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按理来说，以方健如今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就算是带一个不靠谱的人过来参观实验室，也不应该会有人为难才对。更何况，保护老狼的那四个人一身彪悍打扮，任何人看见都知道，他们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正常人只要不是白痴，或者是脑袋进水，一般都不会去主动质问的。 可是，这位曾乐教授因为实验室被抢，所以怨恨在心，一旦逮到机会，也不管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机会，就先上来骂一顿再说。 他们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转让实验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高风亮节，这不都是门面上的废话么。 老狼的脸上闪动着讥讽之色，道：“原来是这样啊，方健，怪不得他来找你麻烦，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他？”说完，他伸手弹了个响指。 四个黑西装中的两个立即走了过来，低声道：“狼哥。” 他们虽然是奉命保护老狼，而且必须是寸步不离。不过，一旦老狼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者是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他们也一样愿意当替罪羊的。 曾乐的脸色大变，他伸手指着老狼，恶狠狠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学校，容不得你们胡来！” 听着他色厉内荏的叫声，就连方健都为之莞尔。 怪不得这位曾教授在学校的压力之下交出实验室而不敢有任何的吭声，原来他本质上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啊。其实，人类天性就是趋吉避凶的，面对好欺负的人，大都会忍不住上去踹上几脚。但是，如果遇到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那么大都就要躲得远远的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狼哥，这里毕竟是学校，闹大了不好看。” 老狼呵呵一笑，道：“那么校外呢？” “校外，我当然管不着了。” “好。”老狼轻轻点头，道：“喂，姓曾的教授，你听到了，最近少离开学校啊。” 曾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中也是懊悔。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却是硬着头皮道：“恶棍！”说完，他转身就走，还是害怕那老狼当场动手，而且他心中做出决定，最近几周，绝对不离开学校。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方健微微摇头，轻叹一声。 老狼安慰道：“方健，不要想太多，有些人就是看不清形势，不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他口中说着，眼神却是朝着姜雄兵的方向瞅去。 姜雄兵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惊肉跳，勉强点头，道：“小方，这位是…” 方健与他并未撕破脸皮，最起码在人前还保持着一定的尊敬态度。 “姜教授，这位是老狼，我的好朋友和金主，哦，他还是一个国际雇佣兵呢。” “雇佣兵？”姜雄兵瞠目结舌，这个职业距离他实在是有些遥远啊。 “是啊，姜教授，他来我们学校，是想要看看我的实验进展，我带他去了。” 姜雄兵嘴角微微一撇，但是并未等到方健的邀请，他的眼神有些暗淡，勉强笑道：“好，金主提供资金，是应该有权知道实验进展的，你们去吧。” 方健点着头，带上了老狼和他的保镖，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实验大楼。 在他们的身后，姜雄兵的脸色变幻不定，方健的态度与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方健里里外外所展露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他再参与实验了。 这一刻，他的心中真有些后悔了。 奥利弗，你害我不浅啊！ 第八百二十八章 文化人 走进了大楼，他们进入电梯，老狼突然开口，道：“方健，这就是那个姜雄兵教授？” “嗯。”方健微微点头。 “呵呵，这家伙把你的实验计划和成果泄露出去，你竟然还对他那么客气？”老狼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道：“如果换做我，直接拿出证据，送他去吃牢饭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狼哥，你知道对一个学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老狼一怔，想了想，道：“是钱么？” 方健轻咳一声，道：“对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来说，钱肯定是最重要的，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学者。” “呸。”老狼不满地道：“方健，你这是少见多怪，还真以为那些学者有多么的高大上啊，他们不是不爱钱，而是那金钱的数额还没有达到让他们动心的地步。” 方健的眼神一闪，有心想要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其实，老狼的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一块钱摆在一个人的面前，想要收买他，那么十有八九会被人鄙视。如果将这一块钱换做十元，一百呢？估计那人会用不屑的眼神来看待你。 然而，当你提价到一千和一万的时候，那人或许就会在心中思量了，如果仅仅是帮一个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的小忙，他们就有着心动的可能。 但是，当这个金额达到十万，百万，甚至于是千万和上亿的时候呢？ 方健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人们不知道，也不是他们太笨，而是不敢深究和思考。有句话叫细思极恐，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就连方健自己都不敢保证，在面对金额无限的金钱之时，他能够做到无动于衷，那么就更不可能对其他人保有着同样的幻想了。 摇了摇头，方健将这个念头抛开，道：“狼哥，不抬杠。我个人以为，学者最在乎的，其实就是他们的名声和学术生涯。” “哦？” “如果要针对一个学者，将他彻底打倒，那么并不是将他送进监狱，而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变成同行憎恶的家伙。”方健缓缓地道：“这样的打击，保证比肉体上的惩罚更令人恐惧。” 老狼何等的聪明，讶然道：“方健，你有计划了？” 方健微微一笑，带着他出了电梯，来到了实验室。 庄吉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他从实验室中迎了出来，手中更是提着一个大包。只是，在看到老狼的时候，他的神情就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老狼呵呵一笑，道：“方健，我去参观一下学校，等会儿过来啊。” 方健一把拉住了他，道：“庄师兄，他知道这件事情，没关系的。” “啊！”庄吉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既然方健这么说了，他也就不介意了。打开包袱，取出了一本杂志，庄吉道：“老板，你看这儿。” 方健翻开了杂志，默默地看了起来，老狼也是心中好奇，侧着头凑合的看着。 不过，他只是看了几眼就立即头痛起来。 那是一本英文杂志，老狼出国那么多年，对这些字母自然不会陌生。但问题是，这些字母若是拆分开来，他大都认得，可是连在了一起，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规则，上面所讲述的东西，他连一鳞半爪都看不懂。 学术杂志。 这竟然是一本学术杂志。 老狼瞅着方健，眼眸中带着一丝愤愤的怨念，方健叫住了他，竟然是让他看学术杂志的，真是岂有此理。 片刻之后，方健合上了杂志，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 “是啊。”庄吉连连点头，道：“这上面所刊登的内容，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呵呵，那个人这一次做的更过分，连基本的修改都没有，就是简单地修饰了一下就发表了。”他愤愤不平地道：“这样的论文，竟然还有人给他通过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庄师兄，这篇论文的原作可是你啊。难道你以为，你写的论文不值得人家通过？” 庄吉一阵的瞠目结舌，他摇着头，道：“怎么可能，我是完全按照你的实验计划完成的，这个实验想要发表论文，除了那些最顶级的期刊之外，大把的期刊还不是随我们选啊。” 方健微笑着拍打了一下杂志，庄吉一怔，随口苦笑着道：“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个审核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其实，庄吉恨的，是那个抄袭的人，所以看不上这篇论文。但是，在方健提醒之后，他却立即明白，这篇论文是他自己写的，绝对是一篇高质量论文啊。 老狼眨了两下眼睛，道：“方健，这篇论文是谁发表的？” 方健微微一笑，道：“应该就是姜教授供货的那个人吧。” 此刻他已经知道，并不是这个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抄袭者偷盗自己实验室的资料了，这一切的成果应该都是姜雄兵教授从实验室中拿走，然后才转交给对方的吧。 “嘿嘿，要不要我去查一下。”老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道：“我家里的力量，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狼哥，不过这件事情，我想要自己处理。”方健淡淡地说着。 老狼做了个耸肩无奈的手势，道：“也行，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方健呵呵一笑，取出一个u盘递给了庄吉，道：“庄师兄，这是一份新的实验计划，并不是很困难，你按照这个流程走一遍，无需写什么总结了，然后想办法让姜教授来参观实验室吧。” 庄吉的眼眸一亮，道：“老板，你这是假实验？” 方健笑而不语，只是道：“我希望，在类似的期刊上，能够再一次看到这个人发表的论文。” 庄吉重重点头，道：“我明白了。”他接过了u盘，心中却在盘算，要怎么做才能将姜教授引入实验室，并且盗走这份资料呢？嗯，而且，还不能让姜教授发现自己真正的实验资料，这可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啊。 老狼在一旁挑了挑眉头，讶然地看着他们，心中则是暗自嘀咕。 这些文化人…真是阴险啊！ 第八百二十九章 噩耗 姜雄兵漫步在阶梯教室之中，偌大的教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在慢悠悠地行走着。 那脚步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鼓点般敲击在他的心头，让姜雄兵有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空荡荡的教室，不由得苦笑一声。被自己的脚步声吓了一跳，这算不算是做贼心虚呢？哎，当初拿奥利弗那笔钱的时候，他的心中是何等的开心，并且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在国内混不下去，就主动离职出国。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物，所以在每一次偷窃庄吉研究成果之时，他都是小心翼翼，自信没有被抓住过什么把柄。 但可恨的就是奥利弗！ 这个家伙，花了大价钱偷窃研究成果，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你拿到研究成果之后，难道就不能改头换面一下么？最起码你要装作是在无意间做出了发现，而不能有着如此明显的针对性啊。当然，必要的混淆视听的手段还是要有的，这样一来，才能够延长被方健察觉的可能。 但是，奥利弗疯了。 没错，在姜雄兵的眼中看来，奥利弗确实是疯了。 他发表的第一篇论文，虽然与自己送过去的极为相似，但毕竟还是有着一些细微的改变。可是，第二篇论文呢？简直就是翻译一遍照抄了。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导致了极为恶劣的后果。 那就是方健果然开始怀疑了，并且庄吉对他也是开始严防死守。虽说他们并没有真的开口指责或者是向外界披露什么消息，但这种变化却是如此的明显。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姜雄兵隐隐地举得，自己留在学校里的时间怕是不会太长了。 或许，和奥利弗联系一下，自己过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只是，在国内经营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这样舍弃，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犹豫了一下，终于拨通了这个极为熟悉的号码。 在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依旧是有些忐忑，并且在心中祈祷，或许局面还没有崩坏到这个地步吧？ 就在他的精神有些恍惚之时，那电话却是被人接通了。 姜雄兵立即收敛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奥利弗…” 然而，电话中所响起来的却并不是平时那个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有些陌生的女性声音。 “请问，您是…” 姜雄兵一怔，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如果上面不是清楚写着奥利弗这个名字的话，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打错电话了。哦，不对，对方是使用英语回答的，这个女人是奥利弗的什么人吗？ 这一刻，他不由得有些发怒，这个家伙，怎么可以将自己的电话教给其他人保管呢？ 幸好自己事先确定了一下，否则的话…一想到这个电话被其他人接听之后的结果，他就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 “我是姜雄兵，请奥利弗教授听电话。” “啊，姜雄兵？”电话中的那位女子迟疑了一下，突然间惊喜交加地道：“我知道了，您是华国的那位教授。” 姜雄兵略微有些不耐烦地道：“是我，你是…” “哦，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丹妮，是奥利弗教授的学生。” “啊，你就是丹妮啊。”姜雄兵的心中稍安，他虽然没有见过丹妮本人，但是在与奥利弗教授进行视频的时候，却通过视频见过对方，那是一个明眸皓齿，颜值在线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很少有投身于学术研究之中的，奥利弗能够找到一个，也算是好运气。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继续道：“丹妮，你好，方便请奥利弗教授接听电话么？” 然而，丹妮的声音却是突然就转为悲伤了：“姜教授，对不起，只怕奥利弗教授没办法接您的电话了。” “什么？”姜雄兵的脸色微变，奥利弗究竟在干什么？怎么找了这样奇蠢如猪的学生啊。但他还是压住了火气，道：“好吧，那么请转告奥利弗，等他方便的时候，尽快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们的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 “姜教授，对不起。”丹妮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点儿的哭腔：“奥利弗教授怕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给您打电话了。” 姜雄兵一怔，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仅仅是一瞬间，他浑身上下就泛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 “丹妮，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教授，奥利弗教授他，他…死了。” 姜雄兵的脑袋“轰”的一声，差点儿将电话给摔了。这可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啊，现在丢了一大堆烂摊子在这儿，在没有收拾干净之前，他怎么能死呢？ “丹妮，奥利弗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人杀死的。”丹妮的哭泣声愈发的大了：“教授的尸体被发现在一个短租公寓之中，据警察说，他生前受到了拷打和折磨，似乎对方想要从他的身上逼问出什么来。” 姜雄兵的脸色早已变得一片寥白，他喃喃地道：“杀人者要逼问什么？” “不知道，警方还没有侦破此案，而且也在调查。” 姜雄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是什么人行凶的？” “警方还没有确定凶手，现在只发现了一点儿线索。” “什么线索？” “这个…” “丹妮，奥利弗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吧，警方说，看他们动手的痕迹，有点像是雇佣兵干的。” “雇佣兵？” “嗯，国际黑市雇佣兵，一些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该死的家伙。”丹妮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片盲音。 姜雄兵失魂落魄的放下了电话，他觉得身上愈发的冷了。 死了，奥利弗竟然死了？ 动手的是什么国际雇佣兵…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实验大楼门口相遇方健之时，他郑重地向自己介绍，那位老狼是一位国际雇佣兵。 啊，他为什么要这样介绍呢？ 姜雄兵对此一开始大惑不解，但现在他却已经都明白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姜雄兵的上下牙齿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方健竟然杀人，他竟然敢杀人！ 天啊，自己所招惹的，究竟是一些什么人啊？ 第八百三十章 奇特的想法 方健在实验室中看着庄吉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实验。 这些实验计划都是他一手制定的，所以方健对实验进程都是十分的了解。只要看一眼庄吉的动作，就能够知道实验进行到哪一个步骤了。 他虽然给姜雄兵和奥利弗做了一个局，而且有把握让任何人都看不出其中破绽。 因为这个局并不是所谓的智商碾压，而是科学技术层面的碾压。方健相信，除非是经过了漫长时间的证明，否则就凭姜雄兵和奥利弗…不，就算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怕是都无法看出其中所隐藏着的猫腻。 而只要给姜雄兵和奥利弗时间，让他们把研究成果公布，并且发酵的话，保证他们最终会身败名裂。 那时候，他们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站得有多高，摔得就会有多狠，而且还会是一路摔到底，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当然，对方健来说，这只是一个用来出口气的局而已，还不足以影响到正常的工作。而现在庄吉要做的，就是最正常的实验了。 糖尿病的秘密人们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但就是缺少一个真正有效且能够大规模推广的特效药。 这就像是在青霉素出现之前，肺炎以及伤口感染等发生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可一旦青霉素出现，那么所谓的绝症就不再是绝症的道理一样。 如今，方健要做的，就是将高维世界中的糖尿病特效药给复制出来。 看着庄吉如今越发熟练的动作，方健微微点头，为自己的眼光再一次点了一个赞。 庄吉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领头人，因为他的能力不足以让他统筹一个大项目，他所积累的知识也无法让他对那些困扰人类多年的疾病发起挑战。 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只要将具体的任务交给了他，庄吉就能勤勤恳恳地将之完成。如果你告诉他，这样做一定会成功，那么无论他实验多少次，也就不会放弃。 这样的人，才是最合格的实验狗啊。 哦，他并没有任何歧视庄吉师兄的意思，不过这种实验狗确实是他需要的…哎，口误口误啊！ 正当方健放开思维，胡思乱想之时，突然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老狼朝他打招呼。 眉头略皱，方健虽然心中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走了出去。 “老狼，我让你进来看实验，你不肯，现在又在外面干扰我，你到底想要干嘛啊。”方健没好气地说道。 老狼苦笑一声，道：“你们进行的这个实验，我看不懂，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 实验这东西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回事。 将原料提纯，利用各种加工手段，让它达到自己所希望的形态，然后进行搅拌、混合，检查随后的反应等等。 这，就是科学实验的整个过程，只不过有些实验是有着理论支撑，人们是实验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期盼的目标。但是，有的实验却是撞大运的行为，因为就连实验制定者都不敢说，自己所制定的实验计划就一定有用。 而在不懂行的人眼中，实验就是那样的枯燥无味。 老狼在实验室中仅仅待了一刻钟就完全放弃了，由此可见，这东西是多么的无聊。 方健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外行人实在是没法解释，他总不能说，各种原料混合之后，能够产生什么吧，所产生的东西有什么用，它们是多么的美丽动人等等。 这样的话题如何和庄吉说，那铁定是找对人了，保证能够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带重复的。 但是…瞅了眼面前的老狼，方健明智地放弃了这个话题。 “好吧，看不懂就不看，你叫我出来干什么？”方健无奈的问道。 老狼的眼眸一亮，道：“方健，我刚才和他们商量过了，他们好不容易答应了。” 方健微怔，隐隐地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你和谁商量，商量什么？” “当然是和我的那些保镖了。”老狼笑呵呵地道：“他们答应，愿意和你在擂台上一比高下。”老狼兴奋地道：“我要找出你那一脚的秘密，我一定要学会和掌握！” 方健瞠目结舌，他对老狼的脑袋瓜子终于有了一种深刻的了解。 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啊？ 怪不得他明明出身于富裕之家，但被派遣到英国主持大局之时，竟然放下了家族生意不管，反而去法国当什么雇佣兵了。 原来他的思想是如此的奇葩，让人防不胜防啊。 他看着老狼，真的有心想要问一句，狼哥您这么做，您的父母不打您么？ 嘴唇微微的蠕动了几下，老狼不解地道：“方健，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就是不想让你听见啊！ 方健在心中嘀咕了一下，口中却是道：“狼哥，我对搏击术这东西没兴趣，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哎，别！”老狼一把拉住了他，道：“你那一脚神出鬼没的，我若是不学会，浑身都不带劲，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你就成全我吧！”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最初遇到老狼之时，还以为他是一个有多么高冷的人呢。 但是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事情，还真是有些不择手段啊。当然，老狼这样做并不是威胁，反而让人不容易拒绝。 “狼哥，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那一脚是怎么回事，这可能只是我的本能举动吧。”方健斟酌的语气，道：“如果只是看，只怕一辈子都学不会啊。” “没关系，只要给我仔细观察的时间，我一定能够破解它的秘密。”老狼信誓旦旦地道。 方健心中大骂，放屁，没有精神力，在那种姿势下，你能发力才叫有鬼了。 人体的构造相当精密，在一些特殊的姿势下，根本就没法用力的。作为一个医生，方健敢拍着胸口保证这一点啊。 只是，看着老狼那无比期待的目光，方健泼凉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正当他为之苦恼的时候，眼角却是突然一瞥，看到了姜雄兵教授。 第八百三十一章 饶我一命 咦？ 方健的眼角一挑，在学校这样的环境里，特别是在实验大楼中看到姜雄兵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大楼里面，就有着姜雄兵教授的实验室。虽说如今两家已经分开了，但最起码外表的关系还保持着不错，哪怕是姜雄兵想要过来串个门，方健也没有理由拒绝啊。 但是，让方健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姜雄兵此时的脸色似乎是极为难看啊。 嗯，用难看来形容好像也有些不对，应该说是奇差无比，方健的眼神何等锐利，刚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看到了一具从停尸房中走出来的大体老师呢。 姜雄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几乎和死人没啥区别。 老狼正满心期待地等候着方健的决定，在他看来，什么实验，什么赚钱，都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怎样把那神出鬼没的，兼且力大无穷的一脚踢法研究出来才是正事。 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兴趣所在，可以投入一切。哪怕这种兴趣并不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他们也是绝无悔意。而往往越是这种人，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就能够在某一行做的风生水起，出人头地。 老狼无疑正是这种人之一，而且，因为他的家世了得，天生就是一个成功人士，所以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此时，看到方健的眼神突然间开始飘忽起来，老狼不由得眉头微皱，对于那个出现在这儿的人没有丝毫的好感。 转头，哎呦，这不是姜雄兵嘛。 他正要讥讽两句，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但下一刻他也是眉头略挑，原本已经来到了嘴边的话突兀的咽了下去。 老狼的眼神虽然不如方健，但也不是一般人。若是没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他又怎能当那么多年的国际雇佣兵还安然无恙。 虽说现在回到了国内，他的警惕性远没有在非洲之时那么的强烈，但至少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并没有丢弃。 所以，一看到姜雄兵的模样，就知道他此刻的状态相当的差，一个不好，甚至于有引发脑梗或心梗的可能呢。 方健和老狼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迷惑。 他们当然不会怕姜雄兵讹诈他们，但刚才见面之时，姜雄兵还是意气风发，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种死人样了？ 方健沉吟片刻，还是主动地道：“姜教授，你没事吧？” 姜雄兵茫然抬起了头，目光落到老狼身上的时候，不由得一哆嗦，嘴角抽搐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方健的眉头略皱，不满地道：“狼哥，我说过，这种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只要看姜雄兵的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的变化肯定与老狼有关。而以老狼的这副急性子，还能做什么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直接上门恐吓了。嗯，估计上门的不止是地痞流氓，而是体制中人吧，否则姜雄兵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绝望了。 其实，方健也知道，老狼这么做也是一片好心。 但是，在方健的心中却以为，那罪魁祸首并不是姜雄兵，而是他背后的那个外国人。 所以，他的布局都是针对那个在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家伙。但如今看姜雄兵的样子，只怕他十有八九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 老狼愣了一下，陡然间明白了方健的意思，他眼睛一瞪，叫道：“方健，不要冤枉我啊，我什么也没有做过！”看到方健依旧是有些狐疑的目光，他也是急了，拍着胸膛，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方健为了这件事情请他帮忙，他绝对是义不容辞。无论是看在沐雪的份上，还是看在他救治刘奶奶的份上，老狼都不介意动用家族的力量。 可是，方健明明有着自己的打算，而且看上去还很成功，那他吃饱了撑的，去做让方健讨厌的事情？ 方健微怔，深深地看了老狼一眼，缓缓点头。 老狼如果不分辨，方健自然认定了他。但是，既然老狼说不是，那方健也就立刻信了。 以老狼的傲气，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啊。 可既然与老狼无关，那姜雄兵为何又要如此的惧怕老狼呢？ 没错，看姜雄兵的模样，似乎只要老狼稍微恐吓一下，他就会当场吓死了。 方健侧着头看着老狼，看得他浑身毛骨悚然不自在。 “喂，方健，你在看什么？”老狼不满地问道。 方健摸着下巴，道：“我看你也和正常人一样，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个嘴巴一个鼻子，没啥可怕的啊。”他心中纳闷，老狼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啊，为何会有着这样奇葩的效果？ 老狼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不是估摸着打不过方健，怕是会直接动手了。 他怒哼一声，转头道：“姜雄兵，你是来找我的么？” 姜雄兵又打了一个哆嗦，道：“是，不是，是，不是…啊，是不是。” 方健一拍脑门，彻底无语了，这姜雄兵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如此的语无伦次，哪里还像是一个教授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姜教授，您放心，这里不会有人伤害您的，您静一静。”他的语气极为温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姜雄兵的心境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老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不知道方健拥有精神力量，但是对方健的安抚效果却是极为赞赏。 他在战场上也遇到过这种恐惧到了极点的人，这种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而方健就这样干巴巴的两句话，竟然能够让这种人认可，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姜教授，吸气，呼气，来学我，吸气，呼气…” 姜雄兵在方健的指导之下，深深地吸气和呼气，并且伴随着剧烈的喘息，片刻之后，他的呼吸频率才逐渐的稳定下来。 到了此刻，方健和老狼都知道，他的身体危机已经过去了。 姜雄兵终于彻底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方健，突然间泪流满面，道：“方健！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命吧！” 第八百三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饶你一命？这是什么鬼… 方健和老狼面面相觑，他们的心中都泛起了一个念头，这家伙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说句实在话，他们对姜雄兵的行为还是比较憎恶的。但是，这种盗取别人研究成果的事情，怎么也不至于上升到人命关头的程度吧。 嗯，在科研界，因为各自的立场和利益关系的不同，所以有些东西十分微妙，就算是赔上几条性命也不奇怪。 如果方健拿出来的，是全套的毒品阻碍特效药，那么姜雄兵的这条性命实在是有些不够瞧。 但问题是，方健取出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还只是开头的那一点儿，连真正的道路都没有选择呢。虽说还有一些后续内容，但是那些内容究竟是什么，也就唯有方健本人心知肚明。 所以，他们就算对姜雄兵再不满，也从未想过要取他的性命啊。 “姜教授，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方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也是聪明人，从姜雄兵的表现中看出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东西。他隐隐的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了。 果然，姜雄兵脸上泪如泉涌，道：“方健，我对不起你啊！” 老狼呵呵一笑，道：“姜教授，我听说是你发掘了方健的才华，怎么变得对不起他了？”这家伙，配合脸上那讥讽的笑意，明显就是抬杠啊。 然而，这个表情却让姜雄兵愈发的误会了。 他最初来这儿的时候，心底深处其实还是有着一丝奢望，如果方健和那个国际雇佣兵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就说明自己找错了人。 但是，看此刻老狼的表情，若是说他不知情…好吧，那要多笨的人才会相信呢？ 姜雄兵苦笑一声，道：“方健，实话告诉你，你前几次制定的科研计划，其实在我的手中也有着一份。” 方健面不改色，道：“姜教授，你怎么会有呢？” 姜雄兵喃喃地道：“因为电脑，实验室的那台电脑中，有我种下的木马，在那台电脑上的任何操作，以及上面储存的资料，我都能够得到一个备份。”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姜雄兵长叹一口气，他果然知道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已经说出口了，所以姜雄兵也是彻底的放开了。 “方健，我得到了你的实验计划和成果之后，经过了筛选，就传给了奥利弗。”姜雄兵顿了顿，道：“你应该还记得奥利弗吧，他是我以前导师的一个学生，你见过他一面的。” 方健点着头，道：“我当然知道他，而且也知道他在两本期刊上的笔名。” 姜雄兵心头一颤，方健这么明当当地承认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承认了这件凶杀案就是他派人去做的呢？只是，这时候他却没有胆子去询问了。 方健慢悠悠地道：“姜教授，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凝视着对方，道：“奥利弗在学术方面的成就，不会比你强多少吧。而且，你在国内，他在国外，真正有所交集的次数也不会太多，对不对？” 姜雄兵的脸色顿时微微泛红，他不好意思地道：“方健，奥利弗想要收购我的实验室，所以给了我一大笔钱。”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家中最近发生了一点事，需要大量的金钱…” 方健微微摇头，这才想通了其中缘故。 其实，如果姜雄兵教授偷窃了他的研究成果后，给自己谋福利，方健反倒不会那么生气了。 说实话，他所谓的研究计划和成果，也都是从另一个世界中抄袭过来的。而无论如何，姜雄兵教授对他都是有着提拔之情，就算是分给对方一个研究成果，方健心里也不会真的太当一回事。 这就是个人眼界的问题了。 在普通人，哪怕是姜雄兵，甚至于是王梁院士的眼中，无论是帕金森的特效药，还是糖尿病的特效药，甚至于是毒品阻断特效药，都是关乎无数利益的天大的事情。 可是在方健的眼中，那就是某一种疾病的特效药。 类似的特效药，他可以从另一个世界中获得许多。 这就像是只有一万家产的人，面对五千的财富之时，会十分用心去经营，如果有人想要抢夺，他甚至于连拼命的心都有。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亿万富翁，并且随时都可以赚到百万财富的人。 那么别说是面对五千了，就算是后面加个零，变成五万，他们也不会太在乎的。 虽说不至于浪费，但指望为了这五万元去拼命…那得多脑残才会去做的事情啊。 老狼呵呵笑着，道：“你就是为了这点儿金钱，就把方健给卖了？” 姜雄兵的脸色通红，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去凑款，把这笔钱还给方健。” “不用了。”方健摆了摆手。 姜雄兵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凄惨，方健不要钱，那他要什么？难道是要自己的命？ 看着姜雄兵又变得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方健也是心中大奇，道：“姜教授，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姜雄兵一愣，他张了张嘴，看着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之色，但还是不敢冒险，缓缓地道：“我刚才给奥利弗打电话，想要结束这段利益关系…” 他打电话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但此刻死无对证，自然是任他胡说八道了。 “可是，奥利弗已经死了。” “死了？”老狼眼眸一闪，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雄兵脸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低声道：“他们说，是国际雇佣兵干的。而且，奥利弗是临死前受到过严刑拷打，似乎在逼问什么东西。” 看着他躲闪的目光，方健和老狼这下子全部明白了。 原来，那个偷窃科研成果，并且发表在刊物上的那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死了，并且还是死得如此蹊跷。 他们立即想到了刚才相遇之时方健的介绍。 两个人面面相觑，在吃惊之余也是暗自好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随随便便提了嘴国际雇佣兵，竟然还真有好事撞上了！ 这也算是无巧不成书了吧。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上钩者 方健耐心地向姜雄兵教授解释了半天，先不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与他无关，哪怕他真的是幕后黑手，方健也不可能在现场承认啊。 然而，姜雄兵受到的惊吓似乎是有点儿过分了，所以他一直表现得不太相信。 老狼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突然伸手指着姜雄兵，道：“喂，你这老家伙，不要给脸不要脸！如果真是我们做的，当你这种人的面，有什么不敢承认？我呸，你以为自己的性命很值钱么？” 姜雄兵瞠目结舌，看着老狼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畏惧。 其实，以他的见识，原本不可能被这么一两句话给吓住。但是，从丹妮的口中得知，奥利弗教授已经身亡之后，他始终处于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而且，一个认识的人死在国际雇佣兵的手中，那么当他再度遇上一位国际雇佣兵的时候…哪怕明知道这两个并不是同一人，他也是心惊胆战的。 老狼眼眉一挑，道：“我们若是想要杀你，还需要遮遮掩掩的么？早就安排一场车祸，让你直接挂了，你一直在我们的面前晃悠，是不是在提醒我们，真的要把你解决了？” 姜雄兵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连忙摇头，道：“不，不是…”他总算是醒悟了过来，向着方健深深一躬，道：“那我先告退了，方健，如果学校里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效劳的，请直接吩咐，不要客气。”说完，他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 他或许有胆子厚着脸皮恳求方健，但是在面对老狼的时候，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狼冷哼一声，道：“你看，对这种家伙就不能客气，如果你后退一步，他们就会前进两步。” 方健哑然失笑，道：“老狼，算了，不要和他计较了。” 老狼微怔，道：“怎么，你打算放过他？” “嗯。” “为什么？”老狼大惑不解地道：“这种家伙不配为人师表，就算我们不让他进监狱，起码也要他身败名裂，做不了老师。”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狼，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啊。” “那又如何？” 方健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实验室，缓缓地道：“我现在研究的项目，多少会让人眼红的。就目前来说，实验室中已经多了两只实验狗…哦，不对，多了两位实验学生。” 老狼的目光颇为古怪，别以为我是聋子，这实验狗又是什么玩意？你确定不是在骂我么？ 方健轻咳一声，道：“这两位是校长硬安排进来的关系户，只不过他们现在表现良好，让我也很满意。不过，这样的人，我不希望太多了。” 老狼哼哼一声，道：“有我们在，你还需要担心这个么？” 方健摇着头，道：“来自于高层的压力，我确实不怎么担心。但是，人活在世上，哪个没有人情世故，谁没有几个需要关照的穷亲戚啊。”方健叹了一口气，道：“就让他做一个挡箭牌，起码能够拦住一大部分人吧。” 正如老狼所言，就凭方健和他，和刘家的关系，那么方健在n市内肯定不会遇到来自高层面的阻击。但是，这个城市真正的顶尖人物还是极少数的，那些中层下层的才是绝大部分。 他们若是看着眼热，想要沾一点光什么的，应付起来也是很麻烦。 虽说现在方健还没有遇到，但那是因为知名度毕竟不够。但方健知道，一旦自己的帕金森特效药通过审核上市，那么他这个实验室就再也别想瞒得住了。 至于后续的研究，无论是糖尿病特效药，还是毒瘾阻断特效药，那都是远比帕金森特效药更具影响力的东西。 所以，为这个项目找一个人做门面，当黑面孔拒绝别人的事情就要提上议程了。 这个人还真的不太好找呢，因为这完全就是一个不懂变通而得罪人的活。 然而，今天当姜雄兵向他坦白之时，方健却是看中了对方的身份。与其找一个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如就让姜雄兵去承担吧。这样的惩罚，想必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并且用心去做的。 老狼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故。 虽说他对于方健的担忧有些不屑，反正以他的身份，别人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烦到他的头上。至于如方健这种普通人是否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就不再他的考虑之中了。 心中忽然一动，老狼道：“方健，他说的那个奥利弗，真的死了？” 方健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他其实已经布局完毕，就等着姜雄兵和奥利弗继续上钩，然后他才会在学术上发动攻势，最起码也要让那两个人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现在，随着奥利弗的死亡，这一切布局都是烟消云散白费功夫了。 而且，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方健就是有着一种预感，那就是即将有大麻烦上身了。 “狼哥，你做过国际雇佣兵，对这一行熟悉么？” 老狼不屑地冷笑一声，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无论我做哪一行，都会是行中翘楚，这里面的人头，我当然熟悉了。” “那你可否帮我打听一下，奥利弗的事情，是不是他们下的手？” “打听这个？”老狼一脸的狐疑，道：“方健，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还想为那个什么…奥利弗报仇？” 如果方健真的这么做的话，老狼肯定会看不起他的。 做好人也就罢了，但有些事情必须要有底线啊，若是老好人到这种地步，那也是没救了。 方健微微摇着头，道：“我可没打算帮任何人报仇，只是我想要知道，那些人严刑拷打之后，究竟问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老狼的眼皮子微微一扬，他虽然不知道方健的研究，但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危机感。 “方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研究不是你下的套么？”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眼眸中闪动着奇异的神采，他缓缓地道：“我是下了鱼饵，原本以为钓上来的，只是一条金枪鱼。但现在…”他拖长了语调，以更加缓慢的口吻说道：“或许有意想不到的鲨鱼上了钩。” 第八百三十四章 失去信任？ 实验室内，庄吉正在埋头苦干，突然间感到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几下。 他抬头，一脸的茫然，以及有着一丝淡淡的恼怒之色。 任何人在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是相当忌讳被人中途打断的，特别是对于这些实验狗来说，一旦进入了状态，他们都会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信，那就是今天的实验很顺利，很快就要出成果了。 对实验者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出成果更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当浑身干劲十足，状态正佳的时候被人生生打断，肯定是怒不可遏的。 然而，当庄吉的目光落到了身后那人身上的时候，他脸上的怒色却是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微微低头，庄吉道：“老板，有事？” 这个人就是方健，是庄吉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人啊。所以，他很快地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甚至于连一点儿不满的态度也不敢表达出来。 方健心中暗叹一声，看着此时庄吉的表情，他不由得有些失落。 看来最初两人相遇之时，那种纯粹的师兄弟之情已经是一去不复还了。 当然，方健并不会因此而有所伤感，并且他也知道，除非是像余惠亮那样，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儿，否则的话，一旦彼此之间确定了雇佣和上下级关系，那么这种所谓的师兄弟情分就并不是那么牢固了。 毕竟，他们两人的身份并不对等。 无论是研究资金，还是实验计划，都是方健提供的，庄吉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计划将一个个步骤完成出来而已。 可以说，方健才是这个团队的灵魂，哪怕是换一个金主，没有了方健，那么这个团队同样没有存着的必要了。 世界上有钱人，以及有钱机构多如牛毛。但是，有能力制定相应实验计划，并且最终能够顺利完成的科研大拿，那就是寥寥无几喽。 在这里，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唯独方健不能。 庄吉通过一个个的实验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方健的态度才会一变再变，直至现在的毫无原则和底线了。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庄师兄，我上一次给你的u盘？” “啊，那件事啊。”庄吉瞥了眼实验中的另外两只实验狗，隐晦地道：“老板，我已经在整理了，最多两天就可以开始实验，然后…” 然后什么，他并没有明说，但庄吉相信，方健绝对是心知肚明的。 因为，这就是方健本人的安排啊。 然而，庄吉就看到了，方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庄师兄，不用做了，你把u盘给我吧。” “啊？为什么？”庄吉一脸的惊讶。 此时，另外两只实验狗也是注意到了这儿。没办法，大家都在同一个实验室之中，庄吉的声音一旦大了，他们两个就算是想要装聋作哑也是没办法的啊。 方健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已经和解了。” 庄吉张了张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和解了？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虽然姜雄兵是他的导师，但现在的庄吉，却已经完全站在了方健的角度上开始思考问题了。 当然，如果真的能够与姜雄兵和解，庄吉也不会有任何的失望，反而会相当的欣喜。因为他毕竟是姜雄兵带出来的弟子，总不能希望老师去吃牢饭吧。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庄吉下了实验室，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庄吉自己掏腰包买的，柜子奇大无比，而且并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而是那种纯机械的老式产品。这种东西可以用傻大粗三个字来形容，一般高档点的地方，绝不会安装这样的玩意。 但是，老狼在看到这东西之后，却是对庄吉赞不绝口。 别看这东西外表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电子锁和指纹功能。但是，它就是很难被破坏的。 因为任何高科技产品其实都是有漏洞存在的，越是高科技产品，这种漏洞就愈发的致命。反倒是这种完全由机械构成的产品，完全无需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保险柜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庄吉的手腕上，哪怕是洗澡和睡觉，他都不会拿下来。 而另一边却在方健的手中，只是他从未使用过而已。 打开了保险柜，庄吉从一堆文件的下方取出了u盘，交给方健。 方健接过瞅了眼，就随意地塞入了裤子口袋。 庄吉关上了柜门，锁好！ 现在实验中的人员虽然已经不止他一个了，但这里面的东西，却也只有他一个人有权利拿取和存放。对此，另外两只实验狗确实有些怨言，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方健点了点头，道：“庄师兄，我先走了，你加油啊。” “好。”庄吉犹豫了一下，道：“老板，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心中可是充满了好奇，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物，哪怕是再关心一点，也是毫不为过的。 方健想了想，笑着道：“对不起，庄师兄，这是我和他的协议，你就不要打听了。” 他并不是信不过庄吉，而是不想让庄吉受到太大的刺激。 只要想一想姜雄兵教授刚才那种如丧考妣，仿佛随时都会心梗或脑梗的表情，方健就是心有余悸。那家伙，是活生生被吓怕到这种程度的。 虽说庄吉与奥利弗认识并不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庄吉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那方健的研究项目就要停顿下来了。 实验室内是有两只新的实验狗，但方健却不敢完全放心啊。 所以，还是不要让外界的无聊消息来打扰庄吉的状态了吧。 庄吉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认真的点头，道：“老板，我明白，不会再打听了。”说完，他转身，继续投入了实验之中。 这就是庄吉的最大优点，一旦开始实验，就立即抛弃所有念头。 这份专注力，就连方健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微微摇头，方健轻叹一声，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另外两只实验狗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但立即转过了目光，他们都不想让对方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出那一抹激动之色。 在他们的记忆中，方健对庄吉一直是信任有加，什么事都不曾隐瞒的。 但是，今天看起来，庄吉似乎已经失去了老板的信任。 那么，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机会呢？ 一时间，两只实验狗忍不住联想翩翩起来… 第八百三十五章 副高 一个月的时间晃眼即过，庄吉的实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随着方健拿出来的实验计划越来越多，已经适应过来的庄吉等人进度也是越来越快。 不过，方健在交出实验计划的时候，也是明确的做出了指示，让庄吉进行分工。 有关于糖尿病特效药方面的实验计划，可以分出部分交给两只实验狗。当然，那最核心的关键点，依旧是把控在庄吉的手中。而那有关于毒瘾阻碍方面的计划，方健则是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除庄吉之外的人插手。 所以，一个月下来，糖尿病特效药的复方化合物已经是初现苗头，而后者却依旧在摸索着。当然，这是因为人手不足造成的结果，并不是方健或庄吉刻意地放缓了进度。 但哪怕人手再紧张，方健也从没有再往实验室塞人的意思。 就算学校和医院里多次隐晦地提出了类似的要求，方健也是一口回绝。 当然，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轮不到方健出面的，因为这个实验室名义上还是奖励给姜雄兵的，所以他在第一道关卡上就挡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要求。 按理来说，这一切进行的无比顺利，但是不知为何，方健就是有着一种感觉，仿佛是有着一团乌云笼罩在心头而始终无法驱散。 这一日，方健悠闲地坐在办公室中阅读着各种文献资料。 没错，现在的方健在二院里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哪怕他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也不会再有人敢来撩拨他了。 特别是经历了上一次分病床的事件之后，哪怕是那几位副高看见了他，也会露出一丝笑脸。 副高，绝对是每一个科室中最顶尖的支柱力量。他们与实习生之间的地位，那简直就是有着云泥之别。虽说副高无权决定一个实习生的去留，但哪怕是大主任，也要考虑如何顾全一个副高的面子。 但是，内分泌科中的副高们在见到方健之时，却绝不敢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来看待。 吕建德为了这个实习生，竟然硬生生的要从他们的手中抢走一张床位啊。而更让他们感到无奈的是，他们隐晦地向院领导也反应过这个问题，但可惜的是，院领导们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全力支持科室大主任的决定。 联想到二院无偿下拨的那五百万款项，所有的副高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某个阶段内，方健这个实习生是有着无上光环加身，起码不是他们能动得了的。 想要在这里与方健为难，或许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要离开二院，另找下家了。 可是，一个三甲医院副高的职位，哪里是这么容易可以舍弃的？ 虽说私人医院提供的年薪远比二院要高得多，但是他们都清楚，自己之所以值得这个价，那是因为有着二院的牌子加持，而一旦离开了二院，那么再想要在学术上有什么追求，基本上就是不用指望的事情了。 办公室中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唯独方健稳坐钓鱼台。 其实，此时方健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的感觉，他也想要去帮忙啊，可是他一旦出现在哪儿，那里的医生就身不由己地紧张起来，副高和主治们还好，他们毕竟有着丰富的经验，不怎么担心方健挑刺。但是，那些住院医和规培生…好吧，反正方健觉得，现在的他，在科室中最好还是当一个不动如山的吉祥物比较好一点。 突然，他办公桌前的电话响了。 住院部办公室中的座位不少，但有一些是公用的。 可是，自从方健习惯性的坐在这张椅子之后，不知不觉的，这张椅子，连带着这张办公桌就再也没有人使用过了。 最多就是余胖子偶然来坐一下，否则的话，就算是主治们来了，也绝不会坐在这儿。 然后，就是这张办公桌上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多了一个内部电话，而且这个电话号码并不是与科室办公室号码共享的。 方健拿起电话，立即听到了吕建德那热切的声音。 “方健，是我，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 “哦，不是我的办公室。”吕建德大笑道：“是院长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方健眉头略皱，这个点大主任跑院长办公室干什么？而且还要牵涉到自己。 不过，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放下了电话，方健整理了一下书桌，悄然离开了办公室。 而当他离开之后，办公室中的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抬头。 “你们听到了么？院长办公室？！” “哪个院长？” “废话，人家都直接叫院长了，你以为是哪个院长啊？” 虽说每一个副院长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可是他们在提及的时候，大多都是带着一个姓。如果直接叫院长而不带姓的，那么二院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眸中都有着浓浓的羡慕之色。 一个人在实习期间，就已经能够被院长惦记着了，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这几个住院医想到了自己实习期间的点点滴滴，竟然都有着一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 看看人家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开挂的人生啊，绝对是完虐了在坐的所有人。 门外人影一闪，董乐昕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叠病历，扫了眼办公室。 “董医生。” “董主任，恭喜恭喜啊。” 几个住院医立即站了起来，犹如一只只哈巴狗般的讨好的笑着。 就在前几天，董乐昕终于是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副高级医生。 虽然办公室没变，但身份的转变却已经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不仅仅以后门诊的时候，后面会加上副高这个括号，而且就连其他医生护士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嗯，方健呢？” “啊，方医生刚才接了个电话，去院长办公室了。” “哦，这样啊。”董乐昕沉吟一下，道：“明天晚上，我在海通摆了一桌，请大家吃个饭，有空的话，赏脸啊。” “董主任请客，我们一定去。” “是啊，董主任辛苦了。” 住院医生们大拍马屁，他们都知道，这是董乐昕在庆祝自己的高升。 哎，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啊！ 第八百三十六章 再次泄露 方健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外面。 在二院里，院长办公室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套间，院长秘书就在外间坐镇，任何人想要见院长，必须经过秘书的同意。 而事实上，除了几位副院长，以及那些强势的老科室主任之外，就算是副高级医生，或者是弱势的科室主任在见到院长秘书的时候，也是要笑脸相迎的。 因为院长秘书在很多时候都代表了院长的脸面，他们所尊敬的，并不是秘书本人，而是那位站在秘书身后的强者。 然而，当这位院长秘书见到方健的时候，却是立即站了起来，并且满脸笑容地道：“方医生，您终于来了，院长等你很久了。” 医院里能够让这位大秘书笑脸相迎的人并不多，而在方健这种年纪的医生，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吧。 “谢谢。”方健点了一下头，走入了秘书为他推开的办公室大门。 当方健走进去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怔。 因为在这个办公室中，除了院长朱信宏和内分泌科的大主任吕建德之外，竟然还有着一个老熟人。 合安，这位王梁院士的关门弟子，并且给予过方健一定帮助的年轻教授正满脸含笑地看着他。 “院长，主任，合医生，你们好。”方健一一点头招呼。 “方医生来了，快坐。” 朱信宏笑呵呵地说着，方健略一犹豫，还是坐在了沙发上，而此时，院长秘书再度推门而入，将泡好的茶送到了方健的面前。 “小方，这是雨前龙井，正宗的，我的一个老同学送来的，尝尝。” “谢谢院长。”方健稍稍喝了一点，但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出来，这种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在他这个年纪，喝过的茶数量屈指可数，哪里能够知道什么好与坏啊。 朱信宏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即领会，关门退出，并且坐在了外面的位置上。 院长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有着要事要谈，除非是遇到了不可推卸的大事，否则不要让人来打扰他。 朱信宏微笑着道：“小方，这位合教授，你应该不陌生吧。” 方健点着头，道：“我与合教授见过，也合作过。合医…教授，好久不见了。” “呵呵，你还是叫我合医生吧。”合安笑道：“在你的面前自称教授，我有点儿羞愧啊。” 医学其实分为两大方面，一个是临床，而另一个就是科研。 临床就不用说了，那就是直接面对病人，所以一般都是叫医生或大夫。而科研工作者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数无需直接面对病人，但是他们却承担着医学进步的主要责任。 那些新的药物，新的手术的术式开发等等，都是科研工作者们辛勤劳动的结晶。 可以说，科研医疗人员的名声，在患者群中虽然没有临床系医生大，但他们才是医疗事业的最主要推动者。 这样的人，可以叫他们医生，但更多的人却叫他们教授或老师。 方健嘴角一撇，笑道：“合医生，您太夸奖我了，小心我会飘啊。” “呵呵，你早就飘了，还需要我夸？”合安的笑容颇为古怪，道：“方健，实话实说，我老师的邀请，你为啥不去啊？”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不仅仅是方健眉头大皱，就连一旁的朱信宏和吕建德，都有些龇牙了。他们并不是生气，而是感到了尴尬。 虽说没有去首都，是方健自己的选择，但要说没有他们两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策划的话，那么这个结果就不一定了。 为了挽留方健，吕建德甚至于豁出了老脸，硬生生地抢下了六张床位，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而事实上，如果没有院长在背后支持的话，就算他能够抢得下来，估计也会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头了。 而那么顺利地将事情办好，要说朱信宏没有在背后使力，怕是也没有人相信。 沉吟片刻，方健道：“合医生，我现在的知识储备不够，冒然去了首都，怕是很难对王院士的研究提供什么帮助，所以，我想要在地方好好地再学几年。” “呵呵，知识储备不够？”合安轻笑道：“方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么忽悠我可不是办法啊。” 方健眼眉一挑，道：“合医生的意思是…” 合安肃然道：“方健，实不相瞒，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研究进度。你最近的实验，已经越来越靠近真相了，对不对？”这一刻，他的眼神熠熠生辉，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亢奋起来。 “啊？” 这道惊讶声并不是来自于方健，而是朱信宏和吕建德。 他们两位是医院里对方健最为力挺之人，但他们却也从未奢望过，方健在短期内能够做出什么耀眼的成绩。 能够在顶级期刊上再发表一篇论文，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了。当然，在这篇论文的合作单位上，要写上二院的大名才行。 可现在合安竟然说，方健接近完成了？哦，并不是完成，而是有了新的突破性的发现？ 如果真是如此，那方健也就太特么了不起啦！ 数道目光立即凝视在方健的脸上，让他略微的有些不适。 “合医生，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方健盯着合安，一字一字地问道。 合安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安之色，他苦笑着道：“方健，我们自然有着信息来源的渠道。” “是学校说的吧。”方健轻叹一声，道：“那两只实验狗。” 合安一怔，狐疑地道：“什么…实验狗？” 方健眼神一闪，顿时明白，合安应该是从学校得到的消息，但是，与他接触的应该是校领导，而不是那两位实验狗。 只不过，实验进度问题，也只有实验室中的三个人才知道，校领导之所以知晓，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方健微微摇头，经历过姜雄兵的事情之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实验室是一个香馍馍。但是，这觊觎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吧。 “合医生，如果你已经看过我的实验计划，那么就应该知道，我的实验还远谈不上成果这两个字。” “你没有成功，是因为进度太慢。”合安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太慢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人手太少，对不对？” 方健默默地看着他，突然间长叹一声，道：“合医生，你果然看过了。” “啊，什么？” “我的实验计划和进度啊…” 合安瞠目结舌，办公室中也是瞬间变得静悄悄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院士的能量 朱信宏和吕建德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为之莞尔。 看看方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是套起话来，却是一把好手啊。 不过，他们对于合安的举动也是有些心生不满。 虽说他们并不是什么研究型的医生，而是将主要的精力放到了临床系上面。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对于科学研究一无所知。 事实上，在医生们毕业之前，其实是有着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去医院参加临床系的学习，要么就是跟着教授进行基础的科研生涯。这两种选择各有利弊，很难说哪一个更好。 但是，这让他们多少对同行有着一些了解。 对一个实验室来说，保密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情。 因为科研这种东西，注定了不可能是只有一家在研究。很多时候，世界上或许会有着几个，几十个，甚至于上百个单位在向着同一个目标发起攻击。 当然，这种攻击并非一成不变的，而且也是多方向的。 譬如方健此时的糖尿病研究，可以从这个病理入手，也可以从另一个病理入手，甚至于可以研究某些动植物身上的某个部分，看看提炼出来的东西是否对糖尿病有缓解作用等等。 这些都是手段，而人们并不在乎科研者们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目的，他们需要的只是结果。 只要能够成功的将糖尿病这种病症解决掉，就像是解决炎症这样的解决掉，那么不管这项研究是从动植物身上获得灵感也好，是从一堆垃圾中获得的成分也罢，人们都不会在乎。 所以，这样的竞争虽然是无序的，但也是必须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个单位能够在最后脱颖而出，所以人们也只能抱着广撒网的心态去做。 但是，既然在进行研究，那么必然有着一个进度问题。 而实验室的进度一旦泄密，则会给实验室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若是此刻还有竞争对手的话，那么实验室就会相当的被动了。 就如此刻，方健在二院、医科大的支持下，一个人独立的进行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嗯，说句良心话，不管是二院，还是医科大，其实都没有真心指望他可以攻克这个难题。 方健固然是在世界最顶级的期刊上发表过论文，可是能够在这种层次的期刊上发表论文的人放眼全球，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 可是，在那么多的人才中，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够研究出糖尿病特效药呢？ 所以，这些投资者们的要求，就是希望方健有一些阶段性的成果，只要可以发表在顶级刊物上…哪怕是次一级的刊物上，他们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至于糖尿病特效药这个大成果，或许登上几十年，当方健的年纪足够承载这份荣耀的时候，再去向它发起进攻吧。 但如今听着合安的来意，他们两人的心却是慢慢地灼热了起来。 方健发现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合安都心动了？ 嗯，方健这个笨蛋啊… 这一刻，他们两位看向方健的眼神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和我们讨论呢？这下子走漏了风声，让人觊觎了吧，而且此时过来的，还是一个超级巨无霸呢。 合安喃喃无语了半晌，这才憋出了一句话，道：“方健，我不是故意窥探的，而是…”他一咬牙，道：“我的一个师兄，与你们市医疗系统的领导是好朋友。你们那个学校的校长为了弥补与老师的关系，所以就…” 方健微微一怔，讶然道：“年校长得罪王院士了？” 合安苦笑着道：“你发表在《自然》上的文章被老师看到了，于是老师第一时间找到了你们学校。但是，年校长却隐匿了下来。”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你也知道，老师的门生故交遍布天下，其中就有年校长的顶头上司。” 朱信宏的脸色微变，院士这种人，要说他有用的话，他们除了在本专业的话语权之外，还真没有啥大用处。但是，如果你觉得院士没啥了不起的话，那么现实会立即教你做人的道理。 方健眉头略皱，道：“王梁院士的气量…也太小了点吧！” “方健，不要乱说！”吕建德大吼一声，转头正容道：“合教授，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合安摇着头，道：“吕主任您多虑了，我的老师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过谁。” “啊？”吕建德瞪圆了眼睛，怎么也无法相信。 合安一脸的无奈，道：“我老师只是无聊的时候提了一嘴，说年院长是个护犊子的，结果就被人听到，并且传到我那位师兄的耳中了。于是…” 众人这才恍然，不过也都是心生无语。 这就是一个院士的能量，哪怕他并不是特意地针对你，只是偶然说了一句，或许王梁院士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但偏生就有人惦记着。 而且，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人家可不是为了拍领导的马屁，而是为了给自己的老师出气。 就算有人想要为年校长出头，估计也要在心里估量一下了，王梁院士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学生和至交好友呢？ 这样为年校长出头，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 方健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好吧，合医生，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进度，那么有什么想法么？” 合安的脸色一正，道：“方健，我这一次来，并不是说我自己的想法，而是代表老师，向你发出邀请。” “啊？”方健讶然抬头，就连旁边的朱信宏和吕建德都是忍不住为之色变。 上一次，王梁院士虽然发来了传真，并且语气诚恳。 但是，一个传真，和院士弟子亲自登门的区别，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可以区分的出来吧。 方健的眼神微微波动，他沉吟着说道：“合医生，王院士想要如何合作？” 合安和朱信宏等人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们立即明白，方健本人也不想彻底地堵死这条路。 第八百三十八章 优厚的条件 合安深吸了一口气，道：“方医生，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们并不是有意觊觎你的研究成果。我们得到这个消息，其实只是一个意外。”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相信。” 确实，以方健如今的价值，在王梁院士的眼中，估计也就是一个潜力股吧。 想要获得这位老人家的正视，可不是一篇顶级期刊的论文就能打动的。按照他老人家的想法，我想要召你进入团队，那是看得起你。既然你不来，这其实是你自己的损失。 所以，哪怕方健之前在内分泌方面也展现出了一定的才华。但既然他不来，王梁院士也就不会在他的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无论缺了谁，地球还是一样运转的。 王梁院士绝对不信，自己统领的团队研究进度，会比不上方健。 可这一次，王院士是真的走眼了。 当年校长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方健的研究进度发给合安，并且转交给王梁院士之时，他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面。虽说方健和王梁院士所选择的研究具体方向还是有所不同的，但王梁院士研究了一辈子的内分泌系统，自然能够识别出好坏来。 所以，他在稍稍研究之后，立即是惊为天人。 然而，在查询了实验计划和进度之后，王梁就再也坐不住了。 奶奶的，都已经研究到这一步了，你还在慢悠悠地磨蹭啥啊？ 如果这个项目交给他来运作，别的不说，单是项目研究速度，起码可以快三倍以上。这还是因为有些实验必须要耗费那么多时间的缘故，否则他有把握让进度变得更快。 人手的缺乏，对实验室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只要给予他们足够长的时间，一个人是可以完成两、三个人的工作量。可是，这种做法在王梁院士看来，那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啊。 合安这一次见面，并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将王梁院士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道：“方医生，我老师的意思是，这个项目由你和他老人家一起担任主导，实验计划可以由你来制定，但实验还是交给我们来做。”他顿了顿，道：“我们保证，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完美的完成。请相信，我们有这个实力。”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撇，废话，一个院士所领导的试验团队，当然比庄吉一个人要强上百倍了。 而且，这个项目还是王梁团队一直在研究的东西，如果真的交给他们，这个速度肯定不是问题。 至于一旁听着的朱信宏和吕建德早就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在今天见到合安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因为合安指名道姓想要见方健，那肯定是想要来挖人的。 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王梁院士竟然提出了这样不靠谱的优厚条件。 没错，这个条件无论怎么看，都太过优厚了。 首先，让方健和王梁院士一起主持项目？ 这个项目是什么，是王院士申请下来的国际级项目啊！可以说，在内分泌这个行业中，除了王梁院士之外，再也不可能有人申请到同样规格的资金和扶持了。 而主导这种项目的资历…好吧，吕建德这辈子是别想指望了，而朱信宏也只敢在脑海中稍微的幻想一下。 只要方健有了这份资历，而且项目成功了，那么这就是他这一辈子可以吹嘘的功绩了。也就是说，方健的后半生哪怕什么也不做，但是躺在这个功劳簿上，也足够他吃一辈子了。 如此巨大的荣誉，让他们两人的呼吸几乎都要停住了。 嗯，合安还说了，王梁院士竟然允许方健制定实验计划？ 哪怕是他们两个，这一刻也在深深地怀疑，这件事情是否能够落实了。 实验室运作在资金和人员到位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实验计划了，如果是一个好的实验计划，那么肯定能出让人兴奋的研究成果。一旦有了成果，名利自然而然就会找上门来。 但是，如果一开始的实验计划就是错误的… 那么恭喜你，无论你投入多少钱和人，十有八九都会打了水漂。 所以，就算是再大胆的人，也不可能将实验计划交给方健这个小伙子吧。 嗯，哪怕方健表现得再出色，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这一刻，他们两位盯着方健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他们十分想要知道，方健的实验究竟到那一部分了，为什么王梁院士愿意提出这样优越的条件呢？ 方健的眼神微动，微微沉吟着，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似乎已经动心了。 吕建德突然轻咳一声，道：“合教授，你一路远来，应该疲惫了吧，要不，我带你休息一下？” 合安瞅了眼方健，见他还在沉吟，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方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正所谓强强联手，或许真的能够攻克糖尿病啊。对了，我的老师还说，只要你过来，他可以将通讯作者的名字让给你。” “咕噜！”朱信宏的喉头耸动了一下，不行了，实在不能再听下去了，否则就连他都要心动了。 “合教授，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方健一点儿时间考虑啊。”朱信宏呵呵笑着，道：“要不我们也劝劝方健，明儿给你答复？” 合安瞅着朱信宏，心中暗道，我就是因为不相信你们，所以才特意当着方健的面说啊。若是你们传话，天知道究竟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呢？ 他正想要反对，却听方健道：“合医生，院长说得很对，我现在的脑袋一片浆糊，实在无法决定。要不这样…你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思考，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合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但是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让方健答应，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旁边还有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就更是碍眼了。 不过，在人家的地盘，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行，那我明天就等你的好消息…”合安神情无比凝重，一字一字地说着。 第八百三十九章 选择 “方健，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回答？”当合安教授离开之后，吕建德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虽然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做的，应该是深思熟虑再说活。但是，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告诫着他矜持，矜持，要矜持，可是他的实际行动却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合安医生提出来的条件太诱人了，哪怕是他都忍不住为之心动啊。 而且，他深深地明白一件事情，如今方健依旧是二院的人…好吧，实习生又怎么了？实习生难道就不是在二院实习的么？只要在二院实习，那就是二院的人。 在这一刻，吕建德大主任已经放弃讲道理的打算了。 而此时，只要方健点头，那么以他对方健的了解，这份天大的好处中，肯定有着二院的一份。 旁边的朱信宏深深地看了眼吕建德，心中对这位老主任异常的满意啊。 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自己堂堂的一院之长怎么也不好意思干啊。 当然，这也是在方健比较好说话，而且与吕建德关系不错的份上，所以他才能够稳坐钓鱼台。否则的话，他此刻哪怕是硬着头皮怕也是要撸着袖子直接干了。 方健沉吟了一下，笑道：“主任，您见多识广，那么以您的意见呢？” “当然是…”吕建德的话锋突然一顿，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朱信宏的眼皮子微微一跳，心中暗道，老主任啊老主任，你现在还要犹豫什么呢？当然是要趁热打铁，把这件事情先敲定下来再说啊。然后在从中看看，怎么为医院谋求利益。 那可是院士啊，还是国内最顶尖的院士，若是能够将他的项目争取落户到二院…不，这样想未免有些太奢侈了，只要他们能够讨一个名头，让二院拥有一个合作的名声，那就足够了。 这样一来，以后他去外地开会的时候，别人起码也要高看他一头啊。 别说是省城的那帮家伙了，就算是到了魔都和首都，他也不会再比任何人低一头了。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好处，而一旦这个项目落地，朱信宏相信，以自己的手段和二院的声望，完全能够从市委市政府那儿争取到海量的扶持资金。 这对于二院的整体竞争力而言，绝对是千载难逢的一个飞跃机遇啊。 这一刻，朱信宏看着方健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这个小家伙，哪里还是什么实习生，简直就是一个送财童子啊。 上一次与省六院的接触，因为神经内科的关联，已经让二院获益不浅了。而如今，他去了内分泌科，看样子又要有更大的收获。 朱信宏忍不住有些联想翩翩，如果以后再将方健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轮下去… 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抛了开来，然后凝神看着吕建德，等待着他的下文。 片刻之后，吕建德肃然道：“方健，我不知道你的项目研究到哪个地步了。但是，能够让王梁院士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这个项目真有可能成功？” 现在华国的医疗工作者都知道，王梁院士已经正式向糖尿病这个项目发起了攻击。 说实话，包括朱信宏和吕建德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是很看好这个项目。哪怕是做出批示的那些高层领导，只怕也是怀着同样的心理。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能用存粹的利益去衡量的。 难道就因为短期内不太可能功课糖尿病这个病症，所以就不去研究了？ 如果始终抱着这样的念头，那么人类干嘛还要努力拼搏，还要发展科技？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进行的所有科学研究中，有许多都是看上去毫无用处，或者是希望渺茫的。 但这些研究所代表的，却是未来，人类的未来！ 以王梁院士如今的声望，哪怕他不进行这样的研究，也无损于他的威望。而主持这样的研究，对他而言，其实反倒是一个冒险。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毅然提出了申请。 而且他也说过，现在的他未必能够研究出来，但是他却可以积累经验，给后来者铺路。这份心胸，才是让所有人都敬佩不已的。 然而，这件在吕建德等人看上去感觉不可能成功的项目，如今却似乎有了突破。 而这关键点，竟然就在眼前这个小小实习生的身上。 哪怕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也依旧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议。 方健想了想，道：“主任，其实我也不敢保证。” 吕建德嘴角微微一抽，道：“小方，我并没有打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如果你独自进行实验的话，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呢？” 朱信宏眼皮子微微一跳，讶然地看向吕建德，但随即低下了头，迅速地在心中盘算起其中的得失了。 方健心念电转，道：“主任，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人可以保证的。” “啊。”吕建德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现在却也是忍不住有些微微失望。他沉吟许久，道：“小方，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可以完成，那么我建议，你还是慢慢来吧。毕竟，这个项目如何成功，将会给你带来无上的荣耀，那时候，你的光芒将会无人可比。” 确实，以现在糖尿病患者在整个世界的存量来说，一旦有人发现了特效药，那么就算是这庞大的人口基数，也足以将这个人捧上神坛了。 如果是一个年轻有为，志向远大的年轻人听到了这句话，怕是会心情激动，产生不顾一切也要独立完成的心思了。 可是，方健却是皱了皱眉头，这一刻他考虑了许多。 自己手中掌握的资源那么多，若是都吃独食，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一个人完成所有的工作，抢到了所有的利益，会不会因此盛极而衰呢…或者，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用自己的知识来争取一些盟友？ 其他年轻人考虑不到的事情，方健却是瞬间想了个透彻。 他慢慢他抬头，道：“主任，如果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呢？” 吕建德毫不犹豫地道：“那就答应合安教授的条件，这，是最好的选择。” 方健微微点着头，肃然道：“多谢主任，我想，我知道应该如何去做的。” 第八百四十章 专利 当方健再次见到合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合安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方健却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出一点儿的焦虑和担忧了。 其实，昨天合安已经将他的条件和要求提了出来，而且他非常具有诚意，并不是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底线暴露出来，而是实话实说，直接将最优厚的待遇讲了出来。 这样的诚意，已经算是掏心掏肺了。 虽说这样做并不符合现代商业谈判，但是，方健和合安他们又能算什么商人呢？ 他们之所以走上这条道路，除了给自己找一个谋生的饭碗之外，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有着一种救死扶伤的高尚品质呢？ 所以，合安相信，只要自己将诚意展现出来，方健肯定不会拒绝。 但是，昨天方健并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要考虑考虑，这就让合安的心中有些患得患失了，莫非，自己还是将人心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前一段日子与方健的相处，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是那种人啊。 此时，两人再度见面，合安也不掩饰，直接问道：“方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方健微怔，哑然失笑，道：“合安医生，你真不是一个擅长谈判的人啊。” 合安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是一个医生，是一个科研型的医生，我…和我的老师，都是。” 方健眼皮子一扬，笑道：“好一个医生。”他顿了顿，道：“合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你说。” “我想请问，如果这一次的科研合作，一切都是按照我的思路完成，并且最终有了好的结果。那么，请问这份研究算谁的名下，专利呢？” 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的，任何人在合作之前，怕是都会询问清楚。 合安对此并不惊讶，他想了想，道：“你也知道，我老师争取的是国家性质的扶持资金，如果真有研究成果，国家占专利的百分之三十，还有剩下的七十，则是参与的科研人员所有。” 方健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条件其实已经是相当的优厚了。 其实，华国的很多实验室和科研单位，每年领了大笔的国家扶持基金，但这些钱却并没有用来做科学研究，而是变成了其它用途。 但是，总也有许多科研资金是投入到了真正需要的地方。 而这类资金，虽然不讲究什么回报率，但若是真的有了研究成果，那么成果专利中一部分，自然也是要属于国家的。 百分之三十，这个比例并不算高啊。 若是换做私人投资，而且是那么大的资金量，那么别说是百分之三十了，就算是要个百分之九十，也是很正常的。 甚至于，他们会将所有的股权全部捏在手中。 “合医生，那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应该如何分配？” “按劳分配。”合安肃然道：“谁在研究中做出的贡献大，谁就占据大头。” “哦，这个按劳分配，弹性好像比较大啊。” 合安笑道：“方健，你可以放心，我们有着严格的条例制度。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实验计划完成，那么你和老师能够分到百分之五十的份额。”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在我来之前，老师已经给出了承诺，如果你制定的实验计划，真的能够研究出糖尿病特效药，那么他所有的荣誉和专利，都是你的。” 方健的眼神微微一凝，哪怕他早有思想准备，但是这样的条件，却依旧让他有着一种大吃一惊的感觉。 放弃所有的荣耀和利益？ 王梁院士真的会这样做么，他这样做又图的是啥呢？ 或许是从方健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惑，合安温和地笑着，道：“方健，我的老师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他所看重的是，如何研究出解决病症的特效药，只要这种药物能够尽早出世，让广大的患者早一天享受新药的福利，他就心满意足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合医生，听你这么说，王梁院士还是一位圣人了？” 合安笑道：“你说错了。” “哦？” “方健，如果等你到了我老师那样的年龄，再拥有他的资历和社会资源，那么你也不会太看重这些了。“合安肃然说道：”而且，只要研究成果是出于我们的团队，老师和我一样可以成为受益人之一啊。” 看着合安那坦荡荡的目光，方健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其实，现在他们两人对话之时，方健已经用上了各种心理暗示手段。 如果合安的心中有鬼，那么肯定会有特殊的表现，哪怕没有泄露口风，但也会被方健抓住破绽。但事实上，合安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平和的心态，这说明他的内心中确实是认定了如此，而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忐忑。 当然，这只能说，王梁院士在合安医生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圣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罢了。但如果王梁院士表里不一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方健认真地想了想，道：“合医生，你们的条件我答应了。” 合安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大呼道：“太好了！” “哦？” 合安尴尬的一笑，道：“我是说，一旦得到你的允许，我们的团队就可以开始和你合作，帮你的实验计划快速完成了。”他顿了顿，道：“你不知道，在知道你的实验成果，以及实验时间之时，我们这些人都是恨得牙痒痒呢。” 方健的嘴角微动，这棒子技术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不过，这个世界或许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群人，所以人们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好，人类的科技才会越来越发达吧。 合安摸了摸脑袋，道：“对了，我的老师还说过，希望你能够入京一趟，和他当面探讨实验计划。他对你的计划十分好奇。啊…”他的眼眸一亮，又道：“老师还说，答应你的事情，可以写进合同里，算是给你的保障，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算是疑心再重，也没啥好说的了。 莫名的，他竟然真的有些隐隐的期待与那位大佬的会面了。 第八百四十一章 奸细 开车进入学校，方健刚刚来到实验室，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姜雄兵，这位大教授正在实验室门口徘徊着，他似乎是想要进去，但又似乎是有所顾虑，所以只能远远地停着，那皱着的一双眉头怎么看都有些不和谐。 方健好奇心大起，放缓了脚步，悄然无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是有心想要落脚无声，也是很难做到的。不信，你自己穿一双皮鞋试试。当然，如果你穿着一双布鞋什么的，那就不要抬杠了。 但对方健而言，这样的小动作就是基本功。 他走到了姜雄兵的身后，就这样双手抱胸冷静地看着他。 半响之后，姜雄兵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抬头。 然而，他立即就看到了身边墙壁上的两道影子，他的身体激灵灵的一颤，差点儿吓得跳了起来。 猛然转身，看清楚身后那人的面容之时，姜雄兵满脸的怒色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尴尬地一笑，道：“方健，是你啊…” 方健微微点头，道：“姜教授，你不进去么？” 姜雄兵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发的浓郁了，这个实验室名义上还是属于他的呢，但是如今他连进去都不敢了。这可要找谁说理去呢？ 不过，姜雄兵很快地就镇定下来，道：“方健，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姜雄兵先是左右瞅了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方健，你不知道吧，现在实验室中的那两个新人中，有一个是…奸细啊！” 方健的目光顿时变得怪异了起来，奸细？现在还能用到这个词儿啊… 再说，要谈奸细的话，似乎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奸细吧。 仿佛是感应到了方健那怪异的目光，姜雄兵的脸色顿时变得微微泛红了。但他还是强打精神，道：“其中有一个，是校长安插的耳目，他会将你的实验计划和研究成果泄露出去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了。” 姜雄兵顿时怔住了，这算是什么话？按照他的预计，方健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算不勃然大怒，将那个实验者赶走，起码也要脸色铁青，想办法报复才对。 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方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只是一句风淡云轻的知道了。 而且，看方健的样子，似乎一点儿想要后续追究的打算都没有。 姜雄兵张了张嘴，犹豫片刻，还是道：“方健，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但是，这并不是小事啊。如果你不在意，那么我保证，以后你的研究室就会变成筛子一样，到处都是漏洞了。那时候，除非你开除了所有人，否则就算想要整顿，也是有心无力的。” 确实，当一个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开始泄密，并且已经养成了习惯之后，这股子歪风邪气就别想刹得住了。 或许，也只有按照姜雄兵的方法，将一切全部蛮力横扫，然后在一张空白纸上重新做文章，才会真正改观。 方健心中微动，笑道：“姜教授，那么以你的意见呢？” 姜雄兵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将那个人直接开除了，这个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他满脸的肃然，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校长理亏，他绝对不会和你争辩的。” “然后呢？” “然后？”姜雄兵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然后当然是重新招生了，而且这次的考核要以人品为主。” 自从他与方健各行其道之后，对方健的研究成果就不了解了。而且，他也没办法到处去打听，若是被方健知道，并且产生误会的话… 虽说方健和老狼都竭力地否认了国际雇佣兵绑架奥利弗教授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姜雄兵一见到老狼，机会吓得魂不附体。所以，现在的他全力向着方健靠拢，不敢有一点儿的小心思。 方健想了想，道：“那就开除他吧，不过招助手什么的，就暂时不需要了。”方健想了想，道：“我打算与人合作，以后这里的工作量会大幅减少的。” 姜雄兵张了张嘴，虽然很想询问，方健想要与什么人合作，但他内心中的渴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其实，姜雄兵此前并不看好方健的个人捣鼓，哪怕是方健弄出了帕金森特效药之后，他已经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但是，人力有时而穷，如果方健始终走在神经内科方面，姜雄兵还不会失望什么。但是，当他知道，方健转科到了内分泌，并且开始学习这方面技术之时，姜雄兵就已经做出了判断，方健这个人最终将一事无成。 人的精力集中起来，可以办大事。 但是，如果精力分散的话… 不过，就在前一段时间，方健的实验室接连开始了实验，并且还真的出了成果。 这样顺利的研究方式，让姜雄兵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他隐隐的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错过了什么。 而后，又经过了奥利弗教授的刺激，他就愈发的后悔。 若是早知方健潜力无限，他又岂能做这种短视行为。幸好的是，最近的他与方健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否则他肯定会自己离开学校的。 而此时，在听到方健与人达成合作，他的心中是羡慕妒忌恨的。 这个人，为啥不是自己啊！ 姜雄兵犹豫了一下，问道：“方健，你和哪个单位合作啊，不要被人骗了啊…” “应该不会吧。”方健轻笑一声，道：“院士一般不屑骗人的，就算是他们要骗，估计也看不上我这个小卒子。” “啊，院士？”姜雄兵倒抽了一口凉气，方健一飞冲天，竟然都与院士达成合作关系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哪个实验者？” 姜雄兵一怔，这才明白过来，低声道：“泷致远。” 方健微微点头，在心中回忆这个人的模样。 若是光从外表来看，这是个老实人，一般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此时的方健更相信，如果姜雄兵得到的消息不正确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来找自己。 第八百四十二章 驱逐 哪怕是再不愿意，但是在实验室中还是没有人敢违背大佬的意愿。 泷致远只是稍微地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来，他微微低头，道：“方老板。” 虽然他的年纪比方健还要大上那么几岁，但是既然连庄吉都开口叫老板了，他还有什么可以矜持的呢？ 方健微微点头，轻叹一声，道：“泷师兄，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是什么事情吧？” 泷致远的脸色微微一变，头愈发的低了，但口中却是喃喃地道：“我…不知道。” “哼！” 方健身侧的姜雄兵冷哼一声，道：“泷致远，做人要有担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不知道么？”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庄吉更是若无其事地别过了头，他们根本就不朝姜雄兵看去。说这句话，您亏不亏心啊！ 不过，很显然的是，他们低估了姜雄兵的厚脸皮，这位教授大人神情严厉，道：“方老板是为人和善，但并不表示他就会被人所欺。我告诉你，方老板神目如电，什么都别想瞒得过他！” 听到姜雄兵这句话，泷致远和另一位学生都瞠目结舌。 姜雄兵教授在学校里面也算是一位名人了，他不但是一个著名的海龟，而且这几年的研究也展现出了他的高超水准。虽说没法在世界性的最顶级期刊中发表论文…嗯，那一篇二作的论文不算！ 但是，他出论文的速度和质量却一直都是有着相当的保证，算是学校里的一块金字招牌吧，就连年校长在面对姜教授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有事好商好量的。 这，其实就是一个人的地位。 但是，如今姜雄兵竟然开口叫方老板？ 别小瞧这个小小的称呼上的转变，但里面却包含着无与伦比的丰富信息。 这说明，姜雄兵在方健的面前已经是心甘情愿地认输了。 方健轻咳一声，道：“泷师兄，明人不说暗话，哎，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工作，我都看在眼中的。” 庄吉一撇嘴，心中暗道，方老板，你说话也开始不走心了啊。 方健来这里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很少，但是来到这儿，基本上就是与庄吉交流，至于那两位嘛…庄吉甚至于在怀疑，方健除了他们的名字之外，还知道些什么？ 泷致远的脸色微微发白，他喃喃地道：“方老板，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方健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一声不响地看着他。 泷致远的神情逐渐的扭捏起来，但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终于是一咬牙，打死不肯说话了。 “方老板，发生什么事了？”庄吉看看不对，终于是走了过来，低声道：“致远这段时间还是很努力的，他是不是犯了什么过错？” 姜雄兵的神情微动，道：“庄吉，你说他最近很努力，是不是你给他加担子了？” 庄吉苦笑一声，道：“是啊，他们已经熟练上手了，如果还是每天做那些普通工作，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浪费时间了。” “呵呵。”姜雄兵笑道：“我就知道，以方老板的谨慎，怎么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原来都是你的错啊。” 庄吉这一次可是大惑不解了，如果其他人这样指责他，他肯定不服气。可是，姜雄兵毕竟是他的老师，他就算是有再大的不满情绪，也不可能当众翻脸啊。 姜雄兵一眼就看出了庄吉的心思，道：“小庄啊，你别以为我是针对你。哎，当年你实习的时候，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么？” 庄吉沉吟着道：“您教我了许多重要的知识，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方面？” 姜雄兵板着脸，道：“我说的是保密方面。” “啊？”庄吉这才后知后觉，他惊讶地看着泷致远，道：“致远师弟他泄密了？” “嗯。”姜雄兵脸色沉重地点着头，道：“你不知道吧，现在方健的研究进度和成果，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仅我们学校里人尽皆知，就连人家…呵呵，都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泷致远的脸色大变，他惊呼道：“校长明明说过，不会泄露的！” 他叫完了这句话，才突然想起不对，立即伸手堵住了嘴巴，像是想要将这句话收回去似的。但可惜的是，已经出了口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收回去啊。 泷致远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的目光闪烁，但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庄吉张大了嘴巴，看着泷致远半晌，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道：“方老板，您看着处理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这两位实习生其实已经是相当的熟络了，而且经过磨合之后，他们的实验速度也是逐渐加快，可以说是渐入佳境。这种默契的配合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培养出来的，哪怕现在还没有到巅峰状态，但是陡然减少一个人，还是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遗憾。 但是，他更加知道，这个人是不能再留了。 毕竟，这个人与姜雄兵教授不一样，留着他对实验室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雄兵轻叹一声，道：“泷致远啊，我告诉你一件事，当你把秘密告诉别人的时候，就要做好全世界都知道的准备。哎，人家要这个消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至于你的前途，并不在人家的考虑之中。” 泷致远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他喃喃地道：“对不起，可是，可是他是校长啊…” “校长又怎么样？”姜雄兵冷漠地道：“你既然进了实验室，就应该明白，你的屁股应该坐在哪里？呵呵，今天校长要你说，你就说了，那么明天教导主任，副校长，或者是市里的高管找你呢？你是不是全部都要交代个清清楚楚啊？” 泷致远连连摇头，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 方健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是心中暗叹，道：“算了，泷师兄，你走吧。” “啊，什么？” “我就当你是自己辞职的，保留一点面子，大家都好看。” 泷致远的脸色大变，他正待请求的时候，却听姜雄兵淡淡地道：“记住，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不离开，我们只好公布真相，那时候你不但身败名裂，甚至于会有刑事责任，要坐牢的。” 第八百四十四章 哭诉 泷致远疾步的走在学校中，他的心中憋屈之极。 是啊，我是泄露了实验室的一点进度秘密。但是，我并没有大嘴巴地到处乱说啊，我只是按照校长的吩咐，将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去而已。 那可是校长啊，是这个学校最大的行政人员，学校的所有运行和资源，都掌握在校长的手中。他想要知道学校里的事情，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可是，那姜雄兵的嘴脸却是那样的可恶，竟然一点儿的面子都不给校长。 还有方健，他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在《自然》这种顶级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而已，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泷致远的脚步微微一顿，心中的怒火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减了一些。因为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哪怕仅仅是最初级的科研狗，他也明白一件事情。 能够在那种顶级刊物上发表论文的人，确实是了不起的。最起码，相对于他这种最底层的科研狗来说，确确实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这个念头只不过在他的脑海中闪动了一下，就立即被他给忽略了。 方健只不过是运气好，发现了那种化合物而已，如果是我发现的，我也一样能够出名，而且可以做得比方健更好。 这段时间在方健的实验室中工作，他逐渐接手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实验。 这些实验他做起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问题，可以说，实验的难度并不大，最起码他可以轻松应付。所以，这也导致了他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就是这样的实验水准，他一样可以独立完成。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之所以觉得这一切很简单，那都是因为方健制定的实验计划并不复杂的缘故。 用简单有效不复杂的实验计划来完成目标，达到对疾病攻克的目的，这可是所有大牛们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因为这代表着成熟，代表着一旦出了结果，就很容易能够进入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序列。 可以说，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节省了一大笔的巨额开支。 但是，以泷致远的资历和能力，还不足以明白这个道理。 再加上，人心都是趋吉避凶的，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们都会找到一些合适的借口。 如果方健和他之间没有利益牵扯的关系，他或许能够以平常心看待，觉得方健了不起。但是，既然方健要砸他的饭碗，那么就算方健的能力再强，在他看来，依旧也只是一个运气较好的家伙罢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行政大楼，并且站在了校长办公室之前。 泷致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有些悲愤的脸色稍稍地收敛了一些，然后轻轻敲门。 “进来。” 那是校长秘书伦飞鹏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点儿的距离和冷漠。 泷致远立即开门，走了进去。 “伦秘书，您好。”泷致远低下了头，将姿态放到了最低。 因为那件事情，所以他最近见过校长几次，伦飞鹏自然认得他。 “哦，是致远啊，你来找校长？” “是。” 伦飞鹏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见到泷致远之后，似乎更加真诚了几分，这样的表情让泷致远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看来，自己找校长主持公道，果然没有做错啊。 伦飞鹏点了点头，道：“你稍等一下。” 他站了起来，转身进入内间，然而泷致远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伦飞鹏转身之时，他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一点不屑之色。 其实，作为校长的秘书，自然是年洪庄的贴心人，所以他也知道泷致远的身份，更加明白这小子最近在校长的心目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所以，他在面对泷致远的时候，并不介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可是，只要是一个人，一个正常人，他们的心中就有着一杆秤。这种泄露实验室机密的人，早就被伦飞鹏列为了不受欢迎，以及不能深交的行列之一了。 只是，如今他的身上还有着利用价值而已，所以不能让他心寒。 片刻之后，伦飞鹏出来，将泷致远迎了进去。 如果是一般的访客，伦飞鹏肯定会询问对方的来意，如果事情不重要，或者是对方的身份不够，他肯定会为校长挡驾的。 毕竟，年洪庄可是医科大的校长，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忙，有多少决策要做，如果只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惊动年校长。 但是，泷致远可是年洪庄亲自点名的人，所以他连来意也不问，就直接放人了。 泷致远进入校长办公室，看到年洪庄那胖胖的身影，心中陡然一阵激动，竟然哭了出来：“校长，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年洪庄一怔，眉头略微地皱了一下，道：“小泷，不要急，有事慢慢说。来，坐吧。” 他向伦飞鹏使了个眼色，伦飞鹏立即领会，让泷致远坐下，并且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泷致远接过，一饮而尽，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以前来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伦飞鹏不仅是和颜悦色，而且给的可是陶瓷杯和茶叶啊。 泷致远见到了年洪庄，就像是迷茫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般，倒豆子般的将自己的遭遇讲述了出来。 说到后来，他愤愤不平地道：“方健和姜雄兵两个人太不把您放在眼中了，我都说了，这是您的意思，您要掌握他们的试验进度，那是天经地义的，但他们还是把我赶走了。年校长，您要为我做主啊！” 年洪庄缓缓点头，脸色颇为难看，他道：“好，小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重新安排你的工作。哦，你现在应该累了，先去睡一觉吧，醒了之后才有精神头。” “是。”泷致远松了一口气，那脑海中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 伦飞鹏立即上前，将他送出了校长办公室，泷致远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到突然间板着一张脸的伦秘书之时，心中莫名一寒，就这样走了出去。 “砰！” 就在他走出办公室大门的那一瞬间，后面就传来了一道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这道声音在他的心中重重响起，让泷致远莫名的打了个寒噤，他茫然地看着身后的大门，不知为何，心中的寒意却是愈发的浓郁了。 第八百四十五章 小人物 “校长，对不起。”伦飞鹏回到了办公室，低着头恭敬地说着：“我应该先询问他的来历，然后再向您禀告的。” 年洪庄摆了摆手，道：“是我和你说的，只要他来就直接见我的，所以不要挂在心上。” “是，校长。”伦飞鹏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他自然看得出来，以前泷致远到来的时候，都会让年洪庄感到高兴。但今天却不同了，泷致远的到来，让年校长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此时，他的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这个泷致远，真不会做人啊。 就算是校长让你去办的事情，你偷偷办了也就是了，为何还要大肆宣扬呢？ 当着方健和姜雄兵的面，抬出校长的名头，你没看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年校长那几乎就要吃人的眼神么？ 或许泷致远会以为，这是年洪庄对方健和姜雄兵的憎恶，但伦飞鹏却不会搞错，那是年校长对泷致远的讨厌。泷致远说得越重，年校长就对他越讨厌。 哎，年校长也是走了眼，怎么找了这样的一个人去办这种事情呢？ 不过，虽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他没有关系，但是此刻，他却必须承认错误，哪怕是没事找事，也要让年校长说他一顿。 但年洪庄毕竟是个人物，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不应该将火气发在这个真正的自己人身上。 伦飞鹏沉默片刻，缓缓地道：“校长，方健和姜教授那边…” 他只能做一个默默地提醒，至于年洪庄对他们是施行打压态度，还是想办法弥合之间的裂缝，那就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了。 “哎…”年洪庄长叹一声，道：“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方健那小子已经受到了王梁院士的邀请，估计他这个项目，要成为国家级研究项目的合作伙伴了。” “啊？”伦飞鹏抬起了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能够成为年洪庄的秘书，自然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虽然嘴巴很严，很多事只听不说，但是跟在年洪庄的身边，这见识还是有的。 国家级研究项目，这个词听起来没有什么，但在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心中，却是清楚地明白它的分量。 而年洪庄的说法其实十分委婉，什么合作伙伴啊？这根本就是王梁院士看中了方健的能力，所以才求上门了。可以说，合作伙伴只是对外的一种说法，如果伦飞鹏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的研究项目主导者，怕是要换人了。 这一刻，他对方健可是又敬又怕又羡慕妒忌恨啊！ 对于方健这样的人来说，这可是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一旦让他成功…不，哪怕没有成功，这也是一份了不得的资历。 这么好的机会，为啥就不曾降落到我的头上呢？ 年洪庄摇着头，缓缓地道：“你去通知姜雄兵，我明天晚上请他和方健吃饭。这两个人，不能得罪了。” “是。”伦飞鹏立即低下了头。 其实，就算是国家科研项目的合作伙伴，也未必能够管道年洪庄的头上。 因为这毕竟是两回事，科研项目主持人的手就算伸嘚再长，也不可能干涉地方学院的运行啊。 但是，伦飞鹏却不敢因此对方健有任何的小觑。那是因为方健的年龄摆在这儿，他这么年轻，还没有从学校毕业，就已经能够参与这种级别的科研项目了…额，不，应该说是主导这种级别的科研项目了。 那么，等方健彻底成长起来之后呢？ 只要是稍微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学术的问题看似不是什么生死之战，但是学者大都是有脾气的人，并且许多学者都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物。所以，如果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方健，并且让他牢记在心的话，这绝对是对自己的前途最不负责任的做法。 一念及此，伦飞鹏算是彻底的了解，为何年洪庄会对泷致远如此憎恶的缘故了。 这家伙，天知道给自己拉了多少仇恨啊！ 伦飞鹏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年洪庄肯定是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才解恨了。 转身，伦飞鹏正要前往外间之时，年洪庄却是突然开口，道：“以后那小子若是过来，就不要让他进来了。” “是，校长。” 伦飞鹏立即大声应道，其实这种事情他也是心中有数，怎么也不可能再让那种人出现在校长的面前添堵啊。可是，年洪庄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要额外的吩咐一声，由此可见，他对泷致远的态度究竟如何了。 “过几天，给他在教务处安排一个职位，等这件事情过了，找个由头，下放到关联学校去吧。” “是。”伦飞鹏继续说着，然后看看年洪庄没有了什么吩咐，他这才转身，悄然无息地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他的心中已经对泷致远下了死刑，年校长的意思十分明确。 先在教务处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他一段时间，等风口过了之后，找个理由将他撵出学校。 所谓的关联学校，其实就是一个名头，是与医科大结对子，或者说关系比较好的一些下级学校，这些学校良莠不齐，其中好的学校是市级省级重点高中，但是差的，却是在极为偏僻的乡镇小学。对于在大城市生活已经习惯了的人来说，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可想而知，泷致远以后去的地方，肯定就是这儿了。 至于他愿不愿意，那就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了。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辞职，从此跳出这个漩涡而进入社会。 但是，以此人的情商，在社会中是否还能混的如鱼得水呢？ 伦飞鹏对此抱有极大的怀疑。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将年洪庄的吩咐记录了下来。 然后，他拔通了电话，以极为友善并且带着一点儿讨好的口吻给姜雄兵和方健，向他们传达年校长的善意，并且郑重邀请对方赴约用餐。 至于泷致远… 好吧，估计此时除了他之外，其余几人已经忘记这个小人物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大堂偶遇 傍晚时分，正是城市最热闹的时间。 金碧辉煌的南苑国际大酒店正大厅，伦飞鹏端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游离，关注着每一位进出之人。 今天年洪庄摆酒邀请方健和姜雄兵，那是为了赔礼道歉，说句难听的，就是宁愿低首服软了。不过，考虑到校长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年洪庄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那么，这个不怎么好看的活，就只好轮到伦飞鹏的身上了。 谁让他是领导的秘书，任何领导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也就是他抛头露面了。 而事实上，经过了这些年的打磨，伦飞鹏早就将身上的傲气磨光了，只要能够让年洪庄开心，他并不介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反正现在所受的一切苦，以后肯定能够加倍赢回来。当然，这个前提是年洪庄一路高升，起码不能半途轰然倒下。否则的话，他那么多年的辛苦努力，很有可能就会打了水漂。 伦飞鹏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他已经学会了一心二用。 一边观察着酒店大堂进进出出的人群，一边在心中考虑待会在酒桌上要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两位。 南苑国际是n市数一数二的高级酒店，附近都是成熟的商业和居住圈，每天来到这儿的权贵不知凡几。就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伦飞鹏已经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当然，他认得这些人，并不代表这些人就记得住他。 事实上，哪怕是年洪庄在这儿，也未必能够与这里面的某些人搭上话。 突然，伦飞鹏的眼眸一亮，他看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男人，身形高瘦，并不强壮，但却是长着一张略显秀美的俊脸。 并不是伦飞鹏有什么特殊的嗜好，而是他认出了这个人。 小丫哥！ 这个年纪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是在n市政商界却已经是名声鹊起的大人物了。 没错，许多二代们在他这个年纪，还依旧是一个纨绔，或者说他们才刚刚毕业，进入家族企业开始打工，慢慢地收心养性，为了自己未来优越的生活打拼。 可是，小丫哥在这个年纪，却已经是出人头地了。他的名声甚至于让许多老一辈的商业界巨子们为之侧目。 这固然有着家族力量的影响，但小丫哥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容忽视。 伦飞鹏站了起来，他想要上前打招呼，但是一双脚刚刚迈出去，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身份地位相差实在是太远了，别说是自己，哪怕年洪庄来了，怕也是无法引起对方的正眼相看。 心中暗叹一声，他不由得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攀上这位的关系，那人生岂不是等同于开挂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自动大门却是忽然开启，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伦飞鹏眼角一撇，顿时看出来，这两位就是自己等待的目标，方健和姜雄兵。 在见到了正主儿之后，伦飞鹏立即是收敛心神。想方设法的搭上小丫哥的事情，只能是一个幻想，而他如今最重要的工作，却是要招待好这两位。 伦飞鹏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可亲的笑容，随后他看到了，方健的脸上也展开了同样的笑容。 呵呵，原来方健已经看到了自己啊。 哎，看来自己有些多虑了，年洪庄毕竟是学校的校长，方健就算对他有意见，但还是挺尊重校长这个职位的嘛。既然方健没有摆出什么臭脸色，那么今晚上的任务基本上就可以顺利完成了。 伦飞鹏当然不敢站在原地等待方健了，他迈开了脚步，从沙发上站起走了过去。 然而，他刚刚走了几步，就陡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骇然发现，让方健露出笑容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根本就够不到的那位大人物。 小丫哥，这位n市的商界传奇人物，似乎得到了身边某人的提醒，于是他转头看了一眼。而就在这一眼之后，他连电梯也不等了，就直接转身，朝着方健迎去。 随后，这两个人的手就握住了，而且看他们的模样，分明就是谈笑甚欢啊。 伦飞鹏张口结舌，只觉得自己的价值观似乎都有些颠覆了。 他原先以为，方健只是一个潜力股，就算他未来有能力为难年洪庄，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要等方健成长起来，在某个学术领域确认了自己的地位才有可能掌握这种权柄和能力。 但是，看着方健与小丫的亲热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还是相差了。 别说是以后的方健了，哪怕是现在的方健，也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如果小丫哥愿意为方健出手的话，伦飞鹏实在是想不出，年洪庄要怎么做才能够躲过这一劫。 学术界和商界其实是两个世界，但是只要是人，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中活着的，那么就摆脱不了人情世故。而相对的，商界所掌握的力量、话语权，远不是学术界可以比拟的。 或者某些院士级别的大牛可以不在乎来自于商界的威胁，但年洪庄明显远无法达到这个层次。 倒抽了一口凉气，伦飞鹏的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的态度还是需要改变的。 哪怕是卑躬屈膝，也要让方健满意啊！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并且迈开了大步，朝着方健和小丫哥交谈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走到那儿，就已经在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这是一个身穿黑西装，明显就是保镖的人，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伦飞鹏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他连忙道：“我找方健。” “嗯？” “我和方健约好了，今天在这儿吃饭，他不是来了么？”伦飞鹏慌忙解释着。 他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抱着一个想念，那就是想要看看，这些保镖是不是也认识方健。 如果连这些保镖也知道方健的话，那就说明一个问题，方健和小丫的关系远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密切得多。因为他们肯定是经常性的会面，否则保镖们肯定不会认识。 随后，他就看到了，这个保镖头一侧，在耳麦上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方健和小丫的目光就同时转了过来。 伦飞鹏的心中惊喜交加，难以形容。 看来方健的能量，果然是远在自己的想象之上啊！ 第八百四十七章 机会 “方健，你约了谁吃饭？”小丫瞥了一眼，不在乎地道：“来我们这一席吧，我介绍几个商业界的朋友给你认识。” 方健身旁的姜雄兵眼神微亮，他以前在某个宴会上也见过小丫，知道这家伙的身份，所以他跟在方健的身后一直都保持着矜持的微笑而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感觉。 而此时，在听到小丫的话之后，顿时心动了。 能够被小丫说是商业界的朋友，肯定是拥有着极为深厚的背景，以及强大的实力。 这样的人，远不是他这种水准的教授可以接触到的。换句话说，如果他能够与这些人中的某一个搞好关系，那么就算对方的手指头缝隙里漏出来的一点，就足以解决他的大部分科研经费了。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不仅仅婚姻如此，就连科研界和商界的配对也是如此。 你有多大的声望，多大的影响力，才能撬动多少金额的投资，想要以小博大，蚍蜉撼树，那只能是一个妄想和笑话。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小丫哥，我约了我们校长吃饭，可不能爽约啊。” “呵呵。”小丫笑而不语，区区一个校长而已，他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当然，如果这个校长的级别够高，或者是这个学校的名头够大，小丫也会保持足够尊敬的态度。但是，一个地方区域性的不出名的校长嘛…那就只有呵呵了。 方健的眉头略皱，道：“小丫哥，接我的人来了，我先走一步。” 小丫无奈，道：“方健，我并不是看不起那个校长，只是觉得，你最好不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他顿了顿，道：“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想去的场合，就推给我吧。” 方健当然明白，这句话是意思并不是让小丫去赴约，而是让他以小丫的名义婉拒。 估计，若是邀请他的人知道，他已经与小丫哥有约了，那么十有八九都会打退堂鼓的。 微微点头，方健道：“小丫哥，谢谢了。” “没事，我先走一步，你有空了大家多聚聚。”小丫正要离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搂着方健的脖子，低声问道：“听说，你又教训了狼哥一顿？” 方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坚决地摇头，道：“没有，我们只是在一起切磋了一下。” “哎。”小丫扼腕叹息，道：“可惜，我不在场啊。”他的眼眸一闪一闪地，道：“你下一次和他打的时候，提前通知我啊，嘿嘿。”说完，他眨了两下眼睛，大笑着走了。 方健暗自摇头，想不到小丫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方健并不会以为小丫和老狼之间有什么过节，反而这两个人的关系极为要好。 如果揍了老狼的人不是方健的话，估计小丫这时候想的，就是如何策划为老狼报仇了吧。 明的打你不过，但不代表暗的也不行啊。 老狼不会做的一些事，小丫做起来可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 姜雄兵看见小丫远远离开，乘坐电梯上去之后，他才长叹一声，道：“方健，你其实应该跟小丫哥去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了年校长。” 姜雄兵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你告诉校长，你是赴小丫哥的约，他保证不会有一句怨言。”其实，姜雄兵之所以会感到如此惋惜，那是因为方健拒绝之后，就连他也没有了丝毫的机会。 虽说方健就算答应下来，小丫哥也不见得就会邀请自己，但那多少都是一个想念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啊…”姜雄兵瞠目结舌地思考了片刻，终于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是没法相比的。 在自己眼中无比珍惜的一个机遇，在方健的眼里却不过如此。听听他的这番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哎，问题是，姜雄兵知道，方健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他真的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肆意浪费的。 但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姜雄兵才会如此的无语。 “方先生，姜教授，你们来了。” 伦飞鹏等啊等，直到小丫哥进入了电梯，那保镖才让开了去路。 在这个过程中，伦飞鹏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并没有大声的呼叫企图引起方健两人的注意。 事实上，自从他们两个看到了自己，并且指点了一下之后，伦飞鹏就知道，自己没有问题了。 不过，想要上去和小丫哥说两句话的愿望却是破产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履行自己的责任，好好地热情洋溢地招待这两位贵客了。 “伦秘书，你怎么在大堂里等啊。”方健微笑着上前，和他打招呼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包厢号，直接过去就得了。” “呵呵，能够等你们两位，可是我的荣幸啊。”伦飞鹏真心实意地说着，如果不是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又怎么知道你和小丫哥的关系？藏得那么深，这个城府…哎，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简单的技术狗呢。 方健和他客套了几句，但伦飞鹏的恭维话却是滔滔不绝，让方健都感到了一丝难为情。 姜雄兵重重地咳嗽了一句，道：“伦秘书，校长到了么？” 伦飞鹏如梦初醒，连忙道：“校长已经到了，正在包厢内等你们呢。” “哦，那我们快点过去吧，总不能让校长等我们啊。”姜雄兵笑眯眯地说着。 虽说伦飞鹏此时依旧有些未尽兴，但却更不敢忽略这句话的威力。若是让校长知道，自己缠着方健谈话，却不让他在第一时间进入包厢的话…伦飞鹏不敢确定，以年洪庄的那个性子，会不会就此把自己给撤换了。 在伦飞鹏的带领下，他们三人很快地就走进了包厢。 这个包厢很大，一个硕大的圆桌摆放在包厢中心处，旁边有着一组沙发和茶几。 但是，整个包厢中却只有一个客人，那就是正在认真品茶的年洪庄。 第八百四十八章 谈笑甚欢 伦飞鹏疾步上前，悄悄地向年洪庄使了个眼色，然后道：“校长，方健和姜教授来了。” 他相信，以年洪庄的眼力，应该看得懂自己这个眼色的意思。那就是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与方健和姜雄兵有关。 果然，年洪庄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他清晰地注意到了，伦飞鹏不仅给他使了个眼色，而且在称呼上的顺序也有了新的变化。 他们在私底下讨论方健和姜雄兵的时候，那是无关排名的，两个人同时提及之时，无论是先叫方健，还是先提姜雄兵，其实都是按照当时谈话的需要。 可是，在公共场合之中，特别是这种刻意的宴请之时，在称呼的时候必须有着明确的排名。 方健虽然表现的非常出色，而且被王梁院士看重，即将腾飞。但是，他毕竟还没有真的飞起来不是，也即是说，现在的方健依旧只是学校里的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 哪怕这个学生实质上已经拥有了两间独立的实验室，并且开始做自己的实验了。但是，名义上，他就是学生。 而姜雄兵却是一位教授，是学校堂堂正正聘请的顶级教授。 所以，无论怎么说，伦飞鹏在称呼这两位的时候，肯定是要把姜雄兵放在前面的。 可是现在呢？ 方健，姜教授… 短短的一句话，就已经透漏出了足够多的信心。 伦飞鹏在外面迎接的时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让方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大为增加，远远地超过了姜雄兵。 嗯，需要注意的是，这肯定是一个分量极重的砝码，否则伦飞鹏才不会如此的僭越。 这些念头在年洪庄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面色不变地与方健和姜雄兵打着招呼，请他们入座。 虽然年洪庄和姜雄兵都邀请方健坐首席，但方健好歹也知道一些规矩，无论如何也不肯入座，反而是到了末席的位置，一屁股坐下，看他那坚持的模样，似乎怎么都不肯挪位了。 年洪庄和姜雄兵也是无奈，要说年纪嘛，他们可是比方健大得多，所以用强什么的就不要指望了。至于仗着自己的身份命令方健？ 好吧，只要他们的理智尚存一线，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念头。 几个人相对坐好之后，伦飞鹏立即道：“校长，我准备了一瓶好酒，这就去拿来？” 年洪庄微怔，但立即醒悟过来，道：“好，快去快回。” “是。” 伦飞鹏应了一声，立即走出包厢，一边吩咐上菜，一边急匆匆地赶往地下室车库。 在他的后备箱中，时常备着好酒，但这并不是他赶下去的真正借口。就在他离开包厢之后，就立即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发给了年洪庄。 年洪庄一边与方健两人谈笑风生，一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手机，当他看清楚上面的信息之时，眼神不由地微微一凝。 我的乖乖，想不到方健在n市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个后台啊。 此前方健在《自然》上发表论文的时候，年洪庄就已经询问过姜雄兵，知道方健得到了某位药厂老板的赞助，所以才有资金搞自己的实验。 这对学校可是好事，所以年洪庄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深究的打算。 至于前几天，听人说方健在实验大楼与人发生冲突，结果跳出了一位给方健投了两千万人民币的金主。 对这个人年洪庄倒是关注过了，但可惜的是，老狼不是小丫，知道他的人很多，但认识他的人却不多。年洪庄与老狼更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打听不出来。 可是此刻，年洪庄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方健在研究的时候那么有底气，丝毫也不考虑资金的问题。原来他并不是年少无知，而是有着大能者在背后撑腰啊。 小丫哥那是什么人，在n市…不，哪怕是在全省全国也占据着一席之地。并且，他身后的家族可以动用的资金量更加恐怖，让人想想都有些毛骨悚然。 可以说，只要小丫哥愿意，支持方健的资金肯定远比他能够做的极限要多得多。 年洪庄慢慢抬头，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对方健的态度依旧是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不过，方健虽然能够感受到这一点，但却并不在乎。 不管年洪庄对他的态度如何，方健都不会放在心上。他今天过来，只是想要表达一个态度而已。 其实，他对年洪庄并没有太大的恶感，或许是因为年洪庄虽然泄露了一点进度机密，但是他所选择的对象还是华国人的缘故吧。相比之下，姜雄兵教授就做得不够好了。 他既然连姜雄兵这样的人都能继续使用，那么又会惦记着年洪庄牢牢不放呢？ 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方健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片刻之后，伦飞鹏回来，果然拿来了一瓶好酒。 不过，这是一瓶红酒，虽然在外面的价格肯定是五位数以上，但方健对此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有些医生嗜酒，每次聚会之时无酒不欢。但是，也有许多人讨厌喝酒，他们对所谓的酒文化没有半点兴趣。方健无疑就是后者，他并不介意偶然喝一点，可是在放桌上与人觥筹交错，喝得酩酊大醉，那就比较讨厌了。 幸好的是，今天在场的校长和教授都十分克制，见方健没有太大的喝酒兴趣，也就没有强劝，反而是自个儿喝的开心，至于伦飞鹏作为陪酒，无疑喝得更多了。 他们几个人越喝越开，嘴巴上讲着一些道听途说的八卦，倒也是其乐融融。 方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位如此的一面，原来在学生面前保持着极为严肃人设的这两位，竟然也会如此的开放啊。 豁然，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只见小丫手中拿着酒杯，一马当先地走了进来。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三个中年男子，只要看他们的气度模样，就知道不是平常人。 第八百四十九章 敬酒 年洪庄的眼眸一亮，立即站了起来，道：“翁总，小丫哥，林总，徐总，好久不见了。” 方健看了一眼，也是哑然失笑，进来的这四个人中，他竟然认识三个。 不过，在见到其中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感觉就有些不太好了。嗯，并不是说什么害怕，而是有些拘束的感觉了。 因为这位就是翁佳怡的父亲翁耀水，这位大富豪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送了他一辆大奔迈巴赫。虽说名义上是赔偿公司的失误而造成的车损，但方健却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另外三人中，小丫就不用说了，那位徐总也是老熟人。 他就是雅阁成衣的董事长徐恒，方健之所以认识他，那是因为徐恒的父亲得了帕金森，而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特效药的实验者之一。 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皆大欢喜，徐恒的父亲痊愈了，所以徐恒对方健也是极为感激的。 至于最后一位，方健就从未见过了。 不过，年洪庄竟然能够一口叫出对方的姓氏，可见他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吧。 姜雄兵和伦飞鹏也是站了起来，他们的心中颇为惊讶，都是忍不住偷偷瞥了方健一眼。 哪怕是白痴也知道，这几个人肯定是冲着方健来的。 年洪庄或许与他们见过，认识他们，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但是，指望他们来给校长敬酒，那却是绝无可能的。如果彼此的身份互换一下，年洪庄过去给他们敬酒还差不多。 只是，那种纯商业上的聚会，年洪庄未必就能掺和的进去啊。 小丫微微点头，道：“年校长，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他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之久，目光就落到了方健的身上，道：“方健，这几位你认识么？” 方健苦笑一声，道：“小丫哥，你就别逗我了。”他举起了酒杯，道：“翁叔叔，徐总，还有这位是…” 那个中年男子在五十左右，头发两边有着一丝白色弥漫，但这非但没有让他有落魄的感觉，反而平添了一股特殊的魅力，他哈哈一笑，道：“我叫林飞，做一点小古董生意，听说这里有一位少年俊杰，所以过来看看。” 方健微微点头，道：“林总，您好。” 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只是客气话，一点小古董生意？ 如果真是一点儿的话，哪里可能与小丫等人聚餐。 这些人在一起，就算是身份彼此有所差异，但是相差的也肯定是十分有限。这就好比，乞丐无法与百万富翁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但千万富翁和亿万富翁之间一样有着巨大的差距。 只要不是一个档次的人，那么在一起就必然会有主从之别，而当财富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种交往就很难维持了。 翁耀水笑着道：“小方，你有空来这里聚餐，怎么就不来我家里坐坐啊？怎么，嫌弃我家风水不好啊？” 方健面色泛红，苦笑着道：“翁叔叔，您说笑了。” “哎，我可以没有说笑啊。”翁耀水指着徐恒，道：“刚才徐总听说你在这儿，就吵着一定要过来敬酒。呵呵，他还说，你去他家有几十上百次了呢。”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自己去徐恒家里可不是做客啊，那是给老人家治病的好不好。而且，他是去过几次，但哪里有几十上百次这么多啊。 徐恒上前一步，道：“方医生，好久不见您了，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听到这句话，林飞和年洪庄等人都是一怔。 徐恒竟然叫“您”？ 面对一个还没有三十岁的半大孩子，竟然叫“您”？徐总啊徐总，您确定这个称呼合适么？而且，能够让徐恒主动敬酒，这又是什么鬼啊？ 方健连忙道：“徐总，您太客气了。” 然而，徐恒还是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道：“方医生，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他这份态度，已经是无话可说了，就连同行的小丫和翁耀水都有些诧异，至于林飞，原先心中的那一点儿不满和小觑早就是不翼而飞了。 徐恒是什么人，他也是商业界中的一位大佬啊。能够让这位大佬如此尊敬的人，肯定有着过人之处。 在这里面，唯有方健才知道真正原因，徐恒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所以才会对方健如此的感激和尊敬，这只是特例罢了。 然而，就连方健都没有猜到徐恒真正的心思。 方健那么年轻就可以救治帕金森，听说他现在还在研究糖尿病，那么以后等方健彻底成长起来，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呢？ 这可是医生，而且还是具有着真本事，能够活人命的医生啊。 当财富遇到了生老病死的时候，往往就没有了那种可以让人拼命的魅力了。 所以，徐恒这样做也算是一种提前投资了吧。如果现在不能和方健维持好良好的关系，那么等方健真的名满天下之时，他就算是厚着脸皮往上凑，也未必凑得进去了。 小丫虽然知道方健的不凡，可是他毕竟没有经过切肤之痛，所以对此的感悟还是差了一点。至于翁耀水嘛，那纯粹就是因为女儿的缘故，拉不下脸皮去讨好方健啊！ 要他学着徐恒的样子去面对方健，他以后还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呢？ 方健无奈，只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是一饮而尽。那带着一丝甜味的酒水顺着食道滑入肚里，很快地就化作了一股暖流，让他觉得身体暖烘烘的。 有些酒之所以贵，也确实是有着贵的道理。 不过，方健从不以为，这种差距就大到了百倍价格的程度。 只是，当所有人都追捧的时候，他们喝的已经不再是酒了，而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小丫轻笑一声，道：“方健，我们也喝一杯。” 方健无奈，陪着小丫喝了一杯，此时的小丫面色微红，但眼睛却是闪闪发亮，似乎喝得越多就越清醒一般。 随后，翁耀水和林飞相继敬酒，方健也不敢怠慢，特别是面对翁耀水之时，那是怎么别扭怎么算。 好不容易喝过了这一杯，小丫道：“各位，我们冒昧打扰了，我敬大家一杯。” 年洪庄、姜雄兵和伦飞鹏连忙举杯，说了几句恭维话这才喝了下去。 小丫等人招呼一声，告辞离去，年洪庄等人面面相觑，看着方健的目光又有了新的变化。 第八百五十一章 贵宾室 机场，永远都是最拥挤的地方之一。 当方健与合安来到机场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也是人流量最大的那一刻。 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景，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带着了几分的感慨了。 如果是一般人遭遇过空难，那么在见到飞机的时候，肯定会有着抗拒意识。但是，方健虽然有过这种经历，但是他在空难中却是获得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好处，所以在见到那蓝天上高高飞翔的巨大机器之时，反而有着几分难以形容的好感。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空难，自己到现在怕还是一个普通人吧。 嗯，虽说有着沐叔叔和薛阿姨的照拂，生活方面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一辈子的路几乎就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了。 或许，他在进入二院之后，能够逐渐立足，并且靠着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再加上个人的努力，有希望在四五十岁的时候竞争一下科室主任。 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极致了。当然，这首先要有两个前提，第一是沐叔叔的仕途一路平坦，步步高升。第二就是自己也要有足够的努力，不能总想着躺赢。 但科室主任，已经是绝大多数医生们一生奋斗的终点了。 至于再上面的行政工作者，或者是更高级的技术大拿…好吧，这并不是单纯的依靠努力什么的就可以达成的事情。 瞅了眼身边办理好登机牌的合安，方健心中暗道，这家伙也算是人生赢家之一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颇为古怪，合安不由得微微发怔，低声道：“方医生，有什么事吗？” 方健轻咳一声，道：“合医生，你现在还要办理登机牌啊？” “是啊。”合安讶然道：“不办理登机牌，怎么上飞机呢？” 方健呵呵一笑，拿出手机晃了晃，道：“现在都可以使用电子登机牌了，只要你不托运行李，拿着手机可以直接过安检呀。” “啊？”合安瞅了眼他的手机，没好气地道：“方医生，这一次去首都，你为啥不带行李呢？” 方健伸手拍了拍背上的双肩包，笑着道：“喏，这不就是我的行李啊。” 合安微微摇头，一个双肩包又能放多少行李啊。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不对，我才三十多岁，也是年轻人啊，真是见鬼了，竟然被他带沟里去了。 只是，一想到方健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比自己小了足足十年，但是在科研上所取得的成就却已经让自己的老师都刮目相看了。 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人生开挂吧。 “走了，走了。”方健笑嘻嘻地拉着合安，两个人一起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这一次合安订的并不是普通舱，而是商务舱，所以他们两个人能够直接走贵宾通道。 相比于普通安检通道的长龙队伍来说，贵宾通道永远都是人数稀少的。当然，他们的态度似乎也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方健两人进入拿着商务卡，进入了头等舱休息室。 这里有着宽敞的沙发，优雅的环境，以及一些小点心和饮料，算是额外支出的超级享受吧。 方健的目光一转，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倩影。 翁佳怡就坐在头等舱的一个沙发内，正带着淡淡地微笑，遥遥地看着他，仿佛是在说，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合安的脚步一顿，顺着方健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低声道：“方医生，看见美女了？” 方健眼皮子一挑，道：“是啊，漂亮么？” “很漂亮。”合安毫不犹豫地道：“哪怕在首都，这种级数的美女也是极为罕见的。”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呢，这种女孩子最好不要招惹。” “哦，为什么？” “因为她们的眼光很高很高。”合安比了一个手势，道：“起码是高楼大厦那么高。” 方健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我如果过去搭讪，肯定不会成功？” “嗯，肯定的。”合安点着头，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只要你这一次与老师合作，把糖尿病这个难关攻克下来，那么我保证，绝对有这种级数美女倒贴过来。”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严肃地道：“我不信。” “什么？”合安哑然失笑，道：“方医生，你小瞧了这项研究，这可是诺贝尔奖级别的科研项目啊。只要你能成功，那么瑞典皇家科学院的那些老顽固们就算集体脑袋抽筋了，也要把诺贝尔医学奖颁发给你的。” 确实，如果糖尿病特效药真的能够面世，那么受益人群将会是一个庞大的难以想象的数字。 这样杰出的科研成果，如果还不能得到诺贝尔学奖的话，这个奖项在世人间的口碑就会瞬间崩塌。 所以，只要研究成果出来了，那么各种奖项也就不用考虑了。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一笑，道：“诺奖么，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啊。” “啊，你说什么？”合安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方健似乎并不是一个狂妄无知的人啊，难道他不知道诺奖代表着什么嘛。 “合医生，你知道帕金森综合症吧。” “当然了。” 虽然他并不是搞神经方面的研究，但是这种大名鼎鼎的病症，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种病的特效药，我已经研究出来了，而且还在进行第三期的临床实验了。” “啊…”合安一拍脑门，是啊，自己怎么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帕金森患者虽然不如糖尿病患者那么多，但是，这个病症所造成的危害，以及生活质量的下降，却是远胜糖尿病。 所以，如果方健的帕金森特效药真的顺利推出，那么这也绝对是诺奖级别的科研成果啊。 一时间，合安不由得有些恍惚了。 什么时候起，诺奖的科研成果竟然变得那么容易出产了？ 方健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对了，合医生，你刚才误会我的话了。” “啊，又是什么？” “我刚才的意思是，我要过去搭讪，并且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他迈开了大步，在合安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朝着翁佳怡走去。 第八百五十二章 搭讪 “嘿，美女，这儿有人么？”方健来到了翁佳怡的身边，看着她身边的空位问道。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是在贵宾室中却依旧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因为这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而且翁佳怡坐在这儿，就像是一道异常亮丽的风景线，实在是光彩耀目，让人想要忽视也非常困难。 平时很多人都喜欢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展现自己的多才多艺，想要博取众人的眼球。可是，当翁佳怡静静地坐在这儿的时候，整个贵宾室中的声音似乎都比平时小了许多。 在这儿服务的工作人员也是很少见到这种级数的美女，所以在服务的同时，也是偷偷地关注着这儿，更不用说其他等待飞机的客人了。 此时，看见一个小伙子冒失地上前搭讪，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讥讽的笑意。 这小鳖孙要吃瘪了！ 然而，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是，翁佳怡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就展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缓缓地道：“没有人，请坐。” “好，谢谢美女。” “啪嗒…” 方健的耳中仿佛是听到了一片眼镜落地摔碎的声音。 他转头，朝着目瞪口呆的合安打了个手势，看见了么？我成功了！ 合安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用力地揉了两下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 这样的美女，这样的美女… 哦，不对，肯定是这位美女的修养太好了，所以并不介意把身边空闲的座位让给其他人。 合安并不知道，此时拥有类似想法的人比比皆是。 特别是许多单身或者并不单身，但却拥有着财富或学识的成功人士们都在心中懊悔。哎呦，要是早知道这位美女那么好说话，自己就应该胆子大一点，抢先去搭讪啊。 虽然不见得是同一班飞机，但是哪怕能够要到一个联系方式，以后多少也是一个想念啊。 事实上，翁佳怡身为记者，外跑的时间有很多，而以她的容颜来说，很容易遇到那些登徒子的垂涎。所以，翁佳怡在陌生人的面前，始终都是保持着一种不拘言笑的冷漠表情。 这种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女生高冷之极，很不好说话。 这样一来，很多信心不足的人哪怕有这个心思，也会在半途打退堂鼓的。 毕竟是萍水相逢，若是明知道要不来联系方式，那么又何必上去丢人现眼呢？ 只是，此时此刻，翁佳怡却很难再保持那种冷漠的态度了。她轻轻地掠过了额头前的秀发，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美目闪动着，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 方健不由得看得一呆，他认识翁佳怡虽然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但是却很少看见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就连方健都有些看呆了，就更不用说其他关注这儿的人了。 很多人在这一刻都是忍不住后悔，自己应该过去的。而有些人更是蠢蠢欲动，想要鼓起勇气搭讪。 然而，翁佳怡在淡然一笑之后，却是立即低下了头，并且打开手机玩了起来。那一刻，她似乎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冷淡模样。 方健突然感到手机微微震动，他打开微信一看。 “你在搞什么鬼？” 微微一笑，方健立即回道：“我和一个朋友出差，他说我勾搭不上你。” “原来你拿我当试验品啊？” “哪里敢啊，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嘿嘿。” “是挺好玩的，那你试试啊。” 方健的眼神微微一凝，只觉得心跳如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在鼓励自己么？ 抬头看向翁佳怡，但是她却依旧在低头玩弄着手机，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她所说的一样。 方健一咬牙，奶奶的，男子汉大丈夫，杀头流血都不怕，难道还怕难为情么？ 他的脸上展现出一丝自以为最潇洒的笑容，道：“美女，贵姓啊？” 翁佳怡抬头，一点儿也看不出认得方健的模样，这种表情让方健在心中大呼，戏精，戏精，是不是每一个美女都是戏精转世啊？ “免贵，翁。” “哦，翁小姐，鄙人方健，是一个医生，你好。” 方健向她伸出了手。 旁边偷偷关注这一幕的众人眼睛都直了，你搭讪也就罢了，人家美女出于礼貌回答你，可是你竟然得寸进尺，想要，想要动手占便宜…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红了眼，他们恨不得推开方健，取代他的位置了。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处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这个年轻人虽然沉默不说话，但是他的气质却是冷静如冰，仿佛是万年冰窖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他默默地看了眼方健，这张面容与脑海中的一份记忆渐渐吻合。随后，他低头继续看起了自己的报纸，就像是从未瞥过来这一眼似的。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方健必然吃瘪，或许还会被美女怒斥的时候，却见翁佳怡也是抬起了手，与他互握了一下，然后道：“翁佳怡，很高兴认识你。” “噗…” 一个年轻人刚刚喝进去的果汁竟然忍不住喷了出来。 女神这么简单就被人占了便宜？这个世道还是我熟悉的世界么… 合安的脸色变幻了几下，他皱紧了眉头，远远的看着方健，今天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难道方健的身上有着什么特殊的魅力而自己没有发现么？ 还是说，这种魅力是专门针对女人的？ 这一刻，经历丰富的合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因为这绝对出乎了他的意料和想象之外。 方健紧握着翁佳怡的手，微微摇动了两下，但却依旧没有放开，而翁佳怡稍微挣扎了一下，见方健没有松开的意思，也只是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并没有明显地抗拒。 这一眼足以让看到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了，女性电眼的威力，实在是难以形容。 逐渐的，男生们看向方健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哦，其实一开始就不够友善，只是现在带上了一点儿淡淡的恨意。 第八百五十四章 头等舱 “各位尊敬的旅客，东方航空公司mu*****前往首都的飞机已经开始登机，请各位乘坐mu*****的旅客乘坐电动车前往登机口。” 服务台上，那位女性服务员用着熟练的中文和英语分别重复了一遍，然后她开始对照客人名单，邀请客人登机了。 一般的乘客前往登机口大都是依靠步行，但是头等舱却有着代步车的待遇。 翁佳怡抬头看了方健一眼，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然后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包，朝着出口走去。 角落里，那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张开了大嘴巴，一口将手中饼干之类的零食塞了进去。然后拎起一个特大号的背包，缓步跟上。 方健的眼睛一瞄这个背包，就被它的体积吓了一跳。 也幸好是头等舱，否则的话，他十有八九都是无法随身携带上飞机的。 嗯，面对这样的行李，工作人员肯定会非常礼貌地告诉你，你可以去办理托运手续了。 许多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方健，想要看看这个好运气的小子会怎么做。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方健也是站了起来，潇洒地背起了自己的双肩包，笑眯眯地走向了出口。 “哇…”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哀叹，原来这家伙真的是乘坐这个航班的啊。 以他刚才和女神交谈之时的那熟络范儿，女神真的要危险了。 合安也是站了起来，他的行李都已经托运了，所以此时只是手上提了一个公文包而已。他凑到了方健的面前，低声道：“方医生，你的手段…”他竖起了大拇指，眼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敬佩之色。 虽说他也感到了一丝奇怪，这种级数的大美女不应该那么好泡的才对。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狡辩啊。 所以，此刻他对方健，那是真心实意的敬佩，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健微笑不语，心中却是差点儿就要笑破了肚皮。 也幸好这一次是遇到了翁佳怡，否则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上去搭讪啊。 几个人走到了贵宾室之外，合安立即放下了手指头，他也是生怕被人看到。 乘坐这一次航班的头等舱客人一共有八位，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还有四位分别是两个外国人，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那夫妇二人在贵宾室也是欣赏了方健泡妞的一幕，此时见到方健和翁佳怡一起出来，不由得相视一笑。 至于两位外国人也是忍不住回头打量着翁佳怡，看他们的样子，分明也是被她的美丽吸引了。 方健略显得意的一笑，看来美丽果然是没有国界的，能够欣赏翁佳怡的人可不仅仅是华国人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由得微微摇头。 就算能够吸引到别人，那也是因为翁佳怡特别美丽出色的缘故，自己得意个什么劲啊？ 方健微微摇头，突然间，他的眉头略微的皱了一下。 因为他就是有着一种狐疑的感觉，前头坐在车上的那两个外国人，虽然频频扭头看向翁佳怡，但是他们的目光似乎并不仅仅是局限于此。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这两个人似乎对另一个人也很有兴趣。 当然，这个人并不是他，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合安。 方健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的观察愈发地仔细了。很快的，他就可以断定，这两个外国人的眼光果然有问题。 如果说他们频频注视翁佳怡，方健就算是有些恼火，但也绝不至于起什么疑心。 毕竟，翁佳怡的容貌摆在这儿，被她的容颜吸引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如果真的对她无动于衷的话，方健反倒是要留意一下了。 要么那人就是对女性没兴趣，要么就是别有意图。 而这两个外国人不仅仅对翁佳怡有兴趣，对合安的兴趣似乎也小。 方健在心中默默地计数着，就在电动车从贵宾室开到登机口的短短时间内，他们两人就已经扭头了六次。那略微有些掩饰的目光扫了翁佳怡五次，但却看了合安六次。 从这个数据上来说，他们对合安的兴趣似乎更大一点。 这两个人的动作虽然隐蔽，能够瞒得过合安、翁佳怡和那一对夫妇，但是方健和那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却都是看在了眼中。只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们除了提高警惕之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年轻人朝着方健瞅了一眼，同时下巴朝着那两个人的方向微微一扬。 方健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年轻人是在问，这两个人认识么？ 方健用自己的动作做出了明确的回答。 年轻人的目光落到了合安的身上，那一瞬间竟然有着几分凌厉之色。 合安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转头四顾，但此刻年轻人的目光却早已变得无害了，所以他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东西。 方健哑然失笑，道：“合医生，这一次去首都，请你多照顾了。” 合安连忙道：“哎呦，你这话说的，我这是请你过去，是你照顾我才对。” 年轻人微微垂下了头，眉头略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知道，方健这句话其实是和他说的，并且变相地说出了此人的身份。 原来此人是一个医生，而且听口气与方健颇为熟络，这么说来，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电动车停了下来，此时登机的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而方健等人却是从另一侧直接过登机口，这又是头等舱的特权。 每天在n市起降的飞机越来越多，最早建造的登机通道早就不堪重负。现在起码有一半以上的班次都是需要乘坐摆渡车的。 相比于普通旅客的大巴车，给头等舱旅客提供的摆渡车就是一辆小巴车了。 不仅仅每一个人都有着座位，而且那座位还相当的舒适。 他们几个并不是最早验票上摆渡车的，但却是最早到达飞机，并且登机的。 头等舱不仅仅有着更加宽敞的座位，而且飞机上的用餐也和经济舱完全不同。 航空公司这样做，也是凸显出了头等舱客人的尊贵，虽然有人心中不满其种种特权，但人家却是花了真金白银购买，让人无话可说。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我也是医生 随着气流的沸腾，飞机顺利地升上了高空。 这还是上一次空难之后，方健第一次乘坐飞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看着地面上的建筑物逐渐远离，一点点的变小，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感慨。 忽然，他心中所动，转头朝着另一边的看去。 这架飞机并不是大飞机，而只是一辆普通的中型客机，头等舱中仅有八个座位。 前面一排的四个人就是那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位外国人，方健与合安坐在飞机第二排的左侧，而翁佳怡和那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则是坐在第二排的右侧。 所以，当方健转头看去之时，能够清晰地将这两位的脸色收入眼中。 或许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所以年轻人坐在了飞机外侧，而将靠近窗户的内侧让给了翁佳怡。 这是一种颇具绅士的行为，让人无可指摘。但是，在这一刻，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翁佳怡自从飞机开始滑翔开始，就明显地有些紧张了，特别是随着飞机的上升，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有些隐隐的发白。 年轻人虽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许多人在坐飞机的时候，特别是在上升和下降的过程中都会出现某种程度的不适。再说，此时飞机已经开始上升，就算真有什么问题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这种状态落到方健的眼中，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情况，但他却是心知肚明。 经历过一次空难的人，很有可能对飞机会产生一种恐惧感。 没有类似经历的人会觉得无所谓，但若是真的让他们体验过一次，只怕他们终身再也不敢登上飞机一步了。 方健平时与翁佳怡相处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心理有问题。可是，他毕竟没有给对方进行过系统的心理评估，所以也无从判定，翁佳怡是否还能适应飞行。 而从此时的情况来看，情况似乎不太妙，而且还有着恶化的趋势。 方健立即解开了安全带，双手按住扶手，灵巧的一跳，顿时直接跳过了合安，来到了那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身边。 “啊，先生，您想要干什么？”坐在前面的空姐大惊失色，她随机飞行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客人在飞机上升之时松开安全带，而且如同猴子一般的跳了出来。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鼓掌叫好，因为方健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灵巧了。 但是此刻，她却是吓得花容失色。 合安也是一怔，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方健，实在不明白这个看不透的小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方健伸手一摆，对着那年轻人道：“我们换一个座位。” 众人都是微微发愣，就连那空姐也是一头雾水。 他这个时候跳出来，就是为了和人换一个座位？ 合安突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他用手遮住了脸庞，很想大声的告诉所有人，自己不认识这个发情的家伙。 前排的那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外国人此时也算是明白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他们彼此互望一眼，都是啼笑皆非。这个小伙子真是牛逼啊，在贵宾室撩拨人家还不够，追到飞机上依旧不肯罢休。 那一对中年夫妇对望一眼，都在心中暗叹，年轻…真好啊。 至于这两个外国人则是纷纷摇头，估计在心中大骂登徒子了。 不过，他们对方健的行为并不看好，因为他所面对的这个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那魁梧身材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就如同一座大山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他们对方健的行为有些不了解。 明知道这年轻人如此强壮，他还要上前挑衅，难道就不怕挨揍么？这简直就是精虫上脑，无所忌惮啊。 合安甚至于在想着，如果等会儿方健被人一拳撂倒，他到底是帮忙呢，还是装作不认识啊？ 年轻人眉头略皱，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方健的语速很急：“她现在晕机了，而且反应极为强烈，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顿了顿，他又道：“我怕反应会持续加重，那时候就危险了，我是医生，我坐在她旁边可以照顾他。” 合安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了。 原来利用医生的身份还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泡妞啊，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空姐此时已经拿起了对讲机，只要现场稍微有些失控的迹象，她就会立即呼叫支援。没错，在飞机上若是发生冲突，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她这个小身板可是撑不住的。 但是，听了方健的话，她就变得犹豫起来。 原来这小伙子是一个医生，此时突然跳出来是为了救人。 嗯，说救人似乎有些夸张，但总之是一片热忱之心，让人兴不起半点儿的怨念。 正当众人在心中嘀咕，这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会如何选择之时，就见他解开了安全带，并且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了方健。 方健毫不犹豫地坐下，而年轻人则是走到了合安的身边，坐在了方健的座位上。 合安看着身边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只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自己看不懂了。 他嘴巴微动，喃喃地道：“我，我也是医生。” 年轻人眉头略皱，转头看着他，那眼眸中的神色犹如野兽一般。那危险至极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合安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了。 年轻人缓缓地道：“你…说什么？” “没，没，没…”合安的上下牙齿轻轻打着颤，竟然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 他并不知道，这就是杀气，唯有那些无数次经历过生死，并且手上沾染过同类鲜血的人，才会具有这般可怕的气势。 年轻人展开了眉头，身体后仰，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在了头等舱的沙发椅上。 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地道：“没有就好，飞机要飞两个多小时呢，睡觉吧。” 仿佛是眨眼间，他就已经进入了睡眠，甚至于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 合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种入睡速度，是假的吧？ 随后，他再度转头看向方健，只见那两个人已经是手牵着手在说悄悄话了。 合安的口唇微动，发出了无声的呐喊：“我，也是医生啊！” 第八百五十六章 包治百病 方健伸手握住了翁佳怡的柔荑，翁佳怡先是一怔，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那紧闭着的眼睛稍稍地睁开了一丝缝隙。当看清楚方健的面容之时，她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 随着飞机上升到了足够的高度，舱内的气压也是恢复平常。 慢慢的，翁佳怡那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其实，飞机上升之时虽然会受到气流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的幅度并不强烈，远没有到这种恐怖的地步。 翁佳怡之所以如此的害怕，那是因为心理原因。 片刻之后，方健低声道：“佳怡，感觉怎么样了？” 翁佳怡缓缓点头，低声道：“好多了。”她的嘴角微微嘟起，道：“你是不是要劝我喝一点热水？” 方健哑然失笑，道：“其实喝热水是一种万金油的处方，但是对于实际的病症，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哦？”翁佳怡一怔，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询问之色。 这样的回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然而，方健却是突然开口，道：“空姐，请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在普通舱内，虽然也会有空姐和空少服务，但是他们要服务的人数比例却是远比头等舱大得多。哪怕是需要一杯温水，也需要等待许久。 可是，在头等舱内，当客人提出类似的要求之时，空姐却是立即执行了。 很快的，一杯温水就交到了方健的手上。 方健将热水递给了翁佳怡，道：“喝一点。” 翁佳怡一脸的惊讶，道：“你刚才不是说，喝热水没什么效果嘛？” “是啊，但是喝热水却能够起到缓和心情的作用，而人的身体其实是相当奇妙的，一旦心情得到了缓和，就算是身体依旧疼痛，也会感到舒服一点的。”方健一本正经地道。 翁佳怡哭笑不得，道：“你这样做，不是在欺骗身体嘛。” 方健呵呵一笑，道：“其实，我挺喜欢好莱坞一个演员的。” 翁佳怡眨了两下眼睛，她头一次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跟不上方健的节奏了。 刚刚还在谈论热水对身体的治疗，怎么一转眼又弯到好莱坞去啦。 不过，她还是相当配合的道：“哪一位？” “施瓦辛格。” “啊，州长大人啊。”翁佳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个人最初只是一个健美先生，但没想到混迹好莱坞走红之后，竟然还能从政，并且鬼使神差的当上了一州之长。 虽说那个国家的体质与华国截然不同，这样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在华国重复，但传奇就是传奇，这一点却是无法否认。 “嗯哼，他演过一部片子，叫做《真实的谎言》，看过么？” 翁佳怡立即明白过来，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善意的，哪怕是谎言也可以接受。” “嗯。”方健轻轻地点着头，道：“其实，我们许多医生在面对病人的时候，都说过谎的。” 会说谎的人，自然不会讨人喜欢。但是，有时候医生却被迫说谎。但那都是包含着善意的谎言，最起码作为一名医生，他们问心无愧。 翁佳怡想了想，叹道：“好吧，你说服我了。喝热水这个万金油的办法，其实还是挺管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热水的缘故，翁佳怡的神情比刚才好的太多了。 方健轻笑一声，低声道：“佳怡，你这是第一次坐飞机吧？” 翁佳怡的脸色微微一僵，她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 自从空难发生之后，她虽然依旧出过差，但不是开车，就是坐高铁，至于飞机，还真是第一次坐。 方健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肃然道：“佳怡，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他再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可以救你一次，就能保你一生平安。” 翁佳怡的心中怦然而动，这心脏从小到大都未曾跳的如此之快过。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或许此时就已经沦陷了。但翁佳怡毕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记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突然流露出了一抹笑容，道：“你说的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我差点儿就信了。” 方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意地点着头，放开了她的手，道：“好了，你现在已经恢复了，而且我相信，以后再坐飞机的时候，你也不会出问题了。” 翁佳怡一怔，这才发现，经过了刚才的那段谈话之后，她的心情真的变得开朗了起来。 先前飞机起飞之前的紧张，上升过程中的难受，似乎已经变成了极其遥远的事情，那空难之后始终笼罩在心头上的阴影也仿佛被阳光刺穿，从而消散无踪了。 她张开了好看的樱桃小嘴，脸上有着难以置信之色。 “方健，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她还无法肯定，以后乘坐飞机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是，起码她现在觉得，这一趟的飞行，已经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了。 方健呵呵笑着，道：“你忘了，我是一个医生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竟然有着一刹那的恍惚，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另一位大美女的面前，似乎也用过这个借口，而且还不止一次。 “医生？”翁佳怡想了想，道：“我只记得，你是一个轮科的实习生，以前在神经内科，现在好像去了内分泌科。”她的大眼睛眨动着，好奇地问道：“二院有心理辅导科室么？我怎么不知道？” 若是其他人被翁佳怡这样的大美女戳穿了谎言，肯定会进退失措。 但方健的脸皮却是够厚，他毫不犹豫地道：“佳怡啊，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医生，是不分科室，无论什么病都是手到拿来，可以医治的么？” 翁佳怡这一次可是真的皱起了眉头，有这样的医生么？我怎么不知道啊… 看着她那充满了迷惑的眼神，方健愈发的觉得有趣，他鼓舞着道：“好好想想，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啊！” “啊，我知道了，是中医。” “错。” “不是中医？那是什么，我真的猜不到了。” “呵呵，萨满。” “什么？” “萨满啊，电视里放的，那种跳大神的，只要喝下圣水就能包治百病啊。” 翁佳怡：“…” 合安：“…” 空姐：“…” 其他人：“…” 第八百五十七章 目标 飞机继续在高空中飞行着，翁佳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惧，或许是因为方健就坐在身边的缘故，所以她觉得相当的安心。 只是，因为先前的担忧，所以导致她的心力有些憔悴，所以现在需要补眠而已。 方健看了她一眼，作为一位医生，而且是所谓的全科医生，方健自然可以看出她精神上的疲惫。其实，如果翁佳怡一直处于那种紧张的状态当中，反倒是不容易入眠。 可是，现在一旦放松下来，那种睡觉的感觉就相当的强烈了。 方健最初的打算，是以言语开导她的心结，如果不能成功的话，他就要用作弊的手段了。那就是使用精神力量，给予对方特殊的心理治疗。 但没想到的是，翁佳怡外表柔弱，但其实是一个相当坚强的女子，在方健挖空心思讲了一些笑话之后，竟然真的让她放松了。 而且，这并不是表面功夫，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放松。否则的话，翁佳怡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入睡了。 看着她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方健突然间觉得嘴巴有些发干，他立即转过了脑袋，伸手叫来了空姐，让她拿一个毛毯过来。 许多跨国公司的航班飞机都会把空调开得很大，让客舱内的旅客感到冰凉冰凉的。 但是在华国，这方面就做的很好，能够让舱内的温度保持在一个比较合适的程度。当然，如果是进入了深层的睡眠，人体的抵御能力会自然降低，这时候就需要一张薄薄的毛毯了。 空姐看着熟睡的翁佳怡，微笑着答应了，只是她心中对方健也是颇为佩服。 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够将这位大美女哄睡着了。如果换做自己，怕是很难如此信任别人啊。 将毛毯盖在了翁佳怡身上，方健也是闭目养神起来。 在闭眼之前，方健习惯性的扫了眼四周。 这是他从军医那里获得的一种习惯，每当睡觉之前，总是要确定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否安全。 其实，在现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里，保持这样的习惯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会让人感到十分的疲累，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是如此。 可是，方健在获取记忆经验的时候，也是有着一些副作用的。 而军医的副作用说好听点就是警惕，但若是说难听一点，就是提心吊胆，风声鹤唳，归纳成四个字，就是胆小如鼠。 虽然仅仅一眼，但却已经看到了许多东西。 合安那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眼神，魁梧年轻人善意的点头感谢，以及…前排两个外国人似乎正在窃窃私语。 嗯，虽说偷听并不是什么绅士行为，但方健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运用起精神力量，凝聚在耳朵旁边。 这两个外国人在电动车上就表现的相当古怪，借着看翁佳怡的机会，偷偷地关注着合安。 如果这种情况倒过来，反倒没什么问题，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翁佳怡这样的大美女，谁不想偷偷地多看几眼啊。 可是，偷看合安，那就让人奇怪了。所以，也就由不得方健不关注。 下一刻，方健立即听清楚了他们之间的交流。 这两个人是使用英语交谈，而且声音极低，在机舱内那淡淡的发动机轰鸣声掩饰下，估计也只有他们本人才能听得清楚。 最起码，合安是别想听清楚的，至于那个魁梧年轻人，他肯定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听力远胜常人。 但是方健却怀疑，当他听到英语的时候，怕是会有着一种听天书的感觉吧。 只是，这两个人就算是头脑风暴突然爆发，但也绝对想不到，坐在隔壁第二排的方健竟然能够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目标？” “是的，我确定，我看过了他的照片，就是这个人。” “为什么要盯着他？” “我不知道，是约翰亲自吩咐的。” “哦，天啊，我最讨厌这种事情，你说我们好好的做生意不好么，偏要掺和这些。” “哎，我也想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但是在我们墨西哥，谁也不能得罪他们啊。” “这些该死的毒枭…” “嘘，轻一点，不要乱说话。” 那两个外国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感到了什么恐惧，所以停止了交流。 正要闭目养神的方健则是开动起心思了，虽然这两个人的对话寥寥无几，但方健却已经听到了一个大概。 他们，应该是墨西哥的商人，来到华国是做生意的。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来，他们做的大概率是正经生意。可是，现在的他们似乎受到了什么威胁，那威胁是让他们恐惧的毒枭。 这个威胁就是让他们盯住合安。 可是，方健的眉头不知觉地皱了起来。 合安与那些遥远的墨西哥毒枭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华国的普通医生而已。 方健睁开了眼睛，朝着合安看去，这一次他仔细地观察着。 或许是因为他这一刻的眼神太过凌厉，所以引起了合安的察觉，他讶然转头，看到方健的目光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怔，竟然兴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种眼神…好奇怪啊。 不知为何，合安就是有着一种被看穿看透，然后毛骨悚然的感觉。 “方医生…怎么了？”合安有些不安地问道。 方健轻笑一声，道：“合医生，我没带手表。”他指了指合安手腕上的欧米茄，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首都啊？” 合安这才释然，看了眼手表，道：“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怎么，你等不及了？” 方健微笑着点头，道：“是啊，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王院士了。” 合安哑然失笑，道：“你放心，老师他是一个十分和蔼的人，绝不会难为你的。” 方健连连点头，道：“我听说过王院士的为人，所以十分放心。” 结束了对话，方健再度闭上了眼睛，可心中却是愈发的奇怪了。 根据他的观察，合安似乎并不是一个瘾君子啊。 虽说他并没有进行化验，手上没有任何数据支持，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就奇怪了，这些毒枭盯着合安干什么？ 第八百五十八章 联系方式 一个小时转眼就过，特别是当中途还有着用餐和送饮料的过程之时，这时间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几乎难以察觉它的飞逝。 飞机开始下降了，而这个时候的翁佳怡早已醒来。 方健并没有刻意地与她交谈，而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就像是一位骑士，远远地守护着自己的公主。 翁佳怡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嘴角一直蕴含着淡淡的笑意，在飞机开始下降，地面物体逐渐变大的时候，翁佳怡并没有避开目光，而是勇敢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她的心跳在一开始还是有着上升的趋势，但仅仅是片刻之间，就已经逐步地恢复了过来。 这个时间并不长，而且起伏也不是很大。在没有专业工具的情况下，也唯有方健才有能力监听到。 察觉到了这种情况之后，方健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翁佳怡这一次并不是表面上的痊愈，而是彻底地放开了心结。从此以后，她就算是再坐飞机，也不会有什么飞行恐惧症了。 飞机终于着陆，机舱重重地颤抖着。 方健突然开口，道：“佳怡，你真勇敢。” “什么？”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估计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再坐飞机了。”方健微笑着说道：“你能够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了不起。” 翁佳怡淡然一笑，道：“是么？可是我觉得很一般啊，再说了，我的工作性质让我没法偷懒啊。” 方健轻笑一声，对于这个借口不发一言。 如果是普通人要赚钱养家，那么因为工作性质必须坐飞机也就罢了。可是，以翁佳怡的出身，如果她坚持不坐飞机的话，方健就不相信，还有什么人敢特意的为难她。 大不了不干这份工作了，难道翁佳怡就会饿死么？ “对了，你这一次来首都是干嘛的？” “我有一个采访任务，所以啊…”翁佳怡突然宛然一笑，道：“一下飞机，我就要和你告别了，因为兄弟单位的车子已经在等我了。而且，我想你不需要我送的。” 方健微怔，讶然道：“你知道我来首都是干嘛的？” “当然了，你现在了不起啦，就连堂堂的院士都请你过去。”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明白了。” “什么？” “原来你是知道我的行程，所以特意订了跟我一样的飞机。呵呵，这么说来，我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啊。” 翁佳怡的脸色微微发红，她轻轻地捶了一下方健，低声道：“臭美。” 她的小拳头力量并不大，打在方健的身上非但不痛，反而是让他有着一丝麻麻的感觉十分舒适。方健很想告诉翁佳怡，你可不可以再来一下。但是，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他们此时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低，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听到。 不过，坐在他们隔壁的合安却能看到他们之间那打情骂俏的举动，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在贵宾室相遇能够搭讪成功，就已经让他极为佩服了。但是，坐了同一架飞机，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不，其实最多只有一小时的时间，因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在睡觉。 可就是这一小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如此熟络了么？ 哎，方健这小子，或许是真的应该向他请教一下泡妞的本事了。 就在合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空姐的声音在舱内响起，并且开始指挥众人下机。 头等舱的客人永远都是享受最优越的招待，包括此时的下机也是头一批。 他们几个人通过走道，进入了机场。 方健看似继续与翁佳怡交谈，但实际上起码有一半的注意力是放在那两个外国人的身上。因为他注意到了，这两个人本来走在自己等人的前面，但是中途却借故整理行李，反而落到了他们的身后，并且不急不缓地跟着。 只是，他们的跟踪水平太次了，根本就不专业。 当然，除了方健和那个魁梧年轻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发现。 其实，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出去只有一条通道，他们完全无需这样做的。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转盘处等待着托运行李。 翁佳怡的运气比较好，她的行李竟然是第一批出来的，拿起了行李之后，她朝着方健挥了挥手，愉悦又毫不留情地走了。 方健目送她远离，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合安上前，推了他一下，道：“喂，别看了，人家已经走远了。” 方健轻笑着道：“合医生，你的行李还没有出来啊。” “呵呵，我又没事，慢慢等好咧。”合安摇着头，道：“你呀，是有真本事，但做事还不够仔细。” “什么？”方健不解地问道。 “你和她都已经混的那么熟了，为啥不问她要联系方式呢？”合安长叹道：“这样的美女，错过了可真是可惜了！” 方健哑然失笑，拿出手机晃了晃，道：“合医生，她的电话和微信都在这里面了啊。” “啊，不可能吧。”合安瞪圆了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从没有刻意地去观察方健和翁佳怡，但是这样的一位大美女就坐在隔壁，想要不关注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方健要留对方的微信或电话，肯定会有什么动作。可是，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个人似乎一直在谈话，而没有使用过手机啊。 莫非，是自己疏忽了？ 可是，这么明显的事情自己也会看漏，真是奇怪了。 就在合安疑神疑鬼的时候，他的行李已经到了。方健心中微动，主动地帮他拿起了行李，放上了推车，道：“我们走吧。” 他们两人朝着出口走去，但方健的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 那两个外国人的运气不好，他们的行李还没有出来。这两个人焦急地互望一眼，其中一个在原地等候，而另一个却是连行李也顾不得了，就这样跟了出来。 方健的嘴角划过了一丝讥讽的笑意，果然还是跟来了。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八百五十九章 努力帮忙 合安的行李比较多，有着两个沉重的拉杆箱，而方健也是刻意地找了一个推车，一路慢慢地走去。 离开了出口，合安打量了一眼，笑着道：“方医生，接我们的人在那儿。” 方健转头看去，果然有两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他们来到身前，同时叫道：“合教授。” 合安微微带头，道：“车子在哪里？” “在停车场。” “这是我的行李，走吧。” “是。” 那两个小年轻立即拉上了行李，看他们那娴熟的动作，分明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方健面带微笑，目光一转，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到那个跟出来的外国人正一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很显然，他虽然一路上盯着合安，但是到了这里，以他的能力已经无法再跟踪下去了，否则的话，十有八九会被人识破。 虽说合安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并不是什么特工，但问题是这两个人也是普通的商人啊，他们一样没有经过任何的特工训练。一旦跟踪时间较长，就算普通人也会有所察觉的。 当然，除非是遇到了瞎子或者脸盲晚期的人，不过那种概率已经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方健微微摇头，看来那背后的指使者约翰还没有露面啊。 稍稍地想了一下，方健就已经决定帮他一把。 轻咳一声，方健道：“合医生，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你能等我一会么？” “当然可以，我陪你去吧。”合安热情洋溢地道。既然已经到了首都，那么他就是地头了，怎么着也要让客人满意啊。 那两个负责接待的小年轻都是一怔，他们看向方健的目光顿时带着几分狐疑了。 这两个人并不知道方健的身份，但他们对合安却是相当的熟悉，知道这位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医学界却已经是享誉盛名了。最起码，不会比那些地方三甲医院的科室大主任要差。 而看方健的年纪，怎么看都像是合安的学生，但是此刻听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两个小年轻就立即知道，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合安这样的态度，竟然隐隐地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这让他们两个也是猜疑起来，这位究竟是什么人呢？难道是某一位当权者的公子，或者是某位豪富的家人？ 方健摇了摇头，笑道：“首都机场我不是第一次来，你放心吧。”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合安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坚持了，方健毕竟不是一个小孩子，走不丢的。 当方健远离之后，那两个小年轻彼此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合教授，这位是…” 合安微微一笑，道：“他是方医生。” “方…医生？”这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猜过了许多身份，但却从未想到过方健竟然是一位医生。 要知道，在这个行业中，其实先行者是占据了很大的便宜，特别是那些功成名就的先行者，对于后来者而言，就是一座座难以攀越的高峰。 以合安在医学界的医生，值得他讨好和尊敬的人已经不多了。 绝大部分所谓的地方性医院的顶梁柱，在见到合安的时候，双方的身份地位也是平等的。 当然，在首都，比合安更牛的还是有不少，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那个小年轻啊。 “合教授，这位方医生是哪个医院的？” “哦，他是n市二院的。” “n市？”这两个人愈发的难以理解了。 如果说方医生是魔都或者鹏城的某位著名大牛者的弟子，那么合安的这个态度还可以稍稍地解释一下。 他这样做，其实是在讨好方医生背后的医学界大牛。 可是，一个地方性医院…哪怕是最顶尖的三甲医院，但也是地方性的医院啊。 在这种医院里，又有什么人值得合教授去认真对待呢？ “我明白了。”其中一人突然一拍脑门，道：“他是哪位名医的弟子吧？” 另一人也是恍然大悟，n市的三甲医院又怎么样？谁说这样的人不能拜某位大能为师呢？只要机遇来了，洪福齐天之下，任何人都挡不住啊。 然而，合安却是哑然失笑，道：“他没有老师，呵呵，我还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做他的老师呢。” 那两个小年轻这一次可是真的瞠目结舌，良久无语了。 合医生啊，您这样聊天，会把天聊死的啊… 方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虽然进入了洗手间，但是精神意念却一直都锁定了那个外国人。 只是，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他并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就是在远远地看着合安。 因为机场中人流量极大，所以他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好奇。 如果在其它地方，一个外国人站着不动，或许会引起一点儿关注，但是，这里是首都机场啊，外国人如同过江之鲫，除非是那种非常有声望的，譬如某个拥有奇怪发型的，能够一眼认出来的胖子之外，普通人很难引起关注。 方健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暗叹。 哎，我能帮你的只能是这儿了，谁让你的伙伴不给力呢。 因为到了此刻，这外国人的同伴已经拿了两个大箱子走了出来，但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接头人。 方健无奈，只好洗了洗手，走了出去。 他也想要多等一会，但是看情况，似乎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发现什么的。而且，他也不想给合安造成某种不好的误会，一个人在洗手间待的时间太长，总不是什么好事啊。 果然，看到方健之后，合安笑道：“方医生，你总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都要打电话找你了。” 方健微微一笑，解释道：“昨天吃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可能吃坏了肚子。” “哦，回去检查一下？” “不用小题大做了，我自己能处理的。” “好。” 合安也不再劝，大家都是医生，肚子痛这点儿小事，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随手都能处理了。 方健随他们离开，刚走几步，眼角却是突然又瞥到了一抹倩影。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怎么在这儿？ 哦，这是一个机会啊。 第八百六十一章 接头人 方健的目光一闪，眼眸深处竟然飞快地掠过了一道欣喜之色。 因为他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用那眼角余光，方健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从机场出口处走了出来，而原先那两个外国人在见到此人之后，顿时都流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毫无疑问的，这个人就算不是约翰，也肯定与约翰有关。 “小健，你在看什么，心不在焉的？”沐雪秀眉微皱，问道。 她的观察能力果然非同凡响，方健只不过略微有些失神，就立即被她注意到了。并且，她还有着想要回头看一眼的打算。 方健的脸色微变，立即低声道：“雪姐，不要转头。” 沐雪也是经过多年训练的老手了，那刚刚扭头的脖颈立即停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用力过大的关系，竟然还发出了一道“咯嘣”的响声。 沐雪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脖颈，似乎是觉得有些疼痛。 方健连忙献殷勤道：“姐，我帮您按按。”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沐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方健那神乎其神的按摩手法，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刚才那一下虽然不至于扭伤，但多多少少对肌肉经络都是一种损伤，按摩一下总是好的。 方健立即上前，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伸手按住了她的脖颈，用力揉捏起来。 他的手法堪称大师，哪怕是放眼华国，怕是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他。沐雪低着头，脸色微微泛红，只是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欣赏到这一美景。 远处，原本对方健泡妞手段已经是刮目相看的合安三人更是瞠目结舌，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方健扶美女坐下，然后竟然伸出了魔爪，在人家的脖子上揉捏了起来。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小年轻喃喃地说着。 “废话，你这也看不出来？这是在按摩推拿啊！” 另一个小年轻不屑地说着，他的手爪子微微动了一下，心中恨不得以身代之。 合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想起了飞机上的那一幕，口中喃喃地道：“我也是医生啊…” 毫无疑问的，方健肯定是表明了自己的医生身份，并且甜言蜜语地骗这位美女他会按摩。虽然想不明白，这位美女为啥会如此轻易的相信方健，但人家确实是得手了啊。 “合教授，您说什么？” “啊，没什么。”合安放下了手，淡淡地说道。这些事情他都会深深地埋入心底，绝不会向任何人透漏半句的。 …… …… 三个外国人终于碰头了。 “约翰，你终于来了。” 这个约翰身材高大魁梧，几乎可以与飞机上翁佳怡的那个年轻保镖一拼了。 他咧开了大嘴，笑着道：“怎么，想我了？” “呵呵。”一个外国佬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约翰，你让我们盯着的人就在那里。” 他正要伸手，但却被约翰毫不犹豫地打掉了：“不要指指点点，引人注目。”约翰沉声道：“哪个方向，告诉我就行了。” 这个外国佬龇牙咧嘴，捂着手背一副疼痛难当的模样，但他却不敢大声呼喊，只好忍着疼痛与怒火，道：“就在你左侧斜后方，那三个人聚在一起的就是了。” 约翰抬起了头，目光四处张望一眼，看似毫无焦距和目的，但却已经将那个方向的一切收入眼中。 随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就是他们？” “是的，那个身穿西装的就是合安，我们可以保证。” “哼，怎么有三个人？” “那是来机场接他的人。” “你们什么时候下飞机的？” “大概，有半个小时了吧。”他不确定地说着。 “半个小时，这么久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还不走？” “应该合安还有一个同伴，正在泡妞呢。” 约翰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他沉声说着：“那个人，在哪里？”他的声音中竟然有着一丝急迫的感觉。 他面前的那两个人自然无法感觉到约翰瞬间的变化，可是，远处正在给沐雪按摩的方健却是注意到了。 因为从约翰出现的那一刻，方健的精神力量就时刻的关注着这儿。其他人因为距离的关系，最多只能是远远地看一个大概。可是，对于拥有精神力量的方健而言，这点儿距离与面对面的聊天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他很干脆的一心二用，在给沐雪按摩的时候，也是关注着这儿。 所以，当他看到约翰的异常之时，心中却是突兀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个人真正要盯着的，并不是合安… “还是在你右侧方，更远一点，给一个女人按摩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了。”这一次，外国佬受过了教训，再也不敢随便伸手了。 约翰很隐蔽地瞅了一眼，嘴角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小子，是在泡妞么？” “是啊，这小子的泡妞水平太高了。”一说到这个话题，那两位外国佬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言语中充满了敬佩。 确实，他们可是亲眼目睹方健向后与两位最顶尖的大美女搭讪，不但都成功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性的成功呢。 这样的事情，能够成功一个，就已经是相当值得夸耀的事情。接连成功，那就是奇迹了。所以，他们两个是真心的佩服啊。 约翰冷笑一声，缓缓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他顿了顿，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是大喜过望：“约翰，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么？” “不需要了。”约翰冷冷地看了一眼他们，道：“你们在这里太碍眼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快点离开吧。” 确实，约翰本人身高马大，就已经是相当的引人注目了，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这种异于常人的体格也会让他成为焦点。若是再加上两个对他唯唯诺诺的外国人…好吧，他就算是想要低调也是不可能的。 这两人如获大赦，立即拖着行李告辞，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直接飞走。 约翰不屑的冷笑一声：“胆小鬼！” 随后，他慢悠悠的走进旁边的机场商店，似乎对合安等人漠不关心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实验基地 华国的首都很大，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 在几十年前，华国首都只有三环的时候，三环之外都是城里人看不上的乡巴佬的地方。但是，现在的首都已经扩充到了六环、七环，每扩大一环，面积就大了许多，直至现在的庞然大物。 以前那乡巴佬居住的地方也早已变成了高楼大厦，而且那价格之高，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了。 方健坐在车上，听着那两个小伙子的介绍，他发现，这两个人很有当导游的潜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小伙子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是敬佩，又好像是羡慕妒忌恨，总之种种情绪不一而足，让人无从猜测。 方健自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惹的祸。 在机场里，为了帮那两个外国人一把，看看究竟是谁让他们盯梢合安的，所以方健在见到沐雪之后，就装模作样地上前搭讪。 跟沐雪搭讪，对方健来说，那简直就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容易。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就一个高不可攀的任务了。没想到，方健竟然就这样轻易的成功了，而且最后还用手给美女按摩… 这份能力，让包括合安在内的三个人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其实，在飞机上，合安已经是五体投地的服了一次，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再服一次。 此时，那两个小年轻一边恭维着方健，一边隐晦地向他请教着泡妞技巧。 但是，方健哪里懂什么技巧啊，虽说他拥有着心理医生的记忆和经验，但泡妞这种事嘛，还是需要大量的实践才行啊。 最起码，方健没有主动过，哪怕是和翁佳怡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哪个表现得特别主动，就仿佛是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所以，无论这两个人如何的旁敲侧击，合安的眼神如何期待，方健都是含糊了过去。 接送他们的是一辆大奔商务车，这种价值百万以上的车子在首都街头并不起眼，但它的内部装饰确实不错，似乎并不比方健在n市的座驾逊色多少。 终于，经过了漫长而拥挤的道路之后，他们在一处基地前停了下来。 合安拉开了车门，笑着道：“方医生，我们到了，这是我老师的科研基地。” 方健一怔，科研基地？ 他下了车看了眼周围，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颇为惊叹。 人家院士就是大手笔啊，在首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拥有那么大的一块地皮。如果把这块地皮卖了，然后造房子，那么这一辈子怕是都吃喝不愁了吧。 毕竟，这可是一块比整个二院都要大的多的地皮啊。 虽说这块地皮已经在四环外了，但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两个小伙子幽怨地看了眼方健，这一路上和他说了半天话，但是一点儿有用的技巧都没有学到，让他们两人颇为郁闷。 他们决然不会想到，方健是因为不会，所以才无法信口开河，他们还以为方健是敝帚自珍的缘故呢。虽然他们不敢在方健的面前失礼，也不敢给人家任何的脸色看，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却已经将方健骂了个狗血喷头了。 只是，方健对于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罢了。 “方医生，请给我来。”合安将行李箱交给了那两个小子，然后带着方健朝着其中一栋建筑物走去。 方健心中微动，问道：“合医生，这里的地方全部都是研究基地的么？” “是啊。” “啊，王梁院士，真是…了不起。”方健想了想，还是给了一个十分笼统的话。 然而，合安却是哑然失笑，道：“方医生，你误会了，老师的实验室确实在基地里面，但是这个实验基地并不仅仅是老师一个人在用。” “哦…”方健一怔，随即恍然。 这还差不多，虽说王梁院士是一位院士，但是院士手中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这么一大块的地皮，如果都划给一个科研项目小组…方健以为，除非这个科研项目是以举国之力攻关，否则就不太可能了。 糖尿病这种疾病虽然受众者巨多，可要说值得以全国之力去攻克？ 不是他歧视任何人，而是方健以为，王梁院士不可能具有这么大的脸面。 既然是许多人一起在这个实验基地工作，而王梁院士只是其中之一，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方健疾步跟着合安前行，眼睛回头张望了一眼。 他依稀地记得，当自己等人离开机场之后，约翰就没有跟上来了。 不过，这并不表示对方已经放弃，因为在机场没有人配合，想要跟踪他们的难度太大了。再说，他还是一个外国人，肯定不会乘坐出租车进行跟踪的。 电影上的放的那些段子有些可以借鉴，但有些就是不合逻辑的了。 如果一个外国人上了出租车，紧跟着一辆商务车，而且还是到国家实验基地这么敏感的地方…好吧，估计绝大多数的出租车司机都会选择报警，或者是在出租车群内提上那么一嘴。 这样一来，他就算不想暴露，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虽说现在约翰不在，但方健却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合安一边带路，一边向方健介绍。 王梁院士的实验室虽然无法占据整个研究基地，但也占据了其中一栋大楼内的整整两层。 当方健知道了这个规模之后，也是忍不住有些为之咂舌了。 这可是两层楼的巨大空间啊，就为了一个项目服务？ 想想自己的学校，哪怕他在《自然》上发表了论文，但最终也只是获得了两间实验室的使用权而已。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但现在这两下一比较，方健的心中也是忍不住有些嘀咕。 看看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能。 年洪庄对王梁院士服软，哪怕是泄露学校的秘密，也要获得王院士的谅解。 这一切，其实都是源于实力上的对比。或者说，这是王梁碾压年洪庄的结果啊。 第八百六十四章 王梁团队 宽敞的办公室内，王梁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他手上拿着的，是一份实验资料。 坐在他面前的，是三位年纪已经到了中年的男子，他们中的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头发微秃，而另一个则是相当干脆的变成了纯粹的地中海。 他们三人是王梁最重要的助手。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哪怕是再厉害的人，单打独斗也是很难干的过一只团队的。 这个道理王梁早就明白，所以他不仅仅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就连在培养自己团队方面也有着让人恭维的强大能力。 他所拥有的科研团队，不仅仅在全国范围内首屈一指，就算是放到全球，与世界各地的内分泌研究团队相比，也具备着相当的竞争实力。这并不是他自我夸耀，而是已经得到了世界范围内公认的事情。 西装革履的这位叫达成初，是专门负责这个团队外交、合同，以及专利等相关方面的顶级人才，在他的运作之下，这个小团体的手中掌握着大量的专利，并且与许多药厂进行合作。 王梁团队的资金来源除了国家拨款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达成初的各种运作和投资。 可以说，在这个团队中，虽然达成初的研究水平不值一提，但却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之一，是必不可少的人才。 那位头发微秃的男子叫高义，是王梁的第一个学生。那时候的王梁还不是院士，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影响力，但高义跟了王梁几十年，一直都是勤勉有加，凡是老师布置下去的任务，他都是从无怨言地完成到底。所以，哪怕他在科研上的天赋稍微差了一点，王梁也是毫不在意。 因为在任何团队之中，都不可能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这种老黄牛式的人物，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更何况，那么多年下来，高义早已成为了对王梁唯命是从的研究员，也是他最为放心的人。 至于最后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似乎比王梁都小不了多少的地中海，也是王梁的学生祝天才。 他是王梁在成为院士之后收下的第一个弟子，也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凡是他所参与的所有科学研究之中，若是单以贡献度来说，他绝对是排名第一。有时候就连王梁的心底也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没有这个弟子强。不过，祝天才只是研究方面的天才，为人处世的情商却令人堪忧。 但是，那么多年来，在王梁的羽翼庇护之下，他也是活得随心所欲。 反正对他来说，实验室就是他的家，里面的工作就是他最喜欢的事情，而除了实验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是他所关心的事情。 这四个人的组合就是王梁团队的核心人物，而如今，王梁将他们召集在这儿，也是为了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王梁微笑着道：“情况大家都了解了，你们说说，我们接下去怎么做。” 祝天才立即道：“老师，您的这份实验计划是从哪里来的？” 王梁哑然失笑，这种问题在一般的实验室中其实是相当忌讳的。 你一个实验员，又不是总规划者，那么只需要按照实验计划去完成就可以了，怎么能随便询问这些问题呢。 但是，王梁对这个学生却是知之甚深，知道祝天才这样问并不是想要挑战自己的权威，而是真的好奇心发作而已。 “怎么，这个实验计划怎么样？”王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问道。 祝天才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道：“这个计划太棒了，我这两天按照计划书内的内容进行实验，发现了一种新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果然可以抑制血糖的升高。嗯…它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好像不仅仅是起到抑制的作用。”祝天才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后续的实验计划呢？” 达成初突然开口，道：“天才，如果没有后续的实验计划，你自己进行实验，能否将这种化合物研究透彻呢？” 祝天才抿着嘴，认真地想了片刻，道：“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应该可以。” 他只是提及时间，而没有提及经费，那是因为科研经费这个问题，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时间啊。”达成初的嘴角一撇，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成初。”王梁笑道：“不要动歪脑筋。” 达成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但他并没有掩饰，而是道：“院士，我看过方健提出来的那些条件，他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们不应该接受啊。” “哦，不接受？”王梁笑道：“成初啊，方健虽然很年轻，但确实是有大才的人。我们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法找到突破点，但是他三天前发来的实验计划…”王梁点了一下祝天才，道：“喏，你看看天才的模样，难道还不明白么？” 达成初张了张嘴，他跟着王梁那么多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科研这东西，其实是毫无道理可讲的。 也许你投入巨资，花费上亿，十亿，百亿的，最终的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玩意不像是基础建设，投入了就必定会有着相应的产出，哪怕是豆腐工程，起码也能够看到些什么。 但是，科研这东西就是只有成功和不成功。 它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虽然理论上来说，只要有无限的投入和时间，必然会有成功的一天。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呢？ 王梁深深地看了眼达成初，缓缓地道：“我知道，如果答应方健的条件，那么大头必然是被他拿去了。但是，只要我们参与进来，那起码我们能够获得名誉，而且还是诺奖级别的名誉啊。” 听着老人那幽幽的长叹声，达成初也是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诺贝尔奖，这或许就是老人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心愿了吧。 起码，达成初知道一件事，如果有人在这个过程中设置阻碍，眼前的这位老人绝不会吝于拼命的。哪怕他押上一切，也绝不后退。 所以，他聪明地对此不置一词。 王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笑道：“合安那小子应该来了，我们去见见这个年轻的天才吧。” 第八百六十五章 NH-1 方健在合安的陪伴下，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内。 在这个办公室中，有着四个人，方健刚刚进去，就迎来了各种不同目光的注视。 当中的一位老人，面目和蔼，带着淡淡的微笑，而另外三人的目光就有些让人不解了。 其中那位西装革履的人隐隐的带着一丝戒备，似乎对他的到来有些不喜。而那位头上光秃秃的，不见一丝毛发，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人却是眼神灼热，似乎是恨不得一口要将他吞进去似的，让方健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嗯，方健绝不是怕他，但是任何正常人面对如此充满了诡异的眼神之时，怕是都不会感到好受吧。 至于最后那位，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极为复杂，似乎是有些欣喜，又似乎是有些担忧，并且还掺杂着些许的怨意，让方健这个心理医生也无法分辨了。 他当然不知道，在这个小团体中，高义平时根本就不怎么说话，他甚至于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完全就是王梁院士的传声筒。不过，他本人也具备着相当的实力而已，否则的话，一个单纯的传声筒是无法拥有如今这样堪称显赫的地位。 最起码，现在的合安，无论是团队内，还是团队外，无论是声望，还是知识的储备量，都无法与这个大师兄比肩的。 “方健，这就是我的老师，王梁院士。”合安介绍道。 方健立即上前，弯腰低头躬身道：“王院士，您好。” 就算是以王梁院士的年纪，以及他对华夏医学方面的贡献，都值得方健鞠这一躬了。 要知道，方健在学习内分泌知识的时候，所学的十本基础教材中，就有六本有他的署名。可以说，华国这一代内分泌学者，几乎都是看着他的书成长起来的。 这样的人物，绝对是执掌华国内分泌系统的牛耳，值得任何人的尊敬。 王梁点了点头，道：“小方，不要和我这老头子客气了，来，坐吧。”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但方健如果真的这么做，从此大大咧咧地与他平起平坐的话，那也就太不会做人了。 或许，方健以后的成就会远远地超过王梁，但是起码在目前，方健还远没有资格这么做。 “谢谢王院士。”方健按照王梁的吩咐，毕恭毕敬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小方，按理来说，你刚刚到首都，我不应该那么快找你谈话，起码要让你休息几天才行。”王梁笑眯眯地道：“我们啊，毕竟只是科研项目，而不是开飞刀，坐门诊。” 方健等人都是配合地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这是老院士在开玩笑。 开飞刀和坐门诊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耽搁的，因为这是医生们赚快钱的最大收入。但是，要说科研这东西就能随便耽搁的话，估计人家王院士就会一巴掌直接抽过来了。 不过，若是王院士愿意拿这件事情来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那也没什么的。 “王院士，我年轻，只不过坐了两小时的飞机，不会累的。”方健立马做出了保证，道：“我随时都可以投入工作。” “好，年轻人，就需要这样的气魄和努力。”王梁满意地点着头，道：“这是我的学生高义和祝天才，你上次发来的实验计划，他们已经完成了。” “啊，完成了？”方健一怔，这一次可是轮到他有些吃惊了。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交给合安实验计划的时间，那就是三天以前，哪怕合安没有经过任何的研究就传给了王院士，留给他们的实验时间也绝对不超过两天半。 毕竟，实验这东西可不是说进行就能进行的，在每一次的实验之前，都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而这些工作的细致程度，其实和实验的成功率息息相关。 方健已经习惯了n市庄吉的速度，若是将这个实验计划交给他，那么没有个十天半月的，实验是绝对别想开始。这并不是庄吉想要偷懒，而是单单为了准备试验所需要的材料，就需要那么多的时间。 可是，自己今天刚下飞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之时，王梁院士就告诉他，实验已经完成了？ 方健的目光中难免就带着一丝询问之色了，好吧，如果把失败的实验也算在内的话，那么说完成似乎也是可以的了。 只是，如果实验真的失败了，那么王梁院士会如此郑重地告诉自己么？ 正当方健思绪万千之时，那个已然完全秃顶的祝天才就开口道：“方健，我完成了你的实验计划。说实话，在刚拿到实验计划的时候，我并不是十分的看好，因为我们此前从未想过这方面的试验。可是，完成试验，我们发现了你命名的hn-1分子，并且对其做了尝试性的分析，却得到了十分优良的数据。”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一下，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的担忧是多么的无聊了。 原来在这三天中，王梁团队不仅仅成功的完成了实验计划，顺利地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化学分子，而且他们甚至于还有时间给这个新的化合物做尝试性分析。 这个速度… 好吧，方健此时已经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事实上，方健在从那个世界中学到这种化合物的提炼方式之时，也是阅读了推拿大夫的记忆，从他的记忆中得知，推拿大夫为了准备这项实验，就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并且实验时间也是经历了整整的半个月。 嗯，虽说推拿大夫并不是一个专业的实验人才，他只是一个编外人员，但是，他们进行的毕竟是同一个实验啊。 这个时间跨度差距，也太大了一点吧！ 他凝视着这位头发全秃的中年人，心中就只有一个问题。 莫非，与真正的试验天才相比，那推拿大夫和庄吉，就是一个垃圾？ 而这，才是王梁团队，一个院士团队的真正实力。 他们所缺少的，并不是实验力量，而仅仅是一个探索方向吧。自己与他们的联合，算得上是真正的强强联合了。 只是，看样子自己的计划，或许要进行大幅度的修改和调整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实验数据 “祝老师，您的实验数据，能否给我看一下？”方健沉声问道。 在他的心中其实还是有着一点儿的好奇心，因为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对方的动作竟然能够那么快。 事实上，他虽然有过多次的精神之旅的经验，但是所依附的人大都是医生，而且还都是以临床系为主，至于科研型的医生嘛…好像也只有被他屡次薅羊毛的推拿大夫如今变成了一个半科研型的医生了。 推拿大夫啊！ 那只是一个推拿大夫，虽然他已经努力的学习和研究了，并且借助于那时候更加先进的社会生产力和条件，才能勉强转型成功。 但是，那终究只是一个推拿大夫而已，与真正的科学研究者之间，还是有着无法形容的巨大鸿沟。 所以，方健在没有真正见识过王梁团队的能力之前，他还是抱着一点儿的怀疑之心。 不过，只要他们愿意把数据给自己，那么方健就有信心可以分辨出来了。因为，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做过实验，可是对于这些实验数据却并不陌生，这样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可是大把大把的。 如果祝天才他们并未研究出来，或者只是拿一些假数据来糊弄他，那么方健肯定能够一眼看出。 “当然可以。”祝天才毫不犹豫地说着，他转头看向王梁，道：“老师…” 王梁微微点头，道：“高义。” “是。”高义站了起来，到办公桌前找了片刻，拿来了一个文件夹。 然而，正当他想要将文件夹交给方健之时，达成初却是突然伸手接了过来，笑着问道：“方医生，我有一个问题请教。” “您说。”方健平静地看着他，虽然王梁与合安并没有介绍这个人，但是今天他既然能够坐在这儿，那么肯定也是不容忽视的一员。 达成初微笑着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达成初，是这个团队的经纪人，负责所有的项目资金筹集，专利注册，以及对外发布等等工作。”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道：“久仰。” 达成初皮笑肉不笑地道：“方医生，我想请问，您对这些数据知不知道？” 方健的眉头略皱，道：“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么？” “呵呵，当然有关系了。”达成初微笑着道：“如果你知道的话，那就说明你已经做过了实验，但不知道的话…”他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隐约地感受到了对方所展露的那一丝恶意。 再联想到他在这个团队里的定位，就愈发的明白，看来此人对自己的专利要求，是相当的不满了。 不过，方健并不想惯对方这个坏习惯，而且也不打算让步。因为他非常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小不点，而王院士就相当于是一个庞然大物。 如果他今天能够让第一步，那么或许明天就会被迫的让第二步了。 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退让的，否则的话，以后当你想要反悔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转头，方健看向了王梁院士。 无论这个达成初的态度如何的恶劣，但方健却知道，在这里真正能够做主的，却只有一个人。 果然，王梁轻咳了一声，道：“成初，给他。” 达成初无奈耸了一下双肩，心中暗叫可惜。虽然王梁院士一开始就不赞同他使用什么手段，但是在见到方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因为方健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这种在科研上毫无根基的人，对自己往往都是不够自信的。 只要他借用院士的名头逼迫一下，很有可能会让方健进退失据，最终在合作条约上做出让步。而一旦方健有所松动，其后果必然十分有趣，他有着巨大的信心，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和三寸不烂之舌，占据最大的主动和权利。 然而，没想到的是，方健竟然如此聪明，直接看透了本质，并没有与他讨论，反而是直接看向了王梁。 这就是让达成初有着一种有力难使的感觉。 他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对他的感官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看来这小家伙不仅仅科研能力突出，就连做人方面都懂得抓重点啊。 哎，遇到不好对付的人了。 只不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么？达成初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方健接过了资料，慢慢地翻开了起来，只不过看了几眼，方健就知道，王梁团队确实是完成了这个实验，并且还真的给那hn-1化合物做了分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仓促的关系，或者是在实验中出现了什么小瑕疵，所以在一些数据方面收集得不够详细，并且与他的记忆出现了小小的偏差。 当然，这种数据之差完全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 任何新的东西的出现，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研究的，在这个研究的过程中，不断地修正才是正确的做法，指望一次性研究成功…那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缓缓地放下了资料，方健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道：“祝老师…” “哎，你不用叫我老师。”祝天才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看过你的实验计划，你的思路十分离奇，但又十分清晰，并且有着一定的理论能力。”他顿了顿，道：“我做不了你的老师。” 方健微怔，这算是什么话啊？ 合安嘴角含笑，道：“方医生，你不要见怪，我这个师兄就是这毛病。其他人叫他老师，他不在乎，但是，如果他以为自己比不上的人叫他老师，他就会浑身难受不自在。” 说到这儿，合安也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方健仅凭一个实验计划，就将最难缠的祝天才师兄给搞定了。 看来，这天才与天才之间，果然是有着某种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联系啊。 方健想了想，道：“好，祝先生，我对这些数据中的一部分有些疑问，请您为我解答。” “你说。” “在这里…”方健指着自己看出来的问题，一个个地提了出来。 第八百六十七章 争论 办公室中的气氛，突然间变得严肃又活跃了起来。 因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认真和期待的表情，无论是团队中的主心骨王梁院士，还是院士那位最小的，尚未成长起来的关门弟子合安，此刻都是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体，仿佛是一位即将出征的勇士，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活力。 而方健的表现也是如此，他看着祝天才，不断地与他进行着深度交流，从这两个人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他们是相谈甚欢。 达成初甚至于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两个人有些相见恨晚了。 只是，一个是仅有二十多岁，才刚刚冒出头的小年轻，而另一个却已经是王梁团队的中流砥柱，四十多岁，年富力强，在科研界大名鼎鼎的祝天才啊。 这两个人竟然可以聊到一块儿？ 哪怕是达成初亲眼所见，他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再看看王梁师徒四人的表情，以及他们时不时情不自禁地插口说几句，达成初就愈发的确定了，这几个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张方健精心编制的大网。 这张大网的名字，就叫科研能力。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达成初死死地盯着方健，那个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清晰可见的沟壑甚至于可以夹死一只无辜的蚊子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方健这个年轻人…没错，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可畏可怖的科研能力呢？这简直就是不合逻辑的事情啊。 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他们几个人的相处越是融洽，达成初的心中就愈发的有些担忧。 因为如果王梁等人彻底地认同了方健的实力，无论如何都要与方健合作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又该怎么谈呢？ 哪怕他只是提出一点儿小小的修改意见，但若是方健坚持不答应，他又该怎么做？撕毁协议，不签字？偷空瞅了眼王梁，这位老人频频点头，明显的异常地开心了。 达成初能够在这个团队中占据着核心的地位，自然有其道理。那就是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在这个团队中，其他人都是可以被替代的，但唯独王梁院士是无法替换的。 拥有商业天赋，并且愿意为王梁院士服务的人不知凡几，想要取代他的人更是如同过江之鲫。如果不是深得王梁院士的信任，他也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啊。 他能够给这个团队带来巨大的利益，但换一个精通法律和商业的人过来，也一样可以做到。 但是，如果缺少了王梁这位院士，那么这个团队的基石就将崩塌。 最起码，他们再也无法获得国家级的研究资金了，而缺少了这个噱头，他的许多商业运作也就是无能力为。 所以，他在这个团队里面的贡献就算再大，但首先的一点，就是要顺从王梁院士的意思去做。若是违背了…那么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达成初隐隐的有着一种预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的心情怕是会非常的不好了。 一个小时之后，这几个人的讨论终于停止了，而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满足之色。 就连一直说个不停的方健亦是如此。 其实，这一场辩论对方健本人来说，也是相当的重要。 方健虽然去过异世界，并且从那里获得了糖尿病特效药的提炼之法。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阅读了文献资料，并且从推拿大夫那儿看过了制作方法和有着实验室经历而已。 但是，糖尿病这种毛病的具体的病理关系，他还远没有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 刚才祝天才毫不掩饰地询问，差点儿让方健泄了老底子。 幸好的是，方健这段时间也没有白费，他每天在二院的办公室阅读历年病历，以及各种文献资料。不得不说，二院内分泌科对于各种文献资料的收集还是相当的认真，几十年如一日收集的成果让方健大开眼界。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哪怕看过了这些文献资料，也未必就能够印在脑海中。 这是因为人类的记忆力决定的，他们不可能真的做到过目不忘。所以，对于医生来说，临时抱佛脚的情况频频出现并不是偶然，因为每当他们遇到罕见病的时候，哪怕是有些印象，但还是需要却翻书查阅的。 但是，落在方健的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方健可是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只要祝天才提一个开头，他就能够迅速的在脑海中找到与之相关的资料，并且接得上话题。 而祝天才无疑是一位是真正的天才，虽然他的天才全部点到了科研这个技能分支上，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与方健越聊越是开心，越是兴奋。 同样的，在一旁默默听着，偶然插口两句的王梁、高义与合安就有着另外的一番感受了。 他们虽然也是非常杰出的科研人才，但王梁的年纪毕竟已经很大了，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想要继续站在第一线进行科学研究，那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王梁，更多的时候就像是一面旗帜，最多就是关注一下科学前沿的情况，以及讨论大致的科研方向。但具体的工作，他早就下放给了这两个弟子。 而高义受限于天赋，合安更是个人积累不到。 所以，他们三人在一旁虽然听得是如醉如痴，可最多就是查漏补缺地说上几句，而无法做到方健和祝天才那样的几乎是无缝衔接的讨论。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不仅仅解决了双方的一些问题和分歧，而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对彼此都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特别是王梁院士等人，对方健有着极高的评价，并且认可了他的实力。 这不是废话么，如果没有这样的实力，又如何能够与祝天才讨论那么长的时间？ 要知道，这可是连王梁院士都不敢做的事情啊。 或许年轻时候的王梁院士挺喜欢这样的辩论，但是现在只要祝天才有这样的念头和迹象，就会立马被王梁院子赶走。 做老师的，可不能在学生的面前出丑啊。 第八百六十八章 分歧 “方医生，你的思路相当清晰，看来你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王梁微微点着头，道：“大家伙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说说看，下一步该怎么走？” 高义、祝天才与合安同时点头，很显然，这四个人已经认同了方健的实力，并且开始探讨接下来的工作了。 方健微微沉吟了一下，此时他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兴奋。 因为通过刚才的那番辩论，他发现自己对糖尿病有了全新的认知。 嗯，这并不是夸口，而是实事求是的说。 虽说刚才谈论的那些知识点，都没有超出他记忆的范畴，所有的例子和情况都能够从这段时间阅读过的书籍和文献资料中找到。但是，看过是一回事，真正的融会贯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像是读书，有的人是死记硬背，但有的人却是真的学透彻了。 方健此前的状态，就是前者，将所有的资料硬生生地印刻在脑海中。但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要开这样的药，这个病理是否分析清楚了？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这样的水平，若是放到二院里，其实也就是一个主治的水准而已。 因为单纯的从书本上获得知识的经验，方健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地步，就连内分泌科的大主任吕建德，都不见得能够说得过他。 但是，具体的理解方面，方健就差了许多。 而此刻，与祝天才的讨论，就像是为方健打开了一道通向山峰之巅的大门，并且一步步地引导着他前进。虽说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无法让方健真正的全部的融会贯通，但此刻的方健与先前相比，却已经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迥然不同了。 这种感觉又要如何形容呢？ 就像是佛家说的顿悟，让他有了全新的理解。 而且，与祝天才的讨论之后，也让方健知道了对方的底蕴和实力。 怪不得他能够在三天内完成那个实验计划，并且还有空闲时间对新的化合物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 原来，人家的硬实力摆在这儿，就算是换做方健亲自动手，哪怕有着精神力量的辅助，怕是也未必能够比他做得更好了。毕竟，人家那是专业，方健只是作弊，究竟哪个更厉害一点，还真不好下结论呢。 当然，这也与此地是国家实验基地有关，在这里可是储存着无数的材料和资源，只要吩咐一声，十有八九都可以很快拿到手。若是放到n市医科大…好吧，光是等待材料审核和购置，怕是就要消耗一周或更多的时间了。 所以说，无论是个人的实力，还是研究室的硬件实力，双方都不在一个水平…不，不在一个世界里。 在心中迅速的盘算着，方健沉默片刻，道：“祝教授，我觉得下一步应该从开发hn-2开始。” “nh-2？”祝天才一怔，讶然道：“你的实验计划提供的，不是1么？” “是1，但是我刚才看了你的分析数据，再加上我们的讨论结果，我以为，这种化合物应该还可以继续加深开发。”方健缓缓地道：“我期望，能够获得更好效果的成品。” 祝天才瞠目结舌，他磕巴了两下嘴巴，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方健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却是与他的一贯理念有些抵触。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在发现了一种有效的成分之后，就要开始对这种成分进行各种分析和尝试。他现在做的，只是最初级的分析，得到的数据也是最原始的，最基本的。 换句话说，这样的数据未必就是可靠的。 因为在实验中，出现意外的情况有很多，或许放置的培养液稍微多一点，或许培养液的出品地不同，或许今天的试管没有洗干净，或许不小心掺入了一点儿什么其它东西。 想要保证所有的实验都是百分之百顺利完成，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实际上，实验过程中如果全部顺利，不出一点儿的意外，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任何实验计划书想要完成，都必须经过试错过程，完全没有错误的工作，那不叫实验，而叫做工业流水线。 所以，按照祝天才的想法，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对nh-1进行大规模的分析和研究，将这个成分彻底地了解透彻，然后再开始进一步的工作。并且，根据他多年的预感，这种成分应该会给他们带来足够大的惊喜。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方健竟然是如此的激进。 哦，这已经不能算是激进了吧，或许用莽撞来形容还差不多。 祝天才本来想要开口反对，但是突然间想到了刚才的谈论和辩证。 在这个过程中，他竟然没有占到任何的上风。这样的事情他可是从未遇到过，无论是在团队内部会议中，还是在对外的联合研究中，若是单以理论功底来说，他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什么对手。 若是单纯的从技术方面来讲，他往往都能说服其他人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 可是这一次，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说服方健，反倒是有些儿被他给说服了。 所以，祝天才的嘴巴张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不同的见解。 “咳咳。”王梁突然开口，道：“方健，我知道你是想要快速完成这个项目，对不对？” 方健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是，王院士，您也知道，现在的糖尿病患者有多少，他们每天都在服用特定药物，这种病症给人带来的，是一辈子的痛苦。所以，如果能够早一点解决，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达成初的眼角一挑，心中暗道，真是狂妄无知啊。 如果糖尿病是那么好解决的，还会拖到现在么？ 然而，他却不知方健此刻的想法，如果他还是在n市的话，那么凭借着庄吉的动手能力，自然是只有慢慢解决地这一个选择了。但是，来到首都，见到了这里的实力之后，他的想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背靠院士啊，自己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然而，王梁院士却是轻笑一声，道：“方健，你有一片仁心，那是好的，但是你也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第八百六十九章 分组 办公室中，再一次变得寂静起来。 虽然王梁院士的话相当的委婉，他已经是非常地照顾方健的面子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王梁怕是会站起来，直接指着他破口大骂了。别以为院士不会发火，其实搞医学和科研工作的人，往往没有几个是好脾气的。 当然，方健能够获得这样的待遇，也是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赢来的。 无论是他拿出来的实验计划，还是刚才与祝天才争辩的劲头，都说明了他的实力，也赢得了对方的尊重。 但是，当双方的研究理念出现分歧的时候，王梁院士依旧是选择了他的理智。 方健沉默着，他的心中倒没有什么怨恨，因为他十分理解王梁院士的想法。 干科研，不是给你开玩笑，做科研的人，必须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还没有学会走，就想要跑…你咋不想着直接飞天呢？ 其实，如果方健没有掌握糖尿病特效药的全盘技术，那么他的选择怕是会和王梁院士一模一样，先把这个化合物的一切摸清楚了，再想着继续发展吧。 这才是一个真正科研人的正确思路啊。 只是，方健的嘴角露出了一缕无奈的苦笑。 你们的选择是理性的，是对的。但是，这却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和资源啊。但这些话在心里嘀咕几句就是极限了，若是说出来的话，保证会迎来一片白眼和怀疑。 你怎么如此确定？证据呢？莫非你以前做过类似的实验，有没有实验数据给我看看… 一想到这些问题，方健就有些头大如斗了。 正当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尴尬之时，合安却是突然开口，道：“老师，我们是否可以分为两个科研小组？” “啊？”高义转头，皱着眉头道：“以我们团队的实力，分两个科研小组没有问题，但是，这件项目很重要，你觉得谁去领导第二小组才合适呢？” 团队中的研究人员当然不止在场的这几个人了，但是，这几个人都是王梁院士的心腹，真正的研究进度和方向，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至于下面的各个研究小组负责的，其实只是拆分出来的小项目而已。 但是，如果按照合安的意见，要分两个科研小组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有着两个不同的团队，这就有些困难了。 合安犹豫了一下，道：“老师，我想要参加研究。” 高义一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对，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合安虽然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但现在却依旧处于理论学习阶段。虽说实验室中也有着他的地位，但一直都是辅助，从未有过领导一个大项目的经历。 以前的合安表现一直是安分守己，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有着出头的欲望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一般情况下，有着高义和祝天才在，合安想要出头的难度就无疑非常大了。但是，如果另开一个项目…那一切就都有可能。 若是心胸狭隘之人，此刻肯定会出言反对。但是，高义对王梁忠心耿耿，他从不以为这种事情是需要自己处理的，至于祝天才就更加简单了，只要给他实验做，你们其他人干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达成初瞥了合安一眼，随后就立即挪开了眼神，装作一切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的模样。 这是人家师徒间的博弈，自己没事掺和什么，无论他怎么做，只要开口说话了，肯定会得罪人，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不言。 王梁目光如电，他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过，对于这几个人的想法，他的心中明亮着呢。 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终于忍不住想要出头了，对此王梁院士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是相当的欣慰。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或许会不高兴，也或许会选择打压。但现在嘛，他却巴不得所有的学生都能够有魄力站出来。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王梁道：“方健，你以为怎么样？” 方健一怔，犹豫了片刻，他是一个局外人，心中倒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至于得罪人什么的，就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反正这就是一次合作，至于合作之后怎么办，当然是散伙了！ 既然注定是短期性质的合作，他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想了想，方健道：“王院士，做这个实验，可是要花费巨大的啊。” 科学实验有多花钱，方健在n市可是有着清晰的体会，新成立公司给予他的两千万资金，此刻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虽说现在还有着二院那五百万的支持，但方健却知道，最多到了年底，自己就需要再次投入了。 当然，以现在公司的赚钱速度，方健有信心将研究做下去。 但是，自己能够无怨无悔地去做，可其他人又有什么想法呢？ 更何况，这是同时开两个实验项目啊。 虽然方健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他却知道，同时开两个项目的时候，无论是资金压力，还是个人的精力消耗，都远不是一个项目可以比拟的。 然而，王梁院士却是哑然失笑，道：“成初，你给方健解释一下。” 达成初微微点头，道：“方先生，您忘记了，我们这可是国家级的实验基地啊，而且，我们研究团队享受的，也是国家级的投入。呵呵，别的不说，资金和资源方面，你完全你不要担心。” 方健微怔，眼眸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资金方面，方健倒不是十分的看重。可是资源方面的不受限制，那就不由他不动心了。 这个资源可不仅仅是包括物资啊，还有人才、设备、试验材料的审核等等，无论哪一关都有资格成为拦路虎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方健道：“达先生，您的意思是，可以开许多的研究小组么？” 达成初正要点头，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着一丝顾虑，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太多了当然不行。” “哦，那几个可以？” 达成初看了眼王梁等人，缓缓地道：“四个吧。 第八百七十章 一锤定音 方健微微一怔，目光朝着王梁院士师徒等人。 现在他已经知道，在这个团队中，除了搞经济出身的达成初之外，其余三个都是王梁院士的学生。 而看达成初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四个团队，分明就是指，让眼前这四位分别领导一个团队进行研究的结果。 这说明什么？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限制科研小组数量的，并不是资金或者是资源，而是在场的领导们人数不够。 其实，方健甚至于在怀疑，达成初因为不懂科研，否则的话，他肯定能够说出五个实验小组的数目。其实，扪心自问，方健以为现在的自己，也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若是让他领导一个科研小组的话…当然，前提是限制于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他能够取得的进度，肯定会快过所有人。 毕竟，那一款特效药中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印着呢，哪怕他所领导的团队素质比不过其它小组，但只要勉强能够达到平均水准，或者说只要有科研狗存在，他就能够领先完成。 不过，方健知道这样的好事，自己想一想也就罢了，如果他说要独立领导科研小组的话，怕是没有人会赞同的。 王梁轻笑一声，道：“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不要继续讨论了。”他看着方健，认真地道：“小方，既然合安提出了这个两个实验小组，那么你的意见是…” 其实，在看到方健的表情之后，众人就已经猜出来了。不过，哪怕是出于礼貌，王梁也要询问一下啊。 果然，方健毫不犹豫地道：“我赞成合医生的话。” “嗯。”王梁点着头，道：“那好，我们就分两个小组。但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到了合安的身上，道：“因为我们这一次研究将的方向有所不同，所以，我们就不搞什么团队的内部竞争了。” 合安的脸色微微一红，他感激地朝王梁，高义和祝天才望了一眼，道：“是，老师。” 科研这东西在不同的科研单位之间，往往具有着竞争关系，而且还是那种赢家通吃的局面。 所以，科研者们在立项，获得资金之后，就要开始与人竞争的日子了。科研的时间，其实是相当紧迫的。而且，他们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于外部的竞争压力，就算是内部，也往往会有着不同的科研小组之间的竞争。 当然，这种竞争一般都是良性的，而且得到的成果，也是多个小组共享的。 不过，这一次的分组，是因为理念不同，以及合安急着想出位的结果。既然研究方向不同，自然就不可能有什么组内竞争的事情了。 王梁挥了挥手，道：“好吧，大致就这么定下了，你们回去后，先把实验计划想一想，写出来给我批复，然后就可以开工了。” “是。”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就连方健也有着一丝放松的感觉。 毕竟，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院士这种级别的人物。 这样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是，出于对本职工作的尊敬，方健对眼前的这位老人，还是相当爱戴的。 因为，他对于华国的医学工作者，特别是内分泌系统工作者来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 所以，当这一次见面顺利结束之时，方健也是感到了一丝欣慰，因为他能够感觉到，王梁院士对他十分的满意，甚至于有些欣赏。 “方健，我们走，我送你去酒店。”合安站了起来，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劲儿，低声说道。 “哎，这个工作是我的，合安你就不要抢了好不好。”达成初笑眯眯地说道。 合安一怔，连忙摇头，道：“达总，我去酒店，是想和方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要怎么安排。” 王梁的意思很明白，他们分组研究可以，但必须要先拿出过硬的实验计划才行。 虽说科学实验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容许犯错，不犯错就成功的科学实验…这个世界上好像还没有出现过！ 但是，科学实验也有着一个成本的问题，在实验开始之前，就必须要有着充沛的计划，我这个实验要达到什么目的，有什么作用，打算怎么进行实验，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成功率是不是更大一点，等等等等… 一个正规的实验室，在进行试验之前，实验计划的准备就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否则的话，那就会造成巨大的浪费了。 如果有人今天说要实验，明天拿钱，后天就开始的话，那么这个人除非与方健一样，已经是全部胸有成竹，否则他就是一个骗子，一个骗科研经费的混蛋。 所以，合安在得到允许之后，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方健开始商量。 此时他的身体内充满了动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兴奋过了。 高义微笑着看着小师弟一眼，他微微摇头，道：“天才，我们也去实验室商量一下吧。” “好。”祝天才站了起来，对合安说了一句：“小师弟，加油。” 说完，他们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祝天才也是从一只科研狗走过来的，虽说因为有着王梁院士在他的头上，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可以专心致志的实验。但这并不是说，他就是笨蛋。 如果真是笨蛋，哪里走得到今天这个地位。 只是，他虽然看出了小师弟的心思，但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反而是充满了期待。 合安目送两位师兄离开，他突然向着他们的背影深深地一躬到地。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已经将自己的感激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决定当做没看见。 而王梁和达成初的脸上都是蕴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团队里有竞争是好事，但这种善意的，相互扶持的竞争，才是最有序的，也是最好的结果。 王梁的眼眸中更是闪动着欣慰之色，自己选弟子，除了看天赋之外，更主要的还是看个人品性。 而如今看来，自己挑选的这几个弟子，都没有让他失望啊。 第八百七十一章 特殊安排 方健等人离开了办公室，虽然合安强调过了，自己送方健去酒店就足够了，但达成初还是坚持亲自陪同。 几个人上了汽车，依旧是那个从飞机场接他们过来的大奔商务车，但司机却换了一个人，那是一位三十多岁面色沉稳的汉子。 达成初笑着道：“方医生，这位是我的司机张伟，你在首都的这段时间，这辆车就归你使用，他要出门，随时可以找他。” 张伟微微躬身，伸出双手，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方健一怔，他还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接过了名片，方健道：“达先生，您太客气了，我在首都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这辆车就不需要了吧。” “呵呵，在北京没有车会很不方便的，而您的时间十分宝贵，我可不想您白白浪费了。”达成初坚持道：“这也是王院士亲口吩咐的，既然是他的一片诚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是啊，方医生，我们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合安颇有些不耐烦地道。 方健双肩一耸，笑道：“好吧，那把车留在酒店里就可以了，我自己会开。” 达成初笑道：“方医生，我们给您车，是想要您方便，不是想要给您添麻烦啊。” “啊？”方健一怔，讶然地看向他。 “方医生，首都与其它城市还是有些不同的，这里的交通状况非常不好，特别是高峰期，如果您按照导航来走的话…”达成初微微摇头，道：“张伟是老司机了，在这里开了十年的车，首都的大街小巷他都清楚。而且，他知道哪些地方可以停车，否则单是找停车场，就足够您喝一壶的了。” 方健这才恍然，深深地看了眼对方，转头道：“张哥，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张伟笑着道：“方先生客气了，您过来了，我才有工作啊，您若是这么客气，那不是要我失业了。” 众人都是哈哈笑了起来，虽然大家都知道，他这样说是客气话，但却依旧让人觉得开心。 上了车之后，达成初微笑着道：“方医生，王院士这一次特意交代过，要妥善安排您的食宿问题，我现在给您订了一间最新的五星级酒店…”他顿了顿，道：“您入住之后，可以看一下是否满意，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也可以安排。” 合安的眼皮子微微一跳，低下了头，就当做没听见。 方健却是精神一振，道：“特殊安排？真的可以么？” 好吧，这辆车虽然是大奔，但却也只是普通的大奔商务车，里面的人说话之时，司机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方健如此兴奋的声音，在场的三个人都是愣了一下，他们的心思各异，但脸上却是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不过，达成初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立即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道：“那是当然了，只要不影响到实验室研究，你想要什么安排都可以。” 他首先把调子定下了，玩可以玩，你怎么玩也随便你。 但是，你不能影响到实验室的研究进度，毕竟我们请你来，不是请你来玩的，而是请你来参与实验的。若是你因为玩的太嗨而影响到了实验进度，那么对不起，后果你应该明白。 方健连连点头，就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似的，道：“达经理，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影响到实验的。”他抬头，用着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道：“那么，我现在可以提了么？” “啊，现在？” 达成初的眼睛中终于泛起了一片茫然之色，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提这样的要求，真的合适么？ “怎么，不行么？”方健讶然问道。 达成初磕巴了一下嘴巴，看着车里的几个人，大家都是彪悍的男人，似乎还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啊。 只是，他对于方健的好感瞬间降到了冰点，这种急不可耐的人，就算有些天赋，但最终也是难成大器的。 不知不觉中，他的声音中就带着几分漠然冷淡和距离了。 “呵呵，方先生请说。” 合安低下了头，脸上微微发红，心中暗道，方健啊方健，真没有看出，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有什么特殊要求，等会儿私下里和达经理说不行么？ 哎，这下子真的要被人看不起了。 这一刻，他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但是，他更加明白，这一次分组研究对于自己的是何等的重要，而如果没有方健的帮助，他自己一个人尝试的话…那几乎不用去做了。 所以，此时不管方健提出多么令人难堪的要求，他都唯有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他在心中自我安慰着，这一切，都是为了科研。 为了科研，他愿意献出一切，别说是这个小小的难堪场面了，就算是让他奉献自己…呸，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不过，此时他的心底也是有着那么一点儿的好奇，方健的泡妞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仅仅是坐一趟飞机，就已经有前后两位顶级大美女被他搭讪成功了。 而且，这两位大美女可都是与他在公众场合中发生过亲密的肌肤接触呢。 虽说一个是小手，另一个是脖子，而且也都是以医生为名义的碰触，但这也是了不起的事情。 既然方健有这种手段，那他还需要什么特殊安排呢？只要他去一趟酒吧，不是什么都能有了… 难道，他所谓的特殊安排，真的很特殊么？ 前面开车的张伟虽然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可心里也是暗暗鄙视。 自己接待了那么多的客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如此猴急的，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方健自然不管其他人那奇异的眼神，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的要求是，我想要住首都饭店！” “好的，啊？你说什么？”达成初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方健正容道：“我想要住首都饭店！怎么，不行么？” 张伟：“…” 合安：“…” 达成初：“…” 第八百七十二章 敬礼 mmp！ 达成初很想这样子大吼一声，老子说的特殊安排是这样的安排么？ 究竟是老子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这个年轻人的脑袋有问题啊… 这一刻，达成初的脑门上的青筋陡然急骤的跳动了一下，他非常想要破开方健的脑袋瓜子，看看这里面的脑回路是不是与众不同。不过，他毕竟是一位合格的商人，在一个深呼吸之后就立即平静了下来。 方健的眉头略皱，道：“这个要求比较困难么？哦，我明白了，你们已经订好了酒店，现在要退房会扣钱吧…” 达成初的嘴角狠狠抽动了两下，这是一天晚上房钱的事情么？ 方健哈哈一笑，道：“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是要求第一天必须住在首都饭店，就算是明天过去也没什么。或者，我明天自己过去吧。” “不用了。”达成初终于彻底地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道：“如果就是这个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他转头，道：“张伟，去首都饭店。” “是。”张伟轻轻地回应了一声，他的目光透过了前面的反光镜，深深地看了眼方健，似乎要将这个奇怪的人永远的记在脑海里。 合安也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方医生，你为什么对首都饭店如此的…如此的情有独钟呢？” 方健缓缓地道：“我妈和我说过，我爸爸以前来过一次首都，他当时的心愿就是住一次首都饭店。但可惜的是，那一次他没有达成心愿，所以这一次我去首都，她希望我能去住一次。” “哦，令尊的这个心愿其实很容易完成。”达成初的脸上再度堆满了职业的笑容，道：“这样吧，由我们公司邀请令尊和令堂来首都，我会安排好全程的住宿和旅游。” 他已经看出，王梁院士师徒几个对方健极为看重，为了笼络这样的人才，小小的花费根本就不成问题。 “多谢，但不必了。家父是一位人民警察，已经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方健微微摇头，轻声说道。 “啊…”达成初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半晌之后，他的身体慢慢坐直，整个人如同一杆标枪般，向着方健敬了个礼，肃然道：“对不起。” 方健讶然看着他，道：“您当过兵？” “是，参加过越南反击战，侥幸回来了。” 方健微微点头，缓缓地道：“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是我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方健那张平淡的脸庞，不知为何，达成初与合安的心中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其实，以他们两人的见识和阅历，生死之间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一般情绪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波动。可是，当方健娓娓道来的时候，他们却就是有着一种深深的，难以表达的冲动，让他们也变得沉默起来。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张伟突然道：“首都饭店快到了。” 达成初这才如梦初醒，他的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看了眼车外，他对于首都的道路颇为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这里距离首都饭店的路确实不多了，但这里也是车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所以，等开到那儿，起码还需要十多分钟。 微微一笑，达成初岔开了话题，道：“方先生，你选择首都饭店，衣食住都很方便，就是出行不太方便了。” “哦？” “这里是首都最拥堵的地域之一，特别是晚高峰的时候，几乎不用考虑开车了。”达成初笑着道：“如果你想要来实验室的话，最好选择避开高峰期。” “我知道了。”方健轻声说着。 如果站在达成初的立场上，他会考虑让方健住在其它地方。首都那么大，到处都是五星级酒店，而且环境设施比首都酒店都要好上许多。但是这一刻，他却没有任何劝说的意思。 哪怕仅仅是为了偿还心愿，这点儿时间代价也是值得的。 达成初收敛了笑容，突然开口道：“方先生，如果你们研究成功，那么你对专利有多少需求呢？” 方健一怔，讶然道：“达先生为什么问这个？” 达成初缓缓地道：“方先生，我知道王院士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您觉得，王院士动用了国家级的资源来研究，最后却没有一点收获，那么对他来说，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么？” 方健的眉头略皱，在心中盘算起来。 合安连忙道：“达经理，这是老师亲口说过的。” “我知道。”达成初一挥手，打断了合安，虽说合安是王梁院士的学生，但他毕竟不是院士本人，达成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退让，可是在某些时候，他却要据理力争：“方先生，跟着王院士讨口饭吃的，可不是一个人啊。再说，就算你成功了，新药也需要推广吧，如果能够获得王院士的帮助，必将事半功倍。起码，在我们国内的市场上，您铺货的速度将会提高十倍。” 方健眼神一闪，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放弃一些利益，那么将这个蛋糕做大，所获得的利益甚至比我独占还要更多。” 达成初一脸欣慰的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他心中暗喜，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啊，若是遇到一个懵懂的人，就怕他把嘴巴说干了，对方也依旧是半懂不懂，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叫苦连天呢。 方健想了想，爽快地道：“好，我答应你了，如果新药捣鼓出来，这份专利除了国家的那份之外，我和王院士一人一半。” “啊。” 这一次换做达成初一脸的懵懂了，他事先设想了许多情节，如果方健以各种理由推脱或者是直接翻脸，他都会有着与之相对应的方法。可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方健竟然一下子就答应让步，而且让步的幅度之大，已经达到了他最为理想的状态。 他茫然地看着方健，心中一片愕然。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那么多年的经验，似乎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完全失效。 “怎么，不满意么？”方健笑眯眯地问道。 “啊，不，不是…”达成初连忙道：“方先生，您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方健看着他，缓缓地道：“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合作并不会就此终结。此外…”他也是坐直了身体，学着父亲生前的模样敬了一个礼，道：“谢谢…”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未雨绸缪 首都饭店的客房内，方健和合安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达成初在饭店里直接开了两个房间，一个是给司机张伟住的普通标间，另一个却是高级套房。 没错，就是一天晚上三千多的高级套房。 虽然方健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但达成初确实坚持己见，并且说，如果不能把专家安排舒适，就是他的失职等等，让方健也是无可奈何。 安排妥当之后，方健与合安就进入方健继续商讨实验计划的问题，而达成初和张伟却是告辞了。 达成初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而张伟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客房休息呢。 进入方健，合安习惯地找到了茶壶，烧水，将茶杯清洗了一下，然后泡了茶叶端上，道：“这是我自己带的雨前龙井，尝尝。” 方健品尝了一口，说实话，以他这个年纪，习惯喝茶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也尝不出什么好坏。 合安在他的对面坐下了下来，他沉思片刻，突然道：“方医生，其实你可以不用答应的。” “啊，什么？” “专利的事情。”合安肃然道：“我的老师既然已经承诺过了，他就绝对不会反悔。” 方健微怔，笑道：“合医生，你知道如果研究成功，这份专利价值多少么？” “当然知道。”合安毫不犹豫地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糖尿病患者，这份专利的价值就有多大。” 方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缓缓地道：“那么你觉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能不能保得住这份专利呢？” “啊…”合安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既然这件事情与我的老师有关，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如果一次两次，我确实可以麻烦王院士，但若是次数太多，就算王院士不介意，我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啊。” 合安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苦笑着道：“方医生，还是您看得远啊。” 他确实是认可了这件事情，但是他却并没有猜到方健真正的心思。 虽说方健在首都没有什么关系和人脉，但是在n市，他却已经建立起了不容小觑的势力。 别的不说，单是以刘家、小丫和老狼家族的关系，想要保住糖尿病特效药的份额，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如果方健技止于此，除了糖尿病特效药之外，就再也拿不出其它东西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放弃这份专利，因为这可是他唯一能够把握住的发财机会。 任何人想要染指，他都要去拼一个头破血流，鱼死网破。 对方不付出足够的代价，休想从他的手中夺走这个专利。 但事实上，糖尿病特效药与那帕金森特效药一样，都只是他的其中一个产品而已。而更重要的是，他随后还会推出更多的，更具有价值的产品。 那么，当他手中所累积的赚钱机器达到一定数量级的时候，单凭刘老他们，是否还能保得住呢？ 一个两个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数量越多，那么有贪欲之心的也就越多了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健与小丫等人的合作看似平等，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治好了刘老太太的份上。 只要刘老太太在世一天，以刘老的为人，估计就不会难为自己。可是，以这两位的年纪，天知道能够活多久，若是当他们过世，那么他们的子孙后代又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呢？ 或者说，如果方健所拥有的财富达到一定等量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还是如此坚定不移地支持自己呢。 人心，向来都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所以，方健这一次来首都，除了与王院士的合作之外，其实也有着另外的想法。 若是能够与王梁院士形成同盟关系，他绝不介意放出一半的利益。 正如他在n市所做的那样，无论是超级营养液也好，还是帕金森特效药也罢，他最多也只拿三成到五成的纯利而已。 但这，就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财富了。 方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合医生，我想打听几个人。” “哦，你说。”合安笑着道：“只要我认识，就帮你介绍，如果我的面子不够大，那么就算请老师出马，也肯定能够给你牵线。” 他误会了方健的意思，以为他想要在首都医疗科研系统中拜码头。 这确实是许多人必须要经历的那一关，想要在科研界出头，单纯拥有实力是没有用的，如果你无法融入那一张巨大的关系人情网络之中。那么你想要成功所付出的代价，或许就会成倍的增加。 而把持这张网的，则是那些最顶级的学霸和学阀们。 这些人往往都是眼高于顶，但他们就是具备着影响整个国家科研方向的力量。 想要拜见他们，那是异常困难的事情，人家一天有多少事情要做，哪里有着闲工夫见一些没有名气的小家伙。 不过，如果是王梁院士引荐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毕竟，王梁院士本人，也就是这批最顶尖的学阀之一了。 他们之间无论关系好坏，但最基本的脸面却还是都要的。 方健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喜色，笑着道：“我在来首都之前，听说我们国家在搞毒品实验。” “啊…”合安一脸的懵，这算是什么话？ 方健摆了一下手，道：“我说错了，是研究如何阻断毒瘾的实验，不过意思差不多就是了。” 合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看着方健，这两个意思能是一样的么？ 不过，他转念一想，研究这东西，不正是搞毒品实验么？从某种内行人的角度上来说，方健说的挺有道理啊。 只是，这个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否则落到有心人的耳中，怕是会有着一些小麻烦。 苦笑一声，合安道：“方医生，不仅仅是我们国家，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实验室在搞这个呢。哎，毒品这东西一旦沾上了，几乎就是要毁人一辈子的事情。”他顿了顿，狐疑地道：“方医生，你问这个干吗？” 第八百七十四章 特殊人群 合安在询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千思百转，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方健的年纪并不大，像他这样的年轻人都是贪玩的时候，突然间询问与毒品有关的事情，不会是… 这个念头一旦泛起，顿时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其实，吸毒和贩毒并不一样，贩毒那是天大的罪孽，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般，哪怕是万劫不复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吸毒就不一样了。 虽然依旧会受到谴责，但是只要不去影响其他人，那么对社会的危害就不会大到什么地步。 而且，无论是在科研界，还是艺术界，特别是在国外，吸食少量的，危害性不大的一些毒品之人，可谓是比比皆是。所以，合安的此刻甚至于冒出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念头。 方健这么年轻，就已经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是因为毒品的刺激？ 可是，看着方健的模样，合安却无法将他与瘾君子联想到一起。 方健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自己突然间询问这种事情，很容易引人误解。也幸好他问的是已经有所交集，并且相当熟悉的同事，否则的话，人家怕是连报警的心都有了。 “合医生，是这样的，我在n市工作的时候，也在一家戒毒所做义工。” “啊，义工？”合安一脸的茫然。 “是啊。” 合安磕巴了一下嘴巴，他很想这样问一句，你有那么空么？ 其实，只要是医生，特别是那些有追求的医生，不管他是临床系的，还是科研型的，那么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处于相当忙碌的状态。 小医生忙着值班，忙着学习，忙着查房和管理病人写病历。 而当他们成为主任医生之后，所需要做的工作就更多了，那时候，他们要打交道的对象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病人，而是扩大到了全社会。 不管是参加会议，与同行的研讨，确定科室的发展方向等等，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这时候，就算你想要继续静下心来做研究，怕是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嗯，能力差的医生去做义工，似乎还是有情可原。 但是，如同方健这样的医生，竟然还会有时间去做义工？ 按照合安的理解，方健应该是长期处于脚不沾地的状态才对啊。 沉默半晌，合安扯动了一下嘴巴，道：“好吧，义工，然后呢…” “我接触过那些需要戒毒的瘾君子，我看到了他们的痛苦，所以我想要帮助他们。”方健老老实实地道。 “帮助…他们？”合安确定的询问了一句，得到了方健确定的答复之后，他双手一摊，道：“方医生，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其实在所有的瘾君子之中，有百分之八十是不值得同情的。” “哦，为什么？” “吸毒这东西，虽然说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遇到。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毒贩子们在培养吸毒人群之时，也是有选择的。”合安肃然道：“那些老老实实，朝九晚五工作的人群，或者是那些本分的人，遇到毒贩子们的概率，并且被他们盯上的目标其实并不大。” “嗯。”方健微微点头，他在戒毒所做义工的时候，也是看过一些档案，知道他说的没错。 合安继续道：“吸毒人员中除了真正的意外因素，其实都是必然的。”他双肩一耸，道：“毒贩子们最喜欢那些整天无事可做，到处泡吧，或者是炫富，喜欢刺激的人。呵呵，我们华国有一句老话，叫做苍蝇不叮无缝蛋。” 方健沉吟片刻，道：“我也知道，其实吸毒人群中或许有大部分都是如此，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我还是想要让毒品在这个世界中灭绝。” 合安的眼皮子陡然跳了几下，他惊讶地道：“你，你说什么？” 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方健的这个愿望，也太奇葩了吧。 方健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他正色道：“我研究过毒品，发现它之所以难以断绝，就是因为它的成瘾性。正是因为有着这种特性，所以很多染上毒品的人，最终都无法戒除。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想要获得重生。但是，因为意志力的关系，所以他们被迫继续承受这样的煎熬。那么，如果我们能够研究出一种特效药物，可以将毒瘾阻断的话…” “好，我明白了。”合安苦笑着道：“方医生，这个想法其实并不新鲜，早就有人提出，并且各国都在为此努力。但事实上…”他摇着头，道：“这些年来，虽然科学水平突飞猛进，但发展最快的却是与互联网有关的科技，至于人体科技…说实话，我们很难看到这种进步了。” “哦，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人啊。”合安无奈地道：“你也知道，科学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最好的研究对象就是人。可是你以为，有多少人愿意成为我们的试验品啊？”他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你看现在，连大体老师都是难得一见，一具大体老师解剖了之后缝缝补补再泡三年…哎，现代医学是越来越发达，但想要取得颠覆性成就，难啊…” 方健苦笑一声，道：“合医生，不说这个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合安摇了摇头，道：“这个研究有些忌讳，我没有碰过，但我可以给你打听一下，最多两天就给你答复。” “好，谢谢合医生。” “不用客气。”合安的脸色突然一变，道：“方医生，你询问这个，不会是想要马上开始阻断特效药的研究吧？” 方健哑然失笑，道：“其实，我在n市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试验。”他顿了顿，道：“这个实验是与糖尿病特效药实验同时进行的，并且也拥有了一定的成果。” “啊，什，什么…” 合安满脸的不可思议，看向方健的眼神愈发的怪异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我只做擅长的事情 u盘里的内容很快的就在电脑屏幕上展现了出来，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份实验计划的时候，肯定会头大如斗。 因为这上面不仅仅有着实验的步骤，而且还有些一系列的化合反应方程式，别说是一般的学者了，哪怕是内分泌科临床多年的医生，都不见得能够认得全。 可是，合安不同。 如果让合安去做门诊，他的经验和判断能力或许连吕建德也有所不如。可是，要说这种科研型的东西，那么吕建德就是拍马难及了。 而事实上，哪怕是放眼全国，能够比合安在这方面更厉害的人，也是极少极少的。 在王梁院士的小团队中，如今的王梁院士只是负责最基本的大方向工作，至于真正的实力，则是完全放手给了他的几个弟子。 而合安自信，他虽然比不上祝天才这个真正的天才师兄，可是如果与大师兄高义相比，他却是毫不逊色的。 能够配得上这份自信的，自然是有着绝对的实力。 所以，在他的眼中，这份实验计划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而是真正的如获至宝啊。 “妙，妙啊…这样的思路！”合安一边看着，一边口中喃喃细语，偶然看方健一眼的时候，那眼神之灼热，几乎要将人给直接融化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方健对他自己的评价，也是更上一层楼了。 方健不同意王梁院士和祝天才的做法，他并不想要在hn-1上面浪费时间，这并非他不知道基础的重要性，也不是他好高骛远，想要一步登天。 而是因为从推拿大夫的身上他知道，这是一个基本上没有太大用处的事情，在nh-1上面研究得越久，浪费的时间也就越多。 其实，这种新出现的化合物只是一个过渡，真正的特效药固然是从这种化合物上发展出来的，但是，那并不是以提纯手段获得，而是以掺和其它化合物，乃至于最终形成完全不同化合物的手段获得。 当然，在另一个世界的研究史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在nh-1上浪费了海量的时间，直至后来一个偶然的巧合，才让人们发现了真正的奥妙所在。 不过，有一件事情方健还是承认的，那就是nh-1的出现，肯定能够给人们带来巨大的幻想空间。只要研究这东西，别的不说，起码顶级刊物上的论文能够刷个十几篇的。 正是因为方健知道历史过程，所以他才会直接提议，开始新的研究。 当然，这个提议没有通过老成持重的王梁院士团队，但却意外的获得了合安的认可。 在合安的检查下，王梁院士竟然也选择了让步，允许两个小组同时开始实验。 哦，这个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合安医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有了他自己的想法。 没错，当方健看到合安拿出了笔记本，并且在上面不断地记录和款款而谈之时，他本人都有些惊叹了。 能够成为王梁院士的关门弟子，合安果然有着真本事啊。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已经开始琢磨起研究方向，并且以方健对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来看，虽然合安并没有说到具体的点子上，但是他的大体思路却可是有所借鉴的。 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这说明合安无论是真正的能力，还是他的嗅觉，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根据他和祝天才的谈话来看，或许现在的合安依旧比不上祝天才，但以后可就真不好说了。 王梁院士的识人之术，简直就是堪称一绝啊。 许久之后，合安终于舍得抬起了头，他的眼眸中闪动着跃跃欲试之色，道：“方医生，我们现在就去…哦，这个，还是等你休息一天，我们再商量吧。” 他原本想要直接去实验室开始，但是一看到周围的环境，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方健这可是刚刚下飞机，并且回到酒店啊。 这个时候自己竟然想要拖着他去实验室？好吧，如果是祝师兄的话，或许并不会考虑那么多，但他却不得不考虑周全啊。 毕竟，科研人员哪怕再敬业，但他们首先也是一个人啊。 只要是一个人，那么吃喝拉撒就免不了，人家已经辛苦了一天，他再不识相那就说不过去了。 方健微微地笑着，道：“合医生，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问。” “啊，您问。”合安低眉顺眼地道。 在见到这一份实验计划之后，他算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而且，他也明白，自己原先的猜测没错，方健是早有了全盘计划。不管这个计划是否能够最终成功，但是最起码比什么都没有的从头开始摸索要好得多。 所以，他此刻对待方健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对待王梁院士一般无二了。 医生这个行业，不管是临床系的，还是科研系的，只要拥有真才实学，那么就算是崛起的过程艰难了一点，慢了一点，但只要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机会被他们抓住，他们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的。 方健自然不缺资源，但是能够凭“实力”折服合安这样水准的人物，依旧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合医生，你觉得我擅长的方向是什么？”方健一本正经地问道。 “啊，您擅长的…”合安一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您什么都擅长。” 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虽说方健知道，这是合安医生已经开始跪舔的结果了，但他就是有些不太满意。 轻咳一声，方健道：“合医生，实不相瞒，我在n市开始组建实验室之后，就一直负责制订实验计划。” “啊，实验计划的所有实验的中心，就相当于影视业中的剧本，一剧之本啊。”合安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叹：“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合医生，您就别夸我了，哎，实话实说了吧，我就是总结经验，归纳数据和制订实验计划有一手，其它的，我是一概不参与啊。” “啊？”合安愣了半晌，终于有些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他不确定地道：“方医生，您的意思是，这个实验计划完全由我来操作？” “是啊。”方健一拍大腿，笑着道：“合医生，我只做擅长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后续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茫然 合安茫然地从方健的客房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依旧有着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如果不是手中u盘那坚硬冰凉的感觉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境的话，他几乎要怀疑，这一次回京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了。 方健他刚才说了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他似乎是在说，他在这个实验小组中，只是负责制订实验计划，而其它的事情，他就什么也不管了。 咳咳，这样的要求，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啊。 实验计划是实验计划，确实是一个实验室中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实验室什么都克服，如果实验器材没有，我可以降低实验要求，如果实验环境不够好，我可以发挥主人翁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如果发不出工资，我也可以咬咬牙，发挥共产主义精神，不要工资。 但是，如果没有实验计划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是空中阁楼了。 没有实验计划，又要怎么开始实验呢？ 就算给你把整个华国首都都买下来的钱，没有实验计划，你也无法开工啊。 但是，有了实验计划之后，并不是说一切就是那么的一帆风顺了。 什么叫实验计划，就凭这里面的计划这两个字就可以知道，这只是一份计划书啊。 而实验狗们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将这份计划书完成。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实验计划都可以如期完成的。事实上，排除那些重复性实验，那些真正具有着探索属性的实验，十次中会有九次是失败的。 嗯，这个比例似乎有些夸张，那就再真实一点，一百次中成功个那么一、二次，就足以让人精神大振了。 毕竟，完全从一片黑暗中摸索，想要找到一条道路，那又是谈何容易啊。 所以，哪怕是实验计划的制定者，在写好了计划书之后，也要始终盯着实验第一线的。因为他们要根据随时的实验反馈，来修正自己的实验计划。 譬如说，一旦发现这条路走不通，或者是有着极大概率走不通的情况下，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是继续在这条路上摸索，还是立即改变方向，换一条路尝试？ 这些，都是对实验带头人的一种考验，有时候考验的不仅仅是学识和能力，还有实验大头人的魄力和运气。 因为谁也无法确定，这个判断是对是错。 或许你坚持下来，那么到下一次实验的时候就成功了，或许你改变方向，下一次的探索就成功了。但是，也有着更大的可能，是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最终证明的都是错误的。 方健把u盘交给他的时候，就表露了这么一个意思。 我只管制定实验计划，然后你找人来完成，在这个过程中，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了也别来烦我，直到实验成功之后我们再见。 听明白了方健的这句话之后，合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不是说，这个实验项目就要归自己来掌管了？一旦实验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 一想到这个，他顿时就觉得亚历山大了。 茫然转头，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哎，方健啊方健，你就不能靠谱一点么？ 只是，方健是他请回来的，这一次的分组实验，也是他自告奋勇的。可以说，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他也唯有硬着头皮往下跳。 毕竟，跳悬崖虽然有可能会粉身碎骨，但还是有着一线生机。 但若是后退一步，那么他以后就别想继续在科研圈这个地方混日子了。 重重地一跺脚，合安迈开了大步，他打起精神，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 …… 方健自然不明白合安的心里变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猜测的意思。 虽说拥有心理医生的经验和能力，但方健也不可能随时保持在这种状态之下。 毕竟，那只是经验和能力而已，而并不是他的本能，在使用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消耗体力和脑力的。 不过，如果方健真的看透了合安的想法，那么肯定会开口安慰一下。 这家伙，确实有些多虑了。既然方健已经决定与他们合作，自然不会设置什么障碍了。这一次拿出来的实验计划也并不是全部，但却是先期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而方健相信，就算合安的实验动手能力不如祝天才，但最起码比庄吉要高出许多吧。 这份实验计划就算是交给庄吉，只要他耐心的花费一段时间，也是有可能完成的。那么落到合安的手中，只要不出意外，估计很快就可以见到结果了。 只是，在这段时间内，自己要干什么呢？ 如果是真正的科研人员，那么肯定是放下一切，跟着合安一起去实验室同甘共苦了。 这样最起码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实验结果，并且根据取得的数据对接下来的实验进行调整。 但是，方健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他拿出来的已经是极为成熟的方案了。如果这样都无法完成的话…呵呵，方健所要考虑的，就不是更改实验计划，而是要如何才能换一个合作伙伴了。 所以，他自己在不在实验室，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者说，他在实验室，或许还会起到一些反作用。 不过，在首都饭店看电视上网打发时间？ 方健看了眼布置还算奢华的饭店，有些头大了。 其实，首都饭店的名气极大，如果在五十年代，没有一定的政治身份或者是顶级外宾的话，根本就无法住进来。 但是到了今天，华国首都的五星级涉外饭店开了一家又一家，天知道已经有多少家了。 所以，首都饭店的装潢设施其实已经算是比较老旧的了。 不过，凡事不能只看表面，那些新酒店的装潢虽然漂亮时尚，但是在用料上，却依旧无法与首都饭店相比。就算是这里面普通家具的木材，现在的价格怕是就抵得上一个房间的装修款了吧。 只是，不知道是所有的客房都如此，还是唯有豪华套间的家具才如此贵重。 突然，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方健走过去一看，眼眸不由得微微一亮，不假思索地按下了接听键。 第八百七十八章 恢复 “方健，你在哪里？” “首都饭店，你呢？” “呀，那么近啊，我在天安门广场附近呢。” “你怎么跑哪里去了？” “我这一次的采访任务就在这里啊。” “采访完成得怎么样？” “呵呵，我出马，还有什么完不成的！” “已经采访完了？” “是啊，已经完成了，出来，我请你吃饭。” “好。” 方健二话不说地放下了手机，整理了一下行头，但是在走出饭店之前，还是给张伟打了个电话。 虽然张伟执意要开车，但是听了方健的目的地之后，也唯有作罢了。 因为首都饭店距离广场真没有多少路，而且往那个方向走的道路在很多时候都是受到管制的，并且不允许随便停车。所以，在这个地方坐车过去，还真不如走过去舒坦。 不过，虽然不用开车了，但张伟还是立即跑下了楼，在大堂中等到了方健。 “方先生，让我陪您一起去吧。”张伟真心实意地道。 方健讶然道：“为什么？” “呵呵，有我跟着，帮您买单也好啊。”张伟因为跑得急了，难免喘了几口气，道：“达总说过了，您在首都的一切开销，我都要管着。” 方健一怔，笑道：“谢谢，不过真不用这么客气。” “哎呦，这可不是客气。”张伟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苦着脸道：“方医生，您也是一个大人物，请体谅一下我这个小人物的难处，如果让达总知道，我没有照顾好您，我怕会失去这份工作的。”他低下了头，道：“在首都，能够找到这么一份工作，真的不容易。” 方健眼眉一挑，这一次他动用了心理医生的能力，从张伟的口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感。 首都这地方虽然有着无数的企业和工作机会，但是这里的人才也是如同过江之鲫啊。 如果不是有真本事的话，那么在这里厮混，确实是很难出人头地的。 哪怕这里的平均工资比全国其它地方要高，但是这里的房租，交通消费，也是远胜其它小地方，生活压力其实还是相当巨大的。 所以，一旦有什么好工作的话，这里的人都是相当的珍惜，轻易不敢放弃。 如果是其它事情，方健倒也不介意有一个人跟着。反正他也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你愿意跟着买单，我也乐得轻松啊。 可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 叹了一声，方健慢悠悠地道：“张伟，你知道我现在出去是干什么的吗？” “啊…不知道。” “我，是去见一个女性朋友。”方健缓缓地道：“你这样跟着做电灯泡，真的合适么？” 张伟顿时就是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他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执意要跟着，怕是立即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了。到时候，不仅仅自己的工作不保，就连达成初也会受到牵连吧。 “这，这个…”张伟的脑袋也是转的很快，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即道：“方医生，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车开到广场停车场内，您只管去逛，啥时候结束了，您只要给我一个电话，我就来接您就行。”他顿了顿，又道：“我对首都的道路很熟悉，那些购物商城也都熟悉，您想要去哪里都方便。” 方健微怔，他想了想，道：“好，就这样。” 挥了挥手，方健潇洒地离开了酒店。 张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幸好这位主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否则的话，他真的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立即给达成初打了个电话汇报。毕竟，这可是达总亲自吩咐接待的客人，并且已经再三交代过了，如果他一个处理不好，那么就会立即造成失分印象。 达成初并没有说什么，放下了电话之后也是微微摇头，怪不得方健对于什么特殊安排不感兴趣呢，原来他的女朋友也来了。 看来他想住到首都饭店，并不仅仅是因为父亲遗愿的关系啊。或许，他与女朋友约定的地方，就在这里吧。 摇了摇头，达成初也是无言的一笑，年轻，真好啊！ 达成初来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他和王梁院士的关系非比寻常，虽然不是院士的弟子，但在很多时候，他却是院士最为信任的人。 “成初，你回来了。” “是。” “嗯，方健那小子怎么样？”王梁笑问道。 达成初听着王梁院士语气中的轻松的味道，也是附和道：“是一个很有趣的小子。” “是啊，现在这样有趣的孩子，真的不多了。”王梁略微感慨的说道。 达成初的心中微动，这些年来，随着王梁院士的年岁越高，他的感慨也就越多。但是，如这样的感觉却还是十分少见。 “王院士，您很看好他么？” “嗯，这小子在科研能力上有一手，特别是科研嗅觉，这种科研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他十分突出。而且，他并没有因为做出过成绩就骄傲自满，很谦虚呢，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啊？”达成初一怔，道：“王院士，可是他刚才在会议上，明确的反对了天才的意见啊。” 他说的已经相当客气了，其实方健反对的，可是王院士的意见。 然而，王梁却是呵呵一笑，道：“他不是因为反对而反对，他是因为坚持自己的意见才反对的。这样的孩子，对自己有信心，又能够不畏强权，坚持己见，有前途啊。” 达成初为之愕然，为啥反对您，您还那么开心啊？ 他跟着王梁院士也有那么多年，深知这位老院士的为人。 王梁绝对是一位和善的老人，但是在学问上，却是说一不二的学阀，他的意见是不容人质疑的。 虽说今天同意了分组实验，但是在达成初的眼中看来，那是因为他看在了合安的面子上。但没想到，老人对方健的评价竟然是如此之高。 甚至于对他的违逆，也是毫不在意了。 这…不科学啊！ 心中突然一动，达成初有些明白了。 他笑眯眯地道：“王院士，其实我觉得，您现在还不老，完全可以再收一个学生啊。”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道：“等他与合安这一次的实验失败之后，再说此事吧。” “是。”达成初微笑着道：“那我就在这里，先提前恭喜您了。” “呵呵…” 王梁院士爽朗地笑着，整个办公室中的气氛似乎都变得轻松起来。 第八百七十九章 请消失一会 在华国，首都的天安门广场永远都是那么的人满为患。 别说是白天了，就算是在晚上八九点钟，也依旧是有着许多人。 当然，在这里以外地人居多，因为在所有华国人的心中，这里都是一个圣地，是一辈子起码要来瞻仰一次的地方。 在首都，天安门广场、故宫和万里长城，是所有外来者第一次到来之时的首选旅游点。 方健悠闲地朝着广场方向走去，他的速度并不快，但心中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期待感。 广场中果然是人山人海，不过方健并没有着急，因为他们已经约在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地方。方健按照那个任何人都能看得见的标志性建筑物走去。 果然，远远地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并不是说他的眼力太好，而是因为这个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 翁佳怡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半倚半靠的一个柱子旁，眼角眉梢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慵懒感觉。 但就算如此，那也是一道异常亮丽的风景线。 几乎每一个走过那儿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张望一眼，不过，真正敢上前搭讪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这或许是因为在翁佳怡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年轻男子有关，他就这样双手自然下垂地站着，但是他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子彪悍的气息。 这可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般的气势，而是一种特别让人舒坦的感觉。 在这里，并不止他一个人拥有这种气势，许多身穿军装，在这里正步走的最可爱的人们，他们的身上也有着同样的气息。 如果在其它地方，或许人们无从分辨，但是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只要是稍有一点儿眼力的人，就能够分辨出来。 再加上这里毕竟是首都广场，来这儿抱着泡妞目的的人…好吧，只要是正常人，怕是都不会有这种心思的。 方健微微一笑，坦然走了过去。但他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目光四处转动，心中立即了然。 在这个广场中，拍照的人不计其数。 可以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罕有人不拍照的。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拍照，都是自拍，或者是将某些喜欢的场景拍进去。但是，也有些人拍照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喜欢把一些不认识的人拍进去。 特别是如同翁佳怡这样的，简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模特了。 一般人自然不可能关注这一点，但方健的灵觉却让他清晰的注意到了，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已经有七八个人朝着翁佳怡的方向按下了快门。 方健微微摇头，原来科技的发达，在某些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现在的智能手机太多，每一台智能手机都是一个照相机，唯一的区别就是像素有所差距而已。 所以，当一些颜值超高的帅哥美女出现之时，难免就会引起众人争相拍照了。 虽然这样的举动让人不喜，但是正常的拍照却也无法阻止。你总不能把每一个人手中的手机全部抢过来，让他们将照片删了吧。虽说法律肯定会支持你这么做的，但是那个程序绝对会让你崩溃。 而且，在这里拍照的人远不止一个，就算是方健，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断绝这种事情。 只要对方不是光明正大地拍个不停，那么偷偷的拍个两三张，任谁也是无计可施的。 翁佳怡的目光转动，她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经历多多，所以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或许，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她会觉得气愤，但是当逐渐习惯之后，她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她目光转动之时，眼角却是突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 于是，她的那双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就连嘴角也是弯起了一道美妙的弧线，那种发自于内心的笑容立即影响到了许多人，特别是有幸拍到这一幕的人，更是心跳如雷，忍不住连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方健抬起了手，朝着翁佳怡的方向挥了挥。 他知道，翁佳怡那是看到了自己。 既然看到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方健立即迈开了大步，朝着那儿走了过去。 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看了眼方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是翁耀水给女儿安排的保镖，任务嘛，就是维护翁佳怡的安全，特别是如果有登徒子过来的时候，就是他大发神威的时候。 可是，如果这个登徒子是方健，并且还是翁佳怡自己找过来的话，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了。 方健来到他身边，朝着他微微一笑，道：“兄弟，幸会啊。” 那汉子迟疑一下，道：“方医生，幸会。” “说实话，我们也见了好几次，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军旗。” “呃，什么？” “军人的军，旗帜的旗，军旗。”他意简言骇地说道。 “军旗啊。”方健张了张嘴，这样的名字…好吧，人家愿意叫什么名字，那是人家爹娘的自由，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军大哥，你看我都过来了，想要请佳怡在这里玩一会，要么…”方健以商量的口吻道：“您请消失一会？” 军旗摇着头，道：“不行，翁总说过，我要保护小姐的安全。” “有我在，兄弟你以为我怎么样？” 军旗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小白脸，不怎么样。” “噗…”翁佳怡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开怀大笑的表情就连方健都是看得一呆。 他的脸色微微发红，威胁道：“兄弟，你这么不给面子？” “好了好了。”翁佳怡连忙站了起来，道：“军哥，我和方健有些事情要商量，是…有关于商业机密，你不方便听的。” 军旗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商业机密？ 小姐，您确定说的是实话么？ 不过，这一刻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翁佳怡的意思了。 军旗微微点头，转身就走，不过他并没有真的离开广场，而是来到了几十米之外。 在这个距离，除非是像方健一样，拥有着超人的听力，或者是从不同的角度一起观察，并且用上读唇语的方式，否则别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了。 第八百八十章 一点小忙 方健的双肩一耸，道：“佳怡，你这个保镖…太死板了。” 翁佳怡忍着笑，道：“是么，但是我觉得他是尽忠职守，不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啊。” “趁虚而入？”方健夸张地道：“佳怡，有这么说话的么，我什么时候需要趁虚而入了。”他一脸的愤慨，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远处的军旗眉头大皱，心中暗恼。 我还在这儿呢，你不能真的当我不在吧？就算你要动手动脚，麻烦也要找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才好啊… 在这里动手，和在飞机上动手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飞机上方健握住翁佳怡的手，那是医生在安抚病人，只要是通情达理之人，就可以理解。而就算军旗不理解也没有办法啊，因为他那时候也看出了翁佳怡的神情不对劲，而他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所以只好选择相信方健。 但是，在这个大众广庭之下，方健却依旧是如此的毛手毛脚，这就让军旗有些不高兴了。 现在的年轻人，太急功近利了。 他顿时决定，一旦翁佳怡反抗，或者是甩开了他的手，自己还是要过去的。当然，过去只是表示自己的存在，显示自己的威慑力，而并不是要棒打鸳鸯散。 他也不是笨蛋，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心里门清的。 如果自己真的动手打了方健，只怕第一个饶不了自己的，就是家里的这位小公主了吧。 然而，翁佳怡虽然挥了挥手，但是在没有甩开方健的大手之后，她也就没有继续反抗了，直接瞪了方健一眼，竟然就这样默认了下来。 于是，军旗那刚刚迈出去的步法又悄然无声地收了回来。 算了，这种事情果然不是我能够管的啊！ 为了自己的高收入，还是装作没看到吧。 方健拉着了她的手，像是做了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道：“走，我们去看故宫。” 翁佳怡眼眉微微一扬，刚想说自己看过了，但是感觉到方健兴致勃勃的心情，也就闭紧了嘴巴。 故宫在正常情况下肯定是开放的，可是当方健上前询问之时，才知道今天的票早就卖光了。 挠了挠头，方健嘀咕着道：“这个景点的票这么难买啊…” 翁佳怡笑着道：“全国各地，每天有多少人要来故宫啊，你到了这儿才想到买票，肯定是没了的。” 故宫不像是其它地方，这里永远也不用发愁客源的事情，因为它所接待的，是来自于全世界各地的客人。特别是随着华国的国力增强，其它国家想要了解华国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故宫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旅游景点。 所以，故宫采取了每天的限额进入的方法，只要旅客达到了一定数量，就无法再售票了。 “哎，这样啊…”方健用心想要离开，但是想到偶然来一次，就这样悻悻回去，怕是有些扫兴。 心中微动，方健道：“等一下，我想想办法。” 他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张伟。 “张哥，我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啊，方医生您客气了，有事请吩咐。” 张伟的回答异常小心，他并没有直接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方健拜托的什么事，如果超出了他，甚至于是超出了达总的能力范围，那他可就坐蜡了。 “是这样的，我们来到了故宫门口，但是今天的票卖光了。” “啊，原来是这件事啊，您不要着急，您是在售票处么？” “是的。” “请您等一会，我这就想办法送票过来。” “好，谢谢。我需要…三张。” 方健放下了电话，略显得意地道：“我们再等一会。” 翁佳怡微笑着道：“哎呦，我们的方医生现在变厉害了，连故宫票吩咐一声，也有人送过来。” 其实，在看到票没有了的时候，翁佳怡就想要帮忙了。 这样的门票限入，对普通人来说，那是没办法解决的。可是，对于真正有权有势的人来说，不就是一张门票么？随随便便找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解决的小问题。 如果说他们有顾虑的话，那就是为了这样的小事麻烦人，值不值得了。 要知道，无论在政界，还是在商场，真正让人头痛的，其实就是人情债了。 不过，对于财富积累已经达到翁佳这种地步的，那么这种小事就真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方健竟然也能够轻松解决了。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没有一定能量的话，也是不容易办到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你不要夸我，再夸我的话，我就飞起来了。”他做了一个双手飞舞的动作，让翁佳怡露出会心的笑容。 “其实啊，我这一次来首都，是参加一个学术实验，与我合作的是王梁院士，他在首都还是有些能量的。” “哦，王院士啊！”翁佳怡的眼眸闪动了几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此时却在心中盘算，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去找王院士做一个采访呢？ 想要采访王院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对一个地方性的报业集团来说，就更不容易了。 但是，她相信，如果方健愿意牵线，或许王院士真的会考虑呢。 突然间，方健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神情莫名的有了一丝波动。 “喂，雪姐。” “他的身份查明了？好极了，你说…” 随着听到的消息越多，方健眼眸中的神情就愈发的严肃了起来。 旁边翁佳怡默默地看着，并没有打扰到他，只是在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眼神有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变化而已。但是，看着方健越发严肃的表情，她却是知道，自己肯定遇到了什么大事。 果然，当方健放下电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和身上的气息似乎都发生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变化。 特别是他的眼神，在那一刻竟然犹如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第八百八十一章 异样 故宫，是一个充满了争议性的地方。 在华国人的心中，它拥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它所占据的面积之大，放在首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确实能够被称之为豪宅中的豪宅了。 毕竟，这里是以前皇帝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就算再奢侈一点，怕也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在现代人的眼中，故宫这地方走一圈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罢了。当然，若是对考古之类有兴趣的人，那就不同了，他们是恨不得一天到晚都住在故宫里头观察吧。 方健等人都是正常的现代人，所以在故宫里面兜了一圈也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离开了故宫之后，门外有着大喇叭在吆喝着，招人去长城，但方健和翁佳怡都没有丝毫过去的意思。 他们在附近的一家著名火锅店用餐，然后方健平静地送他们离开。 张伟在一旁帮忙跑腿点菜付账，但是最后看到翁佳怡就这样离去，不由得满脸惊讶。 按照他的想法，方健坚持住在这儿，肯定是因为与翁佳怡有关，那么今天晚上要么是翁佳怡跟着方健回酒店，要么就是方健跟着这位大美女离开。 但没想到，就在刚刚吃完晚饭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操作啊？ 这一刻，张伟真心觉得，自己与现在的年轻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道看不见的代沟了，因为他已经无法理解这些年轻人究竟在想着什么。 翁佳怡和军旗开车离开之后，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沉默起来。 军旗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翁佳怡那张沉思的脸庞，还是没有说出来。 然而，翁佳怡作为一名记者，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她反而是委婉一笑，道：“军哥，你有什么事么？” 军旗想了想，道：“小姐，我觉得方医生应该有心思。” “哦，他表现得那么明显？”翁佳怡讶然问道。 她自然知道方健有着心思，但没想到竟然连军旗这个大老粗都能够看得出来。 军旗摇着头，道：“方医生刚刚见你的时候，心情好像很高兴，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男性荷尔蒙发作…” “呸…”翁佳怡轻啐了一声，心中暗道，自己就不应该相信军旗这个大老粗的嘴巴里能够吐出象牙来。 不过，她对于这些退伍军人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所以只是摇了摇头，道：“继续说吧。” “好。”军旗重重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方医生本来是想要邀请你玩到很晚的。但是，自从进了故宫，他就变得奇怪起来。” “哦，奇怪？”翁佳怡目光闪动，心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 方健在进入故宫之后，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呢？ 嗯，好像是有点儿奇怪，在进入之前，他会主动地伸手拉自己，会主动地向自己靠近。但是，进入故宫之后…不，应该说是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他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他似乎刻意地在与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且再也看不到什么旖旎的动作了。 那个电话，应该是沐雪打来的，难道他是怕沐雪吃醋了？不，不可能的啊… 翁佳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半晌之后，她抬头，问道：“方健哪里奇怪了？” “方医生的目光不停地巡弋着四周，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人。而且，从他的走位上来看，他在保护你。” “啊，什么？保护我…”这一次，翁佳怡可是真的吃惊了。 “是啊，他走在你的身边，时刻将你的身体遮挡住，如果这时候有人突然向你发动袭击，方医生应该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出手吧。”军旗感叹了一声，道：“看来方医生应该是真正的练家子，并且也接受过保镖的专业培训，否则绝对达不到这种水平。” 其实，他还有着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方健的动作搞得他也是疑神疑鬼了，所以在故宫逛游的时候，他可是全神贯注，时刻地凝视着想要靠近他们的人。 在他那凶神恶煞一般的目光中，罕有人敢接近。 所以，他们一群人的游玩才能够如此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开眼的人来捣乱。 否则的话，以翁佳怡的身材容貌，怕是中途就会有人跳出来搭讪了。 “保护我…”翁佳怡的口中重复着这句话，她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凝重了。 许久之后，翁佳怡终于抬起了头，道：“军哥，我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小姐有事请吩咐。”军旗肃然道：“不过，翁总交代过了，在首都期间，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翁佳怡的脸色微变，道：“我不会有事的。” “我相信以首都的治安条件来说，你遇到意外的概率极小，但是，我的职责不允许哪怕有一点儿的意外发生。” 翁佳怡怔了一下，不由得微微苦笑，不过她也知道，想要指望这种呆板的人变通，那是绝无可能的。 轻叹一声，她道：“好吧，我后天回去，等我上飞机之后，你能否留下来。” 军旗的眼眸微微一亮，竟然也有着一丝期待之色，但他还是道：“我必须请示翁总，要征求他的同意。” 翁佳怡的脸上这才展现出一丝笑意，道：“好，我会和父亲说的。” 军旗轻轻地点头，他的双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拽紧了。 自从军队中退伍之后，他就接受了保镖训练，并且跟在翁总的身边了。 他的身材占据了极大的便宜，让他轻而易举地从同僚中脱颖而出。翁总对人十分大方，这几年他也赚了不少，但是，这其实并不是他真正想要过的生活。 因为在翁总的身边，实在是太轻松了，几年时间，他除了在练功房锻炼之外，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实战的情况了。 而他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热血在沸腾着，随着压抑的时间越久，这股热血就愈发的澎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军旗抬头，朝着远方望去。 方医生啊方医生，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与众不同 “方医生，现在去哪里？”张伟跟在方健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此时，在张伟是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念头，方健既然与翁佳怡分开，那么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呢？ 虽然今天在车上，方健以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拒绝了达总的提议，但那是在见到翁佳怡之前啊。如今，那位不可思议的大美女已经走了，方健会不会本性暴露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回去，睡觉。” “啊？”张伟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对于古人来说，确实是一个要睡觉的时候了。但是，在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面，八点钟，不正是夜场开始的时间么？ 虽然人人都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 可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呢？特别是年轻人，他们喜欢刺激，喜欢放荡不羁的生活，哪怕是背负着沉重生活压力的人，也想要在夜晚肆无忌惮地放松一下啊。 所以，张伟在听到回去睡觉的这个词之时，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能够跟在达成初的身边，并且成为他的心腹，自然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以前，凡是达总重视的客人交给他，他总是能够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对方宾至如归。但是，今天遇到的方健，却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了，因为这个人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人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同。 两个人来到了停车场，张伟刚刚发动车子，方健的眼神就是微微一扬，他的嘴角更是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意。 嘴角微动，方健轻轻地自言自语：“终于，来了。” “啊，方医生，您说什么？”张伟并没有听清楚，转头问道。 方健笑着道：“张哥，我现在突然不想回去了。” 张伟的眼眸微微一亮，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希望方健就这样回去，因为他十分清楚，方健口中的回去睡觉，就是真的睡觉，而并不是代表什么不可描述的项目。 但是，这样平淡的日子，哪里显得出他的能耐。 如今，听到方健突然改口，他一边在心中大骂，狗改不了吃屎，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一边则是在脸上堆满了笑意，道：“方医生想去哪里？或者我来安排…” 方健想了想，道：“张哥，我想去著名的小吃街，首都应该有吧。” “啊，小…小吃街？” 张伟不由得瞠目结舌，他的嘴巴微微蠕动，良久地说不出话来。 以方健的这个年纪，最喜欢去的地方不应该是酒吧么？ 或者是闹吧，或者是静吧，唯有在那儿，才是年轻人最向往的地方吧。 张伟甚至于已经在心中给方健安排好了一场足够震撼的艳遇。 在这方面，他可是十分清楚男人的心思。如果摆明车马的使用金钱开路，只怕很多男人吃干抹净之后，也不会领太多情的。但是，如果在酒吧里有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而且女方还是那种让人惊艳的角色… 好吧，相信绝大多数男人都会对此念念不忘的。 至于那位能够让男人心惊肉跳的美艳女子嘛… 呵呵，张伟的手中可是有着不少交际花的名片，就看方健喜欢什么类型的了。 但是，这一切的精心准备似乎有些用不上了。 小吃街？ 在首都，著名的小吃街有许多。 可是，指望你在小吃街遇到一位让你心动的美女，然后两人经过激烈的交谈之后再进行激烈的运动？ 这个剧本的难度太大，已经不是张伟能够导演的了。 方健点着头，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张伟的异样，道：“是啊，难得来首都一趟，当然要去找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了。” 张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是，我明白了。” 他发动了车子，果然朝着一个小吃街开去。只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有着一个声音在狂吼着。 值得纪念的东西有很多，为啥你一定要去小吃街呢？我怎么就看不出，你会是一个大吃货呢… 首都的车子很多很多，哪怕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在许多路段上依旧是车水马龙，那油门根本就无法踩得下去。 不过，张伟毕竟是一个老首都，七转八转地开进了一条小路。 正当他想要狠狠地踩下油门之时，方健却是突然开口，道：“张哥，开慢一点。” “啊？”张伟一怔，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操作啊？ “我想看看这附近的街景，很有一种让人心向神往的感觉啊。”方健慢悠悠地说着。 “是么？”张伟努力的朝着四周看去，但是目光所及，还不是那些平日里见得多了的普通街景？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呢？ 张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为啥方健竟然能够从这里面看到心向神往的东西，而他却只感到厌烦呢？ 难道，是因为是自己在首都住得太久了，所以对周边的一切，已经丧失了寻找美好的感觉？哎，自己的年纪并不大啊，可是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老了。 张伟一边发出了无言的感慨，一边降低了速度。 并且在他的心中不住嘀咕，方健，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啊！ 幸好的是，这条路的车辆并不多，而且周围也比较拥挤，主要是自行车和电瓶车较多，所以他就算放慢了速度，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方健的目光流转，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反光镜之上。 他是坐在副驾驶座上，从这个角度看反光镜，其实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但是，方健却依旧在一瞥之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子。 他嘴角的那处笑意就不免更加地扩大了一些，看来那个开车的人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啊，竟然能够在如此拥挤的车流量中跟住自己。 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那自以为隐秘的行踪，早就落到自己的算计之中了。 只是，方健想要看一看，他们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自古以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在没有摸清楚他们的具体想法之前，方健也并不想打草惊蛇。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方健掏出看了眼，先是向张伟询问了目的地，然后输了进去。 他有着一种预感，稍候应该会有好戏开场。 第八百八十三章 小吃街冲突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方健看了眼四周，对于张伟选择的地方满意极了。 这里，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吃街，而是一条条胡同弄堂，在里面人来人往，而弄堂边上则是各种各样的小吃，一眼望去，仿佛没有边界。 “方医生，这里是首都最出名的小吃巷子，要不我们先下去看看，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们再去小吃街。”张伟询问道。 方健哑然失笑，道：“这里就足够好了。” 其实，所谓的小吃街只不过是现代人创造出来的一个称呼罢了，将许多各地的风味小吃聚集在一个楼层里面，美其名曰小吃街。虽说表面上看过去，只要走遍一个楼层，就可以吃到来自于各地的风味小吃。但是，这种强行将所有小吃混搭在一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反倒是这种古老的弄堂巷子里所遍布的小吃显得古香古色，别有一番趣味。 张伟暗中松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没有做错，方医生确实是喜欢这种地方。 听好了车子，两个人下车，进入了巷子之内。 然而，张伟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停好了车子的时候，另一辆从广场外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子也是开进了停车场，并且从上面走下来三个人。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正是约翰，而另外两位一个也是白人，另一个则是一张东方面孔。 他们三人对望了一眼，分散开来，但又是隐隐地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从后面遥遥地跟着方健过去了。 只是，他们三人虽然小心，但毕竟不是全知全能，所以他们没有看到，就在他们下车之后，一双锐利的眼睛已经盯紧了他们。 弄堂里面到处是人，而且许多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些小吃，这些小吃来自天南地北，有散发着浓郁味道的湖南臭豆腐，也有香甜可口的冰激凌，当然其中更少不了各种油煎油炸的美味食品。 他们边走边吃边聊，许多人的脸上都有着疲倦和开心之色。 方健放松了心情，默默地走在人群中，他并没有特别的关注某一种点心，而是完全漫无目的的随大流而走。 跟在他身后的张伟终于忍耐不住，道：“方医生，我来为您介绍一些好吃的吧。” 方健微微摇头，笑着道：“谢谢张哥，不过我不饿。” “哦，不饿？”张伟怔了一下，他摸着肚子，也是觉得隐隐发胀。 是啊，他们可是刚刚吃好饭的，而且这一餐他们都吃得不少。毕竟，那个火锅店在首都也算得上是名闻遐迩了，就连做陪客的张伟都是放开了肚子。 只是，在听到方健的这句话之后，张伟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既然你不饿，那么你为啥还要来小吃街呢？ 看方健的模样，似乎是来这儿闲逛的。但问题是，首都那么大，你逛哪儿不好，却偏要来逛小吃街？ 逛小吃街不吃东西… 张伟只觉得头大如斗，他实在是没法理解现在年轻人的这些想法了。 方健默默地走着，看似随人流而行，但不知不觉中还是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嗯，这里说是偏僻，那也只是相比较而已。或许，这里是小吃街最角落的关系，所以人流量远不如街道中心处。但是左右看去，入眼的依旧还是人与人。 可以说，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哪怕你没有吃任何东西，也会感到三分饱意了。 突然，正在走路的方健身体一个趔趄，与另一个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那个人顿时翻到在地，手中拿着的一盒鸡米花和一杯开口果汁也是撒了过来。方健的眼神波澜不惊，他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身体一侧，立即让了开来。 张伟心中一惊，连忙过去，但立即被那盒鸡米花和果汁劈头盖脸地砸中了。 鸡米花也就罢了，但那果汁浇到脸上，肯定是渗入眼中，让张伟十分的难受，他大叫一声，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难受。 这是什么果汁，怎么那么痛啊？ 张伟龇牙咧嘴，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让眼睛的痛楚小上分毫。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顿时让张伟泪流如注。 “喂，你怎么打人啊！”摔倒在地的是一个三十多的年轻人，他站了起来，愤怒地指着方健，道：“你干嘛动手？” 他的声音很响，立即引起了旁观者们的注意。 “哎呦，小伙子，有话好说，别动手。” “切，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儿动手，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旁观的人群们大声交谈着，眼眸中都有着一丝兴奋之色。 在人群那么拥挤的地方，磕磕碰碰那是难以避免的，不过一般来说，就算是碰到什么了，绝大多数人也是得过且过，很少有人死斗到底的。 毕竟，他们是来游玩的，而不是来找事的。 可是，看此时场中的模样，似乎不见得能够轻易私了啦。 两个年轻人彼此对峙着，而另一个人则是蹲在地上大声哀嚎，他的双手捂住眼睛，只要听这声音就知道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方健歉意地看了眼张伟，他也没想到张伟会突然冲过来，导致遭受了池鱼之灾。不过，现在可不是安慰他的时候，方健转身，沉声道：“你在果汁里下了什么东西？” 张伟被果汁喷头，肯定是汁液飞溅进入眼睛。 一般的果汁液体进入眼睛，虽然会有些难受，但却绝不可能达到这等效果的。 那年轻人怒道：“什么下了什么东西？这就是果汁，在这里买的果汁，是你撞翻了我，赔钱！” 周围的人先是一怔，随后都是哄然大笑。 他们最初听到是打人，所以才来围观，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撞翻了一杯果汁而已。 方健的目光一闪，弯腰捡起了那杯果汁，里面还有着一点儿浅浅的杯底液体。 他拿到鼻端轻轻地嗅了一下，顿时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果汁里面有着一丝辛辣的味道，但却并不像是什么剧毒。 心念一转，方健突然一笑，道：“给你。” “什么？” 正当年轻人一脸狐疑的时候，就感到眼前一花，然后从眼睛处传来了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感。 第八百八十四章 混战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这个男子的口中叫了出来。 不过，与先前只会蹲在地上雪雪呼痛的张伟不同，这个男子在遭遇了突然袭击之后，他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整个身体如同弹簧般的向后跳了出去，那速度之快，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几乎就是他的本能反应，一旦遭遇危险，就立即进行闪避运动。 但可惜的是，他明显地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什么空旷之地，而是人群汇聚之所啊。 所以，他这一跳并没有能够远离方健，反倒是直接撞到了身后的人群之上。 顿时，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惊呼声，那后面的几个人猝不及防，竟然被此人撞倒了一地。 方健瞥了一眼，脸上面无表情，心中也没有任何怜悯的情绪。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刚才这里发生争执之时，固然有人在劝说，有人在远离，但是也有几个好事之徒，他们不仅仅强行挤了过来，而且脸上都有着兴奋之色。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他们似乎是嫌事情不够大，非但没有任何劝说的意思，反而在背后起哄，仿佛要鼓动方健他们打起来。 无巧不成书的是，这几个人正好站在了那人的身后，于是方健毫不客气地将杯子中残余的液体泼了出去。 当那人以极快的反应碾压到这几个起哄之人身上的时候，最倒霉的也就是他们自己了。 远处，早已将目光牢牢锁定此处的约翰和另一个白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眸中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之色。 这个人是他们的同伴，他们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假装与方健发生碰撞矛盾，然后那人用手中特制的果汁泼入方健的眼中。这种特制的果汁并不会致命，但却会让人疼痛难当，并且在短时间内睁不开眼睛。 在这种情况下，方健就是砧板上的鲶鱼，任凭他们处理了。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疼痛难当的方健带离现场。当然，他们口头上会说，要送方健去医院。反正天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如果真有麻烦上身的话，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置之不理的。 但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完美的计划一开始就出了纰漏。 这个同伴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虽然将果汁泼了出去，但却并没有泼中目标，反而是泼到了方健的司机。 虽说这个司机一路上与方健同行，而且看两人的模样，应该也是认识的。但是，此人并不是他们的目标，而一旦牵扯到其他人的身上，将会给他们的计划带来无穷的变数。 如果说，自己的同伴失手，他们还勉强可以接受的话。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也感到措手不及了。 方健随手一泼，竟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残余果汁泼入了同伴的眼里。 亲眼目睹这一幕之后，约翰他们两人真是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了。 自己的同伴虽然不是白人，但却是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伙计，其本身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虽说因为人种的关系，他的力量不如约翰，但是他的动作敏捷灵活，如果两个人正面放对，约翰自然能赢，但若是把他们放到地形复杂的丛林之中，胜负就不好说了。 可是，如今就是这样一位强悍的同伴，却被人用果汁泼入了眼睛。 在这个过程中，他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方健的动作一样。 这，又怎么可能呢？ “啊啊啊——” 那人强忍着眼睛中的剧痛，勉强将心神镇定下来，立即从地上爬起。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有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年级在二十余岁的小伙子，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手臂上更是有着一条猛虎纹身。这个人正是那一群起哄的汉子之一，他的几个同伴突然被这个家伙撞到，心中自然不满。 不过，他此时的心中也是颇为兴奋。自己等人平时不招惹别人就算不错了，如今竟然有人敢撞自己兄弟，这一次不让他大出血，怎么也不可能罢休。 然而，他的手刚刚搭在那人的肩上，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之时，突然间就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那汉子双目不能视，正是心慌意乱之时，突然有人伸手搭在肩上，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反应。 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毫不留情地就是一个过肩摔。 他的身材虽然看上去并不高大，但力量却是十足，这一下顿时将一个活生生的大人扔了出去。 只听周围一片惊呼之声，那小伙子撞到了一群人，狠狠地摔倒在地，哼哧哼哧的一时半会起不来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在他的关注之中，他半蹲着身体，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这一刻，除了他自己之外，他绝不相信任何人了。 几个一路同行，看上去就不太像是好人的家伙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面对着一个睁不开眼睛的人，如果他们还要退缩的话，那这日子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此时，见他们真的动上了手，普通人早就是一个个往后退去了。 如果是普通的吵架，或许旁观者众，但是真的上手，并且有人受伤之时，那么大多数人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了。 “砰砰砰…” 仅仅是片刻之间，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几个围攻那人的小伙子虽然人多势众，而且又是欺负一个盲人，但结局却是迥然不同，他们竟然这个看不见的盲人一顿拳脚给撂倒了。 他们的拳脚打在此人身上，那人牙关紧咬，仿佛一无所觉。但若是此人的拳头招呼到任一人的身上，那人必定是惨叫到地，半晌爬不起来。 其实，那人的搏击术虽然厉害，但是在眼睛突然看不见的情况下，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凶猛。 只是，与他交手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小混混，他们虽然也能打几拳，但却也知道律法森严，不敢朝着脖颈，太阳穴等要害地方招呼。可那人出手却是绝无顾忌，能打哪儿就打哪儿，几拳下去，除了两个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小混混之外，其余人都倒下了。 第八百八十五章 登门 小吃街上变得热闹了起来，似乎有人感觉到了这里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所以有很多人朝着这儿挤了过来。 但是，这里附近的观众们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在见识到了那人的凶悍之后，他们可不愿意当被揍的肉盾，所以拼命地站稳了脚跟，反而是尽量地向后退却。 两个小混混看着一地哀嚎的同伴，他们的脸色通红。 可是，面对那个站在中间，依旧是摆出了防御架势的男子，再要他们赤手空拳地上去，那是打死也不敢了。 突然，一个小混混转身，冲入旁边的店铺中，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擀面杖，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来到了那人的背后，高举擀面杖，朝着他后脑勺打去。 “哇…” 众人都是惊呼了起来，其中几个热心的，更是大叫着“小心！” 但是，怎么个小心法，却是没有人说得出来。 然而，就在此人似乎就要被开瓢之时，一只大手却是突兀的伸了出来，抓住了这个擀面杖。 约翰一脸的愤怒，伸手一拉，瞬间就将擀面杖从小混混的手中抽了出来。这一下突如其来，那小混混只觉得手掌心犹如刚刚被烙铁烫过一般，痛得脸色大变。 正当他想要叫嚷的时候，约翰一巴掌抽过来，顿时将他的身体抽飞了。 唯一的那位小混混瞠目结舌地看着身高近两米，身材魁梧如鲁智深的约翰，只觉得心惊胆战，他陡然一个转身，丢弃了身边的这群狐朋狗友，一溜烟地逃走了。 约翰怔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然后上前对着同伴说了一声，那人立即放松了警惕，约翰搀扶着同伴，就这样快速的挤入了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方健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扶着张伟从另一边离开。 说到底，张伟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方健怎么也无法袖手不管啊。 虽然张伟非常负责任地扑上来是典型的猪八戒帮忙——倒打一耙，可方健却也只有咬着牙领了这份情。 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啊，如今弄得受伤了，若是还要加以指责，只怕会寒了人心。 当然，方健之所以如此爽快的离去，那也是因为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既然有她遥遥地跟在约翰等人的后面，那自己还要操什么心呢？ 张伟在方健的搀扶下逐渐离开了小吃街，至于那里躺着的一些明显是泼皮无赖的家伙，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他们挨一顿打那是便宜了，没被约翰的同伴打死，已经是祖坟冒烟了。 “方，方医生，我这是怎么了？”张伟的眼睛虽然依旧很痛，但好在那种最强烈的痛楚感已经逐渐过去，所以也慢慢地能够忍受了。 方健沉声道：“张哥，你告诉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伟迟疑了一下，道：“很痛，痛死我了！” 方健听着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那大概率是被吓的。实际上，张伟的中气十足，怎么也不像是虚弱的样子。 微微一笑，方健道：“你的眼睛里有异物，等会儿我找东西给你洗一下就行了。” 他见过了那果汁，虽然不知道其具体配方，但这东西又不是明矾石灰什么的，大概率是一种特辣的辣椒水吧。只要用水清洗干净就可以了。只是，这中间吃的苦头，却是一点儿也不小。 方健也没有走远，就在附近一个店里借了个厨房，让张伟好好的洗了一下眼睛。 果然，片刻之后，张伟就勉强能够张开了眼睛，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痛，但好歹能够看到一丝模糊的光线了。 张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方医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要瞎了呢。” 方健哑然失笑，那些人虽然是早有准备，但是将果汁调和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如果真的用上了什么致命的东西，他们也怕不好收场吧。 “张哥，你也是殃及池鱼啊，今天我来开车。”方健沉吟片刻，道：“这几天，你多休息休息，养好了眼睛之后再工作吧。” “啊，这不行…” 张伟刚刚开口，就被方健打断了。 “张哥，你今天是为了我受伤的，你总不会希望，我良心不安吧。” 张伟迟疑了一下，终于是缓缓点头，道：“好，我会告诉达总，请他再派一个人过来。” 方健笑道：“没必要，你这伤最多养两天就可以痊愈，何必换人那么麻烦，最多这两天我待在酒店里不出去就是了。” 张伟虽然嘴巴上说要换人，但心中却是绝没有这个想法。 在首都招待方健，是达总亲自布置的任务，如果中途换人接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只怕公司里都会有闲言闲语了吧。弄不好，就连达总都会对他有意见。所以，在听到方健的话，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上了车，不过这一次可是方健开车了。 以张伟现在的状况，如果再将方向盘交到他的手里，那绝对是出人命的事情。 方健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先到附近药店给他买了一瓶眼药水。这样的伤势，用眼药水滴几滴，能够起到很好的缓和作用。 然而，当他们回到首都饭店，方健刚刚将张伟送到他房间之时，那门铃顿时响了起来。 张伟的神情略显紧张，道：“方医生，肯定是达总来了。”他的心中暗自叫苦，本想隐瞒住这件事情的，但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被戳穿了。 方健微微一笑，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放宽心，一切有我。” 不知为何，张伟那紧张的情绪顿时缓解了下来，似乎方健的这句话中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门开，外面站着两个中年男子，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方健不由得微微一怔。 虽然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便服，但方健就是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应该是沐雪的同行吧！ “两位，你们是…”方健沉声问道。 其中一人从身上掏出了证件，道：“我是**街道的片警王梓，你是方先生吧，我们有些事想要找你了解一下。” 第八百八十六章 调查 方健微微点头，将这两个人迎了进来。 他的眼眸中也有着一丝诧异之色，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儿的片警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如果说这人是因为沐雪的缘故而来，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与沐雪打交道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片警，而且，如今沐雪盯上的，可是极度危险的国际雇佣兵啊，与这样的人做对手，白痴也知道要动用精兵强将的。 所以，就算有人出马，起码也要是刑警才对。 王梓进入客房，一眼就看到了张伟。 此时的张伟虽然已经清洗过眼睛，比最初好的太多了。但是，他的双眼依旧是红通通的，仿佛是哭了三天三夜，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能够发现他的不正常。 方健的眼神何等敏锐，一看王梓的眼神，就猜到了，这位或许就是因为张伟而来。 但要说张伟犯了什么事，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达成初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人，他怎么也不可能将犯事的下属安排给自己驱使的。 “咳咳。”王梓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方先生，这位是张伟张先生对么？” “是啊。”方健轻轻点头，心中暗道，明知故问。 “我今天来这儿，是想要调查一件冲突事件。”王梓的脸色突然一扳，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善了：“现在，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今天的行踪。” 方健一怔，目光在王梓身上闪过，这位似乎真的是来者不善啊。 张伟则是激动起来，道：“警官，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作为达成初的助手兼司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一看见对方这架势，就感到一丝不妙了。 王梓的眉头略皱，道：“张先生，请注意，现在是我询问你们。”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公民有义务必须配合警方的调查。” “呵呵，那么请问，你现在进来有搜查证么？”张伟用力瞪着眼睛，但此时他的眼睛通红，无论如何摆显，都看不见半点威风，只能让人感到可笑。 王梓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这一次来得匆忙，倒是真的没有带搜查证什么的，如果对方揪住这一点不放，倒也是一件麻烦事。 他的目光在方健和张伟的身上掠过，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两位也不是什么没有跟脚和底气的人，对付一般人的手段在这里不适用了。 轻叹一声，王梓道：“两位，实不相瞒，刚才有人报警了，说你们在**小吃街上肆意动手打人，而且还伤人眼睛。所以，我们才过来调查取证的。” “哦，我们打人？伤人眼睛？”张伟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叫道：“警官，麻烦您看看我的眼睛。”他指着自己那勉强睁开的眼睛，道：“被人伤了眼睛的，可是我啊，我啊…” 王梓的目光在他那可笑的红肿眼睛上停留了一下，心中也是腹诽不已。 自己不会是遇到了一个坑货吧。 张伟喘了几口粗气，道：“王警官，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报的警，我们还没有去找他们，他们怎么就找上我们了？” “是啊，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呢？”方健缓缓地问道。 其实，无论是方健，还是张伟，此时都有些好奇那个报警的一方身份。 首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拥有着二千万以上人口的超级大都市啊。每天在这里发生的争执和各种事故数不胜数，以片警的效率，就算是接到了报案，也不太可能立即抽调人手去处理吧。 但事实上，方健和张伟刚刚回到酒店，这两位就找上门来了。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的，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王梓一怔，他想了想，放缓语气，道：“两位，实不相瞒，这一次报警的并不是个人，而是麦西格领事馆。” “啊？”张伟顿时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终于明白，为啥人家那么快的就过来了。 华国有一句话叫，外交无小事。 在面对华国人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事情警方都是现场能处理就处理了，真正处理不了才让当事人双方进入诉讼阶段。 而实际上，除非是牵扯到了什么大仇怨，否则的话，警方办事很多时候都是在和稀泥。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用心，而是因为精力实在有限。 各地警力不足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一点和医疗系统也有些类似，上级医院和高级医生们哪怕是忙的脚不沾地，似乎也远远无法满足病患们的需求啊。 如果一个警员一天只处理五个意外事件，他们肯定会极为用心。但是，如果在这个数字后面加一个零的话…好吧，警察也是人，不是机器人。 所以，虽然广大的普通百姓都不满意警方这种和稀泥的做法，可国情就是如此，并不是某些人的努努力就能改变的。 如果这一次报警的，也是普通人，那么王梓等人或许也会出面，但最多就是打一个电话，等着方健自己上门与报警方协商。可是，报警的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外国人，而是直接来自于一个国家的大使馆。 这一下，片区警察可就扛不住了，他们亲自过来，也算是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极端重视此事吧。 张伟磕巴了一下嘴巴，道：“怎，怎么可能，怎么牵扯出大使馆了？”他转头看向方健，道：“方医生，那个人…不像是外国人吧。” 方健微微一笑，道：“他是不是外国人不好说，但后来他的一个同伴把他带走了，那个人确实是一个外国人。” 张伟嘴角抽动了几下，心中大叫倒霉，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道：“警察同志，那人太坏了，在小吃街走路的时候，我们不小心撞到，他就用饮料泼我的眼睛，你看…对了，我请求做伤势鉴定。” 王梓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张伟此人一口京片子，算是一个地头蛇了。这样的人，怕是不好为难，那么另一个年轻人呢？是不是一个突破口呢。 他转头看向方健，沉声道：“方先生，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你动手了，对不对？” 第八百八十八章 职责 张伟瞠目结舌的看着方健，道：“方医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而且一开始就被特殊果汁糊了眼，心慌意乱之下，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知道牵扯到了国外大使馆之时，他已经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没想到最终峰回路转，方健竟然拿出了一份视频。 没错，方健刚才给他们看的视频，竟然就是街头上所发生的那一幕。 从方健与那人相撞，那人像是早有预谋般的泼出果汁开始，直至最后约翰出现，搀扶着自己的伙伴离去。 从头到尾，全部拍摄的极为清楚，有了这份证据之后，只要王梓将视频发过去，什么话也不用解释，估计对方大使馆也不会再发什么信函来刁难了。 如果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肯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最多就是打一个糊涂官司。 但是，有了这份证据在手… 只要对方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的羞耻心，就不可能再追着不放了。 所以，当看到这份视频的时候，张伟的心中可是欣喜若狂。因为他知道，这件麻烦事已经过去了，他们不可能再因为此事而遭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可是，当此时王梓离开之时，他的心中却是泛起了一丝疑问。 这份视频，是从哪里来得呢？ 方健拍了拍张伟的肩膀，道：“张哥，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放到心上了。” “嗯，啊，好的。”张伟茫然地站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他就是觉得眼前的方健似乎有些不同了，但是究竟哪里不同，他却说不出来。 眼看方健就要离开，张伟终于忍耐不住，问道：“方医生，您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方健微微一笑，道：“是朋友无意中拍下来，发给我的。” “啊。”张伟茫然点头，心中却是在想着，这是什么朋友，竟然还跟踪拍摄？ 方健开门，离开。 张伟看着那扇关闭的大门，他的嘴巴喃喃地道：“不对啊，警察那么快就找上门，真是有鬼了。” 确实是有鬼了，就算报警的是一国大使馆，能够让警方重视起来。但是，在小吃街发生冲突的时候，方健和张伟可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啊。 而且，从视频中的场景就可以知道，就算警方要查，首先要查的也是那些小混混，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方健与张伟啊。 可是，王梓他们不但查了，而且还立即登门了。 那么警方又是如何知道方健和他的姓名，并且知道他们居住在何处呢？ 茫然中，张伟突然间打了个寒噤。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房间里的空调太低了么？” …… …… 王梓和助手离开了房间，那年轻的助手低声道：“王哥，有些不对头啊。” 瞪了他一眼，王梓低声道：“回去再说。” 年轻助手迟疑了一下，但是看到王梓那一张无比严肃的表情，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了。 他们两个很快就回到了警车上，王梓可是一位老警员了，在首都当片警，除了要有极强的业务能力之外，为人处世的情商也不能太低。所以，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助手的疑惑，但是，这份疑惑绝对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来。 “王哥，现在没人了。”那年轻助手终于忍不住道：“方健的手上竟然有这样一份视频，这，有点，有点…”他皱着眉头，似乎是想不出应该要如何形容了。 王梓咧嘴一笑，道：“怎么，被视频吓到了？” “吓到不至于，不过，那人的身手可真是漂亮。”小警员舔了一下嘴唇，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羡慕惊艳之色。 他刚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片警，距离理想中威风凛凛的刑警差距颇大。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有着一颗想要成为英雄的心。 在学校里，他也练过格斗术，并且也是学生中挺厉害的一个人。 最起码，在空手格斗中，能够打得过他的同届毕业生，还真没有几个人。 所以，他在看过视频之后，对那个眼睛无法视物，但却一下子放倒了好几个混混的家伙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的身手，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他甚至于做起了白日梦，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身手，那该多好啊。 王梓见多识广，一看他的表情，顿时猜到了他的想法，拿起车里的一本杂志，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喂，清醒一下，想想这个案子，想想这个视频，想到什么了？” 小警员的面色一红，道：“这个案子，挺蹊跷的。” “哦，你说说。” “大使馆突然打电话报警，说明视频中那个外国人肯定有一定的身份。” “嗯，虽然是废话，继续…” “啊？”小警员心中腹诽了一句，又道：“我在想，就算大使馆报了警，但他们又是从哪儿得到方健的身份和住址的消息呢？” 他们之所以那么快确定涉案人员，以及能够找上门，都是因为大使馆提供的消息，否则的话，以片警的力量想要做到这一步，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王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还有呢？” “还有这个视频…”小警员越说越是兴奋，道：“方健为啥会有这个视频？难道他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拜托朋友随时关注的么？” “哎，你小子，学了不少，但还不够。”王梓点着头，道：“我问你一句，你觉得方健这个人，身手怎么样？” “方健？”小警员一怔，道：“不知道啊。” “你呀。”王梓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人的身手那么厉害，难道他就会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等方健泼他一脸？” 小警员豁然醒悟，惊呼道：“啊，王哥，难道这方健，也是一个…” 王梓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没问。” “可是…”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里面的水深着呢，我们掺和不起的。”王梓摇了摇手机，道：“回去，把这段视频交上去，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别节外生枝啊。” “是。”小警员有些垂头丧气地道。 王梓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别怪老哥我不点醒你，我们的片警，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了，别成天好高骛远…” 随着警车的远去，那声音也是逐渐消散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打草惊蛇 方健慢悠悠地从大堂中走过，回到了自己的套房之内。 他刚才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兜了个圈子，因为他对王梓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会特意的跟去一探究竟。如果他们两人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打算，他也好早做准备。 然而，他却没想到，那个小警员对此似乎有些不甘心，但王梓却是已经打算结案了。 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果然不是新手可以比拟的啊。 方健其实并不会太在意一个片警的调查，因为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跟脚的人啦。哪怕小丫等人的根基都在n市，可是与首都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的不敢说，这样小打小闹，而且主要职责还不在自己身上的事件，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不过，如果真有一个片警对你感兴趣，并且愿意投入大量的时间来跟踪什么的，这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幸好的是，方健最为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在警局里，还是聪明的人居多。 回到了自己的套房，方健掏出微信给沐雪发了过去。 “雪姐，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他们进入了一家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盯着他们，你放心。” “哇，姐你真厉害，在首都还能调派人手。” “不是首都的警方，是我们市里跟来的自己人。”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原先以为沐雪在知道此事之后，肯定会与首都警方通气，然后借助于首都警方的力量来监视约翰等人。但是，目前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雪姐，你这样做，会不会违反规定啊？” 电话在下一刻响了起来，方健看也不看的就接通了。 果然，打电话的正是沐雪。 “小健，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沐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响亮：“今天这件事情之后，我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你。” “嗯，雪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抓人？” “哼，这是我们的计划，你不要多打听。”沐雪冷冰冰地说道。 虽然沐雪不可能看见他此时的动作，但方健却依旧是双肩一耸，道：“好吧，我不问就是了。对了，雪姐，你的行动需不需要我的配合呢？” 其实，方健也理解沐雪的难处，这几个人毕竟都有着外国护照，以当前的大环境而言，指望当地警方不问青红皂白的抓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最起码，你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啊。 那么，方健自己就算一个最好的诱饵了。 然而，沐雪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方健，我告诉你，这是我们警方的事情，不会容许你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插手，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听着话筒中突然传来的盲音，方健也是有着一瞬间的不适应。 沐雪的脾气虽然一向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暴躁啊，莫非…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来一次的日子到了？ 普通百姓？哼哼，沐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良心就不会痛的么。 自己帮助警方画画，审讯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结果事情办完，沐雪可是一点功劳就不记的啊。 摇了摇头，方健放弃了深究的念头，反正他相信，沐雪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打开了电脑，方健开始阅读那份来自于王梁实验室的分析报告了。 这东西他与祝天才争辩的时候，虽然初步的看过了，但却来不及做详细的分析和研究，如今既然有空，不妨仔细读读，或许有可能激发什么灵感呢。 科学研究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方向始终都研究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在研究另一个东西的时候，却会触类旁通的想到什么，结果那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就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方健虽然知道，这个nh-1并不是糖尿病特效药的最终化合物，而且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推拿大夫对其也不看重，并没有一个系统性的了解。 不过，这东西既然弄出来了，自然有其道理，方健也不想就此完全错过。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电话的另一头，沐雪的脸色却是微微发青。 这个方健，真是开始飘了，竟然连当诱饵的条件也敢提出来。 没错，方健虽然说得比较含糊，但只要是当事人一听就明白，他是心甘情愿做诱饵的。 在沐雪的旁边，有着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的中年人，他看上去似乎有着五十多岁，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与他的年龄大不符合。 “小雪啊，刚才与你打电话的，就是当事人方健喽？” 沐雪低着头，道：“是，郑叔叔。” 这位中年人叫郑云，是首都刑警大队的一位老刑警，担任着中队长的职务，也是郑多秋的堂弟。 这一大家子人虽然在不同的省市，可都在公安系统工作，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 郑云抬头看着电脑视频，那上面播放的，正是方健拿出去的录像。 “小雪啊，你这一次的做法，有些冲动了。”郑云叹道：“你不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吗，但现在将这份录像交出去，他们肯定会变得警惕起来，甚至于是按兵不动了。” 沐雪轻轻的抿着嘴唇，道：“郑叔叔，我不能让方健陷入危险，哪怕是打草惊蛇，我也要确保他的安全。” “呵呵，那小伙子可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啊。”郑云摇着头，道：“你看这家伙的身手那么凌厉，在眼睛突然看不见的情况下，也能打倒那么多人，呵呵，就算是当年的我，也不过如此了。”他自夸了几句，又道：“但是，你那个方健一挥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残液泼到他的眼睛里，这份实力，我可是自愧不如啊。” 沐雪立即想到了方健和老狼等人交手的经过，她不由地微微一笑，道：“方健的搏击术确实力量，我们那儿的老狼都在他手中吃瘪了。” “哦，老狼啊，听说过这孩子。”郑云笑了笑，道：“小雪，我们局里的指示，是放长线钓大鱼，要摸清楚他们这个贩毒集团的真实目的，你以后可不要儿女情长，意气用事了。” “是，谢谢郑叔叔。”沐雪真心实意地道。 她知道，既然郑云这么说，那么这件事情就等于是揭过去了。 郑云摸着下巴，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打草惊蛇，有时候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呢。他的老奸巨猾程度，远不是沐雪能够猜测的。 只是，无论郑云怎么想，也猜不出方健的身上究竟有哪一点在吸引这个贩毒团体。难道，这小子，也牵扯到了某个案件之中而不自知么？ 第八百九十章 冲动的年轻人 达成初急匆匆地感到了酒店，他立即敲响了张伟的门，两人交谈了许久之后，达成初才阴晴不定的离开了。 他可以确定，张伟无论如何都没有欺骗他的胆量，所以他所说的一切必然都是真的。但可惜的是，达成初并没有亲眼看过那个视频，虽说听了张伟的解释，但心中却依旧是有着不少的顾虑。 犹豫再三，达成初并没有到楼上去找方健。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他似乎就不太方便再去提及了。 不过，这件事情始终都像是一根刺，让他有些隐隐的担忧。 他当然不是担心警察找方健的这件事情，而是担心方健的人品和性格，是否适合加入王梁院士的团队了。 毕竟，如今这个团队早已经不是王梁院士一个人的事情，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之广，有时候就连王梁院士本人都要选择妥协的。那么，让一个如此冲动的人加入团队，是不是会变成一个不稳定因素呢？ 没错，在达成初看来，方健与人在小吃街相撞，其实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在那种人挤人的地方，如果一路走下来十分平坦，如若无人之境，那才叫诡异呢。 但是，与人相撞之后如此冲动，甚至于拿残余的果汁泼人，这就有些不成熟了。虽说在张伟的眼中，这种不成熟的举动足够解气，可是，达成初的理智却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上了车，达成初很快回到了公司。 王梁院士的年纪已经七十多了，他这样的岁数很难拥有充沛的精力。但是，今天王梁院士却并没有离开实验室，而是与他的两个得意门生高义和祝天才站在了一起。 他们三人在一张图纸前争辩着，似乎是在商量什么大事。 达成初迟疑着没有上前，他虽然不是研究员，但却也明白研究员的一些习惯。 譬如此刻他们之间的争执，看似在吵架，但实际上却是一场激烈的头脑风暴。或许在这场交流之后，他们就能将后续的实验推进下去，并且取得举世瞩目的效果。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达成初远远的站着，直至王梁院士明显的露出了疲惫之色后才走了过来。 “嘿，你们在聊些什么，那么大的声音，我老远就已经听到了。” “达总。”高义向他点了点头，介绍道：“我们在商量后续的实验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蓝图了。” “哦，那真是可喜可贺了。”达成初笑眯眯地道：“你们的动作那么快，真不知道方医生和合安什么时候能够制定好研究方向。” 想要制定一个合格的实验计划书，首先就要确定研究的方向和目的，这个实验要达到什么计划，展现出什么作用。 虽说实验经费不是自己的，但也决不能白白浪费啊。这一点，可是达成初三番五次强调的。所以，当每一次实验开始之前，这个团队都需要进行一场比较激烈的讨论，然而根据讨论的结果来统筹安排。 按照达成初所想，这个争论起码要维持个三五天才能获得最终决意。但没想到的，他们竟然一下子就做出了研究方向。 这一刻，达成初的心中不免有着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三个人，啥时候变得如此积极了？ 高义整理了一下，突然道：“老师，要不要问问小师弟，看看他现在有没有头绪？” 王梁微微一怔，正在犹豫之时，祝天才却是道：“这样不好吧。” 高义笑了一下，道：“天才，我们虽然分成了两个组，但还是在老师的掌控之中啊，老师去看看，想要帮一下小师弟，不算什么吧。”他顿了顿，又道：“方健的表现虽然不错，但灵光一闪的事情却不太可能长久，所以如果小师弟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也可以在一旁搭个手，帮个忙啊。” 祝天才张了张嘴，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高义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竞争其实远不是学术研究那么激烈，而且他们都是属于王梁院士的项目，所以跟进了解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 王梁也是微微点头，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他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想到就做，王梁摸出了电话打了过去。 “合安，你和方健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哦，什么？”王梁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古怪了起来，他沉默片刻，道：“好的，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你就加油吧。明天过来的时候，把实验计划给我看看。” 高义和祝天才对望了一眼，都是有着一丝不解。 实验计划？ 果然，王梁放下了电话，道：“高义，你不用担心了，他们不但已经确定了研究方向，而且连实验计划都制定完毕了。” “啊，怎么可能？”高义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梁轻笑一声，道：“方健那小子，原来还藏了一手，他早就制定了接下去的实验计划呢。” 祝天才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老师，在上一次的实验数据尚未得到之前，他是凭什么制定的实验计划呢？ “这个…”王梁想了想，苦笑着道：“或许，这是一种直觉吧。” 高义和祝天才对望了一样，他们面面相觑，心中都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无语感。 这是直觉么？如果这种直觉准确的话，那么不如叫作弊更合适一点呢。 “咳咳。”达成初轻咳了一声，道：“王院士，今天发生了一点事情，我想向您汇报。” 王梁瞅了他一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去办公室吧。” 两个人到了办公室，达成初将自己了解的一切说了一遍，他也没有加油添醋，就是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道：“王院士，这个方健太年轻了，容易冲动啊。” 王梁院士坐在沙发上，他的双目微闭，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半晌之后，他突然间笑了起来，道：“谁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做些冲动的事情，也是免不了的。你也别管这些，一切等这次的研究结果出来再说吧。” 达成初默默点头，退出了办公室。心中却是暗自感叹，这个方健的运气，真好啊！ 第八百九十一章 完善 次日，当方健醒来之时，达成初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候着了。 虽说方健向他表示过，自己在首都绝不会迷路，他肯定能够按时来到实验基地。但是，达成初依旧是毫不犹豫的赶了过来。 陪着方健在酒店里用了早餐，达成初亲自开车送方健来到了实验基地。 这样的做法，让方健也是在心中感慨不已。 先不说达成初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如何，但是这种亲力亲为博人好感的态度，就已经能够让人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到了首都之后，给自己安排专门的人和车，而一旦司机出了事故，暂时没有开车之时，他就亲自出马，弄得方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有一点让方健想不太明白，根据他的观察，达成初下面能够指挥的人并不少。第一天来机场接他们的那两个小伙子，明显也是达成初公司里的人。 既然如此，他为啥还要亲自过来呢？ 方健虽然聪明，但却怎么都猜不出这个前因后果。 其实，达成初是看到了王梁院士对方健的态度和期盼之后，才做出这样决定的。 此前，王梁院士在收下合安之时，已经多次对外表示，这将是他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因为王梁院士的年纪摆在这儿，所以他说这种话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相信了。 但就连达成初也没想到，如今的王梁院士竟然被方健的天赋所打动，起了继续收学生的心思。 虽说此事如今还是八字没一撇，但达成初知道，若是他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王梁院士的邮箱将会瞬间被来自于全国各地的电子邮件所堆满。 在医疗科研界，若是能够拜入王梁院士的门下，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就凭王梁院士这个名头，哪怕这个人尚未毕业，也肯定会拥有一定的名声。若是运气足够好，在参与王梁院士的研究项目中有了一丝的贡献…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拥有了成为下一个学阀的前置条件了。 方健能够给王梁院士的研究项目带来新的思路和东西，让王梁院士也是赞不绝口。 这一点就足以让达成初对他另眼相看，并且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在达成初的心中都比不上王梁院士的学生身份。 达成初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与方健尽可能的交好，若是他真的成了王梁院士的学生… 凭借方健的研究天赋，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接过这位老人家的衣钵呢。 嗯，虽然王梁院士有着不少学生，并且有几位已经出师，并且各自主持一方大局。但是，要说有哪位做出了无可替代的成绩，能够成为王梁院士公认的衣钵传人，那也是假的。 现在的几个弟子都在努力，就看最后谁能真正上位了。 方健的年纪虽然最轻，但也并不是没有一丝可能的。 车子缓缓的进入了研究基地，方健向达成初道谢，来到了合安的办公室。 当他看到合安的那一刻，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道：“合医生，你在干什么？” 此时合安的形象绝对称不上良好这两个字，他的眼睛通红，神情间透着一股疲惫的味道，就连脸上似乎都有着一圈淡青色的胡子渣。 这一刻，方健甚至于有些怀疑，昨天被特殊果汁泼入眼睛的，究竟是张伟，还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看到方健，合安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方健，道：“方医生，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是我为实验计划做的补充和分段，你觉得怎么样？” 方健一怔，接过了那一叠厚厚的a4纸，狐疑的问道：“合医生，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吧？” “睡觉？”合安双眼一瞪，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手上，没梳理清楚，怎么能睡觉呢？” 看着合安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终于是什么也没说了。 因为他知道，与一个已经执拗的人争执，那绝对是一件自找麻烦的事情。 轻咳了一声，方健道：“合医生，你也是医生，那么应该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吧。你说你加班那么长时间，会不会影响以后的正式实验呢？若是在实验过程中出了疏忽，引起了什么意外，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方健的话已经十分的含蓄和客气了。 其实科学实验，特别是与医药有关的实验，往往都带着一点儿的危险性。只不过，因为研究的东西不同，所以危险性的程度也有着不同而已。 可是，只要你开始研究，那么就必须接触各种药剂和试剂，有些药剂还好，但有些试剂却是碰触不得的。 所谓的实验事故，其实很容易发生。 如果是实验计划错误而导致的，那确实是无话可说。但是，如果是因为一时不慎，或者是因为昨天晚上太兴奋，与女朋友相处时间太长，导致精力不济，在关键时候一眯眼… 好吧，那时候的损失，就是真的不可估量了。 合安呵呵一笑，道：“方医生，你放心吧，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实验，懂得轻急缓重。”他顿了顿，道：“我们现在只是完善实验计划，并不是开始实验。”他点了点胸膛，道：“我向你保证，一旦开始实验，我一定会保持充足的睡眠和精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个实验对我很重要，我一定不会辜负它的。” 方健无奈，既然合安已经这样说了，他还能怎样？ 低下头，方健翻开了手中的这叠a4纸，他的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u盘是他给合安的，上面的内容也是他从推拿大夫脑海中剽窃…哦，不，是借用的。 所以，他十分清楚里面的内容有多少。可问题是，从这一叠a4纸的分量和张数来看，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一张张的看了下去，慢慢的，方健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抬头，瞅了眼神情疲惫的合安，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震撼。 第八百九十二章 完美计划 这一叠a4纸中的内容，方健十分熟悉，正是他昨天交给合安的u盘上的内容。 但是，在这些内容上，又多了许多其它的东西，或者说是具体拆分和补全措施。 做实验，一次性成功那是传说。哪怕事先经过了无数次的理论研究，但是想要一次而过，基本上也是不太可能的。 华国在发射火箭，将卫星送上轨道的时候，看似一次性成功。但是，在这个一次性成功之前又做了多少攻克呢？每一个技术难关都需要经过多少次的重复实验呢？ 人们看到的，只是成功的一面，但是在具体研究的过程中有多么的痛苦和困难，那就一概不知了。 方健的实验计划其实相对比较简单，就像是流水线一般，规定好了这个阶段要干什么，那个阶段要干什么，等所有的阶段任务全部完成，统一起来就可以出现成品了。 可是，在真正懂行人的眼中，这样的实验计划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嗯，或者用理想这两个字来形容更加妥当一点。 真正的实验计划，要比这个详细无数倍，每一个步骤应该如何操作，为啥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成功固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失败的话，就必须拿出补救措施。 也即是说，如果当证明一条路走不通的话，那么就必须有开辟第二条路的备选方案。 这样的实验计划，才是最认真，最合适的。 方健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他神情诡异的瞅了眼合安。 嗯，合教授确实是一片好意，估计从昨天分别之后，他就来到这儿开始分拆和补全实验计划了。 但是，方健能够告诉他，这样做都是白用功么？其实，只要严格按照方健提供的实验计划进阶，那么糖尿病特效药就会慢慢的，一步步的从他们的手中诞生出来。 可是，这句话在方健的嘴巴里打了一个转儿，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他不可能直接告诉合安，自己所制订的实验计划其实就是产品的生产计划。如果他这么说的话，怕是合安会把他当神经病来看待了。 看着方健如此怪异的表情，合安却是哑然失笑，道：“方医生，你是不是我的实验计划多此一举。” 方健一怔，心中顿时提高了警惕。虽然他的心中极为认可这句话，你的修改确实是多此一举，按照你这样的做法，除了增加实验经费和拖慢实验进度之外，方健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的好处。 不过，方健相信，如果自己实话实说，那么合安肯定会发飙的。 虽说方健并不惧怕，但又何必如此呢？ 这一刻，他也唯有感叹，与王梁院士团队合作，其实也是有利有弊的啊。 庄吉的能力虽然远不如合安等人，但是他听话啊，自己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会挑三拣四，胡乱增减的。 呵呵一笑，方健立即收敛心神，道：“没有，合医生你补全的十分详细，佩服啊佩服。” 似乎是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合安微微摇头，道：“方医生，实不相瞒，这样制定实验计划，是老师的坚持和要求。” “啊，王梁院士？”方健不由地一怔。 “是。”合安肃然道：“科研，是一项极其严肃的事情，老师时常说，我们的实验一旦开始，就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和时间。与其在实验过程中发现漏洞和缺陷，不如在实验开始之前多检查几遍，尽可能的想到各种意外变化，并且做出准备。有时候…”合安的语气微微一顿，特别加重了口气，道：“这样的准备是可以救命的。” 方健眼角一挑，讶然问道：“王院士以前的实验中，出过人…事故？” 他本来想要说人命这两个字，但是话到嘴边突然发现不妥，所以临时改口。 合安微微点头，道：“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刚刚拜在老师门下，结果就亲眼目睹了那一场事故，结果是二死三伤，其中一个还落了个终生残疾。” 方健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合安为什么会如此慎重其实的对待了。 目光再度落到这一叠a4纸上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认真的看着，方健仿佛从这些计划补全中看到了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或许，正是这些让人深受刺激的场景，才会让王梁院士和合安教授变得如此苛求吧。 科研确实很重要，在许多人传唱的歌谣中，甚至于是高于生命。 但是，喊出这种口号的人，往往都不是那种亲临一线，接触高危工作的人。 如果你让他亲自进入实验室参加实验过程，那么他肯定会把一半以上的精力和经费都用来防护自己的安全。 其实，在方健的心中，糖尿病特效药确实很重要，但再重要也无法超过自己眼前的工作人员。毕竟，这种慢性病一时半会死不了人，但那些在眼前工作的，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所以，当他转换心态之后再看这份计划书之时，顿时觉得无比的满意。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些瑕疵的。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方健道：“合医生，你的这个实验计划书比我制定的完美许多。但是…如果按照你这样去准备，只怕实验经费要大大的超支了。” 合安一怔，笑道：“方医生，我们这儿可是国家级的研究基地啊。”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自己的这个担心，还真的有些多余呢。 其实，实验计划当然是越完善越安全越好，但是，越是这样的计划书，其投资额度就越大。 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中绝大部分的实验计划都不可能如此的完美，很多实验其实都只是学术带头人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思路，然后就开始筹集资金进行研究的。 虽说将一份实验计划做的尽善尽美，那是所有科学人员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那么就将面对一张让他们头痛欲裂的实验经费账单了。 合安的意思很清楚，这里是国家级的研究基地，你就不要拿地方学院的思路来考虑资金问题了。 虽然这种被资金碾压的感觉很不好，但是这种可以肆意花钱的感觉，却又是相当不错的。 看到方健略微有些郁闷的表情，合安大笑道：“方医生，我们走吧。” “干么？” “去见老师，请他批准啊。”合安的眼眸中闪动着兴奋之色，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无法淡定 硕大的办公室内，王梁、高义和祝天才三个人围着沙发坐着，在沙发上摆放着的除了茶水之外，更多的则是各种图纸。 在这些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让人看了之后想要崩溃的实验数据。 达成初将方健送到基地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间办公室，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一边为他们的茶杯中续上茶水。若是看到某人的茶水颜色变淡了，他就会主动的拿走，将茶叶倒掉，换一杯新的。 他们喝的并不是功夫茶，所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就是一人一个茶杯，里面放着茶叶的那一种。 如果达成初和自己生意场上的伙伴们喝茶，肯定不是如此。但是在这里，那就是一切从简了。特别是在这三个师徒开始全神贯注研究的时候，就愈发的如此了。 其实，这份工作达成初完全可以让一个普通员工来做，或者是揪一个实验室的普通实验狗过来，他们肯定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心甘情愿的给大佬们添水。 可是，达成初宁肯将公司中的工作往后挤压，也要在这个时间点上露面。 因为他知道，只有在研究和探讨实验计划的时候，他还能有限度的参与进来（添加茶水），而一旦他们全身心的投入了实验之时，就算他想要进入实验室，也会遭到一片白眼的。 没错，实验室之外，哪怕是王梁院士，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甚至于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听从他的安排。 可是，一旦进了实验室，上至王梁院士，下至一条工作了几年，已经熟悉环境的实验狗，都会变得满眼通红，六亲不认。那时候，唯一能够让他们折服的，也就只有实验结果了。 看着一边研究图纸，一边激烈交流的三人，达成初的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羡慕。 这些人，就是最纯粹的科研人员，或许，也唯有他们这种不顾一切的研究精神，才是人类社会不断取得进步的真正原因吧。 哎，我小时候没有好好读书，或许真是一个错误呢。 达成初的心中有着无限感慨，如果他当时好好的用功读书，那么此时是否也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呢？ 其实，他的心中也明白，能够坐在这里进行讨论的人，每一个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除了努力之外，天赋和机遇同样的缺一不可。 就算他努力十倍的去读书，最终成为一条普通实验狗的可能性依旧要远比坐在这儿大得多。 但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发挥想象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当他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做着美好的白日梦之时，办公室的大门突兀的被人打开了。 达成初的眉头微皱，他早就吩咐过了，在王梁院士等人研究实验计划的时候，是不容人打扰的。怎么现在的秘书这么不听话了？ 然而，当他收敛心神，看清楚推门而入的这两人之时，脸上的怒色就立即被一抹笑意所取代。 来的人竟然是合安和方健，那就怪不得了。这所大门能够拦得下任何人，包括这个实验基地的官方主管，但是却无法拦下教授的学生啊。除非那秘书不想要自己的工作了，否则见到合安，他也只有乖乖开门的份儿。 办公室中的三个人依旧在激烈的讨论着，他们最多的时候就是拿着一些图纸，根据上面的数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或者是说的口干舌燥，拿去旁边的茶杯一口喝干。 至于其它的，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中了。 方健瞅了眼沙发周围，当他看到王梁院士与两个弟子争执的时候，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他清晰的记得，在学校里，教授的权利有多大。特别是在面对自己的学生之时，他们就是权威的化身。而所有的学生在面对自己的教授之时，都是化身为鹌鹑嗦嗦发抖，就算是发现了老师的错误，也很少有人敢当面指责，最多就是私下里用极其隐晦的手段提醒一下而已。 但是在这里，方健却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平等的态度。 这个发现让他极为惊讶，因为他从未想到过，堂堂的院士竟然还会有着如此的一面。 难道他不是应该坐在办公桌后，只管审批下面人提交上来的方案，然后做出决定就可以了么？ 合安捅了一下方健，对他的惊讶似乎的了然于胸。 “方医生，这才是老师的真面目。”合安略微有些得意的道：“老师啊，就算是在院士里面，也是一个‘异类’呢。” 合安口中虽然说着异类这两个字，但方健却就是能够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那股子浓浓的炫耀味道。 心中微微一动，方健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 是啊，能够在这样一位“异类”的老师手下工作，并且接受指导，还真是一件说不出的幸福事情呢。 “咦，合安，方医生，你们来了。”高义一抬头，终于发下了他们，主动的站了起来打招呼。 旁边负责添茶水的达成初嘴角扯动了一下，我进来之后，一直默默的服侍你们喝茶，但你们连正眼都懒得看我一下，可是这两个人刚刚进来，你就主动打招呼。 这个待遇也差得太大了吧。 不过，达成初虽然心中埋怨，但却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批人的性子，指望他们懂人情世故…还真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呢。 “方医生，合安，快来快来，我有一个建议，你们听听怎么样。”祝天才一转头，他兴奋的说着。 合安的水平如何，他当然清楚，而方健与他在昨天交流之后，一样获得了他的认可。所以，此时他们的讨论既然陷入了僵局，祝天才自然想要听一听方健他们的意见了。 “好啊。”合安一拉方健，兴致勃勃的走了过去。 他虽然一晚上没睡，状态并不好，但是看他的这副样子，似乎再谈个一天一夜也没有问题。 方健犹豫了一下，也是跟了过去。 王梁院士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这几个人又开始继续了下去。 方健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但渐渐的，他就变得有些无法淡定了。 嗯，他们在讨论的是nh-1，可是，为啥他们讨论的nh-1，与我理解的不太一样呢？难道，我们讨论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第八百九十四章 知识短板 nh-1是根据方健制订的实验计划而产生的特殊化合物。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对此都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按照他们的理解，方健对这种新型的化合物肯定有着独到的见识。 但事实上，这种化合物仅仅是另一个世界中研究糖尿病特效药的一个过渡产品而已。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人们都知道鸡蛋的营养十分丰富，特别是对于孩子来说，如果每天能够吃两个鸡蛋，对身体发育将会有着巨大的好处。 但是，想要有鸡蛋，就必须要先有鸡才行啊。 没有鸡的话，哪里来的蛋？ 在方健得到的糖尿病特效药炼制方法中，这个nh-1就是那只鸡。 当然，药物的制作和提炼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有了nh-1，但若是没有后续正确的研究办法，一样也无法让特效药诞生。 但无论如何，nh-1的诞生都是必须的。 可是，对方健来说，他所需要知道的，仅仅是nh-1的后续提炼等制作办法，最多就是了解一下它的炼制过程和基本属性就已经了不起啦，怎么也不可能将精力投放到这种注定没用太大用处的化合物身上啊。 所以，他对nh-1的了解并不比王梁院士他们多上许多。 昨天之所以能够与祝天才讨论，那是因为这种化合物刚刚诞生，大家对其都不熟悉的缘故，所以方健凭借脑海中的一些知识，还能应付地过来。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王梁院士等人已经做出了深入研究的打算。所以，他们的谈话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已经达到了更深的层次。 病理学，病毒学科，基因学科等等的知识点分别被抛了出来，王梁院士师徒四人那是谈得津津有味，就连合安都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参与了进去。 可是，方健的基础知识就有些不够用了。 他一开始还勉强跟得上，但是当谈论内容涉及到他的知识盲点之时，方健也唯有呜呼长叹，无可奈何了。 无意识的抬头，正好迎上了达成初那充满了羡慕的眼神。 方健在暗自羞愧之时，顿时有了一丝安慰。原来在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啊。 突然，合安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之后，道：“方医生，你觉得怎么样，这样的实验计划可以么？”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心中大骂，我怎么知道？ 不过，看着王梁院士等人那期盼的目光，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吟片刻，方健道：“合医生，你们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了，你是的计划是想要彻底的探明nh-1的属性，并且想要看它在各种温度下与胰岛素会产生怎样的反应和变化。” “不错。”合安重重地点着头，道：“实验目的是这样，但是现在我们对如何入手却有着分歧，方医生，你是我见过的制订实验计划最厉害的学者之一，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了这句恭维话，达成初忍不住瞅了合安一眼。 这样的话也敢说啊，幸好这里没有旁人，否则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或许人家不会当面指责合安，但肯定会在背后讥讽，甚至于会牵扯到王梁院士的身上。 达成初心中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找个机会与合安谈谈，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合安的心思，在昨天拿过方健的实验计划之后，他就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其实，在此时合安的心中，已经把方健当做制订实验计划的最强者了，而且还是去掉之一的那种。 至于王梁院士、高义和祝天才，对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毕竟，他们现在激烈讨论的nh-1，就是在方健的实验计划中提炼出来的。而且，他们三个对这种新型的化合物十分看好，并且对其寄予了无限的期望。 事实上，就凭发现这个新型化合物的事情，他们就足以写出一篇轰动性的论文，并且可以刊登到医学界最顶尖的刊物之上了。 只是，出于科研竞争保密的目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的低调。 不过，低调归低调，但他们对方健的能力，却是有着清晰的认知。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叫苦。 让他分析接下去糖尿病特效药的实验计划，他绝对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因为这些都是属于经验的范畴。没吃过猪肉，但起码见过猪跑啊，忽悠那些连猪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方健还是有些把握的。 再说，就算他在讲述中出现了什么错误，并且在最终的实验中被人发现，也不可能有人因此而指责他的。 毕竟，在众人的理解中，方健也没有见过猪，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上。所以，只要大方向正确，中途出现一点小问题那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滴。 相反，如果一切顺顺利利，没有一点问题的话，那才叫有问题呢。 可是，针对nh-1的科研计划？ 方健此时真想茫然地大叫一声，这是什么东西，我不懂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健看着桌上的各种图纸，缓缓地道：“合医生，你这样突然问我，我没法给你具体的答案。”他话锋一转，道：“如果可以的话，请把这些资料都给我，我全部看一遍，然后写一份实验计划给你。” 合安一怔，张了张嘴，有些无言以对了。 他刚才就是随口一问，意思是想要请方健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大家继续发挥头脑风暴，在里面摸索出一条路子来。 这才是真正的集思广益。 可是，方健竟然另辟捷径，想要独立完成…如果不是方健有着实打实的成绩做了出来，他肯定会以为这家伙在敷衍推脱。 “好，这是一个好习惯。”王梁院士突然笑道：“不随便发表意见，只有经过自己的实际研究才说话，这是一个科研工作者所必须的谨慎态度啊。” 方健微笑着道：“谢谢王院士。”他心中暗自汗颜，如果您老知道实情的话，还会不会这样夸我呢？ 王梁院士拿起面前的茶杯，哧溜的吸了一口，道：“对了，你们两个怎么跑过来了。” 方健在一旁自翻白眼，原来直到现在，您老人家才想起这个问题啊… 第八百九十五章 叫好 合安一拍脑门，道：“哎呦，老师，我们来是向您提交实验计划的。”他苦笑一声，道：“被高师兄一说，我竟然忘了。” “哈哈…”王梁院士大笑道：“有研究精神，那肯定是好的。” “实验计划？你们真的那么快就做好了？”祝天才的眼眸一亮，道：“给我看看。” 他伸出了手，朝着合安手中的那一叠a4纸伸去。 然而，高义却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把他的手按住了。 祝天才一脸的狐疑，道：“高师兄，什么事？” 高义努力的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之色，只是那眼角眉梢之处，依旧是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抽搐。这个祝天才可以不懂事，那是因为他一心扑在了科研之上，对于其它的事情毫不关心。但是，作为王梁院士一系的大师兄，他却不能不闻不问啊。 “天才，这是方医生的实验计划，你要看的话，必须征求人家的同意。” 祝天才愣了一下，这才恍然。 他只是对其它事情漠不关心，而并不是迟钝和蠢笨，他转头，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方健就笑着道：“祝教授，随便看，没有关系的。”他顿了顿，又道：“这份实验计划中，合医生也是出了大力，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他写出来的。” 旁边的达成初眼眸一闪，插口道：“一大半工作都是合教授做的？” 方健微笑不语，合安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红，道：“达总，方医生说的是客气话，这份实验计划的主要纲领都是他做的，我只是边边角角的补充了一点而已。” 王梁院士哑然失笑，他摆了摆手，道：“成初，不懂就别捣乱。” 达成初尴尬的笑了笑，但是在面对方健之时，却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这种唾面自干的厚脸皮，也是让方健好生佩服。 祝天才点了点头，终于将那叠a4纸拿到了手，他立即翻阅了起来。 一开始，祝天才的动作还是很快的，而且他看得出来，开头部分的语气颇为熟悉，应该是出自于合安之手。这个实验计划的开篇十分完美，将一切都阐述的较为准确，让人一目了然。 不过，他所关注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随后的具体内容。 当他看到里面的真正内容之时，这速度立即变慢了，并且口中喃喃细语，虽然没有人能够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但只要看他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看进去了。 王梁院士的嘴巴动了动，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学生，见到老师这副模样，肯定会乖乖的将实验计划交出来，一切等老师看过之后再做计较。 但是，指望祝天才领悟这个道理…好吧，那么多年来，王梁院士早已经是彻底的失望了。凡是让祝天才看到好的实验计划，那么其他人就别想再插手了。 这家伙在某些方面，可是“独”的很啊。 不过，与他这份“独”般配的是，他的实验动手能力，也是王梁院士所见过的人中数一数二的。 合安尴尬的扰了一下头皮，道：“老师，我忘记多打几份出来了。” 王梁院士摆了摆手，道：“没关系，高义，你整理一下这儿的资料，给方健吧。” “是。”高义低声应了一句，师弟在看实验计划，他这个师兄反而被老师指派打下手。 一般人怕是也不会高兴，但高义却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很快的就将桌子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份。 他们三个人在讨论的时候，手中各自拿着一份相同的资料，而且旁边还有着一个备份，所以很快就整理完毕，并且递给了方健。 方健微笑着接了过来，他感觉到办公室中那一丝异常的气氛，也就低下了头，慢慢的翻阅着资料中的内容。 不得不说，国家级实验基地的作风与地方学院那是迥然不同。 若是在n市医科大，这份资料让姜雄兵教授整理的话，那么他最多能够拿出三分之一的内容就很不错了。这并不是因为姜雄兵教授懒惰，或者是他的专业水平不够，而是因为设备问题。 在这里的设备之齐全，简直就是让方健大开眼界。而且，一旦遇到了新生事物，王梁院士等人也是不计成本的使用。 所以，方健在这份资料中看到了许多许多以前只听过没见过的检测。嗯，有些检查，他甚至于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仪器捣鼓出来的。 怪不得科研界的虹吸效应也是越来越严重了，并且都朝着首都和魔都这样的超级大城市涌去。那是因为，这里的研究条件太好了，根本就不是地方学院能够企及的。 就像是古代练武之人，两个人的水平本来差不多。 但是，一个人每天都放开肚皮吃着牛羊肉，并且在与人比武的时候，左手一把屠龙刀，右手一把倚天剑。 而另一个人每天吃菜咽糠还要饿肚子，与人比武，手中有一把木棍就不错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的差距简直就是一目了然。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差距并不会缩小，反而会越来越大。 方健相信，如果姜雄兵教授在这里，看见这许多的检测项目和数据，怕是会立即跪舔了吧！嗯，不仅仅是姜教授一个人，这个范围应该可以扩大到全国几乎所有的地方级院校教授了。 当然，那些已经自暴自弃，学不动的教授自然不在此例了。 方健越看越认真，虽然很多地方他基本上就是懵懂的，可是这并不表示他对此没有好奇心啊。 “好…” 突然间，祝天才一道大吼将方健的注意力从资料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就看到祝天才兴奋地道：“合安，你的计划书做的真好。哦，不对，方医生，这应该是你的功劳。” 合安在一旁尴尬的都笑不出来了，不过他也是甚至祝天才的性子，所以除了摇头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方健轻咳一声，道：“祝教授，您夸奖了。” 祝天才拍了拍手中的a4纸，叹道：“哎，如果我现在不是有研究项目的话，真想要和师弟一起去做这个实验呢。” 合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道：“师兄如果想来参与，我十分欢迎。” 第八百九十六章 一次通过 合安这句话虽然有点儿言不由衷，但是那他那种几乎立马答应的态度，却让旁观的王梁院士感到十分的满意。 科研确实是需要竞争，哪怕是处于他这位位置上，虽说国内很难找到竞争者，但若是放眼全世界，依旧有许多大名鼎鼎的实验室排名在这个科研基地之上。 而就算是他们团队内部，也同样有着竞争的需要。 这是任何健康团队都必须要有的需求，否则的话，这个团队很有可能就要变成一滩死水，再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了。 不过，对内的科研竞争必须是良性的，必须是能够相互促进的。这，就是王梁院士的底线，因为这毕竟不是对外啊。所以，他对于合安的表现感到了深深的欣慰。 这个小弟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当然，对内的竞争是这样，可若是对外竞争呢？ 那当然是有什么手段就要用什么手段了，王梁院士活了那么久，什么情况没见过。 他固然见过胜利者的欢呼，但却见过更多失败者的哀嚎。 所以，只要能够让他坐上最终胜利的宝座，他并不介意动用什么合法或者是不合法的手段来针对外面的竞争者。 虽然合安一口答应了下来，但祝天才却是笑着摇头，道：“不了，我现在自己的实验计划都还没有制订，哪里有空参与这个。”他把实验计划书按顺序递给了身边的人。 此时，达成初刚刚来到高义的身边，给他的水杯中续了水。 而祝天才恰好将那一叠a4纸递过来，他一怔之下接住，不由地有些头皮发麻。 天才啊，我知道你的情商不高，但是眼睛也瞎了么？ 把这计划书给我干什么，我又看不懂。 然而，正当他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迎头看到了祝天才的那双兴奋中带着一丝迷茫的眼眸。他似乎也在奇怪，自己为啥会站在这里。 达成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再与他计较了。 没办法，如果他与祝天才讨论实验的事情，保证这个祝疯子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肯歇。可是，如果讨论的是实验室之外的事情，那么估计他就要当面打哈欠了。 摇了摇头，达成初的目光扫过身边的高义，然后直接将这份计划书递给了王梁院士。 祝天才可以不懂事，但他却不能如此啊。 至于高义，只要看他那副平静的样子，就知道他绝不会介意这一点的。而事实上，就算达成初把计划书给他，高义也会立即转交给老师的。 王梁微微点头，他拿起了计划书，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前面的那些套话虽然不是重点，但却是一种完美的格式。就好像投稿一样，必须要有着正确的格式，否则人家看也不会看就直接毙稿了。 越大的杂志社，影响因子越高的顶级期刊，这样的事情就越明显。 当然，这也是看人的，如果投稿者是某位获得了诺贝尔的大牛，那么就算格式有些不符合规定，估计人家编辑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可以说，人与人之间，确实是没得比。 就好似王梁院士如果往国内某期刊上投稿，哪怕写的是一坨屎，通过的概率依旧比普通医学工作者费尽心思几个月写的稿子还要大上许多。 王梁院士的表现和祝天才如出一辙，一开始看得很快，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是缓慢。 他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沉稳，远没有祝天才那样的丰富。不过，跟着王梁院士多年的达成初却已经通过一些细节看出，王梁院士此时的心情绝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一般来说，王梁院士在看下面人送上来的实验报告，或者是学术期刊的时候，都会时不时的拿着茶杯抿上一口。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虽然有些不上台面，但却已经很难更改了。 可是，达成初却知道，当王梁院士的思想集中的时候，那么他就会放弃这个习惯。 而此刻，王梁院士拿着计划书，眼眸熠熠生辉，至始至终他的双手都是牢牢的拿着这一叠a4纸，没有一点儿想要放开取茶杯的意思。 直至一份文江全部阅读完毕，王梁也没有喝过一口茶。 达成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发的表明了王梁院士的重视。很显然，他对于这份计划书十分看好。 果然，王梁院士缓缓地将计划书递给了高义，然后道：“方健，合安，你们做的很好。哎，这个思路…”他微微摇头，似乎是有些遗憾，为啥他就没有想到呢？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是如此，一旦点破，那么就会恍然大悟，兴起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但是，在说破之前，那就是一个谜团了，怎么也无法破解的谜团。 当然，就算是点破了思路，也不代表就一定可以研究出什么成果。 那毕竟只是一个思路而已，沿着这个思路固然可以做很多实验，但却没有人保证，这些实验就一定可以成功。换句话说，这只是一条新的道路，但你又怎么能确定，这条道路的终点就不是一个死胡同呢？ 然而，能够在研究陷入停滞阶段的时候，突然间蹦出一个全新的思路，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王梁院士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嘴角含笑，愈发的满意了。 不管这个思路是否正确，但方健的研究天赋却已经被实打实的证明了。或许，自己的某个想法，也可以提前付诸于行动了。 哦，还是再等等吧。 王梁院士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合安，你核算一下需要的经费，以及动用的仪器，打个报告上来，我批了。” “啊…”合安的眼眸一亮，连忙道：“谢谢老师。”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份实验计划是老师支持的。但是，能够一次性通过，却也依旧有些意外。 毕竟，老师的为人极为严谨，而他做这份计划书的时间不太够，可以说只是一份初稿。他这一次来，只是给老师留一个印象，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继续修改到真正完善之时，老师才会答应。 但是现在，老师竟然一口答应了。 这简直就是巨大的惊喜啊。 达成初一怔，目光在方健的身上有意无意的扫过，那眼神颇为深邃。 第八百九十七章 天才 办公室中很快空了起来，在激烈的讨论之后，方健等人纷纷离去，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许多事情要走。 当然，如今摆在他们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善手中的实验计划。 方健与合安还好，他们基本上已经被王梁院士认可了，但高义与祝天才就有的忙了，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情说话，自顾自的走了。 虽说他们的实验目的不同，可毕竟还是有着一丝竞争关系，以高义和祝天才的性子，可不喜欢轻易的投降认输呢。 达成初拿着热水壶上前，给王梁院士的茶杯中续满了水，道：“王院士，那个方健，真的很厉害啊。” 王梁一怔，笑道：“你看得懂实验计划书？” 达成初微微摇头，道：“我看不懂计划书，但是我看得懂人。”他顿了顿，道：“从您、高教授和祝教授的表现来看，你们对他都是十分认可的。” 王梁长叹了一声，道：“何止是认可啊，你知道我现在看方健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啊，不知道。”达成初一脸的茫然，这个时候必须要装傻，哪怕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王梁的脸上带着一丝缅怀和回忆，道：“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天才做实验的时候，那是一种强烈的悸动。” 达成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不由地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虽然他知道王梁院士对方健十分欣赏，但是能够达到这个地步，那就让他依旧感到了惊讶。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王梁院士第一次见到祝天才之时，那是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 当时的祝天才还不是王梁院士的学生，只是一个大四的普通学生而已，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院士的团队当一只普通的实验狗。 嗯，当然也不能说那时候的祝天才就是毫无可取之处。毕竟，能够被学院推荐上来，进入王梁团队的，哪怕仅仅是当一只最没有存在感的实验狗，也必然都是学霸中的学霸了。 这样的学霸，每一年王梁团队中都会出现好几个。但是同样的，也会有人因为熬不下去而放弃。 这是一种非常现实的问题，有人进有人出，但是真正能够留下来出人头地的，也就是那么寥寥几位而已。 全世界想要当明星的人很多，唱歌演戏出色的也有很多。可是真的能够名动天下，却又有几人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科研其实也是一样的。 达成初清晰的记得，王梁院士当时在看到祝天才做实验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然后一直在他的身边默默观察。 而祝天才也是一个实验狂，一旦他开始实验，对外界的一切就是不闻不问了。至于有人想要提醒他的时候，也被王梁院士给阻拦了。 于是，王梁院士就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祝天才做了一组实验。 当时达成初因为汇报某件事情，所以也陪在王梁院士的身边，他也是同样观看了那一幕。但是，对他来说，那一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这不就是一组普通的实验么？在王梁团队里，在这个实验基地里，每天要做的实验数量百倍于此啊。 达成初就是不明白，王梁院士究竟看中了那小子的哪一点，但王梁院士就是在当天把祝天才忽悠成了他的学生。 时间证明，王梁院士确实没有走眼。 祝天才最后成为了王梁院士团队的中流砥柱，特别是到了现在，王梁院士因为年纪的原因而导致无法亲自站在实验一线了，所以，实验室真正的主持者，就是祝天才。 从那以后，虽然王梁院士还是收了几个学生，但却再也没有哪一个让他有着如此的激动了，就算是合安，似乎也没有得到他的如此看重啊。 王梁缓缓的将身体靠在舒适的沙发之中，口中喃喃地道：“天才，这又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啊。而且，他和天才不同，他的强项不在动手，而在统筹规划和对实验的感觉上，这样的天才，才是科研界最需要的。” 达成初的心中微动，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实验无非是两个关键，一个是确定研究方向，另一个就是动手能力了。 其实，后者虽然很重要，但是科研界一致公认的是，前者更加重要。 他的眼眸微微闪动，低声道：“王院士，您的意思是，如果方健和祝天才配合…” “嗯。”王梁院士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天作之合，绝对是天作之合。” 达成初磕巴了一下嘴巴，虽说在这个场合使用这个成语似乎有些不妥，但他的内心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王院士，既然您那么动心，何不直接向他提出，收他做学生呢？”达成初在背后鼓动道：“这样的人物，如果放出去被别人看重了，那么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强大对手的。” 王梁院士哑然失笑，道：“我不是没想过，刚才我就想要直接说了。不过…”他摇了摇头，叹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啊。” 达成初略微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 现在方健正与合安联手，参加这一场内部竞争。 如果现在提出，会不会引起方健的某些误会呢？ 方健若是一口答应，那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他如果推脱几句，说暂时考虑一下呢？ 那么，当内部竞争结束，若是他们胜出也就罢了，但若是失败了呢？那么方健会不会以为，这是王梁院士背后搞的鬼呢？ 这种可能性虽然极小，但是既然能够避免，为啥不避免呢。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道：“成初，你也不要太担心，现在方健的出色能力还没有被多少人发现，再说了，他现在不是我这儿进行实验么。等这一次的实验结束，你去探探他的口风。嗯，只要他愿意，我愿意把我的学术资源全部留给他。” 达成初豁然抬头，他的眼中终于有了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 这是何等沉重的承诺啊。 获得王梁院士的全部学术资源，那就等于是他真正的衣钵传人了。 达成初似乎已经可以预感到，当高义、合安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有着怎样的表情。 至于祝天才…好吧，这家伙就算了，估计那时候只要方健给他实验做，他就会屁颠屁颠的卖力气了吧。 只是，老院士的决定，会不会有些太仓促了呢？ 第八百九十八章 两百万 “方健，你说我们这一次申请多少资金比较好？”离开了办公室，合安略带一丝兴奋的问道。 方健讶然地看着他，道：“合医生，这是你的事情吧？” 合安呵呵一笑，道：“方医生，这一次的合作方可是你我两个人啊，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当然要商量着来了。”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心中则是颇为狐疑。 制定实验计划什么的，他还是比较拿手的。但是，要说经费嘛…好像方健就从来没有为经费发愁过。 一开始，是有着沐铁柱的支持，而方健的实验基本上都是一次性成功，后来超级营养液推出之后，又获得了小丫哥二千万的投资，再加上医院给予的五百万无偿支援。 嗯，这点钱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投入到对糖尿病这样的基础研究中，肯定是不够的。 没错，几千万人民币对个人而言，那是很多了。但是放到科研项目中，特别是这种对于基础疾病的研究领域中，那就是洒洒水的毛毛雨了。 但是，在方健的眼中，这笔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当此时合安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方健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沉吟片刻，看着合安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方健的心中微动，道：“合医生，你以前是怎么申请的？” 合安微怔，脸色不由地微微发红，道：“方医生，我这是第一次主持分组实验，所以…” “啊，第一次？”方健瞪眼了眼睛。 “是啊。”合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这是老师的团队，我是老师最小的学生，以前还没有全面主持过分组实验。咳咳，方医生，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了。” 方健微微摇头，心中却是慢慢的无言。 在看到合安修改补充的那份计划书之后，方健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但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是一个坑。 没错，新人第一次主持分组实验，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一个坑。 除非他们像方健那样，对于整体实验早已是全盘了然于胸，否则的话，指望他们一次性成功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在心中沉思片刻，方健道：”合医生，这里的仪器都是免费使用的么？” “那是当然的。”合安笑道：“这里是老师的实验基地，我们又是老师名下的分组实验，当然可以免费使用机器了。”他突然一抬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这个实验基地也不是只有老师一个团队，有些超级仪器并不属于老师实验室。不过，我们可以用老师的名义去申请使用，最多三天，应该就可以轮到了。” 方健微微点头，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是极难办到的。 那些所谓的超级仪器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贵，非常非常的贵。 而且，这种超级仪器绝大部分都是国内无法生产，必须通过进口获得的。所以，哪怕在这个实验基地之中，也是一个宝贝疙瘩。普通研究员和实验狗们见了，也唯有远远的流口水的份儿。 他们怕是连做梦都想要使用这些仪器，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够资格申请。 而那些够申请资格的，能够在一周内排到一次就非常的了不起啦。唯有王梁院士，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破格使用。 三天，那已经是等待时间最快的了。 “既然仪器可以免费使用的话，那么…”方健缓缓地道：“两百万差不多了吧。” 其实，方健在报出这个价格的时候，已经是在心中斟酌了许久。 所谓的科研资金，其实并不是所有资金都用在实验之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比例要用在各种无关的花费上。譬如研究人员的工资奖金，以及各种福利，哪怕是从学校里揪来的免费实验狗，起码也要给几根骨头才能让他们用心尽力啊。 除此之外，还有参加各种学术会议之时的交通费用，食宿费用等等。 若是研究出了什么成果，想要在自家召开某个大会的话，那么邀请一些名人之时，也要有一笔不菲的开支。 当然，如今方健与合安只是王梁院士研究团队下面的一个分组而已，那些复杂的事情不需要他们去考虑。但是，一些必要的支出肯定是免不了的。 譬如说一旦分组成立，那么方健在首都的正常花费就不太可能继续让达成初公司承担了吧。 哪怕达成初什么也不说，方健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啊。 其实，按照方健的预计，如果仅仅是研究材料的话，哪怕是按照合安修改后的实验计划去准备，一百万资金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要奇怪，这就是方健的信心，他对于自己制定的实验计划的信心。 那么，一百万再加一百万的额外开支，似乎怎么也够了吧。 然而，当合安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意外。 他张了张口，喃喃地道：“方医生，两百万…能干什么？” “啊？”方健也是一脸茫然，两百万能干什么？两百万能干的事情太多了，起码完成这个实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合安叹了一口气，道：“方医生，我们要给自己留下退路啊。”他点了点眼前的电脑，道：“如果按照我的计划，我们从头到尾实验一次的基本花费大概在七十万左右。” “七十万？”方健一怔，讶然道：“不对啊，五十万就已经打死了吧。” “怎么可能。”合安摇着头，道：“就拿最基本的三特丁基磷四氟硼酸盐来说，现在一次的使用量也要几百元了…” “等等。”方健眉头略皱，道：“你记错了吧，我怎么记得，这东西的一次用量成本不超过一百元的啊。” 合安讶然的看着他，缓缓地道：“方医生，你在n市实验的时候，用的是国产货么？” “国产…”方健与他大眼瞪小眼，道：“这东西，难道也用进口的么？” “是啊，为了追求稳定性，必须要用进口的啊。” “有必要么？” “很有必要啊。” 方健：“…” 合安：“…” 第八百九十九章 认知区别 地方院校的实验室和全国最顶尖的实验室，其实还是有着极大的区别。 其中区别最大的，就是在各种实验调剂的使用习惯上。 地方院校往往会因为经费所限，所以秉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最主要的大型仪器因为实验需要无法节省，那也就算了。 没办法，这玩意如果也要节省的话，那这个实验也就不用做下去了。 毕竟，绝大多数实验的结果并不是为了追求专利，而仅仅是为了一篇能够刊登的论文而已。 你使用的若是世界上最先进，最顶级的设备，那么围绕着这个设备进行实验，可以轻松的刷出上百篇论文，而且还能投稿到不同档次的期刊上。 可是，如果你本身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实验器材什么的都没有，那么你的论文就算写的天花乱坠，能够通过的概率也是不太大的。 所以，任何稍微有点儿想法的学院，哪怕是咬咬牙，也会购买一些超贵的大型仪器。 很多人说，有这个钱不给老师教授们弄福利，却买一些不靠谱的玩意，那是浪费。 说这种话的人，只能说他们所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既然大型仪器没法节省，那么其它地方能抠门的还是尽量抠门吧。 譬如各种实验药剂，国产和进口的，往往有着数倍，乃至于十余倍的差价。 地方学院的研究员如果敢申请使用进口实验药剂，怕是立刻就会被学院骂个狗血喷头。当然，学校内最顶尖的几位大牛有时候还是能够受到特殊照顾的。 而在这个国家级的研究基地… 好吧，方健承认，自己的思维在某些方面或许真的跟不上合安他们的习惯了。 不过，对于合安坚持使用进口试剂，方健也没有特别的反对。 他怎么都算得上是一个研究员了，虽然并不是那种外国的月亮比国内圆的汉奸，但是在某些时候，也必须承认，人家的贵确实是有道理的。 国内的实验药剂在稳定性上，与国外顶尖产品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只是，为了这一点儿的差距，就需要用差价十几倍的东西么？ 对正常研究人员来说，他们的回答肯定是值得的。 因为实验在开始之前，能否成功没有人可以保证的。所以，哪怕仅仅能够提升百分之一成功率的可能，也值得研究员们投上一张赞成票了。 可是，方健对自己的实验，那可是胸有成竹啊。 在他的看来，这简直就是浪费。 当然，这些话在心中嘀咕两句就已经是极限了，方健绝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与合安发生争执。 “好吧，两百万不够，那你说多少？” “我估计…”合安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一次性申请太多，老师那儿怕是也不说话，那么第一期就申请个四百万，等用的差不多了，我再去申请第二期资金。” 方健讶然抬头，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第二期资金，这是什么鬼？ 按照自己的计算，哪怕是算上额外的开支，二百万也是绰绰有余了。 那么，合安是从哪里算出四百万不够，还需要第二期资金的呢？ 莫非…方健的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以前早就听说过，在科研界有一种十分卑鄙的做法，就叫做欺骗国家的资金补助。 我要搞一个项目，先别管这个项目能不能最终完成，但我首先要申请国家的资金补助。嗯，至于申请多少么？那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你给个几百万上千万那是毛毛雨，给个上亿也不算多。你若是有本事，能够给我弄到十亿，就算让我叫你爸爸都可以。 当然，这样所谓的科研项目，其最终的结果那也是可想而知了。 大不了到了最后，随便弄两篇论文发发就可以应付了事了。 至于资金嘛…当然是做实验都用掉了啊。 不信，你可以检查实验记录啊。 当然，实验的结果永远是失败的，只有最后的那两篇不上不下的论文，才是成功的。 而且，这么做还真的让人很难抓到脚痛。因为科学研究这东西，就是那么的奇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哪怕是投入再多，最终打水漂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样做的人确实有，但是一般来说，想要走这一步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学术界混到头了，已经看不到未来的那批人。 但是，如合安这种刚刚进入科研界不久，又有着一个好老师指点，正是蒸蒸日上，即将出成绩的年轻人，也会走这一步么？ 方健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方医生，你觉得怎么样？”合安催促道。 方健在心中沉吟着，斟酌着语气，道：“合医生，为什么要把实验分成两期？” 合安一怔，讶然道：“当然要分成两期了。” “不能一步完成么？” 合安愣了片刻，笑道：“方医生，我以为只有我最心急，想不到你比我还急啊。呵呵，我分成两期，也是防患于未然，只要我们完成一个既定目标，这个实验就不算失败了。” 方健嘴角抽动了几下，听到这句话他终于了合安的意思。 原来这家伙是在担心实验的成功率… 哎，看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眼光，所以始终对实验抱着怀疑的态度啊。 微微摇头，方健收起了心思，算了，在实验之前，无论自己解释多少遍，怕是都不会让合安心服口服的，那么一切就以实验进度来说话吧。 “合医生，我不反对这个，但第一期四百万，也太多一点了吧。” “不多。”合安笑着道：“我们必须要给老师留下砍价的空间啊。” “啊，什么？” 合安笑眯眯地道：“方医生，你不会以为，我们申报多少，老师就会审批多少吧，如果他老人家这么好说话，这个实验基地早就维持不下去了。”他一边对计划书进行着细微的调整，一边道：“我来猜猜，第一期申报四百万，老师的审批额度，应该会在二百到二百五之间。嗯，作为这个实验的启动资金，那是完全够了。” 方健默默的听着，只觉得自己对实验套路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第九百零三章 听错了？ “什，什么？”合安愣了一下，这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所以听错了。 他刚才好像是听到了nh-1的这个名词，对不对？ 是这个名词吧？ 他对于这个名词并不陌生，虽说这个项目并不是他此刻的研究方向。但是，无论是高义还是祝天才，甚至于是王梁院士都对这一款新发现的化合物充满了兴趣，或者说是信心吧。 总之，这款化合物以它各种良好的反应和漂亮的数据，迅速地俘获了众人的心，并且愿意将大量的经费和时间投放到它的身上。 嗯，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方健坚持做新的实验，并且他自己也有着与之相应的野心，否则的话，合安的心底深处，其实也是赞成王梁院士他们的选择，先对nh-1动手，直至将其的各种属性摸清楚之后，再考虑其它方面。 作为一名合格的研究人员，固然需要拥有各种无法解释的匪夷所思的脑洞，但是，他们也必须具备科研者所应该具有的基本品质，那就是脚踏实地。 王梁院士就是这个团队中的定海神针，也是掌控这艘大船的舵手。 所以，他做出了最为正确，也是看上去成功率最高的选择，哪怕有着方健的强烈建议，但他依旧是将研究重心投入到了nh-1之上。 合安从不以为王梁院士的选择有什么问题，并且他本人对于这种化合物也是具有着极强的好奇心。昨天在老师办公室中讨论的如此激烈，甚至于连他的实验计划书都忘记了，这就是明证之一。 可是，不管怎么说，方健的本职工作，还是和他一起处理即将展开的第二组实验啊。 你说在讨论会上发言，给高义和祝天才他们提一点建议也就罢了。但是，你亲自动手，给nh-1制定一个实验计划？那又算什么呢？ 合安磕巴着嘴巴，看着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诡异之色，因为他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去面对这位了。 方健双肩一耸，淡淡地道：“昨天高教授他们把nh-1的资料和各种数据给了我，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所以昨天晚上回去抽空看了眼，然后根据我自己对它的理解，制定了一个实验计划。” 合安的眼皮子微微跳了一下，心中也不知道作何感慨了。 原来，只是抽空看了一眼啊。 这样没有耗费太大精力做出来的实验计划，肯定无法与自己第二组的计划相提并论。看样子，方健还是知道事情的轻急缓重。 只是，你这样的应付了事，对老师他们来说，真的好么？ 若是让老师看出你的态度不对…嗯，以老师的性格，或许不会当面骂你，但骂我那是肯定的了。 合安的眉头略略皱紧，心中有些忐忑，自己应不应该顶这个缸呢？ “合医生，不能打印么？”方健有些疑惑地问道。 “哦，不是不是…”合安连忙摆了摆手，道：“我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你等一会，我马上帮你打印。”他停顿了一下，道：“这一次打印三份吧，若是高师兄和祝师兄也在的话，可以让他们一起看看。” 就在刚才的那短短片刻之间，合安就已经想通了。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顶缸，只要方健将这份计划书交上去，那么自己就无法置身于外了。 既然如此，与其推脱凉了方健的心，还不如咬着牙关和他一起共进退呢。 毕竟，方健是他所见过的真正的鬼才，特别是在总结实验数据和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他仿佛就是有着一种天生的嗅觉，能够找到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向。 这种嗅觉，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天赋，是所有科研工作者们最梦寐以求的天赋啊。 合安拿着u盘，很快地就将实验计划打了出来。 虽然有着三份，但是整体的实验计划并不是太多，几乎比他修改之后的一份实验计划都要薄一点儿。 合安的心思虽然全部放到了即将开始的第二组实验计划，但是，对nh-1他也有着相当的了解。毕竟，这也算是他引进来的东西了，所以，在打印的同时，他也随地翻看了一下。 第一步，先是确定实验计划的大概字数。 在看到这个厚薄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哑然失笑。 这样还真是方健的习惯呢，他写的实验计划书简单明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套路，也没有各种预算，以及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东西，更没有所谓的补救措施。 似乎他就是写了一个思路，只不过这个思路比较详细，任何在实验室工作五年以上的实验狗，基本上都可以看得懂的地步。 这样的实验计划书，在普通的地方院校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放到他们这个国家级的实验基地，基本上就是只有被打回重做的份儿了。 这一点，只要想想这两天自己的工作量，合安就是深有体会。 不过，这种工作需要的只是填填补补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或者说，方健写出来的实验计划书，已经将一棵树的主干画出来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加一些分枝，并且填上好看的颜色罢了。 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这颗树干为主体进行的。 哪怕没有他们的这些辅助工作，这颗树干依旧是一颗树干。可是，如果没有这颗树干…好吧，单凭分枝和各种漂亮的树叶、果实等，无疑就是镜花水月的东西了。 微微摇头，合安心中暗道。 如果天才师兄他们真的对这份计划书感兴趣的话，那么他们需要做的工作也不少哎。 不过，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方健的这种书写方法确实是他的习惯了。 集中精神，合安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打算介入这个实验，但是，看看人家的实验计划书，并且从中获得经验和灵感的事情，却是所有学者都喜欢做的。 别说是合安了，哪怕是王梁院士，如今也依旧保持着订阅世界各大顶级期刊的习惯。 他购买这些杂志，可不是用来收藏的，而是每期必看，对所有的科研最前沿研究都是了如指掌。 慢慢的，合安脸上的那一抹笑意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第九百零四章 接地气 方健坐在合安的对面，他拿起了水杯，轻轻地呷了一口。 来合安的办公室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昨天的经历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嗯，或者说，他们已经是真正的合作伙伴了，所以方健在这里也不会太客气了。 自己倒水，也算得上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吧。 突然，方健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合安那儿响起，他讶然抬头，却见合安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的凝重。然后，合安抬起了头，看向了自己。 方健可以说，他第一次在合安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么复杂的神色。 在这里面有震惊，有喜悦，也有着担忧，但似乎隐隐的还有着一丝恐惧。 如果方健不是拥有着心理医生的经验和能力，他绝对无法在这一眼中看出那么多的信息。 “合医生，你…还好吧？”方健疑惑地问道。 合安苦笑一声，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着气，半晌之后，道：“方医生，这份实验计划，真是你写的？” 方健呵呵笑着道：“除了我，还有谁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句话，因为这份实验计划还真的不是他写的，而是他将另一个世界的初次研究实验计划照搬过来的。 方健的脸皮还是很厚的，但是除非在无可避免的情况下，否则他还是要脸的。 能不撒谎，就尽量不撒谎吧。 所以，他才会反问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合安连忙摆手，道：“方医生，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他犹豫半晌，终于是发出了一道无奈的长叹声，道：“这份实验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合安知道，现在王梁老师他们还没有定下最终的对nh-1的实验计划。但是，他有理由相信，就算是再给天才师兄他们一个月，他们也无法拿出更加完美的实验计划了。 这是一种感觉，但是在这个团队中待了那么久，除非是傻瓜，否则谁的心里没有一点儿底啊。 换句话说，方健一个晚上的工作量和思考，竟然就超过王梁院士团队一个月的努力了… 这，这tmd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么？ 此时，合安甚至于诞生出了一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他真的想要切开方健的脑袋，看看这里面究竟装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他们这些人不太一样啊。 当然，这个念头刚刚泛起，就已经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因为合安知道，自己这是魔障了。 方健想了想，双手一摊，道：“基础的实验数据有了，目标有了，我要做的，就是综合一下，找出一条最合理的道路进行试验，这…很难么？” 合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听听，这小子刚才说了什么？ 这很难么？ 意思是不难了？ 可实际上，这他奶奶的是真的难啊，难如登天的难啊！ 合安突然有些不想说话了，因为他害怕，如果继续与方健说下去，他会不会被这家伙活生生的气死了。 如果他成为第一个因妒忌而亡的科研人员，会不会从此流芳百代呢？哦，流芳百代是不太可能的，遗臭万年，被人当做反面典型去教育人，倒是有那么几分的可能。 合安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完毕，然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方医生，走吧。” “嗯？” “去见老师，我们要申请实验经费啊。” 既然分了两个小组，并且他还是第二小组的带头人，那么跑经费的事情，当然要他去做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所要搞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老师。 而一般来说，普通科研人员想要争取经费的话，那绝对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或许他们在学术上投入的精力，都未必比得上讨要经费的精力。 或许，这就是科学研究很难成功的困难之一。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值得研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国家的经费就算再充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至于撒胡椒面，那更是不可取。 所以，想要研究什么，除了必要的学术能力之外，其它方面的各种因素还是需要考虑的。 当然，如果你的学术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足以碾压一切的话，自然可以例外。 但可惜的是，具有这种资格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很快的，方健与合安来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 但这一次就有点儿让他们失望了，因为王梁院士并不在办公室，而是出去办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合安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老师应该是要钱去了，我们等一下吧。” “要钱？” “是啊。”合安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做这些实验的经费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方健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但我听说，王梁院士的手中掌握着许多专利，并且与很多药厂有着联系。” “那是老师自己的钱，而我们的研究是属于公益性质的。”合安轻笑一声，道：“方医生，你以后进入科研界，要做到公私分明啊。”他顿了顿，道：“有时候，拿自己私人的钱补贴公家的研究，并不是一件好事呢。”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挑，但是碍于合安的脸面，并没有反驳。 然而，合安却是看了出来，他正容道：“方医生，并不是所有的科研人员都如你这般天赋异禀啊。绝大多数的科研人员都是普通人，他们当了一辈子的实验狗，也是需要拿钱养家的。”他的声音变得沉重，道：“能够成为科研工作者的，起码都是学霸吧，他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可是在研究出成果之前，他们的收入相比于他们的学历和努力却是相当廉价的。如果我们大家都在鼓励，用私人的钱补贴公家的研究，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方健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方健却知道，合安的说法和做法，才是真正接地气的表现啊！ 第九百零五章 跑资金 实验狗，这个名词并不稀奇。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习惯把刚毕业，或者是毕业没多久，然后在学校里或者是各地实验室中努力工作的实验人员按上了这样的一个称呼。 当然，实验狗也是有着年限之分。 那些毕业多年，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大的成绩，但却是各大实验室中必不可少的成年实验狗也是有着大把大把的。 而且，他们才算得上是科研界真正的主力人员。 当然，在这些人中，固然有全身心投入的，但也有滥竽充数，浑水摸鱼的。 只是，在任何行业，都不会缺乏这样的人，所以如果太过苛责，那也是没有必要了。 若是拿个人的学历来说，任何实验狗的文凭拿出来，都足以碾压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那些所谓的歌星影星们，在绝对的聪明程度，或者说是努力程度上，给实验狗们提鞋都不配。 但是，绝大多数实验狗能够拿到手的钱都是不多的，与他们的学历和辛苦付出是不成正比的。 这种现象并不仅仅是局限于华国，其实在许多国家都是如此。 华国以前还鼓励科研工作者拿自己的私产去补贴公家的研究，似乎这么做是一件非常高尚的，值得炫耀的事情。但事实上，这却是一种悲哀，一种绝不该发生的悲哀事件。 如果是年轻人，不看重金钱的，或许以为这么做没错。 但是，如果你真这样做了，那么人家当面会佩服你，说你好话，但一转背，肯定是对你恨得牙痒痒的。 多少科研工作者就指望那一点儿科研资金搞实验，做研究？你倒好，拿自己的钱去补贴实验，这是不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 或许你手里有钱，不在乎这点儿。但是，大多数实验人员都是普通人啊，说句难听的，在这一行工作了那么久，支持他们继续干下去的，并不是什么崇高的理想了，而是要拿钱买米下锅，要养一大家子人。 一个人的高尚，或许就会被有心人解读成一大堆人必须高尚。 但是，那些解读者们自己，却绝不会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和心态。 方健以前或许不懂得这些，可是，当他有着多次穿梭的经验之后，对这些问题也就了然于胸了。 如果没有人提及，他或许还想不到，但是既然合安提到了，他自然就马上领悟。 看到方健并没有反驳，而是变得沉默，合安反倒是微微一惊，讶然道：“方医生，想不到你也是这么通情达理的啊。” “什么？”方健不解的问道。 合安呵呵一笑，道：“方医生，你是一个研究方面的天才，而且你也是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方健轻笑一声，道：“我还算不上一个有钱人吧。” 合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超级营养液已经铺货到全国各大医院了吧，听说，那帕金森特效药也在进行人体二期实验了，你如果不算有钱，那么有钱人也就太少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那是以后，现在还不算吧。” 合安双肩微微一耸，也不与他争辩，道：“方医生，我本来以为，你会不理解老师的做法。” “不，王院士做得对。”方健肃然道：“想要让我们国家的科研事业有序的发展下去，决不能依靠个人的补贴，而必须形成一套持续的解决方案。这一点，我完全赞同。” 合安怔了一下，点着头，既然方健已经明白，也就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只是，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方健的年纪轻轻，但似乎眼力经验什么的，却丰富的有些过头了。 当然，在很多时候，方健也会露出年轻雏嫩的一面。可是，只要有人稍微的提醒一下，他就会立马变得老练起来，这样的人物，他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这里是王梁院士的办公室，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根本就别想进来。 但是，合安是王梁院士最小的弟子，他要进来，根本就不会有人阻拦。 合安熟练的在某个柜子里找到了茶叶，给方健泡好了茶，然后他拿起了那份实验计划继续看了起来。方健注意到了，合安所看的，并不是他们讨论的第二组实验计划，而是他昨天晚上写出来的那一份。 轻笑一声，方健道：“合医生，你怎么对nh-1很有兴趣么？” 合安怔了片刻，苦笑着道：“我不是对它有兴趣，我是对所有杰出的实验计划都有兴趣呢。哎，可惜我分身乏术，否则我一定会同时参与两个实验的。” 其实，这一刻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在看到这份实验计划之前，他对自己第二组的实验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因为方健给他带来了足够巨大的惊喜，而且，从那实验计划中来看，无论是解决问题的方向，还是具体的思路，似乎都有很大的希望呢。 但是，今天当方健把这一份实验计划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甚至于在想，如果方健的能力不是那么的突出就好了。 因为他相信，以老师和天才他们的眼光，绝不会忽略这份实验计划的。而一旦按照这份实验计划进行，那么第一组的实验进度将会大大加快，那么最终在这场科研竞争中谁能获得胜利，就真的不好说了。 合安当然希望，最终能够获胜的是自己，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在王梁团队中摆脱天才师兄他们的影响，成为一个真正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所以，此时拿着这份计划书的时候，他的心情之复杂，简直就是言语难以形容的。 因为，无论他如何自私，也是不敢阻止方健将计划书交给王梁院士。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以后在科研界，他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再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王梁院士在达成初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几许的疲倦之色。然而，在看到办公室中的这两个人之后，他却是立即展开了笑容，道：“你们来了，是送计划书的么？” 跟在他身后的达成初一怔，他当然注意到了王梁院士的表情变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 这两个臭小子啊，真是让人羡慕！ 第九百零六章 捞过界 合安站了起来，恭敬地道：“老师，我和方健已经将计划书写完了，请您过目。” 说完，他将手中的一叠计划书递了过去。 王梁院士接过，拿起了老花镜戴上，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起来。 其实，这份计划书他昨天已经初略的翻过了，但那一份毕竟不是成稿，所以，王梁院士只是初步的审核和考虑罢了。但如今，这一份计划书却已经是合安的最终成稿了，所以他必须认真仔细地阅读。 王梁院士翻阅的速度并不快，他是逐字逐句，逐行逐行地看下去。 办公室中的气氛似乎有着一丝的凝重，就算是达成初这一刻也是轻手轻脚，绝对不会弄出任何声音来打扰院士的思考。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商业头脑虽然在这个研究团队中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个团队的真正核心始终都是王梁院士，而且也唯有王院士才有权决定，哪个项目可以开始，哪个项目必须搁置。 达成初对于自己的地位十分明白，所以他从不考虑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 足足大半个小时，王梁院士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页。 当他抬起了头的那一瞬间，合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这一刻他早就是期待已久了，可以说，能否拿到研究资金，或者说能否有资格独当一面，就看这一刻王梁院士的态度了。 王梁院士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不错，这份计划书你用心了。” 合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那心中的千斤重担顿时卸掉了一大半。他对自己老师当然不会陌生，这个态度，说明老师对他们的计划书已经认可了。 如果计划书中有什么明显的纰漏，老师绝不会如此的和颜悦色，哪怕是将计划书劈头盖脸的砸过来都有可能。 “老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王梁院士满意地点着头，道：“不过，你把计划分为了三期，这第一期就要四百万的实验经费，是不是有些多了？” 达成初的眼皮子微微一挑，三期，第一期四百万？ 呵呵，合安这小子，也懂得狮子大开口啊。 不过，他们大家其实都清楚，合安的这份计划书中肯定有着猫腻，而且之所以开价那么高，也是留出了给王梁院士砍价的余地。只是，王院士想要砍多少，那就要看他的眼光和心情了。 合安并没有狡辩，而是道：“老师，我的思虑有些不周到，请您指点。”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目光朝方健的脸上瞥过，又有些犹豫了。 达成初立即明白过来，心中暗叹合安这小子的运气真好啊。现在王梁院士对方健十分看重，哪怕是看在方健的份上，这一刀怕是也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吧。 “这样吧，第一期实验，我批给你三百…咦，你还有计划书？” 王梁院士刚刚开口，突然看到合安的手中还捧着一大叠，不由得笑道：“怎么，你连第二期和第三期的实验计划都做好了？呵呵，你是不是想要一次性全部申请啊？” 达成初的脸色微变，有些不太好看了。 其实，科研这东西的资金申请也是比较随意的，虽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阶段性的申请，也就是在这个阶段，你做出了什么样的成果，然后你才能申请下一阶段的研究资金。 但这并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哪怕有着三期实验计划，但是实验资金一次性到位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合安这样做并不算是违规，但却让达成初有些不太高兴。合安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难道他还在担心王梁院士或者是自己改变心意，克扣资金么？ 然而，合安却是微微摇头，道：“老师，这些不是我的实验计划书。” “哦，不是你的？”王梁院士一怔，目光不由得带了几分好奇。 既然不是你的实验计划书，你捧着那么牢干什么？ 合安苦笑一声，道：“这是方医生昨天晚上新写的实验计划书。” 王梁院士讶然地看向方健，笑着道：“小方啊，你的精力真是充沛，又打算做什么实验了？” 达成初也是转头望了过来，他的眼神颇为狐疑，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啊，一套接着一套，难道就不能消停一点儿么？ 方健微笑着道：“王院士，这是您布置的任务啊。” “我布置的…任务？”王梁院士眨着眼睛，惊讶地问道。 他心中暗道，我啥时候给你布置任务了？ 不过，他相信方健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骗他的。但他愣是想不起来，不由得暗自嘀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记忆力真的开始退步了？ 合安连忙道：“老师，您昨天让高师兄把nh-1的所有数据都交给方健的。” “nh-1？”王梁院士一怔，脸色顿时变得有趣起来，他指着合安手中的文件，讶然问道：“这些实验计划…是nh-1的？” “是。”合安连忙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并且打印出来的。” 达成初在一旁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方健，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自大了？ 他一直跟着王梁院士的研究团队，当然知道nh-1代表着什么，那可是由王梁院士亲自牵头，高义和祝天才两位得意弟子主持的实验啊。无论是从资源调配和倾斜度来说，这第一组的实验远比合安的第二组实验重要的多。 可以说，王梁院士将主要的精力完全放到了第一组实验上，至于这第二组实验嘛…在达成初看来，那纯粹是不想让合安和方健失望，所以才丢出去的一颗甜枣而已。 这第二组实验如果有成果固然是好的，而如果没有成果，对王梁院士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最多就算是进行了一部分的提前研究罢了。 可是，现在第二组的领头人之一方健，竟然写了一份nh-1的实验计划，这不是说，那小子野心勃勃，已经打算把手伸到第一小组去了？ 这样的做法，可是典型的捞过界，在科研界是大忌啊。 然而，正当达成初想要开口之时，却见王梁院士笑了起来，道：“好你个小方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好，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他笑呵呵地取过了合安的文件，再一次认真地地阅读了起来。 达成初立即牢牢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心中暗叹，王院士年纪大了，也开始心软了啊。 第九百零七章 老师在看什么 方健这小伙子，很积极啊。 这一点非常的好！ 如果让达成初知道此刻王梁院士的心中所思，怕是会惊讶得直接跳起来吧。 王梁院士一边翻开手中的文件，一边在心中盘算着，等一会儿要怎么说才能够显得委婉一点儿，不至于太打击方健的自信心。 嗯，方健是一个天才，是一个连他也为之心动的天才。 这一点王梁院士早就清楚了。 但是，天才只是一种潜力，还没有完全转化为能力呢。 并不是王梁院士小觑方健，而是在正常人的思维中，以方健这个年龄，正是努力学习，提升能力的阶段。指望人们把他当做一个五六十岁，经验丰富的老头子，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王梁院士，明明已经看过了方健制定的实验计划，明明已经听过他与祝天才等人的辩论，可是在他的心理深处，也一直以为方健缺少了一些东西。 没错，那就是基础知识。 那一日方健与祝天才争辩之时，虽然提出的几个观点都非常新颖，让他们几个感到很有兴趣。可是，在这期间王梁院士却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方健在基础知识方面还是比较薄弱的。 以他那么多年的经验，想要区分出这一点十分简单。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如果方健连所有的基础知识都能够了然于胸，那么王梁院士真的要怀疑，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学的了。 既然基础知识有所缺失，那么在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缺陷。 或许，方健能够脑洞大开，想出一些他们从未考虑过的方向，而这也是nh-1能够诞生的最大原因。 可是，在拥有了nh-1之后，如何去研究它，让它将自身的秘密全部展现在人们的面前，那就是王梁院士团队们的工作了。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基础知识十分的重要。 所以，王梁院士昨天虽然说，让方健提一点意见，但是并没有真的报太大的期望。 因为他知道，实验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再需要什么特殊的脑洞，而是需要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地各种实验尝试就可以了。在这方面，祝天才绝对能够发挥出他那强大的实力。 可是，既然方健做出了实验计划，那么王梁院士就姑且看之。 因为他可不想打击方健的积极性，只是想要在之后的讨论中指出这份实验计划中的缺陷，让方健明白他的短处所在，那么以后收他为弟子，就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之事了。 一念及此，他脸上的笑意都显得真诚了几分。 其他人当然看不透这位老院士的想法，因为以王梁院士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在科研上面已经无需顾及任何人的颜面了。 这份文件如果是某位教授写的，王梁院士甚至会劈头盖脸的扔过去。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王梁院士慢慢地看着，一开始他的神情还是比较悠闲，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当第一页实验计划看完之后，王梁院士并没有直接翻页，而是抬起了头，用着诧异的目光看了眼方健，道：“小方，这份计划…是你做的？” “是啊。”方健沉声说道。 虽然这是我抄袭的，但也确实是我做的。毕竟，从另一个世界抄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王梁院士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他再度低下了头，翻到了第二页，阅读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速度似乎变得更慢了。 达成初的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情况？为啥王梁院士的表现如此的凝重呢？隐隐的，他有着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了。难道，方健这小子，又给院士带来了什么惊喜？ 只是，这小子表现的越出色，在这个实验中所贡献的能力越大，在某些方面，自己就不太好压制了啊。 哎，或许提前让这小子成为王梁院士的弟子，才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吧。 他所想的，当然是经济利益了。 到了王梁院士这样的地位，或许已经不把这些东西看在眼中。可是，身为掌控团队经济大权的达成初，却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方健上一次答应专利的问题另外讨论，但究竟是个怎样的章程，还需要细细商议呢。 “呼…” 王梁院士放开了第三页，他突然一招手，道：“合安，去把高义和天才叫过来。” “啊？”合安一怔，但立即道：“是。” 他掏出手机，拔打了号码。 “高师兄，你在哪里？实验室么…嗯，天才师兄也在么？好的，老师让你们来办公室一趟。是的，现在，尽快啊！” 打完了电话，合安的目光落在了依旧静静看实验计划的王梁院士，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在见到这份实验计划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有着惊艳的感觉。但他是他，老师是老师，在他的心中，老师是那样的高大上，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难得住他老人家。 像现在这般专心致志看一份文件，甚至于有着一种外物不能动感觉的情况，绝对是极其罕见的。 哪怕是另外一些国家级，与其它科研单位联合进行的研究，王梁院士也很少有着如此认真和慎重的表现。 但此刻… 合安的目光转向，看到了方健，这家伙就这样平静地站在原地，他就像是没有发现任何事情般，只是看着院士的目光有着几许的期待。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的表情，怕是以为他是老师的一位学生，正待等待老师指点他的作业吧。 突然，合安的心中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而，还没有等他仔细的想下去，那办公室的大门就已经被人推开了。 高义与祝天才联袂而来，他们一进入办公室，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没错，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怪感觉，而这一切的源头，就在于团队中心的王梁院士。此时，他们的老师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认真地阅读着。他的表情极为专注，就连他们的到来都不曾注意到。 高义来到合安身边，轻声问道：“老师在看什么？” 合安犹豫了一下，也是低声道：“nh-1实验计划书。” 第九百零八章 不合格的计划书 “哦…”高义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略微的提高了声音，道：“什么计划书？” 他身边的祝天才也是转过了头，目光中泛动着不解之色。 nh-1，这个词语他十分熟悉，因为这几天他几乎是做梦都在考虑这方面的东西。但是，实验计划书？那是什么玩意啊… 他们几个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发生过多次的研讨，并且已经有了基本的规划。 但是， 这个计划真正的主要负责人名义上是王梁，其实是他。 虽说大致的实验计划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但是想要将所有的细节全部推敲完毕，按照他的预计，起码需要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筹备。 嗯，别以为这段时间很长，其实这已经是快马加鞭的速度了。 要知道，这可是科研实验，只要开始，每一次消耗的资源和金钱都不是一个小数字，所以在实验之前，必须要做到计划书的精益求精。 但是，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nh-1的实验计划书！ 作为这个项目的真正具体负责人，他怎么就不知道啥时候多出来了这样的一本计划书呢？ 合安苦笑一声，低声道：“天才，这份计划书是昨天晚上方医生做出来的。”他顿了顿，道：“高师兄不是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都给他了么？方医生结合那些实验数据做的计划书。” 高义和祝天才都是瞠目结舌，他们的眼眸中泛动着难以形容的古怪之色。 原来是方健捣鼓出来的啊。 若是其他人这样做，这两位的脸色肯定没有那么好看。 因为这个项目毕竟是他们在负责，如果有外人想要插手…嗯，哪怕是合安，别看他们很乐意与合安进行这方面的讨论，但那是因为彼此同门师兄弟的关系。而且，合安是确定的第二组负责人，与他们虽然有竞争关系，但研究方向毕竟不同，不会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但是，如果合安真想要插手具体的实验计划，那么高义和祝天才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在这块地盘上，容不得其他人做主。 不过，如果这个人换做是方健的话，他们两位就有些迟疑了。 嗯，他们迟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方健其实才是nh-1的真正发现者。 虽说这种化合物的第一次诞生，是在王梁院士的实验室，是在祝天才的手中出现的。可是，他们几个却都知道，如果没有方健那另辟捷径的实验思路和计划，这种化合物的诞生怕是要遥遥无期了。 所以，当方健写了一份实验计划之后，他们就算是心中再不满，也唯有硬生生的忍着。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两人比较正派的关系。如果是一门心思，不择手段都想要往上爬的研究员，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和讲究了。 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做出成果，能够出名，哪怕是收买竞争对手实验室中的研究员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都能做到，更不用说什么顾及真正发现者的心情了。 他们几个人的对话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压低了，但毕竟还是有声音，从而惊动了正在阅读的王梁。 王梁院士抬起了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高义，天才你们都来了。” “老师好。” “嗯，我现在年纪大了，反应也慢了。”王梁院士自嘲的一笑，道：“合安，计划书有没有多复印几份？” “有。”合安立即从桌子上拿起了计划书，道：“还有三份。” “给他们看看。”王梁院士一挥手，道：“小方的计划做得好啊，你们好好看看，好好学学。” 好好学学？ 听到这个评价之后，高义和祝天才都是面面相觑，老师让他们好好看看，那或许是为了照顾方健的面子，不想让他这个真正的发现者太过于难堪。 但是，好好学学又是啥意思啊？ 这并不是他们看不起方健，而是因为他们正在研究nh-1，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份工作的难度。 就连能够动用王梁院士名下所有能量的祝天才，也以为要十天半月的时间才能够出一份比较完美的实验计划书，所以，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方健只用了一晚上就能写出什么让人惊叹的东西来。 但是，老师那一句好好学学，却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啊！ 这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捧起了眼前的计划书，认真地翻阅了起来。 合安拿着最后一份计划书，犹豫了一下之后，依旧是递给了达成初。 在王梁院士的团队中，达成初并不是一个研究员，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于比祝天才的地位还要重要的多。因为，这个世界毕竟是一个人情社会，而且还是一个充满了利益关系的社会。 单纯的研究人员，如果没有人帮忙，也是无法走的长远。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达成初看这些东西就像是在看天方夜谭，但合安起码要做足姿态。 毕竟，他不是祝天才，可以只管实验而不顾一切。 达成初微微点头道谢，也是翻开了这份文件。 然而，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王梁团队中，他已经习惯了看那些犹如天外神书一般的实验计划书。但是，团队中的计划书都是比较完善，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预计在多少时间内达到什么样的目标，需要申请哪些特殊的仪器等等…当然，最重要的则是经费申请。 达成初看不懂实验计划书，但是他对实验经费却是相当的敏感。 可是，在这份实验计划书的第一页上，竟然没有这个数字。 达成初怔了一下，他迅速地开始了翻阅。 王梁院士看计划书那是详细的看里面的内容，并且不断地在心中推敲着。而达成初看得却只是数字，所以他的速度极快。 高义和祝天才还没有看完第一页的时候，达成初已经翻完了。 可是，让他感到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看见的东西。 这份计划书通篇都没有提到过实验经费的问题。 无奈地合上了文件，达成初的嘴角微微一撇，有心想要怒骂一句。 没有实验经费的计划书，还能算是计划书么？ 没钱，你实验个鬼哦… 第九百一十章 推让 王梁院士等人面面相觑，其实在看到这份实验计划之后，他们对方健制定实验计划的能力已经是完全的信服了。 虽说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方健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制定出如此近乎于惊艳完美的实验计划。可是，他们也知道，除了方健之外，确实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因为现在只有他们知道nh-1的存在，而且团队才刚刚进入讨论阶段。要说谁最有可能拿出较为完美的实验计划，还真不是方健，而就是他们几个人。 所以，就算是方健想要抄袭，他也没有抄袭的对象啊。 那么，又要如何解释手中的这份实验计划呢？ 或许，方健所说的就是唯一的解释了，因为他对于实验有着一种特殊的敏锐嗅觉，所以他才能够在无穷的迷雾黑暗中找出一条道路。 这样的例子在科研界还有许多，因为有着太多的新生事物，其实并不是按照实验计划出来的，而是在某一次意外事故中获得的。但是，这种不确定因素根本就无法掌控，所以并不具备复制条件。 但方健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啊。 王梁院士长叹一声，道：“天才，不用问了。” 祝天才愣了一下，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王梁院士或许早就将手中的文件摔过去，并且让他滚蛋了。在这里，他就是掌控一切的人，任何敢质疑他决定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祝天才是唯一的例外，面对着这个除了实验之外就一概不管的弟子，他也唯有耐心地解释道：“天才，这是天赋，是小方特有的天赋，就像是你在实验中往往能够第一个找到正确的实验方法和路子，这些…都是不能讲道理的。” 听到了这个解释之后，所有人都是面色迥异。 实验计划毕竟只是一个计划，想要将计划书上的内容顺利变为成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在实验中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那么如果解决这些情况，让实验能够按班就部地进行下去呢？这时候，就需要祝天才教授这样的人才了。 可以说，祝天才的动手能力之强，在王梁团队中绝对是最顶尖的。就连王梁院士也多次在公开场合中自叹弗如了。 高义和合安则是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位的眼眸中都有着浓浓的无奈之色。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祝天才的这个能力，也是一个无解的bug啊，在方健出现之前，他就是一个最大的怪胎。而如今，只不过是又发现了一个怪胎罢了。 虽说两个怪胎所擅长的领域并不相同，但既然已经遇到过一个怪胎，那么再接受一个，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困难了。 反正就连王梁院士都说了，这是不能讲道理的…那就不讲道理了吧。只要方健是与他们站在同一个阵线的，那就足够了。 王梁院士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高义，天才，你们看完了吧。” “是，看完了。”高义沉声说道。 “对这个实验计划，你们有什么看法。”王梁院士缓缓地问道。 高义想了想，道：“实验计划很有新意，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份计划书太简陋了，必须要做出必要的补充。” 方健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这所谓的补充，也就是与合安这两天做的那样一般无二，实验计划的主体不变，增添更多的准备工作和补救措施而已。 嗯，按照正确的方法来说，这样查漏补缺的做法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但方健却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行为。只是，个人的知道归知道，他却无法向其他人解释，只好抬起了头，目光瞅向无人的角落，当做听不见这句话。 高义的眉头略皱，方健的这个表现自然被他误解为不高兴。 若是换一个人，哪怕是合安这样的表情，他也不会理会。我就事论事，没有说错和做错什么，你不高兴关我屁事。 可是，在看了这个方健一天就捣鼓出来的实验计划之后，高义却不敢再有丝毫的托大了。 他上前半步，道：“方医生，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的实验计划有异议，只是想要补充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合安讶然抬头，看着大师兄有些发怔，大师兄的天赋虽然不如天才师兄，但毕竟是老师的第一位学生啊，那么多年跟在老师的身边，无论是名望还是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在他的记忆中，大师兄似乎从未向人这样低声下气的解释过呢。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天才…或许，能够让大师兄有这样态度的，只能是老师一个人。 合安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他隐隐的觉得，自己和方健之间的地位，似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方健微怔，连忙摆手道：“高教授，我没有误会什么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高义一愣，讶然道：“方医生，我们擅自修改你的实验计划，你不生气么？”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方健哑然失笑，道：“我拿给合医生的实验计划已经被他修改到面目全非了，这个计划我也只是一个建议，如何修改，当然是您和祝教授的事情了。”他双手一摊，笑着道：“您别顾虑我，我没有任何问题。” 合安的脸色微微一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的脸皮就算是再厚，也不好意思抢方健的功劳啊。 而且，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谁啊，他就算硬说这实验计划是自己的功劳，除了达成初之外，其他人还有谁会相信呢？ “方医生，你太客气了，我修改的都是一些旁枝末节，实验计划的主干是你一手规划的。” “呵呵，合医生您才是客气…” “好了好了。”王梁院士摆了摆手，笑着道：“你们啊，人家都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抢功劳，你们倒好，争着让功劳。”他虽然摇着头，但是只要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快了。 “高义，你和天才回去整理一下这份计划，做好修改拿过来我批。”王梁院士沉吟片刻，又道：“合安，你的实验计划我通过了，四百万的第一期实验资金是有些勉强，如果不够的话，让小方打个报告上来。” 方健：“…？” 关我什么事啊？ 第九百一十一章 十分之一 离开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在关门的那一刻，方健好像看到祝天才拿着那份实验计划走到了王梁院士的面前，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其实，以方健的特殊能力，他若是想要窃听的话，也就是心念一动的问题。不过，出于对这两位的尊敬，所以方健并不想做这种事情。而且，以他暗自的观察，他也明白，这两位此刻绝不会有害自己的心思。 嗯，这一点是他用心理医生的特殊能力看出来的，而对于自己的特殊能力，方健自然是颇具信心。 合安的脚步比平时要古怪了许多，似乎是有些轻松，但似乎又是充满了心思。 好不容易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合安放下了手中的实验计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四百万啊！” 方健瞅了他一眼，心中颇为惊讶，四百万这个数字确实很多了，哪怕是在京都，如果不挑学区房的话，也能够买个四十平的房子了。虽说现在华国统计房子的时候，用的是所谓的建筑面积，但四十平方米好歹也能住一个人了。 不过，以合安的眼界，应该不会被这一点钱吓倒吧？ 要知道，方健在二院的时候，可是接过了一笔无偿的援助资金呢，而且这笔资金的数额可是高达五百万的。 合安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道：“方医生，谢谢你。” “啊，什么？”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申请到这笔钱。”合安看着他，真心实意地道：“正常情况下，我申请四百万，老师能给我批复百分之七十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现在，老师不但没有扣下一分，而且还表示要给你奖励呢。” 方健的眼眉一挑，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王梁院士刚才说话之时，他也是在场的。 如果第一期的实验经费不足，让自己打报告上来。 为什么不是合安医生打报告，而是自己打报告呢？而且王梁院士还要指名道姓地点出来，这其中的含意只要不是白痴谁都可以猜出来了。 就连那位手中掌管团队经济大权的达成初，似乎也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很显然，王梁院士就是以这种手法，想要奖励自己。至于原因嘛，那自然就是刚才递上去的那一份有关于nh-1的实验计划了。 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精益求精地完成实验前的准备工作，那是必须的。但是，如果有办法缩短这个时间的话，那么在资金充沛的科研单位里面，也不介意多花一点钱。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概念，没有人比科研工作者更加清楚了。 如果你早一点做出了成果，并且发表，那么这份荣耀和专利就是属于你的。而一旦晚了一天被被人抢先发表了…好吧，这个后果如何，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了。 不但此前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而且从此以后，这批研究员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可以说，科研这东西就是赢家通吃的一个游戏，为了最后的成功，许多人甚至于可以不择手段，使出种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么，为了缩短有效时间，多花一点钱又怎么了？ 当然，方健毕竟不是王梁团队的正式成员。而就算是正式成员，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发什么奖金，这会引起其他人的诟病。哪怕当着王梁院士的面不敢说，但是在某个时间点，或许这就是一大罪证了。 所以，王梁院士才会通过这种隐晦的方法来奖励方健。 一旦这所谓的科研补充资金到手，那么不管方健如何使用，都不会有人去查的。 微微一笑，方健道：“合医生，这其实也是你的功劳啊，如果没有你修改增添的内容，我的实验计划可无法打动王院士的。” “呵呵…”合安笑着点了点他，道：“方医生，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还要给我带高帽子啊。”他摇着头，道：“不提这个了，你打算向老师申报多少资金？” 方健微怔，道：“这个，不需要了吧。” “哎，老师这个人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你出了那么大的力气，如果不奖赏的话，这个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合安摇着头，道：“方医生，我知道你或许不在乎这笔钱，但是你也要为大家考虑考虑啊。如果连你这个功臣都不拿奖励，那么下面的实验狗…哦，实验员们又怎么好意思拿奖金呢？” 是啊，项目研究最大的功臣视金钱如粪土，那么一大批在工作岗位上默默奉献的人，又要如何去讨要自己的奖励呢？ 要知道，在这个项目中，有些人的地位是不可取代的。 譬如王梁院士，达成初，祝天才等人，但是，那些基础的科研员们，却并非无可替代。如果他们想要离开，只要提供一份辞职报告和一份保密协议，那么随时都可以拍屁股等人。 而在华国的各大院校之中，愿意加入王梁院士的研究团队，并且有这份实力的人，那也是如同过江之鲫，只要他们透漏出一丝口风，招人的邮箱肯定会被各种求职信所填满。 所以，他们唯有苦苦的做着基础研究，拿着基本工资，但只要是人，谁不指望获得更多的奖励呢？ 方健想了想，道：“合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你以为，我提出多少额度好呢？” 合安认真地沉吟片刻，道：“老师其实已经有了暗示，你可以照他的意思去做。” “暗示？”方健一怔，他仔细的回忆了一边刚才相处的情节，但愣是没有想到王梁院士什么时候给过暗示了。 合安笑着道：“方医生，你是不懂这行的规矩吧。”他摇了摇头，心中暗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指点别人其中的奥妙啊。 “老师既然给我拨款了四百万，那么你按照十分之一的比例去申请，肯定能够过关。”合安犹豫了一下，又道：“当然，你也可以申请十分之二，老师也应该不会为难你。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方健微怔，顿时心中明了，原来这是一个行规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行规是仅适用于王梁院士的团队，还是适用于所有的科研组呢？ 第九百一十三章 安全条例 分离是大多数医学实验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虽然方健并不知道张戈此刻的实验目的，但却丝毫不影响这一环节的工作。 张戈将液体倒入仪器中，然后在电脑上输入了指令。 方健在一旁看着，张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十分娴熟，仿佛已经干了千百次一般。 “这里，选这个，这里选那个，这里…”张戈一边说一边交代着，或许是因为要迁就方健，所以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这样的速度，只要是一般人应该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若是反应稍稍迟钝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张戈做完了一切选项，然后按下了开关，机器顿时运行起来。 “你，把那边两个格子箱搬过来，里面都有实验试管，小心点，如果弄碎了，一天的实验时间就白费了。”张戈的眼睛盯着机器，手却朝着一个方向点去。 方健转头望了一眼，那里果然摆放着两个格子箱。 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伸手在格子箱上搭了一下份量，方健微微点头，这个份量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很显然，这位名叫张戈的研究员并不是起了什么坏心事，只是临时抓了一个人帮工而已。 弯腰用力，方健将两个箱子一起搬了起来，朝着仪器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他的心中对张戈颇为同情，这三个格子箱的试管加起来，起码也有百多只了，如果想要将所有试管中的液体都进行分离，而且还必须一个个来的话…好吧，那么估计这一整天的时间，张戈都要耗在这儿了。 张戈一脸凝重地盯着一起，片刻之后突然放松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一次的分离顺利成功。 无意识地转了一下头，朝着方健的地方瞟了一眼，然后又转了过来。不过，就在这一刻，他的脖子却是突然间僵住了，并且立即扭了过来。这幅度之大，速度之快，对于一个在实验室工作，五体不勤的实验员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高难度表现了。 “咯吱…” 张戈清晰的听到了自己脖颈传来的声音，在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但下一刻他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方健的身上，他厉声道：“你在干什么？”说着的时候，他马上跑了过来。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想要看看，那个年轻的实验狗有没有听他的吩咐。但是，这一眼之下，他的眼珠子几乎就要瞪出来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不知名的年轻研究员竟然一口气把两个箱子都搬起来了。 他的背上立即渗出了一片冷汗，就连已经完成分离的仪器都顾不上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方健的身前，张戈怒气冲冲地道：“你在干什么？还不放下？” 方健一脸的莫名其妙，心中也是有些不太高兴了。 让我搬东西的是你，怎么现在又来指责我了？ 不过，他稍微想了想，还是将东西放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张戈的声音太大了，所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这个大厅里，有着二十余位工作人员，他们有的在操作某个极其，有的在进行一些对比，还有的在进行着记录等等工作。而张戈的这一声暴吼，却让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儿。 看到张戈的身影，以及另一张陌生的脸孔，很多人都是无聊的转过了头。 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陌生的研究狗犯了错误，所以才导致张戈发怒的。 张戈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格子箱分开，目光在格子里的试管上扫过，看到没有破碎情况才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站了起来，怒道：“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 “医科大。” “医科…大？”张戈一怔，眉头略皱，道：“首都医科大？哎，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背过安全条例么？搬东西怎么能够两个一起搬呢？” 方健微怔，看了眼地上的格子箱，道：“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两个格子箱并不重。” “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安全条例就是安全条例，我们必须无条件遵守。”张戈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你一不小心摔倒了，起码还能保留一箱试管。”他的眉头突然一皱，道：“不对，这个月进入这里实习的，好像不是医科大的学生吧？”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张老师，我是n市医科大的学生，不是首都医科大学生。” “哦？n市…医科大？”张戈一脸的懵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大多数研究员们梦寐以求的研究圣地啊。 当然，哪怕是有着王梁院士这位老爷子坐镇，实验室也是免不了要被许多部门惦记着的。 这并不是说那些人把实验室当做了唐僧肉，人人想要扑上来啃一口。而是他们把实验室当做了一个培养后备人才的地方。 譬如首都和地方上的各大知名院校，他们都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找到了王梁院士，并且与院士的试验团队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这些学校会轮流派遣最好的学生来实验室学习和帮忙。 虽说他们这些人来这儿只能做一些最基础的工作，可是，在这个实验室中却能够见到各种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仪器。别的不说，单是这份见识和阅历，都将是学生们履历中值得重重描写的一笔了。 所以，为了一个进入实验室实习的名额，各大学院甚至于打破了头，而学院中的竞争也是刀光剑影，唯有最出色的实习生，才有机会被派遣过来。 嗯，医科大…确实是一家重要的科研机构，与院士也有着亲密合作。但…哦，张戈狠狠地一拍脑门，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想到的医科大，可是首都医科大啊。 但这位年轻人说，他是n市医科大的学生，这n市医科大又是什么鬼？以王梁院士的身份地位，怎么会与地方学院有联系呢？ 张了张嘴，张戈真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操作仪器 方健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这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傻子啊，不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嘛，怎么突然间变得痴呆了起来。 张戈怔了半响，突然间耳中听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他的脸色微变，立即转身丢掉了方健，重新回到了机器旁边。然后，他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分别打开了机器的两端，将两份不同的试管取了出来，并且分别做好了标识，放入了两个不同的格子箱内。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长气。 虽说这份工作不需要动什么脑筋，也不需要考验一个人的动手能力，但是在任何实验中，小心谨慎总是不会犯大错的。 转头，张戈又是一愣，因为他看到了身旁的方健。 这个年轻人正用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在这个年轻人的旁边，正是那两个格子箱。 原来就在刚才这片刻间，他就已经将箱子闷声不响地搬了过来。 张戈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他放缓了语气，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刚才，没进来多久。” “哦，才刚刚来实验室啊。”张戈的眉头一皱，道：“带你来的人难道什么也没有教你么？” 张戈问的是，方健什么时候加入王梁院士的试验团队，但方健却误以为他在询问，自己啥时候进入实验室的。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双方都没有仔细地去想对方的话，所以达成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方健侧着头，认真地想了想。 他清楚地记得，合安将自己带到了实验室门口，然后说他要去跑各种手续，让自己进来挑人。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没有讲述什么重点和要注意的地方啊。 摇了摇头，方健道：“没有。” “没有？”张戈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之色，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不负责任的家伙。” 方健深有同感地点着头，合安这家伙做事确实是有些不靠谱啊。 “喏，看那里，张贴的就是实验室安全手册，上面的条例你要背清楚，若是犯了错…”张戈顿了顿，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能够帮你瞒过去的！” 方健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您老哥刚才一声吼，这个大厅里怕是人人都听见了吧，还说什么帮我瞒过去？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张戈笑着道：“你在帮我做事，只要我不打报告上去，其他人不会多管闲事的。”他的笑声突然一凝，道：“喂，我说小伙子，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没有啊。”方健连忙道：“我第一天来这儿，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研究员，怎么可能得罪人？” “这样啊…”张戈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方健没有得罪人，但是他进来的时候却不知道安全条例，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哎，不管了，自己又不是保安，干嘛操这份心。 “n市…也有医科大啊。”张戈顺口道：“你在学校里干过实验室的工作么？” “干过。”方健老老实实地道。 其实，他的意思是，自己主持过实验室的工作，但是当着年纪明显比自己大许多的张戈面，他却不太好意思自我夸奖。 “那就好，你进入实验室现在跟谁学习，有什么任务？” “暂时没有。” “那就更好了。”张戈的眼眸一亮，道：“这个机器你用过么？” “用过。” “哈哈，好极了，你过来，按照我刚才的操作去完成一遍。”张戈后退一步，笑呵呵地说道。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一挑，他这才明白，原来张戈是把自己当做普通的实验狗了，而且还是一只从医科大过来实习，连名字都不用询问的实验狗。 其实，方健也知道，在很多的实验室中，往往都有着使用免费劳力的习惯。 不过，所谓的免费劳力，其实也都是各大学院的天之骄子们，而且还是那种成绩过人，在大学期间用功读书的莘莘学子。 如果你到了大学，就开始打游戏玩乐，那么四年之后，你最多就是混一个毕业文凭。至于说什么进入科研一线…做梦去吧！就算你的后台再硬，在这种实打实的科研工作一线，没有能力谁也不敢让你上啊。 再大的面子，能够放一个文职工作就已经是极限了，绝不可能进入实验室进行真正操作的。 而且，这些从院校中来的实习狗基本上都有着一个期限，如果日子到了，那么绝大多数就必须回去。能够被研究团队看中留下来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张戈在初次见面之时，甚至于连自己的名字也懒得听。因为在这位的心中，估计自己最多干个一两个月就要走人吧。 “喂，你听到了么？”张戈略有些不悦地道。 自己可是老牌的实验员了，虽说不会溜须拍马，能力也不是特别突出，所以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但是，在研究员中也是有着资历之分啊，他这种老人就算在高教授的面前也是有讲两句话的资格，比许多普通研究员强太多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实习生，看上去木呆呆的，真是没眼力，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关系，才能从一个地方学院的医科大调进来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猜不透方健的来历，所以他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克制。 如果方健真是一个普通的首都医科大学生，他就算不破口大骂，但也不会如此的矜持。 方健想了想，突然间心血来潮，笑着道：“没问题。” 他看了眼这个仪器，说实话，在这个实验基地中，这台仪器或许算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吧。 不过，越是不值钱的，往往也是最基础的设备。所以，方健对其并不陌生。 拿起了清洗液，方健开始清洗机器，他的动作自然没有张戈那么熟练了，但是动作之标准，却让身后的张戈眼睛一亮。 哎呦，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最起码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错误，就算是自己也挑不出毛病来。要是，他的动作再快点就好了。 张戈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毕竟是一台仪器，想要熟练的掌握各种操作动作，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啊。 然而，张戈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他努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心中纳闷地想着，怎么回事，我咋就觉得，这小子的动作变快了呢？ 第九百一十五章 一次就会了 科学实验在绝大多数的过程中，其实是相当枯燥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也是事实，无论听起来多么的高大上，但若是想要投入心思一直坚持下去，并且将之当做自己职业的话，那么就必须要忍受它的这份枯燥。 世界上最顶级的运动员，最好的歌星，乃至于最好的政治家和科学家，他们的生活从外表上看，确实是光鲜无比。但是，只要他们还是以此为生的话，那么在工作的时候，所进行的一样是重复性的机械运动。 当然，到了一定层次之后，譬如王梁院士等，他们已经不需要自己去实验室亲自在一线工作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筹措资金，以及指定研究方向和实验计划。 至于底层的科研狗们，譬如眼前的张戈，他的工作就是实验，实验，不停地实验和记录。 这一次使用离心机，亦是如此。 那三个格子箱里面的上百份药剂，都需要进行同样的操作。 如果是整个实验计划，所涉及到的人力和物力极多，指望一个人从头到尾做完，那绝不容易。 就好似在n市医科大的时候，庄吉一个人进行实验，虽然也能应付，但是在时间和效率上…那就不要有任何的指望了。 不过，这里可是超大型的国家级研究基地。 在这里别的不多，能够指派的实验狗却是一抓一大把，特别是那些没有超高天赋，只能在实验室中任劳任怨工作的实验狗最多了。 张戈既然轮不到核心实验，那就只能做一些基础工作。 而这台机器的操作其实并不难，只要多上手几次，自然可以熟能生巧。 可这有个前提，就是多上手几次，否则的话，单是那一系列的电脑操作就能够让人看得头大如斗了。 然而，张戈却发现，方健的操作一开始似乎还有些生疏的感觉，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熟练，特别是在清洗一些仪器关键点的时候，他竟然没有遗漏一处。 张戈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上手清洗这台仪器的时候，那可是被师兄揪着耳朵骂过了。 因为机器上有三个重点地方必须着重处理，不能留下一点儿的残渣，否则对下一次的使用就会造成负面影响。 这是一个关键点，如果没有人指点的话，第一次上手的人很难把握。但是看方健的动作，却似乎是做的游刃有余啊。 很快的，方健将机器清洗完毕，他拿起了一个试管，正要将里面的药液倒进去。 张戈打了个哆嗦，这才叫道：“等一会。” 方健一怔，停了下来，用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张戈犹豫了一下，道：“我先检查一下。” 他上前，仔细地检查着这台被清洗过的仪器，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方健清洗得异常干净，就算是他亲自动手，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讶然转头，他道：“你以前，操作过这样的机器？” “没有。”方健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我操作过类似的仪器，但是这种型号的却是第一次见到。” 科学仪器其实也是有着不同的厂家生产，虽然最终产生的效果一样，但是因为出产地不同，所以操作方式也是迥然不同的。 如果是一台从未上手过的仪器，哪怕是再简单的东西，也是需要一段时间去学习和尝试。 张戈的眉头一皱，对于这句话可是半个字也不信的。 “没用过？那你怎么能清洗得这么干净？”张戈不满地道：“说实话。” 方健双肩一耸，道：“张老师，您刚才不是示范过一次了么，我都看过一遍了，当然会操作了。” “你…”张戈被这句话呛得一时无语。 这是多么强大的理由啊，都看过一遍了，当然掌握了。 听起来是没错，但实际上能够做到的，又能有几人啊？ 反正如论如何，张戈是做不到的。 他深深地瞅了眼方健，道：“好，看过一遍就会了是吧。来，你继续，调配机器的参数，开始实验。” 张戈让开了位置，心中不无恶意地想着，让你小子再狂。 清洗机器这东西虽说是有着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但是如果仔细一点，就算事先没有交代，其实也有可能过关的。那是因为只要把机器所有的地方都清洗干净，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但是，设置参数就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一台仪器上的电脑，里面的内容并不是很多。但是，这种极为专业的东西却需要有人手把手的教出来，要想自行摸索的话，很有可能总结出来的东西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而且，更重要的是，张戈并没有把具体的要求告诉方健，所以哪怕是对这台仪器十分熟悉的人，在没有问清楚实验情况之前，也是不可能有任何操作的。 张戈也是心中有气，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一眼就会了？真是狂到没边了… 方健想了想，道：“张老师，您要的是不是和刚才的操作一样？” “是。”张戈双手抱胸，冷冷地道。 “好。” 方健上前两步，站到了操作台之前，开始在电脑上点了起来。 张戈的脸色微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健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这一刻，他竟然有些下不了台了。 这台仪器虽然不是实验室中最贵的，但是既然能够摆放在这个实验室中，那就绝不会便宜到哪里去，最起码，远不是他个人有能力购买的。 如果这小子胡乱操作，把仪器弄坏了？ 这个念头一旦泛起，顿时让张戈感到浑身上下都是凉飕飕的。 “喂，小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要胡乱动手！”张戈心生悔意，想要上前阻止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踏前一步之时，却看到了那电脑屏幕上的各种选项。 第一个，对了。 第二个，也对了。 第三个，还是对了… 张戈的脚步顿时为之一顿，他伸出的手也是悬停在半空中。 张了张嘴，那想要呵斥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没错啊，这小子的所有操作完全正确，没有一点儿的失误啊。 他骇然看着方健，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第九百一十六章 捡了个好实习生 方健将所有参数设定完毕，转头问道：“张老师，我做得对么？” 其实，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方健对自己可是具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如果张戈询问他，这些操作代表着什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方健肯定是瞠目结舌，回答不出来的。其实，并不仅仅是方健回答不出来，哪怕将这个问题抛给王梁院士，此时的院士也未必能够一口回答得出来。 毕竟，院士的年纪太大了，已经脱离一线工作太久。 他每天要做的时候，其实看看各种实验数据，并且根据这些数据对实验进行微调。到了这个年纪，如果再指望他亲自动手…呵呵，就算他想这么做，也要有人敢让他冒这个险才行啊。 实验室工作，远不是人们所想的那么轻松，如果没有一副好身体的话，十有八九是吃不消的。 但是，张戈这一次的要求，却是让方健重复一下他刚才的过程。 这就简单了，方健上手片刻，就已经彻底完工。若是单以速度而论的话，比张戈似乎还要快了那么一点儿。 这并不奇怪，张戈第一次设定参数之时，多多少少都要在脑海里过一遍，手上自然要慢了一点。可方健根本就是想也不想的复制操作，时间效率完全不同。 张戈磕巴了几下嘴巴，看着电脑中的数据，哪怕心中再是不满，也唯有点了点头，道：“你做得不错。”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再问了一句：“你以前真的没有操作过这样的仪器？” “没有。”方健无奈地重复。 他已经说了，但对方摆明了不相信，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戈想了想，道：“好吧，小伙子，这份工作今天就交给你了，把所有的实验药剂按照这个操作过一遍，然后分别贴上不同的标签，做完这一切，将药剂送到祝教授的办公室。” 方健一愣，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张戈打断了：“第一天来实验室的人，一般都是到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但是，最近的实验任务比较紧，你就直接开始吧。对了，我在那边做实验，你好了之后，或者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过来找我。” 张戈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加油。” 说完，他转身，直接就走到了大厅的另一个角落，开始了新的工作。 在实验室里，每一个人都很忙碌，因为他们在一天之内都有着必须完成的工作。整个实验室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想要让这台机器顺利地运转，就必须保证每一个零件的完好，以及所有部位不会出现故障。 掌管这个实验室的真正负责人其实是高义，他就像是一个将军，把实验计划划分出无数小块，让每一个人都在忙碌之中度过。 这是一项十分难得的统筹能力，在整个实验室中，他的表现或许没有祝天才那般耀眼，但却是最不可或缺的。 当然，想要让这份能力发挥出来，必要的资金和设备、人员等都是缺一不可。所以，王梁团队中最主要的几个人，都是各有所长，并且互补性极强，才能够形成这样强大的战斗能力。 张戈一边走一边兴奋得想要唱歌了。 他今天的任务其实相当的繁重，虽说没有什么脑力劳动，但是想要将所有的任务完成，依旧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但是，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实习生，却可以帮他分担一半的任务，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了。 像方健这种年纪的实习生，在这个实验室中时常可见，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就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因为他们在学校实验室的时候，绝对是无法接触到这么多先进的仪器，所以一般来说，他们初来乍到之时，就是很单纯的学习。 但是，他们在这里的实习也是有着期限的，多者半年，短的只有三个月，可以说基本上是刚刚熟悉了各种仪器的操作，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所以，就算是普通研究员看见了这些实验狗，也很少会主动地让他们干事。因为让他们干事之前必须要先把他们教会，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过程。而且，就算是教会了，人家时间一到拍拍屁股也就走人了。 多次下来，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就很少有人做了。 张戈见到方健之时，也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态让他干活的。如果方健很蠢的话，估计一次之后张戈就会放弃，然后亲自上手。但没想到，他以为是个青铜的人，竟然是一位王者，那一系列的操作让他看了都有点儿眼花缭乱了。 这样优秀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一想到今天的任务量几乎有一半被人分走了，张戈的心中就充满了欢乐。 他一边做着自己的第二份任务，偶然还要回头看看方健的操作。 因为都是在大厅之中，所以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虽说因为有着距离的限制，所以无法看见具体的情况，但经验丰富的他只要用眼睛瞄上一眼，就可以探知一个大概了。 嗯，看那小子的动作流程，似乎十分顺利啊。 片刻之后，张戈上去检查了一下，方健做的不仅十分顺利，而且分析出来的液体也是完好无缺。虽然是一个新手，但是办事的效率和质量却并不比他逊色。 张戈点了点头，彻底地满意了。 不知不觉中，他放松了警惕，专心致志地去做手头上的工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他所负责的这部分实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工作，可是想要三心二意的话，也是没办法很好的完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戈伸了一个懒腰，吐了一口长气，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已经将今天的第二份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虽然只是动手方面的任务，还需要进行记录等工作，但是剩下的工作已经是相当轻松的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了方健，转头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这一刻，他的眼睛突然瞪圆了，那眼珠子似乎都有着瞪出眼眶的趋势了。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三台机器 机器还是那个机器，人还是那个人。 但是，此时张戈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有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因为那小子虽然依旧在操作仪器，但问题是他竟然不是在操作一个仪器，而是同时开启了三台。 没错，整整的三台仪器啊。 在这个仪器的旁边，摆放着同样的两台仪器，但张戈在使用的时候，因为随时关注的缘故，所以只是开启了其中一台。但是，那小子…竟然不知何时把另外两台仪器也开启了，并且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操作。 张戈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张大了嘴巴，但是那句话尚未叫出口就已经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的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在实验室里人人都有分工，所以并没有人关注这儿。他立即是三步并做了两步，来到了方健的身边，低声道：“你在干什么？疯了么？” 方健头也不抬，他一边清洗着面前的仪器，一边道：“我在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啊。” “我…”张戈一时语塞，他愣了半晌才道：“你为啥要同时开启三台机器？” “一台机器的效率太低了，三台一起使用，可以提高效率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 “放屁！”张戈怒道：“什么提高效率，你难道不怕导致失误率提高么？” “什么失误率？”方健嘴巴上虽然说着话，但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他此时已经将面前的仪器清洗完毕，手指头在仪器电脑上划动几下，以飞快的速度设定好了各个参数，然后拔出试管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下去。 随后，他关闭舱门，开启仪器。 “嗡嗡嗡…” 随着机器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健满意地点了点头，左走两步，来到了另一台仪器的面前。 当他走到这儿的时候，那台仪器的运转声音恰到好处的停止了。 随后，方健取出事先摆放的两个试管，将之分别贴上标记，放置到了两个不同的格子箱内。紧接着，又是清洗仪器，这一套熟练的动作做下来，竟然给人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赏心悦目般的感觉。 张戈心中的怒火竟然莫名的消失了一大半，他看着方健的动作，那原本想要喷泄而出的怒斥顿时消失无踪了。 来得及？ 方健的动作竟然来得及，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是显得游刃有余。 嗯，这是他的一种感觉，但张戈发誓，这种感觉非常的靠谱。 方健很快的就完成了手上的动作，瞄了一眼第三台机器，然后转头道：“张老师，你说的失误率是什么？” 张戈张了张嘴，目光在格子箱上扫过，他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着。 需要使用仪器进行分离的格子箱，原本共有三个，加起来有着百多个试管。但是，此刻这三个格子箱中已经空了两个，至于最后一个上面也仅有十余只试管了。 而在另一边，已经做完了分离的格子箱中却是插满了试管。 张戈在心中稍微盘点了一下，就知道这小子做的工作十分成功，虽然在没有清点之前，他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但数量上与他估计的却是差之不远。 陡然间，一个极为古怪的念头浮现了出来。 张戈喃喃地道：“那，那个，你做分离的时候，失败了几次？” “几次？”方健瞄了眼三台正在运转的机器，道：“没有失败过啊，全部成功的。” “全部成功啊。”张戈怔怔地看着方健，喃喃地道：“你的运气，真好啊。” 其实，像这种分离实验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只要完全按照标准程序进行，几乎就不会有失败的可能。 但事实上，人们在做实验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里的疏忽或者是那里的缺陷，从而导致某个实验出现纰漏并且最终失败。 或许是机器没有洗干净，或许是参数设定之时有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会让最终结果发生改变。 张戈做分离已经是不计其数了，但是那么多年来，只要是遇到上百次的分离任务，那么其中出现一、二例失败的情况简直就是必然的事情。 只要失误的总数控制在五个以内，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指责。 不过，想要达到这个标准，张戈就必须全力以赴，而且还必须时刻关注，不能有太多的分心。 至于同时开三台仪器进行分离…好吧，张戈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却心知肚明，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嗯，或许不能说是做不到，而是一旦开了三台，那么需要集中的精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了。 这里毕竟是实验室，而不是什么工厂的流水线。追求速度是一方面，但最看重的却是稳定。为了速度而放弃稳定，对实验室来说，简直就是自杀的行为了。 张戈默默地蹲了下来，他仔细地检查着那分离完毕的一瓶瓶试管。 虽说肉眼是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但是两种不同试管中的液体颜色却是不尽相同，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分辨出来。 很快的，张戈已经全部检查完毕，并且在同时清点了一遍数量。所得到的结果是，那小子做事果然让人放心，单从色彩上来分辨，应该不会有错，而且数量竟然完全对得齐。 这也就是说，在他专心致志工作的时候，这小子已经完成了几乎所有的分离工作，不仅仅是同时开了三台仪器，而更重要的是，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出过一次失误。 如此强大的动手能力，简直就是让他感到了匪夷所思。 虽说他先前就觉得，这个实习生小伙子有些厉害，可是厉害到这个地步，却依旧让他有些发愣。 一个又一个的试管摆在了他的面前，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方健又完成了三个试管的分离任务。 张戈有些茫然地站了起来，低声道：“老弟，你真行啊，完成得真不错。” 这几个试管中的液体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分离任务的，他也一直盯着机器的屏幕，所以知道分离得十分完美。既然这几个如此，那么下面的这几箱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还好吧，这个还是比较简单的，没啥难度。” 张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啊，你知道么？这样子说话，会把天给聊死的。 这一刻，张戈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与眼前的小伙子似乎是有些相似呢。 第九百一十八章 另一个天才 祝天才！ 这个在实验室里面堪称是大名鼎鼎的家伙，已经成为了这个实验室，乃至于许多实验室的一个传说。 据说，祝天才的实验动手能力称得上是独一无二，当年第一次来到王梁院士团队，在经过初步的学习之后，就充分的展现出了自己这方面的才华。 有一次王梁院士亲临一线进行实验观察之时，就是看了祝天才进行的操作。 那一次的实验操作堪称完美，结果就是王梁院士在隔天将他收入门下，成了院士的学生之一。 这样的机遇，这样的天赋，说出去足以让人羡慕到死了。 张戈也是听别人提过此事，当时听得时候倒是津津有味，甚至于当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还在幻想自己也被王梁院士看中，从而收入门下。 鱼跃龙门之后，自己的前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再也不是现在这样子，在实验室中做些最基本的工作，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 但是，当第二天醒来之后，张戈才发现，这仅仅是黄粱一梦而已。 嘴角抽动了一下，张戈默默地看着方健的操作，心中就是涌起了一个念头。 当年王梁院士在看到祝天才之时，是不是也有着他此刻这样的感觉呢？ 就在张戈胡思乱想的时候，方健已经将最后一瓶液体也完成了分离，并且清洗机器，打扫完毕。 这一套动作其实并不困难，只是在重复的做机械性工作之时，任何人都难免会有着疏忽的时候。而科学实验的要求极为严格，哪怕仅仅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区别，都有可能造成迥然不同的结果。 不过，对于拥有超强精神力量的方健来说，这样的工作根本就不吃力，想要让他产生疲惫感，除非那任务再重个几十上百倍，或许才有可能。 “张老师，我做完了。” 当最后一台机器也被方健关闭之时，他也是吐了一口长气，转身微笑着看向张戈。 其实，此刻的方健也是感到颇为有趣，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是来观察这里的实验人员，然后向合安提出邀人的建议。 这份工作原本不应该由他来完成，但是，此时的合安却是分身乏术，他为了将全部资金跑到位，也算是拼了老命，只好将这个任务委托给方健了。 当然，在合安的心中，其实还有着一个打算。 他当然知道实验室中哪些人的水平较高，哪些人的技术普普通通。任何项目小组的负责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领导的团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但是，合安知道的信息，真正掌管实验室的高义和祝天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就算高义说过了，让他随便挑选这里的成员，合安也不好意思真的狮子大开口啊。 所以，他把这个权力交给方健，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如果方健看不出哪个研究员比较厉害也就罢了，但他若是看得出来的话，那么由他开口去要人，其效果肯定比合安好过百倍。 高义就算不肯全部放手，但起码也会送出一半吧。 然而，合安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健来实验室也有两个多小时了，但他却并没有看过几个人做实验，而是被一个研究员给带偏了… 张戈如梦初醒地看着方健，半晌之后，道：“好了，和我一起，把东西给祝教授送去吧。” 说完，他到角落拿了一辆推车过来，将格子箱一个个地叠好，道：“安全条例，不要同时搬两个箱子，如果东西数量太多，可以使用工具，懂么？” 方健笑眯眯地点着头，道：“好，多谢张老师。” 张戈满意地点头，在刚刚见到方健之时，他的心态还是颇为倨傲的。可是，在见识了方健的动手能力之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这样的能力，就算是放眼整个实验室，也是极为少见的。 虽说这小伙子只是一个实习生，但既然有这样的能力，高义又不可能视而不见。可以想象的是，一旦方健的实习期结束，他十有八九会被高教授留下来。 也就是说，这位小伙子在以后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同事，而且很有可能成为强力同事。 面对这样的人，他当然要略微地放低一些姿态，不能把他当做那些实习几个月就要走人的普通实习生看待了。 两个人推着车子，在张戈的引导下来到了一个隔间之前。 虽然有着磨花玻璃隔着，但方健却依旧可以看到里面的几个人影。 张戈敲了敲门，很快的，有人开门出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沉声问道：“什么事？” 张戈微微弯腰，就连声音都压低了许多：“黄老师，药液已经分离完毕，我都送来了。” “哦，今天那么快啊。” 张戈连忙道：“今天很顺利，又多了一位实习生帮忙。” 黄老师瞅了眼推车，至于那推车之后的方健，他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就没有任何观察的兴趣了。很显然，在看到方健的年龄以后，他也和张戈一样的误会了。而且，人家张戈都已经点明了，这就是一个实习生，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行了，祝教授正在进行实验，不要打扰到他，你们把推车放在这里，等祝教授实验完毕，我会收拾的。”黄老师挥了挥手，道：“去吧。” 张戈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之色，但还是连声道：“是，是。” 他拉了一把方健，带着方健远远离开，这才叹了一口气。 方健问道：“张老师，你很失望？” “哎，你没见过祝教授做实验的样子，酷得没边了。” “酷？”方健微微一怔，如果说什么明星摆酷，方健还可以理解，但是做实验又能酷到哪里啊？ 除非是如同方健这般动用了精神力量，让各种试管药剂漫天飞舞，否则方健实在是想不出，实验者在试验过程中怎样展现他们酷的一面。 张戈一边遗憾地摇头，一边道：“我本来想要让你见见祝教授，看看他的实验动手水平。但是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哦，对了，你第一天来，就在实验室好好看看吧，认识一些人，对你以后有好处。”他顿了顿又道：“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一步，哎，今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喽。” 第九百一十九章 漏洞 方健看着张戈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有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自己来这里打了半天的工，这位倒好，一旦用不到自己了，就立即抽身走人啊。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是觉得颇为有趣。 说实话，自从将实验任务交给了庄吉之后，方健就很少亲自动手了。现在突然间干上这么一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好玩。 不过，此刻已经没人带他玩了，所以方健就开始在实验室中兜起了圈子。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实验室，并没有什么封闭项目。可以说，除了几个特殊的实验间之外，其余的房间并不会阻拦方健的进出。 至于那几个特殊的实验室里面所进行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项目。只是，在那里摆放着的仪器比较贵重，哪怕是在这个实验室中，也不可能放开给所有人使用。只有那些得到了王梁院士认可，并且在高义教授那里有备案的人，才拥有那几个实验间的进出门卡。 方健就这样在实验室中看着，一路走来虽然有几个人会对他投以诧异的眼神，但却没有人阻拦和询问。 方健暗自摇头，看了眼那墙上贴着的安全条例。 实验室的安全，这里确实抓得很好，就连那位看上去并不得宠的实验员张戈都对此要求甚严。一点儿的不合格，他就会大发雷霆。虽说是压制着声音，不敢让别人听到的怒斥，但是只要看他当时的那副模样，就知道他绝对是心急火燎的。 可是，这个团队似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安全条例上，但是对于实验项目的保密工作却是太疏忽了。 任凭自己一个新人在这儿随便游荡观看，竟然没有人上前询问。而且，自己还被人误以为是实习生，甚至于在这里打了半天工…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了吧。 方健在自己进行试验的时候，可是接连遇到了两次的偷窃行为。所以，他十分明白其中的可怕，如果一不小心，那么他们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很有可能变成其他人抢先发布的论文了。 王梁院士团队的实力毋庸置疑，比起n市医科大里面的庄吉要强大千百倍。 可是，与他们合作，真的就是一件好事么？ 方健微微沉吟着，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咦，方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方健微怔，转头望去，正好看到高义从大厅外走进。 “高教授。” “高教授…” 一片问候声顿时从不同的地方响了起来，大厅内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在见到高义之后，无论他们在干什么，都是暂时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打起了招呼。 高义向着众人敷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笔直地来到了方健的身前，笑着道：“方医生，你是来视察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高教授，您开玩笑了。” 实验大厅中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彼此互望，都是摸不准这个小伙子的来历。 嗯，看他的年纪，以及一身普通的白大褂，十有八九应该是某位刚刚来到的实习生吧。但是，一个实习生值得高义教授主动打招呼么？而且，看高义教授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普通的认识啊。 王梁院士毕竟是年岁已高，所以实验室只是挂了他的名头而已。但实际上，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就是高义教授。 对于许多在这里工作的研究员来说，高义就是他们的老板。只要高义一句话，他们就无法在这里继续干下去了。相反的，如果高义看中了他们，那他们就有可能飞黄腾达，鱼跃龙门，一飞冲天，晋升为实验室的骨干力量。 而一旦在这个实验室成为骨干，那又代表什么呢？ 代表着他们终于一只脚踏入了华国的科研界，哪怕是以后跳槽，也可以获得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和薪资了。 这样的人物，竟然对一个实习生如此热情…哪怕是所谓的礼贤下士，怕是也无需如此吧。 高义呵呵一笑，道：“方医生，谢谢你的实验计划了，真是让你费心了。”他顿了顿，又道：“这份计划，起码让我们省了一个月的时间呢。” 方健微微摇头，道：“高教授，我只是给了个大纲而已，真正的实验计划还需要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去制定和补充。” 高义一挥手，笑道：“算了，我们不提这个，你既然来了，见过天才了么？” “祝教授在那边的实验室。”方健笑着点了一下，道：“应该是实验到了关键时刻吧，所以我暂时不进去了。” “呵呵，这有什么关系。”高义笑着道：“你又不是外人，来，我们去见见天才，他若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暗道，只怕祝天才高兴的，并不是见到我，而是可以向我询问那份实验计划的思路了吧。 实验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实验思路。 虽说在得到实验计划之后，厉害的学者一般都能够看得出来具体思路，但若是有制定者可以询问的话，怕是没有人会放弃这个机会的。特别是如祝天才这样一心一意搞实验的人，就更不会懂得顾忌了。 他有心想要推辞，但是在热情洋溢的高义面前，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随着他进入了刚才那个被阻拦的实验间。 然而，当他们进入之后，大厅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其实，实验室还是相当忙碌的，因为每一个人的分工都不简单，想要完美的达成绝不容易。 就像是张戈，如果没有方健的搭手，而是让他一个人处理…那么就算是今天的时间全部用到分离上，也未必能够完成的如此尽善尽美。 毕竟，张戈的动手能力与可以同时操控三台机器的方健相比，实在是差之甚远了。 不过，虽然大家身上的任务不轻，但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好奇心。 “那个年轻人是谁？” “没见过，新来的实习生么。” “怎么可能，高教授会对一个实习生如此客气？” “那他是谁。” “不知道，或许…他是某个金主的代表吧。” “哎，有钱，真是好啊！” “……” 第九百二十章 惊讶的黄老师 实验室中，一直都是十分忙碌的。 或许，在大多数的时候，实验员还是比较悠闲。可是，一旦正式进入实验阶段，那么就别指望着偷懒了。特别是实验室中职务越高，实力越强的人，就越是如此。 高义进入的这个实验间，正是刚才方健送实验试剂的这个地方。 当高义推门而入的时候，除了祝天才依旧将精力集中在实验之上外，其余三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方健的目光一扫，顿时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中。 虽说方健并不认识他们，但却见过其中一位，正是适才收了实验药剂的那位黄老师。 这位黄老师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之色，似乎是对来人没有敲门而直接进入有点儿生气。可是，当他看清楚了这一次进入的人究竟是谁后，那脸上的不满之色就在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笑意。 他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疾步走了过来，低声道：“高教授，您来了。” 高义微微带头，却是正眼也不看他，道：“实验进行得怎么样？” 黄老师用手一指实验间的角落，道：“祝教授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分离，正在做接下来的融合实验。” 方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那里摆放着一个大推车，上面装着的格子箱怎么看怎么熟悉啊。这不就是自己努力了半天的成果么，怎么变成祝天才完成的了？ 实验间另外两位实验员都是朝着高义点了一下头，随后又专心致志地进行自己的实验了。 方健在一旁看得是啧啧称奇，问道：“高教授，这里的实验人员都是祝教授在指导的么？” 黄老师微怔，朝着方健看去。 他当然看到方健是跟着高义进来的了，不过，他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在他想来，这或许就是某位有些背景的实习生罢了。 但是，什么样的实习生这么大胆，敢如此和高义说话呢？ 高义微微点头，道：“老黄是我安排进来，负责实验统筹的，另外两个则是天才自己选的助手，他们的动手能力很不错，而且比较专心。” 方健看着那两个已经低下头在工作的实验员，也是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不愧是祝天才自己挑选的人啊，物以类聚，只要看他们的实验态度，就知道了。 方健通过观察，已经知道了高义在实验室中的地位如何了。一般的实验员若是遇到了他，就像是合安等人看到了王梁院士那般，肯定要小心伺候着。 就好比这位黄老师，一看到高义进来，立即放弃了自己的任务，紧跟在高义的身边。 难道他就不知道实验的重要性么？肯定不是，只是在黄老师的心中，高义教授比实验更加重要罢了。 而另外两位，就明显有些木讷了。他们只是朝高义点了点头，就继续工作，如果他们遇到的是一些心胸狭隘之人，怕是立即会被穿小鞋了吧。 至于另一位祝天才… 好吧，这位才是真正的心无旁骛，他们进来谈话了那么久，也没看到祝天才抬起头过。 他的心思估计全部放到了眼前的显微镜之下了。 黄老师侧脸偷偷打量着方健，心中愈发的惊讶。 这个小伙子刚才突然开口询问，已经让他吓了一跳，但没想到高教授不但回答了，而且还解释得如此详细，这就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黄老师沉声道：“高教授，这位是…” “黄老师，我是来学习的。”方健微笑着抢在高义之前回答。 黄老师一怔，看着方健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缓缓地道：“这位…我们是不是见过？”他终于觉得，这小伙子有些面熟了，但是究竟在哪里见过，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方健哑然失笑，道：“黄老师，我们刚刚还见过面的啊。” “啊，刚刚？”黄老师一脸的懵逼。 “是啊。”方健伸手一指那个推车，道：“我是跟着张研究员送这些东西的。呵呵，黄老师贵人多忘事啊。” “是你？”黄老师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思议。 此时，他终于记起来了，怪不得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儿印象了。 张戈在送这些格子箱的时候，他朝着那个推车的年轻人看了眼。但也就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而已，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跟着张戈送货的人，又能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十有八九就是这几天刚来的实习生。对于这样的人，他根本就是懒得关注。 可是，没想到这个实习生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可以与高教授搭话的人。 这一个华丽转身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哦，你们…认识？”高义在一旁有些纳闷了。 “也算不上认识吧。”方健随口解释道：“我来实验室做了半天工，将一些实验药剂进行了分离，然后送过来，和黄老师见了一面。” 高义一怔，看了眼那一堆的格子箱，顿时心知肚明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分离一些实验药剂，本身就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研究员就可以做到。这样的工作，自然不可能让祝天才亲自去做了，肯定是黄老师统筹安排，交给了下面的某个实验员。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工作却落到了方健的头上。 他眉头略皱，道：“方医生，你…怎么会做这个呢？”他转头，不满地瞥了眼黄老师。 黄老师心中一凉，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 他哪里想得到，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布置任务，但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上了一个看上去不太小的麻烦。 方健轻笑一声，道：“高教授，我来实验室参观，正好看到有人干活，于是手痒了，上去帮了一下忙。” “哦，方医生你若是手痒，我们这里有很多大型实验器材的任务，你可以上手玩玩，这种分离的小事情，就算了吧。”高义这才恍然，笑呵呵地道。 黄老师的张口结舌，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有些问题了。 高教授竟然邀请方健上手大型实验器材？而且还是玩玩… 这小伙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第九百二十一章 溶液选择 “轻一点！”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引起了祝天才的注意，这位一心一意做实验的天才终于抬起了头，并且发出了自己对之不满的态度。 在实验中干扰他做实验的事情，绝对是十恶不赦。 黄老师的脸色微变，他被高义委派来到这儿，对祝天才的秉性如何，自然是了如指掌。 此时，他的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当祝天才开始实验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将他拉得出来。 如果说，站在这里的是王梁院士，那么祝天才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是发不出来的。但是，如果王院士不在场，那么就算是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高义，他也会板着一张臭脸。 至于其他人… 好吧，被他直接轰出去的人，似乎已经有几十个了吧？ 另外两个实验员也是同时抬起了头，不过，他们都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高义却是大笑一声，道：“天才，过来看看，谁来了。” 祝天才皱着眉头，但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高义身边的方健。 于是，他眼眸中的不满之色就立即变成了欢喜和期待，他甚至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疾步走了过来，道：“方医生，你竟然也来了。” 他的那股子欢喜劲儿就连白痴都看得出来。 黄老师与另外两个实验员都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们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个热情洋溢的人，真的就是那位冷脸实验大神祝天才么？ 这个人，不会是突然间被什么人给替代了吧？ 祝天才来到方健身边，大声道：“方医生，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实验，快来看看。” “第一步？”方健微怔，道：“你…已经开始了？” “是啊，既然实验计划到手，并且得到了认可，当然要开始了。”祝天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 方健磕巴了两下嘴巴，他立即想到了合安。 这家伙不是说，需要给实验计划增添许多条条框框，然后才能获得王梁院士的首肯，并且等资金和人员到位，才能开始的么？ 可是，看看人家祝天才的速度… 方健已经有些后悔，或许自己应该直接和祝天才他们合作了。 “呵呵。”高义在一旁笑着道：“方医生，你不要怪合安，他还是个孩子，第一次独当一面，总是要好好培养的。” “啊？”方健嘴角抽动了几下。 还是个孩子！ 好吧，方健发现，自己与这些人之间还是存在着很深很深的代沟。 合安好歹也是一位教授，并且是闻名遐迩的教授，上一次华东六省一市内分泌研讨大会上，与各省级医院的科室大主任面对面交谈，那是丝毫也不落下风。 就凭这份能力，便足以让人敬佩的了。 孩子？哪一家的熊孩子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啊？ 不过，这毕竟是王梁院士团队中的事情，方健可是插不上手。 祝天才也是笑着道：“方医生，我当初独当一面的时候，也是要经历这种事情的，这是老师定下的规矩。” 方健眼眉一扬，微微点头。既然是王梁院士定下的规矩，肯定有着其中的道理。估计，这是让合安将各种安全条例铭记在心的举措吧。 “方医生，来看看我的这次实验，我将nh-1和盐酸溶液融合，再添加…”祝天才收起了笑容，说到实验上去了。 一谈及实验，他顿时就是滔滔不绝，脸上更是兴奋得微微发红。 方健注意到了，黄老师和另外两位实验员在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专心听讲，很显然，他们已经十分习惯这样的工作方式了。 半晌之后，祝天才说完，道：“方医生，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实验计划只是一份计划书，讲述了大致的方向。但是，想要将这份计划在实验室中完成，那么还必须克服种种难关。祝天才这样的人存在，就是用来攻克这些难关的。 当然，想要攻克它们，就必须一次次地去尝试，每一次尝试就是一个攻城拔寨的机会，但能否获得最终的成功，却没有人敢保证。 方健想了想，道：“我要看实验结果的各项数据。” “好。”祝天才毫不犹豫地将记录本递了过来。 这一刻，黄老师和另外两个研究员愈发的糊涂起来，他们怎么也不理解，祝天才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够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而且，这份实验记录上面的各种数据，可以说都是实验室最重要的东西，平时遮遮掩掩都来不及，怎么能轻易给外人看呢？ 可是，看到祝天才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样，他们却将劝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因为他都知道祝天才的为人，在这个时候如果敢出面硬刚，怕是会让这位发飙吧。 方健一边看着实验数据，一边仔细回忆着推拿大夫所看到的那些文件。幸好的是，在未来，科技异常发达，对于试验进度和结果的记载也是极为详细，所以仅仅片刻间，方健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主意。 他指着其中一行，道：“祝教授，我觉得分离之后，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性，这时候再用a溶液已经不太合适了。” “哦？”祝天才拿着记录本，苦思冥想起来。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道：“但是除了a溶液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我选b溶液。”方健微笑着说出了他的答案。 祝天才一怔，他转头和高义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在这个实验室中，真正看过整体实验计划的，也只有他们两个。别人很难b溶液的作用，但是他们两人承上启下思考片刻之后，眼眸却是突然一亮。 “不错！”高义狠狠的一拍大腿，道：“方医生说得对，用b溶液尝试一下，真是一个好思路！” “我马上就去做。”祝天才的眼眸熠熠生辉，看向方健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高义却是一挥手，道：“天才，等一会。”他转头，道：“方医生，你今天突然来实验室，只是为了参观一下么？” 第九百二十二章 挑人 祝天才的脚步一顿，也是转头望了过来。 他只是一个痴心于实验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笨蛋。此时得到了师兄的提醒，自然明白方健过来肯定不是为了单纯的参观。 方健苦笑一声，道：“高教授，你也知道，我与合教授的项目即将开始了…”说到这儿，方健的脸皮就算再厚，也是很难再说下去了。 高义和祝天才都是在实验室中工作了十年以上的人，他们立即知道了方健的来意。 彼此对望了一眼，高义笑道：“好啊，方医生，亏得我那么热情地招待你，原来你是来挖人的啊！”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暗骂合安，这小子，竟然将这种得罪人的活交给自己。不过，合安去跑各种手续似乎更加重要一点，这样责怪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正在达成初办公室与达总商议拨款事宜的合安突然间觉得鼻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而且一个还不够，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才停了下来。 达成初笑眯眯地道：“合教授，最近太忙了也不是事儿啊，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合安揉着有些发红的鼻头，苦笑着点头，心中却是暗自纳闷，自己这是咋回事啊？ 祝天才想了想，突然伸手一指办公室内那两个一言不发的男子，道：“方医生，他们两个都是我最好的助手，你挑一个去吧。” “啊？”方健微怔，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 虽然他早就知道，既然合安是得到了王梁院士的支持，那么高义与祝天才肯定不会刻意地为难他。但是，祝天才竟然愿意将最好的助手让一个出来，却依旧是让他感到了吃惊。 他进入这个办公室，可是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这两个人一直在做实验，并没有如黄老师那般凑到高义的面前。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是与祝天才同一类人。 这样的人，在任何实验室中只要有人力挺，那么肯定都是其中的骨干力量。 当然，越是这样的人，就必须要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动手能力。若非如此，他们怕是早就被自然淘汰了。 祝天才竟然愿意将这样的人借出去，可见他确实是一片诚意了。 黄老师和那两人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两个人都是祝天才一手培养出来的，有一段时间，高义想要借调其中一个，都被祝天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这个实验室中，也唯有祝天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高义虽然不满，但是对这位师弟也是无可奈何。 但现在，方健甚至于连话也没有说完，祝天才就已经主动地将人借出去了。这样的变化，简直就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这一刻，方健这小伙子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似乎变得更加的与众不同了。 高义在一旁微微点头，道：“方医生，既然天才那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他顿了顿，道：“你们的实验，需要多少人？” 他也是见过方健的那份实验计划，对此也是颇为看好。但是，因为两个不同小组的缘故，所以他也没有仔细去推敲。 高义可不是方健这个外来户，方健闲着无聊，给他们做一份实验计划书，那只能证明方健在这方面的天赋高的怕人。但若是他这样做了，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喽。 方健想了想，道：“十个研究员，两个实验间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只需要两三只小狗小猫，再配上一些合理的仪器就足够了。但是，实验计划书落到合安的手里之后，就变得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了。 不过想想也是，第一期就要消耗四百万，那么十个研究员，应该就是最少的配置了吧。 毕竟，在这里做实验可不是白手起家，所有实验仪器应有尽有。 四百万若是想要购买什么大型仪器，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但若只是用来做普通实验消耗的话，那就可以供人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高义微微点头，道：“好，我向你推荐十个人，他们是…” 随着一个一个名字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黄老师等人愈发的有些心惊肉跳了。 在实验室里，能够被高义记住名字的人其实并不多。 别看实验室有着上百人，可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科研狗。 高义能够记住一半人的姓名，就已经很了不起啦。而能够被他记住名字的，肯定是有着一技之长。 当然，黄老师等人记得的人就更多了，哪怕是每年匆匆而来，匆匆而却的实习生，他们也可以叫出其中一些人的姓名。 所以，高义说的那些人他们都认识，而且也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实验室中的骨干力量。 一旦将他们十个人抽调了，实验进度肯定会落下一大半。 这并不是说其他人就比这十个人逊色太多，而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早已磨合成熟的团队。突然间少了十个人，就相当于一个人突然失去了一只手。 想要习惯失去手的生活，怕是起码要熬个一年半载的吧。 黄老师等人还以为，高义就算肯放人，但放出去的也必然是二流人物。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大方，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实验团队受到影响了么？ 高义说完之后，道：“方医生，你看怎么样？” 方健虽然不认识他们，可是从黄老师等人的脸色和眼神中就可以看明白一切了。 他深深地点头，道：“高教授，谢谢。” “不必客气。”高义笑着道：“既然是一家人，谢什么？”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你来实验室参观了半天，有没有看中意哪位啊？” 方健一怔，莫名的，脑海中就是闪过了一个充满了恶趣味的念头。 他笑着道：“我刚来的时候，和张戈老师搭档了一会，要不，让他也来合教授的小组？” “张戈…”高义想了想，这才想起这么一个人。 张戈其实是实验室的老人了，但是这个老人的能力实在是太一般了。所以，他虽然知道名字，但却极少与其有过什么交流。 虽然不明白方健为何会看中这个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用这个卖人情。 “行啊，方医生你看中谁，尽管带走。” 第九百二十四章 语出惊人 当方健随着高义离开了这个偌大的实验室之时，他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是王梁团队全部的地盘。 在这个实验大楼的对面，也有着一个略矮一点的大楼，而高义给他们安排的实验场所，就在这个大楼的第十八层。 来到十八层，方健看了眼各种设备，以及那空旷旷的大厅，不由得微微发怔。 “方医生，条件有些简陋，请多多见谅。”高义有些儿不好意思地道。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 条件简陋？ 你这是在炫耀吧，赤裸裸的炫耀啊！ 这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那个能够容纳上百人，还依旧显得绰绰有余的实验基地。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简陋这个字联系在一起吧。 如果这里也叫简陋的话，那么自己在n市的实验场所又叫什么呢？ 蜗居？ 方健微微摇头，将这个非常让人沮丧的念头抛开，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高教授，看来您是早有准备啊。” 高义哈哈一笑，道：“方医生，其实这里是我们的一个后备实验室，如果实验任务紧张的话，我们随时都会开启使用。” “还有这样的操作？”方健一怔，脸色都有些微微发怔了。 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好歹也是首都之内啊。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个偌大的实验基地，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一般来说，哪怕是实验基地，承担着重要的研究任务，也应该是人满为患才是。毕竟，首都圈虽然大，但是人口比例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多少人在这里求一间小小的实验室而不可得，留那么大的地方做备用区域，这也太奢侈了吧。 然而，高义却是轻笑一声，道：“这是老师的意思，而且一旦有什么特殊的联合项目，那么在自己的实验基地中有些不方便，所以这样的实验室还是很有必要的。” 方健张了张嘴巴，但最后却是一言不发的闭紧了。 算了，与土豪谈话，实在是太累了！ 高义伸手划了一圈，道：“这个实验层楼，其实可以划分为四个实验区域的。按照你与合安的计划，我们只需要开启一个就足够了。”他顿了顿，道：“方医生，你可以挑一个。” 方健双眉微微一挑，道：“只能挑一个么？” 高义微怔，他讶然地看向方健。 方健与合安的实验计划，他当然看过了，虽然也是未之惊叹，但是因为自己实验任务也是相当紧张的缘故，所以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不过，根据他的经验，这种十几个骨干研究员，再随便配几个实验狗就可以完成的实验，应该不会耗费太多的资源吧。 嗯，只要看看第一期那四百万的资金就知道，这个实验不会大到哪里去。而且，这个四百万之中有多少水分，一般人分不出，但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然而，此时听方健的口气，似乎觉得一个实验区域不够啊。 这又怎么可能？ 只是，无论高义心中如何腹诽，但他就是不想当面得罪方健。 毕竟，在见识过方健的实验计划书之后，任何稍有一点儿头脑，没有被妒忌冲昏头的人，都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去惹方健的不满。 沉吟片刻，高义道：“方医生，这里的实验室都属于老师的团队，只要老师答应，随时都可以使用。” “啊，谢谢高教授。”方健的眼眸熠熠生辉。 高义愈发的好奇了，因为他从方健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意愿。 莫非，方健真的想要同时动用两个实验室？ “方医生，你有什么…特殊的打算么？”高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这一刻，他的心底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和警惕。 莫非，方健在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竟然还保留了一手？直到他正式开始实验之时，才会拿出来。 这其实是科研界中的一种常用的手段，并且往往能够有着极佳的效果。只是，当这种手段被人使用出来之时，就表示对合作伙伴的不放心和不认同。 哪怕高义的心再大，此时也是觉得不舒服了起来。 方健微微点头，道：“高教授，我能不能从n市调两个人过来？” “调人？”高义愈发的惊讶了，心中“呼”的一声腾起了熊熊怒火。 你想要隐瞒实验计划也就罢了，但只要是在这里进行实验，我们多少也能得到一手资料。但是，你连人都要用自己的，那就有些过分了。 “是啊。”方健就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直接道：“我想同时开启第二个实验，嗯，这个实验是遏制成瘾性的实验。” “啊…”高义瞠目结舌，心中的怒火早就是不翼而飞了。 他也是一个教授，而且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教授，心中稍稍盘算片刻，就开口道：“方医生，你想做的是…研究毒品成瘾性问题？” 不愧是首都圈的名教授啊，方健在心中给他点了一个赞，道：“不仅仅是毒品，还有烟、酒等等，如果我的研究能够成果，可以帮人戒除许多不好的嗜好。” 高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向方健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诡异之色。 成瘾性。 这是一个相当广泛且受人关注的话题，这个话题已经不局限于毒品了。 虽说毒品的危害极大，普通人一旦沾上，就很难戒掉，并且很有可能会因此毁了自己的一生。但是，相比于毒品，其实还有几种成瘾性的危害更大。 香烟。 烟瘾这东西的可怕，其实一点儿也不会逊色于毒品。 吸毒的人还需要偷偷摸摸，不敢让人看到。但是，吸烟的人却是光明正大，一点儿也不会忌讳什么。 外出吃饭的时候，酒桌上有人堂而皇之的拿出香烟分派，丝毫也不会顾忌其他人抽二手烟的危害。他们不仅仅伤害自己的身体，甚至于还制造二次污染源。 有些人是素质问题，丝毫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但是有些人就不同了，他们知道香烟的危害，但是他们已经成瘾了，并且戒不掉了。 没错，那小小的香烟，对人类社会的巨大危害性，其实并不会比毒品小多少。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不合理的要求 除了香烟之外，酒也是如此。 特别是在华国，有着所谓的酒文化，饭桌上如果不喝酒的话，总觉得会缺少些什么。这一点，只要看看华国每年消耗的酒品数量是多少，就可以想象一二了。 而且，在股票市场上，如今就连房地产股票都无法保持飘红了，但酒厂的股票却是一路高歌猛进，这代表着什么，只要想一想就可以明白了。 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戒除烟瘾和酒瘾，但是，如果给他们一个选择机会，那么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愿意尝试的。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巨大的市场，但是以现在的技术来说，想要在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渺茫的事情。 方健淡淡地瞅了眼愣在一旁的高义，他上前开始检查各种仪器起来。 仪器这东西其实相当的娇贵，并且有着不同的型号和种类。哪怕是同样性质的仪器，但是因为出产的厂家和次序的不同，或许就会有着不同的地方。并且，有些仪器还带着强烈的个人属性，应该是属于特制品之类的。 绕着这一个区域的实验室走了一圈，方健终于看到了高义。 此时的高义早已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微笑着道：“方医生，你想要从n市直接调人，我可没有这个权力，必须经过老师的批准。”他顿了顿，道：“你有没有与之相关的实验计划，我可以帮你送给老师。”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才来首都几天，刚才只不过是突然想起罢了，还没有来得及制定计划呢。” “哦，那么…你想调什么人呢？” 方健也没有隐瞒，道：“我在学校里有一个合作伙伴，他叫庄吉，今年刚刚毕业。”想了想，他又道：“当然，如果姜雄兵教授能过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虽说姜雄兵教授曾经背叛过他，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方健才敢用他。 无论是手中所掌握的把柄和证据，还是姜雄兵教授对于国际雇佣兵的恐惧，都能够保证他不敢再动什么怀心思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让姜雄兵参与这件事情，那么对方健也有着许多看不到的好处。 姜雄兵再不济，也是一个教授。虽说这个教授与高义教授和祝天才教授相比，还是有些水分的。可是，教授就是教授，具有着独立带领一个团队工作的资格。 若是没有这个挡箭牌，只凭庄吉一个人… 好吧，说句心里话，方健可以将糖尿病特效药的主导权放出去，但是对于成瘾性阻断药的主导权却是极为看重的。 糖尿病这玩意，已经诞生那么多年了，并且有了比较好的压制药物，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平时注意，那么还可以控制得住。但是，成瘾性这东西就不同了。 哪怕他的合作对象是王梁院士，方健也不希望对方干涉的太多。 高义眼眸中精芒一闪，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道：“方医生，我明白了，我会和老师商量的。哦，你在这里先熟悉一下，我去把合安叫来。” 他点头微笑，转身离去。 方健也不在意，虽然他也猜到了一点高义的心思，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学术界盗取成果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方健对这些成果真的很看重么？ 好吧，换一个人，面对这种只要成功一样，就可以名扬天下，并且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成果，当然是要严防死守了，别说是合作伙伴，哪怕是实验室的实验人员，也休想掌握全部的数据。 可是，方健嘛… 他慢悠悠地在实验区域里转着，心中愈发的满意了。 这个实验区域不错，可以与合安一起使用。 而这个最小的实验区域嘛…虽说给姜雄兵和庄吉使用，是太大了一点。但是，如果王梁院士愿意给的话，他是绝不介意的。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住的地方太大太舒服，同样的，也没有哪个实验人员会抱怨，自己实验场所建造的太好太奢侈了。 只是，如果自己把这一片实验区域承包了下来，那么仅仅靠姜雄兵教授和庄吉这小猫三两只肯定是不够的。想要将这一片实验区域填满研究员和实验狗，怕是也很累的吧。 “方医生…”兴奋的声音从电梯口响起。 方健头也没回就听出来，这是合安的叫声。 “合医生，我在这里。”方健朗声说道。 很快的，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方健的眉头略微一皱，合安为啥那么急呢？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片刻之后，合安跑到了方健的面前，他的脸色微微泛红，有些不太正常。 只是，这种表情似乎并不是因为害怕和担忧，反倒是比较像激动和兴奋。 “方医生，我们要在这里进行实验了。”合安大声地说道。 方健连连点头，道：“合医生，冷静，冷静！” “我没法冷静啊。”合安用力的一挥手，道：“方医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一个备用的实验场所。” “不，这是一个功勋场所。”合安肃然道：“这是我老师以前专用的实验场所，有许多国际性的成果，都是老师年轻的时候，在这里完成的。” “啊？”方健瞪圆了眼睛，原来高义说话只是讲了一半啊。 合安继续道：“老师年纪大了，已经无法承受一线实验室的环境了。再加上新的实验基地落成，所以老师就让大伙儿搬过去了。不过，这地方一直都保持着原样，偶然老师意动，就找个合作项目，在这儿开启。”合安的眼神中闪动着一种莫名的光彩，道：“方医生，老师现在重启这个实验室，可是有着深意啊。” “深意？”方健凝目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开启一个老实验室，还能有什么深意。 “哎。”合安摇着头，终于丧失了继续说话的兴致，道：“方医生，反正这个实验室有着重要的意义，我们一定要努力啊。”他看了眼四周，道：“这个实验区域不太合适，我带你去另一个看看。” 方健微微摇头，道：“合医生，我知道，第二号实验区域其实比较合适我们的研究。” “对啊，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合安笑着道：“你既然看出来了，那还待在这儿干嘛？” “因为我想要再开一个实验室啊。” “啊，什么？” “我已经与高教授说了，希望能够从n市借调几个人来，帮我在这里再开一个实验室。” 高义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嘀咕。 方医生究竟在说些什么啊，他不会是中邪了吧… 第九百二十六章 搭台子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 高义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立即看到正在阅读文件的王梁院士，以及坐在他对面的达成初。 在王梁院士团队中，达成初虽然并不是什么研究员，但却是最不可或缺的一员，因为他掌握着整个团队的经济大权，如果没有他的运筹帷幄和各种安排，团队怕是早就要乱套了。 其实，达成初的工作是相当繁忙的，但是最近高义却常常在老师的办公室中看到这位商人的身影，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这并不是高义需要的考虑的事情。或许，达成初正在筹备什么大工作，需要老师的配合呢。 而他本人，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就足够了。 在实验室中工作数十年的高义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定位，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其它不成熟的事情。而这，也是王梁院士放心把任务交给他的最大原因。 “老师，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实验室交给方医生和师弟了。” “好。”王梁院士放下了手中文件，笑眯眯地问道：“他还满意么？” “他十分高兴。”高义迟疑了一下，道：“不过…” “哦，有什么问题？”王梁院士讶然问道。 他将那个在他心目中具有着十分重要意义的实验室拿出来，其实也隐隐地有着一种传承的味道。 或许，高义已经看出了某个可能，所以他对方健的态度才会愈发的和蔼。 不过，听高义的口气，似乎方健并不是完全满意。 高义苦笑一声，道：“老师，我发现方医生的心…比较大。” “心大？”王梁抬起了头，缓缓地问道：“什么意思？” “方医生想要讨要两个实验区域。” “哦，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王梁院士讶然道：“我看过他们的实验计划，2号实验区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并且十分适合他们的试验啊。” 高义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方医生似乎想要同时研究其它东西。” 这一次，就连达成初也是转过了头，他虽然不是研究员，但是跟着王梁院士那么久，每天接触的也都是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在见识上和基本事物上，还是比较了解的。 “高教授，你是说，方健想要同时开两个项目？” “嗯。” “这，这…这不是胡闹么？”达成初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承认，他确实有些天赋，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同时开两个项目，他还真能说得出口啊！” 确实，在这个实验基地之中，除了王梁院士之外，还有谁敢说，能够同时开两个项目的呢？ 哪怕是号称实验天才的祝天才，也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奢望。那么，一个初来乍到的方健，又凭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高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王梁院士的脸色正常，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但他却敏锐地注意到了高义的表情，笑着道：“小高，还有什么话，你一次性说了吧。” 高义苦笑着道：“方医生想要从n市借调几个助手过来，其中一位好像是他的导师…姜雄兵。” “哦，他的导师？”王梁院士这一次可是真的动容了，就连脸色都沉了下来。 他的心思达成初最清楚，连忙道：“王院士，我调查过方健的学历，他现在只是n市医科大五年级的学生，正在第二医院实习。一个连毕业都没有的学生，哪里有什么导师啊。”他顿了顿，道：“以前的传闻都是错误的，其实是方健借了姜雄兵的名头发表论文，您也知道，一个实习生的投稿，和一个教授的投稿，所受到的重视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就连高义也是完全赞同。 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他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投稿很容易，但是想要顺利发表，那就是千难万难了。除非是有着什么重大的突破和发现，否则就算给你通过了，也是需要排队慢慢等待的。如果运气不好，遇到了什么加急刊，那么你的论文就会被延后发表，甚至于取消发表资格。 但是，如果披上王梁院士这层外衣的话… 哪怕仅仅是一片综述，刊物的编辑也会屁颠屁颠地帮你用最快的速度发表出去。 哦，编辑们还会用心地帮你修改错别字，以及斟酌一些语气。保证态度好的，让你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所以，方健这样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无可厚非的。 王梁院士沉吟片刻，道：“方健有没有说，他想要进行什么样的研究？” “方健想要进行成瘾性阻断研究。” “啊…”王梁院士惊讶地道：“他想碰毒品？” “他的意思是，不仅仅毒瘾阻断，还包括烟瘾，酒瘾等一切成瘾性的阻断。”高义老老实实地道。 “胡闹！”王梁的眉头微皱，道：“虽然都是成瘾性，但是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 “是啊。”高义沉声道：“老师，要不我回绝他吧。”他顿了顿，道：“现在应该让他专心致志的投入到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不应该再分心了。” 达成初也是点着头，道：“是啊，王院士，他现在使用的经费，都是国家基金中抽出来的，不应该分心去搞他自己的研究。” 方健又想借用实验区域，又想从n市调人，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莫非是想要借助这个平台单干？虽说达成初并不相信，方健能够在这个项目上研究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但是只要实验开始，那么必将是花钱如流水，他当然要好好的把关了。 然而，王梁院士却是沉默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高义和达成初都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人，立即知道，他这是犹豫不决。这两人对望一眼，都是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决定。 王梁院士考虑许久，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看了几眼，突然道：“年轻人，狂傲一点就狂傲一点吧，舞台我为他搭了，但是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他自己…” 高义和达成初都是一怔，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院士竟然同意了。 目光一闪，他们同时注意到，王梁院士刚才拿起的那份文件，正是方健今天拿出来的实验计划书… 第九百二十七章 好运气 实验基地一楼，有着一个很大的，透明敞亮的食堂。 所有的研究员们和实验狗们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这里美美地吃上一顿。 与一般的大食堂相比，这里的饭菜伙食水准奇高无比，无论是卫生条件，还是食材的新鲜度，乃至于烹煮之人的水平，都是远在水准之上的。 王梁院士和达成初都知道一句话，想要马儿跑，就要马儿吃得好！ 在伙食上投入资金，其实是一种性价比相当高的拉拢人心的方法之一。 研究员们平时工作的地方往往比较压抑，所以当他们来到这个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地方之时，都会感到心胸愉悦，再加上可口的美食，足以打消他们一大部分的疲惫了。 张戈此时也在食堂中用餐，他今天的工作完成得相当顺利，让他感到极为高兴。 实验室的工作其实弹性极大，没有任务的时候，那是相当的轻松，每天看看资料，掌握一下前沿的科技动态。如果是一个还有野心往上走的人，当然会在这个时候努力学习了。但是，对于大多数实验狗来说，这样的日子就是假期，当然要好好的放松了。 因为实验室一旦有了任务，那么这种紧张程度绝不是局外人可以想象的。 有时候，他们就算是在实验室中打了地铺，也不见得能够合眼，因为他们的脑海中全部被各种实验信息所充斥，再也无法睡一个囫囵觉了。 此时，张戈一边吃着饭，一边拿出手机，看起了最喜欢的一个综艺节目。 别奇怪，实验员也是人，也是需要普通的生活，看看综艺节目放松，已经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之一了。 突然，有人端着餐盘来到了他的身前，做了下来。 张戈一怔，连忙收起了手机，笑着道：“黄老师，您好。” 今天下午，他把分离完毕的试验药剂送过去的时候，就是被眼前这个人接收的。 虽说在张戈的心底深处，从来就没有对这位真正的心服口服过，但是，当着别人的面，他却依旧给予了对方充分的尊敬。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位黄老师是祝天才的助手之一。哪怕是打理杂物的助手，但也依旧是助手啊。这个人对你的升迁什么没啥大作用，但是想要破坏的话，那就太容易了。 黄老师微微点头，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平日里十分罕见的笑容，道：“张老师，你也在吃饭啊。” 张戈一怔，他张了张嘴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不吃饭，难道坐在这里拉粑粑啊… 不过，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却是黄老师的态度。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原先与自己一样，只是普通研究员的黄老师，自从当了祝天才的行政助理之后，就变得狂傲自大起来，对于其他实验室中的普通研究员，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至于那些实验狗，就更不会被他放在眼中了。 所以，当他叫自己张老师的时候，张戈甚至于一怔，这才想起对方叫的竟然是自己。 磕巴了几下嘴巴，张戈喃喃地道：“我，吃得差不多了。黄老师，您慢慢用餐，我先走了啊。” 虽然不知道黄老师为啥改变了，但张戈就是觉得，没啥好事儿。所以，他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哎，别别别。”黄老师立即站了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臂，道：“张老师，我们聊聊。” 张戈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毕竟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只好坐了下来。但原先十分舒适的屁股垫子，如今却像是长满了针一般，让他难受的要死。 “黄老师，您有话请直说。”张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好，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黄老师想了想，道：“张老师，你今天完成工作的速度真快啊。” 张戈连忙道：“啊，那是因为多了一个实习生帮忙的缘故。” “实习生？” “是啊，就是和我一起送推车的这个。”张戈也不隐瞒，而事实上，一个实习生也确实没有啥值得隐瞒的：“这个实习生是第一天来参观，我看他的手脚还是挺麻利的，所以就指派他工作了一会。”顿了顿，他又道：“没想到，他的动作真快，在实验上还真有天赋呢。” “天赋啊…”黄老师的脸色慢慢变得极为滑稽和有趣起来，特别是看向张戈的目光，就愈发的诡异了。 张戈停了下来，被他看得愈发的不舒服起来。 “黄老师，您问这个干吗？” “呵呵。”黄老师笑了笑，道：“张老师啊，你有没有听说过，合教授现在新组建了一个团队，要从我们这儿分人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张戈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与我没关系吧。” 其实，分组出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对这些实验员们来说，那就是一个选择的机会了。 有些混得不如意的实验员，当然是想要出去闯荡一下，或许换一个地方，能够创出一片新的天地呢。 但是，大多数工作在关键的实验员们，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挪窝的。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重新投入战斗，这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特别是失去了实验的连贯性，再想要培养出那种感觉，就不容易了。 黄老师叹了一口气，道：“张老师，怎么会与你没有关系呢？”他凑了过去，小声地道：“我得到消息，你张戈张老师，是对方唯一点名要的人呢。” 说到这儿，黄老师的眼眸中也是透着一抹羡慕妒忌之色。 他在实验室中，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方健只点了一个人的名啊。 看着此刻懵懂无知，并且有些忐忑的张戈，黄老师只觉得满心的不平衡。 为啥这样的好事，就轮不到我的头上来呢？ 张戈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是啊。”黄老师幽幽地道：“我原先以为，你与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没想到…哎，你的运气真是好啊！” 张戈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听出这句话中的玄机。 此时，他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是我？ 第九百二十八章 天大的面子 办公室的空调已经开启，这一片实验区域在王梁院士的允许下，正式开启了。 合安虽然勉强保持着激动，但心中的那份兴奋劲儿却依旧可以从眼神中看到少许。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主持一个实验小组，对于不了解内情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但事实上，对于合安本人来说，这却是更上一层楼了。 以前的合安，就好似医院里的主治医生，虽然拥有一定的技术和能力，但是相比于那些带组医生来，却还是要逊色不少。因为医院中真正的顶梁柱就是带组医生，每一个带组医生都拥有卓越的声望和实力，虽然他们依旧无法与科室大主任相比。但是，一旦这些带组医生造反，那么就算是医院也要头痛的。 因为如果没法满足带组医生的要求，那么医院面临的，要么就是拆分科室，要么就是带组医生跳槽。而一旦这样的医生跳槽，对医院来说，就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所以，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一旦带组医生羽翼丰满，那么科室就会面临着被拆分的危险了。 当然，在王梁团队中，并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因为王梁院士的声望太高了，已经高到了执掌学术牛耳的地步，正常人根本就是难以企及的。 而且，他现在团队中的几个学生，都是他真正的心腹，除了祝天才这个只要有实验做就心满意足的家伙外，无论是高义，还是合安，都不具备挑战他的能力。 当然，高义那是因为性格问题，指派他去解决一件事情，他也可以起到带头人的作用。但是，要想指望他完全取代王梁院士的地位…怎么着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至于合安，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看出他究竟拥有怎样的野心，但无论是在王梁团队中，还是在其他人的心目中，如今的合安想要挑战院士的权威，那就是一个笑话了。 所以，王梁院士十分放心的分权，让合安掌握一只科研小组。 看着有些躁动的合安，方健的双肩一耸，道：“合医生，那些实验员都要过来了，你这样怕是会让他们多想的。” 合安一怔，他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谢谢。” 他当然明白，自己虽然是这个小组的带头人，但是具体的各种研究，却还是需要那些研究员们去完成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一副手脚，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来处理，哪怕他长着三头六臂也不够用啊。 而在看过那份研究员的名单之后，他就知道，来的人并没有滥竽充数之辈…嗯，除了某一个人之外！ 想要让这些人安心的在自己的手下工作，那么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气度，或者是最起码拥有表面上能够主持大局的能力。若是自己表现得大大咧咧，不顾一切的冲动，只怕这个研究小组很快就要散伙了。 一个压不住小组内部声音的小组领头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 所以，统率这样一批人进行试验，固然是一件大好事，但也未尝不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再一次的翻开了即将来报名的那份单子，合安的口中啧啧称奇，道：“方医生，你一个人出马，简直就可以抵得上一个排了。” “啊，什么？”方健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看看…”合安拍了拍名单，道：“你从大师兄和天才师兄的手里都抢到了谁。”他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这是李老师，是跟着天才师兄快十年的老人了，他的经验和学识都是丰富无比，一直以来都是天才师兄的左右臂。”说到这儿，他瞅了眼方健，神色颇为怪异：“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天才师兄会放他出来，难道…” 他摇了摇头，把想要说的那句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除非是天才师兄的私生子，否则他怎么可能如此照顾。可是，一想到说这句话的后果，他就没胆量继续下去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那是祝教授大方，或许是他为了感谢我们的实验计划吧。” 合安一伸手，道：“纠正一下，不是我们，是你的实验计划。”在这一点上，合安对方健绝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度翻阅着名单，他又道：“你看看，李老师，邓老师，他们可都是实验室中的老人啊，这样的老人都是通过层层选拔，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才最终留下来的。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具有着强大的实力…”顿了顿，他低声道：“这些实验员们若是放出去，就算是让他们自己组建团队都够资格了。或者是进入某个地方大学，肯定也能够获得教授的资格！啊，能够让高师兄把他们放出来，这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方健眼眉微微一挑，别看现在教授好像多如狗，但实际上，每一位教授都属于稀罕品种，想要成为教授，绝不简单。 而王梁团队能够让那么多有实力的人在这里为他打工，单是这份团队能力，就不容小觑了。 这一刻，方健的心中突兀的浮现出了达成初的面容，这位团队中掌控经济大权的家伙，也是相当厉害的。 “哆哆哆。” 敲门声响了起来。 合安立即坐了下来，道：“进来。” 一个年轻人推门而入，低声道：“教授，李老师他们来了。” “哦，请他们去会议室吧。” 年轻人应了一声，关门离去。 这是合安的学生，被他临时抽调过来撑场面的。 毕竟，这个实验小组刚刚成立，一切都是白手起家。 方健笑眯眯地道：“合医生，你刚才的表情就到位了，这样保持下去吧，我看好你啊。”说完，方健推开了另一道门。 “喂，你要去哪里？” “我再去看一下实验计划，推演接下来的步骤。” “不行啊，这些人是你招来的，怎么都要见一面啊！” “我早说过，我只管实验计划，具体的人事方面，都交给你了。”方健挥了挥手，潇洒离去。 合安在背后恨恨地咬着牙，不过他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方健的这个态度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也表明了，他无意争夺领导权。 只是，就连合安也无法确定，方健这么做，对实验小组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九百二十九章 指导天才的人 张戈心怀忐忑地站在了办公室之外，在他的前面，有着十位实验室骨干。 他们都是昨天晚上接到通知，要抽调到这个新的实验小组，进行一项全新的研究。 嗯，对于绝大多数的研究员来说，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科学研究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事情，有着太多的研究中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半途而废。而其中，以资金链断裂为最多。 在王梁院士的团队中工作，当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可是，这也不是说，他们就能够百分百地保证始终待在某一个研究团队中不挪窝。 事实上，今天来这里的十一个人之中，除了张戈这个打酱油的之外，其余十个人都称得上是研究团队中的骨干成员了，他们每一位都是科研好手，如果放到企业之中，可以用中层干部来称呼他们了。 能力越强的人，就越具有个性。 他们在接到调令之时，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他们的工作好好进行着，突然间要换一个环境，怕是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感到欢喜吧。 而且，在原先的地方，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对未来的前景也是颇为看好。但是，来到这个新的地方，可谓是两眼一抹黑，甚至于连研究方向也不知道，心里能痛快才有鬼了。 不过，如今他们在这里，倒也不是十分喧闹，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一个人。 李毅，这位被祝天才带在身边，已经帮他完成无数实验任务的家伙，竟然也被派了出来，这就让所有人都选择了低调和观看。 如果他们突然被派遣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实验小组，是有人想为难他们，或者是想要掠夺成果，他们都觉得由此可能。但是，连李毅都出现在这儿，那就不太可能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李毅是祝天才的心腹，而祝天才则是王梁院士最信任的实验员。 可以说，只要王梁院士不倒，那么李毅就不太可能被贬的。 而如果真的连李毅都被贬了，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人了。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但其实连四十都不到的研究员来到了李毅的身前，低声道：“李教授，我们突然被派到这儿，究竟是为什么？” 李毅讶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们都是实验员，来这儿当然是为了做实验啊。” 那人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么。 不过，面对着性子和祝天才如出一辙的李毅，他也气恼不来，只好苦笑一声，道：“李教授，我是想问，我们究竟要研究什么，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他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李教授，你是祝教授的人，应该知道一点吧？” 李毅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但大概是与我们现在的研究差不多。” “差不多？” “嗯，应该说目标差不多。”李毅想了想，道：“祝教授说了，合教授想要研究另一个方向，并且获得了院士的认可，所以才开了第二个实验小组。” “哇…” 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样的大事情，他们竟然才知道。 其实，如果有类似调动的事情，提前几天他们就会知道了。因为任何实验小组的成立都不是一筹而就的事情，首先要有实验计划，然后才能估算其它的东西。 而一旦有实验计划，那么多多少少都会有风声传来。 但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高义和祝天才等人费尽心思，也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完善的实验计划，竟然被方健这个怪胎一晚上就捣鼓出来了。 虽说还有着合安增补的时间，但却依旧是短得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这个过程中，根本就没有给事情发酵的时间。 所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得知此事。 “第二个实验小组啊。”一人的眼睛微微发亮，道：“合教授是找到新的方向了？” “就算是有新的方向，也不一定能成功啊。”另一人微微摇头，道：“其实我觉得，上一次发现的nh-1大有潜力可挖，或许治疗糖尿病的关键点，就是这个呢。” 几个人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真正的骨干，所以都知道nh-1的存在。 唯有张戈一头雾水，nh-1是什么东西？我和他们的工作地点，真的是同一个地方么？ 李毅沉吟片刻，道：“各位，这一次合教授并不是一个人组建团队，他还有一个合作伙伴，这个人，很厉害！。”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能够让李毅都说很厉害的人，绝不简单。 “李教授，那是什么人啊？” “我不认识。”李毅摇着头，道：“我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不过现在大家既然在这儿，那么以后碰面的机会应该就会多了。” “李教授，你是怎么知道他厉害的？” 李毅的眼神顿时有些迷离，他想到了那一日的情形，缓缓地道：“我看见他和高义的交流，以及对祝教授的指点。” “指点？” 众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 能够指点祝教授？难道是王梁院士那一级别的人… “李教授，你说的祝教授，是不是…天才教授啊？” “嗯，除了祝教授之外，我们还有第二个祝教授么？”李毅好奇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都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了。 都在一个实验基地工作，谁不知道谁啊。这么多年来，祝天才早就摆脱了新手的身份，成为了实验中的一级大佬，有时候，就连高义在实验中也必须严格祝天才的计划执行。 可是，这样的牛人，竟然也会被人指导？ 这一刻，众人的心中联想翩翩，原先被调来此地的怒气似乎一瞬间都消散了。 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竟然是充满了期待感。 真的好想见到那位连祝教授也能够指导的神秘人啊。 这时候，门开了，一位实习生进来，道：“各位老师，合教授让大家去会议室。” 李毅率先站了起来，道：“大伙儿走吧，别让合教授先到了。”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彼此间还有着交流，但他们的速度却都不慢，很快地就来到了会议室中坐好。 第九百三十章 分派任务 李毅为首，众人来到了会议室。 这里既然是王梁院士以前的实验基地，所有的设施自然是保存完整。 而事实上，也唯有王梁院士这样在国内最顶尖的人物，才有资格保留过往的实验室做应急之用。若是换一个能量稍微差一点的人，这个实验基地早就被人惦记着拿走了。 当然，这也与王梁院士团队手中掌握着大量专利有关，最起码，在达成初的操作之下，他们并不会为资金伤太多的脑筋。 众人坐下，两位大学生忙着他们倒茶。 这两位大学生众人也不陌生，也是实验基地中派过来的实习生之一。 不过，与在座的诸位相比，他们就没有什么地位了。如果说在座的这些人还能对自己的调动发出异议的声音，那么这些实习生就唯有乖乖接受的份儿。 这就是地位和能力不同的差别，在没有达到这个地位之前，就是这样的没有人权。 片刻之后，合安带着他的学生进入了会议室，在他的学生手上，则是捧着一叠资料。 合安在会议室主位上坐下，他环目一圈，心中竟然颇有些感慨。 王梁院士启用新的实验基地也不过就是两年前的事情罢了，所以团队中的那些老人，对这个实验室并不陌生。而合安更是如此，不过两年以前，有资格在这个会议室中坐主位的，也只有王梁院士、高义和祝天才这三位罢了。 他在外虽然已经是名声鹊起，可是在这个团队中，却依旧只是小弟级别。 如果没有王梁院士学生的这个身份，未必就会比在坐的这些人高出多少。 但是，今天，在两年之后的今天，合安就已经拥有了端坐主位的资格。 所以，当他的屁股真的坐在这儿，并且带着居高临下目光看过去之时，心中的那份感觉，实在是莫名的让人悸动。 不过，他很快的收敛了心神，因为他知道，在场的众人之所以过来，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牛逼，而是因为王梁院士的一句话。 所以，他的这份权威现在并不牢靠，唯有以后不断地做出成绩，达到一个其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才能够真正的掌握人生。 深吸了一口气，合安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他的脸上更是带着淡淡的和睦笑意。 这些人，以后都是他实验小组的骨干成员，在一般情况下，还是要尽可能的笼络吧。毕竟，接下去的实验，还是要靠他们去做的。 只是，当合安的目光落到最后的张戈身上之时，却是不由自主地一怔。 这家伙…自己记得这张脸，那是因为在实验室待久了，见过的次数太多，想不记得也难。 可是，合安只记得这张脸，但是对于他的名气，以及曾经取得过的成绩却是相当的模糊。 张戈坐在会议室最末端的位置，他尽量地低头弯腰，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因为对他来说，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他高不可攀的大佬，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够与他们坐在一起讨论事情。 实验室里，等级就是这么的森严，不过这也是必须的。因为每一次的实验都是花费不菲，如果没有明确的责任划分，那么一旦出了问题，天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 以前张戈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但这一次不知怎么地，竟然和这些大佬们一起被抽调了过来。 虽然这些大佬们并没有当面说什么歧视的话，但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着都觉得有些不对。所以，张戈一直尽可能地低着头，让自己表现得低调。 但此时此刻，会议室就这么大，人数就这么多，他就算是想要躲避也是不可能的了。 合安翻了一下手中的资料，眉头微微一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科研人员都是高义师兄派来的，那么为啥在诸多大佬中却偏要掺一个普通研究员呢？ 莫非，这个研究员其实与师兄的关系匪浅… 他缓缓地合上了文件，道：“各位老师，我想你们都在奇怪，为啥来这里了吧。” 众人或是点头，或是喝茶，唯有李毅道：“合教授，我们来这儿，也是做实验的。” “不错，老师决定，将整个实验团队分拆为二，高教授负责第一组实验，而我则负责第二组的实验。”合安语气平和，就像是预先演练了上百遍那样，道：“现在，我将第一期的实验计划分发下去，大家看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的学生立即将文件分派下去，只是在交给张戈之时，也是有着一瞬间的犹豫。 但他并没有迟疑多久，还是递了过去。 他只是合安的学生，可没有权力决定与会人员啊。 张戈心虚地接了过来，学着众人的模样打开实验计划书。 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慢慢的，张戈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惊容。 他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在座诸位，但是能够在实验室里立足多年，最起码基本功还算是扎实的。所以，他很容易地就看懂了实验思路。 嗯，虽然对于其中具体的运用等等，还是一知半解，但仅仅是看这实验思路，都让他有着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刻钟之后，李毅突然道：“合教授，剩下的实验计划呢？” “是啊，让我也看看吧。”另一位研究员双目熠熠生辉，追问道。 合安轻笑一声，他心中颇为得意，这份实验计划出来之后，果然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不过，他的心情很快的低落下去，这份实验计划最大的功臣又不是自己，自己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轻咳一声，合安道：“各位，具体的实验计划，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这第一期的实验计划已经获得了老师的首肯，所以，我打算分派任务了…” 众人都是心中一凛，既然合安扯出了王梁院士的这张虎皮，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合安一个一个地将任务交代了下去，但是到最后仅剩下张戈之时，合安却是停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犹如刀锋般的落在了张戈的脸上，让他觉得火辣辣的难受。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不容易 合安沉吟片刻，道：“各位老师，我们各自的任务暂时就分配到这儿，希望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们能够同甘共苦，给老师交出一份完美的答案。” “一定努力！”李毅和研究员们一起说道。 不管他们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他们是否发自于真心的愿意，但是在这一刻，却并没有对合安的话有所质疑。 合安站了起来，道：“各位老师合作多年，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你们去挑选实验间吧。”他想了想，又道：“张戈老师请留下。” 李毅等人也不客气，他们纷纷离去，只是在离开之前，瞅着张戈的目光中不免带着几许的好奇了。 张戈能够与他们坐在一起，其实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因为在以前的实验中，张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么这一次抽调的既然都是骨干，为何还要再加上一个他呢。 李毅虽然知道内情，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所以也没有到处宣扬，而其他人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出其中缘故的。 张戈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人走光了，会议室中只剩下自己与合安两人，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道：“合教授。” 合安微微点头，沉吟着道：“张老师，你是谁推荐过来的？” 人选名单是方健亲手交给他的，但合安同样不知道其中玄机。 张戈满脸的苦笑，他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呢，天知道自己是怎么又资格混进这只队伍中的。 只要看看以李毅为首的诸多大佬就知道，王梁院士肯定是对这个团队充满了期望，所以才会在研究的要紧关头，不惜拖慢整体研究进度，也要拆分出另一只实验小组。 所有加入这个小组的研究员，最起码的级别也是高级研究员的水准。 若是换到地方学院，那就是相当于教授水平，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了。 那么，在这些大佬之中，突然加入他这个人名，又是为何呢？张戈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于在怀疑，是不是人家在统计的时候，手指头一歪，点错了人名。 如果真是如此，到最后他被退回去，那才是天大的玩笑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也就没脸继续待下去了，无论如何都要找门路离开王梁团队。 看到张戈一脸的懵，合安也是感到有些头痛。 把这家伙塞进来干么？他能干什么呢？ 其他人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嗯，张戈这几年的表现虽然称得上是兢兢业业，可并没有特殊突出的地方啊，自己把研究任务交给他，真的能放心么？ 合安的眉头越来越深，张戈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沉。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方健走了进来，道：“合医生，还没有开完会么？” “哦，方医生啊。”合安立即站了起来，热情洋溢地道：“我已经开完了，现在正商量具体工作该怎么安排呢。” 在见到方健之后，合安立即将张戈抛之脑后了。 没办法，在合安的心中，一万个张戈都没有方健重要啊。如果没有方健的话，天知道他想独立掌控一个实验小组，还需要经过多少年的历练，哪怕仅仅是为了这个原因，就足以让他对方健另眼相看了。 再说，现在的实验计划，无论是他拿出来的，还是高义他们在进行的nh-1的，其大纲和最重要部分都是出于方健之手。他们的任务，其实就是增增补补而已。说句难听的，只要是一个在实验室中工作五年以上的研究员，都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所以，在面对方健的时候，哪怕明知道方健的年纪比他们小得多，但合安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心。 方健轻轻点头，道：“合医生，我又想到了一些点子，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是么？”合安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他对于方健在这方面的能力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对科研的嗅觉如此敏锐之人，以前别说是没见过了，就算是听都不曾听过。 所以，一听说方健有了新的想法，他就立即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方医生，我们去实验室说吧。”合安疾步走了过来，道：“实验室里有最好的设备，说起来比较通透一点。”此时，他已经彻底地遗忘了旁边的人。 一旁的张戈早已瞪圆了眼睛，在方健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年轻人。 这不就是昨天刚刚见面，然后被自己指使着干了半天活的人嘛。 可是，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而且，看他与合安教授谈话的模样…天啊，张戈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位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实习生了。 只是，自己竟然把对方当做了实习生，而且还干了半天的活！？ 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烫了。 方健轻笑一声，突然转头，就像是刚刚看到张戈，道：“张老师，你好啊。” “啊，啊，你，你好…”张戈略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与他打招呼。 合安一怔，讶然道：“方医生，你们两个…认识啊？” “嗯，是啊，我昨天去实验室，与张老师合作过一把。”方健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张老师工作，还是挺认真负责的，所以就向高教授讨了个人情，把他要到我们实验室了。” “哦，这样啊…”合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戈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只是方健一时兴起而已。 转头瞅了眼张戈，合安顿时将这张有些熟悉，但却从未放在心上的脸记了下来。 不管方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开口要来的人。所以，这个人的使用方式就大有讲究了。 嘴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合安也是有些头痛。 那些最普通的工作，肯定不能再指派给张戈了，但要从那些次要的工作中分出那些给他比较好呢？ 哎，原来主持一个实验小组，还真的不容易啊！ 第九百三十三章 大浴场 张伟一怔，他那把持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原先听到方健拒绝的时候，他还有些悻悻然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不知道享福的男人啊。可是，这话才刚刚说出来，转眼间就反悔了的人，那就是极为少见了。 他嘴角微微一撇，暗自摇头，果然，自己就不应该相信的，哪里有不偷腥的猫儿啊。 不过，他可不敢在方健的面前表露出任何的心中想法。 半转头，他朝着方健笑了笑，道：“方医生，你想要去哪种场子呢？是人多一点的，还是人少一点啊？” 方健想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后视镜上扫过，微笑着道：“人多一点的吧，不要太麻烦了，早点解决早点回家。” 张伟又是一愣，这个要求，怎么听起来如此的古怪呢？ 只是，不管客户提出怎样稀奇古怪的要求，他总是要想方设法的满足他们。 脑海中迅速地回顾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资源，他道：“方医生，有一个大浴场很不错，泡泡澡之后，还可以推拿按摩一下放松呢。” “哦…”方健微微抬头，笑道：“好，浴场很好。”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一抹笑意的时候，张伟就是觉得心中微微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算了，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只是，他以前送过许多客人，但是在去之前，露出这种表情的，却是从未见过。 莫非，这位方医生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么？ 怀着这个疑问，张伟将车子开到了附近的一个大浴场停车场。 他手中虽然有着不少的资源，但是考虑到方健的身份和需求，他却不能随便安排。否则的话，单是达总的埋怨，就不是他能吃得消了。 方健随着张伟进入了浴场，这里的浴场与南方还是有些不同的，但基本上的套路都是一样。 在冲澡完毕，到达休息室的时候，就有人上来询问需不需要按摩。 张伟正要说话，就听方健抢先道：“按摩间在几楼？” “五楼。” “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张伟连忙上前，道：“方医生，让我来…” “不用了，我想自己做主。”方健面带微笑，但是眼眸中的神色却是不容人拒绝：“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操作，所以，张哥你在休息大厅等我就行了。” 张伟愣了一下，他以前带过许多人来此，所以与这里的领班相当的熟悉。 正所谓熟人好办事，所以如果他来安排的话，绝对能够让人满意的。可是，如果是让方健自己过去… 然而，正当他想要再劝一次的时候，却见方健皱起了眉头，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了不悦之色。 张伟立即闭紧了自己的嘴巴，算了，还是让方医生自己去玩吧，自己只管买单就可以了。 方健转身，跟着服务员坐电梯上了五楼。 至于张伟，则是摇了摇头，来到休息大厅找了个沙发看起了电视。不过，他随时关注着自己的手机，一旦有信息来了，就是他出面买单的时候了。或者，如果方健对服务人员不满意，他也会有着用武之地。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入浴场不久，就有一些人跟了进来。 浴场中，人来人往那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情，对于毫无防范之心的张伟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关注那么多。 只是，这些进入浴场的人却有些不太寻常，其中有几个明显具有着外国血统，而另一个却是身材极为魁梧的彪形大汉。 那几个外国人碰头商量一下，就各自散去，很快就消失在各处了。 方健进了服务生安排的房间，那位服务生恭敬地问道：“先生，您有没有熟悉的技师？” 方健瞅了他一眼，道：“我不需要技师。” “啊，不需要？”服务生一脸的迷惑，你不需要技师，那你上来干什么？ “我累了，所以想要找地方睡一觉，你给我开房吧。” 服务生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看过了手牌，关门离开了。 走到了这层楼电梯口边上的柜台，他低声道：“刚才那个穷鬼不是来按摩的，害我白跑一趟。” 柜台里的服务生笑道：“不是来按摩，那就是来开房的，对不对？” “是啊。” “呵呵，我保证，等一会还会有人上来，并且到他房间去的。”那柜台服务员不屑地道：“这种事，我们见多了。” “哦，这样啊。”服务生报了一下客人的手牌号，然后坐电梯离开了。 浴场大厅，一个面容老实的人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如果张伟的记忆力还行的话，那么肯定能够认得出来，他就是那位在小吃街泼了自己一脸饮料的家伙。 这人突然伸手拿出了手机，瞥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排信息。 “目标手牌号3021，在五楼518房休息，没有叫按摩师。十分钟后，酒店五楼摄像头失去功效。” 他的眼眸中精芒一闪，删掉了这句话，然后坐电梯来到五楼。 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他走了出来。 柜台中的服务生连忙站了起来，道：“先生，您好。” 那人点了点头，道：“我的朋友在518休息，他上来了吧。” “啊，518…”服务生刚刚低下头，就听那人道：“他的手牌是3021，对吧。” “是，是的。”服务生已经查询到了记录，连忙道：“您的朋友已经到了，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我认得路，自己过去就行了。”那人摆了摆手，转身朝着走廊而去。 柜台服务生并没有勉强，既然不用他带路，他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不过，这种情况似乎与想象中有些不同，原来这个人约的并不是炮友啊。 突然，他觉得眼前一黑，讶然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不声不响地站在了柜台之前。 那服务生吓了一跳，他打了个哆嗦，身材如此高大的人，他并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高大，体格又如此健壮的家伙，却是第一次看见。 第九百三十四章 意外频发 方健进入了客房，悠闲地躺了下来。 虽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而言，那些普通人害怕的事情，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反倒是这几天与实验员们的交流让他花了不少的心思，感到有些疲累。所以，此时他静静地躺在大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片刻之后，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了一下，他听到了极为细微的开门声。 这个人开门的时候，肯定是灌注了润滑油之类的东西，所以门锁并没有发出较大的声音。而且，方健可以断定，这个开门的人，并不是使用钥匙开锁的。 大浴场的客房门锁是可以反锁的，但对方为何能够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开锁，那就不用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安静地躺着，口鼻中发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噜声，就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客房门缓缓地被人推开，那个面目老实的人缓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方健，嘴角微微翘起，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 那一日，自己一时疏忽，竟然被这个小家伙给泼了一脸。 虽说这是他猝不及防被泼中的，但是面对一个普通人，他竟然没有能够躲开，这已经成为了他在同伙间的笑柄。所以，这一次进入浴场，他是自告奋勇前来。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更主要的是，他想要亲手报这一箭之仇。 然而，就在他进入客房，刚刚把房门关闭之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多年的经验和危险来临之时的第六感告诉他，或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个纵身，整个如同一只灵猫般的跳了起来，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来到了窗户边上。这些动作他做的十分快捷，并且中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惊动床上熟睡的方健。 果不其然，房门就在下一刻被敲响了。 随后，开门声随即而起，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年轻人大步流星般的走了进来，他的那双眼睛异常明亮，并且带着一种摄人心神的力量。 躺在床上本来想要守株待兔的方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奈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道：“咦，军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进来的这个魁梧大汉，正是翁佳怡的保镖军旗。 他眼眉一挑，道：“方医生…有人进来过么？” 方健再度打了个哈欠，道：“有啊。” “在哪里？” “就是你啊。”方健站了起来，道：“军哥，发生什么事了？” 军旗还没有开口，他身后的那位服务员就走了过来，看了眼屋子，道：“奇怪，刚才那位客人明明说来这里的啊。” 方健眨着眼睛，笑着道：“什么客人，我没看到过。”随后，他拉住了军旗，道：“军哥，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缘分，来来来，我请你喝茶去。” 军旗眉头大皱，正要拒绝，但是突然间脸色微变。 因为他感觉到了，方健拉着他的那只手竟然是充满了力量。 这并不是普通人的力量，那力量之大，就连他都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几乎就要被方健给拉动了。 军旗心下骇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健这并不算壮硕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要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力量，那可是有着清晰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多年的锻炼，让他身高体壮，这个分量摆在这儿，别说是拉他走了，就算是想要推他走，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是，看着方健的样子，却似乎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简直是让他有着一种三观颠倒的感觉了。 方健朝着军旗使了个眼色，道：“军哥，走啦！” 军旗眼眉微挑，看着方健的脸色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微微点头，道：“好，我们去喝茶。” 他们两人先后走了出去，那服务员一脸的懵逼，追了上来，道：“先生，你的房间还要保留么？” “不用了。”方健挥了挥手，道：“退掉吧。” 他们两人走进了电梯，服务员愣了半晌，关上房门，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窗帘却是无风自动的掀开了。 服务员进入柜台，将单子取消，然后通知了后台，让他们安排人打扫卫生。做完了这一切，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立即看到一个人走到了柜台前。 “啊，你，你是那位…”服务生指着那一副老实模样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那人眉头一皱，道：“我刚才肚子痛，去了一趟厕所，怎么了？” “哦，您去厕所了啊。”服务生这才恍然，连忙道：“对了，您的朋友刚才有人找他，所以他退房喝茶去了。” “有人找他？”老实面相之人一脸的意外，道：“他没有和我说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提到那个人，服务生顿时一脸的兴奋，道：“那个人啊，他是个高个子大汉，有那么高，而且身材很魁梧，就像是，就像是…”他皱着眉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形容词来。 “这么高…”老实人比划了一下，脸上闪过了一片狐疑之色，这个高度，让他联想到了一个老伙计。不过，这个老伙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是啊，只要你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服务生笑着说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实人微微一笑，转身也是进入了电梯，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脸上的老实模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什么人，竟敢来破坏我们的事情？ 他并没有继续在浴场中停留，而是很快离开。 刚刚走出浴场，身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得手了？” “没有，目标的身边有人保护，我来不及动手，你们查一下，那个人和约翰差不多的身材，应该很容易找到的。” “哼，我们拿的是旅游护照，要尽快得手，不能再拖了。” “我明白，下次，一定不会失败。” 第九百三十五章 保镖 浴场休息室，方健和军旗坐在汗蒸区的一个茶几前。 方健的形象还好，但军旗坐在这儿，却像是一个擎天柱般，十分的吸引人。 哪怕并不是特别的留意，方健也知道，过往的人群多多少少都会看他几眼。 就像是人们在看到特别漂亮的姑娘之时，大多数会多瞅一眼。同样的，看到身材如此高大，并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彪悍劲儿的军旗之时，就算是下意识的，也会多看几眼吧。 方健要了一壶功夫茶，两个人摆好，他举起了茶杯呷了一口。 军旗皱着眉头，问道：“什么味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你自己不会品尝么？” 军旗摇着头，道：“我从不喝茶，我只喝水。”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它和水有什么区别。”军旗顿了顿，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知道喝茶究竟是什么味道。” 方健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了，他眯起了眼睛，低声道：“鬼知道。” “啊…什么？”军旗睁圆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刚才没听错吧？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喝茶其实就是装个样子，鬼知道它有什么味道。” 军旗磕巴了一下嘴巴，虽然方健回答的比较粗鲁，但是不知为何，军旗却就是感觉到挺开心的。或许，与这种人相处，才不会很累吧。 方健放下了茶杯，道：“军哥，你不是在保护着佳怡么？她…应该回去了吧。” “嗯，小姐已经回去了。”军旗沉声道：“她不放心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照顾我啊…”方健的话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不过心中却是极为感激。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啊，如果自己因此而怪罪的话，那才是禽兽不如。 “军哥，请你帮我谢谢佳怡。” “我不会谢。”军旗摇着头，道：“我只是一个保镖，按照雇主吩咐办事，如果你要谢的话，自己去说。” 方健哑然失笑，这个耿直性子，倒是让人挺喜欢的。而且，谁说大个子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了？军旗这家伙，绝对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方医生，你得罪谁了？”军旗沉声问道：“这几天你没有回酒店，是在躲他们吧。” 方健一怔，自己住在研究基地之中，那是因为不想浪费来回的时间。 凡是到过首都的人应该都知道，那里的交通环境有多么的恶劣吧。对于一个正常的，真正的科研工作者来说，他们是不愿意把时间消耗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但是，自己的一个无心举动，却被解释为躲避危险，那就让人有些担忧了。 他心念一转，道：“军哥，你的意思是说，在我居住的酒店外面，有人监视？” “嗯，他们特意要了你隔壁的房间，但你一直没回来，所以他们就没有动静了。”军旗淡淡地道。 方健的眼眸闪动了一下，那帮人能够找到自己的落脚处并不奇怪，如果他们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也不用再混下去了。有几天时间的缓冲，想办法住到他的隔壁，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预先和酒店打个招呼，找个怀旧的借口，任何服务员都十分乐意帮你这点儿小忙的。 但是，军旗竟然能够掌握对方的行踪，那就让方健感到惊讶了。 当然，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方健并不会去询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轻轻地拍了拍茶盏，方健缓缓地道：“奇怪啊…” “奇怪什么？”军旗肃然道：“方医生，我看那帮人不怀好意。”他犹豫了一下，道：“今天你在房间休息的时候，真的没人进来过么？” 方健轻轻一笑，道：“军哥，其实在你进来之前，确实有人进来过，不过…”他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件事情了。 军旗目光炯炯地看了眼方健，他缓缓点头，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但他起码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方健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样，对此事一无所知。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军旗道：“方医生，我建议，你可以向实验基地求援。” “啊，实验基地？”方健讶然问道。 “是。”军旗肃然道：“你这几天待的地方，是一个国家级的实验基地，那里防卫森严，而且据我所知，在那里工作的正式研究员都是签署过保密协议，如果有人想要对他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危害，肯定会有人出面处理此事。特别是…遇到了涉外事件。” 他虽然没有点透，但方健却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一般华国的警察在遇到外国人的时候，都会感到头痛欲裂。这不仅仅是因为语言沟通方面的问题，更主要的是，一旦与外国人有所交集，那就属于涉外事件，是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可是，有些部门却是专门处理这类事情。 如果让他们知道，有外国人盯上了自己国家的研究员…好吧，那时候外国人所谓的高人一等的身份就不再是什么阻碍，反而会成为严密监视的对象。 华国固然是欢迎国外投资商，但是对于那些怀有其它心思的豺狼，却也有着锋利的猎刀随时恭候。而且，一旦这个部门的人动手，那才是真正的百无禁忌，不像是普通警察那般的束手束脚。 军旗的意思很明白，简单来说，那就是借刀杀人，并且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军哥，其实我也在奇怪，这都那么多天了，他们怎么还在啊。” 这一次，可是轮到军旗懵了，他疑惑地道：“方医生，你已经通知朋友对付他们了？” “嗯，我早就通知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不足为虑了才是。” “呵呵，看来您的这位朋友，办事有些不牢靠啊。”军旗带着一点儿笑意的道。 方健摇了摇头，他在遇到沐雪之时，就已经将这帮人毒枭的身份告诉了她，但是她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呢？ 莫非，在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第九百三十六章 劳师动众 警局中，沐雪面带煞气地走入了一间办公室。 她把门关上，道：“郑叔叔！” 郑云从桌子后抬起了头，笑道：“小雪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沐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郑叔叔，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郑云从桌子后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道：“什么事这样生气啊？来来来，坐下来，小张，给她泡壶茶。” “是。” 那个年轻人如同脚上装了弹簧般的跳了起来，他立即匆匆地跑了出去。 作为郑队长的心腹，他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识，什么泡茶啊，那纯粹就是借口，如果郑云真的想要给人泡茶，会说一杯。而用壶来做单位，就只剩下一个意思了。 你小子在这里碍事，快滚！ 所以，小张立即远遁，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暗自猜测这位大美女的身份。 这位大美女听说也是他们的同行，虽然并不是首都人，而是某个地方市的警员，但是能够与郑队如此说话，肯定有着不俗的背景。 首都人向来都有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心理，但是这也要分对什么人了。 在沐雪这种级数的美女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会保持自己的理智。因为只要是正常人就知道，这样的美女很可怕。哪怕她们本身不可怕，但是她们的父亲，或者是她们的男人必然是很可怕的那一种。 小张在这行工作也有些年头了，所以绝不会做过界的事情。正如此时，他急匆匆地离去，但哪怕心中再好奇，也没有任何想要打探的念头。 沐雪深吸了一口气，道：“郑叔叔，我请您保护方健，您就这样安排人保护的么？” 郑云的脸上依旧是笑容满面，道：“怎么，我哪里做错了？侄女儿你倒是说说。” 沐雪肃然道：“方健今天出来，去浴场休息，差点儿就要被人暗算了。” “哦，你怎么知道？” “您的手下不是看到，他们中的一人跟着方健去了楼上，而且楼上的监控也遭到了黑客入侵，这么明显的事情，您还会不知道？” “呵呵。”郑云微微摇头，道：“小雪啊，那你说，方健受到伤害了么？” 沐雪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滞，她抿着嘴唇，道：“没有。” “这不就得了？”郑云摇着头，道：“你那个小男朋友啊…” “郑叔叔，他不是我男朋友！”沐雪的脸上微微泛红，道：“他也算得上是你的侄子了。” “好吧好吧，我的侄子。”郑云随意地应付了一句，道：“那小子，可不简单，他身边有人保护呢。” 沐雪的眼眉微微一挑。 “那是个大个子，我让人查过了他的底，很有些来历。”郑云肃然道：“有他保护，那些人想要得手也不容易。” “哼，等他们得手，一切都晚了。”沐雪不满地道：“郑叔叔，今天那么好的机会，为啥不动手？” “动手？”郑云呵呵一笑，道：“我用什么名义动手啊？他们房间又没有闹起来，如果真有人想要持刀行凶，我们当然可以冲进去把人扣押了。但人家没有任何动静，我们能怎么做？”他摇着头，道：“小雪，你也是人民警察，你告诉我，如果他说进屋只是偷窃的话，你能把他怎么样？” 沐雪秀眉微蹙，道：“郑叔叔，我知道你是打算把事情闹大之后才有借口介入。但是，你也要为方健的安全考虑啊。” “他的安全…”郑云看着沐雪的眼神颇为怪异，道：“小雪啊，你是不是关心则乱啊？” “啊？” “我问过大哥了，他告诉我，别看方健只是一个医生，但这个医生可不简单呢。”郑云轻笑一声，道：“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想要威胁到他，嘿嘿…” 沐雪的脸色稍霁，道：“郑叔叔，我知道方健有点儿本事，但他如今要面对的，可是一群毒枭和国际雇佣兵啊！这些人，是最危险份子，大意不得。” 郑云沉声道：“小雪，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他们既然来了，肯定是抱有某种目的，哪怕我们现在把他们驱逐出境，方健就能够一直保证安全么？” “这…”沐雪迟疑了起来。 郑云缓缓地道：“我们分析过了，他们成群结队而来，所图肯定不小。虽说我们现在还摸不准他们的意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吸引他们过来的利益，肯定是极为巨大的。如果他们达不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 沐雪的脸色微变，眼眸中的担忧之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郑叔叔，你们是如何判断的？” “很简单，从他们入境的人数，以及预计停留的时间判断出来的。”郑云轻叹一声，道：“他们为了一个方健，竟然派了八个人过来，真是劳师动众啊。” 八个人，听起来似乎不多。 但是沐雪却知道，这些人的价格不菲，能够让八个人同时出动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既然能够一次性抽调八人，那么若是不能彻底解决此事，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沐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内的激荡慢慢平复了下来，她缓声道：“郑叔叔，您为何不早点通知我？” 郑云沉吟了一下，道：“小雪，你是警察，应该知道保密条例，你并不是此案的办理者。”他顿了顿，道：“我现在告诉你，是怕你擅自出面，破坏了我们的安排，所以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沐雪重重地点头，道：“是，郑叔叔放心，我一定会服从命令的。” 敬了一个礼，沐雪转身离去。 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郑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他回到了办公桌，翻开了一个档案夹，里面有一个人的照片，正是方健。 他皱着眉头，喃喃地道：“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被这些人盯上了呢？” 沐雪离开了警局，她抬头望天，虽然天空中的阳光明媚，但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点儿的热气。 犹豫片刻，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狼哥，我请你办件事。” “第一，查一下国际雇佣兵约翰的来历，我会把他的照片发给你。第二，我想请你派人保护一个人，方健的母亲！” 第九百三十八章 白发现身 “啊！” 一道惨叫声从楼下的一辆房车内响了起来。 顿时，房车的大门被人打开，两个人用着焦急和惊讶的目光看向里面。 这个房车并不是普通的车子，而是一辆被改造过的电子车，里面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一个年轻人此时正摘掉了耳机，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耳朵。 “怎么回事？” 那年轻人揉了半天的耳朵，苦笑着道：“队长，我们的窃听器被那小子发现了，那小子可真够毒的，竟然在窃听器旁边放音乐，还是声音特大的那种。” 车外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他们都是首都的警察，在得到了秘密的指令之后，化妆客房服务员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植入了窃听器。 但没想到，他们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 “呵呵，这小家伙也不简单啊。”一人摸着下巴，缓缓地说着。 确实，普通人住酒店，所考虑的问题肯定是舒适与否，至于是否有窃听器的问题…那是一般人会考虑的问题么？ 但方健要么就是几天不回来，要么就是一回来就查出了窃听器。而更为诡异的是，一般人发现窃听器之后，肯定会选择报警的，但看方健的做法，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这样的普通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上。 “队长，我怀疑，这个方健有问题，要不要上去问问？” “问？问什么？”队长没好气地道：“我们问他，怎么发现窃听装备的？切，神经！” 另一个队员讪笑了一声，挠了一下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确实，除非方健报警，否则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去询问的理由。 否则人家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房间里有窃听器，那时候，他们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怕是也很难回答清楚了。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咋办，等吧，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怕是等不了多久的。”队长双手环抱胸前，默默地看着前面的饭店，不知为何，他就是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 …… “呼…” 军旗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目光一闪，立即跳了起来，来到了墙边，他将耳朵紧紧地贴在墙上，聆听着对面的动静。 其实，在他受训之时，知道许多工具可以放大隔壁房间里面的声音。但是，此时他们仅仅隔了一座普通的墙壁而已，所以军旗也无需使用什么辅助工具。 默默地听了半晌，对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似乎方健早已经睡着了一般。 军旗的眉头略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种危险怕是连他都没有阻拦的可能。 他为什么来这儿，当然是来保护方健的，所以，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他第一个就跑到这儿听起了墙角。 然而，对面却是悄然无息，这就让他有些犹豫了。 眼眸微微转动，军旗心底的那股子不安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他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一咬牙，开始换衣服了。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要过去看看，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睡在方健客房的外间吧。 达成初并没有给方健省钱，定的是一个套间，虽然外间只有一个沙发，住起来远没有床板舒服，但军旗却绝不会在意这些的。 然而，就在军旗的手刚刚放到胸前之时，他却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为何，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倦意突兀的涌了上来，让他产生了强烈的，难以抵抗的睡眠心思。 这是怎么回事？不好… 军旗的身体摇曳了一下，这是他清醒之时最后的一个念头。 随后，军旗的身体就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躺在了床上，那呼噜声紧随其后而来，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 …… 客房内，那白发红瞳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虽说他并不介意军旗的存在，但那是在军旗不对他的行动造成影响的前提下。既然感觉到那个大块头是个麻烦，白发红瞳自然也不会客气什么。 他们两人住在隔壁房间，对正常人来说，虽说仅有一墙之隔，但却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可是，在白发红瞳那强大的精神力量加持之下，军旗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中。在看到军旗似乎有所行动，白发红瞳自然会先下手为强。 当然，他并不会取了军旗的性命，只是让军旗放松心情，好好的睡一觉而已。 目光在房间中转动了一下，白发红瞳瞅了眼箱子，从中掏出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 如果方健此时清醒，在看到这套运动服的时候，肯定会感到奇怪，自己整理行礼的时候，干嘛带这套衣服呢？ 而事实上，这一切都是白发红瞳搞的鬼。 他也具有着影响潜意识行为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对使用者而言会构成巨大的负担。而且如今的方健也是逐渐成长起来，所以白发红瞳的能力极限，也就是让方健莫名其妙地带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至于其它的，那就是一个纯粹的幻想了。 白发红瞳将衣服脱下，换好了运动服，他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拿起了军旗给方健的设备，翻了几下之后，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缕讥讽之色。 无线装置啊，真是落后的东西！ 他的手微微用力，一股无形的波动进入了机器，就像是激活了某种功能般，以一种肉眼无法得见的方式弥漫了出去。 很快的，整个楼层的电子设备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很多监控点都变成了雪花一片。 若是在重要的机关单位，监控器的这样大规模变化，肯定会引人注意。但是，这里只是一个酒店，保安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屏幕啊。 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那些负责监控的设备，已经出了大问题。 白发红瞳傲然来到了门口，他开门，直接的一脚迈了出去。 第九百三十九章 死不足惜 白发红瞳双脚落地无声。 不，不仅仅是落地无声，他的脚下仿佛有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着，让他的双脚距离地面隔着一点儿的距离。 如果此时有人跟在他的身后，想要采集他的脚印，那么会十分悲哀的发现，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都将是白费心机了。 来到了另一个隔壁的门外，白发红瞳微微一笑，就这样敲了敲门。 这个客房之内，住着两个外国人，他们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不过，他们使用的并非英语，所以普通人就算是听到了，也未必听得懂。 在听到那敲门声之后，他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都在这一刻变得锐利和警惕起来。 因为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敲门。 “什么人？”一个人沉声问了一句。 但是，回应他的却依旧是两下淡淡的敲门声，而且，不知为何，他们两人从这敲门声中似乎的听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感觉。 “开门。”一个人头一仰，低声道：“如果是警察，不要反抗。” “好。” 他们两人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违禁物品，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踏足华国，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当然，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随时都有可能被世界上任何地方的警察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物。所以，他们对此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个人缓步走到了门前，他朝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打开了大门。 他的表面看似毫无防备，但是在打开大门的那一刻，看清楚外面之人的时候，他却是忍不住微微一怔。 这，竟然是一个白发红瞳的陌生人。 白发红瞳，这样明显的特征绝不可能是一个华国人。但是，这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同伙啊！ “你好，你是…” 他刚刚问出这句话，就看见那白发红瞳之人展颜一笑，这一笑竟然是如此的诡异，特别是那双血红的眼眸，就像是一座深不可测的无边血海，他的精神意识迅速地陷入了其中，并且是越陷越深。 此时，他虽然还是好好地站着，但是他的精神意念却早已不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在他的感觉中，他就像是突然间被丢入了一片红色的无边海洋，他拼命地挥动着双臂，想要保持着自己的身体不沉下去。但是，在那大海的深处，却有着另一股神秘的力量，不断地拉扯着他的身体，想要将他拉下海面。 他大声的呼救着，但是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弱。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因为已经失去了控制，所以随时都会直接瘫倒。但是，就在这一刻，一股诡异且强大的力量陡然涌现出来，将他的身体扶住了。然后，他转身，就这样不设防地走了进去。 房间内，他的另一个同伴看得是莫名其妙。 一开始开门询问之时，他的同伴就知道，门外绝对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应对准备。 如果对方是华国警察，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反抗举动。但是，如果门外的是某些有着其它图谋不轨的人，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他们各自的手段如何了。 可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同伴竟然突然转身，然后走了进来。 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此不设防的举动，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经认出了门口之人，而且那人还是他绝对信任的家伙。否则，他就算是不抵抗后退，也肯定是高举双手，倒退着走路。 这一刻，他的心中迅速转过了无数念头，难道门外不止一人，并且其中有自己的同伴么？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张让人印象深刻，几乎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庞。 白发红瞳！ 长着一头飘逸白发的人，其实绝对数量并不少。但是，有着一双红色眼瞳的人，那就是极为稀罕的了。 那人微微一怔，目光朝着白发红瞳的身后看去。可是，那里却并没有任何他所期待的熟悉身影，反而是空空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随后冒出来的唯一念头，因为就在下一刻，当他重新凝视那白发红瞳的时候，顿时被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瞳给吸引住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酒店，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噗通一声掉了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之中。 和他的同伴一样，他拼命地挣扎着，可是这一片血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而且血海内还有着诡异的吸力，让他的力量很快地就消耗殆尽了。 渐渐的，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和茫然，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然而，他的身体依旧没有能够躺倒。 就在下一瞬间，这两个人的身体突然间就这样悬空的平躺了起来。 就像是在他们的背后，有着两个看不见的床，承受住了他们的重量。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这一幕，保证会吓得惊呼起来。 白发红瞳的面色冷然，他的目光一转，这两个人顿时各自躺到了床上。随后，他双目微闭，亦是进入了这一片深红色的血海之内。 在这里，那两个意识已经沉入到了血海深处。 白发红瞳心念微转，那两个意识体所化的身体轰然碎裂，化作了无数记忆碎片融入了血海之内。 他默默地看着，这两条生命的消失对他而言，似乎引不起丝毫的波澜。 突然，他睁开了眼眸，那红红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熊熊的怒火。 哼，果然是毒枭的人，这些人…真是该死啊！ 他们，不仅仅想要对付方健，而且在找不到方健的时候，他们甚至于在商量，要从方健的亲人身上入手。总之，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择手段的得到方健的研究资料。 嘿嘿，对付方健，还要对付他的亲人。 这些人，死不足惜！ 白发红瞳身上的衣服无风自鼓，目光在那两个人身上闪过之时，展露出一抹浓郁的杀意。 但他并没有出手，反而是陡然转身，走出房间，关上大门，转身离去了。 第九百四十章 主动出击 现代的五星级酒店，因为建筑面积越来越小的缘故，所以唯有在楼层上面下功夫。 二十多层，甚至于三十多层的高大建筑物比比皆是。 与之相反的是首都饭店，虽然名气极大，而且还是坐落在那寸土寸金的中心之地。但是，这个饭店建造的时间极早，是华国解放初期最著名的涉外饭店。所以，它的建筑面积极大，楼层也不像后来的五星级酒店那般高耸云霄。 白发红瞳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沿着楼道步行，不一会儿就已经从楼梯口走出了饭店。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步伐极为诡异，若是此时有人关注他，并且有着全知全能的本事，那么就可以发现，在他走过的地方，已经避开了绝大多数探测头的区域。就算是一些避不开的地方，他也能借助一些行人的遮挡而避开摄像头。 若是将他的动作分解，并且一一加以分析的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场经典的犹如教科书般的躲避摄像头的表演。 但可惜的是，这里却没有人欣赏。 白发的外国人其实也并不罕见，若是他出现在别的地方，大概率会引人注目。 但是，这里可是首都饭店，是最早的涉外饭店，在这里出现外国人的概率之大…好吧，不用说什么概率了，总之在这里若是看不到外国友人，那才叫有鬼了。 所以，当他不知道在哪里取了一副墨镜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注他了。 刚刚走出饭店，在经过饭店后的一个房车之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朝着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房车内，有人正在说话。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等着吧。” “可是…那方健会不会有危险啊？” “他既然发现了窃听器，并且没有报警，肯定是有所防范。再说了，他隔壁那个大个子…呵呵，有他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就算是有危险，也绝对可以坚持到我们支援。” “队长，那高个子是什么来历啊，我远远的看了一眼都感到了压抑。” “他啊，你别问了，好好的养精蓄锐，等待命令吧。” “哦…” 白发红瞳突然转身，放过了房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房车内，刚刚逃过一劫的几个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白发红瞳疾步在大街上走着。 首都的街头向来都是十分的热闹，哪怕已经到了晚上，也依旧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般。其实也是大城市的通病，越是超级庞大，经济条件出色的城市，其夜生活就越丰富。 白天赚钱，晚上花钱。或者白天睡觉，晚上赚钱的游戏，在这里十分流行。 不过，白发红瞳似乎已经认准了目标，他虽然只是用双腿在走路，但却是越走越快。不过，他的神态却没有丝毫的焦急，反倒像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中悠闲散步一般。 一对情侣正沿着街边走着，突然间，那男子停下了脚步，面色狐疑地朝着身边看去，然后目光迅速地移向了前方。 他身边那位女子不高兴了，道：“喂，你在干什么，看什么呢？哪个狐狸精把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这男子才知道大事不妙，他连忙摇头，道：“哎呦，老婆你误会了，你看那个人，走路走得真快，就算我跑步也撵不上他吧。” “走路很快？”那女子朝着男子指的方向瞅了过去，皱着眉头问道：“哪里啊？” 男子回头，顿时就是瞠目结舌，道：“奇怪，刚才就在那里，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不可能啊！” “呸，你就造谣吧，老实说，刚才在看哪个美女。” “哎呦呦，老婆，我真没有骗你啊…” …… …… 白发红瞳越走越快，但却是十分小心地注意着周围。 他不但尽可能地避开了那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而且还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中，几乎不可能有人对其他人特别的关注。而现在的他，也就是一头白发稍微明显一点而已，比起那些露胸露大腿的美女，确实是没啥好看的。 就算偶然有人注意到了他的速度，但是只要一分神，再想看的时候，基本上也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所以，他的速度虽然极快，但一路行来，却还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半个小时之后，白发红瞳停下了脚步，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前方的某个公寓楼。 这是一个家庭式的公寓楼，也是最近流行兴起的民宿集中地。 在这里，只要花费住宾馆三分之二，或者是一半左右的钱，就能够住到相同面积的地方。而且，在房间里还有微波炉，电磁炉，洗衣机等设备，居住在这里的人完全可以自己开伙吃饭。 很多家庭或者个人到首都旅游和办事的时候，都会选择类似的地方居住了。 白发红瞳的目光闪动，很快地就锁定了一个房间。 他冷笑一声，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楼道中，安放着摄像头，但这一次白发红瞳却并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他摘掉了墨镜，露出了红色的眼瞳，然后光明正大地看向摄像头。 随后，他在楼下对讲机上按动了几个按钮。 “谁？”一个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 “我。”白发红瞳毫不犹豫地说着，然而，他的声音却与方健完全不同，而与他隔壁的那两个老外中的某位如出一辙。 电子门立即打开了，白发红瞳推门而入。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指始终都没有自接接触过任何东西，而是隔着衣袖完成了所有的操作。 乘坐着公寓楼的电梯，他来到了八楼，出门之后右转，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他绝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公寓，但是看他的样子，却像是已经提前踩过了点，对这里极为熟悉。 某个房间门口，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里面的人旋开了把柄，开门。 可是，当他看清楚门外之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是在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张开了口，想要大声呼喊，提醒屋内同伴的注意。 但是，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他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犹如虫喃… 第九百四十二章 同归于尽 “咚…” 约翰一脚踹出，将一扇大门生生踢飞。 首都公寓楼的质量一般而言还是相当靠谱的，可是，在约翰这个人形猛兽…特别是经过了药品加持之后发狂的猛兽面前，这扇门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他踢开了。 里面的两个人骇然出来，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武器，虽然这武器并非枪械，只是他们随手找的东西。但就凭这一点，也足以证明这两个人的警惕性之高了。 当他们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时候，都是为之一怔。 其中一人叫道：“约翰，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约翰就已经如同推土机般的冲了过来，直接将他撞到了墙壁之上。 这股力量之强大，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一刻的约翰，已经不再像是一个人类，而像是一个充满了狂暴杀意的猛兽。 “砰…” 那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随后慢慢滑倒，一声不吭地趴到了地上。 “no！” 另一人惊呼一声，不再迟疑，手中的菜刀朝约翰砍了过去。 虽然他们两人以前还是同伙，但是任何人只要看到约翰此刻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既然如此，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也要反抗啊。 他手中的菜刀虽然只是家用型的，但却依旧是锋利无比，这一刀砍在约翰的肩膀上，顿时深入皮肉。 但是，约翰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痛苦，他转头，满脸狞笑。 在看到这副诡异笑容之时，手持菜刀的外国人不由得感到浑身发寒，因为他从未想过，人类的笑容，怎么可能如此的狰狞可怖。 就在他微微一愣神的功夫，约翰已经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脑袋。 那人只觉得头上一阵剧痛，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手中菜刀乱砍，刀刀入肉。 约翰虽然身材强壮，但毕竟还是凡体肉身，无法与刀具抗衡。可是，他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势置之不理，而是抓住那人的脑袋重重地朝着墙上撞去。 “砰…” 巨大的力量撞击之下，那人的脑袋顿时崩裂开来。 这股力量，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 他手中的菜刀滑落下来，脑袋里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 “天啊，约翰，你疯了…” 门口处，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这个团队中的那个东方面孔。 约翰抬头，张开了大嘴，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东方人身材较为灵活，他翻身一滚，堪堪的避开开来。但是，他身后的那位同伴就没有这样幸运了，仅仅是一迟疑，就被约翰扑中。 此时的约翰，已经是浑身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那个倒霉同伙的鲜血。 但是，只要他没有失去行动能力，那么以他的体格和身材，一旦压住了别人，对方再想要翻身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如此刻，约翰的双手掐住了他的喉咙，那力量之大，几乎将男子的喉咙直接掐断了。 “no！” 东方面孔的毒枭大叫一声，他突然伸手，从腋下拿出一只短枪来。 这是他们几个人手中唯一的武器，本来是用作预防万一，但没想到，竟然在此刻用上了，而且所针对的，还是自己的同伴。 但此时，他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能够当毒枭和国际雇佣兵的，都是心狠手辣果断之人。 若是办事犹犹豫豫，在这一行早就被淘汰了。 所以，眼见事态无法挽回，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因为安装了微型消音器的关系，所以枪声并不明显，但是枪支的威力却是丝毫不弱。 约翰的头一扬，那子弹从他的脖颈处直接穿了过去，溅起了一片血花。 任何人受到了这样的伤势，都是必死无疑。 但约翰只是一仰头，随后慢慢地将头转了过来，那脖颈上的洞口泊泊留着鲜血，但却丝毫也不能影响他的动作。 东方毒枭瞠目结舌，他的身体竟然是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起来。 受到了这样的伤势，竟然还没有当场死亡，而且还能够转头看自己？ 这个约翰，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瞬间，无数的念头涌了出来，其中最让他胆战心惊的，就是活死人三个字了。 生化危机这部片子在全球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里面那让人绝望的活死人也是深入人心。在看到约翰这一刻的表现之时，只要看过这部片子的人，就无法避免地联想到了这种怪物。 他虽然也是从刀山血海中走过的人，可是面对活死人的事情，却还是头一遭遇到。 大吼一声，他正要继续开枪，因为他清晰地记得，面对活死人，必须要枪击头部才有效。 然而，就在他刚刚扣下扳机的时候，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力量却是轻轻一推，让他的枪口略微向下。 这一枪依旧射击在了约翰的身上，但却并没有击中他的脑袋，而是在他的胸口打了个透心凉。 约翰仿佛没有任何感觉般，他跳了起来，朝着最后的一位同伴扑了过去。 东方毒枭大骇，他接连扣动扳机，以他的枪法而论，在这个距离下打中敌人的脑袋并不困难。 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当他把枪中的子弹打完之时，也没有一枪能够得偿所愿，只是在约翰的身体上多出了几个弹眼罢了。 “啪！” 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东方毒枭的眼珠子凸了出来，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在临时之前的那一刻，他唯一的念头竟然是，我怎么失手了？这不可能啊… 只是，这个疑惑已经没有了查证的可能，他的脑袋一歪，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而捏碎了此人的脖颈之后，约翰也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那浑身流血的身体犹如破麻袋般的跌倒在地，压在了同伴的身上。 他的脸色依旧狰狞，但却有着一丝解脱的庆幸之色。 “哇…” 另一个房门打开，随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楼道。 第九百四十三章 夜跑 方健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向了四周。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呀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他立即收敛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翻腾着的情绪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的身体刚刚被白发红瞳取得了控制权，而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方健其实全部知晓。或者说，那家伙并没有想要隐瞒他的意思，所以方健虽然无法操控身体，但却依旧能够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种感觉极其怪异，就像是在看一部血淋淋的科幻大片。如果一定要再加一个前缀名的话，那必然是血腥和惊恐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那个被白发红瞳操控着身体，掐死了自己五个同伙的约翰中枪而死后，白发红瞳也就离开了那个公寓楼。 那家伙离开的速度甚至于比来的时候还要更快一点，不过，哪怕以这个速度赶路，他也依旧没有忘记躲避摄像头。 在奔走的同时，他将那一身运动服脱了，然后撕成了一片片碎步，毫无规则地分散扔进了许多垃圾桶中。嗯，也有些扔到了地上，但每一处洒落的数量都极少。 按照方健对现代警方能力的预估，他们想要通过服装来寻找线索的可能，已经是彻底地断绝了。 因为这样的分散抛散法，绝对可以让那套运动服彻底地毁尸灭迹。 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虽然少了外套运动服裤，但是他并没有穿着内衣，而是有着一套运动t恤和短裤。 方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白发红瞳说一句谢谢。 在他出来之前，还记得在作案服饰里面穿一套短衣裤，这也算是有预谋的行动了吧。 虽然现在首都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冷，穿着一身短衣裤的模样未免会引人注目。但是，如果是夜跑的话…好吧，既然有人连冬泳这样找死的项目都敢参加，那他穿着一身短衣裤夜跑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原地跳了几下，方健开始沿着街边奔跑了起来。 白发红瞳归还身体操控权之时，方健距离首都饭店已经很近了，所以他一路小跑，没过多久就已经回到了酒店。 他并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一路绕到了后门，从那个房车边上特意地跑了过去。 果然，房车里的人立即被他惊动了。 “队长，那个人，好像是方健啊。” “方健？怎么可能…我去，还真是他！” “他这个样子，是出来夜跑么？” “废话，不是夜跑的人，会穿成这样子出门？他的脑袋又没有秀逗。”那队长恶狠狠地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我们的监事人员呢？” “小章在大厅里坐着，他负责监视来往人员的。” “打电话给他。”队长接通了电话，怒骂道：“小章，你在大厅里看见方健了么？” “没有啊。” “他没有下来过？” “队长，别人不好说，但那家伙绝对没有下来过。” “放屁，那刚刚从我面前跑过去的是鬼么？” “啊？您…遇到鬼了？” “…” 方健的嘴角微微扯动，他跑步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使用精神力量的缘故，所以才能听得清楚。 不过，到了这一刻，他也没必要继续听下去了。 进入大堂，方健的夜跑形象果然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不过，夜跑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并没有多少人会放在心上，所以他们最多瞥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只是，方健的眼角余光却是注意到了，在大堂沙发上的某个年轻人，正拿着手机，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之诡异，确实有点儿像是见了鬼。 估计这小章怎么也想不通，方健是什么时候穿着这身衣服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溜出去的吧。 方健进入电梯，来到了自己的楼层，经过军旗房间的时候，他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力量释放了出去，昏睡中的军旗突然间身体一颤，他像是听见了一道巨响，随后就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一开始也是迷茫着，但仅仅一刹那，就已经恢复了清明，并且伴随着浓浓的不解和惊骇之色。 因为军旗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刚才竟然睡着了… 在这个时候睡着，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微微侧耳，立即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开门声。 不好… 这是军旗涌起了的第一个念头，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箭步来到门前，将门打开，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方健刚刚打开了房门，进入，正要关门之时，就看见军旗犹如猎豹般的冲了出来。他一脸疑惑地问道：“军哥，你在干嘛？” 军旗怔了一下，他那敏锐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然后落到方健的身上，看见他身上那清凉的装扮也是一愣，道：“你，在干嘛？” “夜跑啊…”方健毫不犹豫地说着。 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他自己是先相信了。 “夜跑？”军旗的嘴角抽搐一下，这家伙竟然去夜跑了，而自己竟然睡着了… “是啊，夜跑其实挺舒服的。军哥，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吧？”方健盛情地邀请着。 军旗苦笑一声，道：“明天再说吧。”他犹豫了一下，点着头，道：“方医生，这儿…有些邪门，你自己当心。” 方健一脸的茫然，似乎是不明白军旗在说些什么。 军旗的脸色难得一红，他来这儿是为了保护方健。可是，在方健出门的时候，他却睡着了。幸好方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否则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心安。 “咳咳。”轻轻地咳嗽几声，军旗掩饰着自己的不安，道：“方医生，总之你当心就好。哦，我先回去了，有事直接叫我。” 说完，他进屋关门，只是这动作看上去，怎么都透着一丝狼狈的味道。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心中暗自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就在方健进屋睡觉之时，楼下房车里的那位队长却接到了一个让他一蹦三丈高的电话。 “什么？都死了？怎么可能…” 茫然放下了电话，看见其余几人都用着狐疑的目光望着他，那队长十分干脆地道：“跟我来…” 第九百四十四章 盘问 方健正在浴室中冲洗，虽说他的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汗味，但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做全套啊。 就在冲洗的同时，他听见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电梯口狂奔而来。 心中叹息一声，麻烦果然还是来了啊。 其实，虽然白发红瞳的这样做法，肯定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但是，方健对那家伙的做法却并没有半点的反感。只是，如果让方健自己动手的话，他未必能够做到如此的血腥罢了。 这也是个人能力不同而造成的不同选择。 方健虽然也拥有着与常人相比堪称强大的精神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却远不如白发红瞳那般的强大。 这家伙可以用意念禁锢敌人，并且直接吸取对方的精神意念，哪怕是将精神意念击碎，也可以看到他想要得到的资料。 但是，方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他要动手，虽说也有希望将他们一网打尽，但除了使用精神力量辅助之外，怕是银针拳头都要用上才行。 毕竟，他所面对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身经百战，心狠手辣的毒枭和国际雇佣兵们。虽说他们分别居住的不同的地方，但彼此间却有着特殊的联系方式，这一点从最后四个人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约翰一旦光明正大地袭击其中两人，另外两人也会快速赶到现场支援的。 而现在，白发红瞳以他最擅长的方式，替方健解决了这个麻烦。 虽说过程有些血腥，但方健对那些死有余辜的人却没有半点儿的同情心。 脚步声在他隔壁的客房停了下来，随后门被打开。 很显然，那些人已经亮明了身份，所以获得了服务员的协助，直接将门禁卡拿了过来。 对面的脚步声愈发的慌乱了，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外国佬。只是，现在这两个外国佬已经失去了精神意念，虽然身体还活着，但也就是活着而已，他们已经变成了标准的植物人，而且还是永远也无法醒过来的植物人了。 片刻之后，方健的房门被敲响了。 方健迟疑一下，并没有理会。因为那敲门声并不是很重，正常人在洗浴的时候是无法听到的。 随后，他的房门被人用门卡打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喂，你们干什么？” 突然间，军旗打开了门，大声叫道。 门外的几个人吃了一惊，那队长拿出了证件，道：“我是首都第三分局刑警队的叶帆，现在执行任务，请你配合。” 军旗的目光在证件上一扫而过，又看了那几人一眼，并没有继续质疑了。 其实，任何行业的人干得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职业特征的。 以军旗那丰富的经验，看了眼他们之后就能够大致的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所以，他也只是大叫一声，提醒里面的方健，否则的话，他怕是直接动手的可能都有了。 方健这一下可没办法装着继续洗澡了，他按下了水龙头，在里面叫道：“军哥，谁啊？” 叶帆大声将自己的身份重复了一遍，然后道：“请你出来。” 方健在浴室里叫道：“叶警官，总要让我先穿上衣服吧？” 叶帆不动声色地走了几步上来，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把浴室外方健脱下来的运动短裤和t恤拿了起来。 “喂，你们这样做可不行！”军旗眉头一皱，大声道。 叶帆颇为苦恼的瞅了他一眼，如果是一般人的抗议，叶帆其实并不在意。但是，他却是极少数知道军旗身份的人之一，所以对这个彪形大汉，也是极为忌惮。 此时，方健终于穿好了浴袍，从浴室中出来，他一脸的茫然，似乎对警察的突然登门感到了极其的意外。 “这个，叶警官是吧，你们这是…” 叶帆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健，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破绽，但是很显然，他的期望完全落空了，无论他从任何角度看过去，方健都是满脸的惊讶，并且带着一丝略略的不满。 这也是事实，估计任何人被这样一闹，只要不是做贼心虚，都会不太高兴的。 叶帆无奈放弃，他踏前一步，道：“方医生是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叶帆一怔，连忙道：“你们入住的时候，都登记过身份证，我当然知道。” “哦，可是在我身份证上，没有写职业啊。” 叶帆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你是好奇宝宝么？问那么多干啥… 不过，他还是耐心地道：“我们警方有特殊系统，能够查询到您的职业。” 方健皱着眉头，不满地道：“可是，你们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查我的职业呢？” 叶帆磕巴了一下嘴角，无奈地道：“因为在这里出现了一场意外，所以我们要对附近的住客进行必要的调查。” “什么意外？”方健继续追问道。 叶帆顿时为难了，他摇了摇头，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方健双手一摊，道：“好吧，我理解你们想要保密，那就不问了。” 叶帆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方医生，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 “说吧。” “我想请问，您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方健想了想，道：“没什么啊，就是吃饭，然后回酒店睡觉。哦，对了，我有几天没夜跑了，所以今天出去跑了一圈。” “你，确定？”叶帆凝视着方健，身上的气势突然涌起，带给人巨大的压力。 如果是心虚之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压力之下，怕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方健和军旗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和军哥一起上来的，你不信的话，去问军哥吧。” 军旗的脸色微微发红，心中暗骂，自己为啥要睡那该死的一觉呢？其实，到现在他还是有些存疑，自己是不是遭人暗算了。但是，他的房间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的身体也没有异样。难道暗算他的人就是为了好玩么？所以，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此时听方健这么说，他也只有重重点头，道：“是的，我可以作证。” 第九百四十五章 任务解除 叶帆头痛地看着这两个人，其实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他就已经将怀疑目标放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但是，要说这两个人就是行凶者，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深吸了一口气，叶帆道：“军先生是吧，请问你今天晚上又做了什么？” “我和方医生一起回酒店，然后我就睡觉了。”军旗目光不善地说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本来就因为自己突然睡觉的事情而感到懊恼和疑神疑鬼，此时叶帆的突然提及，顿时让他的心情变得极度不爽了。 “呵呵。”叶帆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道：“军先生，有人可以为你做证明么？” 军旗的脸色微变，怒道：“我睡觉又要找谁做证明啊？难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么？” “噗…” 旁边负责开门的服务员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立即知道自己笑场的地方不对，连忙捂住了嘴巴。 叶帆的眼眉微微一扬，目光立即变得敏锐起来。 按照他对军旗的了解，这位说话不应该带着如此之大的火气吧。莫非，他是在掩饰什么？ 这一刻，叶帆的心中千思百转，立即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军旗。 确实，根据他们的了解，方健只是一个医生，虽然在学术方面很了不起，而且对搏击什么的也有一套。可是，要说他能做下什么惊天大案，叶帆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反倒是军旗，不说别的，哪怕他没有那个身份，单凭他的这副块头，就足以让人警惕了。 不过，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道：“吩咐下去，向周围住客征询一下信息，看看他们能否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 “经理，请带我去监控室，我要查这个楼层的监控录像。” “好的。” 叶帆向着方健和军旗点了一下头，道：“两位，对不起，打扰了。” 看着一票人匆匆离去，军旗犹豫一下，关上了门。 他看了眼沙发上的那套运动短裤和t恤，原本那位警察想要将东西带走，但是在他的虎目凝视之下，最终还是悻悻地放了下来。 “方医生，你刚才…真的去夜跑了么？”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不去夜跑，又能去哪里？”他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暗道，我也想去夜跑，但有人不答应啊。 军旗沉吟片刻，道：“警察突然上门，肯定有原因的。”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故意问道：“他们会不会是假冒的警察？” “不可能。”军旗毫不犹豫地道：“如果是假装的警察，我不会看不出来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军旗的目光一闪，道：“应该是隔壁出事了。” “隔壁？” “嗯。”军旗沉声道：“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你的那个隔壁门半开着，有两个警察把门，不让任何人窥探，里面…肯定出事了。” “他们，不会是被杀了吧？” “应该不会，我没有闻到血腥味。”军旗微微摇头。 “闻到？”方健一怔，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愣，这也能够闻得到，莫非您是属狗的。 军旗呵呵一笑，道：“我上过战场，对血腥味道比较敏感。所以，那个客房里应该没有大量的出血，否则空气中肯定有类似的味道。” 好吧，你果然是属狗的！ 方健微微点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军旗缓缓地道：“既然不是我们做的，那就不要理他们。”他的心中暗自懊悔，自己在睡觉的时候，究竟错过了什么呢？ 方健无奈点头，道：“好吧，军哥，一切听你的。”他顿了顿，道：“哎，这里太危险了，我明天还是去实验基地吧。” 军旗张了张嘴巴，他本来想要说，我可以保护你。但是，话到嘴边却是突然想到了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睡觉的表现，这句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保护雇主的时候失去了警惕心，竟然自己睡着了。 哪怕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但他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在没有找到这个原因之前，他不敢再夸海口了。 方健伸了个懒腰，道：“军哥，很晚了。” “啊，什么？” 方健无奈，道：“我夜跑之后，感到有些累了，所以想睡觉了。” “哦，好，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事，记得叫我。” “嗯。” 军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疏忽了。 难道说，这一次突然间的睡眠，还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不利的影响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次的任务，就不一定能够完成了。 军旗的脸色极为阴沉，他沉吟许久，终于是摸出了电话，拔出了一个牢牢记在心中的号码。 为了当事人的安全，在自己力有不逮的情况下，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想要求援了。 “喂，老大。” “你打电话来了，正好，我要找你。” “啊，什么事？” “你的保镖任务结束了。” “什么？”军旗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我得到消息，那些毒枭和国际雇佣兵们已经全部死了。” 军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人。 可是，这些人全部死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警方目前还无法确定，不过从现场分析来看，大概率是自相残杀而亡。” 军旗怔了半晌，他默默地放下了电话，心中乱成一团糟。 那几个人竟然死了，而且还是自相残杀？ 这是在开玩笑么… 隔壁，方健的双耳微微耸动了一下，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军旗的背后，果然有着不小的势力啊，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当然，这肯定也是因为他们持续关注的缘故。但哪怕如此，对方的能量也是不容小觑了。 不管后续的情况如何，最起码现在方健已经是安全的了。 至于约翰背后的指使者么… 方健上床，闭上了眼睛，只是那眼眸在闭上之前，却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之色。 第九百四十六章 案件疑问 警局内，此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郑云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上，他的身边是走来走去忙碌的刑警们。 这里是首都，突然间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一个案件，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一件事情。那个公寓楼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查封了，虽然有人偷偷拍了照，可是刚刚上转到网上就迅速被删。这时候，大多数人都知道应该明哲保身，最起码在现阶段不敢再爆什么猛料了。 而且，一个正常人突然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对一个念头绝对不会是想要拍照留念，而是会选择躲得远远的。 那种为了出名连命不都要的人固然有，可也并不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警方赶到的时候，不仅仅立即封锁了现场，而且所有的证物都保存的相对完好。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郑云感到愈发的头痛了。 叶帆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刚刚走到会议室中，郑云就问道：“怎么样？” 虽然叶帆早就通过电话向他汇报过，但是郑云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叶帆苦笑一声，道：“郑队，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但是，无论我们如何叫唤，他们都没有醒过来。” “没醒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叶帆犹豫了片刻，道：“已经送到了医院，正在做详细的检查。” 郑云沉默片刻，道：“最起码，人还活着就行。” 叶帆也是点了点头，是啊，这两个人是仅有的活口了，一旦医院里把他们救醒，或许就可以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 “郑队，这案子有结果了么？”叶帆小心翼翼地问道。 “结果？”郑云苦笑一声，道：“档案都在这里，现在大多数的资料和判断都汇总了，你自己看吧。” “是。”叶帆大声应了一句，翻开了档案。 他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匆匆地将那两人送入了医院，然后安排人守护，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之后，他才赶回局里，所以，对于公寓楼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了片刻档案之后，叶帆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道：“郑队，这份资料…” 郑云轻哼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是啊。”叶帆指着档案，道：“他们说，从现场痕迹判断，是约翰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将两个同伴杀了。这时候，另外两个同伙赶到，其中一个还动了枪，最后才同归于尽的。”他咽了一口唾沫，道：“这…不太可能吧。” 郑云轻叹一声，他拍了拍手，道：“同志们，集合一下。” 周边正在忙碌的几个人纷纷来到会议桌旁坐下。 他们都是郑云的左膀右臂，虽然职务各自不同，可每一个都是多年的老刑警了。当然，在这里有一位却是例外，严格来说，他并不是局里的刑警，但是既然郑云允许，其他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这个人就是沐雪，她坐在会议桌的一端，翻着手中文件，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郑云敲了敲桌子，道：“同志们，严峻的考验来了，大家都看过这个案子的描述，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先说说吧。”一人举了一下手，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结论的时候，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大家看看，那公寓楼的大门虽然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但一个人想要一脚踹飞…这样的力气，也太大一点了吧。” 另一个人摇着头，道：“普通人当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蛮力，但是那个约翰却是身高二米多的巨型壮汉，他的力气之大有口皆碑，再加上，这个公寓楼也有些年头了，或许刚好碰到年久失修的这种，所以也有可能。” “好吧，门的事情就不说了，大家看看这副照片，这个人被我们判断是撞墙而死，法医摸了一下他的骨骼，告诉我们，他背上的骨头都被撞碎了，就像是被一头疯狂奔跑的牛撞到了。这样的伤势，又是怎么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公寓楼里会有人养牛么？就算是养牛了，但哪里来得空间让牛奔跑啊。 所以，这简直就是不解之谜。 “还有啊，我看过初步的验尸报告，除了约翰和那位被撞死的人之外，其余四个都是被活生生掐死的。但他们真正的死因并非窒息，而是被掐断了脖子，是被人用手硬生生掐断的。”这位老刑警用双手比划了一下，道：“我个人觉得，这样的力量，应该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了吧。” 掐死和掐断脖子，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脖子看似很脆弱，但是想要凭双手将之掐断，那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码，在座的众人都难以做到。 这老刑警继续道：“而且，我看过现场报告，约翰的身上有好几处创伤口，胸口，脖子都有，如果这些地方挨了枪，你们觉得他还会有战斗力么？如果他没有战斗力的话…那么枪手又是如何死的呢？” 众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是窃窃私语起来。 影视作品里面，人在中枪之久，只要稍微包扎一下，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但那毕竟只是影视作品，真正的情况是，只要挨了枪，别说是打在要害了，哪怕是打在手脚上，都会造成剧烈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基本上，挨了枪的人就等于是丧失了战斗力。 约翰的块头虽然大，但这并不表示他对子弹的抵抗力有多强，了不起就是躺下来的时候，占地面积更大一点罢了。 郑云缓缓地道：“你是在怀疑，有人布局？” “是，否则怎么也解释不通的。”老刑警正容说道。 郑云沉吟不语，如果真有人刻意布局的话，那么事情就又变得错综复杂了。 “郑队，来了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道。 “什么来了？” “录像，监控录像。”年轻警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道：“我们调查过了，那个公寓楼里竟然安装了录像，虽然并不是每层楼都装，但命案现场的那一层，恰好装了录像。” “哇！”众人顿时大喜过望，兴奋地议论起来。 郑云也是站了起来，他立即说道：“放录像，马上…” 第九百四十七章 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是现代科技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辅助部分。 这个东西使用最广泛的就是交通方面，每年根据录像而做出的违章罚款不计其数。可以说，只要安装一个摄像头，很快就能收回成本，并且产生利润。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不好听，但无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那无处不在的天网存在，所以才让广大的驾驶员们学会了遵守交通规则。只是，摄像头的存在目前只对机动车驾驶员形成了足够的威慑，但是对电瓶车，行人的威慑力却是远远不足。 当然，现在对郑云他们来说，监控录像的存在简直就是破案的最大利器了。 虽说从现场的各种迹象，也能够大致的推断出当时所发生的情况。 可是，这种推断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很难对普通人形成说服力。根据痕迹还原现场，这是一门极为专业的课程，不管怎么解释，大多数人都是看不懂的。但是，很多键盘侠根本就无视所谓的证据，他们满脑子都是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在现在的网络上，这种带节奏的家伙并不少。 但是，如果手头上有录像的话，那么只要给人瞅一眼，一切就不用解释了。 那个小警员拿着手中的硬盘，接上会议室的投影仪，按下了播放键。 他在到来之前，肯定是已经选好了时间，所以刚刚开始播放十秒中，众人就在画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个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在走道之中，巧合的是，那摄像头所笼罩的方向，刚好将凶案发生的现场囊括其中。 所以，他们看到的这个背影，正是那身材魁梧高大，远比一般人强壮许多的约翰。 小警员一边播放，一边介绍，道：“郑队，我们检查过电梯里的录像，从时间点来看，这个约翰坐电梯来到这个楼层的。” 郑云微微点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白布。 他当然是心里有数，约翰等人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 约翰六人居住在同一个公寓楼，其中四个在一层，而约翰和另一位却在其它楼层。这样的布局其实也是用心良苦，既有着相互照应的意思，而若是事情败露，也可以避免被人一网打尽。 很显然，这几个都是真正的老手。 约翰的步伐似乎有些飘忽，虽然摄像头无法拍到他的正面，但不知为何，众人都是有着一种诡异的感觉，那就是他的这个走路姿势有些不太正常。 叶帆皱着眉头，道：“郑队，这约翰的身体…有古怪。” “或许，他服用了一些药物。”郑云缓缓地道：“在约翰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特殊药物，并且现场凌乱。如今约翰的尸体正在解剖，我们怀疑他吸食了过量的药物。” 叶帆一怔，微微点头，不再说话了。 只是，他心中却不太赞同这个说法。吸食药物过量的人他见过不少，但是过量就要杀人么？而且选择的目标还是自己的同伴…如果真是如此，这个约翰怕是绝对活不到今天的。 当然，在没有看完录像之前，他也不会轻易地做出判断。 投影仪的光芒有些惨白的味道，让人看了觉得不太舒服。但是，大屏幕上的一切却并没有停止，他们看到了，那约翰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然后猛然疾行三步，一脚踹出。 “砰…” 摄像头其实也具有着录制声音的功能，但实际上，对于大多数楼层内安装的摄像头来说，这个功能是比较鸡肋的，因为有影像就足够了，而声音的采集太乱太麻烦，而且很不清楚。 但是，这一下巨响却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这一脚的力量太大了，那门板竟然被生生地踹飞了。 这样的力量，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郑云等人都是忍不住微微一颤，现场能够坐在这儿的，几乎都是老资格的刑警，就算是沐雪，也是经验丰富。他们从看到的场景，以及听到的那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一脚的力量究竟如何。 “我去，这家伙，他的脚还能走路么？”先前质疑的那位老刑警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一脚的力量确实巨大无比，但是任何事物都有着相对性。 它造成的破坏越大，本身受到的反作用力也就越大。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有所消弱的。 对郑云等人来说，他们的力量有限，无论如何也踹不出这一脚的。 这是因为个人体质关系，在存粹的绝对力量上，在座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膛保证，自己可以与约翰比拼力量。 不过，就算他们能够踹出同样的一脚，但他们的脚也绝对无法承受这股力量的反击。 骨折骨裂什么的，怕是会随之而来了。 可是，让他们感到惊骇的是，这约翰竟然像是对此一无所觉，他就这样走到了门口，然后整个人如同发狂般的公牛一样冲了进去。 随后，里面似乎响起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众人听着这个声音，都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哪怕此时他们已经看不到房间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但是结合痕迹分析报告，他们却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情况。 约翰这一冲，竟然将一个同伴活生生地给撞死了。 这还不够，另一位同伴也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生生地掐断了脖子。 如果说先前他们还在怀疑，约翰的力量能否直接将一个人的脖子掐断，那么此刻在见识过这一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及这个问题了。 因为没有人是瞎子，在看到约翰如此凶猛的一面之后，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突然，录像中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正是约翰剩下的那两个同伴。 他们奔到房间门口，开始大叫起来，虽然无法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但任何人都可以想象，他们当时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随后，众人又看到了约翰，他如同一只怪兽似的从房间中冲了出来。 他的第一个目标，正是那个有着东方面孔的同伴，但是这个同伴身手敏捷，一个赖驴打滚，竟然躲了过去。 于是，那可怕的厄运就降临在另一个同伴的身上了。 第九百四十八章 拍电影？ 录像中，约翰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扑到了另一个同伴的身上。 先前的事情发生在房间之内，众人虽然可以通过脑海勾勒出大致的情节，但是相比于亲眼目睹，却又是不如了。 此时，他们立即看到了那极为清晰的一幕。 欧美人的身材原本就比亚洲人要高出不少，而约翰更是其中佼佼者。像他这种身材的人，哪怕是放眼欧美也是极为罕见的。 所以，一旦被他扑中，那么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几乎就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特别是，此刻的约翰已经明显疯了，他竟然牢牢地掐住对方的脖子。 仅仅是一下，众人的耳中仿佛都能够听到脖颈被生生掐断的那种恐怖声音。 这一刻，包括郑云在内，所有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白，甚至于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躯。 没办法，当任何人看到这样凶残一面发生的时候，只要不是心理变态，怕是都会有着类似的感觉吧。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个东方人面孔的毒枭掏出了一把手枪，并且当机立断地开枪了。 “嘿，这也是一个狠人啊！”叶帆冷笑一声。 若是异地相处，面对的是自己发狂的同事，叶帆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下得了手。当然，这也与他们的职业有关，这些毒枭和雇佣兵们虽然也算是伙伴，可是大难临头之时，他们当然会选择自我保护为第一要素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随着枪响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约翰的脖子上冒出了一团血花。 这足以证明，他被这一枪打中了，而且还是命中要害。 这几乎就是必死无疑的伤势了，而且一般人挨了这样的一枪，就算没毙命当场，肯定也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可是，约翰的表现却完全颠覆了众人的认知。 只见他猛然转过了头，录像在这一刻清晰地拍到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充满了狰狞的恐怖面容，在这张面容上，约翰龇牙咧嘴，就如同那来自于地狱的恶魔，只差头上长着的两只长角了。 “他，他没死？” 一个刑警忍不住叫了起来。 没有人责怪他的大惊小怪，事实上，这个疑问此刻也盘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挨了这么一枪，怎么可能没死，并且还能够做出这样转头的动作？难道他那一枪并没有打在脖子上？ 要知道，伤口在脖子上的话，那么任何转动头颅的动作都会造成伤口二次撕裂，那种疼痛感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 可是，这个约翰不但转头了，而且是迅速起身，朝着东方面孔的毒枭冲去。 那东方面孔的毒枭似乎也是吓傻了，他下意识地扣动着手中的扳机，不断地将子弹射了出去。于是，录像中可以看到，约翰那魁梧庞大的身体，变成了最好的标靶，他的身上不断地冒出了血花。 腿上，手上，胸腹之间！ 可是，不管这些伤口有多么的惨烈，约翰的动作却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唯有在左腿中枪的时候，他的身体趔趄了一下，但也就仅仅如此了。随后，他还是冲到了自己最后一个同伴的身前，伸出双手，结束了对方那罪恶的生命。 不过，到了这一刻，就算是强大如约翰，似乎也是无法支撑了。 他的身体压在同伴的身上，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动弹。 会议室中，安静得如同没有一个人。除了仪器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了。 突然，录像中可以看到，公寓楼的某一个房间被人打开，随后那凄厉的惨叫声就响彻楼道。 小警员按下了暂停键，道：“郑队，这就是我们找到的内容。”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先前因为兴奋而涌起的潮红早已消失不见了。 郑云嘴角抽动了两下，实在是无话可说。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和茫然。 叶帆则是蠕动着嘴唇，缓缓地道：“这个…是真的么？” 郑云瞪了他一眼，叶帆打了个哆嗦，连忙陪着笑脸，道：“郑队，这个…我怎么觉得，这是在拍电影啊…”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都有着这样的感觉。 其实，个别人的凶残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最后那约翰表现出来的犹如蟑螂般的生命力，那就无法让人解释了。 他们都是刑警，当然明白子弹打入人体之后能够产生怎样的破坏力，而且，子弹入体造成的可不仅仅是伤害，还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挨了一枪之后，基本上人也只能躺在地上哼哼了。 若是连哼哼也没有的话，那么就不用呼叫救护车，可以直接呼叫殡仪车了。 可是，那约翰的身上却接连中了几枪？ 但他却依旧是在掐死了东方面孔的毒枭之后才死亡…尼玛的，你是在欺负我们读书少么？拍个电影来糊弄我们是不是？ 大腿中枪之后，只是趔趄了一下，随后就能活蹦乱跳跑步的？ 就算是做电影，你起码也要符合逻辑好不好啊。 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呢？ 小警员在警队中的地位明显不高，远不如叶帆，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叶队，这份录像确实是从公寓楼拿到的，而且我们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修改痕迹。所以，它拍到的，绝对是真相。” 叶帆白了他一眼，道：“呸，你也是警队毕业的，难道人中枪之后的反应都没有学过么？” 小警员顿时涨红了脸，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确实，这个录像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有着一种颠覆三观的感觉，他们都无法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了。 “哎。”郑云挥了挥手，道：“算了，录像先放在这儿，你们再去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录像，特别是电梯里的监控，任何可疑的地方都给我找出来，不要有一丝遗漏。” “是。”小警员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郑云看了眼会议室，所见到的尽是一片诡异之色。 他长叹一声，道：“这个案子，先到此为止，我会向上级请示，散会…” 众人纷纷离去，唯有沐雪坐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久久不语。 第九百四十九章 脱胎换骨的张戈 方健施施然地来到了实验基地，不过这一次，与他同行的除了司机张伟之外，还有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高大的军旗。 张伟初见军旗之时，也是被对方的身高和壮硕的身材吓了一跳。 这样的人物，可是极为罕见的。 华国人都知道，姚明是篮球巨星，拥有着令人羡慕的身高。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正常人其实很难遇到这种高人。 如果张伟是一个人遭遇，肯定会有些心虚。毕竟，站在如此魁梧之人的身旁，要说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的话，那也是假的。 可是，当这个人与方健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那么多的担忧了。 将方健送到实验基地之后，军旗也随之下车，不过他并没有要求进入实验基地内部，而仅仅是在外面的服务公司内陪着张伟聊天喝茶侃大山而已。 其实，在那八个外国人全灭之后，军旗就知道，方健目前基本上是不太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 就算对方不肯善罢甘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派八个国际雇佣兵进入华国，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恶劣事件了。而且，这也是对方能够做到的极致。这里，毕竟是华国，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无论是对于枪械弹药的管制，还是对刀具的管制，都是最为严格的。想要在这里犯罪，小事或许令人诟病，可一旦涉嫌到大案，那么政府专政的力量就会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虽然军旗知道方健暂时没有了危险，但他却依旧跟在方健的身边。而且，他表现得更加小心谨慎，并且对方健身边的人都具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这个大汉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健进入了实验基地，转头看向那玻璃门的方向，军旗与张伟似乎聊得十分开心。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昨晚白发红瞳对军旗的出手，让这个性子坚韧的汉子起了逆反的心思，如果他不弄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怕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了。 然而，方健虽然知道这一切，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泄漏丝毫。他只能装作自己对这些一无所知。嗯，虽说这样做有些对不起朋友的感觉，但这无疑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实验大楼内，已经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除了那十位核心研究员之后，高义还派过来几条实验狗。 嗯，如今负责统筹管理这些实验狗的，正是被方健点名加入团队的张戈。 在王梁院士的团队中，张戈的地位其实是比较尴尬的。以他的能力，并不足以独当一面，所以那么多年，连个高级实验员的名额也捞不到。 但是，与那些刚刚进入实验室的小年轻相比，张戈也有着明显的优势。 只是，这种优势若是放大到整个实验室中，那就不明显了。 因为只要在实验室中工作了几年的人，基本上都可以说是拥有这种优势了。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只有两条出路，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转行政岗位，逐渐从一线的实验中脱身而出。 而另一条出路就比较悲催了，那就是在实验室继续混日子，但是却无法接触到核心实验，只能进行一些外围的普通工作。但是，当有一天他的年纪大了，体力无法支持实验的任务之时，他就要被迫转行了。 干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天赋的。 混日子什么的自然可以，但是想要混一辈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戈在实验室中待了那么久，自然明白自己在这上面并没有多大的天赋。他也曾经谋求过行政岗位，当然，他最初指望的目标，并不是祝天才的行政助理这一级别，而仅仅是实验室的一个小管理员。 可是，在实验室中厮混的并不止他一人。 在这里，唯有那些具有着真正天赋的人物，或者是具有着难以想象的大气运加身的人，才有可能脱颖而出。像他这样情况的人，整个实验室中起码有二三十人。 高义与他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他也找不到搞关系的人，就算是有这样的位置，也是轮不到他的。 然而，方健的出现，却让他有了命运转折的机会。 自从被方健点名进入合安的研究团队之后，虽说合安也没有将什么特别繁重和艰难的科研任务交给他，但却给他安排了一个管理所有实验狗的任务。 这是一个最小的行政岗位，但却是朝着光明大道迈出去的第一步。 所以，这几天张戈工作热情高涨，每天都是主动的加班，就差直接在实验室中打地铺了。 此时，张戈拿着今天的任务报表，正在给几个实验狗分派任务。 根据实验进度来调整每天的具体任务，这是一个总揽全局的工作，张戈自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合安有啊。他在前一天就已经将任务分拆出去，并且通过微信发给了李毅和张戈。 李毅负责最核心的实验部分，而张戈负责协调。 在张戈的身边，那几只实验狗满脸笑容地听着，他们可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虽说这些任务最后张戈也是会通过微信发送到他们的手机上，但是如果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开小差而被张戈抓住了小辫子…对于这些实验狗来说，那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哪怕是实验狗，每天在做实验的时候，工作也会有着好坏之分。 如果是摆弄仪器，进行分析和记录，那也就罢了。但是在实验过程中，也有着一些体力活和极为繁琐的重复机械性的工作。这样的工作偶然遇到还没什么，但若是天天遇到…保证能够让你做到怀疑人生的地步。 所以，只要稍微有些情商的实验狗，在面对着管理自己的人之时，都会露出跪舔的一面。 张戈正在分配任务，眼角却是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怔，整个人立即跳了起来，对于身边围着的实习生们不管不顾，而是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 “方医生，您今天怎么也来了？”张戈堆满了笑容道：“您前几天指挥大局，已经很累了，应该多休息几天啊。” 第九百五十章 趾高气扬 方健停下了脚步，向着他微微一笑，道：“张老师。” “哎呦，当不得，当不得。”张戈的脸色微微泛红，道：“方医生，您这个称呼我可当不得啊。” 一听到方健叫张老师，他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第一天他们相遇之时，张戈还以为方健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所以指派他干了半天的活。虽然仅有短短半天的时间，但方健却已经展现出了让人惊叹的实验动手能力。 张戈曾经表示过，十分看好方健在实验室中的未来。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被自己指派工作，辛辛苦苦诚诚恳恳干了半天的这个年轻实习生，竟然是一个能够与高义教授、合安教授他们比肩的大人物。 他自己被抽调到合安教授的第二研究小组，就是眼前这个人亲自点名的。 而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自己来了之后，竟然就不再是最底层的普通研究员了，而是开始干起了领头人的工作。虽说这种领头工作，连实验室的中层领导都算不上，但却已经是难得可贵了。 所以，从那以后，张戈就下定决心，不管别人怎么做，他务必要抱住方健这条大腿。 方健轻笑一声，道：“张老师，你就不要客气了。”他的目光朝着不远处的那些实习生瞥了一眼，道：“你在布置任务么？” “是啊。”张戈立即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来，道：“方医生，您掌掌眼。” 方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其实，这份文件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也绝不会随便给外人看的。而每一位组员每天拿到的，也就是自己那份的实验内容。所以，就算你在实验室工作，但若是不到处打听，或者是跻身为实验室高层负责人的话，那么也休想真正的了解整个实验进度。 当然，若是手上有这么一份稿子，那么凭借优良的专业素质，也能够分析出许多东西来。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几个实验狗都是面面相觑。 “张老师这么做，合适么？”一人轻声问道。 “应该没关系吧，那个人我见过，这几天出入实验室各地，也没见有人说他。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应该是金主之一，或者就是金主派来监督的呢。” 方健的真实水平只是在那十位高级研究员的面前展现过，至于这些普通的实验狗，却不可能接触到真正的核心实验，所以，他们才会误会方健的身份。 不过，看着张戈老师对方健的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他们有这样的猜测也是十分正常的。 方健翻阅了片刻，这份实验计划的核心都是他写的，对于这些实验内容，或者说是必要的实验内容都是烂熟于胸，所以一看今天的实验计划表，哪怕仅仅看的是外围辅助实验表，他就已经可以推断出实验是否顺利了。 看了一圈之后，方健的嘴角下意识地微微一撇，脑袋似乎也是摇了一下。 旁边随时关注着他表情的张戈不由的吓了一跳，他的心中咯噔一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了。 方医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莫非，他对于合教授安排的实验计划有什么不满么？ 现在的张戈不仅仅知道了方健的身份，而且还知道得更多，他甚至于知道，合安名义上是第二实验小组的领导者，但是这个实验小组的计划制定者，却是眼前这位。 虽说这位的年纪确实是让人难以信服，可是这几天方健的表现却让那些核心实验员们一个个的哑口无言。 那种用实力打脸的感觉，让旁观者张戈与有荣焉。 不过，虽然方健的实力足够出色，但今天的这份实验进度表，却还是合教授亲自制定的，如果这两位发生了冲突，自己又要如何选择呢？ 这一刻，张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甚至于有些后悔，将这份计划表交给方健去看了。 虽说他也知道，以方健的身份，别说是这外围的实验进度表了，哪怕是李毅手中的那份核心实验计划表，他也有资格阅读。但是，大佬间的争斗，又岂是他这个小卒子能够参与的啊… 然而，片刻之后，方健却是将计划书还给了他，并且道：“合教授安排得很好，照着去做吧。” 张戈一怔，他立即是大喜过望，怪不得方医生能够说动王梁院士同时开两组进行研究呢，原来他不仅仅实验水平高，就连做人的智商也很高啊。 点着头，张戈陪着方健走了几步，送他进入了另一个屋子，这才回来继续给实验狗们分派任务。 一个平时与他关系较好的实验狗低声道：“张老师，这位是什么人啊？” 张戈呵呵一笑，道：“他是什么人，你们管不着的。” “张老师，他是不是这个实验室的金主啊？” “金主？”张戈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实验室可是王梁团队的名下，就算是有金主，也是国家级资金，或者是王梁院士自掏腰包，怎么可能落到方健的头上呢？ 不过，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莫测高深的一笑，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啊，我看到方医生与合教授和高教授都是相谈甚欢呢。据说，方医生还是王院士的座上常客。 “哇…” 实验狗们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妒忌之色。 在他们的眼中，高义与合安教授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了。若是再加上王院士… 这简直就是不敢想象啊！ “他，他见过王梁院士了？”另一只实验狗难以置信地问道。 能够站在这里的实验狗，在学校里都是学霸式的人物。他们之所以放低姿态来这儿，就是冲着王梁院士那响当当的名头。可以说，王梁院士就是他们的偶像。 所以，当他们听到方健能够时常见到王梁院士之时，就愈发的羡慕了。 “呵呵。”张戈轻笑一声，道：“好了，不说这个，大家快看看自己今天的任务。你们啊，要说想见到王院士，并且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那就努力工作。只要你们能够做出成绩，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感觉。 原来，我也能有今天啊！ 第九百五十一章 王者 方健来到合安办公室门口，尚未进去就听见里面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实验室建造的时候，所使用的材料绝对是货真价实，所以隔音效果十分良好。但是，再好的隔音效果，也挡不住方健的那超级耳力。 微微侧头，方健稍稍听了几句。 这并不是他有着窥探他人隐私的嗜好，而是因为方健认出了这两个声音的主人，并且感觉到他们两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头。 眉头略皱，方健敲了敲门，然后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他的动作立即惊动了正在商讨问题的两个人。 合安与李毅同时抬头，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一丝不悦之色。 方健的目光何等敏锐，只需要一眼就已经看出，他们两位正在因为某件事情而发生了争执。 按理来说，这个实验小组的领导者是合安，所有的小组成员都应该归合安管理，就连实验任务也是如此。而在实验中若是出现了什么麻烦，那么实验员们能够解决的，就自行解决。但若是解决不了，或者是这个麻烦关系比较重大，继续实验的话，需要消耗大量资金或者是延长实验时间，那么也必须申报上来，交给合安拍板做最终的决定。 在实验室中，合安就是王者，能够统御一切的王者。 所以，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哪个实验员敢顶撞他的。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方健也算是勉强了解到一点儿李毅的为人。 也不知道是否物以类聚的缘故，这个李毅和祝天才的性子十分相似，他们都是属于那种为了科研而生的人。一旦谈到了实验，他们都会有自己的主张和看法，而且他们的性子相当的执拗，如果你能说服他们也就罢了，要是说不服他们，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坚持己见。 若是这样也无法行得通，或许就是他们撂挑子的时候了。 这种脾气的实验员，一直以来都是各大主管们最为头痛，并且爱恨交加的对象。 因为想要管理这种人物，绝不简单。那祝天才别看说话和气，但要是谈及实验，就连高义都无法压得住他，很多时候都需要王梁院士亲自出面协调。 当然，拥有这样的脾气，肯定也拥有同等级别的超强能力。 如果说现在王梁团队中最出色的研究员肯定是祝天才的话，那么在合安这个小组中，李毅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 所以，如果真有人能够与合安争执，也只有他具备这样的资格。 然而，方健的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起来。 在实验过程中，发生意见分歧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其实，在绝大多数的实验中，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因为每一个人对事物的理解都是有所不同，所以他们的选择不同也是很常见的。 但是，如果这种争执得不到解决，那就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了。 若是让这里的实验员们知道李毅带头与合安闹起来…好吧，估计这个实验小组也就别想继续下去了。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笑着道：“怎么，一天没来，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方医生，你来得正好。”合安站了起来，暗中松了一口气。 李毅也是如此，在见到方健之后，他同样起身，而且还微微点头，脸上流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方医生，您好。” 合安微微转头，瞅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这家伙，刚才与我争执的时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怎么一看到方健就萎了呢？ 不过，他其实也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因为方健的这份实验计划考虑周全，思路巧妙，让李毅等人赞不绝口。并且，在前几日相处的时候，任何与实验计划有关的问题，方健都能够讲个头头是道，特别是对于思路的运用，让人有着茅塞顿开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上至合安，下至任何一位核心研究员都发自于内心的承认，这份实验计划绝对是方健亲手所为。 因为如果是他抄袭的话…先别说有没有抄袭的地方，就算是有，那么抄袭者肯定无法对实验计划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 可以说，方健用他的真才实学，彻底地征服了李毅等人。 嗯，虽说这份才华暂时只局限于这一次的实验，但李毅等人对方健的态度，却已经发生了极为微妙的转变。 “合医生，李教授，你们在商量什么呢？”方健笑眯眯地问道：“我看你们商量的很投入啊，让我也参与一下吧。” 其实，在门口偷听了几句之后，方健已经是了然于胸了。 可是，他可不能明摆着告诉他们，自己在偷听啊… 合安连忙道：“方医生，我们刚才在讨论，需要进行几组并行实验，而且在溶液的选择上有所异议。”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道：“这个，确实要研究一下。” 科学实验，其余与人们想象中不同。 这种东西，并不是某个人的灵光一闪，然后就能够研究出来的。 想要进行这种实验，其实就是事先制定一个目标，然后按照计划进行各种搭配实验，直至找到最好的效果。 方健的实验计划虽然已经制定了，但那只是一个目标。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依旧是需要进行无数的尝试。而方健虽然对实验计划全盘了然于胸，但他在书写的时候，也没办法全盘托出啊。 就好比某个实验的配比溶液，他明明知道如何调配才是最合适，但肯定没办法在实验计划中写出来。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建议使用某种溶液，而且推荐的时候，还不能肯定，必须要同时推荐两种以上。 否则的话，他的这份实验计划书看上去就不像是计划书，而像是一篇已经成功的实验论文了。 所以，合安与李毅此刻争执的问题，的的确确是实验中必然会遇到的某些情况。 沉吟片刻，方健道：“你们的意见呢，我看看。” 合安与李健几乎同时将沙发茶几上的计划书拿了过来。 虽然这个实验小组是归合安领导的，但是从这一刻来看，却仿佛方健才是此地真正享有最终决定权的王者。 第九百五十二章 成功要素 方健拿过了实验计划书，慢慢地看了起来。 这两份计划书，与他制定的实验计划书那是完全不同了，他所制定的，可以说是统筹大纲，但这两份却仅仅是其中部分内容的细化罢了。 当然，在实验中并不是说这份计划书就不重要了。 其实，实验的每一个步骤都是异常重要的。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许就会导致整个实验的失败。 所以，在实验进行的时候，所有人都称得上是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和遗漏。 方健翻阅了一遍之后，就已经彻底地明白了。 其实，归根结底，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自己的实验计划书上面。 为了掩饰自己并不知道全盘结果的事实，所以方健在一开始的溶液推荐中，选取了两种溶液。 使用这两种溶液，其实就代表着两种可能。当然，这一切在另一个世界中也是同样发生过的，所以方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总不能随便挑选一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溶液来做实验吧。那样做就不是在掩饰，而是在搞笑了。 可是，除了他这个知道正确答案的人之外，其他人对于这两种溶液的选择，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单纯的从辩证角度上来说，他们的话听起来确实都是十分有道理的。 其实任何事情都有着两面性，除非是经过了实践的考验，单凭嘴皮子的话，怎么说似乎都会让人觉得有道理的。 所以，他们两位此刻争执的核心问题就是，他们对溶液的判断有了巨大的分歧。 合安建议以一种溶液为主，另一种为辅，而李毅的要求却是截然相反。 别小看这主次之分，但是对实验进度却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如果选对了，那么没问题，一切ok，他们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如果选错了，那么除非是老天爷保佑，否则实验进度将会被拖慢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而一旦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好吧，或许实验项目直接取消都有可能。 此时，这两位对使用何种溶液为主有了不同的意见，所以开始争执。 方健的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他的眉头略皱。 他当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但是要用什么理由来劝说他们呢？ “合医生，李教授，你们在选择的时候，都是怎么考虑的？”方健沉声问道。 若是他们在考虑之时有漏洞的话，方健当然可以据理力争了。 “方医生，我选择这种溶液为主体实验，是这样考虑的…”李毅一旦开口说及实验，顿时就是滔滔不绝，而且他的知识相当渊博，说话之时引经据典，往往例举了不同的相关实验。 方健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他不由得在心中暗叹，如果自己不是知道确切答案的话，或许还真的会被他给忽悠进去…哦，不对，是被他给说服了。 因为李毅说的确实是极有道理，就算方健听着，也几乎产生了一种对方说得对的感觉。 然而，在科学实验中，其实并不是觉得有道理，就一定能够成功的。许多成功，根本就是毫无道理可言。譬如李毅，他确实是做足了功课，但问题是，他在最初的选择上，就出现了失误。 当然，这种失误并非人力所能控制的。 在科学实践之中，这样的失误比比皆是。如果一次性选择正确了，那才是让人感到惊讶和骄傲的事情呢。 等待李毅说完，方健转头问道：“合医生，你呢？” 合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承认，李教授讲的确实有道理。不过，我看过整体计划书，发现使用第二种溶液也有着与之相符的可行性。”他能够被王梁院士看中，并且收为门下，自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天赋，对科学研究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当他把自己的意见讲述出来之时，方健也是忍不住暗自点头。 确实，这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而且他们的分歧确实是因为对各自学术的坚持，所以让人极难判断。 方健相信，别说是自己这个半吊子了，哪怕是王梁院士在这儿，一时半会的也是难以决定。 他沉吟片刻，道：“两位，你们也听到了对方的意见，那么我请问，你们觉得对方说得有没有道理。” 合安和李毅沉默片刻，他们虽然依旧都是坚持己见，但是却也知道，对方说的也有不容辩驳的道理，只是，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罢了。 方健看着他们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两位，我也实话实说，这两种溶液都是我提出来的，我在考虑它们的时候，也是遇到了和你们一样的问题，所以当时觉得难以判断，最终在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就全部写上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哪怕是方健，也忍不住有些脸色微微发红了。 他选择这两种溶液，完全就是按部就班抄来的。 至于为什么人家会这样选择，或许在那个世界中，他们所选择的理由，正是与合安和李毅不谋而合。但无论如何，也不是方健本人的功劳。 但是，合安和李毅不知道啊！ 天下溶液千千万万，方健为何要选择这两种呢？ 作为实验计划的制定者，他们相信，方健肯定是有着全盘的考虑。那么，想到这些答案，也就是情理之中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方健的话。 “方医生，那现在我们应该以哪个为主要实验对象？”李毅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在我看来，它们都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因为实验进度的关系，所以我们只能选择一种作为主要突破口。这样吧…”他沉吟着说道：“在我们的实验中，资金、人才、实验计划都很重要。但是，还有一样极为重要的因数。” “什么？”合安纳闷地问道。 他这几天已经忙得上火了，难道还有什么没做好的么？ 方健嘴角微微翘起，道：“运气。” “啊，运气？”合安与李毅面面相觑，那脸色在此刻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第九百五十三章 抛硬币 方健缓缓点头，道：“怎么，你们以为运气不重要么？” 合安与李毅彼此对望了一眼，那眼神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了。 事实上，在王梁院士的影响之下，这个团队中的所有人都认同一个理念，那就是不打没准备的仗。这一点，无论是从合安的计划书，还是从高义等人的做派中都可以反应出来。 在王梁院士年轻的那个年代，华国的经济水平并不强，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人穷志不短。 那个时候，想要完成一个实验的难度可是比现在大了百倍。所以，王梁院士等值的尊敬的老一辈科学家们，已经养成了一个极为良好的习惯，那就是在每一次实验开始之前，都做好精心的预备工作，而这其中，完善理论工作更是重中之重。 所以，合安与李毅之所以争执得如此激烈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固然是因为受到了人员和经费的限制，但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对方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用钱砸。 可以同时选取这两种溶液一起做实验，而每一组实验同时开个一百组的。 这样一来，什么破问题都没有了。 但这可能么？ 如果合安真敢这么做，那么王梁院士绝对敢第二天就把他从小组领导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总之，方健提出的这个运气问题，他们两人都承认，但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地说出来，那就不太妥当了。 方健呵呵笑道：“怎么，你们不觉得如此么？”他板着手指头，道：“据我所知，现代医学中的许多发现，其实都是因为意外因素…也就是运气而产生的，哪怕是青霉素也是如此。”他的目光流转，沉声道：“可以说，这些药物的到来，科研者们的努力只是一方面，但真正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鸿运当头。运气来的时候，你怎么也挡不住的。” 合安磕巴了一下嘴巴，勉强地道：“方医生，我们知道。但是，这毕竟只是极少数的个例啊。” “是啊。”李毅连连点头，道：“方医生，我觉得呢，我们还是应该脚踏实地，把工作一步一步地去完成，将一切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命运上面，实在是有些不够妥当啊。” 方健抿着嘴唇，道：“你们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让我想一想，然后给你们建议。” 他目光一转，来到了沙发茶几上，拿起了上面的一个茶杯就走，道：“等我一会。” 合安张了张嘴，满脸的疑惑。 方健这小子，那茶杯干什么？ “合教授，方医生在干什么？”李毅狐疑地问道。 合安一怔，心中暗道，我怎么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不过，作为实验小组的领导者，再加上他与方健的关系整个研究基地人尽皆知，所以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道：“方医生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有一些特殊的小习惯。” “哦…”李毅顿时恍然。 这世界上许多人，其实都有着类似的习惯。 譬如全神贯注的去思考一件事情的时候，有的人喜欢走来走去，有的人喜欢在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也有的人有着稀奇古怪的，常人难以想象的古怪嗜好。 只是，方医生的嗜好竟然是盘茶杯，那就有些奇怪了。 当然，李毅绝对不会对此有任何的质疑。只要方健能够帮他们解决实验中的难题，别说是盘一只茶杯了，就算他把所有的茶杯都砸了，李毅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片刻之后，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极为清脆的声音。 这声音是那样的耳熟，但一时半会之间，他们却愣是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然后，方健捧着茶杯走了出来。 但是，此时在他手中所拿着的茶杯已经是倒扣在茶盏之中。 方健将茶盏和茶杯放在了书柜上，这个奇异的举动顿时引起了这两位的关注。 微微一笑，方健解释道：“两位，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他顿了顿，道：“合医生，在我们这一次溶液的实验结束之前，请不要碰它们，好不好？” 合安一怔，如果是其他人提出类似的要求，合安绝对是不屑一顾。但既然是方健的要求嘛…当着李毅的面，他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了，甚至于连原因也没有询问。 李毅好奇地看着柜子上的茶盏，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方医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李毅问道。 方健面色一正，道：“我选择，支持合医生的方案。” “啊？为什么？”李毅有些不服气。 方健正容道：“李教授，我承认你的方案也有道理，甚至于不比合医生逊色。”他顿了顿，又道：“但是，目前我们的经费和时间都有限，所以必须要做出主次选择…而现在，合安是王梁院士钦点的组长。” 李毅张了张嘴巴，但仅仅是片刻之后，他就颓然放弃，道：“我明白了。”说完，他转身道：“合教授，我同意执行你的方案。” 合安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李教授，那么接下来的实验，就要麻烦你了。” “你放心，我会认真执行的。”李毅和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方健低声问道：“合医生，你早就可以行使你的权力了，为什么不用呢？” 合安苦笑一声，道：“这件事情，你可以提，但我不行啊。哎，有真本事的人，他们的脾气总是比较暴躁的，如果我这样用行政职位压他，我怕他会找天才师兄诉苦呢。” 方健眼眉一扬，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 其实说到底，这还是合安声望不足的缘故，若是王梁院士提出的计划，保证没有任何人反对。 方健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有等以后实验成功，合安的声望累计之后才能有所改善。 “加油。” 拍了拍合安的肩膀，方健微微一笑，也是离开了办公室。 合安轻叹一声，目光突然凝聚到那茶盏之上。 他的心中涌起了无穷的好奇心，方健究竟是根据什么做出的判断呢？ 犹豫片刻，他终于站了起来，来到书柜旁，缓缓地揭开了茶杯，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一元钱的硬币。 合安的脸色顿时发黑了，他终于明白，刚才听到的那清脆的声音是什么了。 原来，方健竟然是用抛硬币的手段来决定的啊。 这小子，怎么也开始变得不靠谱了呢… 第九百五十四章 两难 警局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其实，华国的人口太多了，而人口越是密集的地方，其治安就愈发的难以管理。 虽然许多人都在说人民警察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事实上，如果不是有着人民警察的存在，如果不是他们辛辛苦苦地维持着城市的治安，那么后果又会如何呢？ 有一些欺软怕硬的人，他们之所以敢在警察们的面前耍无赖，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警察手中的执法权并不能将他们怎么样。特别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老人，就愈发的肆无忌惮。 但是，如果他们面对的是一批无赖痞子的话呢？ 呵呵，他们这些人就会乖得如同一群拔了毛的鹌鹑般，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这种留在世上只会恶心人的家伙，就是都市中的肿瘤。 警方大量的精力都要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而面对真正的大案件之时，却无法抽调足够的警力。 正如此时的叶帆，他站在郑云的办公桌前，正用着慷慨激昂的话讲述着自己的要求。 “郑队，我严重怀疑那个方健有问题。”他双手按在桌子的两边，像是在施加自己的影响力，道：“这八个人摆明了目标，都是冲着方健而来的。但是，一夜之间，他们几个死的死，变植物人的变植物人，这也太奇怪和巧合了吧？” 郑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巧合有什么用？难道法官能够相信你的直觉？我们做警察的，需要的是证据，证据懂么，这两个字你不会写么？要不要我教你啊？！” 叶帆的脸色微微一红，其实干刑警的，基本上都有着一副火爆脾气。 但是，叶帆的这副脾气可以对下属和犯人发，但却绝不敢对着老上司咋呼。 “呵呵，郑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既然找不到突破口，那么不如调动警力，专门盯着方健，或许…”叶帆的双目熠熠生辉，道：“能够从他的身上摸到什么秘密呢！” “哎。”郑云长叹了一声，道：“叶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我问你，我们手头上那么多的案子，你觉得派多少警力出去盯着合适呢？别忘了，那方健的身边，可是还有着一个军旗呢。人多了配合起来或许可以瞒得过他，但若是人少了。呵呵，只怕转眼就要被人家识破了吧。” 叶帆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其实，若是他有权力的话，真想让警局中所有具有经验的兄弟们出去盯梢。 军旗就算再厉害，但若是真的陷入了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那么他也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没办法防得住。 但是，根据叶帆的估计，如果盯梢的人数少于十个，以及少于三部不同型号，不同品牌，能够随时更改车牌号的汽车。那么，他们休想瞒得过军旗。 一想到需要调动那么多的警力，叶帆就忍不住有些垂头丧气了。 因为他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都的警力原本就是十分紧张的，就算郑云想要支持自己，但也绝不可能如此的铺张浪费。 “报告…” 郑云抬头看了眼，道：“进来。” 一个年轻警员进来，道：“郑队，分析报告出来了。” “拿过来。” 郑云拿起了分析报告，看了片刻，道：“叶帆，根据法医的结论，约翰的体内果然发现了超标的某种药物，他们怀疑，这些药物已经侵蚀了约翰的神智，所以才会让他做出发狂杀人的行动。” 叶帆沉吟半晌，道：“郑队，这也解释不通啊，如果他真的失去了神智，肯定是见人就杀，怎么会专门挑选自己的同伴呢？” 郑云瞪了他一眼，道：“或许，他们之间本身就有龌龊和矛盾呢？所以，约翰在失去神智之后，就只记得要杀了他们…” “郑队，您别开玩笑了。”叶帆无奈地道：“您觉得，这说得过去么？” 郑云缓缓地道：“上面已经催着结案了，而这个案件还牵涉到外国毒枭，我觉得，这样结案最好了。” 叶帆一怔，道：“郑队，您竟然不想探寻真相了？” 郑云慢慢抬头，道：“叶帆，他们是一些什么人？” 叶帆一怔，道：“毒枭和雇佣兵。” “好，那我问你，方健是什么人？” “方健…”叶帆想了想，道：“他是一个，医生？” 叶帆当然看过方健的资料，也知道他的职业。但那只是表面资料，是否有什么隐瞒的地方，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 郑云轻叹一声，道：“方健是一个医学方面的天才，现在被王梁院士点名，参与他的研究。可以说，方健是我国目前最杰出的一批顶尖年轻人之一。你为了那些罪有应得的毒贩，去怀疑一个我国正在崛起的年轻科研工作者…你呀！”他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回去，好好想想。” 叶帆张口结舌，原先积累的那股子兴奋劲儿顿时消失了。 怪不得局里那么多人，但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个案子不太关心。 这两边，一边是声名狼藉，恶贯满盈的毒枭，而另一方面，则是本国的优秀科研工作者。 只要稍微有点儿正义心的人，就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了。 哪怕有着国法无情，但人人的心中都有着一杆秤啊！ 深吸了一口气，叶帆低下了头，道：“郑队，我明白了。”他低声道：“谢谢您。” 说完，叶帆转身离去，他已经决定，自己再也不掺和这件事情了。如果真的不小心查到，方健确实与这件事有关，那他又能怎么做呢？ 这可是一个两难的问题啊。 当叶帆离开之后，郑云转头，道：“小雪，你满意了么？” 办公室的沙发上，沐雪抬起了头，道：“郑叔叔，有您在，我当然满意了。”她顿了顿，又道：“不过，郑叔叔，我还想求您一件事情。” “哦，你说。” “我在电梯里找到了一份录像，想要去做一下统筹剪辑。” “统筹剪辑？”郑云深深地看了眼沐雪，道：“你是班科毕业的，自己会么？” “会。” “下班后，我带你去。” “是，谢谢郑叔叔。” 第九百五十五章 识别软件 检验室中，有着许多特殊的仪器。 对于这些仪器的使用，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但事实上，只要是警方内部的人，稍微出格一点，使用个几次，也不会有人说话的。 因为破案这东西，有时候讲究的就是时效性，如果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需要高科技手段去对比和排查。但这时候操作员却一本正经地要求你去打报告，签字什么的，估计脾气火爆的刑警们能够把整个检验科给掀翻了。 所以，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哪怕是面对普通刑警，检验科的人也愿意开一点儿小后门。 而现在，当中队长亲自出马之后，检验科的人立即拔出了一台电脑，供郑云在下班之后单独使用。 当然，让郑云分析案情，破案什么的，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让他玩电脑… 郑云果断的转头，道：“小雪，看你的了。” 沐雪点了点头，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了一个u盘，然后插入了电脑。 下一刻，一张极为特殊的脸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之上了。 这是一个白发红瞳的面孔，在他的嘴角处飘逸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充斥着一种讥讽的味道。虽然郑云并没有亲眼见到此人，可是在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总是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那就是此人应该是一个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微微摇了摇头，郑云皱起了眉头，道：“小雪，这是谁？” 他当然知道，沐雪不可能无的放矢，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沐雪沉声道：“郑叔叔，我检查了案发现场那个公寓楼最近一天的所有录像，结果发现，在案发之前没多久，这个人出现在公寓楼中，并且到达过约翰所在的楼层。” “哦？”郑云的眼眉微微一扬，变得饶有兴趣起来。 “可惜，约翰所在的那个楼层虽然安装了摄像头，但却是坏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沐雪颇有些遗憾地道。 “哼，该死的资本家。”郑云埋怨了一句。 其实，他也知道，在首都各大公寓楼中，虽然按要求，必须在每一个楼道中都安装摄像头。但是，真正能够完美执行这个策略的，却也不多。 有些公寓楼，虽然勉为其难地安装了，可是一旦摄像头损坏，那么对维修就不上心了。 毕竟，维修也是一笔费用，对于运营者来说，那是该省则省啊。 除非是必要的，能够造成肉眼可见隐患的东西，否则人们还真的未必把摄像头什么的放在眼中。 估计那公寓楼的运营者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的公寓中，竟然会发出如此惨烈的案情吧。若是他早知道的话，肯定会…不让约翰等人入住的。 郑云收敛心神，道：“小雪，你为什么要锁定他？” “因为…”沐雪沉吟片刻，道：“一种直觉。”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操作着。片刻之后，屏幕上就出现了那白发红瞳的身影，从他进入公寓楼，暴露在摄像头之下开始，直至他最后离开大楼为止。 郑云的观察力远比一般人敏锐的多，他忽然道：“我明白了，他在这个公寓楼停留的时间，太可疑了。” 发生了六人死亡的大案子，而且还都是外国人，虽说是自相残杀而死，但已经足以引起高层的注意了。所以，警方对此也是不遗余力地勘查，对于案发时间早已掌握了。 而这个白发红瞳出现和离开的时间，正好就是约翰开始吸毒，并且最终火拼结束的那段时间。 有了这份时间上的巧合，别说白发红瞳如此明显的人物，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也会被警方纳入怀疑对象的。 “小雪，你是在怀疑他么？”郑云沉声道：“可是，约翰杀人的录像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如果真与他有关，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沐雪苦笑一声，摇着头，道：“我猜不出。” 郑云正要说话，身上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脸色微变，立即走开。 沐雪的心中微动，立即快速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她这一次进行的，可不是什么统筹剪辑了，而是使用一款特殊软件，正在进行人物的识别对比。 现在的科学技术越来越先进了，除了人脸可以识别对比之外，就算是人走路的模样，也可以成为被识别的对象。 每一个人走路的样子，其实和他们的指纹一样，都是有着不同的特征。普通人自然分辨不出来，但老警察却能看出一些端倪，而现在放到机器上，就愈发的可以识别出来。 这款软件，能够识别50米外的人…即使他们已经遮住了脸或背对着摄像头，但是只要他们一走路，就无法避免了。因为这款软件能够从身体轮廓到手臂运动的角度去分析，而且准确率相当的高。 不过，沐雪并没有当着郑云的面做这样的对比，因为她此时所对比的图像，正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方健。 电脑屏幕在下一刻一分为二，每一边都是一个人走路的模样。 一个是方健，另一个则是白发红瞳。 沐雪紧张得手心中都渗出了一丝汗渍。 然而，片刻之后，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叉。 这表示，从他们走路的方式判断，方健和这个具有着极大嫌疑的白发红瞳并不是一个人。 沐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抹去了这段对比记录。 就在这时候，郑云回来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瞅了眼沐雪，他犹豫一下，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叶帆的电话，道：“叶帆，交给你一个任务。” “是。” “你现在，抽调队里十个骨干，对方健进行严密的监视，我要知道，他在任何时候干的任何事情。” “啊，郑队，这是为什么？” “少废话，执行任务。” “是。” 放下了电话，郑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沐雪解释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道：“军队里有人看到了约翰的表现，对于他的战斗力十分感兴趣…” 沐雪这才恍然，她的俏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担忧之色。 第九百五十六章 再走两圈 一天的辛勤工作之后，方健慢悠悠地离开了实验基地。 嗯，实验室中的工作一旦忙起来，那肯定是极为辛苦的。因为所有的环节都必须是一环扣着一环，任何人都不能疏忽大意。越是大型，超大型的实验，就愈发的考验领导人的调节能力。 当然，合安实验小组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大型实验，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中型实验室罢了。 但是，这种实验室一旦开始忙碌，也不会轻松多少的。因为在大型实验中需要各实验小组之间的配合。但是，在他们这儿，就是一根筋通到底了。想要加快实验进度的唯一办法，就是努力去肝，更加努力的去肝。 实验过程中，在实验室内打地铺的情况更是屡屡发生。 不过，对于方健这种外借的，并且是拥有着制定实验计划的人来说，他可不需要如此的努力。 因为真正的实验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要做的，就只是辅助合安，让实验能够按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就行了。 如果不是因为白发红瞳的突然出手，导致方健落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地步，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今天还要来实验基地了。 所谓的辛勤工作一天，其实就是在实验室里逛了一整天。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方健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却让所有的研究员和实习生们都变得紧张起来。 不认识方健还好，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实验狗来使用。但是，现在方健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么在看到实验制定者不停地在实验室中逛游，那么其他人所面对的压力就会陡然倍增，就连实验效率似乎也提高了那么一两分。 只是，在看看时间差不多之后，方健就放弃了闲逛的打算，而是来到了基地外的接待室。 此时，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而张伟与军旗两个人也是聊得没有了话题。 其实，军旗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只是，他对方健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所以才会主动地与张伟打交道。但是，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张伟肚子里的存货给掏光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轮到他在尬聊了。 突然见到方健出来，军旗立即站了起来，喜不自胜地道：“方医生，你终于出来了。” 方健微微点头，低声道：“军哥，今天有没有人再找过我们？” 张伟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军旗却是心知肚明，方健问的是警方的消息。 摇着头，军旗道：“没有，今天一切平安，没人打扰。” 张伟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扫过，心中颇为狐疑。不过，他也是久经考验，知道有些事情不该自己问的，还是闭紧嘴巴为好。 “方医生，今天去哪里用餐？” 方健想了想，道：“你提议吧。” “您想吃火锅么？”张伟笑着道：“我找了个不太辣的地方，但食材非常新鲜，包您满意。” 方健转头朝军旗看去，让这家伙去吃火锅？ 火锅并不便宜，所以除了自助型之外，胖子去吃的话，性价比一般不会太高的。 不过，既然达成初等人给自己都安排了五星级酒店入住，那么这一点餐食对他们而言，就更不会在乎了。 答应了一声，三个人上了张伟的商务车。 军旗在上车的时候，手稍微动了一下。 方健暗中好笑，这家伙保镖做惯了，肯定是不习惯让方向盘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不过，现在张伟的职责就是司机，所以军旗也不好意思越殂代疱。 商务车很快开了出去，军旗坐在第二排，但他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闭目养神，而是依旧目光闪烁着看着四周。 他的眼神时而瞥过反光镜，时而看向两侧。这些不经意的动作似乎并不频繁，所以并没有引起张伟的注意。但方健却感应到了，并且也知道他在干什么。 军旗这是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在跟踪他们。 方健微微摇头，有心想要劝说一句，那几个家伙已经不再构成威胁，所以你可以放松了。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算了，这家伙既然习惯这样，那就随他去吧。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方健的头轻轻依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想要眯一觉。 张伟立即停止了说话，而且他的车开的愈发的稳健了。 能够被达成初看重而交托重任的家伙，果然比一般人要聪明的多。 突然间，方健的心中好奇心大起。 军旗这种随时随地都在观察四周，小心警戒的做法虽然方健并不喜欢，但是偶然见到，还是有些见猎心喜。 他的嘴角微微的划动了一下，精神意念顿时释放了出去。 军旗还需要用眼睛、耳朵和嗅觉来确定周围的情况，但方健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只要释放精神力量，所能够感应到的情形就远比军旗要清晰得多。 首都的交通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拥堵，特别是在饭点这样的高峰期，就愈发的如此了。 车子虽然一直在开动着，但是速度却始终提不上去。 当方健的精神力量开始释放扩展之时，他的精神意念仿佛就是在不断地拔高，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观察着外界的车水马龙。 在他们的后方，有着一排排的汽车，这些汽车或是直行，或是转弯，形成了一道道繁忙且别具魅力的景象。 方健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他仿佛是站在高楼顶层，以俯视的角度看向这片大地，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如同火柴盒大小的汽车行驶之时，莫名的生出感慨。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健突然有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不，似乎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当他的精神意念提升到一定的强度之时，才隐隐的有所感应。 方健那紧闭着的眼皮子微微耸动了两下，他的精神意念突然锁定了车子后方的某一辆别克君越之上。 张伟的车子慢慢停了下来，道：“方医生，我们快到了。” 他所选择吃饭的地方，离实验基地并不是很远。否则的话，为了吃一餐饭而跑半个城市，那车里的两个人怕是早就怨声载道了。 然而，方健却是一挥手，道：“不要停，再走两圈。” 第九百五十七章 被跟踪 “啊？” 张伟惊讶地扭头看向方健，竟然有着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自己刚才没有听错吧，方医生说的是再兜两圈？ 军旗的目光却是陡然间变得敏锐了起来，他的警惕性远非张伟可以比拟，刚才看似好奇地不断的打量着四周，其实也是一种日常习惯而已。 因为他在观察，是不是有什么车盯住了自己。 不过，根据他的观察，似乎却并没有类似的情况啊。 可是，他更加清楚，方健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而且，在方健的身周待着，他可是遇到过一些悬疑的事情。譬如自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所以，当他听到方健的这句话之后，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四周的目光顿时又变得尖锐的许多。 还好张伟坐在驾驶室，比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目光变化，否则怕是会吓得惊呼起来。 张伟在迟疑片刻之后，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重新发动了车子。 他清晰地记得，达成初在今天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又一次地交待了一句，让他款待好方医生。无论对方有什么要求，合理的以及不合理，反正他必须尽可能的去完成。如果没有能力完成的话，立即打电话给他，他会斟酌处理。 达成初总经理并不是一个喜欢啰嗦的人，以前虽然也会把客人交给他，但最多就是叮嘱一、二次就了不起啦。可是，对着方健这个年轻的医生，他却已经是再三交代了。 若是张伟还不知道方健在达成初心目中的地位，他也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汽车重新发动，再度上路了。 方健半闭着眼睛，依靠在椅子中，像是有点儿困乏所以想要睡觉。 张伟的心中暗自腹诽，是不是因为自己开车太稳，所以让方医生感到舒服，从而不想下车了？瞅了眼油表，他脸庞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油箱中的存量仅有三分之一左右了。 其实，这些油量一般来说那是绰绰有余的，别说是在市区内走了，哪怕是走一趟t市，他也不怕。毕竟，高速路上有服务器，也有加油站，这一点绝对难不倒他这个路路通。 可是，如果方医生因为感到坐车舒服而不想离开，也不让他停车，那可就麻烦了。 此时，他的心中忍不住有着浓浓的悔意。 今天与军旗聊天，真是聊得嗨了，所以并没有去加油。 哎，这个教训以后一定要牢牢记住，一旦油箱中的存量减半，就必须要立即加满，否则若是再遇到一个像方医生一样的客人，自己又要提心吊胆了。 汽车上路，在拥挤的路段中慢慢地行驶着。 方健突然间道：“张哥，速度太慢了。” 张伟一怔，胸中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吐出来，他勉强笑道：“方医生，这里是首都，车子太多了，请您别介意啊。” “没事，我们往市外开啊。”方健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道：“越往外，应该人越少吧。” “啊，往市外开？”张伟瞪圆了眼睛，道：“可是，吃饭…” “没关系，我不饿。”方健转头道：“军哥，你饿了么？” “呵呵，你都不饿，我当然不饿。”军旗双目炯炯地说着。 昨天的突发事件让他感到异常的恼火，而现在似乎又有了新的情况，他的心中其实是充满了浓浓的期待。至于饿了神马的…已经被他彻底地丢到脑后了。 张伟呵呵笑着，心中却是不断埋怨：“你们这两位神仙不饿，我这个凡人到饭点可是饿了啊！”但是，很显然的是，在这个车子上，他是属于那种最没有地位的人，所以虽然方向盘掌握在他的手中，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决定权。 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另一头，上了高架，朝着城外走去。 虽然是出城，但却依旧是车山车海。 方健瞅了眼窗外，精神意念却是始终锁定了那一辆别克。 当他的精神力量大量释放，并且凝聚在耳朵上之时，他的听力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提升。 正如此刻，他已经听到了车里之人的交谈声。 “咦，他们刚才不是停下来要吃饭了么？怎么又开了？” “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我们？” “不可能，我们才跟踪了多久，除非他们是神仙，否则肯定发现不了。” “那他们在干什么？” “现在是饭店，我看他们现在的方向，应该是出城…” “我明白了。” “什么？” “他们的那个司机是一个首都通，据说在首都待了二十多年，而且专门负者接待客人的。”他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没有料错，他肯定是介绍了一家城外的美食店，让方健感兴趣了。” “应该是这样，我们跟上去吧，别走丢了。” “放心，如果他们能够甩了我，我就把这方向盘吃了…” 方健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信心十足啊。 这一刻，他甚至于有着和张伟交换座位，然后亲自开车甩了对方的念头。然后再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会将方向盘给吃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方健可不糊因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与对方斤斤计较。 车子上了高架，但依旧无法开快，那最高速度可以达到八十公里的高架上，大量的汽车正在以平均时速三十到五十的速度行驶着。 军旗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两边和后方的车子，突然开口，道：“方医生，其实现在这个点往城外走，并不是什么好事。” 方健微怔，讶然问道：“什么？” “首都早上是入城堵，晚上高峰期却是出城堵。在这里，做什么事都是不太方便的。” 张伟听得是莫名其妙，什么事情不方便啊？ 方健却是秒懂，他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啊。”转头，他道：“张哥，掉头吧。” “啊？” “我们进四环，然后找一家饭店用餐。” 张伟深深地看了眼方健，再瞅了眼后排的军旗，心中终于忍不住大骂了一句。 “…他娘的神经病啊！” 不过，无论他心中如何怒斥，手中的动作却还是乖乖地遵从了。 方向盘一转，车子缓缓朝右，在下一个道口驶了出去。 第九百五十八章 卓越能力 “咦，他们的车又转向了。” 别克车内，一人惊呼了起来：“这一次转向有些不对劲，他们应该是故意的。” 这一次，这里的其他人就没有什么人反驳了。 “队长，呼叫队长。” “说。” “目标可能发现了我们，请求换车跟踪。” “发现你们？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 “我们也不知道。”那人苦笑着道：“我们只是怀疑，但如果现在再跟下去，就比较危险了。” “明白了，你们继续前行，我会安排后续车子跟上，你们去换车牌吧。” 张伟驾驶着大奔，顺利地下了高架，朝着城内行去。 果然，这里的车流量明显减少了一些，而方健也发现，那辆被他关注的别克并没有下高架，而是继续在高架上行驶了过去。 在首都这个点走岔了道，别的不敢说，但最起码半小时之内，这辆车已经是不足为虑了。 不过，方健并没有放松，因为他已经知道，很快就会有车子跟上来了。 果然，仅仅是片刻之间，方健就已经注意到了，一辆大众朗逸就隔着两辆车，来到了他们的后方。 军旗的目光在这辆车上一扫而过，并没有投以特别的关注。因为在这种车流量中，任何车子都有可能跟在他们的后方。所以，只要不是长时间的与他们走同一条道路，也就不太可能会引起怀疑。 然而，无论对方隐藏得有多深，但他们只要继续跟踪，那就免不了露面。 方健的精神意识所关注的，并不是一辆车，而是车中之人的谈话。 无论车里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只要他们谈话了，就休想瞒得过方健的耳目。 此时，在那辆朗逸之中，仅有一个驾驶员，他戴着蓝牙耳机，口中说着：“队长，我已经跟上目标，等待指示。” “跟着他，不要轻举妄动，跟过三个街区之后，直接错开，我会安排其它车辆接应。” “明白。”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一跳，竟然还有车接应？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啥对自己那么感兴趣呢… 其实，在听到他们交谈的口吻，以及惯用语之时，方健就隐隐的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他却很难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据他所知，警力这东西，在任何时候都是宝贵的，也是紧缺的。特别是首都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你知道一个警察平时有多忙么？ 别说是刑警了，就算是普通的交通警察，也会忙得不可开交。 指望他们派出五个人，以及起码三辆车以上的阵容来监视自己？ 好吧，方健并不以为，以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可以让他们如此惦记着。而且，如果警方真的怀疑自己的话，沐雪那里…方健摇了摇头，他对沐雪也算是知之甚深了，所以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靠谱。 先别说首都警察的行动，沐雪是否知情，就算她知道了，也未必愿意违规告诉自己。 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而汽车却依旧在飞驰着。过了三个红绿灯，以及两个转弯之后，那辆大众朗逸笔直地开走了，并没有继续跟上来。但这并不是结束，一辆日系车又出现在他们的汽车后方。 汽车继续行驶着，在这个时间内，张伟提出了三个可以吃饭的地方，但都被方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以张伟也是学乖了，一直默默地开着车，而不再开口。 至于军旗，他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 虽然外表上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方健却通过一些细节，注意到了他所关注的对象。 军旗的判断力十分了得，他所关注的那几部车中就有着大众朗逸和日系车。不过，他的关注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那两辆车并没有跟在他们后面太久。所以，当这两辆车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后，他就放弃了追寻的目光。 又是半个小时，军旗的眼眸突然一凝，他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前方驾驶座的反光镜上。 虽然因为角度的问题，他很难一览全貌，但是军旗刻意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看着，所以视野并不会比张伟少多少。 方健微微一怔，此时车子里的所有一切都在他的精神力量笼罩之下。 军旗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关注，所以他立即知道，军旗是锁定了目标。而让方健感到敬佩的是，军旗竟然猜对了… 他锁定的那个目标，正是下了高架之后跟过他们一段时间的那辆大众朗逸。 在车子兜圈的过程中，这辆朗逸仅仅出现过三次，每一次跟踪的时间都不长。但是当这第三次刚刚出现之时，就纳入了军旗的眼眸之中。 这份观察能力，简直让方健拍案叫绝了。 要知道，军旗可没有他的这份精神力量，所以能够从万千车辆中找到目标，这份能力之强，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 方健心中微动，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军哥，你看到了？” “是。”军旗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个字。 “你是怎么发现的？” “后面这辆朗逸，已经出现过三次了。” “哦，真的？” “是，这辆车的车牌号码我记住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但第三次出现，肯定是跟踪我们无疑了。” 方健眨了几下眼睛，记住车牌号码？ 他终于明白军旗为啥能够确定目标，原来他还有着这一手本事啊。只是，这份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习的。想要记住那么多车辆的车牌号，哪怕仅仅是跟着自己身后的车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方医生，他们应该还有其它车辆在交替跟踪，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方健暗自点头，怪不得翁耀水敢将保护女儿的重任交给军旗，单是这份观察和判断能力，就足以让人信服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军旗打字问道。 “你的建议呢？”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报警。”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报警？ 只怕这些跟踪自己的人，就是警察吧。 他心念一转，顿时有了计较，道：“张哥，我们回实验基地，就在基地旁边的小饭店搓一顿。” 第九百五十九章 交警 正在开车的张伟只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发堵。 老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在外面不知道兜了多少圈，介绍了多少的风味小吃。结果你和我说，要回到起点，随便找个小饭店搓一顿？！ 好吧，你是大爷，老子惹不起！ 张伟轻轻地点着头，但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最初的热情，只是默默地将车子开向了左转弯道，准备掉头去了。 不过，他心中的这份怨念仅仅维持了片刻。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方健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达经理您好。” “是，我是方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 在听到方健是给达成初打电话之后，张伟的背脊骨顿时挺直了，原本还有些懈怠的心思顿时充满了警惕和危机感。 方医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达成初打电话呢？莫非，他已经看出了我的不满，所以想要找达经理告状了？ 张伟十分清楚达成初的为人，自然也能够猜到，达成初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会怎么做。那家伙，就是一只笑面虎，而且对利益的判断和看重异于常人。 如果方健真的十分重要，那么达成初绝不介意通过开除一个员工来证明他的诚意。 这一刻，张伟的身体竟然都有着一丝的颤抖。 “达经理，我记得这个科研基地是国家级的吧？” “这个基地的保安措施如何？如果有人跟踪实验员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 张伟的紧张和忐忑不安随着方健关掉电话而缓缓地消失了，原来方健找达成初并不是为了投诉自己。哎，想想也是，自己在这位的眼中怕是并不会比一只蚂蚁强多少吧，他又怎么会与自己计较呢？ 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张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自己刚才竟然还在心中埋怨方健，但却没想到，只要对方一个电话，自己就有可能失业。 在首都，想要找到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那么只要是有手有脚又肯干的话，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但是，张伟现在的工作福利高啊，他知道，如果自己跳槽的话，肯定是找不到更好的待遇了。 所以，他十分珍惜这份工作。 哎，自己是鬼迷心窍了，这个态度一定要端正啊！ 张伟的双目变得坚定起来，那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似乎也不再怎么难受了。 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方健突然道：“张哥，你在那个交警的前面停一下。” 此时，他们虽然还没有回到实验基地，但却已经是相距不远了。 在这个路段，还是比较拥挤的，所以在这个天桥之下，有着三位交警正在维持秩序。而方健所指的，就是其中最为年轻的那一个。 车子缓缓地在这位交警面前停了下来，那交警年轻的脸庞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喜之色，敲了敲窗门，道：“快点开走，不要耽搁。” 他这样做，还是看在对方是豪车的份儿，如果是一辆普通汽车，他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然而，车窗摇了下来，方健手中拿着一张身份卡，道：“警官，我是前面**实验基地的高级研究员。” 那交警听后不由的微微一怔。 他既然在这里执勤，那么附近有哪些地方，自然也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的。 这一处实验基地，可是正儿八经国家级的实验基地，不仅仅名声极大，而且他们在警局报到之时，也曾被叮嘱过，如果遇到科研基地的人，那么尽量给予方便。 这并不是徇私，也不是什么开后门，而是因为国家实验基地中所担任的，都是国家级的研究任务。为了这个而给予一些方便，让他们少一点奔波之苦，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不过，这个年轻的警员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之色，敬了一个礼，道：“这位…方研究员，你有什么事？” 方健手中所拿的身份卡，确实是实验基地正式研究员的卡片，这是他进入研究基地之时，合安给他办理的。没想到，在这儿却派上了用处。 方健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实验基地现在正在做一项国家级的实验，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成果。” “啊？”那小交警一脸的茫然，心中大惑不解，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只是一个交警啊，对科学研究可是一窍不通，这种高大上的事情，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方健轻笑一声，继续道：“同志，我们刚才发现，后面那辆车牌号为*****的大众朗逸，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车上，有着重要的资料。” 小交警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你确定，是那辆大众朗逸？” “十分确定。”方健沉声道：“我们现在必须要把资料送回到基地，不想被任何人盯上，您明白了么？” “好，交给我吧。”小交警用力的拍了拍胸膛。 如果是一个在交警战线混迹多年的人，那么绝不会一口答应的。最起码，他也要把方健等人留下，然后再对比口供什么的。这并不是警察的懒政，而是因为客观条件的存在。 你说你是研究人员，有人跟踪你是为了什么资料。 但那都是口说无凭啊，最起码，你要留下来作证吧！ 可是，那小交警被方健一忽悠，顿时觉得热血上涌。是啊，哪一个警察在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份冲动和激动呢？ 若是能够亲手侦破一个大案子…小交警的脸色似乎也变得有些红晕了。 他站直了身体，挥了挥手，方健朝张伟一点头，车子顿时顺堂地开走了。 小交警站直了身体，只觉得身体内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是亢奋的精神在充斥着肉体。 他朝着后方的大众朗逸招了招手，然后指着路边的空地，示意朗逸停车。 朗逸车主瞪圆了眼睛，目送方健的大奔离去，竟然陷入了一种两难的感觉。 真倒霉，怎么啥事都能落到我的头上啊！ 第九百六十章 同行 “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身份证。”小交警非常有礼貌地敬了一个礼，肃然说道。 朗逸车主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那已然远去的大众车，知道自己是再也没有机会能追上了。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不服的感觉，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是如何发现他行踪的。 “先生，请您出示驾驶证和身份证。”小交警的脸色微变，厉声说道。 远处，另一位交警快步走了过来，他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现在最高峰的时候已经过了，但这里毕竟是首都，依旧是车水马龙，他们几个在这里全力以赴的协助交通依旧觉得有些不够，此时突然看见自己的同事似乎出了什么事，不由得就是吃了一惊，立即赶了过来。 在华国，向来讲究军民一家亲，对犯罪分子而言，警察们的确具有着极大的威慑力。但是，绝大多数人并不是犯罪分子，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有些老百姓极为害怕罪犯，可是遇见警察的时候，却是一点儿也不畏惧，哪怕是没理，也要辩出三分道理来。 而且，警方因为权限的关系，所以在执法的时候，也是束手束脚。特别是遇到那些缠人的大爷大妈之类，保证能够让可以生擒毒枭的英勇民警想要撞墙自杀。 此刻，这位老交警快速跑过来，就是担心自己带的这个小家伙遇到此类人。 如果他们往地上一趟…好吧，对错先不说，最起码这里的交通肯定就要瘫痪了。 然而，当老交警来到朗逸车前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怔。 因为他从朗逸车主的眼神和一些细微动作中看出了些许的苗头。 这种人，他简直就是太熟悉了，哪怕用鼻子嗅，也能够嗅到这股子奇特的味道。 “小胡，怎么回事？”老交警沉声问道。 小交警立即道：“朗哥，这位车主不肯把驾驶证和身份证给我。” 老交警眉头略皱，摇了摇头，脸上堆起了笑容，道：“同志，他刚刚毕业，眼力差了点，你就把证件给他看看吧。” 小交警一怔，这算是什么话？ 朗逸车主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身上拿出一个本子，低声道：“执行任务，请快点。” 小交警的眼睛突然瞪圆了，此时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 “咳咳。”老交警拿起了本子，看了几眼，立即合上还给了对方，道：“兄弟，抱歉了。” “哎…”朗逸车主摇了摇头，道：“小兄弟，我能问你几句话么？” 小交警的脸色通红，他连连点头，道：“能。” “刚才那辆车的人和你说了什么？” 小交警一怔，怒道：“我知道了，他是在冒充科研基地中的人…我现在就去抓他们。”顿了顿，他又道：“那辆车的牌照，我记住了。” 朗逸车主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此时他终于明白，这个小交警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来查自己了。 原来，他天生就是一个急性子啊！ “谢谢，不过不用了。“朗逸车主淡淡地道：“他们并没有说谎，在他们之中，确实有一人是科研基地中的人，而且还是颇为重要的人物。” 其实，这朗逸车主只是刑警队中的一员普通刑警罢了，他并没有权力接触太多的东西。 方健在科研基地工作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但是，方健在里面具体负责什么工作，或者说他只是借调过来给人打打下手什么的，那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毕竟，隔行如隔山，这些刑警们就算脑洞再大，也无法将如此年轻的方健与他的真正实力联想到一起。 所以，他的那句话，其实安慰的成分还是比较大的。 小交警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道：“师兄，那人的身份真的很重要啊？我听他说，他研究的东西已经快出成果了，而且还是国家级的项目。而他发现，您的车跟在后面，所以他担心被抢…” “胡说八道！”老交警拍了一下这小子的后脑勺，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谁敢去抢他们。” 小交警揉了揉脑袋，连连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服，但嘴巴上却不敢逞强了。 “研究…出成果了？”朗逸车主的眼眸微微一亮，但随即恢复正常，道：“这么说，是他要你来拦截我的车了？” “是啊。”小交警苦笑着道：“我们的长官交代过，在这里附近，要尽可能的给予研究基地的方便。所以…”他瞅了眼朗逸车主，不敢说话了。 朗逸车主苦笑不已，但看着这小交警，却是生不出埋怨之心。 因为看着他的时候，朗逸车主就想到了自己年轻之时，刚刚当警察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朝气蓬勃，似乎就在转瞬之前。 用力摇了摇头，朗逸车主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请继续执行任务吧。” 老交警连连点头，道：“兄弟，耽搁了，对不起，慢走啊。” 看着朗逸车驶进了车流之中，老交警长长地吐了一口长气，转头看着小交警，道：“你呀，什么眼力，什么人都敢拦啊！” 小交警哪里还敢顶嘴，喃喃地道：“这不是，没发现么…” “哎，今天算你运气好，若是他…”老交警摇了摇头，道：“算了，执勤去吧，眼睛放亮一点。” “是。” 小交警虽然有些沮丧，可是一旦开始指挥交通，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朗逸车主将车开走，打开对讲机，道：“队长，我确实被发现了，那小子眼睛真尖，警惕性也高。” “不一定是那小子，别忘了那个大块头。” “队长，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他顿了顿，道：“我看过资料，那小子是科研基地中的一员，似乎正在进行什么研究，您说…是不是军方要查的那东西啊。而且据说，这个研究已经有眉目了。” 电话中沉静了许久，叶帆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这个情况我会汇报上去，你先回家，换车吧。” “是…” 朗逸车主一打方向盘，唉声叹气地走了。 第九百六十三章 代谢障碍疾病 郑云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了几下，他当然明白方健这句话的意思，并且在心中也认可这句话。 既然是国家级的秘密研究基地，那么里面研究的是什么东西，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关心的了。甚至于可以说，如果有人特别关心那里的话，怕是反而会引起国家有关部门的注意。 方健说的如此委婉，那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 若是换一个人，或许方健早就不耐烦回答了。 不过，这件事情对他也是极为重要的，而且，那一天给他打电话的人，还是他以前部队上的老领导。无论是在公在私，他都必须查一个水落石出啊。 “方健，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请你也体谅我的难处。”郑云轻叹一声，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最近在研究什么？”他挺直了胸膛，道：“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乱传的。” 他心中默默发誓，自己绝不乱传，只是告诉那位老领导而已。 方健沉吟片刻，道：“好吧，我们正在研究一种代谢障碍疾病。” 郑云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道：“代谢？什么东西？” 方健说的这几个字，都是华国汉语，每一个字拆开来看，他都知道意思。可是，一旦合起来，他就有些听不懂了。 可是，正因为听不懂，所以才会让人觉得高大上。不过，也正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让他感到惊喜交加。如果方健等人研究的，真是他所想的那个东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云压低了声音，道：“方健，如果不方便说也没什么…” 方健微怔，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然而，看到方健的样子，郑云的心中愈发的活络了，他沉声道：“方健，你们研究的那个代谢什么的，是不是可以加快人体代谢速度，让人变得，变得…”他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了。 沐雪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让人变得有异于常人。” 方健想了想，虽然对郑云和沐雪的意思难以理解，但是仔细想一想，糖尿病患者嘛，当然是异于常人的啊。 他抿着嘴沉吟片刻，道：“这种疾病确实让人身体有异。” 郑云和沐雪互望一眼，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一旁的军旗都是脸色微变。 军旗虽然今天跟着方健进去了实验基地，但是却并没有资格真正的进入实验室，只是在外面的接待室中与张伟聊天罢了。所以，就连他也不知道，方健究竟在研究什么。 不过，他却知道，在那个公寓楼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外国人，竟然能够扛得住枪击的伤痛，连挨了几枪之后，依旧有能力击杀他的几个同伴… 好吧，这种事情在影视作品中出现是很平常的，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真正玩过枪的人来说，那就不简单了。 这一刻，军旗的心中所思，竟然与郑云两人一般无二。 莫非，那个公寓楼中的事件并不是什么突发性之事？而是有预谋的，并且这预谋与方健有关？特别是军旗，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睡眠，就觉得愈发的不靠谱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云道：“方健，老实告诉我，公寓楼中的事情，是不是你…你身后之人所做的？” 方健一怔，脸上充满了莫名其妙之色，道：“什么公寓楼？” 郑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方健，他对自己的观察力有着强烈的信心。 他毕竟是一个多年的老刑警，见过的各种犯人不计其数，此时他突然提及此事，只要方健有哪怕一点儿的心虚，他都能够看出一丝端倪来。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从方健的眼神和动作中，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很显然，方健对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印象。 眉头略微一皱，郑云缓缓地道：“方健，这段时间，有人在跟踪你，你知道么？” 方健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知道。”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发现，在我住的酒店里，还有人安装了窃听器等设备。哼，这些人真是下流无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着一脸愤愤然的方健，郑云张了张嘴巴，却又无法解释什么。 其实，方健客房中的窃听器并不止一个，而安装的人也同样不止一个。 约翰那帮外国佬自然下过手，但警方也做过了同样的事情啊。所以，方健这时候的骂声，可是一棒子全部打死了。 脸上的肌肉抽搐片刻，郑云终于决定，装作没听过这句话吧。 他轻咳一声，道：“那么我告诉你，一直跟踪你的人，都是国外来的毒枭和国际雇佣兵。” “哦？”方健讶然转头，看向沐雪。 沐雪犹豫片刻，微微点头，道：“就是机场那些人。” 方健眨了眨眼，道：“奇怪，他们不是毒枭么？跟着我干嘛？我又不贩毒…” 郑云也是为之无语。 是啊，这个问题，他们都讨论过无数次，但却没有一个有效的答案。 天知道那些毒贩和国际雇佣兵们吃错了什么药，为啥要对华国的一个普通人如此关注。而且，他们也是查询过了，但就是查不到方健与他们有任何的关联。 “哎，方医生，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死了？”方健一怔，讶然道。 郑云眼眸中精芒一闪，他终于扑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方医生，你对他们的死亡好像并不奇怪啊。” 方健微微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奇怪？” “呵呵，一般人听到有死人，多半会有着厌恶等情绪，但方医生似乎很平静啊。”郑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方健无奈地道：“郑叔叔，您忘记我的职业了？” “啊，什么？” “我是一个医生啊。”方健双肩一耸，道：“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也去急症室帮忙，三天两头都能看到死人。其中以车祸死亡的人为多，有的人连脑浆都撞出来了，哎，您不知道，那白的红的花的绿的…” 郑云的嘴角微微抽搐，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感觉。 尼玛的，我竟然忘记他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经过实习，见过很多死人的医生。 与这些医生讨论尸体… 看着服务员逐渐端上来的菜肴，郑云突然觉得，自己连一点儿的胃口都没有了。 第九百六十四章 隐瞒什么 方健滔滔不绝地讲了半晌，直到将自己的那点儿知识全部掏空之后才停了下来。 然后，他像是刚刚发现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似的，道：“呀，各位，菜来了，快点儿吃啊。”说着，他拿起了筷子，自己夹了几口，一边品尝，一边道：“嗯，张哥不愧是首都通啊，找的馆子确实不错，手艺好。” 军旗摇了摇头，但也是拿起了筷子，直接吃了起来。 反倒是郑云和沐雪，虽然手中也是拿着筷子，但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对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已经失去了食欲。 方健心中暗自诧异，这两位的表现他并不意外，但是军旗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真不知道他以前的工作环境是怎么样的，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方健，你…这样还吃得下饭？”郑云嘴角一阵抽搐。 他的心中对方健也是颇为腻味，刚刚见面的时候，还以为方健是一个好青年。 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交谈，他对方健却是大为改观了。 这小子，竟然抓住一个话题，和自己谈了半天的尸体，而且还讲得栩栩如生，有模有样。 说实话，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见过的尸体也不少了。但是，与方健谈了半天之后，竟然还是被恶心到了。不说别的，单是这份恶心人的能力，就让人无法小觑了。 方健看了他一眼，笑道：“郑叔叔，我们以前在学校里练习解剖的时候，就算是面对泡了几年的大体老师，也是能吃得下盒饭的。” 郑云微怔，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了那种场面，当下再也忍不住的变色了。 一圈人围着一具不知道被解剖过多少次的尸体坐着，一边谈论，一边津津有味的吃饭…天啊，这要多么变态的人，才能从容做到这一点呢？ 沐雪的眼神一闪，深深地瞅了眼方健，似乎是若有所思。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 “哎…”郑云长叹一声，他突然发现，自己今天过来，怕是要一无所获了。 “方健，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么？” 方健双肩一耸，道：“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关心。” “为什么？” “因为他们并不是我的研究目标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我只关心自己的研究，至于他们…对了，抓毒贩，不是应该你们去关心的么？” 郑云一阵无语，是啊，这句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呀。 “好，方健，我想知道你的研究究竟是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一种代谢障碍…” “说人话。” 方健停了下来，我说的不是人话么？明明是你知识储备太少，所以听不懂罢了。 不过，碍于沐雪在旁边，再加上郑云和郑伯伯的亲戚关系，所以方健还是老老实实地道：“糖尿病。” “啊，什么？”郑云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健压低了声音，道：“郑叔叔，您轻一点儿，王梁院士正在全力研究如何攻克糖尿病疾病，这可是一个诺奖级别的项目啊。而且现在竞争得那么厉害，听说国外有些实验室也有了类似的突破，所以，我们一定要保密啊。”他的眼珠子突然一转，道：“对了，那些家伙…毒贩就算了，不是还有什么国际雇佣兵么，他们是不是为了这个项目来的？” 此时，郑云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一股子怨气直冲脑门。 闹了半天，原来他们都弄错了。 什么代谢障碍疾病，你小子说话不能简单点么？ 方健看着他们三人的表情，心中却是暗自好笑。 糖尿病确实是一种代谢障碍疾病，他并没有说错。但是，并不是所有代谢障碍疾病都是糖尿病啊！ 当然，若是用这句话去忽悠外行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健当然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询问一下，公寓楼中发生的事情是否与自己有关么？ 当然无关了，这又不是自己做的… 方健绝对可以问心无愧地这样说！ 虽说在想到白发红瞳的时候，方健难免会有些心虚。不过，那心理医生的经验和能力却在这一刻帮了他大忙，让他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掌控全局。 郑云并没有发现，到了此刻，他非但没有从方健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反而失去了对整个话题的掌控权。 自从他问出尸体这句话之后，主动权就从他的身上丢掉了。 “郑叔叔，我想和方健一个人谈谈，可以么？”沐雪突然开口说道。 郑云一愣，他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一想到沐雪和方健的关系，也就不再阻拦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不同意，但只要人家愿意，想要偷偷说几句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反倒是现在沐雪和他直接明说，让他不会产生什么奇异的想法。 沉吟片刻，郑云缓缓点头，道：“小雪，记住纪律。” 有些话沐雪要说就说吧，但是也有些事情，不该让外人知道的，就不能松口。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也是一般无二的。 郑云相信，沐雪应该能够保持住这个度。 “嗯。”沐雪轻轻点头，主动站了起来。 方健虽然没有吃饱，但也不好意思再动筷子了，只好苦着脸站了起来。 军旗却是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道：“方医生，小姐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方健一怔，转头看向军旗，心中却是暗骂，这家伙看起来那么憨厚，原来竟是一个心机婊！ 果然，沐雪的脸色微微一寒，她一转身，直接离开了饭店。 方健没好气地白了军旗一眼，跟了上去。 离开了饭店，方健加快了脚步，赶上沐雪，低声道：“雪姐，什么事？” 沐雪脚步不停，口中却是低声道：“小健，你在隐瞒什么？” “啊，什么隐瞒？”方健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哼，我们从小相识，你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变了许多，但有些东西却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沐雪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着方健，道：“你刚才用尸体岔开话题，绝不是你平时的做派，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九百六十五章 真实意图 方健一怔，讶然地看向沐雪，随后他苦笑一声。 确实，刚才他只想着岔开话题，但却没有想过，自己的言语行为与以往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了。 当然，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来，可是与自己几乎就是青梅竹马一般长大的沐雪，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但可惜的是，这件事情，他还是无法告诉对方啊。 微微摇头，方健道：“雪姐，我也不是在掩饰什么，只是不想招惹麻烦。” 沐雪抿着嘴，缓缓地道：“小健，你老实告诉我，那公寓楼的事情，你知道么？” 方健张了张嘴，如果问这句话的人是郑云，方健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告诉对方，自己不知道。可是，面对沐雪之时，特别是看着那一双明亮而熟悉的眼眸之时，方健那句不知道就憋在了喉咙口，兜了几圈之后愣是说不出口。 沐雪的眼神立即变得复杂了起来，她道：“行了，你不用回答了。” 方健长叹了一声，无奈的道：“雪姐，我向你保证，这绝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 “你…知道？” “嗯，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又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动手的家伙，肯定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之人。而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方健眼眸微亮，还是雪姐了解我啊。 只是，就在这一刻，方健突然有着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那就是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涌现出了一种奇特的力量。 这是属于白发红瞳的力量！ 不行，绝对不行。 方健的眼眸闪动，现在绝对不能让它替换自己。 如果白发红瞳在此时突然取代了自己，并且出现在沐雪的面前，那么会有怎样可怖的后果呢？方健简直就是不敢想象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种可怕的事情真的出现。 回去，回去，给我回去… 方健在内心中疯狂地呐喊着，他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抗拒过白发红瞳的存在。 哼！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泛起，随后，那种诡异的感觉如同潮水般的退去了。 沐雪则是惊讶地看着方健，不知为何，就在刚才，这小子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极为滑稽，他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眼神颇为骇人，但视线却是一片茫然。 嗯，这样模样，有点儿像是瘾君子的毒瘾发作，又有点儿像是… “小健，方健…”沐雪急促地叫着，并且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家伙还是如此，自己就要叫救护车了。 方健的脑袋摇了摇头，仿佛刚刚从茫然之中清醒过来。 他四周看了几眼，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那白发红瞳竟然在自己的坚持之下选择了退缩，并没有在刚才取代自己的意识…这，可是一项堪称伟大的胜利啊。 不过，这一刻他的思绪似乎有些飘散了，既然自己能够抗拒白发红瞳，那么在异世界，其它被自己精神意念依附的人，是否也能够通过类似的手段而抗拒自己呢？ “喂，小健！” 一道带着一丝惊恐，一丝怒意的声音终于让他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啊，雪姐，怎么了？” “怎么了？”沐雪怒道：“你竟然问我怎么了？你刚才是怎么回事，羊癫疯发作了，还是在…憋大便啊？” 方健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雪姐啊，您好歹是一位女士，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才是他印象中最为熟悉的沐雪啊。 苦笑一声，方健道：“雪姐，我和你说，其实那些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也会劝阻的。”他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一句，如果白发红瞳能够接受自己意见的话… 沐雪沉声道：“小健，他们是什么人？” 方健犹豫了一下，这句话实在没法回答啊！ “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他们使用了什么手段么？”沐雪退而求其次地道。 方健再度摇头，道：“我不清楚。” 白发红瞳使用了什么手段，方健当然是心知肚明。但是，这些手段根本就无法向别人解释啊。 沐雪眉头略皱，道：“小健，你知道么，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部队的注意。” “怎么可能？”方健一怔，难以置信地问道。 部队，那可是华国真正的顶梁柱。 但是，这种公寓楼凶杀案，对警察来说，或许是了不得的大事。可是与部队又能产生什么交集呢？ 沐雪轻叹一声，道：“如果你看过那楼道录像的话，就知道了。”她顿了顿，眼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惊惧之色，能够让她都感到心中发虚的事情，绝对不简单：“那个约翰，他在身中数枪之后，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是继续搏杀，将最后一个同伴的颈骨都撕裂了。法医结合录像，最后的判断是，此人死于失血过多…” 方健静静地听着，虽然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但眼眸中却并没有任何的疑问。 沐雪心中暗叹，看样子，方健果然知道内情。 否则的话，听到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任何人怕是都会询问几句的吧。 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部抛开，沐雪继续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方健一脸的茫然，作为一个医生，他当然理解沐雪的意思，也明白约翰的真正死因。 其实，那时候的约翰早就是身不由己了，一切都在白发红瞳强大的精神力量掌控之中。别说是什么枪伤和流血过多，就算是约翰真的没有呼吸，完全丧失了什么，白发红瞳让他的身体怎么动，依旧是能够怎么动的。 但是，这番话可没法和沐雪说啊。 沐雪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健，这样的抗打击能力，如果可以广泛推广，并且使用在士兵身上，你…明白了吧。”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跳，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脸色变得颇为怪异。 这是哪个人的脑洞大开啊，竟然能够想到这样不靠谱的事情。 别说方健不会承认此事与他有关，就算是他想要全心全意地帮助，起码也要征求白发红瞳的同意啊。 而就算那家伙答应了 ，方健也十分怀疑，他的精神力量全开，又能同时操控多少人呢？除此之外，还有着距离限制…总之，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建议有点儿戏。 第九百六十七章 直接面对 次日，方健从睡眠中醒来之时，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变得神清气爽了。 虽然昨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只要沐雪依旧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方健拿起看了眼，不由得有些惊讶。因为这个电话竟然是合安打来的。 虽说这段时间他确实是与合安一起捣鼓实验计划的事情，但是那实验计划已经是大致安排妥当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开始具体实验。在这方面，说句难听一点的，方健在或不在，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这个时候，合安突然打电话给自己，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难道，在实验过程中又出现了什么幺蛾子？ 按下了接听键，合安那熟悉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 “方医生，今天过来么？” “怎么，实验出问题了？”方健关心的问道。 毕竟，在这个实验中也是凝聚了自己大量的心血，哪怕明知道实验必定会成功，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方健却依旧是挂在心上。这并不是他操心太多，而是因为在实验过程中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不可操控的因素了。 就算是已经非常成熟的实验，也会有着一定失败率的问题，更不用说他们这种摸索性的，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实验了。 “啊，不是。”合安有些不太高兴，道：“方医生，我们的实验刚刚开始，您就说点好听的吧。” 方健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吧，既然实验一帆风顺，那么我来不来，区别不大吧。” “呵呵，方医生，您可是实验的真正制定者啊，如果你不在这儿，我也是有些心虚呢。” “合医生，恭维的话您就别说了，有什么要吩咐的，直说吧。” “好吧。”合安无奈地道：“老师刚刚问我，你啥时候过来？” “王院士？” “是啊，老师还说，等你来了实验室，马上去见他老人家一下。”合安稍稍压低了声音，道：“方医生，我估计老师要向你询问第一期实验经费的事情，你可以拿一些发票去报销，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好。” 方健嘴角抽搐了两下，这算是什么？公然受贿么… 不过，他其实也是明白王院士等人的意思。 这种所谓的报销，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奖励。 方健拿出来的两个实验计划书，不仅仅缩短了王梁院士团队的讨论时间，更是提出了一个个新的有趣的思路。 而后者，才是王梁院士他们最为看重的。 其实，实验这东西，就是在确定了目标之后，根据有限的条件，然后进行无数次尝试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哪一次的效果最好，就能在实验中脱颖而出。 当然，想要走过这个历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哪个方面入手，中途会否有其它道路等等，都是困扰研究员们的一件大事。 而方健提出来的思路，正好完美地解决了这个过程，这才是王梁院士对他另眼相看的真正原因。 只是，因为两个实验计划而特意拨款的事情…这里毕竟是国家级的实验基地，而不是王梁院士的一言堂。所以，他就算是想要发奖金补偿一下，也是需要做一些功课的。 方健慢慢地放下了电话，心中却是颇为疑惑。 王梁院士今天找自己，真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吃完早餐之后，方健依旧是上了张伟的车子。反倒是军旗，不再他后面跟着了，少了那个大高个，张伟顿时感到压力少了一大半。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实验基地，方健握住了车门把手，但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突然转头问道：“张哥，昨天的事情，你和达经理说了吧。” 张伟额头上的汗顿时渗了出来，他平时里那流利的方言也不见了，结结巴巴地道：“方，方医生，我，我…” 方健笑着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其实说开了也是好事。” 说完，他下了车，进入了实验基地。 张伟的车子虽然能够开进基地，但是他本人却无法深入其中。 目送着方健的背影走远直至不见，张伟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的眼眸中依旧是充满了慌乱之色。 不知为何，就在刚才方健询问的那一刻，他就是感觉到了难以形容的巨大压力。这种压力，就像是他站在了达成初的面前一样，让他有些进退失据。 摇了摇头，张伟实在是想不通，方健这个小子如此年轻，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个十多岁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他的身上竟然有着如此气势，简直就不比混迹商场多年的达经理逊色了。 哎，人与人，果然还是不同的啊。 张伟带着满心的感慨下了车，进入了休息室。 不管方健等人怎么做，他只需要安心的开好自己的车子就足够了。 只是，他的心中始终有着一丝忐忑，那就是方健是否还会让他跟着呢？ 然而，他却不知道，方健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虽说这几天张伟是他的司机，但是人家张伟毕竟是拿着达成初的钱办事。拿谁的工资为谁办事，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所以方健并不会有任何的怨念。 至于达成初等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其实方健还是有些好奇的。 进入了实验室，方健并没有直接去王梁院士的办公室，而是先来到了实验区域，看了眼昨天到现在的各项实验记录数据，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实验在合安和李毅的安排之下，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方健知道最终答案的基础上做出的判断。 至于合安和李毅两人，对此就有些忐忑了。他们两人在实验之时，绝对是全神贯注，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啊。而且，他们的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实验最终后走向何方。 这种实验之前有着目标，但实验之后，却发现结果大相迥异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的呢。 第九百六十八章 发票 见到方健来了，不仅合安十分高兴，就连那埋首于实验之中的李毅都露出了欣慰之色。 其实，他们也知道，方健在这个时候来与不来，在与不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因为所有的计划事先都已经推敲过了无数遍，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应该如何补救，他们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除非是一期的实验计划结束，准备进行第二期实验，否则方健也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离开了谁，地球一样会转。 但是，在看到那张年轻的脸庞之时，这两个人就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仿佛在一瞬间轻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方健对他们两人竟然已经拥有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方医生，实验一切顺利。”李毅犹豫了一下，道：“按照合教授的方案进行实验，在第一波溶液反应之后，取得了极为良好的效果。”说到这儿，他朝合安一点头，道：“合教授，从现在的进度来看，你是对的。” 合安连忙道：“李教授，这才过了一天，具体情况还要等几天才能确定啊。”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就算我是对的，也只是运气罢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瞅了身边方健一眼，因为他又想起了在办公室茶杯下的那一个硬币。 方健以这种近乎于开玩笑的方式选出了支持对象，让合安感到了深深的无语。但是，从现在的实验情况来看，自己的方案似乎更加有效。 这一刻，就连合安都无法确定，方健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真的只凭运气了。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方健不断地做出正确选择，那么合安就会牢牢地抱紧这条大腿而不放松了。 方健检查了一遍实验数据，虽说正式的实验开始仅有一天，但哪怕是一天，也可以产生一点儿数据了。而且，看着这些数据之时，经验丰富的研究员们往往都会有着一种直觉，那就是好或坏。 当然，这种直觉也不是一定准确，可是相比于一无所觉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合医生，李教授，我看过目前的数据，表现相当…良好，实验就这样做下去吧。”方健微微点头，说道。 其实，在另一个世界的各种医学报道中，早已经将这个实验彻头彻尾都刨开描写的极为详尽了。而方健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两下一对比就知道。 在这两位的主持之下，所获得的第一手实验数据，堪称完美。 只是，方健在这个时候却没办法做出这样的评价，否则的话，人家会怀疑，他凭什么如此肯定。 不过，此时单是良好的评价就已经足以让合安等人感到高兴了。 这两位对望一眼，脸上都是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远处，张戈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对方健愈发的钦佩了。 这才几天功夫，方医生就已经折服了这两位。 合教授也就罢了，他与方医生毕竟相处了很长时间。但是，李教授可不是一般人，在王梁团队中那么多人，此前仅有王梁院士和祝天才教授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除此之外，就算是遇到了高义教授，他也会据理力争的。 但是，看他现在对方健的表情… 张戈默默地在心中做出决定，自己要更加抱紧方医生的大腿，绝不辜负他的提拔之恩。 转头，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一只只实验狗看了过去。高深艰难的实验，超出了张戈的能力，他也有着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出手碰触。但是，分配给实验狗们的工作，却是较为简单的，也是他干过无数年的。 所以，他对此有着丰富的经验，如果那些人敢偷懒，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吃素的。 然而，一圈转了下来，他却有些遗憾地发现，那些实验狗们的态度极其认真，或许在手法上有些生疏，但却绝对没有任何偷懒耍奸的嫌疑。 哎，在方医生的面前少了一次表现的机会啊… 方健放下了单子，道：“合医生，既然这里没事了，那我就去见院士了。” “啊，你等等。”合安一拍脑门，道：“李教授，这里您盯着，我带方医生去去就来。” “好。”李毅头也不回地道。 虽然他并不知道方健见王院士去办什么事，但他对此却是漠不关心。 反之，若是高义或达成初在此，估计就要在心中掂量猜测了。 合安将方健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关上了门，然后打开保险箱，从中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道：“喏，给你。” 方健一怔，面色不由得古怪起来。 这样的场景，怎么看起来那么的熟悉啊？ 当然，他此前并未接触过，只是在无数的影视作品里看过类似的桥段。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合安见方健没有伸手，他一把将信封拍到了方健的手上，道：“这里是我准备好的各种发票，额度一百万，是我们实验室的先期投入，你拿着给老师，让他开给你支票吧。”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扬，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合医生，这样做不太好吧。” “哎，这是你应得的。”合安用力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方医生，如果有功不赏的话，你以为老师的这个团队还能维持多久呢？” 方健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就凭自己拿出来的那几份实验计划，别说是一百万了，哪怕在后面加一个零，甚至于是两个零，怕也是值得的。 毕竟，每年全世界投在糖尿病研究的经费何止亿万，如果他真的能够将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每年能够节省的经费将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数字。 但是，方健做人也有底线，如果现在拿了这笔钱，那么以后真的出结果之时，又该如何算账呢？ 虽然他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有些事情，该小心的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看到方健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合安也是无可奈何，他收好了信封，道：“也罢，我陪你走一趟吧。” 第九百六十九章 能者多劳 方健推脱不成，只好随着合安一起朝王院士的办公室走去。 在这一刻，方健的心中还是颇为温暖的。 他已经知道，此次的实验是合安第一次独立带队，对合安来说，这是异常关键的时刻，如果成功了，那么一切好说。这将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自信，以及耀眼的光芒。 以后，当他有机会主持其它项目的时候，这必将是他最为丰厚的资本。 可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如果他这一次没有成功… 好吧，不用问任何原因，在科学界的研究中，其实是相当残酷的。并没有什么共存的说法，只有着血淋淋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第一个取得成功的人将会收获一切，所有的鲜花掌声赞誉和金钱，都会因为吸虹效应而落到他的头上。 反之，若是第二个成功的人… 好吧，第二个成功的人和第一千个成功的人，其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人们所记住的，永远都只有第一。 这就像是绝大多数的人们都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但又有多少人能一口叫出第二高峰的名字呢？ 他们在地理课上肯定学过，但也肯定都还给了老师，并且还是不退钱的那一种。 若是与合安异地相处，方健肯定会全身心地守在实验室之中，关注着实验中的每一步进展。哪怕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除非是无法推脱，否则他就绝不会离开实验室一步。 这，才是正常人在第一次主持实验的合理表现。 可是，合安为了自己的这点小事，却是主动出面。 哪怕方健明知道合安这样做是为了表示重视自己，是拉拢自己。但是，在他的心中却依旧是颇为感动。 毕竟，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王院士的办公室。 合安直接推门而入，偌大的办公室中，王梁院士坐在老板椅上，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一份报告。 “老师。” 听到合安的声音，王梁院士抬起了头，也是看到了站在合安身后的方健。 他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都来了啊。” 合安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这笑容并没有半点虚伪，而是充满了真心实意。 “老师，我可是把方医生带来了。”他顿了顿，从公文包中拿出了那个信封，道：“老师，这是第一期目前产生的费用一百万，您看…” 王梁院士点了点办公桌，合安立即放在了上面，并且解释道：“我原本是想要让方医生自己带来的，但他执意不收，我是没办法了。” 王梁院士微微一怔，笑道：“小方啊，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角，苦笑着道：“王院士，我没有任何想法啊…” “没有？”王梁院士好笑着道：“怎么，嫌少啊？” 方健愈发地无奈了，道：“王院士，无功不受禄啊，这样做不合规矩。” 王梁院士与合安都是哑然失笑，类似方健这样的人，还真是很少见。若是一般的研究员，得到这样的奖励，就算不四处炫耀，肯定也是闷声发大财的收起来。而方健却屡次推辞，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并非装模作样。 轻叹一声，王梁院士道：“小方，在我的实验团队中，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也是那么多年来，我的团队从未出现过大事件的原因之一。”他的脸色异常凝重，道：“你放心，这只是对你节约下来的时间成本和实验成本的一点儿奖励，与以后的专利分配等没有关系。”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暗叹，果然姜是老的辣啊。 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但人家就立马说到了点子上。 合安在一旁也是点着头，道：“方医生，老师说得对，你想想，如果不是你提出来的这两份实验计划，那么我们想要开始实验，还需要耽搁多久呢？” 实验计划这东西，并不是一下子就能随随便便捣鼓出来的。 若是没有充足的理论依据，根本就无法制定一个较为完善的实验计划。 而没有实验计划就没办法进行相应的实验，可是，在科研竞争中，时间就算金钱啊，一旦研究成果被其它研究机构抢先发表，那么他们的前期所有投入都将打水漂了。 更何况，王梁院士养了那么庞大的一只科研团队，早一日开工和晚一日开工，单是人工费用就相当昂贵了。 而且，王梁院士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方健的话，他们根本就别想在第一次制定出如此完美的实验计划。肯定是需要多次摸索，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水准。 所以，正如王梁院士所言，若是算上节约的时间成本和摸索成本的话，这一百万确实只是一点儿的奖励了。 方健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梁院士展颜一笑，他看出了方健的意思，掏出了支票簿，签了一张支票，道：“小方，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方健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看着上面一百万的数额，也是颇为感慨。 自己到了首都几天，不仅仅受到了诚挚的招待，而且还顺手赚了一百万…若是让余惠亮那小子知道了，怕是会大呼小叫的直飞过来让自己请客了吧。 王梁院士拿起桌上刚才看的文件，递给了方健，道：“小方，来看一眼。” 方健一怔，顺手接过，看了几眼，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 这上面是一组实验数据，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是看得一头雾水。但是，在方健的眼中，这东西却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它们就是nh-1的各种分析数据。 王梁院士竟然把高义小组的实验数据交给了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合安眨了两下眼睛，好奇的问道：“老师，这是什么？” 王梁院士慢悠悠地道：“这是你师兄他们这几日的成果，让小方掌掌眼，提一点意见。” 合安也是一怔，他苦笑着道：“老师，现在方医生可是在我的团队啊。” 王梁院士笑呵呵地道：“能者多劳嘛。” 第九百七十章 不够夯实 合安苦笑着摇头，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别说这一次给出要求的王梁院士本人，就算是高义和祝天才来问，他也不可能将人家拒之门外啊。 毕竟，在他组建实验室的时候，那两位可都是鼎力支持的。特别是派来的科研人员，都是团队中的骨干实力派人物，唯一来打酱油的那个…合安瞅了眼方健，怎么都无法理解，方健为什么会将张戈招进来。 莫非，这是他的亲戚么？ 方健无奈接下了文件，他翻开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虽说nh-1的实验计划大纲也是出于他之手，但是他毕竟不属于这个研究小组，这么多天下来，人家已经的研究进度已经开始推进，具体到了哪儿，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当然，因为现在时间并不长，若是方健有心的话，大致也可以算得出来。但是，他却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因为若是被人知道他在算计这方面的东西，怕是会引人厌恶的。 目光在文件上一扫而过，方健将自己想要掀过去的念头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其实，按照他的速度，只是这一眼瞥过，就已经将里面的内容全部记住了。但是，他却并不能这样表现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惊世骇俗了。 过目不忘这种能力虽然自古就有，但具体落到个人的头上，那么见过的人就是微乎其微了。 心中默默的算计着时间，方健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才放开了第二页。 这一叠文件并不厚，加起来也就是五张纸而已，但方健却足足看了七八分钟。 虽然这些内容已经被他背得滚瓜烂熟了，但王梁院士与合安却不知道，他们默默地看着方健，等待着他的思考结果。 实验数据这东西只是一堆看上去毫无关联的数字而已，但事实上，研究员们的任务，就是要在这些数字中找到有用的部分，并且不断地推进。 当然，那些部分是有用的，那些部分是没用的多余的，以及接下来如何调整实验，那就要看研究员们的天赋和本事了。 方健沉默片刻，将这一组数据与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比较。 他在这一次前往异世界之时，使用潜意识影响力让推拿大夫将所有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历史都看了一个遍。 这其中除了正常的特效药之外，nh-1同样是他所关注的大头。 所以，这两种实验的研究成果和各种数据，此时都在他的脑海之中。 推拿大夫是看过就算了，甚至于是转瞬既忘，但方健却是想忘也忘不掉。 nh-1的初步研究，以及彼此的实验数据对比… 方健的眉头突然微微地皱了起来，脸上似乎也是泛起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王梁院士眼眉微动，沉声道：“小方，看出什么了？” 方健连忙道：“王院士，高教授和祝教授的实验进度…挺快的啊。” 王梁院士哑然失笑，道：“他们两个合作了那么多年，手底下也有着趁手的老人，实验进度当然很快了。” 确实，一个实验室想要顺利地进行实验，必须有着一个磨合的过程。而实验室的规模越大，这个磨合的问题就愈发的重要。 如果配合得当，并且实验计划出色没有问题，那么足以让实验像插了翅膀般，做的飞起来。但是，如果配合不当，或者是实验计划有什么问题…那么种种让人头痛心焦的事情就会屡见不鲜，甚至于让人想要砸机器了。 高义和祝天才两人在王梁团队中那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并且在王梁院士的指导下合作多年，早已养成了足够的默契。而且，凡是能够被王梁认可，在他团队中工作的人，哪怕不是一时之选，也很少有泛泛之辈。所以，这样的团队一旦开始启动，只要有正确的实验计划，速度就绝不会慢到哪里去。 当然，在任何团队中，都不可能全部是精英人物，少数的精英搭配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也就是普通实习狗，才是正确的选择。 因为凡是精英，必有自己的追求。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一个人具有能力，并且与之相当的经验之后，就会有着更高的诉求了。 而在一个团队中，真正的主要人物数量有限，所以到了一定时候，哪怕是王梁院士，也是留不住人的。 那么多年来，王梁院士认可，并且收为弟子的也有十几人了。可最终能够留在他身边的，也仅有这三个而已。至于其他人，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离开了。 方健拿着手中的文件，不断思考着。 王梁院士的经验何等老道，他肃然道：“怎么，有什么缺陷么？” 方健啊了一声，连忙道：“缺陷什么的当然看不出，我就是觉得，有些数据似乎不够夯实啊。” “哦？”王梁院士顿时来了兴致，道：“谈谈看。” 方健用手指着文件的其中一行，道：“王院士您看，我记得在计划书中，这里应该是五组溶液一起进行实验，这五组溶液的配比一样，但是时间却有着长短。我记得要求时间最长的…好像是浸泡三天吧。可是，这上面的数据显示，最多时间就只有二天。” 王梁院士一怔，他拿起了文件，仔细地想了想，随后站了起来，来到了办公室前，翻开了另一份文件。 方健对于他的做法并不奇怪，王梁院士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仅仅年纪大了，而且还早就退出了一线工作，现在主要负责筹集资金等不太用脑力的工作了。 所以，他虽然了解整个实验计划，但是对具体的实施却做不到完美把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有着两个可以放心弟子的缘故，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放手得如此彻底。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导致王梁院士不可能将所有实验计划全部牢记心中，他在看实验数据的时候，也只能凭借多年的经验对比一个大概，若是详细地寻找每一丝瑕疵，那就超出了他此时精力的允许范围了。 但当他得到方健的提醒之后，却是很快的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他的脸色也是因此而变得凝重起来。 瞅了眼方健，王梁院士按下了办公桌前的按钮，道：“把高义叫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情绪。 合安则是瞠目结舌，对方健愈发的佩服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 感觉 高义很快地就赶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 以高义如今在团队中的身份，哪怕是达成初见到了，也要小心几分。可是，王梁院士就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作为高义的老师和学术带头人，高义在他的面前也只有唯唯应诺的份儿。 “老师，您找我？” 高义在进了办公室之后，看见合安和方健之后，不由得微微一怔，但立即含笑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恭敬地说道。 合安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高义对合安他们这个研究小组堪称是仁至义尽了，无论是人员的支持，还是设备的使用，都没有设置任何障碍，甚至于是大开方便之门。 若是两个实验小组需要使用同一个机器，高义绝对是大手一挥，把使用权先让给合安。 不过，他这样做并没有使人小觑，因为人人都知道，合安是高义的小师弟，高义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带着提携的味道，哪怕是一心一意做实验的祝天才对此也是持赞同的态度。 但是，高义这样对待合安，但合安小组中的方健却在人家的实验中挑刺，这样做真的好么？ 当然，方健的身份有些不一样，在团队中的地位也是比较特殊，算是客卿这样的人物。但是，无论如何他在名义上都是合安小组的人啊。 王梁缓缓点头，道：“高义，坐。” 高义毕竟是他的大弟子，就算是偶然间有了疏忽，但王梁院士也绝不会在外人的面前朝他发火的。 更何况，在这里坐着的，还有一个合安，他就愈发的心平气和了。 高义端正地坐了下来，眼眸中也有着一丝凝重之色。 他随侍在王梁院士的身边最长，对院士的脾气也是相当的了解，一见到院士的架势，就知道似乎有大麻烦了。 “老师，究竟什么事啊？” 王梁院士摇了摇头，将他的实验报告递了过去，道：“你再看看，有什么遗漏没有？” 高义心中一凛，接过来认真地看了许久。 这份报告是他亲手交上来的，里面的每一行字虽然不是他亲自打印，但里面的所有数据他却都亲自核对过。所以，他对这份文件的熟悉，远在王梁院士之上。 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看了半晌，依旧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抬头，看着王梁院士那有些不善的目光，高义硬着头皮道：“老师，我没有看到遗漏。” “哦？”王梁院士拿起了最初的实验计划，在某一页上划了一条线，递了过去，道：“你看看。” 高义接了过来，他只看了一眼顿时是心知肚明。 松了一口气，高义道：“老师，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已经进行了两天的溶液配比，并且对之做出了相应的检测，根据我和天才的推断，收获的数据已经足够使用。而且…”他顿了顿，道：“我们想要早点获得一手资料，所以就决定，将实验进度继续推进下去。” “这是你们研究的结果？”王梁院士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高义毫不犹豫地道：“我们对比了两天的溶液情况，发现只要浸泡六小时以上，得到的数据就大致相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按照我们的推断，除非是浸泡一周以上，否则三天浸泡时间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观。” 王梁院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实验数据，缓缓地点着头。 其实，这一处所谓的瑕疵，就是高义和祝天才并没有按照实验计划中标明的时间去做。 在方健给出的实验计划中，需要将nh-1浸泡在某种溶液之中，在一定时间后进行测试。按照时间点的不同，最短三小时，最长三天。 可是，根据高义和祝天才的观察，浸泡六小时和两天之后的实验数据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为了节省实验时间，所以他们就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选择了到此结束。 实验计划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可是，在实验过程中，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类似于这种提前结束阶段性实验的情况并不少见，只要实验领头者以为，继续下去基本上属于无用功，那么随时都可以按下暂停键。 刚才王梁院士进行的对比，就是浸泡溶液六小时和二天之后的各种数据。 而单从数据就可以看出，高义说得有理有据，他和祝天才做出那样的决定，并非莽撞。 方健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在一边的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高义的选择并没错。但可惜的是，高义并不知道，nh-1其实还是有着某些奇特的性质。譬如与这种溶液浸泡交融之后，三天内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特殊的变化。可是，一旦接连浸泡三天或三天以上，那么nh-1就会迅速软化，开始进一步的交融。 这个时间点十分的诡异，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之下，很少有人能想得到。 此时，高义的意思很简单，他们已经取得了相应的数据，并且觉得，继续做这一阶段的实验，存粹就是浪费时间啊。 嗯，虽说方健觉得，高义他们搞nh-1的研究，本身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们不能发现这个奥妙，那么重新走一遍的话，势必又要浪费一段时间了。 “高教授。”方健抿着嘴，突然插话，道：“我有一种直觉，不知道该不该说。” “啊，方医生请说。”高义连忙道。 此时他已经猜到了，老师让他过来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方健看破了这个情况。不过，他并不会因此而怨恨方健，因为这份实验计划说到底，还是方健拿出来的。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羞愧。 身为实验小组的负责人，如果连这点儿问题也不敢拿主意的话，他以后还混个屁。 方健微微一笑，道：“高教授，其实我在制定实验计划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缓缓地道：“我对nh-1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但是，我总是觉得，如果浸泡的时间有三天，或者是更多，那么应该会有所发现。” “哦，依据呢？”高义眼眸微亮，追问道。 方健双手一摊，笑着道：“这纯粹是一种感觉而已，没办法解释的。” 第九百七十二章 坏消息 方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颇感为难的。 因为他也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中，人家为何会把溶液浸泡的时间定在三天七十二小时这个关键点之上。 他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最终的研究结果，虽然里面记录的已经足够详细。但是，这份研究报告也只是记载了成功的经验，至于失败的过程嘛…估计也没有哪个学者这么有兴趣，把自己所有的实验记录全部发上来。 所以，方健也无从判断，那个世界的实验员是如何得到这个关键时间点的。 但哪怕用脚趾头去想，也可以猜到，为了得到这个准确的关键时间点，他们耗费了多大的精力和资源成本。 哎，自己在这里随口一说，真不知道能够为高义他们节省多少啊。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扫过了自己的口袋，嗯，这一百万的支票绝对是拿得心安理得了。 高义张了张嘴，一脸的无语。 他原本听到方健的提议，也是很感兴趣。 如果真是一个外人在这个时候提出类似的意见，高义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甚至于是心生恶念。 因为这样做，简直就是在对他的实验指手画脚。要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可是他和祝天才两个人，在经过了严谨的讨论之后，他们觉得没有任何问题，才做出了这个提前进入下一步实验的决定。 可是方健一上来就告诉他，应该浸泡到足够时间。而更可恶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捅到了老师的头上。 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要说高义的心情会有多么的好，那绝对是无稽之谈。 但是，此刻高义的心中却是惊疑参半，反而并没有太多的恼怒和怨恨。那是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叫做方健！ 这段时间以来，方健以他自己的表现展现出了强大的能力，特别是在实验计划的制定上，已经让高义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没错，虽然高义并没有给予什么承认，但是上上下下所有了解内情的人其实都知道。 被方健实验计划折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王梁团队。 所以，一旦方健提出了异议，高义的第一念头竟然就是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错…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重新尝试一下了。 至于对方健的不满嘛，或许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但绝对不会达到怨恨的地步。 只是，现在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是，方健竟然提不出任何的依据，而仅仅是他的一种类似于直觉的感应。 这就让他有些坐蜡了。 王梁静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干涉他们的对话，至于合安嘛，早就是闭紧了嘴巴，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掺和，因为无论是得罪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高义抬头，看了眼不动声色的王梁院士，他沉吟着道：“方医生，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实验的时间很紧，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成果，并且最好是令世人瞩目的成果。所以，如果重新开始，并且要耽搁三天的时间…” 他并没有详细地解释下去，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明明白白。 如果重头开始，那么单是浸泡溶液的时间就需要三天，而且此前的进度将全部作废，这个损失，可不是一般实验室能够承受的。 其实，在科研竞争的过程中，有时候哪怕明知道中途有了瑕疵，但也没办法停下来。因为这涉及到时间成本和资源成本，所以有的研究员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做下去，并且祈祷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方健微微一怔，道：“高教授，我们的任务…不需要那么急吧？” 高义苦笑一声，转头朝着王梁看去。 王梁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小方，瑞典的德尼尔森教授，在上周发表了一篇论文，引起了同行业的轰动。”他顿了顿，道：“德尼尔森教授发现了一种新的物质，对胰岛素的作用有着让人惊叹的表现。我们怀疑，他也发现了nh-1。” 方健瞪圆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 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方健立即看到了他们眼眸中的担忧之色。 此时，方健这才明白，为何当自己将实验计划拿出来之后，祝天才等人稍微讨论通过就立即迫不及待的上手了。 原来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科研竞争。 这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情，而且绝对是赢家通吃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浪费三天了，哪怕是浪费三个小时，只怕也会招来高义的怒斥了。 方健的眼眸微动，问道：“王院士，他们发现的，真是nh-1，而不是什么其它化合物么？” 这一点极为关键，方健必须询问清楚。 王梁院士起身，来到了办公桌前，熟练地取出了一本期刊，翻到了某一页递了过来。 只要看他这熟悉的动作，就知道这段时间他已经做了n次，并且这个n，绝对是超过两位数的。 方健接了过来，默默地看了起来。若是论及对nh-1的熟悉度，那么在座的几位…不，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超过他了。 所以，当方健仔细地阅读了这片文章之后，他就可以肯定，那位德尼尔森教授所发现的，果然就是nh-1。 王梁院士轻叹一声，道：“小方，我们并不是想要对你隐瞒，而是你带来的惊喜太大了，所以我们不想你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和压力，这样才能发挥出全部的能量。” 方健默默点头，瞥了眼合安，后者苦笑一声，双肩一耸，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高义沉声道：“方医生，这篇文章是对方在一周前发表的，那时候我们才刚刚发现nh-1，而对方就已经写出了论文。”他顿了顿，道：“你知道，在我们这个行业，如果没有一定的积累，是不会公布最新研究的，所以我们做出的最合理推断是，在三个月之前，他们就已经掌握了nh-1。” 这个时间点确实是合情合理，而且可以肯定，他们对nh-1的这三个月研究，肯定也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然后才会发表这篇论文。 换句话说，现在的王梁团队是埋首苦苦追赶，再也没有时间浪费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科研竞争 方健沉吟片刻，抬头，那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扫过，心中却是颇为怪异。 只要看他们几个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确实是在担忧。但哪怕如此，他们也没有任何的退缩，而且一旦发现了有追赶的机会，就立即全力以赴的冲击。 由此可见，这只团队无论是凝聚力，还是信心，都是不同寻常的。 但是… 方健此时真有点儿想要告诉他们，你们就放一百万个心吧。 在另一个世界中，全世界的科研人员面对nh-1研究了几十年，并且写了不下数万篇的各种论文。研究成果倒是有不少，其中也有些用在了其它的地方。但是，如果没有转变思路，或者说没有足够的巧合，诞生出新的化合物，那么这种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攻克糖尿病的nh-1，其实是一个超级大坑。 这个世界中有人能够发现nh-1并不奇怪，因为这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 哪怕现在没人发现，但或许在下一个年度，明天，甚至于是下一秒，都有某个实验室可能发现。但是，从nh-1想要直接跳到糖尿病特效药…这种极端的幸运如何也有人能在几年内完成。 好吧，能够意念穿梭的人，这个世界好像仅有他一个啊。 “小方，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的意见呢？”王梁院士缓缓地问道。 他的声音虽然并不高，但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这并不是权势的力量，但却是德高望重，以及知识底蕴所带来的能量。 方健挺直了背脊，以同样凝重的语气道：“王院士，我知道现在应该尽可能的抓紧时间，如果在大概率的确定了某件事情之后，确实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继续了。” 听到了方健这句话，高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如此重视方健的意见了。不过，在放松的同时，他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遗憾和忐忑。 这种感觉极为矛盾，让他难以形容。 王梁院士沉声道：“你的意见是继续实验？” “嗯，继续实验是肯定的。”方健点着头，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建议让一个普通实验员再做一次浸泡实验，反正就是一个简单的实验，普通实验员完全可以做到。” 王梁院士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间笑了起来，道：“你小子，原来还没有死心啊。” 方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了。 歉意地朝着高义看了眼，因为他知道，对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却依旧是坚持己见，那绝对是得罪人的事情。高义给他的印象极好，方健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与他交恶。 然而，让方健感到诧异的是，高义的眼神中虽然带着一丝隐隐的不满，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似乎高义对方健的坚持，并没有感到排斥和恼怒，甚至于有些庆幸和期待。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人类的眼神其实是极为复杂和多变的，特别是在关键时刻，一个眼神所能表达的意思有许多许多。只是，想要分辨出来就不容易了。 但方健可是有着心理医生的能力和经验，所以他才能够将之分辨出来。 不过，分辨出来之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本人都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个高义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竟然有受虐倾向么… 其实，方健虽然拥有心理医生的能力，但他毕竟不是心理医生本人，对于人心的把控远不如对方。所以，他才无法猜透高义的心思。 此时的高义，虽然口头上没有承认，但是内心对方健的能力却是极为赞赏钦佩，甚至于是已经彻底跪了的。 也即是说，高义对自己固然是充满了自信。可是，如果这份自信遇到了来自于方健的不同判断，那么心里的天平又会倒向哪一边呢？ 在方健出现错误之前，高义的内心深处，怕是绝对不会质疑方健的决定。 王梁院士的眼眸微亮，他突然笑道：“好，高义，你听到了？” 高义想了想，立即道：“没问题，我回去后立即安排人手去做。” 如果方健想要彻底的修改实验基地，高义或许还会犹豫几分，可是，仅仅分出一个最普通的实验员做这个小实验…好吧，哪怕实验室再忙，也不至于连这一点功夫也抽不出来啊。 王梁院士满意地点着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方健轻叹一声，道：“王院士，高教授，请原谅。” 王梁院士重重的一挥手，道：“原谅什么？” “这个…”方健一怔，是啊，自己干嘛道歉呢？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道：“小方啊，作为一名合格的研究人员，有些品质和坚持是不能让的。”他顿了顿，道：“其实，实验到底应该如何进行，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大家都无法确定，最多就是根据经验和知识去猜测概率而已。” 方健连连点头，这番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当然，像他这种早就知道了结果的人例外！ 王梁院士继续道：“现在的我，已经很少奋斗在实验一线了，你知道为什么？” 方健想了想，道：“因为身体原因？” “身体衰老只是一方面。”王梁院士笑着道：“真正的原因，是我的脑袋跟不上喽。”他叹了一口气，道：“年纪越大，精力越差，这是不可逆的一种现象。而自从十年前起，我就知道，天才他们在实验上的天赋和直觉已经超过我了。若是我还要强行在实验室里插手，呵呵，那不是给他们添麻烦么。” “老师，您不老。”高义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着。 方健也是沉默不语，这一刻的王梁，已经不像是一个院士，反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了。 王梁院士摆了摆手，道：“没事，我也是实话实说，怎么，难道你还能发明返老还童药？” 高义一脸悻悻地坐了下去。 王梁院士看着方健，突然间话题一转，道：“小方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九百七十四章 收徒 方健、高义与合安都是一愣。 这个话题转的，真是太突兀了，就连他们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了。 先前一句还在感慨自己老了，没能力了，让方健三人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安慰眼前这位老人。但是，下一句话却突然间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让人难以适应。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苦笑着道：“王院士，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的小麻烦。” 其实，无论是被毒枭盯住，还是被警察跟踪，对普通人来说，都是难以解决的天大麻烦。可是，方健并不是普通人，所以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然而，高义与合安却是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两人可不愿意方健遇到麻烦，特别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向他们展现出来足够强大实力的关系，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那么遇到了天大麻烦之时，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怕就是要辞退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了吧。 “方医生，是什么麻烦？”合安抢先一步，道：“你告诉我，我来想想办法。” 在首都，他虽然不算什么厉害人物。可是，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他也有着自己的人脉，若是能够帮方健解决问题的，他绝对不会吝啬动用这些关系的。 方健微微摇头，道：“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听到方健如此果断的拒绝，合安也不好说什么了，就连高义也是磕巴了一下嘴巴，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们两人虽然愿意帮忙，而且还是真心实意的那一种。但是，如果方健不想接受的话…他们又何必呢？ 王梁院士却是轻笑一声，道：“小方啊，其实有件事情，我很早就想要和你说了。” 方健微怔，道：“王院士，您说。” “我以前不说，是担心你起什么误会。但现在…”王梁院士突然道：“你愿不愿意读我的研究生？” “啊…” 这一刻，不仅仅是方健，就连高义与合安都有些愣神了。 不过，这三人的表情却是大相迥异。 方健只是感到惊讶和奇怪，高义在吃惊之后随后释然，并且嘴角含笑微微点头，反倒是合安，那眼神表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当然，他们两个都知道，王梁院士那是见才起意，所以真心实意想要收纳方健。 只是，对高义来说，老师是不是多收一个师弟，对他的影响并不大。那么多年来，他的同门数量已经不少了，而他大师兄的地位相当稳固。可以说，老师开枝散叶的越多，对他的好处就越大。所以，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而合安原本是王梁院士关门弟子，并且王梁院士已经多次在不同的场合做出了承诺，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学生。 一般来说，老师门下的大弟子和关门弟子往往都是比较特别的。所以，当王梁院士突然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异样。 不过，合安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王梁院士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他的不满而改变。而且，方健的天赋和实力，也确实是令人惊叹，有这样的师弟，若是以后能够一直合作下去，对自己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不对，害处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但是，相比于好处… 合安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方医生，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方健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梁院士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他道：“这是一件大事，小方，你也不要有压力。”他顿了顿，道：“你要到明年才会毕业吧。我明年会放一个研究生名额出来，如果你想来，只管来报名。” 方健茫然点着头，他的脑海中也是千思百转，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仅仅是片刻之间，方健就已经想通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在华国，个人实力是一件事情，但是，是否有一个好的平台支持你的发展，也是同样的不容小觑。 他的崛起，其实并不是因为帕金森特效药的研发。 这个东西虽然捣鼓出来了，但是迄今尚未通过最终的临床检验，距离真正的上市还早。 而在此之前，他能够进入王梁院士等人的眼中，其实就是那篇《自然》的缘故。但是，他之所以能够在《自然》上发表论文，难道全部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么？ 方健虽然知道，自己的实力背景在何处，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所以，他能够在《自然》上刊登文章，其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姜雄兵教授，以及他那位英国老师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两位的努力运作，方健的论文就算能够上《自然》，也绝不会是现在，而是要在帕金森特效药被证实有效之后的事情了。 这说明什么？ 个人的能力和背景，其实是缺一不可的。 合安能够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名满全国，哪怕是在面对省级三甲医院的大主任之时，也是不落下风，这又是因何缘故呢？ 他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是真正让那些老主任们卖面子的，应该是王梁院士才对吧。 方健虽然有着其它世界的知识作为底蕴，哪怕没有王梁院士的助力，他终有一日也能达到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是，如果有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呢？ 方健深吸了一口气，道：“王院士，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您。” “哦，你说。”王梁院士饶有兴趣地道。 “如果有一天，糖尿病被您攻克了，您是否会继续其它疾病的研究？” 王梁院士放声大笑，道：“小方啊，我这老头子还没有老到干不动的地步吧。这世界上那么多疾病，如果我有能力的话，当然要一一攻克下去了。” 高义与合安则是对望一眼，两个人无语摇头。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继续研究其它疾病的话，那么这个团队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现在谈这个话题，怕是为时尚早吧。 方健彻底地放心了，虽然他在询问之前就已经料到了答案，但此刻才是真正的安心。 “王院士，那以后，就要麻烦您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含蓄的东方人 斯德尔哥摩，是瑞甸的首都和第一大城市，是瑞典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和主要港口，也是瑞典国家政府、国会以及皇室的官方宫殿都所在地，世界著名的国际大都市。 它位于瑞甸的东海岸，濒波罗地海，梅拉伦湖入海处，风景秀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市区分布在14座岛屿和一个半岛上，70余座桥梁将这些岛屿联为一体，因此享有“北方威尼斯”的美誉。 然而，让它享誉全球的，可不仅仅是旅游胜地这个名词。 它的医疗水平和对于基础疾病的研究，同样也具备着全球领先的实力。 在一处环境优美，一片湖光水色的岛屿上，一座颇具规模的研究院就耸立于此。 德尼尔森教授迈动着一双壮硕的粗腿，犹如一头雄狮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般，行走在研究院的大道上。 “教授…”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停下了脚步。 德尼尔森转过了头，笑着道：“爱德华，你来的真早，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先是喘了一口气，然后道：“教授，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您想听哪一个？” 德尼尔森是这个研究院里的一位带组教授，并且最近因为在糖尿病疾病的研究上有了新的突破，从而成为了这里人人瞩目的焦点。 而那位爱德华则是他的经纪人。 不要奇怪，在国外，特别是发达国家，任何行业的顶尖从业者都有可能给自己找一个经纪人。 因为经纪人可以为他们办理许多琐碎的事情，让他们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所喜欢的工作之中。当然，除此之外，经纪人还精通谈判等能力，往往能够让他们的收入更上一个台阶。 那些发达国家的老外们也不是活雷锋，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也不会愿意把钱分给别人。 德尼尔森沉吟片刻，道：“先听好消息吧，我怕如果听到不好的消息，会让我今天都没有好心情。” 爱德华呵呵一笑，道：“教授，好消息是，您的请求被通过了，很快您就会获得下一阶段的实验经费。” “哦，果然是好消息！”德尼尔森的眼眸亮了起来，道：“有多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够坚持到您做到第三期实验了。”爱德华面带微笑地道。 “第三期？”德尼尔森一怔，道：“这个不够。” “我知道不够，但是，只要您能够在三期之后发表新的论文，给那些该死的…哦，不，是亲爱的投资者们看到希望，他们肯定会再次加大投资的。”爱德华挥舞着双手，全力地发挥着自己的演讲天赋，道：“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对不对？” “哼，当然。”德尼尔森得意地昂起了头，道：“这个新化合物是我发现的，并且我已经以我的名字给它命名了。我相信，它一定能够解决糖尿病这个疾病。” “那就是了，既然您如此确信，那还要担心什么呢？” 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资金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那就是钱生钱，如果一个项目的前景美妙，看上去有着诱人的前途，那么肯定是风投者众多。 但是，如果是一个没有任何把握的项目，那么无论创始人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得到一分钱的投资。 医学研究，也是同样的情况。 当然，到了德尼尔森这种地位之后，他的研究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某个企业的投资了，就连国家基金也能分上一部分。 但是，科学研究毕竟是一个无底洞，哪怕是德尼尔森也无法肯定，自己信心十足的东西，最终是否能够让他得偿所愿。 所以，他希望汇聚的资金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德尼尔森犹豫了一下，道：“好吧，这算是一个好消息，那么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爱德华双手一摊，道：“那个消息并不友好。”他肃然道：“教授，我听说，在遥远的东方国度，已经有人和你发现了同样的化合物。” “什么？不可能！”德尼尔森的脸色微变，道：“是霓虹人么？” 霓虹国与华国的关系虽然不够友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国际科研界确实是有着相当雄厚的实力。 如果远东之中真有哪个国家具有着可以与他们抗衡的研究能力，那么在德尼尔森的记忆中，似乎也只有霓虹人了。 然而，爱德华却是摇着头，道：“不，不是霓虹人，而是华国人。他们的王梁教授刚刚开了发布会，拿出了一种名为nh-1的化合物，与你的研究产品相当一致。”说着，他拿出了一个ipad递了过来。 “哦，我看看。”德尼尔森结果ipad，看了半晌，怒道：“放屁，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这个骗子，小偷…” “德尼尔森教授。”爱德华双肩一耸，道：“我不得不提醒您，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成品，也无法申请专利，如果它真的如您所言，是攻克糖尿病的关键。那么…”他的表情极为严肃，道：“或许现在，你们已经站在了同一起点。” “不，你错了。”德尼尔森傲然道：“我比他们早了三个月，你不会以为，在这三个月中，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吧？”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道：“教授，那可是东方人，是含蓄的东方人，他们在您发表论文的一周内就拿出了nh-1，您以为他们是刚刚完成的么？” 德尼尔森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须发怒张，道：“你是说，他们早就完成了？” “很有可能。” 德尼尔森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豁然转身，加快了脚步。 “教授，您去哪里？” “实验室！”德尼尔森头也不回，大声道：“我要抓紧时间，不能让那些小偷窃取我的成果！” 看着德尼尔森那壮硕的背影消失在大楼中，爱德华无奈地摇头。 他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希望德尼尔森在受到这个刺激之后，能够加快进度，从而在这一场科研竞争中获胜吧。 但是，不知为何，爱德华抬头望天之时，就是感觉那明媚的天气似乎有些阴暗。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第九百七十六章 三天 实验室内，祝天才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出了一道惬意的长叹声。 在这个实验室中，只有三个人，除了他和行政助手黄老师黄益祥之外，就只有另一位助手林宏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论是祝天才也好，还是他的两个助手李毅和林宏也好，都是那种平时沉默寡言，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但是一到实验室，就立即是精神抖擞之人。 而且，一旦他们开始进行试验，那么就会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惊扰到他们。 正如此刻，林宏根本就是无视了祝天才的动作。反倒是黄益祥，一直关注着他们，在给他们两位打下手的同时，也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就是行政助手和实验助手的区别了，他们所关注的地方，以及个人所擅长的地方都是迥然不同的。 黄益祥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问道：“祝教授，您的实验有进展了？” 他跟在祝天才的身边也有好几年了，早就摸透了这三位的各种小习惯。如果实验进行得不顺利，祝天才绝不会有如此轻松的表情。而如果实验取得了进展，他才会如此的放松。 果然，祝天才微微一笑，道：“还好，取得了一个很不错的数值。” 只是一个数值啊… 黄益祥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原来并不是出现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只是取得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理想数值而已。 不过，别小看这一个数值，这个数值很有可能就是通向成功之门的道路呢。 在实验中，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哪怕是准备得再细致，事先功课做得再牢靠，可是一旦开始实验，那么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意外。 或许，你的思路是正确的，可是在实验中，你进的这一批次某种药水出了问题，导致整个实验的失败，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在摸索性的实验之中，人们所追求的，也就是合理性的数值而已。 如果在实验之后，所取得的数值恰好在人们的预先估计之中，或者说符合人们的预期，那么这个实验就不至于失败。当然，一个数值是不够的，真正的成功是一个又一个合理的数字积累的最终结果。 可是，想要取得最终成功，就必须要有正确的数值出现。 而一旦出现了不符合的数值，那么研究员们就会总结教训，排除摸索方向，争取在下一波实验中取得理想的数值。 现在祝天才虽然仅仅获得了一个让他满意的数值，但这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就连黄益祥都有些兴奋了。 林宏终于抬起了头，道：“让我看看。”他放下了手中的显微镜，走了过来。 黄益祥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看向林宏的目光中倒是带了几分佩服之色。 真不明白这些研究员们的耳朵构造是怎么样的… 每一次他和别人谈事情的时候，如果与实验无关的，那么这两个人，不，还要加上李毅，他们三个就是装聋作哑，置若罔闻。嗯，有时候黄益祥还真的有些怀疑，他们是真的聋了。 但是，只要他谈及的事情与这几位手头上的实验有关，那么…好吧，看看现在林宏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就可以想象这几个人是怎样的一副德行了。 同样的人，同样的耳朵，但是对待不同的事情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让堪称是见多识广的黄益祥也是有些茫然了。 祝天才把自己得到的实验数据拿了出来，林宏接了过来，一边看着，一边与他讨论着。 这两个人的讨论从简单到复杂，一开始的时候，黄益祥还能跟得上，但是随着这两个人越说越快，越说越急，他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跟不上了。 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黄益祥还能勉强理解，听到接下去的一句话，他要认真的想一想，才有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原来是这样啊。但是，就这仅仅片刻间的思索，祝天才两人的话题却已经不知道转向了何方。 黄益祥的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他们两人的目光不免带着一点儿的悻悻之色。 如果不是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甚至于在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刻意如此交谈，在侮辱自己啊。 片刻之后，林宏拿着实验报告，道：“这些数据还在合理范围之内，但是，你不觉得它们的发散性太快了么？” “嗯，你是说…”祝天才沉吟片刻，道：“你对接下来的数据不看好？” “实验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也不好下结论。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似乎并不太好。”林宏皱着眉头，缓缓地说道。 如果是一个年轻的普通实验员敢在实验室中这样说话，绝对会引起公愤。因为对于实验员们来说，唯有成功，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但是，祝天才与他可是老搭档了，听了之后并不着恼，反而道：“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没关系，这才是第二次尝试，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呢。” “好，加油。”林宏点了点头，转头朝着自己的实验台走去。 在这个房间中，可是有着极为奢侈的四个实验台，别说祝天才和他的实验助手们一人一个，就算把黄益祥算进去也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有着自知之明的黄益祥却从未有过什么不自量力的表现。 看着再度恢复了寂静的实验室，黄益祥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哎，跟他们在一起，还真是无趣啊。 突然间，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黄益祥无奈起身开门，在这里，指望那两位去开门，那是绝对不用奢望的了。 门外，是一个小实习生，他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带着讨好的笑容。 “黄老师。” 黄益祥缓缓点头，架子十足，就凭他是祝天才教授助手的身份，也足以吓住这些小实习生了。 “什么事？” “黄老师，三天前您让我做的浸泡实验已经结束了，我整理好了实验结果和资料，您要不要看看。” 黄益祥一怔，三天前？ 他几乎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但那好像是高义教授交代的吧？ “行了，拿给我，忙你的去吧。” 第九百七十七章 真的假的 拿着实验报告，黄益祥关上了门，他一边瞄了眼两位进入实验状态的研究员，一边看向了手中的实验报告。 其实，此时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歪腻的。 因为他此时已经彻底地想起来了，这份实验报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天前，高义教授突然过来，叮嘱他安排人再做一组浸泡实验，而且点明了要放置三天的时间。 可是，他虽然实验动手能力很差，但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一些实验计划书还是可以看得懂的。在他的记忆中，这个浸泡实验似乎早就做过了，并且高义教授和祝天才教授都做出了停止的决定。 凭借他多年的目光来看，这个决定简直就是英明神武，不仅仅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经费，更主要的是，也见证了这两位大佬的眼光和魄力。 随意修改实验计划的进度，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怕是也唯有这种有权利随时调整的人，才具备如此的胆魄和决心吧。 但是，高义教授一转背，却又将这个任务交到了他的头上，这就让他有些不满了。 当然，他可不敢将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哪怕是一点儿也不敢，并且，他立即安排了一个实习生，将这个鸡肋一般的实验交代了下去。 目光随随便便地扫了一圈，黄益祥的动作突然间停了下来。随后，他盯着实验表格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凝重了。 在nh-1浸泡了三天之后，所取出来的物体进行检验，似乎与此前的报告有些区别啊？ 当然，具体哪里区别，他就不可能记住了。而且，这些区别究竟是好还是坏呢…这一点，作为行政助手的他，可是分不清的。 深吸了一口气，黄益祥小心翼翼地抬头，道：“祝教授…” 祝天才头也不抬地朝着他挥了挥手，顿时将黄益祥想要说的话全部按了进去。 这表示，祝教授的精神尽数放到了实验之中，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好吧，若是王梁院士的话，祝天才教授或许不会生气，但若是他的话…别说是他了，就算是换做了高义，怕是也要撑不住祝教授的怒火吧。 黄益祥十分乖巧，他立即放弃了祝天才，转头道：“林教授。” 然而，林宏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他的眼睛依旧紧贴在显微镜的镜片之上，口中嗯哼了几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这个大意白痴都能猜得出来，无非是不让黄益祥打扰他罢了。 黄益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这倒不是他生气。在这儿干了那么多年，若是连这点儿小事都无法适应，并且还要生气的话，他也就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可是，望着手中这一份明显有些不太一样的实验报告，黄益祥也是觉得有些两难了。 他的实验水平虽然达不到祝天才等人的高度，但是能够被分配到这儿，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所以，当他看到这些数据的时候，也是有些心动。他有着一种感觉，若是不在第一时间告诉祝天才教授，怕是以后会引起什么误会。 可是，看着这两位此刻投入的模样… 黄益祥想了想，终于决定，自己还是不要轻易去触霉头的好。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实验室，轻轻地掩上了门，来到了另一个办公室，但是片刻之后就失望地离开了，因为高义教授并不在这儿。 刚刚离开此地，黄益祥的眼眸不由得突然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其实，这个人他并没有见过几次，但就是这区区的几次，却已经让他的印象极为深刻了。 “方医生，方医生！” 黄益祥加快了脚步，连忙走了上去。 方健转身，笑着道：“黄老师。” “哎呦，您客气了，我哪里是什么老师啊。”黄益祥一边谦虚说着，一边来到了他的身边，道：“方医生，您…不是在那边么？” 实验室如今一分为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这里的人大都知晓。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对方的研究是什么罢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我大多数时间是在那边，但高教授让我有空来这里也看看，给他们参谋一下。” 黄益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让你参谋？ 我们这儿的实验人员，竟然还需要让你参谋？ 那是高教授为人谦虚说的客套话啊，你竟然就特么的当真了？ 真是见过狂妄自大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狂妄自大的啊！ 不过，黄益祥还是立即调整了心态，道：“哎呦，那方医生以后可是要多来指点啦。” 方健微微摇头，道：“指点谈不上，就是来看看，学习一下。” 黄益祥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句话才算有点样子。 其实，在上一次见面之时，他就知道方健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能够一下子拉走十个骨干，其中一个还是祝天才的得意助手，这份面子，简直就是大到天际了。 而且，听说他们的实验计划就是出于此人之手。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黄益祥却是有些半信半疑，哪怕是祝天才和高义亲口说的，他也是如此。 毕竟，方健的年纪太轻了，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具备如此丰厚的专业知识。 当然，不管怎样，这个人是得罪不起的。 “方医生，您看到高教授了么？” “没有啊，你找他有事？” “是啊。” “打电话不就得了。” 黄益祥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骂，这个电话，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的么？ 方健似乎没发现他的不满，道：“你找他什么事？” 黄益祥想了想，道：“我们的实验出了新的数据，我想让高教授看看。” “哦，什么数据？” 黄益祥龇牙咧嘴，但还是道：“我们三天前，做了一组新的实验，现在出数据了…” “三天前？”方健沉吟片刻，道：“是不是一组浸泡数据？” “啊，你…您怎么知道？”黄益祥瞪圆了眼睛，不解地问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这个实验本来就是我向高教授提出来补做的，数据呢，给我看看。” 黄益祥张口结舌，茫然地将手中的数据表递了上去，心中却是一直转动着方健的那句话。 这个实验，是我向高教授提出补做的。 尼玛，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第九百七十八章 有何不同 方健拿着实验报告看了眼，与脑海中的记忆做出了一个对比，他缓缓点头。 正如他所料，经过三天的浸泡之后，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当然，现在的测试只是最基本的一些数据，但他相信，只要是打算研究nh-1的人看到了，那么就绝对不会放过。 “数据挺不错的，应该给高师兄看看。”方健缓缓地道。 “啊，啊？”黄益祥一愣，突然抬头，满脸的惊讶。 方医生刚才叫高教授什么？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好像是叫了师兄… 可是，在这个实验基地中叫高义教授师兄的，也仅有那两位啊。 这一刻，黄益祥的心中千思百转，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方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高师兄，我在实验室里，刚刚拿到了一份实验报告。嗯，就是三天前的那个，结果已经出来了…我觉得，值得你看一眼。” 放下了电话，方健突然发现黄益祥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讶然问道：“黄老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黄益祥连忙道：“高教授怎么说。” “他说很快过来。” 黄益祥咽了一口唾液，道：“方医生，这份数据报告先放您这儿了，我去实验室。”顿了顿，他解释道：“我怕祝教授他们有什么吩咐，不能长时间离开。” “好啊，等高师兄到了，我会和他一起过来。” 黄益祥连连点头，转身就走，很快的就回到了祝天才的个人实验室中。 他刚刚进去，林宏就抬起了头，略带着一丝不满地道：“老黄，你刚才去了哪里？3号试管没有了…” 听到他这句话有着几分催促的意思，黄益祥连忙道：“哎呦，我马上安排。” 试管这东西在实验室是常备之物，但也是有着型号和品牌之分。3号试管在实验室使用得极少，所以实验室内只有五个，没想到今天全部用上了也不够。 其实，试管这东西在一定情况下还是可以通用的。但是，林宏为人严谨，实验计划既然定下了，他就会极为古板地执行，绝对不会打任何折扣，也不会有丝毫的通融。 说是3号试管，那么就必须是3号。 黄益祥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让人立即把3号试管送来。 林宏站直了身体，稍稍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虽然在实验的时候极为专注，但毕竟也是一个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难免也有些腰酸背痛什么的。此刻得了空隙，自然要活动一下了。 瞅着黄益祥，他随口问道：“老黄，刚才去干嘛了，那么久啊？” 他们几个也是配合多年，黄益祥离开那么久，当然不是为了解决个人卫生的事情了。不过，他这么问也没有恶意，只是顺口罢了。 黄益祥苦笑一声，道：“我刚才送实验报告去了。” “实验报告？”林宏一怔，讶然道：“哪一份啊，今天的实验报告还没出来吧？” 确实，距离今天的实验结束时间还早，根本就不可能出什么实验报告。 “啊，不是我们的，是三天前的那一份。”黄益祥连忙解释道。 他在面对实验基地普通实验员的时候，免不了有些盛气凌人，可是在面对祝天才和他的那些核心助手之时，就必须要伏低做小了。 “三天前…”林宏想了想，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难看了，道：“就是那个浸泡试验？” “是啊，就是那个。” “哼，无聊！”林宏冷笑一声，道：“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不再等那个了么，怎么还要重新做呢？” 黄益祥呵呵一笑，道：“这不是高教授的吩咐嘛？再说了，也不用我们操心，随便吩咐一个实习生捣鼓几下，抽空就做了。” 他陪着笑脸，心中却是暗道，和我说什么，真有本事，和高义去说吧。 黄益祥自然明白，林宏为何对此不满。 其实，上一次的浸泡试验在第二天的时候，提出到此为止的正是林宏。 nh-1是一个新生物，若是研究下去，很有可能会出现让人惊叹的成果。这一点不仅仅王梁等人知道，下面那些有实力的研究员们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展。 在进行了三个小时和两天的浸泡对比之后，林宏提出，这个阶段的浸泡时间已经足够。 而经过样品对比，在数据的说明下，祝天才和高义都同意了他的看法。 虽说最终拍板的人是高义，但这件事情的第一个倡议者却是林宏。所以，他对于再次开展这个实验，并且要求浸泡时间满足三天的事情有些不以为然。 这也是人之常情，任何人自以为正确的决定，如果突然间被人指着鼻子说这是错的，那么就算是圣人，怕也会不高兴吧。 当然，林宏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对高义发火，只能在黄益祥这儿念叨几句。 “老黄，你说高教授怎么突然想到重新进行浸泡试验啊？”林宏活动了几下腰，问道。 黄益祥顿时坐蜡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话。 毕竟，林宏是他多年的老同事，他以后的前途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和林宏牵连在一起。在这个时候若是瞒着他，并且以后被他知道，那么这份交情就不免要淡了。 “听说，是方医生的意见。” “方医生？”林宏一怔，讶然道：“就是，上次来的那个方医生？” “嗯。”黄益祥点着头，道：“我也只是听说啊。” “哼，那小子，能够做出这份实验计划还是有点能力的。”林宏摇着头，道：“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东西懂得不多。坚持这个浸泡试验，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黄益祥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不过…”他话锋一转，低声道：“林教授，或许他有几分运气吧，这个实验数据…” “实验数据怎么样？” 正在做实验的祝天才突然抬起了头，问道。 黄益祥被他吓了一跳，心中暗道，果然，一提到实验，就连祝教授都被惊动了。 他双手一摊，道：“实验数据被方医生拿走了，他打电话找高教授呢。” 林宏双眉一挑，道：“呵呵，那等会就让我看看，这份实验数据有什么不同吧。” 第九百七十九章 实验记录 “高师兄，这是黄老师刚才送来的实验报告，您看看。” 方健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高义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不久便已经匆匆地赶了过来。 高义也没有什么客套，直接将实验报告接了过来，他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眼皮子微微一动，先是抬起了头，凝神看了方健一眼，然后又一次低下了头，仔细地看了起来。 与黄益祥不同的是，高义对于这份实验计划有着全盘的了解，虽然他如今已经很少自己下手做实验了，可是整个实验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中也包括了对实验整体的掌握。 迄今为止，每一天所产生的实验数据都会汇聚在他的案头，甚至于比王梁院士还要更早一步知晓。所以，黄益祥看不出来的一些东西，他却是一目了然。 当然，他并没有方健那种过目不忘的强大能力，所以虽然看出了这份文件上那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但是在详细的数据对比之前，他还是有些矜持。 “方师弟，你等一等。” 高义说完，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进去之后从电脑中调出了一份文档。 随后，他一手压着实验报告，一边进行着对比。 方健面带微笑看着他的举动，对于他的行动没有半点的诧异。其实，这才是真正认真负责的表现，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具有着他那种变态实力啊。 突然间，脑海中冒出了一道幽幽的叹息声。 “可悲的凡人啊…” 方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绝对是白发红瞳的手笔，只是，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为啥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凑热闹呢？ “喂，喂，喂…” 然而，方健接连叫了几声，那家伙却是渺无音讯，让方健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明白，这是白发红瞳在鄙视高义的做法。 但是，对正常人来说，这种严谨认真的态度，才是真正负责任的做派好吧！ 半晌之后，高义的脑袋终于从电脑上抬了起来，他看着方健的眼神颇为复杂，那里面带着几许惊讶，几许佩服和几许的难以置信。 “方师弟，结果出来了，你应该提前看过了吧。”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我已经看过了。” “浸泡实验三天之后，许多数据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高义努力地摇了摇头，道：“这，真是奇怪啊。” 其实，高义等人之所以取消了继续观察的计划，那是因为他们都觉得，从浸泡两天之后的数据来看，哪怕是再多浸泡一天，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而为了加快实验进度，所以才会在林宏的提议之下，提前完成这项实验的。 但是…看着电脑中的那一组组数据，高义就算觉得头大如斗。 方健犹豫了一下，上前，目光落到了电脑之上。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做，高义肯定不会高兴的。因为这台电脑里面记载的东西太重要了，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观看的权限。 而事实上，在整个实验基地中，具有着这个权限的人，也仅有三个人而已。 那就是王梁院士，高义和祝天才。 哪怕是合安，在分组之后，也会自觉的避嫌，不可能再踏足这个实验室了，更不用说观看这台电脑里面的数据和文档。 可是，当这个人换做方健之时，高义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甚至于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让方健以更好的视角来看电脑屏幕。 此时，偌大的曲面屏上，记载了许多信息，其中最大的那一组数据对比，就是浸泡时间的数据比。 方健虽然是第一次看上面的实验数据记录，但他稍微想了片刻，顿时了然于胸了。 这上面所记录的，都是浸泡实验的各种数据。 方健用手顺着一定的顺序点了下来，道：“高师兄，这个是一小时的试验记录吧。” “没错，这就是nh-1浸泡一小时之后，取出来的实验数据。”高义微微点头，对于方健能够一眼看出关键，他并没有感到奇怪。 若是方健连这份本事都没有的话，他才会感到惊讶呢。 方健微微点头，继续点了下去，道：“这个是两小时。” “是。” “三小时…” 方健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颔首，此时，他的心中也是逐渐地有些明白了。 在前三组实验的记载中，有着一个非常明显的曲线变化，这说明在nh-1浸泡实验的前三小时中，能够取得大量的，不同效果的数据。 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些数据中哪些是有用的，但作为研究员，他们怕的绝对不会是数据太多，而是生怕没有什么有效数据。 但是，在三个小时的实验数据之后，接下来的那些实验数据就开始变得平淡和稳定了下来。 没错，就是稳定，极其的稳定。 方健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个的点了下来。 在每一组的实验数据背后，都有着详细的时间节点的记录。 这是正规实验室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准则，而事实上，在这些记录的后面，还有着一个个的链接，方健知道，如果他打开链接，那么出现的就是一个个录像了。 这些录像会将研究员们的所有动作全部都记录下来，不会错过其中任何一个步骤。 这也是高级实验室中所必备的一项措施。 实验，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其中出现偏差和瑕疵，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往往实验员是很难自己察觉的。所以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录像的话，那么就可以比较轻松地分析出其中的原因了。 当然，实验其实并不怕差错，因为有时候，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研究成果，其实就是在差错中诞生的。 这，或许就叫意外之喜吧。 虽说这种情况极为罕见，但确实存在。 不过，现在方健却无暇点开，因为他注意力全部在这些实验数据之上。 他发现，在三小时之后，每隔两个小时，就会进行一次同样的实验分析。但是，那些结果与三小时浸泡的结果其实是相差无几，直至最后一份实验记录的时间节点，就是两天又十个小时。 可其分析结果，还是基本一致。 方健默默地抬起了头，瞅了眼高义，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了。 第九百八十章 真是坑啊 “方师弟，你明白了吧？”高义看着方健那恍然的眼神，无奈地道：“并不是我们不想按照实验计划走，而是得到的实验数据让我们放弃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高师兄，我明白你们的苦衷。”他沉吟片刻，又道：“可是，我记得在实验计划中，是有着分批次计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浸泡时间段应该是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五小时，十小时，然后十五小时等直至三天的。可是…”方健指着电脑，道：“按照我现在的观察，似乎有人把实验时间点提前了，变成直接二小时至五小时一组，然后最终导致实验数量不够，你们才会放弃的，对不对？” 高义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方健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但是就凭他看看这些数据，就立即能够得出结论的本事，就足以让人为之叹服了。 其实，高义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观看这些数据，那么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去一一分析总结，找到这个结论并不算太难。但是，这毕竟是需要时间的啊…按照他的计算，换做自己站在方健这个位置上，能够看出时间点的变化就已经相当的了不起啦，但是想要做一系列的总结，那就是力有不逮了。 由此可见，方健这个小师弟不仅仅对整个实验计划了然于胸，而且观察力之出色，也是相当的了得。 这份能力，似乎连祝天才也要略逊三分啊。 不过，他立即摇了摇头，祝天才最擅长的地方，可不是总结实验，而是他动手能力，以及在实验过程中时不时的那灵光一闪。 实验这东西，并不是说有了计划书就可以一帆顺风地执行下去了。 在真正的摸索性实验中，其实十分强调动手能力的。若是这项能力不过关…好吧，或许你进行了十次实验，浪费了庞大的精力和物资之后，也比不上人家一次所取得的效果呢。 而且，计划书毕竟只是计划书，哪怕事先如何考虑周全，也不可能真的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 在实验过程中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那么首先面对的，肯定是研究员本人。而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就要靠研究员的个人能力以及应变能力了。 这就是所谓的灵光一闪。 高级研究员往往不用汇报，就可以将一些小麻烦，小问题自己解决掉了。 而许多研究员哪怕是干了一辈子，也只能循规蹈矩地、死板地按照计划书上面的内容执行，一旦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就会抓瞎了。 这两种研究员哪个更胜一筹呢？怕是白痴都知道了吧。 相比于那些擅长进行事后总结的研究员来说，如祝天才、林宏和李毅这样的专心致志实验，并且在实验过程中还能够解决问题的人，才是真正的最强悍的实验员。 只是，看着此刻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方健之时，高义的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发虚，这个方健，若是与天才相比，又会如何呢？ 方健等了片刻，却并没有等到高义的回答，他讶然抬头望去，只见高义的脸上一片茫然，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方健怔了一下，心中回忆了一遍自己说的话，不由得大惑不解，难道这儿有什么忌讳？自己说的话并没有得罪人啊… “咳咳，高师兄？”方健缓缓地道。 “啊！”高义如梦初醒的抬起了头，他苦笑一声，道：“方师弟，你说得对，确实是我们改变了实验计划。”他顿了顿，解释道：“你也是做实验的人，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在实验过程中肯定是随时进行观察和对比，一旦发现有情况，肯定要对实验计划进行微调的。” 方健连连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并且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 因为他虽然能够拿出具体的实验计划书，但是…如果一切都是他自己动手实验，自然可以完全照搬，可实际上，当他把实验计划交给庄吉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小幅度的修改。 虽说其中道路肯定是正确的，但是在走这条道路的时候，方健却设置了一些难度。 这是人为的增加难度，而且一旦发现庄吉有走偏现象的时候，他还要在后面把关，引导他走到正确的道路之上。 来到首都，交给合安等人计划书的时候，所增加的难度就更大了，想要将这些难度一一克服，就算是以这个实验基地的力量，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他这样做，自然是不想让人怀疑。 否则的话，如果他一次性的拿出最正确的制作方案，那么白痴也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只有让合安等人通过艰苦的努力而研究出来的东西，才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他们辛勤努力的劳动成果。 所以，根据试验具体情况而做出微调的事情，他不但理解，而且也是相当支持的。否则的话，他又怎么有借口参与其中呢？ 看到方健认可，高义也是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在第一天，严格的按照了实验计划进行抽查对比，但是我们发现，在nh-1浸泡了三小时之后，所得到的各种数据，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差距了。” 方健转头瞅了眼电脑屏幕，笑道：“高师兄客气了，是基本一样了。” 其实，那上面显示的数值还是有着细微的区别。可是，只要做研究的人都知道，这些区别是在允许范围之内，几乎就是相同的意思了。 这其中的差别，或许只是某个研究员在擦拭的时候少擦了一下，或者是吹风的时候，漏掉了某一个点等等。 所以，并不会有人拿这种小问题去指责什么的。 高义微微点头，道：“到了第二天，我们发现了这个情况，然后就有人建议，每隔两小时进行实验对比，若是全部实验体结束，还没有区别的话，就提前开始实验。”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涩之色，道：“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同意了，但是…哎，这东西，可真是坑啊。” 第九百八十一章 问心无愧 方健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nh-1确实是一个坑货。 研究它，能够出产大量的论文，但最终却只能证明，它的发展前途并不美妙，反倒是它的某个延伸物品，才是针对糖尿病的关键所在。 而且，浸泡时间一定要在三天以上才能出效果，而浸泡三小时和七十小时的效果一般无二的特性，其实也是一个巨坑啊。 高义等人会上当，说句实话，也是情有可原。而若非方健看过了成功的案例，并且有着全套的计划，否则他在看过这些数据之后，也不会坚持再做一个三天的浸泡实验了。 高义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吧。” 方健微怔，讶然问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天才了。”高义毫不犹豫地道：“这份实验报告必须给他看一眼，然后我们要调整实验计划了。”他深深地瞅着方健，道：“方师弟，以后这个实验室，你也要多来来啊。” 跟着高义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实验室，刚刚推门而入，黄益祥就立即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靠前，道：“高教授，方医生，你们都来了。” 高义微微点头，并没有理会他的讨好，而是道：“天才，林宏，你们停一下。” 正在进行实验的祝天才和林宏都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有着一丝不耐之色。 方健瞅了他们一眼，他可以打赌，如果此时叫他们的不是高义，而是实验基地中除了王梁院士之外的什么人，他们两个怕是连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有了。 如此专注于实验的人，确实是极为少见。但是，或许他们在情商上略逊，不怎么会讨人喜欢，但是，往往也唯有这种人，才会站在学术的巅峰之上。 高义对他们两个招了招手，不管这两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 毕竟，如今的高义可是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哪怕是祝天才，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违逆他的意思啊。 高义是王梁院士在实验室中的代表，这一点早就被所有人都认可了。所以，哪怕他的实验水平其实已经不如祝天才了，但只要王梁院士还在一日，那么高义就是这儿的头。 当然，若是王梁院士不在了，那么一切就不好说了。 就凭高义如今的声望，怕是还无法支撑得起这个国家级的实验基地吧。 “高师兄，什么事？” “高教授，怎么了？” 祝天才和林宏几乎同时问了起来。 高义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实验，怕是要重头开始了。” “重头开始？”林宏一怔，目光突然瞥了眼高义身边的方健，怒道：“高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高义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实验开始之前，曾经做过了一次浸泡实验么？” “当然记得。”林宏微怒道：“我们已经做过了这个实验，并且取得了理想数据。”他顿了顿，突然转头朝着方健问道：“方医生，我听说，你提出了重新进行这个实验，而且还要求一定要达到三天的时间点，对不对？” 方健微怔，心中有些纳闷，为啥这个林宏如此的激动？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方医生，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那些实验数据，但是我在这儿有一份！”林宏转头，道：“黄老师，麻烦你把那份实验数据找出来！” 黄益祥“啊”了一声，心中暗道，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啊，怎么一下子又绕到我的头上了？ 其实，在看到高义和方健联袂而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丝预感。所以，他拼命地向后站，想要离开这个即将发生争吵的圈子。 没错，作为实验室老人，他早就预计到了这一幕。而更主要的是，无论是方健和高义，还是祝天才和林宏，他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可是，面对林宏的招呼，他也没胆量拒绝啊。 无奈地苦笑一声，黄益祥还是来到了办公桌前。 虽然他的实验动手能力远不如林宏，但是分类整理这方面，却并不会比其他人逊色。他毕竟是高义指定的祝天才的行政助手，若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好，那还不如辞职走人呢。 仅仅是片刻间，黄益祥就麻利的找出了那份实验数据。 林宏接过看了一眼，交给方健，道：“方医生，这就是我们当时得到的实验数据，你看看，继续浸泡下去，还有这个必要么？” 方健仅仅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上面的东西和高义电脑上的那份一模一样。 高义再度咳嗽了一声，道：“林教授，不要激动，方医生也是为了我们的团队着想。” 林宏抢先道：“高教授，如果真是为了我们团队着想的话，就不要胡乱插手，打断我们的实验计划和思路。”他怒视着方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林教授，难道提出中止浸泡实验计划的人，就是你？” 林宏重重点头，道：“没错，就是我。” 方健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一听到要重头开始，这位林宏就如此的不耐烦了。 或许，他是真心不想耽搁自己的实验，但是，肯定也有一部分是出于逃避心理吧。因为若是证明了方健的对的，那么他就错的了，而一旦他错了，那么这几天的时间和资源的浪费，又算谁的呢？ 高义微微摇头，道：“方师弟，你不要怪林教授，这个方案是经过我和天才的一致同意，所以这个责任不能推到个人的身上。” 作为实验室领导人，他必须有这句话的交代。 如果这件事情完全丢给林宏背黑锅，那么以后谁还敢提意见？ 只怕从今以后，就算有人的心中有啥想法和念头，也会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了。 多干多做的情况下，出错的概率肯定要远远大于那些浑水摸鱼，不出力的人。所以，哪怕仅仅是为了实验室内部的团结，高义也要说出这番话的。 然而，林宏却是摇着头，道：“高教授，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你们看看这份实验数据，我是真的问心无愧。” 第九百八十二章 重头再来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他当然明白，林宏在这方面肯定没有什么小心思，他也只是在看到了实验数据之后，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了合理的建议罢了。 而事实上，有经验当然是一件好事，指望没有经验的人去办事，反而是让人放心不下。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往往就是有着那么多的奇葩事件。 如果这个实验计划方健是交给庄吉去办的话，保证他会一丝不苟的按照实验计划去完成，就算是中途有了什么意见，他也不可能私自更改计划，并且还是在没经过方健同意的情况下继续干下去。 可是，这份实验计划偏偏落在了经验丰富的高义等人手中。 虽说高义等人对这份实验计划十分的认可，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见。 根据试验反馈的效果，他们才会做出这个改变实验计划的举动。而从表面数据来看，任何人都无法对其进行指责。可是，在科研界中，任何解释其实都是无助的借口，唯有获得最终的那唯一成功者，才会被人捧上神坛。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与他们竞争，以及中途发生了多少事情，是幸运，还是倒霉，并没有太多人会关心的。 所以，看着一脸倔强的林宏，方健也是满心无奈，他只好把最新出炉的那份实验报告递了过去。 或许，在看到这份东西之后，林宏会有所改观吧。 林宏皱着眉头接过了实验报告，他认真地看了起来。虽然他满心不相信，这份报告会出现什么异常，但是历年以来培养出来的学术修养，却让他保持了严谨的作风习惯。无论心中是怎么想的，可是在看实验报告的时候，他就是以一种不偏不倚的目光去看待的。 “咦？” 片刻之后，林宏的脸色微变，似乎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的眉头紧皱，口唇微动，仿佛在跟着那一个个的数据微微念叨。 方健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林宏那变化万千的脸色，不由得轻轻摇头。 看来，无论自己说一千，道一万，似乎都没有手中这一份薄薄的实验数据有用啊。不过，这也就是理科研究员们的特色，除非是拿出无可辩驳的数据，否则他们肯定首先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这是方健在此地说话，若是换做王梁院士的话…林宏的胆子就算再大，怕是也不敢当面反驳的吧。 足足一刻钟过去了，林宏却依旧拿着实验数据。当然，他此时已经不仅仅是在默读，而是在与先前的那一份进行对比了。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祝天才终于忍耐不住，道：“林宏，我们一起看吧。” 林宏犹豫了一下，默默点头，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高义走了过来，在方健的身边低声道：“方师弟，不要介意，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 方健轻轻点头，道：“我知道。” 其实，对于这种人，绝大多数人都会保持足够的尊敬。哪怕仅仅是为了这一份纯粹，方健就不太可能对他有意见了。 祝天才和林宏都是实验室主力，他们一旦认真起来，很快就已经分辨出这份实验报告的分量。 林宏抬起了头，他的眼眸中竟然多了一丝熠熠生辉的惊喜之色，道：“方医生，这份报告，是真的么？” 方健顿时无语，他一指黄益祥，道：“这是黄老师拿给我的，是真是假你应该去问黄老师。” 祝天才和林宏的目光顿时移了过去，黄益祥的额头上甚至于都渗出了一丝淡淡的汗渍，他连忙道：“是真的，这是小王刚刚拿给我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三天前，高教授吩咐我做这件事情，所以我交给了小王，他完成得很漂亮。” 祝天才和林宏或许并不清楚那个小王是什么人，但他们却已经明白，这份实验数据十有八九不会错了。 “林宏，看样子我们还是要继续调整实验计划了。”祝天才沉声说道。 林宏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道：“这份浸泡实验体现在有多少？” 黄益祥连忙道：“我让小王做了两组试验，所以应该有两份。” “两份？”林宏瞪圆了眼睛，道：“为什么不多做一点？” 黄益祥一脸的无奈，心中却是暗骂，我为了预防万一，已经让他多做了一份啊… 高义哑然失笑，道：“好了，林教授，这不怪他。” 林宏长叹了一声，道：“我只是有些，有些…”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黄益祥，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们？！” 这一次，就连祝天才的眉头都是皱了起来。 是啊，如果他们早一点拿到这份实验报告的话，刚才对待方健的态度，哪里还会如此的生硬呢？ 黄益祥一脸苦涩，道：“高教授，林教授，我拿到实验计划之后，就和你们打招呼了，但你们在实验中，没有，没有…” 祝天才和林宏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做实验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所以此时的脸上也是有些悻悻之色。 高义哈哈一笑，道：“黄益祥做得对，他马上拿着报告找了我。呵呵，这件事情，若是再拖几天的话，那损失才大了呢。” 林宏转头看了眼实验室，突然道：“我错了。” “不是你的错。”高义毫不犹豫地道：“我们当时都是这样以为的，就算你不提出来，我也会提出来。” “是啊，我也会。”祝天才缓缓点头，道：“方师弟，谢谢你啦。” 方健连忙摆手，道：“祝师兄客气了。” 林宏神情微动，道：“方医生，你叫他们…” 高义微微一笑，道：“老师已经把方师弟收为门下，成为他真正的关门弟子了。” “啊…” 林宏和黄益祥两人对望一眼，虽然他们心中早有准备，但这一刻却依旧是忍不住有着浓浓的羡慕和妒忌了。 被王梁院士收为弟子，这等于是在以后的科研道路上，开辟出了一条光明大道啊。 只要是在这方面有志向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个身份的重要性呢？ 高义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现在开始，大家重新准备吧，这一次的浸泡成品要多准备一些，省得不够了。我们，重头再来…” “是…” 实验室中再度陷入了无尽的忙碌之中。 第九百八十三章 好小子 硕大的办公室中，王梁院士微微地闭着眼睛，半躺半靠在舒适的椅子内。 到了他这个年纪，精力方面真的无法与那些年轻人相提并论了。在经过一上午的工作之后，他就觉得有些精力不济。 突然，敲门声响了起来，随后大门被人推开。 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就这样能够随意进来的人绝对不多。所以，王梁院士也是懒得睁开眼睛了。果然，片刻之后，达成初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院士，上个月的报表我拿来了。” 王梁院士睁开了双目，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他并没有仔细的阅读，而仅仅是看了看最下方的那个数字，然后点着头，道：“辛苦你了。” 达成初微微一笑，道：“应该的。” 他们两个也是合作多年的老伙计，虽然有着主次之分，但彼此间的信任却早已建立了。 “王院士，听说最近的实验进度已经超前了？”达成初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虽然不懂得具体实验，但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对试验进度却必须要有着必要的了解。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有点进展，但也有些不顺利。” “啊，不顺利？”达成初的眼眉微微一跳，他当然能够听得懂院士这句话真正的含意。 实验肯定有了部分进展，但却并没有达到院士心目中的预期。他微微沉吟片刻，道：“可是，我记得上一次高教授说过，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数据。” “哎。”王梁院士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数据确实取得了一些，看上去不错。但也只是部分的不错，可是在另一些方面，却让人失望。”他顿了顿，道：“如果一直都是这样偏重的数据，我觉得，这个项目怕是有些危险了。” 听到这儿，达成初的心中不由的为之一凛。 他当然知道，王梁院士也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会透漏真正的想法。那是在告诉他，要准备充足的资金，做好随时兜底的准备。反倒是面对那几个弟子的时候，他绝不会说得如此露骨。 因为在实验室里人家辛辛苦苦地研究，他们这些做后勤唯一能够办到的事情，就是为他们加油打气。若是连他们都不支持，研究员们又会作何感想呢？ 当然，如果你有能力指出实验中的失误和瑕疵，让他们按照正确的道路进行实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以王梁院士现在的年龄… 好吧，达成初摇了摇头，立即放弃了这个美好的幻想。现在的王梁院士，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个吉祥物了，虽然有着丰厚的知识底蕴，能够指导一些方向。但是，再让他去进行一线的艰苦工作，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院士，您真的不看好它么？”达成初悄声问道。 王梁院士沉默半晌，道：“成初啊，我们研究的是人体学问，最终的结果是要制作对抗糖尿病的药片。” “是。” “那么你告诉我，如果有一种药，确实可以对抗糖尿病这种令人棘手的病症。但是，服用它的时候，却会产生其它不可知的负面作用，那么，这款药物究竟是圣药，还是毒药呢？” 听着王梁院士的问话，达成初也是瞠目结舌，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确实，他们的学问到最后，肯定会转化为药品。而所有的药品，都是给人类服用的。 可是，能够压抑糖尿病的药物，却会对人体其它方面造成损伤…嗯，如果这种损伤是可以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或许还能被人接受。但是，听院士的口气，似乎这种损伤程度，已经达到了毒药的层次。 那么，无论这一次的实验有着怎么样的杰出表现，其实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王院士，既然您预见到了，为啥不阻止呢？”达成初有些不解的道。 王梁院士苦笑一声，道：“我怎么阻止啊？哎，这份计划书已经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份了，就算我想要阻止，但是拿不出更好的计划书，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彻底地停了这个项目么…”他摇着头，道：“再说，科学研究这东西，在没有获得结果之前，谁敢说就一定能够判断对错的了。或许，这只是我的多虑，也或许在接下来的实验中，会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呢。” 达成初张了张嘴，也是一脸的苦笑。 跟在王梁院士身边那么久，他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实验这东西，没有人可以保证能否成功，这些研究员们能够做的是，拼尽全力去研究，至于能否成功，那就不是他们能够掌控和把握的了。 或许，将这一切都交给命运去决定，而他们在这儿默默的向所有已知或未知的神灵去祈祷，才是最好的办法。 嗯，作为一个现代人，其实不应该去相信和崇拜什么神灵。 但事实上，在很多时候，人们都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寄托。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人的一种本能吧。 突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达成初微微一怔，能够打进这个地方的电话，肯定不是普通人。因为，在接电话之前，有着秘书的把关，除非是必要的事情，否则肯定不会传到这儿来的。 王梁院士随手拿起，道：“什么事？” “王院士，高教授刚刚来电话，让我转告您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是的，高教授说，他们已经重新开始进行实验了。” “什么？”王梁院士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点。 他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免提，所以达成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此时更是眉头大皱，重新开始实验，高教授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高教授说，三天前进行的那个浸泡实验结果出来了，他已经将实验报告转发到您的信箱。他还说，只要您看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王梁院士默默地挂掉了电话，他先是看了眼达成初，然后才打开电脑。 很快，他就在邮箱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份文件。 打开，王梁院士默默地看着，并且在片刻之后又打开了一份新的文件，开始了两相对比。 慢慢的，他那紧皱着的眉头开始一点点地舒展了开来。 许久，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达成初则是嘴角微微扯动，又是这小子，他的这身本事，究竟是从何而来啊？ 第九百八十四章 掌眼 方健慢悠悠地走在实验室中。 这个实验室并不是高义他们努力开发nh-1的实验室，而是他与合安一起努力的新实验室。 “方医生。” “方老师。” “方教授…” 一路走过来，方健已经听到了许多这样的问候，虽然在听到方教授这个名词的时候，方健还是愣了一下，并且拉住了对方，进行了细致的解释。但是，不知为何，叫他老师和教授的人，似乎是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了。 虽然教授这个名词十分好听悦耳，而且方健也相信，就凭自己的能力，应该配得上这个称呼。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年龄，他就彻底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一个连大学都尚未毕业的人，却妄想得到什么教授的称呼，若是传出去，不免有些贻笑大方啊。 很快的，他来到了合安的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方健来到了合安办公桌上，拿起了上面的一叠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相比于nh-1实验小组，方健无疑会将更多的重心放在这儿。 毕竟，根据他的经验，nh-1固然可以发表无数的论文，并且对许多研究都会有着启发性的作用。但是，真正解决糖尿病问题的，却还是他们现在所研究的这个东西。 当然，这个事实目前为止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哪怕是陪着他一起做研究的合安，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而已。 这也是学术界的现实，在研究成果没有出来，并且得到确切的实验证据之前，所有人都会抱着这样的态度来办事的。 方健手中拿着的这一叠文件，正是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嗯，按照方健心中的算计，若是将两个项目都用百分比来做比较的话，这儿的项目已经领先了一点点。 不过，方健并不会以为，这表明实验室的人力物力就能够超过对手了。 事实上，合安与李毅等人联手，当然不是区区一个庄吉能够比拟的。但是，指望他们几个人的能力可以超过祝天才、高义和林宏等人的话，那也是天方夜谭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领先，就是因为高义等人错过了一段时间的缘故。 在林宏的提议下，他们将浸泡时间缩短了一天，看似加快了进度，但是随着研究的进行，却产生了许让人不满意的数据。这种数据越多，就表明以后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 王梁院士能够看出来，高义等人又岂会一无所知呢？ 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已经是别无选择了而已。 研究就是这样，有时候哪怕明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冲下去，哪怕是粉身碎骨，起码也要证明，这条路是确实走不通的。 但是，当浸泡三日的实验做过以后，他们就立即调转了船头。 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唯有放手一搏。可是，既然有选择了…那还坚持个屁啊。 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拥有人才资源最为雄厚的实验室，却在进度上落后于他们。 不得不说，在摸索试验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啊。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者是一个看似正确的决定，往往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失败。 “方师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合安推开了房门，看见方健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方健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道：“合师兄，怎么了，实验不顺利么？怎么听起来像是怨妇的口吻啊？” 合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方师弟，你好歹是我们这个实验小组的负责人之一啊。怎么成天就往那边跑了…”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喂，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觉得那边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方健哑然失笑，道：“合师兄，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合适吧，再说了，你在实验室那么多年，还不知道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啊。” 合安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不过呢，我之所以分出了一个实验小组，可是你的提议啊，所以无论如何，你也别给自己丢脸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当然不会，喏，你看看，我不是正在看最近的实验记录和数据么。” 一听到这件事情，合安的精神头立即足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方健摇着头，道：“一切正常，再说就这样看看，哪里能看出不妥的啊。” “咦，你在老师那儿，不就是看出了不妥了。”合安有些不高兴地道：“你给我认真一点！” 方健彻底无语，他能够看出不妥，那是因为对方修改了实验计划，而且还是在关键时间点上做出的修改，他当然是一目了然了。但是，这里的实验可是完全按照他的实验计划在走啊。虽说其中因为现场实验人员的缘故，也是有着些许的改动。但是，那种改动并不影响整个实验，所以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方健就算是真心想要挑毛病，也很难找得出来呢。 “合师兄，我说过了，那只是运气。” “运气？你知道这个运气给高师兄他们省了多少时间和经费啊？”合安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了：“如果这些经费都给我们小组，那就太好了！” 方健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合安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能够在这个阶段找到关键错误，并且让实验走回正途，所节省的绝对不是一点点的问题了。 若是没有人发现这个漏洞，那么很有可能一两个月下来之后，他们的手中只能积累一些无用的数据，然后一步步的进行逆推实验。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浸泡三天这个关键点。 所以，方健的这一句话，对于高义实验小组来说，就算是用救命之恩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的。 突然，房门再度被人推开，李毅捧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合教授，新的实验数据出来了，你找一下方医生，请他来掌一眼吧…哦，方医生，你在这里啊，真是太好了。”李毅看到方健，兴高采烈地说道。 旁边的合安扯动了几下脸片，他突然间有些失落。 在这个实验室中主持实验的，究竟是谁啊？ 第九百八十五章 新的化合物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扯，仿佛露出了一个笑容，算是打过了招呼。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暗自嘀咕，在祝天才身边的人，莫非都是那种高智商低情商的家伙么？ 让自己来看一眼实验数据，这并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最起码，自己在这个实验小组之中，好歹也算是一个手握实权的人吧。而且，就连实验计划的核心都是他提供的，让他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你不应该当着合安的面，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啊。 而且，看你这态度，就算是笨蛋也能够感受到，你对合安似乎有着一种不太信任的感觉呢… 不过，这些念头仅仅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 方健还是笑眯眯地道：“李教授，您得到新的实验数据了？” “没错，今天的实验之后，我们发现了一组新的靶向物，根据检测，它对糖尿病似乎有着一定的压抑作用。”李毅双目炯炯，满脸笑容，似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光芒。 方健微微一怔，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所给出来的，绝对是正确的实验计划。可是，这份计划经过了他的修改之后，并不是直达罗马的啊。而是要经过异常曲折的道路，才能够在最终达成心愿。 而且，更重要的是，按照他目前的实验计划，似乎仅仅走了一程而已，远没有到看见罗马的那个地段啊。 但是，他更加明白，以李毅的性格，绝对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那么，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呢？ “真的？”合安立即站了起来，他的眼眸中也是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惊喜之色。 李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随后将手中的实验报告递了出去。 合安正要接过，但伸出的手却是突兀的停在了半空，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尴尬之色。原来，李毅递出报告的方向并不是合安，而是方健。 方健一怔，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如果不是这几日他们三人屡次相处，对彼此都有些了解的话，那么方健真的会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想要挑拨离间了。 无论如何，这个实验小组的组长都是合安啊。这样的大事，就算你心中再不服，也是要给组长第一个看的啊。你送到我面前，那是几个意思…没看到合安的脸色都有点儿黑了么。 方健呵呵一笑，接过了实验报告，顺手递给了合安，道：“合师兄，你看看。” “好。”合安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想要发火，但是在面对李毅之时，却就是有着一股子有力难使的感觉。嗯，估计高义师兄在面对天才师兄的时候，也会有着类似的感觉吧。 他很快地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手中的报告。 这份报告记载的极其详细，不仅仅将整个实验过程记录了下来，而且还对实验结果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当然，因为时间的关系，所以只能够进行最初步的分析而已。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那就必须投入更多的资源进行更加详尽的分析了。 合安沉吟片刻，将手中报告还给了方健，道：“你也看看。” 李毅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举动毫无所觉，似乎只要他把报告递出去之后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对于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方健与合安也是无可奈何。 接过了报告，方健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仅仅片刻间，他就已经全部看完了。 不得不说，拥有过目不忘能力之后，他在这方面确实是得天独厚啊。 只是，在看完了这份报告之后，方健的眼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狐疑之色。 嗯，如果单纯的按照报告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李毅确实是发现了一种新的化合物，而且，通过对它的研究，可以确定这东西对糖尿病症状有着一定的压抑作用。 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检测，除了压抑作用之外，它是不是还有着其它效果？ 这种化合物若是使用，会不会引起其它方面的副作用呢？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的。 其实，每年人们发现新的化合物不计其数，可是真的能够被人用上的，那就是寥寥无几了。 这是因为很多化合物看上去很有用，但实际上它们只是针对某些方面有用而已，但是，它们却会对其它方面造成巨大的破坏。 一旦在人体内使用这种东西…不，哪怕是在动物的身上使用，也会让它们从活蹦乱跳变成奄奄一息。 可以说，它们确实能够杀死人体内的某些疾病，但同时也能杀死更多的健康细胞。这就像是化疗一样，但是副作用比化疗要更大百倍。 所以，这些化合物就算是被发现了，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被束之高阁，没有人会继续研究下去的。 那么，这种新化合物又会如何呢？ 按照方健的想法，这种化合物并不是他渴求的东西，十有八九也不可能变成最终的成药，应该是具有着某种致命的缺陷吧。 不要怀疑，这是绝大多数新化合物所具备的特征。 所以，他真的不想将有限的科研力量投入到这东西的上面。可是，当方健抬起头的时候，却是立即迎上了两双充满了期待的明亮眼眸。 合安与李毅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们似乎是在等他说话。但是，方健却从他们两人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一种叫做坚持的东西。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方健立即知道，这两位此刻的心情是那样的澎湃，就算自己提出反对意见，他们怕是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了。而且，此时的方健，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任何借口，可以劝说他们放弃这东西。 “合师兄，李教授，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发现，我们的运气真的很好啊。”方健的脸上堆起了笑容。 “是啊，我们的运气真不错，比天才他们好多了。”李毅笑着道：“还好天才他们遇到了你，否则的话，他们那一组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错误呢。” 合安点了点头，急切的问道：“师弟，你觉得怎么样？可以投入更多资源研究么？” 第九百八十六章 感觉不好 方健沉吟着，心中盘算，要怎么做才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对这个额外出现的东西进行研究。 李毅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方医生，合教授，我觉得我们应该对这种化合物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这是我们实验小组发现的第一个合适的化合物，或许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呢。” 方健哑然失笑，心中暗自腹诽，既然你早就有所决定了，那还来和我们说干嘛？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看似开心的笑容，道：“是啊，我也赞成李教授的话。” 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找不到不开心的理由啊，所以，哪怕心中再是郁闷，也只能笑容满面。 合安微微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修改一下实验计划吧。” “等等…”方健连忙道：“师兄，不用大幅度的修改吧。” “啊？”合安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实验计划要继续下去，而对这种化合物的研究，只需要附带进行就可以了。”方健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道：“方医生，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够重视啊？” 确实，想要对一种全新化合物进行研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当然，那种随随便便做几个测试的实验就不提了，如果真的想要将这种化合物转变成对人类疾病有疗效的药物，那么投入的研究资金、时间和资源，将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目。 当然，这种投入并不是一开始就全部压宝一样的投进去，而是一点点的分析，直到这种化合物的表现越来越好，才会逐渐获得人们的重视，慢慢的加大投入而已。 但是，无论你再怎么慢慢尝试，也不至于一句话附带过去就行了啊？ 对于大多数的实验小组来说，如果在实验计划的中途发现了这么优秀的一种化合物，虽然不至于要中断整个实验计划，但是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手对其进行研究，却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毕竟，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到达罗马。而这个罗马却隐匿在无穷的迷雾之中，在突然发现一条比较宽敞的大道之时，当然要上去走一走的。这么做，总比继续在迷雾中摸索要靠谱一些吧。 可是，此时的方健却似乎有着一种不以为然的感觉。 “咳咳。”合安轻咳了一声，道：“师弟，我觉得，还是稍微重视一下比较好。” 方健点着头，道：“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说不重视，而是…”他想了想，道：“我建议，分出一个高级实验员，让他先针对这一个化合物进行基础测试，如果发现具有更大的投资价值，我们再改变实验计划，怎么样？” 实验室中一共有十位高级研究员，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骨干。 当然，这种骨干与祝天才和李毅等人是没法相提并论的。可是，如果把他们放出去，每一个人都具有独当一面的实验动手能力。 所以，方健的提议也算是勉强让他们两人认可了。 “方医生，你…是不是不怎么看好这种化合物？”李毅突然问道。 方健微怔，失笑道：“李教授，为啥这么说？” 李毅摇着头，道：“我就是有着这种感觉，好像你对它并不上心。”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自己的表现就那么的明显么？或者说，这是李毅对实验方面的感觉远胜常人呢？ “呵呵，李教授，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想因为什么意外的原因，而让整体的实验计划受到影响。”方健缓缓地道：“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想看到遗憾。” “哦，是这样啊。”李毅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份实验计划一定能够完成。”他转头，道：“合教授，我本来想要亲自研究这份化合物的，但现在…您找其他人吧。” 合安想了想，道：“好，我会进行工作调整，明天起让邓教授接手。” “行，那我回实验室了，你们两位就等着好消息吧。”李毅站了起来，如风似火般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健与合安面面相觑，相视无语。 “哎，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像李教授和天才师兄他们那样活着，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合安突然开口道。 方健微微一笑，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活法，这和他们所擅长的能力有关，你也不用强求。”顿了顿，他又道：“天才师兄和李教授他们，其实是幸运的。” 合安怔了怔，缓缓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其实，人们最终能否成功，固然与个人的素质有关，但也与他们的际遇有关。 并不是所有智商高的人，都能够混得很好。事实上，在这个社会中，情商高的人往往比智商高的人混得更好。 哪怕是在科研界这种对智商有着极高要求的地方，也不是所有高智商的人都能够混得下去的。 如果没有充沛的资金支持，你就算是有着再高的智商，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而想要获得大量的资源倾泻，首先就需要具有高情商，这样才能忽悠人投资你的研究项目啊。 祝天才和李毅等人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能够加入王梁院士的团队。 他们只需要发挥自己智商高的长处，不断地在实验室中拿出成绩就可以了。若是让他们单打独斗的话…好吧，他们能否养活自己，怕是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了。 当然，在科研界中，对于高智商的人，人们还是会愿意尊重，并且给予额外的容忍度。 因为真正能够拿出研究的，十有八九都是这样的人。 合安拍了一下手中的实验报告，突然道：“师弟，你和我说句实话，是不是真的不看好它？” 方健一怔，他沉吟许久，缓缓地道：“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感觉。” “哎。”合安摇了摇头，失望地将报告扔到了桌子上。 方健连忙安慰道：“师兄，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做不得准啊。” 合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你坚持进行nh-1浸泡三天的实验，也是一种感觉吧？我，相信你的感觉！” 方健：“…” 第九百八十七章 鸿运当头 感觉，这东西其实是一件相当虚无缥缈的事情。 但是，在摸索性的科学实验中，这东西却是必不可少的。或许，就是哪位研究员突然间的灵光一闪，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办法，而通过这个思路走下去，就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 这样的事情，在科学研究中虽然不是主流，但却也是司空见惯的。 当然，真正的主流就是那种事先做好了充分的理论研究，然后准备好足够的资金、人力和资源，最后再一点点的开始试错的一个过程。 这样做自然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但是其中所消耗的人力和物力，那就不用再说了。而且，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最终失败的可能性将会远远的大于成功的可能性。 合安说的相信感觉，方健当然是相信的，可是，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让方健有些坐蜡了。 “咳咳，师兄啊。”方健慢悠悠地道：“老师在教导你的时候，是让你相信科学和理论吧？” 合安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科学理论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有的时候，个人的感觉和灵感才是成功的关键。”他叹了一口气，道：“两年前，我们的一项研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那时候不仅仅是老师感到了无能为力，而且就连合作方都想要直接放弃了。但是…” 说到这儿，他瞅了眼方健，但是方健却并没有追问。 合安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不想知道？” “想啊。” “那你为啥不问？” “我不问，你也会说的啊。” 合安张口结舌，看着一脸平淡的方健，真有着一种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不过，他张了张了一下嘴巴，还是继续道：“后来，是天才师兄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坚持实验。我们虽然不是很看好那个方案，无论是高师兄，达经理还是我，都表示了反对。但老师最终还是拍板，支持了天才师兄。” “哦，最终成功了？” “失败了。” 方健：“…” 尼玛的，那你提这件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合安呵呵一笑，道：“我们事后问老师，明知道希望不大，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这样做会给老师的声誉带来一定的不利影响。而老师告诉我们，在科研中，特别是摸索性的科研中，最重要的往往不是事先准备，而是那实验当中某位天才的灵光一闪。这，或许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关键所在。” 方健眼眉微动，笑道：“我懂了，最关键的不是前戏，而是那最重要的一哆嗦。” 合安愣了一下，笑骂道：“胡说八道。” 两个人放肆地笑了片刻，合安摇着头，道：“天才师兄虽然那一次失败了，但这并不是说，灵光一闪就是错误的。”他顿了顿，道：“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看看，在这段时间内你已经做了多少事情…”他扳着手指头，道：“nh-1是你发现的，针对nh-1的实验计划是你提出的，后续研究计划，也是你提出来的。而前几天，那个浸泡实验的错误也是你发觉的。呵呵…” 合安瞅着方健，那眼神颇为古怪。 方健的头皮微微有些发麻，被合安这么一说，他好像是做得有些过分了啊。要不要以后压制一下，不要这么疯狂呢？ 合安继续道：“方健，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健想了想，道：“感觉吧。” 除了这个借口之外，他确实很难找到其它的来代替了。 合安重重地一点头，道：“我想也是，这应该就是那种灵光一闪的感觉了。只不过，你的这种感觉持续力太强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弱。而且，这还是鸿运当头的迹象呢。” “鸿运当头。”方健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着说着。 “是啊，你发现了浸泡实验的缺陷，不但提出而且坚持，这就是运气。所以，我不仅仅相信你的感觉，而且还相信你的运气。”合安肃然道：“希望这一次借助你的鸿运，我们真的能做出一番事业。” 看着合安那熠熠生辉的眼神，方健倒是有些心虚了。 他呵呵一笑，道：“行啊，我一定努力。”站了起来，他道：“师兄，我去实验室盯着，你在这里继续总结吧。” 说完，他一溜烟地走掉了。 合安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坐了下来，开始整理那些资料。 作为一个实验小组的总负责人，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不仅仅要调配资金和物资，还要考虑小组团队中的某些人事关系。 其实，到了现代的科学研究，已经不再是那些单打独斗就可以出成绩的时候了。往往针对某项疾病，需要就是超过百人以上的团队合作。 这其中所涉及到的人力和物力将会非常恐怖，想要协调其中的各方面关系，更是足以让人头痛欲绝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声望和能力，根本就无法支撑起这样的研究团队。 现在，合安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想要用耀眼的成绩来衬托自己的身份，那么或许有一天，当王梁院士彻底退下去之后，他就能够接过指挥棒，开始挑大梁了。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将会有着无数的竞争者。 真的想要走到那一步，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呢。 合安默默地看着文件，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这不仅仅是实验计划，还有着资金和物资的使用方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感到酸麻的腰肢。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份实验报告，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李毅将这份实验报告直接交给了方健！ 没错，李毅的第一选择，竟然不是他啊。 而如今，方健竟然也成为了老师的弟子，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的师弟。那么，就算他们这个小组最终做出了成绩，但老师最欣赏的人，又会是谁呢？ 合安怔了半晌，不由得栗然而惊。 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怖的念头抛了开来。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自己不能想那么多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不好的消息 半个月之后，方健与合安一起被叫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内。 在这半个月之内，两个实验小组的研究进度不约而同地往前推进了大大的一步，虽说距离真正的拿出研究成果，还有着一段距离，但若是用阶段性成果来形容，那却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方健在这半个月内也是忙了个脚朝天。 他不断地徘徊于两个实验室之中，针对两个实验小组提出了种种意见。虽说他向来秉持着一个只提出意见，却不干涉具体处理的准则。但是，随着他的意见每每切中关键点之后，也是逐步地竖立起了一个严谨高大的形象。 现在，无论是哪个小组，其实都期待着方健的到来。而一旦他对实验数据表达出什么感想，或者是什么意见，那么高义与合安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针对性的选择。 嗯，其实方健的这些意见并不能让所有人为之折服。 在摸索性的实验中，面对不同的情况，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选择，那是太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一般来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都会开会讨论，然后一个个讲述自己的意见，在争取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之后，那拥有最终裁决权的人才会做出拍板决定，从而制定后续的研究方向。 可是，现在的高义与合安却对方健给予了巨大的信心，只要是他提出的意见，不管其他人如何的反对或者是抗拒，都会下令立即执行。就算是为了不妨碍实验的整体进行，也会进行小范围内的微调。 随后，他们都惊讶的发现，方健通过直觉而发现的问题，果然都是一个个心腹大患。 所以，当方健后来提出不同意见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人发难了。 科研界是一个极其现实的世界，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方健遭遇到了失败，否则在这个团队中，他确实已经成功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与合安并肩走在走廊上，方健低声问道：“合师兄，老师找我们什么事？” 合安双肩一耸，道：“不知道。”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道：“我还有两份文件没有看过呢，希望不是什么浪费时间的事情吧。” 合安不由得哑然失笑，道：“怎么，你还在想着上次的事情啊。” 大概一周以前，王梁院士也是召集了所有的学生，但却并不是为了讨论两个小组的实验计划，而是向他们公布目前的财政情况，当时达成初在场，并且向他们普及了一场基本的经济教学。 但是，方健和祝天才却是如坐针毡，有这个时间听这些，还真不如将精力投放在实验当中呢。 祝天才是为了实验而不顾一切，但方健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 前者是真的在无尽的黑暗中进行摸索，但后者却是胸有成竹，可偏偏要伪装成慢慢钻研，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方健所花费的心思，也是不比前者逊色多少了。 看着方健一脸无奈的样子，合安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师弟，你别生气，老师也是一片好意。” “哦？” “哎，老师的年纪大了，所以在培养接班人呢。”合安小声的道：“想要坐在老师的这个位置上，可不仅仅是实验能力出类拔萃就可以了。你必须要有足够的人脉，并且懂得相关的金融知识，而且还要有大局观等等。”他顿了顿，不无羡慕地道：“或许，老师看重的人，其实是你呢。” 方健微微一怔，呵呵一笑，摇摇头道：“师兄过奖了，我才没有这份能耐。” 他口中谦虚着，心中却是千思百转。若是自己真的能够获得王梁院士的全部人脉关系，那么就算自己拿出来的成果再多，怕是也不会有人觊觎了吧。 不过，他瞅了眼身边的合安，就立即将这个念头深深地埋了起来。 当着合安的面前商量这种事？ 自己又不是祝天才，情商还没有跌倒这个份儿吧！ 已经在办公室中的祝天才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一脸的茫然。 王梁院士关心的道：“天才，最近身体怎么样？不舒服么？” “没有啊，我的身体很好。”祝天才毫不犹豫地道：“每天做完实验，我都要抽出两小时进行身体锻炼的。” “哦，这就好，做我们这一行，没有一副好身体，那是不行的。”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方健与合安走了进来，他们立即看到，不仅仅高义、祝天才到了，就连达成初都在这儿。 方健的眉头微皱，难道又是和上次一样，要开一个所谓的金融教学么？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达成初呵呵一笑，道：“方健，合教授，你们可是来晚了。”他主动开口，调节着这儿的气氛。 合安笑着道：“我们的实验室距离这里比较远，晚一点也正常啊。” 方健嘴角一撇，直接走到了祝天才的身边坐下。 如果等会儿达成初真的讲课，那么他躲在祝天才的身边，也算是有个照应吧。 然而，王梁院士却是招了招手，道：“方健，过来。” 方健无奈，站了起来，道：“老师。” 走到王梁院士的身边，方健不由得一怔，因为他看到了老师手中的一份报纸。那上面有着一份报道… 自从闯荡过某一个异世界之后，方健的英语水平也是突飞猛进，所以他竟然能够无碍地阅读这份报纸了。 那份标题颇为引人注目，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针对糖尿病的研究，已经有了跨越性的进展。 抬头，瞅了眼王梁院士和达成初，方健隐隐的明白了他们召集众人过来的用意了。 果然，王梁院士点了点报纸，道：“你看一看，这是国外对爱德华的一份采访，上面透漏了一定的信息。” “爱德华，他是什么人？”方健沉声问道。 达成初立即开口，道：“方健，你知道德尼尔森教授么？” “知道，老师说过，他是瑞甸著名的科学家，与我们研究着同样的项目。而且，根据他上一次发布的论文，以及各种蛛丝马迹来推断，他们似乎比我们还要早就发现了nh-1。” 达成初点着头，道：“没错，不过我要纠正一下，不是似乎，而是确确实实。至于这位爱德华，就是德尼尔森教授的经纪人和对外发言人。” 第九百九十章 论功行赏 达成初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激动之色，按说以他的年纪和阅历，并不该在这个时候激动。但事实上，正是因为他拥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夸张。 要知道，他跟着王梁院士那么多年，见识过了无数次的各种各样的实验。 无论是事先计划尽善尽美的实验，还是因为时间或者是什么缘故而被迫提前开始的实验，他都曾经历过。但是，此前的所有实验在进行之时，达成初都会有着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嗯，没错，哪怕他所在的团队是王梁院士的团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团队，但他却一直无法完全放心。除非是真正等到了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否则他就始终处于那种状态之下。 但是，这一次的实验与以前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 无论实验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但都能够马上找到解决方案。 这种事情如果仅仅是一次两次，或许可以归功于某人的一时心血来潮或灵光一闪。可是，近一个月下来，他们的实验进度就像是插上了翅膀般，达到了一个远远的超出了他们意料的地步，这就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议了。 正是因为达成初有着如此丰富的经验，所以才能够感觉到这一份的与众不同。 而且，他虽然不懂实验，但却不妨碍他看人啊。 自从知道所有的疑难杂症的解决似乎都与方健有关之时，他就愈发的开心和放心了。 没错，他是真的安心了。 当然，他并没有猜到真相，并不知道方健只是将正确的实验方法逐步复制过来而已。 他仅仅是以为，方健在这一刻就是神灵附体，鸿运当头！ 命运这东西是极难琢磨的，在历史上，某个人在某个阶段的时候，突然间过得顺风顺水，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而运行的。 在那个阶段，无论他做什么，结果都是事半功倍，或者说是心想事成。 当然，没有人一辈子都能如此，但只要有那么一个阶段可以达到这个高度，也就足以让他成为人上人了。 在达成初的眼中看来，如今的方健，就是处于这种风口之上。 不是有句话叫做，只要在风口之上，猪都能飞得起来。 方健用他的直觉，解决了那么多棘手的问题，这不是风口上的猪又能是什么呢？ 所以，他看着方健，一脸的灼热，道：“各位，根据我的估计，就算现在我们还无法赶上德尼尔森教授的真正进度，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那么，我们如果继续努力，追上他们，并且赶超他们，那是必然的事情。” 王梁院士哑然失笑，道：“成初，你太乐观了吧。” 达成初摇着头，道：“院士，这一个月来的成果您也见到了，若是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进度，我们怎么可能输啊？” 王梁院士张了张嘴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的经验远非达成初可比，自然看得更加清楚。确实，如果实验室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他还会怕什么人呢？但是，这样的速度正常么… 扪心自问，他怎么也说不出正常这两个字啊。 现在，这个速度都是靠方健的直觉支撑着，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方健的直觉失灵了呢？ 王梁院士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当着自己团队核心的面，他却绝对不能主动提出来啊。 这种灭自己威风，涨人家士气的话语，他当然是相当忌讳的了。而且，他也怕一语中的，方健的直觉真的失灵了，那才叫悔之莫及。 合安突然开口，道：“达经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将我们目前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公布出去。”达成初肃然道：“只要让投资人知道，我们的研究进度更胜一筹，那对我们将会极为有利。” 高义与合安面面相觑，都是沉默不语。 达成初沉声道：“各位，如果宣布之后，不仅仅会让我们的投资者感到高兴，而且也会给德尼尔森教授的团队带来巨大的压力。那时候，他们要是想要安抚投资者的话，就必须发布最新的研究成果，这对我们也是好事啊，我们可以推测，他们究竟研究到了哪个地步。” 众人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就连方健都是为之心动。 虽说方健并不以为，研究nh-1就能成功捣鼓出糖尿病特效药。但是，他可不希望高义团队在科研竞争中输掉比赛啊。 王梁院士一直半闭着眼睛，此时缓缓睁开，坐直了身体。 他这个动作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就连想要说话的高义都是闭紧了嘴巴。 “成初的想法不错，我赞成。”王梁院士转过了头，看着高义和祝天才，道：“你们两个，要加快速度，争取将实验尽快推进到下一个阶段。” “是。”高义和祝天才同时应了一声，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瞥了眼方健。 合安则是暗自摇头，哎，想不到现在两位师兄也患上了方健依赖症了。 王梁院士半转头，似乎随意地道：“方健，有空给两个师兄去站台啊。” “是。”方健毫不犹豫地道：“老师您放心，我们绝不会丢您的脸，特别是对外国人，不能输。” 听到了他的话，高义脸上的表情则是轻松了许多。 王梁院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高义，新的论文你亲自来写，写好之后给我过目。”他顿了顿，突然道：“通讯作者写我的名字，第一作者…署名方健。” 办公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合安都是用这诧异的目光看向了方健。 方健一惊，连忙道：“老师，这可不行！” “呵呵，怎么不行？”王梁院士摆了摆手，道：“我们这里没有外人，功劳是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吧。哎，若非这里是国家级的投资，我必须是通讯作者的话，那么这个名头就算是给你，也是应该的。” 方健心中一凛，道：“老师，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高义等人对望一眼，不管他们心中作何感想，这一刻却都选择了沉默。 达成初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暗叹。 王老啊，您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呢？ 第九百九十一章 功不可没 离开了办公室，一路走向实验室之时，方健与合安都是默契地保持着极度的安静。 除了皮鞋在地上走动的孤寂声音之外，他们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直至进入了实验室，一个人立即迎了上来。 “合教授，方医生。”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张戈正满脸笑容，半躬着身子向他们打招呼呢。 “哦，张戈啊，今天的任务布置下去了么？”合安微微点头，随意地问道。 张戈连忙挺直了胸膛，道：“合教授，早就安排妥当了，今天的实验任务肯定能够顺利完成。” 合安点头道：“好，管理好他们，不要出了乱子。” “您放心。”张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陡然间觉得干劲十足。 两人进入了自己的专属办公室，方健双手一摊，无奈地道：“师兄，我也不知道。” 合安长叹一声，道：“我相信你，这应该是老师的决定，和你没有关系。” 方健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竟然有着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了。 说实话，方健之所以愿意拜王梁院士为师，其实就是存着借助于对方的名头和声望行事的心思。 有着这尊大神为他遮风挡雨，他在学术上遇到的许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其中自然也会让他少缺许多麻烦。当然，这也是因为方健可以穿梭不同世界，获得不同病症特效药的制作方法为前提才答应的。 如果他这一辈子只能够弄出一种基础疾病的特效药，那么方健怎么也不可能和别人一起分享这份荣耀的。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区区糖尿病特效药，他还真有这个资格不放在眼中。 当然，不放在眼中并不等于他想要把应得的荣誉往外推。 可是，王梁院士为啥要把针对nh-1的功劳划给他呢？ 或许院士确实是一片公心，也或许院士是存了抬举他的意思。但是，方健却知道，针对nh-1其实是研究不出什么大花头的。所有针对它的研究，最终的结果十之八九都是打了水漂。 唯一出成绩的，就是在nh-1进行延伸发展，与某种原料的细胞液结合，融合为一种全新化合物之后，才能诞生真正的糖尿病特效药。 不过，方健对此并不担心，虽说德尼尔森教授的团队也发现了nh-1，但是指望他能一步到位研究出真东西的可能性…呵呵，怕是比大海捞针高不到哪里去呢。 合安收拾心情，看着一脸闷闷不乐的方健，笑着道：“师弟，别想那么多了，无论怎么说，这可都是一件大好事啊。”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呢。” 方健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们这儿的研究，我很喜欢这个机会。但是…nh-1嘛，那就算了。” “哦，为什么？”合安一怔，讶然道：“你那么讨厌nh-1？” 这一刻，他的心中反倒是有些纳闷了。他现在虽然得到了一个实验小组的领导机会，可是说实话，nh-1在先前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他都为之心动不已了。 所以，若是王梁院士愿意将这个第一作者的名字让给他的话，合安绝对不会推辞的。 至于方健为何会现在这般表现，合安实在是无法理解。 豁然，一个念头在合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莫非，方师弟对nh-1的研究并不看好？或许还真是如此，否则他为何会提议，同时进行延伸实验呢。 只是，合安怎么也想不出，方健为何会做出这样堪称离谱的判断。 要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是王梁院士，还是高义、祝天才，对nh-1本身的关注，那是远远的超过了所谓的衍生物呢。 方健微微一怔，立即明白，自己表现的似乎有些过火了。 他苦笑一声，连忙道：“我不是讨厌nh-1，而是觉得，这份功劳不是我的。” “呵呵，你这就过谦了，实验计划是你提出来的，坚持浸泡实验的，也是你，你凭啥不能拿这份功劳啊？” 方健摇了摇头，道：“师兄，这些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基本上是在自己的小组里工作，至于那边，我最多就是临时性的过去看看进度而已。说实话，那个实验中就算没有我，最终也肯定会成功的，对不对？” 合安一愣，他认真地想了想，不得不说，方师弟说得似乎有点儿道理啊。 然而，他一时半会的却没有想到，如果没有方健，这个实验在高义和祝天才的推进下，或许也会成功，但这个速度就大有问题了。 或许，直到现在他们才刚刚发现浸泡问题呢，更或许，他们直到失败，也没有想到失败的原因就是最初的那个不值一哂的疏忽呢。 摆了摆手，合安道：“呵呵，算了，不要想那么多，这既然是老师的决定，就没有人能够反对。”他顿了顿，道：“你这几天准备一下，高师兄肯定会给你实验讲义，你要好好地背下来。” “哦，为什么？”方健讶然问到。 合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不背下来，你怎么能够上台发布呢。” “上台发布？” “是啊，第一作者，肯定需要上台发布的。”合安半是羡慕，半是感慨地道：“当年我在老师门下学了三年半，才获得了第一个上台发布的机会。哎，我一直以为那是特例，是创造了历史，但没想到…”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加油！” 就在方健为此感到头痛之时，高义和祝天才也回到了他们的实验大楼。 “师兄，我去做实验了。”祝天才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高义连忙叫住了他，道：“天才，你觉得老师的安排怎么样？” “什么安排？” “方师弟啊，第一作者。” “很好啊。”祝天才毫不犹豫地道：“nh-1能够研究到现在，方师弟功不可没，这个第一作者的荣耀货真价实。” 高义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几下，看着一脸坦然的祝天才，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中，实在是无法宣泄。 哎，自己也是昏头了，问他干什么… 摆了摆手，送走了祝天才，高义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起文件。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中就是隐隐的有些莫名的不安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还是我快 爱德华神情不善地走在大道上，那附近优雅的环境所营造的美妙气氛，似乎也被他那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的速度来到了实验室，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凡是打不通德尼尔森电话的时候，往往就是他在实验室内埋头苦干的时候了。 在实验室中随便抓了一只实验狗，爱德华问道：“教授在哪里？” 一个实验室中，特别是大型实验室里，肯定不会只有一个教授。但是，如果在这个教授的前面没有附加名字的话，那么所指的就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这个实验室的主宰，德尼尔森教授了。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只要是在实验室中，就免不了有实验狗的存在。 这些人或是某位教授的学生，或者是来自于学校免费劳动力。 当然，也有稍微高级一点的实验狗存在，不过如果能用免费的话，大多数教授还是喜欢使用免费的。 毕竟，在研究员这个层次上，国外发达国家的薪水可是普遍性的高于国内。至于个别的例外当然有，在国内也有着高薪水的研究员，只是在比例上来说，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那个实验狗瞅了眼爱德华，犹豫了一下，道：“教授在5号实验室。” “好。”爱德华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那个实验狗张了张嘴，终于叫道：“先生，教授说了，今天不许有人打扰他。” “我知道了。”爱德华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对于这句话置若罔闻。 那实验狗无奈地耸了一下肩，祈祷着等一会教授的怒火不要宣泄在自己的身上。 爱德华对于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他很快就来到了5号实验室。 隔着门外的玻璃瞅了一眼，他立即看到了德尼尔森教授的背影。 推门，进入。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也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了。 他十分了解德尼尔森教授的脾气，如果在这个时候打断他的思路，他很有可能会化身为一头狂暴的狮子，朝自己喷上一天的口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至于这么仓促的过来了。 足足等待了一刻钟，德尼尔森教授终于做完了眼前该死的实验，他抬起了头，晃了晃有些酸胀的脖子，豁然看到了静静站在实验室门口的爱德华。 此时的爱德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与整个实验室的环境格格不入，极为显眼。德尼尔森教授就算是想要装作没看见，也是做不到的。 皱了一下眉头，德尼尔森叫过了身边的助手，道：“最主要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按部就班地做完它，今天晚上把结果给我。” “是。”他的助手看了眼实验室中那碍眼的黑西装，接过了实验的指挥权。 德尼尔森一边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脱掉了手套，低声道：“什么事？” 既然实验已经告一段路，德尼尔森也就不至于发火了。 而且，他与爱德华合作多年，知道这个经纪人算得上十分靠谱的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绝不会如此急切地来找自己。 爱德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眼四周，然后低声道：“我们去你的办公室。” 德尼尔森心中一凛，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如果是好事的话，爱德华怕是早就屁颠屁颠地说出来了吧。既然要到他的办公室，那起码是不适应当场说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然而，德尼尔森并没有失态，而是微微点头，两个人来到了办公室中。 德尼尔森关上了门，沉声道：“到底怎么了？” “教授，您先告诉我…”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肃然问道：“我们对它的研究已经到哪个阶段了？” 德尼尔森不解地道：“哪个阶段，当然是深入研究阶段，怎么回事？” “这个回答太笼统了，我实在无法…”爱德华苦笑一声，道：“您应该知道，在遥远的华国，似乎也发现了它，并且给它命名nh-1。” “哼，什么nh-1，它是我发现的，应该叫dnes。” 爱德华连忙道：“当然，当然，我相信是您率先发现的，但是，您刚刚发表论文，他们就跟着发布了相关数据，所以目前科学界还没有做出明确的归属…” “好了，爱德华，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德尼尔森扬起了头，道：“我相信，科学界最终肯定会给我公道的。” 爱德华道：“我相信，丝毫也不怀疑这一点。” 科学界是没有国度的，但科学家却有着国籍，如今世界上的科学界对华国的崛起可并不是抱着友好的态度。别说这个化合物是德尼尔森先发表论文的，就算是双方一起发表论文，最终命名为dnes的概率也是极大的。 爱德华沉吟片刻，道：“亲爱的教授，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们对它的研究，是不是世界第一？” “这一点毫无疑问。”德尼尔森略有不满地道：“我不是已经允许你将第一阶段的研究成果发表了么，难道还无法打动那些该死的资本家，还无法让他们从口袋中掏出花花绿绿的钞票来支持我的研究么？” 爱德华无奈地道：“我这段时间就是在奔波这些事情，并且已经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其中阿斯利康，拜耳和罗氏都对我们的研究十分感兴趣，并且流露出了注资的意向。” “太好了。” “可是…在他们注资之前，您还需要解决一件事情。” “什么事？难道他们还想要我发表第二阶段的论文么？” “不，您看。”爱德华从文件包中取出了一个ipad，然后将里面早就准备好的内容展现了出来。 德尼尔森接过，狐疑地看了起来。 慢慢的，他的眼睛瞪圆了，嘴巴也是在无声无息中张开了。 这个，是一篇论文，虽然还没有在期刊上发布，但却已经先上传到了相关的网站。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相当于是某种专利，证明这篇论文是我写的了。 至于上面的内容嘛… 德尼尔森喃喃地道：“不，不可能，他们怎么会那么快？” 爱德华沉声道：“教授，我们和他们比？” “我们快，还是我们快…”德尼尔森突然抬头，道：“不行，我要修改实验计划，我要加快速度了。” 爱德华的嘴巴蠕动了两下，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像是笼罩了一片乌云，让他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无形压力 这一日，方健如常的在实验室中巡弋着。 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可以出入实验室中的任何地方了。而且，现在也绝不会再发生，某位研究员将他当做普通实验狗，指派他干活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剥夺了方健亲自动手做实验的机会。 因为只要他来到这儿一站，所有人都会变得战战兢兢，他们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实验中的每一个步骤，争取不给方健留下任何的负面印象。 方健成为王梁院士关门弟子的事情，早已经在实验室中传遍了。 此时，就算是李毅和林宏这两位，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当然，方健能够获得众人的尊敬，倒并不是因为这个身份。虽说王梁院士的关门弟子听起来确实很骇人，但区区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人，肯定是无法得到众人的认可。只是，方健通过这一个多月的表现，将这些眼高于顶的研究员们征服了而已。 别的不说，单是他在实验过程中的找茬，就已经让所有人对他心悦诚服的同时也是畏惧三分了。 此时，方健正蹲在一个实验室中，默默地看着一组培育实验。 他仔细地观察着培育过程，似乎那显微镜下的世界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正在做这一组实验的是一个实习生，这个任务也是张戈分派的。 此时，那实习生虽然竭力地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却早就开始骂娘了。 你好好的一个大佬，不去关键实验室蹲点，为啥要盯着我不放啊？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培育实验，并没有任何难度的啊，否则的话，合教授也不会将它当做基础实验分派给张戈了，而张戈更不会随便挑了一个实习生去做。 只是，在这个实验室中，他这个小实习生绝对是最底层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无法对方健的举动发出任何质疑，只能尽可能的小心，让自己的动作符合标准，并且在心中祈祷，不要出任何岔子了。 方健虽然看出了这个小实验狗的不自在，但这却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个实验只是整体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培育实验而已，按道理来说，并不值得他关注。 就算是合安与李毅发现他在这里，估计也会以为，方健是因为无聊了，所以才会来这儿打发时间。 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在方健的心中，这个看上去最普通的实验，却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因为正是这个培育实验，就有可能诞生nh-1的衍生物，并且这个衍生物就是糖尿病最终的特效药来源了。 当然，目前为止，这件事情也只有方健一个人心知肚明，因为在他的实验计划中，并没有对这个培育实验加以重点关注的标记。而是让这个实验淹没在无数的看似重要，但其实并不重要的实验之中。 这就是方健制定实验计划的手段。 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众人以为，他的实验成果也是在偶然之中得到的。否则的话，方健实在无法解释，自己为啥会有着先见之明。 此时，方健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培育液，并且在心中默默地计数。 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只要再过一小时，里面的溶液就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了。而这，就是最令人激动的时刻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份激动非但无法表现出来，而且也没有人能够与他分享。 突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张戈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他生怕打扰了方健的兴致，所以动作极为轻柔。但问题是，他自以为轻柔的动作在方健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明显。 转头，方健微微一笑。 张戈的脚步一顿，反倒是被方健吓了一跳。 “张哥，什么事？”方健客气的问道。 张戈回过神来，连忙低声道：“方医生，您在这里看大半天了，是不是这个实验出差错了？” 旁边那个一直埋头苦干，一言不发争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实验狗顿时是脸色大变。难道真是自己这儿出问题了？若是在这个地方被抓了小辫子，他的下场可不太妙啊。特别是此刻张戈那看过来的，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光，更是让他胆战心惊。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摇头，道：“没有，他干得很好。” 张戈和实验狗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干得好，就好啊！不过，下一刻他们两人却是莫名的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既然干得好，那你一直待在这里干什么啊？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存在会让实验者心思浮躁，难以为继么？ 方健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扫过，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能告诉这两位，这个实验虽然不难，但对他却十分重要，所以他才会不放心的过来么？ 如果这样一说，肯定会引起大麻烦的。 所以，他唯有故作不知，淡淡地道：“我最近对培育实验比较感兴趣，而现阶段，只有这里能够看到了。” “哦。”张戈连连点头，而那个实验狗却是一脸无奈。 这就是实验室老大的待遇，只要他们遇到感兴趣的东西，那么就可以随时待着观看。至于那些被监督之人的心情，就不是老大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张戈突然一拍脑袋，道：”方医生，刚才合教授让我来找您，说是您的两个朋友到了。” 方健一怔，讶然道：“两个…朋友？” “是啊，他们在会客室等着您呢，现在合教授陪着，打您的手机没接，所以…” 方健哑然失笑，他今天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将手机放在了工具箱，就是不想有人打扰。但没想到，就在培育实验即将出成果的时候，还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哎，这是不是好事多磨呢？ 拿起了桌上的实验计划翻了翻，在一个小时之后，确实有一组实验可以结束，并且开始化验了。 换句话说，只要这个实验狗认真做事，那么他在与不在，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方健还是站了起来，向着张戈点了点头，朝会客室走去。 在他的身后，那实验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摇着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在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人，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可怖的压力。 第九百九十四章 故人远来 会客室中，合安正陪着两个人聊天。 从他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对于眼前这两个人还是有着一定的兴趣。不过，在他的心中，却并没有将这两个人真正的放在眼中。 他们两人就是王梁院士亲自开口，从某个地方学院中调上来的人。 以王梁院士在学术界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不开口就算了，可是他一旦开口，说实话，对方就很难拒绝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凡是从事科学研究这一块的人，哪一个不知道背靠大神好办事的道理？ 这一次，那个地方学院在接到调令请求之后，二话不说就立马放人了。其实，就算他们不打算放人，怕是也很难留得住人了。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种挖人的举动，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想法。 如果当事人愿意豁出一切，什么也不留恋，那么除非是军方等强制性的单位，否则肯定留不住人。 突然，敲门声响起，随后方健走了进来。 那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眼眸一亮，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老板。” 听到这个记忆中颇为熟悉的声音，方健也是哑然失笑，道：“姜教授，庄师兄，你们来了。” 他转头，朝着合安看去，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这两个人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在今天之前，他却没有接到丝毫的风声，这就有些奇怪了。 合安哈哈一笑，道：“师弟，这是老师一手的安排，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老师今天把他们派来了，我可是立马找到了你，没有一点耽搁啊。” 方健眼眉一扬，王梁院士亲自的安排？ 姜雄兵看到他那询问的目光，连忙道：“老板，我们接到调令的时候，被叮嘱过了，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他顿了顿，道：“这是国家级的实验室吧…应该有保密措施的吧？” 方健微怔，他与合安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是忍不住哑然失笑了。 这里确实是国家级的实验基地，并且有着相关的保密条例。但是，这里研究的可不是什么秘密武器，也不是什么事关国运的东西，而只是一些最基础疾病的研究而已。 所以，保密条例虽然免不了，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并不会动用的。 事实上，在这里研究的东西还是挺高大上的，就算研究员们想要炫耀，也很难找到对象。而且，真正的整体研究计划，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每一个人所要完成的，只是他们自己分内的工作。所以说，泄密什么的，其实并不用考虑太多。 但是，姜雄兵和庄吉不知道啊。 他们一听到国家级实验室，以及保密措施的话，顿时就有些心惊肉跳。 所以，他们两个一路走来，都是小心翼翼，甚至于连话也不太敢跟人多说。至于私下里偷偷联系方健什么的，那就更不要提了。 哪怕他们明知道，自己两人能够过来的缘故，肯定是因为方健的缘故。但是，在真的见面之前，他们也不敢有任何联系的举动啊。 特别是姜雄兵，他以前可是犯过一些错误，虽然得到了方健的谅解，但却是铭刻在心，更不敢有任何的僭越了。而既然他都这样，庄吉这个没啥大见识的小子就更没有这个胆量了。 合安哈哈一笑，道：“放轻松，放轻松，姜教授，我们这里虽然有规矩和保密条例，但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他摇了摇头，道：“只要不在实验基地以外的地方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就没有关系了。”说到这儿，他突然一怔，道：“你们…不会是事先没有通气过吧？” 姜雄兵一脸的尴尬，庄吉更是低下了头，脑袋都快点到胸膛上去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合师兄，这里可是首都的国家级科研单位，我们慎重一点，也不是坏事，对不对？” 合安微怔，笑道：“没错，没错，你说得对。”他站了起来，道：“既然你来了，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哦，对了，他们两个是达经理带来的，老师吩咐，他们两个专门给你打下手，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句话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因为按照现在的实验内容，各个岗位上都已经有着充足的人手了，如果突然间将两个陌生的，此前未曾配合过的人硬生生地插进去，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科学研究是一件极为严谨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反倒是严格的按照实验计划去做，才能够取得最好的预期效果。 方健想了想，道：“我打算见见老师，请他允许我另外开一组实验。” “啊？”合安一怔，讶然道：“你想自己独立开实验小组？” 方健自然明白他的担忧，笑着道：“你别担心，我的意思是，我想要研究一点其它的小玩意，两个人的配置应该可以应付前期的工作了。当然，现阶段，我最主要的工作重心，还是在这儿。” 合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随即栗然而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方健想要独立开实验小组，就变得如此浮躁了…什么时候起，自己对方健的依赖性，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呢？ 他用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然后道：“好啊，既然是这样，一切好说。哦，对了，我们实验室还还有许多空余地方，要不…给他们安排一间？” “好啊，那就多谢师兄了。” 合安随意地摆了摆手，又道：“你那个小玩意实验花费大不大，如果不大的话，就走我们这儿的账，不用特意去麻烦老师了。” 一旁的姜雄兵惊讶的抬起了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实验小组的负责人竟然如此的大包大揽，竟然还愿意将珍贵的实验经费分出去，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可是截然相反的啊。 反倒是庄吉，这个对实验经费一直没操过心的小家伙一脸的平静，似乎这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第九百九十五章 彼此推让 方健沉吟片刻，道：“谢谢师兄的好意，不过，对于我这个研究课题…” 合安眉头微皱，一脸不高兴地道：“怎么，就是一点资金而已，难道你还怕我算计你啊？” 方健微微摇头，道：“不是的，不过我在来首都之前，二院给了我一笔无偿捐赠，我起码要还他们一个顶级刊物的论文吧。” “顶级刊物论文？”合安一怔，哑然失笑，道：“五百万就想买一篇顶级期刊的论文，他们的良心不会痛的么？” 其实，顶级期刊的论文可不是大路货，放眼全球，能够被顶级期刊收录的论文也是有着极其苛刻的条件和数量的。五百万人民币多么？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很多了。但是，这笔投资你无论丢给谁，也没有人敢拍着胸膛向你做出保证，一定可以搞一篇顶级期刊论文的。 别看那些获得了顶级期刊论文的作者，在某些地方级的学院内可以获得百万级的奖励，但那也只有在地方级学院里才有可能发生的。 因为地方级学院需要这样的学术资历来为自己的学院正名。 可是，在首都的那些高等院校中，就不太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同样的，在地方级学院中，能够出现顶级期刊论文的可能性要远远的小于首都和魔都这样的超一线城市，所以奖励丰厚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好吧，话说回来，已经发表了论文的教授固然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可是，要说五百万就能砸出一篇顶级期刊论文的话…这也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样的论文，最需要的并不是金钱，而是资源和机遇。 特别是运气，这才是最重要的。 方健微微摇头，道：“二院的领导们，对我还是很照顾的。” 合安长叹一口气，道：“他们啊，这算是放长线钓大鱼吧。”顿了顿，他又道：“好了，我给你安排好实验室，需要什么材料也只管找我，等你的这笔经费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来支援。”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不太好吧。” “没关系，反正老师批下来的经费很宽松，再说…”合安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可以找老师额外的报销啊。” 姜雄兵微微低下了头，他暗自摇头，只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实在是听不明白了。 这可是实验经费啊。 一个实验室能否维持下去，最主要的其实并不是人，而是实验经费。说句难听一点的，只要能够不断地搞到实验经费，那么不管这个实验室在研究什么东西，哪怕是在研究为什么蚂蚁和人类的排泄物不同这样的课题，也依旧能够维持下去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什么奇葩的研究都有，排泄物什么并不奇怪。 至于研究员么… 虽说研究员听起来还是样的高大上，每一个人都堪称是学霸中的学霸。但事实上，只要有钱，大佬招不到，但普通的实验狗哪里都不会缺少的。 嗯，若是钱足够的话，就算是大佬，也会因为钱而低头的。 因为大佬们也有着自己想要研究的东西，而大佬之所以被称为大佬，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证明过自己，所以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就要拿出更加出彩的研究成果。 而这样的研究所涉及到的资金堪称无底洞，对于金钱和资源的渴求，绝不会比普通人少。 所以，金钱和资源，才是一个正常实验室的命根子。 这一点，姜雄兵可是深有体会。 自从他回国以来，努力奋斗了那么些年，终于组建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小型实验室。为了这个实验室，他可是耗费了无数心血，其中的艰难和酸楚，那是一言难尽。 若是有渠道搞到实验经费，姜雄兵别说是推辞了，怕是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吧。 但是，看看眼前的这两位，他们两个一个千方百计地想要送出实验经费，而另一个却对实验经费毫不在意。这样的态度，简直是让他感到了忍无可忍，他尽可能地低下了头，那是生怕忍受不住而发出的，来自于腹心处的怒吼：“不如把实验经费给我吧！！！” 方健与合安再度商讨了几句，他们虽然没有敲定，但也大致上谈定了。 在这个实验大楼中重新开启一个实验分区。 嗯，说是一个实验分区倒是有些夸张了，其实就是隔壁区域的两个实验间而已。 除此之外，姜雄兵与庄吉如果需要什么大型的实验仪器，完全可以拿到这个实验室来，双方可以互通有无。 这一点对合安的实验，其实是有一些负面作用。但是，相比于这一点负面作用，合安更在意的是方健的感觉。不知为何，他就是有着这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只要方健在这儿，那么这个实验就有着极大的可能会出彩的。 至于经费问题嘛，方健到最后还是没有接受合安的好意，不过他也答应，一旦经费出现了短缺，他会向老师求援的。 其实，按照方健最初的规划，他虽然需要实验经费，但那完全可以从特效营养液和帕金森特效药之中赚回来。虽说这样做的周转日期比较长，但却可以完全地自我做主，不至于受制于人。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投靠老师了，他也就没有必要那么辛苦。所以，一旦二院支援的经费用完，那么他绝不会强撑着。 离开了会客室，方健并没有将他们两人带入实验室，而是找到了张伟，让他在实验基地中安排了姜雄兵和庄吉的宿舍。 没错，他们两位可没有住酒店，而且是五星级大酒店的资格，他们能住的，也只能是宿舍了。不过，在这个国家级的科研基地中，宿舍条件还是不错的，并不会比那些快捷酒店逊色。 将他们安置妥当之后，方健道：“你们先休息几天，缓过来之后再开始实验吧。” 姜雄兵摇了摇头，道：“老板，休息什么的就不用了，我想要尽快展开工作。” “庄吉也是连连点头，道：“是啊，老板，你布置任务吧。” 看着这两个主动请战，并且积极性十足的家伙，方健也是颇为诧异，庄吉这样的表现也就罢了，为何姜教授也是如此呢？ 他想了想，道：“也好，你们先住下，午饭之后，我带你们去挑选实验室。” 第九百九十六章 羡慕你 在这个实验大楼里，有着四个实验室分区。 虽然在王梁院士等人的眼中看来，这四个实验分区只能算是备用级别的实验室。可是，这个标准若是放在姜雄兵和庄吉两人的眼中，那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这里的午饭相当的丰盛，是以自助餐形式提供给各位研究员和实验狗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国家级实验基地有着相当一部分餐食补贴的缘故，否则的话，这里的伙食绝不可能丰盛到这种程度。 庄吉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感慨地道：“老板，这里的伙食比学校里可是要好得多了。” 方健微微一笑，其实现在很多地方的大学食堂都有着政府补贴，里面的伙食相当不错。特别是沿海地区，或者是经济发达地区和名校，就愈发的如此了。 学校自然也要赚钱，但大多数学校却并不会通过伙食来赚学生的钱，反而会给予相当一部分的补助。 所以说，在n市医科大里面的伙食，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这一点，在那里度过了四年读书生涯的方健可以拍着胸膛作证。但任何事情都怕对比啊，n市医科大的领导们再有良心，也不可能把学生和老师们的伙食标准提高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所以，庄吉对此赞不绝口，也是很正常的了。 姜雄兵慢悠悠地吃着，缓缓地道：“你第一次吃觉得好，但一年后就不会这样以为喽。” “啊…” “别说一年，你若是连吃三个月还能叫好，那我就佩服你了。” 庄吉怔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道：“老师，我们在这里，能够待一年么？” 姜雄兵胸有成竹地道：“我们能够待多久，全看老板布置的任务了，只要老板不走，我们就能够一直待下去。” 庄吉的嘴巴抿了抿，眼眸中竟然闪烁了起来。 方健微微一笑，他虽然不是庄吉，但是对于他的此时的心态却是颇为了解。因为，他在实验室中的那些实习生们的身上见到得太多了。 这些实习生来自于天南地北，但是他们其中的大多数都有着一颗想要留在首都的心。 可是，现在的首都早已经是人满为患，想要留下来的压力之大，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就算是勉强留了下来，如何养活自己，并且活得越来越好，那就是一个不容疏忽的问题了。 毕竟，首都的伙食费虽说还好，但是住宿费和交通费之高，那就让人有些难以承受了。以现在打工者和大学生们刚毕业的收入，很难在这个城市中惬意的生活下去。 庄吉毕业之后，因为方健的缘故，所以在n市也算是有着一些发展前途。但是，n市毕竟是n市，又如何能够与首都相提并论呢？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庄吉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首都工作，哪怕是待遇稍微差上一点，他也绝不会在乎。 与之相比，反倒是姜雄兵看得通透。 首都虽然很好，但唯有那些最适合自己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这个道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得透的。 庄吉三两口吃完了饭，一抹嘴巴，道：“老板，您让我们过来，有什么吩咐，您就尽管说吧，我们一定完成。” 姜雄兵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放下了碗筷，用着期待的目光看了过来。 方健微微一笑，道：“怎么，吃好了？” “是，吃好了。” “行，那就走吧。”方健站了起来，道：“先参观一下，熟悉了工作环境之后，我们再商量接下去的任务。” 姜雄兵的脸色立即凝重了起来，实验进度和效率什么的，当然与工作环境有关。但是，操作这一却的，毕竟还是人，他们若是想要获得方健的重用，那么就一定要熟悉各种仪器的操作，以及实验室的规矩。 庄吉有着一颗想要留在首都的心，他姜雄兵的年纪虽然大了，但也有着一番小心思啊。 只是这番心思因为个人能力的原因，所以无法实现。可现在…他看着方健的时候，竟然隐隐的有着某种期待感了。 方健带着他们进入了实验大楼，来到了实验区域，开始介绍起来。 庄吉毕竟是年轻，在见到那些被封存的仪器之时，虽然感到惊喜，并且屡屡惊叹，但也只是高兴而已，可姜雄兵越是一路看下去，就越是震惊了。 他惊疑不定的问道：“老板，这些仪器，好像并没有在使用啊？” 方健微微点头，道：“这些仪器暂时封存，没人使用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仪器已经足够用了啊。” “啊，那他们封存起来，岂不是浪费了？” “不会的，这里只是备用实验室，一旦院士决定，要和哪位大佬合作，开展新课题的时候，这里的仪器就要使用了。” 听着方健的解释，姜雄兵的脸色极为精彩。 这里摆放着的仪器，远不是他们学院里的那几台可以比拟。 然而，学院里的那几台珍贵仪器，每天的抢手程度堪称火热，几乎除了停机维修之外，就一直没有空闲的时间了。可是看看这里…姜雄兵第一次感觉到了地方级学院和国家级实验基地之间的巨大差距了。 这种差距是全方位的，几乎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 “这里两间，就是你们以后的实验室了，我会请合师兄派两个实习生来给你们做下手。”方健淡淡地道：“至于实验计划，庄师兄，你手里的应该还没有做完吧。” “是，还有一些，但做完的批次已经有了实验数据，我全部带来了。” “好，我会让人把材料送过来，你们在这里继续下去。” “嗯。”庄吉重重的一点头，道：“老板放心，我一定能顺利完成。” 姜雄兵一怔，欲言又止。方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与合安的交谈中得到的消息，方健正在研究糖尿病特效药。但是，庄吉此前在n市研究的，可是毒瘾阻断药啊！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都不会问出来的。反正无论方健怎么吩咐，他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可以了。 方健笑着吩咐了几句，将他们送回了宿舍之中。 当方健离开之后，姜雄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庄吉。” “啊，老师什么事？”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庄吉：“…？” 第九百九十七章 管理员人选 方健拿着一张单子来到了办公室，直接交给了合安。 合安微怔，他顺手接了过来，并没有直接看，而是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需要的一些实验材料，是给姜教授和庄吉他们用的。” “哦，我还以为是啥大不了的。”合安笑道：“你给我干什么？这个实验室是你我共同主导的，你也有资格审批材料啊。” 方健轻咳一声，道：“你先看看再说。” 合安怔了一下，他心中有些狐疑，虽然不明白方健的意思，但还是低下了头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免有些微微变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上面所需要的材料，似乎与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有些不太一样。心念电转之间，合安立即想到了方健当初的那些话。 他之所以从n市调人上来，似乎并不是为了这个实验，而是想要开一个其它实验。 这一点，在第一次与姜雄兵等人见面之时，方健好像还重复了一句。不过，合安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因为方健说过，他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与合安共进退的。 但是，现在看到了这张单子上面所诉求的材料之后，合安就没法保持镇定了。 因为从这上面所需要的材料来看，方健绝不是想要小打小闹的玩一票啊。 “师弟，你这是…”合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健微笑着道：“你知道，我在n市的时候，其实同时进行着两方面的研究。” “嗯。”合安点着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想要重新开始双头启动？” “呵呵，我们现在的实验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所以我觉得，是时候开始了。”方健淡淡地道。 合安龇牙咧嘴，真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姜雄兵两人刚来之时，合安表现得十分客气，那完全是看在方健的面子上，并且心中也对那两位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值得方健如此念念不如。 可是，那一面之后，合安就不再将姜雄兵和庄吉放在心上了。 因为就凭姜雄兵的水平，在这个国家级实验基地中并不算出挑，虽然不能说一抓一大把，但却绝不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人之列。若是按照合安的推断，姜雄兵的水平了不起也就是一个核心的带组教授了吧。 但现在的合安却有些坐蜡了，因为看方健的样子，似乎已经变得认真了。那么，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方健看着合安，一直是面带微笑，道：“合师兄，这些材料里面，有些比较忌讳，你觉得我们实验小组可以调配么？如果不行的话，我去找高师兄和老师。” “啊…”合安突然抬头，他的心中陡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行，决不能把方健推给高师兄，至于找老师嘛…为了一点儿实验材料找老师？你不怕丢脸，我还怕难为情呢。 匆匆地再看了眼文件中的材料清单，合安道：“这里面的有些材料确实比较麻烦，但是在我们实验基地中却不算什么。呵呵，只要你不指名道姓那些太敏感的东西，基本上就没问题。” 方健微微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答案了。 这段时间在这里的工作，他可不是白混日子的。 不过，此时好奇心发作，方健问道：“什么材料叫敏感？” 合安想了想，道：“一时说不太清楚，不过，核原料之类的，绝对是其中之一了。” 方健愣了一下，心中暗道，核原料…这也太夸张了吧。 而且，听合安的口气，似乎就算他需要核原料，也不是一口回绝，而是可以商量一下的意思。 虽然早知道这个实验基地是国家级的，但是能够把限制放宽到这种地步，方健此前也是从未想到过呢。 似乎，老师所拥有的能量，比他想的还要大得多呢。 合安拿起了文件，顺手签了字，想了想，道：“方师弟，我有一个想法。” “啊，什么？” “我们这个实验小组如今要管理的材料已经不少了，你说要不要安排一个专门的人去负责呢？”合安沉声道：“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以后你也就不用找我签字了。” 方健想了想，笑道：“师兄你看着办吧。” 这样做对他而言确实方便了许多，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未免有着消弱合安权柄的意思。 不过，既然合安不在乎，方健又何必阻扰呢。 “好，那么你觉得，谁管理这事比较好？” 方健微怔，哑然失笑，道：“师兄，人事财权什么的，我可是不插手的啊，你别问我。” 在他们的实验小组成立之初，方健就十分潇洒地表明了，自己绝不干涉这方面的事情。他所管的，只有一个方面，那就是监督实验进度。 合安抿了抿嘴巴，道：“好吧，我们的实验已经进入关键时刻，随便抽人也不好，不如就让张戈来做这件事情吧。” 方健一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意见。” “行。”合安立即按下了座机号码，把张戈叫了过来。 片刻之后，张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在这里，其他的带组教授们在做实验的时候，可以不管合安的电话。但张戈可就没有这个权利了，他一接到电话，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就立即跑了过来。 合安也不拖延，开门见山的将保管材料的任务交给了张戈，然后道：“以后有人要领材料，你注意看，有没有方师弟或者是我的签名，保管好材料，不要出了岔子。” “是。”张戈简直就是喜从天降，他强行压抑住了心中的狂喜，重重地应了一声。 合安将手中的单子递了过去，道：“这是方师弟要的材料，准备好，给那两间实验室送过去。”他挥了挥手，张戈不敢犹豫，慢慢地退了出去。 直到离开了实验室，他依旧是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怎么这样的大好事，莫名其妙的就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呢？ 突然，张戈想到了办公室中那一言不发的方健，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单子，恍惚间，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第九百九十八章 推心置腹 高义仔细地再度阅读了一遍电脑中的文档，犹豫了片刻，终于按下了打印按钮。 片刻之后，那篇论文就已经被他打印完毕，他整理了一番，拿着论文来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 王梁戴着老花眼，看了一遍，满意地道：“高义啊，你做的很不错。” 高义低下了头，道：“谢谢老师夸奖。” 王梁院士摘掉了老花眼，一边用眼镜布轻轻地擦拭着，一边轻叹一声，道：“高义，在我所有的弟子中，你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人了。” 高义一怔，笑道：“是啊，老师，我跟您都有三十年了。” 王梁院士缓缓点头，道：“那么多年，我都没有放你走，你会不会怨我啊。” 高义毫不犹豫地摇头，道：“老师，看您说的，我是这种人么。”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道：“你当然不是这种人，否则我也不会留你那么多年了。只是，你的那些师弟们在全国各地，有的已经成了省级行政领导，也有的成了省级三甲医院的院长，还有的成为了卫生部的官员，更有的开了药厂，赚了大钱…” “老师，”高义第一次打断了王梁院士的话，他由衷地道：“我不羡慕他们。” “哈哈，你啊…”王梁院士大笑一声，用手点了点他，慢慢地收起了笑容，道：“高义，其实我不放你走，固然是因为舍不得，但也有一点。”他抬头，认真地道：“你的性格，不适合当真正的一把手啊。” 高义愣了一下，一脸的迷茫。 王梁院士缓缓地道：“你现在主持实验工作，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与天才合作，你运筹帷幄，调配资源，他动手实验，已经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是最棒最好的团队。” 高义的脸色微微一红，道：“老师，您夸奖了，这些年，实验室中真正挑大梁的，其实是天才师弟。” “哎。”王梁院士一挥手，道：“他的动手能力确实比你强，但是如果没有你在后面给他管理人员，他就真的能全心全意投入科研工作吗？哼，你信不信，如果放手让他主导一个实验团队的话。十个人以内，或许还可以，但人数一旦上百，呵呵，我保证他一无所获。” 高义的眼皮子微微一颤，嘴角更是抖动了一下，看向王梁院士的眼眸中充满了感激之色。 这几年随着王梁院士的年纪渐长，他确实已经无法担任一线工作了。随之而且的，则是祝天才在实验室中屡屡取得突破，几乎获得了所有人的推崇。 但是，他这个真正负责实验室运转的人，却逐渐变得默默无闻了。 然而，王梁院士却记得他的功劳，并且做出了认可。 实验动手能力重要么？当然重要了，特别是在摸索性质的实验中，一个动手能力强的人，甚至于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但是，一个人的动手能力再强，那也只是一个人啊。人心各有不同，而一旦人数上百，想要协调好这些科研人员之间的关系，为他们做好后勤等等工作，那就是重中之重了。 这份能力，在许多时候，往往都是大型实验室中最为重视的能力。 想要找到这样的一个人极其困难，因为他不仅仅要具有足够的威望，让人心服口服，而且还要懂得实验内容，不至于被人蒙蔽，同时更要见多识广，拥有应付大多数的突发事件的能力。 这样的人才，其实有很多，但若是再加上一个专业知识的话，那就是极为稀少的了。 高义就是这样的人才，也唯有如他这般，一直跟在一个顶尖导师身后，并且为导师操作奔劳几十年的人，才有可能一步步的走到这个位置上。 可以说，高义现在就是王梁院士最为重视的人。 如果缺少了祝天才，大不了实验的进度放慢，甚至于有完不成的可能。但是，如果缺少了高义，那么整个团队或许就会乱成一锅粥了。 高义的作用，就算是达成初，也是无法取代的。 所以，在得到王梁院士的认可之后，高义才会如此的激动。 王梁院士将擦拭干净的眼镜重新戴好，道：“高义，我知道你的能力，这里的人也知道。你管理实验室，确实能够让人心服口服。可是，你觉得，如果将整个团队都交给你，你能够掌控么？” 高义一怔，他张了张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了。 将整个团队都交给他？ 王梁院士抬起了头，认真地道：“我问你，如果我们的nh-1研究成功，并且将糖尿病特效药研发出来了，那么，我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 高义“啊”了一声，眼眸中一片茫然。 那么多年，他一直跟在老师身边，无论老师吩咐了什么事，他都能够办得妥妥当当。 与国内外的科研竞争也不是一次两次，其中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若是一个课题结束之后，又要开展哪个课题呢？ 如果他是在一个仅有几个人的小型团队中，那么随随便便找一个感兴趣的课题，就可以进行下去了。 但事实上，他们的这个团队可是国家级的科研基地啊，单是普通的研究员，就已经有数十人之多了。至于团队中的实习生，普通科研狗，以及各种后勤人员… 想要找一个能够配得上这种规模的研究课题…高义突然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噤，这样的事情，真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么？ 他茫然看着王梁院士，正是这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支撑起了整个团队。正是在他的领导之下，整个团队始终保持着充足的活力，并且永远不缺乏足够的研究课题。 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位老人倒了呢？ 那么，如此庞大的科研团队是否还能够继续维持下去呢。 高义的额头上慢慢的渗出了一丝冷汗，这个问题其实早几年他就隐隐的有些考虑，但却从未像现在这一刻的清晰。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高义深吸了一口气，道：“您放心，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让您失望的。” 王梁院士微笑着道：“好，你记得，就好。” 高义迟疑了一下，突然道：“老师，他…真的可以么？” 王梁院士呵呵一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正是方健手中的那个单子，他缓缓地道：“一切，看看吧。” 第一千章 浪过头 方健默默地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沉吟片刻，道：“师兄，我以前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不如还是你去发言吧。” 虽然方健对这种事情知道得不多，但他却明白，这是一个难得的扬名的机遇。 在现代社会，科学研究这东西已经不仅仅是指单纯的研究了。 研究出成果之后，必须要大肆宣扬，要让世界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怎样的成果。这样一来，你才能拥有更高的名声，才有可能获得更多的研究经费。 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投资者，还是国家的基础资金，在挑选扶持对象的时候，肯定要看你的名气和曾经做过的事情啊。 如果没有能够让人心服口服的成绩，国家凭什么把扶持资金打到你的头上呢？ 国家级的科研资金拨给王梁院士的团队，那么各地方院校或者是同等级们的科研工作者或许会眼红，但却绝对不会说什么浪费国家资金，以及黑幕等等。 但是，如果是方健获得了这份资金…好吧，那时候他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跳出来骂他的人，肯定会遍布全国，甚至于会在网络上引起无数人的猜测和怀疑，更会宣扬什么所谓的内幕交易和黑手等等。 声望和名气这东西，看似无形无色，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昔日合安来到n市，参加那华东六省一市的研讨会之时，其实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在同行面前多露露脸，刷刷声望的意思。 这样的会议参加多了，自然是要影响心境，对个人的科研工作不利。 但是，完全杜绝类似的会议？ 呵呵，你若是想要在科研界混下去的话，那最好的办法，还是随大流吧。 毕竟，他们要做的是需要耗费极大社会资源的基础疾病的科研工作，而不是什么单枪匹马就能完成的特例科研工作。 只是，高义愿意把这个机会交给自己，还是让方健感到了一丝意外。 “呵呵，没经历过又怎么样？”高义一脸无所谓地道：“干什么事情都会有第一次的，你可是老师的学生，是我的小师弟啊，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不要有压力。”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感受到高义身上的那一股堪称真切的诚意，他还真的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看自己出丑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若无其事的在大众广庭之下发言，其实是一件挺为难的事情。 特别是下面的人越多，就会让人愈发的紧张不安。 当然，这样的情绪是可以克服的，只要不断地给他机会，让他多登台几次，那么正常人基本上就可以适应。嗯，别说是正常人，哪怕是一头猪，只要经历多了，也一样会习惯的。 只是，猪是给人参观，而科研工作者的发言，是要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去征服同行而已。 但是，话说回来，这第一次登台发言啊…第一次！ 有哪个科研工作者的第一次发言，就是在这种国际级别的会议上呢？ 这样的起点，会不会太高了，如果方健真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还真有可能是一种拔苗助长的情况呢。 不过，根据方健对高义的观察，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仿佛的看出了方健的疑虑，高义轻笑一声，道：“师弟，你不要想太多，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我们都在台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力挺你的。呵呵，如果真有人提问什么的，在实验层面上，你来回答，其它方面，我会为你兜圆的。” “啊…” 方健讶然抬头，这一次他可是真的是有些惊讶了。 高义的意思非常明白，我这一次为你站台了，不管你发挥的怎么样，我都在你的后面，哪怕你犯了什么错，我也会为你擦屁股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好的保姆啊。 可以说，为了这一次的发言，高义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甚至于要远远的超过方健本人。 磕巴了一下嘴巴，方健的心中充满了不解，高义的这种转变，也实在是太大了吧。莫非，自己前段时间的观察都是错误的？ 高义拿起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道：“怎么，你还是没勇气啊？”他半是调笑，半是相劝，道：“师弟，老师的学生虽然能够享受到很多优待和资源，但我们自己也要做出足够出色的样子啊。以后，这种机会还多着呢，你必须要尽快适应啊。” 方健想了想，道：“高师兄，你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发言，是什么时候啊？” 高义一怔，他缓缓地道：“那是三十多年前了，那时候老师还不是院士，我们在一次省级医疗会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当时，我为了那次会议，可是准备了足足一个月呢。呵呵，你们现在的条件好了，第一次发言都可以在国际会议上了。” 方健一怔，也是暗自苦笑。 其实，这个机会若是给别人的话，哪怕是姜雄兵教授，他也会欣喜若狂的。 真以为想要参加国际会议，并且在上面有资格登台发言的事情是很简单的么？ 如果是市级组织的活动，或许还会照顾地方情绪，给这么一个名额。或者就是单纯的医院或学校发动的活动，也能够求得一个名额。 可是，王梁院士是什么人啊？ 他绝对不会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以他名义所参加的会议，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国际会议。 哪怕仅仅是亚洲级别的交流会，也肯定是最正规的那一种。在这种会议上发言，别说是是地方级的教授了，就算是首都中的绝大部分教授，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方健感受到了高义的善意，但是看着手中的文件之时，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忐忑。 自己可是一个学生啊，一个尚未从医科大毕业的学生。 虽说被王梁院士收为弟子，但目前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学生，起码要等到自己毕业之后，将关系转到首都才算是正式拜师啊。 目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地级医院的实习医生。 那么，自己一个学生，或者说一个实习医生登台… 方健沉默不语，自己是不是有些浪过头了啊？ 第一千零一章 师兄 “天才啊…”高义的脸上突兀地闪过了一丝笑意，道：“天才那小子，参加了几次之后，就打死不肯来了。不过…”他瞅了眼方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老师对天才没办法，那是因为天才的性格所致。但是，老师对你的期望很大啊，所以，你以后怕是逃不过的。” 方健微怔，双肩微微一耸，也不说话。 什么叫逃不过啊，这样的场合其实是许多学者们梦寐以求的吧。 只是，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方健竟然隐隐的有些羡慕起祝天才了。 或许，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科研者。 敲门声响起，达成初缓步走了进来，看着他们，低声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高义点着头，带着方健朝酒店会议厅走去。 首都饭店的会议厅当然不止一个，而这一次的会议厅在副楼三层，距离他们的客房还有一段距离。 高义当先而行，心中却是暗自感叹。老师对方健师弟还真是异常的看重呢，不仅仅让自己出面，还让达经理也跟着过来了。这种待遇，就算是合安也没有享受过呢。 不过，仔细想想方健这段时间在实验室中的贡献，高义就心平气和了。 能够将nh-1研究到现在这个地步，小师弟确实是功不可没啊。 方健随着他们来到了会议室之外，尚未进去之时，就看见一群人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 达成初在他耳边低声道：“方健，这些都是你的同行，大多是华国人，多认识一下，对你以后有好处的。” 方健微微点头，他知道达成初也是一片好意。不过，从目前来看，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自己呢。 “高教授。” “高教授…” 高义满脸笑容，在人群中应付的极为得体，方健在一旁暗中观察，发现其中大多数人在面对高义之时，都带着一丝讨好之色。但是，如果将目光范围扩大，就可以发现，在这个会议室的入口处，其实是三三两两的有着好几堆人在一起。 其中也有几位，脸上始终带着矜持的微笑，而这些人却正是那些小团队中的核心人物。 嗯，可以这样说，当高义出现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汇聚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小团队。而此时，这样的小团队却绝不止一个。 突然，方健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目光，他转头看去，顿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张连涛快步走了过来，来到方健身边，低声道：“方医生，合教授来了么？” 能够在这里看到认识的朋友，也算是一件喜事，方健微微一笑，道：“没有，合师兄在主持一项实验，所以今天无法分身。”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张连涛叹了一口气，道：“我来到首都，还想要与他交流一下…”他的话语突兀的一顿，讶然地看向方健，问道：“方医生，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在主持一项实验。” “不，我不是说这个。”张连涛的脸色颇为古怪：“你刚才叫他，师兄？” 第一千零二章 妒忌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是啊。” 张连涛努力地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四周，声音愈发地低了几分，道：“你，被王老收为弟子了？” “嗯。” 张连涛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竟然有着一种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感觉了。 王老，那可是王梁院士啊。 张连涛昔日也曾想过，拜在这位老人家的门下。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王梁院士已经收下了合安，并且在许多场合之中表示，这是他带的最后一个学生。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张连涛有着通天的手段，也是无法达成心愿了。 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拜入了另一位著名教授的门下。但事实上，若是以声望而论，他此时的老师无论如何都是逊色于王梁院士的。 别看他平时与合安交好，但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比较一番的意思在内呢。 可是，张连涛瞅着方健，满门心思就只有一个疑问，这小子，为啥能够被王梁院士收下呢？他是在开玩笑的吧… 只是，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却告诉他，方健怎么着都不太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啊。 一时间，张连涛张了张嘴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医生，您的u盘已经交上去了。” 一个身材偏瘦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凑到了方健的身边，低声说道。 方健微微点头，笑着道：“徐哥，谢谢啦。” 这个人是实验室中的一位骨干人员徐毅霖，年纪在所有骨干成员中算是偏轻的，今年只有三十六岁。虽然在实验动手能力上无法与李毅和林宏相比，但也是高义颇为倚重的一位人物了。 今天高义为了给方健保驾护航，不仅仅自己亲自来了，而且还动用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至于他说的那个u盘，里面记载了方健今天需要上台演讲的ppt内容。高义交给别人不放心，指派他亲自保管和联系工作人员。 徐毅霖咧嘴一笑，道：“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他向方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方医生，加油啊！” “嗯。” 看着徐毅霖离开，张连涛这才勉强收敛了心神，道：“方医生，这是…” “哦，这是高师兄实验室内的一位研究员，他刚才把今天演讲报告的ppt送过去了。”方健随意地道。 “演讲报告的ppt？”张连涛又是一怔，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道：“今天要上台演讲的，是你？” 方健呵呵一笑，双肩一耸，道：“高师兄一定要让我上，推辞不掉啊。” 其实，他对此是真的没兴趣，给一份注定不会有太大前途的东西做推广和介绍，方健的心中还是难免有着一点点的负罪感呢。 如果不是王梁院士的指派，估计方健是打死不会登台的。 不过，这些话如果说出去，怕是就要得罪一大片人了，所以方健只能推到高义的身上。 然而，张连涛脸上的肌肉却是隐隐地抽搐了几下，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就不免又多了几许的幽怨之色。 上台演讲？ 在这种场合… 好吧，以张连涛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在类似的场合中自然是早就登台过了。 但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第一次在国际会场上登台演讲的年龄…似乎是二十八岁吧。这还是因为他的老师极为看重的结果，所以特意地创造了这样的一次机会。 三十岁以下的学者，能够在国际会场中登台演讲，这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当然，这里指的国际会议，是具有着货真价实意义的学术会议，而并不是那种广撒网，游玩属性大于学术意义的门面会议。 张连涛对此也是颇为得意的。 但是，此时看着方健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磕巴了一下嘴巴，张连涛不确定的问道：“方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在n市的二院实习吧。” “是啊。”方健笑着道：“张教授的记性不错啊。” 张连涛的脸色微微一红，勉强扯动了一下嘴巴，道：“呵呵，方医生开玩笑了，你这样的人，我就算是想要忘记都不容易啊。” 确实，能够被合安如此看重和推荐，并且亲自引到首都的人，张连涛又怎么会轻忽视之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方医生，你…毕业了么？” “啊，还差半年左右吧。”方健笑道：“老师的意思，我先在学校取得毕业文凭，然后明年来首都，跟着他一起研究。不过，现在的实习单位或许也要调整，应该会把关系挪到这儿来吧。” 张连涛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嗯，医科大的学生。竟然就被王梁院士给看中了。 这样的机遇，任何有心人看到了，怕是都会感到哑口无言了吧。 张连涛突然觉得，自己此时非常的妒忌，非常非常的妒忌，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样的妒忌是错的，但也无法压抑胸中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妒意。 他眼皮子微微一扬，连忙道：“方医生，我去一趟洗手间，等会来听你的报告。”说完，他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方健瞅了一眼他的背影，也是暗自摇头。 他具有着心理医生的特殊能力，自然能够从张连涛细微的举止中感觉到一些东西了。 不过，他就算感觉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张连涛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方健却并没有任何想要讨好的意思。如果对方能够过得去心理那一关，并且愿意与他交好，方健自然是来而不拒。 但是，如果他有什么小心思的话，方健也不介意没有这样一个朋友。 目光流转，落到了高义的身上。 此时，高义依旧与身边众人高谈阔论，他并没有在此刻介绍方健的身份，只是抽空朝着方健点了一下头。 方健哑然失笑，看向四周，眼角却是突兀的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毅霖，此时正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与一个人窃窃私语着。 那是一个金发女子，虽然方健仅仅看到了一个侧脸，却依旧能够感觉到，这是一张极美的脸庞。 第一千零三章 加微信 方健微微一笑，立即转头，他并没有持续地看下去，因为除非必要，否则他可没有偷窥狂的嗜好。 只是，让他有些想不到的是，这位徐研究员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但在某方面的能力却是很强大啊。竟然在这个会议场上招蜂引蝶，还招来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外国妞。 呵呵，这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吧。 当然，这或许是他以前认识的朋友什么的，可不管如何，都与方健没有关系。 “各位老师，时间差不多了，请大家有序进会场入座。” 门口处，一位接待人员大声地招呼着，她的声音甜美可爱，所以并没有人对此反感，而是笑嘻嘻地分别进入了会场。 方健看着高义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了会议室，他正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的达成初道：“方健，高教授现在没有介绍你，也是为你好。” “啊？”方健一怔，讶然望去。 他是真不明白，达成初为啥会突然向他说这些话。 达成初沉声道：“刚才高教授和同行们说了，王院士团队今天下午在三号厅有一场现场演讲。按照以往的惯例，既然是高教授出面，肯定就是他亲自演讲的了。” 方健的心思何等灵活，他立即就是心知肚明了。 “达经理，你是说，他们看在高师兄的面子，下午应该会去三号厅？” “嗯。”达成初缓缓点头，道：“高教授在这一行也是有着很大的名声。”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上台演讲的人不是高教授，只怕有许多人就不会去了。” 方健抽动了一下嘴角，还真有着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其实他也知道，像这种国际性的大会议，虽然有着也有着个人演讲的环节，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分开演讲的。在不同时段，不同报告厅，都会有着不同的安排。而参与者们在事先会得到一份资料，如果对某位演讲者，或者是他即将公布的内容感兴趣，就可以报名参加。 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中，真正能够对此感兴趣，并且愿意花时间聆听的，十有八九都是同行，而且还是具有相当水准的家伙们。 如果是普通人，或者是那些有着大把空闲的在校生… 好吧，对他们来说，听这种演讲几乎就是和听天书没啥区别了。 所以，正常情况下，名气越大的演讲者，到场的听众就越多。而那些没啥名气的，很有可能连前三排都坐不满的。 许多年轻学者在这种级别会议中演讲之时，往往会让自己的学生，或者是学校的同事来这儿凑人头，就是为了避免以上这种情况，省得到时尴尬。 很显然，高义刻意的这样做，其实也就是变相的为自己铺路。 微微点头，方健道：“达经理，我明白了，师兄是一片好意，也谢谢你。” 达成初笑着点了点头，迈开了大步，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会场。 方健确实会代表王梁院士团队发言，但那可不是在开幕式的时候，所以达成初在解释清楚之后，也是放心地离开了。 暗自摇了摇头，虽然方健对他们这种仿佛保姆般的做法深感无语，但却也明白，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收敛心神，看看门口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走进了会议室，方健正打算进去的时候，耳朵却是微微一动，因为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般人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在意，但方健却从这脚步声的方向可以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正朝着自己走来。 他如今要去的地方，正是进场的方向，按理来说，那脚步声的主人也要入场才对，但方健的心中就是生出了一丝预感，那脚步声的主人所针对的目标就是自己。 方健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身体，眼角扫过，不由得微微一怔。 脚步声的主人竟然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她的身高起码在一米七五以上，穿上高跟鞋之后，愈发显得高挑。她的脸上带着充满了异国风情的笑意，似乎是看到了方健的目光，所以向他点头打招呼。 方健眨了一下眼睛，也是礼貌地一点头。 真是奇怪啊，这不是刚才与徐毅霖交谈的那位外国妞么？她找自己干嘛… 目光一扫，方健立即看到了这位金发大美女胸前的铭牌，她竟然是一位记者。 嗯？国内某网络的特约记者。 方健嘴角抽动了一下，原来华国的网络记者们已经如此的国际化了，就连这样出色的外国美女都被他们给招揽到了。 “嘿。”那位金发碧眼的大美女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我叫戴琳娜，你是…” 方健一怔，眼皮子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道：“我叫方健。” “哦，方先生，你好，我是**网的特约记者，等会儿能与您谈谈么？”戴琳娜面带微笑地说着，她脸上的笑容热情洋溢，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方健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戴琳娜马上道：“我看你和高教授一起过来的，所以想要提前了解一下，就五分钟，行么？” 她闭起了一只眼睛，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楚楚可怜。 方健哑然失笑，道：“好吧，等开幕式之后。” “好啊，开幕式之后，我们去喝一杯咖啡吧。”戴琳娜利索的掏出了手机，道：“加微信。” 她那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连人的魂魄都能勾了过去。旁边刚刚走过的几个人都是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并且在心中暗骂，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方健默不作声地扫了对方的二维码，发出了加好友的信息。 “各位，还没有入场的请加快脚步，我们的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门口响起了礼仪小姐的催促声，方健抬头，向戴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会场。 在他的背后，戴琳娜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收好，然后走向了后方的记者席。她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一路走过去，许多人与她打着招呼，可见她在同行中也有着不小的名声了。 第一千零四章 邀请午餐 方健进入会场，在后面的一个座位上默默地坐了下来。 在这种场合中，前面几排自然是大佬们的座位，但是后面的座位就无所谓了。适才方健进来之前，目光匆匆地一扫而过，就发现里面有着不少年轻人。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上那么一两岁，大概率就是学校中的学生吧。 要说他们有什么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可以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学到什么…方健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学生们的捧场，那么这种级别的会议想要凑满人头，也是不容易的。 这其实是全世界所有会议组织者们都为之头痛的事情。 当然，那些所谓的明星球星见面会应该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可是在真正的科研会议上，这种问题就比较突出了。若是没有诸多大专院校们的捧场，会让东道主颇为难看的。 方健坐下之后，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在自己的后方，应该有着一道视线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 眉头略略地皱了起来，他对于这位叫做戴琳娜的女孩子有些警惕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孩子就是刚才与徐毅霖交头接耳的那位。从他们两人的动作上来看，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但是，这个戴琳娜为何会如此的关注自己呢？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高义的缘故，但方健对此却是颇为怀疑。 既然戴琳娜认识徐毅霖，并且双方颇为熟悉，那么她应该知道徐毅霖在实验室中算得上是高义师兄的心腹了吧。 若是想要认识或者是采访高义的话，放着眼前大好的资源不利用，却反而要找自己，那不是多走了一条弯路么？虽然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外国人，但她毕竟也是一个人啊，在新闻界混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呢？ 而且，方健的感应能力远胜常人，他虽然并没有刻意地回头，但仅凭偶然四处张望的眼角余光，就能够察觉到，戴琳娜的目光大多数是凝聚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背对着她，竟然也能察觉而已。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看到徐毅霖和戴琳娜接触之时，目光一扫而过，并没有丝毫的停留。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应该没有察觉才是。 所以说，这个戴琳娜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看透了她和徐毅霖的关系，所以才会跑过来，用高义师兄为借口加了自己的微信。 那么，她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主席台上，主持人正在使用英语介绍着什么，似乎说到了某个好笑的点，引起了下面的一片哄笑声。 徐毅霖从后门进入，目光巡视一圈，来到了方健的身边坐下。 方健所挑选的地方，也是比较偏后的座位，这里并没有坐满人，而是三三两两有着不少空余的位置。 “方健，等会开幕式结束，酒店有宴席和自助餐。”徐毅霖低声道：“高教授交代，宴席你就不用去了，吃了自助餐之后早点回客房休息，为下午的演讲做准备。” 方健微微点头，道：“好的，谢谢徐教授。” 徐毅霖点了点头，将自助餐券交给了方健，然后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方健目送着他离去，徐毅霖在出去的时候，恰好经过了戴琳娜的身边。但是，这两个人都是目不斜视，别说是打招呼了，就连眼神都没有交流一下。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们两人似乎都是陌生人。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怕是要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看错了人，那两个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并不是徐毅霖和戴琳娜。但方健只是眯了一下眼睛，就转过了头。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仅仅是一扫而过，但却绝不会认错人。 从这两个人的行为来看，方健愈发的感到了好奇。 开幕式举行得相当成功，上台的这位主持人不仅在学术界有着相当的名望，而且也是一个颇为风趣的人，在他的讲述下，时不时的会引起一片哄笑声。 当然，在中间他还请了一些所谓的领导或科研界的头面人物上台发言。 高义不但出场了，而且他的发言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不过，其中获得掌声最多的却并不是高义，而是一位太阳国人。 在科研界，太阳国人始终占据着一个极为重要的地位。虽说如今华国的经济总体量已经超过了太阳国，可是在人均收入和某些科研方面，却还是有所不如的。 当然，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在所有的科研领域都保持世界第一，这也就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而已。 但是，能够获得如此热烈的掌声，起码也能够证明，这个太阳国人的声望在这次会议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终于，当开幕式即将结束，那位主持人开始说台词之时，方健的手机却是突兀地振动了一下。 方健打开一看，眼眉不由地微微一扬。 这是戴琳娜的微信，她竟然邀请自己共进午餐。 讶然抬头，朝着戴琳娜所在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见这个漂亮的，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大美女正拿着手机朝他挥手。 方健沉吟片刻，微微一笑，回了一条稍后见的信息。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外国妞的邀请，方健并不见得会动心。但是，因为里面掺和了徐毅霖，所以反倒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要看一看，这两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开幕式终于结束了，高义遥遥地朝着方健点了一下头。 方健站了起来，也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达成初在这个场合中竟然也在前排有着座位，而且他和高义的关系也是人尽皆知，所以，他此时也被围在了人群之中。 一个面目黑中透红的中年人低声道：“达总，那个年轻人是谁啊？” 达成初一怔，转头看去，随后笑道：“林总，你说哪个啊？” 林总眼皮子一翻，道：“达总，别装糊涂啊！就是那个跟在高教授身后的小家伙，我看你和高教授都对他挺重视的啊。” 第一千零五章 好自为之 达成初朝着方健适才坐的地方瞅了一眼，却见他已经随着人流走出了实验室。 微微摇头，他笑着道：“林总，他是教授实验团队的一员。” 这句话绝对没有撒谎，方健虽然被王梁院士划到了合安团队，但是他的工作却是两头兼顾，说是高义团队中的一员，也没有任何错误的。 这位林总是国内一家药企的老总，这个药企可不是地方级的企业，而是享誉全国，并且上市的超大企业，在当地有着非常巨大的影响力。当然，这种药企一年上缴的税就足以让地方极为重视它们了。而就算是在首都，他们也有着不小的能量。 当然，达成初和这位林总如此熟悉，那是因为他们两家有着密切关系的原因。 这个药企对王梁院士的研究一直都是极为支持的，给王梁院士团队提供的研究资金，甚至不比国家拨款少太多。当然，王梁院士也给予了极为丰厚的回报，许多专利和药物都是与他们进行合作的。 可以说，他们双方也算是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了，所以林总和达成初说话，也显得相当的随意。 “哎，达总，你给我透个底，他是不是高教授的学生啊？”林总低声问道。 高义虽然不是王梁院士本人，但却是王院士的大弟子，跟随王梁院士那么多年，在团队中的地位更是人尽皆知。所以，此时林总的心中也是千思百转，如果那小子真是高教授的弟子，那么他就可以安排人与之接触了。 高义这个年龄，带的学生也不少了。 可是，方健那么年轻，就被高义带到这种场合之下，怎么也算得上是比较青睐的了吧。 这样的年轻人，稍微在他身上下点功夫，估计就会感激涕零了。这种提前下功夫的事情，是药企最为擅长去做的事情了。 然而，达成初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滑稽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对方，那眼神之古怪让林总竟然有着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喂，达总，怎么了？”林总小心翼翼地问道。 达成初呵呵一笑，道：“没什么，林总好眼光。” “嘿，活了几十年，看人没一点眼光怎么行。”林总哈哈一笑，他眉头突然一皱，道：“不对，我怎么总是觉得，你的表情不太对呢？” 达成初哈哈大笑，道：“好了，别说这个了，那小家伙叫方健，至于他的身份嘛，今天下午你就可以知道了。”他一把拉住了对方，道：“酒宴要开始了，我们吃饭去。” 林总微怔，身不由己地随着达成初朝餐厅走去。只是，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了，听达成初的口气，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简单呢。 但是，就算这年轻人是高义的学生，并且在研究中表现出了一定的天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这个年纪，在学术界中哪怕有着高义这样的老师，但是想要出头的话，起码也要三十出头啊。 摇了摇头，林总收起了心神，继续和达成初谈天说地，至于那个似乎被高义教授挺看重的学生，已经被他置之脑后了。毕竟，在他这种人的眼里，方健实在是还缺少了一些分量。 …… …… 方健离开了会议室，他并没有停留在门口，而是直接来到了一楼。 果然，片刻之后，戴琳娜就迈动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 “嘿，方先生，你走得真快啊。”戴琳娜微笑着打起了招呼。 方健的脸上划过了好似腼腆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在面对美艳漂亮之极的女孩子之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戴…戴琳娜女士，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想要吃什么？”方健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戴琳娜一仰头，笑容中带着点狡黠和得意的味道。 以她的老练和见识，自然看得出来，方健是有些心神不定了。至于为什么会心神不定呢？她当然是心知肚明，在华国那么多年，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呢。 “吃什么都可以，我今天来，可是想要好好地认识一下方先生呢。” 方健愣了一下，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想要问高教授的事情么？” “啊…”戴琳娜也是一怔，在这个情况下，竟然提别的男人…哎，这种愣头青的小男孩还挺可爱的啊。 她很快的就醒悟过来，眨了一下眼睛，道：“以前是，不过嘛，现在我只想和你认识。” 方健的眼中充满了惊喜之色，他正要开口说话，眼角一撇，却是突兀的瞥到了一个极为魁梧的身影，那眼神立即从惊喜变成了惊吓… 那家伙，怎么会还在这儿？ 戴琳娜察言观色的本领很有一手，立即发现了方健的目光，她顺着目光看了过去，也是瞪圆了眼睛。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健壮的彪形大汉正走出酒店口，朝着他们笔直走来。 方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军旗这家伙为啥还滞留在此呢？ 上一次相见，那是因为有着毒枭和国际雇佣兵在，所以军旗受雇来保护自己。但是，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而更主要的是，上一次的那些人早就被一网打尽，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按理来说，军旗早就应该回n市了，但现在却又在这里看到了他… “oh…”戴琳娜的眼眸一亮，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竟然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并不是她胆小，而是因为军旗这身材和走过来之时的气势太甚，对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别说是一个女孩子了，哪怕是稍微弱一点的男人，也很难对这种大块头视而不见的。 军旗犹如一阵风似的走过了他们身边，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他们瞥了一眼，然后嘴巴里咕噜了一句，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与方健打招呼的意思，就这样笔直地走掉了。 戴琳娜目瞪口呆地看着军旗走远，她突然问道：“这家伙刚才好像说话了，他说什么了？” 方健龇牙咧嘴，摇着头，道：“我没听清楚。” 他口中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暗骂。 好自为之？ 军旗啊军旗，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才需要好自为之呢… 第一千零六章 大男孩 军旗的出现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事件，戴琳娜在惊讶过后也就抛之脑后了。 她只是一个记者，而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灵，在陡然看到军旗之后，也是将他当做了一个普通的路人罢了。 至于军旗交代方健的话…好吧，别说她没有听清楚，就算是听见了，也很难将这句话和方健联想到一起啊。 毕竟，以军旗那魁梧的身材和行走间的威势，确实很难将他和一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联想到一块儿。 戴琳娜的脑洞虽然不小，但还没有发达到这种地步。 所以，在方健随后的邀请之下，他们两人还是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是戴琳娜挑选的，因为下午双方还有着各自的工作，所以午餐也就随便一点了。 进了咖啡馆，方健两人落座点单之时，还是比较吸引人目光的。 戴琳娜毕竟是一位容貌艳丽的大美女，而且还是一个身材窈窕修长的外国女孩子。如果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倒是相当配对。但是，换做一个看上去就像是学生模样的大男孩，那么这一对组合就有些显眼了。 “戴琳娜小姐，你有什么话可以问了。”方健点餐完毕，在餐食尚未送上来之前，首先开口说道。 戴琳娜犹豫了一下，她从事这个行业以来，面对的人也有许多，见过许多木头人，也见过许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想要表现自己的人。可是，双方一坐下，就提到其他男人的人…却是相当的少见。 或许，这就是学生吧。要是等这个大男孩不如社会，见识多了以后，就不可能面对一个大美女的时候，首先谈及其他男人了。 戴琳娜微微地笑着，道：“方先生，在谈及高教授之前，你不想先介绍一下你自己么？” “我自己？”方健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 戴琳娜点着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方健抓了一下头发，想了想，道：“我有什么好介绍的呢？” “呵呵，我就是想要听一下你的自我介绍啊。” 方健勉为其难地点着头，道：“好吧，我叫方健，是一个学生…” 戴琳娜点着头，用着期待和鼓励的目光看着。 方健：“…” 半晌之后，戴琳娜终于忍耐不住，道：“然后呢？” “然后？”方健一脸茫然地道：“然后什么？” 戴琳娜瞠目结舌，道：“你的自我介绍呢？” “我不是介绍过了，我是一个学生啊。”方健理直气壮地道。 戴琳娜愣了半晌，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看向方健的目光不由的多了几分怪异之色。这一刻，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肯定，自己是被这个大男孩耍了，还是这个大男孩本身就是一个无趣至极的人呢？ 这家咖啡馆的生意比较清淡，所以餐食送上来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就在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彼此互望的时候，服务员把餐食送了过来。 方健拿起了自己点的意面，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丝毫也没有顾忌到面前坐着的是一位漂亮的大美女。 相反，戴琳娜的进餐就显得优雅了许多，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但是她的速度却丝毫不慢。没过多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餐具。 在吃饭的时候，戴琳娜其实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方健吃饭的动作，她就是有着一种，在这家伙没吃饱之前，估计不会有心事与自己说话的想法。所以，她只要硬生生地将问题压在了心中。 眼见方健吃得差不多了，戴琳娜才主动道：“方先生，你今年多大了，哪个大学的，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么？” 方健擦掉了嘴上的油腻，道：“我今年23，n市医科大的，平时啊，也没啥爱好，就是做做实验什么的。” “单纯的做实验么？”戴琳娜讶然道：“那不是太枯燥了，难道就没有什么其它爱好了？” “其它爱好啊，好像是没有啊。” “哦，那你在实验之外的时间，是怎么打发的？”戴琳娜一脸好奇地问道。 “实验之外嘛…”方健想了想，道：“有时候写两首歌，和人唱唱歌，也有时候画一点素描什么，或者是健身房与人打打拳啊，总之没啥爱好。” 戴琳娜脸上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尼玛的，这叫没啥爱好？你是在逗我么？ 然而，看着方健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戴琳娜的脸色变幻了一下，终于还是忍耐住了。 呵呵，呵呵，这小男孩，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模样，还是挺可爱，呸！可爱…可爱个鬼啊！ 她摇了摇头，面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但还是带着一点儿笑意道：“方先生，你真会说笑。”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从不开玩笑。” 戴琳娜：“…” 方健仿佛并没有感觉到此刻双方之间的尴尬气氛，他道：“戴琳娜女士，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要不要喝点热水，可能会好一点。” 戴琳娜勉强一笑，与这家伙谈话，脸色要是能好看那才有鬼了。 “方先生，我的身体没事。”戴琳娜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 她本来打算与方健好好沟通，起码也要将这个大男孩迷的神魂颠倒。嗯，她有这份信心，也有这个实力。然而，和方健交谈到现在，她的耐心却是很快的就消失殆尽了。 与这种熊孩子在一起，真是让人感觉浪费时间啊。 方健点着头，道：“什么事？” “我刚才看到，你和高教授是一起走下来的吧。” “是啊。” “我看高教授和你一路谈话，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还不错。” “你，是高教授的学生么？”戴琳娜终于问到了正题。 方健双肩一耸，道：“不是，他是我的师兄。” “啊，师兄…”戴琳娜一脸的惊讶，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副表情若是落到普通人的眼中，十有八九都会被骗过去。但方健却是一眼看出，她的这副表情完全就是装模作样。 心底暗叹一声，她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第一千零七章 讨厌的人 “没错，他是我师兄。” 戴琳娜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道：“方先生，你是…王梁院士的学生？” “嗯，是啊。” “那么，你也参加了王院士的研究团队？” “我不但参加了，而且还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方健慢悠悠地道：“今天下午，我们有一场发布会，我会代表老师上台演讲的。” 戴琳娜双手捂心，惊叹道：“方先生，您…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方健微微摇头，道：“这没什么，只是老师的看重罢了。”他突破一拍脑袋，道：“对了，你和我说，想要了解高师兄，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戴琳娜张了张嘴，哪怕平时她口若悬河，但这一瞬间却也有着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了。 我们交流好好的，你为啥又要扯到别的男人身上去了？ 不过，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地就收敛了心神，道：“方先生，我听说高教授是华国年青一代最出名的学者之一，并且已经是长江学者了，以后他是不是有希望成为院士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在华国，一旦成为院士，就代表着你是某一方面最顶尖的人才了。在这位院士没有死去之前，一般来说，是不会再有同职业者被评选为院士的了。 但是，她提的问题主人，却是方健的师兄。 而问题是，王建的老师，无疑又是高义成为院士路上的最大阻碍。 所以，无论方健怎么回答，似乎都有着不讨好的嫌疑呢。 然而，方健眨巴了两下眼睛，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高师兄啊。” “啊？…”戴琳娜再度瞪圆了眼睛，这个问题方健怎么可能知道呢？要说最清楚的，当然应该去问高义本人呀。这句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哦。但是，但是我为啥会觉得那么的愤怒呢？ 戴琳娜深深地吸着气，疯狂的在内心深处大骂，熊孩子，没人喜欢的熊孩子！ 是的，此时在她的眼里，方健这个大男孩甚至于比一般的熊孩子都要可恶得多了。 “戴琳娜女士，您还有什么问题嘛。”方健好心好意地问道。 戴琳娜嘴角微微抽搐，她实在是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她生怕，如果再问下去，自己会不会被活生生的气死呢。只是，看着方健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她又有些不甘心。 咬了咬牙，戴琳娜问道：“方先生，那么你以为，在这一次的研究中，谁的功劳最大？” “当然是我了。”方健挺直了胸膛。 “为什么？”戴琳娜的眼眸又一次的亮了起来，难道这大男孩真是这次实验的核心么？ “因为我要上台演讲啊！”方健理所当然地道：“这是老师布置的任务，让我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大众，担任这么艰巨任务的我，肯定是功劳最大的！” 戴琳娜的芊芊玉手一哆嗦，那餐后咖啡差一点点就要洒落在地了。 “你说什么？因为你要发言，所以功劳最大？” “是啊，你没看到么，那些上台发言的人，都是最大的boss，当然是功劳最大喽！”方健昂首挺胸说道。 戴琳娜缓缓地放下了咖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才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早就是不翼而飞了。 什么上台发言的人就是功劳最大的？ 你是白痴么… 这分明是你的老师想要捧你上台好不好？哦，或许王梁院士真的是年纪大了，所以眼睛也不好了，收了这么一个不明是非的可恶家伙做弟子。 让他上台，这算是捧他呢，还是拔苗助长啊。 以戴琳娜的眼光来看，还是后者居多。 方健放下了手中咖啡，看了眼手机，道：“哎呦，不好了，我师兄在叫我，估计要询问我下午发言的准备事宜了。”他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道：“戴琳娜女士，非常高兴能够与你共进午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期待能够与你共进晚餐，再见。” 说完，方健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离开了咖啡馆。 戴琳娜眼角微微抽搐，什么叫有机会与我共进晚餐？这句话可是充满了不可言的含意好不好啊，你这个半大小子，究竟懂不懂啊？哎，看着方健那副急匆匆离去的样子，戴琳娜的心中陡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难道，我的容貌无法吸引他么？不，不可能，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邀请我吃饭啊。 突然间，戴琳娜发现，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目光一转，落到了桌面上，她这才发现了一件事情，他们吃饭的清单还压在桌子上… 方健这小子，走的太匆忙了，竟然没有付账！ 天啊… 戴琳娜双手捂住额头，心情之复杂实在是难以形容。 其实，无论是以她明面上的收入，还是另一个职业所获得的丰厚报酬，她都不会在意这点儿的小钱。 但事实上，每当她想要主动地接近什么人的时候，她都会自然而然的成为被追捧和讨好的那个人。哪怕是她邀请对方吃饭，最后付钱的也绝不会是她。 而今天，方健一开口就邀请她用餐，可一转背就走了个潇潇洒洒，似乎把这一切全部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刻，戴琳娜实在是难以分别，方健究竟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突然，咖啡馆大门被人推开，带着一顶帽子的徐毅霖走了进来，他目光一转，立即看到了戴琳娜，并且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戴琳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这个人，究竟靠不靠谱？” “当然靠谱了！”徐毅霖毫不犹豫地道：“这个人是一个天才，比祝天才还要天才的人，实验进度如此之快，他可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呢。”顿了顿，他的声音愈发的低了：“你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了？” 戴琳娜的心跳加快了一拍，那已经被压抑的火气似乎又有着爆发的迹象了。 但她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有。” “啊。”徐毅霖满脸的失望，他摇着头，道：“哎，可惜我没法看到全部的实验计划和数据，否则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没关系，你和他才刚刚认识，如果多接触几次，应该能够拿下他。像他这样刚毕业的小年轻，是挡不住你的魅力。” 第一千零八章 商业间谍 戴琳娜紧紧地抿住自己的嘴巴，与他多接触几次？ 你是想要让我被活活的气死么？难道你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气有多么的古怪和可恶么？与他聊天，一句话就能把天给聊死啊！而且，他还能在不知不觉中勾起你的怒火，让你难以平静。 “戴琳娜，喂，戴琳娜，你在想什么？”徐毅霖有些不解地问道。 戴琳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皱紧了眉头，道：“没什么。” 徐毅霖犹豫了一下，道：“戴琳娜，你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戴琳娜愣了半晌，心中陡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是啊，今天自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与一个大男孩谈了几句后就这样沉不住气了呢？这可不像是平时的自己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沉思片刻，戴琳娜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徐毅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一脸的懵逼，实在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戴琳娜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突然转身，回到了桌子前。 徐毅霖连忙道：“戴琳娜，你怎么了？” “徐，我能麻烦你一件事情么？” “当然。”徐毅霖不假思索地道：“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么？” 戴琳娜从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塞到了他的手中，道：“拜托你了。”说完，她再度转身，踩着高跟鞋而去，一路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浪费了多少手机的内存。 徐毅霖怔了片刻，低头一看，手中竟然是一个账单。他的脸庞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 …… 距离咖啡馆二十米之外，方健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朝着首都饭店走去。 这里距离首都饭店并不远，但是距离咖啡馆更近。 他适才离开咖啡馆，可不是因为什么高义的电话，而是因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时，发现了徐毅霖的到来。所以，他才会找了个借口离开。 果然，他刚走没多久，徐毅霖就进去了咖啡馆，并且与戴琳娜坐在了一起。 别人自然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也无法分辨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是，方健只是听了几句就立即明白了过来。 战争年代，有一种特殊职业，叫做间谍。 而放到和平年代，这种非军事方面的间谍，又有了一个新的名词，那就是商业间谍。 这些商业间谍们受雇于有钱的企业或个人，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打听到雇主竞争对手的一切。 如果有一场投标会的话，那么当其中一方掌握了另一方的底线和标书内容之时，那么这其中的胜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而在科研界，这种间谍能够起到的作用就更加关键了。 如果两个团队共同研究一个项目，当其中一个团队的所有研究计划、进度都被另一方所探知之时，那么这场科研竞争，还有着继续的必要么？ 科研，是一项非常耗费金钱、时间和资源的事情。 如果其中一方努力探索，而另一方则是在坐享其成的基础上再投入实验，那么竞争结果如何，用脚趾头都能分辨出来了。 徐毅霖好歹也是实验室一员，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实验室中的地位和作用并不奇怪。估计让戴琳娜来找自己，也正是他的主意。只是，让方健想不通的是，徐毅霖可是高义的心腹之人啊，据说跟着高义已经近十年的时间了，那么他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情呢？ 至于什么事，徐毅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方健却已经可以猜得到了。 他肯定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获得完整的实验计划和全部的实验数据吧。 高义做人极为小心，他从未将完整的实验计划一次性地拿出去，而是进行不断地拆分，并且连实验数据也是如此，那些分组的核心实验员们，很难看到其它小组们的第一手实验数据。 没错，他们能够看到的，都是经过了整理之后的资料和数据。 而那些最原始的资料数据，在实验团队中也唯有寥寥几个人才能够全部接触的到。 第一手实验数据和整理后的数据有什么不同？ 其实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原始数据有什么好看的，因为那些数据相当的繁多杂乱。 可是，唯有在真正的实验者眼中，才知道这些数据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远比发表在论文上的那些数据要珍贵的多。 无论是在论文上，还是在今天即将开始的演讲中，方健所提到的，永远都是那些已经被证明成功的东西。可是，那些失败的实验数据呢？或者说并没有失败，只是在某一阶段的表现没有现在的研究好，所以停止研究的那些数据呢？ 有时候，通过对这些数据的整理，可以发现许多极为重要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论文和演讲之中的。 方健一边走，嘴角一边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需要这些原始数据是吧，呵呵，他几乎已经可以想到，这位徐毅霖是为谁服务了。 世界上值得研究的东西方方面面，不计其数。但是，如此迫切想要得到一手原始数据的，怕是也唯有那些正在进行同类研究的人员吧。 呵呵，看来自从老师放出风声之后，某些人就开始坐不牢了，所以，他们才会打算使用商业间谍的这种手段来保驾护航吧。 只是，他们找错人了。 那个被他的心理暗示弄得心浮气躁的戴琳娜，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 没错，戴琳娜以前成功了许多次，她其实是一个相当谨慎小心的人。可是，谁让她所面对着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方健这个怪胎呢？ 方健只是使用了心理医生的一些小手段，并且配合精神力量的运用，就已经轻易地让戴琳娜差点儿失去理智了。 她能够压住那番怒火，其忍耐能力，让方健已经是颇为惊讶。 想和我斗…呵呵，那就放马过来吧。 方健嘴角的笑意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第一千零九章 去首都 方健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左前方看去。 那里，在街边路口处，蹲着一个人。虽然这个人蹲着，但却依旧是极为引人瞩目，因为他的体格过于健壮，哪怕是蹲了下去，也不比普通人矮多少。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绝对不会疏忽过去了。 方健微微摇头，暗叹一声，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啥待在这儿，但十有八九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眼看方健慢慢靠近，军旗咧嘴一笑，然后站了起来。 “呼…” 随着他的起身，周围的人都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并且用着诧异的目光瞅向这个大块头。 没办法，身高达到二米出头，并且伴随着健壮的犹如健美先生一般的体格之后，军旗就是如此的显眼，哪怕他想要低调也很难做到。 “方医生，久违了。”军旗憨厚地笑着。 不过，方健可不会被他的笑容所欺骗，这家伙看上去老实巴交，但实际上却是精明过人。 “哼哼，军哥，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么？” “哦，你是说刚才与那个漂亮的外国妞在一起么？”军旗似笑非笑地道。 方健无奈摇头，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方医生，那个外国妞也是一个记者吧？”军旗笑眯眯地道：“你挺受记者欢迎的啊！” 方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走。 他可不想和军旗在这儿待着说话，那简直就是太引人注目了，方健甚至于都看到，有人掏出手机打算拍照了，他对此也是充满了无奈和感慨。 现代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拍照和短视频。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具有着积极意义的大好事。但是，此时对方健而言，却未免有些难受了。 军旗也不说话，就是紧随其后而行。 走了片刻，离开了那片街道口。 如果军旗始终待在一个地方，哪怕他什么都不干，估计都会有人想要拍照留念的。可是，一旦他开始走动，这种效果就差了许多。就算是有人产生了类似的想法，但军旗三两步就走远了，他们大多也就是偃旗息鼓。 追着一个小巨人般的壮汉走…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可是需要一点儿勇气的事情呢。 “喂，方医生，我看那外国妞对你很有好感呢！”军旗在方健后面低声说道。 虽然方健走得偏快，可是军旗的腿太长，他一步跨出，几乎等于方健的一步半，所以这个大块头轻易地跟了上来。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道：“军哥，说话要讲证据，我和她没关系。” “哦…”军旗拖长了语调，笑得没心没肺，道：“方医生，你就不用骗我了，我们都是男人啊。” 方健斜着眼瞥了他一眼，他们两个人刚刚见面之时，军旗倒是摆出了一副冷酷的模样，似乎是一个生人莫近的性格。可是，随着他们见面次数增多，并且交情逐渐加深之后，方健才知道，原来军旗不但是面冷心热，而且还具有着如此八卦的一面呢。 不过想想也是，就凭军旗如此魁梧的先天条件，想要交到一个好朋友的难度怕是要远远地大于普通人吧。 哪怕是他的那些同事，在面对军旗之时，也会感到巨大的压力。 但是，这点儿压力在方健的面前，那就有些不够瞧了。 所以，方健对待军旗之时，和对待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区别。这点儿细微的变化别人或许很难察觉，但军旗对此却是心知肚明。 正因为如此，所以军旗在方健的面前特别的放得开。 当然，如果他们两个人三观不合的话，肯定也不会是这种结果的。 方健挥了挥手，就像是驱赶苍蝇一般，道：“军哥，你别瞎说，那女的可不简单啊。” 军旗一怔，眼皮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低声道：“怎么回事？” 他刚才一直在与方健开玩笑，可是一旦接触到正事，表情就立即变得认真起来。 方健低声道：“我怀疑，她是一个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军旗目光闪烁，道：“实验基地。” “嗯。”方健缓缓地道：“她和我们实验基地中的某个研究员接触过，但是在我的面前，却表现得对我一无所知。呵呵，我偷听到一点内容，她想要从我的身上获得全盘的实验计划。” 军旗咧开了大嘴，笑道：“真是有趣，方医生，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我帮忙？” “你？”方健半转头瞅了他一眼，笑道：“你的目标也太明显了吧。呵呵，这种事，你帮不上什么忙的。” 军旗一脸的遗憾，不过他也知道，方健说得没错。 如果是和人搏斗，他的这个体型确实占据了天大的便宜。可是，如果说与间谍作斗争的话，那就要吃大亏了。因为他的外表太明显，任何人见过一次，都很难忘记。所以，他的暴露可能性，将会远远的大于普通人。 这就是有利必有弊，他也无可奈何。 方健远远地看到了饭店，道：“军哥，我下午还有一场演讲，就不陪你了。再见…”他摆了摆手，加快了脚步。 军旗停了下来，突然朝着他大叫一声：“好自为之！” 方健一怔，脚步微微一顿，脸色都变得黑了起来，顿时翻了个大白眼。 什么好自为之，怎么又来了，这家伙真是太不可爱了。 附近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没办法，以军旗的这个嗓门，想要让人不注意实在是太难了。 军旗摸了一下大脑袋，呵呵一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片刻之后，他就消失在人潮之中。然后，他取出了手机，沉吟片刻，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遥远的n市，正在撰写文章的翁佳怡瞅了眼手机，那张美丽的面容上顿时泛起了一丝惊讶之色。 方健究竟在干什么啊？ 上一次招来那么危险的雇佣兵，这一次又招来一个… 看着那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随后，她起身，朝着主编的办公室走去。 “主编，我有一个很好的素材，想要飞首都做采访…” 第一千零一十章 友人 当方健再一次见到高义的时候，他正在客房中休息。 不过，说是休息，那客房套间的小会客厅内却坐着三个与他年纪相若的人。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每一个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谈吐举止都能够显示得出来，他们都是属于成功人士的范畴。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国际性会议中，有资格被高义请到这个比较私密空间地方的，肯定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方健，快点过来。”高义朝方健招了招手，低声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半天了。” 方健双肩一摊，苦笑着道：“酒店里的自助餐吃不惯，所以我去外面吃了点东西。”他一边应付着师兄的询问，一边在心中暗道，师兄啊师兄，你这一次看人的眼光可是有问题了。你最信任的一位研究员，其实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呢。 虽然方健并不知道徐毅霖究竟有多大的野心，但这个人的存在，对高义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现在方健并不会坦言相告，他还想要顺藤摸瓜，找到那最后的主使者。 高义摇了摇头，酒店里的自助餐有那么难吃么？哎，现在的小孩子，与他们当初可是不同了。 想当年他刚刚拜在王梁院士门下之时，院士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教授。那时候出门参加会议，才是真的艰苦，有时候乘的是无座位的绿皮火车，一趟火车下来，人都要蜕一层皮了。 只是，这些话就算是讲出来，估计小师弟也听不进吧。 这并不是说小师弟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进步，年轻一代人再也感受不到老一辈人的艰苦环境了。和他们说这些，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共鸣，反而会越听越烦，直至巴不得远离呢。 所以，高义立即收敛了心情，将方健带了进来，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水木大学生物系的元剑波教授，这位是协和内分泌科的闻天睿副主任，这位是魔都肿瘤医院的励楷哥副主任。”介绍完毕之后，他指着方健，道：“我的小师弟，方健。” 方健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一转，对最后那位励楷哥多看了一眼。 并不是说这位的样貌有什么出奇之处，而是这位的性别和名字比较有趣。 励楷哥就是在场唯一的那位女性，真不知道她父母当时是怎么考虑的，竟然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当然，这件事情就轮不到方健操心了，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随后就低下了头，向着他们三位微微一躬身，道：“元教授，闻主任，励主任，以后请多多关照。” 其实，以方健能够穿梭不同世界的强大能力，他就算不求人也肯定会有着出头的一天。 只是，既然能够轻易地借到助力，他为何还要孤独一人攀登高峰么？ 那些自以为是，以为一个人只要努力就可以打拼整个江山的人，并不是矫情，而是缺少情商。 在这个世界上，智商这东西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在你尚未出身之前，就已经订好了高低。而除了极少数人之外，绝大多数人的智商都是非常普通的。 这一点，从华国的教育体系中就可以轻易地感觉出来。 不得不说，虽然华国的高考方针每年都会拿出来被人喷一顿，可是，高考无疑还是一种最为公平的竞争手段了。 智商没有办法，撇掉那些明明有智商却不努力上进的人，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只拥有普通人的智商，他们就算步入社会，也只能成为一个最普通的小螺丝。 不过，在这种小螺丝中，也有人能够混出头的。 在这种能混出头的小螺丝中，绝大部分都是情商较高之人。 如果你智商不行，情商也特低的话…好吧，这种不被社会淘汰，还能淘汰哪种人呢？ 与之相反，智商又高，情商也高的人，如果不能出人头地，那才叫意外事件。 看到方健的态度，元剑波三人彼此对望一眼，脸上都是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表示方健愿意尊敬他们，不管这是发自于内心也好，还是纯粹浮于表面也罢，他们都会感到十分的舒心。 当然，这也是与方健的身份有关系。 如果方健不是高义的小师弟，而是一个普通医生的话，他们三个人怕是连理都不想理了。 “咳咳。”闻天睿轻咳一声，道：“高教授，你说…这是你师弟？” “是啊，货真价实的师弟。” 闻天睿脸色微微一变，道：“可是，我听说王老已经不收弟子了吧。” “原本是不收了。”高义笑呵呵地道：“可是，老师在接触了方健之后，被他的才气所打动，所以破例将他收下了。”顿了顿，高义又道：“方师弟是有着真本事的人，今天下午的那场演讲，就是老师为他特意布置的。” “啊，下午的演讲不是你？”励楷哥一怔，讶然问道。 高义笑了笑，道：“我上台不知道多少次了，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属于小师弟的了。”他脸上笑容突然一敛，道：“各位，我可是将小师弟介绍给你们了，如果以后有缘，有事求到你们的头上，可不要推脱啊。” 闻天睿哑然失笑，道：“高教授，你这话说的过了，有你这个师兄，再加上…王老。”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才恢复平常，道：“他还需要我们的帮忙么？” 确实，只要加入了王梁院士的团队，并且被王老看重，那么方健即将享受到的资源之丰厚，绝对会让人羡慕的眼珠子发绿。就算是他们三人，也只有边叹气边流口水的份儿。 高义微微摇头，道：“方师弟的技术和能力没的说，但再厉害的人，也是需要合作互助的，对不对？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好朋友，我也不可能有这点儿威望了。” 闻天睿等人哈哈大笑，彼此的关系极为融洽。 方健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中却是颇有些羡慕。 这三个人的身份其实相当的高，最起码，在n市任教的姜雄兵教授就要差之甚远了，而就算是方家把二院各科室的大主任们请来，怕是也不敢在这些人的面前放肆。 而自己能够与他们交谈，还真是沾了大师兄的光呢。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叮嘱 闻天睿说笑了几句，突然问道：“方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方健微怔，想不到他们的谈话竟然还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微微一笑，方健老老实实地道：“闻主任，我还没有毕业呢。” “哦，没有毕业？”闻天睿一怔，朝高义看去。 高义哈哈一笑，道：“我这个小师弟，还在大学读书，就已经被老师特招了，他明年一毕业，就来跟老师硕博连读。” 元剑波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这一刻，他们的神情似乎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咳咳，原来是这样，王老还真是慧眼识珠啊。”元剑波呵呵一笑，道：“我也是在首都教育系统工作的，方健，你也是首都院校的学生么？还是，刚从国外回来？” 方健摇着头，道：“不是，我是n市医科大的。” “n市医科大？”元剑波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一声不吭了。 因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如果说，方健是出身于哪一个名牌大学，或者是从国外某个超级大学归来的，那么或许还有一点儿可能接触到王老，但是，一个地方学院的学生，竟然被王老收为了弟子？而且还是尚未毕业就已经敲定了硕博连读，这简直就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几道目光一起朝着高义望去，他们都想到了刚才高义的介绍。只是，再看看方健，想到了他的年龄和学历，众人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其实，他们三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都不是笨蛋。 所以，他们也没有深究下去，因为他们也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有顾虑的情况下，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他们对王梁院士再一次招生感到了相当的好奇，回去之后肯定会多方打听的。 然而，此时他们几个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在意，可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个方健究竟是一个什么来历。 王老爱惜方健的才华，所以才会收他为弟子？ 算了吧，这句话也就是当做门面讲一讲，他们几个人可不太相信。 毕竟，王梁院士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宣布，合安将是他最后一位学生。而看方健的年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能够让王老这样的人物动心的天才啊。 他们都是从事医疗行业，或者是教育业的精英，当然知道培养一个人才是多么的不容易。 以方健的年龄，哪怕是再天才，也还是在打基础的时候，这样的人会被王老看重？ 王老可是华国医学界真正的泰山北斗啊，就算如今年纪大了，眼光出了问题，也不至于这么乱来吧… 不过，无论他们的心中如何腹诽，但是当着高义和方健的面，他们都是绝不会说出口的。毕竟，如果现在说了，那就是得罪了王老，哪怕是他们，也未必吃得消这个罪名啊。 高义看了一下时间，站了起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他笑着对方健道：“放心，有那么多朋友给你撑场子，尽管放大胆子上台。” 励楷哥哑然失笑，道：“高教授，原来你找我们过来，是为了给方健撑场子啊。呵呵，这可是要请客的啊。” 高义一仰头，道：“请客小事情，晚上请你们吃正宗老首都火锅。” 他们几个人当然不会缺少这一口吃的，不过是找个借口一起聚餐而已。 方健随着他们进入了小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相比于早上的大厅自然是小得多了，但此刻距离开始时间还有着半个小时，但里面的座位已经是七七八八的了，看上去颇具人气。 闻天睿扫了一眼里面，低声道：“高教授，里面有许多老朋友啊，呵呵，看来你们这项研究还是很受欢迎的。” 这些年来，针对各种基础性疾病的研究，一直都是前沿热点。 糖尿病也算是受众极为广泛的一种基础病，全世界针对这种疾病的研究也不知道有多少家了。一旦哪一家取得了突破，都会立即吸引到无数的眼球。 不过，方健也知道，之所以有那么多人来到这个小会场，也是因为王梁院士的名气关系。 若是这个发布会不是挂着王梁院士的名头，而是以他的名义发布，那么先别说有没有资格上台，怕是首先会被人指责这是学术造假吧。 同样的一项研究，院士级别的大佬拿出去，那就是引人注目，哪怕这位大佬弄错了，或者是写得一塌糊涂，也没有人敢轻易的指责。可是，如果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医科大学生拿出去… 好吧，你随便发发论文也就算了，但想要在这个舞台上发言，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那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或许就是哗众取宠，甚至于是学术造假了。 高义微微点头，拉着方健走了过去。 看到高义进来，坐在前排的那些人大都是站了起来，他们纷纷与高义打着招呼。 这也就是高义了，若是换做王梁院士亲自来的话，这些人可就不止是打招呼那么简单了。 高义上前，握住了当先一个人的手，用着熟练的英文道：“稻田博士，上午刚刚听到您的发言，没想到那么快就见面了。” 这位稻田博士就是上午主持人特意介绍的太阳国人，他的年纪比高义大了许多，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上。 “呵呵，高先生，听说王院士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所以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他的好消息啊。”稻田博士矜持地说着。 高义微微点头，道：“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们两个并没有寒暄多久，高义和几位大佬打过了招呼之后，就带着方健在第一排右侧特意留下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他转头，低声道：“方健，等会上台小心点，如果他提出什么问题，你可以选择性的回答，但最重要的核心思路和关键性操作千万不能透漏。” 核心思路，就是整个实验计划的整体思路，这是最为重要的部分。 至于关键性操作，那就是一些特殊的实验了，譬如浸泡溶液，时间点等等，这些东西，是每一个实验小组最重要的机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走上前台 方健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高师兄，这位稻田博士有什么问题？” 高义沉声道：“据我所知，他的研究项目和我们是冲突的。” “哦？”方健神情微动，道：“难道他也在竞争么？” 王梁团队与瑞典的德尼尔森教授几乎前后脚的研究出了nh-1，所以，他们之间的科研竞争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了。因为任何人在做到这一步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放弃了。 除非是对方已经研究出了最终的成果，否则哪怕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也不会有人放弃。 但是，听高义的口气，似乎这位稻田博士也有着这方面的研究，但他为何此前从未听说过呢？ 再说，nh-1虽然不是糖尿病的特效药，但也是其中相当关键的一部分。德尼尔森能够研发出来，已经是巧合中的巧合了，方健可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具有着同样的好运。 没错，这种研究和个人能力当然有着一定的关系。但是，只要个人能力达到一定水准，那么能否取得最终的成功，其实还是要靠运气的。 两组同样配置的小组，一个实验了无数次，每一次到最后都是前功尽弃。但是，另一个小组第一次的尝试就成功了… 你能怪谁，又能去怪谁？ 所以说，科研这东西在拥有一定程度的基础之后，运气这玩意，还是占据了相当关键的地位。 当然，如果你能够领先对手十年，甚至于是更多的科研时间，那么在短时间内，人家也是无法追上来的。 高义沉吟着道：“稻田教授也是研究基础疾病的，在去年，他选择了糖尿病。这一年来，他也发表了两篇论文，虽然没有发现nh-1，但是却从另一个角度开始研究和探讨。”顿了顿，高义轻叹一声，道：“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nh-1，那么在这一次的会议中，肯定是他的研究大放光彩了。” 方健缓缓点头，他已经明白了高义的意思。 稻田所在的研究团队也不是吃素的，虽说没有弄出关键性的nh-1，但却从另一个方面取得了相当的成就。 针对基础疾病的研究，其实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并没有那个人规定，一定要先研究出nh-1，才行。事实上，全世界那么多的实验室，天知道有多少人在进行着另辟捷径的研究呢。 方健转头，遥遥地看了眼稻田教授，他平静地坐在那儿，时而与身边的人低语交谈几声，仿佛一切都是胸有成竹。 不过，方健却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位稻田教授绝对不会想要坐在这儿听演讲。 估计他是在看到德尼尔森和王老的论文之后，觉得自己的研究不会有太大的前途，所以有放弃的打算了吧。 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事实上，在科研界，绝大部分的道路都是死路一条。既然眼看其他人有很大的希望能够获得最后的成功，那么是否要坚持自己的研究，就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了。 “各位，现在还有五分钟，高教授的演讲就要开始了。”主持人上台，拿着话筒说道：“还没有就坐的朋友们请快点入座。” 门口等着的一些人立即走了进来，整个会场片刻间就已经是座无虚席了。 方健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这里不仅仅没有空位，甚至于连过道处还站着一些人呢。 虽然站着的人不多，可是据方健所知，在存学术性的会议上，如此这般的高朋满座的情况还是极为罕见的。而且，根据方健的观察，在这里的人并不是那些凑人头的年轻学生。 除了一些明显是媒体工作者之外，还有着许多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在今天上午见过一面，其中不乏坐在前几排有铭牌的主。 所以说，这一次汇报性质的演讲，其实是相当受关注的。 如果方健真是一个普通的实习生，那么在见到这种场面之后，怕是会心慌意乱。可是，方健就连异世界的经验都有过好几次了，自然不会在乎这种小场合了。 “现在，有请高义教授上台，请大家鼓掌欢迎。” 顿时，下方传来了犹如雷霆般的掌声。 虽说如稻田这样的人物并不会拼命的鼓掌，但哪怕是做门面功夫，他也要装装样子。而当整个会场的人都开始装样子的时候，这掌声听起来也是相当热烈的。 坐在方健身边的元剑波突然轻叹一声，道：“还是王老的号召力大啊。” “呵呵。”励楷哥哑然失笑，道：“除了王老的名声之外，这个课题也是非常有趣的，不是么？” 确实，单纯的名声，或者是噱头类的课题，都只能起到辅助性的作用。可是，一旦这两者结合，那么就会迸发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高义整了一下领带，大大方方的走上了前台。 他面带微笑的道：“各位来宾，欢迎你们来到华国首都。”他的目光炯炯，浑身透着一种儒雅的味道。 这一刻的高义，与实验室中的高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无数媒体的聚焦之下，哪怕是一个再平凡的人，仿佛也会变得与众不同。更不用说高义本人就有着足够的实力，所以愈发显得不一样了。 高义在前台讲了几句话，将气氛慢慢地调了起来，然后道：“各位，我知道你们现在非常期待有关于nh-1的一切研究信息。所以，我也不卖关子了。” 下面的稻田教授等人立即就是坐正了身体，凝神细听。 然而，高义目光一转，却是道：“方健，你过来。” “是。” 到了这个场合，不管方健愿不愿意，他都没有了退路。 高义搂住了方健的肩膀，他笑呵呵地道：“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师弟方健，我们实验小组有关于nh-1的研究，方健从头到尾全部参与，并且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团队决定，将这一次演讲的机会交给方健，请相信我，他…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融会贯通 “哇…” 会议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惊讶的交谈声。 来这儿参加会议的，起码有一半不是华国人，而是来自于亚洲各大地区的科学研究者，他们之中十之八九不会华国语。不过，适才高义的讲话却是使用了国际通用语——英语。所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部阐释清楚了，而并不会让人有什么误解。 只是，他的这种做法，却让很多人都为之茫然。 这一次的主讲不是高义教授么，怎么突然之间就换人了呢？而且，换上来的，还是一个毫无名气的陌生人。 不过，他们也听到了高义对方健的称呼，小师弟。 只要是认识高义的人就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意，而一想到那位已经很少在公共场合出现的老先生之时，很多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方健接过了话筒，目光朝着下面巡弋一圈。 虽然在座的几乎都要比他有名气，可方健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儿的胆怯。 “各位，请允许我代表我的老师，王梁院士来给大家介绍一下nh-1的一些有趣的新发现…” 流利的英语从方健的口中讲述了出来，他转身，拿着遥控器点了一下，后方的荧幕上顿时闪现出ppt的画面。 这个ppt是高义团队精心策划组织弄出来的，一系列的组图结合方健的讲述，将nh-1的各种特性，以及目前为止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反应都展现得清清楚楚。 方健拿着话筒，熟练自如地讲述着，他的话没有半点的停顿，所讲述的这些话仿佛已经经过了千百次的演练。 下面的人静静地听着，一开始，还有些人不以为然，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方健毫不在意。 这也是他们的惯性思维使然，因为他都以为，这是王梁院士刻意的在提携晚辈，所以才会让方健在这个重要的场合中代表他发言。 但是，虽然王梁院士在科研界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可这样做却依旧是有些不妥当啊。 特别是对于大会的组织者来说，这简直就是不给面子。 当然，大会组织者就算心中的怨气再大，也是不敢当面去怂王梁院士的。 可是，在下方依旧有许多心高气傲的学者，对此心怀不满。 于是，他们面带冷笑，在下面静静地听着，并且准备在随后的提问环节中给予这小子凌厉一击。 看方健那熟悉的演讲，就知道他私底下肯定是重复了无数遍，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的娴熟。可是，科研这东西，可不仅仅是死记硬背就可以拿下来的。 如果不是对整个研究过程了然于胸的话，呵呵，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提问，都足以让发言者掩面而走吧。 所以，他们此时虽然默不作声，但心中却是牢牢地关注着方健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其中有什么纰漏，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剧烈的学术风暴。 但是，一刻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包括稻田教授在内，那些顶尖学者们的脸上却是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方健的讲述不仅仅简单明了，而且在解说的时候，还会用上一些特殊的例子。 有时候，方健讲到兴头之时，还会手舞足蹈地解说一些方程式。 稻田教授等人都不是新手，他们也都有着多次演讲的经验，所以他们都知道，如果单纯的依靠死记硬背的话，只怕很难有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看着前台方健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以及干净利落的手势，这似乎是一种现场即兴发挥的表现啊… 稻田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的目光在ppt和方健的身上流转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达成初来到了高义的身边，低声道：“高教授，方健这孩子真努力啊。” “什么？”高义讶然问道。 达成初一怔，笑着道：“他演讲得那么好，肯定是背地里下了苦功夫。”顿了顿，他又道：“当然，这也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的演讲稿，他也不可能说得如此顺溜啊。” 高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笑着道：“达经理，你错了。” “什么？” “这并不是我的演讲稿。”高义无奈的一摊手，道：“虽然我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演讲稿，但现在却并没有用上。” “这…不可能吧。”达成初一脸的惊讶，他看着台上潇洒自如的方健，喃喃地道：“他，在脱稿演讲么？” “是啊。” “可是，他这个年龄…”达成初龇牙咧嘴，怎么也无法理解，方健这个小子是怎样做到的。 因为根据他的调查，方健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合啊。 而一个人若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么临场之时又会有怎样的表现呢？这一点，绝大多数从这条路走过来的人都知道得非常清楚。 所以，方健越是发挥得好，达成初和高义就愈发的不敢相信了。 而此时的方健，却似乎是进入了一种相当奇妙的状态之中。 他神采飞扬地面对场中众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实验中的一些技巧，而在他讲述的时候，他的脑海高速运转，所有与nh-1有关的信息犹如大江之水般的汇聚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一刻，不仅仅是ppt图案上的一切内容，就连更多的，他们尚未接触过的内容似乎都涌入其中。 非但如此，随着方健的讲解，他本人对于nh-1的理解也是在飞速地加深之中。 如果说，以前的方健只是将另一个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记录在脑海中。那么此刻，他对于这些内容就开始真正地融会贯通起来。 他第一次站在这样高端的场合之中做演讲，虽然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但要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在诸人的目光凝视之下，方健的精神力量大幅度的运转，并且主动的开始吸纳和领会这些知识。 这是一个快速的学习过程，就像是某种化学反应般，起到了不可思议的催化剂作用。 所以，方健越说越快，并且信心越来越足，这一刻的他，仿佛浑身上下都展现着某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让人听了之后生不出半点违逆之心。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提问环节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停了下来。 因为此刻，他已经将所有应该讲述的内容全部介绍完毕了。 他视线流转，看向下方，面对着会议室中的所有视线，脸上带着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台下所有人的反应也是各自不同，那些真正的学者们一个个凝神苦思，或者是低头交流着什么，都是一副极为严肃的模样。 反倒是那些新闻记者们一个个抓紧时间拍照，当然，他们所拍的可不仅仅是方健，而是环顾全场，特别是下方的高义、稻田等人，受欢迎的程度并不逊色于前台上演讲的方健。 戴琳娜也是其中之一，她的表现与周围大多数的新闻工作者们一般无二，也是尽可能地收集着素材，化作了会议室中的一流清泉，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方健环顾一圈，朗声道：“各位，我的介绍到此为止，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提出来了。” 提问环节，是演讲的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许多科学研究者在台上介绍的时候能够做到侃侃而谈，仿佛无所不知。可是，一旦进入了提问环节，就要有着被无数同行刁难的准备。这时候，才是对演讲者的真正考验，如果实力不足的话，那么这个出头的机会就很有可能变成一个人生污点。 当然，若是方健能够完美地应付下来，那么这就是一场成功的扬名之作。 台下顿时安静了起来，包括哪些交头接耳的人也是停了下来。 不过，并没有人马上提问，而是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状态之中。 戴琳娜和几个熟悉的新闻工作者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按照他们往常的经验，提问环节才是获取素材的最好时间。因为一旦提问，就免不了进入一种针锋相对的环境，如果提出的问题，前台上的那位回答不出，或者是被提问者难倒，那才是最好的新闻呢。 所以，一旦进入提问环节，他们就做好了捕捉画面的准备。 可是，今天似乎是有所不同，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依旧没有人主动开口。 这与他们的经验似乎有些不符啊，在这种学术会议上，不是应该很热闹才对的么？ 他们这些人参加过无数次类似的会议，所以一眼看过去，就能够发现台下听众们的猫腻。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来听演讲的，又有多少人是来凑人头的，基本上逃不过他们的观察。 而今天来会议室中的，基本上都是来认真听讲的人。 虽说其中肯定有主办方特意安排的人来凑数，但绝对是寥寥无几。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此刻都应该有人举手提问了才对啊。哪怕是凑人头，起码也要有凑人头的样子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是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高高地举起了手。 戴琳娜等记者们眼眸一亮，各自找到角度，远远地对准了此人，并且按下了快门。 这是一位中年学者，有着西亚人的面容，他拿过了话筒，道：“尊敬的方教授，你的演讲非常精彩，我基本上听明白了。” 戴琳娜等人又是一怔，在提问环节说这样话的人，似乎极为少见啊。 提问，其实就是挑刺啊，如果你都听明白了，那你还提问个屁呀。这不是赤裸裸地拍马匹的行为么？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们肯定会以为，这是主办方或者是演讲者事先安排好的事情。 可是，他们这些新闻工作者既然能够来这里进行采访，那么对这个会议中的主要人物肯定有些了解。 说话的这位，是袋鼠国的一位著名学者。这次参加亚洲会议，也算是一位顶级来宾，想要让这样的人物做托…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点吧。 戴琳娜陡然转头，朝着高义看去。 此时的高义面带微笑，只是在这个笑容之中包含的内容稍微有点多罢了。 他半是欣慰，半是惊讶地看着台上的方健，这个小师弟的表现，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达成初凑了过来，低声道：“高教授，他做得怎么样？” 此时的达成初也是有些拿不准了，按理来说，方健那神采飞扬的演讲，应该说发挥得十分好才对。可是，现场的反应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高义轻笑一声，道：“达经理，你放心，他做得很好，讲得非常透彻，真正的学者，很容易听明白的。” 达成初一怔，道：“如果听不明白呢？”他心中暗自腹诽，这句话也太夸张了吧。 要知道，每一个人对事物的理解其实都是有着差异化的。同样的一个东西，在不同人的眼中，肯定是有着细微的差别。 科学研究就更是如此了，演讲的水平再好，但是想要征服在场的那么多同行，似乎也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情吧。 高义哑然失笑，道：“如果听不明白，那就是假的学者。” 达成初顿时就是瞠目结舌，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这样的回答，也太霸道了吧！ 不过，他虽然是王梁团队中极为重要的人物，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科研工作者，所以也无法对这句话发出有力的质疑。 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急促的问道：“高教授，方健不会是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高义微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没有，小师弟很聪明，讲得非常透彻，但是对于其后的研究思路，以及实验过程中最关键的那几个点都有所保留。就算他们听懂了，最多也就是做一个重复实验，但还不一定能保证成功呢。” 说到这儿，就连高义都有些惊叹，因为他有着自知之明，哪怕是自己上台，也未必有着这样的发挥。 此时，那位袋鼠国的嘉宾继续道：“方教授，我对于这一款nh-1非常感兴趣，想要请问一下，您打算如何针对它进行下一步的研究呢？” 高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转头看去，眼神也有些不善了。 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太好回答呢。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新想法 科学研究这东西，如果在没有出成果之前，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因为归根结底，这就是不断地试错，然后再试错，再试错，一直到解决办法的那一刻为止。 可是，如果是已经出成果的东西呢？那么其研究难度，也就直线下降了。 虽说先行者会设置种种障碍，让后来的追赶者难以超越。可是，一旦有了成功的先例，那么从许多东西中就可以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了。 第一颗原子弹诞生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人类可以制造出具有如此巨大威力的武器。 可是，第一颗原子弹诞生之后，第二颗又用了多久呢？第三颗呢…这个时间是逐渐减少的。哪怕第一颗原子弹的拥有国家已经实行了最严格的技术封锁，可人家还是能够循着这条路一样的走过来。 后来者追赶的难度，其实是远远的小于先行者的。 王梁院士所在的科研团队其实也是这样。 在nh-1诞生之前，想要将这东西捣鼓出来，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可以说，这不仅要拥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和天才的灵光一闪，更主要的还是要有足够强势的运气。 但是，这玩意既然出来了，那么其余研究团队拥有nh-1也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当然，这东西出现之后，还是需要继续研究，可如何研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呢？如何做，才能保证不走弯路呢？ 这些，都是研究基地最为机密的东西。 在正常情况下，记者或许会不知好歹的询问，但是同行如何这样打听，那就是比较犯忌讳的事情了。 不过，此刻整个会场的人都盯着方健，高义就算是有心想要提醒，也是很难开口的。 方健也是微微一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他当然可以实话实话了，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就等于将此后的研究计划透漏给别人。虽说人家暂时无法得到完美的实验计划，而方健也有信心，让高义的团队保持足够的进度。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坦然相告。 因为他若是这样做了，人家未必会感激他，或许反而会在背后嘲笑他蠢笨如猪吧。 哪有将自己尚未进行的研究计划透漏给别人的呢？ 那么，自己需不需要回答呢？ 仿佛是看出了方健的迟疑，那个袋鼠国的学者一拍脑门，苦笑着道：“抱歉，我刚才听的入迷了，所以想要迫不及待地知道后续的研究，对不起，我不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 方健的眼皮子微微一挑，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突然，一个美妙的想法从中诞生，他呵呵一笑，道：“这位先生，我可以回答您的问题。” “啊？” 下方那些具有着专业知识的人都是眼眸一亮，立即凝神关注。 高义的脸色则是微微一变，他的拳头都在不知不觉中拽紧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想要立即冲上去，将台上的方健拉下来。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是因为受到这种场合的刺激，所以心态发生了变化，整个人都飘了么？ 在这种场合将后续的实验计划泄露出去…若是让老师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会气的大发雷霆吧。那时候，就连自己都会受到极大的牵连呢。 只是，这样直接冲上去，那不就是破坏了这场演讲，让老师的心血白费了？ 方健丢掉了手中的视频遥控器，他转身将台上的那块白板放到了中心位置。 这里可是学术发布会，所以主办方才会特意准备了这块白板。这是因为这些学者们一旦开始讨论，肯定要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而那些内容，在事先的ppt中是不可能准备齐全的。 方健拿起了白板笔，迅速地在上面书写着。 他写的确实是nh-1的后续研究方案，但是，高义仅仅看了片刻就按下了冲上台的冲动。 他仔细地看着方健的书写，并且不断地在心中做出对比。 因为这段时间，他每天和nh-1打交道，所以他轻易地看出来，这些内容确实与nh-1有关，而且还是一种颇有见地的研究方案。 可问题是，这个方案与他们在研究基地中讨论的完全不同啊。 高义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从未见过这个方案。 不仅仅方健此前没有提出过，就连整个研究基地中的所有研究员们都没有提出过类似的方案。 那么，这东西是哪里蹦出来的呢？ 突然，高义的眼眸闪过了一抹骇然之色。难道，这些都是方健的临场发挥么？ 如果真的是他刚刚构思出来的，那方健就未免太可怕了一点。因为根据他心中的对比，发现方健写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具有着相当的针对性。 可以说，方健在研究nh-1的工作上又找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虽然高义并不知道这条道路的后续结果如何，但是在这个场合中纰漏出来，究竟合不合适呢？ “高教授。”达成初突然低声道：“要不要阻止他？” 虽然达成初并不是研究人员，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当然明白后续研究计划对实验进度具有着怎样的深刻意义，而看方健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在这里写出来，那也太过分了吧。 然而，高义仅仅是沉吟片刻，就微微摇头，道：“达经理，让他写吧。” 达成初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暗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尊重这一对师兄弟的选择。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刚才，高义也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定了决心的。 因为他相信，方健绝对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既然他在这里将这一条展现出来，那是不是代表着，这条路里面有什么陷阱呢？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条死路呢… 高义凝视着前台上挥笔如飞的方健，他的眼眸熠熠生辉，小师弟啊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不过，就算是方健为了逞能失误又如何？ 反正这小家伙在自己的研究团队之中，可以随时查看和调整实验计划与进度。 哪怕是公平竞争，高义也有信心，可以将所有的竞争对手打个屁滚尿流。 他抬起了头，停止了胸膛，心中充满了斗志。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挖坑 方健继续在白板上写着，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其实，高义没有猜错，方健并非一个不识大体的人。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将真正的思路写出来，会起到什么恶劣的后果。 哪怕他对科研竞争有着强烈的自信，但也绝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他此刻所写的这些内容，其实就是一条死路。 只是，这条死路在没有证实之前，却是充满了疑惑，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探寻下去。 而事实上，这条思路在另一个世界中已经有许多人走过了，但是，最终的证明却是，这是一条死胡同，而且是一条很深很深的死胡同。 根据另一个世界的史料记载，有无数的实验室为此花费了庞大的经费和人力物力，最终才得出了这个令人沮丧的结果。可以说，这是比nh-1还要大的一个巨坑。 研究nh-1虽然无法取得真正实际性的成果，但是在此研究之上，起码还能够衍生出一些东西来。而最终解决糖尿病的关键，也正是其中的一个衍生物。 所以，只要孜孜不倦地研究下去，或许某一日老天爷开眼，真的能够让他们发现其中奥秘。 可是，如果按照现在方健所书写的思路去研究nh-1的话，那么很好，结果就是恭喜你，你必定会一无所成。 方健原来并没有将这个坑抛出去的打算，可是，既然有人询问了，那他干嘛还要藏着掖着呢？将这个坑丢出去害害人也好，反正他们并不是自己国家的研究团队。 既然有着想要在自己身上讨便宜的想法，那就不要怪自己引君入瓮了。 下面，人群中再度寂静起来。 无论是那位提问的贵宾，还是稻田教授等人，都是拿出了手机，不断地拍摄着。 哪怕方健并没有写完，他们也愿意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争取尽可能地将上面的字记录下来。 终于，方健写完了最后一笔，他丢掉了白板笔，停止了腰杆，转身。 “方教授，您能让开一点么？”一位中年学者大声说着。 嗯，虽然方健的年龄和模样，似乎怎么都无法与教授联想到一起。可是，此时这些人的称呼却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承认了方健的实力和地位。 方健一怔，面色古怪地走开了几步，将整个白板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顿时，照相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众人抓紧了时间，将上面的文字彻底记录下来。 方健使用的是英文书写，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得更加清楚明白。而事实上，那些具有着深厚底蕴学识的人，在听过了方健的演讲之后，对白板上的这些文字顿时有了一定的了解。 学术上，从某种程度而言，其实是具有着相通属性的。 有时候，两个人的三观或许有着巨大的区别，可是在学术上的认知，却有着共同之处，他们还是能够轻易地理解对方的意思。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是否赞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真的和谐统一，那这个天下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学派区分。 所以，当方健将他要表达的内容写完之时，不管其他人是否认同，最起码他们已经看懂了。 嗯，只能说他们看懂了方健的后续实验思路，而并没有与之配套的具体实验计划。不过，实验思路其实就是最重要的，是所有研究的核心所在。 只要有了这东西，并且认可它，那么完全能够以此为核心，打造出一套合适的实验计划来。 “方教授，能告诉我您是如何思考的么？” “方教授，我对第三排的那行文字无法理解，请问您为什么打算这样做。” 片刻之后，人群中慢慢地骚动起来，当某一个人将一个问题抛出去之后，就有更多的人开始了询问。或许他们都知道，方健能够将这东西拿出来，就已经是一件相当破格的事情了。而且，这样的好事不太可能持久，或许下一刻就会结束，所以，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将心中所想的问题全部提出来。 或许，台上这个只图自己表现的傻瓜，真的会为他们讲解呢。 方健微微一笑，正想要遂了他们的心愿，将这个坑挖得更大一点，让更多的人跳进来之时，就看到高义走了上来。 高义一上来，就直接挡在了那块白板之前，他哈哈一笑，道：“各位，我们现在所提问的，是已经发表的内容，至于其它方面的提问，还是留待以后吧。”说完，他挥了挥手，两位工作人员立即走了过来，将白板拿了下去。 下面的人群中立即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是对这个举动却没有人反对。 因为他们又不是白痴，那么多的时间，别说是拍一张照片了，哪怕是拍十张都是绰绰有余的了。若是真有人没拍到的话，那也实在是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太蠢了。 高义目光巡弋一圈，道：“那么，还有人提问么？” 坐在正中间的稻田将手机塞入了口袋，突然开口，道：“高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高义一怔，面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 方健讲述的那么明白，如果是在校生不理解也就罢了，那是因为他们的知识储备不够。可是，稻田教授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不过，他立即收敛心神，道：“稻田教授，请说。” “我刚刚查过这位方君的姓名，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稻田教授微笑着道：“我想请教一下，他是不是在今年第n期的《自然》中发表过论文？” “哇…” 下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噱头，虽说在座的许多人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期刊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可是，对于有能力在上面发表论文的学者，他们还是愿意给予一定的尊敬。 高义磕巴了一下嘴巴，心中暗骂。 这个稻田，又在搞什么鬼啊。 这种场合，不询问学术上的问题，怎么反倒问起了这个。 只是，看着下面一片期待的目光，他还是微微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那个时候，方君已经是王老先生的学生了么？”稻田紧追不舍地问道。 高义面色一沉，道：“没有，那个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好的。”稻田微微一点头，笑着道：“我没有问题了。” 高义：“…” 方健：“…”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有趣的人 “他发表了什么论文，查一下！” 几乎与此同时，台下许多人都在暗搓搓地询问着。 如果是一般的学者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虽然也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但却绝对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效果。 此刻的台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拿出了手机，或是询问，或许查询着。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们对方健的好奇心。 今天这个场合，本来应该是王梁院士的大弟子做演讲的地方，然而，一转眼间发言者就换了一位。不过，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位发言者虽然此前默默无闻，但是他却以自己那独特的表现征服了众人。 在前台的讲述上，他说的简单明了，将那些深奥的知识用最直接的方式阐述的清清楚楚。当然，这也是他们有着一定基础的缘故，若是没有与此相关的知识底蕴，就算方健讲得再仔细，他们也未必听得懂。 但不管怎么说，方健的实力已经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这一点，只要从随后的提问环节就可以略窥一二了。 那些懂的人是真懂的，而不懂的人，或者是半知不解的人，在看到周围导师或者的朋友们那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也是没有了询问的欲望。 如果这时候开口，那岂不是证明，自己的水平不如人了？ 总而言之，今天方健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可以说，这一次王梁院士可以为他安排的演讲，已经起到了百分之二百的作用。 从今以后，方健在首都圈的科研界里，起码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名字的人物了。 当然，也仅仅是有一点名气而已，距离高义等人还是有着一段巨大的差距。 而就在众人惊讶方健来历的时候，稻田教授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顿时引起了无数的涟漪。 “天啊，那篇有关于帕金森的研究竟然是他发表的？” 片刻之后，就有人身不由己地叫了起来。 虽然今天在场的人大多是内分泌专家，可是他们对神经系统却也不会太过于陌生。如果平时没有关注这方面也就罢了，但总有人有所涉猎，而那些人就是现场最好的解说员。 很快的，他们都知道了这篇论文的分量。 这竟然是一篇有希望解决帕金森综合症的论文，怪不得以《自然》的高傲，也愿意刊登这篇文章了。 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方教授，请问您对帕金森的研究已经到哪儿了？” 方健微怔，笑着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问错题目了。” 帕金森和糖尿病虽然都属于基础病症，但是发病原理和治疗手段的，都是差之甚远，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那并不是请教，而是添堵啊。 然而，那位中年男子却是焦急地道：“方教授，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的母亲就是一位帕金森综合症患者，而且现在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也不知道她还能够坚持多久。所以，我希望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请您原谅我迫切的心情。” 场中再度安静了下来，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就不免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高义迟疑了一下，如果是其它缘故，他当然可以代表方健拒绝作答。可是，因为亲人的缘故嘛…高义转过了头，那眼神中竟然也带着一点儿期望了。 方健看着对方那灼热的眼神，想了想，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根据我的研究，n市的一家药厂已经开始临床实验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进行最后一步的人体实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明年初就可以推向全国了。” 其实，一种新药的研发，诞生，以及实验，并且最后通过检测，进入国内医院药房的流通环节，那可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其中只要有一点儿的疏忽，或许全部的投资都会打了水漂。 从新药最初的立项，到最后的推广，哪怕是用以年为单位的时间去运作也不算太多。 换句话说，如果方健的那家药厂是普通人开的，那么想要等到帕金森特效药上市，真不知道还需要经过多少年的努力。但是，方健的背后有人啊… 正是在那些背后推手的运作下，所以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当然，那些运作者并不是贪婪，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款特效药确实有效，所以他们也想要尽早推广出去，能够让更多的人享受这个福音。 “明年？”那中年学者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他上前两步，问道：“现在的人体实验，效果如何？” 方健沉吟片刻，道：“效果极好，并且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什么过度的副作用或并发症。” “哦，上帝保佑。”中年学者用手在胸前划了几下，向着方健深深地一躬，道：“方教授，感谢您。” “啪啪啪…” 无数相机忠实的记录着这一切，特别是那中年学者最后感谢的一幕，完全是发自于真心实意，所以就算是拍成照片，也显得特别的真实。 人们都说好演员的演技高明，演什么像什么。但是，任何演技也无法替代真实的感情啊。 戴琳娜一边拍照，眼珠子一边滴溜溜的转动着，她这一次是真的被方健给惊到了。 因为徐毅霖的缘故，所以她在进入这个会议室之前，就已经知道方健会替代高义上台。但是，方健的表现如此出色，却是远远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更让她感到惊讶和不解的是，方健还在《自然》上发表了什么论文，并且因为这篇论文，似乎连帕金森综合症也可以治愈了… 她和很多同事都生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念头，哪怕他们都知道，眼前这几个有着巨大声望的学者联手起来搞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在想…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 看着远处的方健，戴琳娜一扬头，手指掠过额旁发际，展现出了一片妩媚风情。 呵呵，这小孩子，真是有趣极了！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何怨何仇 客房内，高义看着方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道：“小师弟，你呀…” 方健微微一笑，道：“师兄，我自作主张，你可不要生气啊。” 达成初的神情微动，但却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们说的一切，自己怕是插不上话。 果然，高义叹了一口气，道：“小师弟，你说的这个思路，以前没提起过啊？” 方健心中暗道，这个思路本来就是一个死胡同，我干嘛要提出来呢？难道是想要拖累整个实验团队么。坑别人叫战略，坑自己的话，那就叫傻逼了。 不过，当着高义的面，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要挠了挠头皮，笑着道：“师兄，是这样的，这几天我在做准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今天被他们一问，我就忍不住说出来了。” 高义的眉头略皱，道：“小师弟，你的阅历还是太少了啊，有这么好的思路，你应该先和我们商量才对。” 达成初微微一怔，目光忍不住扫了眼高义。 他先前已经做过了这样的提示，但却被高义否决了，直到台下有人继续提问的时候，高义才出面将白板收起来。可是，他为啥现在又要这样说呢？ 方健呵呵笑着，道：“是，师兄，我以后不会了。” 高义凝神看着他，突然道：“小师弟，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这个思路有什么缺陷？” 方健一怔，讶然道：“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此时，方健的心中是真的感到惊讶了，按照他对高义的了解，应该没法看破才对啊。 其实，这条道路虽然是一个死胡同，但是在证明之前，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扑了上去。由此可见，最起码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个正确的道路。 别说是高义了，哪怕是王梁院士和德尼尔森教授都在这里，方健也不以为，他们就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玄机。 高义轻笑一声，道：“我哪里看得出来，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老成的性子，应该不至于做出有损我们团队的事情。所有，我才会猜测一下。” 方健这才明白，他笑着道：“高师兄，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有缺陷。但是…”他拖长了语调，道：“我就是感觉，这条路似乎有些不对头。” “哦，你对它的感觉不好？” “是。” 看着方健如此认真的表情，就连高义都变得严肃起来。 达成初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心中却是暗骂，两头小狐狸，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不过，单凭感觉来推断研究方向？这也有点儿戏了吧。 然而，达成初并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高义肯定会破口大骂，直至骂到对方怀疑人生为止。可是，换做方健，他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并不是说高义为人迷信，而是这一个月来，方健以他的实际行动做出了最好的证明。 自从方健获得了王梁院士的允许，来回奔波于两个实验团队之后，每一天的实验结果总结都会交到他的手上。在高义和祝天才等人看来，那些数据十分合理，就算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也是在合理范围之内。 实验吗，肯定会出问题的，不出问题的实验，那就不叫实验，而叫流水线了。 但是，方健在看过那些数据之后，总是能够提出一些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的问题。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问题是，经过了屡次的验证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方健的选择要么就是正确的，要么就是能够让数据变得更好看。 包括王梁院士都曾经询问过方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每一次方健都是腼腆地告诉众人，这是一种感觉。 在高义看来，这与其说是感觉，不如说是一种天赋，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 所以，当此时方健用感觉不好来告诉他答案的时候，高义立即就是相信了。 “小师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根据这个思路研究下去，肯定没有好结果？” 方健一怔，若是按照他的心意，他肯定会点头告诉对方，这就是一个坑。可是，想想目前的情况，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道：“师兄，我是有这样的感觉，但却不敢肯定。要不，我们也弄出一个人，往这方面试试？” “一个人，试试…”高义哭笑不得地道：“小师弟，你是在开玩笑的么？” 别看只是一个思路，但问题是，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进行下去，那么就算配给一个实验小组都嫌不够啊。 方健呵呵一笑，道：“师兄，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分一个人抽空去弄一下，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可是还有正事要办呢。” 高义愣了一下，道：“你是说，放弃这个思路？” 如果真是一个人慢慢搞的话，对于整个团队而言，和放弃有何区别。 方健无奈的双肩一耸，道：“我们既然选定了方向，最好不要三心两意。” 高义沉吟片刻，突然道：“小师弟，如果我们与人合作呢？” “什么，与人合作？”方健惊讶的问道。 “是啊，元剑波是水木大学的生物系教授，他的手上有一笔研究资金，还没有敲定研究项目。如果你肯与他合作的话，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高义沉声道：“老师与各大院校都保持了非常良好的合作关系，我想水木也不会反对的。” “这个，不太合适吧。”方健喃喃地道：“这毕竟是我们的项目，就这样交给他，他会不会感到，感到…” “你放心，我和他在微信上聊了几句，他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方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高义说得合情合理，既然自己力有不逮，那么把这个项目交给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啊。 若是朋友的研究成功了，他们多少也能分享到一点利益。 但是…方健却能够肯定，这个项目是一个坑啊，而且还是一个巨坑。 他抿着嘴唇，默默地看着高义，心中暗自腹诽。 师兄啊师兄，你和元教授何冤何仇，为何要把他往死里坑呢？ 第一千零二十章 访客 电话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方健拿起随意地看了一眼，就随手按掉了。 因为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而在现代社会，陌生电话打进来十有八九都是各种各样的推销，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方健并不会轻易的去接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方健刚刚放下了电话，第二个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瞄了一眼，发现这个号码和刚才一模一样。 如果是推销电话的话，在第一个对方不接听之后，一般就不会重复拨打了。 所以，接连两个电话那就表明，对方肯定有事。 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方健道：“喂，你好。” “方君，你好。” 方健一怔，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但他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这是什么人。 “呃，对不起，你是…” “我是稻田恒一，今天下午见过面的。” “啊，稻田教授啊。”方健这才恍然，怪不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却就是无法对号入座呢。 今天下午与这位稻田教授交谈之时，他们使用的都是英语，所以方健才会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此刻一旦提及，方健的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了这位稻田教授的样貌。 这是因为稻田教授作为今天的主嘉宾，在诸多参与会议的科研者之中，无论是名气还是声望，都是数一数二的，哪怕他想要低调不引人注目都不太可能。 稻田恒一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难得方君还记得我，我想要来拜访方君，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健微怔，讶然道：“稻田教授，您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呢？” “呵呵，方君的电话很难查询到么？我向会务组打听了一下，不就知道了。” “哦，这样啊。”方健心念电转，口中却是说道：“要不，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方君不介意，我现在就过来。”稻田恒一沉声道：“你是在****号吧。” 方健眼眸微微闪动，缓缓地道：“是啊，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放下了电话，方健沉吟片刻，他并没有给高义等人打电话，而是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片刻之后，门铃声响了起来。 开门，稻田恒一果然站在了外面，他面带微笑地道：“方君，你好。” “稻田教授请进。” 方健将他引进客房，两个人分别坐好。 拿出酒店里准备的茶叶，方健泡了两杯茶，随意地放好，笑着道：“稻田教授怎么知道我的房间号啊？” “呵呵，也是会务组告诉我的。”稻田恒一道谢之后，慢悠悠地说道。 方健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心中却是暗自冷笑。 会务组或许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毕竟他是需要上台演讲的人，留下电话号码也是正常的程序。但是，要说会务组知道这个房间是他的，那就有些扯淡了。 达成初给他们包了四间房，除了高义是套房之外，其余三个都是普通单间。而更重要的是，这些房间并没有通过会务组。而更重要的是，这四间房并不是以方健的名义开的，所以哪怕稻田恒一去总台询问，也休想问出些什么来。 那么，稻田恒一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呢？ 方健心中暗叹，原本他以为，与徐毅霖合作的，很有可能是来自于欧洲方面的某间实验室。毕竟，戴琳娜可是一位具有着欧美风情的大美女啊。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估算似乎有些错误呢。 “稻田教授，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稻田恒一坐直了身体，道：“方君，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是一位天才，真正的医学天才。” 方健嘴角扯动了一下，他心中暗道，我确实是一位天才，但却并不是什么医学天才，而是一位能够穿梭其它世界的天才，这样的天赋，或许也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吧。 “方君，不知道你对以后的人生有什么规划呢？” 方健微怔，笑着道：“我还年轻，走一步看一步吧，何必那么早做打算呢？” “哎。”稻田恒一叹了一口气，道：“方君，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而已。” “可惜？”方健的眉头略皱，实在是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是啊。”稻田恒一重重的点头，道：“方君，你在《自然》的那篇论文，我已经拜读过了，对你的奇思妙想以及研究能力十分佩服。” “哦，稻田教授您客气了。”方健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愈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君，请原谅我在没有取得你允许之前，已经查过了你的履历。”稻田恒一满脸真诚的道：“我发现，帕金森特效药其实就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道：“在这个过程中，你并没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道：“稻田教授，您可能弄错了，在我研究帕金森的时候，我在n市的一位教授曾经出过大力。” “哦，如果说把你的文章推荐给自己的老师，并且最终能够在《自然》上发表也算得上是出大力的话，那我无话可说。”稻田恒一淡淡地道。 方健的眼眸微微闪动，能够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证明稻田恒一是真的了解过这件事情了。 要知道，当初学校可是奖励给方健两间实验室了，但却依旧是用着姜雄兵的名头。所以，在一般人的眼中看来，方健能够获得成功，肯定也有着姜雄兵的功劳。 但稻田恒一却是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稻田教授，您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啊。”方健笑眯眯地道。 “是。”稻田恒一毫不犹豫地承认了，道：“我只是觉得，以方君您这样的天才，应该有着更好的科研环境和待遇，在这个地方滞留，是对你自己人生的不负责。” 方健哑然失笑，道：“是么？那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稻田恒一突然抬头，道：“方君，我知道王老先生是贵国最顶尖的人才，他的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但是，我想请问方君，这些资源你能够随便调用么？”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拉人入坑 元剑波的目光首先落到了桌子的名片上，他的眼皮子微微一挑，道：“稻田恒一？” 高义的脸色微变，低声道：“方健，这是哪里来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稻田教授不知道哪里打听到了我的房间号码，所以过来找我，和我谈了谈，并且留下了这个名片。” 高义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张了张口，有心想要询问，方健究竟与那个家伙谈了什么。但是，这句话在嘴边荡了一圈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高义肯定会询问到底。但是，虽然元剑波等人的关系也是亲近，可毕竟是隔了一层，高义也不愿意他们掺和进来。 励楷哥突然开口，道：“方老弟，稻田教授找你干嘛啊。” 高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在这种场合中，也唯有励楷哥开口，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有时候，女性的存在是有着必要。虽然说，励楷哥强悍起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太像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而已。 方健微微一笑，道：“他邀请我去东京大学读书，并且愿意让我管理一个实验室，不干涉我的研究项目，以及每年提供百万美金的基础研究经费。” “啊。”元剑波的脸色微变，他怎么也想不到，稻田恒一竟然会提出这样不靠谱的条件。 这会不会是方健自抬身价的说法呢？ 在元剑波的认知中，这样的条件，别说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了，就算是成名已久的教授们，怕是也要为之心动了。 那毕竟是东京大学啊，是亚洲圈内首屈一指的顶级大学，哪怕是他，在听到这个条件之时，也是忍不住有些立场不稳了。 百万美金的基础研究经费，元剑波也能够拿得到。但问题是，不干涉项目的研究，这样的权限，就连此刻的他都没有能力拿到手呢。 由此可见，为了挖方健，对方下了多大的本钱！ 高义的脸色微变，道：“方健，他真的提出了这个条件？” “嗯。”方健微微点头。 “这…”高义的脸色变幻莫测，缓缓地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你的重要性。” 方健微微一笑，看来高义师兄还没有笨到家啊。 如果就凭下午的这一场演讲，稻田恒一是绝不可能开出这样的条件。 无论方健在演讲中表现的多么出色，但那毕竟只是一场演讲，而不是方健做出了什么令人炫目的成绩。所以，稻田恒一就算是爱才，也不可能开出这样的天价。 也唯有他知道方健在实验团队中真正的作用，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找上门吧。 可是，稻田恒一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啊，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眼看高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方健并不催促，有些事情还是点到为止，就看高义是否有所警觉了。 “方老弟，你的决定是…”闻天睿沉声问道。 他当然希望方健能够拒绝，可是，面对这样的条件，是一个年轻人能够抗拒的么？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已经是老师的门下弟子了，以后有着很好的前程，既然如此，我干嘛还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冒险呢？” 元剑波的神情微微一动，他很想告诉对方，王梁院士的门下弟子是一回事，在东京大学执掌一个独立实验室，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过，瞅了眼高义，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哈哈，方老弟有远见。”闻天睿拍了一下大腿，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主见的人，来，我敬你一杯。” 方健笑呵呵的与他干了一杯，然后道：“元教授，如果您一定想要进行nh-1的第二种实验，那么我建议，你把稻田恒一也拉进来吧。” “哦，为什么？”元剑波不动声色的问道。 方健并没有任何隐瞒自己心意的打算：“我看稻田教授的样子，似乎对这个项目也是有着很大的兴趣。可是，我觉得这个项目基本上很难研究出什么东西，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找一个伙伴，来分担资金和风险。” 元剑波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看见方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科研这东西，的确是有着风险，而且风险和回报率还是不成正比的。 你投入一个亿到基建之中，多多少少都能看见一点东西出来。可是，将一个亿投入到科研之中，或许连一个小水花都看不见。所以，每一项研究的成立，都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而方健的这句话几乎是明显的告诉了元剑波，这个项目亏本的可能性极大。为了不让你赔掉裤子，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傻逼来接盘…嗯，在这个计划里，稻田恒一就是傻逼。 只是，这些话当着他们的面说，真的好么？ 而且，自己和稻田恒一就真是傻逼么？ 元剑波的思想已经回到了下午，他在回忆着那张白板上的内容。那一条条的文字飞速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不可能啊，这么好的思路，怎么可能一无所获呢？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方健的想法，这种单凭感觉就做出决定的事情，太过于虚无缥缈了。 元剑波纠结许久，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方老弟，我知道你不看好这个项目。但是，我还是不死心，不过，如果稻田教授愿意与我合作的话，我想，我们这儿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他转头，道：“各位，今天酒桌上的这番话，就到此为止，不要传出去了。” 高义等人都是连连点头答应，他们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 如果让稻田恒一知道，他感兴趣的项目，在方健的眼中就是一条死路，但为了承担风险，所以才会特意拉他入伙的话，真不知道那位稻田教授会有何感想了。 元剑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明天，我就去找稻田教授商量这件事情。方老弟，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呵呵，等到实验开始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多多指点啊。” 方健和他碰了一杯，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为啥元剑波还是不死心呢？ 哎，或许这就是命吧！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胜券在握 稻田恒一坐在客房内，他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 茶道，是他最为喜爱的一种业余爱好。哪怕是在异国他乡，他也要每天泡上一杯香茗而默默品尝。 对于他来说，喝茶已经不再是一种交际方式，而是一种享受了。 突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稻田恒一的眉头略皱，在每天享受茶道的时间里，他最不喜欢手机等现代用品了。 哎，这里不是国内，否则他在这个时间段绝对不会将手机带在身边。但是，既然来到了其它的国家，那么有时候也只好放低要求了。 斜斜的瞅了一眼，稻田恒一已经决定，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他就不去理会了。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眸却是突兀的一亮，随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来电显示上写着的，正是方健的名字。 方健，是他来华国之后的一个最大惊喜，特别是在某个商业间谍告诉他，方健的真正实力之后，稻田恒一就对这个年轻学者志在必得了。 当然，稻田恒一也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人的天赋再厉害，也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而如今，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人的天赋消耗殆尽之前，想办法让他的天赋为自己所用。至于以后，当方健的天赋用尽，再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的时候，就是他弃之如敝履之时了。 当然，现在的方健还处在仿佛是无所不能的上升期，所以他必须要讨好。 今天他在方健面前所允诺的条件，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了。其中科研资金什么的，虽然也很吸引人，但稻田恒一却并不以为，一百万美金就能打动方健。他真正抛出来的条件，其实是东京大学一个科研小组的掌控权。 这，才是真正科研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要知道，教授和教授之间是有着巨大区别的。 普通教授和带组教授，以及掌控实验室的教授之间，那身份地位和待遇绝对是天差地远。 为什么每一位教授都想要自己掌握一个实验室呢？为什么他们希望实验室的规模越大越好呢？这些，都是有着必然的原因。当然，想要解释这些问题，那就复杂的多了。但稻田恒一对人性却有着深刻的研究，他自然明白应该用什么来吸引如同方健这样的年轻学者。 稻田恒一拿起了电话，他并没有立即接听，而是默默的在心中计数，直至电话铃声响到第五下之时才按下了接听键。 这一刻，他其实已经能够猜测到方健的电话来意了。 这个年轻人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稻田恒一微微摇头，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心里要求，若是早知道他答应的那么爽快，真应该将要求再放低一点儿才对。哎…自己对人心的掌控还是不够深刻啊。 他心中暗自感叹，嘴巴上却是热情洋溢地道：“方君，你好啊。” 电话的另一头，方健道：“稻田教授，您现在方便么？” 稻田恒一心中冷笑，这个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啊。 若是换做自己的话，哪怕是答应了，也要矜持个一两天啊。但是，方健却这样急吼吼的凑上来，真是让人无语。 “呵呵，只要方君有空，我随时都有空的。” “好极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商议，您有空就太好了。”方健欣慰地道：“我想要带一个人来拜访您，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当然不…啊，什么，带一个人？”稻田恒一愣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人？” “元教授。” “哪个…元教授？”稻田恒一的脸上微微泛黑，华人中姓元的人并不少，而且以华国的人口来说，教授的数量群也是极大的，他又怎么可能全部知道。 “哦，是元剑波教授。” 稻田恒一的脑海迅速的转动了起来，他的脸色微变，道：“水木大学的那位？” “是啊。” 稻田恒一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个方健，为啥要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而且，那个人还是华国的水木教授。 豁然，稻田恒一的眼睛睁圆了，他已经想通了。肯定是水木大学的元教授也想要招揽方健，所以开出了一个让人很难拒绝的条件吧。 说实话，稻田恒一所开出的条件已经是相当的丰厚了，就连他自己都为之心动。不过，华国人如今似乎更加需要人才，他们能够为人才付出的怕是更多吧。 不过…稻田恒一扬起了头，他可是太阳国的人啊，这一辈子经历过许多挫折，他并不怕挑战。 于是，他斗志昂扬地道：“方君，只要是你带来的人，当然可以来。呵呵，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你说对不对？” 电话的另一头，方健莫名其妙的看着电话，心中却是暗自狐疑，稻田恒一为啥说这句话，难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不太可能啊，这是刚才酒席上才敲定的事情。难道，就连元剑波三人也不可靠了… 放下了电话，方健转头，看着跃跃欲试的元剑波，道：“元教授，稻田教授同意我们去他的房间见面了。” “好极了。”元剑波重重的一点头，道：“那我们快去。” “不用这么急吧。” “呵呵，你不知道，这么一个好项目放在眼前，如果我不能立即敲定的话，就连睡觉都睡不好了。” 方健双肩一耸，道：“元教授，您对这个项目，还是那么有信心啊。” 元剑波闻言苦笑着道：“方老弟，我知道你想要劝我。但是，我仔细研究过你的思路，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反而是让我有着眼前一亮的感觉啊。”看着方健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他连忙道：“哦，我当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若是稻田教授愿意加进来，我绝对是举双手欢迎。”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元剑波很想自己一个人研究。反正他手下也有着许多科研狗，那么以后的成就也将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可是，当着方健的面，他还是没脸说出这句话的。 “方老弟，我们快点去吧，若是让稻田教授等太久，那就失礼了。” 方健无奈点头，当先而去。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寻求合作 方健轻轻的敲门，稻田恒一立即起身开门，微笑着将两个人迎了进来。 见到他这般热情的模样，方健也是心中暗叹，不管这些太阳国的人心中是如何打算，但他们最起码做到了表面上的客套。单凭这一点就不简单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迷失在他们的这种客套之下，导致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最后悔之莫及的。 “稻田教授，您好。”元剑波微笑着伸手。 稻田恒一与他握了一下手，道：“两位，请里面做，我已经泡好了茶。” 方健和元剑波相继落座，虽然这里并不是套房，但是首都饭店的客房还是比较大的，比那些新型五星级的客房要大了许多，所以三个人坐在这儿喝茶聊天，并不会显得拥挤。 稻田恒一给他们两人分别斟茶，道：“这是鄙人家乡带来的茶叶，两位请品尝一下。” 方健微微点头，喝了一口，在嘴巴里荡了一圈，嘴角微微一抽。 嗯，他可以确定，这应该是茶水。但是，要说这种茶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在他的感觉中，这种茶水与客房中提供的袋装茶几乎没啥区别。 只是，在看到稻田恒一那有些期待的目光之时，方健还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吧。 既然打算等会要狠狠的坑人一把，那么总是要客客气气的，否则这良心也不安啊。 “稻田教授，这茶非常可口，比可口可乐好喝多了。”方健满脸带笑的道。 稻田恒一脸上的笑容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比可口可乐好喝？你确定你说的是什么吗… 哎，把这么好的茶给他喝，真是牛嚼牡丹，浪费了啊。 不过，稻田恒一很快的就收敛好了心情，如果能够与方健达成合作，并且从中获利，那么就算这小子玷污了自己最爱的茶道，也不是不能容忍的。 毕竟，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对整个太阳国都有着莫大好处之事呢。 元剑波转过了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当方健拿这茶水与可乐相比的时候，他正好喝了一口茶，差一点就呛到了气管里。 方健这小子说话，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不过，想想现在的年轻人所喜欢的东西，元剑波也是有些了然啦。 现在年轻人对碳酸饮料还是挺钟情的，而茶叶嘛，那就是中老年人的最爱了。 他轻笑一声，道：“稻田教授，方老弟这个人比较直白，喜欢实话实话，请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稻田恒一连忙道：“元教授你误会了，我非常喜欢方君的坦城。” 方健嘴角微微一抽，稻田恒一的表情一直在他的关注之下，哪里不知道这老小子在说谎。呵呵，与这种虚伪的人打交道，那就要比谁的脸皮更厚了。 “两位，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稻田恒一慢悠悠的问道。 他虽然猜到了方健带元剑波过来，是给他施压的，应该是这小子想要获得一些更好的条件。但是，在方健提及此事之前，他却是故作不知。 果然，方健放下了茶杯，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 要来了，哼，不知道元剑波给他开了什么条件？ 这一刻，稻田恒一也是颇为紧张的，因为以他如今的权限，已经很难再有多大的让步了。所以，他要摸清楚方健和元剑波的底牌，然后才能做出与之相符的对策。 方健咳嗽了一声，道：“稻田教授，元教授找我，其实是为了研究nh-1第二阶段的事情。” “啊，什么？”稻田恒一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巴，脸上的肌肉都为之抽搐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难道不是说想要提高在东京大学的待遇么？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有所闪动，原来是自己误会了。不过，他刚松了一口气，眼皮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什么，针对nh-1的第二阶段研究？ 稻田恒一豁然转头，目光死盯着元剑波。 他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拉拢方健，不就是为了这个项目么？可是，你竟然想要中途截胡…如果你去研究这个了，那么让方健和我去研究什么呢？ 不行，这一步绝对不能让。 稻田恒一坐直了身躯，一股看不见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弥漫而出，他要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而奋斗。 元剑波皱了皱眉头，看着稻田恒一那不同一般的严肃表情，他心中暗骂，这个变态。不过，他脸上却还是微笑着道：“稻田教授，我们今天过来，是来寻求合作的。” “寻求合作？” “是啊。”元剑波沉声道：“稻田教授，您今天也看到了方老弟在白板上写的那些内容了吧。” 稻田恒一轻哼一声，道：“当然看到了。” “好，那么我想请问一句，有多少人做了记录？” 稻田恒一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了，下午会场中那么多人，在方健书写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开始拿出手机记录了。至于总数有多少，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稻田教授，这个思路是方老弟提供的，但是，能够研究的人，却不止他一个啊。”元剑波语重心长地道、 稻田恒一抿着嘴巴，看了方健一眼。 哎，这个笨蛋，为啥要将这个思路泄露出去呢？这不是存心要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么？ 他有心想要指责方健，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去。 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不是方健在会议上表现的如此出色，甚至于连第二阶段的思路都有了，他又怎么会相信某个人的话，从而如此的重视这小子呢？ 哎，这个思路真是一把双刃剑啊。 稻田恒一深吸了一口气，道：“元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剑波肃然道：“我的意思是，知道这个思路的人那么多，是不是会有许多人打算投入其中呢？若是他们真的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呵呵…只怕什么奖项都足够拿了。” 稻田恒一黑着脸，道：“这是侵权行为。” 元剑波双肩一耸，道：“可惜，我们没有办法拿出证据。再说，按照科研界的规矩，思路就是思路，我们真正需要的，还是实验成果。” 他口中说着好听，心中却是暗骂，你们还要说侵权行为？想想你们的所作所为，配么…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洽谈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对道德的评价其实是奉行着两重标准。 你侵权了，那就是你的不对，无论有什么客观理由，你都不能侵权。特别是侵犯我的权利之时，就更是大错特错，最好无需审判就直接赔偿，甚至于是人道毁灭也在所不惜。 但是，如果是自己侵权了人家，那么就会列出种种借口，反正我做错了事情是有理由的，是应该被原谅甚至于体谅的，最好是你不要追究，再给我一点好处才对。但你若是做错了事，而且侵犯到我的利益，那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是该死的。 在这一点上，许多标榜着民主的国家莫不如此，他们千方百计的钻法律空子，若是对手完全遵循他们的法律，他们也可以随时修改法律。 总之，这种又做运动员又做裁判的人，才是最令人可恨的。 但是在太阳国中，却有着不少这种人，所以元剑波才会如此反感。 稻田恒一冷着脸，道：“元教授，就算有人想要这么做，我们也不会害怕。”他顿了顿，道：“我们东京大学的科研力量举世闻名，不会惧怕任何挑战。” “哦。”元剑波哑然失笑，道：“稻田教授，你的意思是，已经决定做这方面的研究了？” “是。”稻田恒一沉声道：“我们，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 元剑波似笑非笑地道：“那么，请问稻田教授，您取得了方老弟的许可了么？” “啊？”稻田恒一微怔，脸色顿时变得微微发红。 他刚才还说什么侵权，可是一转眼就把方健给忘到了背后。由此可见，在他的心中，确实没有什么侵权的概念，否则也不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了。 不过，稻田恒一的脸皮果然够厚，他一咬牙，道：“方君，我现在请求您，允许我进行今天下午的研究。” 方健微微一笑，道：“稻田教授，我既然在公开场合讲出来了，那么就不在意别人去研究。” “啊，那就多谢方君了。”稻田恒一猛然抬头，道：“方君，如果您肯加入这项研究，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够超过所有人。” 他可是知道方健真正的实力，也明白现在王梁团队的研究进度之所以如此快捷，都与眼前这个小年轻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虽然这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可稻田恒一在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却已经选择了相信。 而且，他还抽空与某个人进行了短暂的联系，并且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这一个思路，从来就没有在王梁团队中出现过。 这一点并不难察觉，因为每一个研究其实都必须有着明确的思路和研究方向。 哪怕并不是掌控全部的研究，但只要是稍微核心一点的研究员，就可以轻易的判断出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研究思路了。 稻田恒一今天至始至终都在小心的观察着方健，所以，他对于方健在白板上的书写也有着一些猜测，那就是这一项研究，其实是方健灵机一动的成果。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等于和王梁团队完全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若是能够将方健挖过来，那么这一次的科研竞争，他无疑将会占据更大的上风。 为此，他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 方健呵呵一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稻田教授，其实是这样的。”他放下了茶杯，肃然道：“你知道，我现在是老师团队中的一名研究员。” 稻田恒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之色，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么，只要你答应，那么到了东京大学，你就是带组教授级别的人物了。只是，当着元剑波的面，他不好明说而已。 方健继续道：“我们对nh-1的第二阶段研究，已经有了既定的计划。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无法更改。” 稻田恒一缓缓点头，他当然明白其中意思。 做企业，有一句话叫做船大难掉头，那么研究工作其实也是如此。 王梁院士的研究团队可是有着百多人，他们每一天的工作早就有了安排，一个实验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将无数的任务层层叠叠的分配下去了。 想要在中途放弃这个业务，重新开始？ 哪怕是稻田恒一自己，都不敢说有这样的胆量。 相反的，如果只是一个仅有阿猫阿狗两三只的实验室，那么无论怎么修改计划，都不会产生多大的问题。 “稻田教授，实不相瞒，今天在白板上写的那些东西，其实只是我突然间想出来的，所以其中难免有些絮乱的地方。” 稻田恒一的眼眸微亮，他的心中狂喜，果然是灵机一动的成果啊，真是太好了。 “方君，您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天才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新的思路和想法，而且看上去还是那样的完美和漂亮，让人钦佩之极。”稻田恒一站了起来，竟然向方健鞠了一躬。 方健连忙道：“稻田教授您太客气了。”他伸手一指元剑波，道：“教授，其实是这样的，元教授也找上了我，希望与我一共合作，重新开一个实验室，将这个项目做下去。” 稻田恒一的脸色微变，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是，方健既然将元剑波带来了，那么看样子事情似乎还有一定的转机啊。 果然，方健又道：“不过，您也是诚意十足，所以我有些为难。” 稻田恒一的心中微动，道：“方君，其实我们东京大学的科研水平是世界一流的，并且经费充足…” “稻田教授，方老弟是华国人。”元剑波缓缓地道：“如果让人知道，他放弃自己国家的学院邀请，反而却帮你们，那他的名声又会如何呢？” 稻田恒一顿时就是哑口无言了，他也算是一个中国通，自然知道这句话并不算威胁。 除非方健有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否则绝对会成为他的羁绊。 沉思片刻，稻田恒一的目光在方健和元剑波的身上巡弋片刻，他突然道：“我明白了，方君，如果我与金教授合作，是否有机会能够请您指导我们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没有问题，接下来就由你们两位洽谈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来到了门口，手掌搭在了门把手上，突然转头，道：“元教授刚才说过了，这个思路已经扩散了出去。或许很快就会有人开始实验，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开门离开，再无迟疑。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做好事 瑞典，在那风景美丽的环境中，爱德华迈着大步，任凭汗水逆流而下，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很快的，他就来到了实验室，先是瞅了两眼，然后朝着其中一位中年男子问道：“教授呢？” 那个男子正是德尼尔森教授的弟子，自然是认得爱德华，看到他如此匆忙的样子，也是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不敢怠慢，道：“教授去了公园，他已经接连工作了十三个小时，所以想要休息一下。” “休息？”爱德华嘴角一撇，喃喃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休息。” 中年男子一愣，嘴角蠕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分辨。 其实，在这个国家里的人们生活节奏并不快，算是相当悠闲的了。要说什么，一天接连工作十三个小时，那简直就已经是地狱级的难度了。 所以，德尼尔森最近的工作态度，一直让跟在他身边的人们都变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否则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教授那充满了愤怒的咆哮声。 可是，教授都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三小时，为何爱德华还不满意呢？ 看着爱德华的背影，他愤愤的摇着头，仿佛看到了一双小小的黑色翅膀从爱德华的耳朵边伸了出来，并且上下摇摆着。 “哦，上帝。”他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忏悔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爱德华自然不知道背后那人的想法，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公园。 这一处公园并不小，若是想要寻找一个人，绝对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可是，爱德华却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下落一般，他直接来到了河边的那一排躺椅处，并且很快的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爱德华上前，看着躺椅上那位用帽子覆盖着脸庞，正在午睡的男子。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声，道：“德尼尔森教授，醒一醒。”虽然他也不想打扰到教授那难得的睡眠，可是今天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他不敢耽搁一秒钟。 德尼尔森摇了摇头，终于从睡眠中清醒过来。 他摘下了盖在脸庞上的帽子，小小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是在躲避着头顶上那有些热烈的阳光。 半晌之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爱德华，什么事，非要打扰我的睡眠么？” 任何人在熟睡的时候突然被人叫醒，都会感到非常的不高兴，这就是俗话说的起床气。 爱德华苦笑一声，他叹道：“教授，请相信我，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我也不愿意打扰到您的睡眠。” 德尼尔森的脸色微变，他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潜台词。 “怎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有多重要？” 爱德华摇了摇头，道：“教授，从遥远的东方传来消息，今天您的竞争对手不但针对上次的论文做了现场演讲，而且还公布了下一阶段的具体思路和大致计划。” “什么？”德尼尔森一怔，讶然道：“他们是笨蛋么？在研究尚未开始之前，竟然敢先期公布这个？” “是的，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爱德华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德尼尔森想了想，笑着道：“我的朋友，你上当了。” “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肯定是弄了一个假的方案，然后故意泄露出来。呵呵，他们这样做，是想要影响我的心情，然后拖慢我们团队的研究速度。”德尼尔森一脸得意的道：“所以，我们绝对不能上当。” 爱德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拿出了一个ipad，道：“教授，这是今天演讲的视频，您看看吧。” 德尼尔森毫不犹豫的接过，按下了播放键。 他的口中虽然毫不在意，但心中又是如何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看了片刻，他眉头一皱，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据说是王新收的学生。”爱德华缓缓地道。 今天把邮件寄来的这位，可是收了他大价钱，所以人家准备的相当充分。 “这个人，对nh-1的理解相当深刻。”德尼尔森一边看着视屏，一边叹道：“如果我也有这样的一个学生就好了。” 他对nh-1的研究时间更长，所以一看到方健的表现，顿时明白了演讲之人的水平。 德尼尔森静静的看了下去，时不时的点着头，偶然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了几下。 爱德华跟了他那么久，自然明白，这是德尼尔森很少做的动作，而一旦他做了，就表明他在观看视频的时候，其实也是有所收获的。 他们两家研究的都是nh-1，但是，他们的研究计划却是迥然不同。 不过，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之间却仿佛有着某种共同之处，此时的情况，分明就是教授从中获得了某种灵感。 但是，随着方健将白板拿出，并且书写完毕，当德尼尔森看清楚白板上的字迹之后，他的脸色却是变得颇为难看。 “教授，您怎么了？”爱德华担忧地道。 德尼尔森微微的摇着头，喃喃地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天啊，这是谁想出来的思路，真是绝妙啊。” 爱德华瞠目结舌，教授刚才还说，这个思路是假的，可是一转眼却变得如此兴奋，反倒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爱德华，谢谢你的视频。”德尼尔森站了起来，道：“我可以肯定，他们的这个思路大有文章可做。该死的，我要调整我的研究计划了。” 爱德华愣了一下，道：“教授，可这个思路是他们先提出来的。” 德尼尔森的脚步一顿，马上道：“爱德华，我不是抄袭，我只是从中获得了一份灵感，你懂么？我现在要思考，然后在我的实验中加入更多的东西。”他挺起了胸膛，道：“我相信，这一次的竞争赢家，一定是我们。” 说完，他一挥手，急匆匆的走了。 爱德华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人家既然把这个思路写了出来，那岂不是说，人家早就开始研究了？那么，我们还来得及么？ 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用这个问题去询问方健的话，保证会让那个家伙笑掉大牙的。 如果德尼尔森真的全盘照搬这个思路，那么高义就会少了一个最强大的对手。 商业间谍，有时候还是会办好事的！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自己的研究 两间实验室大门紧闭，姜雄兵与庄吉正在进行着紧张和细致的操作，方健站在姜雄兵的身后默默的看着。 虽然方健这一次提出来的要求比较奇葩，但王梁院士还是全面的允许了。 不仅仅在这个实验大楼中分给了他们两间实验室，而且还指派了两个实习生给他们打下手。 这两位实习生也是一对老实人，方健能够从他们的行动中看出，他们对自己被分配到这儿有些不乐意。但是，不乐意归不乐意，可他们在工作之时，却依旧是保持了相当认真的态度。 由此可见，这两个人选是经过慎重考虑才派过来的。 高义他们能够做到这一步，方健已经是心满意足，再也无法提更多的要求了。 此时，姜雄兵站在操作台上，他小心翼翼的操作着机器，将培育好的材料倒入仪器之内。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才是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方健微笑着道：“姜教授，你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姜雄兵哈哈一笑，道：“那里，比年轻时候要差远了。” 人的身体在达到极限之后，会自然老化衰退。所以，年轻时候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一旦上了岁数，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姜雄兵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杰出的学者，虽说没有做出过什么特别突出的成绩，可是最终能够成为博士，也算是超过大多数人了。 方健一边观察着仪器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据，一边闲聊的道：“姜教授，您的实验动手能力，还是很厉害的啊，不会比这里的带组教授们差。” 科研这东西，说起来就是无数个研究室的组成。 一个大实验室下面有着许多中型实验室或者是小实验室，将一个个任务拆分，然后汇总，找到最好的途径，然后达到实验目的。 特别是在探索性的实验当中，每一个小实验室的负责人其实都是一个带组教授。 若是放到这个研究基地之内，那就是一位位核心骨干研究员们带着一群实验狗了。 方健与姜雄兵教授认识的时间虽然很长，但却很少看到姜雄兵教授亲自动手做实验。但今天才发现，他的动手能力其实并不比基地中的那些核心研究员们差多少。 或者说，姜雄兵教授的年纪虽然大了点，但真实水平却在很多核心人员之上。 当然，若是与祝天才这种妖孽相比，却还是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 科研动手能力这玩意，其实也是和天赋有着极大的关系。虽说只要有着足够的学识底蕴，那么任何人在理论上来说都可以成为研究员。可事实上，这个动手能力依旧是极为重要的。 姜雄兵呵呵一笑，道：“老板，我当年也是留学大军中的一员啊，如果…哎。”他摇了摇头，道：“我回国之时，最初是想要留在首都的，只可惜没有成功，所以回家乡了。” 方健微微一怔，讶然道：“以你的水平，也没法留下来么？” 在看到姜雄兵的实验动手能力之后，方健自然有着特殊的判断。 姜雄兵如今的年纪大了，动手能力已经远不如当年，但就算如此，也留下了足够的好底子。在方健的眼中，他的动作虽然略慢，可是那双手却是极为稳当。以综合水平来看，比庄吉都要胜过一筹。 那么，在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更快更好。 这样的水平，又怎么可能无法留在首都，最终灰溜溜的回去呢？ 姜雄兵苦笑一声，道：“当年，我在首都一家高校中领头搞一个科研竞争，虽然我很努力，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提这些了。老板，差不多了吧。”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道：“再等一会吧。” 姜雄兵虽然不愿提及此事，但方健却已经大致明白了。 昔日姜雄兵回国之时，肯定是雄心勃勃，想要在首都做一番事业的。但可惜的是，不知道他参加了什么级别的科研竞争，最终不但输掉了那一次的竞争，也输掉了他的雄心壮志和满腔热情。 这种听起来很滑稽，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科研竞争中，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现象，那就是赢家通吃。 人们永远都记得，第一个获得成功之人的名字，但是对于其后的追赶者，那就苛刻了许多。 如果昔日姜雄兵成功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是n市医科大的一名教授了。或许，在首都圈的科研界，也会有他这样的一号人物吧。 片刻之后，方健道：“差不多了。” “好。” 姜雄兵立即操作仪器，将里面的材料取了出来，然后按照计划书的内容，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 自从来到首都之后，姜雄兵立即摆正了态度。 他不再将自己当做一位顶尖的教授，而是与庄吉一起，全心全意的完成方健布置下来的各种实验任务。 也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加入，所以方健的实验计划比预计中快了许多。 庄吉虽然年轻好学，但毕竟是无法与姜雄兵相比，有了他的把关和参与之后，方健的另一个项目，毒瘾阻断特效药的开发进度，也是如同插上了翅膀般的飞了起来。 至于为啥那么快呢，当然是因为方健给予的实验计划有关了。 方健交给高义与合安的实验计划，虽然都是正统的，但其中却也有着不少的弯弯道道。可是，给姜雄兵他们的实验计划，那就是真正的核心了。 所以，这个实验小组的人员虽然最少，可是研究进度却一点儿也不慢。 方健默默的看着，他并没有随便的插手，不过一旦实验有了什么瑕疵，他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指出来。 突然，方健转头，看到实验室大门玻璃上的一张面孔。 合安，他正在实验室之外向他招手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姜教授，我先出去一趟，这里交给你们了。” “好。”姜雄兵笑着点头，挥了挥手，道：“你去吧，一切放心。” 庄吉也是抬起了头，向着他点了点头。 这个实验室的人数和经费都是最少的，别说无法与高义实验团队相比，就算是与合安的实验小组相比，也是极为寒酸。但是，这却是方健最为放心的一个实验小组。 第一千零三十章 修改计划 “师兄，什么事？”方健开门见山的问道。 合安微微点头，道：“老师叫你，有好事。”他的眼神颇为复杂，看向方健的眼神似乎是带着一丝妒忌，一丝羡慕，也有着一丝埋怨。 方健摸了一下头皮，实在是不明白合安究竟在搞什么鬼。 “老师叫我还需要你来传话啊。”方健打趣道：“怎么，实验进度超纲了？” 合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就是怪话多。”他顿了顿，道：“我告诉你啊，以后多用点心。” “我一直在用心啊。”方健不着痕迹的道。 “哎，我说的是，你对我们的实验室多用点心。”合安一手捂住额头，无语道：“你现在的项目怎么越来越多了，每天都看不到人影，这样下去，可要耽搁实验进度的。” 方健哑然失笑，道：“师兄，不是都有实验计划的么，这个锅我可不背啊。” 合安瞪了他一眼，道：“实验计划又怎么样，我们可没有你那种感觉天赋。哎，说来也奇怪，以前做实验的时候，只要数据大致可靠，我们就能心安理得的进行下去。但是，跟你才多大时间，你没给一句肯定话，我竟然就会患得患失，不敢加大投入了。” 他摇着头，一脸的悻悻之色。 方健愣了一下，不由地也是为之苦笑。 在这一个多月来，说是为了节省实验开支也好，或者是想要加快实验进度也罢。 总之，方健并没有闲着，他会在每一天的实验结束之后，查看相关的试验进度和数据记录。 哪怕是知识再丰厚的学者，看到这两项记录之时，也很难做出什么有效的判断。 这毕竟是一项全新的摸索性实验，没有任何记录可以参考。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实验继续推进下去，直到实验最终成功，或者是遇到了什么绕不过去的难关，然后放弃或从头再来。 但是，方健就不一样了。 他一旦发现实验出现意外情况，就会当场指出，让整个实验完全的按照他的意志进行。 方健就像是这个实验小组的火车头，把控着具体的方向，让他们不至于彻底迷失。 可是，这样做之后，就产生了一种方健依赖症。而且，这种症状还有着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那就是一旦方健撒手不管，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没有对这段时间的实验进行指导，那么包括合安和李毅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 虽然合安也知道，这种感觉要不得。可是，一旦习惯之后，有些事情就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了。 转角处，李毅匆匆而至，在看到方健之后，他的眼眸一亮，立即叫道：“方医生，你终于来了。” 方健嘴角一抽，道：“李教授，我一直在实验基地啊。” 李毅呵呵笑着，道：“可是你已经三天没有过来我这边了。”他把手中的一叠资料递了过来，道：“正好，我已经把这三天的实验内容都整理过了，你看看有什么感觉？”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李教授啊李教授，怎么你也开始变坏了呢？ 他轻咳一声，道：“李教授，老师叫我有事，你看…要不等我回来？” “啊。”李毅立即转头，朝着合安看去。 合安犹豫了一下，道：“老师只是让我找你，没有规定时间。师弟，要不你先看看，反正耽搁不了多久。” 方健眼皮子直翻，看来合师兄为了自己的实验，连老师的叮嘱也放到一边了。 他摇了摇头，接过了文件夹，翻了开来。 方健的翻阅速度一直以来都是极快的，最初之时，包括合安和李毅在内，都以为他是随便翻翻不走心。可是，方健每一次却都能够从中找到他们在实验中的瑕疵，并且做出针对性的修改。 所以，在次数多了以后，他们对方健的这种快速翻阅法也就不闻不问了。 或许，这就是方健的天赋之一吧。 据说古代人连过目不忘都可以做到，那么方健翻的快一点又怎么啦。 然而，他们两人却没有猜到，方健本人就具备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怕吓着了他们，方健的速度还可以快上数倍。 一次翻阅之后，方健的眉头不由地略微皱了起来。 实验进度没问题，实验数据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在后续的实验中，合安与李毅的选择却有些偏了。 当然，这种所谓的偏，也没有任何错误。因为他们两个毕竟不知道最终的成果是怎么样的，所以在选择之时没有方健设定的局限性，自然可以任意发挥。那么，偏一点点的后续实验，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师弟，怎么了？”合安看到方健的表情之后，不由地心中一凉。 方健抬头，看到了他们两双无比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师兄，李教授，没啥大事。”他顿了顿，道：“不过，我感觉后续的安排有些不太好。” 合安与李毅对望了一眼，如果是刚刚认识的时候，他们绝对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嘛，他们却都像是虚心求教的小学生般，完全接纳了方健的意见。 方健在文件中书写了几笔，然后将自己的意见告诉了他们。李毅连连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会对实验做出小幅度的调整。 做完了这一切，李毅叹了一口气，道：“方医生，你看看，三天没来就出了事，这一次的调整之后，估计要浪费半天的时间啊。你以后，还是多来来吧。” 方健哭笑不得地道：“好。” 探索性的科学实验浪费半天时间？ 天啊，那根本就不能叫浪费好不好，这是正常的耗损，你以为谁都能一下子摸准脉搏么？ 不过，既然李毅这么说，那么方健也就懒得争辩，口头上应付一下就了事啦。 李毅拿着修改之后的文件来到了办公室，将几个核心成员叫了过来，重新分配了任务。那几个已经进行了一半进度的研究员们一个个叫苦连天。 但是，在知道这是方健做出的修改之后，就全部闭上了嘴巴。 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方健已经以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正确性，也让这些人变得心服口服了。 只是，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疑问，方健这家伙的感觉，为啥会如此的厉害呢？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安全保密条例 轻轻的敲响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大门，里面传来了老人家熟悉的声音：“进来。” 合安当先推门而入，王梁院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道：“等你们老半天，终于来了。” 这句话虽然带着一点儿调侃的味道，但合安却依旧是脸色微红，连忙道：“老师，我刚才拖着小师弟看了一下最新的实验数据，所以来迟了，对不起。” 王梁院士一挥手，道：“少给我玩这套，说说吧，最近实验做的怎么样了。” 他老人家对于旗下的各个研究室都很关心，但是，他的年纪毕竟是大了，已经做不到每天关注，只能抽空询问一下，或者是遇到问题之时想办法解决了。 合安连忙道：“老师，您放心吧，一切顺利。”他瞅了眼身边的方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今天方师弟在看了实验数据之后，又提了一些意见，我们已经做了微调。” “哦，又提意见了？”王梁院士微怔，他讶然的看向方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没办法，这个小弟子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妖孽之人。 昔日见到祝天才之时，已经感觉他的动手能力之强，堪称妖孽。但是，在接触过方健之后，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看到实验数据之后，就能够根据感觉提出建议，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啊。 王梁院士活了那么多年，别说是见过了，就算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若非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以为这是一个不靠谱的谣言呢。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也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的收敛了心神，转头道：“合安啊，你这样依靠小方，可不是个办法。以后还是要多争取自己动脑筋才行。” “好的。”合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尴尬之色，他连连点头，但心中却是暗叹。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方师弟的指点，根据他的建议进行微调，研究势头简直就是过关斩将，一帆风顺。再想要回到以前那种不断尝试，可是十次八次几乎次次失败的苦日子，那就真的很难过了。 这就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咳咳，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方健连忙开口问道。 他总不能在这儿看着合安被老师骂吧，就算合安不在乎，他也不好意思啊。 王梁院士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道：“这是水木小元寄来的文件，说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实验室，邀请你过去商量实验计划呢。” “水木？”合安一怔，讶然道：“这是什么东西？” 方健笑着解释道：“师兄，我上一次在会议上发言，人家问我如何进行nh-2的进一步研究，我当时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新的思路，然后元剑波教授就看中了，想要与我们合作开展这项研究。” 合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道：“我知道了，就是那块白板啊。” 他虽然没有参加那场会议，可是那块白板的传说却早已经传遍了首都圈的科研界，合安又不是瞎子和聋子，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怂恿方健，要另开一个项目。 “师弟，你答应了么？” 方健点着头，道：“元教授和稻田教授已经打算合作，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他看了眼王梁院士，又道：“当然，这需要经过老师的同意。” “老师。”合安立即道：“方健现在已经参加了三个项目的研究，这已经够多了。” 王梁院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小方，你已经答应他们了？” 方健道：“老师，这个项目主要是他们负责，我最多出一点主意。”他顿了顿，又道：“我保证，一周最多过去一次，绝不会耽搁我们自家的研究。” 合安在一旁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然。 科学研究这东西可不仅仅是需要金钱和资源就可以了，还需要科研者们庞大的精力付出。 一般来说，一个研究员全身心的投入一项研究，这才是正理。同时监控两项研究的，那已经算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了。如同方健这般，同时把控三项研究… 注意，这是把控，是亲自参与研究室的每一项研究，而并不是统筹帷幄。 所以，合安此前就再三叮嘱方健，要他有着主次之分。当然，在合安的打算中，他们小组的研究是主，其余都是次要的。 可如今明明已经是分身乏术的方健，竟然想要参与第四项研究。 虽说方健已经摆明了态度，他只是处于协助的地位，但却依旧让合安有些担忧。 只是，这一切并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王梁院士沉吟片刻，道：“能者多劳，既然你觉得还有余力，那就过去一趟吧。” “是，多谢老师。”方健真心实意的道。 如果换一位老师，可就未必能够像老人家这般好说话了。 王梁院士将文件交给方健，挥了挥手。 方健与合安离开了办公室，合安一把拉住了他，道：“我说小师弟啊，你可要悠着点，别累垮了。” 方健哑然失笑，道：“你放心，不会的。” 合安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对此不满意，但既然是方健坚持，他也无可奈何，道：“师弟，对我们的实验室，你还有什么好叮嘱的？” 方健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他犹豫了一下，道：“师兄，我觉得，我们实验基地的安全条例，应该重视起来。” “啊？安全条例？”合安张大了嘴巴，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本来想要方健提实验室的规划和建议，但却没想到对方说了一个安全条例。 “对，安全…保密条例。”方健说完，笑了笑快步离去。 在他的身后，合安发了半天的愣，突然转身，再度进入了办公室。 许久之后，合安匆匆离开，而办公室中的王梁院士则是轻抚着手上的文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色，喃喃的自言自语：“安全，保密条例么，呵呵，这又是谁在捣鬼呢…”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学生 元剑波双手背负，走在办公楼的长廊上，他的脸色颇为凝重。 来到了办公室，看了眼里面两个正在盯着电脑聚精会神观看的年轻人，他的脸色这才稍稍的露出了一丝欢喜之色。 这两个人是他现在招的硕士生，能够考进水木大学的，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可以说，在这里的每一位学子，都有着一技之长，在同龄人之中绝对是傲视群雄的学霸。而他挑选的这两位，更是其中佼佼者。 这两人一个叫连喜明，一个叫邓艾朝，他们不仅仅勤奋好学，而且在实验室中的动手能力也是极为强大。不过，正所谓人无完人，要说他们的缺点嘛，那就是比较高傲，有些看不起同龄人。 当然，这一点对元剑波来说，并不能算是缺点。 这两位在这般年纪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那么骄傲一点又怎么了。 “老师。” 看见元剑波进来，这两人立即站了起来。 元剑波微微点头，道：“我今天约了稻田恒一先生过来，与我一起商讨实验计划，你们等会可要好好的招待。”他顿了顿，又道：“稻田教授是亚洲著名学者，你们一定要尊敬。” “是，老师。”连喜明笑着道：“老师，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招待好稻田教授的。” 元剑波微微点头，他对于这一点并不怀疑，连喜明和邓艾朝虽然性子高傲，但是对于那些具有着真才实学的人，却是相当的恭敬。 稻田恒一可是医学界颇具名气的人物，更是许多国际大期刊所聘请的审稿员。面对这样的大牛，元剑波可不担心他们顶撞，只是生怕他们说错了什么话，导致丢脸。 目光朝着电脑上扫了一眼，元剑波笑道：“怎么，你们也在看这个东西？” 这两人所看的，正是方健在白板上书写的内容。不过，此时已经不再是照片，而是被人编辑成word文档，这样看起来比较舒适，而且还可以随时修改。 连喜明尴尬的一笑，道：“老师，您不是说，这就是我们下一阶段要研究的东西么？所以，我们两个就想要看看，等以后做实验之时，最起码不要拖后腿。” 元剑波缓缓点头，对这两个学生极为满意。 他沉吟着道：“你们看多久了。” “很长时间了。” “哦，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元剑波随口问道。 其实，他这一问并没有抱着任何考较的意思，因为方健写的这个思路虽然十分巧妙，但正因如此，所以想要真正的看懂看透，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是拥有足够丰富的知识储备，否则十有八九都无法看出其中奥妙。 那一天在现场，虽然人人惊呼，可是当场能够看明白的人，却也绝对不多。 连喜明和邓艾朝对望了一眼，后者道：“老师，我们看过之后，也是做过了一些讨论。”他顿了顿，指着面前的白板，道：“您看这里，和这里…” 元剑波心中颇为惊讶，他对于这两个学生当然十分了解。他们此时还是处于那种积累的阶段，别说是灵活运用了，哪怕是死记硬背部分都没有完成。所以，他们就算对这方面感到好奇，但也不太可能看出什么东西啊。 然而，当元剑波看清楚邓艾朝手指点的地方之时，眼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方健说过，他写的这些东西都是在灵机一动的情况下完成的。所以，他在写的时候应该是来不及做出最严谨的思考，里面肯定有些不足。 只是，元剑波和稻田恒一两个人经过了几天的讨论之后，才确定了几处地方。但是，在没有与方健敞开详谈之前，他们也不敢肯定。 而此时，邓艾朝所指点，正是他们感到怪异的两个地方。 元剑波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这是自己想出来的？” 邓艾朝的脸色微微一红，道：“老师，我们在看过之后，查了许多资料，并且在网上与人讨论过许久，这才查出两个地方。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这究竟是对是错。” 元剑波叹了一口气，笑道：“行了，你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两个地方，确实有些奇怪，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彻底捋顺，所以无法下结论。不过，你们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这两处，已经很不容易了。” 连喜明和邓艾朝对望一眼，眼眸中都是闪烁着惊喜莫名之色。 元剑波为人严肃，哪怕是在面对两个得意弟子的时候，也是极为严厉的。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的夸奖，那是极其罕见。不过，也由此可知，元剑波对他们是何等的满意。 这几天的辛劳，真的没有白费啊。 “老师，您的实验啥时候开始啊。”连喜明问道。 元剑波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们也想要参加？” “是。”他们两人拼命的点着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份资料是从何而来，如果这次实验真的成功，那么这将是一笔何等丰厚的资历，哪怕仅仅是在里面打下手，也足够出名的了。 元剑波想了想，道：“你们两个的水平，还差了那么一点。” 连喜明两人眼眸中的神采顿时黯淡了下去。 然而，元剑波突然道：“不过，你们也算是用心了，总不能让你们的一番苦心白费吧。呵呵，我答应你们了。” “啊，谢谢老师。”连喜明两人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元剑波摆了摆手，突然手机响起，他接通说了几句，道：“院长有事找我，我马上过去。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稻田博士一旦到了，马上给我打电话。” “是，老师。” 元剑波满意的转身，大步离去。 这两个小子如此的勤奋好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科研界肯定会有着他们的一席之地。 只是，不知为何，元剑波却是突然想到了方健。 哎，算了，人和人，是没得比的！自己想太多了。 看着元剑波离去走远，办公室内连喜明两人面对面相望，突然间同时大吼了起来。 他们的叫声中充满了兴奋，彼此拍打着肩背，那欢喜之意四处洋溢。 然而，就在此时，办公室大门却是被人轻轻推开，一张年轻的脸庞探了进来。 “请问，这里是元教授的办公室么？”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你好，学弟！ 连喜明和邓艾朝的动作顿时为之一僵，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看着门口处，颇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年轻人连忙道：“我刚才敲门了，但没人回答，只有，只有你们的…”想了想，他道：“欢呼声，所以我就推门进来了，请原谅。” 连喜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你是谁，找老师什么事？” 那年轻人眼眸微亮，道：“啊，我是…”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邓艾朝突然问道。 那年轻人微微一怔，道：“不是。” 邓艾朝得意的一笑，道：“你知道我怎么猜出来的么？” 年轻人想了想，摇着头，道：“不知道。”他不仅仅是不知道，甚至于连猜想的念头都没有，因为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邓艾朝呵呵笑着，道：“我们给老师带过课，如果是老师的学生，我们没有不知道。而如果不是老师的学生，那么找老师十有八九是请托关系…”他的目光朝着方健身上扫过，道：“以你的年龄，应该是想要考老师的研究生吧。不过，我早就查过我们学校的适龄人，里面出挑的并没有你。” 连喜明也是微微点头，道：“老弟，我们老师的能力和学识，在生物学院可是首屈一指的，他招人向来都是宁缺毋滥，如果你想要考老师的研究生，没有足够的实力是不可能的。” 年轻人张了张嘴巴，一脸的惊讶。 连喜明和邓艾朝相视一眼，对这年轻人的表情并不陌生。 因为老师名声在外的缘故，所以每一年都会有这样的学生登门。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报考老师的研究生。 只是，老师的名额异常宝贵，而且他为人谨慎，如果对方不能打动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招收的。 这一点，元剑波的做法可是有口皆碑的。 他并不像是某些教授，招研究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免费的打工者。 元剑波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所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名下的学生，都有着异常严格的要求。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想要拜在他的门下，可是远比成为其他教授的研究生要困难的多。 邓艾朝轻咳一声，道：“学弟啊，你的成绩怎么样？” 年轻人想了想，道：“我想，还可以吧。” “还可以啊。”邓艾朝微微摇头，道：“还可以的话，只怕很难被老师看重啊。” “这个…其实我今天过来找元教授，是为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给老师一个好印象嘛。”连喜明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不用耍弄小聪明了，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他突兀的一笑，道：“不过，如果你的运气好，这一套其实也蛮管用的。” 旁边的邓艾朝哈哈笑着道：“喜明，我记得当初你好像就是搞得这一套吧。” 连喜明的脸色微微一红，笑骂道：“你别乱说话啊，我可是凭真本事考上来的。”他挥了挥手，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来，学弟我考考你，如果你能过关的话，我们就帮你一把，把你推荐给老师。”他一仰头，道：“如果我们两个能够联合推荐你，老师一定会考虑的。” 年轻人眼神闪烁一下，似乎是觉得颇为有趣，他轻笑一声，道：“好啊，请两位…师兄出题。” “哎，等一等，我们还不是你师兄呢。”连喜明不悦的道：“你小子倒是滑头，懂得顺杆子往上爬的道理啊。不过，如果你没实力，嘴巴上再甜也没用，老师一样不会收的。”他招了招手，道：“你来看看电脑里的东西。” 年轻人走了上来，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不由地微微一呆。 邓艾朝摇着头，道：“喜明，你太过分了，怎么给人家看这东西？” 连喜明呵呵笑着，满脸都是戏谑之色。 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连教授都没有完全搞懂，并且想要进行实验的玩意啊， 而看看这个年轻人，明显比自己两人还要年轻几岁，来这儿十有八九是为了报考老师的研究生。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拿出几道题目考一考，也就可以了。有必要玩那么大么？ 连喜明咳嗽了一声，拉了他一下，道：“哎呦，我们要为老师把关啊，这么简单的题目如果他都看不懂，还有必要去见老师么？” 见到连喜明挤眉弄眼的模样，邓艾朝顿时明白，他这是一门心思逗人玩了。 微微摇头，邓艾朝不再说话，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一旦这年轻人说看不懂，他可是要主持公道的。 然而，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的奇怪了。 片刻之后，连喜明道：“学弟，你看得懂么？” 年轻人点着头，道：“看懂了。” “啊，什么？”连喜明两个人都是一怔，他们两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邓艾朝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真能够看得懂？” “当然了。”年轻人理所当然地道：“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当然看得懂了。” “你…”邓艾朝努力的翻了一个白眼，拼命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 一旁的连喜明却是放声大笑，道：“好啊，你这学弟，真是有意思。” 每一个字都认识，所以可以看得懂。 这是他们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上面是用中文书写的，作为一个华国人，只要接受过正规的教育，那么想要认全这些字并不难。但是，中文的组合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啊，不同的字略微变动一下组合，其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更何况，他们这里是学术研究，一个个专业名词你真的都懂么？ 氯化钠，化学式nacl。 你懂么？ 哪怕是在上学时期学过的人，一旦进入社会，与学术界脱节，怕是也很快就会忘记了吧。 但是，如果换一个名词，食盐，那么就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可是，在这电脑中的文字里面，却是长篇大幅的这种特殊名词，而更重要的，还有着许多交换融合的说法，以及产生新的东西等等。 你一个来求学的学弟，真的能看得懂？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我叫方健 年轻人茫然地看着他们，一脸的不解。 这个年轻人自然就是方健了，他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之后，就按照老师的吩咐来到了水木。 因为他的年龄和打扮就像是一个学生，所以进入水木毫无阻碍。反倒是寻找生物系的大楼之时费了一点儿的功夫。 不过，在来到元剑波办公室之后，他却碰到了这两个，两个…逗比。 没错，在此时方健的眼中，这两个人就算逗比了。他们竟然拿自己写的东西来考较自己。 如果他们真的拿出来研究生方面的知识，方健还真的未必能够说出什么头绪来。可是，要说对nh-1的研究，方健还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超越自己。 别说是现在他们对nh-1仅仅是处在开始研究的阶段，就算是再过十年，怕是也未必比得上方健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所以，看着连喜明和邓艾朝的模样之时，方健在不解之时也是颇为喜感。 这东西，真的不难啊！ 邓艾朝深吸了一口气，道：“学弟，你不要乱说话。”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是了无笑意，反而是变得有些凝重。 连喜明连忙拉住他，道：“哎呦，别生气别生气，人家只是说说而已。” 这件事情是他搞出来的，可是见邓艾朝有着生气的迹象，他却立即打起了马虎眼。 然而，邓艾朝却是严肃地道：“喜明，我们这些日子全心全意的研究这个，花了多少功夫和心血啊，我不想拿它调侃。” 连喜明一怔，脸上的表情更是哭笑不得。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后悔。 早就知道邓艾朝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而这段时间他们对这项研究更是异常看重。哎，自己就不应该拿这东西来开玩笑。 只是…连喜明朝着方健瞅了一眼，心中暗道，这个学弟也是不识好歹，竟敢说能够看得懂。 如果邓艾朝对他起了恶感，那么一旦从中作梗，那么即使他有着真才实学，怕是也很难如愿的拜在老师门下了。因为老师为人最恨的就是学术造假，若是知道这人不懂装懂，而且还是以这种玩笑的方式办事，肯定会有着先入为主的印象。 遗憾地看了眼这个年轻人，连喜明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邓艾朝回过头，正容道：“你说你看懂了？” “嗯。”方健默默点头，这么简单，没看懂才叫奇怪了。 “好，那么我问你，这一段话是什么意思？”邓艾朝用手点着屏幕上的一段话。 连喜明看了一眼，不由地用手抚额，他一脸无语。 因为邓艾朝所指的，就是今天他们讨论的东西。 这个东西连他们的导师元剑波都没有彻底的把握解释清楚，那么指望这小子，又怎么可能呢？ 不过，这明显是邓艾朝难为人的举动，所以连喜明也只好视而不见了。 方健看了眼，想了片刻，道：“这一段很简单。” “简单？”邓艾朝怒道：“你好好解释，不要说什么所有的字都认识，我不是要你读一遍，而是要你把它的意思解释清楚。” 连喜明嘴角一撇，对于方健也是有着一丝恶感了。 这小子，死到临头还那么嘴硬，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 然而，就在他双手抱胸，想要等着看方健出丑之时，却听他道：“你们这儿…有粉笔和黑板么？” 连喜明一怔，下意识的问道：“干嘛？” “解释这东西光靠嘴巴说未必能说清楚，最好还是写下来吧。”方健沉声说道。 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两位考虑。 如果这两位也有着他那样的记忆力，那么方健用口述就可以了。但是，方健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单凭口述的话，这两位肯定听不明白。 “呵呵，没关系，你说吧，我们能听懂的。”邓艾朝冷笑一声，道。 方健双手一摊，既然他们这么有信心，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好吧，我的意思是，这里指的是两种不同化合物的结合，他们所产生的…”方健按照自己的思路徐徐道来。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他的思路了，应该说是另一个世界诸多顶尖研究员们的思路。 只可惜的是，这条思路已经被证明是走不通的。 连喜明和邓艾朝一开始还是面带冷笑，他们以为这是方健的垂死挣扎，所以他们专心致志的听着，并且在心中打定主意，一旦方健胡说八道，他们就会立即将其辩驳的哑口无言。 若是不能让这个人掩面羞愧而逃，他们也白学那么多年了。 可是，仅仅片刻之后，连喜明两人就感到不对劲了。 这个年轻人说的…似乎好有道理啊。 非但如此，他的解说简单易懂，就像是把这个问题层层剥开，一点点的扳碎了之后仔细道来。 这种感觉他们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们甚至于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年轻人讲的，甚至于比他们的老师还要好。 片刻之后，方健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你们…听懂了么？” 连喜明和邓艾朝面面相觑，这一刻，他们两人当然明白，方健绝对不是乱说的。当然，他们两人的知识储备还是差了一点，虽然听懂了一大半，但要说融会贯通，还是差了许多。 突然，连喜明一转身，拖来了一块白板，并且拿出了粉笔，满脸堆笑地道：“大哥，您能够写出来，让我们再听一遍啊。” 方健：“…” 邓艾朝一怔，也是如梦初醒，连忙道：“是啊，大哥，麻烦您了。” 方健轻叹一声，道：“好吧，我再说一遍。” 他一边在白板上书写，一边讲述着，这一次，连喜明两个人听得无比认真，他们的脸上慢慢的涌现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科研这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失败与成功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或许就是一层膜而已。 但是，在突破这层膜之前，就是失败！ 学术也是如此，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没有任何解释可说。 许久之后，邓艾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朝着方健深深一躬，道：“我懂了，多谢指点。” 方健摆了摆手，笑着道：“客气了。” 连喜明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道：“学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邓艾朝眼眸一亮，是啊，弄了半天，他竟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这一次一定要牢牢记住，以后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他请教。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啊，我叫方健。”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方老师 “方…健。” 邓艾朝迟疑了一下，陡然间脸色大变，尖叫道：“你，你是方健？” 连喜明也是一拍脑门，道：“对了，你就是方健…方老师。” 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怪异，心中更是难堪。 其实，他们也是见过那一日的视频录像，所以在看到方健之时，总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面熟的感觉。 不过，他们之所以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一日方健登台之时，高义可是亲自督促他经过了精心打扮，不仅仅修剪了头发，而且还稍作化妆，更主要的是，为了让方健显得成熟一点，高义还给他配了一副平光眼镜。 所以，在视频上的方健，可是戴着一副眼镜的儒雅模样。 而今天方健却是一身休闲装，脸上也没有戴眼镜，就好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学生装扮。这样打扮的人在大学城内，简直就是随处可见。 连喜明和邓艾朝先入为主，自然不可能将这个学生模样的人与那个在会场上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大佬联想到一切了。 不过，此时当方健露了一手，展现出了对nh-1的深刻了解，以及随后自报家门之后，他们两人才明白过来。 “方老师，您看这个，这个…”连喜明手足无措的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方健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来找元教授商量实验的事情，刚才遇到你们，也算是有缘了。” “啊，有缘，有缘。”连喜明两人相视苦笑，如果平时能够遇见方健，并且向他讨教，那当然是大好事了。可是，发生了这样的误会之后，如果惹得方健记恨在心，那么只要在老师的面前告一状，就足以让他们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知道，在研究生阶段，老师对他们的掌控能力无疑达到了最高峰。 如果不能得到老师的允许，他们甚至于永远也无法毕业。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离开元剑波，想办法拜入其他教授门下，或者是转行。 不过，以元剑波在水木的地位，其他老师未必敢冒着得罪元教授的风险而收下他们。 所以，在得知方健的身份之后，他们两人的心中是无比忐忑哀愁的。 哎呦，我们怎么就眼瞎，得罪了这个大佬呢？ 方健的年龄或许比他们还要小上一些，但人家已经可以在国际会议上进行演讲，并且镇住了当场所有的学者。这件事情经过了口口相传，已经是充满了传奇的色彩。对于他们这些研究生来说，更是向往之极。 方健看着他们，微笑着道：“你们两位对这个项目也有一些见解啊，是元教授教的么？” “啊，不是。”邓艾朝连忙道：“老师布置了任务，然后我们研究，发现了其中两个异常之处。”他顿了顿，小声地道：“老师见我们挺努力的，所以刚刚答应，让我们也加入这个项目。” “哦，你们加入了这个项目？” “方老师，我们还没有真的加入。”连喜明慌忙道：“老师说了，这个项目的成立，要等您和稻田教授一起商量的。而且，具体的人选也要经过您两位的同意。”说到这儿，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方健。 邓艾朝抖动了一下嘴唇，道：“方老师，如果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啊。” 他们两人的意思十分明白，那就是求方健不要在这件事情上作梗。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他心中暗自苦笑，我像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么？ 虽说今天或许有些误会，让他们两人提心吊胆。可是，方健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但是，让他们加入这个注定要失败的项目…这似乎有些害人吧？ 那么怎样做，才能不动声色的劝说他们放弃呢？ 看到方健沉吟的模样，连喜明顿时担心起来，他连忙道：“方老师，我们是真心想要加入这个项目，请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是啊，方老师。”邓艾朝也是连连点头，道：“我们想要获得学习的机会，请您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他们知道，如果方健执意不愿意他们加入的话，元剑波肯定会一口答应，并且保证以后会对他们“另眼相看”的。 方健瞅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那充满了哀求的眼神，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虽然方健知道自己是为了他们好，但是既然他们不领情，自己总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吧。 而且，换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此刻没有什么名气，就算是项目失败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而且，正如他们所言，这毕竟是一个难得的实习机会。 别看他们是元剑波的研究生，但是想要获得这种规模的实验机会，却依旧是相当难得。 这一点，方健在高义团队中可是了解的十分清楚。 这些出色的学子们虽然人人都是学霸，可是华国幅员辽阔，人口诸多，学霸上面更有学霸，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是要付出足够努力的。 当然，那些天生就已经在罗马的富二代们除外。 “好吧，那我就提前祝贺你们，并且欢迎你们加入这一个项目。” “啊，谢谢方老师。” “谢谢方老师。” 连喜明两人大喜过望，他们齐齐一躬身。 方健连忙闪身躲开，道：“不要客气。” 说实话，如果方健将他们拉入合安的实验团队，或者是姜雄兵的小组，那么此时接受他们的谢意，那绝对是心安理得的，因为那两个小组保证都能成功。 可是，将他们拉入元剑波的团队嘛… 方健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还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道歉。 只希望，他们以后不要怨恨自己就好了。不过，那已经是相当后面的事情，不需要他现在考虑了。 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们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喜明连忙跑了过去，打开门一看，立即道：“稻田教授，欢迎欢迎。” 他们两人苦等着的稻田恒一教授终于到来了。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一千万 元剑波急匆匆的赶回了办公室，他在收到连喜明的通知之后，立即告别了院长，以最快的速度回返。 稻田恒一教授过来之前，可是与他有过沟通，所以他并不出意外。可是，方便的突然到来，却让他颇为惊喜。 若是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要先与稻田恒一商议好大致的合作方式，然后才能让方健参与进来。因为他早就知道，方健对这个项目并不是太看好，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只是，他本人不肯死心，再加上找了高义的关系，所以方健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但是，元剑波生怕引起方健的反感，导致他出工不出力，所以才没有频繁的与方健联系罢了。 可没想到，今天却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他回来之时，心中也是颇为懊恼。若是早知道方健会过来，他就推了院长的这件事情了。 很快的，他来到办公室，立即见到稻田恒一正在与方健谈笑风生。 而他的两个学生，加上稻田恒一带来的两个人，都是坐在一旁，尴尬的笑着。因为方健和稻田恒一的谈话太快，讲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更是深奥无比，所以他们根本就接不上嘴。 “方先生，稻田教授，要你们久等了，真是对不起。”元剑波一进来就先行道歉。 方健和稻田恒一同时站了起来，不管这一次的合作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合伙人，那么必要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元教授，您的事情忙完了？” “是啊，忙完了。”元剑波苦笑着道：“稻田教授，您也知道，学校里面的事情千头万绪，怎么也忙不完的。” 稻田恒一呵呵笑着道：“想要做的话，事情永远也忙不完的。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们必须要分得清楚啊。” “那是，那是。”元剑波连连点头，他的眉头突然一皱，道：“连喜明，客人都来了，茶水呢？” 连喜明一蹦而起，道：“我去冲。” 元剑波微微摇头，心中暗骂，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挺活络的，说话办事都靠谱利索，怎么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连最基本的理解都忘记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连喜明两人因为与方健之间的误会，所以直到此刻依旧是有些浑浑噩噩，才会将这些事情忘记了。 方健轻笑一声，他自然心知肚明，于是道：“元教授，我刚才和稻田教授就nh-1的第二阶段实验方面谈了一会，这两位…好像是听入迷了。” “啊？”元剑波一怔，看了他们一眼，缓缓点头。 这两个小子，知道抓紧每一个机遇学习，还算不错。 连喜明和邓艾朝相视一眼，脸色都是微微发红，他们朝着方健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 嗯，方健和稻田恒一确实在谈这一次实验的事情。但是，他们交谈的内容实在是有些高大上，他们两人勉强还能理解，但要说专心致志的忘记了奉茶什么的，那就是夸海口了。 幸好的是，元剑波已经不再追究此事。 片刻之后，茶水端了上来，元剑波挥了挥手，道：“你们就留在这儿，仔细听着。” “是。”连喜明两人兴奋的说道。 他们都明白，既然老师让他们旁听，那就是打算认真培养了，这一次的实验室中，肯定有着他们那一份儿。 稻田恒一瞥了他们一眼，道：“元教授，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们就言归正传了吧。” 他虽然是太阳国人，但是一口华语说出来却不见半点磕碰，就好像是他的母语一般熟练。 元剑波坐正了身躯，道：“好，稻田教授，您有什么建议，可以说了。” “元教授，这一次的合作，你打算出多少研究资金。” 元剑波想了想，道：“我已经申请了一千万，若是不够的话，随时都能增加。” 他这段时间已经拜访过了学校里的大多数领导，并且与他们分析利弊关系和争取资金。 这种程度的资金，他已经是跑断腿了。 并不是说水木的科研资金少，而是所有的资金在年初之时，都已经有了预定的下家。如元剑波这般，已经快到年底的时候，突然来找他们，说发现了一个大项目，要吃掉很大一笔资金… 说实话，无论这个项目如何的引人心动，领导们也很难分出足够的资金给他们啊。 总不能把已经答应了其他人的资金挤出来，送给元剑波吧。如果领导们敢这样做，那么被挤占资金的教授绝对会找上门来，与他们对抗到底。 能够在水木做到带组教授位置的，哪里会有一般人啊，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会有着足够的利益团队，而唯一几位德高望重，从不招惹是非的教授，则是学校领导都要敬而远之的存在。元剑波就算再缺钱，也不敢将主意打到他们的身上。 所以，一千万资金，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呵呵。”稻田恒一笑着道：“元教授，您的心意，也太敷衍了吧。” 元剑波的脸色微微一红，辩解道：“稻田教授，明年肯定会有第二笔资金到位，所以您无需担忧。” 稻田恒一摇着头，道：“我并不是担忧，而是对你的执行能力感到不满。已经那么多天了，你还没有彻底的解决资金问题，真是让我失望。” 元剑波的眉头略皱，道：“那么稻田教授，您能否告诉我，您准备了资金。” “一千万。”稻田恒一轻笑一声，竖起了一根指头，缓缓地道。 “什么呀，不也是一千万么。” 连喜明在一旁嘀咕着，那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让人听得清除了。 他十分尊敬自己的导师，可是刚才看着稻田恒一没有礼貌的指着老师，心中顿时是怒火滔天。幸好他还没有失去理智，面对稻田恒一不敢骂人。 稻田恒一不屑的笑了笑，道：“年轻人，不要急。”他看向元剑波，缓缓的道：“美元。” 一听到这个数字，连喜明顿时瞪圆了眼睛，他张了张口，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分配比例 同样的一千万，但是美元和人民币的价值相当么？ 这件事情问起任何一个人来，怕是都会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吧。 而且，使用美元购买各种设备之时，也是远比使用人民币要方便的多。世界通用货币，不是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的。 元剑波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稻田教授，我个人以为，哪怕是两千万的启动资金，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确实，这一项实验虽然需要大量的人手参与，可是这毕竟是国内，若是由元剑波来运作的话，别说是两千万的启动资金了，哪怕是一千万，都可以上手了。 然而，今天稻田恒一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肃然道：“元教授，您可能不知道吧，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十二个实验室已经开始这方面的研究了。” “啊，那么多？”元剑波的脸色微变，神情也是凝重起来。 虽说元剑波对于方健加盟之后具有着极大的信心，可是，他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研究同一个项目的实验室越多，那么他们最终能够胜出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这其实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在研究过程中就一定能够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很有可能一个小差错，或者说不是差错，而仅仅是一个选择的不同，就会造成巨大的失误。 这样的失误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但却是探索性科学研究中无法避免的。 可是，当实验室多了之后，那么每一个实验室所选择的道路不同，或许就会有人能够误打误撞的走到最后。 二个实验室同时进行一个实验，那是竞争，十多个，一百个实验室做同一个项目，也是竞争。但是，这其中的压力能是一样的么？ 稻田恒一缓缓的点头，道：“据我所知，就连瑞典的德尼尔森教授，都开始安排人手，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了。” “不可能。”元剑波豁然站了起来，但他立即明白，稻田恒一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如果是其他人开始研究，元剑波其实并不会那么焦急。因为他有着自信，只要方健与他们合作，他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当他得知德尼尔森的消息之后，那份自信就有些动摇了。 毕竟，最早发不nh-1消息的，并不是王梁团队，而是德尼尔森教授。 人人都在猜测，德尼尔森教授对nh-1的研究进度已经达到了哪个地步。因为他们都清楚，教授在发表文章的时候，肯定是已经取得了相当的后续研究成果。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对nh-1的研究比方健他们更加领先的话，也唯有德尼尔森教授。 毫无疑问的，这必然是所有人最大的对手。 “哎。”元剑波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方健，缓缓地道：“方老弟啊，你那天真不应该当众公开的，这，这不是资敌嘛。” 方健双手一摊，道：“那时候稻田先生向我询问，我总要回答的吗。” 然而，他的心中却是差点儿笑掉了大牙。 德尼尔森在nh-1的研究上肯定走了很远，但是方健相信，他怎么也不可能超过自己。只要再过两个月，高义团队的进度肯定会超过他。 而此刻，德尼尔森又被自己忽悠的进了一条死胡同。 哪怕他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其中，但只要能够牵扯他一部分的资源和精力，那也肯定会对他的后续研究造成很大的影响。 估计再过两个月，德尼尔森教授就会彻底的退出竞争行列了吧。 当然，这种话他可不能和别人说啊。 稻田恒一瞠目结舌，没想到说到最后，竟然还怪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的脸色微微发红，但却无法反驳，因为方健就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所以才会写在白板之上的。 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的话，稻田恒一还无法坚定信心，一定要拉拢方健呢。 “咳咳，元教授，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稻田恒一道：“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尽快开始实验，时间，是不等人的。” 元剑波脸色微变，连忙收敛心神。 是啊，自己刚才晕头了，竟然和方健说这种话，若是惹得他不高兴，那么这个研究还要不要展开呢？ 虽说没了方健和稻田恒一，他一个人也可以开始。 但是，他也知道，就凭他一个人，想要在那么多实验室中独占鳌头，那个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稻田教授，既然您这么说，肯定是有着腹案了吧。”元剑波沉声道：“我想请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很简单。”稻田恒一坐直了身体，道：“科研经费由我来解决，我们同时开两个实验室，一个在水木，一个在东京，相互合作，争取早日拿出成果。” “开两个实验室？这也…太浪费了吧。”元剑波微微摇头，两个实验室，特别是两个跨国合作的实验室其实是很难协调管理的。 稻田恒一轻叹一声，道：“元教授，如果我们想要保证获得第一，就必须这么做啊。” 元剑波眉头略皱，道：“其实，我这儿有着足够大的实验室，也可以找到足够的学生助手。” 稻田恒一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么，你能保证所有的学生助手都可以独当一面么？” 元剑波张了张口，目光在连喜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不再分辨了。 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自然不少，但那些多数都是有着自己的实验室，或者是某个大型实验室的骨干研究员，并不是他可以挖墙脚的。 稻田恒一语重心长的道：“元教授，我知道你想要掌控全局，但现在什么最重要你应该明白，如果我们不是第一个拿出成果，那么就算你能够掌控全局，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健目光微微一闪，拿出成果？你想多了！ 然而，元剑波却不会这么想，他叹了一口气，道：“稻田教授，若是有了成果，如何分配？” “自然是按照投资比例分配了。”稻田恒一笑着道：“不过，我可以给你特殊条例，保证你拥有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和署名权。” “哦，那么我呢？”方健笑眯眯的说着。 稻田恒一的神情无比的凝重，道：“方君，你可以获得一千万的奖励，以及第一作者的署名。”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敲定 “呵呵。”方健淡笑一声，只是用着淡淡的目光瞅着对方而并不说话。 一千万的奖励多么？ 对于一般研究者而言，已经是超级多了。 事实上，科研工作者们是相当的辛苦。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实验室，而且还要应付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意外。特别是在实验的过程中，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发生一场悲剧。 对于基础疾病研究者来说，在使用某些材料的时候，也是需要小心谨慎的。 可是，当研究成果出来之后，他们除了能够获得名声之外，真正的大头利益，却是属于投资者的。 没错，就是那些拿钱出来的人。 当然，按照那些投资者的话来说，既然投资的钱是我的，那么你们这些科研工作者都是为我打工，所以获得的利益也是我的。 所以在科研界，除了那些真正的超级大牛之外，绝大多数的合作都是投资者出钱，研究员为之打工。遇到好的投资者，在研究成果出来之后，他们会发一笔奖金。 而一千万，确确实实已经是巨额奖金了。 不过，如果是科研界的超级大牛，譬如说王梁院士的话，那么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他若是与人签订合约，可不仅仅是拿多少薪水和奖励，而是奔着研究成果去的。一旦有了成果，王梁院士必然享有其专利。 所以，对于方健这种名声不显的科研工作者，一千万，确确实实是一个让人难以企及的数字。 连喜明和邓艾朝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那一团小星星。 一千万啊，这可是一笔超级巨款。 华国现在虽然已经相当富有了，可若是放到每一个人的头上，那么所赚的钱还是有限的。可以说，华国中的绝大部分人，这一辈子都别想赚到一千万。 元剑波在一旁则是哈哈一笑，道：“稻田教授，你说的这一千万，是太阳国币，人民币，还是美元？” 稻田恒一的脸色微微一红，不动声色地朝着身后一人看去。 那人是稻田恒一的律师，此时立即开口，道：“各位，鄙人渡边清莱，是稻田教授的律师。”他顿了顿，道：“我们已经发电本国，并且邀请了最好的团队经过紧急磋商，得到的结论是，以人民币结算是最合适的。” “哦，人民币啊？” 元剑波似笑非笑地道：“如果真有研究成果的话，你们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么？” 渡边清莱脸色不变，道：“元教授，在这一次研究中，我们的先期资金投入是一千万美金，随后更是有着更多的资金和资源加入。不仅如此，东京大学也会开启特殊通道，全力协助稻田教授完成这项研究。这些资源，可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元剑波轻哼一声，道：“渡边先生，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东京大学的科研经费，应该早就有了定论，现在突然改变，怕是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吧。” 这件事情，他元剑波可是亲力亲为之后才知道其中难度的。 想要在这时候改变资金用途，那就等于在其他人的嘴边抢肉，这可是相当犯忌的一件事啊。 水木大学中的任何一位教授都不简单，哪怕元剑波不顾得罪同僚，但也未必能够成功。 当然，校长，院长他们的手中肯定会有着预备资金，可是盯着这份资金的人也是数不胜数，基本上就是处于一种狼多羊少的状态。 既然水木是这样的情况，他就不信稻田能够玩出花来，可以影响整个东京大学的研究计划。 然而，渡边清莱却是微微一笑，他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元教授误会了，我们的资金来源，可不仅仅局限于东京大学啊。我们虽然向东京大学求援了，但也只是希望他们派出人手帮忙研究而已。”渡边清莱笑着非常开心。 元剑波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这才知道，原来对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社会资源。 这一刻，他的心中暗叹一声。 社会资源这东西谁都明白其重要性，但问题是，这东西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奢望的。 如果是王梁院士，他当然有魄力，也有能耐从社会上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可是，换做自己的话…如果他想要筹集几百万，还是有把握的。可是，一旦资金上千万，他就无能为力了。 此时，元剑波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感，自己距离世界级的科研者，还是差之甚远啊。 渡边清莱微微点头，道：“方君，你也是一位科研工作者，所以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主要投资来自于太阳国，而且还是来自于社会上的私人资金，他们投入进来，是需要回报的。”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明白。但是…”他目光闪动，道：“你们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们成功了，那会获得怎样巨大的一个市场，你觉得一千万，能够让我满足和动心么？” 渡边清莱正要开口，却见稻田恒一伸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这位教授肃然道：“方君，您有什么要求，请告诉我，我会尽量为你争取。” 渡边清莱讶然的看了眼自己的伙伴，再看看方健，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稻田教授会如此在意这个年轻人。 方健沉吟片刻，道：“除了一千万之外，我要百分之十的收益。” 渡边清莱的眉头挑了挑，心中颇为不满。 你一个人就要百分之十？ 你是在开玩笑么…人家元剑波可是水木教授，而且是自带资金和资源入场，也只能获得百分之二十的收益啊。这其中，除了他本人之外，估计大部分收益是属于水木大学的。 百分之十，听起来似乎不多，但是如果考虑到这是属于个人收益的话…渡边清莱已经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稻田恒一会严肃拒绝的时候，却见这位老板挺直了胸膛，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渡边清莱一怔，难以置信地看了过去，稻田恒一目光炯炯，道：“渡边，弄合同吧。” 犹豫了片刻，渡边清莱终于是轻叹一声，道：“是。”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心安理得 前往东京大学读书，对于绝大部分的学霸而言，都是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顶尖大学不少。可是，除非是那种真正可以傲视群雄的天才，否则想要考上最顶尖大学的人依旧不多。 在国内大学可以被称之为学霸的人，未必就有资格让顶尖大学对你动心。 这，还仅仅是去顶尖大学求学的莘莘学子。 而稻田恒一所开出来的条件就更加的不可思议了，他不仅仅答应让方健主持一个项目，并且留出了极大的可操作空间。 听稻田的口气，只要方健提出条件，除非是那种确实不可行，或者是狮子大开口的条件之外，他都能够摆平。 由此可见，稻田恒一对方健的重视已经达到了近乎于变态的地步。 其实，在元剑波看到手中的这份实验计划之时，他的心中竟然也产生了一种类似的感觉。 如果这份实验计划真如方健所言，是他在这几天内完成的，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然而，元剑波所不知道的是，稻田恒一对方健的信息掌握的远比他清楚得多。只是，稻田恒一以前得到的消息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因为根据那位线人所言，王梁团队能够弄出nh-1，并且对它的研究一帆风顺，全部都是方健的功劳。 这样的消息若是换做你，你会相信么？ 哪怕是在会议上看到方健意气风发地拿出了这份新的方案，稻田恒一依旧无法完全相信。 可是，当他看到详细的计划书之后，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形容。因为他突然发现，方健的构思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谨许多，并且他的构思合情合理，让稻田恒一挑不出半点毛病。 所以，在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那个近乎于“谣言”的内部消息，在nh-1的研究上，方健确实是最大的功臣。 为了自己的成果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出，稻田恒一简直就是不惜任何代价了。 渡边清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在稻田恒一和方健的身上扫视了几圈，牢牢地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他虽然只是一个律师，但是与稻田恒一也有过数次合作，知道这位学者在本国学术圈内的地位。可此刻，他在面对方健这个华国小孩子…没错，在他的眼中看来，方健这种年龄的人，于学术界而言，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可是稻田恒一的态度却远远的超乎了他的想象，特别是在看到这所谓的计划书之后，就似乎变得更加的卑谦了。 所以，不管渡边清莱对方健究竟是何想法，他也是低下了头，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态度。 方健抹了一下鼻子，苦笑着道：“稻田教授，多谢您的好意。不过…” 稻田恒一心中咯噔一声，他最怕的就是不过这两个字！ 方健继续道：“不过我现在的实验也到了关键地步，所以实在是无法分身啊。” 听到方健的回答，元剑波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稻田恒一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远胜自己，单是那启动资金，就有着十倍差距。如果方健真的过去了…呵呵，说句难听一点的，这项研究真的还有自己什么事么？ 实验室合作在正常情况下，一旦签署之后，就不会改变。但是，在合作的过程中，出现意外的情况太多了。如果有一天，稻田恒一找了一个什么借口，中断合作。说句良心话，元剑波其实并没有多少制约的手段。 至于打官司，那就打吧，但或许十年八年的，都不见得可以得到什么说法。 这种情况，不仅仅在科研界，几乎在任何跨区域的国际合作中都可以找到大量的例子。 可是，如果方健留在华国首都，那他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除非稻田恒一不想利用方健的能力，否则他肯定不会断绝合作。 稻田恒一抿着嘴唇，长叹一声，道：“方君，您现在无法成行，那么等手头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呢？您是否愿意参观一下东京大学呢？”他肃然道：“我，可以做您的向导。” 方健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稻田教授啊稻田教授，我挖了这样的一个大坑，其目的是想要拉你入坑，你却如此客气，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不过，对于他拉稻田入坑的做法，方健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安。 方健并不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可是，如果有人骑到了他的头上，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而是会以更加凶悍的姿态进行反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偿之！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方健已经可以确定，戴琳娜肯定是一位商业间谍，而徐毅霖就是与她合作的同伴。至于稻田恒一，哪怕不是戴琳娜的雇主，但起码也是他的上线之一了。 否则的话，稻田恒一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态度的。 呵呵，既然对方能够从商业间谍的身上入手，那他为啥就不能进行反击呢。 只是，目光朝着元剑波瞥了一眼，方健的心中暗道，对不起啊，这也是你自找的。 他已经将不看好这个项目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元剑波就是执意投入其中，这让方健有什么办法呢？ 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参与其中，尽可能的减少元剑波的损失吧。 当然，如果元剑波表现得够好，他也不介意在以后的研究中拉他一把，以补偿这件事情对他带来的伤害。 心念已定，方健缓缓站了起来，道：“稻田教授，我接受您的邀请，等到空闲的时候，我会去东京大学拜访您的。”他顿了顿，道：“既然大致已经商量妥当，那我就先离开了。” “好的。”稻田恒一也是肃然道：“方君，希望您的研究，可以一切顺利。” “谢谢您的吉言。”方健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和元剑波道别，然后施施然走了。 办公室内，稻田恒一和元剑波对望了一眼，他们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中的计划书，开始了进一步的激烈讨论。 对于他们来说，从现在开始，已经投入工作状态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老主任的电话 方健离开了办公室，刚刚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看到电话屏幕上的名字，方健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 吕建德，这位n市第二医院内分泌科的老大夫，这时候突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方健对于人事关系的处理虽然还远没有达到达成初这等圆滑如意的地步，但好歹还是知晓事理的。 他在首都国际会议上那么一搞，估计早就引起了轰动。稻田恒一不是说了，据他所知，已经有十二家实验室打算，或者是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 那么，吕主任还会不知道么？ 如果方健不是从n市走出去的，那么吕主任或许只是看个热闹，或者是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地方性医院距离首都国际会议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儿大的。再说了，地方性三甲医院基本上都是人满为患，而内分泌科也是第二医院的大科室之一，每天过来看病的人早就挤占了医生们的大量时间，他们也不可能时刻关注着什么会议。 可是，方健并不是普通人啊。他也可以说是从n市二院走出去的天之骄子，并且还获得了二院五百万的资金投资，这样的人，二院就算心再大，也是会时刻关注的。 哎，自己应该在会议之后，马上找吕主任才对。 而人家等了自己那么多天，估计实在是等不住了，所以才会厚着脸皮打过来吧。 方健摇了摇头，向张伟道：“张哥，回实验基地。” 张伟连忙点头，他最初被安排做方健的导游兼司机之时，并没有把这份工作当长期来对待。 可是，现在方健在王梁院士的试验团队中却是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张伟虽然不懂什么科学研究，可是他懂得看人啊。只要看达成初对方健越来越关注的态度，他就知道两人间的关系应该如何相处了。 所以，听到方健的话之后，他爽快地说了一句：“好咧。” 然后，他发动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 方健则是划动手机，接听了电话。 “吕主任，您好。” “哎哟，小方你可算是接电话啦。”吕建德打趣地说了一句，然后道：“小方啊，最近在首都忙不忙呢？” “还好，就是每天做实验，已经做到天昏地暗的地步了。”方健抱怨了一句，道：“今天是几号我都忘了。” 他当然知道今天是几号了，但此刻特意说出来，就是向吕建德表示，我连日子都不记得了，所以没有给您打电话，也请您多包涵。 果然，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吕建德道：“小方，实验虽然重要，但身体更要当心啊。” “是，谢谢吕主任关心。” 两个人聊了几句，吕建德一直云里雾里不透漏目标，仿佛他打这个电话就是来找方健聊天的。 方健无奈，主动道：“吕主任，我前今天参加了一个国际会议，并且上台做了演讲。” 吕建德立即接过了话头，道：“哦，我看过你演讲的视频，真是了不起啊。”吕建德长叹了一声，道：“那么多名声卓越的学者…了不起啊！” 虽然他也知道，方健能够在那上面演讲，肯定是沾了王梁院士的光，否则的话，就凭方健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这一次的演讲毕竟是成功了啊，只要看过视频的人，就知道方健的发挥如何，对此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方健谦虚地道：“那是老师的安排，我也就是取巧了。” “老师？”吕建德一怔，讶然道：“哪个老师？” “就是王院士，他觉得我还算是有点天赋，所以收我为弟子了。” “弟子…啊？” 吕建德的声音不免有了一些缥缈的感觉。 方健虽然被王梁院士收为弟子，但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传开。或许，在科研界的那些大佬们已经知道，但吕建德却够不到他们的层次，自然是一无所知。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能够理解这个弟子的分量。 “小方，你好像还没有毕业吧？” “是啊，等我毕业之后，直接报老师的硕博连读。” “啊，王老还真是看重你啊。”吕建德苦笑一声，道：“他是把你当弟子了。” 跟着王梁院士读硕博，可以是弟子，也可以是学生的身份。 学生和弟子听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唯有内行人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绝非一丝半点。 方健呵呵一笑，道：“吕主任，其实也是在您的帮助下，我对内分泌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否则也不可能被老师看重了。所以，我要谢谢您啊。” 吕建德放声大笑，道：“小方，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可没帮什么忙。” 他口中谦虚着，心里却是极为高兴。 哪怕明知道这是方健恭维的话，可心中的那股得意劲儿就是忍不住地泛了起来。 片刻之后，吕建德咳嗽一声，道：“小方，你的那项新研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 方健连忙道：“研究已经找到了合作对象，是水木的元剑波教授和东京大学的稻田恒一教授，我们打算一起合作。” “啊。”吕建德怔了一下，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是无话可说了。 他这一次打电话，其实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如果方健打算一个人研究的话，他们二院愿意承担一部分的资金和人力。 三甲医院虽然是治病救人为主，可是，如果有机会参与科学研究，而且还是那种基础疾病有关的研究，他们也是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听到方健的合作对象之后，吕建德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水木和东京大学… 而且，无论是元剑波，还是稻田恒一，这两个名字都足以让他仰视的了。 所以，他的那句话无论如何都是出不了口。 方健继续道：“吕主任，我打算就这个项目发表一篇论文，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投稿到《endocrinology》。”他顿了顿，道：“这篇论文的灵感，其实来自于我在二院的实习阶段。所以，如果吕主任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联合发表。” 吕建德：“…”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老不死 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电话，吕建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心潮澎湃，实在是难以平静。 他这一次打电话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从侧面提醒方健一句，你的新论文应该发表了。 如果方健一直没有弄出什么科研成果，他和院里的领导也不会有太多的想法。毕竟，科研这东西的投入，就是一个无底洞，任谁也没有把握说，投入资金之后就一定可以收获的。 可是，当方健在国际会议上进行了出色的演讲，并且造成了在行业中的巨大轰动之时，他们就算是想要装聋作哑都做不到啊。 吕建德其实是抱着某种目的打的电话，只要方健愿意发表论文，并且署名医院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健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份巨大的惊喜。 《endocrinology》，这是某国内分泌协会的老牌月刊杂志，创办于1917年。过去十年里其影响因子一直保持在45分左右。在内分泌代谢领域128份杂志中排名28。其接受发表范围领域很广，从细胞机制研究到动物的生理学，具体接受发表的内容包括骨骼和矿物质、生长因子、生殖/类固醇、神经内分泌学/信号转导、甲状腺和生理学。 虽说它的声望无法与《自然》相提并论，可是在专属学科中，它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了。 吕建德能够成为二院的内分泌大主任，当然也曾发表过论文。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能够在这种刊物上发表。 虽说他也知道，方健这样做是卖一个天大的人情给他，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接受的。可是，扪心自问，他会拒绝么？ 不，不用拒绝，或者说，这是他根本就无法拒绝的一个荣耀吧。 “吕主任。”办公室沙发上，王鑫仁微笑着道：“小方医生怎么说啊？” 吕建德这才回过神来，他瞅了眼面带期望的王鑫仁，也是露出了笑脸。 今天给方健打电话，一半是他有些忍不住，但另一半却与王鑫仁有关。 王鑫仁可是院长的心腹，他过来与自己谈话，并且提及方健的时候，吕建德就知道，这是院长在催促了。所以，他才会半推半就的给方健打了电话。 在打电话的时候，吕建德的心中是有些不太高兴的。 这个电话你自己也可以打啊，为啥一定要我出头做恶人呢？ 如果不是看在院长的份上，吕大主任早就直接喷过去了。 但是，现在吕建德在看王鑫仁之时，却是一脸诚挚的笑容。幸好啊，幸好王鑫仁找到了自己，否则方健还真的未必会给自己这份荣耀呢。 所以，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开心了。 “王主任，你放心，小方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已经答应撰写一篇文章，并且投稿到《endocrinology》上。” “哦，不是《自然》啊。”王鑫仁略微有些失意地道。 吕建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王主任，你以为《自然》是什么？有那么容易过审的么？” 确实，如果不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刊登在《自然》之上。 方健在会议上做出的演讲虽然出色，可毕竟没有拿出研究成果，除了对口的专业期刊外，是不可能刊登在《自然》上的。 王鑫仁尴尬的一笑，道：“吕主任，我只是有些期待过高而已。不过…《endocrinology》，已经很不错了。” “何止是不错。”吕建德毫不犹豫的道：“我们市，不，我们省所有的内分泌专家，能够在《endocrinology》上刊登论文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吧。” 王鑫仁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们的要求不能太高，更何况，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呢。” 他嘴巴上迎合着，可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论文是刊登在《自然》上，那么二院的投资五百万绝对是物超所值。 王梁团队在《自然》或《科学》上发表一篇论文，虽然也会引起关注，但人们怕是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以王院士的实力，不能发表才叫奇怪呢。 但是，如果这一荣誉是一个地级市医院取得的呢？ 那么，二院所收获的利益之大，绝对要远远的超过前者。 这就像是奥运会冠军，同样的冠军在不同的国家里，所享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在中美这样的体育大国中，奥运冠军虽然也是一项荣誉，并且有着极高的奖励，但毕竟是有限度的。因为它们所拥有的冠军不止一个。 可是，如果是一个来自于犄角旮旯的小国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奥运冠军呢？ 好吧，人们完全可以想象，这个运动员会获得多少荣誉和奖励了。 二院也是如此，所以上至院长，下至王鑫仁和吕建德都是同样的想法。希望方健能够以二院的名义，在那种顶级期刊上发文。 吕建德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道：“以后啊，肯定会有合作机会的。” “哦？”王鑫仁的眼眸微亮，道：“小方还说了什么？” 吕建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小方说，他在会议上拿出来的东西，其实是在我们二院想到的，只是在发布会上做了一个总结而已。所以…” “所以他在发表的时候，会加上我们二院的署名对吧。”王鑫仁笑了笑，道：“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吕建德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不是这样的。” “啊，什么？”王鑫仁脸色微微一变。 他心中颇有些后悔，吕建德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啊。 刚才出于礼貌，所以吕建德打电话的时候，王鑫仁并没有靠近，而是刻意地躲远了一点儿。虽然依稀间听到了一些话，但哪怕是连蒙带猜，也无法知道具体情况啊。 如果早知道吕建德这么拿乔，他刚才就不避嫌了。 吕建德满脸笑容，道：“小方啊，他说当初在内分泌科的时候，曾经向我请教过许多学问，我呢，也是毫无保留地教导他，所以他能做出这样的总结，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所以啊，他打算与我一起署名。呵呵，王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做好工作的。” “啊…” 王鑫仁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不要脸的老不死，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论文署名 “老板，这是你要的论文，您看看。”姜雄兵找到了方健，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来，道：“我把文件电子版发到了您的邮箱，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修改。” 方健接过了文件，笑着道：“姜教授，麻烦您了。” “哪里，能够为老板服务，是我的荣幸啊。”姜雄兵的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道：“老板，那我先去实验室了。” “嗯，谢谢。” 送走了姜雄兵，方健的目光继续在文件上浏览了片刻。 这上面是一篇论文，但并不是现在姜雄兵和庄吉他们正在进行的有关于毒瘾阻断的研究。而是那一日，方健在大会上发表的新思路论文。 虽说方健知道，这个思路是一条死胡同，但是在戳穿之前，这条死胡同看上去却是那样的美丽和充满了吸引力。 仅仅是短短的一周时间，就已经有数家实验室决定根据这个思路进行研究了，而元剑波和稻田恒一为了拉方健入伙，也是被迫联合。 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确实是引起了一定的轰动。 那么，不管这条路能否走得通，它起码是一篇有着足够分量的论文了。 其实，科研工作者们发表论文也是有着计划的。 有的人喜欢阶段性发表，就是研究出了一定成果之后，就立即发表。而有些人不同，他们喜欢藏着掖着，暗搓搓地行动，直至研究出了最终的甜美果实，然后一次性发表。 这两种做法其实各有利弊。 前者的屡屡发表，看似风光无限，但其实或许是另有苦衷。 这种人往往都是缺乏足够的实验经费，所以他们才会不断地发表阶段性的研究成果，来提升投资者们的信心，争取到下一步的研究经费。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口要钱，并且可以不断地刷名气。 当然，这种做法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他们的研究进度几乎是透明的，并且当他们发表论文之后，研究思路很有可能会被其它实验室看透，并且紧随着他们的脚步开始研究。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发布了前面百分之八十的研究成果，可最终的成果也未必就是他们的。 而后者就不同了，后者的研究一直是默默无闻，可是一旦发表，那就是厚积薄发，直至最终成就。并且因为一次性发表的内容太多，并且过于震撼，所以能够投稿的期刊也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单单是阶段性的思路论文，那么也只能发布在《endocrinology》之类的论文上。但是，如果方健愿意将所有的成果一次性拿出来，那么就算是《自然》和《科学》，估计也不在话下了。 不过，这明明是一条死路，所以方健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大家还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压榨其利益吧。 片刻之后，方健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不得不说，虽然姜雄兵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是做错了，但是这个人却有着真才实学。 别说其它，单单是以写论文的能力，方健就觉得，他的水准之强，甚至于不会逊色于高义与合安这两位。 这样的评价已经是相当的高了，若是让他们两位知道，怕是会嗤之以鼻的。 只是想想姜雄兵的一生经历，似乎也不足为奇。 他昔日也是一位天才型学者，留洋之时拜在一位大能的门下，也曾是一颗袅袅升起的明日之星。但可惜的是，命运这东西实在是难以琢磨，他年轻时在首都的一次研究耗尽了他的能量、人脉和前途。 这就相当于赌棍倾家荡产一搏，若是赢了，自然可以闻名天下，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可惜的是，他最终输了，所以后果同样极其严重，甚至于连首都也无法继续混下去了。最终回到n市，当一个半死不活的教授混日子。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有人用大量金钱诱惑他的时候，姜雄兵才会立场不坚定吧。 摇了摇头，方健拿起了文件，在上面写下了署名。 通讯作者自然是他自己，但一作却是他和吕建德两个人。 随后，方健来到了王梁院士的办公室。 如今的方健在王梁院士团队中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绝对不会比高义和达成初逊色。所以，守在王梁院士办公室门外的秘书见到了他，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是立马起身，热情洋溢地招呼着。 方健与他唠了几句，然后进入办公室。 王梁院士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瞅了眼，不由得笑道：“小方，啥事？” 方健将手中文件低了过去，道：“老师，我写了一篇论文，想要发表在《endocrinology》上，请您把把关。” 其实，这里面的内容全部出自于方健自己的构思（抄袭），与王梁团队没有半点关系，他就算自己发出去，也没有人可以指责。 但方健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愣头青，所以事先还是送到老师这儿了。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重新戴上了老花镜，开始阅读起来。 他对于这篇论文的内容并不陌生，方健那一台成名的演讲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自然会对其极为关心了。所以，这上面的内容他只是一览而过就没有再仔细推敲了。 但是，看到最终的署名之时，他却是微微一怔。 “小方，这个吕建德是谁？”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师，这是我在n市第二医院实习之时，内分泌科的老主任。” 王梁院士顿时秒懂，他笑道：“呵呵，你这是打算还人情啊。” 方健沉吟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道：“老师，这确实是还人情，不过…这也只是废物利用罢了。” 听到方健的话，王梁院士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为什么这样说？” 方健双手一摊，道：“老师，您还记得我说过，对这个项目的研究，我并不看好的么？” “哦。”王梁院士哑然失笑，道：“怎么，项目还没有开始，你就给它判死刑了？” 方健略显尴尬地一笑，但却并没有分辨，他这个态度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一清二楚了。 王梁院士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起来，道：“小方，你不是刚刚答应了元剑波和稻田的请求么？为啥对这个项目还是没信心？难道，你在欺骗他们？”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多用一点心 方健的神情微微一动，如果是其他人询问这个问题，哪怕是高义或者合安，方健都绝不可能实话实说，最多告诉他们，自己的感觉不好。 可是，面对着王梁院士的询问，方健却是莫名的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 他心中暗自感叹，或许这就是来自于院士的威严，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师徒名分，所以方健打从心底不愿意欺骗他老人家吧。 沉吟片刻，方健道：“老师，您知道的，我对研究这方面有着一种特殊的预感。” “我知道，这是你的天赋，如果没有这个天赋，我们的研究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王梁院士长叹一声，道：“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我以前从来不信，但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不信也得信了。” 方健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样的回答，也确实够有趣的。 “老师，我和师兄他们都说过，我对于这个项目不看好。但却从没说，我有多么的不看好。” 王梁院士微怔，道：“你有多么的不看好呢？”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看好！”方健正容道：“我有着一种感觉，按照这条路走下去，肯定是，而且只会是一条死胡同！” 这还是他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王梁院士的眉头略微地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意义。 以前方健确实说过，不看好。但是，在王梁院士等人看来，方健毕竟还是一个人，不可能看透未来，哪怕他以前从未出现过错误，但这并不表示，方健就能够永远地正确下去。 所以，哪怕方健对此有所表态，他们也是赞同元剑波继续研究下去的。 因为方健也参与其中，那就等于这份研究也有着王梁团队的一份子。就算最终成功了，起码王梁团队的名望不会坠落多少。 可是，现在方健竟然斩钉截铁地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由不得王梁院士迟疑了。 方健默默地观察着老师的表情，缓缓地道：“老师，这是我的感觉，而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片刻之后，王梁院士慢慢抬头，缓缓地道：“你上次与合安说过，让他注意保密安全方面的问题。” “是。” “你提醒合安，是不是与元剑波和稻田他们的合作有关？” 方健讶然抬头，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和动作却已经将他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了。 虽说方健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可是王梁院士能够猜到这一点，也确实是让他感到了惊讶。 王梁院士轻叹一声，道：“是我们实验团队的人在泄密吧？那是谁？”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老师，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呵呵，没关系，只要慢慢查，证据肯定能找到。”王梁院士摇了摇头，道：“是谁在买情报，元剑波这小子我也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应该不会有这个胆子。那就是稻田恒一喽…”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他。” “嗯，我猜就是他。”王梁院士冷笑一声，道：“他给你开出那样的条件，我就知道有些不太对头。哼，对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竟然直接给予带组教授的权利，而且还有着专项资金的扶持。嘿嘿，如果稻田恒一不是知道你在我们团队中的作用，他疯了才会这样做。”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红，老师啊，您这样当面夸我真的好么？我可是会骄傲的啊！ 王梁院士拿起了保温杯，打开，眉头略皱。 方健眼明手快，立即上前，给他的保温杯中续上了茶水。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道：“小方，你在怀疑谁，告诉我吧。” 方健想了想，终于道：“我对徐毅霖高级研究员有些看法。” “徐毅霖？”王梁院士怔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喃喃地道：“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虽然方健口口声声说没有证据，但王梁院士就是对他充满了信任。 只是，徐毅霖也是跟着团队那么多年的一个老人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的团队呢？ 王梁院士闭目沉思，方健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用不着说什么，只需要静静地等老师下决定就行了。 而且，方健相信，老师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威望，绝对不是白来的。 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经历的肯定不止一次，所以必然有着相对应的手段。 果然，片刻之后，王梁院士道：“小方，为啥早不告诉我。你就不怕他把全部的秘密都泄露出去？”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师，实验室的各种条例规定得十分清楚，我相信您有把控全局的能力。” “哼。”王梁院士不满地轻哼一声，但脸上却是泛起了一丝得色。 这一点，方健在看过整个实验室的运作过程之后就知道了，那整体的实验计划除了高义、祝天才和林宏之外，就没有人能够全部的资料了。 徐毅霖虽然是高义颇为看重的助手，但也仅仅是负责某一方面的内容，想要掌控全局，却也是无能为力。 而且，除非徐毅霖是一个白痴，否则他绝不可能将自己所掌握的全部内容泄露出去。 如果他这么做，岂不是清楚地告诉别人，谁是内奸了么。 方健在看到实验室的各种运作条例之后，也是啧啧称奇。 不过，他更加明白，王梁团队哪怕影响到实验进度也要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或许，这是以前受到过类似的血淋淋的教训吧！ 王梁院士拿起了文件，交到了方健的手上，道：“小方，既然你把论文写好了，那就投稿吧。你这样署名，我是认可的。” 方健重重点头，道：“老师，谢谢您。” 虽然这条路是一条死胡同，可是王梁院士愿意完全放手，却依旧是让方健颇为感激的。 他犹豫了一下，道：“老师，那徐毅霖…” “没事。”王梁院士挥了挥手，霸气地道：“既然知道了是他，难道还会出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呵呵，稻田既然想要买消息，那就让他买吧。”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小方，你协助他们实验的时候，多用一点心…啊！” 方健哑然失笑，重重点头，道：“明白了，老师。”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杂志社 《endocrinology》杂志社，康拉德习惯性地打开了邮箱，看着里面那密密麻麻的邮件，他摇了摇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喝着，同时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他是《endocrinology》的一位编辑，每天的工作就是将那些投稿邮件进行分类。 作为一位著名杂志的编辑，康拉德对医学方面，其实也有着相当的了解。其实，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读过医学院，但可惜的是，他最终并没有选择成为一名医生，而是步入了其它行业。 这一点十分正常，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和你日后所从事的工作未必就会十分的合拍。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毕业之后从事其它行业的人不计其数。反倒是那些高专院校在这方面比较好一点，最起码出来之后，从事本职工作的概率高出许多。 点开第一个文件，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垃圾啊。 其实，作为一名编辑，他本身并没有审核权。可是，在这一行业混得久了，康拉德多少都知道一些东西。最起码，一篇文章写的是言之有物，还是胡说八道，他还是能够区分出来的。 在他看来，眼前这篇文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的东西。 按照一般的流程，他完全有权力直接毙掉这篇文章，但是康拉德考虑片刻，还是将这封邮件转发给了另一位同事。 如果有两个人一致以为，这篇文章就是胡说八道，那么他的责任就会轻了许多。 悠悠然地打开了第二封信件。 《endocrinology》的审稿期一般来说都是一个月左右，但是，如果投稿人具有极高的名气或声望，那么也会被特殊处理的。 不过，今天他在阅读信箱的时候，也是瞄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大拿。 当然，有些名望的学者还是有的，只是他们的名望不值得自己进行特殊对待而已。 第二封邮件写的确实不错，这是一份有关于人体代谢方面的论文。里面的具体内容康拉德只能看懂一半，但是按照他的经验，这样的论文最终可以过审的概率无疑是最大的。 想了片刻，康拉德将这份邮件转发给了杂志的某位合作伙伴，那是美国一位著名的教授，在这方面的专家，也是杂志社聘请的特约审稿员。 只有通过了他的认可，这篇论文才能在杂志上发表。 不过，能否通过，以及何时能够通过，就不是康拉德能够决定的了。 这篇论文最先面对的，肯定不是那位教授，而会是那位教授的助手，或者是学生。至于这个学生能够看得懂上面的内容，并且引起重视，就要看个人的运气。 在这一点上，康拉德也只能期待，那位投稿者的运气好一点啦。 接连看了两篇邮件，康拉德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重新入座。 随着年龄的增长，康拉德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是在意起来。虽然工作压力不小，但他还是尽可能的抓紧任何时间活动一下。 点开了第三份邮件，康拉德只是看了几眼，就仍不住摇头。然后，他瞅了眼对方的投稿地址，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 这份邮件的投稿地址是一个第三世界国家，虽说现在早就在讲人人平等。可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样的话呢？ 康拉德虽然不肯承认，但他的行动和做法就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那些不发达国家的学者。 当然，这篇论文的作者确实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论文的撰写格式出现失误。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论文作者是诺奖级学者，否则他的论文肯定是只有被打回去重写的份儿。 如果是诺奖级学者…好吧，反正康拉德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稿件，若是有的话，也不是他有权能够处理的。 康拉德在邮件回复中敲下了一段话，这是一段他已经相当熟悉的话，大意是提醒对方，论文格式有误，这是最基本的错误，所以论文不予采纳。 也幸好现在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他们可以通过邮件进行联系。 如果是以早期邮件寄送的方式，一篇论文想要发表的难度，将会成倍成倍的提升。单是那种跨国邮寄的费用，就足以让一般的学者为之头痛了。 康拉德慢慢地点开了第四份邮件，在看到上面的标题之时，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因为这个标题看上去比较熟悉，他稍微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 这篇文章写的竟然是前几日行业内颇为轰动的一件事情。 在遥远的华国，一位年轻的学者竟然当众把一项重要研究的思路给泄露了出来，并且随后引起了许多人的追捧。据说，已经有多家实验室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 呵呵，那个年轻学者估计正在为他的鲁莽而后悔吧。 康拉德的眼皮子抖动两下，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多了，怎么现在才有论文出现？这个作者… 他立即翻了下去，看到了论文最后的署名。 哦，果然是一个华国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在公共场合乱说话的小孩子吧。 康拉德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不过华国人这样做很好，如果他们真的研究出什么重大成果，康拉德才会觉得心情不爽呢。 他看着邮件内容，一时间有些迟疑。 这篇论文要找谁来审核呢？ 突然间，一个极为诡异的念头涌了出来，康拉德的眼眸微微一亮，笑得愈发的开心了。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虽说这个人选对那位华国的作者来说，有些不够友好。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还巴不得看人家出丑呢。 只是，目前他对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十分满意，所以并不愿意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 那么，唯一的障碍就是，那位教授是否愿意成为《endocrinology》杂志社的审稿员呢？ 他想了想，从记录中翻出了一个通讯名单，发出了一份邮件。 随后，他点开了第五份邮件，开始了新的工作。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审核员 德尼尔森教授在实验室里坐镇，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所以最近不仅自己加班加点地进行着试验，而且还让手下的学生和助手们亦是如此。 在瑞甸等国家，社会的个人福利待遇极高。 哪怕一个人没有工作，单凭救济金也可以生活下去。 所以，若是在一个普通的公司，或者是工厂，教授对手下人如此严苛的要求，怕是立即就会引起巨大的反弹，甚至于公会或者政府部门都会有人插手。 但是，这里是实验室，而且还是一家拥有着无限前景，正在进行最前沿科学研究的实验室。 来到这儿的人，多多少少都具有着一定的野心，他们当然知道德尼尔森教授在研究什么，更加明白，如果一旦成功，他们将会获得怎样的荣誉。 虽说绝大部分的荣耀肯定是归属于教授，可是，任何在这个团队中工作的人，都将是一份分量极重的履历。 而且，凡是从事这行工作的人，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一行是赢家通吃的行业，如果他们在科研竞争中失败，那么后果将会十分可怕。 虽说最严重的后果肯定是德尼尔森教授承担，可他们为之辛苦多年的付出和努力必将会全部打水漂。 所以，哪怕德尼尔森压迫得再厉害，他们也唯有咬牙坚持。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根紧绷着的橡皮筋，啥时候断裂也只有天知晓了。 德尼尔森正在检查着昨天的实验结果，其中一份是他最初对nh-1的实验计划，而另一份，却是经过了重大调整之后，按照那个华国人的思路进行的实验。 没错，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在坚持原本思路的同时，迫不及待地加开了另一项研究。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做法，因为在他看来，华国那个年轻人提出来的思路，反倒是最有可能成功的研究方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想要指望他放弃，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突然，他的一个助手走了进来，低声道：“老板，刚才《endocrinology》的编辑康拉德先生给您发来了一份邮件。” “康拉德？”德尼尔森一怔，他想了想，道：“估计是《endocrinology》有什么投稿，所以想要找我做审核员吧。” “是的。”助手连连点头，道：“康拉德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德尼尔森摇着头，道：“你帮我给康拉德先生回一封信，就说我最近忙于实验，没办法帮他了。嗯，我们与《endocrinology》的关系很不错，康拉德也是老朋友了，你回话的时候写好听一点。” 如果是平时，德尼尔森并不介意稍微抽出一点儿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毕竟，能够被《endocrinology》这样的杂志惦记着，也足以证明他的学术地位了。而且，如果想要维持这种地位，除了不间断地发表论文之外，这类审核员的事情也不能全部推脱。 不过，现在的德尼尔森正处于紧张的学术竞争期间，所以除了与nh-1之外的任何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助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欲言又止。 德尼尔森清晰地感应到了助手的态度，他抬起了头，皱着眉头道：“怎么了，难道我没有交代清楚么？” “啊，不是，我马上去办。”助手微微一惊，退了一步，但他正要离开之时，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道：“教授，那篇论文是华国人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德尼尔森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满门心思的沉浸在自己的研究计划之中。然而，助手的那句话却像是一个魔咒般，始终的在的耳边萦绕着，这让他有些诧异，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德尼尔森猛然抬头。 华国人的论文？ 他正在做紧张的研究，这一点在行业内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绝大多数人都看好的nh-1的科研竞争，就是他和华夏人之间的竞争。 当然，在那个华国笨蛋将研究思路抛出来之后，他们又多了不少潜在的对手。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华国人对他的威胁最大。 那么，康拉德为啥在这个时候，邮寄一篇华国人的论文让自己审核呢？ 德尼尔森猛然抽出电话，给助手打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教授，我在按照您的吩咐，给康拉德先生写回信。” 德尼尔森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看看，那篇论文是谁写的，什么内容？” “啊，通讯作者是一个叫方健的华国人，他还是并列一作，另一位一作是华国一家医院的教授…” 助手的话尚未说完，德尼尔森就已经听不见下面的解说了。 方健，不就是那个在公共场合发表思路的笨蛋么？ 至于那上面的内容，德尼尔森敢拍着胸脯保证，肯定就是那篇引起了整个行业轰动，并且给他们增加了无数对手的论文。 想不到，康拉德竟然将这篇论文寄到了自己的地方。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可是世界上公认的nh-1第一位发现者，并且对其的研究也走在了世界最前列。 康拉德将这篇论文发给自己，无疑是一个最佳选择。 “把论文拿过来，我答应做审核员了。” 助手怔了一下，这才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写回信了。只是，他的心中免不了有些愤慨，德尼尔森教授办事，真是不靠谱啊。 很快的，德尼尔森就已经从自己的邮箱中看到了那篇论文。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这篇论文就算对那个思路的一份总结。当然，这份总结中也不仅仅有着老货，还有着一些让他眼睛一亮的想法。不知不觉中，德尼尔森对自己的实验计划有着新的想法和构思了。 当然，整体计划是不可能大幅度修改的，可是在一些小地方做些细小的调整，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许久之后，德尼尔森放下了手中的鼠标，他轻轻地揉捏着有些发酸的眼睛。 这份论文很好，他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既然审稿期有着一个月的时间，他又何必将其放出去呢？ 那么快放出去，是想要给自己增加更多的竞争对手么？ 那个华国小子不会做事，他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就让这篇论文在这儿待足一个月吧。 但是，德尼尔森却不知道，方健这是在继续挖坑，而目前看起来，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跳进了这不断朝深渊发展的大坑之内。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直男 “方先生，你还记得我么？”一道娇媚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方健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戴琳娜，那位金发碧眼的大美女记者。然而，这位记者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掩饰身份而已，她其实是一个商业间谍，并且与王梁团队中的徐毅霖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虽然如今方健的手中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却可以肯定，徐毅霖绝对是泄露了团队的研究机密，并且部分情报落到了稻田恒一的手中。 若非如此，稻田恒一眼睛瞎了才会对自己这个尚未毕业的学生如此看重。 虽说他在会议上的演讲也算得上是一鸣惊人了，可是在正常情况下，稻田恒一就算是抛出了橄榄枝，最多也就是让他去东京大学读书而已。 带组教授的名头以及补贴… 人家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给你啊？ 所有，稻田恒一就算与戴琳娜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是有着间接的联系。 似乎方健沉默的时间有点儿长了，戴琳娜娇嗔道：“方先生，你真的忘记我了？” 方健眼眉微微一扬，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把对徐毅霖的怀疑告诉了老师，但王梁院士对此却是没有半点动静。整个实验团队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运作着，甚至于连徐毅霖的工作也没有发生任何的调整。 这说明，老师肯定是所图者甚大。 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要帮一把呢？ 心念电转间，方健已然确定，他呵呵一笑，道：“哎呦，怎么会忘呢？戴琳娜小姐，您的音容相貌，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啊。” 电话的另一头，戴琳娜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道，骗鬼去吧。 如果真没有忘记我，你在听到我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想起来了。 这一刻，她的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懊恼，那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方健这种，忽略了她容貌的年轻男子。 事实上，别说是方健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了，就算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很难在她的面前把持的住。而这，也是她屡屡能够成功的最大原因。 当然，戴琳娜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气馁的迹象。 对她而言，越是困难的任务，就愈发的能够支撑起她的斗志。 方健越是对她不感冒，她的挑战欲望就越发的浓郁。 “方先生，你最近还忙么？” “啊，实验室里千头万绪的，最近又多了一个项目，忙得脚不沾地啊。”方健抱怨地道。 戴琳娜一怔，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这个方健，怎么说起话来，完全不按套路啊。 自己这样大美女询问他忙不忙，按理来说，哪怕是再忙，他也不应该说出来的。可是，方健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抱怨上了… 哪怕是隔着电话，戴琳娜似乎也能够感觉到方健的怨气。 虽然这份怨气并不是针对她，但戴琳娜却依旧是有着一种无力感。 方健这小子，究竟是不解风情的直男，还是一个真正的蠢蛋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话语却是愈发的温柔了：“方先生，科研工作者就是累啊。不过，你们是为了全人类进行研究，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能累病了啊。” 方健一边翻动着桌上的资料，一边道：“是啊，还好我身体倍儿棒，所以还能熬得住。” 若是让戴琳娜看到方健此刻的动作，肯定会气得牙痒痒的。 和她在说话的时候，哪个男生不是全神贯注，生怕引起她不高兴。可方健这小子，竟然是分心二用，这种敷衍的态度太可恶了。 “方先生，我觉得你现在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应该稍稍的放松一下。”戴琳娜慢悠悠地道。 “哦，放松？” “是啊，我想邀请你喝一杯咖啡，你愿意赏脸么？” “喝咖啡啊。”方健迟疑了一下，道：“我们这儿有速溶咖啡…” 戴琳娜的呼吸都是为之一滞。 速溶咖啡？ 那是什么东西，能和自己作伴陪着之时一同品味咖啡相提并论么？ 不过，到了这一步，戴琳娜也终于可以做出判断了。方健这小子就是一个傻乎乎的一心扑在科研上面的工作者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戴琳娜此前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人物，只是那些人专注的情况，远没有方健如此的严重。最起码，他们还是分辨得出自己的美丽，并且最终折服了。 “呵呵，方先生，其实我身上还有一个采访任务，想要见你一面，可以么？” “采访我？”方健想了想，道：“我们实验室中，你最应该采访的应该是高师兄吧。” “高教授的采访已经太多了，读者们需要新的视角和内容。”戴琳娜毫不犹豫地道：“方先生，你在会场上的演讲造成了极为轰动的结果，所以我想很多人都会对您感兴趣的。方先生，我们老板下令，一定要拿到您的一手资料，否则我就要下岗了…方先生，请您拉我一把好么？” 听着戴琳娜那楚楚可怜的声音，方健也是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厉害。 哪怕方健明知道对方的身份，此时竟然也泛起了一丝同情心。 如果是戴琳娜主动与徐毅霖接触的话，徐毅霖没有能够把持住，似乎也不算什么意外吧。 “方先生，就算是工作，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对不对？”戴琳娜见方健没有立即拒绝，立即趁热打铁道：“或许，您在与我喝咖啡的时候，也能够冒出什么灵感呢。” 方健哑然失笑，不过他也是好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戴琳娜为啥还要坚持与自己见面呢？ 高师兄的项目有徐毅霖做卧底，稻田恒一的项目更是直接合作了。那么，戴琳娜又要搞什么鬼呢？莫非…方健眼眸中精芒陡然一闪。 难道她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合安的研究成果，或者是盯上了姜雄兵与庄吉的实验室？ 如果真是如此，方健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好吧，既然戴琳娜小姐如此诚挚相邀，我也不好拒绝了。你想去哪里喝咖啡？” 戴琳娜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知道在四环有个好地方，十分安静…”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研究进度 方健挂了电话，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还有半天能够工作。再说了，就算他迟到了又怎么样？他可不相信，戴琳娜会等不住离开。 若是让戴琳娜知道他此刻的心中想法，怕是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男人嘛，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特别是漂亮的女性之时，往往都会怜香惜玉的。就算女方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他们基本上也不会放在心上。 至于在咖啡馆这类地方见面，就更是女孩子们拥有迟到特权的地方了。 因为，这里充满了浪漫属性，一旦人在这儿，哪怕是再脾气再暴躁的男孩子，也会变得好说话许多。 打开了电脑，将最近的那些实验数据一条条地看了下来。 慢慢的，方健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他轻轻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否满意了。 如今，方健只是一个实验小组的负责人。不过，在那个实验里面，也仅有姜雄兵、庄吉和两位实习生而已。别说是在首都这个地方了，哪怕是在n市，这种规模的实验小组怕是也很难引人注目的。 要知道，那些研究基础疾病的实验室，就算是有着上百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呢。 连皮带骨五个人的实验室，只比那些两人小组的苍蝇实验室好一点点。最起码，在规模、人气和受重视程度上，绝对是属于后娘养的那种。 虽说如今的方健深得王梁院士的看重，但是，王老对方健的这个实验室也同样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哪怕王老并没有在材料和资源上对实验室做出什么限制，可自然而然流出来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当然，要说王老不想干涉这个小实验室，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 那是因为在方健的坚持下，这个小实验室完全是属于方健一个人的。没错，甚至于连租金和资金也都是来自于方健之手，王老只是在购买材料的时候，大开方便之门罢了。 或许，在王梁院士的眼中，这个小实验室就是方健无聊之时捣鼓的玩意，只要方健不耽搁真正的任务，那么他想玩的话，就让他去玩个痛快吧。 然而，就是这个小实验室，它的实验进度却是方健所参与的所有实验小组中最快的。 除此之外，就是合安小组的实验室了。 虽说合安小组的实验室规模和科研工作者的数量远不如高义团队，但是，在方健的全局把控之下，也是一步步的朝着正确的结果靠拢。 而与之相反，那个耗费人力资源最多，并且被王梁院士寄以厚望的高义团队，其研究进度却是始终都无法让人真正的满意。 这固然与方健有着私心，拿出来的东西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修改有关，但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高义团队的人数太多了，大大的增加了管理的难度。 大型和超大型的研究，固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一旦开启这两种研究，那就表示需要协调无数人的关系了。 人，毕竟都是自私的多，人数越多，就愈发的难以同心协力。 方健给高义团队与合安团队的实验计划，虽然大方向正确，可里面却依旧有着许多陷阱和小细节没有披露。 但是，根据方健的推算，两者间的研究难度其实是大同小异的。 可是，在高义团队里面的高级研究员不仅数量更多，而且还多了两个近乎于bug的人。 祝天才和林宏。 虽说合安团队里面也有着李毅，可最多也就是与林宏相当，而祝天才，那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是连王梁院士见了也为之心喜的人。 但是，有这两位加盟的团队，竟然在进度上要逊色一筹。 方健相信，这其中绝对有人拖后腿。 只是，他毕竟不是高义，而且高义能够协调那么多人，已经算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有些人在实验中出工不出力，或者是技术逊色一筹等等，似乎都可以成为他的解释。 至于最后一个实验室，那就是在水木大学中的元剑波实验室了。 这几天，在元剑波的努力之下，关于nh-1的另一种测试已然开始了。 不过，方健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是无法真正监管四间实验室。他只能以自己与合安的工作为主，其它两个工作室们，那就是能帮则帮吧。 仔细看完之后，方健思考片刻，站了起来。 他先来到了姜雄兵等人所在的实验室，进入看了片刻，并且与姜雄兵等人交流了几个问题，最终确定下实验的接下来步骤。这其实并不是很难，大多数优秀的研究员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到。 可是，方健对此却是精益求精，他甚至于归纳好许多正常人难以想象的细节味问题。特别是在这个实验室中的实验计划大纲，方健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随后，他来到了合安的实验室，一样检查了实验流程，然后与合安交流起来。 他们所讲的，都是试验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以及新的实验计划出来之后，以后又走向何处。 其实，这些内容合安只要与那些资深实验者们商讨一下，就可以轻松地过关了，哪怕是错失了什么，也不会影响太大。毕竟，先前实验的老底子摆在这儿，实验室想要走歪路，也是需要很大幸运的。 最后，方健来到了高义的小组。 见到方健到来，高义自然是高举双手欢迎，他毫不客气地把实验记录拿了出来。虽说方健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中已经读过了，但此刻方健却依旧是认真的观看，似乎是想要将所有的数据都记载脑中。 高义满意地看着方健，道：“小方，你有什么建议么？”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后续计划不需要有太大的调整了，继续这样做下去吧。” 他在来之前，其实有着微调计划，可是，看到高义此时那意气风发的面容之时，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实验小组的负责人毕竟是高义啊，如果实验过程中出现了大问题，他当然会指出来，但如果只是一些小问题…拖几天就几天吧，也没啥大关系。 敲门声突然响起，徐毅霖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 “高教授，这是您要的报告。” 第一千零五十章 不公平啊 看到方健在场，徐毅霖向方健点了一下头，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道：“方先生，你好。” 方健面对着他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暗自狐疑。 他已经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老师，并且也猜到了老师的打算。可是，高义师兄为啥对徐毅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呢？莫非，老师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方健拥有着心理医生的绝活，能够从人们极为细小的动作中分辨出许多正常人看不出的信息。 而根据他的观察，高义对徐毅霖的态度还是与以前一般无二。 不过，方健并没有任何戳穿的意思。 高义接了过来，看了片刻，笑着道：“老徐，辛苦你了。” “哪里，高教授客气了。” “这一次的论文，也该轮到你署名一作了。” “啊，谢谢高教授。”徐毅霖的眼眸一亮，兴奋地说道。 方健在一旁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他来到王梁团队中那么久，也知道了一些潜规则。 团队中的人那么多，但论文的发表篇数却是有限的，指望所有人都在论文中署名，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所以，每当出现阶段性成果，想要发表论文的时候，这里的竞争气氛就会变得激烈起来。 作为实验室的带头人，所考虑的问题可不仅仅是统筹好物资和资金等问题，对实验室的骨干们也要拉拢。 做到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就算在同一个实验小组，其成绩也会有高低之分。所以，能够做到论功行赏，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带头人了。 当然，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这个前后顺序，以及论文发表的地方就值得商榷了。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被高义惦记着，在论文上署名，而且还是一作的位置，那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事情了。 “高师兄，什么论文啊，让我学习一下？”方健有意无意地道。 高义并没有什么提防之心，将手中报告递了过来。 方健扫了几眼，就已经知道，这是新一阶段的研究成果。 他眉头略微一皱，道：“师兄，这么早就发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如果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阶段性论文当然需要发布。可是，那前提是手中要有一定的存货啊。 距离方健上一次的演讲，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在方健的协助下，实验室有新的研究成果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么快就要全部发表出去… 高义轻笑一声，道：“小师弟，这段时间的研究进度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怎么样？” 方健微微一怔，他很想说一句，不怎么样！ 虽说他并没有干预高义的实验小组，但中途却也提了不少意见。如果不是这些中肯建议的话，方健相信，这个小组的研究速度还要更慢一点。 不过，就算如此，这个研究速度依旧落后于方健的想象。可是，看高义的样子，却似乎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意思。 沉吟片刻，方健小心翼翼地道：“还行吧。” “哈哈，不是还行，而是一切顺利。”高义大笑道：“小师弟，我们以前有过许多研究，每一次都是战战兢兢地，可这一次，我们却是信心十足，每一阶段的研究计划都是出色完成，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 方健嘴角微微一撇，说实话，高义等人的动手能力还是有的。但是，研究一切顺利最大的功臣，却在你眼前呢！ 高义站了起来，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小师弟，我知道之所以如此顺利，你是功不可没。但是，我们做实验室负责人的，需要考虑的东西还要更多一点。”他语重心长地道：“你以后自己带领一个团队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方健微怔，他当然听得出来，高义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 徐毅霖突然笑道：“高教授，我听说方先生已经在主持一个实验室了。” 高义微怔，讶然笑道：“那是小师弟玩玩而已。” 方健苦笑一声，怎么从上到下，都以为自己仅仅是在玩玩呢？ 徐毅霖好奇地道：“方先生，你的那个实验室在做哪方面的研究啊？” 方健心中一凛，这小子，终于问出口了。 不过，他尚未回答，高义就道：“老徐，你忘记实验室的规矩了？” “哦！”徐毅霖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呵呵，今天就是高兴，所以忘记了。”他抖了抖手中的资料，道：“这一次我们要刊登的，可是国内一级期刊啊。” 高义伸手点了点他，道：“你呀，又不是第一次上。” “这可不一样。”徐毅霖正容道：“这个项目，与普通项目怎么相提并论呢。” 高义微微点头，倒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同样的一级期刊，其效果也是天差地远啊。更何况，这一次的研究，还是王梁院士亲自主持的基础疾病研究，那就更了不起了。 方健心中微动，笑着道：“高师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那个实验室就是小打小闹，想要针对各种成瘾性弄出一种阻断药来。” “各种成瘾性？”徐毅霖微怔，道：“这个项目，不好做啊。” 方健双肩一耸，道：“所以说，是小打小闹玩着呢，你没看老师和高师兄他们都这样说啊。” 徐毅霖微微摇头，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和妒忌之色。 方健笑了笑，道：“师兄，徐教授，我有点事先走了。” 高义点着头，顺口问道：“你去找老师么？” “不是，有个记者美女约我，我去约会了。”方健摆了摆手，开门离开。 徐毅霖的脸色微微一变，就连眼皮子都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小子。”高义笑骂了一句，道：“老徐，你再去拍板整理一下，然后发出去吧。” “好。”徐毅霖点了点头，转声离去，但是当他离开了办公室之后，脸色却是变得狰狞起来。 我在这里为你们师徒服务了那么多年，可是除了几篇论文的挂名之外，就没有任何好处了。我想要独立领导一个实验小组，可就是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方健这个年轻人，明明选择了一个不靠谱的项目，却能得到老家伙的同意。 真是…不公平啊！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双硕士学位 戴琳娜所约的咖啡馆，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附属咖啡馆，在外籍人士的圈子内相当有名。 不过，方健对此就一无所知了。 他在处理好实验室的事情之后，就独自一人打的来到了这个咖啡馆。 之所以一个人前往，而并没有带上张伟，那是因为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所以，这一次出来带上司机就不太方便了。 当方健走进咖啡馆的时候，目光扫视一圈，立即看到了坐在角落上的戴琳娜。 无论是以东方人的审美观，还是西方人的审美观，戴琳娜都称得上是一位大美女了。所以，当她一个人坐在那儿，无聊的搅动着杯中咖啡之时，那是相当吸引人的。 方健正要过去，就看到坐在旁边一个座位上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西方男子，他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走到了戴琳娜的身边。 方健根本就不需要听，就知道他的用意。 这家伙，肯定是见到戴琳娜孤身一人，所以想要上前搭讪。 如果戴琳娜真是一个普通人，或者她今天是漫无目的坐在这儿的话，那么以这个老外的容貌，或许还真有可能与戴琳娜发生点什么故事。 但是，现在的戴琳娜分明就是没有任何理睬的意思。 她开口说了几句，似乎是严词拒绝。但是，那位男士却在一旁继续低声说着什么。 戴琳娜微笑着应对，突然目光一转，看到了门口的方健，她的眼眸立即亮了起来。 然后，她迅速地站了起来，朝着那男子微微一笑，低声说了一句，就直接朝着方健走来。 “方，你终于来了。”戴琳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和几分委屈，竟然有着一种异样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如果方健不是猜到了她的身份，或许还会有那么一分歉疚之心。毕竟，让一位大美女等自己那么长的时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嘛… 方健轻咳一声，道：“抱歉，我来晚了，因为高师兄突然找我有事。” “哦，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戴琳娜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方健的手，道：“我们过去吧。” 两人走到角落处，那个先前来搭讪的男子一脸的尴尬，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对方健道：“嘿，朋友，你把女孩子丢在这儿一个小时，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啊。” 方健微怔，心中讶然，这些老外的脸皮都是厚如城墙的么？ 那男子说完，潇洒转身，买单走了。 不过，就在他离去之前，却是朝着方健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就在这一瞬间，戴琳娜却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一般人自然不可能关注到这一点。 其实，别说是一般人了，哪怕是久经训练之人，也未必能够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太隐秘了。 也唯有以方健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才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微微摇头，方健心中暗叹，这个戴琳娜，想要接近自己，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优待的。 而男人嘛，在看到漂亮女人之时，往往也会兴起占有之心。若是在这个时候，有另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和你竞争，但那位漂亮女子却钟情于你之时，无疑会让男性获得无与伦比的优越感，并且对这个漂亮女子另眼相看。 这只是一种小手段而已，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小手段在许多时候都是能够起到无与伦比的作用。 两人坐下，戴琳娜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方健，嘴角微微含笑，仿佛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情绪。 方健向她一点头，转头招呼服务员，叫了一杯咖啡。 戴琳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骂，这家伙是个白痴么？自己的表现已经那么的明显，他怎么可能还是无动于衷呢？ 难道，老娘的辛苦布置，一切都是给睁眼瞎看了？ 方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抱歉，今天我迟到了。”他顿了顿，道：“那位先生说得对，我不应该迟到那么久的。” “没关系，我喜欢…认真工作的男人。”戴琳娜微笑着道：“你知道么？那一天在会议室，当你谈及工作的时候，我被你迷住了。” “啊，什么？”方健一脸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戴琳娜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她道：“你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是那样的自信，而自信的男人才是最吸引人的。” “是么？” “是啊。” 方健故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苦笑着道：“可是，我们的行业差太远了，你听得懂我在讲什么嘛？” 戴琳娜的眼皮子微微一翻，道：“你太小瞧我了，我可是双硕士学位啊。”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学科，特别是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那学科之间就是越来越细，分支更是越来越多。 双学位硕士听起来很感人，但是，如果所学的科目对不上的话，那么方健的演讲对她而言，无疑也是天方夜谭。不过，既然她敢这样说，或许也能给方健一点儿惊喜呢。 “戴琳娜小姐，您是什么学位？” “传媒和医学临床。” “啊？”方健微怔，这一次可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这两门学科的跨度，也太大一点了吧。” 戴琳娜骄傲地道：“如果我没有真才实学，哪里敢去采访你们这些学术界的大牛呢。” 方健呵呵笑着，道：“我算什么大牛，我老师才是。” “不，我听过你的演讲，觉得你以后的成就不会低于王老先生。” “是么？” “当然。” “那你对我的演讲感兴趣么？” “非常感兴趣。” “后续的演讲内容呢？” “更感兴趣。” “好极了，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方健兴奋地站了起来，道：“戴琳娜，你等一等。” 在戴琳娜诧异的目光中，方健去吧台借来了纸笔，兴致勃勃地坐了回来。 戴琳娜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道：“方，你…想要干什么？” “你不是对我的学术感兴趣么？我正好有这方面新的想法，这就和你探讨一下。” 戴琳娜：“…”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可惜了 半个小时之后，早已是精疲力尽的戴琳娜再也忍耐不住，低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方健，道：“方，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地方再讨论么？” 方健讶然抬头，看了眼四周。 似乎直至此刻，他才看到附近那些包含了异样的目光。 和女孩子来到咖啡馆，哪怕是谈论的声音稍微大一点，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可是，你见过一个来到咖啡馆之后，和一位大美女坐在一起聊天，却聊着各种化学方程式的人么？ 方健轻轻地一拍脑门，笑着道：“抱歉，是我忽略了。” 戴琳娜松了一口气，道：“没关系。” 她确实获得过医学临床硕士学位，但是，要说每一位临床系的硕士都能听得懂刚才方健说的那些东西…好吧，最起码戴琳娜以为，这并不是她最擅长的本事。 戴琳娜想要在这一行站稳脚跟，当然对这一行的一些基本知识有着一定的了解。 没错，就是一定的了解，远远称不上精通两字。 要知道，研究nh-1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无论是王梁院士，高义教授，还是稻田恒一，或者是德尼尔森教授，都是站在这一学科最顶尖的一小撮人。 他们的知识储备，以及心中想法，哪里是戴琳娜能够比拟的。 别说如今戴琳娜的心思早就不放在这上面了，哪怕她一直做着这方面的研究，也未必能够达到这种高度。 所以，方健的讲述一开始她还是听得懂，并且有些沾沾自喜的。 如果方健愿意将所有的研究成果与她同享，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可是，随着方健的讲述，她就变得茫然起来。 甚至于有一刻，她实在是怀疑，自己学到的东西，与方健所讲的内容，是否出于同一个世界的知识了。 方健的年纪不大啊，据说大学尚未毕业，可是，他又是如何掌握这些知识的呢？这真是不可思议啊。瞅了眼那有些腼腆的方健，戴琳娜的心中突兀的升起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是那种只知道实验，而没有什么情商的专情小子吧。 如果，如果自己能够把他诱惑住… 或许几年之后，这小子所取得的成就，将会远比自己获得情报所赚取的佣兵更多吧。 包里的手机突然间震动了几下，戴琳娜看了一眼，微笑着道：“方，我去补一下妆。” “啊，补妆干嘛？你已经很好看了。”方健不解风情地道。 戴琳娜的眼前微微发黑，她立即抛开了刚才的那个念头。 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还真有着被活活气死的可能呢。 “方，我去一趟洗手间。” “哦，好的，请便。” 戴琳娜勉强一笑，进入了洗手间，然后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现在找我什么事？” 徐毅霖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你与方健那小子在一起么？” “是的。” “从他的嘴巴里多掏一点东西出来！”徐毅霖的声音中隐隐的带着一丝不满：“那小子，很有可能要自己执掌一个实验室了。” “啊，那么快？” “哼，他被王老看重，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个方健，到底是什么来头？”戴琳娜想了想，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并不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为什么？” “王老就算是真的老糊涂了，也不可能这样子捧一个新人啊。”徐毅霖恶狠狠地道：“你想想我，在这儿努力工作了十多年，把最好的青春和时间都卖给了他们。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有一个主持实验小组的机会。呵呵，一个新人，就算再有天赋，也不值得这样培养。” 戴琳娜微微一笑，道：“徐，听起来你的怨气很大啊。” “哼，说到底，所有的资源都是他们师徒几个的。”徐毅霖冷笑几声，道：“我当然有怨气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老院士给你领导实验小组的机会呢？”戴琳娜突然问道。 徐毅霖怔了片刻，道：“没机会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电话信息陡然断了，戴琳娜微微摇头，嘴角掠过了一丝不屑的冷笑。她随便补了一下妆，离开了卫生间。 角落里，方健缓缓地放下了咖啡杯，轻叹一声。 他终于明白，徐毅霖为啥会背叛实验室，充当这个卧底了。 听他的意思，在这个实验团队中已经混迹了十几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他都算得上是一个老员工，称得上是劳苦功高了。 哦，功高与否不敢评论，但十几年的兢兢业业，起码也算得上是有些苦劳了吧。 但是，据方健所知，这十余年间王梁院士确实收了不少的学生，但其中却并没有徐毅霖。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徐毅霖虽然有着一定的研究天赋和能力，但是在整个团队中，却并不见得有多么的突出。若是按照方健的心中评价，他最多就是中等偏下而已。 这样的人，别说是在实验室了，而是在任何单位之中都能够找到相似的例子。 他们，永远都是单位里默默无闻的苦干者。 那些挑大梁的活儿，他们肯定是拿不下的，但是普通的活，基本上都是在他们的努力工作之下完成的。 任何单位或公司，都不可能少了这样的人。 可是，这种人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前程往往是到此为止了。 无论他们如何的能力攀爬，但始终都是无法再进一步。 这个时候，他们的选择就会有所不同了。 大多数人熬到这个年纪，也就没啥雄心壮志了，往往会在单位里随波逐流，过一辈子得过且过的日子。 而有些不甘心的人，则会离开原单位，拿着多年的积蓄和人脉闯荡一番。虽说闯荡的结果十有八九不怎么好，但这种人的勇气却是值得佩服。 但还有一种人，却会觉得自己不能提升，并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而是单位的领导亏欠了自己。 换句话说，就是单位领导营私舞弊，或者是有眼无珠，怠慢了自己。 而一旦这种思想开始蔓延，就会让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真是，可惜了… 戴琳娜踩着高跟鞋，来到了方健的身边，笑语盈盈地道：“方，我们换一个地方，继续讨论吧。” “哦，去哪里？” “这里是酒店，楼上…有客房的。”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房间里的学术研究 然而，在关注到那个小心翼翼接近这个客房的脚步声之后，方健的脸色却是变得颇为微妙。 他微微摇头，伸手在戴琳娜的眼前一抹，口中说道：“戴琳娜，戴琳娜小姐…” 戴琳娜的眉头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是那眼眸之中尽是一片茫然之色。很显然，她根本就摸不清楚，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方健貌似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戴琳娜小姐，你好点了么？” “啊，我，我怎么了？”戴琳娜心中一凛，眼神中的茫然之色终于褪去，她急切地问道。 方健摇着头，道：“刚才你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些眩晕，所以我扶你坐到沙发上，幸好你很快就醒了，否则…”他双手一摊，道：“我要头痛了。” 戴琳娜怔了片刻，虽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啥会突然有着眩晕的感觉，但此时方健还在眼前，她还是将这个问题暂时抛开。 勉强一笑，戴琳娜道：“方，你不也是一个医生么？” 方健呵呵笑着道：“我是一个医生，但却并不是急诊科的啊。”他做了一个手势，道：“好了，现在我继续给你讲解，方程式到这一步之后，接下来就应该寻找适合的…” 戴琳娜张了张嘴，看着在纸头上奋笔疾书的方健，心中真不知道是何想法。 其实，她刚刚醒转之时，也是心中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怀疑。 是不是方健施展了什么手段，将自己弄晕了，然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因为在她的身上，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就起了一些疑心。 可是，在见到方健如此不通情理的表现之后，那一丝丝的疑惑顿时消失无踪了。自己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会怀疑这家伙…哪怕是怀疑一头公猪，也不用在意这种技术狗吧！ 方健一边解说，一边关注着门外的脚步声。 虽然他无法看见外面的一切，但是耳朵耸动之间，却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动态图。 那家伙放缓了脚步，来到了他的房门前，正在侧耳细听。 虽然五星级酒店的装潢很好，隔音材料也用上了，但真要说什么密不透风，那也是自欺欺人的。所以，只要在门口仔细聆听，客房内大一点的声音自然可以听的到。 当然，如果本身听力不够好的话，那就无话可说了。 方健解说了几句，手机突然响了，他扫了一眼，这是合安的电话。 微微一笑，方健站了起来，朝着戴琳娜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了房门口，突然将房门打开。 门外，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正站在那儿，他微微侧过了脑袋，突然看到房门打开，不由得愣了一下。 “合师兄，我现在外面，等会就回…咦，军哥，你怎么在这儿？”方健一脸惊讶地说道。 军旗张了张嘴巴，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道：“方医生，好巧啊。” “啊，是很巧。”方健笑着道：“军哥，你也住在这个酒店？” “嗯，哦，我还有事，先走了。”军旗的目光扫了眼室内，点了点头，略显狼狈地离开了。 方健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口中道：“师兄，我知道了，马上就回去。” 说完，他也不关门，就这样说道：“戴琳娜小姐，我师兄的实验室出了点问题，我先回去解决，下次再聊。” 戴琳娜的眼眸微微一亮，连忙站了起来，两三步的走到门口，道：“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么？” “呵呵，没啥，就是研究出了一点成果，所以让我回去看看。”方健向她微微点头，道：“戴琳娜小姐，今天与你聊得非常开心，谢谢。” 说完，他转身关上了房门，迅速地溜走了。 戴琳娜的眼眸闪动着激动之色，又有了新的成果？ 突然回头，她把桌子上的那些纸张收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包中。 这个方健，虽然不解风情，更是一个白痴，那么重要的资料都随随便便地向人泄露。 对于这一点，戴琳娜从未怀疑什么。既然方健能够在演讲途中将那份构思毫无保留的说出来，那么在自己的面前，多说一些东西，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样的男孩子，虽然不保险，但是她喜欢啊。 因为这会给她带来大量的金钱。 此时，戴琳娜的心中不断盘算着，要怎么才能从方健的口中撬出新成果的内容。还有，这纸上的资料先卖给谁呢？ 稻田恒一，还是德尼尔森呢。 …… …… 军旗加快了脚步，狼狈地进入了电梯，很快来到了大堂中。 这里是酒店大堂，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装饰品，但哪怕她仅仅是坐在这儿，却已经有了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气度。 所以，她的身边和身前的座位虽然空着，但却并没有人坐过来。 军旗来到了她的身边，坐在了对面，低声道：“小姐，他们确实在一个客房内。” “哦，那他们在干什么？”翁佳怡眨了眨美目，好奇地问道。 军旗苦笑一声，道：“他们在继续讲解着那个，那个…学术方面的问题。” 若是让他与人打上一场，军旗会毫不犹豫撸起袖子冲锋在前。但是，一想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化学方程式，他就忍不住有些萎了。 “啊，他们在房间里…讨论学术问题？”翁佳怡惊讶地问道，她的口气似乎有些不信，但嘴角却不知不觉中洋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个方健，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是啊，我亲耳听到，也是亲眼看到。” 翁佳怡美目流转，突然间朝着电梯口看去，并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军旗一怔，转头看去，立即看到了方健从电梯口走出，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然而，他的脸上绽放开了欢喜的笑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翁佳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宛然一笑，犹如百花盛开。 她迈开了脚，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军旗看着他们两人手拉手的走出了酒店，心中一阵犹豫。 自己是跟上去好呢？还是视而不见好啊…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逛街 方健和翁佳怡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他们就像是普通情侣这样，在首都闲逛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身材魁梧高大的军旗默默无声地跟着，他并没有靠近这两个人的想法，只是在一旁坚决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只是，在遥遥地看着前面这一对男女的时候，军旗的心中也是有点儿纳闷。因为他始终猜不透，这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看上去像是情侣，但真的是情侣么？ 要知道，前一刻方健可是还在与一位漂亮的外国美女开着房呢。 虽说他们只是在房间里讨论学术问题…好吧，学术问题！ 一对俊男美女在房间里讨论学术问题，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被他碰上，现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就在军旗对此大惑不解之时，前面的方健和翁佳怡却是聊上了瘾。 “你也见过戴琳娜呢？” “是啊，她可是首都有名的大美女同行呢，我当然知道。”翁佳怡微笑着道：“我还知道，有不少男孩子都把她当做梦中情人，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呢。” “呵呵。”方健淡笑一声，道：“她可比不上你。”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到了极点的称述语句，但翁佳怡的脸上却是绽放出了极为开心的笑容。 方健一直都不喜欢嬉皮笑脸的，特别是与女孩子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表现就愈发的明显了。所以，他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分明就是打从心底的想法，自然是让翁佳怡高兴了。 “方健，她找你肯定是有目的，对么？” “嗯，心存不轨！” “哇，你的脸皮好厚啊。”翁佳怡略显夸张地笑道。 方健双肩一耸，道：“个人能力问题。” 翁佳怡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正容道：“方健，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研究。”方健对此并没有隐瞒。 “她想做什么报道么？”翁佳怡沉声问道。 她也是一位记者，而且还是一位相当成功的记者，所以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一些规则十分了解。 有些记者为了获取轰动性的新闻，不惜付出一些代价。而有的没有操守的记者，为了博名出位，甚至于喜欢胡编乱造，更有甚者，他们会颠倒黑白，只要能够获取更多的关注，他们就会不顾一切。 这些人，是行业中的毒瘤，但是在很多时候，他们都能够获得成功。 而就算是被人指责，他们最多也就是封号重来，并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方健微微一笑，道：“佳怡，你太善良了。” “哦？”翁佳怡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迷惑之色。 “戴琳娜，她可不是单纯的记者，而是一个独立的商业间谍。” “啊，什么？”这一次，翁佳怡可是真的惊讶了。 她知道戴琳娜，那是因为这位女孩子在首都某个网络媒体中有着颇为响亮的名声，往往能够发表一些轰动性的报告。当然，这里所指的轰动性，往往带着一些浓郁的学术色彩，与普通人的世界颇有不同。 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戴琳娜在同行中的名气极大。 可是，方健今天却带给了她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 戴琳娜，竟然是一个商业间谍？ “方健，你打算怎么做？”深吸了一口气，翁佳怡沉声问道。 她并没有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吵闹着报警什么的。因为她从方健的态度中看出，他似乎另有计划。 方健微微的笑着，那笑容中带着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味道。 不知为何，在看到方健的这副表情之时，翁佳怡就放心了。那是一种彻底的放松，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方健都能够轻松解决。 “好吧，不管你想要干什么，总之小心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王老院士的学生呢。”翁佳怡伸手掠过发际，那一瞬间不经意露出的妩媚，让方健的眼皮子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微微点头，道：“你放心，我只会让她知道，她应该知道的东西。” 翁佳怡微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打算，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她这个商业间谍的信用，怕是要破产喽。” 商业间谍，最大的作用当然是窃取商业机密，然后将这些机密拿去换钱。 不管是在华国，还是在任何国家，这一类人始终存在，而且屡禁不止。 戴琳娜在这一行中其实已经干得相当不错了，而且，方健可以预见，在他的“帮助”之下，戴琳娜以后肯定会混得更加的风生水起。 但是，这段时间怕是不会太长。 因为一旦让她的买家们知道，他们高价购买的信息最终都是无用功之时，怕是会一个个的恼羞成怒吧。 那时候，就不知道戴琳娜要如何收场了。 只是，这一切与方健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在获得高额收益的时候，当然也要承当与之相应的风险。 这就像是做生意，投资越大，风险越大，但同样的，一旦成功，收益也会让人心动。 如果真有那一天，方健其实还是颇为好奇的，那时候，就要看戴琳娜有什么手段去应付那些买家了。 他相信，这些买家既然愿意在这方面花费巨额的金钱，那么他们也不可能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善良家伙吧。 翁佳怡的脚步突然一顿，道：“方健，有件事情我忘记说了。” “什么事？” “一件大好事。” “你说。” “你的药，已经通过了人体实验，正在审批之中了。” “我的药？”方健微怔，随后眼眸亮了起来，道：“帕金森特效药？” “是啊。” “不可能啊，怎么会那么快？”方健不解地问道。 虽说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但方健却从不以为，这款新药就有着上市的可能。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流程，新药想要成功上市，那可是以“年”为单位来计数的啊。 就算刘老他们的权利再大，也不太可能在这方面出力吧？ 翁佳怡轻轻一笑，掏出了手机，低了过来，道：“这是我写的一篇报道，你看看。” 方健接过来细细阅读，半晌之后，他抬头，由衷地道：“佳怡，谢谢了。”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人体实验 手机里是一篇文章，记者写文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翁佳怡的这一篇文章却并不简单。 在这一篇文章中详细的记录了帕金森特效药在人体实验的进展。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方健研究出来的帕金森特效药不仅仅通过了动物实验，而且顺利地进入了第三期的人体实验。如果仅仅如此，那只能说明方健的背景深厚，手段强大。 但是，有些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人们花费口舌来解释什么。因为，产品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活广告了。 根据这篇文章的记载，在人体实验开始的第一个月内，他们已经分别给十五位帕金森患者使用了这一款特效药。 第一批次的患者只有三个，而且是选择了60、70、80三个不同年龄层，病情程度也是各自不同的患者。文章中并没有过多的叙述，但是在资料收集方面却是相当齐全的。 那三位患者的名字，籍贯、年龄、患病时间等等全部都是一目了然。 方健只要瞄上一眼就知道，这份资料绝不简单，如果没有足够的临床经验，那是肯定无法写出来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方健那诧异的目光，翁佳怡淡淡地道：“这些资料，是余惠亮向我提供的。”顿了顿，她又道：“文章是我和他一起撰写的，其中有关于病人方面的内容，都是他负责填充。” 方健缓缓点头，余惠亮虽然有着晕血的毛病，但是他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底子还是相当扎实的。而且，有着二院的临床经历之后，他能够写的如此详细和毫无破绽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在文章的后续，有这三位病患服药之后的各种反应。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位患者，病情表现也是最好的，在使用特效药的一周以后，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好转，两周之后，他基本上就可以生活自理了。 而到了现在，持续一个月的追踪之后，医生们经过了最为详细的体检，足以证明他已然痊愈。 当然，医生们也不敢保证，痊愈之后是否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存在，或者说，在目前痊愈之后，一年或更长时间之后，又会有什么反复。 所以，虽然医生们一致看好，但却都注明了保留意见。 这也是一款新药想要获得成功的必经之路，在没有获得足够的案例之前，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一款药就可以进入流通市场。 帕金森特效药的人体实验仅有区区一个月左右，远远没有到可以下结论的地步。 不过，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第一批实验人员尚未结束之前，就开始第二批人员的药物实验了，而这一次更是扩大了规模，直接给十二位病患服药。 人体实验其实也是一个不断扩大实验范围的过程。 第一批次的实验者人数不多，可一旦确定药物有用，那么就会扩大实验人群的范围，第二批的人更多。而若是第二批次也没有问题，那么第三批次的实验人选将会成倍增加。 这样获得的数据才能称得上全面两个字。 不过，在人体实验的过程中，所投入的资金将会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只要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医疗费是多么的昂贵。而在人体实验的时候，所需要的已经不仅仅是医药费了，那些负责病人安全的医疗人员，紧急救护的预备开支等等，都是一笔让人无法忽视的巨大支出。 所以，哪怕是放眼全球，有财力可以支持人体实验第三阶段的医药公司和财团也是极少数的。 全球那么多医药公司和工作室，或许也仅有百分之一才有资格做到这一步吧。 但是，方健的情况明显的有所不同，在那些有心人的信任和推动下，余修成的那个小药厂竟然也做到了… 第二批次的人体实验是在半个月之前开始的，而实验效果也是一模一样，好得不要不要的！ 在服药半个月之后，症状较轻的那几位，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生活自理，至于严重的那些人，也有着极大幅度的好转，根据医生们的推断，一个月之后，或许就是他们痊愈之时。 不过，研究报告也指出，这款新药在针对那种顽疾的帕金森病症之时，似乎表现欠佳。 也就是说，无法让那些患病几十年，已然根深蒂固的患者彻底恢复健康。 在看到这个评价之时，方健也是不由得哑然失笑。 翁佳怡的目光一闪，道：“方健，你的这款药物表现，已经足够好了，只要这篇论文发表，就会给你带来无与伦比巨大的影响。”她顿了顿，道：“至于一些欠缺的地方，根本就不足为虑。而且，那些人虽然没有彻底痊愈，但是病情已经获得极大好转，以后有望生活自理，所以他们对你也是相当感激的。” 方健微微摇头，道：“佳怡，这只是一期特效药啊，等我收集了足够的数据，应该还能推出新产品，那时候，或许就连最顽疾的帕金森，也可以彻底地解决了。” 方健拿出来的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原版帕金森特效药。 但是，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必须有一个过程啊，所以方健拿出来的，也只是第一期药物。 按照另一个世界的发展，当第一期药物推广一年之后，更好的帕金森特效药才研制成功，那时候，才是全球所有患者的最大福音。 方健将手机还给了翁佳怡，道：“佳怡，是胖子让你拿给我的？” “是。”翁佳怡笑着道：“我们研究过了，这些成绩若是发表出去，将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不过，我们都不赞成现在发表，最好是等到第三批大规模的人体实验之后，再向外界透漏。” 方健眼眉微扬，道：“能够保密么？” 现在没有泄露秘密，自然是因为刘老、小丫等人的功劳，但若是到了第三批次，大规模的人体实验开始，再想要保守秘密，基本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翁佳怡巧笑盈盈，道：“等受不住秘密的时候，那就自然公开吧。” 她倒持手机，似乎把它当做了话筒，道：“方先生，能够研制出造福全人类的帕金森特效药，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 方健微怔，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笑道：“我的感想啊，感谢cctv，感谢全国医药方面工作者，感谢…” 突然间，两个人再也忍耐不住，就在大街上放肆地大笑起来。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意外的惊喜 “看，那里有两个疯子…” “别理他们，走吧！” “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方健的耳朵微微耸动了一下，也是忍不住有些汗颜。 不过，翁佳怡确实是一朵鲜花，但自己可未必就是什么牛粪了。到了此刻，方健有着强大的自信，在这个世界上，无论面对何人，他都不会有自卑的心理了。 只是，在大街上和翁佳怡这样旁若无人的嬉笑…好吧，这种厚脸皮的事情偶然做一次也就够了，他可没有任何想要成为被围观对象的打算。 方健摇了摇头，收起了笑容，道：“佳怡，我先去实验室，合安师兄有事找我，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啊。”翁佳怡微笑着应道，朝着他挥了挥手。 远处的军旗则是有些目瞪口呆，翁佳怡啥时候会如此放肆的大笑呢？他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吧，真不知道方健和她说了一些什么。 …… …… 方健回到实验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在首都这个地方，交通永远都是拥堵的。幸好戴琳娜邀请方健的地方并不远，否则就要轮到他头痛了。 方健直接来到了实验室内，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出现了大问题，那么合安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他电话。 只是，所有的实验进度都在方健的掌握之中，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若是按部就班进行实验的话，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快的，方健来到了合安的办公室，刚刚推门而入，合安就站了起来。方健暗中观察了一下，合安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急迫，但更多的却是欣喜之色。 至于什么狂暴，焦虑等等负面情绪，却是一点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方健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肯定不会是坏事。 “方健，你来了！”合安拿起了手中的一份实验报告，道：“快来看看，这是刚从机器中拿出来的单子！” 方健的嘴角微微一撇，不以为然地接过了单子。但是，他仅仅看了一眼，眼皮子就忍不住跳了一下。 这是一份实验结果，但是这份实验结果与他意料之中的完全不同啊。 因为在这上面显示，上一次的实验之时，其中一位实验员因为操作失误，竟然捣鼓出了一种全新的化合物。 嗯，这种情况在实验中并不算是什么新闻，而是时有发生的。 虽说做实验的时候，有着许多讲究和各种各样的预防措施。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如果是一个新手，做实验的时候肯定是战战兢兢，全心全意。可是，当一个人做实验久了，也就会不知不觉中松懈下来。 偶然间一个分神，或者是记录错误什么的，然后出现意外的情况就屡见不鲜了。 合安虽然是第一次负责实验室的全局掌控，但是以前他跟着高义做实验室之时，却是见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 方健缓缓地道：“合师兄，这种意外情况…不应该发生吧？” 合安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但无论实验条例规定的怎么详细，该发生的意外还是会来的。” 方健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认可了这句话。 这就好比汽车驾驶，人人都知道，若是完全按照交通法规去做，那么是不可能出现车祸等意外情况。但事实上呢？每天全国，乃至于全世界要发生多少次的车祸呢？ 一个完全按照驾驶准则的驾驶员在开车的时候，短时间内或许可以做到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但是，指望他们积年累月做到这一点，那是绝不可能的。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一个人习惯了某件事情之后，就会下意识地放松警惕。这一点，并不是以人类意志为转移的。 更何况，就算你完全遵循架势规则，但若是遇到意外情况又能如何呢？ 这位研究员的情况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他的一时疏忽，还是某个容器中的某种材料数量发生了变化，导致在这个实验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正常情况下，这种意外一旦发生，就表示这个实验失败了，他们必须从头开始。 但是，这位研究员也是有趣，他并没有隐瞒，或者是将实验废料倒掉，而是选择了对这批次的废料进行检测。 然而，他意外的发现，在这批废料之中竟然多了某种新的化合物，而更让人惊叹的是，这种化合物的各种检测表现，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事实上，当方健看到这份检验数据的时候，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因为他对于这份数据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个，不就是他这一次实验的最终产物么？ 可以说，就是这个从废料中产生的化合物，才是糖尿病特效药的真正源头所在。 只是，按照方健所指定的实验计划，想要诞生这玩意，起码还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行啊。 别以为这个时间很长，在真正的基础疾病研究之中，这个时间已经是相当的短暂了。 这也是方健的计划，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捣鼓出真正的糖尿病特效药，其实已经是一件相当逆天的事情，若是再缩短时间…好吧，就连方健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解释了。 但，此刻方健看着手中的实验报告，实在是无话可说。 一个普通的实验错误，竟然跳过了无数的步骤，直接达到了最终的效果。 这样的结果，又让他到哪里去说理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实验结果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安排，而是试验人员的关系。所以，哪怕老师与合安等人要怀疑，也绝对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 深吸了一口气，方健道：“合师兄，这个实验数据，很不错啊。” “嗯。”合安重重的点着头，他的眼眸之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欢喜之色。 “师弟，你觉得这份实验数据怎么样？”合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和nh-1相比呢？” 方健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感觉，它比nh-1更有前途。” 这并不是感觉，而是事实，在另一个世界中已经获得了证明的事实。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李毅的惊讶 合安的眼眸愈发亮了起来，他这一次虎口夺食，自己领导一个实验小组，其实也是迈出了极为冒险的一步。 如果他的研究成果能够出来，并且领先全世界，那么他就是成功的，以后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但是，如果他的研究失败了呢？ 这个想法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如恶魔般的萦绕在他的心头。 因为合安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他失败了，就代表着他的能力，或者是运气出了问题。虽说他有着一个好老师，王梁院士绝不会因为他的一次失败就抛弃他。但是，失败的人是没有多少话语权的，他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打回实验室，一切从头开始。 当然，有着老师的照拂，他可以不用当一只普通的实验狗。 但是，失败的滋味，是任何人都不想品尝的。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并不是高义和祝天才。 这两位在以前的多年实验生涯中，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声望和功劳。他们若是一次实验失败，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换做合安这个新人就不同了。 所以，合安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失败。 实验一旦开始，合安几乎断绝了所有的额外活动，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实验之中。 他几乎就连吃住都在实验室内，由此可见，他对于这一个实验是何等的用心了。 所以，当他听到方健的话，这一款化合物比nh-1还要更加具有前途之时，他的心情在这一刻是何等的愉悦和欢快。 其实，作为一名真正的科研人员，在接触到实验数据之后，他们也会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但是，合安因为有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所以他才会需要方健的确定。 “合师兄，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方健沉吟着问道。 合安微怔，连忙道：“就是你我，还有那位犯错的研究员知道。”他顿了顿，道：“我已经告诉他，不许泄露一句话。” “哦，就是我们三人知道啊。” “是！”合安重重的应了一声，道：“连李教授我也没说。” 方健哑然失笑，合安竟然将李毅都隐瞒，这也太小心一点了吧。不过，这样做无疑是最好的。 “合师兄，我觉得可以通知一下李教授。”方健沉声说道。 李毅毕竟是祝天才的心腹，因为祝天才感激方健的功劳，所以才将李毅派遣过来。这么重大的事情，若是连李毅也要隐瞒的话…方健摇了摇头，他可不想闹得人心不合。 合安笑了一下，道：“师弟，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他停顿了一下，道：“我只是想要让你先确定一下，否则，我心里不安啊。” 方健颇为无语，这或许就是自己表现太过的缘故了，竟然导致合安都有些顾此失彼。 “合师兄，如果我说不看好，那你会继续研究下去么？” 合安微怔，他认真地想了想，道：“会的。” “那不就得了。”方健双手一摊，道：“师兄你的能力摆在这儿，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合安想了想，笑道：“好。”随后，他拿出了手机，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方健默默地看着合安，他发现，这一刻的合安似乎是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并不是说合安的容貌有啥改变，而是他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间起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质变效果。 嗯，在他的身上，竟然隐隐的感受到了一点儿高义的风采。 高师兄可是老师的大弟子，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参加了多少会议，本身就是众所公认的大佬之一。 而合安就不同了，虽然都是老师的门下弟子，并且合安也出道几年，可无论是声望和气度距离高义都是差之甚远。 但这一刻，合安的身上却是自然而然的就有着一种与高义类似的气质了。 这就是一种蜕变，是成功之后的喜悦造就了他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但是，这种气质的转变需要更多的成功来推进，或许有朝一日，合安真的可以变成第二个高义，甚至于更胜一筹。 片刻之后，李毅匆匆地推门而入，他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悦之色。 这种全身心投入专业的技术狗，虽然有着极高的智商，但是在情商方面的表现，就有些令人堪忧了。 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能够在科研方面取得巨大的成功。 “合教授，有什么事么？”李毅急促地道：“我的实验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如果不重要的话，我还是回去吧。” 他的意思十分明白，我的实验最重要，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最好都不要来烦我。 如果是一般的实验员敢这样和老板说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合安显然知道李毅的水平和性格，所以毫不在意，他将实验报告拿了起来，道：“李教授，我们的实验有着重大的突破，你来看看。” “重大突破？”李毅一怔，道：“不可能，我们的实验现阶段不可能有什么重大突破的。” 他的表现与先前的方健一般无二，因为他们对实验的进度都了然于胸，现在这阶段，还远没有到出成绩的那一刻呢。 不过，说话的人毕竟是合安，李毅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接过了实验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 仅仅是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不由得变了，然后他看得愈发的仔细了。 合安默默地看着，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与方健交谈之后，他心中的焦躁和急迫早已平静下来，此刻脸色平静，仿佛一切都是胸有成竹。 终于，李毅放下了手中的实验报告，他的脸色变得极为有趣，喃喃地道：“实验…意外错误。” 一个意外的错误，却获得了最好的结果，对于他们这些实验员来说，结果是好的，但是整个不受控制的过程，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合安轻咳一声，道：“李教授，无论如何，这个实验结果也是我们团队的努力啊。” 李毅微怔，苦笑着道：“高教授，你多心了，我的意思是…”他顿了顿，突然转头，道：“方先生，你觉得这个，有前途么？” 看到李毅的模样，方健就不由的想到了适才的合安。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征询自己的意见。 或许，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有些过分吧！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掩饰 离开了办公室之后，方健也是微微摇头。 在他看来，徐毅霖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罢了。但很显然的是，王梁老先生并不是这么看待的。 因为徐毅霖算得上是高义的心腹之一了，所以老先生现在连高义本人都有些怀疑。方健甚至于觉得，王梁院士之所以现在不加大给合安的投入，也是有着一点儿防备的心思。 不过，要说高义这个人也是商业间谍什么的… 好吧，如果高义能够在方健的面前表现得如此毫无破绽，那么方健也就真心认了。 但是，据他的观察，高义确实不可能是什么商业间谍啊。只能说，因为某种不知道的原因，导致王梁院士多心了。 他沉吟片刻，转了一个弯，来到了高义的办公室。 看到方健，高义笑道：“方健，你不去与合安准备实验计划，来我这儿干嘛？” 方健微微一笑，道：“师兄，你也是在准备修改实验计划吧？” 高义轻叹一声，道：“是啊，老师刚刚说过，一旦合安的实验有突破，我们就要分过去三分之一的人手和资源。”他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道：“我也是头痛啊，正在计算要如何分配才好呢。” 实验计划可不是说改就随便能改的东西，一旦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力和资源，那已经不仅仅是耽搁时间的问题了，甚至于会导致整个研究团队出现难以挽回的巨大问题。 所以，高义打从心底不赞同。 方健眼神微微闪动，笑道：“师兄，既然这样，你刚才为啥不和老师要求啊？” 高义摇了摇头，道：“这个实验室是老师统筹安排的，他老人家的决定不会有错，我要做的，就是根据他老人家的吩咐，将事情办成就行了。” “哦，那天才师兄呢？” “天才？”高义微怔，哑然失笑，道：“他啊，这小子只要有实验做就行了。哎，别说我还能剩下三分之二的人手，哪怕就剩下他和林宏，他也能毫无怨言地把实验给做下去。” 方健深深地看了眼高义，道：“师兄，辛苦您了。” 高义微怔，他点了点头，道：“方健，我的天赋没有你和天才那么强，我能做到的，就是给你们搞好后勤，让你们全力以赴地发挥天赋而已。” 此时，方健已经可以完全确定，高义与商业间谍什么的，肯定是完全扯不上关系。 他就是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然后兢兢业业为王梁院士服务的学者。 如果说，高义有什么不足的话，那么就是在识人的眼光上有点儿问题吧。 看着桌上的计划书，方健道：“师兄，这么多计划，你打算怎么改？” 高义苦笑着道：“我在找不太重要的地方，然后做好随时调整的准备。哎…”他摇了摇头，道：“我刚才想要让天才帮忙，但他一溜烟逃了，这家伙…” 听着高义无奈的口气，方健也是感到一丝好笑。 “方健，你去帮合安吧，我叫了几个人一起努力下，把计划书调整过来。”高义挥了挥手，道。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师兄，你要找别人一起完成么？” “当然了。”高义理所当然的道：“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干的话，不仅有纰漏的可能，而且还要拖很久呢。” “你叫了谁？” 高义随口说了五个人名，其中就有徐毅霖在内。 方健的嘴角微微抽动，他的心中暗自感叹。幸好自己不放心过来了一趟，否则的话，高义真的要被人害死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徐毅霖知道了nh-2的存在，那么肯定会泄露出去。而当王梁院士听到风声之后，高义绝对是百口莫辩了。 那时候，就算整个团队不至于解散，但失去了高义这个大管家，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或许合安能够接班，但是其中所消耗的心力和时间…那绝对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方健道：“师兄，老师刚刚说过了，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啊。” 高义笑道：“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了，只是让他们来修改计划，配合工作而已。” 方健正容道：“师兄，如果他们询问，nh-1的实验进行的一切顺利，你为什么要突然对计划进行修改呢？” 高义一怔，他想了想道：“这个…”很显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准备。 其实，在高义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因为他叫来的这几个人，都是实验室的骨干成员，他们之间合作多年，相当的愉快。 如果没有方健提醒的话，他或许就会在无意间说漏嘴了。 那时候，或许就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找那份实验报告吧。 “哆哆哆…” 敲门声响了起来，高义道：“进来。” 办公室的们被人推开，五个实验员先后进来，其中一个果然是徐毅霖。 “高教授，我们到了，你有什么吩咐？”一位年纪最大的研究员问道。 高义站了起来，道：“各位，我请你们来，是因为要修改一下实验计划。” “哦，为什么？” “因为…”高义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了方健刚才的问题，他不由得转头看了眼方健。 方健笑嘻嘻地道：“各位，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在会议上的发言吧。”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参加过会议，但是对nh-1的研究却是颇为关心，自然知道方健的发言内容了。 方健继续道：“我和稻田恒一教授，还有元剑波教授合作，以另一种方式展开对nh-1的研究。现在三方已经达成协议，一起努力。”他顿了顿，道：“不过，现在他们的进度有些偏慢，所以老师允许我组建一个辅助团队，要在实验室中抽调人选参加。” 高义张了张嘴，目光颇为诡异。 这个小师弟的思路转得真快啊，竟然想到了这个主意。 果然，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方健提出的另一个思路。 只是，每个人的研究进度不同，所以他们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大忽悠 “这样做，不太好吧。”一位研究员站了起来，满脸凝重地道：“高教授，方…先生。我们正在研究的也是nh-1，而且现在一切顺利，眼看就是出成果的时候，这时突然做调整，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方健面带微笑地看过去，这位研究员也是实验基地中的一位高级研究员，他叫刘飞驰，虽然比不上李毅和林宏，但也是实验室不可或缺的骨干之一了。 至于徐毅霖，虽然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考虑着什么。 “刘教授，我知道你的担心和想法。”方健慢悠悠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今另一组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啊，突破性的进展？”刘飞驰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 他先前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现在实验室的进度飞快，虽然不能说已经研究出什么成果，但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突然间对实验计划进行修改…而且，听高义和方健的意思，这种修改似乎并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伤筋动骨的那一种，这就让他有些担忧了。 但是，如果另一组的实验已经出现了突破性的进展…这就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没错，不信你可以问高师兄。” 刘飞驰和徐毅霖等人的目光立即落到了高义的脸上，不管他们此时究竟有着怎样的心情和动机，但那急迫的眼神却是一般无二。 高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心里早已将方健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小子怎么能这样骗大家呢？骗了也就算了，最后却要让我来背锅… 他们毕竟是合作多年的老伙计了，如果自己轻而易举地骗了他们，那么以后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度怕是就要动摇了啊。 但是，看着众人那热切的目光，再想到老师的叮嘱，高义还是迅速地收敛心神，道：“师弟说得没错，是有了相当巨大的突破。”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突破嘛，肯定是有的，而且也是相当的巨大。 但是，这种突破与方健在会场上说的那些话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没错，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但这也是突破性的进展啊！ 一念及此，高义脸上的神情也是坚定了起来，自己并没有欺骗这些老伙计，只是他们的智商不够，没法理解自己的话而已。 “方先生，什么进展？”另一位核心骨干追问道。 方健嘴角一撇，缓缓地道：“张教授，您现在问这个，有些不太合适吧？” “啊…”那位张教授的脸色微微一红，道：“抱歉，我忘了保密条例。” 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实验室，而是国家级的研究基地，里面有着不同的项目在研究。虽说王梁院士的研究团队在整个基地里面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大佬了，但还是有着其它团队存在。 按照规定，每一位研究员只能对自己所参与的项目负责，而其它团队的研究进度，则是不能打听的机密。 当然，如王梁院士和高义等人负责统筹的最高层除外。 而其他人虽然大致知道其它实验室的研究内容，但也不能打听，不能外泄。 这些，他们在进入实验基地之前，可是都签署过保密协议的。只是，这位张教授心情激荡，所以一时间忘记了而已。 高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师弟，张教授只是有些心急而已。” 方健点着头，道：“我知道。”他肃然道：“既然邀请大家过来修改实验计划，那么我也有着解释清楚的必要。”他转身，将办公室中的一块黑板拿了过来。 高义虽然是实验团队的管理者，但也是一位资深的研究员，水平并不在众人之下。所以，他的办公室里常年有着一块黑板，就是做临时讨论之用。 方健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方程式，然后道：“各位，自从会议上回来之后，我与合安教授就更改了原先的实验计划，并且按照这条思路重新进行了新的实验。” 高义一怔，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师弟啊师弟，你是不是骗人骗上瘾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绝对是假的。 虽说他从未窥探过合安实验小组的研究计划和进度，可是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对于合安小组的研究成果却是了如指掌。 因为每当合安的实验小组有了什么阶段性成就之时，都会给王梁院士一份总结汇报。 而这个时候，身为王梁院士的大管家，他就算不想看也是不行的啊。 实验就是这样的规矩，有了新的成果以后，才能继续拨款。这也算是一种监督手段吧。 否则的话，一次性将款项和资源全部放出去，那就失去了监督的意义，这是任何正规实验室都不允许的事情。 所以，他十分清楚，合安与方健合作的小组研究内容，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是，看着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方健之时，他愣是无法戳穿这个谎言啊… “你们更改了实验计划？”刘飞驰的眉头略皱，道：“方先生，这个…也太随意了吧？” 他的语气中隐约的有些不太满意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刘教授，这是老师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刘飞驰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满，也只有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了。 他可以对方健，甚至于是高义提出反对的意见。可是一旦扯到王梁院士的身上，他就算是再多一个胆子，也是不敢发表任何言论的啊。 方健缓缓地道：“在老师的指点之下，我们团队进行了新一轮的研究，得到了这些成果。” 在他黑板上又写又画，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 高义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无比的担忧。 因为他知道，方健这绝对是空口说白话，没有具体的研究实验，他又要如何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呢？ 可是，当他听了片刻之后，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了。 因为以他的知识底蕴和见识，越听却越觉得有道理啊。 就好似方健真的经过了仔细的研究，然后获得了一些关键性的数据，再之后得出了与之相对的结论。 呀，这似乎，好像，有可能真的算是一种突破性的进展啊…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记录 徐毅霖缓步走在通道中，他的脑海中千思百转，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老徐，别想那么多了。”走在他身边的刘飞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道：“这是王老的决定，我们只有执行的份儿。” 徐毅霖的身体一个哆嗦，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老刘，我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舍不得罢了。” “我也一样舍不得啊。”刘飞驰双手一摊，道：“这个项目我们可是从头开始做的，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就算没有大成果，但也是很有希望的了。哎…就是这一次，不知道谁会被抽调喽。” 对于某些研究员来说，如果他们从头到尾跟着一个项目的话，那么当这个项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往往会对这个项目生出感情，在项目真正获得成功之前，他们是不愿意离开项目组的。 自古以来，许多科研人员们在遭遇研究困境之时，他们并不是舍弃离开，而是千方百计的想要筹措资金将项目进行下去，甚至于不惜领一份零工资，或者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也要保住项目。 这个时候，个人情感往往占据了极大的比例。 徐毅霖呵呵一笑，道：“怎么，你那么不看好方健的项目啊？” 刘飞驰怔了片刻，苦笑着道：“老徐，那个方健可不简单啊。我今天听到他的讲述，其实也是心动了。”他顿了顿，道：“我觉得，他的那个项目也是大有可为的。” “哦。”徐毅霖眼眸中异色闪烁，缓缓地道：“原来，你也是这样以为的啊。” “嗯。”刘飞驰点着头，道：“如果不是我们现在的项目组研究也进行到了中后期，我或许真的会申请过去呢。” 徐毅霖伸手点了点他，笑着道：“你这老小子，还真是两面三刀啊！” 刘飞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难道你看到好项目了不心动？哼，如果没有现在的项目，我就不信你没有想法。” 徐毅霖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现在还是想一想，要怎么更改实验计划吧。哎，听说要抽调三分之一的人手和资源呢。” “是啊，三分之一啊…”刘飞驰立即就是头大如斗。 这东西可不是电脑游戏，说减少三分之一按两下鼠标就可以做到了。 科研这玩意，动一而牵全身啊，别说是一下子减少三成了，哪怕是减少一个小组，都会对进度造成影响。 “哎，你说王老为啥不再找一批人呢？”刘飞驰不无埋怨地道：“反正是去与合安教授重新搭档的，将我们抽调过去，有些得不偿失啊。” 徐毅霖微微摇头，道：“这种项目，又怎么能随便招人呢，就算是现在马上找，怕也是来不及了吧。” 刘飞驰嘴角微微一撇，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这里可是国家级的实验基地，研究人员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每一个想要加入实验室的人…特别是对于那些骨干成员们来说，基本上都是要经过政审等程序。 虽然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做到了极限，尽可能的减少了某些意外的可能。 所以，这里的人，并不是要招就招的。 “不过，王老可以找其它的研究团队一起合作啊。”刘飞驰压低了声音，道：“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搞过。” “呵呵。”徐毅霖目光一扫四周，看看空无一人，他也是压低了声音，道：“老刘，你别忘了，这个项目可不是方健一个人的。据我所知，东京大学的稻田恒一教授和元剑波教授，也是参与其中了。你说如果这时候传出新闻，王老再找一个新伙伴，那让稻田恒一和元剑波两人怎么想。” 刘飞驰眼皮子跳了一下，道：“你是说，王老想要独吞成果？” “我也不知道。”徐毅霖双肩一耸，道：“一切，皆有可能吧。” 刘飞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的科研环境和以前已经是迥然不同了。但是，他内心深处的那道德良心，却让他依旧看不惯某些已经形成惯例的手段。 只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受他控制的了。 而且他也知道，在这方面，其它国家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肆无忌惮。王梁院士与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正人君子了。 “老刘，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计划吧。”徐毅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背负，施施然的走了。 刘飞驰则是暗叹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场所，对着那份细致的实验计划，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要怎么做，才能在尽量不影响实验进度的情况下，完成人手和资源的抽调呢？ 这，绝对是一个极为重要和困难的研究课题了。 徐毅霖来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早已收敛得干干净净。 达到了他们这种核心级别的高级研究员，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独立的办公室。虽然办公室小了一点，但这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特权了。 也唯有在这个国家级的实验基地之中，才会有着如此奢侈的工作条件。 不过，这也是王梁院士为他们争取来的。 若是换做以前，他绝对是心满意足。可是，现在的他，却早已不将这点儿东西放在眼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拿出笔记本，开始将适才方健所讲述的东西一点点的记录下来。 虽说方健并没有提及具体的实验数据，可是他已经讲述了一个新的实验方式。凭借着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方式应该是可行的，而且还是经过了实验的验证，否则方健那时候的神情绝对不会如此的肯定。 他清晰地记得，方健并不是以疑问句讲述，而是用陈述句来解释这一切的。 当其他人对着研究计划头痛万分的时候，徐毅霖已经将方健所讲述的所有内容记录完毕。 然后，他取出了一个u盘，将自己的记录拷贝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装入了提包之中。 虽说他用这台电脑也是可以与外界沟通，但他却绝对不会在网上留下任何痕迹供人查询。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反应 东京大学，稻田恒一教授缓步走在行政楼中，他的心情相当的愉悦。 因为他的一份申请报告刚刚获得了通过，又有一笔不菲的资金很快就会打入科研小组的户头之内。 他虽然是东京大学中享誉盛名的一位顶级教授，但是在进行科研活动之时，也是要循规蹈矩地申请资金。如果没有资金的支持，他一样做不出任何东西。 只不过，相比于普通的教授，他的申请能够获得通过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罢了。 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稻田恒一检查了一下昨日的实验数据，然后又看了一遍从华国首都发过来的邮件。 他与元剑波教授有过约定，双方每天进行研究通告，也就是说，双方的研究进度和实验数据都是清晰透明可见的。 当然，无论是稻田恒一，还是元剑波教授，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他们相互派遣了最信任的学生加入了对方的科研小组。 所有的实验，都是在相互监督的过程中完成的，所以这份实验数据对双方而言，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当然，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想要得到这份实验数据，那却是相当困难的。 如今，针对nh-1的研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而他们也获得了一定的成果。虽说这份成果并不足以达到最终目标，但却已经让稻田恒一和元剑波都相当的满意了。 最起码，这个项目有着确切的目标，一旦实现的话，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情啊。 当然，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项目，所以他和国内的几个医药界巨头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他甚至于成为了那几位巨头的座上宾。 这对他而言，就相当于社会地位大大地前进了一步。 回想着昨天晚上与那位大佬的见面，稻田恒一的脸上就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隐隐的得色。 或许，学校那么快就通过了他的资金申请，背后也有着那几位大佬的关系吧。 所以，这个项目，他一定要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只是…稻田恒一微微摇头，自己没有将那个方健忽悠过来，或许是最大的遗憾了。若是能够将那个小家伙带来东京，自己的获益或许会更大许多吧。 “老师，渡边先生来了，他想要见您。” 他的一位学生来到办公室，恭敬地说着。 “哦，请渡边先生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渡边清莱就走进了办公室。 在看到渡边清莱的时候，稻田恒一还是颇为高兴的，因为他今天的心情相当的欢愉，见到任何人都是如此。但是，他立即注意到了渡边清莱那凝重的脸色。 “渡边，发生什么事了？” 渡边清莱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稻田恒一眉头略皱，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挥了挥手，那个学生连忙离开。 虽然他十分好奇，老师和渡边清莱的交谈内容，但此时却没有胆量偷听。 “渡边，是不好的消息么？” “是。”渡边清莱苦笑一声，道：“稻田君，我刚刚收到来自于华国首都的一个暗面消息。” 稻田恒一突然抬头，眼神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变得凌厉起来。 暗面消息，这个名字他自然能够理解，那就代表着商业间谍所出卖的情报。 在这个阶段，能够被渡边清莱如此看重，并且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消息，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与自己的研究项目有关的消息。 而且，看情况，似乎这个消息有些不太妙啊。 “什么消息？”稻田恒一收敛心神，尽可能的以平稳口吻说道。 “她打听到，方君在研究您的课题。”渡边清莱沉声道。 稻田恒一微怔，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道：“废话，方君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他不研究这个，难道还能研究其它东西么？” 这一刻，他甚至于有着一种想要摔东西的冲动了。 这是什么情报？那个美女是不是发疯了，将这个消息当情报来贩卖？她是要多么的见钱眼开啊… “咳咳。”渡边清莱尴尬地咳嗽一声，道：“稻田君，我没有说清楚，应该说，方君似乎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团队，并且研究出了新的东西。” “什么？”稻田恒一忽然抬头，他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一丝冷汗。 方健是想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要抛开自己单干了？ “消息，确定么？” 渡边清莱取出一个u盘，道：“对方已经将部分内容传递过来，我拷贝在这儿了。” 稻田恒一起身，几乎是用抢夺的方式将u盘拿到手，然后插入电脑，打开阅读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了。 他可以确定，这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确实与方健说的东西一脉相承。但是，他每天和元剑波交流的时候，却从未发现过这样的内容啊。 由此可见，方健组建新团队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那小子，竟然想要撇下自己单干！ 稻田恒一突然起身，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怒骂道：“混蛋…” 这样的事情，他以前曾经做过，那时候他并没有将合作方欲哭无泪的指责放在心上。 他只是默默地回应了一句，适者生存。 但是，当有一天，他成为了那个被抛弃的人之时，他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将方健一口生吞了下去。 这个人，怎么可以违背道义，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呢？ 渡边清莱虽然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却可以看懂稻田恒一的表情。此时，他的心中也是颇为慌乱：“稻田君，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稻田恒一想了想，咬牙切齿地道：“加大投入，我就不信，我们的努力会比不过一个小毛孩。” 渡边清莱看着几乎陷入疯狂的稻田恒一，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就是变得有些灰暗了。 然而，他们两位并不知道，就在几乎同一时刻，这个世界上的十余个实验室之中，都传来了类似的声音。 “加大投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的前面，将成果拿出来！” “给燕子打招呼，如果还有什么情报的话，尽快传递过来，我们愿意付高价！” 而更加遥远的那处美丽岛屿上，德尼尔森教授也是面色凝重地关闭了电脑。 他的声音仿佛寒冬腊月里刮面生痛的冷风。 “我要见投资人，我要获得更多的资金…”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中二女生 方健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 只见专卖店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人的年纪相差无几，就连面容都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那女孩子一看到翁佳怡，就立即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拉着翁佳怡的手说个不停。 而她身边的那位男士也是眼眸一亮，方健清楚地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两个字。 惊艳！ 没错，他在见到翁佳怡的那一刻，被她的美艳彻底地吸引了。 微微摇头，方健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能够过得了这一关，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而事实上，在他所见过的诸多美女中，要说在容颜方面能够与翁佳怡比肩的，也确实是极为罕见。如果方健想要吃醋的话，根本就吃不过来。 转身，方健进入了试衣间，换好了衣服走出来之时，看到翁佳怡正在与他们两位说话。 不过，与这两位明显的热情相比较，翁佳怡显得淡然和矜持多了。 见到方健出来，翁佳怡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她朝着那两人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过来，道：“这一套也很合身啊。” 方健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笑道：“那你帮我找一套不怎么合身的出来。” 翁佳怡微怔，随后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以为自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合身啊？” 方健耸了耸肩膀，道：“衣服架子是你自己吧。”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觉得颇为有趣。 然而，就在此时，方健却是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灼热目光，他不动声色地转头瞥了一眼，那位男子正用着妒忌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只怕方健此时的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在接触到方健的目光之时，那人一怔，嘴角扯动了一下，硬生生地别过了目光。 “喂，他对你不怀好意！” 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 方健的心中一颤，他当然知道这是属于谁的声音。 不过，这家伙也是神出鬼没的。平时自己想要与他联系，根本就是渺无音讯。而时不时突然间冒出一句话，倒是吓人得狠。 “方健，”翁佳怡轻轻地扯了一下方健，道：“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方健苦笑一声，微微摇头，任何人的脑袋里突然间有人说话，怕是都不会觉得好过吧。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实验上的问题。”方健瞎扯道：“我回去后，要修改一下实验计划了。” “哦。”翁佳怡松了一口气，她的关注点可是随时在方健的身上，所以才能注意到那一瞬间方健的脸色变化。 不过，他们在这里细语交谈，而那位男士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他重重咳嗽了一身，道：“翁女士，这位是…” 翁佳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平静地回答道：“李公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方健先生。” “方健…”李公子想了想，但始终想不起首都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叫这个名字。不过，既然能够和翁佳怡走在一起，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也没有怠慢，而是上前一步，道：“方先生，你好。我是李易欢。” “李先生你好。”方健虽然有些看不惯他那种装模作样的态度，但还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李易欢皮笑肉不笑地道：“方先生，小弟现在亿兴集团工作，不知…你在哪里高就呢？” 亿兴集团？ 方健的心中微动，这家公司是一个以房地产开发为主的大型集团，他虽然并没有涉足这个产业，但却也听说过。 因为在n市，也有着亿兴集团所开发的项目，而且还是公认的高档小区之一。方健老妈在他遭遇空难之前，也曾动过购买那个小区房子的心思，所以才对此有些了解。 翁佳怡的脸色微沉，道：“李公子，方健还是一个学生。” “啊，学生？”李易欢微怔，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就不免带着几分诡异之色了。 看方健的模样，似乎怎么都无法与学生联想到一起啊。 “哦，还是一个学生啊。”那位女子笑嘻嘻地上前，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李美欢，是佳怡最好的闺蜜。” 方健诧异地看了眼翁佳怡，她在首都也有要好的闺蜜么？ 翁佳怡微微一笑，道：“方健，我和美欢是在留学时认识的。” “喂喂喂，佳怡，没你这样介绍人的。”李美欢不满地道：“你怎么不说，我们还住在同一屋檐下，经过了四年无怨无悔的青春年华呢？” 方健愣了一下，看着一脸无奈的翁佳怡，不由得也是哑然失笑。 原来，她在国外读书之时，所遇到的室友竟然是这么一个奇葩中二啊。 伸手和李美欢握了一下，方健正容道：“你好，我叫方健。”这也算是他正式的自我介绍了吧。 “方健，你和佳怡是什么关系？”李美欢瞅了上来，小声问道：“不会是…那个吧？” 当然，她这个小声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美欢，你胡说什么？”翁佳怡不满地道。 方健好笑地道：“那个，是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那个啊…”李美欢说了半晌，终于是泄气道：“算了，反正你们的关系不太正常。” 翁佳怡头痛万分，不过她也是深知这个闺蜜的性子，倒也没有怪罪。 “方先生，你现在哪里读书啊？”李易欢在一旁沉声问道。 “哦，我在n市医科大。”方健老老实实地道。 “n市，医科大…”李易欢张了张嘴，一脸的茫然。 这是什么学校？ 能够与翁佳怡这样的人物走在一起，而且看上去关系还颇为亲密的男子，就算不是什么国际上著名的学院，起码也是水木首都大这种国内一流学府吧。 医科大…而且还是n市的，这是什么鬼？ 对方家里是怎么安排的，怎么闹出这种幺蛾子了呢… 李美欢瞪圆了眼睛，道：“医科大，你只是一个医科大的学生？” “是啊。” “那你不在n市读书，来首都干嘛？” “我现在是实习阶段，借调在这儿的一家实验室。” “哦，实验室的实习生啊…”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真倒霉 李易欢兄妹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眸中都是一片茫然之色。 知道方健这个人的消息越多，他们就越是弄不懂了。 一个医科大的实习生，竟然来首都参加什么实验室的研究？ 他们虽然并不是医学工作者，也不是什么前沿科技的崇拜者，但却也明白，一个地级市的医科大学生，能够参加首都某个科研单位的研究，其中肯定有着缘故的。 李美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你在哪家实验室？” 她这句话仿佛是随口问的，但与此同时，李易欢的眼神也是闪烁了一下。 方健不咸不淡地道：“我参加的是一个基础疾病研究的实验室，其实没什么好夸耀的。”他顿了顿，又道：“我在实验室里面，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而已。” “打杂的…”李美欢哼哼一声，道：“我看你是谦虚了吧。” “哎呦，小姑娘眼神不错，竟然看得出来啊！”脑海中，那白衣红瞳的声音再度出现。 方健嘴角扯动了一下，他隐隐的有着一种预感，若是再在这儿与他们扯皮下去，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他微微点头，道：“佳怡，我们逛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好啊。”翁佳怡毫不犹豫地道：“我们走吧。” 说吧，她转头，道：“美欢，我现在暂时驻留首都，明天找你大家好好聚聚。” “行啊。”李美欢重重地点头，道：“我在首都也有几个好姐妹，明天介绍大家和你认识。” 翁佳怡眼眉微微一扬，李美欢立即道：“佳怡，你放心啦，我不会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翁佳怡无奈地道：“好吧，那就明天见了。” “翁女士，你们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们去吧。”李易欢突然开口说道。 “不用了，谢谢李公子好意。”翁佳怡的脸上带着矜持而疏远的笑意，道：“我们还要在其它地方逛逛。”随后，她对那导购员道：“把衣服都包起来吧。” 导购员连忙道：“好的。” 若是按照翁佳怡的意思，肯定是要多选几套。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却并不是仔细挑选的好时机，两套就两套吧，以后换个品牌再去买。 很快的，导购员将衣服打包完毕，翁佳怡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了银行卡。 方健一怔，道：“佳怡，我自己来。” 翁佳怡委婉一笑，道：“怎么，我送你的礼物，你也要推辞么？” 方健磕巴了一下嘴巴，让女孩子给自己买衣服，实在是有些古怪啊。不过，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方健无奈摊手，还是默认了。 然而，他们的这番对话和动作落到了导购员和李易欢兄妹的眼中，却是心思各异。 那导购员心中暗道，这个小白脸真是太厉害了！ 而李易欢的眼神就有些隐隐的不对，看向方健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一点儿诡异之色。 “这小子，他对你动心思了，应该教训一下。” 脑海中的声音陡然响起，方健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脑袋微微一胀。 此时，恰好导购员划好了卡，将刷卡机递上，那目光恰到好处的与方健的视线碰触到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光线的问题，她仿佛是看到了方健的眼眸变成了一抹红色。 没错，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诡异红色。 “啪…” 李易欢身边的一个塑料模特突然间倒了下来，那跌倒的方向无巧不巧地朝着李易欢砸去。 这个突发事件让李易欢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他甚至于连任何的反应都没有，就已经被模特儿砸到了脑袋。 “哎呦…”李易欢痛得哀嚎一声。 这塑料模特的分量并不是很重，但是从高台上突然砸落，他又是毫无防备。虽说不至于痛入骨髓，但也是觉得一阵目眩头晕，差点儿就要翻白眼了。 “啊…”李美欢尖叫一声，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道：“哥，你怎么了？” 方健眼神微变，那眼眸深处的一抹血色立即消失不见了。 店里的其他人连忙赶了过去，把模特扶好，连声慰问。那导购员则是摇了摇头，心中暗叫，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眼花得都不成样子了。 翁佳怡签字完毕，犹豫了一下，朝着方健使了个眼色。 方健摸了一下鼻子，暗自苦笑，但还是走了过去，道：“各位，请让让，我是医生。” 听到这句话，店里的那些人立马让开了一条通道。 方健在李易欢的身旁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头上肿了一个大包，不过因为有头发遮掩，一般情况下倒是看不出来。 一想到这个大包其实与自己有关，方健也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不过，他还是将这份歉意深深地埋了起来，道：“李先生，你不要乱动。” 李易欢龇牙咧嘴，瞅了眼方健，有心想要呵斥，但是又看到他身后那道让自己心动的倩影，只好强行按捺住火气，道：“嗯。” 方健伸手在他的头上按了几下，道：“李先生，你现在看似没有大碍，但不要轻易碰触被砸的地方。”顿了顿，他又道：“你觉得头晕么？” “没有，就是有点痛。” “那还好，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反而是一件好事。”方健松了一口气，道：“记住，不要随便揉伤口，尽可能的用冰袋冷敷。不过，最好还是去一趟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虽然他已经判断了出来，李易欢基本上没啥事，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李易欢勉强点头，道：“谢谢。” 方健站了起来，道：“没事，我们先告辞了。” 李美欢扶起了哥哥，道：“谢谢方先生，佳怡，我们明天再见。” 在好朋友的面前丢了丑，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翁佳怡微微点头，与方健离开了这家专卖店。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又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噗通”声，随后又是一片喧哗。 翁佳怡转头瞅了眼，低声道：“真奇怪，那家伙好倒霉啊，好像是又摔了一跤…” 转头，立即看到方健脸上泛起的那一抹诡异之极的表情。 “咦，方健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方健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快步朝着外面走去：“我想起来了，要马上修改实验计划，快走，快走。” 翁佳怡：“…” 第一千零七十章 协商 将翁佳怡送走之后，方健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白发红瞳出来的次数虽然极少，但是每一次出现，肯定会出现新的状况，让他真有些猝不及防了。 “喂，你想要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这样做，万一伤了人咋办？” “那个人对你有恶意，当然要惩罚一下。” “惩罚…”方健彻底无语，他发现，自己与白发红瞳的三观似乎有着严重的冲突啊。“李易欢就算是因为妒忌而起了恶意，但也没有什么行动啊。你不能因为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就对他进行惩罚吧？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说法，那么每天从运钞车旁边走过的人，也都该受到惩罚了？” 城市里，运钞车在早晚都会穿梭一遍，车里押送着足够多的现金。 一般人看到运钞车的时候，多多少少怕是都会有过那么一两次的幻想吧…如果里面的钞票都属于我的就好了。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们对于财富的渴望从而引起的幻想。 可是，如果说仅仅因为这个幻想，就给予路人惩罚…好吧，这个逻辑也太疯狂了。 “哼，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他既然对这具身体起了邪念…” “等等，你这句话太让人误会了！” “误会什么？” “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方健一只手扶着额头，他的思路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跑偏了：“你好像很久没有动静了。” “上一次杀人消耗太大，所以我沉睡的时间有点长。不过，以后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沉睡这么久了。” “啊，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经过了那一次的锻炼之后，会逐渐习惯，所以我能够停留更多的时间。” 方健愣了半晌，这究竟算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呢？ 白发红瞳的存在，其实也相当于一个保障。 上一次击毙国际雇佣兵和毒枭的事情虽然极为惨烈，让方健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不寒而栗。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有着这家伙的存在，所以方健才能够轻易的摆脱那种局面。 更何况，有过飞机降落之时的那种经历，方健对白发红瞳的实力还是极为信任的。 可是，这家伙又是一个不受控制的麻烦精啊。 今天与李易欢兄妹相识，方健就算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李易欢的那淡淡的敌意。 可是，这并不表示白发红瞳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精神秘法，先是将塑料模特砸人家一头，然后又让人家重重的摔一跤…嗯，这样的做法，绝不可取啊。 虽说这样做，自己也感到挺解气的。可是，方健的良知却知道，他绝对不能如此放任下去。 否则的话，今日的放纵，或许就是以后的祸源所在了。 “喂，以后我们要约法三章，你不能随便对人出手。” “呵呵，你是在威胁我么？”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给我造成太大的麻烦。毕竟，我们还是一体的，对不对？” “我不怕麻烦。” “但是我怕啊，你总不希望，有一天你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不，或者说，你不希望一睡不醒吧。” 方健谆谆诱导地劝说着，但是他突然发现，脑海中变得悄然无声了。无论他怎么呼唤，那白发红瞳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了踪迹。 …… …… 医院里，李易欢的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他的脸色铁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李美欢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眼神却是颇为古怪，嘴角处时不时的更是蕴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冷冷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李易欢怒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喂喂，你可不要随便污蔑人啊，谁在笑了？”李美欢说着说着，突然间自己就这样笑了出来。只是，看着李易欢那逐渐变得愈发难看的面容之时，她才强忍着笑意，道：“哥，你今天也太不小心了吧。” “哼。”李易欢冷哼一声，但实在是无话可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原本初见翁佳怡之时，他被翁大小姐的魅力所摄，还以为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但是没想到，一转眼间他就出了那么大的丑，而且还是接连两次。 一想到自己的丑态都落到了翁佳怡的眼中，他竟然就有着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是否出丑，人家翁佳怡根本就不在意。 “对了，哥，你没事碰那模特干什么？”李美欢问道。 “鬼才碰了那东西！” “不会吧？”李美欢眨着眼睛，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那模特身上的衣服不错，于是去摸了摸面料。感觉那东西支撑挺牢靠的，不太可能自己倒下来吧。” 李易欢一怔，看着妹妹那狐疑的目光，他顿时明白了小妹的意思。 “放屁，我没事干去碰那东西？”李易欢双目喷火，这个小妹脑袋秀逗了，究竟在怀疑什么啊？ “好好好，你没碰。”李美欢连连摆手，看着老哥那副恐怖的模样，她也有些心惊胆战呢，连忙道：“老哥，今天你也见过佳怡了，觉得怎么样？” 李易欢心中的怒火顿时不翼而飞了，他的眼眸微微闪动，想着翁佳怡的风采，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呵呵。”李美欢笑着道：“我以前早就说过了，我留学时的室友可是一位大美女呢，你就是不信，现在没话可说了吧。” 李易欢尴尬地一笑，道：“小妹，你们最近不是要聚会么？缺不缺司机啊。” “喂，你想要干什么？真的打算追人家？” 李易欢傲然抬头，但是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脑袋上的伤口，不由得哎呦一声，再一次龇牙咧嘴起来。 “哎，你啊。”李美欢无可奈何，道：“你今天也看到了，她…好像有一个小男朋友呢。” “小男朋友？”李易欢冷笑一声，道：“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也能算对手么。”他顿了一下，道：“我会让人去打听一下他的来历，如果…呵呵。” 李美欢的眉头微皱，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然突兀的有些担忧起来了。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知己 方健瞅了眼姜雄兵，不问可知，肯定是他与庄吉负责的实验室有了新的突破，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前来报喜。而看他如此激动的模样，就知道这个突破并不小。 微微一笑，方健站了起来，道：“姜教授，请坐。” 姜雄兵感激的点了点头，他可是有着把柄在方健的手上。那时候，如果方健愿意的话，甚至于有可能将他送入牢房。但后来方健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尽释前嫌，让他与庄吉一起负责某个实验项目。 如果说一开始的话，姜雄兵还有些胆战心惊，做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的话，那么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算是吃了安心丸，真正的将全部心思投入到实验之中了。 因为在这个实验基地的工作，已经让姜雄兵重新燃起了雄心壮志。多年前没有完成的心愿，如今却看到了实现的可能，这种心情若非亲身体会，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 而方健对姜雄兵的态度，也一直都是颇为尊敬，并没有因为手上的把柄而有所改变，这或许也是姜雄兵最为感激的一点吧。 “老板，这是我们最新出来的研究报告，您看一下。”姜雄兵将手中的报告推了过去，带着一丝隐隐的骄傲说道。 他们几个的实验室最为简陋，无论是人员的配置，还是资金的投入，都是最少的。 但是，他们却弄出了成绩，而且还是抢在其它研究小组之前。 虽说双方研究的内容不同，但却也无法阻拦姜雄兵和庄吉的自豪感爆棚。 方健笑着接过，道：“姜教授，你下次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看就行了，何必亲自走一趟。” 姜雄兵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方健说这句话或许是真心实意，但处在姜雄兵的位置上，却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他又不是祝天才那个不理会人情世故的家伙，如果真的心安理得地坐在实验室中打电话，他也就白混那么多年了。 翻阅着手中的实验报告，方健的眼眸慢慢地亮了起来。 其实，按照方健给姜雄兵和庄吉的实验计划来说，已经是相当的紧凑了。 毕竟，这个实验室在整个实验基地中似乎是微不足道。 哪怕是王梁院士点头允许了这个实验室的存在，但他也从未过问，哪怕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过。 无论是王梁院士也好，还是高义等其他人也罢，下意识地都把这个实验室当做方健的一个玩具。嗯，没错，就是一个大玩具，虽说他们在调拨物资上从未设过阻拦，可实验室资金却都是方健一人投入。 在这个实验基地中，姜雄兵等人所拥有的那两间实验室，就像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与整个实验团队比较，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指望过，在这个玩笑一般的实验室当中，能够诞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成果。 而这，其实也是方健刻意留给其他人的印象。 慢慢的，方健放下了手中的实验报告，他抬头看向姜雄兵。 不知为何，当方健开始凝视他之时，姜雄兵竟然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他勉强一笑，道：“老板，这份实验报告…有什么不对么？”他说这话之时，也是有着几分忐忑。 虽说他在来此之前，已经检验过好几遍，所有的数据几乎都是烂熟于胸了。而且，他和庄吉也商量了几次，绝对是有着十万分的把握才来报喜的。 但是，看着此刻方健的目光，他的心中却是诡异的有些发虚。 方健哑然失笑，道：“不是实验报告的问题。” “啊？”姜雄兵一怔，心中千思百转，却是不知所措。 不是实验报告的问题？那就是实验室之外的问题了…可是，究竟是什么问题，值得方健如此的慎重对待呢？ 姜雄兵并不是庄吉，这些年他见得多，也经历的多。所以十分清楚，想要出头的话，不仅仅要拿出过硬的成绩，而且在其它方面也不能有短板存在。 否则的话，明明是你的研究成果，或许一转眼间就会成为了某个人的政绩。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你根本就没办法申诉。 当然，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网络的发达，这种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 但是，任何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都不得不防啊。 而且，姜雄兵隐隐的想到了一件事情。方健的身后，可是王梁院士啊。这尊大神固然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但是，如果当这位大神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之时，那又要如何是好呢？ 这一点，姜雄兵可是拿不定主意了。 方健想了想，道：“姜教授，你和我一起去…哦，还是叫上庄吉吧，他也有一份不容抹杀的功劳。” 姜雄兵一怔，讶然道：“去哪里？” 方健微笑着道：“我们去见老师，向他汇报一下这个好消息。” 姜雄兵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闻言一愣，惊讶地看着方健，眼眸中充满了不解之色。 方健的老师，那不是王梁院士么？ 可是，他为啥要带自己和庄吉过去呢？ 这一瞬间，姜雄兵的心中千思百转，想到了许多许多。 科研工作者也是人，一样有着争权夺利向上爬的心思。按照实验基地的分工情况来看，方健就是他们这个实验小组的老板，如果有什么功绩的话，方健将会是唯一的获利者。如果方健大方一点，可以给他们分润一点功劳。 而若是方健为人苛刻，那么姜雄兵和庄吉就会成为千千万万默默无闻的诸多科研工作者中的其中之一了。 带着小组内普通研究员去见最大的老板，这样的做法怕是也唯有方健才能做的出来吧！ 他迟疑一下，道：“老板，要不您一个人去吧，我们等消息就行。” 方健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他的顾虑，他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姜教授，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问题么？” 姜雄兵脸色微变，连忙道：“不知道。” 方健大有深意的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以后您和庄吉两位，怕是很难再低调地研究喽。” 姜雄兵眼皮子急骤的跳动几下，他也领会到了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他的心中一阵激荡，莫非…自己昔日未曾实现的心愿如今竟然可以达成了？” 再度看向方健之时，姜雄兵的目光中已然多了一丝感激之色，这一刻，他真的有着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了！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偶像 当姜雄兵和庄吉跟着方健来到王梁院士办公室门口之时，他们两人的表情却是迥然不同。 姜雄兵毕竟是一位阅历丰富之人，年轻之时也曾在首都拼搏奋斗过。虽说最终的结局并不美妙，但也足以保证他在这个时候有着足够平静的心态。 可是，庄吉就不同了。 他只是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硕士生而已。 按照他的发展规划，在n市跟着方健做研究，慢慢地积累声望和资历，或许有一天，他也能够成为教授。 但是，现在才多长时间？他不但来到了首都，而且还要跟着方健去觐见王梁院士。 那可是王梁院士啊！ 不是这个圈子中的人，是不可能明白这个名词所代表的含义。 在庄吉这种人的心目中，王梁院士就是他的偶像。而一般人在即将见到偶像之时，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这一刻，庄吉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可恭维。 他深深地吸着气，并且不断地扯动调整着脖子上的领带。似乎一会儿感觉它有些松了，所以不太美观，一会儿又感觉它有些紧了，让他呼吸变得困难。 没错，此时的庄吉竟然是穿着一套西装。 这是他来首都之前，花了大价钱买的，来到首都之后，穿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在方健通知他来见王梁院士之前，庄吉就将这套西装穿了起来，虽然姜雄兵建议，他完全可以穿着一件白大褂的。但是，这一次很显然的是，庄吉并没有听从老师的建议。 方健瞅了眼那坐立不安的庄吉，也是微微摇头。 不过，他并没有刻意地去矫正什么，不管庄吉面对王梁院士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只要这小子在实验的时候能够完成他的要求，方健就不介意继续使用他。 轻轻地敲门。 “进来。” 方健推门而入，道：“老师。” “嗯，进来吧。”王梁院士抬头看了眼方健，笑道：“这两位就是你从n市调过来的精英吧。” 姜雄兵和庄吉现在虽然在实验基地中工作，但是他们两位却从未见过王梁院士，因为接待他们的一直都是高义。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方健的关系，他们连高义也未必就能见到。 方健微微点头，道：“老师，这位是姜雄兵教授，这位是姜教授的高徒，庄吉学长。” “王老，您好。”姜雄兵肃然行礼。 至于庄吉，则是一脸的紧张，跟着姜雄兵做了同样的动作，但却是连话也忘记说了。 王梁院士大笑一声，见到庄吉的表现，他感觉颇为有趣。 “小伙子怎么了？好像很紧张啊，呵呵。” 庄吉怔了一下，连忙道：“王、王老，好。” 王梁院士愈发地开心了，他自然看得出来，这小子并不是做作，而是真的手足无措。 “好，我很好，来来来，都坐。”王梁院士将他们引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道：“小方，去倒水。” 方健如今已经是他的弟子，指派弟子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来。”姜雄兵连忙站了起来。 王梁院士可以随心所欲地指派方健，但方健却是他们的boss啊，你见过老板倒茶，员工如上帝般坐着的事情么？ 方健伸手搭在了姜雄兵的肩上，笑着道：“远来是客，坐下吧。” 姜雄兵怔了一下，苦笑着坐了下来，至于庄吉，他现在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学着姜雄兵的模样，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主意。 方健给他们倒好了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道：“老师，今天我带来他们过来，是想要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展。” 王梁院士矜持地点着头。 其实，他之所以答应方健从外面调两个人进来，那是抱着一份安抚的心思。 也就是说，他从没有指望过，这个仅有小猫两三只的实验室能够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这一点，只要从一开始他并没有直接见姜雄兵和庄吉两人的情况就知道了。 今天突然接到了方健的电话，说要带实验室的两个人来拜见他。 如果是一般人，王梁院士肯定是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他老人家的时间可是相当珍贵的，特别是年纪大了之久，精力大不如前，而会客见面，无疑是相当消耗精力的事情，所以他很少接待陌生的客人。 不过，对于这个他特别看重的关门弟子的请求，王梁院士却是一口答应了。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以为所谓的工作汇报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笑眯眯地接过了方健递过来的文件，王梁院士低头看了起来。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看到的是啥玩意，他都会给予肯定的态度。 嗯，就当是自己鼓励年轻人的工作激情吧。 他知道，到了他这个地位，往往不需要付出什么，哪怕仅仅是空口白话的夸上几句，也足以让普通的实验员感激涕零了。 当然，若是面对姜雄兵这样的中年科研工作者，那就必须给予与之相符的利益了。 戴上了老花眼镜，王梁院士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自己毕竟还是老了啊，以前看文件的时候，都是一目十行，思维反应敏捷之极。但是如今看来…好吧，他必须慢慢地，一句话一句话地阅读，并且有时还要停下来，仔细地回想一遍里面的内容。 总之，现在的阅读，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件比较吃力的事情了。 他原先打算，粗略地看上一遍之后，就放下文件。 但是，当王梁院士真正的开始阅读之后，他的神情却是忍不住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仿佛是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的水手们，突然发现前方有了一座大陆一般，那种雀跃的心情，简直就是让人欣喜若狂。 王梁院士翻阅了一遍之后，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看了方健等人一眼。 方健可以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明显的惊讶之色。 然而，王梁院士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继续低下了头，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阅读第二遍了。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震惊 许久之后，王梁院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稿，然后他摘掉了老花眼镜，揉了揉眼睛。 这一刻，他似乎变得有些疲倦。 确实，对于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如此认真阅读所需要消耗的精力，绝不是一丝半点。 方健立即站了起来，来到了王梁院士的身后，他在老人的头颈处开始推拿按摩起来。以方健如今的推拿技术，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人，但也绝对是能够排的上字号的人物。 仅仅片刻之后，王梁院士的精神就有了极大的好转。 他微微点头，挥了挥手，道：“小方，可以了。” 方健停了下来，看着老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梁院士的表现，其实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因为就连方健自己拿到这份实验报告的时候，也是感到了一丝意外和惊讶。 方健确实是将正确的实验计划交给了姜雄兵和庄吉，但是在交出来的时候，也是做出了一些掩饰和修改。这是必然的过程，否则的话，如果按照他的实验步骤，一路到底极其顺利地提炼出阻碍成瘾性的东西…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不是探索性的实验了，而会变成成熟性的工业化体系。 那时候，就算是白痴都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所以，无论方健是给姜雄兵等人制定的实验计划，还是给高义、合安等人的实验计划，其实都是有着针对性的目标，但里面却是有着许多弯弯道道。 当然，这一切也并非方健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因为他具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将另一个世界对这方面的研究全部拷贝过来之后的关系。 方健所做的，就是将尽可能正确的道路，从头到尾再走一遍。 如此一系列的操作下来，虽然还是会让人心生感慨…哎呦，这个家伙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啊！但是，起码不会有人怀疑，方健早就知道最终的结果了。 不过，方健在给予那些实验计划的时候，也是有着通盘考虑。 高义所掌握的人手最多，所以得到的实验计划就最为繁杂，里面的弯道最多。而合安的实验计划则是好了许多，至于姜雄兵和庄吉的实验计划嘛…好吧，面对只有这么两个研究员和两个实习生的工作小组，还能怎么苛刻呢？所以，方健给予他们的实验计划是最接近真相的。 只是，就连方健都不曾想过，姜雄兵他们两位的表现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出色许多。 他们不仅仅顺利地完成了实验结果，而且还是提前了许多时间。 这一点与合安工作室的那个意外不同，这是属于撞大运的小概率事件，是无法复制的。 可是，姜雄兵和庄吉，完全就是按照实验计划的内容进行操作，只是他们将实验计划的进度时间推进了整整三分之一而已。 这只能说，他们两位的用心和付出的努力，绝对在常人的想象之上了。 在这个实验中，哪怕只要有那么一丝的懈怠，他们都不可能获得如此杰出的成绩。 面对如此用心的研究员，方健可不能视而不见，让他们来见见老师，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奖励吧。 姜雄兵和庄吉对望了一眼，此时姜雄兵的心情还算是比较平静，但庄吉的心中就是七上八下了。自己所研究出来的东西，竟然让王老感到如此疲倦，真是罪过啊。 王梁院士沉默半晌，道：“小方，打电话，让达成初、高义过来一下。” 方健一怔，讶然道：“老师，合安师兄和天才师兄呢？”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任务，就让他们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分心了。” “是。” 方健摸出手机，分别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不过，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些狐疑，如果按照老师的说法，那么只需要叫上达成初经理就足够了，为何还要把高师兄叫来呢？ 很快的，高义就赶了过来，他一直待在实验基地之中，过来的速度自然远非达成初可以比拟。 在老师的办公室中突然见到了姜雄兵和庄吉，高义也是微微一怔。 他瞅了方健一眼，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责备之色，很显然，他对于方健将这两位带到这儿，有些儿不太满意。 方健自然看得出来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是为老师的身体着想，所以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而且，他相信，等一会儿之后，高义就会改变看法的。 果然，王梁院士不声不响地将那份实验报告推了过去。 高义一怔，他拿起了报告，用着询问的目光瞅向方健。 方健双肩一耸，道：“高师兄，这是姜教授和庄吉最近的研究成果，我觉得很有趣，所以拿过来给老师看看。” 高义心中狐疑，目光在姜雄兵和庄吉的身上闪过，这两位的事情可是他亲自安排的，就连那两位实习生也是他指派过去的。 但是，这个小实验室无论是人数，还是经费等等，在整个实验基地之中都称得上是微不足道的。 这样的实验小组，也能研究出什么东西嘛？ 抱着这个疑问，高义开始了阅读。 片刻之后，高义的眼眉微微一挑，发出了一道惊咦声，他迅速地抬头，目光在方健、姜雄兵和庄吉的脸上扫过，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的看了起来。 他毕竟比王梁院士年轻得多，思维反应等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在拥有足够的知识底蕴储备的情况下，他比王梁院士更快一步的知道了这份实验报告的分量。 “方师弟，这上面的东西…都是真的？”高义收起了报告，肃然问道。 方健双肩一耸，笑着道：“师兄，你以为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高义的脸色微微一红，只是看着这份实验报告，他实在是有些心慌意乱。 这并不是说实验报告不重要，而是这上面写的东西太过于骇人听闻了。 它的重要性，甚至于已经超出了高义的想象。这一刻，就连他都是为之心动，有着放弃一切，开始从事这项研究的打算了。 不过，看了眼老师和方健，高义那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师，方师弟，我建议，还是把达经理叫过来，大家商议一下吧。”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询问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道：“我已经吩咐过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的。” 高义重重地一点头，道：“老师，如果成瘾性阻断药真的能够研究成功…”他咽了一口唾沫，几乎无法接下去了。 成瘾性这东西所包含的范围实在是太广阔了。 酒瘾，烟瘾！ 这无疑是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的两大难题，对于许多肝肾功能不好的人来说，烟酒就是致命的杀手。 他们在医院里被检查出这方面的毛病之后，就会被医生警告，一定要戒烟戒酒。那些因此而住院的人都被牢牢地限制住了，特别是在最初听到烟酒的危害之时，他们肯定会全力以赴地配合治疗。 但是，等他们出院之后的实际情况呢？ 事实上，一旦他们的身体有所好转，那么情况就会截然不同了。 他们会将医生的叮嘱置之脑后，哪怕是明知道烟酒对身体不好，可是也无法真正的戒断。 有时候，他们会告诉自己，只要喝一口，抽一口就好… 但是，只要破例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烟，那么前期的所有努力都会是打水漂白费了。 他们不知道烟酒的危害么？ 都已经住过院了，哪里还会不知道。 很多人都会用工作需要为借口来掩饰，但实际上呢？他们只是单纯的戒不掉而已。 那么，如果方健师弟将成瘾性阻断药研究出来…这将会造福多少人群呢？ 嗯，相比之下，似乎比自己等人正在研究的nh-1也是不遑多让啊。 王梁院士轻笑一声，道：“怎么，你妒忌了？” 高义哑然失笑，看着方健道：“当然不会，小师弟，我是羡慕你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真心实意的充满了感慨。 别看现在他们团队研究nh-1风生水起，甚至于在国际上都掀起了一股子的热潮。可是，他们却都知道，这款化合物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如果没有方健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虽说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到什么决定性的成果。可是，拥有了nh-1就是有了一个机会，拥有了一张入门券，否则的话，他们连研究的资格都没有。 而如今，合安师弟的研究小组又弄出了类似的化合物，这已经让他足够吃惊的了。 但一转眼，方健又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项目。 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和研究者，竟然只有两个人。 没错，姜雄兵和庄吉，两个人而已。 虽说在那个实验室中还有着两个实习生，但这两人都是高义指派过去的，当然知道他们的能力。这两个人最多就是能够做些下手的辅助工作而已，想要承担起什么责任… 对不起，你想多了。 两个人的研究小组，竟然弄出了这个大新闻，简直就是让人无法想象。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件事情又与方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刻，高义真是彻底无语了。 这个小师弟，简直就是一个妖怪啊。 正在他感慨万千之时，办公室的们轻轻敲响，随后达成初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办公室中的众人，就是微微一怔。 王梁院士，方健和高义在场并不意外，因为如今方健在王梁院士的团队中有着越来越重的地位。虽然他只是小师弟，但是在很多方面，却已经足以与高义这个大师兄分庭抗礼了。 至于王梁院士，在许多时候也养成了咨询方健的习惯。 但是，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两位，就有些陌生了。 达成初仔细地看了两眼，目光中有些茫然。 方健微微一笑，道：“达经理，这两位您应该见过一面的。” “呵呵，我知道，这是你从n市特意邀请过来的助手嘛。”达成初笑眯眯地道：“我见过他们一次。” 其实，达成初每天要见的人那么多，那些不太重要的人，他见过一面也就不怎么记得了。哪怕是方健指名道姓叫来的人，他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毕竟，这两个人不是方健本人，在没有做出足够耀眼的成绩之前，还不能让他刮目相看。 更何况，他也只是瞥过一眼而已。 不过，方健此刻一提，他自然就想起来了。 姜雄兵站了起来，道：“达经理，我是姜雄兵，这位是我的学生庄吉。”他也是阅历丰富，见到达成初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在王梁团队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肯定不会记得他的名字了。 达成初脸上展露一丝笑意，道：“姜教授，来了这么久，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真是我的过错啊。”他微微点头，道：“您两位还过的惯么？如果不习惯的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他的心中暗道，这位挺上道的，自己也不好丢人现眼啊。 姜雄兵笑道：“我们是借调过来的，有地方住，能吃得饱就行了。”顿了顿，他又道：“只要能够做好实验，拿出成果，一切都不是问题。” “哈哈，你们觉得不是问题，但我们可不能视而不见啊。”王梁院士大笑一声，道：“成初，这两位研究出了好东西，你以后可要好好关注一下，做好他们的后勤工作啊。” 达成初连忙道：“是。” 不过，他的心中倒是有些惊讶，因为王梁院士很好这样直接夸人的啊。 实验基地中的研究员们，都有着同行中算是颇高的待遇了。可是，要说值得王梁院士特意关照的，那也是屈指可数了。 目光一转，他朝着高义看去。 高义与他配合多年，自然明白，笑着道：“达经理，这两位的研究可是不得了，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以研究出成瘾性药物的阻断剂。” “啊，什么？”达成初一怔。 “就是治疗那些成瘾性的症状，譬如是烟瘾，酒瘾啊等等。”高义笑眯眯地道：“这种药物若是研究成功，并且推出市场，绝对会引起轰动的。” 达成初的眼眸微微一闪，就连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几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开口，道：“高教授，这种药物，能够帮人戒断毒瘾么？” 高义微微一怔，他认真地想了想，随后转头朝方健看去。 虽然同样都是成瘾性，但究竟哪个更加困难，却是人尽皆知。 方健轻声笑着，缓缓点头，道：“可以。”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好好干 达成初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喜交加之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能阻断毒瘾？”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实验报告拿了过来。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搞科研的料，一看到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各种公式和数据，就觉得头大如斗了。 这些东西，若是落到研究员的手中，那自然是无价之宝。可是，落在外行人手中，那就和草纸没啥区别了。 方健轻笑一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理论上来说，任何让人成瘾的东西，都可以阻断。” 达成初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方健，然后道：“王老，这个项目值得投资。” 此时，他自然明白为何能够在王梁院士的办公室中看到姜雄兵和庄吉这两个人了。 王梁院士伸手点了一下方健，道：“你要投资，找他商量去吧。” 虽然方健说了好几次，这个实验是姜雄兵和庄吉捣鼓出来的。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里面，起最大作用的究竟是谁。 方健，如果他的坚持和努力，这个小实验室根本就无法成立，那么这份实验报告的出来，自然也是遥遥无期的了。 更何况，这个小实验室虽然在基地里面，但是里面的所有经费，都是方健一人承担的。王梁院士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是不好意思抢自己学生的成果啊。 如果他是这样的人，那么也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声望了。 达成初瞅了眼方健，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浓郁了几分。 方健一摆手，道：“达经理，您别这样笑，我有些毛骨悚然呢。” 达成初怔了片刻，苦笑着道：“方健，你也是王老的学生，也算是我们团队的一份子，我是不可能害你的了。” “哦…”方健拖长了声音，脸上的表情更是似笑非笑。 达成初的脸色微微一红，道：“以前你还不是王老的学生，也没有正式加入我们的团队，我站的立场不同，当然会有不同的选择了。”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好吧，那么现在达经理您想要对我说什么呢？” 达成初沉吟片刻，道：“方健，老实说，这是一笔大买卖，如果没有强硬的背景，很难保住这份研究成果。” 方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建议。”达成初沉声道：“你可以和你的老师合作，只要形成一定的利益链，我相信很少还会有人能参与进来了。” 院士，在华国是最顶层的存在。 不过，他们只是学术界的翘楚，在他们的领域，他们可以做到学阀级别，可以一言九鼎。但是，如果放到全社会，院士其实也就是那样了。 特别是在经济领域上，人家如果不卖他们的面子，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当然，院士与院士之间，也是有着巨大的区别。 王梁院士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只懂得研究的科研者了。他有着自己的公司，与国内多家药厂有着极为深厚的友谊联系。非但如此，他在政治上也有着一定的地位。虽说这种地位大多来源于他的家族后辈和门下弟子，但那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按照达成初的意思，如果拿出成瘾性阻断药的是方健，那么很有可能会被那些觊觎者连皮带骨的都吞进去。 但是，如果交给王梁院士去运作…虽说不敢百分之百的属于自己，但只要再拉上几个人，那么起码可以自保了。 科学技术是科学家们下了苦功夫研究出来的。 但是，那些科技成果却不见得就会被研究者所享有。 在这个世界上，巧取豪夺的事情数不胜数，对于那些能够赚钱，赚大钱，特别是能够名正言顺赚超级大钱的东西，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这个项目如果真的仅有方健一人，对他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方健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反驳，而像是在静静地思考。 沙发上，庄吉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他或许是里面唯一不明白之人。反倒是姜雄兵，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 想要威胁方健？ 呵呵，你们真是想多了。 如果王梁院士能够保得下方健，那么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担保。 姜雄兵可是知道方健部分老底子的人，别的不说了，单是刘老出面，估计就比王梁团队有用的多了吧。 王梁院士突然摆了摆手，道：“成初，你呀，不要想太多了。”他顿了顿，道：“方健，你也不用考虑太多，我这个老头子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抢学生的东西。” “王老。”达成初苦笑一声，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健微怔，连忙道：“老师，您误会了。” “哎，误会什么啊。”王梁院士笑着道：“成初，我让你来，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以后来找小方的人有许多，你尽量给挡着了，若是挡不住，来找我。” 达成初张了张嘴吧，道：“要是，您也挡不住呢？” 他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众人却依旧听得清楚。 王梁院士洒脱地道：“若是我挡不住，那就多少给人家点。若是人家还不满足，呵呵，说不得老头子也只好给他曝曝光了。” 方健的心中微动，看向老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 曝曝光，说的很简单。但是，如果是以王梁院士的身份去曝光的话…那么所造成的轰动效应绝对是天崩地裂级别的。 但，这也是一种最为无奈的做法，一旦王梁院士做了，基本上也就等于是两败俱伤了。 或许从此以后，王梁院士再也无法安安稳稳地坐在高位上研究了。 但是，哪怕如此，王梁院士的回答亦是毫不迟疑。由此可见，他的决心何其之大。 姜雄兵的嘴角微微抽搐，他的心中暗自嚎叫。 为啥方健就能够遇到这样的老师，而他昔日在首都之时，却是单打独斗，最终被迫折翼而归。 方健默默抬头，肃然道：“老师，谢谢您。” 王梁院士微微摇头，道：“我们老了，以后呢，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好好干，加油！”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决心 方健的眼眉微微一挑，心中充满了感激。 王梁院士现在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要说方健没有半点触动的话，那也是自欺欺人。 而且，以方健的观察，王梁院士这样说，绝不是使用什么欲擒故纵之类的手段，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促成此事。换句话说，他是真的想要为自己遮风挡雨。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方健感到了难以置信。 自己虽然名义上是王梁院士的学生，但是他认这个老师的时间并不长啊。若是换做高义，师生间有着几十年的情分，王梁院士不计一切的为其谋划或许是理所当然。 可是…换做自己，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为啥老人家就愿意做到这等地步呢？ 他张了张嘴，但是目光瞥过一旁的众人，还是将这份疑问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达成初苦笑一声，道：“王老，我明白了。”他顿了顿，道：“方健，王老的意思是，所有的专利什么的，都可以归你。但是，当你在生产的时候，我建议你让王老挂一个名头，并且让他入股百分之一吧。” 百分之一听起来不多，但若是这款药真有特效，并且能够占据全世界的市场，那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了。不过，王梁院士并不是在意这点儿利益，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可以光明正大介入的借口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最令人头痛。 当然是利益纠葛了。 如果王梁院士在这个利益链中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话，那么他就算是想要开口为方健说话，也是很难站得住脚的。 因为在许多人的眼中，利益才是一切存在的基础。 若是单纯的以师生关系说话，王梁院士反而不容易获得对方的认可。 所以，达成初才会希望，方健最起码让出百分之一的股份来。 微微一笑，方健道：“达经理，百分之一…” 达成初的眉头略皱，心中暗骂，方健这小子平时相处，似乎并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啊。那一次讨论糖尿病特效药的时候，他很好说话。但是，为何到了这一次，他却变得吞吞吐吐了。 百分之一都不愿意？莫非，他是想要让王老白白为他站台？ 然而，方健的话锋却是突兀的一转，道：“老师，我现在的研究资金有些短缺，不如您也投入一半如何？”方健笑呵呵地道：“我们可以约定，五五分成利润。” 姜雄兵的脸色陡然一变，目光在方健和王梁院士等人的脸上扫过，心中更是千思百转。 庄吉不知道这些话中的含义，但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扪心自问，方健为啥愿意交出一半的份额呢？这绝对是不合常理的啊。 如果说，现在的研究尚未开始，或者是刚刚开始，没有取得任何紧张的情况下。王梁突然想要加入进来，那么方健愿意与他平分风险和收益，这绝对是让人无话可说的。 但是，如今他们的项目已经有了极大的进展。 虽然不敢说，这个进展最终一定能获得成功，可这毕竟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啊。 这时候突然有人走进来，告诉你，以后的投资他负责一半，但是收益也要拿走一半，有人愿意么？ 就像是一只股票，突然传来了天大的利好消息，按照正常规律，这只股票起码可以升值两倍，甚至于更多。但这时候，一个人过来告诉你，愿意用原始股的价格，购买你手中一半的股票… 这不是抢劫又是什么！ 不对…姜雄兵眨了眨眼，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提出这个要求的，好像并不是王梁或者达成初啊！ 姜雄兵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他紧盯着方健，心中真不知道是何想法了。 老板啊老板，您这是谈判么？这个世界，有这样谈判的方式么？ 果然，达成初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眸顿时一亮。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王梁院士，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团队中，唯有一个人的声音才具有最终的决定权。 王梁哑然失笑，他伸手点了点方健，道：“你小子，别给我下套，我不图你的东西。” 方健尴尬地笑了笑，突然开口道：“各位，我想和老师说句话。” 庄吉微怔，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不都在这里么？为啥还要这样说呢？ 然而，庄吉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觉得胳膊一紧，姜雄兵已经将他硬拽了起来，道：“王院士，老板，我们实验室还有一个实验尚未完成，我们去看看…”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对庄吉，他肯定不会顺从。 但是，此刻抓住他胳膊的，却是姜雄兵。 姜雄兵以前就是庄吉的老师，虽说最后庄吉跟上了方健，但多年的淫威之下，庄吉还是不敢违逆，只好跟着老师离开了办公室。 姜雄兵抓着庄吉的胳膊，一直来到了角落才放开。 庄吉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胳膊，他自然不敢抱怨什么，只要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可是，姜雄兵却是开口，道：“庄吉，哪里去？” 庄吉停下了脚步，道：“老师，我们回实验室啊，可以开始下一步的工作了。” 姜雄兵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回去个屁，在这里等。” “啊？” 姜雄兵无奈叹息了一声，道：“我拉你出来，是给他们几个同门单独说话的空间，你懂了么？” “那我们，不能参与么？”庄吉讶然问道。 姜雄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我们…凭什么参与呢？” 这一刻，他的心中可谓是酸甜苦辣咸啊。 如果没有方健的召唤，他们只是n市医科大中的普通一员而已。但现在，他们已经是首都高级实验基地中的一员了。 这个身份相当于镀金，若是回到学校，肯定会获得巨大的利益。 但是，现在他们在这儿，依旧是处于鄙视链的最底层啊。 方健等人在里面分明在商量着利益的分配问题，以及各种协调的问题。可是，他们两个主要研究员，却被排斥在外。 姜雄兵的双拳缓缓地攥紧了。 不行，我一定要努力，我一定要成为在房间里制定规则的人，而不能始终都当一个只能在房间外默默祈祷而无能为力的失败者…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开门声再度响起。 达成初和高义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了出来。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理想 看到姜雄兵两人离开，达成初轻咳一声，道：“我也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先离开一下。”他向着这几位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高义苦笑一声，道：“达经理，等我一下，我有些账目要和你对一对。” 两个人互望一眼，脸上都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随后结伴离去。 王梁院士眉头略皱，他几次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等到所有人离开，王梁院士轻叹一声，道：“小方，有啥事不能当着大家说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老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 “我成为您的学生，才几个月的时候。您…为什么会愿意为我付出那么多呢？”方健正容问道。 在这段时间里，王梁院士对方健的支持，可以说是全方位的。 除了在国际性的会议上安排他登台演讲，为他宣扬名声之外，还愿意在不计较个人利益得失的情况下，为他站台和背书。 哪怕有着师生关系，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持，也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啊。 如果方健不问个水落石出，他实在是不放心。 王梁院士微怔，他哑然失笑，道：“你说的是这个啊…”他摇了摇头，再度凝视方健之时，那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缥缈之色。 “在我年轻的时候，是国家尚未改革开放，是经济最差的时候。”王梁院士缓缓地道：“那时候，我刚刚接触到研究，但却发现，我们根本就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因为那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研究经费，所以想要研究什么，最多的还是在脑海中推论…说的好听一点，叫做完善理论，但事实上，根本就是没钱啊。” 方健嘴角微微一扯。 是啊，如果可以做实验的话，谁愿意没事干整天搞理论研究呢？ “后来，条件好了，我们有点钱了，也可以慢慢地开战各种实验了。但是，我发现啊，我们的学术地位在世界上太低了。”王梁院士不无遗憾地道：“你看看，世界上那些最顶尖的期刊杂志，在国内有没有呢？知识…特别是最顶尖的知识，还是被垄断的。” 方健的脸色微微一正，他默默点头。 王梁院士说的都是现实，方健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论文，然后立即引起了轰动。就连他能够被王梁院士看重，也是源于这篇论文。 但是，如果这篇所发表的期刊并不是《自然》，而是国内的某个杂志呢？ 那么这效果怕是就要天差地远了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新科研阵地，还真的就是被某些国家的顶级期刊所垄断的。 王梁院士深深地看了眼方健，道：“小方啊，我老头子在学术界干了那么多年，也见过无数的天才人物。但是，那么多人，却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 方健“啊”了一声，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苦笑，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 若是从成果上来看，王梁院士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的错误，因为方健在此刻研究基地中所参与的研究项目无疑是最多的，而且他也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这种妖孽的表现绝对不正常，但是在王梁院士等人的眼中，那就是天赋了，一种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卓越天赋。 但是，如果让王梁院士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只是方健将另一个世界中的东西复制过来的话，那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感慨了。 幸好的是，王梁院士不知道… 他干咳了一声，道：“小方，你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终有一天，你能成为国家的骄傲。那时候的你，就是遮天大树，让人无法动摇。但是，现在的你，还是太雏嫩了，我是你的老师，自然有义务为你遮风挡雨。”他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做好你自己，不用顾虑我。如果有一天我倒了，希望那时候的你，已经具有着自保的能力。” 方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老师的话虽然不多，但他已经将态度彻底的表明了。 他帮助方健，其实并不是图谋自己学生的什么东西。 他只是在无条件地帮助方健，想要让他成长起来，并且颠覆这个世界上最前沿的科学结构。 方健没有崛起之前，王梁实在是看不出华国能够在医学方面领先全世界的希望。但是，方健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哪怕这一缕曙光并不强烈，但王梁也愿意为此付出，并且无怨无悔。 方健默默地站了起来，道：“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也谢谢您的厚爱。” 王梁院士哈哈一笑，道：“你不用谢我，只要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方健微微点头，道：“老师，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够长时间的为我遮风挡雨。”他顿了顿，道：“我以后的研究绝对不会只有一项，所以我想要多挂在您的名下一段时间。至于股份什么的，呵呵，您觉得，如果您没有收获利益的话，其他人会相信，这些东西都是您搞出来的么？” 王梁沉吟片刻，道：“这些，你和成初商量去吧。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不会从自己学生的身上敲骨吸髓。” 方健抹了一下鼻子，知道自己肯定无法糊弄这位老人。 王梁院士的年纪确实是大了，但他的身体和精神还没有到瘫痪的地步。在这方面无论是方健，还是达成初，都不可能骗得过他。 毕竟，签字的时候，还是需要那只苍老的手呢。 方健点了点头，心悦诚服地站了起来，道：“老师，您放心，我会和达经理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微微躬身，道：“老师，您先休息，我去实验室了。” “好。”王梁院士微微点头，道：“我会和高义交代的，以后你需要什么，直接从实验基地征调，你的需求，排在所有项目的第一顺位。” “啊！”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看到方健脸上的喜悦之色，王梁院士摆了摆手，嫌弃地道：“去吧去吧，安心做你的实验，别理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单纯的人 姜雄兵和庄吉默默地跟在方健身后，他们来到了那个仅有两个工作间的实验室。 “老板，你为啥要让他们参与投资啊？”庄吉突然开口，道：“出让幅度那么大，太不上算了。” 方健微微一怔，讶然转头看去。 庄吉也是一个合格的实验人员，在他的世界中，按照实验计划完成任务，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是目前阶段庄吉的行为作风，至于以后，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根据方健的观察，庄吉虽然有着足够的责任心。但他毕竟不是祝天才，他对于实验的喜爱，还没有达到那种发自于骨髓深处的狂热。 而且，在个人天赋上，庄吉也是远不如祝天才的。 在实验这方面，其实是相当讲究天赋的。或者说，运气也是相当的重要。 而庄吉，只能说是一般般的水准，别说是与祝天才那种顶级人物相比，哪怕是比他的老师姜雄兵，也是差之甚远。 好在庄吉有着自知之明，除了按照方健的实验计划完成任务之外，绝对不会掺和其它的事情。 但是，为啥他今天突然提及此事了呢？ 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姜雄兵身上一扫而过，这位大教授目不斜视，但却并没有看向方健，而是凝视着实验室中的某一个机器。仿佛在这个他已经无比熟悉的机器上，突然间多出了什么能够吸引他的东西。 方健微微摇头，只要看着两个人的模样，他就明白，这肯定是姜雄兵的意思。而庄吉嘛，他就是被姜雄兵推出来打头阵的炮灰而已。 不过，这也不能怪姜雄兵心机太深，而是姜雄兵曾经出卖过方健的利益，所以有些话他不好开口。但是，庄吉却一直跟着方健，反倒没有那么多的忌惮。 “庄师兄，你以为这个项目能成功么？”方健微笑着问道。 庄吉想了想，重重地一点头，道：“肯定能。” “哦，你的信心比我还强啊？”方健哑然失笑道。 庄吉犹豫了一下，道：“因为老板还没有失败过啊。” 方健微怔，仔细想一想，倒还是真的如此呢。 无论是他最初研究的超级营养液，还是那个曾经在《自然》上发表的帕金森综合症特效药，甚至于是来到实验基地之后，他也依旧是混得风生水起。 nh-1是他弄出来的，新的糖尿病化合物也是他弄出来的，甚至于连稻田恒一等人入坑的那个项目，也是他在国际会议上提出来的。哦，除此之外，今天刚刚提及的成瘾性药物阻断方案，依旧是他在操控。 起码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项目都是让人看好，并且有希望成功的。 在这种情况下，庄吉自然是对他信任万分，甚至于是有些迷信了。 方健轻咳一声，道：“好吧，就算我们能够成功好了。”他顿了顿，道：“那么我们成功之后呢？” “啊，什么？”庄吉瞪圆了眼睛，一时间竟然无法理解方健的意思了。 反倒是他身后的姜雄兵身不由主的转过了脑袋，一脸诧异地盯着方健。 这家伙是不是太骄傲了啊？ 这个项目只是看上去有很大希望完成，但是距离成功，却还有很长的距离。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科研工作者敢拍着胸膛告诉别人，自己肯定能成功的呢？ 方健这样说，竟然让他有着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且，在尚未成功的时候，竟然就开始考虑成功之后的事情… 嗯，这确实是一个极为美好的愿望。但是，首要的条件是，你要先取得成功啊。 在没有取得真正的成功之前，就开始幻想成功之后所收获的荣誉和利益…一旦实验的主事者有了类似的想法，那么这个实验室获得成功的可能性就将大大的降低了。 姜雄兵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方健竟然会变得如此狂妄自大了呢？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是问你，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之后，你要怎么办。” “我？”庄吉磕巴了一下嘴巴，道：“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老板开展新项目了。”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姜雄兵微微一怔，随后脸色开始泛红了。 他原先以为，庄吉会回答，他要争取怎样的名誉，在哪本杂志上发表，最起码也要一个二作的署名等等。可是没想到，庄吉竟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 继续展开新的实验…哎呦，多么好的拍马屁方式啊，竟然被他生生的错过了。 方健轻轻点头，道：“是啊，我们的实验项目并不止一个，当这个项目完成之后，我们当然要开展新的项目。可是，你觉得就凭我们几个人，能保得住这个项目么？” 庄吉一脸茫然，姜雄兵则是眉头略皱，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老板，别人不好说，但您也是有跟脚的人啊。” 方健淡然一笑，道：“我的跟脚，可以帮我留下一个项目，两个项目的利益。但是，我们以后就真的只靠这几个项目了么？” 姜雄兵愣了一下，他也是微微苦笑。 是啊，方健的身后确实有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着利益冲突的说法。 如果方健只拥有一个项目的所有权，那么刘老等人或许可以帮他压下去所有觊觎的目光。但是，如果方健不断推出新的项目，并且始终保持成功的话… 好吧，姜雄兵相信，就算是两个刘老，也是挡不住的。 因为，这其中蕴含的利益，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 姜雄兵微微摇头，道：“老板，一般人能够搞出这样的一个项目，就已经相当的了不起，并且可以吃一辈子了。可是你…”他长叹一声，道：“老板，或许你是对的。” 方健大笑道：“姜教授，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对自己，确实是很有信心。” 姜雄兵暗自苦笑，但却无法反驳。 看着方健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啊。或许，如果有一天，方健遭遇到了失败，才会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吧。 方健拍了拍庄吉的肩膀，道：“好好干，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在。” 庄吉瞅了眼姜雄兵，随后重重点头。 姜雄兵嘴角扯动了两下，心中充满了无奈。或许，只有思想无比单纯的人，才是活得最幸福的人吧。 第一千零八十章 病人 刘琦伟，今年四十八岁，是一位神经内科的老患者了。 他所得的病，就是帕金森综合症。在确诊之后的数年间，他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一开始，他只是身上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症状越来越厉害，甚至于影响到了全身。于是，他开始坐轮椅，因为他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他的日常活动了。 紧接着，他的手臂肌肉颤抖更甚，连拿筷子和调羹都要消耗他的全部力气。 于是，他的生活彻底地无法自理了。 这个年纪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对于他的家庭而言，那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沉重打击。 幸好的是，他的家人并没有放弃治疗，无论是他七十多岁的老父母，还是他的结发妻子，都对他悉心照顾。 然而，刘琦伟的脾气还是免不了越来越坏了，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应该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要胡乱发泄。但是，因为病症的原因，让他受困于这小小的轮椅之中，导致他的心情难以避免的压抑了。 这时候，他默默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那目光中毫无焦距。 莫名的，刘琦伟想到了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本书。 他依稀地记得，那本书上似乎写着一段话。 在自然界中，是单纯的弱肉强食关系。如果某一只动物，身体出现了问题，那么它就会被它的族群，以及自然界所抛弃。很快的，它就会丢掉性命，并且成为其它动物口中的粮食。 躺在床上的刘琦伟突然间很羡慕那些动物，虽然它们的结局比较悲惨，最终会被其它动物吃掉。 但是最起码，它们不用像自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等死啊！ 没错，经过了数年毫无用处的治疗之后，刘琦伟在身体每况愈下的同时，也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身体衰败已经是一件不可逆的事情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让身体变好。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 所以，他开始羡慕起自然界的法则，一旦个体的身体无法支撑，那么它必将在很短的时间内迎来死亡。 而在人类社会中，有多少人失去了劳动能力，但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继续活着。 他们的活着，对他们的亲人来说，是一种藉慰，但同样也是一种折磨。因为对一般的家庭而言，一旦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病人，就等于是家道中落，甚至于有彻底沦为社会底层的危险。 照顾一个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这需要大量的金钱，以及足够的人手。 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是巨富，可以无视这些开支。 刘琦伟是n市土生土长之人，他们有房有车有存款，虽然不能说是富裕，但起码也能过上让许多人羡慕的生活。可是，现在呢… 房车应该还在，但家里的存款，还能供他挥霍多久呢？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如果自己现在突然死去，那么对自己，对妻子，对父母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解脱呢？ 突然间，房门被打开了，他看到了自己那面色憔悴的妻子走了进来。 这是他最亲近的人，在他遭受到病魔折磨之时，她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下来与自己共患难。 刘琦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妻子存在，或许他已经无法坚持下去了。因为他的父母毕竟年纪大了，精力衰退，能够照顾好自己就已经相当的了不起，更不用说伺候他这个大男人了。 他的内心深处，对妻子是相当的感激。可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妻子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是莫名的烦躁起来。 哪怕他明明知道，应该对妻子和颜悦色，但此时他的表情却仿佛是充满了厌恶一般。 “琦伟…”妻子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刘琦伟转头，看了过去，他突然发现，今天妻子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 虽然还是显得憔悴，但是她的眼眸中却充满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光芒。 没错，这是一种陌生的光芒，自从得知他身患帕金森综合症之后，他就从未见过了。 嘴角抿了一下，刘琦伟的心中突兀的涌起了一阵恶意。看到我这个样子，你竟然还能感到高兴？你这是什么心思，难道…你在外面有人了？ 看到丈夫那诡异的目光，妻子眉头略皱，但立即舒展开来。 现在她并不想与丈夫吵架，虽然丈夫现在变得蛮横无理，可那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确实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否则她也不至于留下来照顾丈夫了。 “琦伟，我刚才去医院配药，医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医生检查过我们的病历，告诉我，现在医院推出了一款全新的特效药。这种特效药就是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据说现在已经在进行第三期测试，而前两期的测试十分成功。” 刘琦伟一怔，他茫然地看着妻子。 这是什么话？帕金森特效药？ 在这个世界中，有这样的东西么？ 她，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可是，万一要是真有这种东西呢？ 刘琦伟的心跳瞬间快了一拍，虽然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那么全世界早就传遍了。 可是，无论他的理智如何冷静，他的心情却已经沸腾起来。 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绝对无法体会他们那时候的心境。 哪怕仅仅是一根稻草，也会被他们视为救命之物。哪怕明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他们也愿意去搏上一搏。 刘琦伟张了张嘴，哆哆嗦嗦地道：“真，真的…” 他的口齿已经不清楚了，如果不是长时间与他在一起，并且照顾他的人，很难听明白他在叙说什么。 “真的。”他的妻子毫不犹豫地道：“我把资料都拿来了。” 她拿出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并且一一陈列在刘琦伟的面前。 说实话，刘琦伟根本就看不懂那上面写着什么东西，但是看着一个个公章印子，他的心情却是愈发的悸动。 “琦伟，医生邀请我们参加第三期试验，我…做主答应下来了。” 刘琦伟紧咬嘴唇，道：“好！” 这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一种名为希望的清泉在他的身体内流淌起来。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待遇 方健放下了手中电话，嘴角划过了一道玩味的笑意。 刚才的电话是戴琳娜打来的，这位商业间谍突然邀请他吃饭。 虽然不知道戴琳娜的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方健考虑片刻，还是决定赴约。 当然，这是因为，他现在比较空。 前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合安的研究小队有了新的发现，而随后姜雄兵两人也是完成了预定的实验计划，并且交出了一张让人满意的答卷。 于是，方健开始忙碌起来。 但是，对于他来说，所谓的忙碌其实就是从另一个世界中的记忆中挑选出足够的正确资料，然后把它们加工一下，丢给合安与姜雄兵就可以了。 虽然在他刻意的设置之下，他们的研究依旧会比较困难。但这也就是比较困难而已，相比于探索性研究中的无数意外和不确定因素，这已经是有着天地之差了。 可以说，只要合安与姜雄兵等人按照他的实验计划去做，那么完成预定目标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所以，在经过了几天的忙碌期之后，方健顿时变得闲了下来。 这时候戴琳娜突然邀请，方健也就没有拒绝了。 收拾了一下，方健随便换了一套衣服。穿白大褂去赴约不是不可以，但是走进咖啡馆的时候，肯定会引起众人瞩目。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所以方健明智地选择了换装。 刚刚走到实验基地入口处，方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道。 “方老师…” 方健的脚步一顿，如果不是他从那声音中听出了对方的身份，方健绝对不会回头的。 方老师？ 自己还没有毕业好不好，什么时候变成老师了？ 方健转身，面带微笑，道：“张哥，不要跑那么急啊。” 张伟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道：“方老师，您要出去么？” 方健微微点头，道：“是啊，约了人去吃饭。” “哎呦，您提前招呼一下啊，我这就给您开车去。” “不用了。”方健伸手一拦，道：“张哥，这样太麻烦了。”他顿了顿，道：“我现在已经不是客人，而是实验基地的人了。” 张伟是达成初安排照顾他的人，从到了首都之后，他一直就兼任着方健的司机。 不过，自从方健被王梁院士正式收为弟子之后，张伟就被达成初安排了其它工作。 并不是说方健的待遇变差了，而是因为他的身份问题有了新的变化，所以达成初不适合再给方健安排这样的福利了。 方健毕竟是一个新人，哪怕是被王梁院士看重，但是在整个实验团队中，却还是属于小字辈。 如果这样的人也要安排车辆二十四小时待命，那么高义呢？祝天才呢？还有合安、李健等等，他们又要享受怎样的待遇呢？所以，为了避嫌和不惹出纷争，张伟还是被叫了回去。 前几次方健出门，张伟在看到的时候，也会主动上来问好，并且询问是否需要车子。 方健自然是笑着婉拒了，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张伟微微弯下了腰，道：“方老师，达总前天刚刚交代过，如果您要出门，我依旧当您的司机。”他顿了顿，又道：“达总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好您的后勤。” 方健微怔，讶然道：“这是达总说的？” 在他刚刚来到首都之时，确实是感受到了来自于达成初的热情态度。但自从张伟离开之后，达成初就变得有些疏远起来。 方健当然不会因此而怪责，因为他知道，达成初对于王梁院士的任何学生和弟子，都是采取着同样的措施。他从来就不会与实验基地中的某个关键人物走的太近。 他牢牢地记着自己的身份，所以方健此刻才会如此的奇怪。 张伟轻笑一声，道：“是啊，达总说了，您需要用车我就开车，如果您需要用餐或者什么事，我都要买单并且开发票。” 方健眼眸微微一闪，他那一日听老师说过，自己的研究将会在团队中进行调整，而且还会调整到第一序列。也就是说，在整个研究团队中，方健所参与的项目是首屈一指的，他有权调动其他人的工作，也有权掌握更多的资源。 怪不得达成初又开始派张伟过来了，看来他是彻底地执行了老师的意愿啊。 张伟走到方健身边，带着一丝小心问道：“方老师，您要去哪里？” 方健瞅了他一眼，就在张伟小心谨慎之时，他道：“我去**咖啡馆，在**区**街道。” “好咧，那地方我知道。”张伟立即挺起了胸膛，道：“这地方我熟，但是…那边不太好停车，所以需要您自己走一点路。” 看着小意讨好的张伟，方健不由得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达成初和他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张伟变得这般的仔细了。 张伟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健。 来到咖啡馆前，方健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 这是一家十分漂亮的咖啡馆，环境相当优雅。但是方健的目光一扫，却发现在这里坐着喝咖啡聊天的人，却是以外国人居多。 很显然，这是一家比较特殊的，有针对性人群的咖啡馆。 虽然方健并不太喜欢这儿的环境，但是既然戴琳娜约在了这儿，他也不在乎。 询问了一下服务员，方健朝着戴琳娜约好的座位走了过去。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在他侧方的某一个包间，一位漂亮的女士无聊地转头，却是突兀的看到了他的面容。 于是，那位女士的眼眸突然一亮，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站了起来。 “喂，美欢，你在干什么？” 李美欢眼眸一闪，笑着道：“你们慢慢聊，我去一趟洗手间。” 包间里的几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说着话，她们都没有怀疑什么。 李美欢快步地离开了包间，朝着方健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就朝着二楼走去。 因为她看到了，方健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上了二楼。 李美欢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有着跟踪的想法，但她的身体却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喜欢？ 方健静静地看着戴琳娜，那目光中有着几分玩味的感觉。 戴琳娜虽然面不改色，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就是暗自嘀咕起来。 这算是什么眼神啊，怎么与她预料的完全不同呢？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方健的心中也是大出意外啊！他可是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一个商业间谍，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成功的商业间谍。 在方健发现她的秘密之前，也不知道她从各地获得，并且贩卖了多少消息。 按照方健的预计，这家伙此次邀自己吃饭，或许就是从实验基地中获得了什么消息，所以才会来一探究竟的。 这段时间实验基地中的研究虽然是照常运行，但无论是合安的研究，还是姜雄兵等人拿出来的成果，都是极为轰动的事情。 虽说王梁院士已经下了指令，不允许泄密。 但事实上，在实验基地之内，特别是高级研究员之间，想要真正的完全保密，还是相当困难的。 因为这里毕竟是一个整体，高级研究员们哪怕平时所研究的项目不同，但是因为时间长了，所以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极为熟悉，偶然聚在一起之时，免不了会讨论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相当于天方夜谭。 可是，在懂行之人的眼中，那就是最先进的科研技术了。 徐毅霖在实验基地中也待了那么多年，若是论及同事间的彼此交情，远非方健可以比拟。 在王梁院士没有主动点名他是内奸的情况之下，很有可能让徐毅霖在某些场合中探听到什么消息。所以，方健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从戴琳娜的口中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合安，以及姜雄兵等人的研究了。 但是，方健万万没想到，戴琳娜却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稻田恒一？ 德尼尔森？ 他们的消息… 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方健看着戴琳娜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他的心中突然明白过来。 这个漂亮的商业间谍根本就没有从实验室中获得什么消息，现在的她，似乎是想要把稻田恒一等人的消息贩卖给自己啊。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竟然是想要当一个双面间谍。 一念及此，方健的眼眸中就不免多了几许的无奈。 戴琳娜啊戴琳娜，你这么做，真的好么？ 轻咳了一声，方健扳起了脸，道：“戴琳娜小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戴琳娜双肩一耸，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得到他们的消息，与我有什么关系？”方健一本正经地道。 戴琳娜微怔，她的嘴巴微微张了一下，那红彤彤的嘴唇儿勾人心神。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暗骂，这个混蛋是真蠢还是装蠢呢？ 自从与方健相识以来，戴琳娜发现，自己的脾气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见长啊。 不过，她还是很快地控制好了自己的心情，勉强笑道：“方，你和他们都是做医学研究的，对不对？” “嗯哼，是啊。”方健毫不犹豫地道：“他们两个都是医学研究界的代表人物。” “哦，那么你是否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项目呢？”戴琳娜笑意盈然地道。 她能够做到今天这个规模，也算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了。 无论心情如何恶劣，但她总是能够保持冷静的心情和态度。因为在她的眼中，金钱就是一切，只要能够让她赚到大笔大笔的金钱，她绝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如何。 方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简直就是绝了。 有这么一瞬间，戴琳娜甚至于觉得，方健是在用看白痴的眼神在看待她。 “咳咳，戴琳娜小姐，我和稻田恒一博士可是合作关系，而我的老师与德尼尔森教授则是竞争关系。”方健的眼神愈发明显：“那么您觉得，我会不知道他们的研究课题么？” 戴琳娜脸庞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你才是白痴，你们全家都是白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在内心处告诫自己，不能动气，在有关于金钱的问题上，绝对不能动气。但是，她此刻依旧是觉得心肝儿有些隐隐的发痛。 “呵呵。”戴琳娜勉强一笑，道：“方，我知道你和稻田教授是合作关系，但是…你知道他现在的研究进度么？” “当然知道。”方健眼眉一扬，道：“稻田教授和金教授的研究进度，每天都会通过邮件的方式发给我，所以我非常清楚。” 戴琳娜脸上的笑容终于舒展了一点，道：“方，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稻田教授发给你的研究进度并不真实呢？” “哦？”方健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了一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上虽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是他的心中却暗自好笑。 不用问，肯定是稻田恒一和德尼尔森等人增加了研究经费，大不了就是隐瞒研究进度而已。 虽然方健的手中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是自从他将假消息通过徐毅霖的口中传播出去之后，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也能够猜到后果。 果然，戴琳娜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她低声道：“方，稻田恒一教授欺骗了你，他向投资人索取了巨额的金钱，用来投资这个项目。但是，他表面上按照你提供的实验计划进行，但事实上，他的第二个研究小组，已经将进度推进到了半个月以后。” 方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色，能够知道稻田恒一加快实验并不困难，但是能够掌握研究进度，那就相当的困难了。 看来，稻田恒一教授的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 “还有德尼尔森教授，他的研究也做出了极大的修改。”戴琳娜笑得愈发的开心，道：“他对你的意见相当重视呢，现在也是开了两个项目同时研究，并且比重基本相当。” 方健眨了两下眼睛，缓缓地道：“戴琳娜小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戴琳娜微笑着道：“方，你难道忘了，我是一个记者啊，无孔不入的记者。” 方健心中暗道，哪个普通的记者能够得到如此精确的消息啊…信你有鬼！ “哦，那你为啥要告诉我呢？” 戴琳娜的笑容愈发灿烂，简直就是美艳如花。 她的脸庞慢慢靠近方健，低声道：“方，因为我喜欢你啊…”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偷拍 “咔…” 突然间，方健的脑海中响起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微微一怔，方健的脸色都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肯定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弄出来的。 “喂，你在干什么？” 方健真有着一种想要掩面狂奔的冲动了。 咔你个鬼啊，又不是在拍电影！ “我发现有人在偷拍你，所以给他来个配音。”脑海中，传来了白发红瞳那诡异的声音。 方健的眼角一挑，眼神在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有人在偷拍自己？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戴琳娜的手笔？可是，她偷拍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刻，方健想到了许多许多，其中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戴琳娜让人拍下自己和她亲昵坐在一起的照片，那么以后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估计自己就是百口莫辩了。 戴琳娜用着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方健，然后，她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方健在听到了她的告白之后，那脸色确实是变了，但是这个变化，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他的脸色先是变得惊讶。 嗯，这个很正常，一般男孩子听到那么漂亮的一个女生表白，只要不是渣男，估计都是开心和惊讶的。 但是，随后方健的脸色变化就让她看不懂了。 首先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模样，但很快那眼神就又变得异常锐利了，从方健的身上，似乎是多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她，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最后，方健朝着她瞅了一眼，这一眼就更加奇怪了。 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丝讥讽之色，让她的心情瞬间就像是跌入了低谷一般，再也无法活跃起来了。 这一刻，她可真是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男孩子真是奇怪啊！ 听到自己的表白，竟然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是如此表情，他的大脑回路是不是与正常人有所不同呢？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或者说，最顶尖的天才，其实也就是一个尚未发作的疯子。 那么，这个方健，是否也是如此呢？ 方健朝着戴琳娜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戴琳娜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她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狂涌而至，几乎就要让她暴走了。 自己的深情告白，竟然获得了这样的下场。虽说戴琳娜确实是别有用心，但是其中也确实有着几分真心实意，所以此刻她的感觉才会如此的强烈。 自己的容颜有那么可怕么？为啥这小子竟然就那么爽快的离开呢？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就看到方健走到转角处，一伸手揪出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生服务员，此时他的脸上布满惊慌之色。 戴琳娜愣了一下，随后一阵茫然。 方健这是在干什么？此时，她隐隐约约的有着一丝意外的感觉，莫非，方健并不是因为讨厌自己才离开的？ “喂，你，你干什么？” 方健伸手拽住了服务生的胸襟，所以那服务员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咖啡馆里面虽然不是很安静，但其喧闹程度却绝对比不上酒吧等娱乐场合。更何况，这里是咖啡馆二楼，人数比楼下还要少一些，而来这儿的人，大多也都是喜欢安静的客人。 方健和服务生的动作立即引起了附近客人们的瞩目。 咖啡馆二楼中不止一个服务生，旁边的两个服务生对望一眼，一个立即赶了过来，而另一个却是转身就跑。 那名服务生上前，立即道：“先生，先生，请不要动粗。” 方健瞥了他一眼，道：“我没有动粗。” 这服务生微怔，看了眼方健依旧拽着同事胸襟的手，心中暗道，你这不是动粗又是什么？ 不过，面对如此强势的方健，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先生，有话好说，您能不能先放开他啊？” 方健微微一笑，道：“我放开他很容易，但他要是跑了呢？” “跑？怎么可能，我们都在这儿，绝对不能跑！” “没错，绝对不会有人跑了。”一个西装革挺的中年男子从一楼走了上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位男性服务生。 方健眼睛微微一撇，立即看到一楼口处已经有许多人在观望了。 突然，方健的眼神一凝，因为他竟然从一群陌生的脸庞中看到了一张有点儿熟悉的面孔。 之所以说有点儿熟悉，那是因为方健曾经见过此人一面。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可是方健却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她？ 不过，方健此时却是收回了目光，落到了那位中年男子的身上。 “鄙人闫军，是这间咖啡馆的经理。”闫军微笑着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我这个同事哪里得罪您了，让您发那么大的火？”他顿了顿，又道：“先生，现在大家都在这儿，您看是不是先放开他比较好？” 方健目光一转，缓缓地松开了手，道：“闫经理，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么？不妨问问他自己吧。” 闫军双眉一扬，他上来之时颇为匆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也是见多识广，一听方健的语气，就猜出道理很有可能不在自己这一边。 他心念电转，连忙道：“呵呵，小胡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那服务生终于站直了身子，把手中的手机朝兜里一揣，就要走过去。 “等一等。”方健突然伸手，道：“你想要离开可以，把手机留下来。” 服务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张了张嘴，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闫军的目光何等敏锐，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但是，看了眼四周远远围观的客人，他却是发作不得。 “这位先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你真的希望我在这儿说出来么？” 闫军顿时为之哑然，他沉吟片刻，道：“先生，不知您可否移步，我们一起去办公室商量个解决的办法呢？”他诚恳地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吃亏。” 戴琳娜突然起身，来到了方健的身边，她伸手掏出了证件，道：“方，我陪你一起去。我是**的记者，如果他们想要为难你，我一定会曝光的。”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私下解决 记者？ 闫军一怔，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其实，在见到方健和那个服务生的态度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怕是对自己咖啡厅不太有利了。那年轻人虽然动手拉住了服务生的胸襟，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其实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不想让这个服务生逃走罢了。 所以，他才会显得非常诚恳的邀请方健私下里解决。 那年轻人似乎也没有将事情闹大的意思，眼看有可能完美解决之时，却突然蹦出了一个记者… 闫军可不是一般人，他看了眼戴琳娜，就知道这个记者相当的不好招惹。 他虽然不认识戴琳娜，但却有着一般人正常的审美观。所以，他看得出来，戴琳娜很漂亮，而且是漂亮得到了一个很难让人抗拒的地步的妖孽级的大美女。 这种级数的美女，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得罪。 因为一旦得罪了她，那么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她的朋友和她身后的男人。 美女，特别是顶级美女，绝对是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之一。 虽然不是绝对，但基本上越是漂亮的美女，其后台也就越硬。闫军宁肯与方健在这儿大吵一场，也不愿意让这个大美女掺和其中。 可是，看着戴琳娜那如同斗牛一般的目光，闫军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如此的倒霉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们一起去也行。不过…”他顿了顿，道：“如果事情顺利解决的话，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大。” “啊，为什么？”戴琳娜的眉头略皱。 她的心中有些微微的埋怨，方健就算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但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啊。 然而，闫军的眼眸却是微微一亮，连忙道：“先生说的是。”他一转身，板着脸道：“手机，给我。” 那服务生犹豫了片刻，但是看着老板那不善的目光，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方健呵呵一笑，道：“闫经理，如果可以的话，请将这个手机让我保管吧。” “这个，还是放我这儿比较好。”闫军微笑着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方健微微摇头，道：“闫经理，我对于你们咖啡馆的信誉已经不太相信，如果你不愿意交给我，那么…”方健转过头，道：“戴琳娜，报警吧，我们就在这里解决。” 戴琳娜一怔，随即笑颜如花，她的表面工作就是一位记者，若是有什么轰动性的，或者是吸人眼球的新闻出现，她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这件事情还与方健有关，她自然会尽心尽力。 闫军的脸色，他感受到了方健此刻的强硬，目光一扫，周围坐着的人们虽然没有拥上来，但大多都是用着颇为有趣的目光看着他们。 暗叹一声，闫军道：“不用了，手机交给你们保管吧。” 他把手机拿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过去，然后转头，狠狠地瞪了服务生一眼。 这服务生的脸色惨白，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心中想着什么。 “闫经理，去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方健接过了手机，微笑着说道。 不过，在他的心底其实还是有着一丝小小的遗憾。 这家咖啡馆能够开在首都中心区域，又占据了那么大的地盘，来这里喝咖啡的人明显以外国人居多，显然是一个很有能量和办法的人。 但是，这个咖啡馆的经理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 完全没有那种仗势欺人，或者是蛮不讲理的情况。 这让方健就算是有心发作，也是找不到借口啊。 当然，按照方健的本意，他也不希望这点儿小事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 看着别人遭遇类似的事情，那是用看戏的目光，觉得非常有趣。可是，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方健就没有任何兴趣当这个主角了。 所以，只要闫军的处理十分公平，他就不会真的闹下去。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他无法体验一下很多小说中的那种装逼打脸的感觉了。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运营者遇到这种事情，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息事宁人。他们毕竟是开店做生意的，如果态度强硬过分的话，这个生意又怎么能维持下去呢？ 口碑，有时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至于那种在自家店里随便侮辱客人的事情…好吧，那种人不是傻缺，就是写这种情节的人脑袋里缺一根筋。 四个人很快的来到了咖啡馆后面的办公室里。 这里虽然不是运营场所，但装修的比不比外面逊色多少，显然也是花过大本钱的。 闫军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服务生道：“你说吧，今天做了什么事，引起客人发那么大的火？” 服务生喃喃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闫军冷笑一声，道：“那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是在整理调料区，但这位先生突然走出来把我拽住，所以…”服务生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但是却说不下去了。 闫军微微摇头，转身道：“这位先生，不知道如何称呼。” “我叫方健，这位是我的朋友戴琳娜。”方健沉声道。 “方先生，那么请问，您现在可以告诉我理由了么？” 方健伸手掏出了手机，晃了晃，道：“好的，我想请问这位小哥，你躲在调料柜台那儿，偷拍我们干什么？” “偷拍？”闫军的脸色微变，其实在询问之前，他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真相。 方健执意要保管手机，那说明这手机之中肯定有着问题，而服务生与他素不相识，由此可见，很有可能是他拍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 其实，现在智能手机非常普遍，街拍什么也是正常事。 如果是某个客人这么做，闫军并不会太在意。但是，现在偷拍的是自己的员工，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闫军恶狠狠地看着服务生，那目光凶厉之极，就像是要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也怪不得他生气了，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咖啡馆的口碑将会跌到冰点。凡是听过这件事情的客人，哪里还会再上门消费啊？ 这简直就是断人财路的手段，他不生气才有鬼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幕后主使 手机中的照片并不少，起码有着三十多张。 也不知道在那短短的时间之内，这个服务生是如何拍摄到那么多照片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拍了那么多的照片，所以才会被白发红瞳给察觉到吧。若是他仅仅偷拍了一、两张，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估计就算是白发红瞳，也很难察觉。 戴琳娜冷哼一声，道：“这小子行啊，竟然偷拍了那么多。” 闫军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他蹲了下来，道：“你不是说，是仰慕人家女士的美貌，所以才偷拍的么？可是你看看，你究竟拍了些什么？！” 照片上确实有着戴琳娜，而且还不少。 但是，只要看得人眼睛没瞎，就能够判断出，这些照片的主角，绝对不是戴琳娜。 除了少数几张照片是以戴琳娜为主角之外，其余照片中的最大主角，就是方健了。 而且，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所以其中有几张两个人坐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歪腻和亲热。 但方健和戴琳娜却都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能够称得上为亲热的事情。也只能说，这个服务生选择的角度太好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闫军抬起了头，道：“方先生，他这么做，肯定有问题，您看…是不是需要报警？” 若是有可能的话，闫军绝对不会选择报警的。因为只要警察来了，那么不管他有没有做错，对于咖啡馆的声誉必然会有着负面影响。 但是，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后，他却不敢自作主张了。 拍美丽的女孩子，还可以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但是，拍男的那又算什么呢？ 这一刻，闫军的心中千思百转，也不知道闪过了多少念头。他甚至于在怀疑，方健和戴琳娜之间的身份和关系。不会是他们之中的某一位在偷情吧？ 方健沉吟片刻，低下了头，道：“是谁让你拍的这些照片？” 服务生犹豫了一下，看向方健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很显然，刚才方健的那一下，不仅让他的肉体感到了疼痛，就连他的精神，似乎也变得畏惧起来。 “是，是楼下的一位客人。”服务生断断续续地道：“那位客人也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她给了我钱，让后让我拍你和…这位小姐亲热的画面。”他顿了顿，解释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只是…被蒙骗而已，对不起。” 闫军的眼眉一挑，心中暗道。 果然如此，这简直就是标准的三角恋啊！ 只是，这个大男孩究竟是什么身份啊，不仅仅脚踏两头船，而且这个外国妞也是漂亮得有些过分呢。 方健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倩影，他已经隐隐地猜到了真相。不过，现在的他，还是需要印证一番。 “闫经理，你这里应该有着监控吧。” 在首都高级咖啡馆里面，监控设备基本上都是必不可少的。有了这东西之后，不仅仅可以防范偷盗，甚至于还可以监视自家员工的偷懒情况。而且，万一有什么冲突发生，监控在一定范围内，也可以提供必要的证据。 果然，闫军毫不犹豫地道：“有，我马上去调出来。” 按理来说，咖啡馆的监控并不能够随便给外人借调观看。但是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闫军自然不会阻拦了。 否则的话，只要方健选择闹起来或者是报警，任何人都不会说他有道理的。 片刻之后，电脑中就显示出了相应的录像，那个挨打的服务生已经熬过了疼痛站了起来，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变得极为老实，再也不敢有丝毫跋扈的迹象了。 方健的那一跤，给予了他极为深刻的印象。 看着屏幕中的画面闪动，那个服务生突然道：“是她，就是她！” 暂停键按了下去，里面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虽然比戴琳娜要逊色一点，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闫军转头，看着方健的眼神也是变得愈发古怪了。 果然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儿，这小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方，她是谁？”戴琳娜询问道。 方健呵呵一笑，道：“她啊，我也只见过一面。” “哦。”戴琳娜点着头，一脸恍然，貌似相信了。 反倒是闫军和那个服务生满脸的茫然…你竟然相信了？这么蹩脚的借口，竟然相信了，这个外国妞的智商，简直就是欠费啊。 深吸一口气，闫军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诡异的念头抛开，他小心翼翼地道：“方先生，您看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方健想了想，道：“这个手机，你多少钱买的？” 服务生一怔，道：“一千八。” 方健点了点头，道：“我给你两千，你把手机格式化，然后卖给我。”他看那个服务生似乎还想说话，于是眼睛一瞪，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报警。那时候我会发动所有的力量，让你受到最大的惩罚。” “还有我，我会为警方作证，你企图动手打人。”闫军在一旁毫不犹豫地道。 戴琳娜也是拍了拍随身的小包包，道：“你的所有说话举止，我都拍下来了。企图隐瞒，收取贿赂偷拍，还有打人，哼哼，如果不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就不在首都混了。” 服务生一脸的苦涩，打人？你姑奶奶的眼睛瞎了么…我究竟是打人，还是挨打啊。 只是，看着方健等人严肃的表情，他还是重重点头，道：“我知道了，手机卖给你。” “好，那你现在就结算工资，拿钱走人吧。”闫军缓缓地道：“我希望，你以后出去，不要说在我们咖啡馆中工作过。” “肯定不会。”服务生瞅了眼电脑屏幕，眼眸中闪过了一道怨恨之色。 都是这个婆娘，害得我今天丢了大脸。 然而，他的心中只有对其他人的怨恨，但却从来就不曾反思过，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有着贪念，贪图这个女人许诺的金钱，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呢？ 他这样的心思，是最典型的双标。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真正的心思 一个小时之后，方健和戴琳娜离开了这个咖啡馆。 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把从服务生手中获得的手机也带走了。 方健并没有付钱，因为闫军抢先将那二千元给了，他口口声声的抱歉，并且请方健和戴琳娜以后多多光顾他们的生意。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不管这个咖啡馆的生意是好是坏，方健和戴琳娜基本上是不会再来了。 闫军其实还有点儿想要追究李美欢的心思，可是等他们确定之后下楼，才发现李美欢和她的朋友早已经结账走人了。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报警，否则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到此为止了。 离开咖啡馆，戴琳娜有些不高兴地道：“方，你为什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们呢？” 方健微怔，哑然失笑，道：“不放过他们又能怎样？报警么？” “当然要报警了，让警方处理，特别是那个主事人，不能放过。”戴琳娜愤愤不平地道。 方健摇着头，道：“他们只是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有没有引起什么可怕的后果，就算你报警，找到了人又怎样，警方是不会有任何措施的。” “可是…”戴琳娜嘴角微微一撇，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呵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方健笑眯眯地道：“不算了还能怎样。” 戴琳娜轻轻的一跺脚，道：“哎，我就是有些不甘心。” 方健缓缓地道：“戴琳娜，其实我还相信老祖宗的一句话。” “哦，什么？” “我相信，因果轮回，终有报应这句话。”方健向她点了点头，道。 “因果轮回？这是什么意思…”戴琳娜不解地问。 方健想了想，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若是时候到了，该来的报应还是免不了的。” 戴琳娜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明悟，她兴奋地道：“你是说，那个让人偷拍我们的人，肯定会遭到不好的报应，对么？” 方健微笑不语，但是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思。 戴琳娜突然道：“方，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方健轻笑一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和她只见过一面。”他摆了摆手，道：“你也别问我，她为什么会想要拍我，因为我也不明白。” 戴琳娜双肩一耸，道：“或许，是她看上你了。” 方健放声大笑，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富家女，你想多了。”顿了顿，方健摇着头，道：“今天遇到这样不开心的事情，真是扫兴，下次我请你啊。” 说完，他挥了挥手，快步离去。 戴琳娜瞠目结舌，看着潇洒而去的方健，心中充满了不甘。 她今天联系方健，本来是想要以稻田恒一和德尼尔森的研究为借口，拉近与方健的关系。 她是一个商业间谍，所偷窃的资料和秘密可不仅仅局限于华国，其它国家中其实也有着类似的商业间谍。而且，这些间谍们并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他们为了钱，什么情报都敢贩卖，而且还不仅仅是贩卖一家。 所以，她有渠道能够从同行的口中探听到另外几家的研究进度。 虽说无法保证精确，但大致上却不会相差太多。 若是方健对此有兴趣的话，她并不介意开发一个新的客户。 当然，这只是她其中一个目的而已。她真正的目标，其实就是方健本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戴琳娜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方健这个人看似年轻，但是他的天赋和实力却是绝对不容小觑。不说别的，单是在药物开发上，他就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无论是王梁院士，还是王梁院士团队中的那些人，对方健的态度都是相当的尊敬。 名义上，高义是方健的师兄，可是从徐毅霖的口中，戴琳娜却知道，如今实验室真正的关键人物，竟然就是那个并不主持实验室工作的方健。 这一点，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徐毅霖的诉说，戴琳娜并不会完全相信。 但是，稻田恒一和元剑波两位顶尖的教授们，却都是如此的信任方健，在研究nh-1的时候，硬是要拉上方健一起玩。 这两位顶尖的教授，总不会是瞎子和白痴吧，他们以自己的身份和行动，从侧面证明了方健的了不起。 当然，最让戴琳娜感到难以置信的，则是在华国n市突然进行的一种新药测试。 帕金森综合症的特效药！ 这种药物一旦进入了人体测试环节，那么就再也别想瞒得过有心人了。 戴琳娜对此虽然不是特别关心，但毕竟是从事这一行的人，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而她既然欣赏方健，自然会对这小子的身份进行深入的调查。 这一查可不得了，戴琳娜已经知道，那如今风靡全球的超级营养液和现在进行人体第三期试验，并且反响极为良好的帕金森综合症特效药，竟然都是方健研发出来，并且拥有一半产权的东西。 这可是产权，而不是授权专利。 哪怕是再笨的人，也能够想到其中所蕴含的财富是如何的惊人。 戴琳娜喜欢钱，否则她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做什么商业间谍了。 不过，商业间谍也不能做一辈子啊。若是以后能够有一个可靠的，长期的金钱来源，戴琳娜也不介意把握住这个机会。 而且据她所知，方健足够年轻，也没有什么女朋友在交往。这样的人放在面前，如果不抓住的话，那也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今天她经过了精心打扮，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方健的面前。若是有可能的话，她不介意付出更多。但可惜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偷拍给破坏了。 此时的戴琳娜，也是恨得有些牙痒痒。 那个指使服务生偷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呢？ 戴琳娜对此一无所知，但这却并不妨碍她的胡思乱想。 这个女人，会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呢？ 戴琳娜的眼眸中闪动着丝丝寒光，她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小包。 这个小包里，确实有着一个摄像机，而且开口处十分巧妙，让人很难察觉。 这个摄像机是她精心准备的，拍摄的图像相当清晰，她虽然并没有问闫军讨要监控录像，但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屏幕上的那个女子面容拍了下来。 她已经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要将那个女孩子查个水落石出。 戴琳娜，已经做好了打一场大仗的准备！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超级运用 想要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人，难么？ 嗯，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除非是拥有着近乎于无限资源的警察，才有可能根据遍布于城市中，几乎就是无孔不入的摄像头来寻找目标。 当然，一般人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渠道和人力、物力查看的。 不过，对于方健来说，他可以使用另外的办法。 在离开咖啡馆之前，方健来到了李美欢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上。虽说在这个包厢中坐过了许多人，但因为李美欢在这个小团体中还是比较显眼的一位。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气度，都算得上是特别的出挑。 所以，那个服务生才会被轻易地收买，愿意冒险上去拍照。 当然，正因为印象深刻，所以服务生也牢牢地记得，李美欢坐在了什么地方。 方健在那个位置上待了片刻，别人自然无法猜出他在干什么，而实际上，方健是通过精神力量的加持，将自己的嗅觉发挥到了极致，并且从那无数的气味中抽茧剥丝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股味道，在那个位置上无疑的最为浓厚的。 当然，除了方健本人之外，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猜到他的目的。 因为哪怕是将最厉害的警犬牵过来，也休想从无数混合的气味中找到正确的目标。 告别戴琳娜之后，方健脑海中的精神力量顿时发动。 在精神力量的加持下，他的鼻腔彻底打开，嗅觉在一瞬间提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无数的气味涌入鼻端，那种混合在一起的无穷味道，简直就是令人作呕。 街上无数人群在走动，散发着浓郁的汗臭味，街边有着一个小小的花店，一股股清香扑鼻而来。旁边有着一个小饭店，里面有着鱼腥味，动物内脏的臭气等等不一而足。 再加上城市中许多莫名其妙的味道，其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会让人感到深深的反感。 方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人类的嗅觉为啥要不如狗了。 因为对于高智商的人类来说，如果每天嗅着这样的味道冲击脑袋，只怕脑袋都要爆炸了。 嗯，狗狗们在进化史上没有变成智慧生物，是不是就是因为它们嗅觉太好的关系呢？ 方健一边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一边慢慢的在无数的味道中找寻自己想要的那个气味。 并不是他不想专心致志，而是一旦集中精神，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先吐上一阵子再说吧… 忽然，方健的心中微动，他感觉到了。 脑海中一股奇异的力量释放而出，那白发红瞳竟然有着出头的意思。 “不要。”方健连忙阻止道：“现在是白天，我没有换衣服，不要做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里，是一片闹市区的中心地带，如果方健在这里突然间变成了白发红瞳的模样…好吧，方健可以想象，周边的人在看到这一幕会有着怎样的表现。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有可能暴露在某个摄像头之下，他可不想做什么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你的水平太差了，我来帮你。”白发红瞳的声音不容拒绝。 方健的心中微动，道：“等一会。” 他并不想拒绝白发红瞳的帮助，因为他知道，双方的精神力量相差巨大，若是换做白发红瞳，大概率能够很快找到目标吧。 其实，方健自己都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他最起码要弄清楚，李美欢是怎么想的，为何要监视自己。 方健走到了街边的一个精品店里，随便拿了一副墨镜和帽子，买单走人。 出门之后，方健戴上帽子和墨镜，在心中暗道：“小心一点。” 下一刻，他脑袋上的头发顿时隐隐发白，但是因为控制得当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变长。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眸也变成了令人心悸的血红色。 只是，此时有着墨镜的遮挡，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到。 方健的精神意识默默地滞留于脑海深处，他此时突然有着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 那就是他正在以一个第三者的角度，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陌生。因为他每次前往其它世界的时候，大多数也都是处于类似的状态之下。 但是，以这个角度观看自己的行止举动，却依旧让他有着一丝新鲜感。而且，他也发现了，他的外貌变化并不是那么大，最起码他的白发没有变长，并且他的意识这一次并没有进入沉睡之中，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与白发红瞳进行着共享。 这种全新的体验，让方健感到了十分的欣慰。 看来，白发红瞳也是越来越接地气了，若是以后都可以商量着来，方健也不排斥有这么一张巨大的底牌在手。 白发红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动作与方健先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方健在吸了一口气之后，需要在原地默默的分辨着气味中所包含的一切信息。在没有找到目标之时，他没法进行追踪。但是，白发红瞳在吸气之后，仅仅一秒钟而已，他似乎就已经找到了目标。 然而，他迈开了腿，大步流星地走了起来。 街道上的人不少，但白发红瞳在走路之时，身体时不时的晃动几下，虽然幅度并不大，也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可是，他就这样如同滑不溜丢的鱼儿般，迅速地在人潮中穿梭，并且至始至终都没有碰到任何人，没有吸引任何人的瞩目。 这份能力，简直就是让方健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了。 他当然知道，白发红瞳是如何做到的，他在走过人群之时，已经通过精神力量对所有人的动作做出了预判。所以，他这样走过去，其实是按照事先既定的一条线路笔直而行。 只是，在他走路的时候，那不经意间的摆动身体，却是准确地躲开了一切有可能的摩擦和接触。 这样的手段和能力，绝对超出了方健的极限。 不管方健对白发红瞳有着怎样的看法，但是在精神力量的积累和运用方面，他们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鸿沟啊。 第一千零九十章 你的问题 白发红瞳的脚步极快，这一点方健可是深有体会，哪怕是在人群之中，他似乎也没有受到多少阻扰。 只是，在穿过了三个街道之后，白发红瞳就停了下来。 随后，一阵奇异的感觉泛滥开来，当方健察觉之时，他已经顺利地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方健眨了眨眼，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了。 每一次白发红瞳出现，一旦取得了他的身体掌控权，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嗯，像这一次这么短的情况，那可是少之又少啊。 “发现了她的行踪，她在这家咖啡馆里面。”白发红瞳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方健一怔，朝着马路旁边看去。 这里，也是一家咖啡馆。 首都，毕竟是一个超级巨大的现代化城市，在这里有着无数家咖啡馆。既然这些咖啡馆存在，必然有着其生存之道，也说明这座城市对咖啡馆是如何的欢迎了。 不过，刚刚从一家咖啡馆中出来，一转头又跑到另一家咖啡馆中。 要说李美欢对咖啡有那么的喜爱，方健可是一百个不信。 此时，她感到好奇的是，这个李美欢到底想要做什么。 摇了摇头，方健推门走了进去。他现在戴了帽子和墨镜，除非是极为熟悉之人，否则不可能一眼将他认出。而李美欢与他见面的次数寥寥，所以方健非常有信心能够避开她的目光。 果然，进去之后目光一扫，方健就立即找到了李美欢。 此时，她背对着方健，坐在一张沙发上，与她相对而坐的则是一位方健见过的男子。 李美欢的哥哥李易欢。 方健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借助着地理位置避开了她的视线，然后端着咖啡来到了远离他们的地方坐下。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方健却是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窃听着他们的谈话。 对于自己这个决定，方健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利用自己的超级能力去监听别人的行动，这其实是一种不合时宜的行为。可是，如果人家向来招惹自己的话，那么方健绝不是那种食古不化之人，他并不介意使用自己的能力，给予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小妹，你不是叫我去**咖啡馆么？怎么突然又变成这儿了？”李易欢喝了一口咖啡，他行色匆匆，明显就是刚刚到来。 李美欢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李易欢眉头一皱，道：“那个方健呢？他和什么人在一起，你取到他与人的亲昵照片了么？” 远处听到这句话的方健也是颇为奇怪，那个服务生并没有撒谎。但是，让方健无法理解的是，李美欢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这又与李易欢有什么关系。 李美欢摇着头，低声道：“我买通了咖啡馆中的一个侍应生，让他偷偷去拍照。” “这是好办法。”李易欢的眼眸微亮，道：“然后呢？” “哎，我看那个侍应生手脚很灵活，还以为他能办好事。没想到，他在偷拍的时候，竟然被方健发现了。” “什么？被发现了…”李易欢讶然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怎么知道！”李美欢无奈地道：“早知道那家伙笨手笨脚，我就亲自出马了！” 李易欢摇着头，脸上泛起了一丝失望之色，道：“哎，真是太可惜了。” “哼，可惜什么？”李美欢不屑地道：“还不是你叮嘱我去拍照片，否则根本就没这事。” 方健微微一怔，他听到了什么？偷拍竟然不是李美欢的主意，而是李易欢的意思？ “呵呵。”李易欢轻笑一声，道：“我也只是想要把事情弄得简单一点而已。哎，若是让佳怡知道，方健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家伙，她就会明白，应该如何选择了。” 李美欢嘴角一撇，道：“哥，你说的脚踏两条船，真的是在说那个方健，而不是在说你自己么？” 他们毕竟是兄妹两人，所以对彼此还算了解。自己的哥哥是一个怎么样的德行，李美欢又不会不知道。 只是，这种事情已经是常态了，她在国外和首都见过了太多，也就习以为常。反正，人都是群居性的生物，只要彼此的脸面能够过得去，她也就不会管那么多。 更何况，在她的心中还是比较认可自己的哥哥。 至于那个方健，区区一个小白脸，就算是买衣服也要女孩子付钱的人，又怎么可能给翁佳怡幸福的生活呢？ 嗯，不过这个小白脸也不可小觑，在勾搭了翁佳怡的同时，竟然还在和另一位颜值超高，似乎并不比翁佳怡逊色多少的外国妞在约会呢。 都说女人的甜言蜜语是毒药，其实男人的甜言蜜语也是一样的。 李易欢沉声道：“小妹，你知道与方健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么？我们或许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美欢白了他一眼，道：“喂，我又不是私家侦探，为啥要管那个女人是谁啊？哎，我说你啊，想要追求佳怡就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啊，不要总想着这些歪门邪道。我告诉你，佳怡喜欢的，是耿直有担当的人。” 李易欢一挺胸膛，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性格耿直，而且有担当。如果佳怡愿意接受我，我不介意马上与她结婚！” “噗…” 方健一口咖啡刚刚送入口中，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幸好的是，他立即发现不对，闪电般的抽了几张餐巾纸，将这半口咖啡接住了。 此时，他终于弄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这个李易欢在商场中见过翁佳怡一面之后，估计就是坠入爱河，千方百计的想要获得美人垂青。 但方健却知道，翁佳怡绝不会有这种心思。所以，李易欢应该是求爱受阻，不得不另辟捷径了。 嗯，自己其实是遭受了无妄之灾，那李易欢肯定是将失败的原因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才会想要通过偷拍的方式，拿到照片，然后去对翁佳怡炫耀的吧。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具有着中二性质，厚脸皮的家伙啊。 缓缓地放下了咖啡，方健的眼神慢慢变得冷厉起来。 你想要追女孩子，没有问题。但是，你想要通过打击我来追女孩子，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争斗 方健慢慢喝着咖啡，他的心中不住的盘算着，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地解决这件事情。 既然人家都已经欺负到头上了，方健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啊。被人打一巴掌之后，再把另一只脸凑上去给人打，这并不符合方健的性格。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我没有做错，那么你来陷害我，我当然有权反击了。 只是，如何反击，反击到何等地步，那就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了。 毕竟，李易欢两人只是想要偷拍几张方健和美女在一起的暧昧照片。 如果方健本人真的和戴琳娜发生了什么亲热关系，那么说句实话，他就算是被偷拍到了，那也是活该。 这兄妹两人如此作为，肯定是不对的。可是，自己总不能因为此事而对他们喊打喊杀吧… 如何惩戒他们，似乎变成了一个比较难以处理的事情呢。 正在方健认真考虑之时，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妙了。一种相当诡异的感觉弥漫开来，他的身体虽然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动弹。可是，方健却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慢慢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也就是说，他的精神意识正一点点的回缩进入脑海之中。 方健立即反应过来，能够让自己产生如此诡异感觉的，也唯有那个家伙了。 “喂，你想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 此时方健的心情也是绝望的，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那些雇佣兵们凄惨的下场。 这个白发红瞳取代自己，不会又是杀心大起，想要把这两个人给直接宰了吧？ 若是如此的话，方健可就很难原谅这家伙了。 李易欢兄妹确实得罪了自己，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应该因此而亡啊… “呵呵，对于想要陷害你的人，你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白发红瞳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力量：“你放心，我会做的天衣无缝，牵扯不到你的身上。” 虽然此时身体的控制权不在手上，但方健愣是有着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你打算怎么做？” “嗯，怎么做，这倒是一个问题。是让他们中毒而亡呢，还是出门被车撞死？或者让他们跳楼自杀吧，你觉得殉情这个借口怎么样？” 方健若是还保持着身体的掌控权，此时怕是会直接喷出来。 殉情？ 人家可是兄妹呢，怎么个殉情法？ 这家伙的女频小说看多了吧… 不过，在方健的记忆中，似乎这家伙并没有看什么小说的经历啊，他所获取的知识应该都是从自己的记忆中汲取的才是啊。 莫非，这些情节是自己从哪里看到的？ 呀呀呸，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方健立即收敛心情，道：“喂，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这样做，良心过不去。” “良心？会痛么？” 方健再度哑口无言，好吧，说实话，这两个人可以说与方健素不相识，虽然有着一面之缘，但基本上没有过任何的交流。所以，他们就算死了，对方健而言，也就是看见两具尸体罢了。 他在学校和医院实习之时，见过的大体老师还少了？最初看见尸体之时，足以让人呕吐，但是次数多了之后，他已经养成了在停尸房吃饭而不动声色的本领。 而且，方健的爱心绝对没有达到泛滥的地步，所以就算他们死了，方健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痛，更不用说什么良心上的折磨了。 可是，方健就是觉得，因为这样的小事而随意取人性命的事情，绝对是不正常的。 莫名的，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上心头，方健有着一种预感，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否则的话，或许以后遇到什么问题，白发红瞳就会习惯性的以这种手段去解决了。而更可怕的是，他确实有着这种能够在不声不响中彻底让对方从肉体消失的超能力。 哪怕是警方就在他的面前，也绝对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一旦成了习惯…方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无视。 “不行，你不能杀他们，绝对不可以！” 脑海中，一个小小的人影开始活跃起来，方健的精神意识开始剧烈地波动着。 与白发红瞳共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双方其实都有着某种默契。他们毕竟是共用着同一具躯体，要说彼此间始终都是内耗和矛盾，那么活得也就太累了。 此前，一旦白发红瞳想要出来，方健要做的事情就是沉默。 或许他会进入睡眠状态，也或许他会选择默默观看。因为他知道，白发红瞳的滞留时间相当有限，无法长时间的与他争夺身体控制权。 可是，在这一刻，方健却是开始剧烈地反抗，他有着一股子不顾一切也要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愿望。 白发红瞳立即感受到了来自于方健的力量，他似乎也是变得惊怒交加。 方健如此剧烈的反应明显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你疯了，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阻止你做傻事！” “屁，为了那两个没有任何价值的蛋白质混合体，你想要与我决斗么？” “蛋白质混合体？啊，我不管你怎么称呼他们，但我不允许你杀害任何人。” 脑海中，两股力量以无形的方式交锋着，但是坐在那儿的方健，却是不动如山，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演变成一个战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在外界仅仅是几秒钟，但是在精神世界中，方健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瞬间。 “好，我答应你，不伤害他们的性命。但是，他们的行为，必须受到惩罚。” 方健的精神力量顿时平复下去。 其实，到了这一步，方健的精神力量已经有着一丝难以为继的感觉了。 他的力量比起普通人，自然是强大了许多。但是，如果与白发红瞳这个原版强者相比，那就是差之甚远了。 一旦得到了白发红瞳的承诺，那股子憋着的气顿时如同破了的气球般，泄了个一干二净。 “谢谢…” 方健的声音沉默了下去。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小强 李易欢兄妹两人慢慢的品着咖啡。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人都是普通人，他们必须要参加工作，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习惯于努力工作，并且习惯于加班。 996的工作在许多城市的年轻人之间，已经成为了常态。 当然，每个人对此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也有着自己的生活习惯。对于那些雄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的人来说，他们愿意为此付出足够的代价。 别说是996了，哪怕是997，他们也是甘之如饴。 不过，也有许多人出生之时，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他们的父辈给他们准备了大量的财富，让他们天生就拥有常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成就。 通向罗马的道路千万条，每一条都有人在努力前行。可是，他们再努力，也比不上那些投胎出生在罗马的人啊。 李易欢兄妹无疑就是这样的人生赢家，他们惬意地坐在这儿喝着下午茶，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只小强忽然从后厨中爬了出来，它飞快地挪动着脚步，灵巧的从走道的空隙穿过。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人看到它的存在。 方健的精神意念安静地待在脑海中，但是他对于白发红瞳的所作所为却是了如指掌。 或许是因为不想再引起方健的误会和反抗，所以白发红瞳这一次异常的配合，甚至于连操控小强的经过也在方健的意识海中展现了出来。 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方健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从未想过，原来精神力量还可以这样运用啊！ 小强顺利地沿着桌子腿，爬到了桌子背面，若是方健可以使用小强视角的话，那么他可以看到李易欢翘着二郎腿，正欢快地抖动着。 “啪…” 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掉了下去，李易欢一转头，嘴角抽动了一下，弯下腰去捡手机。 坐在他对面的李美欢也是低头看了过来，这是一个十分正常和自然的动作，人们的目光总是会被那些突发事件吸引住。 而就在这一刻，桌子下方的小强却是飞一般的跑了出来，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爬入了桌面上那喝了一半的咖啡杯之中。 这个过程悄然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方健透过白发红瞳的操控，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就是白发红瞳说的惩罚啊！ 不过想一想，方健觉得，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这样做也就是恶心他一下而已，并不会伤及他的性命。而且，仔细想想，这样做似乎是相当的解气呢。 李易欢捡起了手机，再度放在了桌面上。 他的手机质量不错，哪怕是正面跌落，也没有摔破。 “小心点，不要乱放。”李美欢随口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翻开自己的手机，与要好的闺蜜联系起来。 李易欢摇了摇头，他的心中也是颇为纳闷，自己并没有碰到这手机啊，为啥就会掉下去了呢？不过，刚才这儿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或许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不过就是一个手机而已，李易欢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东西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买上一打。 拿起咖啡，李易欢喝了一口，他心中转动着无数的念头，这一次虽然没有拿到方健的暧昧照片，似乎是有些遗憾。但是，这件事情却给他提了一个醒，既然方健与其她美女见面，那么有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啊。 只要自己安排人手跟踪，并且随时注意，那么拍到类似照片的概率应该会很大吧。 李易欢的嘴角划过了一丝微笑，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如果得到了这些照片，李易欢自己是绝对不会送给翁佳怡的。他会安排人，以另外不起眼的方式交给翁佳怡，他会帮助翁佳怡认清方健的为人。 对于翁佳怡，他可是一万个满意。 为了追上这位俏佳人，他不介意使用某些手段。反正，这些手段对他而言，并不会造成伤害。至于是否会伤害到其他人…李易欢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他用调羹轻轻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突然间，李易欢举得手上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头。 他点的咖啡是一杯卡布奇诺，里面除了咖啡之外就是奶油，搅动咖啡只是一种态度和自然的手法，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感才对。但是，现在他却从手上的调羹中清晰地感到了一种阻挡的力量。 李易欢低下了头，他的眼睛豁然瞪圆了。 卧槽！ 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了在咖啡中有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漂浮在咖啡上，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啊…” 李易欢突然站了起来，因为速度太快，甚至于让他脚步趔趄，差点儿就要摔倒在地了。 “你干什么？”李美欢抬头，不快地问道。 这里是一个高档咖啡馆，在这里做出不礼貌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啊。 李易欢指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道：“那，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李美欢讶然看了过去，随后她的眼睛也是瞪圆了：“这，这是…”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心中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歪腻和恶心。 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这玩意似乎就是人们嘴巴里说的那个打不死，灭不掉的小强蟑螂！ 李美欢伸手捂住了嘴巴，用着恐怖的眼神看着哥哥，道：“你，你已经喝了一半，才发现么？” 李易欢只觉得胸腹间一阵强烈的作呕感，那种感觉根本就无法形容，一想到自己竟然喝了一半的时候才发现，他就有着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哇…” 李易欢本来想要跑去厕所，但是不知为何，那种呕吐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剧烈，让他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于是，他站在那儿，一低头，一股子污秽之物顿时喷了出去。 在他的对面，李美欢躲避不及，竟然被当头喷了一头一脸，她怔了一下，旋即发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啊…” 整个咖啡馆内清晰可闻。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坑货 几个服务员立即跑了过去，但是看到一头污物的李美欢之时，他们就立即停止了脚步。 如果李美欢是跌倒了，或者是受伤了，他们绝对愿意上前效劳。可是，面对着一个顶着一头污秽之物的女子之时，就算是再勇敢的男士，也要掂量一下了。 毕竟，有勇气闯垃圾场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李美欢此时的模样极其难看，再也没有半点风度和美貌可言了。 “李易欢，你要死啊！”李美欢厉声大叫，突然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那种难以形容的恶臭让她几乎就要昏过去了。 李易欢脸色微变，他的目光落到咖啡上，陡然间恶从胆边生，指着一个服务员，道：“你们的咖啡有问题，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个服务员一脸的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匆匆赶来，看见这一对男女的模样，也是想要掩鼻而走。突然被李易欢指着，更是不知所措了。 “你这样做，会连累别人的。” 方健看着虽然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 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引起来的，若是李易欢兄妹两人揪着咖啡馆不放，那岂不是等于让人家给自己背锅了？ 方健虽然对李易欢兄妹的惩罚很满意，但却不希望其他人因此而受到牵连。 “这个，容易。” 听到白发红瞳的声音，方健顿时放心了。 在他的记忆中，这家伙虽然有些凶厉，并且习惯于独断独行。但是，他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在这种场合之下，又要如何帮咖啡馆解决问题呢？ 正当方健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想要继续看热闹的时候，他却是突然自己开始走了。 嗯，没错，他的身体就这样从座位上站起来，并且朝着李易欢兄妹走了过去。 “啊，你这是干什么？喂，停下来…” 然而，无论方健如何呵斥，白发红瞳就仿佛从未听到一般，他笔直的走到了李易欢兄妹面前。 随后，脑海中响起了这家伙最后的声音。 “现在，交给你了。” “喂…” 方健突然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而且，他在脑海中喊得那声“喂”，已经不假思索地从喉咙口喊了出来，那声音相当的巨大，甚至于将李易欢愤怒的声音压了下去。 这个…坑货啊！ 李易欢看着头戴鸭舌帽，脸上挂着个能够遮住半个脸庞的墨镜之人突然来到自己的身前，并且大吼大叫，也是不由的有些发怔。 莫非，因为自己的声音太大，所以引起公愤了？ 只是，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啊… 李美欢的脸色则是变得极为难看，她刚刚与方健分开没多久，虽然此时方健戴上了鸭舌帽和墨镜，但她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方健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刻，李美欢莫名其妙变得心虚起来。 方健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白发红瞳，这家伙竟然将自己丢在了这儿。 应付如此复杂多变的场面，并不是方健擅长的事情啊。 默默地看了眼四周，方健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准李易欢兄妹“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他按动快门的速度虽然并不快，但是因为太出乎意料了，所以接连拍了七八张之后，他们两人才反应过来。 “不要拍！”李美欢拿起了包包遮住脸庞。 这包包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款式，价格也是相当的感人。但是，这一刻她却是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己的这副模样出现在照片上。 否则的话，单是被人嗤笑就足以让她无地自容了。 “你，你是谁，不许拍…”李易欢勃然大怒，伸手想要抢夺方健的手机。 方健眼明手快，立即退让开来。 这李易欢刚刚吐过，方健可不想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先，先生，这个不能拍照的。” 旁边的几个服务生虽然不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们却也知道，此时拍照对他们极为不利。 咖啡馆想要运营得好，必须要有一个好名声。 如果能够成为网红咖啡馆，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但是，如果这个网红是负面消息呢？有人在这里喝咖啡之后竟然吐了…而且还吐得满头满脸，让人不忍直视。 若是这个消息传开，并且人尽皆知的话。那么这家咖啡馆距离关门的时间，怕是也没有多久了。 方健并不理会众人，而是默默地摘下了鸭舌帽和墨镜。 那虎视眈眈，正要继续抢夺方健手机的李易欢顿时一怔，他难以置信地道：“方健，是你…” 咖啡馆的几个服务生顿时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看方健，再看看李易欢。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彼此相识，那就太好了。否则的话，他们几个人夹在中间，那才叫难做人呢。 方健微微一笑，道：“李公子，久违了。” 李易欢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方健这样的人，平时哪里能够入他李公子的法眼。 只是，第一次见面之时，方健却是与翁佳怡在一起，而且那两个人之间亲昵的态度，让李易欢印象深刻。所以，他才会记得方健。 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场合下突然遭遇。 “你，你怎么在这里？”李易欢低声问道，他隐隐的觉得，与方健在这里相遇，似乎并非偶然。 方健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道：“李公子，你这句话就奇怪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消费吧。” 李易欢为之一滞，还真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下去了。 不知为何，被方健看到如此狼狈的模样，让李易欢心态失衡，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敏锐和镇定。 “方健，把照片删了。”一旁的李美欢突然叫了起来。 李易欢眼神一凝，他立即道：“不错，方健，你先把照片删了再说。” 他们两兄妹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是这种丢人现眼的照片，无论如何都不能流传出去啊。否则，他们在自己那个小圈子里，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方健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想要照片么？怎么，我给你们拍了照，你们反倒不满意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胡搅蛮缠 李易欢兄妹两人对望一眼，眼眸中尽是惊骇之色。 这件事情，方健是如何知道的？而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方健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呢… 方健斜着眼看向李美欢，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地道：“要不，你先去洗手间对付一下？” 她的那副样子，确实是十分难看，就连李美欢自己都无法忍受。如果方健不提，她还好一点，但是一听这句话，李美欢立即坐不住了。她立即转身，朝着咖啡馆的洗手间走去。 方健半转身，对服务生道：“麻烦你们给换个包间，把这里打扫一下，谢谢。” 李易欢一怔，突然怒道：“等一等，它们的咖啡里面有死蟑螂。” “先生，这是不可能的！”一位服务生毫不犹豫地道：“我们的咖啡都是人工现场调制，怎么可能有蟑螂呢？” 周围的人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在听到死蟑螂之后，他们的脸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方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李公子，你别无理取闹了。” “谁无理取闹？！”李易欢愤愤地一指咖啡杯，道：“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那咖啡杯中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十分可疑。但要说这是蟑螂的话，他们绝对不敢承认的。 在自家咖啡里面喝出了死蟑螂…这对他们的名声打击，可是太大了。 方健看附近的人似乎有着围过来的迹象，不由得眉头略皱。 其实，这个咖啡馆也算得上是高档的了，能够有时间，有金钱在这里喝一杯咖啡，慢慢消耗的人，不敢说非富即贵，但起码也算是中层阶级了。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在拥有足够生活的金钱之后，他们的生活也逐渐朝着讲究方面发展了。 大街上，如果有人吵架，肯定会立即引来一群人围观。那些围观的人，几乎不会与争吵者有任何关系，但他们就是看得津津有味。 而在这里，虽然见到有事发生，但大多数人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多就是看上几眼，但却并不会走过来围观。 可是，在听到咖啡里有蟑螂的事情之后，一般人都有点儿坐不住了。 方健呵呵一笑，道：“李公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这杯咖啡已经喝了一半吧？” 李易欢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他用手捂住嘴巴，几乎又要吐出来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已经吐过了一次，所以他这一次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大了。 方健摇了摇头，继续道：“李公子，你的咖啡加糖了么？” “加了。”李易欢随口说道。 若是其他人这样询问，心高气傲的李易欢未必就会回答。但是，方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光明正大的拍照，并且话中有话，就让他有些心虚，也强硬不起来了。 方健点着头，道：“既然加了糖，那肯定也搅拌过了吧。你也是一个大活人，难道在搅拌过程中就没有发现异样？呵呵，大家都是喝惯咖啡的，难道不觉得很奇怪么？” “是啊，这位先生说得对，如果咖啡里面最初就有蟑螂的话，一搅拌肯定能够发现啊！”一个服务生大喜过望地道。 他们先前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从未遇到过。 而且，看李易欢和李美欢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碰瓷的啊。 如果是来碰瓷的人，故意吐自己同伴一头，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 就在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之时，方健的话就像是天降甘露一般，让他们欣喜若狂。 李易欢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道：“方健，你是说，这蟑螂是我故意放进来的？”他的语气阴恻恻的，道：“你是说我来这儿讹人喽。” 方健哑然失笑，道：“讹人？开玩笑了。”他摇着头，道：“以你的身价，就算是讹人，也不可能来这个地方啊。就算把这个咖啡馆卖了，也不值得。” 李易欢的脸色稍霁，道：“那你说这蟑螂是怎么来的？” 方健双肩一耸，道：“我怎么知道？” “你…”李易欢一怔，随后大怒，道：“你是来消遣我的么？” “呵呵。”方健摆了摆手，道：“我当然不是来消遣你的，不过，如果你想要继续闹下去，我会把这几张照片在网上发布。哦，李公子朋友满天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来呢？啧啧啧…若是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喝了蟑螂咖啡，并且吐了妹妹一头一脸，呵呵…” 他最后的两句话压得很低，除了李易欢和这里附近的几个服务生之外，其余人都听不清楚。 但李易欢的脸色却是再度变了，自从方健出场…不，自从发现咖啡杯里面的蟑螂之后，他的脸色已经不知道变过多少次了。 似乎他这一年的脸色变化，都没有今天这短短的片刻之间多。 深吸了一口气，李易欢毕竟不是常人，他压住了心中的恶心和愤怒，低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方健面带微笑，但是这笑容在李易欢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可恶。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般胡搅蛮缠之人。 “李公子，那么你指使人拍我的照片，又打算怎样呢？” 李易欢沉声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哼，你妹妹指使的服务员已经交代了，并且从监控中找到了她。”方健缓缓地道：“难道，你妹妹看中了我，想要让我和你做亲家么？” 李易欢的嘴角抽搐两下，他突然笑道：“呵呵，方健，如果你能让我妹妹喜欢上你，我并不反对。” 方健露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表情，道：“你妹妹？那个被你喷了一头的…咳咳，算了，我还是无福消受，退避三百舍吧。” 李易欢心中虽然恨不得将眼前这小子抽筋剥皮，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不想再惹任何麻烦了。 方健说得对，他在这儿闹得越大，就越有可能暴露身份，成为朋友间的笑柄。 他要做的，并不是扩大影响，而是要尽快离开。 “方健，我今天有事，如果可以，明天…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啊。”方健笑着道：“就这里附近，你定场子吧。” 李易欢重重一点头，看到妹妹已经做了初步的处理，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立即迎了上去，兄妹两人交谈几句，迅速离开。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教训 “气死我了…” 汽车上，李美欢的脸色通红，就连眼圈都是微微泛红了。她恶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道：“看你做的好事，不就是吃了一个蟑螂么？有必要那么夸张吐出来吗？” 李易欢的脸色漆黑无比。 不就是吃了一个蟑螂？奶奶的，你说的简单，你倒是给我吃一个试试，看看能否不动声色。 他正想说话，心中却是突然一动。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最初发现咖啡杯里面的蟑螂之时，虽然觉得恶心，但还远没有到呕吐的地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腹部就是一阵难以形容的痉挛，所以才会忍不住吐了妹妹一头。 此时细细想来，总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头。 虽说李易欢兄妹两人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对于蟑螂这等龌龊的东西接触的并不多。 可要说自己娇嫩到喝了一口蟑螂汤就呕吐…似乎他也没有那么软弱吧。 难道，这也与那个方健有关？ 李易欢努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抛了出去。 自己真是疑神疑鬼了，那个方健只是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巫师，他哪里有这样神奇的能力？若是他连自己的呕吐也能够操作，何必这么麻烦，干脆直接让自己心脏骤停死亡，不是一了百了么。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一次呕吐的罪魁祸首确实是方健。 只是，并非这个方健，而是另一个白发红瞳的方健。 那个白发红瞳对于精神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在关键时刻对他下了暗手，给他的胃部施加了一点点的压力，这才是他忍不住狂喷出去的真正原因。 至于死蟑螂么，那只是一个诱因，一个借口而已。 其实，白发红瞳的本意，是想要让他们兄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受到了方健强烈的反对，他才改变了想法。否则的话，此时他们兄妹两人早已变成了两具尸体。 就连那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毒枭和国际雇佣兵，都被白发红瞳轻易抹杀，更何况这两个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了。 “喂，你在想什么？”李美欢不耐烦地问道。 李易欢如梦初醒，面对这个妹妹，他也觉得有些理亏。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妹妹在家里可是深受父亲的宠溺，若是她到父亲那儿告一状，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方健怎么会在那里。” 李美欢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道：“是啊，方健怎么会在那里呢？”她顿了顿，又道：“听他刚才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我找人拍照的事情了。” 李易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叹道：“你找的那个服务生在事情败露之后，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他摇着头，道：“咖啡馆里面有监控，想要认出你并不难。” 李美欢的颜值虽然不如翁佳怡那样的让人惊心动魄，但也是在水准之上。而且，她从小养尊处优，皮肤白皙，在人群中也算得上是回头率达到八成的大美女了。 这样的人，那个服务生怎么也不可能忘记，从监控中指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哼！”李美欢冷哼一声，道：“找到了又怎么样，不就是让人拍几张照片么，就算是告到警察局，也不会有人理睬他的。” 这倒是一个事实，警察们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千头万绪，像这种小事儿，根本就够不到立案的标准。 最多谴责教育几句，而若是李美欢随便找一个借口，说是喜欢方健什么的，基本上警察们连教育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就是社会上的常态。 若是一个猥琐男子偷拍美女被抓，警察们或许会重视起来。 可是，一个大美女偷拍一个年轻男子…够了你啊，这种事情我们都是求之不得，你还挑三拣四的，小心没有朋友了啊！ 李易欢摇着头，道：“我并不是担心他报案，而是在想，他是怎么跟踪你到这儿的。” “跟踪我？”李美欢先是一怔，随后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是啊，肯定是跟踪她来此的，否则的话，方健又怎么可能获得他们的行踪。 至于说，方健从那个咖啡馆结束约会出来，又跑到这个咖啡馆来喝咖啡…这样偶遇的概率，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就不可能相信的。 “不管他是不是跟踪我。”李美欢突然道：“但是他手中的那些照片无论如何都不能流出去。” 她适才出来之时，原本想要大发雷霆的。就算不能让这家咖啡馆倒闭，起码也要让他们血亏一次。 以李美欢的出身，自然不屑于敲诈勒索，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她实在是很难做到心平气和。 但是，李易欢那时候在他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意思是，如果他们打算闹下去的话，方健就要将照片流出去。 这对于他们这些极为看重脸面的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李美欢绝对不想成为这种故事里面的那个倒霉主角，否则她在朋友圈中绝对会沦为笑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难以抬头。 以前，她听到类似的传闻之时，只会觉得有趣和好玩。 但是，当她成为故事里倒霉角色的时候，她就一点儿也不想让人知晓此事。 李易欢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寒光，那光芒竟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哥，你想要干什么？”李美欢立即注意到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易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不想和方健发生直接冲突，但现在，怕是不行了。” “直接冲突？”李美欢一怔，道：“哥，那毕竟是佳怡的朋友啊。”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李易欢沉声道：“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必须在方健保存那几张照片之前把他的手机抢过来。”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道：“顺便，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他这样的人渣，根本就不配待在首都。” 说完，他掏出了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快的，他解释了通话，自信满满地道：“我们等好消息吧。” 李美欢犹豫了一下，突然鼻子嗅了嗅，道：“臭死了，停车，我现在去商场买两件衣服应急。”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座商场的地下室，李美欢跳了下来，突然转头道：“哥，我买好衣服之后，希望能够等到你的好消息。” 李易欢胸有成竹地点着头，道：“放心…”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厚脸皮 方健向着周围的服务员们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走出了这家咖啡馆。 虽然这儿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波澜，但却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性的效果。 李易欢确实是喝了有蟑螂的咖啡，可是方健也大声解释过了。只要是稍有头脑的人就知道，加糖搅拌之时，如果咖啡杯里面有什么异物的话，那么基本上不太可能会被忽略。 除非这人不仅仅是手残，而且还是眼瞎。 所以，众人嘀咕了几句，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儿的客人素质比较高的缘故，若是遇到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那么最终如何收场，就连方健都不好说了。 至于那几个服务员，对方健可是真心感激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咖啡杯里面的异物，并且知道这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一只死蟑螂。 蟑螂为什么会跑进咖啡杯中，那个客人为啥喝了一半才发现，他们都不知道。但是，能够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却是正中下怀。 咖啡馆的经理对方健表示了真挚的感谢，并且想要为他开通vip服务，但方健毫不犹豫地婉拒了。 当他离开咖啡馆的时候，也是觉得一阵的神清气爽。 果然，报复这东西不能拖太久，就要让那些人遭受到现世报，这才能让自己保持心情愉悦。更何况，方健刚才可是做了一个大好事呢，帮助咖啡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做好人好事，当然会感到更加的欢愉，这是他老爸生前的说法，而现在的方健也是十二万分的赞同。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迎着阳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李易欢说过，晚上要请他吃饭。 方健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他并不打算真的赴约。 与其有这闲工夫与他周旋，还不如去实验室待着看看实验报告呢。 至于他拒绝赴约之后，李易欢会不会生气，那就不在方健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摸了一下手机，方健也是忍不住哑然失笑。他们兄妹想要拍自己的艳照，但没想到最后却是他们出丑的照片被自己拍了下来。 一想到他们两个那时候的狼狈模样，方健就忍不住好笑。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恶有恶报了吧。 突然，方健停了下来，他转头四顾，似乎是在寻找路线。 然而，实际上他却是感到了一股注视他的视线。 没错，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他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在经历了咖啡馆偷拍事件之后，方健就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心。他的精神力量并没有随随便便地释放扩散，因为这样做会超出他的能力极限，让他无法长时间保持。 但是，如果仅仅是保持时刻的警惕心，那还是勉强能够做到的。 就如此刻，他感觉到了有人凝视他的目光。 这似乎并不奇怪，在路上遇到了熟人，或者是有人因为一件衣服，一个怪异的举动，都会被人用目光锁定。但是，如果这锁定你的目光一直跟着你，并且走过了两个红绿灯也没有停下来的话，那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方健的心中冷笑，李易欢那小子还真是有些魄力，懂得当机立断的道理啊。 只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却只派了一个人过来，是不是有些托大呢？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跟着自己的人，是一个搏击高手的话，估计李易欢会相当的放心吧。因为自从来到了首都，方健就没有亲自出手过。这里的人并不知道，他拥有多么可怕的搏击能力。 方健并没有回头直视对方，而是巡弋片刻，进入了旁边的一座大卖场中。 这是一个巨大的商场，里面的人相当不少，如果对方想要继续跟踪的话，必须靠得更近一点，否则的话，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让目标消失在视线之中。 果然，方健进入商场之后就能够感觉到那个人正在不断地靠近中。 方健转过一个弯，他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倚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默默地看着前方。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休闲装，背着一个挎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当他来到转角处，突然看见方健的时候，不由得怔了一下，就连疾行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随后，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被方健给识破了。 方健冷笑一声，道：“阁下，你不想介绍一下自己么？”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他走了过来，并且伸出了手，道：“方先生是吧，我是魏华荣，久仰大名，您好。” 方健眼眸一闪，这个魏华荣的举止倒是出乎了他的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个人被自己发现之后，要么就是视若无睹地走开，要么就是直接找自己动手。 但是，这个魏华荣却是磊落大方地走了过来，若是单看他的模样，反倒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做派，让人刮目相看。 方健微微一笑，他并没有伸手，而是用着玩味的目光打量着他。 魏华荣一直保持着微笑，那伸出去的手也没有拿回来，他荣宠不惊地看着方健，脸上的笑容似乎愈发的真诚。 片刻之后，方健双肩一耸，伸手与他握了一下，然后道：“魏先生，您这样厚脸皮的人，还真的挺少见啊。” 听到了这句明显就是讥讽的话，魏华荣依旧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是真心实意地道：“方先生，谢谢您的夸奖。” 方健暗自摇头，他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越是这样有礼貌，方健就越是下不了手啊。 “方先生，首先我要说一声抱歉，因为在没有经过您允许的情况下，我擅自做主跟踪您，对不起。”魏华荣向着方健深深的一躬到地。 幸好方健特意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否则若是在大众广庭之下，单是这个动作怕是就要引起人们的围观了吧。 方健无奈，道：“算了。”他心中暗道，这个家伙，还能更无耻一点么？ “能够得到方先生的原谅，真是太感谢了。”魏华荣满脸的笑容，似乎是为此而感到了真正的开心。 方健轻笑一声，道：“想不到李公子的下属里面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我倒是小瞧他了。” “李公子？”魏华荣一怔，讶然问道：“那是谁？”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乌龙 方健的眼神一闪，他从对方的神情举止中看出来，魏华荣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李公子是何方神圣。 轻轻地拍了一下额头，自己竟然弄了一个大乌龙。不过，他也愈发的好奇，既然不是李易欢，那么这家伙跟踪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轻轻地咳嗽一声，方健道：“既然不是李公子的人，那就是我认错了。”他顿了顿，道：“我虽然认错了人，但你应该不会认错吧。” “哈哈，方先生说笑了。”魏华荣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不知道您的话，又怎么能叫出您的名字呢？” “好，那你找我什么事，可以说了。”方健沉声道。 既然方健不再提什么李公子，魏华荣就聪明地不再牵扯了。 他想了想，道：“方先生，我说的话可能有点儿长，如果方便的话，我请您喝一杯咖啡吧。” “咖啡…”方健的脸色顿时变得颇为有趣。 “嗯，方先生不喜欢咖啡么？”魏华荣讶然道：“那么…我们喝茶怎么样？” 方健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去楼下吧，我记得那里好像有一个咖啡馆。” 首都不愧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各种咖啡馆遍地开花，有私人性质的，也有连锁品牌的，而几乎每隔一条街，都能够找到档次环境都过得去的咖啡馆。 不过，当方健随着魏华荣走进这一家咖啡馆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今天自己真的是与咖啡结缘了，短短的半天时间，就已经接连进入了三个咖啡馆。虽然每一次喝的咖啡并不多，可这种感觉却并不怎么好受啊。 或许有的人拿着一杯咖啡，就可以悠闲地在这里待一个下午甚至于更长的时间。 可是，在方健的生活中，却并没有这样的情调。 他宁愿在实验室里面对那些枯燥的数据，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中浪费时间。 不过很显然的是，有许多人的看法与他截然相反，特别是在超级都市中，喜欢进咖啡馆消磨时间的人并不少。 魏华荣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熟练的点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 “方先生，您的拿铁。” 方健微怔，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喝拿铁？” 魏华荣微微地笑着，道：“方先生，我还要请您原谅，我对您做过一点儿调查，看到您填写的资料中，喜欢的咖啡就是拿铁。” 方健眼眉微微一闪，他在n市的时候，似乎填写过类似的资料。 不过，那时候他也是信手而为，随便选了一个品种而已。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在喝咖啡的时候，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拿铁。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让方健感到好奇的是，魏华荣对自己的调查竟然会如此的详细。 这一刻，就算魏华荣不说，方健也知道，他与李易欢基本上没啥关系了。 因为就凭李易欢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这位李公子此前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所以就算让人调查，也绝不可能如此仔细。 轻笑一声，方健道：“魏先生查的还真够仔细啊。”他拿了一包白糖，撒入咖啡，轻轻地搅拌片刻，惬意地呷了一口。 嗯，果然还是这个味儿，不怎么好喝，但能够下咽。 这个咖啡馆是方健自己挑选的，在魏华荣点咖啡的时候，方健也是旁观者。他看上去没用心，但实际上魏华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可以说，魏华荣绝对没有任何掉包或者是往里面加某种调料的可能。 若是这样咖啡里面还有什么异物的话，方健也就心甘情愿地认栽了。 魏华荣静静地等待着方健品尝完毕，然后道：“方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他双手捧着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方健接过一看，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名片上写着他的名字，以及他的职业。 律师！ 这个魏华荣竟然是一个律师？ 按照方健的印象，律师虽然也是社会精英，但他们可不擅长跟踪的活儿啊。 而事实上，今天的魏华荣却展现出了相当高明的跟踪技巧，如果不是方健拥有着不讲道理的精神力量，或许真的要一无所知了。 这样的人，就算是最厉害的侦察兵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竟然是一个律师？ 律师什么时候也需要学习跟踪的技巧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娴熟。 似乎是看出了方健脸上的疑惑，魏华荣苦笑着道：“方先生，在两年前，我还是一个私家侦探，并且在首都小有名气。”他顿了顿，又道：“我的顾客往往是一些贵妇人，他们想要获得的，是自己丈夫的出轨证据。” 方健的嘴角扯到了一下，道：“魏先生，你这个转行，所跨越的行业幅度似乎大了一点吧。” 魏华荣苦笑一声，道：“没办法，在华国，其实并没有私家侦探生存的土壤，我们所受到的限制太多了。而且，得罪了那些有钱人，他们还会打击报复。幸好我的骨头还算硬，否则早就挺不过去了。” 方健暗自摇头，每一个行业其实都有着各自的辛酸。只是，人们所能看到的，往往只是成功者光鲜的外表，至于他们为了这份成功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好吧，律师兼私家侦探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跟着我的目的了吧。”方健放下了咖啡，肃然说道。 魏华荣也是坐直了身体，他肃然道：“方先生，其实是这样的，我受了雇主的委托，想要与您合作。” “合作？”方健眉头略皱，道：“哪方面的？” “医学研究方面。” 方健微怔，不由得哑然失笑：“魏先生，你代表的，是哪位？” “是贾斯丁桑德教授。” 方健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但是双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研究nh-1的团队绝对不止自己知道的这几家。但是，除了这几家之外，其余团队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 贾斯丁桑德教授？ 这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中蹦出来的家伙啊？ 想要在nh-1的研究上插一脚，方健并不反对，他巴不得有更多的人入坑呢。 可是，指望自己帮忙，那就太不识相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贾斯丁的邀请 魏华荣并没有注意到方健眼中所闪动着的不屑之色，或者说他其实已经看清楚了，但是为了继续谈下去，他只好故作不知。 “方先生，贾斯丁桑德先生是麦西格最为著名的教授，也是《moruoya》杂志的特邀审稿者，在美洲地区，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名誉。”魏华荣沉声介绍道。 “美洲？”方健眼睛微微眨动一下，在他的记忆中，nh-1的研究方，要么是亚洲人，要么就是欧洲人，啥时候美洲的科学家也过来掺一脚了？ 当然，现在nh-1已经公开化了。任何有志于此的人，都可以来掺一脚进行研究。但事实上，真正投入研究的团队并不是很多。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已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研究团队在这方面占据了很大的优势，除非是具有特别强大的自信，否则大多数团队都会选择其它项目，而不会在这个项目上与王梁院士，或者是德尼尔森教授他们死磕的。 美洲，自然也有着许多著名的科研团队。 但越是有名望的科研团队，在选择项目的时候就越发的谨慎，轻易不会选择这种已经落后于人的科研竞争项目。 而且，这个贾斯丁桑德又是何方神圣，他似乎从未听说过呢。 “是的，美洲大陆。”魏华荣微笑着道：“贾斯丁教授毕生致力于药物成瘾性的研究，他提出了一个概念，那就是研究一种阻断药物，让大脑中对成瘾性药物的化学反应进行压制，并且最终达到彻底阻断的效果。” “成瘾性药物阻断…”方健的眼眉突然一扬，他缓缓地道：“贾斯丁教授竟然在研究这个啊。” “是的。” “他是麦西格人？” “是。” 方健突然咧嘴一笑，道：“想不到，在那遥远的美洲，我竟然也能够遇到志同道合的人啊。” 此时，方健的心中千思百转，并且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东西。 在n市的时候，方健让庄吉研究的，就是这个项目，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当然，那个成绩现在看起来并不算什么，最多就是在无穷的黑暗中找打了一条似而非是的道路。 想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肯定会有着数之不尽的分支，而如何在那些分支中找到正确的一条呢？这绝对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不过，那份研究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这算是一条看上去极有前途的道路了。 但是，姜雄兵却将庄吉的研究成果给了奥利弗。 然后奥利弗发表了论文，并且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荣誉。 如果仅是如此，那也就罢了，方健早就准备了一个巨坑，等着一无所知的奥利弗跳进去。可是，没想到的是，奥利弗竟然被人杀害了，据警方了解，对方在生前遭到了严刑拷问。 紧接着，在方健来到首都之后，一群毒枭和国际雇佣兵就赶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方健本人。他们还试图在闹市中将自己悄无声息的绑架，幸好的是，自己反应极快，才让他们空手而回。 这样肆无忌惮的做法引起了白发红瞳的杀意，这也是白发红瞳第一次发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不过，方健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 那些毒枭和雇佣兵并不是自发的来寻找自己，在他们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而能够在这方面找到自己头上的，或许就只有那个杀害了奥利弗教授的幕后主使者了。 魏华荣呵呵一笑，道：“方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有着诸多实验室，研究同一个项目的情况比比皆是，并不奇怪。” 方健微微点头，道：“不过我很好奇，贾斯丁教授是如何知道，我也在研究这方面的东西呢？” 魏华荣一怔，道：“方先生，您的研究项目…还是保密的么？” 方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魏先生，看来您对我做的功课还是不够多啊…” 魏华荣的脸色微微一红，他心中暗道，我对你的了解已经足够深刻了。但是，你们这些科研人员的研究…我实在是看不懂啊！ 他只是一个由私家侦探转变而来的律师罢了，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的极限，单是背诵那些厚厚的大块头法律，就已经榨干了他全部的精力。 而医学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就算是摆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能够看得懂啊。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方健在研究什么。不过，既然贾斯丁桑德教授这么说了，并且下了订单，给了委托，他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两位的研究，哪怕并不一样，但也是非常接近的。 但是，此刻看着方健那诡异的脸色，魏华荣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只是，他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这毕竟是他接的第一单国外委托，若是不能办得妥当，那可是相当砸招牌的事情啊。 拿起咖啡，魏华荣喝了一口，只是这平日滑嫩香甜可口的咖啡，如今在他的口中却如同嚼蜡一般，毫无味道可言。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罢了。 放下咖啡杯，魏华荣肃然道：“方先生，对不起，我对于医学研究方面并不擅长。” “没关系。”方健摆了摆手，道：“你若是连这个也擅长的话，我倒是要怀疑了。” “怀疑什么？”魏华荣讶然问道。 方健呵呵一笑，道：“我要怀疑，你是不是那种看过一眼，就可以全知全能的超级天才了。” 魏华荣的脸色微微泛红，他苦笑着道：“方先生，您说笑了。” 方健摇了摇头，道：“好吧，魏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贾斯丁教授的意思是什么？” 一旦提到自己的工作，魏华荣立即就是全神贯注了。 “方先生，贾斯丁先生委托我向您提一个建议，他想要与您合作，一起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与我合作？”方健呵呵一笑，道：“按照你的说法，贾斯丁教授是这方面的大拿，他所拥有的资源远比我多得多，既然如此，我又要那什么东西去和他合作呢？” 魏华荣的眼眸微亮，道：“贾斯丁教授说了，您是他见过的，思维最活跃的人，他想要邀请您前往麦西格参观，然后大家商量一个彼此都可以接受的合作方式。” 方健微怔，讶然道：“去麦西格？” “是。”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商谈 在听到这个建议，或者说是要求之后，哪怕是方健，都有些震惊了。 当然，他并不是畏惧什么的，而是惊讶与贾斯丁的无耻。这家伙，莫非是把自己当做白痴了么？ 自己好好地待在国内，都有毒枭和雇佣兵惦记着自己。那么，一旦自己踏出国门，这日子怕是怎么也不好过的吧。 只要想想奥利弗的死亡，就知道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他们敢肆无忌惮地杀了奥利弗教授，那么自己这一个亚洲人学生，就更不在话下了。 贾斯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他的脑袋秀逗了？ 心念电转之间，方健突地眉头一皱。 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不，应该说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太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那么，贾斯丁为啥要这么做呢？ 莫非，他并不是那个幕后黑手，他仅仅是因为得到了某些不完整的信息，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邀请自己？ 方健越想越有可能，如果贾斯丁真是一位存粹的学者，并且不知道他和奥利弗的事情，那么当他从某个渠道得知，奥利弗的研究成果与自己有关之时，或许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方健可不想以身犯险。 “方先生。”魏华荣讶然的看着方健，道：“您…是不是不太喜欢麦西格？” 方健轻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他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其实，方健对麦西格并没有任何成见。但是，据他所知，那些在首都想要图谋他的毒枭和国际雇佣兵，似乎有一半以上都是麦西格籍。 爱屋及乌，反之也是一样。 方健对于麦西格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好感了。 魏华荣的眉头皱了起来，道：“方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对麦西格有着成见。但是，学术是没有国界的。如果你们的研究对全人类有益的话，为何就不能联手呢？” 方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却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说话的人，其实是最讨厌的。 学术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籍啊。 而且，如果说只要是造福全人类的科技都应该放弃争执，完全共享的话。 那么，在美洲的某个国家，才是最应该被指责的吧。 魏华荣这个律师，别的能力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他的辩论能力，还是足以胜任的。 “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如果调查过我，那么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很忙的。”方健淡淡的道。 魏华荣点着头，道：“我知道，您现在是王梁院士的关门弟子，在学术界已经是崭露头角。几个月前，还在一场国际性的内分泌交流大会中发言，还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方健轻笑一声，道：“卓越贡献谈不上，只是一点儿思路，然后被人看重，于是就有人上门来谈合作了。” 魏华荣笑道：“我明白，其实这就像是风投，他们看好您的项目，然后出钱出人，一起做这个项目。” 方健张了张嘴巴，科学研究和风投其实是不同的。 但是，按照魏华荣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啊！ 科研不就是先确定一个项目，然后主事人拿着这个项目去忽悠…不，去千方百计的寻求资金么。 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研究出了成果，那么名声是属于科学家的。但是，这些成果的专利，却是属于出资人的。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研究员们才能够分享到专利股份。一般来说，能够达到这种地步的研究员，就算不是诺奖获得者，起码也是提名者了。 若是混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手中有研究项目的话，只要看上去稍微靠谱一点，那些大企业们的资金都会追着他们跑。 可是，若是毫无名气的年轻研究员，那情况就迥然不同了。 这种研究员想要获得研究经费，简直就是要过五关斩六将，他的一大半心思怕是都要放在如何筹措经费，而不是放在研究上面了。 这样算下来，那些投资人和风投其实也没啥两样的。 魏华荣沉吟片刻，道：“方先生，我知道这段时间，您应该十分忙碌。不仅仅王梁院士的团队需要您，就连稻田恒一教授他们，也与您联系密切吧。” 方健微微一笑，道：“其实还好，我毕竟年轻，只能起到一点儿沟通桥梁的作用。具体的实验，还是他们各自负责的。” “哦。”魏华荣一怔，笑道：“方先生您太谦虚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们也不会如此看重您了。”他顿了顿，又道：“贾斯丁教授也是如此，他对于您的理论研究十分看重。” “理论研究。”方健隐隐的扑捉到了这句话的重点，道：“那么贾斯丁教授是什么意思？“ “贾斯丁教授说，如果您愿意合作的话，你们双方可以就此事进行协商。哪怕您没有多余的时间，他也可以到华国来与您交流。只要您提供灵活的思路，他愿意在麦西格城进行具体的实验。”魏华荣肃然说道。 其实，这个条件已经是相当的诚恳了。 也就是说，方健只要说明一下研究方向，就有人给他去验证。 虽说如今尚未涉及到具体的投资比例和股权划分，但单凭这个承诺，就已经证明，贾斯丁方面绝对是诚意十足。 毕竟，动动嘴皮子还是容易的，但是真的想要将事情做下去，就知道其中的困难是多么的让人头痛欲裂了。 这个条件对于那些年轻研究员来说，极具吸引力。如果方健真是一般研究员的话，此时怕是连冒险去麦西格的心思都有了。 但是，方健如今的身价和能力，却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他沉吟片刻，笑着道：“魏先生，这个建议很不错，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还是要先请教我的老师才能决定。” “那是自然。”魏华荣松了一口气，只要方健不是一口回绝，那么一切就都有着谈下去的可能了。 哪怕双方的分歧再大，但只要能够谈下去，就证明还有希望。 他可不愿意第一次接受的单子，就这样轻易的黄了。 片刻之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并肩走出了咖啡馆。 商场中的人似乎更多了，就在他们两人道别之时，一群人迎面走了过来。 第一千一百章 手机 方健的目光朝着侧方扫了一眼，瞬间提高了警惕。 朝着他们走来的一共有五个人，这些人极为陌生，方健可以确定，他并没有见过对方。 在商场中，几个朋友成群结队的出行，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而且，这五个人的衣着打扮，似乎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 正常人是不太可能特别的注意他们。 但是，方健却发现，就在自己和魏华荣走出咖啡馆的时候，这五个人分别朝着他望了一眼。 如果仅有一个人看过来，那并不算什么，但是五个人分别扫了一眼，随后慢悠悠的，犹如闲逛般的走过来，那里面肯定有问题。 不过，方健并没有提醒魏华荣，而是平淡地与他道别。 或许是因为做过一段时间私家侦探的缘故，所有魏华荣有着非同一般的警觉性。 他和方健说话之时，也是转头瞥了那五个人一眼，并且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迷惑之色。 魏华荣似乎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五个人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却无法确定，这几个人是否冲着他们而来。 很快的，这五个人从方健和魏华荣身边走过。 其中一个人突然脚一扭，“哎呦”一声，朝着魏华荣的方向跌倒过去。 一般人陡然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大多数都会伸手搀扶一下。 因为这是人类的本能，在同类遇到危险和困难的事情，只要环境允许，他们就会伸出援手。特别是对华国人来说，就愈发的如此了。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并不是停留在嘴巴上的。 但是，魏华荣的反应却是快到了极点。 他非但没有伸手搀扶，反而是身体向外一跳，迅速地离开那人。 这个变化显然超出了那五个人的意料，那个人一脸惊讶地跌倒在地。 方健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片茫然之色。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你见到有人跌倒，非但不帮忙，反而躲开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估计，这个年轻人此时的心态应该是崩溃的吧。 其余四人立即站定，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走了过来，道：“喂，你干什么撞人？” 方健的眉头略皱，他惊讶地发现，这几个所针对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自己，而是魏华荣。因为无论是撞人者，还是后来污蔑者，都是朝着魏华荣发难的。 魏华荣的脸色微沉，他也是有些大惑不解。 自己最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人来特意搞自己呢？ 要说这些人是随机挑选受害者，魏华荣绝对不信。 不过，他也是有见识的人，此时并不惊慌，而是微微一笑，道：“我撞人？小兄弟，说话可要将证据啊！” “证据？哼，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那人愤怒地说道。 如果单看表情的话，怕是围观者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然而，魏华荣却是不急不躁地道：“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 “什么名片，我不看。”开口说话之人顺手一拨，将魏华荣的手挡开。但是，他的眼力出色，在那一瞬间却已经看清楚了名片上的字。 律师？ 说话的小伙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了，怎么随便污蔑一个人，竟然是律师啊。 普通人对法律不熟悉，遇到这样的事情，十有八九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哪怕是稍微吃一点亏，也不愿意闹大了对薄公堂。 因为闹大之后，实在是劳心劳力，为了这点儿小事不值得。 但律师不一样啊，他们天生就是打官司的人。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哪怕没事他们都会弄点儿事情出来。如今栽赃栽到了一个律师的头上，而且看着律师的表现，似乎也不是怕事的人。 哎，这要多倒霉才会遇到这样的人选啊。 此时，这里的争执已经引起了远处人们的注意，并且有人自发性的朝着这儿走过来了。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能够在这个点逛商场的人，大多是有闲工夫的人。他们并不介意来这儿看一场热闹。 “哎呦，算了算了。” 另一人连忙上前，道：“不就是撞了一下吗，又没啥大伤，起来，起来了。” 其余两人上前，似乎是想要帮助那个摔倒的男子站起来。 三个人经过方健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手腕抖了一下，那动作快到了极致，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方健的口袋中把手机取走了。 方健微微一怔，尼玛的，原来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是自己啊。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打算动手打人或者是强抢什么的，他们只是想要偷走自己的手机而已。 如此劳师动众的只为了一部手机… 哪怕是用脚趾头去猜，方健也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事人是谁。 心中冷笑一声，方健道：“是啊，大家都是男人，就算不小心碰到，也没啥大不了的。来来来，我也帮忙拉一把。” 他主动走了过去，帮助他们将地上那人拉了起来。 然后，他反身将魏华荣拉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人嘛，不要太小气啦。”他主动将两人的手拉在了一起，道：“来来来，握一下手，大家交个朋友。” 这几人面面相觑，都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方健没有察觉并不稀奇，但是如今主动帮他们说话，那就有些稀奇了。 魏华荣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却更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得罪方健，所以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那五个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笑道：“好，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哥两个，我们告辞了。” 说完，五个人挥了挥手，快步离去。 魏华荣摇着头，道：“哎，方先生，他们这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数了，你又何必在乎他们。” 方健微笑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他心中却是暗道，这几个人不是好路数，但是，你跟麦西格人走得如此之近，难道就是一个好人了？” 私家侦探，律师，再加上与麦西格人的渊源关系，方健对他的评价也是相当有限。 魏华荣苦笑一声，道：“方先生，那我先告辞了，保持联系。” “好。” 魏华荣转身离开了商厦，虽然刚才遇到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但好歹走出了第一步，他也是颇为开心。 他把手伸进裤袋，想要打电话报喜。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尼玛，我的手机呢？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开发者 “就是这样，按计划走下去。”方健放下了手中的荧光笔，正色道：“我们的实验愈发成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看到成果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尽可能的不要犯错。” “是。” 下面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一个个神情激昂，面带喜色，就连李毅都是如此。 合安看着方健，眼神极为复杂。 这个实验小组其实是在他的坚持之下成立的，按照王梁院士的分配，他才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与核心主导者。 嗯，如今的他，在名义上依旧是这个实验小组的负责人。 可是，当合安的目光在会议室中的那些人脸上扫过之时，他的心中却是颇为苦涩。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早就失去了对整个实验小组的掌控权了。 说句实话，方健是他拼死拼活拉进实验小组的。 而方健一直以来的表现并没有任何僭越的地方，他只是负责实验小组的大纲计划，负者检查实验小组的成果，以及对成果提出意见和随时修改实验计划。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合安的监督下进行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是获得了合安的同意和签名。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合安却发现，整个实验室中就仅剩下了方健一个人的声音。 在实验中，他和李毅偶然也会有着不同的意见和看法。可是，每当与方健的建议有冲突和分歧之后，他们就会发现，在辩论中他们从来就没有取得过上风。 方健总是能够适时的拿出一套理论来说服他们。 不管这套理论是从某个杂志中看到的，仰或是方健自己提出来的理论，但最起码，在最初的辩论中，他们常常被方健说得哑口无言。 哪怕他们坚持自己的选择，但也无法否定方健的建议。 于是，在某些关键的研究时刻，他们会采取齐头并进的办法，那就是同时开启两组实验，然后进行相互比较。 但，每一次比较的结果却总是一个，那就是方健的建议远比他们的想法要好得多。 所以，在经历过多次“教训”之后，他们两人彻底地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换句话说，此时此刻，在这个实验小组之中，方健虽然并不是名义上的掌控者，但却已经是实际上的掌控者了。而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所有人都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在方健的带领下，他们似乎能够完成预定的目标。 当所有人取得了共识之后，整个实验室的气氛顿时就是为之一变了。 如果是一般没有什么野心和追求的领导人，面对着这种躺赢般的局面，肯定会感到异常的高兴。但是，合安本人却是一个颇具野心之人，他甚至于有心想要在日后获得王梁院士全部的资源和声望。 所以，哪怕他明知道，自己的研究小组有可能达成一个难以形容的成就，但心情之复杂，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天亮了…” 方健身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种场合中没有关闭静音的话，肯定会引起众人强烈的不满。但换做了方健，众人却都是一脸笑呵呵的，就连李毅都是如此。 方健瞅了眼手机，连忙接听。 合安等人略微有些惊讶，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啊，方健就算在这里有着巨大的声望，但接私人电话也是有些不妥的吧。 “好的，我马上来。”方健挂了电话，道：“师兄，老师让我去一趟办公室，马上。” “啊，是老师的电话啊。”合安这才恍然，他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怪不得方健毫不犹豫地就接听了，原来是老师的电话啊。 方健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合安肃然道：“各位，你们也听见方教授的话了。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能够成功，会获得怎样的荣誉。”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道：“无论是为了整个团队，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前途，我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力以赴。” “合教授，放心吧。” “是啊，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众人纷纷表态，都是一副热情洋溢的态度。 研究员的生活其实并不容易，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并且有着充足的收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这一次，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虽说就算成功了，最大的荣耀和收获肯定也是方健等领头人的。但是，他们身为团队中的一员，肯定也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 就算是想要重新找一个工作，也有着一笔厚厚的履历了。 看着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去，感受着他们那股子发自于内心的热情和信心，合安沉默许久，发出了一道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感慨的叹息声。 …… …… 方健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除了王梁院士之外，还有达成初和一位陌生男子。 这位男子看上去也有五六十岁，他坐在王梁院士对面的沙发上，虽然年纪比院士小了一大截，但与院士谈笑风生，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方健的心中啧啧称奇，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一位权高位重之人，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气场了。 王梁院士招了招手，道：“小方过来，这位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王局长，他找你有事。” 到了王院士这个年纪和地位，已经懒得与人兜圈子了，哪怕对方的来历再骇人，他也是直话直说。 方健心中微动，老师可以与这位平起平坐，他可没有这个资格啊。 “王局长，您好。” 王耀德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小方医生，真是久仰大名啊。” 方健微怔，笑道：“王局长，您过奖了。” 王梁摆了摆手，道：“耀德，有话直说。都是自家人，不用客套了。” 王耀德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道：“好的，伯父。”随后，他收起了笑容，道：“方医生，我想问一下，现在n市二院进行的帕金森特效药实验，你是不是参与了其中？” 方健轻笑道：“是。” “那特效药的开发者，是你？” “是。” 王耀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目光闪烁，惊喜交加之余竟然有些难以置信。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填补国际空白 王耀德在来到这儿之前，其实就已经做过了调查。 但是，当他见到方健之时，却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是因为方健实在是太年轻了。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虽然已经成年，可是在正常人的眼中看来，他们应该是正处于打拼的年纪。除了那些顶着各种名头的二代之外，绝大多数的年轻人在这个年龄层都需要努力的学习和工作，为了他们将来的生活赚取更多的资本。 按照王耀德的认知，在这个年纪，能够被某位导师看中，让他进入实验室中学习，这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至于主持一个实验室什么的，那就是玩笑了。 他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人，并且也是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方健的年龄应该是储备知识的时候，而不是主持工作室的时候。 至于不仅主持工作室，而且还成功开发出一款足以震惊世界的药物… 王耀德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哪怕是以他的城府，这一刻竟然也是忍不住瞥了一眼王梁院士。 王梁淡然一笑，道：“耀德，这小子确实是有着天分，他是我的学生，在我这儿也主持了一个研究课题。哦，应该是两个课题吧，而且所研究的东西，都已经接近成功了。” 王耀德眼眉微动，呵呵笑道：“伯父，他在研究什么课题啊？” 达成初哑然失笑，王局长这句话看似问的轻松，但其中所包含的内容却十分丰富呢。 主持研究课题这个范畴实在是太大了，有的课题只要一两个人参与，拨款几百元钱，或者是在学校里找几个免费劳动力就可以做到了。 但是，有的课题那就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了，所牵涉到的资金那绝对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也不知道会让多少人打破头皮也要抢到手呢。 而能够主持怎样的实验室，都代表着他们所拥有怎样的水平。 所以，达成初这句话其实是在变相的询问方健的能力。 王梁院士仿佛并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是依旧笑呵呵地道：“他啊，主持的两个课题，分别是研究如何阻断毒品上瘾性，以及糖尿病的特效药。” “啊…”王耀德的脸色微变，道：“伯父，糖尿病的特效药，不是您的研究课题么？而且…”他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这个课题是高义和天才他们在做吧？” “呵呵。”王梁院士瞅了他一眼，道：“我们放了两个研究小组，方向各自不同。现在高义他们的研究虽然还在进行，但还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王耀德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伯父，您是说，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即将成功了？” 王梁院士呵呵一笑，道：“这个问题你不用问我，直接问他吧。” 王耀德深深地看了方健一眼，仿佛此时此刻才真正的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能量。 他伸出了手，郑重地道：“方教授…” 方健摆了摆手，道：“王局，我还没毕业呢，您这个教授我可担当不起。” 说到这个问题，方健也是有些无奈。 在研究室里，李毅等人都是一口一个教授，哪怕方健已经多次纠正，但李毅等人都是笑呵呵的答应了，可一转背就又是我行我素了。 其实方健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那几个骨干人员也都具备教授水准。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而已，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哪怕是为了安慰自己，他们也是心甘情愿叫一声教授的。 在合安解释之后，方健也就顺其自然了。 可是，离开实验室之后，方健可就没那么厚脸皮了。 王耀德则是哈哈一笑，道：“没关系，早晚的事儿。”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您既然开发了帕金森综合症的特效药这个功劳，别说是教授了，就算是院…”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道：“申请一下长江学者，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帕金森综合症，那可是世界性的难题啊。 如果有人解决了这个问题，绝对是诺贝尔级别的研究。 但问题是，方健的这个年龄… 就算他获得了再了不起的成就，王耀德也不敢允诺院士这个华国最顶尖的职位啊。 方健轻笑一声，道：“王局，您过奖了。这项药物还没有通过第三次大规模的测试，或许会有什么异常反应也说不好。” 王耀德微微摇头，道：“哎，方教授，你这可就有点儿不够厚道了。”他认真地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前两次的药物测试，不仅仅获得了成功，而且治愈的效果是百分之百，对不对？” 方健现在虽然人在首都，可是药物测试那么大事情，他当然不会漠不关心。基本上每天都与二院有着邮件往来，对于测试进度更是了如指掌。 只是，王耀德又为何这么关心此事呢。 “王局，您对这个，很了解啊。” 王耀德正容道：“方教授，我不得不关心啊。”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现在虽然经济发展了，但是在许多科研项目，特别是基础的科研项目中，却还是差了国外一大截。就以我们国家所使用的药物来说，最新药物基本上都是从国外进口，而我们国内生产的，大多是专利到期的仿制药。哎，这是我们几代人最为遗憾和痛惜的事情啊。” 方健眼眸一闪，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如王耀德所言，在医药项目的研究上，国内虽然也有突破，但是比起国外那些医药巨头而言，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而帕金森特效药的出现，却仿佛是为国内的医药研究注入了一支强心针。 如果这款药物真的能够顺利的通过第三次测试，并且朝着全世界推广的话，对于华国的声誉将会有着一个非常正面的影响。 看，我们国家也能研究这种基础项目，并且有所成就了。 这款特效药的出现，除了经济效益之外，社会效益的价值之大，更是难以想象啊。这，绝对是一个能够填补世界性空白的超级成就。 怪不得在得到前两期测试近乎百分之百痊愈的效果之后，就连这位王大局长都有些坐不住了。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超级大奖 方健朝着王梁院士看去，老人家微微点头，一脸的笑意。 他顿时心知肚明，老师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一件大好事，自己完全可以放手去做了。 方健和王梁之间的无声交流并没有刻意的掩饰，王耀德自然看在眼中，他不以为意，而是呵呵笑着道：“方教授，如果你对这个项目有信心的话，那么就要早做准备了。” “准备？”方健微微一怔，讶然道：“怎么，这个项目…有什么困难了呢？” 他用词也是颇为小心，这个所谓的困难其实所指的是各个方面。 方健早就知道，当他将另一个世界的先进科技成功复制过来之后，那么首先给予他的，并不会是什么功成名就，而肯定是来自于各方面的强取豪夺。 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文明社会，但这并不表示就没有黑暗的存在了。 在华国这个世界上社会治安最好的国家，或许谋财害命不至于，但是同样有许多手段可以让一个人的财富巧妙地转移到其他人的名下。 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后盾，那么手中掌握的资源和财富未必就能保得住。 不过，方健对此早有准备，n市所结交的刘老、小丫哥等人，就是方健为自己准备的后援。 钱，不能一个人赚绝了，这个道理方健肯定明白。 但是，刘老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能量，是否真的能够抵御来自于全国，乃至于全世界的窃夺目光呢？这一点，就连方健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 所以，当他听到王耀德的话之时，就忍不住有些想歪了。 “啊，困难？”王耀德微怔，他眉头略皱，道：“方教授，你说的困难是…” “咳咳。”达成初轻咳一声，道：“王局，您就和他直说了吧，否则方教授胡思乱想，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王耀德的眼眉一挑，他毕竟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政客了，稍稍想一想，顿时明白过来，他不由得苦笑道：“方教授，您想多了。” “是么？”方健淡淡地道。 王耀德收起了笑脸，正容道：“方教授，你所研究的帕金森特效药，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将是我国近年来极少数独立完成的重大科研成果。这份成果能够造福全人类，让全世界的所有人种都为之受益。在你赚取到财富的同时，也会给我国带来巨大的荣耀。”他顿了顿，又道：“这是国家荣耀，是领导层都关注的事情，绝对不会容许任何意外的出现。” 方健的眼眸微微一亮，其实以他如今的个人实力，还真的未必惧怕什么。 哪怕刘老等人撑不下去，他其实也并不是多么看重这一款特效药的重要性。因为，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能够研究出更多的特效药。 所以，哪怕在这一款药物上损失一些股份或财物，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畴之内。 除此之外，如果真有人想要全部夺走的话，他的个人战力，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啊。 不过，真的要到那时，天知道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这也是方健竭力避免的事情。 当然，如果真如王局长所言，这个项目能够获得领导层的关注，并且因此杜绝所有的觊觎目光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王耀德缓缓地道：“方教授，今天我过来，所代表的并不是我个人。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对这款特效药究竟有多大的信心。” 方健想了想，笑道：“王局长，药效如何，应该瞒不过您吧？我们有句话叫做，用事实来说话，既然证据都放在您的面前了，我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耀德微怔，用手点了点方健，笑道：“方教授，你还真是…” 所有的实验虽然都是放在了一个市级医院里，但是以他的身份，若是想要知道结果，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在这种事情上，绝对没有人敢私下做什么手脚。 所以，在询问这句话之前，王耀德的心中其实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但是，哪怕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信心，或者是为了走某个流程，他都必须要走这一趟的。 王梁院士突然开口，道：“耀德啊，小方这孩子做事靠谱，他办事我相信。这件事情，我给他作保了。” “王院士。”达成初心中一惊，低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方健虽然在研究上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天赋，若是假以时日，未必就不是另一个王梁院士。但是，现在的他还是太年轻了，最起码比起王梁院士来说，还是差之甚远。 而以王梁院士的身份地位，一旦说了这句话，就代表给方健背书，那么方健所享受到的资源就会截然不同。 当然，与之相对的，若是那款特效药在第三批大规模的实验之时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王梁院士的声誉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王耀德的眼神微动，他也是讶然看向院士。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伯父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在他一生中虽然取得了无数的荣耀，但似乎从未有过这样近乎于鲁莽的决定。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药物在人体实验之时通过了第一、第二轮。但是，在第三轮大规模测试之时却发现致命缺陷，从而导致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说，在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其实都不敢做出保证的。 可是，看王梁院士的这副模样，分明就是无条件的相信方健了。 这种信任，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师徒性质，甚至于有些迷信了。 方健的眼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感激之色，他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所以也是愈发的感激。 王梁院士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不好，我看好小方。”他转头道：“耀德，你相信我吧。” 王耀德的目光在方健和王梁院士之间转动片刻，终于有所决定，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方教授，请你现在开始准备填写申请材料吧。” “什么材料？” “国家最高科技奖。”王耀德的嘴角划过了一丝笑意，道：“除此之外，或许还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要当博士了 国家最高科技奖！ 方健的脸色微变，就连一旁的达成初眼眸中都是闪过了一丝羡慕之色。 其实，在了解到帕金森特效药的作用，以及见到王耀德之后，达成初就已经是有所预料了。但是，直到此刻听见王耀德确认之后，他的心中却依旧是掀起了波涛骇浪。 这可是国家最高的科技奖项啊，能够分配到医学行业的名额屈指可数。 每一位获奖者都是有着赫赫声名之人，不能说是七老八十，但最起码也是四五十岁这样年富力强之人。 至于方健… 好吧，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小伙子。 将这个奖项交给他，绝对是破先例了。 不过，达成初立即想到了王耀德的另一句话。 或许，还有更大的惊喜？ 那么，比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还要更大的惊喜又会是什么呢？ 达成初虽然并不是从事医疗研究工作的，但他对这个行业并不陌生。 在华国，能够获得比国家最高科技奖还要轰动的奖项，似乎也唯有那个被全世界都承认的诺贝尔奖了。 能够彻底治疗帕金森综合症的特效药，能否获得这个奖项呢？ 达成初的嘴角微微一撇，这似乎是明摆着的事儿啊。 这一刻，哪怕是久经商场考验的他，对方健也是兴起了浓浓的羡慕妒忌之情了。 方健沉吟片刻，道：“王局长，谢谢您。” “不要谢我，要谢，也是谢你自己。”王耀德哈哈一笑，道：“我只是来通知一下，省得你到时候措手不及。”说完，他转身，对着王梁院士道：“伯父，拜托您了。” 王梁院士微微点头，脸上的笑意始终都是那么的温润和蔼：“其它事情，我会做好的，你放心。” 王耀德点头告辞，临行之前，还是拉着方健的手鼓励了片刻。 当他离去之后，达成初才笑着道：“方教授，恭喜了。” 方健双肩一耸，道：“达经理，第三期实验还没有结束，你恭喜得太早了吧。” “呵呵，看到前两期的实验结果之后，我以为第三期实验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达成初长叹了一口气，道：“方教授，你的运气太好了。” 他的心中可是由衷地佩服，其实新药的出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针对帕金森病症的药物也不少，但按理来说，就算是有新药的诞生，最多也就是对病症有缓解作用。 可是，方健所研究的新药却是一劳永逸地彻底治愈。 非但如此，治愈率还达到了百分之百的恐怖地步。 这样的事情，在达成初的一生中可是第一次遇到。 这算是什么测试啊，简直就是最好的成品药啊。 然而，达成初却不知道，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方健拿出来的，确实属实成品药。 方健眉头略皱，道：“达经理，他们开我的玩笑也就算了，你不必如此了吧。什么方教授，我还是一个学生呢。” 达成初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对，哎，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忙起来了。” “哦。” “小方，成初说得对，你先回n市一趟，我已经吩咐过了，他们会为你准备好毕业证书。你快点拿过来，然后报我的硕博连读。嗯，你把帕金森综合征特效药的资料再整理一下，就算是你的硕士毕业论文吧。”王梁院士突然插口道：“如果你的研究小组在糖尿病方面也有突破的话，就直接博士毕业。” “毕业…”方健微怔，面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达成初呵呵笑着道：“方教授，国家最高科技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获得的，当你登台领奖的时候，最起码要挂着一个教授头衔吧。” 方健暗自苦笑，华国是一个相当注重颜面的国家。 教授这个头衔，在很多时候并不会被人看重。但是，在某些时候，却会成为一些必要条件。 国家最高科技奖啊，那可是国家最顶级的荣誉。这样的奖项，授予教授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退一步，最起码也要有个硕士身份吧。 若是将这个奖项发给一个在校生… 好吧，就算你不要脸，但其他人的脸又要搁哪儿呢？ 难道国家里那么多的教授、硕士们，都不如一个在校生了！ “小方，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快点回去。”王梁院士叮嘱道：“不要耽搁了，争取在第三期实验彻底结束之前完成。” 药物的第三期实验时间有长有短，但是，方健的帕金森特效药效果实在是骇人听闻，根据第一、第二期的实验回馈来看，最多三、四个月就能完成了。 虽说肯定会有着一个长期的追踪时间，但却已经可以公布最终结果了。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完这一切手续流程，其实并不简单。 方健犹豫了一下，道：“老师，合师兄的实验小组…” “不是合安的，是合安与你的实验小组。”王梁院士打断了他的话，纠正道。 方健苦笑一声，道：“好吧，实验小组的研究最近有所突破，或许很快就能…” “这是好事，我相信你，可以遥控指挥完成一切。”王梁院士摆了摆手，道：“去吧，快点做完，我这个老头子也可以放心了。” 看着王梁院士那一副催促的模样，方健也是无可奈何。 在老先生的催促下，达成初陪着方健离开了办公室。 达成初笑着道：“方教授，王老可是交代了，让我从现在起跟着你，直到你回来办完手续为止寸步不离啊。”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道：“那么您看，我们啥时候可以订票了？” 方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给我半天时间。” “行，今天晚上就有飞n市的航班，我去订票了。”达成初毫不犹豫地道：“下午四点，我来接你。” 看着达成初疾步而去，方健则是微微摇头，他当然明白，这对自己而言，是一件大好事，哪怕是对于王梁院士团队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但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是不是有些过了啊！ 一想到老师刚才的那番话，方健的心中就是一阵恍惚。 自己，要当博士了？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以他为荣 方健拿着手中的毕业证书，还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虽说在回到n市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直至将毕业证书拿到手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在许多人眼中视若性命的那薄薄一张证书，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当然，要说这东西没有作用那也是睁眼说瞎话。 这张证书代表了一个资格，是从事这个行业的敲门砖。如果没有这张证书，那么就算你有着通天彻地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在这一行出头。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给你机会的。 但是，这张证书也不是万能的。 医疗行业是一个不断进步的行业，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它的发展也是一日千里。 在许多年前，医疗从业人员们对于许多疾病都是束手无策，哪怕是到了近代史，所谓的外科手术也是有些惨不忍睹的。 但现在医疗行业却逐渐地朝着微创，显微镜手术方面发展，外科手术对人体所造成的创伤已经是越来越小了。 至于内科，那就更是如此。许多困扰了人类数千年的顽疾，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哪怕是无法彻底痊愈，但也有了许多遏制的手段。 当然，在人类的疾病之中，还是有许多绝症存在。 譬如让所有人谈虎色变的癌症，以及各种突发性的急性脑梗、心梗等等。 而帕金森综合症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其中之一了。 虽然这种疾病并不会很快的夺走人们的生命，但是它对人类造成的痛苦，却还要在那些急性病之上。 因为帕金森患者到了后期，无一例外的都会丧失活动能力，需要额外的人手照顾。对病人的生活质量，以及他的亲人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所以，当方健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必然会获得超乎想象的收益。 自己手中的这本毕业证书，就是收益之一了。 “小方啊，听说你已经拜在王院士的门下了？”年洪庄笑眯眯地道。 那个态度之亲热和蔼，一点也看不出他就是医科大的校长，更看不出他此时所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 方健轻轻点头，道：“年校长，这一次能够顺利毕业，真是多亏您了。” “呵呵，哪里的话，这都是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方健在医科大学习也有四年多了，但见到年洪庄的次数其实也是屈指可数。不过，自从他在《自然》上发表论文之后，短短几个月间，就已经与年洪庄打过数次交道了。 而今天，往日里充满了威严的校长大人，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和蔼的邻家大叔，还真有点儿让人无法适应呢。 “年校长，方先生还要去医院看看，我们这就告辞了。”达成初微微点头，道。 “啊，这么快？”年洪庄连忙道：“我已经安排了午餐，怎么的也要吃好午饭再走吧？” “谢谢年校长的美意，但方先生的行程很紧，而且…这是王老的安排。”达成初嘴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拒绝的意思却是相当的坚决。 年洪庄苦笑一声，无奈地道：“好吧，小方啊，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你的母校，你以后得空了，要多回来看看啊。” “好的，谢谢校长。” 方健向他点头致敬，转身跟着达成初离开。 看着他们的车子开出校园，文良材轻哼一声，道：“校长，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他顿了顿，又道：“您悉心给他安排了午饭，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还有胆子拒绝。哼，这样的脾气，进入社会之后，会有人教他做人的。” 年洪庄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的古怪。 文良材是学校政教处的主任，也是他的心腹之一。 在学校里，这个职务也算得上是大权在握了。 有这个政教处主任在学校里，可是给他省了许多麻烦。但是，今天他的表现却有点过分了。哪怕年洪庄知道，文良材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他也不敢接下来啊。 轻叹一声，年洪庄道：“良才啊，你知道方健这一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文良材一怔，连忙道：“校长，他当然是办理毕业证书的。哎，抱上了院士的大腿，什么都好说话啊。”这一刻，他也是有些感慨。 华国的教育质量如何先不去说它，但有一点却是相当严厉的。 那就是读书的年限和毕业的具体时间。可以说，水平越高的地方，就越难造假。 按理来说，王梁院士就算有再大的能量，也很难将手伸到n市来。但是，方健却在这个时间点顺利毕业…这简直就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呵呵。”年洪庄摇着头，道：“你在教育系统工作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里面的严谨？你以为一个院士，就能随便办成此事？” 让方健毕业十分简单，但是在学期中途提前毕业，那就不简单了。 文良材神情微凝，道：“校长，您的意思是？” 年洪庄微微摇头，道：“能够让上级下这个行政命令，可不仅仅是王院士的力量喽。”他转过了头，看向二院的方向，道：“我听说，方健捣鼓的那个帕金森特效药已经进行到具体实验的第三步了，而且效果极佳，至今为止的痊愈率可是保持在百分之百啊。” 文良材嘴巴抽动两下，半是羡慕半是妒忌地道：“校长，他们肯定是挑选了病情最轻的人进行试验。” “就算是病情最轻吧，但这款特效药起码的有用的。”年洪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只要有用，那就行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国家已经有多久没有主动研究出这样的科技成果了。” 文良材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校长，您的意思是，那小子…要飞了？” “他飞不飞我不知道，但或许从此以后，我们可惹不起他了。”年洪庄叹道：“我听说，只要特效药顺利地通过第三次实验，那么今年或明年的国家最高科技奖肯定会有他的一份。” 文良材瞠目结舌，他虽然早就知道方健以后肯定是前途无可限量。但是，这小子今年才几岁啊？竟然有拿国家最高科技奖的可能？ 哪怕是年校长亲口所言，他也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这个奖项，是这个年纪的人可以拿的么？ 年洪庄缓缓地道：“这小子，以后我们学校要以他为荣喽。” 文良材：“…”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再回二院 第二医院，早上，依旧是如常般的忙碌。 医院三个汽车入口处排满了队，只见车辆慢慢增加，却看不到有多少汽车开出去。 这就是所有二线城市三甲医院的常态，交通问题和停车位问题，是老城区顶级医院心中永远的痛。 方健一个人孤身来到医院中，虽然达成初想要陪他同行，但却被方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如今的方健，已经不再是当初刚刚入京之时的那个小家伙了。 虽然没过太长时间，但是现在方健的名气在一定范围内已经有了较大的影响力。 特别是当帕金森特效药展现出傲人的成果之时，他的名字也随着药物的影响力逐渐扩大而变大了。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时间能够证明这款特效药确实具有神奇的疗效，那么这个项目百分之百能够获得诺奖。 哪怕有着东西方的偏见，但若是连帕金森特效药这样的成就都能够被诺奖无视的话，那么这个奖项的公信力将会受到无与伦比的质疑。 当然，其实现在国人对于诺奖的追捧已经少了许多。因为他们大都明白，只要参与评奖的还是白种人，那么其它人种获得奖项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除非是真的获得无可比拟的优势，否则在同等的情况下，只会有一种结果。 不过，这一切方健并不在意，他走进医院，朝着内分泌科走去。 这一次来到二院，除了要了解帕金森项目详情之外，他还有些琐事要办。其中的一件，就是要和内分泌主任商议，搞一个联合研究的名头。 以王梁院士的名义，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是看在方健的面上。只要二院领导不是被驴踢了脑袋，就绝对不会拒绝的。 不过，这件事情谁先提出，自然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方健自然有着自己的考虑。 然而，还没有等他来到内分泌科，就在中途被人叫住了。 “方健？”库远明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方健转身，笑道：“库医生，你好。” “好，当然好。”库远明一脸的惊喜交加，道：“你啥时候回来的？章主任可是三天两头都在念叨你呢。” “刚刚回来二天，在学校里办了一点手续。”方健微笑着道：“章主任现在那么忙，还有空惦记着我啊。” 这句话倒是事实，如今的第二医院神经内科，可是出了一个巨大的风头。因为方健的缘故，所以最终决定，把新药测试放在第二医院的神经内科。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特殊，新药嘛，肯定是需要有地方进行测试的。而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医院了。 并且，在医院里的各种救援设施齐备，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随时都可以进行抢救，能够把最大的不利因素排除到最小。 当然，想要让医院为医药公司兜底实验新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没有过硬的关系，或者打通了门路，那么想也别想。 其实，章飞逸等人最初在拿到新药之时，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那是刘老在背后使力，医院领导拍板的事情，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 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这款特效药的效果竟然是好到了爆。 在看到美好的前景之后，众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般，彻底的沸腾起来。而与此同时，随着越来越多的病人痊愈出院，这款新药的名气也是飞速变大。 第二医院彻底的成了香馍馍，特别是神经内科，接到了超多的进修申请。 而且，那些申请的地方，不再是一些社区医院或者是县区医院的医生了，反倒是越来越多的顶级医院的强势神经内科医生们都发来了申请。 章飞逸此刻绝对是忙得脚不沾地，痛并快乐着。 库远明摆了一下手，笑着道：“方健，你就别逗了，章主任就算忙得不见院长，也绝不会怠慢你的。嘿嘿，你今天过来，肯定是想见章主任对不对？我带你去…” 看着热情如火的库远明，方健也是无奈苦笑。 他肯定会去见章主任，但首先要把正事给办了啊。 可是，库远明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走了，方健也就不好意思推辞了。 算了，先把帕金森特效药的事情解决了吧。 跟着库远明来到了神经内科住院部，让方健感到惊讶的是，墙上的标记竟然变了。 在六号楼的十二层，本来除了神经内科的病床之外，还有着其它科室的病床。但是，现在从墙上标记可以看到，整个楼层似乎都属于神经内科了。 注意到方健的目光，库远明解释道：“方健，我们的特效药已经开始第三期的筛选工作了，院里十分支持这件事情，并且把治疗人选的范围扩大了一倍。这不，为了让我们方便照顾病人，所以干脆把整个楼都腾空给我们了。” 方健抿了一下嘴角，为院领导的大手笔暗暗点了一个赞。 市级三甲医院，已经是这个市最顶级的医院了，在这里的每一张床位都是紧张的，不管哪一个科室都是如此。 虽说不同科室也是有着轻重之分，但是想要抢其它科室的一张病床，那绝对是断人财路的行为，要被人拼命的。 但院领导就是有大魄力做出这样的决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眼光确实称得上是高瞻远瞩的了。 当然，那些被抢了床位的科室又要如何补偿，那就是轮到院领导们头痛，至于方健和神经内科的人，都是只有窃喜的份儿。 “章主任，您看是谁来了。” 库远明还没有走到主任办公室，就扯开嗓门大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不知道里面在开会么？”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怒斥说着，正是副主任医生苗汉良。然而，他立即就看到了库远明身后不远处的方健。 微微怔了一下，苗汉良的脸上立即就像是变脸般的绽开了浓浓的笑容，他大笑着上前，高声道：“哎呦，方健啊，啥时候回来的，快来快来。” 他竟然是伸出了双手，就连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弯了下去。 而他的叫声立即惊动了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几乎就在同一刻，以章飞逸为首的众人都走了出来。 在见到方健的那一刻，章飞逸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方，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章飞逸的心中感慨万千，实在是难以形容。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热情款待 方健与章飞逸等神经内科大夫们见面之后，这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他们的热情。 特别是在他们的眼眸中，方健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当然，这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妒忌等负面情绪。或许在有些人的心中总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觉得这些成绩应该由他们获得。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却不肯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努力，每天只是想着天上掉馅饼或者是坐享其成。 不过，能够成为医生的，基本上都是学霸级人物。而且，在医生队伍中绝大部分人都是有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哪怕在这个行业干得时间长了，这颗心已经很少激动，可初心却是不会改变。 所以，对于方健这个能够研发出帕金森特效药，造福全人类的家伙，大部分人还是十分钦佩的。 章飞逸亲自陪着方健检查病房，并且详细介绍与之对应的数据。 于是，医院里很罕见的一幕出现了。 在以章飞逸为主的一群中老年白大褂们，围绕在方健这个小伙子为中心，开始了医院的大查房。 也只能说方健今天来的日子就是周一，所以凑巧赶上了。 而对于方健来说，亲眼到病房看一看效果，其实比单纯的看各种总结汇报资料要好得多。所以，面对章飞逸的邀请，他就没有拒绝。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章飞逸竟然真的放下了科室大主任的架子，就像是一个小医生般跟在他的身边介绍每一位病人。 就连大主任都这样了，其他医生还能怎么办？ 哪怕是为了不让大主任在以后给你的工作添麻烦，他们也唯有挖空心思的去拍马匹了。 于是，这样的组合落在病人们的眼中，那就显得相当的奇怪了。 “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那可是章主任啊。” “是啊，章主任现在可是炙手可热，连他都要恭恭敬敬的，这是魔都来的吧？” “肯定是首都来的。” 病人们不知所谓，所以议论纷纷。 方健的耳力远胜常人，听了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收敛心神，逐渐的投入到了对每一个病情的分析研究之中。 此时，他所面对的绝对是第一手资料，所有病患服用特效药之后有什么反应，都清晰的记在病历之中。而更重要的是，方健现在是面对面的观察，自然有着更为深刻的体验了。 检查了十来床病人之后，方健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从这些病人的资料中看到了医院的用心良苦。 因为这里的病人并非同一病情，在帕金森病情上有轻有重。很显然，医院是打算下真功夫，彻底的挖掘这款新药的潜力。 方健最初还有点儿担忧，他们为了面子，所以特别筛选病情较轻的病人。 但现在，他就完全放心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有着前两次大规模实验之时良好的数据表现，才让院领导等人对此动心了。否则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经过一上午的辛苦，查房终于结束，而从目前反馈来的情况看，特效药的效果依旧坚挺。 方健在上午查房之时，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各大医院选派来的进修生。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章飞逸一脸的得意，因为来这里进修的，可不乏顶级医院的顶级科室医生呢。 毫无疑问，这些医生就是冲着帕金森特效药来的。 当他们知道方健的身份之后，在惊讶之余也是一个个上来问候，如果不是章飞逸最后急了，拿出了大主任的魄力赶人，还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方健，快点中午饭点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吃饭。”章飞逸大笑着说道。 “这个…” “哎，就是一顿饭嘛，我还可以向你汇报一下所有的总结呢。”章飞逸笑呵呵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给特效药定性了。不过…”他顿了顿，道：“我们的报告交上去，部里什么时候批下来，那就不好说了。” 方健微微一笑，道：“章主任，只要医院的程序完美走过，其它的就交给我了。” “哎呦。”章飞逸一拍脑门，笑着道：“你看看我，都忘了你的老师是谁了。” 有王梁院士给方健站台，只要方健能够拿出真材实料的成绩，那么谁也休想摸得去。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笑容的吕建德走了进来，董乐昕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对着方健微微点头。 “章主任，方健来了啊。”吕建德笑问道。 章飞逸脸色一沉，道：“老吕，今天方健过来，是为了检验我们科室的实验结果，你可别动心思啊。” “呵呵，你这家伙，不就是想要在研究人员的名额里占一席之地嘛。”吕建德笑骂道：“这可是诺奖项目，你就别想太多了。” 章飞逸的脸色微微泛红，瞅了方健一眼，却没有说话。 方健顿时心知肚明，怪不得章飞逸对自己竟然如此的客气热情，这样的跪舔，原来是想要一个研究人员的名额啊。 以章飞逸如今在二院的地位，如果不想走行政路的话，其实已经算是走到头了。 但是，如果他能够在这个项目中露一下脸，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功劳，都足以大书特书。 那么，他以后能够走到哪个位置，就真不好说了。 这是关系到章飞逸切身利益，而且还是终身受益的事情，怪不得他有些绷不住了。 吕建德熟络的拍了一下方健肩膀，道：“小方啊，你现在好歹还是我们内分泌的大夫，怎么样，回来后不过来转转？” 方健连忙道：“吕主任，我这次回来确实想要见您，还有一个项目想要和您谈谈呢。” “哦，什么好项目，不会是你研究出了糖尿病的特效哟吧。”吕建德笑眯眯的问道。 如今方健在王梁院士的指导下，正在进行糖尿病特效药的研究，这件事情早已是众所周知了。吕建德虽然不是研究人员，但出于对方健的关心，自然不会例外。 不过，他这么说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以为，那么短的时间内，方健等人就会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然而，方健却是微微一笑，道：“吕主任，您竟然得到消息了啊。” 吕建德：“…” 第一千一第百零九章 跪舔 院长办公室中，朱信宏笑眯眯的听着吕建德的汇报。 虽然此时吕建德还没有来得及拿出书面文字，但单是听到他讲述与京城王梁院士的合作，就已经让朱信宏乐得找不到北了。 第二医院在n市中，当然是首屈一指的医院，甚至于有希望竞争一下市级最强医院的称号。 嗯，虽然不至于是全科全市第一，但最起码如神经内科那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了。 但是，不管第二医院有多强，最多也就是市一级的顶尖医院。和京城、魔都这样城市的大医院相比，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这一点，并不是他朱信宏努力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事情。 虹吸效应无论放到哪里去，都是必然的现象。国家越发达，生活水平越高的地方，这种效应就越发的明显。 但是，你也不能因为顾忌虹吸效应而不发展吧… 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而王梁院士是什么人？哪怕是在京城，他也是有着赫赫声名。 按理来说，哪怕王梁院士想要找某个单位合作，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第二医院的头上。因为有着太多太多的医疗单位会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来争抢这个名额的。 可是，如今吕建德带来的消息，却像是天上掉落的馅饼般，砸的他晕乎乎的，有些难以自控。 哪怕他明知道吕建德不可能骗自己，但却依旧有些怀疑。 “老吕啊，你确定这件事没跑了？” “是啊，肯定没跑，这可是方健亲自说的。” “哦，方健？”朱信宏的眼眸发亮，道：“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就在不久前，神经内科的章主任可以为我作证。” “章主任？”朱信宏愣了一下，豁然明白过来，道：“方健回来了？” “是啊。”吕建德笑呵呵地道：“那小子放心不下特效药的使用情况，所以回来看看。“ 如果方健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感到哭笑不得。他来二院，原本是想要找吕建德谈谈合作的事情，没想到被老同事一把抓住了，然后在神经内科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 好不容易吕建德找到了他，刚刚说了一个大概，就又被章飞逸拖去吃饭。 如果是其他人，方健未必会给这个面子。但是，方健初入二院之时，章飞逸就对他异常看好，甚至于不惜以主任的身份向医院申请破格录取。 这份情方健始终都记在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所以，当章飞逸竭力邀请之时，方健也就不好推辞了。 “哦，他不放心也是有情可原，不过我相信老章，一定会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朱信宏顿了顿，道：“方健现在还在么？已经到饭点了，我请他吃顿饭。” “哎，章主任已经拖着他出去吃了。” “这个老章，怎么老是喜欢自作主张。”朱信宏不满地道：“方健这样的学者回来，应该由院里安排才对。” 吕建德张大了嘴巴，心中暗道，方健算什么学者啊？ 不过，仔细想一想，他虽然还是一个实习生，但所取得的成就却远远的超过了任何人。 即将和二院联合的糖尿病项目就不说了，单是那帕金森特效药所展现出来的功能，就足以当得上学者的称呼，也足以配得上任何的待遇了。 这一刻，他竟然有着一丝难以描述的感慨。 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还是老了。 朱信宏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道：“走。” “呃？”吕建德讶然问道：“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方健了。”朱信宏快速的道：“这个项目不能拖，要以最快的速度敲定。走吧。” 章飞逸虽然没有邀请院长，但是朱信宏想要找到他，还是很容易的。 半个小时之后，当朱信宏出现在酒店包厢里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欢迎。 然而，当方健想要让出主位的时候，朱信宏就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了。 他虽然是二院的院长，并且现在院里还有着一个国家都关注的帕金森特效药实验项目，但他却更加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给他带来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犯下最基本的错误呢。 重新排位坐定，朱信宏随便喝了几杯，道：“方老师啊。” 章飞逸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儿直接喷出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做已经表现的足够卑躬屈膝了，但没想到院长大人更加的跪的彻底。 方老师都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院长，您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老师。” “哎，别的不说，就凭这帕金森特效药，这个老师就当得起。”朱信宏大手一挥，道：“方老师今天检查，感觉怎么样？我们医院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方健无奈，道：“朱院长，医院里已经安排的非常好了，我替广大病患们感谢您。” “别别别，要谢也是我们谢您啊。”朱信宏客套了几句，终于道：“方老师，听说您还想要找老吕合作？” “是啊。”方健微微点头，道：“我以前在二院工作的时候，蒙吕主任和董乐昕医生的照顾，并且与他们合作习惯了，所以…” 朱信宏秒懂这句话的意思，方健是说，这个项目是他给吕建德和董乐昕的福利，二院要这个项目可以，但必须要用这两个人。 “好，既然方老师这么看得起我们医院，我们医院当然要全力以赴的支持。”朱信宏朗声道：“老吕，你和董医生多辛苦一下，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们了。” “是。”吕建德笑呵呵的说着。 董乐昕在一旁早就是眉开眼笑。 他似乎是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在眼前慢慢展开，凭借这个项目，足够他吃一辈子了。 酒席结束，方健拉起余惠亮，谢绝了众人的挽留，两个人搀扶着离去。 朱信宏想了想，道：“老吕，这个年轻人是…” “他是方…老师的同学余惠亮，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听说还有合作的关系。余惠亮的父亲就是帕金森特效药的生产方。” “哦，这样啊。”朱信宏点着头，道：“老吕，我觉得我们的医疗队伍要放开心胸，尽可能的做好后备队伍的培养，你说对不对？” 吕建德重重点头，道：“院长，您说的太对了。” 董乐昕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中暗道，吕主任，您也坠落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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