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生死绝恋 - xp1024.com
《双世生死绝恋》


第一章 订婚当日 橙溪被绑

橙溪和耀喆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橙溪早就认定了耀喆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守护者。双方都是财力雄厚的经商家庭,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天是橙溪和耀喆订婚的前一天,两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幻想着明日将是一个何等幸福的日子。

这时,耀喆的电话响了,耀喆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瞬间幸福帅气干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他不情愿的滑动了接听键。

“喂!肖总,订婚快乐啊……”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汪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那只是个误会,你要的200万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耀喆一脸哀求的说。

“200万?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只值200万吗?告诉你,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你,是你肖耀喆。”

“早就告诉你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心里爱的人只有橙溪,拜托你,不要闹了好吗?”

“肖耀喆,你果真如此狠心,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明天……明天……我会送你一份大的订婚礼物……”说完,汪淋果断的挂掉电话。

“喂喂喂……”耀喆急急忙忙再打过去,手机里一直重复的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耀喆将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冲进洗手间打开水开关,让冰凉的水淋在自己的头上。耀喆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找不到汪淋的下落。

耀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本来前几个小时还期待着明日的到来,可眼下,他有一个取消订婚典礼的想法,可内心对橙溪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又不得不舍弃这个想法。

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在橙溪的脸上,她睁开双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白皙美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接下来,就是化妆师闺蜜妈妈们围着她转,画的画妆,拿的拿衣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耀喆早早的来到了酒店,站在早就布置好的订婚场地,看着满目的鲜花,看着这散发着喜庆的红毯,内心忐忑不安。昔日阳光帅气的他,霸气睿智的他,如今却像一直待宰的羔羊。

橙溪让爸爸妈妈先去了酒店,说自己要去取一份礼物再去酒店。一份特地为耀喆准备的礼物,她知道耀喆平时喜欢收藏古董,所以花了好大心思才找到一个满意的,是一个玉挂件,正面刻着八卦五行,背面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传说是清代一个著名的国师的贴身物件,更有甚者说此物能让天地变色,有逆天改命的神力。

从古董店出来,橙溪就催着司机加快车速,就怕自己去晚了。

就在一个交叉路口,两辆车突然前后夹击开过来,迫使司机不得不紧急停车。前面车里走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司机把头探出车窗外,骂道“会不会开车,不要命呐!赶着投胎去呀?”

其中一个男人从腰间掏出枪,指着司机的头说:“别动,动就一枪打爆你的头。”司机立刻举起双手趴在方向盘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另一个男人打开后车门,将橙溪从车里拖了出来。“你们是谁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啊?”那男人没理她,直接把她拖到另一辆车上,以很快的车速开车离去。

司机颤抖着双手拨通橙溪爸爸的电话,酒店里正纳闷的橙溪爸爸赶快接通司机的电话:“喂,老刘,橙溪怎么还没到啊?”

“董事长……小姐被人……被人绑架了”司机用颤抖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橙溪被绑架了。”橙溪爸爸故意压低声音重复了司机的那句话。站在旁边的耀喆听到这句话,如雷灌顶。双方父母都急得跺脚,耀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理智的双方父母商量后,决定先稳住宾客,再去想办法找橙溪。橙溪爸爸走到台上拿起麦克风:“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溪溪突然身体不适,没办法准时参加订婚典礼了,抱歉了,可能典礼要推后举行,还请各位亲朋好友好友们多多包涵。”

橙溪被带到了一间破房子里,洁白的礼服早已沾满污垢。隔壁房间传来两个男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橙溪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寻思着看有没有办法逃走。

很快十多个小时过去,也没接到绑匪打来的电话,失联时间又没达到报警要求,他们只能等待。

第二章 误入古墓 橙溪穿越

耀喆抱着手机拼命的打汪淋的电话,可一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就在耀喆接近万念俱灰的时候,电话终于打通了,他急切的问汪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绑走橙溪的?”

“哈哈哈……你终于主动给我打电话呐!”汪淋抚摸着耀喆的照片笑着说。

“你到底想怎样,你和我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橙溪牵扯进来,你快把橙溪放了。”

“放了,放了,呵呵……凭什么?凭什么?”汪淋吼到。“要放也可以,除非你立马和我结婚。”

“不可能,其它什么都可以,这件事绝对不行。”耀喆很肯定的回复汪淋。

“好啊!我先毁了她的容,然后再把她卖去云南,让她好好的去当她的新娘子,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到底是答不答应,对了,别想着报警,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死过一次的人了,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汪淋脸上露出像疯子一样狰狞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你千万不要伤害橙溪。”耀喆担心橙溪的安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那明天早晨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还有在一个星期之内给我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汪淋挂掉电话,近似疯狂的开口大笑起来。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屋外传来青蛙呱呱的叫声,另一个房间也没有了声音。橙溪借着墙上一个生锈的铁皮磨断了手上的绳子,解掉脚上的绳子,轻手轻脚偷偷打开房门,两个男人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困了,趴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橙溪本想掉头就跑,没想到用余光瞄到桌上装玉的盒子,盒子打开着,玉完好无损的放在里面。橙溪回头拿了玉,就朝门口跑。

屋外一片漆黑,四周也无一点灯火,脚下是一片绿野。虽然天很黑,橙溪还是能准确的判断前方是一大片树林,她拼了命朝树林跑去,一刻也没敢停下,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早已是大汗淋漓。突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她本以为是掉进了枯井里,可没想到这是一个古墓。她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说:“还好有这堆杂草,不然肯定会摔死。”

说来也奇怪,橙溪手中的玉突然发起亮光,像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一样,把周围都照亮了。橙溪很是惊讶,借着玉的亮光开始摸索着向前,地道的墙壁上刻了一些很奇怪的花纹,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来到一个很空旷的房间里,房间中央放了一口棺材,棺材前立了个石碑,上面写着“亡者佟佳莹莹之棺”。

橙溪吓得倒退了几步,摔在一个石盘上,突然石盘转了起来,感觉整个墓都要塌下来了一样,片刻间她就晕了过去。

当橙溪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前是一堆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自己身上也穿着奇怪的衣服,就连周围环境也好奇怪。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她差点叫出声来。

“王公子50两,陈公子80两,刘员外200两,还有出更多的吗?这可是我们家莹莹第一次挂牌哟!如假包换的黄花闺女哦!”一个年龄有点大,但风韵犹存的女人在那里比划着。

没有人再吭声,那个所谓的刘员外,扔掉手中的折扇,跑上台子抱起橙溪就往楼上走。

橙溪本能的拼命挣扎,让眼前这个*的男人放她下来,可这个刘员外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嘴里一个劲的念叨:“小美人,别怕,待会儿我一定会温柔一点的。”

橙溪气的啊,一个巴掌给刘员外飞过去。

可没想到这该死的刘员外却并没生气,抱着她踹开房门,嘴里还念叨:“有个性,我喜欢……”

一进门,刘员外就脱下外衣,向橙溪扑了过来,一把就扯破了橙溪的外披。

“美人,你别跑啊!来,到我这里来,来,过来,亲一个……”刘员外一边叫着一边追着橙溪。

的确,橙溪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红润的双唇,两颊一对浅浅的的酒窝,标准的倒三角脸型,再加上一身白皙如雪的肤色,即使不算倾国倾城,也是少有的美女。

慌不择路的橙溪跳上一扇邻街窗户,指着刘员外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刘员外反应,橙溪一不小心翻出了窗外。

正巧路过的大将军赫柏见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接住橙溪在半空中转了两圈平安落地。

看到眼前这张脸,橙溪惊呆了,浓眉,透着霸气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轮廓清晰的双唇,怎一个帅字了得,比起那些大明星简直胜过一百分。

“没事吧,姑娘?”赫柏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但毫不影响那股阳刚之气。

“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橙溪害怕的指向刘员外探出窗外的头说到。

这时,留春院的老鸨带着一群护卫跑了过来。“死丫头,不想活呐!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还不过来……”老鸨恶狠狠的指着橙溪说。

赫柏拔出随身佩带的宝剑,指着老鸨的鼻子怒言:“天子脚下,岂容你们如此无法无天,想逼良为娼不成?”

“将军冤枉啊!冤枉啊!我这里有卖身契,是他父亲亲自把她卖到我们留春院的呀!”老鸨一边说,一边叫丫鬟取来卖身契。

赫柏回头再瞄了橙溪一眼,这脸明明就是他亡妻的脸,他双眼竟情不自禁的泛起了泪花。

“我赎她,多少银两?”赫柏肯定的说。

老鸨自言自语的算了一算,开价1200两,赫柏把自己的银袋摔给老鸨,“这是200两,算是订金,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还请老板不要为难姑娘。”说完,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第三章 为保清白 卖艺求全

看着赫柏离去的背影,橙溪心里想到:帅哥哥呀!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哦!我的生死就靠你呐!

橙溪被拖回留春院,老鸨命人给她换了新衣,又让丫鬟给她补了妆。橙溪正暗暗窃喜,有如此待遇也不错。

“死丫头,还不出去给我接客,想白吃白喝呀!”老鸨气冲冲的吼道。

“刚刚那个帅哥不是说了会来赎我吗?为什么还要我去接客?”橙溪很是不服的说。

“我的姑奶奶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千金大小姐吗?人家凭什么赎你,施舍你200两,那不过是为了顾及他的面子,这就是你的命,想开些,赶紧接客去。”老鸨指着橙溪的头说。

橙溪想:原来古代的帅哥也这么不靠谱呀!真是的,别人也是穿越,我也是穿越,别人都是穿越到皇宫王府什么的,我却偏偏来到这青楼,也真够背的。

“老板娘,我们商量个事呗,卖艺不卖身行吗?”橙溪拉着老鸨的手撒娇说。

“卖艺不卖身,那你倒是说说你会些什么才艺啊?琴棋书画,你精于哪一样啊?”

“啊……嗯……琴棋书画我都不会啊!……嗯……唱歌跳舞行吗?”

“唱歌跳舞,那你唱一曲来听听啊!”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完了完了,橙溪忘记自己这不是穿越了吗?这些歌她们都不懂得欣赏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灵机一动,“有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配上在学校学的民族舞,还真是歌甜舞美。

真没想到,橙溪就这样蒙混过关,她绞尽脑汁,把李玉刚的《贵妃醉酒》《国色天香》《枉凝眉》统统给从脑海里翻了出来,配上她甜美的声音,她很快就成了卖艺花魁。

而耀喆他们这边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在墓里找到了橙溪,可是送去医院就一直昏迷,医生替她做了全面检查,除了有些脱水,脑啊心脏啊什么的都一切正常,医生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耀喆日日都来看橙溪,每天都给她讲他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医生说了这样有助于她的苏醒。

汪淋偷偷的跑来医院看耀喆,被耀喆撞个正着,耀喆拖着她要带她去公安局。汪淋恶狠狠的摔开他的手,“好啊!你带我去啊,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你肖耀喆是什么样的人,告诉你,我怀孕了,这就是你肖耀喆负心的证据,到时候我看你父母的脸往哪里放。”

“怀孕了,怀孕了……”耀喆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脸色苍白,他松开了汪淋的手,呆呆的站在那里,连汪淋逃走也没有察觉。

很快三天期限就过去了,橙溪还是满心期待的等那将军前来赎她。三天,四天,五天,已经第五天了仍不见将军身影,她有些失望。

第六天将军府终于派人来赎她,她跟着前来的人到了将军府。

在这偌大的府院里,家丁丫鬟们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好像并没有谁太在意她的到来,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大厅,主坐位上坐着一位鬓角有些微白的老太太,客坐上坐着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但并未见到蒋军身影。

“老夫人,这就是将军在回京途中,从劫匪手里救下的姑娘。”

“模样生的的确清秀,难怪会招惹事端。”老妇人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橙溪。

“和死去的表嫂的确很像,难怪表哥会多管闲事,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狐狸精变的。”

橙溪有些生气,这女的说话怎么这么损啊,居然说她是狐狸精。

“也罢,也罢,随了赫柏的心愿吧,整理一间客房,带她下去休息吧!”

橙溪直到现在才发现,古代的生活尽是如此的乏味,一天到晚,除了吃吃喝喝,真的就找不到别的乐趣了,手机也没一个,电脑也没一台,她感觉自己就快发霉了。

进将军府也快两个月了,连将军的面都没见到过。

终于不久后的一天,管家传来将军凯旋而归的消息,橙溪才明白为什么一直见不到将军身影。

赫柏一进府门就去找橙溪,给她带了好多新衣服,新首饰,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橙溪很开心。可每天就这么吃吃喝喝,涂涂抹抹也不是办法呀!橙溪脸突然拉了下来。

将军很快读懂了她的心思,“我不在的数月,莹莹姑娘想必是闷坏了吧,明日我同八王爷去打猎,莹莹姑娘可愿一同前往?”

“我不叫莹莹,我叫橙溪,这个不是我的身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的,现在我的三魂七魄就住在莹莹的身体里,所以这不是我,哎……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就叫莹莹吧!毕竟这个身体是她的。”

“我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从今以后即便粉身碎骨,也必定护你一世周全。”

橙溪有些糊涂,但赫柏那深情的眼神,盯得她哑口无言,好吧!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他们早早的起来,橙溪有些小激动,赫柏早已备好马匹,打猎用品,出发前赫柏还亲自去橙溪房里送药,说是防蚊虫的。

“莹莹姑娘可会骑马?”

橙溪摇摇头,赫柏一把将她扶上马背,马开始奔跑起来,长这么大,橙溪还是第一次骑马,她稳稳的抱住赫柏的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下马去。

现在橙溪终于明白,策马奔腾是件何等潇洒的事。到达目的地,赫柏和王爷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简单的向王爷介绍了一下橙溪。叮嘱橙溪不要跑得太远,怕她迷路,并命人随时跟着她保护她。

赫柏和王爷带上弓箭,骑马向树林里跑去。

橙溪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气,大自然的空气真好。

橙溪的脑里突然一遍又一遍浮现逃跑时的情景,一种回家的欲望又一次涌上心头。

橙溪向树林里走去,好熟悉的感觉,她突然发现这分明就是她穿越过来的那片树林。她开始疯狂的寻找,可怎么也找不到佟佳莹莹的墓。

第四章 吸毒血 双别离

橙溪问了跟在身后的两名随从,随从告诉她附近根本就没有墓。

不对啊!明明就是这里,为什么会没有墓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橙溪心里现在有一万个为什么。

她甩掉了随从,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啊!”她腿上多了两个血孔,一条蛇飞速的逃进了草丛。“救命啊……救命啊……”

不远出的赫柏听到呼救,着急的向这边找来。一看到嘴唇发紫,面色苍白的橙溪,他毫不犹豫脱半蹲下身,一口一口的为橙溪把毒血吸出来。

意识有些模糊的橙溪,看到眼前这个深情的男人,内心有些感动。

回到帐篷里,赫柏为橙溪敷了药。由于橙溪受伤,他们不得不结束打猎各自回府。

没想到回府途中,下起暴雨,虽然随从以最快的速度支起了帐篷,赫柏和橙溪也淋得如落汤鸡一般。雨一直下个不停,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橙溪可能由于余毒未清,再加上又淋了雨,一直高烧不退,“冷……好冷……”帐篷里明明生了火,橙溪还一个劲的叫冷,赫柏把自己衣服脱了给她披上,她还是叫冷,整个身体缩成一团。

赫柏将她拥入怀里,迷迷糊糊的橙溪,躺在他怀里熟睡了过去。赫柏轻抚她脸颊,眼神温柔得能融雪。

回到府里,赫柏每日为她煎药换药,一日三餐都亲自下厨为她准备,她要是打个喷嚏,赫柏都要问好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了风寒……

这哪里是个将军呀!就是暖男一枚呀!

只要不处理军务,赫柏随时随地都陪在她身边,春赏桃花,夏游湖,秋逛花灯,冬赏雪。平时还教她写字画画,抚琴对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这样在外能逐寇保国,在内能无微不至的男人,又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女子能不动心。

橙溪却不敢,因为她知道,赫柏爱的不过是莹莹这副皮囊罢了,不是属于她的爱情,她也不可以,因为还有耀喆在等她。

赫柏也经常带橙溪去猎场,因为橙溪告诉她,那里可以让她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家。橙溪有时候也感觉奇怪,明明爱她,怕她离开,却还傻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带她去找。

不久,接到皇帝下的圣旨,边疆乱事再起,命赫柏前去平乱。

离别在即,赫柏抓着橙溪的手说:“此去我若血染沙场,你便找个好人照顾你,我若能平安归来,愿能继续护你一世周全。”

橙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赫柏已转身离去,此时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舍。拿着赫柏送给她的玉,和穿越过来能发光的那个玉一模一样,她竟然哭了。

将军离开了多久,她也记不清了,只是每天都习惯性的去猎场走走,回忆和他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他为她种下的桃花,已由走之前的盛开,变成了满树硕果。

一日,老夫人招她前去,平日老夫人对她也还算好,不冷不热,就是那个所谓的表小姐有些刻薄,总是说些很刺耳的言语。

“莹莹姑娘可有意中人?”

橙溪想了片刻回到:“没有,没有。”

“那是甚好,我便赐你佟佳姓氏,以后就叫你佟佳莹莹,你也可以同表小姐一起尊称我一声姑母。”

橙溪想莫不是要上位了,升级为小姐了,大好事呀!有何不可,她连连点头示好。

老夫人让丫鬟们为她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新装,还找来了画师为她画像。连平时刻薄的表小姐,也在一旁不停的夸她长得漂亮。

好久橙溪才想起来,“佟佳莹莹,佟佳莹莹……这不是墓里那个死人的名字吗?不会这么巧吧?”她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夜彻夜未眠。

之后的几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唯一一件,就是那日在大街上碰到一个相师,橙溪问他她怎样才能回家,相师告诉她“死也,魂归也……”神神秘秘的,她现在也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圣旨到……”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把橙溪从梦里惊醒,随后就是一大群人来给她梳洗打扮。

她被接到一顶轿子里,好大的排场啊,好多人,好多轿子,“姑母,我这是要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好地方,你要记住,你现在叫佟佳莹莹,是我佟佳敏蕊的侄女,千万勿忘。”

“你就放心吧!在大学里我可是出了名的记忆王,绝对不会忘。”

马车行了好久,橙溪在轿子里累得睡着了,当她再睁开双眼,掀开帘子那一刻,把她下了一跳,怎么跑到皇宫里来了。从小她爸爸就经常带她去故宫里边玩,她可以确信这绝对就皇宫。

“都下来吧!”

轿子里走下来的全是美女,完了完了,莫不是选秀女吧!一入皇宫深似海,别说回现代了,估计连赫柏都见不着了,橙溪这才开始着急。

“告诉你们啊!虽然你们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可到了这里就得懂规矩,好好的练习宫规礼仪,要是有幸被皇上宠幸,那就万人之上的主子,它日相见我还得低头拜见。”那个公公阴阳怪气的在那里唠叨。

“如果得不到宠幸呢?”

“放心,你们都是储秀,即使当不上主子,也不会为奴为婢的,只会在宫里待到终老。”

什么达官贵人嘛,明明就是青楼的一个艺妓,橙溪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把她选进来。

“你们是不是搞错呐!为什么会把我选进来?”

“你叫什么?”

“佟佳莹莹”

“佟佳莹莹,赫柏将军府,佟佳敏蕊的亲侄女,已故佟佳敏凯将军之女,还有画像,不可能有错。”

橙溪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夫人那么好心赐姓,原来是偷龙转凤啊!

既来之,则安之,橙溪望着熟悉的皇宫,比她在北京看到的好像差异挺大,多了不少生气。她在心里祈祷赫柏一定要平安归来,这样才可以来救她啊!

第五章 初遇湘妃 邂逅皇上

第二日,宫里的礼仪掌司前来带她们去习礼仪。

路过一个庭院外,一个侍女跪在那里,一边磕头嘴里一边叫娘娘饶命啊,一个主子模样的女人在那里辱骂着,一个耳光响亮的飞了过去。

“该死的奴婢,竟敢勾引皇上,给我刨去她的双眼,拖出去杖毙。”

橙溪一听,想跑过去评理救人,被礼仪掌司给挡了回来,并赐了她几个耳光。

昔日,有将军的百般呵护,橙溪被宠的似只温顺的兔子。今日,没了将军在身旁,橙溪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性,又被硬生生的给唤醒。

晚上,橙溪躺在床上,捂着还微肿的双脸,哭了起来。长这么大,连她父母都没有打过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她开始怀念在将军府的日子,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将军那样护她,好想回去。

反正也睡不着,她起身想到处走走,本来就在故宫里玩耍着长大的她,对这偌大的皇宫倒也不算陌生。走了许久,两腿也实在累得挪不动步了。

抬头一看,竟来到“太和殿”跟前,皇帝召见文武百官的地方,橙溪的好奇心让她推门而入。

龙椅,以前在故宫里只能远远瞄一眼的龙椅,她鬼使神差的向龙椅走去。

“哇,太精致呐!太漂亮呐!龙椅竟然长这样啊?”她抚摸着龙椅,竟坐了上去。

“好大呀!这是床还是椅子呀!”乏困的橙溪直接躺了上去,估计是太困,这一躺她竟然睡着了。

皇上被边关战事困扰,难以入睡。一人独自逛到太和殿来,入门那一刻把他吓了一跳。他的龙椅上竟躺着个女子,他心中怒火烧起。

“大胆,哪来的奴婢,竟敢躺在龙椅上睡觉?”皇上怒言。

从睡梦中惊醒的橙溪,从龙椅上滚落在地。

“你谁啊?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想吓死人啊?”橙溪从地上爬起来,生气的问。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皇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是谁。

“对啊?你是谁啊?”橙溪围着皇上转了一圈,点头说。

“我……我乃皇上……皇上的贴身侍卫,你可知坐龙椅是死罪。”皇上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充满了好奇。

“原来是侍卫啊,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哪来的死罪,我又没得罪你,你不会要我死吧!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帮帮我吧!”橙溪装出一脸无辜样,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那你又是谁啊?要我帮你,总该要我知道你是谁吧?”皇上一脸好奇的问。

“我啊,我是刚入宫的储秀,哎,你要不要坐一下龙椅啊,挺舒服的。”说着说着,她把皇上给拉上了龙椅,“哈哈……你也坐了龙椅了,看来你不帮我都不行呐!哈哈……”

皇上摇头一笑,“告诉我,你姓谁名谁?”

“佟佳莹莹,再见……”转身挥手离去。

次日,就传来圣旨,橙溪莫名其妙就被封了答应,还赐了住处,华服首饰。

大家都争先恐后来问橙溪,都想问个究竟,她是怎么被皇上看上宠幸的,她还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呢?又去哪里给她们讲个究竟。

当然,皇上又宠幸新人,最好奇最急的还是他的那些后宫妃嫔们,橙溪的住出,今日那可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让橙溪映像最深刻的,就属那湘妃,一看那打扮一听那声音,橙溪一见就认出,这就是前日那个恶女人。

一来就给橙溪来了个下马威,橙溪看着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竟忍不住把那天的事挑了出来。湘妃一听,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如此质问她。狠狠的飞了个耳光过去,旁边的什么妃呀嫔妃呀昭仪什么的,没有一个上前吱声的。

“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指责我如何管教奴婢,我堂堂正二品湘妃,你一个小小的从十品答应,是谁给你的胆子。”湘妃怒目相对。

橙溪恨的咬牙切齿,但她心里也明白,如果现在反击,她肯定会被弄死,电视里看的关键时刻还得先明哲保身。

晚上,皇上来到了橙溪的住处。他喜欢和这个大大咧咧的,说话奇奇怪怪的女子待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假情假意。

“你的答应,是我向皇上给你求来的。”皇上对她讲。

“多管闲事,谁稀罕,谁会喜欢这个犯了N次重婚罪的人。”

“这样我才有机会见你啊,不会每次都去太和殿找你吧!”皇上含情脉脉的盯着橙溪。

“好吧,看在你为人还算不错的份上,你这个朋友我交。”橙溪伸手去同皇上握手。

就这样日复一日,皇上夜夜前去,再也没有翻过别的女人的牌。

后宫那些寂寞的女人,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的冷落,于是,橙溪都住处越发的热闹起来。

每个妃嫔们都各怀鬼胎,当然最最忍受不了的,当属那个湘妃,在自己的寝宫里大摔大砸。旁边忠心的侍女小碧看到湘妃如此痛苦,于是心生一计,“娘娘,奴婢有一计,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明日,不是太子的生辰吗?到时候后宫妃嫔应该都会去……”小碧给她出了个一箭双雕之计,即能杀了太子,又能除了眼中钉。

第二日,太子生辰宴如期举行,湘妃她们也万事俱备,就欠橙溪这个“东风”前来。

可是橙溪迟迟未来,眼看太子就要吃下那有毒的点心,湘妃主仆心里紧张的不行。

她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根本就没让橙溪来参加这个宴席,皇上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就阻止了她前来,皇上只想心烦的时候有个去处。

还好最后一刻,太子贪玩说要去放风筝,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两个太监跟着太子去了御花园放风筝。

橙溪在房里闷得慌,自己独自前去御花园逛,看着水里自由的鱼儿,她又想起了将军。

太子的风筝突然断线,太子拼命的跟着风筝追去,风筝从橙溪眼前飞过,掉在了水中央。太子追过去,一不小心冲进了河里。

第六章 百口莫辩 入水牢

学过游泳的橙溪见状,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太子脚下被什么东西套住了,橙溪怎么用力也拉不动。

匆忙赶过来的两个太监,赶紧大呼:“来人啊,来人啊……太子落水了,太子落水了……”

附近正在参加宴席的人都赶了过来,皇上立即命人下水救人。

可惜由于在水里耽误的时间太久,太子救起来就一直昏迷,太子额娘哭得死去活来,哭着求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

橙溪本是想救人,反被当做杀人凶手,当然皇上的身份也在橙溪面前不攻自破。

皇上命人将橙溪关入水牢,当然这也是太子额娘甄贵妃的意愿,皇上爱屋及乌,不忍心拒绝她。“你放心,朕自会命人查明真相,只要你没做,朕会还你一个清白。”

“朕”橙溪现在听到这个字就觉得恶心,这就是那个日日谈心的朋友,她已记不起她说了多少次她只是救人,他还是无情的将她关进这水牢,日日受这刺骨之冷,终日泡于水里,两腿早已无了知觉。

“赫柏,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她哭着,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赫柏的名字,泪水滴落在身下的牢水里,溅出一朵朵水花。

赫柏终于从边关凯旋而归,当得知莹莹被额娘送进宫了,他急得发狂,拔剑将花园里草木斩尽,连夜策马进宫。

在直奔皇上寝宫的途中,得知橙溪因谋害太子被打入水牢,赫柏更是心急如焚。

让皇上侍寝的太监通报了无数次,皇上一直闭门不见,说是已经就寝。他哪肯就此罢休,摘下头盔,扑通一声跪在寝殿外。

皇上此时是左右为难,这赫柏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见吧,他手握重兵战功赫赫,佟佳莹莹之事该如何说于他。不见吧,对于一个刚刚立下战功的功臣,哪有拒之门外之理。于是乎,皇上干脆来个装睡。

后半夜,突然电闪雷鸣,下起暴雨。

赫柏日夜兼程从边关赶回,回家粒米未进,又急急入宫,再加下这暴雨,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倒在了雨中。

太监通报后,皇上命人把赫柏抬了进去,请了御医为他把脉救治。

赫柏一醒来,连滚带爬从床上起来,跪在皇上跟前连连磕头,“皇上明查,皇上明查,莹莹绝对不会谋杀太子的,她天性善良胆小,平时见了老鼠都会吓得打哆嗦。”

“千万双眼睛亲眼所见,你这是在为难朕。”皇上有些无奈的说。

“臣有办法查出真相,还请皇上允我见莹莹一面。”

赫柏见到了关在水牢的橙溪,心疼的直拍铁门,问清了当时的情况,他速速返回皇上寝殿。

“皇上,那两名太子贴身太监,现在在何处?”赫柏问皇上。

“关在大牢里,已经审过了,怎么问都说没看见,不知道之类的话。”

“皇上只需放出太子苏醒的消息,那两人必定说真话。”赫柏胸有成竹的向皇上进言。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那两太监一听太子醒了,两人不约而同说,佟答应是为救太子才跳下去的。

就这样赫柏轻松还了橙溪清白,橙溪被抬出水牢,两腿由于长时间泡在水里,早已浮肿没了知觉。

“求皇上废去莹莹答应之位,准臣接她回家调养,求皇上恩准,求皇上恩准,求皇上恩准……”赫柏跪地央求。

皇上看了看躺在抬榻上,奄奄一息的佟佳莹莹,心里虽有不舍,但赫柏已开口,他也无理由强留她在宫里,就勉强准了他的请求。

回到将军府,赫柏立马为橙溪请来最好的御医,太医为她以银针活血,开了通经活血的药泡脚,并嘱咐要多晒太阳。

“能不能走,就看小姐的造化呐!”太医勉为其难的样子。

每日,太阳一出来,赫柏就抱橙溪到院里晒太阳,晚上亲自为她泡药水,为她按摩双腿。

几日后,太子因药石无效去逝。

在赫柏细心的照料下,橙溪的双腿开始有了知觉,赫柏比她还激动。

慢慢的,橙溪已可以像刚学步的婴孩,扶着东西迈步前行,当她能真正徒手行走的那一刻,两人都高兴得落泪,赫柏抱起橙溪,开心的转了起来。

激动过后,赫柏放下橙溪,两人好像有些害羞,周围一下静的可以听到两人加速的心跳声。

“赫柏,我想骑马!”橙溪看着还有些害羞的赫柏说。

“好,我们去猎场。”

坐在赫柏身后,看着身后飞奔过去的山水,橙溪不禁感叹到,自由真好,有他真好。

赫柏种的桃树上,一个个鲜红的桃子已经熟透,他腾上半空摘下一个,在身上擦了擦,递给橙溪,“来吧,尝一个,没想到昔日的桃花已成红桃。”

橙溪用赫柏随身带的匕首,将其一分为二,“给,我们一起吃。”

两人深深对视,一口口吃着手中的桃,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橙溪靠在赫柏肩上,两人一起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此情此景,是否神仙也会羡慕。

大丈夫在内可以柔情似水,在外还得保家卫国。

又一次,又一次,赫柏要驰骋沙场。这次,他不再允许自己把橙溪留在家中,他带着她一起去了战场。

也让橙溪有机会看到,这个万般柔情的将军,在战场上又是何等的骁勇,如何的以一敌百。

战败,她同他们一起鼓舞士气,东山再起。战胜,她载歌载舞,慰劳士兵。可谓是夫唱妇随。

敌营那边知道了橙溪存在,开始打起了她主意。他们偷偷抓走了她,以此威胁赫柏,让赫柏一人前往交换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麾下将领如何劝谏,他执意一人孤身前往。

赫柏果然被引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他拿着刀疯狂的和敌人厮杀。即使他再骁勇善战,又怎能以一人之力,破几千大军,身上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

橙溪使命的哭喊着,“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援军赶到。敌人拼命抵抗,可终究寡不敌众,被全军歼灭。最后一个活着的敌军首领,拖着橙溪被逼到悬崖边上。

第七章 赫柏坠崖 橙溪受虑

“就算死,我也要她陪葬。”那敌军将领说完,拉着橙溪就往悬崖下跳。

赫柏飞奔过去,拉住橙溪的手往回拽。橙溪被抛在半空中,重重摔落在地,赫柏同那敌人一起坠入万仗悬崖。

橙溪趴在崖边,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哭喊着赫柏的名字,双手在崖边的崖石上磨出了血,将士们把她拖回了军营。

大军到山下搜寻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赫柏的尸体,有的将士进言说:“难道是被野狼叼了去。”

大家一听,都哑口无言,一名副将拔刀刺向橙溪,“还我将军。”

其余将领纷纷前来阻止,“杀不到。”

“又何杀不得?”副将怒言。

“听说她是皇上的答应,你说皇上的女人,杀不杀得?还是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吧!”一名将士说到,其余人都纷纷点头回应。

“哼……将军岂不白死……”副将弃刀愤然离开。

他们把橙溪装在了囚车里,一路颠簸回到京城,一进城门,百姓们都纷纷向囚车砸东西,鸡蛋烂菜叶子都准准的砸在了橙溪头上,异口同声的高呼:“还我们赫柏将军,还我们赫柏将军……”

此时,橙溪是心如刀绞,她恨不得现在就有人痛痛快快给她一刀,泪水湿透了她那沾满污垢的衣衫。

路过将军府,佟老夫人挡住囚车,央求将领们:“看在赫柏的情面上,还请诸位将士,允我带她回府半个时辰。”

将士们都显出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佟老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将士们面前:“求你们了……”眼泪夺眶而出。

将士们无奈,只能打开囚车放橙溪进府,他们则守在府门外。

“跪下……”佟老夫人高喝一声。

橙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慢慢跪下。

佟老夫人举起鞭子,就往橙溪身上狠狠的抽,“你这个狐媚子,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我儿来……”

每一鞭都痛彻心骨,橙溪忍不住叫出了声,此时她的心岂会不比老夫人的痛。

不一会儿,橙溪晕死了过去,门口的将士听到没了声音,感觉事情不妙,才冲进来阻止老夫人。一个士兵伸手去探橙溪的鼻气,“副将,还活着。”

他们将橙溪抬入了皇宫,看到眼前这个静如死尸,满身伤痕的橙溪,皇上问到:“此人是谁?”

副将回禀:“启禀皇上,这就是害赫柏将军孤身犯险,命送敌手的佟佳莹莹。”

皇上有些惊讶,他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佟佳莹莹。他俯首看了一下橙溪身上的伤,指着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这是谁干的?”

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的说:“是佟佳敏蕊老夫人。”

皇上立马叫人送橙溪去熏风殿,并命人传御医前去医治。

“给我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赫柏将军就提头来见。”皇上对着前来禀报的几名将领说到。

将领们惶恐离去。

经过御医的医治,橙溪终于苏醒过来。还未从伤心中走出来的她,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进膳。

皇上日日前来探望,从不曾改变。

“难道你想寻死吗?朕知道,你兄长因你坠崖,你肯定很自责,可这不是还生死未卜吗?要是哪天他回来了,你却走了,岂不是阴阳两隔,还有佟佳老夫人,你兄长不在,她肯定难受至极,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自暴自弃。”

皇上走后,橙溪想想,是啊,赫柏肯定还活着,他说过会护她一世周全的,他不会扔下她的。于是她开始进膳,“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等赫柏回来。”

看到橙溪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皇上心里也很开心,每日都前来陪她下棋解闷。

湘妃听到皇上如此待橙溪,急得自咬牙,“不知道皇上葫芦卖到什么药,竟然那贱人入住熏风殿,那可是昭仪以上的人才可以住的。”

躺在湘妃身旁的十四王爷说:“怎么?吃醋啦!本王爷还在这里呢?”

“哪有,我是怕他们再弄个龙子出来,我们勋儿的太子之位,又要落入他人之手。”湘妃媚声媚气的说。

“当年他篡改皇阿玛留下的遗诏,将十四改成于四,它日我将让他亲手传位于我儿,你放心,我会我们勋儿扫平一切障碍。”十四王爷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原来,湘妃和十四王爷暗渡陈仓,连这即将被立为太子的勋儿,也是他俩苟且所生。

痛失爱子的甄贵妃,也是心情低落,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

一日,在御花园,甄贵妃与带着勋儿游园的湘妃偶遇,甄贵妃一看带活泼可爱的勋儿,贵妃的架子也跑到脑后,跑过来看着勋儿又是摸头,又是亲脸,又是抱的。

“勋儿,越来越讨人喜欢呐!”甄贵妃开心的向湘妃投去羡慕的目光。

“多谢姐姐的谬赞,勋儿还不给甄娘娘请安。”湘妃喜在心中。

“甄娘娘吉祥,甄娘娘真漂亮。”不过五岁的勋儿,用他那稚嫩的声音给甄贵妃请安。

甄贵妃一听,捂嘴大笑,“好机灵的孩子。”

橙溪问皇上讨了很多贡纸,闲来无事就叠起纸鹤,眼下,她除了用这样的办法为赫柏祈祷,别无它法。夜深人静,她叠得脖子有些酸痛,独自一人到外面走走。

湘妃和十四王爷又在私会,在他们正常偷偷约会的地方翻云覆雨。

橙溪恰巧逛到此处,又恰巧让她听到了他们都谈话。她冷笑一笑,如今的她,哪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事,继续往前逛,结果一不小撞翻了走廊上的盆栽,盆栽摔碎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安抚了自己的小心脏,继续往前逛。

屋里听到响声的二人,慌忙抓衣服往身上套。湘妃衣衫不整的打开门来巡视,看着橙溪远去的身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下完了,怎么是那个贱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湘妃有些害怕,回屋对王爷讲。

“怕什么,谁?杀了便是。”王爷很淡定的回道。

“马上就是勋儿的册封典礼了,我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湘妃想了想,“我倒是有一计,今天在御花园碰到甄贵妃,看样子她还没对太子的死释怀,何不借她之手……”

第八章 伤上加伤

第二日,湘妃又和甄贵妃来了个偶遇。

“姐姐,最近睡得可好,我听说冤死的人都会来找亲人申冤。”湘妃貌似疑神疑鬼的说。

“此话怎讲?”由于过于思念,日日梦见太子的甄贵妃有些好奇。

“姐姐,难道不知道,我听下人们说,太子是被那佟佳莹莹推下去的。”说完,还叫身边的小碧前来附和。

甄贵妃半信半疑,晚上,十四王爷又从戏班里找了个孩子进宫,教他如何装鬼吓人。

“额娘,我死得好冤啊……额娘……我好冷……”那孩子装得特别逼真。

甄贵妃被这一吓,深信不疑。

毫无心机的甄贵妃,命人把橙溪绑到自己的寝殿,一阵毒打后,她拿着刀冲到橙溪跟前,“是你,是你害死我皇儿的,我要你以血来偿。”

无论橙溪如何辩解,失去理智的甄贵妃,根本就听不进去。

明晃晃的刀从橙溪脸上划过,“啊……”一阵刺痛,她叫出了声,她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由太阳穴延生到嘴角,一张嘴更痛。

又是一刀,这刀插在了肩上,血不停的往外流,很快衣裳被染成了鲜红色。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终于赶来,“甄妃啊!你糊涂啊!来人,将甄贵妃带去清轩殿,保留其贵妃头衔,禁足,永世不得踏出清轩殿半步。”

随着甄贵妃的被禁,朝中局势也开始变动,以前的甄妃党,现在大部分都转到湘妃门下。

这就是后宫,皇上若待你如初,你便锦衣玉食,百般恩宠于一身。皇上若不再放你在心上,哪怕一点点错,就可以让你粉身碎骨。

橙溪这次虽然险些丧命,但至少让她看清了皇宫的险恶,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皇上让整个太医院的人前来为橙溪医治,大家众口一词,“身上的伤可以调理,可这脸上的伤,怕是要留疤呐!”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要是治不好她脸上的伤,你们都回乡养老去。”皇上怒言。

太医们纷纷告退,个个都去翻医书想办法。

甄贵妃这一折腾,虽然没能取了橙溪都性命,倒是阴差阳错帮了湘妃她们。

“这个贱人可以先留着,有甄贵妃的前车之鉴,想必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等勋儿册封典礼之后再做打算。”湘妃同十四王爷商议。

“我会派人盯着的,一旦有异,会直接让她闭嘴的,怕就怕她那失踪的哥哥,那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王爷有些担心的说。

“启禀皇上,我等在悬崖半腰的山洞里,发现一具被野狼啃的面目全非的尸骨,也无法辨明身份,在尸骨旁边发现了赫柏将军都令牌。”出去寻找赫柏的人前来禀报。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也悲痛万分,一个让外族闻风丧胆的将军,就这样烟消魂断。

来到熏风殿,看着躺在榻上,满身伤痕的橙溪,皇上怎么也开不了口,怕她经不住如此打击,“莹莹,你放心,太医们已经找到办法,再过一个月脸上的伤就会痊愈。”皇上把找到骸骨这个消息给瞒了下来。

“多谢皇上”橙溪一脸倦容的起身行礼。

太医以西域血蜥蜴之血,天山雪莲之花,再配以千年灵芝,捣碎敷于面部。七七四十九天后,橙溪面部疤痕已近乎痊愈。

皇上正式册封橙溪为昭仪,也算是给已故赫柏将军的一点补偿。

她毅然拒绝,“我不要,每次都是这样,问也不问别人想不想要,就硬塞给别人。”

“大胆,圣旨已下,君无戏言,快接旨吧!”宣旨的太监一脸严肃,“昭仪娘娘赶紧梳洗一番,皇上随后就到。”

“皇上吉祥。”橙溪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行了个礼。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平时从不行礼的佟佳莹莹,今天居然会给朕行礼,快起来吧!”皇上有些惊讶。

“求皇上收回成命,让奴婢出宫寻找赫柏。”橙溪跪着不肯起来。

“你先起来,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倒好,视如糟糠,你是朕的女人,朕岂能不给你个名分。”皇上上前去扶橙溪。

“皇上若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求皇上恩准。”橙溪猛的磕了个头。

皇上一把拉起橙溪,拥入怀中,强行吻在了橙溪唇上。她拼命的挣扎,摔了皇上一个耳光,生气的将皇上推开。

“大胆,你竟敢打朕,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皇上有些生气。

“什么后果,大不了一死,让我待在宫里当昭仪,和死有什么区别。”

“做朕的女人,想尽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你不要借着朕对你有好感,就肆意妄为,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出宫,我……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是有夫之人,还请皇上成全。”

“你有喜欢的人了,谁?拜过堂,洞过房?”皇上有些好奇。

“那倒没有”

“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也没有”

“哈哈……笑话,想搪塞朕,你也找个认真点的理由。”皇上转身往床上一坐。

“是真的,我喜欢的人就是赫柏将军。”

“赫柏将军?”皇上猛的从床上站起来,“你说什么,赫柏将军……”

橙溪重重的点了点头。

皇上内心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赫柏已不在人世,思量片刻,他还是决定由他之口告诉她,毕竟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赫柏将军,赫柏已经死了,你竟然告诉朕,你喜欢一个死人。”

“不可能,赫柏不会死的,他不会丢下我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橙溪有些肯定的说。

“千真万确,赫柏将军的尸骨早已运回京城,佟佳敏蕊老夫人早已为其下葬。”

“你骗人,你骗人……”橙溪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心痛的扶起她,拥入怀中,“哭吧,好好的哭出来,有朕在,朕会好好爱你的。”

橙溪大声的哭了出来,狠狠的在皇上肩上撕咬。

第九章 赫柏奇迹生还

待到橙溪哭累,皇上把她抱到床上,为其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有朕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都守在这里,要是昭仪有个三长两短,要你们的命。”皇上临走对门口的太监宫女吼道。

橙溪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和赫柏的点点滴滴。

赫柏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刺眼,他又闭回了双眼,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很多次,眼睛终于才适应。

一个满头白发的大爷走了进来,“公子,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呀!老朽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大爷,我这是在哪里?是你救了我?”赫柏想坐起身来,刚坐起来一点点又倒了下去。

“这是在老朽家,公子莫急,你这是久了没活动,恐怕想走还得等几天。”老头扶起赫柏,拿起一个枕头靠在床头,“你先靠一会儿吧,家里穷,没银子给你请大夫,这么两个多月来,老朽就靠这些草药为你疗伤,以米汤为你续命。”

“大爷,你可曾在我身旁见到一名女子?”

“女子倒是没有,一个胡人穿着的男人倒是见过,不过他没你幸运,我发现你们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凉了。”大爷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草药。

赫柏在心里默想:莹莹,你可一定要活着啊!

橙溪一次又一次的寻死,都被救了回来,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那种锥心之痛也慢慢消失,原来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

“我想回家,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本来好好的订婚典礼,被你这一穿给搞没了,好不容易在这里,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你非得把他命也给夺走,你睁开眼看看,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是眼瞎吗?该死的老天……”一大早,橙溪就在院子里指着老天骂。

“看样子,心情不错啊!都有精神骂老天爷了。”皇上一下朝就往熏风殿赶来。

橙溪瞄了他一眼,没理他,也没行礼。

“我还以为你会寻死觅活呢?”皇上看她精神状态好,心里大喜。

橙溪在心中默念:我倒是想一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可这身子不是我的,我也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去剥夺莹莹活着的权利吧!只希望,哪天老天开眼,将我这记忆给收了去,还莹莹一个完整的人生。“哎!你们这里有没有传说的忘情水?”

“什么忘情水?”皇上不解的问。

“就是喝了忘掉记忆的那种,有吗?”

“闻所未闻,还有如此奇水?”

橙溪不再理会他,摆弄着手中赫柏送给她的玉。

“怎么?昨晚还吵着要废掉你昭仪的头衔,今天怎么不嚷嚷了呢?”皇上试探性的问。

“我还真不稀罕这个什么昭仪,你爱废不废。”橙溪之所以没有之前那么强硬,她是想就算出宫了,她又能去哪?没有了赫柏,她又成了无主孤魂,她想暂且在宫里住下。

今夜花好月圆,橙溪第一次尝了尝古代的酒,同皇上一起把酒言欢,两人喝的都有些微醉,相互搀扶着进了房里。

橙溪嘴里不停的叫着赫柏的名字,任凭皇上脱去她的衣裳,皇上醉的意识模糊,也没听清楚她嘴里叫的是什么,就这样,皇上夺走了她的初夜。

“佟橙溪,你真贱,这么快就把赫柏抛到脑后了吗?你真不配他那么护你……”橙溪醒来,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自言自语的骂自己。

睡在身旁的皇上被她吵醒,“我的姑奶奶,一大早,你又在那里嚷嚷什么啊?”

“你真卑鄙,趁人之危。”

“什么趁人之危,你是朕的女人,朕宠幸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皇上一脸霸气,扯掉橙溪遮住身子的被子。一阵翻云覆雨后,“这次不是趁人之危了吧?”

经过长途跋涉,赫柏终于赶回了京城。

看到死而复生的儿子,老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儿啊!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没死,额娘不是在做梦吧!”老夫人摸着他的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到。

“是孩儿,孩儿不孝,让额娘担心了。”赫柏说完,扑通一声跪下。

“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额娘,莹莹呢?莹莹有没有平安回来?”

“还提她干甚?现在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夜登上昭仪的宝座。”

“额娘,你先好好休息,儿子进宫有点急事。”赫柏转身就想离开。

“站住……你要去哪里?她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你难道要和皇上抢女人吗?你这是让祖宗蒙羞。”

“额娘请放宽心,孩儿自有分寸。”赫柏急急忙忙换了身衣服,就往宫里赶。

此时,皇上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太监突然进来通报,“启禀皇上,赫柏将军求见。”

“你说什么?谁?”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一跃而起。

“赫柏将军”

“让他进来吧!”皇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罪臣参见皇上。”

“爱卿快快平身……你可算回来了,朕还以为你……”

“让皇上忧心,是臣办事不利,臣听闻,皇上封了臣妹为昭仪,多谢皇上对臣妹的恩赐,还请皇上准许臣去给臣妹报个平安。”

“以什么身份去?”皇上有些不悦。

“自然是长兄。”赫柏肯定的回答。

皇上恩准了他的请求。

去熏风殿的一路,赫柏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投入他人的怀中,他自责的想掏出自己的心。

在看到赫柏的那一刻,橙溪的止不住的流泪,她又惊又喜又难过,冲过来就想去抱赫柏。

赫柏倒退了几步,“见过昭仪娘娘。”

“赫柏……”

橙溪摒退了左右,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都泪流满面,许久许久都没出声,橙溪几次欲言又止。

第十章 王爷被杀

“赫柏,你带我离开,带我走,求求你。”

“莹莹,走不了了,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带你走,唯独这皇宫不行。”两人相拥而泣。

“上一次都行,这次为什么不可以,皇上告诉我你死了,我终是身不由己,莫非你嫌弃我。”

“上一次皇上只是口谕封你答应,这次是昭告了天下,再加上,上次你已奄奄一息,这次,我若带你走,我俩必定人头落地,我死不足惜,但你不行,我要你好好活着。”

“活着,我都不知道我活着为什么,明明魂牵梦绕的人就在眼前……”

“活着,好好活着,就当为我,你生则我安之,你死,则我也不能苟且。”

“皇上驾到。”一声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慌忙擦去脸上的泪痕。

“莹莹啊!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赫柏吗?”皇上一脸严肃,手握一柄短剑。

橙溪支支吾吾正想回答,赫柏抢先一步回答:“莹莹从小就喜欢我这个哥哥,让皇上见笑啦!我们就如同亲兄妹。”

“确定只是兄妹情?别无其他?”皇上半信半疑。

“皇上若不信,臣愿净身为奴,侍奉皇上左右。”赫柏说着,便拔出皇上手中的剑,准备自行净身。

橙溪见状,赶忙拦下,连忙向皇上求情,“还请皇上开恩啊!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望他继承香火,臣妾和兄长只有兄妹情,别无其它,臣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以后会一心一意服侍皇上,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周旋,皇上总算让赫柏平安出宫,橙溪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想保赫柏周全,她就必须在这后宫好好的活着,稳稳的活着。

没想到,橙溪真正的长大,是在这几百年前的紫禁城中,她真正学会如何讨好皇上,如何同后宫三千佳丽周旋。

得知赫柏将军生还的消息,湘妃急急招十四王爷前来商议,“怎么办,怎么办,赫柏居然回来了,再不去除掉那个昭仪,她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以前她没说,现在她就更不会说,这种事说者和犯者都是同罪,哪个皇帝会让家丑外扬,记住,那个佟佳昭仪是一枚好棋子,一枚控制赫柏将军的好棋子。”

那觊觎皇位的十四王爷,在自己的封地暗中招兵买马,可是他不知道,这一切早被皇上派来的人给发现。

公元1729年,十四王爷在回封地途中,被人杀害。皇上让人传言出去,王爷被反清义士杀害。并将其风光大葬于皇陵。

十四王爷一死,失去主心骨的湘妃,怕的日夜难寐,整日恍恍惚惚。她心里很清楚,王爷肯定是皇上杀的,会不会下一个就是她。每天都好像是在等死,又怎么能安眠。

可是数月过去,皇上那边也没什么动静,还每日前来督促太子。

湘妃心里那块快压碎心房的石头,总算是稳稳的落了下去。

“奴婢虞兰参见昭仪娘娘,昭仪娘娘吉祥。”皇上特意为橙溪选的侍女,说是明天要带她去见各宫嫔妃,让此侍女前来教她些规矩,以免明日又闹些笑话出来。

“起来吧!皇上叫你来的?”橙溪有模有样的,昭仪架子摆得那叫一个传神。

“是的,以后娘娘的饮食起居,梳妆打扮就都由奴婢伺候。”

“皇上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做吧!”

“是,娘娘你是昭仪,位居正三品,三品以下的嫔妃们,见了你都会给你请安,但三品以上的,娘娘你见了都要给她们请安,首先是位居坤宁宫的皇后,还有正一品的皇贵妃乌尔沁,正二品的湘妃,庶二品的丽嫔,再除了禁足的甄贵妃,其余都是比娘娘品级低的,娘娘你新进宫,切记少说话,以免落人口实……”虞兰一开口就喋喋不休。

“好呐!好呐!说这么多我那能记得住,到时见机行事便是,不早了,伺候我休息吧!”橙溪听得很不耐烦,瞌睡很快找上门来。

“娘娘,娘娘……”虞兰还想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可橙溪已踏上床榻,准备就寝。

虽然宴会是为橙溪而办,但娘娘妃嫔们都盛装出席,谁都不想在皇上面前输给谁半分。

妃嫔们都早早来到宴会殿,谁都不想比皇上皇后晚到。在殿外,湘妃和怡皇贵妃正好碰上,“见过怡皇贵妃。”湘妃给迎面走来的怡皇贵妃行礼,随行的奴婢们也附和着。

“这大热天的,不知道从哪里凭空蹦出来的昭仪,还兴师动众的搞这什么认亲宴。”怡皇贵妃用方巾擦擦额头的汗,抱怨不断。

“姐姐你可不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主,因为她,堂堂从一品贵妃说禁足就禁足,姐姐今后可得谨慎些。”

“笑话,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我堂堂皇贵妃,岂会怕她,真是扫了本宫今天的好兴致。”怡皇贵妃愤然而去。

各宫各殿的嫔妃们都已到齐,就等皇上和皇后的大驾了。

橙溪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全是天然美女,有清纯唯美的,有温柔妩媚的,有丰满圆润的,有端庄贤淑的,真是大饱眼福。

皇上皇后没来,大家闲聊起来,“我听说皇上新晋了位昭仪,是独受专宠,一步由答应晋为昭仪,不知是何等的绝世佳人,敢问是哪一位啊?”怡皇贵妃一脸霸气,似话中有话。

“娘娘,娘娘……怡皇贵妃找你回话……”虞兰用手拉了拉橙溪的衣角。

“佟佳莹莹……见过怡皇贵妃。”橙溪慌忙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向怡皇贵妃行礼。

“原来你就是新册封的昭仪啊?方才我还以为是哪宫新收的宫女呢!嘻嘻……”怡皇贵妃语一出,其她嫔妃都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这样的场合,你穿成这样,莫不是想丢皇上的脸……”

“皇上,皇后娘娘到。”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怡皇贵妃的话。

大家都吃吃喝喝,平时那些丑恶的嘴脸都隐藏的丝毫不剩,个个都贤良淑德。

橙溪本以为,这不过就是个宴会罢了,岂不知,这又是个后宫版的“鸿门宴”。

第十一章 最毒妇人心

莺歌燕舞,美酒佳人,所有人都乐在其中。

突然,坐在皇子座的太子勋儿,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哭声,喊叫声,现场一下乱成了一锅粥。

湘妃抱着太子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勋儿,你醒醒,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勋儿……”

“给朕查,给朕彻彻底底的查,是谁害朕皇儿,朕要将他碎尸万段,灭他九族。”皇上大怒。

橙溪吓得全身打哆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也是太子死,被诬陷入牢,这次,又是太子死。橙溪想:难怪皇上有三宫六院,照这样的死法,再多的皇子也不够死啊!

太子吃了什么,是谁给的,一个个查,一个个问,在场的每个人都成了怀疑的对象。

估计是在宫里待久了的缘故,各宫各殿的娘娘都对答如流,丝毫没有半点恐慌。不但如此,个个都在抢着为自己辩白的同时,不忘为自己的对手泼泼脏水。

皇上被她们吵得头都大了,“好了,别吵吵嚷嚷了,一丘之貉,朕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让朕静一静行不行?”

就在事情没有一丝头绪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太子哥哥吃了桂花糕。”九格格用小手指着湘妃怀中,一动不动的太子勋儿。

杨贵人赶紧用手捂住女儿的嘴,对于身后无半点势力,膝下又只有一个格格的她,无论是谁做的,她都开罪不起,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来,萍儿,到皇阿玛这里来。”刚满三周岁的九格格,跑着来到皇上身边。“告诉皇阿玛,是谁给太子哥哥的桂花糕?”

九格格指着正想说话的丽嫔,“是丽嫔娘娘。”

“不是臣妾,臣妾的桂花糕没有毒,皇上明查,皇上明查。”丽嫔一下慌了神。

“是啊,皇上,萍儿才三岁,小孩子的话不可以信的。”杨贵人比丽嫔更紧张,慌忙解释。

“刘太医,验,验桂花糕。”皇上怒言。

刘太医用银针试了桌上剩下的桂花糕,“启禀皇上,桂花糕有毒。”

“大胆丽嫔,竟敢谋害太子。”皇上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

“皇上冤枉啊!臣妾若真要害太子,怎么会把毒下在自己的桂花糕里呢?臣妾岂会是如此愚钝之人。”丽嫔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

“好,你说不是你,你倒是给朕说说,是谁?”皇上气得有些失去理智。

“皇上,谋害太子乃是大罪,还是彻查吧!做点心这些事都是下人们的事,还是从丽嫔近身的下人查起吧!即便是有谁动手脚,也必定在这些人中。”皇后向皇上进言。

经过对丽嫔身边的人彻查了一番,这桂花糕是丽嫔亲点的,从桂花的采摘,到糕点的制作都是由丽嫔的贴身侍女亲为,矛头瞬间指向她。她立马被打入大牢,严刑拷打,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罪,为了能少受罪,在牢里咬舌自尽。

由于重要嫌疑人的身亡,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丽嫔由于管教下人不严,被贬为淑仪。一个庶二品嫔妃,转眼间变为正四品淑仪,从今以后还要受尽别人的指指点点,无论她如何辩驳,在别人眼里太子就是她害死的。

“皇上,湘妃执意不让我们带走太子殿下的遗体,说是要让太子再陪她最后一晚。”太监通报。

“随了她吧!她的心才是最痛的。”皇上一脸伤心,挥手让太监出去。

湘妃抱着太子的尸体,为他梳好发髻,为他换上新衣,抱着太子躺在床上,她满面泪痕,却丝毫看不出一点伤心。“勋儿,对不起,对不起,额娘也没有办法,额娘不能让你成为额娘的把柄,你阿玛不在了,额娘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皇上就知道你的身世……”

刚刚还话语中带着哭声,片刻又杀气冲天,“你放心,额娘不会让你白死,你的仇你弟弟会为你报,是她们,是皇上,是那该死的佟昭仪,是她们逼额娘的,额娘也不想亲手杀了你……只可惜让那丽嫔逃过了一劫。”

原来,湘妃早知丽嫔钟情桂花糕,而且每每都是贴身侍女亲力亲为,所以将毒药洒在了桂花树上。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是何等毒如蛇蝎的女人,连自己亲骨肉也不放过,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

“真是的,不知道哪来的死蜜蜂,满地都是,连蜜蜂都欺负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群打扫后花园的侍女在那抱怨着。

橙溪路过看到这满地的蜜蜂昆虫尸体,取下银簪子一试,结果正如她所想。她想:套路都是套路啊,真是高手倍出啊!“管它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当看真人版的宫心计呗!”

是啊!只要活着就好,所谓的这些名与利,对于橙溪,对于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她而言,这些不过是过眼烟云。现在她唯一的盼头,就是和赫柏寥寥无几的见面机会。希望有朝一日能再出宫,成了她在这里最大的梦想。

秋去冬来,转眼进入寒冬,前几日每日大雪纷飞,妃嫔们都躲在屋里开伙,后宫一下变得清净安宁许多。

这日,是难得的大晴天,在屋子里闷了几天的橙溪,一大早就来御花园赏梅。一夜北风呼啸,花落知多少。望着满地飘落的梅花,橙溪心生怜悯。“来人,把这些花瓣捡起来,找个地方给埋了……如此傲雪而开,受这样的践踏岂不可惜。”

虽然,下人们不知道是为何,但也没多问,主子不就都这样吗?闲的没事干呗!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拍手声传来,皇上从身后走来,“没想到,朕的昭仪还有如此细心之处,葬花……妙不可言。”

“恭请皇上圣安,我这也是闲得无聊,效仿一下黛玉葬花罢了,是不是挺傻?”橙溪一脸尴尬。

“傻,朕的后宫,若都是你这样的傻子,那才叫好啊!走,陪朕对弈一局。”皇上说完,向熏风殿移驾。

第十二章 赵贵人悬梁

皇上来到熏风殿,见屋里炭火不够旺,立即命人又给送了一份过来。

屋外寒风潇潇,屋内虽然点了炭炉,但也不能完全掩盖住冬日的寒气,橙溪埋怨:“空调也没一台,手都快冻出冻疮了。”

入夜后,橙溪命人给熬的米酒银耳汤,她正在屋里津津有味的喝着,太监进来通报,“娘娘,赵贵人求见。”

橙溪有些不解,她向来独来独往,也没和谁有什么交情啊,这大半夜的,又是唱的哪一出。

赵贵人见通报的人久久不出,拉着身旁的萍儿跪在雪地里,“求娘娘,见臣妾一面,求昭仪娘娘见臣妾一面。”

出于好奇,橙溪起身到院里看看,“快起来,这么冷的天,跪地上干嘛,小心冻坏了孩子,虞兰快把格格抱进屋。”

“虞兰,再去膳房讨两碗米酒银耳汤过来。”橙溪看着小脸冻的紫晴的萍儿,“贵人是有什么事吗?这大晚上的,看把格格冻得。”

“求娘娘收养萍儿……”赵贵人说着,又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给橙溪磕头。

“贵人,你起来,萍儿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忍心和她骨肉分离?”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贵人开始回忆……

三年前……

赵贵人原名赵素素,本是丽嫔身边的一名贴身侍女。一天,皇上翻了丽嫔娘娘的牌。可就在丽嫔娘娘沐浴更衣之际,她的月事提前到来。皇上已经在来永和宫的路上,她来不及让人去通报。当时有个迷信的说法,皇上半道折回,就是说夫妻分离,怕以后再难翻中她的牌,不吉利。

于是她便命身旁的赵素素沐浴更衣,替她服侍皇上。

皇上掀起床帘的那一刻,看到竟是素素赤身躺在床上,大怒。屋外的丽嫔向皇上解释了一番,皇上走到门口本欲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停了片刻,又折回屋内,就这样阴差阳错素素得了圣宠。

事后,皇上还送了素素一枚玉佩,让她留作纪念。清白的身子就这样没了,素素却一滴眼泪也不敢落,其实当时她若哭求皇上,也许皇上会给她个名分。

眼里从来就容不得沙子的丽嫔,怎么可能让这个睡了她的床,睡了她的男人的人再留在身边。赐了素素板子,罚她去了辛者库。

辛者库做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素素几次累得晕倒,经常被管事的姑姑骂。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八个月过去,素素肚子越来越大,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长胖。随着谣言的传开,她被姑姑抓了起来,传了太医前来诊脉。太医确定是喜脉,她趁姑姑不备,将玉塞到太医手里,并求太医把这个消息带给皇上。

姑姑得知是喜脉,大怒,说她*后宫,命人熬了堕胎药,欲强行灌她喝下,她拼了命挣扎。

幸好皇上及时派人前来阻止,半月后,素素早产一名女婴,就是如今的萍儿。皇上恩赐,封素素为赵贵人,并赐了住处。

萍儿早产,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天的生病,都一岁八个月了才会走路。在此期间,皇上就来探望过萍儿几次,再未宠幸过素素,估计皇上连素素叫什么都不记得了。素素知道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已是上天的恩赐,她不求别的,只求好好把女儿养大,平日更是低头做人,无论别人如何欺凌,她绝无半句怨言。

就在太子死后不久,素素老家邻居托人带信给她。

她哥哥在山里砍柴时,被诬陷抢夺朝廷的赈灾银,受绞刑而死,尸首挂于城门暴尸三日。爹爹前去提督府申冤,被乱棍打死在提督府门外。

爹爹哥哥死后,他们还前去逼迫嫂嫂交出赈灾银,连哥哥和爹爹下葬钱都掏不出的嫂嫂,被逼无奈投河自尽,肚子里还怀着七个月的身孕。

……

赵贵人一边说,一边抹泪。

居然世上如此可怜之人,真是说者伤心,听者流泪。

“我知道,下一个肯定就是我和萍儿,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求昭仪让皇上把萍儿过继给娘娘,娘娘心善,前几日看娘娘连落花都不忍心践踏,且娘娘倍受皇上恩宠,除了娘娘,我再也找不到可托之人。”赵贵人恳求橙溪。

“为什么不去向皇上说明一切呢?”

“红口白牙,无凭无据,皇上是不会信的,再加上,提督府的提督正是丽嫔的亲哥哥,她阿玛又是殿阁大学士,没用的,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贵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橙溪欲言,被萍儿的话给打断,“娘娘屋里真暖和,好舒服。”

“你额娘屋子里不暖吗?”橙溪抚摸着萍儿那长满冻疮的手问。

萍儿摇摇头,素素替萍儿作答:“炭火分给品级高的各宫各院后,能分到我们这些……连皇上都不记得的低等妃嫔手里的,早已所剩无几,上半夜有,下半夜没有,下半夜有,上半夜没有。”她示意萍儿跪下,“快叫娘娘,求娘娘答应额娘。”

还不懂事的萍儿,害怕的说:“求娘娘答应额娘……”

经过这番软磨硬泡,橙溪的心早就融成了水,“起来吧!我答应你。”

素素磕了几个响头,迎着风雪,带萍儿离开了熏风殿。

次日早晨,橙溪本想给赵贵人送些炭火去,可刚走到院外,就听到里面大呼,贵人悬梁呐!贵人悬梁呐!

橙溪快步走进屋里,昨晚还和自己有哭有说的人,现在却高高悬在那里,一脸煞白。萍儿站在赵贵人身下,用手摇着赵贵人的脚,“额娘,你下来,萍儿饿,萍儿想吃东西,你下来呀!额娘……”

在场的人,听到这声音,无不落泪。

橙溪命人前去禀告皇上,叫人先把萍儿带回熏风殿。

皇上来了又如何,只是吩咐将其风光一点下葬罢了。人死如灯灭,皇上连一滴泪也没为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掉过,很快,谁都不会记得,曾经这里住着个赵贵人。

第十三章 措手不及 喜当娘

看着眼前可怜的萍儿,想想之前赵贵人的恳求。橙溪立马前去见皇上,欲求皇上将萍儿过继与她。

“臣妾见过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橙溪摸摸躲在身后的萍儿,“求皇上把九格格过继给臣妾,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她。”

“宫中生育过的嫔妃比比皆是,相对而言她们应该比你有经验,你尚未有过子嗣,怕是难担此任啊?朕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皇上好奇的问。

“臣妾受赵贵人生前所托,皇上难道要让我失信于一个已故之人吗?求皇上成全。”橙溪实话相告。

“你生性善良,萍儿跟着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朕答……”皇上话还未说完,太监进来通报,打断了皇上的话。“让她进来吧!”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万不可,佟昭仪未有为人母的经验,又怎么能照顾好年幼的九格格呢?臣妾愿意抚养格格,求皇上恩准。”昔日的丽嫔,现如今的丽淑仪前来抢萍儿。

“淑仪妹妹,此言差矣,谁说只有生育过的女子,才能照顾好格格,古虽有孟母三迁为育子,岳母励子从戎,精忠报国的贤母,但也有武皇这样弑子杀孙的毒母。”橙溪据理力争。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毒害格格不成?”丽淑仪很是生气。

“我只是借借典故,没有指桑骂槐之意,我想说的是,能不能照顾好格格,全凭一颗心,求皇上成全。”橙溪不再与丽淑仪争辩,直接转身求皇上。

“好,从今以后萍儿就由你抚养。”皇上心里很清楚,知道丽淑仪心里怀的是什么胎,他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上,皇上……”丽淑仪还想再争。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朕要静一静,头痛。”皇上转身离去。

两人四眼相对,丽淑仪气得跺脚,恶狠狠的瞪着萍儿看,萍儿见状,赶忙躲到橙溪身后。

丽淑仪回到永和宫,越想越生气。入夜,她带着些太监偷偷跑去赵贵人的住处,把已经入棺,准备明日送去下葬的赵贵人,从寿棺里给拖了出来,脱其衣服,裸身悬于梁上,狠狠的用皮鞭抽了一通。一边打一边骂,“好啊,临死还给那个贱种留了后路,佟佳莹莹,我看她能护她到几时,咱们走着瞧。”

萍儿刚离开自己的亲额娘,兴许是还不太习惯,晚上吵到后半夜才睡。以至于第二日睡得不想起床,虞兰再三催她,“昭仪,该起床呐!不然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呐!”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别吵。”橙溪转过身去继续睡。

皇后这边,各宫妃嫔都已到齐,就差橙溪一人。

“这架子摆的可真大呀!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连请个安都能迟到。”丽淑仪首先出来挑拨。

“这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倍受皇上恩宠,有谁能从小小的答应,一夜踏上昭仪之位。”湘妃附和着。

……

皇后有些不耐烦,不愿再等,命各宫嫔妃行了礼,就各自回自己的住处歇着。

橙溪这时才莽莽撞撞赶来,“对不起,对不起,皇后娘娘吉祥,臣妾一时睡过了。”

“起来吧!谁都有睡过的时候,下不为例。”皇后一脸大度,内心却很是不悦,仗着皇上的宠幸,竟然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萍儿已经接受了橙溪,左一个额娘,右一个额娘,在这乏味的宫里,添了不少生气。

但也有坏的地方,萍儿天天吵着要见皇阿玛,可皇上哪是说见就能见的。后宫佳丽三千,即使橙溪比较得宠,也不能天天让皇上去她的熏风殿吧!

萍儿一生气,就不吃饭,又哭又闹,别说她没得觉睡,相邻的几个住处的嫔妃也没得觉睡,每天两个黑眼圈挂着。真是愁死了,白天不吵晚上吵。

橙溪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夜,皇上翻了橙溪的牌。萍儿可开心了,跟皇上玩了一会儿就乖乖去睡觉了。

一阵翻云覆雨后,橙溪撒娇说:“皇上,臣妾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皇上抚摸着橙溪的脸颊说到。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一千零一夜》,从前有个放牛娃,平日一边放牛,一边在树下读书……”橙溪效仿一千零一夜,自己编了一个长长的故事,每每讲到精彩的部分,她就不讲了。

正听到兴头上的皇上不解的问,“怎么不讲呐?”

“都说了是一千零一夜,要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说完,钻入被窝很快就睡着了。为了萍儿,平时总是想方设法装病拒绝侍寝的她,如今也用上了心机。

皇上心中明白,这不过又是一个争宠的法子,可就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隔三差五就去熏风殿。

这个法子对他们来说,可是皆大欢喜,都可以睡个安稳觉。可对于那些各怀鬼胎的妃嫔们,这就是天大的坏事。

好不容易又等到了和赫柏见面的日子,橙溪早早起来梳洗了一番。“萍儿,今天额娘带你见舅舅好吗?”

赫柏如约而来,“莹莹,你都过得好吗?”

橙溪就这么看着赫柏,“我很好,我现在想通了,要么不活,要活就一定活个样子出来,不管明天怎样,哪怕只能在这里待一天,我也一定要活出意义,你的情,我只能来世再还。”

“我说过,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要对我有什么歉意,之前你不是一直要在猎场找墓吗?我吩咐他们在猎场修了个双人墓,原本想你我百年之后就葬在那里,无奈命运弄人,生你我不能同眠,死也要相隔千山万水了。”赫柏有些沮丧。

“谢谢你!真的,看,萍儿,我收养的赵贵人的女儿。”橙溪把萍儿抱起来,“来,萍儿,快叫舅舅。”

萍儿很是喜欢赫柏,吵着让赫柏和橙溪一起带她出去玩,两人带着萍儿去了御花园,一起放风筝,一起抓蝴蝶,一起玩老鹰捉小鸡……萍儿笑得合不拢嘴。

多好的画面啊!简直就像一家三口。

第十四章 高处不胜寒

皇后同皇上共枕十余年,仍然无所出,见到这种幸福的场面,心里那不是个滋味。

一日半夜,皇后的侍女青梅趁皇后入睡后,偷偷来到御花园的一个山洞里。“拉尔康,你在吗?”她在黑黑的山洞里摸索着前行,小声的叫着拉尔康的名字。

“我在这边,青梅,我在这边。”一个侍卫走过来,从后面抱住青梅,“想死我了,青梅。”一滴眼泪滴到他手上,“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我怀孕了,拉尔康,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怕……”青梅转过身来,用着急而又颤抖的声音说。

“别急,让我想想……”拉尔康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的话,就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青梅,快走,有人。”

“站住,好大的胆子,可知*后宫是死罪,给我把他们带去见皇后娘娘。”皇后身边的掌事侍女云玲,有模有样的在那里发号着命令。

两人连拖带拉给拽到坤宁宫,两人跪在那里,拼了命的求饶恕。

皇后支开了其它人,她心里谋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们可知道,*后宫是什么罪?”

“求皇后娘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拉尔康拼命的磕头求饶。

“要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青梅乖乖把肚子里孩子生下来,我只留下孩子,并给你们一大笔钱送你们出宫。”平时温婉贤淑的皇后,此时,字字带着刺。

拉尔康连连点头回应,已经哭成泪人的青梅,看看拉尔康,再看看皇后说到,“青梅不太明白娘娘的意思。”

“不明白?就是要你好好配合我,以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上的嫡子,要么一起做对鬼夫妻,要么就答应我的要求,我会确保你们的家人无恙。”皇后摸摸青梅的肚子,眼里带着期待的眼神。

为求保命,为求家人的安全,两人很痛快的答应了。

皇后为以防万一,偷偷把青梅毒哑,然后命人请来太医把脉,让青梅穿自己的衣服,躲在轻纱后,让太医为其把脉,太医很是震惊,再三确认后,才激动开口,“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呐!”

消息很快传到皇上那里,皇上激动的立马放下手中的奏折,急急忙忙赶到坤宁宫,此时的皇后可谓是集万千恩宠于一身。

每次让太医来把脉,皇后都用这样的方法来鱼目混珠。一切都很顺利,皇后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怀着孕,为保安全,她减少了出门次数,外出也以棉包捆在腹上。

并命人杀掉所有的知情人,一切起居都只让云玲一人服侍。

冬去春来,满园春色藏不住,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宫里的花房也添了不少新盆景,国花牡丹当然分发到皇后娘娘的坤宁宫。此中有两盆罕见的天逸兰,皇上看了甚是喜欢,一盆留到了自己宫里,另一盆命人送去了熏风殿。

橙溪虽然不太懂花,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这样一盆天逸兰,放到现代,起码得好几百万,这个皇上还挺有品位的。

“好漂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花,娘娘,皇上对你真好,听说就两盆,一盆给了娘娘,一盆皇上自己留着了。”虞兰围着天逸兰转了好几圈,为自己的主子感到高兴。

皇后娘娘得知天逸兰的事,将刚送去的牡丹盆景推翻在地,“贱人……”

“娘娘,皇上今晚不来了,皇上去了熏风殿,让娘娘早些就寝。”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皇后,此时更是气得咬牙,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用力的抓捏,恨不得把椅子给大卸八块。

皇上到了熏风殿殿前,见橙溪一人在院里望月独坐,太监正想张嘴通报,被皇上挥手阻止,示意他们退下。“朕的莹莹是有什么不开心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皇上,你来啦!我想家了,明日就是我的生日,以前在老家,都会有好多亲朋来为我庆祝生日,如今,差点连我自己都忘了。”橙溪望着天上的明月,思乡之情油然而起。

皇上拉住橙溪的手,“莹莹放心,从今以后,你的生辰朕会年年相伴,不知莹莹的心是否也在朕这里?”

“皇上你真的会在乎一颗真心吗?后宫三千,又有哪一位妃嫔是皇上用真心取回来的。”

“曾经或许没有,不过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朕明白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叫魂牵梦绕……今生能于莹莹相守,朕也算不枉此生。”皇上说完,吻向橙溪的嘴,橙溪闭眼迎合,两人在月下深情相吻相拥。情到浓时,皇上一把抱起橙溪回了房。

第十五章 橙溪生辰

次日,皇上特意带橙溪出了宫,说是她生辰,带她出去散散心。从皇上登基到现在,还没哪位妃嫔得过如此殊荣。

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橙溪心里好激动,马车行了好久好久。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她掀开车帘,满眼的春色,一片花海映入眼帘。“哇!好漂亮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花田。”

“喜欢吗?”皇上看着满目惊喜的橙溪。

“当然,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橙溪用手拨弄着飞舞的蝴蝶,开心得像只兔子。

马车突然停下,“皇上,到了。”太监禀报。

橙溪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皇上也尾随其后,他摒退了左右,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橙溪手里说到,“今天是你的生辰,朕要你开开心心的玩一天,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橙溪打开盒子,一声尖叫,“哇!照相机,这是照相机吗?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这种东西,太棒呐!”

“照相机,这个名字好,以后就叫它照相机,听说这是西洋的留影机,很是奇特,咔嚓一声,人影就被摄进去了,只此一件,特意留给莹莹当礼物的。”皇上拿起照相机,在那里教莹莹如何使用。

“来吧,皇上,我给你照个相呗!”莹莹支起相机架,开始摆弄起来。玩了好一阵,摘了好多宫里见不到的花,好几个人很费劲才搬到马车上去。

而后又去看了京戏,虽然橙溪不是太会欣赏京戏,但也看得起劲。晚一点,又同去逛花灯。皇上与她同吃冰糖葫芦,同坐河灯船游湖,一日下来,两人都已是筋疲力竭。

橙溪本已很是满足了,在这里能有个如此的生日,已经真的真的很开心了。没成想,一回到宫里,皇上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皇上在后山为橙溪放了一百个孔明灯,每一个都写满对橙溪的祝福。看着满天的孔明灯,橙溪有些感动。“谢谢皇上,让我有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

“万般心思,只为博得你一笑。”皇上看着满面笑容的橙溪,心中暗想:但愿你保持初心,就喜欢干干净净,不争不抢的你。

孔明灯飘满整个天空,每个妃嫔们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皇上这是要干嘛?是要向全世界宣告吗?”湘妃指着满天的孔明灯,自言自语。

皇后气得晚膳也没吃下,“我堂堂一国之后,还没享受这样的恩宠,她,一个昭仪,凭什么独宠后宫,亏得我还天天捆着这破棉包。”皇后把肚子上的棉包扯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要是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云玲捡起棉包,用手拍了拍,“来娘娘奴婢给你系上,再忍忍,再过两个月青梅也就生了。”

“她怎么样,孩子都好吧?”皇上抬起双臂,让云玲替她系棉包,顺便问了下青梅的情况。

“娘娘放心一切正常,就是孩子有些调皮,青梅说最近可闹腾了。”云玲一边为皇后整理衣服,一边回话说。

皇上每天变着法的宠着橙溪,对于橙溪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没有什么太在意的。可她不知道,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能放下九五至尊的身份,为一个女人做这些,已是天大的荣宠。或许皇上这次真的动了真心。

离临盆还有一个来月,一天,青梅突然腹痛不止,皇后她们也不敢贸然去传太医,痛了好几个时辰,青梅突然下身血流不止,孩子早产了。云玲亲自给接生的,“娘娘,生了……”云玲吞吞吐吐给轻纱外的皇后禀报。

“生了,阿哥还是格格?”皇后有些激动,本来在轻纱外走来走去,焦急不安的她,停下脚步急切的问。

“是……是……是个阿哥……”云玲用沾满血的双手,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吓得手都在颤抖,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阿哥,快抱出来我瞧瞧,本宫终于有孩子吶!”皇后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

云玲颤抖着双手,把孩子抱给皇后看,“娘娘,是死胎。”

皇后一下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死胎,死胎,难道真的是命,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我堂堂大清皇后,难道就让你赐个孩子都不行吗?”

“娘娘,还是想想怎么办吧!要不要通知皇上啊?”云玲探视性的问。

皇后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低头思索了良久,“先把事情瞒下来,本宫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得想个计策。”

“那那青梅怎么办?现在还昏睡着呢!”

“偷偷送出宫去,我哥哥自会帮我处理掉,把那个侍卫也带上。”皇后说完,再瞄了那个死胎一眼,摇摇头很是不甘心。

皇后一直寻思着,到底要想个什么样的办法呢?次日她同往日一样,挺着假肚子在御花园散步。走着走着,看到前面带着萍儿在那玩耍的橙溪,她突然灵机一动,朝着疯跑的萍儿走去。

第十六章 又一次背锅

将军府里,赫柏跪在老夫人面前,“额娘,求你不要逼儿子了,儿子一直把婉婷当妹妹。”

“你这不孝子,还在想那个小妮子,你们是不可能的了,难道你要我们阿穆鲁氏绝后不成?你表妹哪一点不好。”老夫人拄着拐,比起以前苍老了许多。

“对不起额娘,儿子心中再也装不下别人,求你不要再逼儿子了。”赫柏跪在地上,俯首贴地。

“哼!”站在一旁的佟佳婉婷哭着跑开了。

“婷婷,婷婷……”老夫人一瘸一拐的跟着追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赫柏,拼命的用拳头砸地,从手指上渗出的血,把地染的鲜红。或许是心中太压抑,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啊呜……”

熏风殿内,皇上心疼的替橙溪揉着双膝,“还痛吗?”

橙溪摇摇头,心一热,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皇上的情意。这真的是要与她共渡余生的人吗?皇上的情意让她把赫柏一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竟第一次主动投入了皇上的怀抱,青纱帐内,双人成影,红烛成双,如洞房花烛夜一般的情与景。

虞兰在那精心的为橙溪挑着发簪,“娘娘,明明皇上那么爱你,为什么还贬你做贵人啊?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橙溪放下嘴里含着的口脂,“爱不爱在于心,皇上是一国之君,定天下的同时也要安六宫,他若不这样做,让皇后以后在后宫如何自处,更何况我也不在乎这些,好了,别抱怨了。”

皇上若传话要来熏风殿,橙溪习惯了在门口早早的迎着。她开始慢慢的习惯了宫里的生活。今夜,皇上又要摆驾熏风殿,橙溪站在门外等着。

在来熏风殿的路上,一阵歌声传入皇上的耳朵,歌声带着些许凄凉,但甚是悦耳,听得人不由的想落泪。

“停”

皇上走下抬榻,径直向清轩殿走去,甄贵妃丰韵不减昔日,“皇上,是你吗?哎!又做梦了。明明知道皇上不会再来,为什么还是天天魂牵梦绕?”“啪”甄贵妃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睁眼再看,皇上依旧站在眼前,她揉揉双眼,再一看,泪水哗得流了下来,扑到皇上怀里,“皇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朕,甄儿,你憔悴了许多。”皇上抚摸着,这个深爱着她的女人。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知道为皇上分忧,明明知道阿玛贪污让皇上头痛,臣妾还因一己私缘,私刑昭仪,臣妾万事不能赎罪。”甄贵妃说着说着,从皇上怀里起来,就准备撞向庭院的柱子。

皇上及时给拉住了,“甄儿,以后不许这样了,朕原谅你还不行吗?”

“皇上,呜呜……今晚留下来好吗?”甄贵妃最终还是达到了她预想的目的。

皇上看着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甄贵妃,点头回应。

随行的陈公公欲去通报佟贵人,却不成想嘴馋,被甄贵妃的侍女一坛酒给灌得不省人事。

橙溪还在门口等啊等,“贵人,夜深了风大,我们进去等吧!这么晚了,也许皇上是被什么给耽误了,来不了了。”

“不会的,就算不来,也一定会差人前来通报的,再等等。”就这么站在风里等了几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直到两眼实在睁不开了,才勉强进屋入寝。

次日,一大早,甄贵妃解除禁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橙溪总算明白,在这皇宫里,若想过得好,得演得一手好戏,昨晚皇上去了哪里,也就不言而喻了。

“恭喜甄贵妃解除禁足啊!多日不见,还是那般妖娆动人。”皇上坐在正堂之上,满面笑容。

“多谢皇后娘娘谬赞,没想到娘娘气色还是这么好。”甄贵妃也回赞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好了,说个正事,明日我要同皇上去祭祖,来来回回大概也要三五日,我不在的时候,后宫一切事物都交由怡皇贵妃打理,还望各宫姐妹配合。”

“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大家齐声回答到。

第二日,皇后皇上盛装出行,各宫妃嫔都赶来送行,跟随出行的队伍也甚是庞大,最前边是骑兵开道,中间是皇后皇上和各皇亲的马车,马车后边跟着些宫女太监,再后边是一些祭祀用品,最后是好长一队士兵。

大家目送皇后皇上走远,都各自回宫。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皇后不在宫里,气氛都没那么紧张,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倒是挺惬意。

第十七章 心热了

眼看萍儿就要撞上皇后,橙溪死命的跑过去,一把拉住萍儿,可皇后还是倒在了地上。

“啊!肚子好痛,好痛……”皇后故意坐在那里,手捂着肚子。

“还不赶快送皇后娘娘回宫。”跟来的人赶快抬皇后娘娘回了坤宁宫。

她们将昨天的死胎放在床上,又去找了些新鲜的猪血,一切布置好,皇后命云玲赶快去传太医。

太医慌慌忙忙前来诊脉,看到满床的血,再看看放在旁边的死胎,吓得腿直哆嗦。还没来得及替皇后把脉,旁边的云玲说:“还不赶快去禀告皇上,皇后娘娘滑胎了。”

太医也没顾得再把脉,连声应着,就赶快往养心殿赶。

皇上冲冲赶来,“怎么会这样?我的皇儿。”

“还不是怪那个佟昭仪,是她们撞倒皇后娘娘的。”云玲看是想为主子抱不平,说话恨意十足。

“闭嘴,谁让你多嘴的,佟昭仪又不是故意的,只怪臣妾和皇儿缘浅,没有母子缘分。”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皇儿,我可怜的皇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就这样走了,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一眼……”

“皇后,节哀,你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先调养好身体才是要事。”皇上抱着哭得跟泪人一样的皇后,“无论皇后有没有子嗣,你永远都是朕唯一的皇后,好了,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橙溪得知消息,带着萍儿急忙赶来坤宁宫,一进门就赶紧跪地上,“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吉祥,娘娘,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臣妾的错,怪臣妾没有看好萍儿,请皇上治罪。”

“你啊……你……”皇上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指着橙溪急得发抖。

“皇上莫要怪罪昭仪妹妹,格格还小不懂事的,怪不得妹妹,还请皇上不要迁怒于妹妹。”皇后抓着皇上的手臂,轻轻摇了摇。

“可皇后啊!我们毕竟失去了我们的皇儿,你怎么可以如此大度?”皇上将皇后的手放于掌心,连拍几下。

皇后摸了一下脸颊的泪痕说到,“臣妾说了,只怪臣妾和皇儿的缘薄,怪不得任何人。”

“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不过,臣妾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该不该问?”橙溪抬头看看皇上,一脸的难为情。

“说,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皇上一边回着橙溪的话,一边为还在哭泣的皇后拭泪。

“臣妾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在臣妾的家乡,像娘娘这样八个多月早产的小孩,都是可以存活的啊!只是难养一点罢了,可小皇子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橙溪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被云玲给打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推卸责任吗?亏得我们娘娘还为你求情。”云玲护主心切,等不及橙溪把话说完,就抢着把话接了过来。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把我知道的说出来罢了。”橙溪连连摇手,连连摇头,为自己澄清。

怡皇贵妃,湘妃,丽淑仪……各宫妃嫔都赶了过来,不知道是真心前来问候,还是过来看笑话,反正是挤了满满一屋。

“娘娘,你可得好好调养身子啊,你心里有多痛,臣妾是感同身受啊,有多痛,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湘妃抢先一步问候皇后。

“是啊,娘娘,来日方长啊!”怡皇贵妃也随后附和着。

“罪魁祸首是谁啊?皇上可要为娘娘做主哦!”丽淑仪话中有话,明知故问的说到。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片刻,皇上终于开口了,“佟佳昭仪,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还请皇上责罚。”橙溪磕了个头回答到。

“好,朕就贬你为贵人,罚俸一年,你可领罪?”毕竟痛失皇儿,于情于理,都应该不了了之,皇上当场责罚了橙溪。

“谢谢皇上恩赐,谢谢皇后娘娘大度。”橙溪磕头谢恩。

丽淑仪感觉不公,自己什么都没做,都从嫔降到淑仪,她明明间接害死皇嗣,却只是贬为贵人,她觉的应该打入冷宫才公平,本想出来辩解,可皇后娘娘都没开口,她刚跨开的腿又收了回来。

“你们都各自回宫去,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休息。”皇上挥手让众人离去,然后亲自扶皇后躺下。

惊魂未定的橙溪退出房外,直拍胸脯,“吓死了,要是真给逼去冷宫,萍儿怎么办?”

“看看看,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双眼。”丽淑仪指着瞪着她的萍儿,“上梁不正下梁歪,早晚和你那死鬼额娘一个下场。”

“丽淑仪,你说的是什么话?萍儿好歹是格格,你这样出言伤人,不怕皇上怪罪吗?”橙溪看着吓得发抖的萍儿,示意虞兰把她抱起来。

“哼哼……呵呵……柳儿,我们走,懒得听疯狗在这里汪汪叫。”丽淑仪说完,转身昂首而去。

“你……”

第十八章 萍儿被活埋

“是啊,皇贵妃,再不行动,要是病毒真的蔓延出去,那就不是一条生命的问题了,还请皇贵妃为紫禁城的千千万万生命着想。”丽淑仪也不忘火上浇油。

“好拉开她,活埋。”经不住大家的劝说,怡皇贵妃发了话。

几个太监上前将橙溪拖开,两个带着口罩和手套的太监,进去把萍儿抱了出来,虞兰想前去抢人,也被拦住了。两个人挖坑,两个人用绳子把萍儿绑了起来。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我求求你们放开她……”橙溪拼命的挣扎,哭得死去活来。

“额娘救我,额娘救我,萍儿不想死,额娘额娘……”萍儿被绑在地上,她拼命的挣扎,手脚都挣扎出一道道血痕。

“我求求你们,放过她好不好?我给你们跪下了,求求你们……”橙溪跪在地上,哭着,求着。

在场居然没有一人理会她,都好像在看戏一样,个个看得津津有味,看得聚精会神。

“额娘额娘……”随着泥土一点一点淹没萍儿的头,呼叫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橙溪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萍儿,萍儿……”

“散吧!都回宫吧!小心传染上瘟疫,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看着,免得被人又把尸体给刨出来,给埋严实点。”怡皇贵妃妃说完,带着众人离开了。

“上面给洒些石灰粉啊!免得病毒跑出来。”那个王太医还不忘补充两句。

熏风殿是乌云密布,而此时的永和宫内是艳阳高照。“王太医,做得不错,这些都是赏给你的,多亏了你。”丽淑仪将放在桌上的两箱黄金推到王太医面前。

“多谢娘娘赏赐,还得多亏娘娘的瘟疫病毒,不然也不能成事啊!臣会带着这些走得远远的,绝不让娘娘有后顾之忧。”王太医盖好两箱黄金,放进药箱里,“娘娘,臣先告退了。”

“去吧!”

“娘娘,这次还真得多亏甄贵妃和怡皇贵妃,没她们,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小杏一边替丽淑仪揉肩,一边说到。

“那是当然,她两居功至伟,哈哈……”丽淑仪得意的笑着。

失去萍儿的橙溪,这次是真的崩溃了,连吃饭都不能自己喂到嘴里,嘴里就会一个劲念叨,“萍儿,乖,睡觉呐!”抱着个枕头在那里,又哄又摇的。只要见到个男的,上前就是行礼,“皇上你来呐!臣妾给你侍寝。”说着说着就上前去脱他们的衣服,看守的几个太监吓得拔腿就跑。

皇上一回宫,就要往熏风殿赶,被前来迎接的嫔妃们拦住,“皇上,熏风殿现在是去不得。”

“笑话,紫禁城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皇上没有理会妃嫔们的话,“走。”

“请皇上止步,让臣妾慢慢讲明原由。”众妃嫔跪在抬榻前,怡皇贵妃开始讲速前两日的事。

“大胆,你们竟敢活埋朕的格格,你们是有几个脑袋?”皇上大怒,“谁的主意?”

“皇上恕罪啊!事出突然,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遵循太医的法子啊!臣妾也为格格感到痛心疾首,可这事关紫禁城千千万万人的生命,臣妾不得不这么做,还请皇上明查。”怡皇贵妃带头领罪。

众人都附和着,为怡皇贵妃求情。

“太医呢?那个出此主意的太医呢?”皇上看样子不找个人发泄,是难以安心。

“太医听说也染上此病,自行离宫了。”怡皇贵妃回到。

“皇上,怡皇贵妃也是为大家考虑,还请皇上开恩,饶了妹妹吧!”皇后也为怡皇贵妃求情。

“舟车劳顿,皇后也先回宫歇息吧!走走走……回养心殿。”皇上坐上抬榻离去。

众人见皇上走了,也纷纷离去。

路过熏风殿,“停”,皇上走下抬榻,行至熏风殿门口,想推门而入。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太医还没完全断绝毒源,现在熏风殿禁止出入。”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拉住皇上。

两名侍卫原本以为皇上会雷霆大怒,没想到皇上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

熏风殿内乱成了一锅粥,橙溪的疯疯癫癫,再加上禁止出入,给熏风殿的正常供给也断断续续,太监侍女们以为熏风殿成了冷宫。看着在院子里疯言疯语的橙溪,下人们都议论纷纷。

一个侍女:“人家也是照顾主子,我们也是照顾主子,别人都跟着主子吃香喝辣,我们却在这里吃剩菜残羹,每日还要忍受这些疯言疯语。”

一个太监:“可不是吗?天天追着我叫皇上,要是被皇上看见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看见从房里出来的虞兰,大家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相互提醒不要再讲了,一个侍女:“怕什么?都是下人,一天对个疯子拍马屁,有什么了不起。”

“你们都愣在那干嘛?院子这么乱,也不打扫打扫?”虞兰朝众人吼道。

一侍女:“吼什么吼,疯子还知道干不干净啊?现在让她住粪坑里,怕她也是觉得香气扑鼻吧!”众人捧腹大笑。

“你……”虞兰生气的走过去,想给那个侍女一记耳光。

被那侍女一把抓住,“还想打我,你凭什么?把她给按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还不快啊!难道你们还想被她打不成?”众人赶快上前按住虞兰。

“啪啪啪……”

一个个耳光响亮的落在虞兰脸上,橙溪在那里看着,笑着,不停的拍手叫好。

一个侍女:“看到了吗?疯贵人也说我打得好。”这人更是打得起劲,众人也是乐开了花。

“贵人,来,你要不要来试试?”那侍女叫橙溪过来学样掌虞兰耳光,她还真过来出手就打,“这可怪不得我哦!看到了吗?你这么护着她,结果呢?这叫自作自受。”那侍女一边说,还不忘在虞兰肩上狠狠的掐一把。

等到她们发泄完,虞兰脸已肿得不成人样,两个嘴角都渗出好多血,她强忍着痛,扶起坐在地上的橙溪,“走……娘娘……奴……婢……扶你进去……就寝。”脸痛得说话也很吃力。

服侍橙溪睡下,虞兰才会到房里,一边为自己上药一边落泪,“啊……啊……”手一碰到脸,她就痛得直叫。

第十九章 橙溪疯癫

“小公公,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添点中意的东西,我这里有封信,麻烦小公公托人带到将军府,带给赫柏将军。”虞兰趁众人不备,悄悄塞给送饭来的小太监一包银子。

小太监,把银袋放在手上颠了颠,“这好说,一定带到。”小太监笑着将银子放进怀里,转身离去。

左等右盼,终于等到解除熏风殿的禁令,但大家都危言耸听,熏风殿仍是冷冷清清。

没想到,第一个来熏风殿的,竟是丽淑仪,当她一踏进熏风殿的大门,看见疯疯癫癫的橙溪,着实吓了一跳,“佟贵人这是?”

没成想,还没等她说完,橙溪扔掉手中的枕头,朝丽淑仪这边跑来,抓住一个随行的太监,就去脱他的衣服,“皇上你来呐?臣妾这就给你侍寝。”太监吓得急忙躲开,橙溪跟在其后拼命的追。

虞兰跟在橙溪后面,不停的叫,“贵人,贵人,别跑了……”

丽淑仪先是一惊,随后捧腹大笑,“佟贵人啊!佟贵人,你也有今天,哎呀!太好笑了,不行呐!肚子痛,实在太好笑了,这么好看的戏,怎么只可能我一个人欣赏,虞兰,你好生伺候你的主子,我这就去求皇上给佟贵人传太医,哈哈哈……”临走还不忘大笑几声。

虞兰小声的嘀咕着,“你会有这么好心,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想到,天还未黑,太医真的就来了,当然看笑话的人也都到齐,各宫妃嫔,无一人缺席。

虞兰让几个侍女把橙溪按在床上,以便于刘太医诊脉,“刘太医,为何皇上没来?”虞兰蹲下身,小声的问刘太医。

“本来皇上要同微臣一起来的,可正巧,赫柏将军进京面圣,所以皇上叫我先过来。”

“刘太医,我们家贵人怎样,严重吗?容易治吗?”虞兰特别关心橙溪的病情。

刘太医把了许久的脉,又查看眼睛,“这……还是等皇上来再说吧!”

众妃嫔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可能都想目睹丽淑仪口中的好戏。

“刘太医啊!佟贵人的病情如何啊?”甄贵妃首先开口。

“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吧!我先用银针让贵人休息片刻。我这得去太医院找院首商量一下。”刘太医说完,背起药箱急匆匆的走出房门。

“我说淑仪妹妹啊!敢情你把我们都叫来,是为了看贵人睡觉的?”湘妃有些失望。

“姐姐你别急嘛!不是皇上还没来吗?好戏还在后边呢!”丽淑仪走到虞兰面前,“你说是不是啊?虞兰。”丽淑仪捏住虞兰的下巴,将虞兰低着的头拉起。

虞兰瞪着丽淑仪,没吭声。

大家嫌屋里太闷,都到院子里去透气,等了好一会儿,刘太医也没回来,这时陈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妃嫔们统一行礼,“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都起来吧!”皇上独自往屋里走去,赫柏没敢跟进去。看橙溪睡得正想,亲吻了她的额头,“刘太医呢?”皇上问站在身旁伺候的虞兰。

“回皇上,太医回太医院找院首商量去了,他说要等皇上来才肯说贵人的病情。”虞兰回到。

“来人,去给朕催太医。”说完,皇上也回到院子里,“丽淑仪,你确定佟贵人病得严重?”

丽淑仪正想上前回话,没想到橙溪突然醒了,虞兰一个人没把她拉住,“贵人,贵人……”她冲出屋外。

橙溪看到皇上身后的赫柏,她冲上去就去脱赫柏的衣服,“皇上,你来啦!来,臣妾给你侍寝……”

“贵人,贵人,你这是怎么了?”赫柏一边躲闪,一边关心的问。

众人先是一惊,而后是想笑又不敢笑,个个都捂嘴憋着。

眼看橙溪就要扑倒赫柏怀里,那嘟起的嘴就要亲到赫柏脸上去。“还不给我拉开,快!”皇上雷霆大怒,拔出身旁侍卫的剑,明晃晃的剑刺了过来,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赫柏也不明白皇上这是要杀谁?估计皇上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要杀谁吧!赫柏快步上前,挡在了被人拉着的橙溪身前。剑刺在了赫柏的肩上,还好皇上及时转了剑锋,不然赫柏恐怕命不保矣。

皇上抽回剑,赫柏跪在地上,“求皇上开恩,臣妹只是生病了,求皇上饶命啊!”

说话间,刘太医和院首赶了来,“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吉祥,各位娘娘吉祥。”

“别废话了,还不赶快给贵人诊治。”下人们把橙溪扶了进去,皇上带赫柏跟进去,“你们都在外边候着。”进去后,虞兰关上了房门。

院首也同刘太医那样看诊了一番,摇了摇头,两人一起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等才疏学浅,治不了佟贵人的病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悦。

“臣等来之前已经商量过,贵人之病是由于伤心过度,血气逆行而至,太医院上下无人能治。”院首解释。

“朕花钱养你们何用?这也治不了,哪也不能治,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皇上大怒,在屋里气得左右徘徊。

“皇上,佟贵人有喜了。”院首俯身低头说到。

皇上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佟贵人有喜了,已有月余。”院首赶忙回到。

看着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橙溪,皇上很是心疼,坐到床边上,摸摸她的肚子,“莹莹放心,无论朕付出多少代价,也会保你母子平安。”

赫柏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皇上对莹莹会如此情深义重。

“你们去给朕想办法,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给朕治好佟贵人。”皇上冲着跪在地上的两太医吼道。

“这……”院首支支吾吾,好像很是为难,“启禀皇上,臣曾在老家听说,泰山之巅住着位赛华佗,传说其医术高明,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刘太医看院首不言,自己私自进言。

“此言当真?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叫人去请。”

第二十章 中途遇刺

“这……皇上,此人性格孤僻,前去求诊的人都是从门口开始,就得三跪九叩直至内殿,然后通过他的考验,他才方可现身。”刘太医回到。

“他敢抗旨不成?”

“臣是怕人都见不到,又怎么传旨。”刘太医回到。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皇上,臣愿意带贵人赶赴泰山,亲自求得塞华佗为贵人医治。”赫柏连忙进言。

“你是说要带贵人出宫?此去千山万水,朕怕贵人这身体……”皇上握着橙溪的手,心中有些担心。

“请皇上放心,若那赛华佗真能医治贵人的病,臣定将贵人安然送回,求皇上恩准。”赫柏胸有成竹的说。

“好,朕批准,明日你就密密带贵人出宫,一定要保贵人无恙,你,跟着贵人前去照顾她。”皇上指着站在一旁的虞兰说。

“臣,领旨,谢皇上隆恩。”赫柏拜谢。

“陈公公,去把皇后给朕叫进来。”

陈公公速速打开房门,“皇后娘娘,皇上让你进去呢!”陈公公跟在皇后身后,两人一同进了屋。

“皇后啊!佟贵人这是疯了,皇后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啊?”皇上问皇后。

“这还未曾有先例,能治还好,不能治,任由贵人这般胡闹,怕是有损皇上的颜面……”皇后谨慎的回到。

“好,那就将佟贵人禁足于熏风殿,不得任何人出入,还有劳皇后管好后宫妃嫔们的嘴和腿。”皇上打断皇后的话。

“臣妾一定竭尽全力督管。”皇后回到。

皇上交给赫柏一个令牌,抓着他的手,给点了点头,赫柏明智的回以点头。众人都从熏风殿离去。

次日,赫柏拿着皇上给的令牌,没有经过排查就轻松出了宫。白天,赫柏都马不停蹄的赶路,入夜,他担心橙溪身体吃不消,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虞兰,扶小姐下来吧!今晚我们就住这里。”

他俩搀扶着橙溪进了店,店掌柜正仰面在那打着呼噜,赫柏将手中的剑往柜台上一放,用力拍了拍柜台,“住店”

掌柜猛的惊醒,擦擦嘴角的口水,“住店啊?有的,有的,要几间啊?”

“要两间上房,要相邻的,再送些吃的,把马车给找个地方安顿。”赫柏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好好好,小二,带客人上楼,上楼左转第一间第二间。”掌柜的收下银子,吩咐着店里的小二。

“好嘞!客官请随我来。”小二在前面领路,带他们上到楼上,“就是这两间了,饭菜一会就送来。”小二指着相邻的两个房门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两人把橙溪扶进去,让她躺床上,“待会儿,你照顾小姐吃完,就早些休息,有什么动静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将军放心,虞兰一定好好照顾贵……小姐。”虞兰回到。

奔波了一天,三人吃完饭很快入睡。

下半夜,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潜入客栈,撬开了橙溪她们睡的这间屋子,或许是屋里太黑,其中一人不小心碰倒了门后的铜盆,虞兰惊醒,“谁?”

刺客拿着手中的刀就要杀虞兰,虞兰大呼:“救命啊!将军,救命啊!有刺客……”

赫柏闻声赶紧起身,经过好一阵搏斗,来人除一人跳窗逃走,其余全部死亡。

虞兰也因为护主心切,胳膊被刺伤,赫柏替她包扎好伤口,再看看被吓得蜷在那里的橙溪,“大路看样子是不能走了,天亮我们就改走小路,我先背小姐下去,你拿上包袱。”

第二十一章 勇站狼群

“这是什么声音啊?将军,你看好多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什么?”虞兰指着不远处一双双发光的狼眼。

“那是狼的眼睛。”狼眼越逼越近,“不好,快带小姐进庙里。”赫柏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说时迟那时快,狼群逼到跟前。

领头的那只狼一声嚎叫,“嗷呜……”一只狼向赫柏扑过来,跃起在半空足有半丈高,赫柏往后一仰,将剑刺向腾在半空的狼,剑直插狼的喉管。他迅速拔出剑,狼血溅得他满脸都是,狼的尸体重重摔落在地。

狼群见状,群起而攻之,赫柏持剑在原地转了个圈,片刻一大波狼嚎叫着倒在地上,狼群的进攻越发的猛,赫柏同它们拼命的撕杀,一只狼扑过来咬住了他的左臂,他快速的刺向狼的脖子,将狼甩出几丈开外。

剩下的最后一只狼,极速攻过来,将筋疲力竭的赫柏扑倒在地,赫柏用尽全身力气抓住狼前腿,狼张开血喷大口,疯了似的想咬他的脖子。他和狼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撕打在一起。“啊……”赫柏大叫一声,将狼压在身下,一手按住狼腿,一手迅速抓住狼头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狼不再动弹。

赫柏爬起身来,捡起还在滴血的剑,一步一步走进庙内。

虞兰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骁勇之人,心中燃起爱慕之意。她赶忙过来扶赫柏坐下,“将军,你受伤了。”虞兰看着赫柏左臂还在滴血的伤口。

“你去弄点东西给小姐吃,吃完好好休息,我这小伤,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可以了。”说完,赫柏就扯下自己内衫的一块布,在那里为自己包扎。

虞兰不情愿的走开,喂橙溪吃了干粮喝了药,橙溪很快就睡着了。“来,将军,累了一天了,你多少也吃点吧!”虞兰拿着两块干馍一袋水,递到赫柏手里。

赫柏:“多谢虞兰姑娘,快去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天亮了,虞兰睁开双眼,不见赫柏踪影,赶忙出门来寻。看赫柏正在往马车上放什么,“将军,起得这么早?”

“起来呐,吃点东西吧!”赫柏递给虞兰两块用树枝串起来肉,“伺候小姐吃一点吧!”

“好嘞,真香。”虞兰高兴的跑进破庙,好一会儿才扶橙溪出来,“将军,那是什么肉啊?真好吃。”虞兰好像有些意犹未尽。

赫柏指着满地狼的尸体,“就这些。”

“啊?呕呕……”虞兰拼命在那里吐,“将军,怎么不早说。”

赫柏:“快扶小姐上车吧!这有什么,昔日我带军打仗,粮草供应不上的时候,树皮,野菜,麻雀肉,老鼠肉……什么没吃过。”

虞兰停止了呕吐,并且为刚刚的行为感到有些惭愧,“将军,你真是个大英雄。”

赫柏笑而不语,“驾驾……”赶着马车向泰山方向行去。

皇后:“真没想到,被青梅那死胎冲冲喜,本宫还真的怀上孩子了,哈哈……”

云玲一边给皇后扇着扇子,一边说,“那是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助。”

熏风殿这边,院内冷清,院外热闹,个个都想再目睹疯贵人的风采。这不,一向爱惹事生非的丽淑仪,又来啥折腾,“就打开大门看看,我又不进去。”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我们,皇后娘娘有旨,禁止出入。”一看门的侍卫回到。

“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它日你们可千万别犯在我手上,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走,回永和宫。”丽淑仪生气的离开。

经过十余日的奔波,赫柏一行三人终于来到泰山脚下。路过一处宅子,院内一年轻人在那劈柴,赫柏上前问路,“小哥,请问一下,去赛华佗府邸怎么走?”

年轻人停下手里的活,以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赛华佗啊?沿着这条小路直走,一直走到山顶最高处就是了。”

“多谢小哥!”赫柏拱手行礼。

“山路难行,估计你这马车怕是用不上了。”那年轻人指着赫柏身后的马车。

“这……”赫柏想了一下,掏出一些碎银子,“来,小哥,你收下,帮我照看两日马车,等我们下山再来取。”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而已。”年轻人将银子放入口袋,准备来牵马。

“虞兰,扶小姐下来,拿上包袱。”等虞兰和橙溪下来,赫柏将马绳递给那人,“有劳小哥了!”

那年轻人把马车赶进了院里,赫柏和虞兰扶着橙溪继续前进,幸好出宫时刘太医给开了药,不然,橙溪怕是要闹一路。

“来,虞兰,你来拿包袱,我背小姐上山。”赫柏把手中的包袱递给虞兰,背起橙溪往山上走。烈日当头,即使轻装上路,也免不了汗流浃背。

赫柏脸上汗如雨下,时不时又得擦一擦汗,不然汗水流入眼睛就看不清前行的路,衣裳早已湿透。

看到赫柏这样,虞兰有些心疼,“将军,歇一歇吧!又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不行,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上山,这荒郊野岭的,说不准又有什么野兽,你忘了上次的狼群了吗?”赫柏喘着大气,坚决拒绝了虞兰的建议。

虞兰听完,不再说话,时不时的掏出手绢为赫柏擦汗,喂他和橙溪喝水。

太阳落山后不久,他们终于赶到山顶,一座宅院建于树林之中,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赫柏放下橙溪,前去敲门,敲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大晚上的,是人是鬼啊?”开门的人吼道。

赫柏:“打扰了,请问赛华佗是住在此处吗?”

“找我师傅什么事?”门童看看赫柏,再看看身后的橙溪和虞兰,“这小娘子病得不轻啊!”

“仙童好眼力,我们正是来求医的。”赫柏有些激动。

“求医?那是知道规矩了,从门口三跪九叩到正殿,至于救不救,那还得看你们能不能通过师傅的考验。”门童打开门,让他三人进去,“两位小娘子跟我到偏殿歇息吧!让他慢慢跪。”

“将军,你带小姐去歇息吧!我来跪。”虞兰看着疲乏的赫柏。

“这怎么可以,你快带小姐去歇息。”赫柏推开虞兰,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

虞兰扶着橙溪跟随门童去了偏殿。

或许由于体力不支的缘故,就这么并不算太长的路,赫柏都花了好长时间,一个时辰后,赫柏终于来到大殿。

“来人有何事?”未见其人,只听见其声。

“我一朋友因伤心过度,以至于疯癫,求神医救救她吧!”赫柏跪在正殿中央。

赛华佗:“此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啊?亲人?爱人?”

赫柏没吭声,想了片刻,“是最重要的人!”

赛华佗:“好,众所周知,治病关键在于药引,想治此病,需有一味药引要你帮忙,你可愿意付出?”

赫柏:“我愿意,还请神医明示。”

赛华佗:“那就是你的血肉,你可舍得?”

赫柏毫不犹豫,撕掉袖袍,拔出宝剑,就向左臂砍去,一颗石头弹在他手上,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从门里走出来,“果然是最重要的人,跟我来吧!”

赛华佗话音刚落,赫柏昏倒在地上。虞兰跑出来,吃力的将赫柏扶去偏殿,“神医你快给将军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要命了呗!体力透支,不晕才怪,没事,让他睡一晚,明早吃点东西就没事了。”赛华佗把着赫柏的脉说,“还是去看看那一位吧!”

赛华佗走到另一张床边,为橙溪把了脉,“好家伙,还有小崽子了,还真亏来找我了,不然怕是一尸两命哦!哎……困了,睡觉去。”

“哎!神医,你好歹给治治啊?”虞兰拉住转身离去的赛华佗。

门童一掌拍在虞兰手上,“你给放开,没听我师傅说他困了吗?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第二十二章 山中养病

这时,赫柏端着一碗粥过来,“快让小姐起来,这是神医命人做的药粥,说是给小姐保胎的。”

虞兰接过粥,端进屋里喂橙溪吃下。

赛华佗终于过来为橙溪把脉了,“医休,去把银针给我拿来。”

医休:“好,师傅,这就去,师傅别忘了收诊金哦!”

“神医,能治吗?可别伤了她性命。”赫柏有些担心的问赛华佗。

赛华佗:“能治吗?好笑,不能治,我叫医休拿银针来玩啊?”

“谢天谢地,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赫柏愁眉立展。

医休:“来了,来了,给师傅,银子……不不……银针”

赛华佗让虞兰和赫柏将醒着的橙溪按住,橙溪拼命的挣扎,赛华佗一根银针下去,橙溪立马安静了。一根一根又一根,橙溪满脑袋都扎满了银针。“来,去把这个点到香炉,记得以后每日都得点,每日熏一个时辰。”赛华佗递给虞兰一个药包。

虞兰接住药包,立马按赛华佗说的去做。

“来,这个药丸,每日一次,记住,切不可忘记,这里有三十粒,待到药吃完,她的病也自然好了。”赛华佗递给赫柏一罐药丸。

赫柏:“神医,这些东西会伤及她腹中的胎儿吗?”

“放心,我的药都是纯天热的草药,不会伤她腹中的小崽子的,不过,她本就有滑胎的脉象,能不能保住就随缘吧!”赛华佗捋了捋胡子,“病也看了,诊金该给了吧!两百两。”他伸手向赫柏讨要。

赫柏立马掏两百两银子放到他手里,“这是应该的,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多少都值。”

“乖乖,这么好说话,早知道多要点了。”赛华佗一边取下橙溪脑袋上的银针,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

“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都是你们的事了,要下山,还是留在山上疗养,你们自己做主。”赛华佗收拾好他的银子,和医休一起出了门。

赫柏想了想,为了橙溪的安全,他决定等橙溪痊愈了再下山去,“虞兰,你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拿去洗洗吧!我们等小姐痊愈了再下山。”

“是,将军,奴婢这就去。”虞兰端着脏衣服在院里转了好几圈,就是没找到井在哪里。“哎!医休哥哥,请问,井在哪里啊?”还好碰到医休。

“井啊!在后院呢!跟我来吧!”医休在前面领路,虞兰紧跟其身后。

来到井边,虞兰专心的洗衣服,医休闲来无事,就在旁边陪她聊天,“我说小娘子啊!我那也好多脏衣服,你也给洗洗呗!”

虞兰:“凭什么啊?你又不是我男人。”

医休:“那我就索性娶了你,不就是你男人了吗?夫人,相公这厢有礼了,嘻嘻……”

虞兰一听,这是拐着弯占她的便宜啊!端起盆里的水就给泼了过去。“我叫你占我便宜……”

医休跳起来,擦掉脸上的水,“小娘子,看起来长得标致,不曾想是母老虎,还是师傅说得对,女人惹不得碰不得,世上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虞兰看他还喋喋不休,捡起身旁的一个木棍就追着他打,虞兰越打,他越说,两人在后院闹得天翻地覆。

赫柏每日喂橙溪吃药喝粥,他有种错觉,像是回到了当初。虽然橙溪现在根本认不得他是谁,但他也感觉很幸福,幸福的日子往往过得特别快,一慌,二十多天就过去了。

虞兰每天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每天都自言自语:要是我有这么英俊,这么英勇,这么体贴的哥哥那该多好啊!

三十天后……

今日三十天期限已到,赫柏看着毫无起色的橙溪,问身旁的虞兰,“你说这个赛华佗到底会不会治病,药已吃完,小姐的病好像越发严重。”

话音刚落,橙溪猛的从床上跳起,跳在赫柏身上,两腿架在赫柏腰间,手拖着赫柏的脖子,“皇儿,乖乖,额娘哄你睡觉觉……”

赫柏一手托着橙溪的腰,或许是怕她一松手摔到地上,另一只手拉着发呆的虞兰,“快,快去找神医来,快去啊?”

虞兰回过神,“啊?哦!好好,这就去,我这就去。”慌忙跑出房门。

赛华佗衣裳不整的赶来,一边穿着刚穿一半的衣服,一边唠叨,“可恶,刚梦到在怡红院喝花酒呢?美女如云啊!正要亲嘴呢!被你给吵醒。”

他穿好衣服,为正在赫柏怀里的橙溪把脉,“不应该啊!一切不是都很正常吗?”他摸着胡须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若有所思,“有了,把她放穿上,你退到我身后。”橙溪不肯放手,赛华佗强行将他俩分开。

赛华佗:“来,医休扒光她的衣服。”

“不可以。”赫柏急得想向前阻止,赛华佗转过身,抓住赫柏的手给他使了个颜色,旁边的虞兰也好像明白了,站在那里不语。

赛华佗:“医休,还不快,扒光她的衣服,我倒要看看她身上还有哪里血脉不通?”

医休跳上床去,拉着橙溪的领口就准备脱,橙溪拼命挣扎,“好呐,好呐,我已经好了,不用再逼我了。”

“好啊!明明好了,你还装病,你呀!比那母老虎还坏。”医休指着虞兰说。

“你……看我不打死你,别跑,站住……”虞兰追着医休跑出了房门。

“你这小娘子啊?”赛华佗指着摇头,自言自语离去,“跟我耍心眼,能耍得过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莹莹,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呢!”赫柏见众人都离去,才关上房门说到。

橙溪扑到赫柏怀里,“对不起,我是不想回宫,我们就住在这里好吗?不再管外面的是是非非,让虞兰回宫去,告诉皇上说我这病没有三五年好不了,要在这里调养。也许,日子一久皇上就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呢?”

赫柏轻抚橙溪的脸颊,“难道皇上对你不好,他不喜欢你吗?”

橙溪沉默不语,很久才说到,“不是因为皇上,我是不想见到他的那些女人,个个都如狼似虎。”

赫柏:“只要皇上真心待你,我就放心了,如果是以前,我真的做梦都想和你,就在这世外桃源共度余生。可是……现在不行了,你摸摸你的肚子?”

橙溪将手放在肚子上,小腹微微凸起,“这是?”

“你要做额娘了,马上就四个月了。”赫柏看着橙溪的肚子说。

刚刚失去萍儿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好生激动,“额娘?难道是萍儿回来找我了?太好了,我又要当额娘了。”

“我这就去叫虞兰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就下山。”赫柏用手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赫柏谢谢你,今生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橙溪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被赫柏始终如初待她感动而泣。

“别哭了,对身子不好,走,带你再去看看这里的好风光,明日下山就看不了了。”赫柏拉着橙溪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松开橙溪的手,“走我们去看这长在山顶的荷花。”橙溪想再去牵他的手,他故意躲开。

穿过走廊,走出山门,门前一大片荷花池,红的,粉的,白的,荷叶熙熙攘攘,偶尔还飞过几只蜻蜓。一阵微风拂过,清香扑鼻,真是人间仙境。

“秀樾横塘十里香,水花晚色静年芳。”赫柏赏得入神,念起诗来。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将军有过之而不及,莹莹终究只有惭愧。”橙溪也若有所感。

“在我心里,莹莹永远都是水中莲,天上星。”谈话被打打闹闹的虞兰医休给打断,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池塘。

医休又抱着鸡在院里瞎转悠,用过早膳后,三人向赛华佗辞行,站在山门口,“多谢两位恩公,它日若有机会下山,一定要来将军府做客。”

“你会见我们吗?不会把我们当做要饭的吧?”医休抱着他的鸡,在那里唠叨。

“恩公说笑了,来恩公请收下,它日要寻我,以此为证。”赫柏从腰间扯下玉佩,递到医休手中。

赛华佗:“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快快动身,山里野兽多,怕天黑了,被怪兽什么的给吃了,我岂不是白救了她?”

众人挥手告别,“小娘子,你慢走,我一定会下山寻你的。”

“再见了,医休!”虞兰也挥手同医休告别。

走了几个时辰的路,橙溪实在累得不行,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不愿再前行,“累死了,休息一会儿吧!虞兰,给我水。”

“来,我背你吧!”赫柏半蹲下身,示意橙溪到他背上来。

橙溪没动,“小姐,你就让将军背你吧!来的时候将军也这么背着你上山的,山里真的有野兽,来的时候我们都差点被狼吃掉。”

橙溪半信半疑,“有这么恐怖?”

“真的,你就快点过来吧!”虞兰连拖带拽,把橙溪扶到赫柏背上。

她们一路无语,橙溪就这么静静的靠在赫柏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第二十三章 下山迁居储秀宫

“你们可算下来呐!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不测了呢?”山下的那年轻人有些激动,赶忙跑回院子把马车拉出来,“看,马这么久没干活,倒是长了一身膘。”

“来,小哥,辛苦你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赫柏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他手里。

“不用,真不用,马又吃不了什么粮食,就是一些草罢了,不值钱的。”小哥推推让让,不愿意收。

赫柏硬是塞到他手里,让橙溪和虞兰上了马车,跳上马车策马而去。

橙溪掀开车帘,欣赏美景的同时,不忘放声歌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以前,她从未觉得这首歌有什么好,可现在,她觉得这真是极品。

“莹莹,这是你写的吗?多好的歌词啊!”

“是啊!好好听啊!听得人有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虞兰接着赫柏的话说。

橙溪笑而不语,继续高唱。

十多日后……

终于赶回了京城,同出来时一样,赫柏凭着令牌轻松进了宫,三人直奔熏风殿。

一进熏风殿,萍儿的死又浮现在眼前,橙溪踉跄走到埋萍儿的地方,忍不住跪在地上,身后的太监宫女们也都跟着下跪,“对不起,萍儿,是额娘没有保护好你,你有没有怪额娘?是额娘没用,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赵贵人……”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太监:“贵人,你就别伤心了,皇上已经命人将格格葬到皇陵去了。”

虞兰扶起橙溪进了屋,赫柏也离开熏风殿,说是去给皇上复命。

皇上得知橙溪安然回来的消息,龙颜大悦,“朕要重重的赏你,赫柏你要什么赏赐?”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职责,臣不敢居功。”

“你早已过大婚之年,朕赏你一门亲事可好?有相中的人吗?”

赫柏立马跪地,“臣只想为国尽忠,不想谈儿女私情,还请皇上成全。”

“起来吧!朕岂会勉强你。”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那臣就先告退了。”赫柏这时只想快快离开,他怕皇上再改变主意。

皇上挥手同意他离去,赫柏退出了养心殿。

晚上,皇上就摆驾了熏风殿,太监的通报声还未落,皇上就急急进了屋。“恭请皇上圣安!”

看着健康的橙溪,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皇上赶紧扶她坐下,“你有孕在身,以后就不用行礼了,能看到你平安回来,你知道朕有多高兴吗?朕恨不得下旨昭告天下,我的莹莹平安回来了。”

“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担心。”

“对,就是你不好,是你让朕明白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魂不守舍,是你让朕在你面前再无半点九五之尊的样子,你该如何补偿朕?”

橙溪摸摸肚子,牵起皇上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次日清晨,橙溪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顾不得梳洗,她推门想一探究竟,下人们在院子里忙碌着,院子里摆满了家具摆设,乱得不成样子,“来人啊!”

一太监跑到跟前,“贵人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是在干嘛?”

“回贵人,皇上说,熏风殿不适合贵人住,要贵人搬去储秀宫,但又恐贵人不习惯,所以命我们把贵人常用的都搬去那边。”太监回到。

“哦!去忙吧!”

虞兰提着给橙溪收拾的衣物,“贵人,你醒了啊?我还说把这边收拾好,再去伺候你起床。”她把手中的衣物交给另一个宫女,“走,贵人我扶你进去梳洗。”

橙溪坐在抬榻上,在去储秀宫的路上,凡路过之处,路人无不投去羡慕的目光,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踏进储秀宫的那一刻,橙溪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比起那熏风殿足足大了有一倍,摆设什么也更齐全,内装也非常豪华,橙溪都忍不住四处多看了几眼。

“贵人,皇上对你啊!真的是没话说,连我们都跟着你沾光。”虞兰摸着房内的摆设,一脸兴奋。

坤宁宫内,皇后孕反严重,本来就吐得胃都快出来了,一听到橙溪病好还有了孕,皇上还赐住储秀宫,气得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碗清粥也给吐了出来。

云玲端着盆在那伺候着,看着盆里的呕吐物,心里恶心的不行,可还得强忍着,“银玲,你进来把盆端出去嘛!”云玲到桌上取来酸梅,“娘娘,你含一颗在嘴里,那样会舒服一点。”

“我想到院子里透透气,整天躺在床上,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

“人家佟贵人也是怀孕,她也怀孕,你看人家佟贵人,能吃能睡,哪里像她这么娇贵。”银玲端着皇后吐的污物,在那里跟其她宫女抱怨,这时皇后从屋里走出来,其它人都给她使眼色,她完全没在意。皇后或许也想继续听她说,示意宫女们别吱声。“每日要让我倒七八次,恶心得我一点胃口也没有,看我,都清廋了好多,真是害人又害己……哎!”她摇摇头,“不说了,我还得去把这些倒掉。”

第二十四章 双子诞生

“莹莹,待会儿,朕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皇上摇头不语,橙溪有些好奇,看着脸上笑开了花的虞兰,“敢情就我一人蒙在鼓里啊?”

虞兰蒙着橙溪的双眼,将她带到门外,橙溪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荷花池,她单手捂嘴,激动的走到池边,摸着池里的荷花。

“开心吗?惊喜吗?以后就别挺着个大肚子往外跑了,就在这院子里赏荷,多好。”

“我不就随口说说,皇上何必放在心上。”

“只要是莹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朕也去给你摘。”

“皇上,你又说笑了,星星怎么摘得了。”

“真的,明日朕便命人建直上云霄的摘星楼,朕亲自上楼去给莹莹摘星星。”

“好呐!不为难皇上了,这个已经让臣妾很感动了,多谢皇上对臣妾的厚爱。”橙溪摘下一朵荷花,放在鼻前,深深的感受一下这爱的气味。

转眼四年已过,又到了选秀的日子。

由于皇后和橙溪都怀着孕,皇上很快宠幸了一位新进的秀女,封答应赐居听月馆。此女名悠玥,是宗人府丞的嫡孙女,年芳十五,样貌娟秀,脸颊也有两个小酒窝,和橙溪倒是有几分相似。

“答应,你小心一点,小心掉水里。”悠玥趴在池塘边的围栏上,后面两名宫女死死的拽住她。手在荷叶中来回的上上下下,像是想去摘池中的荷花。

“答应是想摘荷花吗?”路过的橙溪友善的问她。

悠玥从围栏上跳下,“见过姐姐,是啊!我特别喜欢莲花,清雅脱俗,想摘些放屋子里。”

“答应若真是喜欢,随我去储秀宫吧!我院里有一池荷花。”

“真的吗?好好,这就去。”悠玥开心的笑着,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话音中还带着没有脱净的孩子气。

一进入储秀宫的院门,悠玥就跳着跑到池边,这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就是个孩子,毫无主子的样子。

“答应看上哪一朵,就摘哪一朵吧!”橙溪好似在她身上看到昔日的自己。

“那悠玥就不客气了,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你愿意和悠玥成为朋友吗?”悠玥一脸天真的问橙溪。

“当然,只要妹妹喜欢,可以天天来储秀宫玩。”

就这样,两人成了好朋友,天真的悠玥对橙溪更是无话不谈,简直就把储秀宫当成了家,天天来串门。橙溪也把悠玥当做妹妹一般对待,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个想到她。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就要到临盆的日子了,橙溪还有些不相信,居然能这么相安无事,竟然没有人来算计她。

坤宁宫内,“有没有什么催生的药?”皇后挺着个大肚子,半躺在那里。

“回禀娘娘,有。”简太医跪在地上,一边为皇后把平安脉,一边回皇后的话。

“还有半月就是临盆日,现在用药对孩子无大碍吧?”

“回娘娘,胎儿已发育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好,你给本宫开一贴,本宫今天晚上就要生。”

“娘娘,我这就跟太医去取药。”皇后点头回应,云玲跟着太医出了房门。

当太阳落山时,云玲端着一碗药进来,“娘娘,温热刚刚好,趁热喝吧!”

皇后接过药,喝了一大口,可能是药太苦,皇后表情有些痛苦,最后还是一口把剩下的药全喝了。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皇后开始感觉肚子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的,但还可以忍受,她躺到床上去歇息。

又过了两个时辰,“肚子好痛,好痛……”皇后开始痛得在床上翻滚,白色的里裤上渗出了血。

“娘娘,怕是要生了,来人啊!娘娘要生了,快去请皇上,请接生姑姑,快呀!”坤宁宫里一下炸开了锅。

“啊……痛死我了……”皇后的*声越来越频繁,云玲在旁边不停的为她擦汗。

“接生姑姑怎么还不来啊?你们到底有没有去叫啊?”云玲守在床边,也急得满头是汗。

“来了,来了,姑姑来了……”两个姑姑也是小跑着进来。

“你们快去准备些热水,干净的纸和棉巾。”来的姑姑一边为皇后检查,一边叫下人们去准备东西。“娘娘,你先忍忍,还不是用力的时候。”

“我受不了了,我想入厕。”皇后说着就准备起身。

两个姑姑赶忙让她躺下,“那娘娘你试着用力吧!”

“啊……啊啊……”皇后的叫声一阵比一阵大,随后赶来的皇上,在外面听着叫声,也是心急如焚,在屋里直逛圈。

“怎么还没生啊?”皇上朝里屋大声嚷到。

“孩子头还未完全入盆,估计还得些时间。”里屋的姑姑回到皇上,“娘娘,你倒是用力啊!”

储秀宫内,橙溪突然腹痛,一阵一阵的,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虞兰,快去叫人,我恐怕是要生了。”

虞兰扶橙溪躺下,赶紧跑出门,“快,快,去请皇上,去请接生姑姑,快些,贵人痛得厉害。”

赶到坤宁宫通知皇上的人,把消息告诉了守在门口的陈公公,陈公公赶忙进屋,贴耳小声告诉皇上,“陈公公,你在这里守着,有消息了来通知朕,朕得去储秀宫。”

“贵人,快用力,快出来了,看见头了。”接生的姑姑说到。

“哇哇……”皇上刚踏进们,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贵人,生了,生了,是个小阿哥。”虞兰看着哇哇叫的小阿哥,为橙溪擦着满脸的汗。

“贵人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皇上忍不住问。

“恭喜皇上,是个小阿哥。”里屋的姑姑回到,一个姑姑把小阿哥裹好,抱出屋来给皇上看,“皇上,看,多英俊的小阿哥。”

皇上接过小阿哥,“赏,储秀宫上上下下全部都赏。”

下人们把里屋整理干净,这时皇上才进去看橙溪,看着橙溪苍白的脸,皇上很是心疼,“莹莹,辛苦了,你开心吗?你为朕添了个小阿哥。”

“如释重负,现在才明白当妈不易。”橙溪有气无力说到。

坤宁宫内,皇后还在哪里惨叫,“皇上,皇上……”见没人答应,“皇上去哪里了?”

“回娘娘话,储秀宫那边佟贵人要生了,皇上赶去那边了。”守在门口的陈公公,听到皇后的声音,回到厅里回话。

“娘娘,看到头了,你再用点力。”

“哇哇……”

“格格还是阿哥?”皇后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恭喜皇后娘娘,是个阿哥。”接生姑姑回到。

等下人们把里屋整理干净,送走了接生姑姑,“没想到,我千辛万苦,还是被她抢了先。”

“早一点点,晚一点点很重要吗?娘娘。”云玲有些疑惑。

“当然,皇上得子的喜悦,都会用在先出生的那个孩子身上,等轮到下一个,开心之情早已耗尽,剩下的,不过就是又多了个孩子而已 ”

通报的人前去禀报皇上,皇上得知一时得双子,心里甚是欢喜,在屋里徘徊了几圈,“今日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日月同辉,十一阿哥取名弘昼,十二阿哥取名弘夜,莹莹可喜欢弘昼此名?”

莹莹微微点头,其实取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不叫弘历,到时候九子夺嫡,又有几个能活下来。看着躺在身旁,熟睡的儿子,本该高兴的她,心中又燃起愁绪。

皇上次日下昭,册封橙溪为妃,赐苏锦十匹,母子长命锁一对,龙凤镯一对,阿哥银制用品一套,琉璃佛珠一串,纯金发饰一套,玉荷花摆设一件。储秀宫上上下下也都得到不薄的赏赐。

嫡子诞生,久而未决的太子之位,又开始被提上日程,各大臣纷纷进言,要皇上早早确立太子之位,皇上总是以十二阿哥还小转移话题。

皇后这边,好不容易得子,对太子之位肯定是势在必得,在内她总是对皇上旁敲侧击,在外她阿玛正一品太师,也拉拢群臣,给皇上来车轮式的谏言。

皇上被他们逼到了储秀宫,“哎!头痛,真不想去上朝,天天都在逼朕立太子。”

“皇上为何为此心烦,论嫡长,弘夜的确是当之无愧,难道皇上心里还有更中意的?”橙溪抱着咿咿呀呀,动个不停的弘昼。

“夜儿还那么小,谁知道他天资如何,朕怎么可以就这么草率册封,更何况朕心中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其实很简单,皇上何不告知群臣,太子人选已定,诏书放于太和殿正堂牌匾之后,日后有用之时再取出,这样皇上不就可以立心目中的人了,而且,皇上若想改动,取而换之即可。”

“妙哉!莹莹,你真是朕的福星,这样既解决了燃眉之急,还能避免为争夺太子之位,而造成不必要的死伤,来,昼儿,让阿玛抱抱。”皇上愁眉展开,高兴的抱着小阿哥逗。

皇上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静而不言,连皇后也不再提太子的事,一切又归于平静。

第二十五章 悠玥之死

湘妃之前还忧心忡忡,得知消息后,大喜。她心里明白,皇上既然对太子的人选隐而不宣,那必定这个太子绝不是弘夜,如果是皇上就不必要这样。众观后宫,怡皇贵妃只有五个格格,甄贵妃无子,三阿哥是奴婢所生,皇上很少去关心他,那么下来就剩她的勉儿,佟妃的弘昼,论身份,她和橙溪平起平坐,论长幼,那肯定这太子之位就是她的勉儿的了。湘妃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身旁的小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娘娘,你这是?”

“当然是开心啊!哈哈……”

小碧不知道娘娘因何而乐,只能附和着开心。

罗答应也特别喜欢小孩,自从小阿哥出生,她天天来储秀宫陪小阿哥玩,当然,这也就避免不了和皇上碰上,皇上见橙溪和罗答应如此要好,也避免不了爱屋及乌,宠幸罗答应的时间也增多了。

“姐姐,要是我哪天也能生个这么可爱的小阿哥,那我睡着了都会笑醒。”悠玥做着鬼脸,逗得弘昼笑得咯咯的。

“娘娘,蛋糕做好了。”虞兰端着一大盘蛋糕进来,放到厅里的桌上。

悠玥一看,“哇!这是什么啊?从来没见过,一定很好吃。”她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吃下两块,“真好吃。”她一边擦着嘴,一边赞不绝口。

“妹妹若是喜欢,就让虞兰给你装些回去,其实也就是鸡蛋和面粉做的罢了,看把你馋的。”

“好好……虞兰多装点啊!”罗芯提着虞兰打包好的蛋糕,跟着悠玥回了听月馆。

悠玥一回到听月馆,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蛋糕吃,递给身旁的罗芯,“芯儿,你也来一块吧!超好吃,又松又软。”

罗芯接过蛋糕,“谢谢答应。”开始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吃着吃着,她感觉好像吃到一块什么,“啊!”取出来一看,是一张纸条。“答应,你看这是什么啊?”罗芯把纸条递到悠玥手里。

纸条上写着,“今夜子时,一人前往,御花园南,凉亭一会”悠玥照着纸条上的字念了一遍。

“答应,这是什么意思啊!”罗芯有些不解的问。

悠玥想了想,难道是佟姐姐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量,“芯儿,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戌时,现在应该是亥时。”

“你先去睡吧!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悠玥放下手中的纸条,从衣架上取下披风,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答应,芯儿陪你去吧!”罗芯拿起一盏挑灯,追到门口。

“给你说不用了,你没看到佟姐姐写了,让我一人独去吗?快些回去睡觉。”悠玥披上连帽披风,夺过她手中的灯,朝御花园赶去。

现在已入冬,悠玥一人坐在亭子里,应该是有些冷,她拉了拉帽子,把自己裹在披风里,蜷缩在那里,“怎么姐姐还不来啊?”她挪了个位,找了个柱子靠上,想想小眯一会儿。

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绳子,悠玥并没有察觉,那人轻轻将绳子套入她脖子,开始使劲往后拉,她惊醒,拼命的挣扎,想叫救命,可怎么也叫不出来,她左手拽住绳子,右手往后抓,那人的手被抓流了血。

疼痛让那人有些愤怒,她用力越发猛,悠玥脚连蹬了几下,就不再挣扎。那人探了一下悠玥的脉搏,确认没了气息,才松手,拉了拉披风上的帽子,左右寻视一番,匆匆离去。

次日清晨,罗芯醒来,前去悠玥房里查看,见悠玥还未回来,她这才急了,抓起桌上的纸条,“御花园南,御花园南……”一边念叨,一边往御花园寻去。

晨扫的宫女发现了悠玥的尸体,通知了皇上,等罗芯赶到,皇上已在现场,罗芯看到悠玥的尸体,扑过去,摇着悠玥的尸体大哭,“答应,答应,都是芯儿的错,芯儿应该跟你一起来的,你让奴婢怎么像太老爷交待啊!你醒醒啊,答应……”

“给我把她拉开。”皇上指着罗芯说,“你家主子命丧于此,你呢?你去了哪里?”

“求皇上为答应做主啊!”罗芯递上从蛋糕里取来的纸条,“这是从佟妃娘娘送给答应的点心里取出来的,答应说是佟妃约她独去,不让奴婢跟着,今早醒来,奴婢发现答应还未归,才急忙赶来寻,求皇上明查。”

就凭小小奴婢的片面之言,皇上肯定不信,但也不得不命人请橙溪前来对质。

等橙溪赶来,看到昨日还有说有笑的悠玥,现在却变成一具尸体,欲哭无泪。她蹲下身去,为悠玥盒上未必的双眼,仔细检查了一下悠玥的尸体。

“佟妃昨日是否有送点心给答应?”

“是啊!皇上问此做什么?”橙溪想,莫不是有谁又想找她背锅,是看她容易欺负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

皇上把纸条递到她手里,“从点心里找到的,答应就是凭此来这赴约的。”

橙溪接过来一看,这字很漂亮,又很熟悉,她猛的想起,这,太像赫柏的字了,莫非凶手想杀的是她自己。“皇上,臣妾有办法抓到真凶,以证清白。”

橙溪说查真凶还些时间,让人先找个屋子安顿悠玥,人都死了,总不会让她一直暴尸于此吧!

“皇上,你看。”橙溪抓住悠玥的一只手,让皇上看,“答应指甲里全是血,说明凶手被她抓伤,入夜宫门就上了锁,现在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右手有新伤的人,那人必定就是凶手,各宫妃嫔以及宫女太监,一个个查,还有昨夜留在宫中,今日才出宫的大臣也要查,相信很快就会抓到凶手。”

“好,你们听到了吗?照佟妃的意思去查,无论身份贵贱,全部一一排查,一个也不须漏,从现在起,严禁任何人出宫。”皇上吩咐下去。

太监们带人一个宫一个宫的查,那些妃嫔们刚开始还不是很乐意,后来得知事关人命,都一一配合,整个紫禁城开始沸腾起来。

查到苏太妃寝宫,陈公公们向太后禀明来意,太后应允,检查了所有宫女侍女,就剩苏太妃和她的侍女苏葵。陈公公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口,“怎么,检查完了还不走?”苏葵看陈公公没有离开的意思,赶忙问。

“这不是还没查完吗?太妃和苏葵姑娘还没查呢?”陈公公小声说着。

“大胆,太妃你们也敢怀疑。”苏葵抢着为主子抱不平。

“算了,他们也是遵旨办事,不过,还真想见见这个,敢作敢为的佟妃,来,查吧!”太妃让苏葵扶她起身。

“来吧!看吧!有没有?”苏葵首先拉起自己的衣袖,让陈公公查看,“陈公公可得查仔细了。”然后又为太妃掀起衣袖。

“太妃,奴才得罪了,奴才们已查验完,还得去下一宫,奴才告退了。”众人撤离太妃寝宫,

“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大早,外面就吵哄哄的。”甄贵妃问身旁的侍女文婤。

“奴婢出去查看一下。”文婤打开房门,“一大早,你们不去干活,都在这里瞎议论什么啊?”

“文婤,你不知道吗?新进宫不久的那个罗答应死了,现在皇上正命人查真凶呢!”一侍女回到。

“哦!现在查的怎么样了?抓到凶手了吗?”

“还不知道,听说是佟妃为摆脱嫌疑,亲自想的办法。”

“什么办法啊?”文婤有些紧张的问。

“这个嘛!就不知道了,只是刚刚养心殿的太监,前来传话,让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事,等候他们来排查。”

文婤听完,转身回到屋里,心里有些害怕。

“怎么回事啊?”甄贵妃问魂不守舍的文婤。

“说是在找杀罗答应的凶手,娘娘,你说奇怪不,为什么她们说佟妃在帮忙找凶手,佟妃明明不是已经死了吗?”文婤又害怕,又疑惑。

“笨蛋,肯定是你杀错人了。”甄贵妃以手拍桌,刚刚还心情大好,此时满面怒气。

“怎么办,怎么办,恐怕是要连累娘娘了。”文婤抬手让湘妃看,“这是昨晚杀那人时,被她抓伤的,奴婢该死,事没办好,还要连累娘娘。”

“死,现在就是你死,也挽回不了局面了。”湘妃也开始焦急,在房里直徘徊,“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你现在去和那些宫女打一架,尽量把她们的手都抓伤,快去。”

“好,好,我这就去。”文婤赶忙跑出屋,故意挑事,和门外的宫女打了一架,现在个个都伤痕累累,手上脸上全是抓痕。

不一会儿,陈公公就带着太监们来了,一查看,陈公公都吓了一跳,清轩殿所有侍女手上皆有伤,“全部带走,带去养心殿。”

五个宫女齐齐跪在地上,皇上上前打量一番,“这是怎么的,都刚从战场回来吗?”

“回禀皇上,她们不好好伺候甄贵妃,奴婢就说了她们几句,她们就动手打人。”文婤抢着同皇上解释。

“甄贵妃厉害啊!手底下全是猛将,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皇上一看,懵了!个个手上都有伤,“莹莹,你看凶手是谁啊?”

第二十六章 智擒真凶

橙溪走到众人跟前,一个一个的仔细检查,宫女们都怕自己会被当做凶手,吓得腿都在发抖。检查完所有的人,她又折回去,走到文婤跟前,“皇上,就是她,她就是杀罗答应的凶手。”

“皇上,冤枉啊!奴婢和罗答应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她呢?还请皇上明查。”文婤磕头喊冤。

“冤?你哪来的冤?皇上请看,其余人的伤都是新伤,刚刚凝血,唯独她的,伤口已经结痂,说明并不是刚刚打架造成的,这是罗答应临死前挣扎给她抓的。”橙溪抓起文婤的手,向皇上解释原由。

文婤立马跪地求饶,“皇上饶命啊,这都是甄贵妃指使我做的,皇上开恩啊!奴婢只是遵从主子的吩咐呀!”

皇上气得半天没缓过气来,陈公公赶忙端茶上去伺候,“去,去给朕传甄贵妃。”

甄贵妃来到养心殿,一进门,文婤就哭着爬到她跟前,“娘娘,救救奴婢啊!娘娘……”

甄贵妃一脚将她踹开,“恭请皇上圣安!”

“甄贵妃啊!甄贵妃,上次你私虐佟妃,朕尚且宽恕你,这次,你竟然大胆到杀害朕的答应,你真的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明查,臣妾没有。”甄贵妃义正言辞的说。

“娘娘,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让奴婢去杀佟妃的,你说只要佟妃一死,你就可以收养十一阿哥,谁知误杀了罗答应,娘娘,这罪可不能让奴婢背啊!奴婢只是按你的吩咐做事呀!”文婤哭着同甄贵妃对质。

“胡说八道,贱婢!”甄贵妃给了文婤一巴掌,“皇上切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

“甄贵妃,你是当朕傻吗?一个小小的奴婢,她哪来的胆量去杀答应,她图什么?”

“皇上,臣妾真没有,她诬陷臣妾。”甄贵妃拒不承认。

“诬陷?她怎么不去诬陷别人?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枪毙。”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啊啊……”文婤被拖了出去,听着她的惨叫声,甄贵妃有些按耐不住了。

“文婤,三岁被你拾回,曾经以命为你试毒,后你嫁进王府,她也随你一同进府,朕登基,她又同你一起进宫,算算,跟你朝夕相处也有十九载,你竟如此狠心,将所有罪责推给她吗?你本心地善良,从不争宠,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皇上为了让甄贵妃承认,开始打起感情牌。

“皇上……我……都是臣妾的错,饶文婤不死吧!”

“甄贵妃废掉头衔,罚奉终身,只供给一日三餐,赐居冷宫。”

杀罗答应的凶手终于都已得到惩罚,此时的橙溪却并不怎么开心,如果不是她,悠玥就不会死。她还那么小,如果是在现代,连初中都还没毕业,花一样的年纪,却成了她的替死鬼。

冷宫内,失去所有的甄贵妃,日日以泪洗面,悔不当初。“好歹我也是皇上的女人,日日都是馊菜馊饭,敢问这些皇上知道吗?”甄贵妃问前来送饭的太监。

“哈哈,你说笑了,进了这里的女人,那就是贱如牲畜,还想皇上知道,怕你是在白日做梦,好好活吧!多活一天是一天。”太监用嘲讽的语气回到。

“哈哈……”甄贵妃莫名的大笑,笑得挤出了眼泪。

“皇后娘娘吉祥。”随着太监的声音,皇后推门而入。

甄贵妃向皇后行了礼,“妹妹,可还好,我带了些点心来给妹妹。”皇后让云玲从食盒里端出两碟点心,放在桌上。“快吃吧!”

“现在妹妹如此处境,怕也只有姐姐会来看我了。”甄贵妃拿起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和皇后说话。

“那是,因为只有我才会让你……死得瞑目。”

“姐姐,此话何意?”

“你可知道你的太子是怎么死的吗?是本宫杀的,他当初只是昏迷,是本宫亲自送他上路的。”

“你……”甄贵妃突然腹痛。

“本宫没有孩子,你们的孩子也休想活,幸好现在本宫有了弘夜,不然我要杀光所有贱人的孩子。”

“好一个面慈心毒的皇后,你……”甄贵妃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倒地而亡。

云玲收拾好桌上的点心,跟同皇后一起出门,“甄贵妃服毒自尽,你们去处理一下尸体。”云玲对门外的太监说。

皇后开始回忆起往事,从小她受尽大娘和嫡姐的虐待,好不容易杀死嫡姐,才能嫁入雍王府,成为雍王府福晋。一路利用阿玛在朝里的威望,为雍王笼络人心,甚至设计火烧太子,*三阿哥中仙人跳,皇上能坐上龙椅,她实属功不可没。

皇上也因此,对她宠爱有加,当初在雍王府,皇上就信誓旦旦的说,以后若登上皇位,她将是唯一的皇后。

可无奈就因为久无所出,先皇逼雍王取了一个又一个,日子一久,对她的感情也淡了,早已无当初那般郎情妾意,有的只是相敬如宾。

皇上登基后,后宫嫔妃们一个个都为皇上诞下子嗣。唯独她,一无所出。她心中仇恨的种子越发膨胀,表面仍然是大度慈爱,背地里却想方设法除去孽种,“本宫才是皇上的发妻,这些卑贱的妾,凭什么和皇上生儿育女,卿卿我我。”在她看来,那些皇嗣都是孽种。

橙溪智擒凶手的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宫女太监们个个在背地里都是对她赞不绝口。

很快,甄贵妃饮毒自尽的消息传到了橙溪耳里,她很是奇怪,甄贵妃不是还要当太后吗?怎么就这么轻易死了,难道是她的到来改变了历史?既然这样,她寻思着,反正来都来了,何必为几百年后的同胞做点贡献呢?先灭掉慈禧一族,免得它日因她丢失国土。

“哈啊哈哈哈……”想着想着,她竟然大笑出声。

站在一旁的虞兰,倍感疑惑,“娘娘,你不是又犯病了吧!你可别吓奴婢啊?”

“去去去……你才犯病了呢!你娘娘我好着呐!而且好的天妒人怨,呵呵呵……”说完又一个劲的傻笑,虞兰摇摇头,为她插了脚,端着洗脚水退出房门。

眼看着小阿哥一天天长大,会坐,会爬,会叫额娘,会走路……橙溪越发的喜欢上如今的生活,有皇上的宠爱,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她早已忘记自己是谁,过上了真正的后宫生活。

一日,橙溪带弘昼去御花园玩,正巧碰到皇后后弘夜,两个小阿哥开心的一起玩起藤球。

皇后和橙溪则坐在亭子里闲聊,在橙溪眼里,皇后为人还是不错,大度,端庄贤惠。聊着聊着突然听到两个阿哥的哭声,两人慌忙赶过去。

“额娘,六哥抢我们的球。”两个小阿哥都扑倒自己额娘怀里,指着拿着藤球,昂着头的六阿哥弘泰。

“弘泰,你怎么可以抢两个弟弟的东西呢?为人兄长,却不能以身作则。”皇后心疼的为弘夜擦去泪痕,拉住弘泰的手质问他。

弘泰用力甩开皇后的手,“我额娘说了,我是未来的太子,以后皇阿玛的皇位就是我的,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何况这小小的藤球?我拿自己的东西,怎么算是抢呢?”弘泰一副傲视众人表情。

湘妃听到,赶忙过来捂住弘泰的嘴,“皇后娘娘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

橙溪也就当是小孩子说说罢了,也没太放在心上,皇后听了,那是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不能让众人看出,她笑着说,“弘泰,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有的话可不能乱说的哦!”

弘泰想挣开湘妃的手,湘妃抱起的他,手捂的更紧,“臣妾还有事,先回景阳宫了。”匆匆离去。

皇后经此一事,本就身寒体虚的她,身子骨越发大不如前。看着小阿哥还这么小,自己的身体又一天不如一天,本来属于弘夜的天子之位,现在也成了个迷。

眼看就要到皇上生辰了,皇后也不好把自己的病情告知皇上,怕晦气,影响皇上的寿运。

各宫嫔妃也在想着法子,为皇上准备生辰礼物,都想拔得头筹,晚上能同皇上共渡生辰之夜。

“娘娘,你想好送什么给皇上了吗?我各宫都在命各房准备了,你要再不行动,怕各房都没有人手为你筹备了啊?”虞兰看着漫不经心,毫无任何行动的橙溪,又一次提醒她。

“想好了啊!”

“娘娘,你不是骗奴婢的吧?”虞兰有些不信。

“我何时有骗过你,放心好了,保证皇上喜欢,明日你帮我备些,玉米面,面粉,菠菜,红萝卜,紫薯,南瓜,西红柿……”

“等一下,娘娘,我得找纸记一下。”虞兰不知道橙溪要干嘛!但她还是要全力配合她的。

皇上生辰当日,橙溪卯时便起了床,叫醒了虞兰,说是要去御膳房,虞兰跟她身后,不停的揉着眼睛,“我说娘娘啊!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嘛啊?你是饿了吗?饿了叫他们去给讨些吃的就好了,你也没必要亲自去吧?”

一到御膳房,橙溪就开始倒腾起来,改榨汁的榨汁,该磨碎的磨碎,“娘娘,你是要亲自做膳啊?”

第二十七章 皇后之死

“对,给皇上的生辰礼物。”

虞兰一听,赶快帮忙打下手。

巡夜的太监路过,“怎么御膳房里亮着灯,不会是进贼了吧!”两太监轻拿起门边的棍子,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高举棍子,正要从背后敲下去,橙溪猛的一回头,太监吓得摔了个四脚朝天,太监赶忙爬起来,扔掉手中的棍子,“佟妃娘娘,怎么是你啊,奴才参加娘娘。”

“都起来吧!”

“娘娘,你们这是?”

“没啥事!你们去巡你们的夜吧!”两太监退出御膳房。

皇上生辰宴开始,各宫嫔妃也算用心了,要找皇上喜欢的东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各宫嫔妃开始献宝,皇后准备的是一对玉麒麟,“麒麟来上古神兽,其寿万万年,臣妾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寿比南山。”

“皇后费心了!”陈公公替皇上收下玉麒麟。

“臣妾献上粉彩弥勒佛两尊,弥勒佛向来无忧,恭祝皇上寿与天齐,愿江山永驻,国泰君安。”怡皇贵妃上前献礼。

“怡皇贵妃费心了!你要为朕照顾五个格格,一向都是分身乏术,皇贵妃辛苦了。”

“臣妾惭愧,终究为能为皇上添个阿哥。”

皇上亲自下座,收下怡皇贵妃的弥勒佛,“皇贵妃何须自责,五个格格也是朕的血脉,朕也很喜欢,入座吧!”

……

“娘娘,你到底好了没有啊?马上时辰就过了。”虞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要一会儿吧!你先去宴会上帮我顶一下,我很快就来。”橙溪一直盯着冒着白烟的蒸锅。

各宫嫔妃都献了宝,皇上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四处一看,橙溪的座位空着,“有谁知道佟妃去了哪里?”全场无人应答。

这是虞兰赶来,跌跌撞撞跪到殿中,“启禀皇上,佟妃娘娘马上就到。”

“佟妃确实任性了些,皇上的生辰她也迟到,你说呢?皇上。”皇后委婉的挑拨离间。

“她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今天是朕的生辰吗?”

“回皇上,娘娘这会儿还在御膳房忙着呢!说是要亲自为皇上准备生辰礼物。”

“这样啊!那朕就再等等她。”皇上满心的期待,回座端起一杯酒,一口而尽。陈公公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为皇上又续上一杯。

橙溪终于来了,“臣妾来迟了,恭祝皇上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准备的……”橙溪示意宫女打开盖子,“长寿面,取名彩龙戏珠。”只见一个龙型的碗里,装着五颜六色的面,另一个小蝶里装着两个红色的小球,看样子,应该是包子。

“快呈上来!”陈公公赶忙将这些端到皇上跟前,皇上吃得津津有味,“佟妃啊!真的是你亲自做的吗?”

“回皇上,是臣妾亲手做的。”

“太好吃了,朕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看又好吃的面。”陈公公在旁边看得直咽口水,“以后朕要天天吃你做的面,佟妃快快入座吧!”

橙溪这碗简简单单的七彩面一来,其它稀世珍宝都失了颜色,长寿面拔得头筹。

回到坤宁宫,皇后气得咳嗽不止,“没想到我费心费神筹备,居然还不如一碗面,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早把我对他的恩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咳咳……”皇后以手捂口,当她取下手绢时,那洁白的手绢上开出一朵血莲。

“娘娘,你这是,奴婢马上去传太医。”云玲看到手绢上的血,急忙跑出屋外。

“娘娘,太医来了,太医来了。”简太医跟在虞兰身后,行色匆匆的赶来。

简太医为皇后把了脉,面色沉重,久久不语,“简太医,本宫这身子骨可还好?”

“娘娘,恕臣不敢直言。”简太医立马跪地回话。

“说,照实说。”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这……这……”简太医仍吞吞吐吐,“娘娘,恕臣无能为力了,臣还是去请院首来吧!”简太医说完,就急着想走。

“站住!”简太医止步不敢再走,“本宫还有多少时日?”

简太医吓得腿直哆嗦,“多则月余,少则十天半月。”

“今天的事,本宫不想第四个人知道,滚。”皇后发疯似的吼道,打翻了桌上的茶具,“滚滚……都给我滚……”

将军府门外,医休用力的拍着大门,手中抱着他的鸡,管家前来开门,“找谁啊?”

“我找将军。”医休昂首挺胸,一副傲视众人表情。

“去去……哪来的叫花子,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管家将医休推开,欲关上大门。

医休掏出将军赠的玉佩,在管家眼前晃着,“认识吗?这是你家将军赠我的,让我以此来寻他。”

管家夺过在眼前晃着的玉佩,仔细一瞧,还真是将军都的,“叫什么名字啊?”

“泰山赛华佗门下医休。”

“你等着,我去通报。”管家关上门,朝将军书房走去,“将军,外面有位自称什么,泰山赛华佗门下医休的男子想见你。”

“医休……快快让他进来。”久逢恩人,赫柏有些激动。

医休跟在管家身后,边走边打量着周围,将军府真大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还美女如云。

“医休,真没想到你会来,神医可还好?”

医休一边吃着桌上的点心,回到,“我师傅上个月仙逝了,一人住在山里实在无聊,这不,就下来寻你了,怎么不见两位小娘子?”

“她们啊!她们在宫里,不是说想见就能见的。”

“宫里?皇宫吗?她们怎么会在皇宫?”

“之前生病那位是皇上的嫔妃,而虞兰是她的贴身侍女,自然就都在宫里,明日正巧是我进宫探亲的日子,你若真想见她们,可以随我一同进宫。”

“好啊,好啊,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宫长啥样呢!”医休一听要进宫,激动得不行。

见他面容疲倦,赫柏命人给他安排了客房,让他先去歇息。

皇后看着还不足两岁的弘夜,听着那一声声让她落泪的额娘,她若不在了,弘夜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她苦思冥想。先是给家里去了封家书,信里写到:阿玛,女儿不孝,重病缠身,恐命不久矣!现女儿想用最后一点生命,为弘夜扫除障碍,我若故去,还请爹爹送个可靠的女子进宫,替女儿照看弘夜,女儿乌尔沁绝笔。

乌大人看完书信,老泪纵横。

皇后这一生,能屈能伸,杀姐弑人从不手软,若为男子为王也不未过,轰轰烈烈一生,却逃不掉这病魔的荼毒。

这日,湘妃前来请安,那日弘泰那副傲视众人的嘴脸,皇后还历历在目。

“皇后娘娘吉祥,听说娘娘近日偶感风寒,臣妾带了些姜糕来,驱寒止咳很是有效。”湘妃怕皇后还因那日的事记恨,一听皇后身体不适,就赶忙前来关心。

“湘妃有心了,没事,一点小病,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湘妃想单独聊聊。”皇后将众人赶出门外,早就设计好的计谋,本欲用在佟妃身上,没想到湘妃来抢了先,这也更好,比起佟妃,这个湘妃更胜一筹,“湘妃啊!桌上有碗姜汤,还劳烦帮本宫端过来一下。”趁湘妃不备,皇后吞下事先准备好的毒药。

湘妃端来姜汤,“娘娘,让臣妾侍奉你吧!”

“岂敢?本宫自己来。”皇后昂头一口下肚。

湘妃接过碗,正欲放回桌上,没想到皇后突然口吐鲜血,“你……你……”

湘妃赶忙叫人,“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下人们推门而入,都亲眼看到皇后手指湘妃,然后倒下滚落床下。

云玲赶紧上前去扶,“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快去传太医,快去啊……”云玲向站在那里的太监吼到。“湘妃娘娘,你到底把皇后娘娘怎么了?刚刚明明都还好好的。”

“我没有,我没有,皇后娘娘就喝了桌上的姜汤。”湘妃也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云玲就一直在那抱着皇后哭,“娘娘,你醒醒啊!娘娘,你醒醒啊……”

简太医很快就赶到,一把脉,赶快跪地,“皇后娘娘归天呐!”众人全部下跪,哀嚎声充满整个屋子,站在那里的湘妃惊得不知所措。

随后皇上也赶来了,看到跪了一屋的下人,看到躺在床上面色如雪的皇后,“皇后这是怎么了?”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归天了。”简太医回到。

“你说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皇上有些质疑。

“回皇上,娘娘口吐黑血,嘴唇发紫,指甲泛黑,应是中毒。”

“中毒?”

“是湘妃,皇上,是湘妃,刚刚就湘妃和娘娘两人在屋内。”云玲从地上站起身,指着湘妃,向皇上进言。

“我没有,皇上,真的不是臣妾。”湘妃辩解到。

“就你两人在屋,难道皇后娘娘会自己毒死自己不成?”云玲句句相逼。

“大胆的奴婢,竟敢污蔑我。”湘妃欲给云玲一个耳光。

皇上抓住她的手,给拦了下来,“不是你?那湘妃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皇后是谁毒害的啊?”

“我……我……臣妾也不知道,反正不是臣妾。”湘妃还是理直气壮的说着。

“那好,你给朕找出真凶来,不然明日朕要你的项上人头。”皇上狠狠的甩开湘妃的手,湘妃立马跪地,哭着向皇上求情,皇上没有理会她,“给皇后整理遗容,吩咐下去准备皇后下葬礼。”

“嗻!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回到。

第二十八章 还湘妃清白

湘妃吓得六魂无主,皇上下旨,若在皇后出殡之日,她还找不到她嘴里的真凶,就让她同皇后一起下葬。

湘妃哭叫着,连滚带爬爬到皇上跟前,抓住皇上的衣角,“皇上,开恩啊!真的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啊……皇上明查啊……”

这时听闻消息的橙溪赶来,刚一进门,湘妃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爬到橙溪跟前,“佟妃救救我,救救我啊,我真的没有毒害皇后……呜呜呜……”

橙溪有些懵,看看皇上,再看看床上的皇后,“皇上,这是?”

橙溪从皇上,云玲,湘妃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湘妃那张并不讨人喜欢的脸,听到她一声又一声的哀求,橙溪心软了。

凶手是谁?橙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皇上,让橙溪找出真凶,还湘妃清白吧!”湘妃听橙溪这么一说,连连磕头感恩。

“你真的能找出凶手?”

“皇上放心,臣妾也不想看到后宫又多一缕冤魂。”

“云玲,皇后喝的姜汤是坤宁宫备的?还是湘妃带来的?”橙溪端起桌上的碗,闻了闻,用银制发簪试了一下,银簪未黑。

“回佟妃娘娘,是坤宁宫备的。”

橙溪走到皇后床前,又用银簪试了一下皇后口中吐的黑血,银簪瞬间乌黑。她在皇后枕头下,身下翻了个遍,一无所获,正当纳闷时,她看见跪在旁边的云玲,躲躲闪闪,面露紧张,橙溪焕然大悟。在云玲身上她果然找到装毒药的瓶子,“皇上凶手找到了,这就是装毒药的瓶子。”她把瓶子递给皇上。

“大胆的奴婢,你竟敢毒害主子?”

“皇上饶命啊!奴婢没有毒害娘娘啊!”云玲磕头求饶。

“皇上,她不是凶手,最多是个帮凶,皇后才是真凶,皇后是自己毒死自己的。”满屋的人都很惊讶。

“莹莹,你是在开玩笑吗?”

“千真万确,姜汤没有毒,说明是在喝的时候下的毒,当时屋里就两人,除了湘妃,就只有皇后自己了,有湘妃在跟前,皇后根本没机会扔掉瓶子。但也有可能是湘妃自己下毒,然后将瓶子放到皇后身上,可偏偏这瓶子在云玲身上,就说明她们是事先商量好的,趁慌乱时帮皇后隐藏罪证,你说我有说错吗?云玲?”橙溪一口气先大家解释完真相。

云玲慌了,开始拼命求情。

“好大的胆子,拉出去打四十大板,送去辛者库。”云玲在外惨叫着,皇上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可好好的,皇后怎么会自杀呢?弘夜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

“这嘛!皇上就得问简太医啰!”橙溪指着跪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的简太医。

“皇上,臣有罪,不该替皇后娘娘隐瞒病情,其实皇后已病入膏肓,即便不自杀,也没几天日子了。”简太医低头回话,头也不敢抬。

皇上听后,一言不发,出了房门。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端庄贤淑的皇后,竟然心机不减当年,这个陪伴自己大半生的发妻,直到她死,他才看清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心中不由得一寒。

小碧扶起还跪着的湘妃,“多谢妹妹救命之恩,它日定当厚报。”

“没事,本来就不是你做的嘛!”说完,虞兰扶着橙溪离开,众人也都散了去。

赫柏以带医休进宫为佟妃瞧病为由,轻松将医休带进了宫。看着路过的妃嫔们,医休是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赫柏一巴掌拍到他头上,“还不低头,不要命呐!皇上的女人你也敢看?”

医休低下头,摸摸脑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看都不让看,还能看飞了不成?”

“你懂什么?都说了伴君如伴虎,你最好少说话,在宫里惹了祸,我也保不了你。”

“知道了,还真是,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来了。”两人一同来到储秀宫。

让人通报后,两人来到橙溪屋里,“赫柏,你来吶!许久不见,你们可都还好?”

赫柏还没来得及回话,“哇塞!也太豪华了一点吧!”被从身后窜出的医休抢了先。

“你……你……”虞兰看到医休,用手指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啊?才多久不见啊?就不认识了?”医休抓住虞兰高抬的手,“小娘子,可有想我?”

虞兰生气的甩开,“娘娘,你看他,又欺负我。”

橙溪和赫柏相视而笑,“这位是山中那位小恩公?”

赫柏点头回应,医休端起桌上的杯子,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走了半天的路,把我渴的。”看赫柏和橙溪在谈话,他自己一人在屋子里瞎转悠,虞兰跟在其后,这也不让他摸,那也不让他碰。

“皇后死了,你知道吗?”橙溪端来一杯茶递给赫柏。

“刚到宫里,就赶来你这里了,还未曾听说,皇后,这一死,后宫不免又得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莹莹,你可得小心提防着,现在宫中就属你最得圣宠,难免成为众矢之的!”赫柏时时刻刻都把橙溪的安危放在首位。

“赫柏,你放心,我只是不屑与她们斗,现在她们伤不了我的。”对于修过一年犯罪心里学的她来说,这几百年前的小阴谋小手段,她一看就破,她自信的这样想着。

“哎!我说你们就只顾的聊天啊?我这大老远跑来,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医休打断了她们谈话。

“饿了啊?那我们就回将军府吧!”

“你说什么?回去?有没有搞错?这么大的皇宫,一点吃的也没有吗?”医休不悦。

“我们哪有时间在宫里吃,探望的时辰马上就到。”医休还是赖着不走,还想住在宫里,凭他的医术在太医院谋个一官半职也不难,可就他这性格,估计有十个脑袋也不砍,赫柏还是强行把他给拽出了储秀宫。

“小娘子,你等着,我还会来看你的,总有一天,我要用八抬大轿娶了你。”医休一边被赫柏拉着倒退着走,一边不忘和虞兰告白。

“虞兰,这个医休倒是个讨喜的人,又一身医术,看他对你也一往情深,我准了你们的亲事,可好?”橙溪笑着问虞兰。

“娘娘,连你也拿奴婢寻开心。”虞兰嘟着嘴,生气的跑出屋外。

皇后一死,后宫的妃嫔们又开始蠢蠢欲动,怡皇贵妃论品级,自当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膝下只有五个格格,无子又成了她的最大障碍。

湘妃和佟妃当是最完美的两位人选,品级相当,膝下也都有一个阿哥,但论到圣宠,当然佟妃橙溪甩湘妃好几条街。

剩下的就是无子的丽淑仪,论什么,好像她都不是皇后备选之列的人,可她也不放掉最后的希望,她打起收养弘夜的念头。

还有一些不受宠的,品级低的,膝下有子的嫔妃,她们当然不会来争这个自己得不到的皇后之位,可也不闲着,看看谁最有实力,谁能登上皇后宝座,提前站好队,找对靠山,以便保自己下半生能安然度过。

“娘娘,你也没有想过当皇后?”虞兰压低声音问橙溪。

橙溪想了很久,能当皇后,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她能做到公正不阿,不偏不倚,让后宫少些斗争,让后宫少些冤魂,让弘昼的爸爸安心于国事,让小红昼平安长大,“当然想,怎么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现代,好歹也算是主席夫人,以前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现在有机会,为何不把握呢?

虞兰有些不相信,平时在她眼里从不争名夺利娘娘,怎么可能会在乎,“娘娘,奴婢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少说话,多做事,你看,你给我梳的什么发髻,歪的。”橙溪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扶了扶那盘在脑袋上的头饰,虽然她很不愿意天天顶着满脑袋并不好看的头饰,但无奈,不顶也会犯罪,只能勉强顶着呗!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审美观,这叫活受罪。

“启禀皇上,丽淑仪端着花旗参茶,在外候着呢!”陈公公进屋禀报。

“让她进来吧!”

“嗻”

丽淑仪和端着茶的柳儿进到殿内,“恭请皇上圣安。”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抬手示意她平身,她接过柳儿手中的茶,让柳儿退出殿外,“皇上,臣妾给你准备的花旗参茶,你趁热喝了吧!夜深了,皇上可得注意身子。”

“放那里吧!找朕何事?”皇上并没接她手中的茶,仍然专心的批阅奏折。

“皇上,你看十二阿哥还那么小,得有个人好好抚养才是,各宫姐姐妹妹们都有子嗣,唯独臣妾惭愧,未能为皇上诞下子嗣,所以臣妾想替皇上抚养十二阿哥,以弥补臣妾的愧疚,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一听,确实也是正事,他还以为又是来献媚邀宠的,于是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参茶边喝边走,“还多亏丽淑仪你提醒,朕还差点忘了此事,至于由谁来抚养弘夜,朕先想想,既然来都来了,今晚就别走了,朕也懒得翻牌子了。”

“谢皇上,臣妾遵旨!”丽淑仪笑得嘴都合不拢。

次日,得知皇后归天的乌大人进宫面圣,一来想见女儿最后一面,二来想办好女儿家书所求之事。

“臣乌可萨哈,参见皇上。”乌大人一来就跪地,向皇上行了个大礼。

皇上赶忙前来搀扶,“乌大人快快请起,还请节哀。”

乌大人一边摸泪,一边说,“生老病死,来人之常情,只怪老天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一来,怕是委屈了十二阿哥。”

“朕也正愁,把弘夜交给谁来抚养。”

“臣有个不情之请,求皇上,念在皇后尽心尽力服侍多年的份上,答应臣的请求。”很快乌大人就引入正题。

“乌大人,请讲。”

“臣有一小女,品行容貌尚可,年芳十二,待到后年殿选,也是在殿选之列,臣想请皇上破例让小女提前入宫,这样也可以方便照顾十二阿哥。”

看着乌大人,想想以前皇后在雍王府为他所做的一切,皇上很难拒绝,便应了乌大人的请求。

第二十九章 妤嫔侍寝

过了两日,丽淑仪见皇上还未下旨,心里很是着急,就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命柳儿赶紧出去打听打听。

皇上挑选了良辰吉日,乌家人就开始为女儿进宫的事做准备,进宫的嫁衣,是十二名顶级秀女,连夜赶制出来的,头饰也遵照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找人精心设计的。

府里的人都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唯独乌尔娜妤独坐屋里,抱着阿玛从西洋带回的洋娃娃发呆。

“圣旨到,乌可萨哈接旨。”陈公公带着圣旨来到乌府。乌大人携妾儿子等众人跪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可萨哈之女,乌尔娜妤,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令章。着即,册封为妤嫔,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谢恩。

“乌大人,快接旨吧!恭喜乌大人呐!小姐一进宫就是嫔,可见皇上是何等重视呀!”陈公公把圣旨递到乌大人手中。

“公公辛苦了,请进内殿饮茶。”乌大人自是高兴,女儿一进宫就册封嫔,那是说明他在皇上眼里还有举足轻重的位置,陈公公跟随乌大人进屋。

丽淑仪焦急的等柳儿回来,“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未见其人,先闻齐声,丽淑仪也预感事情不妙,待柳儿跑到跟前,“娘娘,皇上让皇后的妹妹进宫了,十二阿哥恐怕要给她抚养了。”

“你说什么?此话当真?”丽淑仪从椅子上站起来。

“当真,当真,陈公公都去宣旨了。”柳儿喘着大气,“听说还封了嫔,准备赐居景阳宫。”

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丽淑仪,又瘫坐回椅子上,这下怕是彻底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夜深人静,乌尔娜妤屋里的灯还亮着,她静静的坐在床上,乌大人敲门而入,“妤儿,这么晚还不睡,明早还得早起进宫呢?”

“阿玛,我可不可以不进宫?”乌尔娜妤虽然只有十二岁,但这毫不影响她的美,她身材娇小,肤白唇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性格温婉恬静,再配上那黄鹂一般的声音,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貌。

“为何?”

“就是不知道为何,阿玛额娘会同我一同进宫去住吗?”

“这肯定不行,妤儿长大了,姐姐不在了,妤儿必须得进宫,帮姐姐照顾弘夜,为我们乌家光耀门楣。记住,一定要赢得皇上的宠爱,我们乌家的女儿,要么不进宫,要进宫就得母仪天下。”乌大人在那细心引导。

“额娘说,让我进宫和皇上一起睡觉,妤儿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睡觉,阿玛,我可不可以一个人睡?”天真的妤儿,根本就不懂大人们眼中的睡觉是何意。

乌大人听到女儿的话,有些不忍心,“这……妤儿,要想以后没人欺负你,你就必须那样做,不早了,早些歇息,阿玛回屋去了。”

“嗯!”

次日一早,精心打扮的妤嫔被接进宫,她坐在抬榻上,在去景阳宫的路上,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个个交头接耳,有羡慕不已的,羡慕妤嫔这么小就能当主子,有唉声叹气的,唉妤嫔这么小就深陷牢笼。

妤嫔虽小,但毕竟身出名门,昂头挺胸,毫不胆怯,气场十足。

到达景阳宫,早早分配好的太监宫女们,都向妤嫔行了礼,一带头侍女香雲前来扶她下榻。弘夜皇上也早就命人送来了景阳宫,一姑姑牵着弘夜前来,“阿哥,快叫额娘。”弘夜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不作声。

“姑姑,莫要为难阿哥。”妤嫔蹲下身去,抚摸着弘夜的脸,“长得和姐姐真像。”弘夜一口咬到她手上,转身跑回屋里去。

姑姑和妤嫔一起追进屋里,妤嫔把自己最喜欢的洋娃娃,也送给了弘夜,还在地趴着让弘夜把她当马来骑。很快两人就熟络起来,弘夜也不再排斥这个长得像她额娘的女人。

妤嫔属于直嫁,和平时选秀不同,直嫁就意味是成亲,所以就有个所谓的洞房花烛夜。按规矩,妤嫔沐浴完,裸身,由太监以被裹着,抬到皇上成亲的宫里。

妤嫔躺在床上,看着头顶蚊帐上绣的金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皇上批阅完奏折,本想回寝宫歇息的,走到一半,才想起还有个妤嫔在等他。

皇上折回,推门而入,看着妤嫔已熟睡,正欲离开,“皇上,你是皇上吗?”

皇上听到这甜美的声音,坐回床上,“是朕,你就是皇后的妹妹?”

“是的。”

“你继续睡吧!我走了。”看着眼前这个妤嫔,皇上根本就不忍心和她发生点什么,她只是个孩子,那样做和禽兽有何区别?

妤嫔见皇上要走,立马爬起来拉住皇上,裹着身子的被子散落在床上,她就这么赤身裸体站在皇上眼前,皇上拉起被子为她遮挡。“皇上不和我睡觉吗?额娘说了,进宫让我和皇上一起睡觉。”皇上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见皇上不说话,妤嫔敏捷的为皇上脱去外衣,“已经这么晚了,我都困了,皇上你不困吗?快来睡吧!”她把皇上拉进被窝里,和赤身裸体的自己躺在一起,她像抱洋娃娃一样抱着皇上,她额娘也只教她至此,后面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就这么抱着皇上睡着了。

睡在旁边的皇上,满脸通红,两人就这么抱着睡到天亮。

第二日一下朝,皇上就往储秀宫赶,橙溪看到进门的皇上,“皇上,你来吶!”心不在焉的说着。

“是谁惹朕的莹莹呐!害得莹莹如此不开心。”

“皇上倒是心情大好啊!昨晚不知又一场怎样的风花雪月?”

“妤嫔还只是个孩子,朕怎么会忍心对她做点什么呢?在你眼里,难道朕真的就如此荒淫无道。”

“真没有?”橙溪还是不太相信。

“真没有,你呀!就不适合做朕的女人,倒适合做官,这么多起冤案都被你给破了,现在还敢来问朕的罪,要不要朕赐你个官做做?”

“只要皇上愿意,又未尝不可?”

“好呐!朕的好爱妃,走,陪朕去御花园走走。”橙溪不情愿的跟在皇上身后。

在御花园里,橙溪终于亲眼目睹了妤嫔的倾国倾城之貌,妤嫔看见皇上,立马行礼,“恭请皇上圣安,姐姐吉祥。”哇!这声音简直太甜了,好听得要命。

“佟妃,这就是妤嫔。”皇上向橙溪介绍到。

“一直传言,妤嫔有倾国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姐姐谬赞了,还是姐姐更胜一筹。”橙溪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女子,竟说话这般有条不紊,看样子,之前是她低估了古人的智商。

“妤嫔,你先逛着,朕和佟妃还有事。”皇上说着,正欲离开,橙溪紧跟其后。

走出御花园,他俩坐上早已在那里等候的抬榻,不是说逛御花园吗?这又是要去哪里?“皇上,我们这是去哪里?”橙溪还是忍不住问皇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了好久,来到一座宫殿前,橙溪一看,这不是圆明园吗?

皇上一进园就说内急,让她们先在园里随便逛逛,橙溪和虞兰一边逛着,一边欣赏着美景。走到一棵巨大的柳树下,桥对岸,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帅哥,在那里读书,此人眉清目秀,气质不凡,帅哥向橙溪微微点头一笑,橙溪也友善的回以点头。

帅哥对身后的李卫说,“老师,多美的女子啊!真美,像仙子一般。”

“四阿哥,切记,越是貌美的女子,越是红颜祸水,大多都是祸国殃民的胚子。”李卫告诫四阿哥。

“学生知道,一定谨记老师的教导。”

这时,皇上朝这边走来,“弘历,你到这边来。”

弘历?他是弘历?未来的皇帝,赫赫有名的乾隆爷,橙溪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弘历。

“儿臣参加皇阿玛。”弘历过来就给皇上行礼。

“来,皇阿玛给你介绍个人,你眼前这位就是佟妃,聪慧善良,前段时间还帮朕破了好几起后宫冤案。”

“弘历见过佟妃娘娘。”弘历不忘恭恭敬敬的给橙溪行礼。

橙溪以笑回礼。

“弘历啊!皇阿玛想接你回宫,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儿臣做梦都想回宫,侍奉皇阿玛左右,以尽孝道。”弘历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开心,平时皇阿玛连看都很少来看他,这次居然要接他入宫,弘历是受宠若惊呀!

“不过,你要进宫,就得给你找个额娘,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的有个去处,你看佟妃做你额娘可好?”

听了皇上的话,弘历倒是没有急着反对,倒是身旁的李卫大力反对,“皇上,万万不可,佟妃年纪轻轻,做四阿哥的额娘,这不是授人以笑柄吗?还请皇上三思呀!”

“对对,皇上,这可不行,四阿哥比臣妾还年长一岁,让臣妾做他额娘,实在是有所不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橙溪肯定反对呐!无缘无故多了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以后如何相处,想想都后怕。

第三十章 弘历的身世

“弘历,你呢?你是怎么想的?”皇上好像并不在意橙溪和李卫的话。

“儿臣愿听从皇阿玛的安排。”弘历心里很明白,这个佟妃,他也有所耳闻,独宠后宫,聪慧过人,皇阿玛既然把这样的人安排到他身边,肯定是想委以重任,这样的好事,他怎么可能傻到拒绝。

“四阿哥……”身后的李卫拉拉弘历的衣袖,想是让他拒绝,弘历并没理会。

“好,你这就收拾收拾,我们一同回宫。”皇上很是高兴,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橙溪本还想争辩,见皇上如此决绝,她也不再开口。

一回到宫里,皇上就把旨意传了下去,弘历也搬到储秀宫内居住。

侍女太监们都纷纷前来行礼,调皮的弘昼也前来凑热闹,拉着橙溪的手,“额娘,他是谁?”

“昼儿啊!这是你四哥,以后就同你住一个院子里。”橙溪抱起弘昼,在他那幼嫩的脸颊上留下一枚吻印。

永和宫内,“我只想收养弘夜,皇上都不肯,那佟妃明明已有弘昼,皇上还把弘历也过到她名下,看来,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心。”丽淑仪在那声容并茂的抱怨。

“娘娘,与其抱怨,还不如自己生一个,收养的哪有自己亲生的好。”柳儿在旁边为她出主意。

“我倒是想生,可这么多年,我这肚子一点反应也没有,皇上一年又来不了几次,你倒是说叫我怎么生?罢了,这都是命,也没什么好争的了,争得再多无子继承,也是枉然。”丽淑仪是完全失去了斗志。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湘妃对橙溪也是客气得很,以前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荡然无存,“妹妹,听说皇上把弘历过到你名下呐?”

“是啊,我怎么劝谏都没有用,皇上执意如此。”

“这也是,毕竟四阿哥都那么大了,也是时候给他一个像样的出生了,不然,让他去和他那疯额娘住冷宫吗?”湘妃很自然的就把弘历的身世抖了出来,“你看我这嘴,怎么就是欠揍,这是宫里的禁言,我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呢?”谁曾想正巧被院子里的弘历听了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四阿哥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吗?”橙溪的好奇心又泛滥了!

“自然不知道,知道他还会对皇上那么毕恭毕敬吗?听说他额娘,只是辛者库的一个下贱汉奴,身份卑微不说,还貌丑无比,一日,皇上醉酒后,偶然和她遇到,皇上还把她看成了天仙美人,在林子里强行给宠幸了,皇上酒醒后见美人已不见,只遗落下一方绣着兰草的手绢,于是皇上便四处寻找,命各宫各房的秀女侍女都绣上一方带有兰草的手绢上交,皇上一一比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湘妃像是说累了,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杯,又让小碧再为她续上一杯。

“那最后是怎么找到的呢?”

“皇上怎么会想到,自己会宠幸一个辛者库的奴婢,自然是找不到的,最后还是那奴婢自己找来的,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无赖之下冒死求见皇上,看着这个奇丑无比的女子,皇上怎么也不相信她就是那天那位美人,可人家还就把皇上身上的胎记都说的清清楚楚,并且到场就绣了一副兰草图,皇上比对了一下,真的一模一样,皇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你说,他会不恨那奴婢吗?所以等她生下弘历,就被关进了冷宫,听说现在已经疯疯癫癫了,所以,弘历根本就不知道他额娘是谁?他也根本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把他一人扔在圆明园,很少前去看他。”

真是出乎意料,橙溪原本以为弘历长得如此帅气,想必他额娘也大美人一枚,没成想却是这样,“原来四阿哥也挺可怜的,以后我自当好好待他,大人的错,与孩子何干?”

“看,这一聊,天都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去了,改日再聊。”湘妃说着就和小碧往屋外走。

橙溪送湘妃出门时,看到四阿哥在院里,神情恍惚,她也猜到,估计湘妃的话已被他听去,待到湘妃走远,“弘历,你进来。”弘历跟了进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弘历点头,橙溪接着说,“没事的,父母谁都无法选择,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相信额娘,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要做,男儿志在天下,等你有了天下,你就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橙溪很明显的暗示他。

“谢谢额娘,知道儿臣的身世,还能这么不离不弃,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人。”弘历抓住橙溪的手,面泛红晕,这不应该是儿子该对额娘说的话,橙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弘历终究还是没听橙溪的,他偷偷跑去冷宫,看望那个湘妃嘴里所说的,他的额娘,看到弘历,那女人就扑过来,“皇上,你来吶!”

弘历吓得倒退几步,这真的就自己的额娘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蓬头垢面,满嘴疯言疯语,奇丑无比的女人,真的就是他的亲额娘吗?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额娘的样子,曾想象过无数种见面时的情景,这样的情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没有勇气上前给她一个拥抱,含着泪转身离去,一路恍恍惚惚,是怎么走回储秀宫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紫禁城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很快传到皇上耳里,“贱婢,留着她只会影响弘历,让她消失。”

“嗻!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急急忙忙朝冷宫赶去。

等到弘历真的想通,想再去见她一面时,没想到见到的已是尸体,“她怎么死的?”

那唯一伺候她额娘的侍女说,“不小心掉井里溺亡的。”

弘历为她整理了一下遗容,心里默想: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发疯似的跑回储秀宫,跪在橙溪面前,“额娘,冷宫那人死了,额娘,你不是很会查案吗?求你帮她找出杀她的凶手,儿子求你了,求求额娘……”

橙溪扶起弘历,为他拭去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你心里比额娘还明白,凶手这是在保护你,保护你的声誉,保护你的天资聪慧不被影响,错就错在,你太心急,有的事不到天时地利人和时,是万万不可做的。现在,额娘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去给皇上求个情,好好安葬于她。”

弘历猛的扑到橙溪怀里,抱住她,“额娘,额娘……”

若是别人,橙溪肯定一个耳光飞过去,可弘历毕竟叫她一声额娘,孩子受了委屈,不是都会找母亲叫屈吗?“坚强点,以前额娘也认识一个侍女出生的贵人,被人逼得悬梁自尽,唯一的三岁女儿过到我名下,却不成想被人设计,生生被活埋,相比,你好上千百倍。”

将军府里,老夫人因年迈,寿终正寝。

橙溪向皇上再三恳求,皇上才答应她,允她前往悼念。

将军府内内外外,白绫高挂,一听到佟妃到来的声音,全府上下都前来迎接,受过礼之后,橙溪在赫柏的引导下,往停灵殿祭拜。

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若当初,在这里接受赫柏,现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可那只是如果,现在的我们早已回不去了。

橙溪到灵前上香祭拜,跪在一旁的佟佳婉婷,两眼恨意,一把拉起橙溪就往外走,赫柏追出去,“婉婷,不许胡闹,怎么能对娘娘这般无礼?”

在一旁的虞兰也说到,“你放开娘娘”

“呵呵!娘娘,她不顶替我进宫,她能当娘娘。”佟佳婉婷不屑的一笑。

“婉婷,不许胡说。”

“胡说,我胡说,要不要到皇上跟前去评评理啊?”佟佳婉婷甩开橙溪的手继续说,“什么娘娘啊,嫔妃的,我不在乎,你若喜欢,你爱怎么当就怎么当,可你为什么缠着表哥不放手,现在姑母也不在了,难道你要表哥因为你,孤独终老吗?”

橙溪望着赫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和表哥,本就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已共结连理,是你,是你,阴魂不散,脚踏两只船,你把表哥还给我,还给我……”佟佳婉婷由之前的哭诉,升级到咆哮般的大吼大叫,她抓着橙溪的衣服拼命的摇。

赫柏前去将两人分开,“婉婷,不要任性,娘娘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我怎敢有非分之想,都是你想多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娶我?”婉婷转身投入赫柏怀里。

“好,只要佟妃娘娘,登上皇后的宝座,我便八抬大轿,娶你做我阿穆鲁赫柏的正妻。”赫柏想,若橙溪能做了皇后,她的安危也就不用他再操心,既然今生无缘,那就来生再聚,额娘临终前,他答应了额娘,绝不会断阿穆鲁氏家的香火,娶婉婷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封住她的嘴,免危及橙溪。

婉婷依偎在赫柏怀里,感动的哭笑不得。

橙溪转身离去,在一旁看傻眼的虞兰,也跟着橙溪离去。

第三十一章 到底册谁为后

医休从外回府,听闻虞兰她们来的消息,激动的前来找虞兰,“小娘子,你来啦!可有想我?”

“谁会想你呀!你脸皮还真厚,也不拿面镜子照照,看看你那副德行。”

“我怎么了?高大英俊,郎才女貌正相配。”医休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散落的头发。

“高大英俊?赫柏将军那样的,才叫英俊,你顶多算不丑,好了,别闹了,没看见娘娘心情不好吗?”虞兰一边走,一边躲避医休的动手动脚。

回到储秀宫,好奇的虞兰,还是忍不住问橙溪,“娘娘,表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与不真,现在又还有什么意义?”皇上待她也算情深义重,以前的既然已经过去,她也应该学会放下,她应该祝赫柏和婉莹幸福的,但毕竟深爱过,内心还是会痛。

虞兰虽然还是没有明白,但也不好再问,“我出去看看皇上到没有。”

次日,妤嫔前来储秀宫窜门,“佟妃姐姐在吗?”

“还请妤嫔娘娘在外候着,我家主子正在午休,我进去通报一声。”

“娘娘,那个新进的妤嫔求见,你见吗?”虞兰进屋问正在修剪花枝的橙溪。

“她怎么会来?我们并不熟呀!也就上次在御花园见过一次。”橙溪把修剪好的盆栽,放回原处。

“那,我去回了她。”虞兰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让她进来吧!”

“妤嫔见过佟妃姐姐。”妤嫔进屋就笑着行礼。

“妹妹,坐吧!今日怎么有时间上姐姐这里来?”

“姐姐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姐姐还记得我吗?我是乌尔娜妤啊?”

妤嫔突出此言,橙溪不知该如何作答,“嗯……记得……”

“那年阿玛带我上将军府,没想到,和姐姐特别投缘,妤儿若没记错,姐姐当年说非赫柏不嫁的,怎么却进宫做了佟妃呢?赫柏哥哥也说,等你长大,一定娶你做他的妻子的呀?妤儿实在不解。”

看着妤嫔天真的笑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图谋,“婚姻之事自当由父母做主,那只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妹妹你还当真呐?”

“原来如此,那名字又是为何?我听皇上唤你莹莹。”

本以为已搪塞过去,谁知她又问起名字,“哦……这是后来改的,算命先生说此名甚好,能助我安平一生。”

“总算是解开心中的疑虑,姐姐,我们还能和小时候一样,做好朋友吗?”妤嫔握起橙溪的手。

“当然,当然……”橙溪的小心脏啊,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还好反应快,要是穿帮,估计婉婷和赫柏也会被牵涉进来。

皇后也去逝了那么久,皇上开始考虑再立皇后之事,他心中早已有了人选,还故作为难的样子,“李卫,你说朕这后宫,谁最适合皇后这个位置啊?”

“这,是皇上的家事,臣不好干预。”

“朕叫你说,你就说。”皇上有些不解,平日里这个李卫都是直言不讳,今天怎么还打起官腔来。

“妤嫔虽为弘夜额娘,但尚且年幼,恐难道大任,当属怡皇贵妃。”

“可……”

“皇上是在担心子嗣的问题吧?”李卫见皇上欲言又止。

“是啊!”

“自古以来,也不是所有太子都是皇后生的呀。”

“那你觉的,弘历天资如何?”

李卫并不知皇上此话何意,他如实做答,“四阿哥,天资聪慧,仁爱大度,聚有皇上和太上皇的优点于一身,自小长久禁于圆明园,缺少历练。”

“看来李爱卿是和朕想到一起了,所以朕想册封佟妃为后,给弘历一个好的出身,免得日后被人非议。”

至此,李卫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原来皇上是想立弘历为储君,“佟妃的确也不错,不过皇上别忘了,佟妃还有弘昼,佟妃如此聪慧,皇上就不怕,到时并不能如你所愿。倒不如让怡皇贵妃为后,佟妃为贵妃,既让四阿哥有了好出身,又抑制佟妃另生它意。”

听完李卫的话,皇上也开始犹豫不决。

李卫走后,他思前想后,李卫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笔墨伺候。”

“嗻!”陈公公立马磨墨备笔。

皇上坐下,提笔书圣旨。

第一份圣旨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赫那拉静怡,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六宫表率,为天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法,万方共仰皇朝。授金册金印,钦此。

第二份圣旨曰:佟佳莹莹,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为正一品贵妃,为四妃之首。钦此。

“皇上是否已书成?”陈公公看皇上息笔,试着问。

“已成。”

“是否要取玉印?”

皇上想了半刻,“不急,时辰已完,明日再说,先收起来吧!”

或许由于皇后之位的烦扰,皇上竟无故思念起弘夜,入夜,他摆驾景阳宫,一为探望弘夜,二则关心一下妤嫔。虽未宠幸,但毕竟也是他的嫔妃,雨露均沾,按规矩他也该来看看。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免礼,弘夜呢?”

“回皇上,十二阿哥早早就睡了。”妤嫔起身回话。

“哦!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你也早些歇息吧!朕走了。”皇上转身要走,妤嫔上前拉住。

“皇上你不和臣妾睡觉吗?今夜雷雨交加,臣妾一个人睡怕,正愁怎么安睡呢!”

皇上被他的话给吓住了,旁边的太监侍女们都忍住笑出了声,“还不都滚出去。”

众人小跑出去,关上房门,妤嫔又开始上演,脱衣,上床,睡觉的三部曲。“皇上,人真的会变的,佟姐姐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怎么?你们之前就认识?”

“是呀!那个时候还小,她还说非赫柏哥哥不嫁,赫柏哥哥也说非她不娶,可现在什么都变了,佟姐姐也变得比以前更聪明漂亮。”妤嫔还是赤身裸体,躺在皇上怀里。

“赫柏?你是说阿穆鲁赫柏大将军吗?”这就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上的醋坛子打翻。

“是啊!”妤嫔回着,见皇上不再说话,迷迷糊糊睡去。

皇上此夜无眠,一肚子的醋意,不知该如何发泄,听着房顶上,点点滴滴的雨声,丝雨如小玄切切,急雨如大玄嘈嘈,大珠小珠落了一夜,明日不知道又是谁遭殃。

说来也巧,赫柏正好在这节骨眼上,进宫来探望橙溪,橙溪和弘昼在御花园放风筝。

“额娘,风筝挂树上了。”弘昼指着树上的风筝说到。

“额娘这就命人给你取,来人啊!还不给阿哥取风筝。”

“我不,我不,我就要额娘帮我取,呜呜……”弘昼任性的坐到地上,又哭又闹。

“好好,额娘给你取,虞兰你去叫人找把长梯来。”橙溪扶起哭闹的弘昼。

“娘娘,你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些呢?”虞兰不情愿去,劝说橙溪。

“快去,身为人母,为孩子有什么不能做的?”

无赖,虞兰只能和太监去寻梯子,正巧在途中碰到来寻橙溪的赫柏,“虞兰,你们拿梯子做什么?”

“还不是娘娘,非得亲自上树给阿哥取风筝。”虞兰回答到。

“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赫柏同虞兰一起来到树下,“这么高,还是我去替阿哥取吧?”

橙溪看着板着脸的弘昼,“没事,我上去取吧!”

虞兰和太监们为她扶梯,她一步步爬上树,取到风筝,正准备往下走,却看见树上好大一个蜂窝,一只蜜蜂朝她飞来,她吓脚一滑,从梯上落下,赫柏一跃而起,接住半空中的她,旋转落地,或许是都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情景,落地后两人还沉迷其中,就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

这一幕,被路过的皇上瞧见,本就醋意未消的他,此时,冲动的想上前去杀人,“走,回养心殿。”皇上掉头回养心殿,走到半路,他越想越气,“待会叫阿穆鲁赫柏来见朕。”

“嗻!”

被众人大叫,才回过神来的赫柏,将橙溪放下,“没事吧?”

“上面好大一个蜂窝,虞兰快带阿哥走,等一下让皇上命人来取蜂窝,不然蛰了人怎么办。”众人一听,都急急忙忙离开。

回到储秀宫,陈公公已在那候着,“陈公公,是皇上找我有事吗?”

“回娘娘,皇上是让奴才来请赫柏将军的,请吧!将军。”陈公公让赫柏将军先行,他跟在后边,“娘娘,奴才这就去复命,娘娘吉祥。”

养心殿内,皇上坐在那里,一脸严肃,“参加皇上,不知皇上突然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起来吧!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朕听了好多有关佟妃的事,什么青梅竹马,非君不嫁,非你不娶的。”皇上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着。

“还请皇上明查,佟妃对皇上绝无半点虚情。”赫柏意识到情况不妙。

“爱卿啊,朕有一事不明,为何你迟迟不娶妻?”

“那是之前没遇到心怡之人,现在有了,已经在筹备婚事。”赫柏明白皇上的言外之意,立马用婚事来博得皇上的信任,除去他心中的猜疑。

第三十二章 赫柏失去完整之身

“此话当真?”皇上有些质疑。

“千真万确。”赫柏斩钉截铁的说。

“那朕可得恭喜你,愿你和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皇上勉强一笑。

“臣多谢皇上,若皇上没有其它吩咐,臣就告退了。”赫柏正想退出养心殿,可被皇上叫住。

“且慢,赐茶!”

不明情况的陈公公,正准备去备茶,皇上轻咳一声,指着桌上的另一杯茶,陈公公识趣的把茶端到赫柏跟前,“将军,请用茶!”

赫柏接过茶,迟疑了很久,是毒茶?还是只是茶?喝还是不喝?在内心一番挣扎后,他双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片刻,他感觉意识开始迷糊,头重脚轻,脚下像踩着云一般,飘飘欲仙。杯子掉落在地,他用最后一丝意识感叹到,果然是毒茶,莹莹永别了,希望能用我的死,换得你一世安平,来生,我定早一点寻到你,绝不让你再投入他人怀抱……

赫柏倒在大殿之上,“皇上,这是?”不知所措的陈公公,看着皇上,一脸茫然。

“密密带去净身房,等他醒了之后再动刀,几年前他曾以净身来表清白,今天朕就成全他,他若不顾佟妃安危坚决反抗,那就留他完整之身,他若不反抗,就如他所愿吧!”

“嗻!”陈公公叫上两名太监,以布盖着抬到净身房。

等赫柏醒来,他慢慢睁开双眼,自己手脚被绑着,躺在一张木板上,屋内陈设简陋,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不远处一个太监在那磨刀,发出“呲呲”的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吗?他使劲的挣扎一番,手脚被绳子勒的很痛,居然死了还会痛,他有些好奇。

“赫柏将军,你醒呐?”陈公公看见赫柏挣扎,方知他醒了。

“陈公公,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死了吗?”赫柏看到陈公公,更是好奇。

“死了?没有,皇上怎么会舍得你死,还得靠你保家卫国呢!”

“那,这是在哪里?”

“这是宫里的净身房。”

“净身房?”赫柏被吓了一跳。

“是啊!皇上说了,你可以选择,他只是想让流言不攻自破,至于拿谁来堵住攸攸之口,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你若不同意,奴才放你安然回家,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解决掉任何一方,就雨过天晴。”

赫柏听着陈公公这番话,皇上是摆明不信任她们,既然必需牺牲一方,那肯定由他来抗,这样皇上才会对莹莹放心,“好,我愿意以此种方法,来证明我的清白。”

陈公公一听,摇摇头,“不反悔?这刀子要落下去,神仙也接不回去的哦?”

“不反悔,动手吧!”赫柏斩钉截铁的说,说完闭上双眼。

“来吧!动刀吧!”陈公公叫刚刚那个磨刀的太监。

太监拿着刀过来,脱掉赫柏的裤子。赫柏虽然不怕死,可当太监脱掉他裤子那一刻,他身子不自主的抽动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害怕,还是不舍。

太监拿着明晃晃的刀,在酒火上过了几遍,端起一碗酒,喝到嘴里喷在刀上,刀落下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叫得人慎的发慌,又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

陈公公拿开遮住双眼的手,“赫柏将军,你还好吧!快,快帮将军解开手脚。”

“我没事,我还有一事想求陈公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佟妃,行吗?这样对皇上和佟妃都好。”赫柏想,此事万万不能让橙溪知道,最好一辈子也不知道。

“好,奴才答应你,绝不在佟妃面前提半个字,放心。”陈公公看着,痛得咬牙的赫柏,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快让太医进来为将军治疗。”

待到太医为他止了血,上完药,赫柏被马车密密送回将军府。

“办的怎么样?”皇上一边画着画,一边问从门口进来的陈公公。

“启禀皇上,他选择净身,已经办妥,差人送出宫了,他还叫奴才为他保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样也好,免得大家心里都有疙瘩。”皇上将桌上画着的画,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把昨夜书的圣旨取来。”

“嗻!”陈公公取来圣旨,铺在桌上,“还要取玉印吗?”,陈公公看皇上看着圣旨,久久不语,忍不住问皇上。

“给朕全烧了。”皇上把两道圣旨扔到陈公公身上。

“烧了?”陈公公不知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也不能违背圣意呀!取下灯罩,将两道圣旨化为灰烬。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方才赫柏将军说,御花园有个大蜂窝,十一阿哥差点被蛰伤,让奴才求皇上差人去烧掉。”

“佟妃有没有伤着?”

“那,应该没有,奴才去传赫柏将军时,佟妃安然无恙。”

“好了,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嗻!”陈公公退出养心殿。

将军府门外,管家看将军回来,上前来接应。宫里跟去的太监,把赫柏从马车上抬下来,“这,将军是怎么了?”看着躺在木榻上,奄奄一息的将军,管家着急的问。

“先抬我进府吧!”赫柏没有回管家的话,向身旁抬他的太监说到。

管家跟在其后,进了将军府,边跑变喊,“快来人啊!将军受伤了,快来人啊!”

回到将军房里,太监们将他抬到床上,“将军,奴才们得回去复命了。”

将军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听到管家叫喊声的医休和婉婷,都急急忙忙赶来,“表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婉婷急得在赫柏身乱摸。

“我没事,婉婷,你先出去,让医休留下。”

“我不,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要亲眼看着医休为你医治。”婉婷跪在床前,拉着赫柏的衣服,不愿意离开。

“出去,我叫你们出去,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管家和下人们都退出了房,婉婷还在那犹豫不决。

“表小姐,你先出去吧!让我来看将军到底伤在何处?严不严重,不要耽误我为将军医治。”医休扶起跪在地上的婉婷,好言相劝。

婉婷退出房外,亲自关上房门,在屋外焦急的等着。

“将军,你这是?”

赫柏指着伤出,医休看着赫柏指的地方,脸色都变了。他脱去赫柏的裤子一看,“我的天呐!是谁干的?这不是要让你绝后吗?虽然我医术不错,可我又不是神仙,没有再生之术呀!”

“木已成舟,我也认命,只想请医休为我止痛,让伤口快些好起来。”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可表小姐那里,你如何应对。”医休一边说,一边仔细为赫柏检查伤口。

婉婷突然推门而入,医休没来得及为赫柏盖上被子,赫柏最最最尴尬难堪的一面,被婉婷全部收入眼底。她立马热泪盈眶,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对不起,婉婷,是表哥对不起你,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表哥也不想瞒你了,我们的婚事只能作罢,我不能让你跟着我遭罪,你另找个好人家吧!”赫柏盖上被子,一脸无奈。

婉婷的泪珠一滴滴滴在地上,踉跄走到床前,“表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婉婷都与你相守,婉婷这辈子非你不嫁,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现在婉婷就想知道,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去杀了她。”

医休看到这种场面,借机溜出房外,“我去取药。”

“没有谁,是我自愿的。”

“表哥,你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一定是因为她,皇上才会这样对你,你这样,对得起阿穆鲁氏的列祖列宗吗?”

“好呐!别哭了,事已至此,哭也没用。”

“不行,我不能让她活得那么自在,我这就进宫告诉皇上,她欺君罔上。”婉婷说着,一边抹泪,一边往外跑。

“站住,你要踏出将军府一步,从今以后,我俩便是路人。”赫柏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吼道,婉婷停住了脚步,“你别忘了,莹莹是替你入宫,你不仁在先,此事一旦公诸于世,你我能全身而退吗?”

“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如果是我有性命之忧,要你付出所有来换我安平,你愿意吗?”

“当然,即使死我也愿意。”

“对啊!你一个女子方可这样,我七尺男儿,为心中挚爱牺牲一点又算什么,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婉婷不再作声,哭着跑出房外。

“哎!表小姐对你也算一往情深,你却一根筋,非想着那个小娘子做甚?如若早些同表小姐一起,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等地步?”医休在门口撞见哭着的婉婷,唉声叹气的说。

赫柏不语,只是静静的躺着,医休出去为他备药。他也曾问过自己,值不值得?是啊!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如此义无反顾,到底值不值得?

后来他很快说服自己,如果付出就有回报,那就是交易,真正的爱对方,就是想对方安好。痛在己身,总比痛在她身好。

第三十三章 丽淑仪重获圣宠

赫柏正想得入神,婉婷端着粥进来,她把粥放在桌上,扶起赫柏靠在床头,“表哥,来,吃点东西吧!现在你什么也不用想,好好把伤养好,等你好了,我们就立马成亲。”

“婉婷,你又何苦呢?你明知道我……”

婉婷以手捂住赫柏的嘴,“表哥,你什么也别说了,相信没有谁,比你更理解我的心意,更理解我的心情,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又何必再苦苦相逼,来喝粥吧!”

赫柏看着热泪盈眶的婉婷,不再开口。

养心殿内,皇上忧心忡忡,心中特想去储秀宫,可又因赫柏的事,犹豫不决,或许是因心中少许的愧疚吧!“笔墨伺候!”

“嗻!”

皇上握着笔,可怎么也落不下笔,一直发呆,墨汁滴落在纸上也未察觉。

“皇上,你这是想重书圣旨吗?”

听到陈公公的话,皇上惊醒,“走,摆驾储秀宫。”

“嗻!”

储秀宫内,弘历在院里偷偷烧纸祭拜,“对不起,额娘,请允许儿子这样叫你,愿你在天堂能过得安好,来世,再也不要进宫了,你所受的罪,儿子会一一为你讨回,你就安息吧!”

“弘历,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知道皇上最怕别人提及此事吗?”弘历的所作所为,被橙溪发现。

“谁无父母?普通人家,父母故去,也可光明正大的祭拜,我只不过是祭拜一下而已,何错之有,是她赋予我生命,我却未曾进过丝毫孝道……”弘历一边回橙溪的话,一般烧着手中的冥纸。

“好一个何错之有!”赶来的皇上,正巧听到。

“恭请皇上圣安!”众人见皇上前来,纷纷行礼。

“皇上,弘历他年幼不懂事,还请皇上不要责怪他。”橙溪赶忙为弘历求情。

“他不懂事?你呢?你平日的聪慧去哪里了?”皇上踢翻了地上的东西,龙颜大怒。

“还请皇阿玛不要责怪额娘,是儿臣自己的主意,与额娘无关。”弘历看着踢得乱七八糟的祭品,心里又惊恐又气愤。

皇上一个耳光飞过去,“弘历,朕费尽心思为你,你不要不珍惜,不要以为朕看重你,你就肆无忌惮,朕的儿子多的是,不要以为非你不可。”

“皇上,你就原谅弘历这一次吧!臣妾以后一定好好教导。”

“呵呵!教导?本以为你聪慧,能好好管教弘历,朕还讽刺的想立你为后,给你朕所能给的,也给他一个好的出身,你们太让朕失望了。”皇上转身愤然而去。

“皇上,皇上……”

橙溪坐在那里,弘历跪在地上,“额娘,你别生气了,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弘历啊!弘历,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对你这么苛刻吗?你天资过人,额娘不相信你不明白。”

“这……”弘历不敢言,但心里明白着。

“我想也不需要我明言,只要你谨言慎行,额娘会助你得到你该得的。好呐!回屋歇息去吧!”听完橙溪的话,弘历退出房外。

“娘娘,皇上对四阿哥苛刻就算了,你怎么也这样啊?”虞兰有些同情四阿哥。

“虞兰,你不懂,弘历身上扛着重任,以后你自会明白,哦!对了,你也不小了,我说过把你当做姐妹的,自当为你寻个好人家,把你许给弘历,你看可好?”

“娘娘,你怎么老是拿奴婢开玩笑,四阿哥身份尊贵,奴婢怎么能配得上。”虞兰想,要是娘娘真有心,把她配于赫柏,那该多好。

“皇上,该翻牌子了。”陈公公端着一大堆牌子,来到皇上跟前。

皇上弃笔,手在这一大堆牌子间犹豫很久,拿起佟妃的牌子,可刚离开端盘,又放了回去。

“还有很多没上牌的储秀,皇上要不去选一个。”陈公公见皇上久久拿不定主意。

最后,皇上还是翻了丽淑仪的牌,“起驾永和宫!”

丽淑仪得知消息,是又惊又喜,赶紧命人备水,沐浴更衣,在门口远远的等着。本已心如死水的丽淑仪,又一次燃起激情。“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

太监侍女们都一一退下,“淑仪怎么哭了,朕来你不高兴!”

“不不不,臣妾高兴,臣妾是喜极而泣,臣妾以为皇上把臣妾忘了,呜呜……”丽淑仪越说越哭。

“好呐!别哭了。”

“嗯嗯……臣妾知道,臣妾以前是任性了些,可这半年来,臣妾专心读女则,以后,一定做个合格的嫔妃。”

皇上看着楚楚可怜的丽淑仪,将她拥入怀里,此夜丽淑仪千娇百媚,让皇上欲罢不能。

又一日黄昏,“皇上,该翻牌子呐!”

皇上扫一眼,又翻了丽淑仪的牌子。

“皇上,你已经连翻七日丽淑仪的牌子了,难道不换换?”陈公公见皇上又翻丽淑仪的牌子,有些为其它嫔妃抱不平。

“大胆,朕翻牌,还要你同意不成,再胡言乱语,小心朕剪了你的舌头。”

陈公公立马跪地打脸,“是奴才多嘴,是奴才多嘴,奴才掌嘴……”

“啪啪啪”

……

“娘娘,皇上今晚又翻的你的牌。”柳儿为丽淑仪准备沐浴的花瓣,为主子一连七日得宠幸而高兴。

“那还不快把香点上,没它可不行,这是父亲辛苦为我求的生子秘方,只要皇上他来,就会日日想到我念到我,哈哈……”丽淑仪裸身泡在浴桶里,拨弄着飘在水里的花瓣。

“娘娘,奴婢不明白,第一次,皇上并没有吸这个香,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啊?”

“这嘛!还多亏佟妃,我还没出手,她就把皇上推到我怀里来了。”

给丽淑仪加完花瓣,柳儿就去取香放于香炉中。这香真的让人心旷神怡,柳儿也忍不住深吸一口。

“虞兰,赫柏是否已经许久没来过了?”橙溪看着满池的荷花,思念起赫柏。

“回娘娘,赫柏府有差人带信来,说是将军受了风寒,最近就不进宫了。”虞兰一边摘着莲子,一边回到橙溪的话。

“赫柏病了?严重吗?”

“来人说,让娘娘放心,只是伤风感冒,不碍事的。”

“儿臣给额娘请安!”弘历端着一碗冰西瓜汁前来,“额娘,天气炎热,儿臣特意准备的冰西瓜汁,为额娘解解暑。”

“弘历啊,弘历,你对额娘的这番心思,要是有一半用在你皇阿玛身上,那不知道皇上会多感动。”橙溪接过西瓜汁,饮了一口,“你皇阿玛有多久没来看你呐?你就不能服服软,去道个歉。”

“儿子愚笨,不敢去,怕去了更惹皇阿玛生气。”

“你呀,你,你哪是愚笨,你是还生他气吧?”

弘历不语,橙溪接着说,“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因不拘小节,去吧!效仿一下古人,负荆请罪,说点一个七尺男儿,一个大清的阿哥该说的话,你阿玛肯定就原谅你了。”见弘历还是没去的意思,“难道,你,你这般没有骨气,正如你皇阿玛说,我也看错你了,你若再是这样,以后就别再叫我额娘。”

“额娘,额娘……”

无论弘历怎么叫,橙溪就装作没听见。

“好好……儿臣这就去,保证不让额娘失望。”弘历说完,让太监准备荆条,背着荆条向养心殿去。

“皇上,四阿哥求见。”

“终于想通呐!让他进来,朕到要看看,朕相中的人到底怎样。”

“嗻!”陈公公退出房外传口谕。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弘历背着荆条,跪在殿中央。

皇上抬头一看,一愣,这是要唱哪一出,“背上背的什么?”

“回皇阿玛,是荆条,儿臣前来负荆请罪!求皇阿玛原谅儿子之前的种种。”

“原谅?你何错之有啊?”

“儿臣身为大清的阿哥,不但不能为皇阿玛分忧,还处处让皇阿玛不省心,从今以后,儿臣自当以皇阿玛为榜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志在四方,志在巩固大清江山,志在盛世安康,竭尽所能为皇阿玛分忧,绝不因小事再损皇家威严。”

“好……只要你有这等想法,朕加倍栽培你,来替朕书一道圣旨。”

“儿臣不敢。”

“叫你写,你就写,朕念你写,陈育笔墨伺候!”

“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阿哥爱新觉罗弘历,天资聪慧,忧国忧民,仁义礼智信佳,着即,册封为和硕宝亲王,携福晋富察氏,居紫禁城西二园,钦此。”

弘历写完,立马走到桌前下跪,“儿臣谢皇阿玛册封。”

“起来吧!从今以后,你得好好跟着几位老师学习,务必全力以赴。”皇上让陈公公取来玉印,重重的为这则圣旨盖上玉印。

“儿臣定不负皇阿玛的厚望,如果皇阿玛没有什么其它的吩咐,儿臣先行告退。”

“回吧!”皇上把圣旨递到弘历手上。

弘历退出房外,回到储秀宫。

“弘历啊,怎么样?你皇阿玛消气了吗?”

“看吧!”弘历把圣旨给橙溪。

橙溪看着看着,立刻露出笑颜,“太好了,以后你就是亲王了,恭喜你弘历,加油,额娘会一直支持你。”

“多谢额娘!可以后见额娘就没那么方便呐!明日,儿臣就得搬去紫禁城西二园。”

“没事,距离永远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额娘就行,快去准备准备吧!”

“嗯!儿臣先下去了。”

第三十四章 皇上病 丽淑仪孕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终于又摆驾储秀宫了。

皇上没理会橙溪,径直向房内走去,橙溪一脸茫然。

“佟妃娘娘,你快跟进去吧!服服软,可又别把皇上给气着呐!皇上最近精神一直不好。”

听了陈公公的话,橙溪一人跟进屋去。

“你们都散了吧!这里有我候着就行。”陈公公遣散众人,一人独自守在门口。

“你说,有多久没见到朕了?”

“回皇上已有月余!”

“你……你……你还真说的出口,朕不来找你,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朕,别的嫔妃犯了错,都是天天往朕的养心殿跑,就怕朕不再待见她们,你倒好,一月有余,一次也不来。”

“这样不是更好,省的臣妾又惹你生气,皇上的女人多的是,又不差臣妾一个。”

“你……看来是朕把你宠坏了,看朕怎么收拾你……”橙溪拉着皇上的手,摇了摇,一副撒娇的表情,皇上本还很生气,看着橙溪那张怎么也看不厌的脸,他忍不住,一把把橙溪抱上床,在一阵嘻笑打闹声后,屋里静了下来。

房外的陈公公一听,摸了一把冷汗,总算云开月明,最近皇上脾气特别不好,这个佟妃又不是省油的灯,他真怕她又惹怒龙颜,现在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他靠在门外的柱子上睡着了。

“有奏上奏,无奏退朝。”

“臣张廷玉有奏,入夏以来,河南各处都雨水不断,导致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赈灾银已拨了三次,但各方官吏仍然频频上奏折,入不敷出,饿殍遍野,请求再拨赈灾银。”大学士张廷玉上奏。

“那命人再拨一批赈灾银呀!百姓之事大于天。”

“回皇上,河南雨,北方汗,京城附近虫灾严重,国库已经没有再多余的钱,可供赈灾之用了呀!”户部侍郎回到。

“我泱泱大国,尽连一点赈灾银都拿不出,钱呢?国库的钱呢?给朕严查,每一两银子用在哪里,朕都要知道。”皇上龙颜大怒,户部侍郎连声应着。

皇上突然头晕头痛,晕倒在龙椅上。

“皇上……皇上……”陈公公赶忙扶起皇上,朝堂下众臣也目露惊色。

“朕……没事……只是最近总是头晕心慌……”

“快来人啊!扶皇上回养心殿,传太医,各位大臣你们都先散了吧!你们看皇上现在也不适宜再上朝了。”

众大臣纷纷退出太和殿,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看皇上这龙体,太子之位又还是迷,皇后之位又悬而不决,哎!真是急怀我们这些老臣子啊!真怕有负先皇所托。”张廷玉唉声叹气的说到。

“你说不是,前段时间,皇上还召见微臣商议立后之事,臣本以为皇上已决定好,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李卫也愁眉紧锁。

“走吧!我俩去养心殿,看看皇上龙体是否安康。”两人相伴而行,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内,天医早已匆匆赶到,跪于榻前,给皇上把着脉,满屋子的太医,没有一个人瞧出皇上有何病,个个摇头晃脑。

“我太医们啊!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陈公公看众人不语,以恳求的声音问。

“这……皇上脉搏有力顺畅,其它地方也未见有异,臣等也查不出皇上因何晕倒。”院首带头回话。

“没事,朕没事不是更好,你们都别个个愁眉苦脸的,都下去吧!”皇上此时精神好似好了许多。

“那微臣先给皇上开服凝神静气的方子,皇上好好修养几日。”院首让其它太医先回,自己取来笔墨开药方,“来,陈公公,差人为皇上取药。”院首背上药箱,“皇上,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来,你去给皇上取药。”陈公公顺手把药方递给身旁一名太监。

这时,张廷玉和李卫才喘着大气赶来,“皇上,张廷玉大人和李卫大人求见。”一门口的太监进来通报。

“让他们进来吧!”

“臣参加皇上,皇上,太医来过了吗?”张廷玉跪问。

“没事,无恙,有劳两位爱卿关心。”

“皇上洪福齐天,必定安然无恙,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平身吧!你们都先回去,朕想睡一会。”

“臣告退……”两人退出房外。

虽然太医说没事,但在皇上心里还是不安的,他躺在床上,无法入眠,他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大清的天下就只能交在弘历的手上,可弘历还欠缺历练,是否能守得住这万里江山。

再加上,皇后之位空着,若自己真有不测,后宫必定乱成战场。

“陈育,笔墨伺候!”

“皇上,可你这身体?”陈公公担心皇上的身体,犹豫不动。

“来,扶朕起来,朕要书圣旨,快……”

陈公公把皇上扶到桌前,帮忙备好笔墨,“取玉印来。”皇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印给盖了上去。“去,放到太和殿横扁之后,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取出,除非朕薨世。”

“嗻!皇上必定福寿绵长。”陈公公捧着密封好的圣旨,这不就是遗诏吗?背后一阵凉意,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若故去,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娘娘,怎么现在皇上没来,你也叫我点这个香啊?”永和宫内,柳儿一边摆弄着香炉里的香,一边问躺在床上的丽淑仪。

“你不知道,这香真的好,提神醒脑,说不出舒服,或许是习惯了吧!没有它,我做什么事都没心情。”丽淑仪在那里如痴如醉的描述着,突然一阵呕心,“呕呕……”吐得满地都是。

“娘娘,你这是这么了,柳儿这就去给你传太医。”

刘太医边走边说,“哎!今儿个是怎么了?上午皇上不舒服,下午太妃不舒服,这晚上好不容易睡下,丽淑仪又不舒服了。”

“还不是刘太医你医术好啊!主子们都吩咐,身体不适,必需传你。”柳儿笑着夸刘太医。

“姑娘谬赞了,臣也是凡夫俗子,和那赛华佗比就差远了。”说着说着就到了丽淑仪门口。

刘太医放下药箱,为丽淑仪把脉,“恭喜娘娘,娘娘有喜呐!”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千真万确,还请娘娘以后要多注重营养,以助于胎儿平安健康成长。”

“柳儿,快给刘太医拿赏钱。”

刘太医讨了赏,背着药箱离开。“臣现在要再去给皇上请平安脉,臣这就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有劳刘太医了。”丽淑仪摸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十年呐!她跟了皇上十年呐!从王府到紫禁城,她的肚子从来就没有丝毫反应,本来连她自己都放弃了,没想到,孩子还没放弃她,当然这功劳非他阿玛莫属。

“苍天啊!你中算开眼啦!呜呜……嘻嘻……”丽淑仪激动得哭笑不得。

“娘娘,这么开心的事,你怎么还哭了呢?皇上得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来,奴婢帮你梳洗一番。”柳儿把她扶到梳妆台前,为她梳起散落的发髻。

“皇上驾到!”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快起来,小心身子。”皇上扶起行礼的丽淑仪,“传朕口谕,丽淑仪跟随朕数十载,贤良淑德,今喜怀龙嗣,着即,册封为丽嫔。”

“谢皇上……谢皇上……谢皇上隆恩!”丽淑仪激动的吞吞吐吐。

以前,嫔妃们都是诞下子嗣,皇上才加以册封,这次却得知丽淑仪有孕,着即就册封她,她以为是皇上对她的特殊宠爱,内心更是久久不安。

可又有谁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呢?皇上是担心怕他等不到子嗣出生,到时来不及册封。

“娘娘,听说丽淑仪有喜了,皇上一听到消息,立马就册封为丽嫔了。”虞兰一边为橙溪梳妆,一边向橙溪说听来的消息。

“这样很好呀!证明皇上又要多一个阿哥或格格了。”橙溪心不在焉的回到。

“娘娘,自从萍格格那件事以后,我以为你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不争不抢,看什么都无所谓,任人欺凌,可今天看来,你好像也没变多少。”虞兰这话痨的毛病又犯了。

“此话怎讲?”橙溪听了虞兰的抱怨,有些疑惑。

“你看,皇上冷落你这么久,你不但不想一点办法,还每天跟无事人一样,对四阿哥,对罗答应,对湘妃的事,你都想方设法去解决,可轮到你自己身上,你怎么就变得不理智了呢?皇上和别的嫔妃有了孩子,你却一点嫉妒心也没有,奴婢想不明白。”

“虞兰,你不懂,我之所以这样,是想过得自在一些,一切顺其自然,心里装太多会累的,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走吧!陪我去养心殿,听说皇上今早在朝堂上晕倒了。”

“是!”虞兰扶起橙溪,走出屋外,“来人啊!备抬榻,去养心殿。”

“佟妃娘娘,你怎么来吶?”陈公公见佟妃来,远远的跑过去迎着。

“听说皇上今早晕倒,我特意前来看看。”

“可……可……皇上已经睡下了,要不奴才轻轻去叫一下,看皇上有没有睡沉。”陈公公表情有些为难。

“不用,陈公公,我明日再来,让皇上好好休息。”橙溪说完,命人起榻回储秀宫。

“恭送佟妃娘娘!”陈公公目送橙溪离开。

第三十五章 阿芙蓉

次日一早,“皇上,昨晚佟妃娘娘来看过你。”陈公公一边替皇上更衣,一边向皇上说到。

“那你怎么不叫醒朕?”

“奴才是要叫的,因为皇上吩咐过,只要是佟妃来,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拒之门外,可佟妃不让奴才叫呀!她说想让皇上好好休息,今天再来。”陈公公一脸尴尬的表情。

“走,摆驾储秀宫。”

“嗻!”

陈公公正要出去备榻,皇上又叫住他,“等等,弘历今天要来请安,先见完弘历再去。”

“嗻!”

陈公公在门口徘徊,看着看着宝亲王携福晋前来,赶忙上前迎着,“奴才见过宝亲王,你总算来了,皇上已等候多时,快些进去吧!”

弘历带着福晋,三步并作两步,赶进屋内,福晋为了跟上弘历的步伐,差点摔倒,幸好弘历反应快,一把扶住,“樱柔,没事吧?”

“多谢王爷,妾身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进屋吧!”富察樱柔小声回到,她容貌娇好,身段婀娜,全身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息。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福晋也来吶!福晋先到园里走走,朕有些朝堂之事,想同弘历商量。”

“儿臣先告退!”樱柔退出房外。

“弘历啊!你说河南大水,朕已连拨三次赈灾银,可地方官员仍然频频上书,要再拨赈灾银,对此,你有何看法。”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银子进了各方官员的口袋里,是地方独贪,还是上下分之,就得细查后便知,能到老百姓手里的就少之又少。二是,的确灾情严重,赈灾银不够。所以要想知内情,只有秘密派人前往查验,不过这个人要慎选。”

“若真如后者怎么办?国库现在已无可派发的银子。”皇上见弘历说话,不急不躁,条理清晰,心中很是宽慰。

“好,朕有意想让你去磨练磨练,你可有信心查清楚。”

“儿臣一定不负皇阿玛的期望,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弘历胸有成竹的回到。

“那就这么定了,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表露身份,朕会派大将军赫柏,大学士张廷玉与你一同前往。来,这个令牌你拿着,只要有它,各地方州府的兵,你都可以随意调遣。去吧!明日就启程。”

“儿臣告退!”

见宝亲王出来,陈公公赶忙叫人备榻,皇上肯定一出门就会摆驾储秀宫,“摆驾储秀宫!”没成想,陈公公猜的还真准,见到皇上的第一眼,就是这句话。

可皇上正准备上榻,又一阵眩晕,两腿发软,差一点又倒在地上,陈公公赶忙上前扶住,“皇上,要不就不去了吧!你还是回屋歇息,龙体要紧。”

“不碍事,走。”

“皇上驾到!”

储秀宫的太监侍女们都一一前来行礼,“佟妃呢?”

“回皇上,佟妃娘娘……还在……还在睡觉呢!”虞兰吓得支支吾吾,口齿都不清楚了。

“都日上三竿了,她竟还在睡觉,说近日来看朕,恐怕又是诓骗朕的。”皇上很是惊讶,马上都要到午膳的点了,她竟然还没起床。

“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虞兰说着就往屋里跑。

“站住!”皇上从虞兰眼前走过,一人朝房里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耀喆,是我不好……可……我也身不由几啊!”无论橙溪怎么解释,耀喆就站在那里笑着,不说话,橙溪想过去抱她,可脚下像有胶水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步。耀喆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消失了,橙溪忍不住大叫,“耀喆,耀喆……”

“莹莹,莹莹,你怎么了?”皇上轻摇睡熟了也在落泪的橙溪。

迷迷糊糊中,橙溪听到了皇上的呼叫,“莹莹?耀喆?”我这到底是在哪里?莹莹不是穿越过去的名字吗?难道我又回到清朝去了。她猛的惊醒,看着坐在跟前的皇上,原来不是又穿回清朝,是本来就还在这,又是一个梦。

“莹莹,你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耀喆是谁啊?”

一醒来,皇上就问个不停,橙溪真心不想理他,“皇上,听说你昨日晕倒,太医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太医也诊不出来,不知为何。”皇上又想到刚刚晕倒那一幕,心里也有些害怕。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人推荐,还记得为臣妾治病的赛华佗吗?他虽然已不在,可他徒弟就在京城,皇上何不请他进宫瞧瞧。”

“有用吗?朕这么多的太医都查不出究竟。”

“不试怎么知道,你就试一试吧!皇上?皇上?”橙溪见皇上不为所动,开始假装撒娇。

“好好……朕派人去请,他姓谁?名谁?”

“他叫医休,现在住在赫柏将军府。”皇上听到赫柏这两个字,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请,你再睡会儿?”

橙溪挠挠头,有些尴尬,朝皇上勉强一笑。皇上起身出门,“陈育,传朕口谕,宣赫柏进宫面圣,另宣赛华佗之徒医休,进宫为朕把平安脉。”

“嗻!”

管家领着前来稍口谕的陈公公,“将军,宫里来人呐!”

“噢!是陈公公啊!快里边请。”赫柏将军休息数月,精神好像已恢复如初。

“将军恢复的可好?”

赫柏有些尴尬,毕竟这种事情,换谁也不愿意多谈,“有劳公公挂心,一切安好。”

“哎!奴才也是过来人,感同身受。这是皇上命奴才给你带的千年人参。”陈公公将手中的长盒递给赫柏。

“还请公公替我转告皇上,我阿穆鲁氏世代在朝为官,赫柏能分得清大是大非,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说是这点小伤,要赫柏为皇上死,赫柏也无怨言。”

“赫柏将军的肝胆之心,让老奴佩服,不过,这些话还是留着进宫给皇上说吧!传皇上口谕,宣赫柏将军进宫面圣,另宣赛华佗之徒医休,进宫为皇上请平安脉。”

有了前车之鉴,赫柏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敢问公公,皇上宣我有何事?”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还是请将军叫上医休,拾到拾到,随老奴一同进宫吧!马车还在门外候着呐!”

赫柏命人叫来医休,正准备出门口,被赶来的婉婷拦住,婉婷以为他们又要进宫见橙溪,“你们要进宫,我也要去。”

“婉婷,不要胡闹,我们这是去见皇上。”赫柏两手搭在婉婷双肩上,小声说着。

“不,我就不,我非去不可。”婉婷嘟着嘴,看样子很是生气。

“将军,这位是?”

“哦!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陈公公一听,这不是还没过门,就注定守寡一生了,如此好的姑娘,有些可惜。“夫人还请回,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冒然进宫,就是抗旨,不要为难赫柏将军了。”

“我还不知道,准又是想去见那个害人精……”

赫柏立马捂住她的嘴,“来人啊!带表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前来两名家丁,架着婉婷都膀子,连拖带拽给往回带,“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这样对待本小姐,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们……”

三人这才一同上马车,朝宫里去。

“啪啪啪……”婉婷在屋里又拍又踹的,“开门,放我出去。”

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丁,很是为难的说,“表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等将军回来,他自会放你出来的。”

婉婷在屋里徘徊,咬牙切齿的在那吼叫。

“臣参加皇上!”

“草民医休参加皇上!”医休见赫柏跪着行礼,他也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做。

“平身!赐座!”

医休入座,他想皇上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嘛!挺和颜悦色的呀!

“将军可知河南水灾严重,赈灾银连拨三次,也没缓解灾情,朕欲派弘历前往调查,由你来护他周全,你可愿意?”

“臣定当誓死护王爷周全,赫柏在,王爷在。”赫柏立马跪地领命。

“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阿穆鲁氏世代忠良,将军更是少有的豪杰。平身”

“多谢皇上错爱!”赫柏起身回座。

“这位就是传说中,赛华佗之徒医休吧?”皇上把视线转移到医休身上。

“回皇上,正是草民。”

“朕,最近两月,总是反反复复的头晕乏力,类似伤寒,又不像,太医们也瞧了无数回,就是找不到原因。”

医休看了看赫柏,不知道改不改说话,他给赫柏眨眨眼,谁知赫柏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否让我给皇上把把脉?”

“当然可以,小神医上前来便是!”

医休上前为皇上把脉,目测了皇上的眼神,又让皇上张嘴察看,看着看着他面露惊色,“皇上这是中毒呐!估计是误食了阿芙蓉。”

“阿芙蓉?”

“就是俗称的鸦片。”医休看众人都不明白,于是又解释到。

听到这两个字,皇上惊得说不出话,陈公公代问,“你可有验清朝,皇上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试毒的,怎么会误食呢?”

“这个,就不是我能力范围里的事了,我只负责看病。”

“有的解吗?”皇上终于开口。

“有,我开些凝神静气的药,只要不再沾染阿芙蓉,就可以痊愈的,毕竟皇上接触还不是太久。”

“这……”毕竟是游方民医,皇上也有些怀疑。

“皇上可招太医前来,他们有办法验证草民所说的。”

第三十六章 皇上又一次表白

“好,赫柏将军你先去准备明日出行的用品,小神医就先留在宫里,方便为朕调理身体,陈育给小神医安排个住处,另再宣院首前来养心殿。”皇上和颜悦色的说到,但仍不失天子的威严。

“嗻!”

出了养心殿,赫柏就急急要出宫,医休拉住他,“你真不去看佟妃?”

赫柏摇头,去也徒添伤感,他还未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怕万一说漏嘴,让橙溪知道他的事,影响她正常生活,倒不如不见。

“你不去,那我是要去的,我得去见我的小娘子。”

“那你可千万记住,不要说漏嘴。”

“放心吧!我医休是谁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你说什么,你要去储秀宫,那可是佟妃的寝宫,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陈公公此话一出,给本来在兴头上的医休泼了一盆凉水。

“摆驾储秀宫!”

“嗻!”

见皇上要去储秀宫,医休想,这下机会不就来了,“皇上让草民同你一起前往行吗?草民去给娘娘请个平安脉。”

皇上犹豫了一下,“准!”

终于可以见到虞兰呐!一路上,医休都满心期待,不停的摸兜里的东西,确定还安在,才放心的抽出手。

橙溪知道赫柏今天入宫,早早就起来特意梳洗了一番,许久不见,倒是十分想念,左盼右等,就是迟迟不见赫柏的踪影。

看着站在院里,脖子都快望僵了的橙溪,虞兰有些心疼。

皇上到达储秀宫,看着橙溪背对着他,在那里拨弄着笼里的小鸟,虞兰转身看到皇上来了,正要行礼,皇上示意她别出声,医休一见虞兰,张口就要叫,被陈公公给用手捂的严严实实,不明意思的医休不停的挣扎着。

皇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拦腰抱起橙溪,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谁啊?快放我下来。”

落地的橙溪转身一看,“皇上啊,你怎么来了,吓了我一大跳。”她特意环顾四周,没见赫柏的踪影,心中有些失望。

“朕今天高兴,走,进屋,朕给你说些事。”皇上抱起橙溪进了屋。

陈公公这才把医休放开,“干嘛呢?干嘛不让我说话,还那么大的力,嘴都快变形了。”不过一看到虞兰过来,刚刚还满嘴怨气的医休,一下乐开了花。

“医休,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见赫柏将军,他今天不是入宫面圣吗?”

医休拉起虞兰往一边走,“管它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来,你过来,我有东西送给你。”

虞兰不情愿的被医休拖到树下,医休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虞兰,“喜欢吗?”医休看着虞兰,期待着她的回应。

虞兰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簪子,“漂亮倒是漂亮,可我就是个侍女,哪敢戴这么奢侈的簪子,带出去肯定惹人非议,到时候又得连累娘娘,你还是送于她人吧!”虞兰把簪子退给了医休。

医休硬是又塞到虞兰手中,“留着,总有带得上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小娘子呢!”

“莹莹,多亏你介绍医休给朕,原来朕没病,只是误食了阿芙蓉。”

“阿芙蓉?”名字听起来挺有诗意,可橙溪还真没听说过。

“就是鸦片,朕得命人彻查,是哪个欺君罔上的,竟然敢让朕食阿芙蓉。”

橙溪一听,鸦片?这种祸国殃民的东西,竟然会流到宫中来,她何不借此机会,早些杜绝鸦片对同胞们都祸害。“皇上,鸦片可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可要大大的严禁啊!”

“怎么个禁法?”皇上故意试探橙溪,看她是否真的适合做自己的皇后。

“首先,要严厉打击种植鸦片的人,禁止外来鸦片流入我朝,这是源头,只要源头控制好了,之后的事就好办了,其次查封各地大大小小的烟管,缴获的鸦片当众付之一炬,最后,勒令全国禁止吸食鸦片,违者格杀勿论,相信假以时日,就能还天下太平。”

“不错不错,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可你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吗?你这是犯了大忌。”皇上拍手叫好。

“干不干政,不是皇上说了算吗?皇上你舍得罚臣妾吗?”为了大局,橙溪又开始撒娇,故意把脸凑得很近,几乎和皇上嘴对上嘴。

皇上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后宫佳丽三千,你知道为何独宠于你吗?”

“臣妾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臣妾怎么会知道呢?”

“朕第一次见你,就被你深深吸引,就喜欢你大大咧咧的样子,到后来,平时不动声色的你,到关键时刻却总能方寸不乱,处理起事情来有条不紊。”

原来我在他心里是这样的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下得了厨房进得了厅堂。

“你知道吗?朕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小到一针一线,大到一国之后,反之,朕也希望你能给朕想要的。”皇上抚摸着贴在他胸前的橙溪的脸。

橙溪从他腿上站起来,“皇上想要的,臣妾给得了,臣妾想要的皇上给不了。”

“哈哈,笑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还有朕给不了的。”皇上笑着说,认为橙溪是在开玩笑。

“臣妾想要的,很简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惜皇上的心太大,永远不可能只装臣妾一人。”

皇上扶她坐到梳妆台前,为她描眉,“莹莹,你错了,朕的心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你一人。”看着他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眉间有些微痒,橙溪闭上了双眼。“好了,睁开眼睛吧!”

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他刚刚描的眉,还从未这么仔细打量过自己,再看看镜中站在身后的他,即使在现代,也没有哪个男人会细致到为女人做这些,更何况是一个君王。

“皇上……”橙溪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事,是男儿不可为之事,更何况是一国之君,但只为你做,也只有你值得朕这么做,朕的心意你明白了吗?”

镜中的自己竟然有泪盈眶,这是她听过最烂的告白,但也却那么的暖心。

皇上走到橙溪侧边,拉过她的身子转了半圈,半蹲下来拉着她的双手,仰视着她的脸,两人含情脉脉的望着,皇上将她的手放在心的位置,“朕自始至终都把你放在这里,等弘历查清赈灾案回来,朕就昭告天下,立你为后,大办册封典礼。”

“皇上,万万不可,论资历,论品级,论德行,无论哪一样,臣妾都落于人后,怎么能担此重任啊?”橙溪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在那数一数二的比划着,她曾经是想过弄个皇后当当,可当了皇后每天就得谨言慎行,还要天天听哪些女人来叽叽喳喳请安,实在是太累。

“朕相信你,这是朕想过,能保你周全最好的办法。”

橙溪没想到,她的心被皇上一点一点全部打开了,她竟然真的开始爱上眼前这位大叔,可她明明不是大叔控啊!她一直钟情的都是耀喆赫柏那样的小鲜肉呀!有时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症,现在这柔柔弱弱,规规矩矩的佟佳莹莹,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皇上,你若见到以前的我,你肯定躲都来不及。”

“以前的你,朕有些好奇,以前的你是怎样的?”

“皇上你要想见识一下吗?不过你必需答应不生气。”橙溪坐到皇上腿上,发出很诡异的笑声。

“朕保证不发怒。”

橙溪将脚上的鞋子一脱,顺手扔到了门外,门外候着的陈公公被惊醒,捡起鞋子,“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脱掉裹在身上的衣服,开始跳起她最拿手的舞蹈,很多比较高难度一点的动作,皇上看得紧张得眼珠都快蹦出来了。

“张牙舞爪,有失体统,以后不许再跳。”

“看吧!臣妾都还没开始,皇上就开始生气了,哼!”橙溪假装生气,往床上一躺,捂着头睡觉。

“莹莹,莹莹,别生气了,快起来。”

“走开,永远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橙溪转个身,将皇上扯下的被子,继续往头上一盖。

“放肆,竟敢跟朕这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皇上起身气冲冲的就准备离开。

橙溪坐起来,“原来皇上也是骗子,说话不算话。”

“你……你……”

“哼!还保证不发怒,不是骗人是什么?”

皇上停顿了一会儿,又折回去,“下不为例哦!以后少说些大不敬的话,别让有心人听了去,朕能原谅你,祖宗规矩都饶不了你。”

“好好好……大骗子。”橙溪凑到皇上耳边,小声的说。

“让你再说,让你再说……”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臣妾投降,投降了,呵呵……投降了,皇上饶命啊,饶命啊!”橙溪最怕挠痒痒,不停的求饶。

次日养心殿内,“陈育,阿芙蓉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御膳房所有食材都查了,无一含阿芙蓉,太医院也查了个遍,也未有人领过阿芙蓉,在册阿芙蓉未有减少。”

“还真是奇了怪,难不成朕体内的阿芙蓉从天而降不成?”天下无天衣无缝的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先搁着,既然院首也认同医休的诊断,还是先把毒解了。“传朕口谕,由佟妃暂代管理后宫诸事。”

“嗻!”

第三十七章 虎口夺食

弘历坐在马车上,经过数日的颠簸实在困乏,竟然靠在马车内睡着了,当他醒来,掀开车窗帘探出头去,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心痛不已。

路旁到处都是难民,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步履蹒跚,哭声,*声,声声刺耳。还有些人躺在路边,苍蝇围着嗡嗡叫,估计怕是已死去多日,可怜连收尸的亲人也没有一个。

“停车!”

“少爷有何吩咐?”骑马走在最前面的赫柏闻声,跳下马来到马车前。

“让他们去把路边那些可怜人找地方掩埋了吧!”

“是,你们几个,去把那些尸体埋了。”赫柏对身旁的几个侍卫吩咐到。

张廷玉从另一辆马车内,看到弘历的所作所为,肯定的点了点头,“皇上英明啊!”

由于一路掩埋尸体,救济老弱病残,本来五六天的路程,足足用了十日才到达,到达河南境内。

“少爷,赶来这么久的路,你也应该累了,我们先找间客栈住下吧!明日再去暗访。”赫柏牵着马跟在马车旁。

弘历掀开车帘,环顾一下四周,点头回应。

皇上躺在床上,难受得翻来覆去,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啊啊……难受,好难受,医休,去给朕拿些阿芙蓉来,朕实在受不了了,快去。”

“皇上,你在坚持坚持,七天,七天便可彻底解除阿芙蓉的毒。”

橙溪抓住皇上的手,看着他如此难受,心如刀绞,“皇上,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的,臣妾会日夜陪伴在你左右。”

“陈育,刘太医,你们还不快去,你们是要抗旨不成?啊……”

陈育和刘太医双双跪地,“皇上,你就再忍忍吧!要以大局为重啊!”

“啊啊啊……”

“娘娘,小心皇上不小心咬到舌头。”医休看皇上难受得有些恍惚,赶忙提醒橙溪。

情急之下,橙溪直接将手放入皇上口中,“啊……”皇上狠狠的咬了下去,橙溪痛得叫出了声。

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皇上终于昏睡过去,橙溪将他轻轻拥入怀中,他像孩子一般静静的依偎在橙溪怀里。

待到皇上醒来,看到身旁的橙溪,看到她手上的伤痕,心疼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感动,这个女人心里终于有他了。

“皇上,你醒呐!感觉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橙溪一睁眼,见皇上醒了,就问个不停。

皇上抚摸着她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朕没事,疼吗?”

橙溪摇摇头,将手缩了回来,“没事,不疼。”

平时,邀宠的时候,个个嫔妃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一听说,他的毒发作起来要伤人,个个连影子都见不着。

“皇上,湘妃和丽嫔前来请安!”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们都回去吧!朕谁也不想见。”

“嗻!”陈公公退出房外,“两位娘娘请回吧!皇上想静一静,都改日再来吧!”

“皇上,皇上……”丽嫔有些不甘心,在门外大声呼叫。

“丽嫔娘娘,还是请回吧!皇上有佟妃陪着呢!”

“哼!我就说嘛!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我说湘妃姐姐啊,你都不急吗?马上人家就要后来居上呐!”

“能得到皇上的肯定,那自然有过人之处,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能者多劳嘛!妹妹你想多了。”湘妃故意提高嗓音,故作宽厚仁慈之态。

“柳儿,走,回永和宫,我累了。”走远了还不忘自言自语,“活该你生了两个儿子也只能当个妃,我这胎若是阿哥,绝不能只安于当个妃。”

“少爷,连续观察了三日,每个发放赈灾粮的聚点,每日都正常发放粮食,看样子不像有中饱私囊。”三人连续在各个聚点暗中观察,的确每日都按时发放赈灾粮,可为何这样,仍然饿殍遍野。

弘历指着几个年轻健壮的大汉,“你们几个去跟着那些人,看他们领完粮食去了哪里?”

“是!”

“少爷,你这是?”赫柏疑惑不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河南巡抚随着一阵“让开,让开”的声音,来到发放台前,“大家静一静,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发放粮食,府衙里仅剩的粮食已发放完,本官也连上三道奏折,可朝廷吃吃不肯拨款下来,数日来本官也是以清粥裹腹,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看着乡亲们受苦,本官也感同身受,是本官有负乡亲们的重托,对不起,对不起……”说的言真意切,声泪俱下。

本来还吵吵闹闹的灾民,看到此番情景,都唉声叹气,摇头散去。

“真是清官啊!听得老夫都想哭了。”张廷玉在旁边感慨万分。

“走吧!那里有个茶摊,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他们的好消息吧!”弘历指着五六步外的茶摊,对巡抚的话毫不动声色。

“启禀少爷,那些人在街上饶了几圈,都进了巡抚衙门。我们偷偷跟了进去,讨来的粮食被装进了*袋,整个屋子堆满了*袋,应该都是粮食。”刚刚跟去的人前来回报。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弘历以手拍桌,茶杯里的水都飞溅了出来,不知内情的张大人,被弘历这一怕,吓得连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少爷,你是如何察觉的?”赫柏开始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年少有为的小王爷。

“经过数日观察,站在前面领取粮食的,都是些很健壮的大汉,他们精神满满,哪里像灾民,他们人数众多,总是推挤那些老弱病残,真正的灾民根本就很难领到粮食。”

“原来如此,少爷好眼力。”

“张大人,这是调兵的令牌,你拿好,火速去最近的兵营调些兵来,等他们把粮食运出去就为时晚矣。”弘历掏出令牌,亲手交到张廷玉手中。

“是,少爷,老夫这就去。”张廷玉带着几名随从匆匆离去。

“你们几个去巡抚衙门外监视,有什么动静赶快回来禀报,赫柏,你我先回客栈。”

“是!”

回到客栈,弘历怎么也睡不着,一晚上都在屋里徘徊,他就怕张大人还未回来,粮食已运走,无证治罪巡抚是轻,这千千万万的灾民怎么办?这可是保命的粮食啊!

张廷玉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到达军营,说也没来得及喝一口,赶紧掏出令牌让将军调兵。

“我说将军啊!你倒是快一点啊!人命关天啊!”张廷玉坐在马车里,对着在最前面骑马的将军吼道。

“张大人,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呐!再催也没用,这些士兵又没有长翅膀,难道叫他们飞不成?”

张廷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皇上亲手将小王爷交到他手里,要是有什么闪失,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啪啪啪……”

弘历从一阵敲门声中惊醒,“谁?”

“禀报少爷,巡抚衙门有动静,他们准备先运一部分粮食出城。”

弘历赶紧取下床头的衣服穿上,“赶快叫醒赫柏将军。”

从房里走出来的赫柏,一边跟着下楼,一边问,“有动静了?”

“是,我们得先去拖延时间,大军应该很快就回到了。”走到门口弘历突然停下,指着身旁一名侍卫,“你,留下,张大人回来,让他们直接来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后门口,十几辆车在那里停着,一部分车已装满了粮食,另一部分还在装,巡抚披着披风,在那里亲自指挥。

看到赫柏他们前来,数十个大汉拔刀挡在巡抚面前,“看几位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

“巡抚好眼力,这大晚上的,巡抚这是要干什么?”侍卫们见对方拔刀,也都拔刀护在弘历前面。

“识相的就快些走开,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巡抚开始下驱逐令。

“本人呢,好奇心比较重,不弄个明白怕是觉也睡不着。”弘历原本是想和他纠缠下去,可没想到对方不接招,直接命手下灭口。

双方开始打起来,赫柏死死的护在弘历身前。由于对方人多势众,几名侍卫都被砍伤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时张大人终于赶来,带来的大军将赫柏他们救出重围。

“末将参加宝亲王。”那将军带着众兵士,向赫柏行跪拜礼。

“都起来吧!”

宝亲王?巡抚听到这三个字,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他感觉自己脑袋好像都已经不在脖子上了。“罪臣……参……加宝亲王!”

“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弘历指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巡抚。

“王爷饶命呀!臣知道错了,王爷饶命啊!”巡抚不停的求饶,此时估计才是发自内心的声泪俱下。

次日一早,大军们帮忙维持秩序,将巡抚押赴刑场,弘历想当众将其斩首。

“各位父老乡亲,这就是你们眼中,爱民如子的好巡抚,今日,我爱新觉罗弘历,将在此,砍去他项上人头,这就是贪官污吏的下场,暗吞朝廷下拨的赈灾粮,中饱私囊,以至饿殍遍野,欺君罔上。”

人群中还是议论纷纷,刀起头落,一切归于平静。

弘历开始亲自发放赈灾粮,按户籍人头发放,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分到粮食,灾民们终于能填饱肚子,在他们眼里,弘历的确比巡抚好,都开始对他赞不绝口。

第三十八章 文琇琇

巡抚衙门的粮食足足发放了三天,在保证每个灾民都领到粮食的情况下,还有很多富余。

不但如此,弘历还命人从巡抚府收缴了三十万八千两来历不明的黄金。

“我会上报皇上,再派一名官员前来顶替巡抚一职,在新官没来之前,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帮助大家重建家园,尽力抢种一些当季蔬菜,拿来换些入冬的所需用品。”弘历当着众多老百姓的面,大胆说出心中的想法。

“要是又来个贪官,怎么办?”

“对啊……”百姓们开始不安分起来。

“贪官虽有,但清官也无所不在,我在此发誓,一定会竭尽所能打击贪官,另外除老弱病残妇女外,有劳力者,帮忙修建河坝,府衙会以每人一天一两发放工钱,用于贴补家用,天灾人祸常有,只要我们勇于面对,明年相信会更好。”

“啪啪……”人群中叫好声拍手声交织在一起。

弘历让张大人先运送多余的银两上京,充裕国库,好用于该用的地方。他等新任巡抚到来,再返回京城。

数日之后,张廷玉回到京城,连家门都没回,他就第一时间近宫面圣。

“臣张廷玉参加皇上!”

“爱卿平身!宝亲王呢?”

“回皇上,宝亲王说,要等皇上新派的巡抚到了,他才回京。”

“新派巡抚?”

“前任巡抚被王爷给砍头了,这宝亲王真是叫微臣刮目相看,原本臣以为他缺少历练,做事会畏手畏脚,结果洽洽相反,大胆聪慧果断,真是叫老臣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很少听到你夸人,看来朕的弘历真的长大了,今日朕有的是时间,你给朕讲讲。”皇上是龙颜大悦,迫切的想知道经过。

“那还得从,掩埋路旁的尸体开始说起……”

张廷玉在那讲的出神入化,皇上也听得津津有味。

许久,终于把这么久的经历讲完,“好,不但解决南方之灾,连国库空虚的问题也解决了,京城附近的虫患也有银可拨,一举多得,大好!”

“皇上,臣一回京就进宫来面圣,还没回去给家人报平安呢!如果没有其它事,那臣就……”

“好,你回吧!”

“臣告退!”张廷玉退出养心殿。

“陈育,摆驾储秀宫。”

“嗻!”来到储秀宫门口,“皇上驾到!”

“臣妾恭迎皇上!”佟妃和湘妃一同出来行礼。

“平身!湘妃也在啊?”看到湘妃,皇上有些惊讶。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弘泰也向皇上行礼。

“泰儿也在,来,起来,皇阿玛也许久没有见到过你了。”皇上牵着弘泰往屋里走。

“皇阿玛日理万机,当然不能像平常百姓家的阿玛一样,儿子惭愧,不能为皇阿玛分忧解难,不像四哥,可以帮皇阿玛。”

“朕的泰儿也长大了,都知道帮皇阿玛分忧了,我朝领土之广,江山之大,等你长大,有的是机会。”皇上抚摸着弘泰的头。

湘妃听到此话,脸色都变了,这分明就是封王封地的意思,之前的太子梦瞬间破灭,本来想带弘泰来湘妃这里,好多和皇上相处相处,谁曾想,皇上压根儿就没把弘泰放眼里。

“莹莹,你知道弘历立了大功吗?”

“真的吗?他是个聪明人,定不会有负皇上所托。”

两人就在那一个劲的说,完全就当湘妃不存在,虽然以前没佟妃的时候,她也不怎么得宠,可也不以至于当她透明的吧!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含情脉脉的样子,湘妃恨得咬牙切齿。

新任巡抚终于抵达河南,弘历把事情安排的七七八八,于是和赫柏踏上返程之路。

“少爷,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透彻,不像我,大老粗一个,就会驰骋沙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少不了文,也少不了武,你佩服我的同时,你岂会知道,我也在佩服你以一挡百。”

“哈哈哈……”

行至京城附近的一片树林,赫柏突然停下马车,“怎么不走了?”

“回少爷,前面路中央躺着个人。”

“去看看吧!”弘历也掀开车帘探出头来查看。

赫柏跳下马车,探了探,“少爷,还活着。”

“把她抱到车里来吧!等进城了找个大夫给瞧瞧。”

“少爷,恐怕不妥,是个姑娘?”

“好歹是条人命,哪来的那么多世俗规矩,快抱进来。”

“是!”赫柏将她抱进马车。

弘历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虽然蓬头垢面,但也看得出来,样貌娟秀,是小美女一枚。

不知道是不是马车里颠簸的厉害,半路她居然醒了,看到眼前的弘历,面露惊色,但丝毫不紧张,“你谁啊?我这是在哪里?”

“姑娘,你醒了啊?刚刚看你晕在路上,正好顺道带你进城看大夫。”

“哦!”她掀开车帘,看看赶车的赫柏,又退回到车里。

“请问姑娘芳名,欲去往何处?”

“我叫文琇琇,父母相继去世,一个人无依无靠,正想去京城寻我姐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弘历见状,措手不及,“给,别哭了,生老病死来人之常情。”弘历将他的手帕递给她拭泪。

文琇琇接过手帕,擦了擦泪,又擦了一把鼻涕,然后递还给弘历,弘历哪还敢要,“就送给姑娘吧!”

“真的送我,这么精致的手帕。”文琇琇立马破涕为笑,仔细欣赏着她的手帕。

平日里,弘历见的女人都是,知书达礼,柔柔弱弱,规规矩矩的,竟然还有这样的,他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有吃的吗?”

“有有,给!”

文琇琇接过来,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慢点,小心别噎着。”

“你知道吗?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还好遇到你了。”

那吃相,简直惨不忍睹,弘历都不敢正眼看。

“少爷,到京城了。”

“好了,到京城了,你快去寻你姐姐吧!我们还有事要办,这有些银两,你拿去以备不时之需吧!”

文琇琇接过钱袋,“多谢少爷,再见。”她跳下马车,目送他们离去。

两人进京复命后,赫柏回到府里,“将军,你回来呐!”管家开门将将军迎进去。

“表哥,你总算回来呐!怎么就去个河南,都花了三个多月时间,我都想死你了。”婉婷兴奋的扑过来,抱住赫柏。

“好呐!还那么多下人看着呢!回屋再说。”

“嗯嗯!”婉婷擦去激动的眼泪,挽着赫柏的手,一起回到房里。

“表哥,你可不需失言哦!你不在的日子里,佟妃都已经暂代管理后宫,就等你和王爷回来,皇上就会正式下旨,办册封典礼。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啊?”即使回到屋里,婉婷也抱着赫柏的胳膊不肯放手。

“婉婷,你真的不后悔,你知道的,我根本尽不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绝不后会,我佟佳婉婷,就是为你而生的,没有你,我宁愿不活。”婉婷举起一只手掌,做对天起誓的动作。

“好,那我们就近择个吉日吧!不用等莹莹立后之后了。”

“谢谢你,表哥。”

选定吉日,将军府上上下下开始筹备婚事。

文琇琇在城里转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她要找的地方,此时,她来到留春院门口,累得靠在墙角歇息。

“你们听说了吗?留春院新来了个姑娘,貌赛貂蝉啊,走,去瞧瞧吧!”一大群嫖客在留春院门口议论着。

“留春院?”文琇琇赶忙抬头看,“留春院,对,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虽然她不认识几个字,但出来时特意去私塾求先生教了这三个字。

她同那一群嫖客一起混了进去,楼上楼下,前院后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姐姐的踪影。

她垂头丧气的往楼下走,一不留神,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这一滚,立马引来众人的注意。离她比较近的姑娘,将她从地上扶起。

老鸨走近一瞧,“你谁啊?”

“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文琇琇强忍着满身的疼痛,理直气壮的回到老鸨。

“你姐姐,谁是你姐姐啊?哪来的江湖骗子?”老鸨围着文琇琇转了一圈,虽然穿得破旧点,但她犀利的眼睛,还是发现这是一个好苗子。

“我姐姐叫文莹莹,八年前被我爹卖到留春院的。”

“文莹莹?没这个人,不过,你要是愿意,倒可以留下来,肯定大红大紫。”老鸨走过去,捏了一下她的*。

“你干什么?变态。”文琇琇虽然是乡下姑娘,但最起码的羞耻,她还是懂的,她狠狠的甩开老鸨的手。

她趁老鸨不注意,冲出门外。

“哎!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大家继续啊!都散了吧!”

“姐姐,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那个女人说不认识你啊!爹爹说了,明明就是把你卖在了留春院的。都是我不好,不是为了给我治病,你就不会被卖到这种地方。”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在留春院外,傻傻的苦等。

第三十九章 寻姐姐

“莹莹,朕已选定吉日,准备册封你为后,并让五部合力为你筹备册封典礼。”皇上有些激动,终于可以立心爱的女人为后了。

“皇上,臣妾想推后典礼,哥哥马上就要举办婚礼,臣妾想去参加完,然后再享受皇上为臣妾准备的一切,可以吗?”

“可朕已经传口谕下去了。”

“求你了,好不好嘛!”

皇上犹豫许久,“好好,受不了你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橙溪在皇上脸上亲吻了一下,“谢谢亲爱的!”

“这一下怎么够?”皇上一把将她拉尽怀里,两人缠绵在一起。

文琇琇坐在留春院门外,留意着每一个出出进进的人,夜深人静时,她就躲在屋檐下睡,以地为床天为被。晚秋的夜里,寒风瑟瑟,有些路过的好心人,会时不时施舍一些衣物,被子,吃的,即便如此,弘历给的银子也很快就用完了。

这日,已经两天没吃上什么东西的她,听到街对面的叫卖声,肚子咕咕直叫,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

“买包子啊!刚出炉的热包子,皮包馅多,好吃又不贵……”

她实在忍不住了,冲到包子摊前,一手抓一个就开跑,“站住,你给我站住,该死的叫花子,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看我抓住,不打死你。”摊主一边追,一边骂。

本来就饿得发晕的她,怎么跑得过一个男人,摊主很快就追上了她,他拽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只听“啊”的一声,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摊主用脚踩住她的手,夺过包子一看,包子上清晰的几个黑指印,他将包子狠狠的扔了出去,对着躺在地上的她,一阵拳打脚踢,“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非剁了你的手不可,还不快滚!”

文琇琇吓得直哆嗦,忍痛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的重重包围。

回到留春院外,她艰难的扶墙坐下,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留春院一位年纪稍大的姑娘,看了看靠在墙角的她,摇摇头回到留春院内,不一会儿,那姑娘拿着些吃的,走到她跟前蹲下,“喂,醒一醒,醒一醒。”

文琇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姑娘,她笑而不语,以为自己在做梦。

“来,这里有些吃的,你先填饱肚子,八年前,我们这里的确有位叫莹莹的姑娘,不过一个将军给她赎身了。”

文琇琇听到这里,立马来了精神,激动的抓住那姑娘的衣服,“后来呢?”

“呵呵,没有后来呐!当时,只是羡慕她,所以至今还记得,我们这种人,一年四季都待在这留春院里,也见不到什么世面,自那以后,再未见过她,你去每个将军府寻吧!比待在这里等更有希望。”

那姑娘说完,起身准备回留春院,文琇琇就地跪下,磕头谢恩,“谢谢你!谢谢你!”

接下来的日子,文琇琇就在京城寻找将军府,一个个的问,一个个的找,每次都是连门都没进,就被轰了出来。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放弃,因为姐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唯一让她活下去的支柱。

不让她进,她就等,每个将军府门外等三日,她就不信有人会一连三日不踏出门半步。

赫柏将军府里,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吉日一到,两人就拜天地成亲。

很快,文琇琇就寻到赫柏将军府,她和之前一样,先去敲门,管家来开门,“哪来的要饭的,我家将军正在筹备婚事,少来这里触霉头。”

“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文莹莹的女人吗?”文琇琇用力的推着门,以此阻止管家关门。

“没有,没有,快些离开。”管家不耐烦的回到。

这时,赫柏去见过弘历,正巧回来碰上,管家看将军回来,“快让开,别挡了将军的路。”管家将她推到一旁。

赫柏并没留意她的存在,倒是她,一眼就认出了赫柏,“原来是你啊!这么巧。”她冲到赫柏前面,挡住赫柏的去路。

“你是?”赫柏并没认出她。

“没事,将军,就是一要饭的。”管家上前去拉开她,“还不快走。”

赫柏准备进府,文琇琇大声说到,“你不记得了吗?那日是你和另一个人救的我,还好心送我进城。”

赫柏想了一下,转身仔细打量她,“哦!原来是你啊!你来这里有何事?”

“我来这里找我姐姐啊!”

“你姐姐?”赫柏不解的问。

“是啊!留春院的人说,我姐姐早在八年前,就被一个将军给赎了出来,所以我就挨个挨个的找,今天正好找到这里。”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赫柏有种不好的预感。

“文莹莹!”

“文莹莹,莹莹,莹莹,八年前,不会这么巧吧!”赫柏在那自言自语。

“喂!你是将军啊?”文琇琇看赫柏在那里发呆,大声吼道。

“啊?是,吴管家,带她下去梳洗一番,给找套换洗的衣服吧!”

“是,将军,走吧!跟我来吧!”管家招手让文琇琇跟他走。

“这……”文琇琇疑惑,好事竟然从天而降。

“你先跟他去,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赫柏知道,她肯定有很多话要问。不管怎样,他得先弄清楚真假,若真是莹莹的妹妹,那他得替莹莹看好她。

梳洗打扮后,管家带着文琇琇来见将军,文琇琇一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赫柏就惊呆了,实在是太像了。之前她一直蓬头垢面,赫柏都没发觉,此女子除了年纪比莹莹小之外,相貌简直像极了。

“谢谢将军,给我这么漂亮的衣服穿。”

“坐吧!文琇琇,对吧?”

“是,将军记性真好,就在马车外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将军指着桌上的点心,示意她吃,她毫不客气,一手一个就开始吃起来。

“八年了,如果你再见到你姐姐,你能认出来吗?”

“当然,特别是她身上的胎记,我记得真真的,姐姐是因为我才被卖的,我怎么可能忘记姐姐的长相。”

也罢,哪天让她俩见一面,不就水落石出了吗?暂且先让她住下吧!一个姑娘家在外边也不安全。赫柏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眼前这个吃相堪称一绝的女子,一向稳重的他,也差点笑出声。

即便如此,文琇琇还是能吃得很开心。

婚礼的帖子也一一发了出去,赫柏并没有进宫通知橙溪,他觉得不让她知道才是上策,再说婉婷也不愿意见到她,他也不想让婉婷尴尬。其实这些都是其次的,最怕的还是,因为她来,皇上又心存疑虑。

可这么大的事,橙溪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不来,他更不知道,橙溪因为他的婚事,把自己的册封典礼也推后了。

日上三竿,橙溪才从床上爬起,伸了个懒腰,“虞兰,帮我梳洗吧!”

“娘娘,昨晚皇上又去的长春宫,自从娘娘推迟册封典礼之后,皇上就没来过储秀宫,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虞兰伺候橙溪穿衣,嘴在那抱怨不停。

“虞兰,不许胡说,小心被被皇上听了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娘娘,我是在为你抱不平,娘娘你也是,就不能说几句好话啊,只要你肯开口,皇上保准来储秀宫,就舍不得迈步离开。”

橙溪没有搭理她,走到梳妆台前,示意虞兰为她梳头。

好话谁不会说,需要靠哄靠骗的恩宠,她才不稀罕,她就是想让皇上知道,她以真心待之,愿他也能以真心回之,至于他怎么对其它人,她管不着。

“好了,娘娘,先用膳吧!”

“不了,刚起来,嘴里没味,去景阳宫串个门吧!”

“是,娘娘,我这就命人准备抬榻。”出门前,虞兰还不忘给橙溪备了条披风,“娘娘,披上披风吧!马上入冬了,天气凉风大,小心着凉。”

听到太监进来通报,得知佟妃来看她的妤嫔,高兴的跑出屋外迎接,“妤嫔见过佟妃姐姐。”妤嫔拉着橙溪的手,将她迎入屋内。

“姐姐,你怎么有时间来景阳宫啊?每日待在屋子里,又找不到事做,我都快发霉了。皇上也很少来,别的姐姐们都当我是小孩,说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两句,我是无聊至极啊!”看样子小小的妤嫔,真的是闷坏了,一看到橙溪话匣子就打开了,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看样子,我们的小妤嫔是闷坏呐!”橙溪打断她的话。

“嗯嗯!”妤嫔使劲点头。

“走,姐姐陪你出去逛逛。”

“好啊!好啊!”妤嫔差点开心得跳起来,可骨子里的规规矩矩,让她压制住了不该有的失礼。

走到御花园空旷的地方,橙溪让虞兰拿出她自制的毽子和跳绳。

“妤嫔妹妹,会踢毽子跳绳吗?”平日里在储秀宫,橙溪没事的时候,就拿这些和侍女们一起消遣一下。

妤嫔摇头,平日里额娘只让她看,不让她学,说这种张牙舞爪的事,有失体统,失了她尊贵的身份。

橙溪放上脚就开始踢起来,“以前我也是不会的,也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事,不过现在倒觉得还不错,强身健体,又能打发时间。”

在旁边的虞兰很纳闷,娘娘平日都独来独往,今天却主动来找妤嫔。

第四十章 情到深处不自知

妤嫔看着橙溪踢,自己也忍不住,也开始学模学样的踢起来。

由于初学,妤嫔姿势实在有些不雅,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但此时的她,内心是真正的开心,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皇上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声音?”陈公公也侧耳细听,“有有有,皇上,是笑声,好像从那边传来的。”陈公公指着橙溪她们这边。

皇上快步转道朝她们走来,侍女太监们见到皇上,赶快跪地,妤嫔见状,转身一看,吓得扑通一声跪地,“臣妾给皇上请安!”

橙溪一听,头也没回,转身就走,虞兰跪在地上不敢跟上去。

“站住,看见朕竟然不行礼。”皇上见橙溪无视他的存在,气不打一处来,额头的血管都暴了出来。

“回皇上,臣妾并没看见皇上啊,再说了,皇上不是也不想见到臣妾吗?那臣妾只好走为上策。”橙溪停步,还是背对而言。

此时的妤嫔,被橙溪的所作所为吓得全身发抖。

“你……朕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你了?”皇上指着橙溪,怒不能言。

“没事,皇上,你乃一国之君,你想怎样就怎样,没人敢说个不字,何须解释。”说完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

“虞兰,还不快走。”见虞兰没跟上来,橙溪呵斥到。

“皇上,奴……婢先行告退了。”虞兰胆战心惊的从地上爬起,跑到橙溪身后。“娘娘,我们真走啊?”

“你不想走吗?那你留下啊!”

虞兰摇头,边走边悄悄回头看。

“走,回养心殿!”皇上转身离去,气得完全忽视了身旁的妤嫔。

“嗻!皇上不去看菊花了吗?”陈公公战战兢兢的问。

“你很想看吗?要不要朕赏你几盆放到床头啊?”

“谢皇上恩典,奴才就一个俗人,哪会赏花啊!”陈公公也是被刚刚那一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回话。

见皇上走远,香雲才站起身来,扶起一脸茫然的妤嫔,“娘娘,快起来,膝盖跪痛了吧!”

所谓情到深处不自知,以前因为不爱,所以不争不抢,不嫉妒。如今橙溪竟不知不觉心生妒忌,虽然嘴上不说,但所作所为已昭然若揭。

晚上,太阳刚落山,皇上就迫不及待移驾储秀宫。

平时一直就睡的很晚的橙溪,偏偏今夜,早早睡去。虞兰见皇上来,赶忙行礼,“不知皇上要来,娘娘已睡下了,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

皇上阻止了她,一人轻脚轻手的摸入房内,走到床前双上掐住橙溪的脖子,橙溪轻咳几声惊醒,其实她就是在装睡,她知道皇上肯定回来。

“叫你以下犯上,朕要了你的小命。”

“原来皇上是来问罪的啊?那等臣妾穿好衣服,同皇上一起去慎刑司领罪。”橙溪说着,就准备下床穿鞋。

皇上一把将她拉回,按在床上,“对,朕就是来治罪的。”

望着守在门口打瞌睡的陈公公,听到皇上和橙溪在屋里打情骂俏的声音,虞兰总算明白,为何娘娘今日要约妤嫔去御花园。

昨日,娘娘特意让小太监去打听皇上今日的行程,得知皇上午时会去御花园,赏千里外移栽回来的龙卷菊。虞兰一直纳闷不知为何,现在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一人偶遇,有可能是刻意安排,那橙溪索性就约上妤嫔,两人偶遇,那就真是真正的偶遇。

将军府内,文琇琇躺在床上,已经睡醒,但久久不愿起来,“这么舒服的床,真舍不得起来啊!”

一个丫鬟端着洗脸水进来,“姑娘,你醒呐!”

文琇琇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梳洗完,一人逛到院子里,看着满院的囍字,拉住一个丫鬟问,“你们这里有人要成亲吗?”

“是啊!我家将军和表小姐成亲。”

文琇琇想,将军成亲,这样的大好事都能让她碰见,一定非常隆重,她可得好好看着记着,以后回老家,讲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里乡邻听,让他们再瞧不起我。

赫柏和婉婷梳洗完,两人一起正准备去饭厅,“婉婷,我已回来数日,为何一直不见医休?”

“他在宫里,皇上见他医术精湛,留他在太医院任职。”

“这样也好,他那一身医术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看到他俩,文琇琇大声的叫到,“喂!将军,你们这是去哪里啊?我想知道有没有饭吃呀?肚子已经在打鼓呐!”

“表哥,这谁啊?”婉婷看到文琇琇,年轻貌美,有少许敌意。

“哦!这是我和王爷在回京途中救下的可怜人,她到京城寻她姐姐,我见她身世可怜,又无处可去,暂且让她住下。”

“想吃饭啊?跟我们走吧!”

到了饭厅,婉婷本想让下人端些吃的给她,没成想,文琇琇一见满桌的美食,坐下就开动。

“你……”婉婷正想呵斥她,赫柏拦住婉婷,示意婉婷算了。

两人也一同入座,婉婷看着文琇琇的吃相,吃惊得夹起来的菜停在半空,久久都没送入口中。片刻之后,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太好吃了,要是天天都有这么多好吃的,就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文琇琇吃饱喝足,抹抹嘴,看到赫柏和婉婷未曾动筷,“你们怎么不吃呀?”

看着一桌惨不忍睹的饭菜,两人齐声回到,“我们不饿。”

文琇琇明白的点点头,“哦,你就是新娘子吧?什么时候成亲呀?”

“还有几天。”

看来将军府里都是些大善人,没找到姐姐前,她得想办法活下去才行啊,“将军,我想没找到姐姐前,就住在这里行吗?我可以帮忙干活的,洗衣做饭,挑水劈柴,我什么都会。”

“你想住多久都行,至于干活就不用了,你每天就跟着表小姐吧!让她教你一些礼仪规矩,你长此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许了人家,会被别人嘲笑的。”

文琇琇虽然不太明白赫柏的意思,但让她住下这句,她是听得真真切切,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第二日,橙溪还在床上睡得正香,陈公公就前来传口谕,“你家主子呢?”

“还睡着呢!”在院里浇花的虞兰回到。

“紫禁城内,恐怕也只有你家主子是这样的了,皇上请你家主子去御花园一聚,赶快去催吧!”

虞兰赶紧去叫醒橙溪,为她梳洗。

在门外等了好久的陈公公,急得原地打转,“佟妃娘娘,你倒是快点,万岁爷还等着呢!从来都是别人候着万岁爷,今儿个,万岁爷破例等你,你可不要让他等得太久,惹怒龙颜,娘娘和奴才都没好果子吃。”

“这不是来了吗?催什么催,不愿等可以不等啊!”虞兰扶着橙溪出来,橙溪还有些不悦。

“哎呦!祖宗啊!这些话在皇上面前可说不得啊!我们这就走吧!”

橙溪坐上抬榻,陈公公命人小跑着往御花园赶。

站在阁楼上的皇上,看到橙溪到来,“开始吧!”皇上从阁楼上下来,前来迎橙溪。

“给皇上请安!”橙溪下榻行礼。

皇上指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莹莹,喜欢吗?花飞满天。”

看着飘落的花瓣,橙溪点头,两人四目对视,情意绵绵,本来就已深陷其中的橙溪,又被狠狠的感动了一番。

陈公公摸泪,“太感人了,老奴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重视一个嫔妃,即便是先皇后也未曾有过,下辈子一定要做女人,做个皇上心上的女人。”

听着陈公公阴阳怪气的话,虞兰满身直起鸡皮疙瘩,“我是明白什么叫六月寒了,我说陈公公你能不能,别这么多愁善感啊?”

“你懂什么?等你有心上人了,你就会明白的。”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赫柏和婉婷大婚之日,阿穆鲁氏也算京城里的望族,这日将军府外,门庭若市。

管家和将军在门口迎着宾客,恭喜之声一声接一声。

弘历也前来参加,“恭喜赫柏将军,愿你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明真相的弘历,还出自真心的祝他们早生贵子。

虽然此话对于赫柏而言,有些刺耳,可也只有勉强一笑,“多谢王爷,王爷里边请。”

弘历用余光瞄到赫柏身后的文琇琇,“这不是?”

“是我啊,原来你是王爷啊,真不知道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竟一出门遇到的全是贵人。”文琇琇兴奋的上前搭话。

弘历本想问明白,文琇琇为何在此,可今日是赫柏的大日子,他不想因为一些琐事耽误正事,于是转身进了府内。

宾客们都已到齐,马上就快到拜堂吉时,赫柏很庆幸,橙溪没有前来。

文琇琇扶着穿着喜服,顶着盖头的婉婷从门外走来,由于双方父母都已不在,所以赫柏请来父母的牌位,来见证他们的亲事。

管家在旁边用洪亮的嗓音高喊,“吉时已到,拜堂,一拜天地。”

两人向门口鞠躬,管家再喊,“二拜高堂。”两人又转身向牌位鞠躬。

管家正要喊第三声,被门外传来的“佟妃娘娘前来祝贺”给打断了。

话音刚落,橙溪就从门口走进来,众人纷纷行礼。

第四十一章 真相大白 橙溪禁足

婉婷掀开盖头,冲上前去,“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响亮的落到橙溪脸上。

抑制了这么久的婉婷,因为橙溪的到来,瞬间爆发出来。

“娘娘,你没事吧?你竟敢对娘娘无礼。”虞兰心疼的扶住橙溪。

婉婷爆发得太突然,赫柏也没来得及阻止。

“你还有脸来?你看你把表哥害成什么样了。”每每一提到此事,婉婷就忍不住落泪。

赫柏怕婉婷再往下说,赶忙上前阻止,捂着她的嘴,欲将她拖走。婉婷拼了命的挣扎,一口咬到赫柏手上,赫柏由于没来得及反应,手因为疼痛缩小了力度,婉婷趁机挣脱掉。

她连推带踢,将橙溪赶到门外,“你走,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赫柏到底怎么了?”此时的橙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受损,而是迫切的想知道赫柏出了何事。

“怎么了?嘻嘻哈哈,你这狐狸精,害得……”婉婷看着周围的宾客,仅存的理智唤醒她,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表哥在众人面前失去尊严。

她拉着橙溪往后院走,赫柏留在原处安顿宾客。

弘历不停追着问赫柏到底怎么了,赫柏都说是误会,没什么事。

“你倒是说啊,赫柏到底怎么了?”橙溪急于想知道事情原委。

婉婷见再无旁人,用力猛掐橙溪的脖子,“怎么了?怎么了?你害表哥成了太监,你却还能那么安心的做你的佟妃,我掐死你,就算你死一万次也难赎罪。”

橙溪本来还抓着婉婷的手挣扎,可听到“太监”二字,她彻底的放弃了反抗,锥心之痛让她无法呼吸,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变得很坚强了,再没有什么可以击垮她。

本还拼命护主的虞兰,听到此处,放开婉婷的手,往后倒退了几步,眼泪滴落在地。

婉婷见她不再挣扎,松开手,没有了婉婷手的托力,橙溪一下瘫坐在地,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生无可恋,不是说她好好活着,就能保赫柏平安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赫柏安顿好宾客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知道,婉婷终究还是把隐瞒了这么久的事,告诉了橙溪。

他缓缓走到橙溪跟前,橙溪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扑到他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呜呜……真的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害了你,你打我,你骂我啊!”橙溪拉起赫柏的手,在自己脸上打。

赫柏紧紧的抱住橙溪,“傻瓜,别哭了,这样不是更好,皇上心中再无顾虑,他可以好好爱你!”

橙溪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再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婉婷本该吃醋的,大婚之日,自己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在怀里,可此时她心中没有丝毫醋意,更多的是如释重负,把一切说开,以后她赫柏才能好好的共渡余生。

橙溪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赫柏将她抱进后院的偏房里,“虞兰,快去叫医休过来瞧瞧。”

医休在前院忙着帮赫柏招呼宾客,看到虞兰前来,“小娘子,不知道何时,我们才能像这样宴请宾客啊?”

“少废话了,娘娘晕了,快随我去看看。”虞兰边说边拉着医休朝后院走,“来了,医休来了。”

医休走到榻前,为橙溪把脉,“嗯!”医休不停的呃呃啊啊的点头,“好事呀!”

赫柏不解,“好事?此话怎讲?”

“娘娘有喜了,你们说是不是好事。”医休笑着说,可众人却都是一副愁容,这时,医休才反应过来,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给赫柏和婉婷当头一棒吗?自己嘴怎么这么欠啊!回宫再说不行吗?

“虞兰,你在这里照顾娘娘,等她醒了,你们再返回宫,我和婉婷要去把没做的是做完。”赫柏看看婉婷,拉起她的手重新回到厅里。

医休帮忙在旁边喊,“一拜天地!”

两人跟着医休的话做,拜完天地高堂,虽然旁边无一宾客,但两人仍然还是很投入。两人对拜之后,赫柏掀起婉婷的盖头,“这辈子,我阿穆鲁赫柏、,无愧天地,只有愧对于你,若有来世,让我做牛做马来偿还。”

“表哥,难道你就许我个来世也不行吗?你知道,我无意于让你做牛做马。”

“好呐!不谈来世,好好过完余生。”赫柏将婉婷拥入怀中,如果她没有记错,赫柏这是第一次主动抱她。

靠在赫柏怀里,婉婷用心感受着,这份迟来的幸福。

橙溪苏醒过来,“娘娘你醒了?”虞兰扶橙溪坐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啊!你先前晕倒了,哦,还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有喜了。”

听到虞兰的话,橙溪毫无反应,现在她心里只有愧疚和憎恨。

见橙溪没反应,“娘娘,你怎么了?我们回宫吗?”

“回,当然回,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赫柏。”说着,橙溪就下床要走。

虞兰扶她从后院走到前院,“娘娘,不去跟将军告别吗?”

橙溪回头看了看,“不了,走吧!”

她们刚走到大门口,被赶来的文琇琇给拦住,“姐姐,真的是你,你害我找得好苦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时的橙溪哪有时间和心情,去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人,“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妹妹。”橙溪将她推开。

文琇琇还是不放弃,跑过去,拉起橙溪衣袖,姐姐的胎记还在,“还说不是,样貌一样,胎记也一样,你就是我的姐姐文莹莹,你为什么不认我?”

“放肆,哪来的不长眼的,娘娘的玉体也是你可以乱碰的?”虞兰将文琇琇推到在地。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不认我,是你如今富贵了,就看不上我这个穷妹妹了吗?我求求你,姐姐你不要丢下我。”文琇琇抓着橙溪的衣角,哭喊着。

急着回宫的橙溪,哪能听得进她话,提起衣角,用力将她甩开。

闻声赶来的赫柏和婉婷,扶起爬在地上哭喊的文琇琇,“快起来,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呢?”赫柏虽然这样说,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个身体肯定是她姐姐的。

橙溪听到赫柏的声音,回头相望,“赫柏,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么就说,那怕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说完踏上马车离去。

虞兰本来还因为赫柏的事,对橙溪有些恨意,可听到她那样说,恨意全无。

他们目送橙溪走远,都回到府里,把宾客一一送走。一日忙碌下来,赫柏和婉婷累得直不起来腰,两人坐在厅里的椅子上小歇。

文琇琇突然跑进来,跪在地上,“将军,琇琇求你,想办法让我进宫好吗?让我跟着我姐姐,我保证不影响她的生活,我就当个丫鬟,天天陪着她就足矣!”

“这……这种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如果是佟妃亲自要你去,并经过皇上的同意那才行。你可放心住在府里,我们不会赶你走的。”

“我求求你,将军,你就帮帮我吧!”文琇琇不停在地上磕头,头都磕出血来。

婉婷见她如此执着,提意到,“可以找和硕宝亲王试试。”

“你先去歇息吧!明日我带你去宝亲王府上,看他有没有办法。”

“谢将军,谢将军大恩。”文琇琇这才肯爬起身来,回到自己房里。

回到宫里,橙溪命人将弘昼送到弘历哪里,并修书一封,弘历:弘昼暂且交于你,额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望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好好照看他,不求他封王封地,只求他平平安安一生。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送走弘昼,皇上就来到储秀宫,“你来吶!是你让赫柏变成太监的?”

“你都知道了,是他自愿的。”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赫柏,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还是不愿意放他一条生路吗?我恨你,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出储秀宫。”

皇上一耳光给飞过去,直接把橙溪打倒在地,“你居然为了他,这么跟朕说话,让朕如何相信你们。”

皇上走出房门,“陈育!”

“在,皇上奴才在这里。”陈公公赶忙跑过来。

“传朕口谕,佟妃欺君犯上,罪不可恕,禁足储秀宫,没有朕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说完,皇上愤然而去。

见皇上出了门,虞兰赶紧回房看橙溪,“娘娘,到底怎么会事,怎么就禁足了呢?”

橙溪抱着虞兰痛哭,“虞兰,我终究还是不忍心,说了要恩断意绝,以死相搏,我还是没做到,我恨自己,为何心里还是有他。”

“没事的,娘娘,皇上心里也有你,早晚会解禁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和他同床共枕。”

回到养心殿,皇上就大发雷霆,杯子摔了一个又一个,陈公公不敢出声,只负责在旁边递杯子,他从来没见皇上发过这么大的火。

皇上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在地上,又一脚踢到桌脚上,桌子没事,皇上脚倒是给踢伤了,“你……陈育。”

“奴才在呢,皇上。”

“把这桌子给朕搬出去烧了,烧成灰烬。”

“嗻!”陈公公赶紧费力的将桌子搬出房外。

第四十二章 文琇琇侍寝

“哈哈哈……”湘妃想得前俯后仰,“不是马上就当皇后了吗?也让她尝尝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是什么滋味。”

真是树倒众人推,昔日卑躬屈膝,对佟妃毕恭毕敬的湘妃,转瞬间变得面目可憎,把佟妃的救命之恩扔到了脚下,踩进了泥里。

第二日,文琇琇早早起床,等在饭厅,就等吃完饭,让将军带她去见王爷。

吃完饭,赫柏如约带文琇琇去见王爷。本来昨夜赫柏还想,今早就把她送走,越远越好,她的存在对橙溪不但没有帮助,很可能让橙溪的身份暴露。可今早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橙溪被禁足,好歹姐妹一场,也许橙溪现在需要一个这样的自己人。

下人前来通报,“王爷,阿穆鲁赫柏将军求见?”

“快请!”弘历的脸上写满喜悦。

在下人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来到王爷的书房。赫柏让文琇琇先候在门外。

“微臣见过王爷!”

“将军,你我患难与共,乃生死之交,朝堂之外就别这般见外,今日怎有时间来我府上?”

“进来吧!”赫柏高声说到,叫门外的文琇琇进去。

“怎么是你?”弘历有些意外,将军怎会同她前来。

“她和佟妃是旧识,想进宫侍奉佟妃,我不方便出面,想向王爷讨个人情,求皇上让她入宫。”文琇琇不知该如何作答,识趣的闭口不言,一切都由赫柏来陈述。

“哎!我还正愁呢!额娘突然被禁足,听说皇阿玛昨夜大发雷霆,此事恐怕为难。”弘历刚刚还满面笑容,此时愁眉紧锁。

“这……”赫柏也身有同感,此时去提及佟妃,岂不是火上浇油,让皇上的心火越烧越旺。

“我先让内务府把她安排进宫,至于怎么到额娘身边,就让她随机应变吧!”弘历思索一会儿,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

“听到了吗?还不谢王爷!”

“多谢王爷大恩!”

“举手之劳而已。”

“记住在府里给你说的,谨言慎行,一旦说错话,害人又害己,少说话多做事,宫里不比外边,勤加练习夫人教你的礼仪,规规矩矩做人。”赫柏再三叮嘱,就怕她行差踏错,危及橙溪。文琇琇一个劲的点头应着。

“那她就拜托给王爷了,我就先回了。”

“放心,你刚刚大婚,多回去陪陪夫人,改日再约你喝酒畅谈。”

“多谢王爷,那臣就先告退了。”赫柏转身离开。

弘历很快将文琇琇安排进宫,亲手交到内务府总管手中。

“你是何等的荣幸,能让王爷亲自送你入宫,看你这长相,估摸着,王爷是想尽孝道了吧!”总管捏住文琇琇的下巴,将她低着的头抬起,左右晃动着她的脑袋,边说边看。

赫柏的叮嘱还犹如在耳,文琇琇强忍着,一言不发。

“来人,带她下去沐浴更衣。”

两名太监将她带到一间房里,“水已备好,换洗衣服也备好,你自己捣腾完,就叫我们。”太监说完话,关上房门。

眼前是一个画着美人出浴图的屏风,她绕到屏风后面,是一个装满水飘着花瓣的浴桶,淡淡花香扑鼻。

她脱去身上的衣服,踏进浴桶中,将自己的身子从头到脚洗了个遍,待到水已有些微凉,才舍得出来,换上架子上备好的衣服。

走到门后欲开门,可拉了几遍也没打开,“我洗好了。”

两太监打开门,把她原带到总管那里。

“跟我来吧!”文琇琇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养心殿门口,陈公公在外打着盹。总管轻轻摇醒陈公公,“陈公公,陈公公……”

陈公公猛的惊醒,“皇上,奴才在!”

总管见状,差点笑出了声。“陈公公忠心可鉴啊!做梦都想着皇上。”

陈公公揉了揉眼,“原来是你啊?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啊?”

“皇上还没就寝?”

“哎!刚刚还摔杯子呢!这不,我都不敢送牌子进去。”陈公公指着放在身旁的一盘牌子。

“你看!”总管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文琇琇。

“这是?”陈公公扫一眼文琇琇,不解的问。

“宝亲王送进宫的。”

“宝亲王?”

总管悄悄在陈公公耳朵旁嘀咕了一番,“留吗?”

“先留下吧!”

“文琇琇,来,过来,以后你就在养心殿伺候着,一切都听陈公公的。”总管招手让文琇琇过去。

“是,我知道了。”文琇琇战战兢兢的回到。

“掌嘴!”陈公公怒斥她。

她并不知道陈公公这是何意,傻傻的站那里不动。

“陈公公叫你掌嘴,你不会吗?”总管见她不动,吼道。

文琇琇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扇自己的耳光,“啪啪啪……”一个接一个,他们不叫停,她哪敢停手。

“谁家的女子?如此不懂规矩,记住了,在养心殿办事,以后就只能称自己奴婢,我我的,小心被万岁爷听去,要了你的脑袋,后宫的主子都不敢这样称自己,更何况是你,好呐!停手吧!”听着陈公公的教导,文琇琇一边掌嘴,一边点头应和。

“那陈公公你就费心*,我先回内务府了。”说罢,总管转身离去。

“看到了吗?以后你就住那间,平时就做点端茶送水的活。”陈公公用手指着靠近皇上寝殿的偏房,“去吧!自己收拾一下。”

文琇琇提着自己的包袱,钻进偏房。“吓死我了,原来宫里是这般模样。”放下包袱,她坐到床上,按摩着火辣辣的双颊,“还是将军说得对,非得谨言慎行不可,不然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

“陈育!”皇上大声叫陈公公。

“皇上,奴才在,有什么吩咐?”陈公公端着牌子跑进去。

皇上看到陈公公手里牌子,随意的捡了两个瞧了一下,又扔回到托盘里。

“皇上,要不要……要不要……”陈公公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干嘛?”皇上本来就心烦,听到他吞吞吐吐,心里更加窝火。

“皇上要不要尝尝鲜?宝亲王今日送了名女子进宫,现在在偏殿候着呢!”陈公公是提心吊胆的说,就怕万岁爷发怒。

“宝亲王?”皇上久久不语,在屋里徘徊了几圈,“给朕叫来!”

“嗻!”陈公公一听,速速跑去偏殿唤人。

文琇琇听到皇上要见她,到了门口迟迟不敢进,皇宫就是一个大熔炉,再硬的骨头,也能给熔得尸骨无存,剩下的只有乖乖认命。

“进去吧!”陈公公见文琇琇迟迟不肯进,从背后帮了一把,将房门关起来,文琇琇打了退堂鼓,转身想逃离。

“过来吧!”皇上正坐在床上,听到关门声,见人久久不进,叫到。

文琇琇躲躲闪闪的走进去,“民女给皇上请安!”她跪地行礼,低头俯身。

“抬起头来!”

文琇琇缓缓抬起头,见到她那面孔时,皇上吃惊得有些失态,自言自语,“莹莹?”一把将她拉到床上,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

文琇琇拼命挣扎,用尽全力推开皇上,“对不起,皇上,奴婢只是个侍女。”

兴致高涨的皇上,岂会听她辩解。或许心中的愤怒久久没得发泄,也或许是冲着和橙溪的几分相似,皇上兽性大发,扯掉她的衣服,将她狠狠的推倒在床。

平时都有人伺候皇上脱衣,今天皇上亲自宽衣解带。将她压在身下,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一阵剧痛袭来,她失声叫出来,“啊!”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灌入耳朵里。此时,心中的害怕远远大过伤心。

事闭,皇上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穿上衣服,出去吧!”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捡起地上破损的衣服穿上,哭着跑出去,陈公公见状,知道是事情成了,如释重负。

次日,陈公公一早就来叫门,文琇琇穿好衣服前来开门。

“恭喜了,文答应!”

“文答应?”文琇琇不懂,陈公公为何如此称呼她。

“对,答应,皇上封你为答应,居晴水楼,收拾收拾,奴才让人领你过去。”

虽然她不明白这个答应究竟是什么,但还是乖乖带上包袱,跟着一名太监,朝所谓的晴水楼去。

来到晴水楼,一名太监和一名侍女前来行礼,“见过文答应!”

这时文琇琇才明白,答应是何意,原来就是和皇上一夜之欢后,换来的报酬。“起来吧!”

领她来的那名太监说到,“文答应,这就是小主的住处,晴水楼,他们两人是内务府给你配的使唤太监和侍女,奴才这就得回去给陈公公复命,小主自己进去吧!”太监说完躬身退出晴水楼。

昨日还是别人使唤的侍女,今日却变成使唤别人的主子,她有些沾沾自喜,难怪姐姐不愿搭理我这个穷妹妹。

她进到里屋,将屋里的陈设都一一摸了个遍,是实实在在的,她不是在做梦,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在她看来这就是光宗耀祖,飞黄腾达吧!

她开始学模学样的摆起主子的架子,“来人啊!”

门口那侍女进来,“答应有何吩咐?”

还真管用,一叫就进来了。“你叫什么啊?”

“回答应,奴婢琉珠。”

“琉珠,真好听的名字,我是想问我都要做些什么?”

“答应要做的就是,时时刻刻准备迎接皇上的到来,皇上不来,答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呐!你下去吧!”昨晚失眠一夜,有这么舒服的床,不补补瞌睡怎么行。

第四十三章 橙溪滑胎

橙溪摸摸肚子,她倒是任性过了,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年幼的弘昼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他们为她的所作所为买单吗?

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橙溪,虞兰心疼的说,“娘娘,你好歹吃点,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在虞兰再三劝说下,橙溪终于可以肯进食了,站在一旁伺候用膳的太监,看到橙溪开口进食,露出诡异的笑容。

入夜,皇上路过储秀宫,实在是忍不住多日来的思念,鬼使神差走了进去,见皇上来,虞兰又惊又喜,赶忙行礼。

“还不去叫你主子来迎驾?”陈公公给虞兰挤了挤眼。

“是,奴婢这就去!”虞兰匆匆进屋,“娘娘,皇上来了,快去迎接啊!”一字一句都充斥着激动之情。

橙溪面无表情,“让他走!”

“娘娘,你就想开些嘛!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皇上这是知错呐!”虞兰压低声音,劝说橙溪。

“知错?难道你想让我同这个,表里不一,心胸狭隘,毀赫柏一生的男人,重归于好,卿卿我我吗?你不会觉得这样恶心吗?”橙溪指着窗外,话里话外带着些许对自己的嘲讽。

“娘娘,你小点声!之前你和皇上不是挺好的吗?何必为了别人伤了你和皇上的感情?”虞兰生怕这些大不敬的话,被屋外的皇上听去。

一墙之隔,又岂能听不到,陈公公吓得腿直打哆嗦,“万岁爷,天凉,还是先回养心殿吧?”皇上不语。

“感情?是啊!不是为了仅存的感情,我早就杀了他了,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妥协,不应该听赫柏的,应该不惜一切捍卫自己的尊严。”橙溪后悔不已,没想到昔日的妥协,也并未换得赫柏的一生周全。

“走,回养心殿!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皇上此刻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

“嗻!”陈公公胆战心惊的跟在皇上身后,一路之上不敢提只言片语。

次日,皇上就下了圣旨,由怡皇贵妃暂代管理六宫。

夜深人静时,天空又飘起大雪,被冻醒的橙溪,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虞兰,虞兰……”叫了好几声,虞兰才匆忙进来。

“娘娘,怎么了?”

“你看看炭盆是不是灭了,怎会如此寒冷?”

虞兰拨弄一番早已熄灭的炭盆,“内务府那帮狗奴才,见娘娘失了恩宠,克扣娘娘的日常用品,已经好几日没送炭来,宫里已经没有可用的炭了。”

橙溪还没来得及感慨,突然腹痛难忍,她痛得在床上直打滚,豆大的汗珠瞬间爬满额头,她捂着小腹,惨叫着。

“娘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虞兰急得手忙脚乱。

“好痛,肚子好痛。”橙溪强忍着疼痛,从唇间挤出几个字,话音刚落,双腿间鲜红一遍。

“娘娘,这,是血?奴婢去求他们。”虞兰看到沾满自己双手的血,慌乱的跑出房去。

“侍卫大哥,求求你们去帮娘娘传个太医吧!娘娘大出血,孩子性命危也,娘娘性命危也,求求你们了。”虞兰拉着门口的两名侍卫,哭求着,见侍卫无动于衷,虞兰跪地磕头,“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救救娘娘吧,求你们了……”

看虞兰磕得头破血流,听到屋里的惨叫声,两侍卫聊到,“要不去给皇上通报一下吧!真出了人命,你我也担不起啊!”另一侍卫点头回应。

“我这就去禀报皇上,没有皇上的口谕,太医们也不敢前来,你先起来吧!”侍卫们还算心善,说完话,一个侍卫顶着漫天风雪匆匆离去。

“谢谢两位哥哥的大恩,谢谢!”虞兰起身回到屋里,“娘娘,你再忍忍,太医就快来了。”虞兰边说,边为橙溪擦掉额头的汗。

许久,也不见太医前来,橙溪痛得晕了过去。

养心殿外,侍卫向陈公公说明来意。陈公公为难的原地打转,要是以前,大可唤醒万岁爷,可如今佟妃被晾了起来,谁知道万岁爷是一时生气,还是生气一世,现在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我说陈公公,你倒是说句话呀!”侍卫见陈公公听了他的话,不去通报又不说话,就在他眼前瞎转悠,看得他头晕。

陈公公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许久,他取来一盏灯,“来,你去把那堆废弃的木材点着。”前几日,皇上命他拆卸的桌子,扔在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扔。

侍卫虽不明陈公公到底要做啥?还是傻傻照做了。

“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陈公公见火势旺起来,故意对着皇上的寝宫大呼。

太监侍女们也都从梦中惊醒,个个手忙脚乱的开始灭火。那侍卫硬是傻了眼,摸着头直盯着陈公公,一脸的茫然,让人见了都想笑。

“陈育,陈育……”被吵醒的皇上,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大呼陈公公的名字。

“皇上,奴才在。”陈公公见目的达成,赶紧进去见皇上。

“出了何事?”

“回皇上,是一堆不要的废木材,不小心被点着了,火已经灭了,皇上你就安心歇息吧!”

皇上听言,倒头欲继续睡。

“哦!对了,皇上,看守储秀宫的侍卫正巧来报,佟妃有孕在身,好像是动了胎气,疼得厉害,人命关天啊!要不要传个太医过去瞧瞧?”陈公公谨慎的说着,视线都不敢离开皇上的脸,这样龙颜若有变,他也好第一时间补救。

“现在知道来求朕了,晚了,让侍卫回去回话,不要以孩子来邀宠,什么时候怀的孕,朕怎么不知道,又想诓骗朕过去,朕不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谁帮朕捡回来,朕都不觉得还干净,捡不捡是朕说了算。滚出去吧!以后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来扰朕清梦。”

“嗻!”陈公公亲手轻脚退出房外。

“陈公公,怎么样?”

陈公公摇头,把皇上的口谕传给他。

虞兰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侍卫回来,“虞兰姑娘,我已经尽力了,皇上让我带了口谕回来……”那侍卫在房外,把皇上的口谕传给虞兰。

虞兰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将侍卫的话说与橙溪听,橙溪苦笑,哀莫大于心死,此时反倒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皇上的口谕还能治疾。”橙溪一阵狂笑,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娘娘,你这是?”虞兰看着橙溪莫名的笑,就怕她又重蹈覆辙,这次要是疯了,恐怕皇上不会再费心救治。

见橙溪不理她,“死就死吧!”她冲出门外,不顾两侍卫的阻拦,强行冲出储秀宫,“皇上若怪罪下来,你们大可推到我身上。”虞兰边说边跑。

“啪啪啪……”虞兰来到医休的住处,“医休,快开门啊,开开门啊!”虞兰不停的用双手拍打着医休的房门。

“谁啊?大半夜的,赶着投胎啊?”医休被惊醒,起床掌灯,细听是虞兰的声音,边穿衣服边开门。

见医休出来,虞兰二话不说,拉着医休就要走,“等等……有何事啊?”

“快走吧!娘娘腹痛大出血,性命堪忧。”

“等一下,我去拿药箱。”医休说着,回屋取来药箱,同虞兰赶到储秀宫。

都来到门口了,两侍卫非得拦着不让进,“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进。”

“现在皇上只是一时生气,若娘娘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皇上后悔了,准拿你们两个泄愤,这大半夜的,又下着大雪,只要你们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来过。”医休拍着侍卫的肩,开始游说。

两侍卫,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收回挡在她俩身前的刀。

两人大步向屋里走去,此时,橙溪躺在一滩血泊之中,已经昏睡过去。

医休赶紧放下肩上的药箱,为橙溪把脉。

“医休,怎么样?娘娘是否无恙?”

医休表情凝重,“娘娘滑胎了,出血太多,现在虚弱得很,恐怕得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娘娘没事就好,孩子早晚还会有的,再说娘娘已经有弘昼了。”虞兰长舒了一口气。

“你呀!左一个娘娘,右一个娘娘,在宫里比我还待得久,不知道抗旨是死罪吗?你不要命呐!”医休轻拍虞兰的额娘,不满的抱怨着。

“要你管!”虞兰从柜子里拿出新被褥被单,为橙溪替换染满鲜血的被褥被单。

“你……”医休本想骂她一顿,又不忍心,“来,这里有些补气养血的药,等娘娘醒了,一日三次,喂其服下。”医休从药箱里掏出几包药,放到桌上,“以后我会每隔几日送药过来,你记得到门口来取。”

“好呐!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去吧!免得被别人发现。”虞兰将医休推出屋外。

直至次日中午,橙溪才醒来,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全身无力,想从床上爬起,也没有力气,嘴唇白的发紫,“虞兰,虞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唤着虞兰的名字,这一张嘴,起壳的嘴唇上溢出些血星。

“娘娘,你总算醒了,来趁热把药喝了吧!我都热了好几遍了。”虞兰端着药进来,将药放在床头柜子上,扶橙溪坐起来,服侍她把药喝下。

橙溪摸摸肚子,“孩子可好?”

“娘娘,孩子早晚会再有的,你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现在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养好身体。”虞兰小心翼翼的安慰橙溪,生怕她接受不了。

第四十四章 误打误撞升贵人

出乎虞兰的预料,橙溪出奇的冷静。

“皇上来过?”橙溪指着药碗问,虞兰摇摇头。

一夜之后,恍如隔世,昨日还微微凸起的肚子,今日空空如也。

橙溪惶恐,无助,伤心,纠结……

今日的一切究竟错在谁?是自己的任性,还是……不,错不在自己,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错,是他欺骗在先,棒打鸳鸯,横刀夺爱还不够,还咄咄逼人,断人香火。

如今,因一己之气,竟牵连自己的亲骨肉。如此之人,即便是明君,也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橙溪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对皇上再无半点情意,有的只有恨,若违背此心,必当死无全尸。

长春宫内,小碧幸灾乐祸向湘妃禀报,“娘娘,储秀宫那边来消息了,小的没了,大的侥幸逃过了。”

“呵呵!丽嫔果然没让我失望,当然,还得多亏你把偷听来的消息传到永和宫,我就知道,有人比我更不愿看到佟妃借怀孕东山再起。”湘妃转动着她手指上的戒指,表情狰狞而又自信满满。

“娘娘,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用得恰到好处啊!只是可惜了,大的没有一并解决掉。”小碧忍不住溜须拍马到。

“无妨,已经折断她的翅膀,想再飞,也没那么容易了,要想法把弘昼给一起解决了,那她就彻底废了。”湘妃一言一句都恨意十足,她这是以怨报德。

下了一夜的大雪,院子里,侍女们在忙着清扫积雪,都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恐怕现在也只有虞兰还关心橙溪的生死。

其它各宫的妃嫔们,堆的堆雪人,赏的赏雪,吟的吟诗,作画的作画,都在为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锦上添花。

“怎么这么久都不见皇上前来?”文琇琇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画着脚印,相比其它嫔妃的做法,显得极其俗不可耐。

“我说答应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区区一个答应,皇上日理万机,宠妃多得是,你还想皇上来,怕是白日做梦吧!你就等着在这孤独终老吧!至少衣食无忧,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琉珠以嘲讽的口气回话。

一个侍女升上来的答应,皇上不过也是贪一时之欢,事后便会抛到脑后,在这些奴婢眼里,和她们也没有什么差别,怎会毕恭毕敬的伺候。

“答应地位很低吗?连你这等下人也可同我这般说话?”文琇琇停下脚步,傻傻的问琉珠。

琉珠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果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连我这样的下等奴婢,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皇上的妃嫔都有身份高低之分,答应乃最低的从十品。”

“湘妃是几品啊?”文琇琇有些好奇,姐姐在宫里到底身居何等。

“湘妃?那可是正二品啊,昔日,宠冠后宫,让后宫三千粉黛失了颜色,可如今,囚于储秀宫,凄凉的很啊!”刚刚还洋洋自得的琉珠,突然添了几分怜悯之意,摇头叹息。

“囚禁?凄凉?我要去见佟妃,你们赶快带我去。”文琇琇听姐姐被禁,着急着想去看望。

“什么?见佟妃?我说答应,你还是省省吧!抗旨是死罪,没有皇上的批准谁敢去?我可不想早死。”琉珠听了文琇琇的话,惊的眼珠都快跳出来了。

“不去是吧?我自己去。”文琇琇见使唤不动琉珠,气得想一人独去,可刚走不远,就迷失了方向,就像遇上鬼打墙一样,怎么转好像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一路寻问,总算是找到储秀宫门口,她急着想冲进去,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你们让我进去,我要找佟妃。”

“你有圣旨吗?”

“我,我没有。”

“那还不快快离开,别妨碍我们当值。”侍卫对文琇琇推推攘攘,想赶她离开。

“姐姐,姐姐,你出来见见我啊!我是琇琇啊!”文琇琇见进不去,在门口大声的叫喊。

屋内元气还未恢复的橙溪,听到叫喊声,倒是有些好奇,现在的储秀宫,连麻雀都不愿意停留,今儿个竟还有人来求见。“虞兰,扶我出去瞧瞧吧!”

“不行,娘娘你刚滑了胎,身子这么虚,不能随意走动。”虞兰担心橙溪的身子,将准备起身的她,又给按回床上去。

“无妨!”橙溪执意要去,虞兰只好扶着她出去。

“姐姐,是我啊!我是琇琇啊……”看橙溪出来,文琇琇激动的跳跃起来,可当橙溪走近,看到病怏怏的橙溪,她停住了跳跃的脚和叫声,“姐姐,你为何这么虚弱?”

“娘娘刚滑了胎,你说虚不虚弱,你还在这里大吼大叫。”虞兰生气的抢着回到。

“听说你得了圣宠,封了答应,叫我一声姐姐倒也不算越矩,不过现在众人对我是避之不及,你又何必到这里来找晦气。”橙溪轻咳两声,吃力的同她说话。

“不不,你是我亲姐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怎可同它人一样……”琉珠慌忙摆手解释。

“文答应,你真的人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请回吧!”虞兰扶着橙溪转身往屋里走。

“姐姐,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认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无论文琇琇如何喊叫,橙溪还是充耳不闻。看着橙溪无情离去的背影,她心痛如绞。自己千辛万苦寻到的姐姐,竟视她如路人。

她可以肯定,橙溪千真万确就是她姐姐,她绝不会认错,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姐姐,却如此绝情,昔日舍身救妹的姐姐已不复存在。

她绝望的离开储秀宫,跌跌撞撞往晴水楼返回。白日还可以问路,这大晚上的,路过的人甚少,她在这个如迷宫般的后宫,瞎跑瞎转。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皇宫还是迷宫啊?回去我一定好好记熟地图,这大晚上的,又冷又饿,哎!有钱有权的人也不好当啊!”折腾了大半天,滴米未进,天又冷,文琇琇有些力不从心啦!

她迷迷糊糊的扶着城墙,艰难的往前行,“大胆,见了圣驾还不行礼?”

她那还有什么力气行礼啊!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给皇上请安……”

皇上的抬榻并没因为她的出现而停顿,继续前进。

“皇上,赏点吃的吧!饿……”文琇琇用最后的力气,把最想说的还是说出来了。

“停,去带过来。”皇上听到文琇琇的呼救,命人停下抬榻。

两名太监将趴在地上的文琇琇抬过来,“文答应,怎么是你啊?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啊?”陈公公一眼就认出了文琇琇。

“公公,给点吃的吧!好饿。”

“带回养心殿吧!”

“嗻!”

误打误撞,文琇琇竟被带回了养心殿,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养心殿内,皇上命人为文琇琇准备了吃的,文琇琇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狼吞虎咽,让皇上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朕亲眼所见,朕怎么都不相信,朕的后宫竟然有如此之人。”

“皇上,让你见笑了,臣妾是真的饿了,你先让臣妾吃饱再与你说话。”

皇上还真就耐心的看着,那表情,简直无法形容,一会目瞪口张,一会眉头紧锁,一会面带微笑……

文琇琇吃饱喝足,抹抹嘴,“皇上,你有什么要和臣妾说的,尽管说吧,”

“大晚上的,你不在寝宫里,一个人在外边做甚?”皇上摆弄着桌上棋盘中的棋子,一边思考着如何破残局,一边问她。

“臣妾也不想啊,皇宫这么大,就给迷宫一样,折腾大半天,也找不到回晴水楼的路。”听到皇上的问话,文琇琇一拍桌子,腾的站起身来,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抱怨起来。

“不是有给你配侍女吗?怎么不带上她们,她们都是经过培训的,识路自不是问题。”文琇琇如此无礼,皇上居然没发怒,或许是憋得太久,而此时这个天真的文琇琇,正是拯救他的一缕阳光。

“提到这,更是气人,她们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和她们没什么区别,理都赖得搭理我,更不用说陪我冒着寒风出门了。”

“啪!”皇上一掌拍在桌上,黑白的棋子掉了一地,“大胆奴才,即便是答应,也是朕的女人,岂容她们如此羞辱,陈育!”

文琇琇被皇上这一拍,着实吓得不轻,呆呆望着皇上,不敢再多言。

陈公公听闻皇上的叫喊,低头进来,“传朕口谕……”皇上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问文琇琇,“你姓谁名谁?”

“回皇上,臣妾叫文琇琇。”她低头回话,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传朕口谕,文琇琇,善解人意,其貌可嘉,着即,册封为贵人,另外让内务府重新挑几个人过去服侍,之前的人就遣去辛者库。”

“嗻!”

“今夜,文贵人就不用回去了,就留在养心殿伺候。”皇上看着文琇琇说着。

文琇琇傻傻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陈公公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她才恍然大悟,“臣妾谢皇上隆恩!”

皇上走到床前,高抬双臂,示意文琇琇过去帮忙宽衣侍寝,文琇琇胆怯的看看陈公公,陈公公挥手示意她过去,她才缓缓走过去。

陈公公识趣的退出来,关上房门。

文琇琇截了湘妃的胡,湘妃在长春宫内空等一夜。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者即便大雪飘飘,也如在暖春;愁着,即便炎炎夏日,也如在寒冬。

第四十五章 激起求生的欲望

“贵人,求求你,不要罚奴婢去辛者库,奴婢知错了。”琉珠一听文琇琇晋为贵人,自己要被罚去辛者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文琇琇为难的扶起琉珠,“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你不是说过抗旨是死罪吗?你这样,岂不是让我去死?”

琉珠听文琇琇这么一说,反而闭了嘴,她不明白,这个文贵人究竟是装糊涂,还是故意在讽刺她,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放过她了,她自然识趣的跟着内务府总管去了。

弘历进宫面圣,在途中遇见医休,“微臣见过王爷,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医休将弘历拉到墙角,避开随从们,“佟妃滑胎了,本来皇上就不知道怀孕之事,又加上佟妃被禁足,我也不敢向皇上禀报此事,这次,佟妃怕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呐!”

“我去求皇阿玛,让他免了额娘的禁足。”

“亏你还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性格,你岂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佟妃不服软,怕是出不了储秀宫了,现在最怕她失去救生意志,你能去劝劝最好。”医休说完摇头叹气离开。

弘历一路苦思冥想,到底要怎样先皇阿玛开口,才不会惹怒他。

“皇上,宝亲王求见!”陈公公进来通报。

“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来,过来坐!”皇上招手让弘历过去,和他对坐饮茶。

“皇阿玛,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准备了一些年货,想给额娘送过去。”

“不必了,她不配做你额娘。”皇上严词拒绝。

“皇阿玛,这么多年来,额娘总是细心教导孩儿,她比儿子还年小一岁,但当起额娘来毫不逊色,教导有方,关心有度,即便她对皇阿玛有万般不是,但孩儿始终叫她一声额娘,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孩儿不能忘恩负义,这样会被天下人笑的,求皇阿玛开恩,让儿臣隔三差五前去探望。”

被弘历这么一说,皇上心中的怒气反而消了不少,其实她也没有背叛于朕,是朕太狭隘伤了赫柏,她才出言不逊的,“也罢,准了。”

“儿臣谢皇阿玛,如果皇阿玛没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儿臣就先去看望额娘。”重情重义的弘历,因为皇上的批准,开心的有点忘形。

“来,口谕牌!”皇上将口谕令牌递给他,弘历满心欢喜的朝储秀宫去。

可皇上转念一想,不对,她把赫柏的安危看得比对朕的感情还重要,这不是背叛是什么?绝不原谅。

看到弘历前来,虞兰激动的,拉住王爷的手,久久说不出来话,激动的泪水湿润了眼睛。

“额娘,可好?”

“王爷,你快去劝劝吧!娘娘一心求死,总是不吃不喝,身子虚弱的不行。”

弘历听了虞兰的话,急急走进屋里去,橙溪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凹陷,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如一具死尸一般。

“额娘……”弘历走到床前,心痛的叫到。

听到弘历的声音,橙溪微微睁开双眼,用那虚弱的声音说,“弘历啊,你怎么来了。”强挤出一丝笑容。

“额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你还有弘昼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弘昼想啊,弘昼还那么小,你难道忍心弃他而去吗?”弘历苦心相劝。

“虞兰,去把弘昼带来。”弘历对站在一旁的虞兰说。

“你难道忘了萍儿格格了吗?她遇到你这般的好人,尚且有那样惨的下场,假如你不在了,那些人会如何对待弘昼,你自己心里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只有好好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才能保证你在乎的人不受伤害。”

橙溪听了弘历的话,竟然哭出了声,这是虞兰也带着弘昼进来,“来弘昼,过来。”

弘历在桌上倒了一杯水,走到床前,“这是医休给我的鹤顶红,一滴毙命。”弘历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到碗里,“额娘若真不想活,就让儿臣先替你送弘昼上路吧,免得他留下来,也是被人折磨。”

弘历捏住弘昼的嘴,说着就想将毒药灌进弘昼口中。

虞兰见状,赶忙阻止,“不要啊!”弘历反手将她推倒在地,继续灌药。

橙溪终于忍不住了,用最后的力气起身阻止,“不要,不要伤害弘昼。”她从床上滚落在地,艰难的爬到弘昼跟前,抱着弘昼就嚎啕大哭。

“额娘,额娘,你别哭,谁欺负你了。”还不明事理的弘昼,看到额娘哭,用小手替额娘拭泪。

听到弘昼的声音,橙溪更是忍不住,哭得肝肠寸断。

看到此处,弘历终于松了口气,旁边的虞兰看得哭得稀里哗啦!貌似比橙溪还伤心。

弘历蹲下身去,“好了,额娘,哭出来就好了,昔日都是你教导孩儿,孩儿无能,这也是孩儿唯一能为你做的,至于怎么重获皇阿玛的宠爱,就得靠你自己了。”

说完,弘历退出房外,看到院里悠闲的下人,他仔细寻找了一番,“虞兰!”

虞兰听到叫声赶出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不见文琇琇?”

“文琇琇?”虞兰抓了抓脑袋,思索片刻,猛的想起,“哦!是不是,那日在将军府叫娘娘姐姐那人。”

“是啊!她求我送她进宫,说是要来伺候额娘,怎么不见人?”

“王爷,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她呀!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贵人了,怎么可能来服侍我们失宠的娘娘。”

听到这里,弘历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什么千里寻姐,原来是想利用他们进宫罢了。也罢,反正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由她去吧!

与此同时,赫柏实在按捺不住,也前往养心殿求情。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赫柏跪地行礼。

“若是为佟妃求情,就免开尊口呐!没什么要紧事,就回吧,”皇上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急急赶赫柏出门,他怕再这样纠缠下去,一气之下杀了赫柏也不无可能。

“皇上……”赫柏还想进言,他不忍心橙溪被禁足,不忍心她过得不好。

“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还不走。”皇上拍桌大吼。

赫柏不敢再求,忧心忡忡,满脸沮丧的退出养心殿。

回到将军府赫柏仍是一脸愁容,“表哥,你回来呐!宝亲王等你好一会儿了。”

“王爷在哪里候着?”

“客厅,那脸呀!和你一样臭。”

赫柏急急赶去客厅,“微臣见过王爷!”

“看你那表情,怎么?碰壁了吧?”弘历一脸奸笑。

“王爷刚刚不是还乌云盖日吗?怎么突然又艳阳高照了?”赫柏还在为未能帮上橙溪而忧心,看到王爷一脸的奸笑,有些接受不了。

“呵呵!因为我见到额娘了,相信过不了多久,额娘就会重新回到皇阿玛身旁。”弘历自信满满的说到。

“王爷此话当真?”

“将军觉得呢?”

赫柏扑通一声跪下,“臣谢王爷,谢王爷救臣妹于水火。”

“好呐!起来吧!本王就是想来知会你一声,千万别再去惹恼皇上,你和额娘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现在你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虽然难是难了一点,但我相信额娘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说完,弘历出门离去。

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赫柏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贵人,你小心一点,别摔着呐!”文贵人的侍女蕴梅,在大树下望着树上的文贵人,担心的叫着。几个太监在树下张手仰视,以防万一。

“没事,对于我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马上就拿到鸟窝了,你们别急。”文琇琇自信满满的回到。

“朕的文贵人,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特意来寻她的皇上,见到这一幕,本是要训斥的,堂堂贵人,竟完全不顾仪态,爬梯上树,可又实在是不忍心,文贵人本就出生寒门,没有受过礼教,也怎能让她同那些大家闺秀相提并论呢?

“皇上,我在掏鸟窝呀!”和皇上相处了一段时间,文琇琇不再像刚进宫是那么胆怯,乡野之气表露无遗。“啊……”

“怎么了?”听到文琇琇的尖叫声,皇上担心的问。

“呜呜……又白折腾了,骗人的麻雀,原来是个空巢。”文贵人在那里抱怨着。

“既然空的就快下来吧!”

文琇琇缓缓从竹梯上爬下,快到底了,皇上亲自抱她下来。“你呀!以后就待在晴水楼,学礼仪,写字识字,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准你出晴水楼。”

“是!”文琇琇不情愿的应到。

“学不会,就别想再见朕。”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身上看到橙溪的影子,皇上对她特别的宽容,加倍的宠爱,加倍的呵护,越是加倍的付出,心里越是痛快。

“啊?好吧!”

“走吧!回晴水楼去,免得在外边胡作非为。”众人朝晴水楼去。

经过弘历的苦劝,橙溪总算有求生的欲望了,可就算不死,被活活禁于这储秀宫,如笼中鸟井底蛙一般,又有多大意义。

对,她必须除掉这困着自己的枷锁,为自己,为弘昼,为赫柏将军,可思索良久,她也无计可施。

“娘娘,你在想什么呢?”见坐在那里发呆的橙溪,虞兰忍不住问。

“哦!没事,我只是想今晚御膳房会送些什么吃的。”

“娘娘,你难道忘了宝亲王的事了吗?怎么每日就是吃吃喝喝,不见你想办法呢?”

“呵呵!想办法?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皇上若是那么容易摆平的,大清的江山早就没了。”橙溪故作为难,满脸愁容。

第四十六章 复宠(一)

“娘娘,明日就是除夕之夜,皇上要在高台放烟花,可惜我们是看不着了。”虞兰为橙溪宽衣,准备服侍她就寝。

“所有人都会去吗?”橙溪坐上床去,虞兰为她脱鞋。

“是的,谁会驳皇上的面子啊!”

“虞兰,去打盆凉水来,今年看不成,明年我一定让你看成。”虞兰赤脚跳下床,往屋外走。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先把鞋穿上啊!还有衣服,外边还下着雪呢!”虞兰提着鞋子和衣服追出来。

橙溪接过虞兰手中的衣服,狠狠扔到地上,“快去,去打盆凉水来。”

“是!”虞兰无赖,只好去打水,当她再回到院子里时,那一幕着实把她吓傻了,手里的水盆掉落在地。“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不求死了吗?你快起来啊,躺在这刺骨的凉雪之上,你这身子骨怕是吃受不起啊!”

橙溪穿着单薄的寝衣,躺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听到盆子掉落的声音,厉声说道,“再去打。”

虞兰含泪再去打水,“娘娘,水来了。”

“倒在我身上。”见虞兰不动,她吼道,“快啊!”

这大冬天的,本来就极其寒冷,躺在雪上,后背犹如利刃在刺,再加上虞兰泼来的凉水,橙溪冻的直发抖,她紧咬牙关,强行忍着。

“娘娘,虞兰求求你,你快起来吧!”虞兰跪地苦苦哀求。

橙溪根本就不理她,直到冻晕过去,“娘娘,娘娘……”见橙溪不应,“来人啊,快来人啊!”虞兰叫来太监帮忙,将橙溪扶进房里。

虞兰给她盖了好几床被子,她全身还是凉得没有一点体温,虞兰抓住橙溪的手一夜未眠,就守在橙溪床前,半夜橙溪终于醒了,但发起高烧,“娘娘,你发烧了,奴婢这就去让他们去传太医。”虞兰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心里甚是着急。

“站住!不许去。”

“娘娘!”虞兰甚是疑惑,心里是又急又担心。

“不许去,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病,你可别坏了事。”橙溪病得厉害,但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一改昔日的柔声细语。

除夕之夜,紫禁城内一片喜庆,皇上特意命人戌时大放烟花,迎接新的一年。

“噼噼啪啪……”

随着一阵巨响,夜空中烟花绽放,照亮了半个紫禁城,实在漂亮至极。

各宫嫔妃们,都带着格格阿哥们,齐聚一起,在烟花下共渡跨年夜。

皇上也携文贵人前来,见皇上来,众嫔妃行礼,“恭请皇上圣安!”

“众爱妃都平身吧!”

看到文贵人,众人自是打翻了醋坛子,“早闻皇上养有美娇娘在晴水楼,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啊!”挺着大肚子的丽嫔,把文琇琇狠狠的夸了一番。

“琇琇见过各位姐姐。”文琇琇习了好久的礼仪,比以前看起来庄重不少,若不是她苦求皇上,皇上根本不会让她出晴水楼来看烟花。

“只是乡野女子罢了,没规没矩,平日不让爱妃们见她,是怕她伤到各位爱妃,如今,倒是长进不少,以后,朕也不再禁足于她,让她和各爱妃多处处,多学学。”

“请皇上放心,臣妾们一定好好和文妹妹相处。”怡皇贵妃代六宫表率。

储秀宫内,橙溪拖着病体,在院里陪十一阿哥。

“额娘,这一阵阵的巨响,是什么声音啊?”在院子里,跟橙溪学叠纸鹤的弘昼,听到烟花的声音,稚声稚气的问橙溪。

橙溪由于没有听过此地烟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开始放烟花了,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这……”

“十一阿哥,那是放烟花的声音。”虞兰替橙溪回到。

“哦!什么是烟花啊?”弘昼又追问。

“弘昼,想去看烟花吗?”橙溪灵机一动,机会来了。

“想,孩儿想去。”弘昼兴奋极了,跳下凳子吵着要去。

“虞兰,用竹梯,将弘昼从围墙上送出去,让他去看烟花。”

“娘娘,这能行吗?这是抗旨啊!”虞兰担心的问。

“叫你去就去,还想不想重获自由?”

“是!”虞兰抱起弘昼,命人搭了竹梯,小心翼翼将弘昼送出储秀宫,“十二阿哥,你直接去高台吧!烟花就是在那里放的,路上小心一点。”

弘昼点头应着,被禁在储秀宫这么久,实在是憋坏了,迫不及待的跑开。

“哇!好漂亮的烟花啊!终于看到了。”弘昼跑到高台,看着满空的烟火,高兴的跳跃起来,不停拍手叫好。

虽然烟花的声音挺大,但毕竟相隔还有一段距离,弘昼的声音立马引来众人的注意。

“十一阿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湘妃第一个发现弘昼,拉着他到皇上跟前,“皇上,十一阿哥居然一个人跑到高台来。”

“皇上,储秀宫不是被禁足了吗?十一阿哥怎么会抗旨出现在这里?”不怀好意的丽嫔,向皇上进言。

“来,弘昼,到皇阿玛这里来。”弘昼高兴的跑到皇上身边,皇上一把抱起他,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丽嫔,朕何时说过要禁足十一阿哥啊?”

“皇上恕罪,是臣妾嘴笨。”听到皇上的质问,丽嫔赶忙辩解。

“皇阿玛,为何许久都不去看儿臣?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姑姑们平日连门都不让出,儿臣都快闷坏了。”弘昼亲了一口皇上,向皇上抱怨。

“是皇阿玛最近政务繁忙,没抽出时间去看弘昼,弘昼这么聪明,怎么会犯错呢?”皇上抱着弘昼,说着笑着,弘昼不时的指着天空的烟花,拍手笑着叫着。

此时,橙溪算准时间,命人为她备水沐浴,虞兰担心她的身体,千阻万扰。最后还是拗不过橙溪,只能为她准备热水沐浴。

虞兰伺候橙溪宽衣,橙溪那如雪的玉肌,寖泡在飘满花瓣的浴桶里,虽然病容憔悴,但也美得迷人。

“娘娘,你的皮肤真好,白皙如雪,滑若凝脂,难怪一路走来,皇上对你都是格外宠爱。”在一旁伺候的虞兰,摸着橙溪背部的皮肤,同为女人的她,都看得入迷,羡慕不已。

“好了,虞兰你出去候着吧!我想一个人泡一会,去去乏,好了,我叫你。”

“那好,娘娘,水太凉就叫我,你还病着呢!不要泡太久。”虞兰出去前,不忘叮嘱娘娘一番。

橙溪闭目躺着,微微点头回应。等到虞兰出去,听到她关好门之后,橙溪从桶里出来,穿上旁边备好的寝衣,将桌上的灯,除去外罩,扔到浴房的布帘之上,火在灯油和布帘的辅助下,一下烧上房梁。

橙溪跳进浴桶里,憋气潜在里边,一直酷爱游泳的她想,只要她们能在短时间内扑灭火,救她出去,那她一定可以安然无恙。

等到火势蔓延到门口,虞兰她们才发现着火了,“来人啊,快来人啊!走水了,赶紧去打水,娘娘还在里边呢!”她推开门想进去救橙溪,可火势太大,根本进不去,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叫着跑着。

皇上送弘昼回储秀宫,还未到储秀宫,就远远忘见储秀宫内灯红通明,“陈育,那是怎么了?”

陈公公抬头一看,不好,这不是走水了吗?“皇上,走水了,储秀宫走水了。”

“放朕下来!”皇上走下抬榻,徒步小跑着往储秀宫赶,陈育抱起弘昼,追在皇上身后。

皇上赶到储秀宫,众人忙得乱成一锅粥,甚至都没发觉皇上的到来,“佟妃呢?”皇上拉住端着水的虞兰问。

“皇上,奴婢……呜呜……娘娘,娘娘,还在里边呢!”看见皇上,虞兰又急又怕,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一句整话。

皇上对着跟在身后的太监们吼道,“你们还不去帮忙灭火,佟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统统陪葬。”皇上终究还是把橙溪放在心上的,平时碍于面子禁足橙溪,可事到关乎橙溪生死,真心又全部暴露了出来。看他那紧张的表情,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火势渐渐小下来,橙溪被太监们从屋里抬出来,皇上迫不及待上前去查看。

弘昼看到额娘被抬出来,冲上前去,抱着橙溪猛摇,“额娘,额娘,你怎么了,你起来啊!额娘……”

一太监说:“皇上,幸好佟妃躲在浴桶里,也没烧伤,估计只是闷晕过去。”

皇上抱着湿漉漉的橙溪,心疼得不行。

虞兰赶紧拿来棉被,裹在橙溪身上,“娘娘本来就病着,一直高烧不退,又没得到医治,今日又遇上这事,娘娘的身子骨可怎么吃得消啊!”

皇上抱起橙溪往外走,“回养心殿,速去传太医。”

“嗻!这十一阿哥?”陈公公牵着欲追上前去的弘昼。

皇上停步片刻,“先送去晴水楼吧!弘昼放那里朕放心,让姑姑们也一同跟过去。”皇上说完,匆匆上抬榻离去。虞兰也跟随去了养心殿。

“嗻!”

昔日,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储秀宫,一夜之间化为一座废墟。

雪还在纷纷的下着,此时此刻,除了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嫔们,没有人心里会好受。

可又有谁知道,昏迷不醒的橙溪,在梦中都是笑着的,面如死灰的脸上,竟泛起微微笑容,因为她东山再起的第一步算是完美成功了。

第四十七章 复宠(二)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给本宫拉下去,剥皮抽筋。”橙溪穿着凤袍,顶着凤冠,坐在龙椅上,霸气十足。

“莹莹,饶命啊,朕不是有意断赫柏将军的根的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朕爱你啊!”皇上跪在堂下。

“爱?你的爱本宫承受不起,休的再狡辩,还不拖出去。”

皇上被太监们拖出去,嘴里不停的求饶。

橙溪放声大笑,从梦里笑醒。

“娘娘,你醒啦!”守在身旁的虞兰,看到橙溪醒来,很是激动。“陈公公,快去传皇上,娘娘醒了。”

橙溪看看四周,看着绣着龙纹的床账,“我这是在哪里?”

“娘娘,这是在养心殿偏殿,储秀宫走水了,现在已成废墟。”

听了虞兰的话,橙溪很是镇定,看样子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皇上得知橙溪苏醒的消息,陈公公本以为皇上会立马前去探望,可谁知皇上就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养吧!”

“皇上,就没有别的了?”陈公公试探性的问。

皇上瞪眼看着他,“别的?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别的?”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陈公公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还不滚?”

“嗻!”陈公公一头雾水,躬身退出养心殿。

皇上立马吩咐重建储秀宫,可要建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眼下得为佟妃另觅住处。他再三考虑,决定让佟妃搬去坤宁宫。

这时,刘太医前来禀报,“微臣参加皇上,娘娘实在体虚,有很严重的风寒,再加上又刚滑过胎,若不好好调理,怕落下病根。”

“滑胎?”这时,皇上才想起不久前,侍卫前来报动了胎气一事,他立马愧疚得不行,事情发展至此,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橙溪了。现在究竟是他不想见橙溪,还是橙溪不愿意见他,他也未可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他和橙溪之间,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怕是再也跳不过去了。

本来还打算送橙溪去坤宁宫的,可就借着这病重,不适宜出门,皇上起了私心,他将橙溪留在养心殿偏殿内养病。

之后的日子里,皇上每每走到偏殿门口,都想推门而入,可就是没有勇气进去,每次都差这临门一脚。由于她的原因,数日来皇上也都未翻过牌子,心里还好,身体上当然也是有少许寂寞的。

弘历得知储秀宫走水的消息,也匆匆赶来探望橙溪,见她已安然苏醒,弘历总算放心了,“额娘,你没事就好。”

弘历握着橙溪的手,那眼神好像能看穿她的心一样,那么犀利。“弘历啊!你的孝心额娘已记在这里,以后额娘会尽心尽力助你的。”橙溪摸着心脏的位置。

“额娘……”弘历还欲言,被橙溪给拦了下来。

“弘历啊!额娘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你先回去吧!你要说的额娘都明白。”橙溪抓着弘历的手,微微点头。

弘历默契的点点头,退出偏殿。

皇上这般没有勇气,是橙溪预料之外的,好不容易让自己病重,得以留在养心殿,可皇上却过门而不入。

橙溪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皇上肯定要让她去坤宁宫了,储秀宫不是白烧了。就解个禁足有何用,皇上心里那根刺,不给拔了,她终究还是要在坤宁宫内,碌碌无为了此余生。

半夜,橙溪让虞兰给她梳洗一番,穿着寝衣出了偏殿。

“娘娘,这么晚了,皇上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门口的小太监拦住她。

“放心,我自己进去,皇上若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橙溪推开寝殿的门,轻手轻脚爬上了皇上的床。或许皇上也真寂寞了,在橙溪*裸的挑逗之下,他迷迷糊糊的做了男人该做的事。

完事之后,皇上居然又熟睡过去,橙溪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皇上,气不打一处来,穿上衣服气冲冲的出了门。

第二日,皇上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照常没去探望一墙之隔的她。

“娘娘,你明明可以下床走动了,为何还整天躲在屋里,不去向皇上请辞,我们也好搬去坤宁宫啊?”虞兰手里端着一碗药,在床跟前抱怨。

橙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还不是时候。”

原来皇上误以为自己做了春梦,根本就没往橙溪那里想。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橙溪每晚都等皇上熟睡了再去,还特意用了微量的迷香,就这样过了数日,皇上甚是享受,开始习惯和梦中的美女幽会,每日再忙,也会准时就寝。

数日后,橙溪不再偷偷去私会皇上。

那夜,皇上和往常一样早早入寝,可时至卯时,皇上仍未梦见往日的美女,他从睡梦中醒来,辗转难眠,百思不解。

第二日,第三日,梦中的美女都不曾再来。

陈公公看见在屋里徘徊,忧心忡忡的皇上,问到,“皇上,你这是怎么了,近几日都心事重重的。”

皇上不相信巧合,他不相信同样的梦会连续做几日,又突然消失了,“这段时间,朕睡下之后,有没有人来过?”

“这……”陈公公不敢言。

从陈公公的反应来看,就算他不说,皇上也知道是谁了。他冲到偏殿,虞兰看到气冲冲的皇上,识趣的退出房外。

“好你个佟佳莹莹,竟敢装病,偷偷来勾引朕。”皇上冲到橙溪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

橙溪搂住皇上的脖子,“我若不这样,皇上今日会来见我吗?”

皇上搂住橙溪的腰,“对,朕还没原谅你呢!”皇上将橙溪一把推到在床上,以手压住她的脖子。

橙溪轻轻推开皇上的手,“那皇上你倒是说说,臣妾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臣妾啊?”

皇上转身坐于床上,“你心里清楚。”

“哎!事到如今,臣妾就实话实说吧!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实和表哥青梅竹马的表妹,就是他现在的发妻佟佳婉婷,而不是臣妾,臣妾只不过是姑母收养的义女,我是顶替表小姐入宫的,表哥家对我有恩,皇上断了阿穆鲁氏家的香火,要臣妾以后下去了如何面对姑母,皇上你说臣妾该不该气?”

欺君犯上,李代桃僵,皇上本应该大发雷霆的,可这罪和打开他心中的心结相比,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好啊!好一招李代桃僵啊!这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啊!罪不容……”皇上的话刚说到一般,橙溪的暴脾气就上来了,生生让皇上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下去了。

“乌鸦?皇上竟然说臣妾是乌鸦?”橙溪一把将坐在床沿上的皇上按倒在床上,“看我这只乌鸦,今晚怎么好好收拾你这条大金龙,我啄,我啄,我……”橙溪用嘴在皇上脸上乱亲一通。

皇上的欲望被激了出来,捧住橙溪的头,嘴对嘴亲了上去……

次日,皇上就召赫柏将军夫妇进宫,当面赐封。

“微臣参加皇上。”赫柏带着婉婷前来面圣。

皇上虽未笑,但从他语气中就能听出,心情大好,“爱卿快快请起,这就是夫人吧?”皇上看着一旁的婉婷问到。

婉婷不语,内心充满无尽的恨意。赫柏看到婉婷的反应,拉了拉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婉婷看着一脸担心的赫柏,回到,“臣妇佟佳婉婷见过皇上!”

“美,夫人实在是貌比西施。”

“多谢皇上谬赞。”

“阿穆鲁赫柏听旨,阿穆鲁赫柏,恪尽职守,忠心耿耿,功绩显著,着即封为一品建成将军,其妻佟佳婉婷,温婉贤淑,着即封为一品光禄夫人。”

赫柏磕头谢恩,皇上既然能不计前嫌封他,那说明橙溪也脱离困境,“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呐!回吧!”

赫柏夫妇跪拜告退!出门后,婉婷就开始抱怨,“我看着他就来气,刚刚真想狠狠骂他一顿,什么狗屁光禄夫人,谁稀罕啊!”

赫柏捂着她的嘴,将她拉走,“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一切都那么顺利,终于拨开乌云见明月,橙溪本以为可以名正言顺搬去坤宁宫了,可皇上却迟迟不发话,非让她继续住在偏殿。

皇上日日前来,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金屋藏娇。

这下,皇上的养心殿可就热闹了,各宫嫔妃们轮番上阵,个个都成了说书先生,今天讲个苏妲己的故事,明天讲个褒姒的故事,后天再来个西施的故事,皇上实在头痛,不得不将佟妃送去坤宁宫。

弘昼在晴水楼,住的倒是挺习惯,文琇琇一听是姐姐的孩子,当然也是加倍的呵护。

“十一阿哥,你慢点,慢点。”弘昼在前面疯跑,文琇琇本就乡气还未脱净,根本不顾仪态,在后面追得可开心了。

一会下池塘捉鱼,一会上树掏鸟窝,一会玩老鹰捉小鸡……把弘昼哄的那是乐不思蜀。

“弘昼,这么久不见你额娘,想你额娘吗?”文琇琇摸着弘昼的头问。

“不想,不想,我想一直住在这里。”

文琇琇听了弘昼的话,内心也是挺欣慰的,不负她这么多日的陪伴,“那怎么行?早晚你是要回到你额娘那去的。”

“就不,就不,我就不回去。”弘昼嘟着嘴,生气的跑开。

文琇琇估计也实在是体力透支,挪不动步了,示意身旁的蕴梅跟上去。

第四十八章 双头怪婴

“十一阿哥,你慢点,慢点……”蕴梅边喊边追。

弘昼爬上御花园的假山之上,前来接弘昼的橙溪看到,急得大叫,“弘昼,你小心点,小心摔下来,谁让你爬那么高的,快下来!”

“额娘,你来啦!”

蕴梅见正主来了,也不再追弘昼了,退到缓缓走来的文琇琇身后。

“姐姐,你来啦!是来接弘昼的吗?弘昼真的好讨人喜欢,爹娘若知道有这么个可爱的外孙,肯定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文琇琇前来行礼。

虞兰和橙溪一听,很是不乐意,虞兰抢先说到,“文贵人,还请小心说话,这是皇上的儿子,不是你爹娘的外孙。”

“快去把阿哥抱下来!”橙溪向虞兰说到。

虞兰听了橙溪的话,艰难的往假山上爬去。

“贵人,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一个奴才竟不把你放眼里,她凭什么那样说你。”蕴梅向文琇琇抱怨着。

“好了,我们走吧!”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姐姐,你当真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

“文贵人,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你姐姐。我们共同侍奉皇上,你若真想有个姐姐,以后就以姐妹相称也未尝不可。”

听了橙溪的话,文琇琇勉强一笑,“不必!”愤然离去。

经过数月的调/教,文琇琇从一个乡野村姑,蜕变成一个知书达礼的文贵人。

可让她奇怪的是,她变好了之后,皇上却不大喜欢来晴水楼了。之前还为这衣食无忧的生活,暗暗窃喜。如今才发觉好日子也就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反倒是无尽的寂寞,让她怀念起以前的生活。

“娘娘,这是内务府刚进的雪貂皮,皇上说娘娘体虚,给娘娘做个披肩保暖。”陈公公带着几个太监,端着一张雪白的貂皮,一些阿胶糕,前来传话。

橙溪瞄了一眼,是上等的好货,“搁那里吧!要送东西也不用点心,马上就开春了,还用得了几时?”

是啊!厚厚的积雪已开始在融化,马上这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的景色,就要被春天给掠夺走了。

“娘娘,这话可别当着万岁爷面说,万岁爷那是费了好大心思才寻到的,刚入冬丽嫔娘娘就问皇上求了好几回,皇上也没给帮着寻,可见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举足轻重啊!”陈公公听了橙溪的话,赶忙帮皇上镀金。

“那就替我多谢皇上吧!”

“那娘娘,你先吃着,奴才回去给万岁爷复命去了。”陈公公和太监们退出房去。

橙溪头也没抬,继续用她的膳,只是挥手示意陈公公回吧!

“娘娘,你好不容易才复宠,你可别再由着性子了,在皇上跟前尽量说些好听的。”虞兰看橙溪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又开始不安了。

橙溪放下碗筷,“我心里有数,好了吃饱喝足,叫她们收了吧!”

长春宫内,湘妃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即便如此,那谩骂的声音也甚是洪亮,“整个就一个狐媚子,除了会献媚邀宠,她还会什么,贱人,贱人……你们倒是有没有去请皇上啊?怎么皇上还不来?”她生气的将枕头扔在地上。

小碧小心翼翼的捡起枕头,“娘娘已经去了两次了,陈公公说,皇上批完奏折就过来。”

湘妃轻咳两声,面色苍白,看样子是真病了。

一小太监进来通报,“娘娘,娘娘,皇上……”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小碧看小太监半天说不出话,怕他又惹怒娘娘,好心催促。

小太监喘着大气说到,“皇上去永和宫了,丽嫔娘娘要生了!”

“你说什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生个病想博皇上一点怜爱,半途却又杀出个程咬金,早不生,完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要生死她才好……”她就在那里抱怨着,骂着,活脱脱一个怨妇,完全没了昔日傲视众人的风范。

皇上虽独宠橙溪,但对于自己的孩子,还是都挺上心的,一听丽嫔要生了,就急急放下手里的事,匆匆赶来。“丽嫔怎么样?生了吗?”

“回皇上,还没有。”守在门口的太监回到。

皇上进到正殿里,坐着榻上候着,里屋丽嫔的叫声极大,震耳欲聋。

丽嫔用尽全力,大叫一声,她长舒一口气,总算生出来了,“是阿哥,还是格格?”

接生的姑姑和在旁伺候的众人,都面露惊色,有的长大了嘴,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吓出一身冷汗,有的捂嘴遮眼。

许久,其中一位姑姑才结结巴巴的回到,“是阿哥!”

丽嫔呵呵的笑出声,“阿哥,总算不辜负我这么辛苦怀他。”

两个姑姑手忙脚乱的将婴孩裹好,递给柳儿,“姑娘快抱去给皇上报喜吧!我们还得替娘娘止血,处理伤口。”

柳儿抱着孩子,不敢挪步,“这……这……”

“还不快去啊!愣着干什么?”丽嫔见柳儿不动,赶忙催促,她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让皇上知道,因为生子有功,明日她就会晋升了,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完全忘了身体的疼痛。

柳儿步履蹒跚的走到皇上跟前,将孩子递到皇上手中,害怕的跪在地上。

皇上满怀期待的揭开遮着孩子的包布,当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皇上吓得差点将孩子扔出去,他把孩子递到陈公公怀里,“抱上孩子,回养心殿,你,去太医院传太医到养心殿会诊。”皇上指着跪在地上,吓得发抖的柳儿说。

“嗻!”陈公公偷偷瞄了一眼小阿哥,差点叫出声来,幸好捂嘴捂得及时。

听到皇上要走,里边的丽嫔急得大叫,“皇上,皇上,你好歹也看眼臣妾再走啊?皇上……”听半天没有声响,她也不再叫喊。

皇上忧心忡忡的回到养心殿,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陈公公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皇上,太医们来了。”柳儿带着太医们前来。

“都来啦!先看看孩子吧!陈育抱过去。”皇上故作镇定的说到。

陈公公抱着孩子,让前来的太医们一一查看,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是莫名的恐惧,没人敢说话。

“都看过了,如何?”

见无人作答,院首只好硬着头皮回话,“禀皇上,这来罕见的怪胎,无药可治,孩子有双头,娇小瘦弱,估计也很难存活。”

这时孩子开始啼哭,怎么哄也哭个不停,医休上前查看,婴孩哭声微弱,脉搏微弱,哈欠连天,还伴有抽搐,停哭时,嘴不停的吸吮。

“启禀皇上,孩子是没得救了,不过微臣知道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生。”医休上前禀报皇上。

皇上很好奇,急问,“因何?”

“皇上还记得阿芙蓉吗?”

皇上一惊,不知道医休又要捅什么篓子,“当然记得。”

“这孩子同皇上一样,也是中了阿芙蓉的毒,怀胎十月,他就吸食了十个月,所以中毒太深,才会导致这样的奇状。孩子的生母就是罪魁祸首,是她长期吸食阿芙蓉,导致胎儿在吸收营养的时候连阿芙蓉一并吸收了。”

还没等医休把话说完,皇上已气得拍桌子,“好个丽嫔,之前就险些害了朕,现在还毒害朕的皇儿,万死难赎其罪。”

众人见皇上大发雷霆,个个赶紧下跪。

“陈育,你和医休带人去搜永和宫,把这害人的东西给朕找出来。”

“嗻!奴才立马就去。”陈公公和医休,带着一些太监和侍卫,大张旗鼓的来到永和宫。“给我搜。”

太监和侍卫们开始乱翻,医休苦笑,“这帮人啊!狐假虎威,我还不行他们能认得出阿芙蓉。”

“你们干什么啊,谁叫你们来的,娘娘,你快看看啊!不许乱翻。”永和宫内的太监侍女们,欲阻止这帮不速之客。

他们连丽嫔的寝殿也不放过,躺在床上还很虚弱的丽嫔,吼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到永和宫来放肆。”

一太监边翻东西边回到,“回丽嫔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

一番折腾下来,永和宫乱得像着了贼一般,满地狼藉。“陈公公,没有发现。”不久后,众人来报,一无所获。

这时,医休使劲吸了吸鼻子,他顺着香气的方向,找到了香炉,打开香炉,拿出里边剩的残渣仔细闻了闻,“带走。”

他走到丽嫔娘娘跟前,“请问娘娘,这香炉里焚的香放于何处啊?”

看到他们如此兴师动众,丽嫔自感不妙,怎可能说,她装作听不懂,“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香。”

“丽嫔娘娘,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也不愿意,皇上亲自来问你要吧!”医休见她死鸭子嘴硬,拿皇上来压她。

没成想,这招还真管用,丽嫔立马卸下强硬的外表,指着梳妆台说到,“最下面那个抽屉。”

医休打开抽屉,拿出东西,叫上陈公公就准备离开,临走丽嫔还问,“陈公公,皇上把阿哥抱哪里去了。”

“我说娘娘啊!你现在就别想别的了,先顾好你自己吧!”陈公公摇头离开。

现在丽嫔还蒙在鼓里,估计下人们也不敢把阿哥的长相告知于她,她还在那做着美梦,被搜宫这么大的事,她也未放在心上。

第四十九章 冷宫

众人带着香和香炉回养心殿复命。

皇上狠狠的将香炉摔在地上,那眼神可怕的可以杀人,众人吓得赶紧跪地。他一掌拍在桌上,手指紧紧的抓在桌面上,恨不得把手指镶嵌到桌里去。

“丽嫔疯了,给朕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小阿哥的事,你们个个最好把嘴巴管严一点,要是传出去了,朕灭他九族。”

众人点头哈腰回应着,陈公公战战兢兢的问,“皇上,那这小阿哥……”

“医休,小阿哥还有得救吗?”

平时医休胆挺大的,见到今天这场面,看到皇上那乌黑的脸,也有了几分怕意,“回皇上,即便养着,也养不大,中了阿芙蓉的毒,估计小阿哥五脏六腑早已坏死,能活着生出来,已经是奇迹。”

皇上以手扶头,思索良久,他很为难,明知道不能治,还是不忍心下旨,毕竟那只是个婴孩,是他的亲骨肉。“陈育,找个好地方给埋了吧!”

“嗻!”陈公公把小孩带出了养心殿。

皇上一人躺在榻上,想了很多。难怪那段时间他那么留恋永和宫,原来是丽嫔以此来迷惑他。嫔妃们纵然有错,但也只为博得他的宠爱,在这上面,他是否做得也不够好,是否太容易表露自己的本意,未做到雨露均沾,协调好后宫。

经过这件事之后,皇上暂时打消了之前欲立后的念头,也不再夜夜独宠橙溪,尽量雨露均沾。

湘妃得知丽嫔被打入冷宫,捧腹大笑,病也见好。“生孩子竟然生到冷宫去了,哈哈……真是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让她半路劫道,活该,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啊?”

身旁的小碧回到,“打听不到,好像皇上下了旨,没人敢说。”

湘妃一副得意的表情,在梳妆台前,拨弄着那副让人讨厌的脸,“这样啊!那生的小阿哥呢?”

小碧悄悄靠到湘妃耳边,“也是没见着,不过奴婢昨日看陈公公,抱着一个包袱,偷偷埋到御花园的绣球花圃里,奴婢大胆猜想,会不会是刚生的小阿哥。”

湘妃糊涂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会心狠的亲手杀子,一阵凉意涌上心头。在这个紫禁城里啊,还真是靠谁都靠不住,皇上一句话,就能让你尸骨无存。对,只有坐上这龙椅,才能万事顺心,她一定要为弘泰争得此位。“管他是什么呢,没出手就少了个对手,过程已不重要。佟妃解禁这么久,今日高兴,去探望一下她呗!”

“妹妹好兴致啊!这大冬天的,还在院子里载歌载舞。”湘妃那是雷厉风行,说看佟妃,还真就大张旗鼓的来了,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此心一样,侍女太监带了一大堆。

橙溪正舞的开心,闻言,停下舞动的脚步,“是湘妃姐姐啊!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啊?”

“哎!还得请妹妹谅解,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没及时来探望妹妹。”

橙溪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回应湘妃,“姐姐费心了,天凉,进屋吧!”

“先皇后去后,本宫这还是第一次来坤宁宫,你说这东西十二宫,皇上独独赐妹妹居坤宁宫,妹妹怕是要凤冠加身呐!妹妹做了皇后,可别忘了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哦!”湘妃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个怕是恨得牙咬咬。

橙溪闻言,刚喝到嘴里的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姐姐可别再拿此话来取笑妹妹了,被有心人听了去,妹妹又得担个越距犯上之罪。”

“好好好……”

两人在屋里寒暄了好一阵,有说有笑,从面上看,还真像要好的两姐妹。

没有皇上的独宠,后宫倒的确安生了不少,妃嫔们也不在他耳边抱怨,他倒是省心了不少。

日子一长,橙溪也开始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本以为解开心结,皇上自会因为自责,立马册她为后来补偿于她。可现在竟然会这样,皇上只字不提立后之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嫡子的身份扶弘昼上位的计划,估计怕是要费点心思了。

他不是想要弘历继位吗?橙溪就偏偏不让他如愿,她要让他为赫柏做的付出一点代价。

千思万想,橙溪终于想通,一定是因为丽嫔,她打起了去看丽嫔的念头。

这是橙溪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冷宫是什么样的,以前她认为,所谓的冷宫,不过就是简陋一点,偏僻一点,吃得差一点吧!

可今日一见,让她大开眼界,远远的就听到了丽嫔的声音,也听不清在念叨什么。那大门上上了把大铜锁,一个太监从旁边的一个小窗递了些吃得进去,这天还不热,却远远的就闻着一股馊味。

丽嫔接过吃的,赤手抓着就往嘴里塞,蓬头垢面,一身素衣。

待到橙溪走进,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那还乌黑的发丝上,趴着一些小虫子,橙溪指着那些虫子问,“哪些虫子是何物?”

“回娘娘,那是虱子,是日久没有梳洗生出来的。”虞兰回到。

橙溪原本以为自己是来看笑话的,看看这个以前,百般刁难自己的丽嫔,如今是何种境地,可真正看到了,却心生怜悯,“虱子?难道进了冷宫,梳洗都不让吗?”

“娘娘,这个奴婢还真不太懂。”

“你过来,你都是怎么伺候丽嫔的,难道最起码的梳洗也不给吗?”橙溪唤来唯一一个伺候的太监。

太监毫无愧疚的回到,“回娘娘话,只要是落到这冷宫来的人,都是这样的,皇上也不会再过问,都是任其自生自灭罢了,这是历来的规矩。”

丽嫔还在那疯言疯语,“皇上,你还我皇儿,你为什么要杀了皇儿……”

看到如此境地的丽嫔,橙溪的心是真凉了,上位的念头越发根深蒂固。

“娘娘,我们还是回吧!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久怕沾惹上什么病痛。”虞兰细心的说到。

橙溪一脸愁容,摇了摇头,“回吧!看久了更心凉。”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一入豪门深似海,没想到,在这几百年前的大清朝也不列外。对皇上的恨能入骨三分,那么这后宫的凄凉,能让她寒骨七分。

那夜躺在床上,橙溪辗转难眠。

夜深,好久不来的皇上竟然来了,“为何这么早就入寝了啊?”皇上霸道的将橙溪从床上拖起,轻捏她的鼻子。

橙溪心想,冷落她这么久,就这么随随便便投怀送抱,岂不是太没面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哪知道珍惜。她躺在床上,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皇上推推她,“怎么?多日不见还长脾气了,是在生朕的气吗?”

“嗯……”橙溪推开皇上的手,盖上被子。

“好好,是朕不好,说吧!要怎样才肯原谅朕?”橙溪还是不理,“说吧!只要是莹莹的要求,朕统统都答应。”

“皇上此言当真?”橙溪开心的坐起来。

“君无戏言。”

橙溪走下床,在屋里徘徊了几圈,到底提什么要求呢?直接提立后立太子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紧咬下唇,绞尽脑汁苦思。

“皇上,你看弘昼也到了拜师的年纪了,臣妾想给她找个老师。”橙溪想借机笼络人心,朝中有人好办事。

“就这事啊!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是你不说,朕也会为他寻师的。”

橙溪趁热打铁,“那臣妾要鄂尔泰大人做弘昼的师傅,皇上……”橙溪怕皇上发怒,小心翼翼的问皇上。

“朕这关自是没有问题,可鄂大人那里,他就是个老顽固……”

橙溪一听,“原来皇上的朝堂,皇上还做不了住,哎!”橙溪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

“谁说的,鄂尔泰就鄂尔泰,明日朕就下旨。”

橙溪暗暗窃喜,“臣妾谢皇上。”

皇上指着他的脸,偏着头凑到橙溪眼前,“嗯!”

橙溪不情愿的亲了一口,皇上趁机一把把她搂入怀里。跟一个自己毫不喜欢男人卿卿我我,还得随时随地陪笑,她自感浑身不自在。内心总是纠结的,煎熬的。

第二日,皇上如约下旨,鄂尔泰虽不情愿管这种闲事,但也不好明着抗旨。

清朝是马背上打回来的江山,祖宗留下来本事自不能荒废,所以,皇上一直主张阿哥们文武兼学,特别是骑射,皇上每月都要开设骑射赛,名列前茅的阿哥,他都是青睐有加,可随他亲自上猎场涉猎一次,去太和殿旁听早朝一日。

谁都知道,皇上这是拐着弯,培养阿哥们。明里暗里都是露着培养储君的意思。

“娘娘,今日皇上安排了阿哥们学骑马,十一阿哥也要去,娘娘要不要去看啊!”虞兰问和皇上折腾了一宿,满脸倦容的橙溪。

“去,怎么不去,弘昼的每一次进步,我这个做额娘的,都绝不会缺席。”

赛马现场,各宫阿哥们都已到齐,看着橙溪来,湘妃老远就迎上来,“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是不是皇上偏心又给妹妹寻了什么好东西?”

“姐姐又拿妹妹说笑了,皇上近日都很少来坤宁宫,莫不说什么东西了,就连芝麻也没有一粒。”

两人说笑着,对号入了座。

虞兰俯身,小声的对橙溪讲,“娘娘,奴婢刚才看见,湘妃身边的小碧,和喂马的小厮在那卿卿我我。”

刚刚还笑颜满面的橙溪,突然一脸愁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五十章 虞兰坠马

看见橙溪心事重重的样子,虞兰好似明白了主子的担忧,“娘娘,你是不是担心有人给阿哥的马做了手脚?”

“怎会不担心,这后宫是什么地方,这是龙潭虎穴,你去叫个人,先试骑一下弘昼的马,虽说害人之心不能常有,可这防人之心,一刻也不能少。”橙溪不动声色的吩咐身旁的虞兰。

虞兰领了命,悄悄来到马厩,摸着弘昼的马说,“这是十一阿哥的马?”

喂马的小厮回到,“对,这可是汗血宝马,皇上亲自为十一阿哥备的。”

虞兰边说边去解绳子,“佟妃娘娘有令,让奴婢先试骑一下。”

另一个小厮,行色匆匆的跑过来,“使不得,使不得,这马可贵重了,要把马伤着了,先不说这马你赔得起不,影响阿哥骑射,皇上怪罪下来,谁负责啊?”

虞兰仔细一瞧,这不是和小碧厮混那人吗?如此阻拦,看样子,娘娘担心不是多余的。“既然是娘娘的命令,出了什么事,娘娘自会承担。”

虞兰不再同他多费口舌,跳上马背,亲自在马场试骑。为万无一失,虞兰特意多骑了几圈,谁知马突然发狂,失去控制,大叫着将虞兰从马背上狠狠甩下来。

“有人坠马了,有人坠马了……”喂马的小厮赶紧大呼小叫。

看到众人都往这边来,橙溪也忍不住跟过来,当她扒开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虞兰,赶紧上前扶起,可虞兰根本就坐不起来,痛得直叫。

“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去传太医。”几名太监将虞兰抬回坤宁宫。

本来打算去赛场的皇上,听说坤宁宫有人坠马,赶忙掉头往坤宁宫赶。冲到寝殿不见橙溪人,皇上急忙寻找,“佟妃呢?怎么不见佟妃?”

“回皇上,娘娘在虞兰房里呢。”一太监回到。

他不顾尊严,又往虞兰房里赶,看到虞兰躺在床上,橙溪站在一旁安然无事,他松了一口气,“虞兰怎么样?”

“皇上,虞兰,虞兰盆骨碎裂,以后恐再不能为人母了,你可得替虞兰做主啊,若不是她,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弘昼了。”橙溪泪眼婆娑,虞兰从始至终,对她忠心耿耿,照顾她更是无微不至,不是姐妹却胜是姐妹,听到虞兰今后无法生育,橙溪心疼得不行。

皇上抱着哭得跟泪人一样的橙溪,“陈育,传朕口谕,严查此事,竟然想谋害朕的阿哥,真是无法无天了。”

“嗻!”陈公公领命退出房外。

“虞兰,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是叫你找个人去试吗?你怎么亲自去呢?”

虞兰忍痛勉强一笑,“娘娘,你知道的,换别人去,奴婢怎可能放心,奴婢没事的,只要阿哥平安就好,奴婢无父无母,娘娘待奴婢就像家人一样,为娘娘做这点事,无怨无悔。”

橙溪紧握虞兰的双手,从今以后又多了个人需要她的保护,她必须强大起来。虞兰如此真心以待,她绝不能放过害她的凶手。

陈公公带着人在马槽里,找获一些吃剩的裸头草碱,送去太医院查验,太医说,此乃一种致幻草菇,牲畜吃后,会产生幻觉,兴奋疯狂。

“快说,是谁喂十一阿哥的马,吃致幻草菇的?”奉命查案的慎刑司掌司,指着跪在堂下的喂马小厮。

几个小厮都坚决否认,其中一个小厮说,“大人,你说会不会混在马料里,由于量少我们没有察觉?”

见问不出个什么,掌司命人上刑,可无论怎么用刑,还是众口如一,拒不承认。

陈公公无奈,只能以那小厮的话前去向皇上复命。

“误食?差点出人命,一句误食就把朕给打发了,传朕口谕,马场所有饲养马的太监,全部罚去刷恭桶。”

“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长春宫内,湘妃焦急的等着小碧回来报信,此时的她,那颗小心脏砰砰直跳,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坐立不安。时而坐下苦思,时而站到门口张望。

“娘娘,养心殿传出消息了,喂马太监被罚去刷恭桶,皇上没再深究。”小碧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激动的把消息告知湘妃。

湘妃长舒一口气,“那该死的太监,事没办好,险些连累本宫。”

“娘娘放心,我都告诉他,只要她拒不承认,皇上定不会杀他,等到事情平息,娘娘自会想办法救他,也会成全我和他,若是说了,那就都得死,他也不笨,知道衡量轻重的。等过段时间风声过了,再让他永远闭嘴,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

“好,此事办的好,昨日,你不是说你娘病了,急需用钱吗?待会到屋里拿一百两银子,带出宫去尽尽孝道。”

越是心机之人,就越能用钱财收买,小碧笑靥如花,“奴婢谢娘娘恩典,以后定当竭尽全力侍奉主子。”

皇上前来坤宁宫,欲告知橙溪一切水落石出,当橙溪得知,事情不明不白的就结了,就几个太监替人受了过,橙溪暴怒。

“误食?误会?皇上你是何等聪明之人,难道你会相信这等说词?”橙溪本是想起身,和皇上面对面讨个说法,但虞兰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佟妃此话何意?”

橙溪满肚的委屈正愁没地发泄呢!她正欲言,虞兰紧拉她的手,向她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之意。橙溪提到嗓子眼的话,化作一团唾沫,又给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虽然一直都在说改变改变,但是还是阅历尚浅,这点小事就沉不住气了。

“多谢皇上为奴婢做主,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到主子和皇上的如此眷顾,皇上还屈尊到下人房里,奴婢有罪,此等大恩大德,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偿还。”虞兰刻意打断皇上和橙溪的对话,眼中含泪,言辞情真意切,皇上也不好怪罪她喧宾夺主之过。

橙溪是否明白了虞兰的深意,接上话说,“你救阿哥,那是大功,何罪只有?”橙溪再回头对着皇上说到,“你说是吧?皇上。”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原本奴才救主子,也是份内之事,算不上什么大功,但皇上竟然为虞兰抬旗,赐封忠义格格。

听到这样的话,虞兰自然是激动,但最开心的还是橙溪,之前还满肚子苦水,这会儿倒是异常的兴奋。

医休得知虞兰受伤,当然是第一时间赶来看望,虞兰养伤的日子里,他是亲自配药,亲自熬药,一刻也不愿意闲着。

或许是因为坤宁宫药味太重的原因吧!在虞兰养伤的日子里,皇上都很少前来,即便来了,也只是闲聊几句,绝不留下过夜。

虽然皇上也尽量做到雨露均沾,但谁没有个偏爱之心啊!虞兰这一伤,倒是为她人行了方便,皇上恋上了晴水楼。

“好啊!你们是不是故意玩我的啊!凭什么每次都让我当猴子,下次,我也要当耍猴的人……”文琇琇边跑边埋怨着。

“咳咳……都说你变得知书达礼了,朕看怕是未必吧!”

文琇琇同太监侍女们在院子里玩扔沙包,她疯跑着,被太监侍女当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皇上来呐!在外,臣妾自当谨言慎行,可在这晴水楼,皇上还不让臣妾做回自己吗?”文琇琇开心的跑到皇上跟前,不顾满手的污垢,抱着皇上的胳膊,把皇上迎进屋里,皇上那洁净的袍子上,瞬间多了几个黑手印。

“你不但长相和佟妃像,连这性子也像极了。”

“皇上,臣妾就是臣妾,才不要和谁像呢!只做我自己,如假包换的文琇琇。”

这时,蕴梅端着一盆水进来,“贵人,还是先洗洗吧!你看,都污了皇上的袍子了!”

听了蕴梅的话,文琇琇低头看着自己正抓着的衣服,一下推开,“嘻嘻,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赶忙把手放水里,仔仔细细洗了个遍。

“出去吧!”她把蕴梅赶了出去,亲自关上房门。走到皇上跟前,一脸奸笑,“皇上,你衣服脏了,让臣妾给你换下来吧!”

说完就去给皇上宽衣解带,平日都是皇上主动,今儿个文琇琇一反常态,不过,皇上不得不承认,这个文贵人在床上的功夫,真的是堪称一绝。

从那以后,她让皇上欲罢不能,明明心在坤宁宫,身体却早已出卖他,早已想入非非,她不知道半道截了多少次胡。

原来,是她手底下的蕴梅,给她献了一本绝密清宫秘籍,起初她本不愿看的,但深宫的寂寞,让她不得不为自己做点什么,她看过后,一把火给烧了,一是不想留下什么把柄,二是众人皆知了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每夜变着法的伺候皇上,皇上自是欲生欲死。

夜夜那叫声甚是勾魂,好在这晴水楼里的都是太监,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男人,因此叫声犯错。

数日后的一天,在文琇琇用了秘籍里所谓的最佳绝招之后,早晨,皇上出门之时,对身旁的陈育说,“传朕口谕,着即册封文贵人为妃,赐谦字。”

“嗻!”

还在床上躺着的文琇琇,听到屋外的话,自是高兴的。

皇上走后,蕴梅进来贺喜,“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文琇琇没说话,倒头躺在床上,一脸功有所成的样子,总算没白费她的努力。现在和姐姐平起平坐了,她总该认我了吧!待会儿我就去坤宁宫,把这个好消息同姐姐分享。

第五十一章 谦妃死心

“娘娘,皇上还说最爱你,你看,一个乡野村姑,都封了妃,而且还赐了封号,都这么久了,皇上也没给娘娘你赐个封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的虞兰,真是个操心的命,橙溪都不急,她倒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样?恢复的怎么样?”橙溪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关心起她的身体。

“娘娘……”

“恢复好了,那就去内务府把入夏的布料给领回来吧!”见虞兰嘟着个嘴,“好呐!我的忠义格格,省点心吧!快去吧!”

虞兰一路走,一路嘀咕着,平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太监侍女们,都哈吧哈吧的向她行礼。虽然只是个有名无实的格格,但虞兰心里还是挺甜的。

“坤宁宫的夏装料在哪里啊?”虞兰问到在那里整理布料的小太监。

小太监抬头一看,“虞兰姑娘啊!早就备好了,在这里呢!”

虞兰看到小太监指的方向,端起布料就准备往外走,谁知一头撞在迎面而来的内务府总管事。“谁啊?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虞兰一边收拾掉在地上的布料,一边抱怨着。

“呦喂!这不是忠义格格吗?忠心护主,巾帼不让须眉啊!”总管事摸了摸虞兰的手,魔爪欲再伸到她脸上来。

虞兰头一偏,给躲开了,“我还赶着回去给娘娘复命呢!”说完就急着想逃离开。

总管事伸手拦住,虞兰吓得倒退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他伸手扶起虞兰,对着她耳朵说,“听说你不能生育呐!你也知道,我也是没根的人,我觉得我俩倒是天生一对,要不,你从了我吧!”

身后那帮小太监,听了他的话,个个捧腹大笑。

虞兰听到那笑声,只感是在羞辱她,她推开总管事,“还请吴管事自重。”哭着跑开。

“唉!你好好回去考虑考虑,我等你啊!”虞兰已经跑开了,吴管事还不忘再补上几句。

回到坤宁宫,虞兰将布料往桌上一搁,“娘娘,布料领回来了。”然后转身就准备出门。

“站在!”

“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哭过了,为啥?”橙溪看着满脸泪痕,两眼红得像兔子眼睛一样的虞兰,关心的问着。

“没有,沙子进了眼睛。”虞兰想继续往外走。

“回来,你把我还当外人吗?快说。”橙溪心里很清楚,虞兰是个聪明的女人,上次从马上摔下来都没掉泪,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然绝对不会这样。

“娘娘,内务府的吴管事,总是对我动手动脚,今天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说我和他都不可能有后,简直就是绝配。”虞兰边说边哭。

橙溪走过去,抱住虞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看着虞兰如此伤心,橙溪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啊!

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不踏足晴水楼的湘妃今儿个竟来串门。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妹妹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湘妃嘴里说得跟蜜似的,心里却暗暗在那诅咒,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只染了毛的草鸡,再怎么折腾也脱不了骨子里的下贱,小心乐极生悲,一命呜呼。

“有什么好喜的,不就封个妃吗?”昔日,是羡慕宫里的生活,穿的是绫罗锦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却不想,真正进来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鸟罢了。

是啊!外边的人都想进来,进来了的人,恐怕没几个不后悔的吧!

“娘娘城府够深啊!若换作旁人,能一朝飞上枝头,脱去乡野村姑的低贱身份,那是高兴的寝时难安吧!”湘妃身旁的奴婢小碧说罢,捂嘴一笑,身后的奴才们也交头接耳,个个笑出了声。

湘妃听得心里那是舒坦,但也不可做做样子,毕竟小碧也只是个奴才,“闭嘴,不知死活的奴才,谁允许你对谦妃无礼的。姐姐教导无方,还请妹妹不要责怪小碧。”

文琇琇认真的听着,一言不发,身旁的蕴梅实在看不过去,“娘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一个奴婢都敢这般羞辱于你。”蕴梅恶狠狠的盯着小碧,小碧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看着她得意得不行。

“姐姐若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去坤宁宫看佟妃呢!”要说高兴,也是为能和姐姐平起平坐而高兴,这样姐姐应就不会再把她拒之门外了吧!

“妹妹将姐姐拒之门外,原来是想去靠拢佟妃啊!我说妹妹啊!你听姐姐一句劝,佟妃她出生显贵,膝下阿哥又倍得皇上看重,那是要母凭子贵之人,小心别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多谢姐姐费心,姐姐请自便。”文琇琇说完,让蕴梅扶着走出晴水楼。

湘妃看着文琇琇离去的背影,指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我……哼……走吧!回长春宫。”气得可不轻,就差跳脚了,这是真正的拒之门外啊,大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

文琇琇来到坤宁宫,橙溪正在同前来串门的妤嫔聊的正开心。

文琇琇:“在门外就听到笑声了,这是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看到文琇琇来,妤嫔起身行礼。还没等她俩说话,文琇琇又抢先说到,“这就是宫里最年轻的妤嫔吧!那日给皇贵妃请安,就远远见了一面,今日得以近观,真是貌美啊!”

“谦妃姐姐谬赞了!”

“姐姐,如今妹妹也是妃子了,和姐姐算是平起平坐,姐姐可别再不认我这个妹妹了。”虽然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但文琇琇始终忘不了和姐姐从小相亲相爱的情意,一时激动,又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妤嫔一脸懵懂,看看文琇琇,又看橙溪,好像是在等橙溪为她解疑。

橙溪心里自是对这个口无遮拦的文琇琇生了几分厌意,怎么就遇上这么个难缠的。橙溪想了片刻,何不借妤嫔的嘴,好好替自己辩解一番。

“妤嫔妹妹,你我打小就认识,你得替本宫好好解释一下,或许是本宫长得有几分相似谦妃的姐姐,谦妃硬是指定本宫就是她失散的姐姐。”

妤嫔一听,豁然开朗,用她那黄鹂般的声音笑着说,“谦妃姐姐,你认错了,妹妹打小就认识佟妃姐姐,她可是佟佳将军的独女,再无其它姐妹。”

自己进宫就为了姐姐,可眼前这个披着姐姐容貌的佟妃,却硬生生给她泼了盆凉水。她瞬间讨厌极了佟妃这张脸,心里恨意十足。她坐在旁座,不再言语。

妤嫔拉着橙溪的手,笑着说,“姐姐,皇上是真的把十一阿哥捧在手心啊!等到皇上封你为后,十一阿哥可就是嫡子,名正言顺的储君啊!”

橙溪一手捂住她的嘴,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谦妃还在呢!当然,文琇琇也把这个眼色真真看在眼里,深深刻在了心里。

“妹妹可别拿这种事开玩笑,皇上忌讳着呢!太子之位,皇上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不要再议论了,小心惹祸上身。”

文琇琇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打断她们的话,“本宫还有事,就不再这耽搁了,先行告辞了。”说罢,不等她俩反应,就匆匆转身而去。

回晴水楼的路上,文琇琇自是抱怨了一路。

“娘娘,你为何就是揪着佟妃不放手,你看,人家好的跟姐妹似的,根本不把你放眼里。”蕴梅边走边唠叨。

“好,现在不搭理我,总有让她们知错的时候,蕴梅,去太医院向太医讨些促孕的药来。”文琇琇说完,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上溢出了几滴鲜红的血。

“是,娘娘你终于想明白了。”蕴梅为主子的做法,倍感开心。

“哦!对了,去养心殿禀报皇上,就说本宫身体不适。”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蕴梅开心的领命退去。

正如文琇琇所想,皇上当夜就揭了她的牌。

见皇上来,文琇琇迎上去,就跳入皇上怀里,“不是说病了吗?怎么朕瞧不出来。”

“再大的病,见了皇上也痊愈了。”文琇琇蜷在皇上怀里,温柔的像只小猫。

皇上捏捏她的鼻子,“你啊!是被朕宠坏了,竟然学会油嘴滑舌了。”

文琇琇用她那樱桃般的小嘴,由皇上的嘴一直亲到他耳边,皇上抱她上床,正欲宠幸。文琇琇一把推开皇上,“皇上,你给臣妾的这点小宠,还能把臣妾宠坏吗?”

“小宠?谦妃口气不小啊?”

“可不是吗?今日臣妾去坤宁宫,听妤嫔和佟妃说,皇上要立佟妃为后,还要立十一阿哥为太子,相比佟妃,臣妾这……”还不等文琇琇说完,皇上就大发雷霆。

“此言当真?”

“皇上,你别生气,臣妾就是说说,皇上对臣妾已是恩重如山,佟妃受皇上恩宠,出生显贵,即便册后,也是理所当然,臣妾不应该攀比,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以后自当谨言慎行,好好服侍皇上,绝不会再胡言。”

皇上心里是真气,本以为自己捧在手心的橙溪,是个不争不抢的人,谁知有这门心思,幸好及早知道,不然若真扶她上位,弘历的处境就尴尬来了。

虽都是他的儿子,可弘昼天生憨厚,资质平庸,实在不能同弘历相提并论呀!

看皇上发呆,文琇琇自知,这一计算是成了,“皇上,皇上,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嘛!”文琇琇抱着皇上撒娇。

皇上想,谦妃也并无什么过错呀!也便没有甩手而去,留在了晴水楼。

第五十二章 宫女斗嘴

“皇上,臣妾求你,不要带走弘昼。”橙溪哭着跪地求皇上,弘昼也跪在旁边,学着额娘给皇上磕头。

文琇琇那招果然奏效,第二日一早,皇上便来到坤宁宫,说是要将弘昼过继给没有子嗣的果亲王。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一出手就夺了橙溪心头之重。

“朕已传旨去果亲王府,言已出,还有改之理。朕这也是为弘昼好,前太子弘勋就是前车之鉴,佟妃休得多言。陈育,还不去。”

“嗻!”陈公公上前欲抱起弘昼,橙溪死活拉着不放,“娘娘,你松手啊!”陈公公卯足了劲,硬生生从橙溪手中,把弘昼夺了过来,抱起弘昼出了坤宁宫。

橙溪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弘昼这时方才知道要和额娘分开,也哭着叫,“额娘,额娘……”

“皇上,皇上……弘昼,弘昼……”无论橙溪怎么哭喊,皇上头也不回。

虞兰扶起橙溪,“娘娘,起来吧!已经走远了。”虞兰将橙溪扶到榻上,“娘娘,奴婢觉得皇上说得也不无道理,阿哥去那里,也能少了别人的算计,将来还能世袭果亲王的爵位。娘娘若是想他了,让果亲王经常带进宫和你聚聚。”

橙溪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虞兰怎会明白,她是要弘昼做皇上的,现在却平白无故失去了资格。那她即便争的后位,夺得江山,又让谁来坐着皇上的宝座呢!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就不能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吗?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啊!为什么总是拿我身边的人动刀。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紫禁城,湘妃一听消息,心中甚是不安,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谦妃在背后搞鬼,皇上一从晴水楼出来,就去坤宁宫,不是她还会有谁。

“好个贱妮子啊!不声不响的就要了佟妃半条命,小碧啊,以后可得给我多留心着晴水楼,不然,哪天被她咬了还不知道。”

小碧不是太明白主子的用意,“娘娘,你是说,坤宁宫的事,是谦妃动的手脚?”

“这还用问吗?这倒也好,算是为我们弘泰做了嫁衣。”湘妃不怀好意的笑着,为了弘泰,她也得想想法子,加把劲了。

小碧这才想起手中的新衣,差点忘了是送新衣给娘娘试穿的,“娘娘,这些是新做好的夏衣,你得空让奴婢都给你试试,不合适,奴婢再叫她们修改,今天是领月银的日子,奴婢去一趟内务府。”

“先搁那里吧!晚上再试,你办你的事去。”

“是,奴婢告退。”

在内务府里,三个宫的大宫女碰到一起了,真是主子是怎样的,养的狗也像的很。

小碧首先发话,“我说你们倒是快点,我家阿哥还等着我回去为她做点心呢!可不像那些人那么闲。”那架势,头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有阿哥很了不起啊!我家主子年轻貌美,宠冠后宫,生阿哥那是迟早的事,到时,肯定是母凭子贵。”蕴梅怎可示弱,怎可失了主子的威望。

两人恶狠狠的瞪着对方,内务府的太监们,像看笑话一样,聚精会神的看着。

也真不知道她们在争个什么,虞兰为她们感到无趣,即便争得上风又如何,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来,虞兰姑娘,吴管事说了,你先领,已经为你清算好,你拿好嘞!”一小太监,捧着一包银子,递到虞兰手上。

小碧一看不乐意了,“明明我先来,凭什么先给她领,同是妃位,月银应该一样。”小碧一把抢过来,“给我……”她得意的把银袋放在手上晃悠着。

“你……”本来虞兰是想大打出手的,可一想,若惹出什么事,又得连累娘娘,“还请公公重新取一份吧!”

看虞兰不与她争,她感觉无趣,拿着银子准备出门,蕴梅一把抢过来,“皇上对我们娘娘那是情真意切,日日赏赐不断,这领月银当然也得先领,谁若觉得不该,就找皇上评理去啊!”

小碧怎可让她这么风光的离开,伸脚一绊,蕴梅啊的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月银叮当一声摔出门外。“你……”

小碧大摇大摆走出门口,临门不忘给蕴梅的手上踩上一脚,蕴梅疼的啊啊直叫,她捡起地上的银子,得意的笑着,“呵呵,我就不奉陪了,我要回去给主子复命去了。”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蕴梅那个狼狈样,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个个捧腹大笑。

虞兰好心扶起蕴梅,蕴梅却一把将她推开,“滚开,少来猫哭耗子,月银准备好了吗?你们都如此怠慢,看我回去不告知娘娘,你们都等着瞧吧!”

一小太监,慌忙捧着月银过来,“蕴梅姐姐,还请息怒,奴才们无意怠慢谦妃娘娘,你可千万得嘴上留情啊!”

“哼!”蕴梅抢过月银,转身匆匆离去。

虞兰摇头,拿起月银,后脚也离开了。

在门口碰到吴管事,又被拦下,“虞兰姑娘,你可有考虑好,我是真心对你好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说话间故意用胳膊去撞虞兰那里。

“我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叨扰吴管事了。”说完赶紧跑着离开,头也不敢回。

蕴梅一脸狼狈的回到长春宫,嘴唇磕在地上,磨出了鲜红的血,险些把门牙给磕掉了,手被小碧踩了一脚,这会儿痛得正厉害。

一进门,蕴梅就哭哭啼啼的向文琇琇抱怨,“娘娘,奴婢……奴婢都快被欺负死了。”

看着朝夕伺候自己的蕴梅,看着她满嘴的血,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文琇琇心疼的擦去她嘴唇上的血,“这是怎么了,伤的这么严重?”

蕴梅把手也伸到文琇琇眼前,“娘娘,你看,还有这手,都是被长春宫那个小碧给踩的,娘娘,她们就嫌弃你出生卑微,毫不把奴婢放在眼里。”

原本生性温和的文琇琇,被小碧这么一挑唆,拍桌瞪眼,“该死的贱婢,狗仗人势,你先下去敷药,这个仇本宫会帮你报的。”

虞兰一脸愁容的回到坤宁宫,愁的是,在这个宫里啊!即便你安分守己,也不一定能明哲保身;怨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吴管事日日的骚扰,他可憎的面目,不禁让她想起赫柏将军。同为无根的男人,一个还是那么英俊潇洒,一个却阴阳怪气,猥琐得不行。

“回来呐!”橙溪看到魂不守舍的虞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嗯嗯!奴婢晃神了,还请娘娘恕罪。”

“今天都已有些闷热,去把夏衣拿来本宫试穿吧!一脸愁容,怎么?在内务府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虞兰取来夏衣,扶橙溪进内屋试衣,“也没什么事,就是长春宫的小碧和晴水楼的蕴梅,今日在内务府大打出手,蕴梅的门牙都快给磕掉了。”

橙溪一听,“你当时也在现场?”

“是啊,奴婢亲眼所见。”

橙溪舒心一笑,为自己有个识大体,知轻重的好侍女而庆幸,“争一时长短,愚蠢至极。还是我家忠义格格,冰雪聪明啊!对了,吴管事还有没有为难于你?”

虞兰支支吾吾的回到,“嗯……还好……也不算为难……”

看她言辞闪烁,橙溪便知,吴管事肯定还在纠缠于她,她同橙溪情义深重,岂会让一个阉人来误她清白。

小碧和蕴梅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快传到主持后宫的怡皇贵妃那里。

虽然她平时不屑于多管闲事,但现在皇上把管理后宫的大权交于她手里,她也不能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这次是打架,下次若是闹出人命,这好不容易生育五女,才得来这皇贵妃之位,她也得谨慎一些。

“姜宁,你所言千真万确?”怡皇贵妃再三向大宫女确认。

“娘娘,千真万确,内务府众人皆亲眼所见,听说那晴水楼的蕴梅还挂了彩。”姜宁言辞凿凿的说到。

“你去传湘妃和谦妃到慈宁宫来。”

“娘娘,要不要知会一声皇上,毕竟谦妃最近很得圣宠,要是动了不该动的,怕连累娘娘。”姜宁一脸神秘的,小声对医皇贵妃说。

“只是惩罚两个犯错的奴婢,这有什么?要是先皇后在,非的处死不可,虽然只是代管,但皇上既然给了本宫这个权利,本宫还真得好好管管,不然连你都把本宫当成病猫了,指不定别人在背后如何谩骂本宫。”

“是,奴婢这就去请。”听了娘娘的话,姜宁也不好再多说。

两人得怡皇贵妃的邀请,都来到慈宁宫。两人相对而坐,怒目而视。两个大宫女更是满面恨意,巴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看两人不说话,怡皇贵妃说:“听说,你们两宫的大宫女,今日在内务府打起来了。”

怡皇贵妃话没说完,蕴梅就急着辩解,“是小碧先动手,娘娘,你看奴婢的牙都快被她打掉了,还有这手……”

“放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宫女插嘴的。”怡皇贵妃怒言,众人倒是吓了一大跳。

怡皇贵妃虽然位份高,可平时都是和颜悦色,从不说半句重话。今日怎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众人皆想,人真的会变的。三日不见,定当刮目相待,此话当真说的有理。

第五十三章 有仇必报

看到怡皇贵妃发怒,蕴梅当然也是十分的害怕,赶紧跪地求饶,“是奴婢多嘴,奴婢知错,还请皇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饶恕奴婢。”

皇贵妃没理会她,倒是转移视线,盯着文琇琇,文琇琇看着蕴梅,一脸的委屈,心里当然是不服的,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谦妃啊!这大宫女在外犯错,丢的可是咱们自己的脸啊!你可得好好管教,对本宫都敢如此放肆,胆子如此之大,哪天卖主求容也未可知啊!”皇贵妃一番苦口婆心的样子。

蕴梅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断不敢再多言,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文琇琇,拼命的摇头,是想表达她不会卖主求荣吧!

“皇贵妃教训的是,臣妾回去定当严加管教,臣妾身子不舒服,若皇贵妃没有其它事,那臣妾先告退了。”根本没经过皇贵妃的同意,她行礼之后,转身便走,见蕴梅不敢走,她大声呵斥,“还不快走!”

“皇贵妃娘娘,奴婢得跟随照顾主子,斗胆告退!”蕴梅走前,不忘恭恭敬敬拜了两下,才起身离开。

“皇贵妃,你看,你看,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狗,她们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啊!”湘妃那肯闲着,当然不忘推波助澜。

面子上皇贵妃自是挂不住的,为了尽量挽回颜面,她当然不能轻饶了小碧,“来人啊!把这个挑事的宫女,拉出去杖责二十。”皇贵妃指着还在那一脸得意的小碧。

“娘娘,救我啊!娘娘……”小碧自是不愿受罚的,不停的向湘妃求救。

“皇贵妃,还……”湘妃不忍心,欲开口向皇贵妃求情。

“湘妃啊!你可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也要像那些刚进宫的,目无王法吗?非得惊动皇上,你们才肯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臣妾不敢!”湘妃自知,自己不得皇上喜欢,惊动皇上,那皇上怕是更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眼。

听着小碧在外惨叫,湘妃听得是胆战心惊,本以为打也打了,训也训了,总该了结了吧!小碧领完板子,被拖回殿里,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回到湘妃身后。

“皇贵妃,若无其它事?臣妾也先行告退了。”

“小碧,能走吗?”

“能能……”小碧狠狠的点头。

“那,回吧!”

从坤宁宫出来,湘妃自是气得跳脚,可没想到,此事还没完,文琇琇还在半路等着她。

文琇琇一脸得意,看着一瘸一拐的小碧,她指着小碧笑得前俯后仰。

“活该,做狗也不安分一点,以后要再敢动我宫里的人,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文琇琇说着说着,举起手就要扇小碧的耳光。

湘妃怎可让她得手,稳稳的给抓住了她的手。“妹妹怕是越距了,本宫的人,即便有错,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后吗?”

文琇琇扳开她的手,“哈哈!是啊!你想想你刚刚那个贱样,好一对狗奴才狗主子,别说打她,就是打你,你又能奈我何?”

湘妃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

文琇琇故意把脸凑到湘妃跟前,“干嘛!不服啊!不服那你有本事敢打我吗?”文琇琇轻拍着她的小脸。

湘妃咬牙切齿,被她这么一激,忍不住,一个耳光飞了过去,或许是太恨,文琇琇被她打倒在地。看文琇琇倒地,她立马就后悔了,手一直抖个不停。

“呜呜……湘妃打人了,湘妃打人了……”文琇琇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又哭有闹,路过的宫人们都议论纷纷,快步离开。

“我们走!”湘妃带着小碧离开。

蕴梅扶起文琇琇,文琇琇一路哭回晴水楼。她被湘妃打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当然皇上耳朵里也不免飘去只言片语。

“蕴梅,你用力的打。”文琇琇回到宫里,就让蕴梅打她的耳光。

“娘娘,奴婢下不去手。”蕴梅一脸无奈,怎么也下不去手。

“叫你打,你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啊!”

“啪啪……”蕴梅在文琇琇的催促下,真的下手开始打。“行了吗?”

文琇琇对着镜子,看着红肿的脸,看着嘴角的血,她伸手擦掉血,“好了,差不多了,皇上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蕴梅点点头。

坤宁宫内,小厨房忙得不行,这不是皇上传话来,晚上会过来陪橙溪用晚膳,大家都早早开始做准备,就怕误了晚膳。

虞兰在厨房指指点点一番,回到院里给橙溪复命,“娘娘,一切都准备就绪,保证都是皇上最喜欢的。”

“随便弄弄就行,你以为皇上是真心来吃饭啊!他只不过是为从我手中夺走弘昼,心中愧疚,想来安抚一下我罢了,即便是粗茶淡饭,他也不会嫌弃的。”橙溪冷冷的说到。

“哦!对了,娘娘,你听说了吗?今天谦妃被湘妃打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对手的情况当然要了若指掌才行,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各宫的风吹草动,虞兰自是用心留意着。

“叫小厨房少做点吧!免得浪费,皇上今晚是不会来的了。”橙溪表面看着愚笨,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知道,今晚,皇上定会去晴水楼,不但如此,明日长春宫那位估计又得倒霉了。惹谁不好惹,偏偏去惹皇上正捧在手心里的。

虞兰没再问,她相信主子的话,转身向小厨房走去。

伴随着陈公公的声音,皇上来到晴水楼,“臣妾恭迎皇上。”文琇琇以一方轻纱遮面,病怏怏的前来迎接皇上。

皇上上前扶起,“为何遮面?”

“臣妾近日火气太旺,脸上长了些痘痘,怕吓到皇上。”文琇琇矫情的说着。

“明明就是湘妃给打的,还什么火气太旺。”蕴梅故意在旁边挑明。

“闭嘴,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嚼舌根,还不滚出去。”文琇琇故意将蕴梅赶出屋外,“皇上,你莫听蕴梅胡言,真的就几个痘痘。”

她越是这样遮遮掩掩,皇上就越是想弄个究竟,皇上轻轻揭开她的面纱,“好个湘妃,竟如此歹毒,痛吗?”皇上摸着她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心疼的不行。

文琇琇挤出几滴眼泪,“没事,皇上,臣妾人微言轻,自是臣妾有错,姐姐们才会教导臣妾的。”

这边是年轻貌美,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文琇琇,那边是人老珠黄,嚣张跋扈,越俎代庖的湘妃。换谁来,都会对楚楚可怜的文琇琇,心生疼惜之情。

“来,朕给你上药,平时就别到处乱跑,你生性单纯,指不定言语不当又招惹是非,吃亏的总是你自己。”皇上亲自为她上药,他力度已经很轻了,可文琇琇还是矫情的啊啊的叫出声来。“朕弄疼你了吗?”

“不疼,有皇上亲自为臣妾上药,再疼心里也是甜的,只是现在,臣妾如此丑陋,皇上会不会嫌弃臣妾,就不来晴水楼了?”

“别胡思乱想,安心养伤,朕每日都来看你。”

文琇琇这娇撒得,那是一个准,皇上脱口而出就是她想听的话,这打也不算不挨吧!

即便文琇琇现在,其貌不堪入目,但皇上还是歇在了晴水楼。脸上的疼痛毫不影响她发挥,她脱去皇上的衣服,用那火红的唇,亲遍了皇上的每一寸肌肤。

皇上被挑逗的,巴不得立马就把她生吞活咽了,可皇上越是这样,她越是欲情故纵,将皇上拒之门外。

待到皇上确实按不住了,确实如饥似渴,确实迫不及待的时候,她才同皇上翻云覆雨。

所以说,与她相比,橙溪也被比了下去,在这后宫,都是名门千金,个个矜持有度,虽貌有异,但终究是千篇一律。这般主动放纵,确实让皇上欲罢不能,不然,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野女子,为何能得到皇上的这般青睐。

“醒呐!”皇上对着身旁刚醒来的文琇琇说着,文琇琇微微点头,嗯一声回应。

皇上穿好衣服,临走还不忘来个吻别,“还早,你再多睡会,晚上再来看你。”

文琇琇一脸幸福的目送皇上出门,伸了个懒腰,继续倒头大睡。

皇上出了门,没立马回养心殿,直接移驾长春宫。听到皇上来,湘妃自知事情不妙,昨夜皇上去了晴水楼,今日铁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湘妃一边行礼,一边想,怕什么?本来错就不在她,是她文琇琇恶语伤人,动手在先的。

“湘妃应该明白朕的来意吧?”

“皇上,不是臣妾的错,是谦妃出言骂臣妾,还欲动手打臣妾,臣妾一气之下才给了她一个耳光。”

“一个耳光?湘妃你好会狡辩啊!即日起,湘妃禁足长春宫三月,好好反省吧!”皇上说完欲甩手而去。

湘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

皇上并没停下他离去的脚步,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湘妃一人坐在地上哭泣,伴君这么多年,不知道挨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却不想,栽在这个黄毛丫头手上。不就是个禁足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第五十四章 又作妖

“痛快!蕴梅怎么样?解恨了吗?”得知湘妃禁足的消息,文琇琇拍桌子叫好,她们越是觉得她卑微,越是觉得她出生低贱,她就越想证明给她们看,她,文琇琇,不是好惹的,不是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别人伤她一分,她必定双倍奉还。

“当然,多谢娘娘为奴婢做主,可娘娘你这伤,不会影响你和皇上的关系吧?”蕴梅心中当然欢喜,主子肯自残为她出头,这是多么大的恩德呀!

“无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仔细看了看,脸有些红肿,是没有昔日那般娇艳迷人,但仍自信满满的对蕴梅说。

可她不知道,后宫的女人,就算你再怎么千娇百媚,皇上终究也会审美疲劳;就算你有再独一无二的媚术,皇上终究也会有乏味的一天。

其实位份和皇嗣,才是能站的住脚的根本。

果不其然,皇上那股新鲜劲过后,来晴水楼也不那么勤了。

“虞兰,皇上今日歇在哪个宫啊?”橙溪实在热的睡不着,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冰镇的西瓜,不忘随口问一句皇上的去处。

“回娘娘,刚刚听路过的当值太监说,皇上还在御书房呢!”虞兰端着一盆清水在旁边伺候着。

“还在御书房?”橙溪自言自语到,放下手中的西瓜皮,洗净手中的西瓜残渣,一边擦手一边思索着,“这样,你去让小厨房准备一份冰镇香芋牛奶糖水,你再煮一壶薄荷茶,记得加些蜂蜜,叫她们动作都快一点。”

“娘娘,快入寝了,你就少吃点,小心发胖。”

“谁说是我吃了?”

“不是你吃……难道?哦!奴婢明白了,这就去。”虞兰端着水盆,兴奋的出了房门。

小厨房内,小御厨正收拾好厨房准备关门,“等一下,娘娘有吩咐,冰镇香芋牛奶糖水,动作快一点,是给皇上的。”

小御厨赶紧开门,带上两名侍女,开始手忙脚乱的准备。皇上最爱虞兰煮的薄荷茶,虞兰也开始忙活着,取来薄荷叶清洗,准备煮茶。

晴水楼里,文琇琇站在门口,磕着瓜子,望着皇上前来的方向,每过一个人,她都仔细瞧上一瞧。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多瞧几次,都不是皇上,她没了耐心,“走吧!回屋睡觉,皇上今晚怕是又不来了,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些什么,好几日没来了。”

蕴梅扶着她进屋,“娘娘,听说皇上最近很忙,每日都批阅奏折至深夜,现在,估计还在御书房吧!”

“忙忙忙……就知道忙,走,不管了,睡觉去。”文琇琇一脸不高兴,心里埋怨得很。

陈公公远远的就看见橙溪前来,赶忙上前迎着,“佟妃娘娘,你怎么来了?”

“皇上还是忙着呢?”橙溪看着御书房,向陈公公问到。

“这不,已经这么晚了,奴才怎么劝,皇上也不听,奴才这就去通报,娘娘你用心劝劝万岁爷,龙体要紧。”陈公公说完,正欲转身进去通报。

“陈公公,请留步。”橙溪示意虞兰把东西递到陈公公手中,“这是给皇上备的,你给端进去,本宫就不进去打扰皇上处理政务,让皇上分心,怕皇上更要忙到深夜了。”橙溪说完,同虞兰一起转身就走。

看着橙溪离去的背影,陈公公有些纳闷,这大半夜的忙活,连万岁爷面也没见就走,还真是少见。

陈公公把东西端了进去,“皇上,先吃点东西,喝口茶吧!”

皇上点头,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奏折,凭着感觉接过陈公公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又放回桌上。“陈育,你是越来越用心呐,薄荷茶还加了蜂蜜。”

“奴才哪有这般心思啊!是佟妃娘娘送过来的。”

皇上一听是佟妃,揭开另一份糖水的盖子,端起来就吃,“那她人呢?”

“回皇上,娘娘已经走了,她说怕耽误皇上处理政务,就不让奴才通报了。”

皇上吃完一小碗糖水,合上批了一半的奏折,“走,摆驾坤宁宫。”

“嗻!”皇上终于肯放下手中的事,陈公公自是高兴的。

皇上来到储秀宫门口,其余房间的灯都已经熄了。只有橙溪的寝殿里还亮着微光,皇上偷偷的潜入房内。端着洗脚水的虞兰,见到皇上识趣的轻脚轻手出了房门。

皇上掀开蚊帐,橙溪被突然伸进来的头吓了一跳,捂眼尖叫。皇上轻轻拿开她的手,“是朕啊!看把你吓得。”

“皇上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批阅奏折吗?”橙溪坐起来抱住皇上的脖子。

“明知故问,不是被你吸引过来的吗?怎么?不再生朕的气了?”皇上推开她的手,躺在床上,或许是太乏了,说话他都不愿意站着说。

橙溪也并排着躺下,“臣妾哪敢?”

“以后你就知道,朕这是为弘昼好,朕最近是冷落你了,等接见完蒙古郡王,朕加倍补偿你。”

橙溪一听挺好奇的,蒙古郡王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这种接见外大臣的事,当是由皇后陪同的,她若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就算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至少在天下人眼里,她是有着皇后一般的待遇的啊!

她得趁热打铁,“皇上,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蒙古人,你让臣妾陪你一起接见,好不好?”

皇上想了片刻,“好好,反正先皇后已不在了,朕答应你。”

橙溪本想脱口而出“你之前不是要立臣妾为后的吗?”可细想,圣意难测,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现在皇贵妃掌权,那人心机不深,除去她,自己的妃位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只是苦于无子在旁,不能为赫柏讨回公道了,即便杀了眼前之人,她也没有能力像武则天一般,号令天下。还得从长计议,先夺得后位再说。

橙溪没作声,皇上竟自己睡着了。

次日,文琇琇一听皇上昨夜歇在了坤宁宫,那是暴跳如雷,“该死,披着姐姐的脸来诱惑我,害我进了这高墙之内,现在竟然同我抢丈夫,此仇此恨,怎么可以忍。”

“娘娘,你消消气,天热,小心气坏身子。”

文琇琇把桌上的东西,柜子上的摆设,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地。天啊,若见过昔日的文琇琇的人,肯定认不出现在的她。

等到文琇琇火气不那么大了,蕴梅才说到,“娘娘,你去院里坐坐,奴婢让人把屋子收拾一下,万一皇上来了,怪罪娘娘。”

文琇琇虽然还没气够,但自知蕴梅说的也有道理,同蕴梅出了房。

不远处飘来歌声,“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这谁啊?一大早,叽叽喳喳的唱的什么啊?”本还烦着的文琇琇,听到歌声,火气又给引了出来。

“娘娘,难道你忘了,我们这景阳宫还住着位正主吗?地位没你高,偏偏还住正宫。”蕴梅阴阳怪气的说着,真是个不挑事不舒服的主。

“正宫?走,我们得去会会,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生的确实讨喜,连那声音都能勾魂。”文琇琇说着,让蕴梅扶着她朝妤嫔殿里去。“真是不想穿这鞋,走路不稳还累人,每次都得你扶我出门。”

“这才能显得主子格外金贵啊!”

文琇琇一听,心里甜得很,怒气横生的脸上泛起弱弱的笑意。

“这谁啊?一大早,鬼哭狼嚎的。”见到妤嫔,文琇琇毫不客气,说话都带着敌意。

“臣妾见过谦妃姐姐!”温婉贤淑的妤嫔,当然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听说你跟那佟妃是好姐妹?”文琇琇推开扶着她的蕴梅,歪歪倒倒的走到妤嫔跟前。

“承蒙佟姐姐不嫌弃,一直待妹妹如亲妹妹一般。”天真的妤嫔,如实作答。

“亲妹妹?好一个亲妹妹,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亲妹妹受了委屈,她做姐姐的如何为你出头。”说着她摇晃着身子,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去。

妤嫔见状,赶忙伸手去扶,文琇琇死死的拉住她的手,两人摔倒在地。

两个侍女赶忙去扶起自己的主子,“妤嫔娘娘,你安的什么心啊?干嘛推我家主子?”

“我没有,我是扶姐姐来着。”因为是夏日,衣服单薄,妤嫔的手臂都磨破了。

香雲担心主子,在妤嫔身上搜索着,“娘娘,你有没有伤着?”当她拉开妤嫔的衣袖,看到流血的伤口,心疼的说,“娘娘,都流血了,快回屋,奴婢给你上药。”

发髻都摔歪了的文琇琇,站稳身子吼道,“站住!”让蕴梅扶她到妤嫔跟前,一耳光扇到妤嫔脸上。

她还想再打,香雲双手抱住她的手臂,给拦了下来。“你凭什么打我家主子?”

“凭什么?让本宫告诉你凭什么,以下犯上,欲谋害本宫。”文琇琇一脚将香雲踹开,又重重的扇了妤嫔几个耳光,妤嫔被打倒在地。她甩了甩手,“真不是什么好活,手都快折了。”

香雲哭着爬到妤嫔身旁,“娘娘,你怎么样?”

“蕴梅,这该死的奴婢,刚刚竟敢顶撞本宫,赏她两个耳光。”文琇琇指着哭泣着的香雲。

“是,奴婢遵命!”蕴梅一脸得意,走到妤嫔主仆跟前,一把提起香雲,狠狠的扇了她两巴掌。

第五十五章 虞兰受虐

文琇琇主仆两,发泄完,转身准备离开。

弘夜冲出来,拉住文琇琇的衣角,“你别走,你凭什么打我额娘,我要去告诉父皇。”文琇琇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小孩,一脸蒙圈,盯着蕴梅,示意告诉她,这又是谁?

“娘娘,这是妤嫔薨了的姐姐的孩子,十二阿哥。”

文琇琇想一脚给踹开,蕴梅赶紧阻止,“娘娘,使不得,这可是先皇后的阿哥,动不得的。”

文琇琇放下提起的脚,蕴梅前来扳开阿哥的手,扶着文琇琇匆匆离去。

一直不问世事的妤嫔,被今天这一幕给吓懵了。神情呆滞,摸着火辣辣的脸,眼泪掉个不停。香雲将她扶进屋里,她一言不发,就坐在那里落泪。

“娘娘,你怎么就不反抗呢?任由她们欺辱。”香雲挨了两耳光,脸也火辣辣的痛,可让她气愤的不是自己挨打,而是妤嫔为何这般柔弱。

妤嫔一边抽泣,一边说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忍忍就过去了,我不想卷到她们的争斗中去。”

“娘娘,那你这打就白挨了不成?你可以去让皇上替你做主啊!”香雲义愤填膺的说到。

妤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仔细看了看脸上的伤,现在是又红又肿,“去吧!帮我去内务府讨点冰来敷敷,免得佟姐姐明日过来,看了又问长问短。”

“是,娘娘……”香雲不情愿的出了房门。

香雲一路抱怨着,刚走到内务府旁的巷子,就被从旁边跑出来的虞兰,撞翻在地,“我今天是不是得罪瘟神了?走个路也这么倒霉。”

眼中还含着泪花的虞兰,赶忙扶起香雲,躲躲闪闪的躲到她身后,“虞兰姐姐,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哭了?”

虞兰怕的全身发抖,用颤抖的声音说,“没……没……没事……”

这时吴管事从巷子里追出来,看到香雲的出现,赶紧来了个急刹车,狠狠的瞪了虞兰几眼,甩手离去。

香雲这才恍然大悟,“姐姐,你怎会怕他,一个管事而已,他欺负你了?”

虞兰听香雲这么说,赶忙拉了拉衣领。

香雲强行给扒开查看,脖子上,肩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有的都在冒血了,看有人路过,香雲赶忙把衣服给她拉好。

等到路人走远,香雲抓住虞兰的胳膊,“姐姐,他这么对你,你怎么不告诉佟妃呢?他一个小小的管事,你怕他做甚?”

“我不想连累主子,更何况,以什么样名义治他的罪呢?若传开了,即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叫我以后如何做人,别人的唾沫都能把我淹死。”说着说着,虞兰委屈的落下眼泪。

“哎!为何好人总是受欺负,你看看,谦妃给打的,我这还算轻的,可怜我家主子了,脸肿得像包子,无缘无故被打,我家主子和你一样,还非得忍气吞声,哎……”香雲指着自己脸上的手指印,又是一通抱怨,边说边摇头叹气。

“平日里,谦妃看起来挺和善的啊!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啊?”虞兰还对香雲的话半信半疑。

“和善?我的天啊!那叫阴险,表面是人,背地里连鬼都不如,好了,不说她了,越说越气,倒是你,以后就躲着点他吧!有什么事要办,都叫底下人来就好了。”这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可惜了,只是个宫女,想主持正义,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多谢妹妹提醒,我先回坤宁宫了。”

香雲这才放开虞兰的手,目送虞兰离开,等虞兰走走远,她才摇头转身向内务府走去。

估计是刚刚打妤嫔太用力,文琇琇把手给扭了,蕴梅一边为她上药按摩,一边说到,“娘娘,其实就是一个皇上还没宠幸过的女人,你也没必要和她大动干戈。”

“什么?皇上还没宠幸过她?”文琇琇一脸惊讶。

“是啊!她十二岁就进宫了,之前太小,皇上不忍心,久而久之估计就没那个意思了,不过十二阿哥的存在,就足矣让她在宫里站稳脚跟了,这后宫啊!永远都是母凭子贵,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错不了!”蕴梅就像个万事通一样,说话底气十足。

文琇琇摸摸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久了,自己的肚子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呢?药也喝了,皇上来的次数也不少,难道是自己有病。想到这,她倒吸了一口气,后背一凉,心里堵的慌。

虞兰回到坤宁宫,给橙溪煮了她最爱的薄荷茶端进去,本来橙溪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可心虚的虞兰总是去扯她的衣领,这时橙溪才察觉到她的异常。

她强行去解虞兰的衣领,虞兰刚开始还不愿意,推推嚷嚷的,想躲开,橙溪厉声喝到,“放手。”

虞兰才无奈的松开双手,当看到虞兰伤口的那一刻,橙溪心痛不已,“是吴管事?”

虞兰又伤心又害怕,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橙溪去自己房里取了药,亲自为她上上,在这过程中,橙溪一句话也没说,虞兰因为主子的沉默,心中忐忑不安。

她突然一想,何不用妤嫔的事,来打破这恐怖的气氛,“娘娘,刚刚碰到香雲,她说今天谦妃无缘无故上门把妤嫔打了一顿。”

橙溪停下上药的手,“谦妃?”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柔柔弱弱,竟想不到是这种人,妤嫔还忍气吞声,不愿告诉皇上。”

橙溪又陷入了沉默,表情比刚才更凝重了。

吴管事又大张旗鼓,亲力亲为的给文琇琇送东西去了,这些势利的奴才,总是拜高踩低,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拍文琇琇的马屁一样。

“吴管事,这是又要去哪啊?”医休正巧路过,同他搭讪到。

“去晴水楼,不是谦妃宫里的茶具摆设,不小心摔怀了,这不给她重新送些去。”吴管事用那娘娘腔的声音回到,平日若是不得宠的妃嫔,要想从他手里讨点东西,那可比登天还难,这文琇琇倒是厉害,进宫不久,竟能让他如此卑躬屈膝。

“腰好一点了没有?我那麝香虎骨膏药,还管用吧?”医休拍拍他的腰。

“好多了,好多了,太医医术果真名不虚传,那该死的妮子,等我腰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不多说了,奴才还赶着去晴水楼。”橙溪刚复宠,皇上对她不冷不热,现在把弘昼又给过继了,在吴管事眼里,她自是没有前途的,所以他才敢对虞兰越来越放肆。

“吴管事走好!”医休虽笑脸迎着,其实心里是恨极了他,若不是橙溪再三叮嘱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把那货暴揍一顿。“呸……”等他走远,医休朝他去的方向,吐了几口唾沫。

医休来到坤宁宫,虞兰只同他说了一句话,就匆匆躲开。医休也理解她,没有追过去,径直去了橙溪屋里。“微臣见过佟妃娘娘!”

“好了,又没外人,就不要这么拘谨了,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橙溪知道医休贪吃,还特意把桌上的糕点递给他。

“娘娘放心,万无一失,我是趁给他送药,偷偷放的,绝对不会引人起疑。他竟敢欺负虞兰,就是娘娘你不出手,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医休胸有成竹的说到。

“本想请皇上做主,可我怕误了虞兰清白,有的事,还是借它人之手来办,才能两全其美。”

“我就是来告诉娘娘,是时候了,不然等他把药用完,又少一样证据指证他。”

“虞兰,虞兰……”橙溪同医休走出房门,大声叫着虞兰的名字,“医休,此事我觉得你还是避嫌得好,你回太医院去,请刘太医前来,就说妤嫔身子不适,请他去景阳宫瞧瞧。”

“好,我立马就去。”医休说完,速速离去。

“娘娘,唤奴婢何事?”

“走吧!陪我去景阳宫看看妤嫔。”虞兰扶着橙溪出了坤宁宫的门。

在景阳宫门口,正巧撞见刘太医,橙溪同她一同进了景阳宫。“去吧!刘太医,帮妤嫔瞧瞧,看她脸上的伤要不要紧。”

“佟姐姐,我没事,不用劳烦刘太医了。”妤嫔再三推迟,不愿揭开面纱给刘太医看。

“那好,妹妹若执意如此,那本宫只有去请皇上了。”橙溪说着就准备转身出门。

“好好……答应佟姐姐便是。”妤嫔这才取下面纱。

刘太医仔细瞧了瞧,“无妨,微臣开些消肿止淤的药,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只是娘娘这牙槽有些松动了,平日要注意饮食,预防感染。”

橙溪走到院子里,朝着晴水楼的方向大声说到,“你呀!以后你可得当心了,谁是人谁是鬼,自己心里要有数,有些畜牲啊!别以为给自己涂点颜色,麻雀就能变凤凰了,那不是痴人说梦吗?我会向皇上说明你的情况,让他抽空来看你……”

“娘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大声自言自语做什么啊?”虞兰看到橙溪异常的举动,甚是不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橙溪一脸神秘的说到,她想,若文琇琇真的能对妤嫔做出这些,那她肯定容不得自己在这里指桑骂槐,待会肯定会出来找事的。

第五十六章 吴管事被暴尸

晴水楼那边,向来多嘴的蕴梅,听到橙溪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文琇琇听。

还没等太医开完药方出来,文琇琇就带着下人,冲到妤嫔的院里。“你骂谁呢?你骂谁是麻雀变凤凰?”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最得圣宠的谦妃呀!失礼了,你问我骂谁呀!我不是骂这畜牲嘛!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只麻雀,啄伤了它,它反而忍气吞声,你看,吓得叫也不敢叫一声了。”橙溪指着鸟笼里的金丝雀,一本正经的说到。

“你……”文琇琇虽然心里很气,但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橙溪继续说到,“虞兰,去把弘夜带过来,顺便叫他拿上他的弹弓。”

“是!”

“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我会……”文琇琇竟接不下去话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挤出像样的话。

“来来!弘夜,用你的弹弓把树上那只麻雀给打下来,它啄了你额娘的金丝雀。”橙溪把弘夜叫到身旁,指着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

弘夜那是一个准,手一拉一松,一只麻雀惨叫一声,掉在地上,拍了几下翅膀不再动弹。

“弘夜,记住了,以后有谁欺负你额娘,你就得像保护这只金丝雀一样,好好保护她。”橙溪和晴水楼的下人们都拍手叫好。

“哼!再厉害又怎样,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连皇上碰都没碰过的女人,有什么可炫耀的。”文琇琇一脸不屑,看着那地上的麻雀说到。

橙溪走到她身旁,“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皇上的阿哥,以后也会母凭子贵,就怕是膝下无子,腹中空空啊!”橙溪故意盯着文琇琇那平平的小腹。

文琇琇不自在的扯了扯腹前的衣服,“我尚且年轻,以后想要多少阿哥都行。”说话明显没了底气。

橙溪低声在她耳边说,“谦妃妹妹进宫也快一年了吧!又不缺圣宠,为何腹中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说,你有这闲工夫来关心别人,倒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昔日,丽嫔都能以焚烧阿芙蓉博圣宠,谦妃妹妹,不会是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听了橙溪的话,文琇琇反而冷静了下来,竟没有反驳。

“刘太医出来了,妹妹何不让他去帮忙看看,求个安心,我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橙溪带着虞兰离开,早已知道结果的事,过程也没有再参与的必要。

文琇琇还是犹豫不决,眼看刘太医就要走远,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他叫了回来。“刘太医请留步,本宫身体不适,还请刘太医移步晴水楼。”

刘太医跟在文琇琇主仆两身后,进到她房里,刘太医为她把了把脉,“微臣看不出什么异样啊!不知道娘娘觉得哪里不舒服?”

“无异样?那为什么本宫的肚子久久没有反应?”这样的话,文琇琇听得太多,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回娘娘,子嗣之事,还得顺其自然,强求不来的。”刘太医实话实说。

“本宫以前在宫外,就听说,有的人嫉妒她人得宠,想方设法让对方无法怀孕,今天,你就是把本宫这晴水楼,翻个底朝天,也要帮我仔细查清楚,看看有没有害人无孕的东西。”文琇琇倒是越发聪明了,被橙溪这么稍稍一点拨,就明白其中之意了。

这么大的晴水楼,要查起来,可是个浩大的工程,可刘太医也没胆拒绝,只好从文琇琇接触最多的内殿找起。

刘太医又闻又看又尝,鼻子都快闻的没嗅觉了,但又不能马虎,若是查漏了什么,以后被别的人找出来,文琇琇绝对不会放过他。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盒香粉里查出端倪,竟激动的想落泪。

“娘娘,找到了,这香粉里含有麝香,这种东西接触久了,会导致终身不孕啊!”刘太医赶紧把香粉拿到文琇琇跟前来,向她说明情况。

文琇琇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蕴梅,去请皇上,就说有人命关天的事,再去内务府宣吴管事来,就说念他办事妥帖,本宫要当面赏赐。”

“是!”蕴梅出门命人去请皇上,她则去了内务府。

“蕴梅姑娘啊!不知道有什么要吩咐的啊,直接差人来传个话就行,还劳你亲自跑一趟。”吴管事看到蕴梅进门,赶忙嬉皮笑脸的上前迎着,真是主子得宠,身边的大宫女也有了主子般的待遇。

“娘娘宣你去,跟我走吧!”蕴梅并没给他好脸色,冷冷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吴管事巴巴的跟在后面,半路上,心中好奇的他加快脚步,和蕴梅并排着走,“我说蕴梅姑娘,娘娘差我有何事啊?”

“娘娘说了,你办事妥帖,要当面赏赐你。”

吴管事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这么久的亲力亲为,总算是有回报了,他在心里幻想着,会赐他什么呢?黄金?白银?还是珍宝翡翠?反正皇上赐给文琇琇的都是好东西,赏赐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皇上先一步到了晴水楼,一进门,文琇琇就哭哭啼啼要皇上给她做主。

“皇上,你可得给臣妾做主啊!”等到皇上入了座,文琇琇就开始切入正题。

“又怎么了?”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刘太医,还是你来说吧!”文琇琇觉得,让刘太医来说,比她说更恰当。

“启禀皇上,谦妃娘娘的香粉里,被人放入大量麝香,麝香虽名贵,但长期接触会导致不孕,所以先主们有令,只可入药,绝不能用于后宫主子的日常之中。”刘太医一五一十的向皇上比禀报着。

“有这等事?谦妃,香粉可是内务府送来的?”

“回皇上,臣妾宫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吴管事亲自送来的,臣妾已命人去传他来了,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蕴梅和吴管事进了屋,吴管事看皇上也在,赶忙跪地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谦妃请安!”

“吴管事是吧?”皇上开口问话。

“回皇上,正是奴才。”

“谦妃宫里的东西都是你送到,是吧?”皇上将桌上,刘太医呈上的香粉拿在手里,不慌不忙的问着。

“回皇上,都是奴才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这盒香粉也是?”皇上将手中的香粉递给他。

“没错,这可是上等货,奴才怕下边的人弄坏,从未让他人触碰过。”这二货,还以为皇上要论功行赏,就怕别人抢功,急急解释到。

“好大胆的奴才,竟敢算计朕的爱妃,说,是谁指使你,在谦妃的香粉里加入麝香。”皇上龙颜大怒,咆哮到,怒目而视。

“麝香?什么麝香?奴才没有。”吴管事感觉气氛不对,但自己确实不知道什么麝香啊!

“还嘴硬,刚刚不是说,只有你碰过,不是你,难不成麝香自己长脚飞进去的?”皇上似乎已失去耐心再听他辩解。

吴管事还一直不听的念叨,他没做过。

文琇琇看得生气,走过去就给了他一巴掌,“该死的奴才,皇上,你可不能轻饶他。”

“陈育,把他交给慎刑司,严加拷问,再带人去他的住处收。”

“嗻!还不动手?”陈公公对着旁边的两名太监说到。

“皇上饶命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随着他们的走远,声音渐渐消失。

“好了,别生气了,为这么个奴才,气坏身子不值得,朕不会轻饶他的。朕还有政务,先回养心殿,晚上再过来。”皇上安抚着,还在那里生闷气的文琇琇。

“嗯嗯!臣妾恭送皇上。”

刘太医也跟着出了门,等到皇上走远,文琇琇擦掉脸上的泪,“这次还多亏了佟妃,等本宫有了身孕,看还有谁敢跟我争皇上,皇后之位非我莫属。”现在的她,连眼神里都能看出无限的欲望。

在牢里,吴管事受尽严刑拷打,可他始终只会说,奴才没有做,奴才冤枉。的确,原本他就没有做,又何来谁人指使。

无奈,陈公公也只能以此禀报皇上,“皇上,吴管事拒不承认,在他房里搜到一些,含麝香的膏药。”

皇上停下写字的笔,想了片刻,“杖毙,挂于后宫必经之处,暴尸一日,无论是谁经手的,都以此杀鸡儆猴,让她们自己消停消停。朕这后宫,比起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嗻!”

看着悬在宫门上的吴管事,宫人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宫女:“听说他谋害谦妃的皇嗣,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个宫女:“这还能有假,尸体都挂这里了。”

宫女:“真不知道图啥?好好的内务府总管事,去干这些掉脑袋的事干嘛?”宫女叹息的摇摇头。

另一宫女:“你说图啥?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呗!”

宫女摇摇她的胳膊:“别说了,快走吧!”宫女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朝宫女望的方向看去,各宫妃嫔们正朝这边走来,几人慌慌张张的结伴而去。

第五十七章 咎由自取

“看到了吗?这就是算计本宫的下场。”文琇琇指着吴管事的尸体,趾高气昂的说到。

虞兰看到吴管事的尸体,心中莫名的恐慌,躲到橙溪身后,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再多看。

平时不得圣宠的两位常在和答应,跟在文琇琇身后,不停的拍着马屁,或是随波逐流,或是想借梯上爬,原因好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站在了文琇琇身后,让本就嚣张跋扈的文琇琇,更是添了几分底气。

如此,本就独来独往的橙溪,显得更加的孤立无援,还好还有妤嫔这个贴心的姐妹。

那常在附和到,“那是当然,谦妃娘娘是谁啊!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怎会让娘娘受委屈。”

生性胆小的顾答应,躲在那常在身后,一言不发。

“佟姐姐,我们走吧!”妤嫔小声的对橙溪说。

橙溪迈开脚步,同妤嫔一起离开。

香雲和虞兰跟在身后,香雲心中自是为虞兰感到痛快,小声同虞兰聊着,“姐姐,没想到恶人自有天惩戒,这也算为姐姐出了口恶气,姐姐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以后可以放心去内务府了。”

虞兰轻轻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两个主子还在前面呢!

出了这事,皇上更是心烦。文琇琇倒是因祸得福,仗着皇上对她的恩宠,更是肆无忌惮,在后宫只手遮天,嚣张的不行,太入戏了,以至于在皇上跟前也收不起性子。

晴水楼里,两个侍女一边做事,一边闲聊着,“姐姐,今日为何这般开心啊?”

另一侍女:“昨日我阿玛传来消息,我哥哥喜得儿子,我哥哥和嫂子相亲相爱十年,嫂嫂一直无所出,阿玛差点逼哥哥休了嫂嫂,你说此等好事,我该不该开心啊?”

侍女回到:“当然,大好事,女人嘛!丈夫再宠爱,可生不出孩子也是不行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该死的奴才,说谁生不出孩子?”此话正巧被文琇琇听了去,她还没来得及赶出门,就先责问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两侍女听到文琇琇的声音,双双跪地求饶,还没等她们辩解,文琇琇上前就亲自一人给了一个耳光。“你,你,给本宫掌嘴,用力的掌。”她指着两名太监,吩咐下去。

文琇琇坐在院里的凳子上,欣赏着这出好戏,两侍女被打得口吐鲜血,“停!刚刚是谁说,生不出来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

那说此话的宫女忍痛,磕头求饶,“奴婢知错,求娘娘饶命……”

“给本宫拔了她的舌头,扔到辛者库去,至于你嘛!”文琇琇指着另一个宫女说,“嗯……”

另一宫女,看到同伴的下场,听到同伴的舌头要被拔下来,当场吓破了胆,尖叫着跑出了晴水楼。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本宫抓回来。”文琇琇看侍女逃跑,对身边的人咆哮到。

没跑多远,那宫女又被硬生生的拖了回来,嘴里一直疯言疯语的念着。

“娘娘,想必是吓疯了。”直到今天,蕴梅才发现,主子真的变了,变得她也不认识了,变得如此残忍,让她都开始害怕起来。

“好了,好了,送去暴室,看着就碍眼。”面对生生被她吓疯的宫女,她竟然看都懒得看一眼。

夜里皇上来晴水楼,她还毫不避讳的道与皇上听,皇上大怒,“你怎会变得如此残忍?”

“皇上,她诅咒臣妾断子绝孙,这不是变现诅咒皇上吗?此等妖言惑众之人,此等以下犯上之人,臣妾小惩大诫有错吗?又没真拔,就吓吓而已。”她倒是会说,连带皇上一同带进去,让皇上想处罚她都难。

“小惩?”皇上起身穿鞋,披上脱下的衣服,再无心情待在这晴水楼。

“皇上,皇上……你这是要上哪里去?皇上……”文琇琇自是要挽留的,可皇上根本理都不理她。

出了晴水楼,皇上本想就近去妤嫔殿里,谁知妤嫔竟让皇上吃了闭门羹。

“皇上,我们主子说,她已经睡下了,还请皇上……”前去通报的香雲,胆怯的前来回话。

“大胆,向来都只有别人吃皇上的闭门羹,你家主子倒好,竟拒皇上于门外。”陈公公严厉的呵斥香雲。

“也罢,也罢,妤嫔还未侍过寝,是朕忘了规矩,走吧!去坤宁宫。”皇上无奈的说到,或是心中并不是真想留在这里,不然肯定破门而入了。

“嗻!”

妤嫔在屋里徘徊着,她就怕皇上硬闯,护了这么久的清白之身,她可不想就此失去。余生不求皇上宠幸,只求好好带大弘夜,长伴佟姐姐左右。

“娘娘,皇上去坤宁宫了。”香雲看到皇上走远,才进屋来报,妤嫔这才松气,继续上床睡觉。

皇上今儿个也算是吃气吃够了,这偌大的后宫,竟然还没有他的去出。若此去坤宁宫再受阻,他明日定当再封它十个八个嫔妃,皇上或是气糊涂了,心里竟泛起这样的念头。

来到坤宁宫,皇上也懒得等宫里的人出来迎接了,推开橙溪的房门,直接进到橙溪的寝殿里。

橙溪闲着没事,在屋里练瑜伽,虽然没有音乐,但橙溪也是练得出神入化,皇上进来她也没有发现。

“莹莹,你这是哪门哪派的绝学啊?”皇上看到橙溪这奇怪的动作,很是惊讶,没想到后宫居然还有会功夫的嫔妃。

橙溪闻言,分了神,摔在地上。“皇上,你怎么来了,不是歇在晴水楼了吗?”

“不提了,给朕倒杯茶吧!你这什么武功啊!倒是挺婀娜多姿,更有几分像舞蹈。”皇上坐到椅子上,摇头摆脑,连连叹气。

橙溪端着茶过来,“这呀!这是臣妾自创的健身舞,皇上这般唉声叹气,是谁惹你生气了吗?你可得顾着自己的身子,何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皇上猛的拍桌,“好!此言甚好,对,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还是莹莹这里好,总能替朕解忧。莹莹,朕有一事不明,为何从储秀宫出来,你对立后之事只字不提?”

橙溪一听,皇上此言到底何意?是在考验她,还是另有它意?她思索片刻,说到,“皇上既然不提,臣妾就不应该提,不是皇上有什么苦衷,就是臣妾还不够为后的资格,臣妾又何必挑出来,让皇上为难呢!”

皇上又长叹一口气,“哎!没想到最了解朕的,还是只有莹莹,怡皇贵妃乃副后,按理皇后薨逝,她就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你知道的,朕想立的是你,赫柏大婚前,朕不顾大臣们的反对,欲强行立你为后,可你却好,把立后之事推后。这么久来,朕深思熟虑,觉得强立你为后,必让你受众人的唾弃,对你而言不算是件好事,所以,朕就打算让后位暂且空着,待到寻到名正言顺的办法,再册封也不迟。朕对你出尔反尔,莹莹,可会记恨于朕?”

“皇上如此为臣妾考虑,臣妾感激不尽,哪来记恨之理。”橙溪暗暗窃喜,本以为皇上是不再放她在心上,不再愿意立她为后,没成想皇上却还这般为她考量。只可惜,弘昼不在身边,自己有个空头衔也没用,大清的江山还是握不到自己手里来,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喂!发什么呆呀!”皇上把她从万千思绪中唤醒,“夜深了,就寝吧!”

“是,臣妾这就给皇上宽衣。”两人一起上床,放下蚊帐。

一阵翻云覆雨后,随着急促的喘息声的减弱,皇上翻身躺在床上,这大夏天的,一运动就汗如雨下,皇上擦着额头的汗,在那累的大喘气。

虽然橙溪没有文琇琇那般妖媚,但她肤白貌美,身材娇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没有一个地方长马虎了的,皇上也是百宠不厌的。或是许久没来橙溪这里了,半夜皇上又把橙溪宠幸了一次,才满足的睡到天亮。

之后的几日,皇上没再去晴水楼,即便是去相貌平平的那常在宫里,皇上也不愿再踏进晴水楼。皇上虽没明言禁足,其实和禁足也没有什么区别,皇上既不去见,文琇琇来求见他也不理。

数日后的早晨,皇上从坤宁宫临走之时,“别再睡到中午了,今日蒙古郡王就能抵达京城,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就来养心殿候着,拿出该有的威仪。”

“知道了,臣妾一定打扮的美美的,绝不让皇上丢面子。”橙溪嬉皮笑脸的回到。

皇上勾勾她的鼻子,满心欢喜的离开,走到门口又听了下来,“你是要带虞兰一起去,还是带别的侍女?”

“当然是虞兰,皇上是知道臣妾同虞兰的感情的。”橙溪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回到。

“那待会儿,朕让内务府给虞兰寻身像样的衣服送来,好歹是忠义格格,也不能穿得太寒酸,你也让她稍稍打扮一番。”

“臣妾替虞兰谢过皇上,臣妾一定照办。”橙溪听到皇上要赏赐虞兰,心里自是高兴的,赶忙跳下床,装模作样的行礼。

“陈育,听到朕刚刚说的了吗?去办吧!多寻两身大气一点的,面料花样不能太俗气,但也不要盖过后宫妃嫔们的穿戴。”皇上处理起事来,倒是也挺仔细的。

“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第五十八章 接见蒙古郡王

皇上特意选的有代表意义的人,前来参加宴会,一是表达大清对蒙古臣服郡王的厚待,二是显出大清应有的威望。

接待管舍内,接到皇上宴请旨意的众人早已到齐,就等姗姗来迟的蒙古郡王。

文官代表是张廷玉,武官代表是阿穆鲁赫柏,皇子代表当然是弘历,公主代表是三公主和硕端柔,后宫妃嫔代表当然就是橙溪了。

张廷玉赫柏弘历三人,喝着酒,谈得甚是欢悦。橙溪也有幸能一睹三公主的容颜,公主温婉恬静,说话落落大方,不愧为皇上的掌上明珠,虽为养女,但皇上甚是疼爱。

看着许久未见的赫柏,又清瘦了许多,橙溪心里有些心疼。

两人就这么远远的望着,含情脉脉的望着,默默点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家正聊得起劲,被门口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

蒙古郡王和他的随从,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还请郡王卸下佩刀,宫里严禁带刀面圣。”

“笑话,我等除了睡觉,佩刀从不离身。”随从不服气的吼道,蒙古郡王的脸色也有些不悦,没有卸下佩刀的意思。“郡王,他们怕是不信任你啊!”

“郡王还请息怒,这是宫里的规矩,还容奴才进去请示皇上。”

陈公公急急进殿,还没等他开口,皇上就问到,“陈育,谁在外吵吵闹闹?”

“回皇上,是蒙古郡王和他的随从,侍卫见他们腰间有佩刀,给拦下了,王爷似有不悦。”

“一方有一方的习俗,蒙古男子向来佩刀不离身,传朕口谕,允郡王带刀入殿。”

“嗻!”

陈公公出去片刻,引着两名男子进来,两人高达威武,身穿长袍,腰间系着兽皮腰带,头戴翻帽,腰间还挂着一柄弯刀,刀鞘外镶着血红的玛瑙,甚是别致,走路昂首挺胸,步伐矫健有力,与宫里这些细皮嫩肉的男子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臣科尔沁郡王博尔济吉特齐默特多尔济拜见皇上。”郡王带着随从,像模像样的行大清之礼。

“郡王快快请起,快入座吧!”皇上热情满满的说着。

“多谢皇上恩典!”

陈公公引着郡王入座,并拍手喧来舞姬进来跳舞助兴。

“皇上的宫里果然是,美女如云,酒香食美啊!”郡王举着杯子,喝着杯中酒,看着眼前肤白貌美的女子,赞不绝口。

“哈哈,郡王谬赞,郡王谬赞,郡王也是性情中人啊!”

“让皇上见笑了。”

待到乐尽舞停,舞姬们退出房外。

郡王朝橙溪这边看来,“这位是?”

“这是朕的佟妃,旁边这位是侍奉佟妃的忠义格格。”皇上向郡王介绍到。

“臣请佟妃娘娘安!”郡王起身向橙溪行礼,并转身轻轻向虞兰点了点头。

“王爷有礼!”橙溪也起身回礼。

借着机会,皇上把在场之人一一给郡王介绍了一遍。

郡王对虞兰那是一见钟情,席间,那眼睛就鲜少离开虞兰,皇上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虞兰,以前你在朕身边伺候的时候,就经常以舞来为朕解乏,今日,郡王远到而来,你出来为郡王舞一段。”皇上有些开心,心中打起成人之美的念头。

此事来得太突然,听了皇上的话,虞兰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橙溪倒是好奇,还不知道虞兰会跳舞,她看虞兰在发呆,拉拉她,“虞兰,快回皇上话呀!”

“是,奴婢献丑了,还请皇上,郡王爷不要笑话。”虞兰走到殿中央回话,“那奴婢就来一段如意舞吧!”

乐队跟着奏乐,虞兰在殿中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如仙子般在殿中游走。

众人看得都很尽兴,橙溪尤其惊讶,没想到平日在自己身边,勤勤恳恳的虞兰,竟还是跳舞高手,真是多才多艺呀,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本领没有拿出来,橙溪此刻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把虞兰派给她。

蒙古郡王本就对虞兰另眼相看,再被皇上这么一撮合,那眼睛都快贴到虞兰身上去了。

等到宴会结束,众人都离去了,郡王终究还是忍不住,向皇上表露了心思,在他们那里,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应该大胆去追求。“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哈哈……是不是看上佟妃的忠义格格了?”皇上笑着问郡王,能和蒙古郡王和亲,对朝廷来说,是有万利而无一害,皇上自当帮他提出来。

“皇上果真是皇上,连臣这点小心思,也被看穿了,不知道皇上是否能为微臣牵线?”郡王直言不讳,当即表明心意。

“别说是忠义格格,你就是看上朕的公主,朕也允了你们的婚事,你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皇上一口就给答应了,“郡王这一路奔波,想必也是累了,你先下去歇息,朝事明日再议,放心,朕一定让你带着美人回蒙古。”

“臣先在这里,谢皇上的隆恩!臣告退!”陈公公领着郡王和他的随从出了门。

晴水楼内被皇上冷落的文琇琇,本就百无聊赖,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却听到皇上竟然带橙溪去接见外臣,心中更是怒气不平。“啊啊啊……”她发疯似的狂叫,将皇上赐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用剪刀剪成碎片。

“娘娘,你别这样,你把这些衣服剪了,你穿什么啊?”蕴梅在旁边担心着,又不敢上前强行阻止。

“穿什么?没人看,穿给谁看啊,还不如拿来消消气。”文琇琇越说越气,手里的剪刀越剪越用力。“啊!”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给剪破了。

“娘娘,你没事吧!”蕴梅赶紧慌忙拿布条来为文琇琇止血。

“去,去给本宫传太医,再去请皇上,就说本宫亲自下厨为他做膳,不小心把手切了,血流不止,已经晕过去了。”文琇琇灵机一动,这血怎么能够白流,就算骗不来皇上,至少也能博得一点点皇上的怜悯吧!

坤宁宫内,皇上满脸笑容,就那么盯着虞兰看,橙溪和虞兰被皇上这异常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虞兰被皇上盯得心里发毛,“皇上,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了啊?你怎么这样盯着奴婢看,奴婢心里甚是惶恐。”

橙溪也是满肚子的疑惑,“对啊!皇上,虞兰没犯什么错吧?”

皇上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哎!真是越看越漂亮,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当初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就应该收了你,可惜了,可惜了。”

“皇上,娘娘在呢!你就别拿奴婢打趣了。”虞兰被皇上这样一说,一脸的尴尬,不知道如何自处。

皇上终于不卖关子了,把好消息告知于她俩,“朕可不是打趣哦!是真有好事,蒙古郡王对你一见倾心,欲迎娶你,朕已经答应他了,你就准备做郡王妃吧!”

皇上本以为,她一个奴婢,听了这样的消息,本应该高兴的,可恰恰相反,皇上话音刚落,虞兰扑通一声跪地,“皇上,娘娘……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娘娘,不想成亲,还请皇上成全奴婢的忠心。”

皇上自是不明白虞兰的心思,但橙溪心里很清楚,即便要虞兰嫁人,也要嫁她喜欢之人,不然就会步她的后尘,后悔终身。

皇上脸色突变,已经答应了蒙古郡王,他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怎可出尔反尔。

“皇上,要不这样,先别急着回复郡王,若是虞兰有中意的人,我们这样岂不是棒打鸳鸯,臣妾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橙溪尽量想办法,先搪塞过去。

“虞兰,你当真有中意的人?可即便如此,朕也不能驳郡王的面,朕也不能失言,为了大清的繁荣稳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就三天,你就给我们三天时间,求你了皇上?”橙溪以央求的口吻,向皇上求到。

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皇上,晴水楼那边传话来,说是谦妃为皇上做御膳,不小心受伤晕倒了。”

皇上此时心里正烦着,“她爱怎么闹,就让她怎么闹去,朕可没有那么多闲心。走吧!回养心殿,还有一大堆奏折没批。莹莹,你好好照顾自己,朕先去忙正事了。”

“皇上,虞兰的事?”

“三天,只有三天,你们好好话别吧!”说完,皇上出了房门。

“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后,虞兰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刷的流出来,“娘娘,救救虞兰,虞兰不想嫁去蒙古,奴婢就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即便嫁过去,对朝廷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何况,蒙古离京城天远地远,听说那边的人茹毛饮血,风餐露宿,靠天过日,根本就把女人当人看……”

“你别说了,我们还是加紧想办法吧!”橙溪心里很难过,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无用,身边的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皇上回到养心殿,始终还是对晴水楼那位产生了怜悯之心,“去太医院拿些药,送去晴水楼吧!”

“嗻!”陈公公愣了片刻,“皇上你不亲自去看看?”

皇上瞪了他一眼……

“奴才多嘴,奴才立马去办,奴才告退!”陈公公畏畏缩缩的退出养心殿。“哎!我这不是为他着想吗?还生气了,今晚怕是又得在养心殿过夜了。”陈公公边走边自言自语。

第五十九章 弘历横刀夺爱

蒙古郡王看上虞兰的消息,在紫禁城内不胫而走。

得知消息的医休,那是心急如焚。“你说什么?皇上要把谁许配给蒙古郡王?”医休抓住在那里闲聊的刘太医,激动的问,露出又难过又怀疑的表情。

“你还不知道啊!就是佟妃宫里那个忠义格格,这下佟妃怕是又要晋升啰!”

医休连手中的草药也来不及放下,扔在地上,把腿就往坤宁宫跑。他边走,边打自己的耳光,为什么不早点把虞兰娶了,还等什么功成名就,再怎么折腾,死活也不过是个太医。

他冲到坤宁宫内,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实在喘不上来气。

虞兰倒了杯茶递给他,他一饮而尽,“你要嫁给蒙古郡王?”

虞兰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暗潮涌动,“皇上的旨意,郡王的心意,连娘娘也无计可施,娘娘召赫柏将军和宝亲王进宫商议,等他们来了看有没有办法。”

医休用力捏住虞兰的双臂,“嫁给我,现在就嫁给我,行吗?不要嫁给郡王,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对吗?”

“你弄疼我了!”虞兰用力挣脱他,见虞兰表情痛苦,医休这才肯放下双手。

“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从郡王手中抢亲,那我和娘娘就不会这般愁了。”虞兰挤出几滴无奈的眼泪,见虞兰哭,医休更是心疼。

他在屋里徘徊着,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带虞兰私奔,要不直接把郡王给干掉,更或者把虞兰毁容……他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极端。对,毁容!等郡王走了,我再给虞兰治好不就行了。

“我有办法了。”

“真的?”虞兰破涕为笑,拭去脸颊的泪珠。

“毁容,等蒙古郡王走了,我再为你治好。”

虞兰有些怀疑,“这样能行得通?”

“肯定行……”

医休的话被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打断,“肯定不行,这叫欺君罔上,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毁容,你让皇上颜面何存?”

“将军!”虞兰兴奋的跑过去,跟随赫柏,进了橙溪房里。

雍王府内,福晋樱柔正在为弘历更衣,“王爷,额娘急急召你所谓何事啊?”

“哎!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额娘太重感情,她手底下的宫女虞兰,被蒙古郡王相上,又不愿嫁去蒙古,额娘心疼,让我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樱柔细心的为他抚平衣上的每一个褶皱,“王爷可有想到办法?”

“这能有什么办法,几个皇妹也是不愿嫁去的,最后还不是妥协了。”

樱柔拿着弘历的腰带,在屋里徘徊了两圈,“王爷,妾身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真的吗?快说。”

“你想啊!额娘极其看重虞兰,若你把她收入府里,皇阿玛又那么宠爱额娘,这对你以后,可有极大帮助的,想那郡王也是知趣之人,不会同王爷抢人吧!”樱柔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的,但为了夫君的前程,她不得不这么做,对她自己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王爷会永远记着欠她一个人情,更何况,一个没有生育的女人,也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福晋的意思,是让我娶虞兰,这怎么行,对你不公平。”弘历拒绝,整理好衣冠,准备出门。

“王爷,你就听妾身这一次吧!有了虞兰,额娘以后自会站在你这一边,这可是如虎添翼啊!男人都三妻四妾的,这是早晚的事,求王爷就听妾身的吧!”樱柔加大嗓音,喝住弘历出门的脚步。

“可,这不就委屈你了?”弘历头也不回,就挤出一句话。

樱柔走上前去,抓住弘历的手,“王爷,妾身不委屈,大局为重。”她在弘历手心写下江山二字,然后将弘历的手合上,用力抓紧,狠狠的点了个头。

弘历自是明白樱柔的意思,叹气一声,“听福晋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福晋永远都是本王的发妻。”他将樱柔拥入怀里,两人来了个深情的拥抱,弘历才不舍的离开。

进宫后弘历先去了坤宁宫,赫柏将军,橙溪,医休,虞兰,四个人在屋里坐着,一脸愁容,很显然是还没想出办法,弘历的到来,打破了刚才的平静,众人都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万分。

赫柏,医休,虞兰上前行了礼。“弘历,你来吶!快坐这边来,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橙溪自己切入话题。

弘历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弘历不说话,橙溪明白肯定是有办法了,“说吧!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可不可行?”

“那,儿臣就说了,行不行还请额娘定夺。”弘历停顿片刻,“让虞兰入我宝亲王府,相信郡王不会同我抢女人的。”

“不行,觉得不行。”医休第一个跳出来阻止,怎可将自己心爱之人送入它人怀抱。

“那你可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橙溪这样问着,可以看出她是赞成弘历的做法的。

医休不语,橙溪看着虞兰,谁人反对都没用,她最主要还是要看虞兰的想法,“虞兰,你同意嫁给弘历吗?”

虞兰看看赫柏,此生怕是与赫柏无缘了,既然这样,嫁谁都是嫁,只要不去蒙古,嫁给王爷,已是她高攀了,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有一点,成亲后奴婢还想侍奉娘娘,不知道王爷……”

“当然可以,百善孝为先,你替本王照顾额娘,替本王尽孝,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只要初一十五回王府团聚一下即可。”

“那好,一切都由娘娘做主,多谢王爷救奴婢出水火。”

此刻除了医休,大家可都是欢喜得很。医休有些失礼,礼也不行,一个人气冲冲的出了坤宁宫。

现在剩下的,就是怎么想办法说服皇上,“儿臣这就去求皇阿玛赐婚。”说完,弘历也转身出了门。

橙溪追了出来,“弘历,等等额娘,额娘同你一起去。”两人结伴往皇上的养心殿去。

虞兰跟在他们身后,内心自是高兴的,她掏出精心缝制的香囊,本是为赫柏将军缝制的,她快走两步,塞到弘历手里。弘历看了她一眼,当即带在身上。

橙溪见状,心里甚是安慰,看样子也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啊!她的担心原来是多余的,两人早就心意相通了啊!

来到养心殿,没想到郡王也在,一通见面后的客气行礼之后,弘历表明来意,“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阿玛成全。”

“若是小事,就改日再议,郡王在这里,不要误了朕和郡王商议国家大事。”

“儿臣不敢,婚姻大事定当请示皇阿玛。”

“哦!弘历是又看上哪家的女子了?”皇上有些惊讶。

蒙古郡王也是大展笑颜,“此乃大事,皇上还是先为王爷做主吧!”此时还这般高兴,不知道待会听到弘历之后的话,他将是怎样的心情。

“儿臣同忠义格格,两情相悦,还请皇阿玛为儿臣赐婚。”弘历怕说得太多,反而起变数,三言两语直截了当。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皇上惊讶的看着蒙古郡王,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蒙古郡王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弘历见皇上不说话,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王爷同忠义格格是郎才女貌,天赐的良缘,还请皇上就如了王爷的愿吧!”没想到这尴尬的局面,还是由这豪放的蒙古郡王打破。

皇上结结巴巴,“可……这……郡王你……”

“君子有成人之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涯何处无芳草,皇上不必为难,臣也不想强人所难。”郡王搜罗了一些古言,为自己摆脱这尴尬的处境,倒是用得恰到好处。

皇上恶狠狠的盯着弘历,“是朕疏于教导,让郡王见笑了。”

“那皇上先处理家事,臣先告退,明日再来。”郡带着随从,退出养心殿。

“陈育,快去给郡王引路。”

“嗻!”

橙溪等人看到郡王出门,都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一个一个的,是把朕当猴耍吗?让朕拿什么去安抚蒙古郡王。”皇上怒言。

他轻咳了两声,橙溪上前扶着,拍着皇上的胸脯,“皇上,消消气,你看两个孩子也是两情相悦,你怎么忍心拆散?”橙溪指着牵着手的两人说到,“至于蒙古郡王那里嘛!臣妾倒是想到一个法子,皇上要不要臣妾说来听听?”橙溪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皇上瞪着她,正等着她说下去,她倒好,还故意装糊涂,“好好,臣妾不说了,免得再惹皇上生气,臣妾这就告退!”橙溪说着,就松开扶着皇上的手,皇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在地上。

“站住!说,别在朕面前卖关子。”

橙溪偷着笑了一声,给虞兰和弘历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告诉她们,看她的。

她转身回到,“端柔公主已到婚配的年纪,皇上何不试着撮合撮合?公主联姻,这可比以虞兰联姻,怕是好上千倍吧?”

皇上走到椅子前坐下,细细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他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呢!

看着皇上发呆,弘历和虞兰四目相对,不知如何是好,唯独橙溪无半点愁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六十章 虞兰大婚

“皇上你是不是愁于不知如何开口?”橙溪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一语戳中要害。

“你这什么不靠谱的法子,想把郡王也当猴耍?”皇上其实很是赞同此法的,但碍于面子,又不好直说心中的困扰。

“只要皇上你点头,臣妾保证让公主和郡王两情相悦,主动前来求你赐婚。”橙溪拍着胸脯,言辞凿凿的向皇上保证。

“莹莹,你当真没有开玩笑?”皇上心中甚是疑惑。

“皇上,臣妾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拿这种事同你开玩笑啊!”

“好,此事若你能完美办成,朕就以此为由,晋你做贵妃。”皇上本早就想晋橙溪的位份,可一直找不到理由,若橙溪真能办妥此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名正言顺晋她位份的机会。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橙溪试探性的说着,三人一起退出养心殿。

“弘历啊!你先找人挑个良辰吉日,迎虞兰过门,未免夜长梦多,是越快越好。”出了养心殿,橙溪的表情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好,那儿臣现在就去筹备婚事,虞兰伺候额娘这么多年,婚事也不可马虎了,不然就委屈了虞兰。”弘历说完,同两人分道而行,他往出宫的方向离开。

一路上,主仆两人都沉默寡言,橙溪原本想问虞兰是否后悔的,可如今这情况,说了不是为她徒添困扰吗?

医休回到太医院,借酒浇愁,喝得烂醉如泥。醉卧在炎炎烈日之下,看着当空的烈日,意识越发模糊不清。他看着看着,刺眼的日光中,慢慢的走出一个虞兰来,虞兰笑靥如花,姗姗向他走来。

他笑着伸手去抱,可抱在怀里却是一把空气,虞兰也消失了。看着空空的怀抱,医休竟挤出了伤心的眼泪,哭着哭着哭出了声。

昔日开朗大方,万事不拘小节的医休,颓废得像霜打了的茄子。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明白。

这种深入骨髓的单相思,更为让人怜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唯愿伤过爱过后,还能找回当初的自己。

弘历回到府里,福晋亲自差人择了良日,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六月初六,宜嫁娶,且六六大顺,意头也比较好。

弘历对樱柔的做法,是看在眼里,赞在心里。不愧是他弘历的嫡福晋,端庄大方,不争风吃醋。

他站在忙碌的樱柔身后,心中感慨万千。樱柔今日的所作所为,为她在弘历心里画上牢牢的印记。

坤宁宫内,也忙得不可开交,由于时间比较仓促,一切大婚用品都还得现做现准备。

“皇上,臣妾忙着呢!你就先去她们那里吧!臣妾没有时间伺候你。”橙溪把准备留宿坤宁宫的皇上推出门去。

“你……”

“我?我怎么了,好歹弘历也是你儿子,他的婚事你不操心就算了,就别来这里捣乱了。”

皇上站在门口,一脸无辜,“不就纳个妾吗?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更何况这嫁娶之事,向来都是由皇后筹备的。”

橙溪一听,更加愤愤不平,“不就纳个妾?说得好轻松呀!对于你们男人或许是无所谓,可你是否知道,对于姑娘而言,婚事一辈子就一次,是最最最重要的事,岂能草草了事?”虞兰不停在旁边拉她,还是没有阻止得了她。

皇上被震住了,这些话还真只有在橙溪这里能听到,皇上为此走了神。

陈公公见皇上这样,以为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手心里捏了把冷汗,不停的给橙溪眨眼,示意她转开话题。

皇上心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对于他们男人而言,三妻四妾,婚事只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可对于女子,一生忠于丈夫一人,还真不是小事。

“好,朕这就回养心殿,不妨碍你替弘历操办婚事。”不得橙溪再发起下一波逐客令,皇上主动提出离开。

陈公公虽然不解,但至少万岁爷没有发火,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皇上如此配合,橙溪反倒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时间让她深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她继续回屋忙活着。

她之所以把这场婚礼看得如此之重,一是她的确看重虞兰,二是她把这当做自己的婚礼来筹办。在未来世界,她没来得及穿上洁白的婚纱,在这大清王朝,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皇上的女人。她欠自己一场真正的婚礼,恐怕是没有机会弥补了,就让虞兰来为她完成未了之愿吧!为自己求一点心里安慰。

“娘娘,你犯不着为了奴婢的婚事,就将皇上拒之门外的?”虞兰为橙溪刚刚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值和内疚。

“谁说的,现在你最重,皇上来了也不列外。快去歇着吧!这两天你就不要熬夜了,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橙溪轻轻用双手,提起虞兰的嘴角,示意她不要板着个脸,要笑一笑。

出了坤宁宫,皇上就在宫里瞎转悠,走到晴水楼门口,停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在长春宫门口,停了片刻。又来到钟粹宫门口,停下了脚步。

被弄得晕头转向的陈公公,默念,这下该不会再变了吧!没成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摆驾养心殿!”

……

陈公公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来,见他不说话,皇上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是不是都要造反啊?”

陈公公这下是被吓醒了,“奴才不敢,还不快落榻,皇上要回养心殿。”陈公公对着跟在后面的,抬榻的太监们喝到。

今晚是把陈公公弄糊涂了,皇上也没生气啊!可在这后宫转了半夜,现在居然要回养心殿,真是圣意难测啊!

不说是他,估计怕皇上心里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在纠结什么,最终选择回养心殿好好静一静。

三日之后,虞兰穿上一身红彤彤的嫁衣,上了新妆,再加上一脸幸福的笑容。看着镜中的自己,连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来,站起来,我瞧瞧!”站在她身后的橙溪,轻拍她的肩膀。虞兰缓缓起身,转身站到橙溪跟前,“漂亮,真的是太漂亮了。”橙溪仔细打量了一番,围着虞兰绕了好几圈。

“娘娘,你的大恩,奴婢……”虞兰说着说着,激动得想哭。

“不许哭,大喜的日子不许哭,你一定要幸福,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本就是权宜之计,弘历和她又没有感情基础,橙溪就怕她点错鸳鸯谱,误了虞兰的终身幸福。

虞兰忍住眼泪,破涕为笑,狠狠的点头。

橙溪亲自为她盖上盖头,扶她出门,坐上花轿。橙溪也坐上了马车,她要亲自送虞兰进亲王府,亲自为他们主持婚礼。

行到半路,医休突然醉醺醺的冲出来,“虞兰,虞兰,来我们喝交杯酒……”

虞兰知道忌讳,便没有下轿。橙溪下轿扶起医休,“医休,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现在的心情我感同身受,爱而不得,是很难受,可你知道吗?若你真正爱对方,是希望对方能好,难道非得让对方和你同归于尽,你才解恨吗?那叫自私,不叫爱,若不想害她,就好好祝福她吧!有一种爱叫一直在你身后!好好想想吧!”

医休是虽醉犹醒,被橙溪这番话给戳中了泪点,放声哭了起来。

“来人,扶医休太医回去歇息。”橙溪命人将他带回,在轿里听到医休哭声的虞兰,最终还是没忍住,掀开盖头,探头出来,和医休来了个深情的目送,她心中也自是不好受的。

橙溪本以为,这里的婚礼,会同在电视里看的一样,会踢轿门,会拜天地入洞房。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抵达亲王府邸,宫女很懂事的扶虞兰下轿,将她引至厅里,弘历和樱柔坐在主位之上,看橙溪随后跟进来,他俩才起身行礼。

“儿臣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橙溪上前扶起两人。

“额娘请上坐!”两人将橙溪引到主位之上,弘历坐在另一侧,福晋樱柔则站在弘历身旁。

“一拜!”旁边一姑姑打扮的妇人,在那高声说到。

虞兰识趣的跪地,朝橙溪和弘历这边拜了一拜。

“二拜……再拜……掀盖头……”

这时下人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根系了红菱的棍子,橙溪想那应该就掀盖头的吧!

弘历起身,拿起棍子掀开盖头,又回到座位上。

“敬茶!”那姑姑又发话了。

大家好像都轻车熟路的,下人立马端来三杯茶,第一杯,虞兰端到橙溪跟前,“额娘,请用茶!”橙溪愣了一下,端起茶呡了一小口。

虞兰又转身,恭恭敬敬递给弘历一杯,“王爷请用茶!”弘历饮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到虞兰手中。

“时间仓促,本王也来不及细细准备,还希望侧福晋能够喜欢。”弘历牵着虞兰的手,小声说到。

“多谢王爷!”虞兰害羞的小声回到,两人互送秋波,连橙溪都怀疑,是不是之前她们早就有意于对方了。

站在一旁的樱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那不是滋味。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怎可能不拈酸吃醋,心生妒忌。

第六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

弘历还没放手的意思,虞兰轻轻挣脱开,端起茶向樱柔敬茶,“福晋请用茶!”

樱柔笑着接过茶,呡了一口,“来,快起来,膝盖跪痛了吧?”樱柔取出一枚发簪,亲自为虞兰带上,“这是我亲自命人赶制的,荷花莲子坠,荷花多子,寓意百子千孙,还望妹妹早早为王爷开枝散叶,百年好合。”

其实她心里明知道,虞兰身体有疾,却偏偏在这大婚之日,拿这种话来刺激虞兰。

虞兰听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应着,“多谢福晋赏赐!”

丫鬟们把虞兰扶进了房,橙溪看着这个舌灿莲花,外边柔弱的樱柔,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敌意。

礼也观了,橙溪赶着回宫,也没再去看虞兰了,弘历把她送到门口,“快回去吧!今夜是洞房花烛夜,好好待虞兰,让她在府里多待些时日再进宫也无妨。”

“儿臣知道了,恭送额娘!”橙溪上马车离去。

虞兰坐在床上,丫鬟们又重新给她该上了盖头,心里是又期待又紧张。

入夜很久,弘历待在书房,迟迟不去新房,他的内心也是纠结的。

樱柔待在房里,自是睡不着的,先不论她心机如何,自古都是只见新人笑,又有谁听得旧人哭。最错的,就是这万恶的封建制度,为什么非得一夫多妻,一夫一妻相守到老不是很好吗?

“王爷去新房了吗?”樱柔问到身边的丫鬟谨秋。

“回福晋,还没呢!王爷还在书房。福晋,就寝吧!今晚是大婚之夜,按理王爷是要去新房的。”谨秋回到。

“去给我取琴来!”

谨秋点头应着,出门为她取来琴。她连饮三杯,坐下抚琴。她一边抚琴,一边吟诗,“绝代有假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关中昔丧乱……”

谨秋在旁边不停的求到,“福晋,今天是王爷大喜之日,你就别吟这伤悲之词了,小心王爷听了去,怪罪于你。”

樱柔那肯听她的,继续吟诵,“夫婿转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念着念着,竟落泪了,明明是自己自找的,现在不知道在这里悲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夜深人静,弘历也开始哈欠连天,虞兰一个人待在静悄悄的房里,坐着都睡着了。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她这才惊醒。

弘历进门,把放在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要自己不要太清醒。

许久,他才跌跌撞撞走到床前,掀开虞兰的盖头,两人四目相对,“虞兰,本王知道额娘看重你,你若不想,本王是不会勉强你的。”其实说是怕委屈虞兰,其实啊!他是怕额娘解决不了郡王的事,万不得已,为了朝廷,虞兰还可以派上用场。

“虞兰既然嫁给王爷,那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虞兰站起身来,为醉醺醺的弘历宽衣。

以前在宫里,同虞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本就对虞兰有几分好感。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弘历自是控制不住的。

在昏暗的烛光下,虞兰的脸显得格外的迷人,弘历的心跳加速,全身火辣辣的,是*焚身,还是烈酒的作用,管它是什么呢?弘历再顾不上其它,脱去虞兰的衣服,将她抱上床。

虞兰羞得满脸通红,像是涂了过多的胭脂。已有经验的弘历,做起事来,倒是得心应手。只是虞兰只能傻傻的躺在那里,害羞的缩成一团。

“福晋,熄灯了,熄灯了……”在门外望风的谨秋,看到新房熄灯,赶忙进去禀报。

“如此的词调,还是没招来半点怜惜。”樱柔鬼使神差的来到新房外,没想到,她堂堂正福晋,富察家的千金小姐,竟干起听墙根的勾当。

屋内一声尖叫传来,“痛……”

“那本王轻一点,第一次都会有一点的,这才能证明你的身子是冰清玉洁的。”

听到屋里的对话,樱柔气得狠咬自己的嘴唇,直到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她才发觉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用手一擦,手指上也红了一小片。

之后是交织着的喘气声传来,一个温柔细弱,一个粗狂有力。可能是初夜的缘故吧!虞兰还是不时的发出叫声来。

一声声,如毒蛇一般,钻入她的耳朵,耳朵竟有些刺痛。只怪这夜太静,静的连掉粒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许久,屋里才没了动静。

“娘娘,我们回吧!夜深了,你该回去歇着了。”身旁还未婚配的谨秋,陪她在这里听得,面红耳赤,羞得头都不敢抬,她更怕被别人看了去,那她和福晋就更尴尬了。

“你回去睡吧!我睡不着,想在院里再坐会儿。”

谨秋听到这话,那可高兴了,早就想离开这里了,也不再劝说樱柔,回到,“是!”就转身离去。

樱柔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看着空中的点点星辰,暗自神伤。可能是夏日,天气闷热,在这院里,不时的吹来一阵凉风,这种感觉倒是挺舒服,想着想着,她竟睡着了。

半夜醒来,手脚发麻,她揉了好久才有所好转,这时新房里又传来了叫声,比之前那一波来得更加的猛烈。

樱柔一拍石桌,气得跺脚,她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了,气冲冲的回了屋。

次日一早,下人们都议论纷纷,都说从来没见王爷有这般好兴致,一夜不休。原来不只樱柔一人听到,全府上下都有听到。

路过的樱柔主仆,听到下人们的谈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是引狼入室了,曾经她对自己和王爷的感情还信心满满,一夜之间却画上了问号。

按照规矩,虞兰前来给嫡福晋请安,弘历亲自陪她前来,弘历入座后,虞兰规规矩矩的行礼,“给嫡福晋请安,给王爷请安!”

“快起来吧!”樱柔本来是想叫她起来的,可弘历倒好,抢了樱柔的话,还屈尊上前扶她入座。

樱柔一脸尴尬,“听说侧福晋答应婚后回宫侍奉额娘,需要我帮你备车门吗?”

“不急,多待些时日再进宫,额娘走前答应的,虞兰,你不用担心。”还没等虞兰开口,弘历又抢了虞兰的话。

“妾身听从王爷的安排。”初尝男女之欢的虞兰,一脸的幸福。

“这样啊……那侧福晋就多待几日吧!王爷,早膳备好了,我们用膳去吧!”樱柔很无奈,但又别无他法,只能强忍着。

三人一同上桌用早膳,弘历不停的给虞兰夹菜,而樱柔却担当为弘历夹菜的角色,一样的早膳,越吃越变味,她随便吃了几口,就以吃饱为借口下了桌。

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或是天天对着樱柔,不免没了感觉,突然有新人相伴,自是乐此不彼。

“骚狐狸,昨夜和王爷折腾了一宿,王爷都从来没有如此待过我。”回到屋里,樱柔再也忍不住了,开始谩骂起来。

“福晋,小点声,人多嘴杂,隔墙有耳。她又不在这长待,过几日就进宫去了,日子久了,王爷自然就不把她记在心里了。”谨秋小声的同她说到。

坤宁宫内,橙溪在那吩咐着手下的一名宫女,“玉荷是吧?虞兰不在的时候,暂且由你代替她的职务。”

“是,娘娘。”

“走吧!陪本宫去趟养心殿。”正事办完,现在该开启月老模式,加大马力撮合郡王和公主。

“皇上,臣妾想讨要一点,上次害虞兰坠马的那种蘑菇。”橙溪已有计策在心中,只是有些冒险。

“你要那个东西作何用?”

“当然是为了撮合公主和郡王啊!皇上,你就放心吧!你只要去说服公主,让她明日同我们去猎场打猎,那就可以了。”橙溪一边给皇上揉着肩,一边胸有成竹的说着。

“好好,让陈育去太医院给你寻去,你可把握着点度哦!不要闹出什么乱子。”

“臣妾遵命!”

蘑菇寻到,剩下的就只待明日。皇上那边很容易就说服了公主,公主从小就喜爱骑马狩猎,听说是替皇阿玛陪郡王狩猎,以敬地主之谊,她欣然答应。

为了万无一失,橙溪特意传话给医休,赫柏,弘历,虞兰,让他们一同前来坤宁宫,好给他们分工。

得到信的众人都纷纷赶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传你们来的用意,此事就只能我们在坐的人知道,切勿外传。”

“额娘,是郡王的事吗?”弘历把话题挑明了来说。

“对,这是致幻蘑菇,到时医休你就负责用量,喂给公主的马吃,我已查过,郡王骑射和拳脚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到时让他来个英雄救美,待公主对他有好感,我们才能顺利进行下一步。”

“那我们去做什么啊?好像就公主和医休去,就已经够了。”赫柏不解的问。

“你嘛!当然是做备胎的啰!嘻嘻,是以防万一呐!万一郡王不出手,公主的安全就靠你了,至于弘历嘛!你们年纪相仿,有王爷作伴,也显得我们待客有道,郡王也不觉得是在敷衍他。最后,若真有人受伤,不是还有医休吗?”橙溪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着,说着她的伟大计划。“拜托各位了,本宫的小命可都在你们手里了。”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看到橙溪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家都捧腹大笑,如此的妃子,还真的是太没架子了,直接下命令不就得了。

第六十二章 狩猎

“我是嫡福晋,要陪同也该我去,她只不过是一个婢子出生的妾,她凭什么去,贱婢……”樱柔得知明日弘历要带虞兰去陪郡王狩猎的事,气得面红耳赤,昔日端庄贤淑,威不可犯的尊容,被她抛诸脑后。

原来她和别人都是一样,剥掉那层光鲜亮丽的外表,都是一样的柔弱不堪。就像落了毛的凤凰,和鸡又有多大区别。

谨秋本来还想向她报告弘历今夜的去向的,看她这般怒火中烧,吓得乖乖低头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半句。

“王爷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过来?”

谨秋吞吞吐吐,战战兢兢的说到,“王爷……王爷……”

“连你也看我好欺负,是不是?”樱柔拿起桌上的鞭子,就朝谨秋身上抽去,“我打死你这个贱婢……”

“福晋,别打了,奴婢知错了,求求你别打了……呜呜……王爷去侧福晋房里了。”谨秋跪着磕头认错,身子被抽打的火辣辣的痛,好像肉也要裂开一般。

樱柔一听,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手一松,鞭子掉落在地,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欲哭无泪的样子。

谨秋强忍着满身的疼痛,爬到樱柔身旁,“福晋,你没事吧?来,奴婢扶你上床歇息。”樱柔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谨秋使出全身力气,将她扶到床上歇着,为她脱鞋盖好被子,才熄了灯,关好门回到下人屋里。

同屋的另一个丫鬟谨夏,看她进来,赶忙上前扶着,“谨秋姐姐,福晋又打你了?”

“没事,主子不高兴,拿我们这些下人发发气,是很正常的,谁叫我们生来就是奴婢命呀!来,你帮我上点药吧!”谨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两个丫鬟坐在床上,她脱开衣服,谨夏看着谨秋满背的伤痕,忍不住热泪盈眶,用发抖的手为她涂上药膏。

次日一早,樱柔早早起床,在门口候着。

弘历和虞兰整理好衣冠,两人有说有笑的正欲出门,被早早候在门口的樱柔给拦下,“王爷,妾身也许久没去狩猎了,妾身也要同去。”

弘历有些为难,“可额娘并没说要你去啊?”

“不就是狩猎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何妨?”

见弘历不回话,虞兰摇摇他的胳膊,给弘历说着悄悄话,“王爷,应该不影响的,就让福晋去吧!她都已经开口了,你也不好拒绝,再耽搁怕真的误了大事。”

听了虞兰的话,弘历欣然同意,“好,一起吧!再给福晋备一匹马。”

众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一起在猎场汇合。

“我们分为三组,皇妹你就和郡王一组,本王当然就和虞兰一组,赫柏将军你就和医休一组,半个时辰为限,狩猎最多者胜。”弘历开始宣布游戏规则。

“那敢问王爷,胜出者,有何赏赐?”郡王自认无人能敌,开始关心起奖赏,只是不知身旁这个,娇滴滴的公主会不会拖他后腿。

“皇上说了,胜出者,可以许她们一个愿望,只要不伤天害理,不有损国泰民安,只要他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弘历向郡王解释到。

“倒是有趣,真是让皇上费心了。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开始吧!”郡王迫不及待的想策马而去。

三组人朝不同的方向奔去,留下樱柔主仆在帐篷里。看有公主和郡王在场,她也不好争辩。“哼!不带我去,我自己去,看我一个人也能拔得头筹。”她走出帐篷,寻来自己的马,跳上马背,背着弓箭,欲策马而去。

“福晋,你等等,奴婢陪你一起去吧!”谨秋担心她的安慰,拉着缰绳不肯放手。

“放手,谁要你来碍手碍脚,再不放手,我就从你身上踏过去。”

谨秋害怕的放开缰绳,就站在原地望着,看着樱柔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

赫柏弘历医休虞兰四人,进了树林就汇到了一起,“医休,你下药了吗?”赫柏很神秘的样子问医休。

“你傻啊!现在她们都不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肯定在回去的途中再下啊!到时候有你在,也好有备无患嘛!”医休笑着给了赫柏当头一棒。

“那我们就在林里逛着,你们随便打两只猎物做做样子,时辰一到,我们就回账里。”弘历向众人吩咐下去。

郡王和公主这边,倒是使出全身本领来对待,“公主,你且躲到我身后,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帮你挡着。”郡王看着这个面容娇滴滴的公主,欲将其护在身后,以免发生不测。

“郡王,你说这话,简直就是在侮辱我。”公主话音一落,从背上取出一直箭,一边策马,一边拉弓射箭,箭呼的一声飞了出去,一头梅花鹿,叫了两声倒在地上。

公主策马过去,跳下马背捡回梅花鹿,再回到将军身旁,将梅花鹿扔到他手中。“郡王看本公主,还需要你保护吗?”

郡王慌忙接过梅花鹿,赶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乃女中豪杰是也,刚刚是臣失礼了。”

公主这一举动,让郡王刮目相待,心中佩服得很。

两人同心协力,并肩作战,不久就打了好大一袋猎物。

“公主,你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收获也不少,要不我们回吧!”郡王指着马背上的一大袋猎物说到。

郡王的骑射也真的很出色,公主对他也是有几分钦佩的。“好吧!”两人一起策马回营地。

众人早就在帐里等着她们了,见她俩回来,弘历上前看了看马背上的猎物,“看样子,这个桂冠还真非皇妹和郡王莫属,我们甘拜下风。”

“那是自然,皇兄你的骑射几时赢过我?”公主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

“皇妹,还有这么多外人在,你能不能给你皇兄我,留点面子啊?”弘历一脸尴尬的走到跳下马背的公主身旁,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过,郡王也功不可没,骑射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公主这才转移话题,将视线引到郡王身上。

众人都向他二人贺喜,“恭喜公主和郡王拔得头筹!”两人也回了礼。

众人回到帐里,吃了些点心,饮了一会儿茶,闲聊了一阵,就准备返程。

这时弘历才发现,竟然不见自己的福晋和丫鬟。“你们有没有见到福晋啊?”

众人四下张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回到,“不曾看到。”

这时,谨秋才慌慌忙忙从外进来,“王爷,王爷,福晋一个人去狩猎,到现在还没回,奴婢出去寻了一圈,也不见福晋的踪影。”

“为何不跟着福晋?”

“福晋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也不敢违她的意啊!”谨秋委屈的回到,一脸的无奈。

“我看,我们还是分头去找吧!外面突然乌云密布,怕是大雨将至,得快些寻回福晋。”赫柏提意到,大家都纷纷点头。

“那就有劳各位了。”弘历话音未落,众人都起身出了帐,朝不同的方向进了树林。

大家边走边叫,“福晋……福晋,福晋……”

这时的樱柔,正趴在悬崖峭壁上,抓着摇摇欲断的树枝,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我在这,公主我在这……”自己瞎逞能呗!想来个马跨悬崖追麋鹿,结果马是过去了,自己却摔下了悬崖。

没想到第一个找到她的,竟然是公主,她听到公主的声音,所以大声呼救,公主这才发现悬崖之下的她。

公主扯掉自己的衣服,做了一条布绳扔下去,“来,嫂子,你接好了,我拉你上来。”

公主从小习武,勤于骑射,所以力气也稍微大一点,若是换作别人怕是拉不起樱柔的。公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拉上来,公主的手都勒出了血痕。

就在她爬上来那一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公主欲起身时,她竟踩住了公主的裙摆,公主没注意,一起身,被裙摆一拉,翻下了悬崖。

“皇妹,皇妹,你没事吧?”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樱柔也没缓过神来。

“我还好,你去叫人来救我吧!”公主的声音在山谷里荡起了回声,看样子掉的不浅。

“好好……我这就去。”樱柔一转身,撞到迎面走来的郡王身上。

“福晋,总算找到你了,快跟微臣回去吧!”终于找到福晋,郡王有些激动。

樱柔倒吸了一口气,指着悬崖下边说到,“公主……公主为了救我掉到下边去了。”

郡王这下急了,爬到悬崖边上,下边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他唤了两声公主,公主即可答应了。

“福晋你先回去报平安,我下去救公主。”福晋点头往回赶,他顺着崖壁,抓着崖上的树枝石块往下爬,终于在悬崖下发现了公主,“公主,有没有受伤?能往上爬或者往下爬吗?”

“就是脚痛得动弹不了,不然我就自己爬上去了。”

郡王找到一棵大树靠着,解下自己的兽皮腰带,再撕了一条袍子上的布条,把两者结在一起,“来,公主,你到我背上来。”他用刚刚那自制的绳子,把公主绑在自己背上,艰难的向上爬去,这真是一出真人版的负重攀岩。

一上一下,一会脚又滑了下去,惊险又刺激,这时,天公不作美,又下起倾盆大雨,让上去的路变得更加艰难。

第六十三章 天意

“郡王,放我下来吧!你看这雨下得这么大,再这样前行,我们都会没命的,你先上去,然后回帐里拿绳子来救我。”在雨水的冲刷下,崖壁变得湿滑,根本无法再前进,公主苦心劝郡王。

“这怎么行?怎可丢下你不管,不过现在的确不能再前行,我陪你在这等。”郡王仍不愿放公主下来,君子的风度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公主就这样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雨水是冰凉的,脚下是危险的,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良久,悬崖上终于有了脚步声,“公主,郡王,你们在吗?”

“在,快扔绳子下来,再这么淋下去,我怕公主的身子受不了。”听到赫柏的声音,郡王赶忙回到。

救命的绳子终于扔了下来,郡王抓紧绳子,众人合力将他们拉了上来。

他放下被自己捆在背后的公主,“能走吗?”

公主在地上试了一下,痛得厉害,实在用不上力,郡王二话没说,把公主背回了营帐。

回到帐里,医休为公主疗伤上药,赫柏生了火,为他们烤湿漉漉的衣服。

“雨停了,我们回去吧!”见到雨停,早晨吵着要来的樱柔,现在也是第一个吵着要回。

下人们负责收拾好物品,众人准备骑马返回。

“公主,你脚受伤不易骑马,就同微臣同骑一匹吧!”郡王很是会把握机会,或者说真的是出于君子风度。

公主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她也是养在深宫的公主,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自然要顾忌男女有别。

众人更是不知如何开口,因为橙溪交给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办呢!弘历勉为其难的说到,“皇妹还是骑你自己的马吧?”

见公主不说话,郡王直接把公主抱上马背,自己也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众人都在想这下完了,白给公主的马吃蘑菇了。

回到坤宁宫,众人向橙溪叙述了经过,橙溪赞不绝口,“妙哉,弘历你的计策真好,比额娘的更天衣无缝。”橙溪以为是弘历故意带福晋去做的,所以对她夸赞一番。

弘历此时,就是丈二的和尚,满头雾水。

“公主受伤,下一步就等公主伤好之后再说吧!好了,你们都回吧?对了,弘历,你和虞兰可好?”橙溪不忘顺便关心一下虞兰。

“很好……不用额娘费心。”弘历一脸满足的说着。

橙溪自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那就让她多陪你一段时间吧!不急着进宫。”

弘历闻言,自是高兴,“多谢额娘,儿臣先告退了。”

公主寝殿里,飘出一股草药味,沐浴桶里飘着一层花瓣,可依旧掩盖不住这刺鼻的药味。

公主走到浴桶前,捏住鼻子,“这么难闻,我不泡了。”

“公主,太医说了,这是活血化瘀的,还能祛疤,你不想你那漂亮的大腿上留几个大疤吧?”伺候她的侍女,好意劝说着,说出其中要害。

“留就留,无所谓,反正别人又看不见。”公主听她这么一说,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侍女赶忙上前阻止,一边给她脱衣服,一边说到,“你是不在乎,可未来的驸马爷会在乎啊!”侍女将一丝不挂的她,扶进了浴桶。“公主,你先泡着,我去内务府给你讨要些浓一点的熏香,把你穿的衣服给熏熏,你就不会觉得有怪味了。”

“去吧!味道是难闻了一点,泡着倒是还挺舒服。”

郡王一路打听,来到公主寝殿,手里拿着他们蒙古族祖传的伤药,想是为公主送去。

可到了公主寝殿外,他迟迟不敢去敲门,素闻大清女子保守,不像她们草原上的女子那般豪放,他不知道该不该深夜前来造访。可若白天,他就更不敢来了。

他就这么在门口徘徊,突然屋里传来公主的尖叫声,他担心公主的安危,推门而入,朝公主叫声的方向跑去。

当看到公主的那一幕,公主的叫声更加的大,郡王见到一丝不挂的公主站在浴桶旁边,他赶忙遮眼转身回避,“公主,微臣无意冒犯,只是听到公主尖叫,担心公主安危……”

郡王在那自言自语的道歉,公主这时哪有心情听得进去,她满脸羞得通红。

公主慢慢挪动脚步,欲去拿屏风上的衣服,来为自己遮羞,可脚上的伤,使得她心有余而力不足。随着一声尖叫,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郡王又本能的转身去扶她,反正刚刚也看了一次,也不在乎再看一次,他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郡王伸手去扶起赤身裸体的她,顺手把屏风上的衣服取下,裹在她身上,她狠狠的摔了郡王一个耳光。

刚刚还只是看,现在连肌肤之亲也有了,公主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若公主不嫌弃微臣,臣定会为公主的清白负责。”说完,郡王急匆匆的跑出房。

在门口正巧撞见从内务府回来的侍女,“怎么有个男人从公主房里出来?”侍女一脸疑惑,“不好,公主在沐浴呢!”她赶忙冲回屋里。

公主扶着浴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公主,你没事吧?刚刚……”

“我没事,刚刚是屋里进了只老鼠,你知道我,向来怕老鼠的。”公主立马打断侍女的话。

“可刚刚,我明明看见……”

“明明看见老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你不知道?”公主见她还在追根究底,有些发火。

“哦!奴婢知道了,什么也没看到。公主,你这就泡好了啊?奴婢给你穿衣,扶你进去歇息吧!”

对于公主和郡王而言,今夜将是一个无眠夜,一个难忘的无眠夜,两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次日,公主先郡王一步,让人抬她去养心殿见皇上。

看到行动不便的公主,皇上甚是心疼,“有事直接叫人来传声话就行了,皇阿玛过去见你,不是更方便。”

“儿臣不敢,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皇阿玛成全。”

“何事?”

公主禀退了身旁伺候的人,使眼色示意皇上也禀退左右。

等众人都出去,公主才开口,“求皇阿玛,为儿臣和郡王赐婚。”

皇上被突如其来的请求,着实惊得不轻,佟妃真的这么有本事,几日,就让朕的公主,亲自开口向朕求婚事。

“为何?是你相上郡王了?”

“皇阿玛,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你可别说话不算话,说了狩猎拔得头筹者,你可以允一个愿望的,现在儿臣就要讨要这个赏赐。”

这时,陈公公在外大声说着,“皇上,蒙古郡王急着求见,说是有要事。”

公主一听是郡王来了,急了,“皇阿玛,你让陈公公先进来,扶儿臣去屏风后回避。”

“陈育,你先进来吧!”陈公公听到皇上叫,赶忙进殿,“你扶公主去屏风后回避一下。”

“嗻!”

等陈公公从屏风后出来,皇上让他去请郡王进来。

“臣参见皇上!”郡王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爱卿平身,找朕有事?”

想也不用想,他之后说的话,和公主简直如出一辙,半个字都不差。

此时的皇上还真是好奇,佟妃到底用的什么办法,能让这两人都前来求旨。

“好,朕就给你和端柔公主赐婚,本在虞兰的事上,朕就有愧于你,如今你能看上朕的公主,也算是皆大欢喜,以后你我就真的是一家人了。”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公主在屏风后听到皇上和郡王的谈话,心中自是欢喜的,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管她们谁先看上谁,又或者是因为责任和世俗规矩,现在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在一起了。希望会是一段美满的姻缘。

连禁足的湘妃,都因为皇上的大赦,而重获自由。

消息很快传到橙溪耳朵里,她就纳闷了,自己都还未出手,这两人怎么就相爱了呢?众人都以为是她的功劳,呵呵,就这么捡了个大便宜,天上掉馅饼的事,也能让她遇到。

当晚,皇上就去了坤宁宫,橙溪在屋里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皇上何事这么开心?”

“你呀!明知故问,说朕开心,难道你不开心吗?马上就要做贵妃了,得多注重你的言行举止。”

“皇上,你真的要晋臣妾为贵妃啊?”

“废话,君无戏言,没听说过吗?”皇上挽着橙溪走到床前,两人一起坐在床沿上,开始闲聊起来。“这么多年了,朕虽有后宫三千,但内心独独钟爱于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妾不知。”

皇上将橙溪的头靠到自己腿上,抚摸着她的脸,“因为你永远都那么若即若离,别人都说多么多么爱朕,而你却从未对朕说半个爱字。”

橙溪根本不愿跟他谈什么爱情,他能懂什么叫爱,他眼里的爱就是完完全全拥有,随时都可以牺牲,这么廉价的真心,后宫妃嫔却偏偏飞蛾扑火,争得你死我活。

在这明争暗斗的后宫,你若付出真心,那么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的结局。

橙溪假装睡着,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也许只是这个年代的过客,即便如此,她也要为心中挚爱,搅的天地变色,不负上天让她来到这里。无论身在何处,她也不能没了信仰,而在这里,赫柏就是她的信仰,就是她的神,而眼前之人,毀了她的神。

第六十四章 飞来横祸

皇上一心要晋她为贵妃,其它人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

晴水楼那位,本来最近就受皇上冷落,再听到皇上要晋她为贵妃,心中虽然怒不可言,但又苦于无计可施。

除了在自己房里大砸一通,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发泄。

为了不和公主和郡王的婚事起冲突,皇上特意选择郡王回蒙古的第二天举行册封仪式。虽然没行册封仪式,但皇上特意宴请后宫妃嫔,将晋橙溪为贵妃的消息传扬开去,从此刻起,橙溪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贵妃了。

席位上添了许多新面孔,让橙溪有点懵,她小声问身旁的玉荷,玉荷俯首小声的给她一一指认。她数了数,加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常在和顾答应,算是又多了五个新面孔。

玉荷特意贴着她耳朵,低声细语说到,“那三位都是被终身禁足的,公主出嫁,娘娘晋贵人,皇上高兴,才让她们出来沾沾喜气,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可见皇上对娘娘的情意非同一般。”

橙溪明白的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人多嘴杂,怕被人听去,又是一场风波。

“今日宴请众爱妃,是有两件喜事要宣布,一是公主和蒙古郡王和亲,二是朕准备晋佟妃为贵妃,不管有功还是有过,都且让你们沾沾喜气。”皇上起身举杯。

众人也一同举杯,“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贵妃,贺喜贵妃!”话音一落,都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坐在皇上旁边的怡皇贵妃,和颜悦色的向皇上进言,“皇上,佟妹妹既然晋贵妃,也该给赐个封号了吧?”

皇上大喜,“还是皇贵妃想得周全,如今双喜临门,朕就赐贵妃一个熹字吧!熹字寓意光明炙热,听起来也喜庆,贵妃可喜欢?”

橙溪一听,愣住了,原来甄贵妃不是未来的皇后,她才是未来的孝圣宪皇后。这个封号落到她身上,钮祜禄氏甄贵妃早已薨世,天地真的因她的到来变色了,她还得加倍努力,改变死后才追封为皇后的历史。

“贵妃,贵妃?”皇上见橙溪走神,又连着叫了两声。

“臣妾喜欢,多谢皇上封赐。”缓过神来的橙溪,赶忙起身行礼谢恩。

要想真正的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必须有最高的权利,橙溪现在苦恼的是,即便自己有能力夺得帝位,也没有个能服众,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呀!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她早已恋上这可以自己做主的生活,曾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生活,就连未婚夫耀喆都是爸妈从小就为她定好的,在认识赫柏之前,她从来都认为此生是为耀喆所生,可认识赫柏后,她才发现,和耀喆的只不过是两小无猜的兄妹情,根本没有砰然心动的感觉。以前的她在爸妈眼里,就是乖乖女,从不违逆;在男友眼里,就是温顺的女友,事事以他为尊。

起初还有打算回去的念头,如今是没有半点想法了,或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挚爱在这里吧!

“熹贵妃,这是本宫特意为你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皇贵妃命身旁的姜宁,为橙溪送去一个锦盒。

橙溪打开一看,是翡翠玛瑙镯子,“臣妾谢皇贵妃娘娘的礼物。”

皇贵妃微微一笑,“贵妃妹妹喜欢就好,皇上,你可别怪罪臣妾喧宾夺主哦!臣妾这是真心为贵妃妹妹高兴。”

“皇贵妃多虑了,皇贵妃做事细心周到,此礼本该由朕来备,是朕疏忽大意了,把后宫交到你手上,朕也甚是放心啊!”

“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责任。”皇贵妃其貌不扬,凭着连生五个公主,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说话做事比任何人都谨慎小心,也不爱与人争长短。

“大家都动筷吧!”皇上动筷发话。

“皇上先请!”众人齐声回到,都拿起筷子夹起眼前的美食佳肴,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这所谓的美食佳肴,也不过是食材好一点,味道却不怎么样,橙溪是不太喜爱这里的食物的。在自己宫里,还可以按她的意思去做,在这家宴上就由不得她了。

她夹起一块鱼,妈呀!一股鱼腥味,实在难以下咽,正拿出锦帕,想吐在上边带出去呢!可皇上突然叫她名字,她一惊连鱼带刺给咽了下去。

“熹贵妃啊!你多吃点,最近清瘦不少。”皇上关怀备至,一点细枝末节也没放过。

“皇上……咳咳……好痛……”橙溪正欲开口说话,嗓子一阵刺痛,想是被鱼刺卡了喉咙。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玉荷以为她是呛到了,赶忙替她拍背。

“鱼刺卡住了,咳咳……”

“快传太医!”皇上看到她这样,赶忙离座前来关心,“莹莹,没事吧?看你这么难受……”

“超难受……”

“来,喝口水试试?”

众人也都离座,站起来观看,脖子比长颈鹿伸得还长,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妤嫔平日里和橙溪本就要好,见状甚是担心,赶忙离座来到橙溪跟前,“佟姐姐莫要硬咳,小心咳坏嗓子。”

文琇琇在心里嘀咕着,真扫兴,好好的家宴,都被她给毁了,不就是卡个鱼刺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真是恃宠而骄。

“走吧!朕先带你回养心殿歇着。”皇上扶起橙溪出门,“皇贵妃,你替朕陪众人进膳吧,吩咐御膳房,以后宫里禁食鱼。”

“是,臣妾令旨!”皇贵妃行礼领命。

橙溪听到皇上竟然为了她,禁止整个皇宫再吃鱼,她用余光瞄着他那紧张的双目,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忽冷忽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文琇琇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吃什么吃?皇上都不在,还有什么好吃的,皇贵妃娘娘,臣妾身有不适,先行告退了。”文琇琇还是那副德行,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给皇贵妃留面子。

它日是只有湘妃在,皇贵妃没有理会她大不敬之罪。今日她当着众后宫妃嫔的面,也这般无视她,在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竟礼也不行就甩手而去。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站住!”皇贵妃娘娘怒言呵斥住。

文琇琇一听,讽刺的笑了一声,“皇贵妃娘娘,还有何要事吩咐呀!莫非你还能替皇上做主,也晋臣妾个贵妃当当?”

她乖乖站住,听两句训也就罢了,竟如此出言不逊,皇贵妃大怒,“放肆。”

“怎么?皇贵妃你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你以为你是谁啊?是皇后吗?你就别白日做梦了,生不出儿子,你怕是爬不上皇后这个宝座了。”文琇琇一脸不屑的表情。

“来人,谦妃以下犯上,出言不慎,诅咒皇嗣,笞杖二十,闭门思过,专心研读《女训》直到知错为止。”这次皇贵妃是动真格的了,她寻思着,皇上既然给了她这个权利,她就不能让后宫乱成一团糟,她膝下无阿哥,就算越距,左右也不过危及皇贵妃这个头衔罢了。

几个太监上前架住她,将她按在地上。

“放开本宫,你们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有本事打本宫试试?小心皇上要了你们的小命,你们这般狗奴才,啊……哎呦……”文琇琇在那里叫着,闹着,不停的挣扎着,直到板子打在身上,她才停止谩骂,痛得嗷嗷直叫。

众人听到她的叫声,都不忍直视。

见主子痛苦的样子,蕴梅跪在一旁求情,“皇贵妃娘娘,主子进宫不久,宫里的规矩还不是太懂,求你开恩啊!饶了我家主子吧!求你开恩啊……”蕴梅不停的磕头。

“一个奴婢都比主子懂事,谦妃你觉不觉得惭愧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算了,竟然连皇贵妃你也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就可以在后宫为所欲为,尊卑不分吗?皇贵妃教训的是啊!不然别人还会以为皇上给你的权利都是摆设呢!”看到她受罚,湘妃心里当然觉得痛快,不落井下石,奚落她一番怎么行。

“你们,好啊!你们个个都欺负本宫,本宫会牢牢记住你们的,有朝一日,会让你们加倍奉还的,哎呦……”文琇琇哪会这么轻易服输,全程骂个不停。

“回皇贵妃娘娘,二十杖已完毕。”负责执刑的太监,放下手中的板子回报到。

“继续啊!有本事就把本宫打死在殿上啊?”

“看样子谦妃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带回晴水楼思过,直到当面向本宫认错为止。”皇贵妃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牙尖嘴硬之人,打也打了,还是拒不认错,倒是把她的性子也给激得越发火爆。

“走着瞧,都等好了……”临走,文琇琇都还叨叨不停,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可以如此嚣张。

“哎!头都气痛了,本宫乏了,大家各自吃好回宫吧!本宫先回慈宁宫了。”皇贵妃以手拖头,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恭送皇贵妃!”众人都起身行礼。

如此一来,还有谁有心情吃饭,都各自在宫女的搀扶下,纷纷离去。

小碧小声的问湘妃,“娘娘,你那样说谦妃,不怕以后她把矛头又指向你吗?”

湘妃讽刺的一笑,“怕,你没看她树敌太多吗?现在皇贵妃都出面了,那边又把佟妃和妤嫔给得罪了,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上次是本宫大意了,让她有机可乘,以后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她了。”

第六十五章 琐事

“皇上,鱼刺已经取出,咽喉微微刺伤,无大碍。”刘太医将取出的鱼刺,给皇上看。

“好,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刘太医退出养心殿。

“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鱼都能被卡住,真不知道,没有朕的庇护,你在这后宫能待几日。做朕的女人,光是脑子聪明没用,还得事事小心谨慎,无论大小,都要仔细斟酌而后行……”皇上这话匣子一打开,好似就关不住了,橙溪哪里愿意听他唠叨。

“停停停,高高在上的皇上,什么时候变成说书先生呐!臣妾哪有这般没用?”橙溪跳下床,就是卡了根鱼刺罢了,身体其它部位又没受伤,还非得让她躺着,“看,能跑能跳,好着呢!”

皇上摇头,心里暗想,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为她做这么多,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肚子咕咕叫着呢,臣妾回自己宫里吃点东西。”

皇上本欲留她在养心殿留宿,她倒好,说完转身就走,皇上碍于面子,也就没有追出去。

橙溪刚走不久,陈公公就进来禀报,“皇上,晴水楼那边传话来,说是谦妃被皇贵妃打了二十杖,罚其闭门思过,研读《女训》,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皇上一听,倒是有几分惊色,“皇贵妃性子温和,竟此般对她,想必的确有过,朕此去,不是让皇贵妃难堪,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也好。”

“那皇上今夜是翻牌,还是召寝?”

皇上看着墙上的《百花争艳》图,忍不住走近,用手轻轻拍了拍画上的灰。

此图是先皇后亲画,还记得那是迎怡皇贵妃和湘妃入府的日子,那夜,皇上因为内疚,待在先皇后屋里,不肯去別屋。先皇后就做此图,递到皇上手里,并言道:纵使王爷府邸百花争艳,妾身也绝不会独占鳌头,王爷当以大局为重。

看到皇上神色如此沉重,陈公公才突然想起,今日乃先皇后祭日。

“去妤嫔那里吧!多日不见弘夜,朕甚是想念。”

“嗻!奴才这就去备抬榻。”

晴水楼里,文琇琇气还未消,像个疯子一样,在屋里乱砸一通。

或许是吼累了砸累了,靠着椅子正想坐下,可屁股刚碰到椅面,她尖叫一声腾起身,屁股痛得根本不敢坐。

“娘娘,你若想歇息,还是趴着吧!上点药,过几日就会好的。”蕴梅上前扶着差点摔在地上的她。

“本宫叫你们去请皇上,你们到底有没有去?”

“去了,娘娘,已经去了好几次了,要不奴婢再让她们去试试?”

“让你们欺负我,我会让你们都不得好死……”蕴梅搀扶着她上床,她趴在床上,嘴里还是不消停。

一个太监进来,递给蕴梅一本书,给她使了使眼色,轻轻退出房外。

蕴梅胆战心惊的走到文琇琇床前,“娘娘,这是皇贵妃差人送来的《女训》。”

“她还真敢送来?”文琇琇抢过来,啪啪两下撕的稀烂,狠狠得扔到地上。“读读读,个个眼高于顶,不就多认几个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哪还轮到她们这般羞辱。”

皇上的御驾抵达景阳宫,陈公公宣驾的声音,飘满了整个景阳宫。

隐约听到陈公公声音的蕴梅,有些激动的说到,“娘娘好像是陈公公的声音,一定是皇上来看你了。”

“快,快扶本宫起来,本宫要去迎皇上。”文琇琇的表情一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刚刚还咬牙切齿的她,瞬间眉开眼笑,伸手让蕴梅扶她出房。

她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门口两个太监拦下她,“皇贵妃有令,谦妃闭门思过,不得擅出,有什么要办,就叫底下人去吧!”

“放肆!”文琇琇一巴掌拍过去,“连你这等奴才,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没瞧见皇上来看本宫吗?看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滚开。”

“还请娘娘回屋,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太监虽然挨了打,但还是分得清主次,分得清轻重,怎敢有违皇贵妃的命令

看着皇上的身影越走越近,文琇琇也顾不得和太监磨嘴皮子了,“皇上,皇上……”她挥手叫了两声皇上,可皇上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向妤嫔的房里走去。

其实如此之近,皇上又岂能听不见,只不过是故意为之而已。

文琇琇刚刚还像充满气的皮球,精神奕奕,而此时,看到皇上消失的背影,瞬间泄了气。

看到皇上到来,妤嫔除了意外,倒没显得有多高兴,按理给皇上行了礼,将皇上迎到座上。

“弘夜呢?”

“在偏殿呢,臣妾这就差人去请。”“香雲,去把阿哥带过来,皇上想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香雲退出房外,偷偷瞄了一眼皇上。心里暗想,今晚皇上该不会走了吧!

妤嫔和皇上在屋里闲聊着,东拉西扯,不懂取悦的妤嫔,没聊上几句,皇上就已有些不耐烦了,“妤嫔啊,你就不懂的和朕聊聊心里话吗?总是朕问,你答,朕这是在审犯人吗?以前的你说话是天真了些,也不会这般无趣啊?”

“臣妾知错。”就说了四个字,妤嫔又不说话了。

气氛越发的沉重,皇上本就因为怀念先皇后,心情就不是太好,这一来,更是没了心情再待下去。

这时,弘夜开心的从外跑进来,“皇阿玛,你来呐!”

看到弘夜,皇上才一展笑颜,起身抱起弘夜,“走,皇阿玛陪你去偏殿玩。”皇上抱起弘夜去了偏殿,不再理会妤嫔,陈公公也跟了过去。

香雲低头送走皇上,急忙跑来关心文琇琇,“娘娘,平日里你是那么开朗活泼的,可为什么皇上一来你就变得冷冰冰的?”

“就你话多,若不这样,皇上怎么会走?来,伺候本宫入寝吧!”

那夜,皇上也没出景阳宫,就和十二阿哥在偏殿待了一宿。看着逐渐明事的弘夜,皇上心中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先皇后,弘夜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嫡子,他却一心想让弘历继位。

一心想着怕弘昼让弘历处境尴尬,狠心将他过继给果亲王,可它日弘历继位,弘夜的处境又岂会不尴尬?皇上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文琇琇在晴水楼鬼哭狼嚎了一夜,不知道是真的身体疼痛无法入睡,还是心里难过得睡不着。

“臣妾恭送皇上!”一大早,妤嫔就送皇上出门,皇上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倒是文琇琇,带着两个黑眼圈,跪在晴水楼门口,又哭又闹,“皇上,救救臣妾吧!臣妾知道错了……”

蕴梅出门跪地拦住皇上去路,“大胆,竟敢挡皇上的去路。”陈公公大声呵斥。

“皇上,你就去看娘娘一眼吧!昨夜娘娘痛得一夜也没合眼,叫了皇上一夜。”

皇上转头看向狼狈不堪的文琇琇,心中还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是一个能让他彻底放松的女人,他转道俯身扶起文琇琇,进了晴水楼。

文琇琇之所以能变得如此嚣张,皇上的宠溺是起了关键作用的。

她脱掉衣服,趴在床上让皇上看,表面是有些红肿,但看起来也无大碍,皇上轻轻用手压了压。文琇琇立马痛得尖叫,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看着文琇琇痛苦的表情,皇上是明白的,这次皇贵妃下手还真是狠,执刑者可是老手,力度用得恰到好处,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皮下估计是伤的不轻。

“皇上……”文琇琇抽泣着,越哭越伤心。

“好了,待会儿朕就命人送些药来。”

“皇上,要不你就让臣妾出宫去寻姐姐算了,做你的妃臣妾实在做不好,说不定哪天臣妾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小命都搭进去了也不知道。”文琇琇倒是不笨,反其道而行之。

“胡说,你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旨意,谁也要不了你的命,朕自会叫她们多忍让你一些,你不比她们,她们都是出生名门大户,受过良好的家教。好好休息,朕要去忙政务了。”皇上说完,放下她的手,出了门。

文琇琇总算松了口气,用这顿打重新换来皇上的恩宠也算值了,不然皇上肯定还牢牢记着她逼疯宫女一事,不知道要冷落她至何时。

她隐隐约约听到,皇上出门时,在对陈公公说:传朕口谕,即日起,就解除谦妃的闭门思过令。

文琇琇更是大喜,皇上一走,蕴梅就进来报喜,“娘娘,皇上解了禁令,门口的太监都撤走了。”她果真没有听错。

现在得好好养好身体,来日方长,更艰难的斗争还在等着她。

“蕴梅啊!昨日那本《女训》呢?”

文琇琇突然这么一问,蕴梅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奴婢收起来了。”

“给本宫找出来,送去慈宁宫,就说本宫已好好研读,由皇上亲自监督,还请皇贵妃娘娘以后再多多指教。”刚刚博得皇上同情的文琇琇,就不忘回敬皇贵妃一招。

“是,奴婢这就去,恭喜娘娘重获圣宠。”蕴梅说完,转身去柜子里找出昨日撕烂的书,用布抱着出了屋。

这后宫啊!你越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好像处处都是危险。像文琇琇这样,不畏后果,高调做事,反而显得威不可犯,处处是生机。

第六十六章 公主出嫁 虞兰回宫

“妹妹,皇上昨夜宠幸你了?真是太好了。”橙溪激动的抓起妤嫔的手。

妤嫔摇摇头。

橙溪是心里装着赫柏的情,所以对皇上的宠爱视若无睹。可妤嫔不一样,她也算得上皇上的童养媳了,生来就该是皇上的女人。

“摇头做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俩躺在床上聊天聊了一夜?”橙溪见妤嫔摇头,满肚子疑问,用怀疑的口吻问她。

妤嫔面带几分羞涩,“皇上在偏殿和弘夜挤了一宿。”

橙溪指着妤嫔,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

不对,她突然怒气全消,端起桌上的茶,边喝边偷偷打量着妤嫔,长得如此娇滴滴的,又不丑,皇上又不是无能,为何屡试屡败呢?

橙溪这才恍然大悟,放下手中的茶杯,指着妤嫔说到,“哦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快点从实道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妤嫔勉强一笑,“嘻嘻!佟姐姐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让皇上知道。”

橙溪跳下椅子,在屋里徘徊着,“我就不明白了,你已经进了这紫禁城,就不可能再完完整整的出去了,趁着年轻,博得依稀圣宠,得到应该有的,若有幸能诞下一儿半女,老了也有所托,虽说有弘夜了,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呀!”

“佟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经不起大风大浪。”妤嫔拉着橙溪的手,用央求的眼神望着她。

橙溪用力搓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也罢,有我在,什么大风大浪都会替你挡着。”

两人相视而笑,说是好姐妹,此刻,倒是更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湘妃解除了禁足,谦妃重获圣宠,橙溪又封了贵妃,后宫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数日后……

待到公主大婚之日,公主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郡王和公主穿上了大清的喜服,由于时间仓促,郡王又有要事回蒙古,所以皇上将一切从简。

当日宗人府管理大臣,将郡王带至乾清门东阶下,正式宣读圣旨,“今以和硕端柔公主择配科尔沁郡王博尔济吉特齐默特多尔济。”

郡王跪地接旨。

宴请诸事也都一一从简,就命郡王前去保和殿向皇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理,并改口叫“皇阿玛!”

礼毕,郡王前去乾清门,将备好的彩礼:鞍马18匹,甲胄18副,马21匹,驮6匹,宴桌90席,羊81只,乳酒和皇酒45瓶,都一一交道内务府官员手中。

这时,内务府官员率銮仪抬送公主及嫁妆至宫门外,其间吉祥乐曲未断,喜庆之气笼罩着整个紫禁城。

公主回头看了看宫门,骤然泪下,她跪在地上,朝着紫禁城内,磕了三个响头,众人见公主下跪,也都跪在地上。

“皇阿玛,保重,原谅儿臣不孝,不能再尽孝道,儿臣愿皇阿玛福寿安康,愿我大清千秋万载,繁荣鼎盛。”公主虽觅得有情人,但对这生她养她的皇宫,还是恋恋不舍的。

“公主,吉时已到,上马车吧!不然,耽搁了,怕又误了蒙古那边的接亲吉时。”陪嫁的宫女前来扶起公主,引她入披红挂彩的喜车。

公主的车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皇宫,越走越远,慢慢的消失在橙溪的视野里。橙溪远远的看着,倒是心生几分羡慕,多么盛大的结婚礼啊!每每看到别人穿上吉服,橙溪总会忍不住羡慕。

“娘娘,回吧!公主都走远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日就要行册封贵妃的仪式了。”橙溪在玉荷的搀扶下,缓缓的朝坤宁宫行去。

礼部工部都已经在为明日的册封典礼做准备,将制定好的册、宝送交内阁,大家都在忙里忙外把一切准备好,宫里也不知道办了多少次这样的仪式了,对他们而言,倒也是轻车熟路,不算太难。

当日虞兰就和弘历商量,“王爷,明日娘娘要行册封礼,妾身想今日就进宫,怕娘娘身边缺少人手。”

“你是本王的侧福晋,大可不必回去做那些下人做的事,让本王去给额娘知会一声,就长住在府里吧?”弘历不忍心虞兰回去吃苦,但更多的估计是因为王爷的身份吧,堂堂侧福晋,却要为奴为婢,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瞎议论。

“不可,王爷不可,额娘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无以为报,只能常伴左右,尽点绵薄之力,况且之前说好的,妾身会每月初一十五回王府探望王爷的,还请王爷圆了妾身的心愿。”虞兰一听,急得放下手中的碗筷,据理力争。

王爷正欲接话,樱柔赶忙帮腔到,“是啊!王爷,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日方长,别浪费侧福晋的一片孝心呀!”

本就不知道如何挽留的王爷,再加上樱柔这一说,更是没有理由再强留,“那好,过了今夜,明日本王亲自送你进宫。”

虞兰愁眉舒展,“多谢王爷!”

“快吃吧!菜都凉了。”

樱柔心里暗暗窃喜,只要她进了宫,这王府怕就没她什么事了,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乱扯,本就没什么感情,王爷新鲜劲已过,久不见面,到时候王爷哪还会记得每月准时去接她出宫。

弘历纳妾,她不反对,但绝不能抢了她的风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子,竟夜夜独霸弘历,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虞兰要是再住下去,指不定会有何不测。

明日就得进宫了,当夜,弘历和虞兰好好话别一番,“在额娘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委屈你了。”

“王爷,别这么说,妾身不委屈!”

两人就这么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两人真的擦出爱的火花。

弘历对虞兰的占有欲不再止于身体,他更渴望得到虞兰的真心,“虞兰,你说实话,心里到底有没有本王?”

虞兰看着弘历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王爷,你猜?”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一向处事果断,威名远播的弘历,回到后院之内,竟也这般的纠缠于爱与不爱之中。

“我猜?”

“对,王爷可得仔细猜哦!若猜对了,妾身将以真心伴王爷一生,若猜错了,妾身一番情意只能照沟渠了。”虞兰早已将弘历置于心间。

弘历听了虞兰的话,激动万分,将虞兰紧紧的拥入怀里。

虞兰心中很清楚,皇家贵族是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的,就如同娘娘,皇上当初是多么深爱她,结果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即便如此,她也想好好感受这短暂的温情,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短暂的真心以待。

今夜又独守空房的樱柔,并不像往日那般空虚寂寞,心里充满了对明日的期待。

她一人站在院子里,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被长长的印在了地上,倒是显得有几分凄凉。她望着当空的皓月,“老天啊!你可得擦亮眼睛看看,莫要袒护了任何人。”

次日,弘历亲自送虞兰返宫,先去养心殿给皇上请了安,再领着虞兰回了坤宁宫。

虞兰这次宝亲王侧福晋的头衔,远比忠义格格的头衔更让人尊重,这一路,宫女太监们都哈腰行礼,毕恭毕敬。就连以前内务府那些管事的,见了虞兰也恭恭敬敬唤一声“虞兰侧福晋安”。

虞兰想,或许是因为王爷在旁边的缘故吧!她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两人一路说笑着进了坤宁宫的门,虞兰来不及等人去通报,兴奋的跑进熟悉的内屋,弘历被拦在门外,说是贵妃正在更换礼服。

玉荷正在服侍橙溪穿戴,从镜中看到虞兰进来的橙溪,激动得站起来,“虞兰,你回来呐?”

橙溪想过来同虞兰说话,虞兰快步走上去,把橙溪按回座上,“娘娘,你还是快些穿戴吧!不要误了吉时,奴婢来服侍你吧?”虞兰说着,拿起梳妆台上的朝冠,往橙溪头上戴。

“还娘娘,奴婢的叫,是不是该改口了啊?”橙溪笑容满面的看着镜中的虞兰。

“娘娘,儿臣还真怕额娘额娘的叫,把你叫老了,娘娘又不比儿臣大多少。”虞兰仔细的为橙溪穿戴,没顾得看橙溪的表情。

“没事,听你叫,本宫心里舒服,更何况不是辈分到那里去了吗?”

“好好,额娘,亲额娘……”

橙溪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说这贵妃的礼服,倒是比妃的要更显得华贵许多。”

“那是,你看这朝冠,这栩栩如生的凤凰,这一颗颗耀眼的珍珠,还有这朝珠,朝袍,朝褂,哪一样不是极品,估计皇上是又费了不少心思,同一般的贵妃朝服比,更胜一筹,好了,额娘,你起来看看。”

橙溪起身,虞兰转了一圈,“太漂亮了。”

的确,一身金黄色的朝服,高嵩的朝冠,胸前挂着剔透有声的朝珠,虽然显得有些笨重,但橙溪不可否认,这真的是她见过最华丽的服饰。

有了之前的几次册封仪式,这次,橙溪显得淡定很多,穿戴好,就在宫里候着,等着内监们的到来。

第六十七章 橙溪助妤嫔侍寝

“娘娘,内监们快到了。”玉荷进来通报。

“额娘,儿臣扶你出去吧!”虞兰扶着橙溪出门,来到宫门内道右侧,等候内监的到来。

内监们到来,众人低头迎接。

内监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

接着,引礼女官引橙溪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宝文。

至于读了些什么,橙溪也没听进去,即便听进去,也懒得去想是何意。

橙溪受册、宝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礼毕,内监捧节出宫,橙溪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至宫门内道右侧,内监在景运门将节授予正使,之后就是一些交接之事。

仪式完毕,橙溪回到坤宁宫宫内,弘历正式携虞兰拜见橙溪,“儿臣携侧福晋虞兰,给额娘请安。”

“快快起来!”橙溪把桌上的锦盒递给玉荷,“蓝色的是王爷的,红色的是侧福晋的。”新媳妇第一次来见婆婆,做婆婆得岂能不备点礼物,橙溪也依葫芦画瓢,为他俩一人准备了一份。

“多谢额娘赏赐,现在儿臣就将虞兰完璧归赵,还请额娘替儿臣多多关照福晋。”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还真不错,才多久不见,护妻之心昭然若揭啊!两人看样子是……”

“娘娘……”虞兰有些害羞,打断了橙溪的话。

看到虞兰害羞的表情,橙溪忍不住绘心一笑。

“哇!佟姐姐这里今天这么热闹啊?”伴随着那黄鹂般的声音,妤嫔笑容满面的进了屋。

“妹妹来呐!快过来坐。”橙溪赶忙招手让妤嫔过去,虽说晋了贵妃,但橙溪在妤嫔面前,还是那般的容易相处,没有丝毫贵妃的架子,妹妹妹妹的叫得真切有情。

“来,佟姐姐,一点小心意,是妹妹亲自做的,恭喜佟姐姐晋贵妃。”妤嫔从香雲手中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橙溪。

橙溪打开一看,“这是?”

“是药枕,里边放的都是安神的草药,枕面的花纹都是妹妹亲自绣的,旁边的玛瑙石是阿玛给寻的,给药枕添几分贵气,也好配佟姐姐的贵妃位份。”妤嫔摸着自己做的枕头,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着。

“妹妹有心了,皇上这么多的妃嫔里,也只有妹妹和本宫投缘。”

“这还不是承蒙姐姐不嫌弃,不然就妹妹这样的身份,有谁愿意搭理妹妹。”

弘历和虞兰看着两人,聊得如此投机,也不免露出欣慰的笑容。

橙溪抚摸着枕头,看着妤嫔如此真心待她,心中打起了推妤嫔一把的念头。妤嫔同自己一样,既然进了宫,早就已经身不由己了,那何不让她享受应该得到的,至少也要做个完整的女人吧!不然也妄为一世女子。

“玉荷,去房里第一个抽屉,把那个青绿色的香包给寻来。”橙溪吩咐着在一旁伺候的玉荷。

玉荷取来香包,橙溪把它递给妤嫔,“来,妹妹,本宫不会女工,这是玉荷绣的,里边装得是栀子花,香气持久,这花是本宫亲自种植的,花香沁人心肺,好闻极了,本宫每日都佩戴在身上,现在送于妹妹一个吧!”

当日,橙溪趁着去给皇上谢恩之际,也赠送了皇上一个香包,“臣妾感谢皇上的册封,这里边是臣妾亲自种植的栀子花,皇上可别辜负臣妾的一番心意哦!”

有橙溪这番话,皇上怎么可能辜负,当即带在身上,“这样总行了吧?熹贵妃!”

橙溪看着案上,皇下写了一半的字,“皇上,听说妤嫔的父亲因年迈病重辞退了朝中职务?”

“是啊!乌大人一生为国尽忠,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一个女儿为朕的皇后,小女儿又为朕的妤嫔,身旁连个尽孝之人都没有,朕想亲书几个字赠予他,以表体恤。”皇上说起乌大人的事,表情开始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内疚。

乌大人一家为大清视死如归,而他对皇后唯一的儿子,他自己的嫡子,却没有该有的照顾,本该属于弘夜的太子之位,他也未曾想过要给弘夜。

“既然这样,皇上你就更不该冷落妤嫔妹妹,妤嫔妹妹也不小了,还是处子之身,皇上难道你就不想吗?莫非要妤嫔妹妹当老处女不成,你都不知道,背地里别人都是怎么奚落她的。”橙溪凑到皇上跟前,小声的对皇上说。

皇上瞪大眼睛看着她,吓得橙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子,说得还一本正经的,都不知道害臊。”皇上一脸嫌弃的表情。

“皇上,臣妾又不是什么花花大闺女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多矜持可讲。”橙溪看皇上嫌弃,更是自毁形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大口大口吃着点心。

皇上一脚把她翘着的腿踹下来,“一点坐像也没有,哪点像个贵妃?”

橙溪一脸无辜的揉着腿,“痛啊!皇上你还真喘啊?”

“还知道痛啊?朕以为你连脸都不要了,自然是连痛也不知道为何物的了啊?痛就给朕好好长长记性,别总是这般没规没矩的。”皇上严肃的说着。

“哼!”橙溪将点心扔回桌上,故作生气的样子。

皇上虽贵为天子,但也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也不免服软。

皇上坐到橙溪身后,摇摇她的香肩,“好呐!别生气了,朕这还不是为你好,免得别人在背后说你无规无矩。”

橙溪还是没理睬他,挪了挪身子,把脸再往一边转了小半圈。

“好……你想知道为什么妤嫔现在还是完整之身吗?”

皇上终于肯谈妤嫔的事了,橙溪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她自然是再沉不住气了,“为何?”

皇上站起身来,摇头叹气,“因为,每次朕都是被她气出来的,召她去侍寝吧!她没有一次身子是安康的,朕和她本就没有感情,即便有再动人的容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拒朕于门外,朕早对她没了丝毫想法,有的只是视而不见,免得给自己找气。”

“皇上,还亏得你后宫佳丽三千,竟然连一弱女子也降伏不了。妤嫔就是一情窦未开的女子,你用点心,说点暖心话,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啊!”

皇上捏住橙溪的下颚,“你是在教朕,如何去俘获别的女人的心吗?你这是大度?还是真的对朕没有丝毫感情?”

看着皇上一脸的严肃,两眼直直的盯着她,那眼色带着几分愤恨,又带着几分渴望,她根本不敢直视,她下意识的微闭双眼,以躲开皇上那可怕的眼神。

“皇上,你是知道的,臣妾同妤嫔妹妹一直关系甚好,自当为妹妹着想,皇上你多心了。”橙溪微闭着双眼,回着皇上的话。

“真的?”

“嗯!”橙溪想点头,可皇上的手牢牢抓住她的下颚,以至于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头也只微微动了一下。

皇上看着被自己抬高的橙溪的双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皇上,奴才告退!”一旁伺候的陈公公见状,再也不敢待在屋里了,小声说了一句,轻手轻脚退出房外。

有了橙溪的帮助,次日,皇上就翻了妤嫔的牌,负责传话的太监,也早早来景阳宫传了话,让妤嫔好好准备,迎接圣驾。

妤嫔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紧张的不行,到底要想什么办法,逃过今夜的侍寝呢?该用的方法她也用尽了,这次确实有了难度。

橙溪得知消息,那是一个激动,有她对皇上的点拨,再加上香包的作用,今夜怕是好事必成。

“一个已经做了贵妃,另一个还在赶着往上爬,再这样下去,哪还有本宫的容身之地?”文琇琇得知皇上翻了她对门的牌,心中自是不悦的,明明皇上近在咫尺,她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看样子是真的小看了文琇琇,短短一个时辰,她尽能想出妙招。

皇上如期而至,文琇琇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进了妤嫔的房里。

“臣妾恭迎皇上。”妤嫔还是和以前一样,皇上一进门,她就规规矩矩行礼,之后就绝不主动开口说话,皇上问她才答。

“妤嫔快快起来!”皇上亲自去扶起俯身行礼的她,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到床前,“这么多年,你照顾弘夜辛苦了,是朕对不住你。”皇上握着她滑嫩的双手。

皇上突然如此温言细语,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她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娜妤,从今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要向朕说,朕是你的夫君,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伤害。”皇上将妤嫔拥入怀抱,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

皇上居然唤她的名讳,她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一直被她拒于千里之外的皇上,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凶狠无情。

“娜妤,你要知道,朕是皇上,也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夫君,但也是你的夫君,既然我们有缘成为夫妻,朕就不想辜负了这份缘分,朕更想你也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心意。”皇上说着就慢慢的吻向妤嫔。

皇上如此动之以情,妤嫔心中那股反对的力量,怎么也挣脱不出来了,她闭着双眼,就这么静静的享受着,感受着爱的味道。

皇上很自然的边吻边脱去了妤嫔的衣服,妤嫔乖乖的不再反抗,他轻轻的将妤嫔放倒在床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躺在床上的妤嫔显得格外的迷人。

第六十八章 初尝男女之欢

皇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妤嫔,轻抚她的脸,脱去了自己的衣服。

一切都那么自然,妤嫔安静的躺着,任凭皇上触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颤抖着,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剧烈的奔跑后,浑身燥热,呼吸也变得急促。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妤嫔条件反射般,轻嗷了一声。

如翻腾的海水,浪潮一波接一波,妤嫔突然一阵眩晕,就像飘在半空中一般,身子很轻盈,轻盈的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连窗外的青蛙似乎也在为妤嫔高兴,呱呱叫得欢快而又有节奏。

事毕,皇上倒头大睡。

妤嫔躺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得更加严实。望着床顶,她怎么也睡不着。

曾经以为永远就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对于极力追求平静的她,不知今夜之事是好是坏。

她失眠至清晨,当叫更的太监,打完最后一更。她轻脚轻手从床上爬起,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慌慌忙忙替自己穿上。又把皇上的衣服整理好,搁在床头衣服架子上。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皇上醒来。

“皇上,你醒啦!臣妾伺候你穿衣。”见皇上起身,她赶忙前去伺候。她低头为皇上穿好衣服,连头也不敢抬。

“娜妤昨晚睡得可好?”皇上见妤嫔一脸害羞,一言不发,他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对不起,皇上,臣妾是不是吵得你没有睡好?还请皇上恕罪。”此时的妤嫔像惊弓之鸟一般,一听皇上问话,就以为是自己不懂事,翻转一夜,吵了皇上清梦,赶忙跪下。

“快起来,朕何时有说你有错,你很好,你服侍朕极好,朕睡得很舒心。”皇上这样一说,妤嫔脸上的受惊之色才稍稍缓减,“好了,叫小厨房今日做些去乏的膳食,你好好休息两日,过两日朕再来看你,朕先回养心殿了。”

“臣妾恭送皇上!”等到皇上出门,妤嫔才长舒一口气。

门口守了一夜的香雲,见皇上和陈公公走远,兴奋的进屋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有什么好喜的,就你话多。”被香雲这么一说,妤嫔脸上又添几分羞色。

“是,奴婢多嘴,奴婢少说话多做事,这就去给娘娘换洗床被。”香雲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去换洗昨日刚换上的床被,她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那盛开的红莲,偷偷笑了一下。

听说皇上终于宠幸了妤嫔,橙溪心里高兴极了,匆匆的收拾一番,就急着往景阳宫去。

其实皇上后宫的女人多的是,少宠幸一个妤嫔,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但皇上顾及对橙溪的感情,不想违了她的心意,所以才屈尊好言说服妤嫔,只为让橙溪舒心。

都言帝王眼中无真情,可这橙溪就恰恰遇到了,遇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帝王真情。

是啊!皇上是霸道了点,碰过的女子多了点,但对橙溪那是真心的好啊!只怨两人相遇太晚,只怨皇上不能只爱一人,只怨命运弄人啊!

“妤妹妹,妤妹妹……”还没进门,橙溪就嚷嚷着喊着妤嫔。

“佟姐姐,是有何等急事啊?在里屋都听到佟姐姐的叫声了。”

橙溪三步并做两步,踉跄走到妤嫔跟前,抓着妤嫔的手,激动万分,靠着妤嫔耳边言道,“妤妹妹,昨夜皇上可把你宠舒服了?”橙溪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妤嫔立马羞得满脸通红,“姐姐,你怎么把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

“好好好,是姐姐嘴拙,是姐姐太心急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和妤嫔单独聊聊。”橙溪对着在旁边伺候的下人们说到。

“是!”众人退到房外。

橙溪赶紧拉妤嫔坐下,那激动的表情,一点好奇心表露无遗,“来来来,妹妹快同姐姐说说,怎么样?皇上的宠爱,不是像妹妹想的那般无趣吧?”

妤嫔垂下眼睑,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同皇上肌肤相见,合为一体的画面。想着想着,脸更加的红,周身一股莫名的燥热,她紧握双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失态。

“妤妹妹,妤妹妹……”橙溪见妤嫔想得入神,不回她的话,挥手再唤她。

“佟姐姐,你是过来人,何故愚弄妹妹。其中滋味,妹妹不言,姐姐也明了于心的。”

“嘻嘻……看你春光满面,自是不再抵触皇上了,以后好好服侍皇上,早早诞下皇嗣,让自己的人生更完美多彩些,少留一些遗憾。”

看着橙溪一脸的真诚,妤嫔更为自己能与橙溪亲如姐妹,而感到庆幸,“姐姐如此慷慨,就不怨妹妹同你分享皇上的恩宠?”

橙溪一听,一脸的不屑,大笑着,“妹妹糊涂,皇上岂是姐姐一人的?姐姐的心早已托付他人,现如今困于这紫禁城,也是心不由己。妹妹你不一样,你的心是干干净净的,你如今若真的心属皇上,就好好同皇上相处吧!”

妤嫔笑着点头应着,一脸的花痴样。

橙溪看着妤嫔如此深陷其中,倒是有些后悔,将妤嫔推入皇上的怀抱。之前想同皇上同归于尽的想法,因为妤嫔,也慢慢打消了。

也罢,毕竟也是同床共枕快十载的男人,弘昼身体里也还流着他的血。

命啊!什么血海深仇,什么弑君夺位,什么再现武皇时代,对于现在的橙溪而言,都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她只不过就是碰巧来到这里了,得过且过吧!人生也就短短数十载,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的。

能说服她自己的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有缘,来生定会见,虽然迷信了点,但橙溪真的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让自己这颗摇摆不定的心能安定下来。

“皇上,湘妃求见!”陈公公前来禀报。

“让她进来吧!”

“嗻!”

皇上手捧着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笑出了声。

“臣妾给皇上请安!”湘妃带着弘泰给皇上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都起来吧!”皇上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弘泰也来啦?”

“儿臣近日忙于研学,已好久未来向皇阿玛请安,还请皇阿玛不要责怪儿臣。”随着年纪渐长,弘泰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边嚣张无礼,说起话来也温文有礼。

“学业为先,弘泰无需自责,朕是真的老了,昔日还只知嬉笑玩耍的弘泰,如今说起话来,也是有条不紊,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湘妃一听,赶忙接下话来,“是啊!皇上,弘泰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臣妾今日前来,正是求皇上为弘泰赐婚的。”

皇上转眼看看,已经长得高大英俊的弘泰,“是啊!朕最近忙着给弘历和端柔赐婚,没成想,竟漏了已到婚配年纪的弘泰,湘妃可有推荐之人?”

“鄂尔泰的嫡孙女,温婉贤淑,与弘泰年纪相仿,臣妾斗胆求皇上为弘泰做主。”湘妃早就为弘泰的婚事想了许久,千挑万选,湘妃就相中了这西林觉罗禹婉,熹贵妃不是让他做弘历的老师吗?她就偏偏要和他做亲家,看到时候他是帮理还是帮亲。

“湘妃可是为弘泰费了心啊!鄂尔泰,满洲镶蓝旗,虽是下五旗,但鄂尔泰在朝功绩累累,是大清不可缺少的良臣。”

湘妃看皇上似有不悦,赶忙解释,“皇上,正因鄂尔泰大人不可缺少,若这么亲事能成,皇家同西林觉罗氏就是亲家,他必定更卖力为大清效力,还请皇上仔细斟酌。”

其实即便她不解释,皇上也明白其中之理,眼下能同鄂尔泰结亲的,也非弘泰莫属。

“好,朕就允了这么亲事,即刻召鄂尔泰进宫商议此事。”皇上看着弘泰,“弘泰,你都谈婚论嫁了,也是时候封王开府了,传朕口谕,封爱新觉罗.弘泰为和亲王,其生母湘妃晋为贵妃。”

湘妃闻言,激动的赶快行礼谢恩,“臣妾谢皇上的恩典!”

湘妃本不受皇上宠爱,之所以能爬上今日之位,一是靠她的母族,而是念在她替皇上诞下两位阿哥和已故的一位格格。

“以前在潜邸伺候朕的,病得病,终身禁足的禁足,薨世的薨世,现在就剩你和皇贵妃了,岁月不饶人啊!朕自当念着当年的旧情,不会亏待了你们。”

湘妃闻言,一向心狠的她,曾经背叛过皇上的她,倒是心生起感动之情,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

“儿臣拜谢皇阿玛的恩赐,定当竭尽全力为大清效力,为皇阿玛分忧。也愿皇阿玛同额娘,鹣鲽情深,白首到老。”

皇上和湘妃听了弘泰的话,两人都欣慰的一笑。

“弘泰下次可不要这样胡言,额娘只是你皇阿玛的妾氏,怎配鹣鲽情深四字?”湘妃立马察觉到弘泰的话有不恰当,赶忙挑明。

“无妨,妻也好,妾也罢,朕当然希望个个都能同朕情真意切。”皇上兴许是心情好,竟无意责备。“好了,你们先回吧!”

“臣妾告退!”湘妃同弘泰退出了养心殿,一出门,弘泰就开始抱怨起湘妃来,原来之前的种种都是装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 天花来袭

“额娘,你可答应儿臣的,只要儿臣乖乖听你的,求得这门亲事,你就让儿臣迎啾焓进府的。”原来弘泰不是自己装作顺从懂事,而是被湘妃给逼的。

啾焓是从小伺候弘泰的宫女,虽然年长了几岁,但身形娇小,看不出比弘泰大。从小朝夕相处,两人产生了感情,若不谈及门当户对,两人倒是也算般配。

可偏偏弘泰就是高贵的皇子,而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被皇上踢了旗的罪臣,比起汉人的身份还要低贱几分。

就在前不久,两人偷尝了禁果。不是啾焓珠胎暗结,恐怕弘泰还不打算把此事告知湘妃。湘妃得知此事,气得差点杀了啾焓。若不是弘泰以死相逼,怕早就一尸两命了。

无奈,湘妃只好想出这招缓兵之计,一来为弘泰选个合适的福晋,二来分散一下弘泰对啾焓的感情。

可她没想到,皇上如此重视这装婚事,不仅赐婚,还要晋她为贵妃,在这种情况下,啾焓更是留不得。

她一路行来,小心谨慎,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风光,她怎么可能让这个贱婢毁了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你先好好把婚完了,啾焓的事,额娘心里自然有数。”

数日后,皇上再一次摆驾景阳宫,数日不见皇上,妤嫔倒是甚是想念。

妤嫔早沐浴更衣,在屋里等着皇上的到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数日不见,清瘦不少啊?”皇上扶起妤嫔往榻上去,两人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皇上,臣妾为皇上画了一副画,还请皇上来帮臣妾点评点评吧!”妤嫔将皇上拉到案前,指着案上的画说到。

数日不见,妤嫔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浑身透着亲和之气,也没有之前冷冰冰的表情了。皇上细细看着案上的画,正准备开口,被陈公公的话打断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慈宁宫那边传来消息,五个格格全部染上了天花。”陈公公急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什么?”皇上急急冲出了门外,往慈宁宫赶。

坤宁宫内一片嘈杂声,宫女太监们以纱蒙面,在西暖阁进进出出的忙着。皇贵妃由两名宫女扶着,在西暖阁门口哭得死去活来。

“到底怎么会事?”皇上走到皇贵妃身后,急切的问。

听到皇上的声音,皇贵妃越发哭的伤心,扑到皇上怀里,“皇上……皇上……孩子们都染上了天花,求求你你救救臣妾的孩子,救救五个格格……”皇贵妃一边撕心裂肺的哭,一边哀求着皇上。

“皇贵妃放心,她们也是朕的女儿,朕肯定会救她们的,你不要太难过,来人啊!先扶皇贵妃进房歇息。”刚才那两名宫女前来,将皇宫妃连拖带拽给扶进了屋。

“臣参加皇上。”院首见皇上来,赶忙过来行礼。

“怎么样?朕的格格怎么样?”

“回皇上,宫里历来就有人得天花,但能幸存下来的少之又少,天花传染力很强,未免殃及无辜,还请皇上下旨,将几位格格隔离开来医治,格格身上的痘已经化脓,再是两三天若没事,就算是逃过一劫了,后果如何,就看几位格格的造化了。”

皇上从小在宫里长大,曾经亲眼目睹过因天花而亡之人,他心里很清楚此事的轻重,当即下旨,“将五个格格移至偏僻的空废宫殿养病。”

“是,臣现在就去安排。”院首退下,众人密密将五个格格移出慈宁宫。

“为何没有及时发现病情,病情都这般严重了,你们才前来医治。”

“回皇上,天花起初只是高烧,呕吐,很容易被误诊为风寒,可即便诊出,也无良药可医的,只能听天由命。”院首慌忙解释到,皇上听了,挥手让他去做事。

被皇上丢在景阳宫的妤嫔,见许久皇上还未返回,自己上床睡觉了。

皇上在坤宁宫陪了皇贵妃一夜,两人一夜无眠,天刚亮时,陈公公传回来噩耗,“皇上,小格格薨世了。”

或许由于小格格本就体弱,经不起病痛折磨,当天晚上就薨世了。

听到陈公公的话,皇贵妃哭得死去活来,冲出房去,朝格格们养病的地方奔去。皇上虽然心里也很难过,可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主心骨怎么行,他强忍着悲痛,追回皇贵妃。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看我的女儿……”皇贵妃完全失态,拼命的在皇上怀里挣扎,挣扎着挣扎着就晕了过去。

皇上抱着晕过去的皇贵妃,将她放到床上,“去传个太医来给皇贵妃瞧瞧。”

余后的几日,整个后宫都弥漫着死亡般的气息,大家连笑都不敢当着皇上和皇贵妃的面笑。

妃嫔得知此噩耗,都前来慈宁宫观怀,在这种节骨眼上,湘妃自是不能落于人后,她第一个前来看望皇贵妃。此时,皇上正好在昏迷的皇贵妃跟前守着。

“皇上,湘妃前来探望!”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吧!”

走到门口,湘妃特意调整了一下心情,一定不能喜怒表于色。她停顿片刻,深呼吸几次,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才进到屋里。“臣妾给皇上请安!皇贵妃这是?”

“起来吧!皇贵妃受不住小格格薨世的消息,悲痛得昏了过去。”

“皇上你也一脸倦容,怕是一夜没合眼吧!你先去歇着,皇贵妃这里有臣妾呢!臣妾会好好看着皇贵妃的。”湘妃一脸的诚恳。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皇上连打了几个哈欠,皇上揉揉快睁不开的双眼,“那朕到偏殿去歇会,这里湘妃你就多留点神。”

“去吧!皇上,这里有臣妾在,你大可放心。”

看着皇上摇摇晃晃起身,陈公公赶忙上前去扶着,他吃力的将皇上扶到偏殿去。

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愁容的皇贵妃,她心中泛起邪恶的念头:皇贵妃啊!皇贵妃,你若是能就此撒手人寰,那该多好啊!皇上马上就要晋我做贵妃了,没了你,我就成了这后位的最佳人选。

皇贵妃昏迷着,眼睛竟流出了眼泪,湘妃一惊,难道说得这么小声她也能听得到。她做贼心虚,慌忙为皇贵妃擦掉眼泪。

就这么守着这个昏迷之人,湘妃自觉乏味,“小碧,你去门口守着,本宫乏了,到榻上靠一会儿。”

“是奴婢这就去。”小碧按照主子的吩咐,站到门口去为她把风。

湘妃这一觉可睡得够久,直接睡到日落西山,竟还没有醒的意思,这时小碧看着皇上从偏殿出来,朝这边走来,小碧赶紧进来叫醒湘妃,“娘娘,娘娘……皇上过来了。”

湘妃猛的惊醒,赶忙起身坐到皇贵妃床前。“皇上,睡得可好?”

“皇贵妃有没有醒过?”

湘妃一直在梦周公,哪知道她有没有醒过,她瞄向小碧,小碧使劲给她摇头,“回皇上,未曾醒过。”

皇上摇头叹气,“皇贵妃本就身子弱,再经受这骨肉分离之痛,朕真怕她承受不了啊!”

可这天灾人祸,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呀!只能向上天祈祷,但愿其余四个格格,都平安度过难关吧!

“对了,湘妃,你的晋封之事,弘泰的亲事,都只能先这样定着,宫中有白事,怕犯冲,明年再行仪式。”

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刚刚还得意的心,瞬间凉成了冰块。她失望的回到,“是!”

皇上又转过背去,看着床上还昏迷着的皇贵妃。

说来也巧,皇贵妃昏迷了一天,早不醒,晚不醒,偏偏皇上刚坐下身,她就睁开了双眼。“皇贵妃,你醒了啊?”

皇贵妃一睁开眼,就又开始哭闹起来,“皇上……呜呜……女儿,我要去看我的女儿……”皇贵妃边说边掀被子就要下床,皇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皇贵妃啊!你冷静点,小心你的身子骨,太医们都在那里守着,你昏睡了一天,好歹吃点东西,吃点东西朕亲自陪你过去。”

听了皇上的话,皇宫妃埋头在皇上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是啊!皇贵妃,格格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个额娘,你可得好好保重身子啊!”湘妃也顺势,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安慰着。

皇贵妃看样子还没气糊涂,听到湘妃的话,还不忘回话答谢,“多谢妹妹关心!”

“皇上,皇贵妃也醒了,若没什么要紧事,臣妾就先回长春宫了。”虽然皇贵妃痛失爱女,但湘妃还是看不惯皇上和皇贵妃腻腻歪歪的样子,只好赶紧躲回长春宫去。

“哦!对对对,湘妃你也守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湘妃今日的所作所为,在皇上心里自是加分的。又不是他染疾,还能这般尽心尽力的,也算是有心了。

“是,臣妾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湘妃越想越气,凭什么慈宁宫染上天花,让她的晋升仪式也推后,她这里还可以容忍,可弘泰那边怎么办。鄂尔泰这边还未成,啾焓那边又不敢动,她不想明着和自己的儿子撕破脸,毕竟她还指望着弘泰。可她那肚子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啊!

第七十章 慎惠格格薨世

“娘娘,这段时间还是少来慈宁宫吧!天花是会传染的,以前下人们得了天花,都是直接运出宫去活埋或焚烧的,这可是九死一生的病,娘娘,还是谨慎一些好。”小碧一心为主子着想,极力劝她少去坤宁宫走动。

“活埋?焚烧?”

湘妃听到这两个词,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对啊!只要得了天花,根本就不用她出手,皇上也会亲自处置的,这样弘泰也没有权利反对了。

“小碧,你去……”她小声的给小碧讲了她的想法,并叫小碧赶紧着手去办。

“可娘娘,这种东西不好控制,要是她感染上,然后又传给别人,那这样就太可怕了。”

小碧这样一说,湘妃细想,这的确风险太大,若万一传给弘泰,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带着皇贵妃来到偏僻的宫殿,被下人和太医们拦在院里,“皇上,皇贵妃,你们不能进啊!这天花恶毒,要是传染给主子们,奴才们就成了罪人了啊!”跪在地上的太监们,其中一人带头说着。

“是啊!皇上,微臣们都轮班在这守着呢,你和皇贵妃都回去歇着吧!微臣们已经都尽力了,只能看格格们的造化了。”院首也向皇上进言。

“皇贵妃?”皇上叫了一声病怏怏的皇贵妃。

“不,本宫不走,本宫就要在这里守着,本宫要等着四个女儿平平安安出来,小小已经没了,慎恪,慎惠,怀淑,怀靖,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皇贵妃……”

“皇上,求你了,臣妾求你了,你就让臣妾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吧!不让臣妾进去,至少让臣妾在这里等着,等着格格们出来。”皇上欲扶皇贵妃走,皇贵妃死活不愿意走,跪地求着皇上。

皇上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轻轻将她扶起。

“皇上,回吧!”陈公公泪眼婆娑的说着。

皇上心里也是难过的,但他是一国之君,还有一大堆国事等着他去处理,容不得他有太多私情。另则他也知道这天花的厉害,先皇爱新觉罗.玄烨就险些因为这个送掉了性命。

他转身走出了院门,皇贵妃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在院里守着,吃在这里,住在这里,歇在这里。

“妤妹妹啊!皇贵妃命也挺苦的,这生孩子,就是和阎王爷过招,这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孩子,怎么这么不走运,都得了天花。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探望探望?”橙溪想着想着,心里像针扎一样痛,她突然好想弘昼,虽然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的,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佟姐姐,天花可是要命的,你看小格格不是说没就没了吗?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妤嫔本就不喜阳奉阴违,就更不想去冒那个险。

“这还真是,为那些虚情假意,犯不着冒这个险,不过几个格格确实也挺可怜的。”橙溪越想越难受,眼睛一热,泪花在眼里直打转。

妤嫔还未曾生养过,对此不能感同身受,倒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

长春宫内,“啾焓,你把桌上那些糕点带上,跟本宫去看几位格格。”湘妃用厌弃的眼神盯着啾焓。

啾焓被盯得身体发麻,哆嗦着回到湘妃,“是!”她毕竟是个卑贱的奴婢,却和阿哥有染,这是要误阿哥的大好前途的,她自知有罪,在湘妃面前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在去看几位格格的路上,啾焓心里怕极了,她从小就伺候弘泰,从来没做过别的事,今日,湘妃却一反常态让她伺候在旁,心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来到偏僻的宫殿院里,已经入秋了,院里落了一层黄黄的落叶,树上的乌鸦叫了几声,本就笼罩着死气的院落,显得更加的凄凉。

皇贵妃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皇贵妃姐姐,入秋了,风大,你怎么也不进屋歇着,格格们可有好些?”湘妃以手绢捂住鼻口,生怕这要命的天花过给她,远远站在进门的地方关心的问着。

“妹妹来呐!姜宁,给湘妃挪个凳子。”皇贵妃有气无力的说着,两眼深陷,一脸煞白,嘴唇也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斜靠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了筋一般,整个人都软塌塌的。

“皇贵妃姐姐,不用了,长春宫还有事,妹妹站着说几句就走。”湘妃让啾焓打开食盒,“这里有些糕点,是带给几位格格的。”

“妹妹有心了……咳咳……”皇贵妃轻咳两声,看也没看一眼,“还不给格格们拿进去。”

姜宁招手让守在房门口的太监过来,太监正想接过啾焓手中的食盒,湘妃上前阻止,“啾焓,你亲自给格格们送进去。”

啾焓一听,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霹在身上!手中的食盒啪的掉落在地,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求你了,奴婢不怕死,可奴婢不能死啊!”啾焓摸摸肚子,“奴婢若死了,奴婢肚子……”

湘妃看她乱了分寸,要说漏嘴了,立马吼道,“贱婢,几个格格在里边病着,你不但打翻格格的点心,还在这里死啊死的,你是想诅咒几个格格吗?”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皇贵妃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搭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娘娘开恩,看在弘泰阿哥的份上,饶奴婢一条贱命吧!”啾焓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是要拼命护着自己的性命。

湘妃刚刚还只是嗓门大一点,听到啾焓这么说,更是气得跺脚,“好啊!竟敢拿弘泰来压本宫,看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姜宁,给本宫掌嘴二十,再拖进去照顾几个格格,以赎对格格们的不敬之罪。”

姜宁应着,一个个耳光落在啾焓脸上,几个耳光下来,嘴角就渗出了鲜血。

皇贵妃本就心烦意乱,湘妃却在这里喧宾夺主,把这里当做自己的长春宫,又是吵又是闹的,这还动起手来,皇贵妃硬是忍不下去了。

“好呐!还嫌本宫不够烦吗?”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贵妃生气的一声吼到。

姜宁闻言,吓得停住了手。

湘妃也着实吓了一跳,细声细语的说到,“皇贵妃姐姐莫气,是妹妹管教不严,还不把她……”

湘妃还未说完话,里边屋里冲出来一个太医,“不好了……皇贵妃娘娘……慎惠格格薨了。”太医跪在地上,一脸难过的表情。

众人闻言,纷纷下跪,湘妃手中捂着口鼻的手绢,也惊得掉在了地上。

皇贵妃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踉跄倒退了两步,慢慢的瘫坐在地上,眼里流着眼泪,半天没哭出声来,许久她才哭着叫出声,“慎惠,慎惠……呜呜……慎惠……”

“娘娘,你可得节哀啊!”姜宁哭着从地上将她扶起。“快去,快去禀告皇上。”

湘妃听到又死了一个格格,吓得倒退了几步,“贱婢,都怪你,小碧,让人把她给本宫拖进去,陪着慎惠格格,直至慎惠格格出殓,以赎其罪。”

小碧叫来两名太监,将啾焓硬生生给拖进了慎惠格格房里,无论啾焓如何的哭叫、哀求,没有一个人肯为她说半句好话。

“开门啊!放我出去,湘妃娘娘,求求你了,奴婢再也不见阿哥了,求求你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就让奴婢出宫吧……开门啊……开门啊……”啾焓用力的拍打着房门,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小,她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屋外一片哀嚎,在场的人都哭得哭,跪的跪,脸上都挂着伤心的表情,无论心里是喜是悲,可从面上看,好像都是为格格的薨世而伤心不已。

“皇贵妃姐姐,你可得节哀,保重自己的身子,这贱婢妹妹就先留这里了,若没其它事,妹妹就先回了。”没想到上天相助,她顺顺利利就把啾焓留在这里了,晦死皇贵妃的格格,弘泰想必也不敢来寻事,也怪不到她身上来。

皇贵妃这时自是没有心情理会她,她带着下人们离开了这里。

“娘娘,你看慎惠格格说没就没了,这地方是来不得的。”小碧跟在湘妃身后,又一次给她说这天花的严重性。

“不来了,以后不来了,该办的都办完了。”湘妃满脸的笑容,心里正为把啾焓送进去,而暗暗自喜。平日里活力满满的格格,说走就走了,她就不信,啾焓还能逃得过这天花的荼毒。

总算为弘泰清理掉了胖脚石,皇贵妃经受如此打击,想必也是振作不起来了,这打理后宫的事,料想她也应该无心顾及了。湘妃在心里做着她的皇后梦,她断定皇贵妃是因膝下无子,皇上才久久不扶她晋位。

现在皇贵妃一倒,挡道的就只剩熹贵妃了。熹贵妃的弘昼已过继给果亲王,只要弘泰能成功结上鄂尔泰这门亲事,那真的就是母凭子贵了。

啾焓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慎惠格格,她怕得缩在角落里,不敢靠近。

两个宫女以面纱遮面,在为慎惠格格更换寿衣。忙活完,她们准备开门出去,啾焓上前同她们同出。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顾不得有违湘妃的意。

她急着挤出门,差点撞倒两名宫女。

第七十一章 啾焓受罚

啾焓满脸泪痕,踉跄跑到皇贵妃跟前,“皇贵妃娘娘,求求你,求求你让奴婢回去,求你了!”啾焓不停的给皇贵妃磕头。

“不懂事的奴婢,皇贵妃娘娘现在还伤心着呢!做奴婢的,既然主子罚了你,就说明你有错,好好受着就行了。”看皇贵妃娘娘伤心过度,无意搭理啾焓,姜宁代替她骂到啾焓。

这时太医又匆匆出门,跪在地上,用伤心的语调说到,“皇贵妃娘娘,怀淑格格薨了……”

本就濒临崩溃的皇贵妃,听到太医的话,立刻气得口吐鲜血,血喷溅在地上,众人吓得尖叫。片刻间就昏厥过去,幸得姜宁扶着,才免遭摔倒在地。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众人都在担心的唤着皇贵妃,一片嘈杂声,也分不清是谁在唤。

太医赶忙上前来为皇贵妃把脉。

“刘太医,娘娘怎么样?”姜宁一脸担心的表情。

刘太医摇摇头,“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啊!再加上身子本就弱,不妙,不妙啊!娘娘可再经受不起什么打击了。”

“哎!真是苦了娘娘了,一连失去三个格格,换谁来受得了。”姜宁为主子的安危,也是愁在心头。

姜宁将皇贵妃扶进偏殿,啾焓这下子懵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以为可以求得皇贵妃开恩,可皇贵妃这一晕,她算是被凉在一边了。可她万万不愿再回到那让她窒息的屋里去,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地上,不敢到处乱走。

长春宫内,找不到啾焓的弘泰急得团团转,想要把整个长春宫翻个底朝天一般。

“额娘,你把啾焓弄到哪里去了?”弘泰跑到湘妃房里,直言不讳的指问湘妃,一脸的怒气像要吃人一般。

“为了个小小的宫女,你竟然这样跟额娘说话,怎么?想吃人不成?”弘泰竟然为了一个奴婢,在她跟前大呼小叫,湘妃心里甚是不悦。

“儿臣不敢,还请额娘告知儿臣啾焓的去处。”

“啾焓晦死了慎惠格格,皇贵妃罚她为慎惠格格跪灵,等慎惠格格出了殡,她就会安然回来的。”湘妃把什么都推到皇贵妃身上,一脸的轻松样。

“安然回来?谁都知道皇妹们染了天花,进了那里还怎么安然出来,额娘你是想置啾焓于死地啊!”弘泰说完,就冲出了房门,任凭湘妃怎么喊叫,他头也不回。

皇上接到太监传去的消息,也赶来了避疾的宫殿,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来的路上,他又痛失了一位爱女。

“你说什么?怀淑也……”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特意向刘太医确认。

“是的,皇上,怀淑格格也不幸薨世,怀靖格格病情也有恶化之兆。”刘太医也知道,一连痛失三位格格,皇上此刻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又不得不把怀靖格格病情恶化的事告知皇上。

皇上刚进门还不知道皇贵妃的情况,只听到偏殿里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去到偏殿,刘太医也一起跟了过去。

姜宁见皇上进来,哭着前来行礼,“奴婢请皇上安。”

“皇贵妃怎么样了?又晕过去了吗?”皇上看着躺在床上的皇贵妃,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像一具死尸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

“皇上,娘娘……娘娘刚才吐血了,太医说娘娘……呜呜……娘娘恐命不久矣……”姜宁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向皇上说皇贵妃的情况。

本就伤心难过的皇上,再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撑不住了,脑袋一阵眩晕,往后倒退了两小步,险些撞在门上。

陈公公赶忙上前扶着,“皇上,皇上,你可得保重龙体啊!”

皇上走到床前,拉起皇贵妃的手,“皇贵妃啊!格格们已经不在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事啊!”

皇上双手握着皇贵妃的手,用额头触摸着皇贵妃的手,低头陷入沉思之中,同皇贵妃以前的点点滴滴开始浮现在脑海里。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即便丧妻失子,心中痛苦万分,他也不能掉下半滴眼泪。

他思索者,自己也快年过半百,黄土盖身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这偌大的后宫,他妻妾成群,儿女也不少,可若他薨世,身后会不会有人为他掉半滴真心之泪。他突然感到孤独万分,更怕极了这生离死别。

陈公公见皇上低头不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弘泰喘着大气跑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啾焓,跑过去将她扶起,拉着她的手就往外拽,“走。”

“阿哥,你怎么来了?”

“走啊!”弘泰没有理会她,只想快点带她离开这个污秽之地。

啾焓挣脱开他的手,“阿哥,奴婢不能走,皇贵妃不发话,奴婢万万不敢离开,即便违令走了,如何向湘妃交待。”

“走,怕什么,有本阿哥在,我看谁敢动你?现在我就带你去见皇阿玛,让皇阿玛赐婚……”

啾焓赶紧捂住弘泰的嘴,“阿哥,别说了,奴婢没有这个福分伺候你,你若能让奴婢出宫,奴婢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皇上被弘泰和啾焓的吵闹声惊扰,从万千思绪中回过神来,“陈育,是谁在外边吵吵嚷嚷啊,不知道皇贵妃还病着吗?”

“嗻!奴才这就去查看。”

陈公公站到门口,朝弘泰他们这边望来,然后又转身回屋里向皇上回话,“回皇上,是七阿哥。”

皇上将皇贵妃的手放下,藏入薄被之下,起身同陈公公出了门,见弘泰抱着个宫女,在那里吵吵嚷嚷,皇上怒目而视,轻咳两声。

弘泰闻声朝皇上这边看来,“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弘泰拉着啾焓跪下。

“你两位皇妹刚刚薨世,皇贵妃还在里边昏着,你却在这里和宫女大吵大嚷,成何体统?”皇上指着弘泰怒言。

“皇阿玛,儿臣知错,儿臣确实不知皇妹们惨遭不幸,还请皇阿玛恕罪,今日儿臣有一事相求,儿臣与啾焓……”弘泰转脸看着啾焓,满眼的爱意,看情形是想求皇上赐婚。

啾焓察觉到弘泰的想法,赶紧抓紧他的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弘泰心里明白啾焓的意思,知道她怕,怕误他前程,可他是个男人,怎么可以为了前程,弃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于不顾,那他还是人吗?

他想接着刚才的话说,这时湘妃追了进门,“弘泰。”她大喊一声打断弘泰的话,“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弘泰近日身有微恙,到时候吃药了,臣妾这是来寻他的。”

“湘妃啊!你也得再多加管教,你看,堂堂一个阿哥,在这里拉着个宫女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皇上见湘妃前来,又把对弘泰的气,转到湘妃身上,把湘妃说了一通。

“是,是臣妾疏于管教,臣妾这就叫人带他回去。还不带七阿哥回去服药。”

两个太监上前去拖阿哥,弘泰死死的抓着啾焓的手,就是不肯放手。

“皇阿玛,儿臣,儿臣有事相求。”弘泰挣扎着,还是想把没说的话说出来。这弘泰啊!虽德才一般,但却是个多情种。

湘妃见状,那是更急了,自己上前去欲将弘泰和啾焓分开,众人扭在一起,乱成一片。

啾焓急得掉下眼泪,“阿哥,你放手吧!”

“不,我绝不放手,这辈子都不放。”弘泰把啾焓的手抓得更紧,啾焓手心早已紧张的流出了汗。

“滚,都给朕滚,你们到底还把朕放不放在眼里,还嫌朕不够烦吗?”皇上看他们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像骂街的泼妇一般,气得大声咆哮到。

见皇上雷霆大怒,众人才都停住了手。

啾焓见皇上如此生气,怕弘泰再这样下去,皇上肯定要责罚的。

大胆向皇上进言,“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有罪,是奴婢晦死慎惠格格,阿哥心善不忍心奴婢受罚,才会如此无礼的,还请皇上不要责怪阿哥,阿哥也是出于善心。”

“不,皇阿玛……”弘泰还想抢着辩白。

啾焓打断他的话,“阿哥,你再这样,奴婢就真的承受不起了,那奴婢就只能以死谢罪了。”啾焓看着旁边的石柱,想挣脱弘泰的手,一头撞在石柱上。

弘泰见状急了,为了保全啾焓的性命,他不得不妥协。“好,我走。”

啾焓听弘泰这么一说,才冷静下来,打消轻生的念头。弘泰放开她的手,气冲冲的离开,“皇阿玛,儿臣先行告退!”几个太监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门。

“你晦死慎惠格格?还有这等说法?”皇上不明她们口中所说的晦死是何意。

一心想置啾焓于死地的湘妃,怎么会不把握如此好的机会,赶忙抢着回到,“是啊!皇上,她嘴里若不总是说死啊死的,慎惠格格怎么会突然就薨了,就该治她死罪。”

“只是说了忌讳的话,也不至于治死罪,就送去辛者库吧!”皇上心情本就不好,多多少少也是要找地发泄的,就把本无过错的啾焓罚去了辛者库。

啾焓看能保住性命,赶紧谢恩,“谢皇上隆恩!”

“皇上……”湘妃还想再进言,皇上却已经转身往屋里走去,她恶狠狠的看着啾焓,在啾焓膀子上使劲捏了一把,才跟着皇上进了屋。

第七十二章 皇贵妃薨世

“额娘,你听说了吗?慎惠格格和怀淑格格也薨了。”虞兰一脸惋惜的表情。

都是为人父母的人,自能体会其中的悲痛,上次同弘昼生离,橙溪都伤心的好久才缓过神来。而皇贵妃却要面对三个女儿的离世,肯定痛不欲生。

“那皇贵妃肯定难过死了。”橙溪用关切的口吻说到。

“可不,听说都晕了好几次了,还吐血了呢!”虞兰一边为橙溪梳头,一边说着,表情也有些沉重。

橙溪看着镜中的自己,本不想去掺乎这些事的她,突然又有一种莫名的怜悯之情,有一种想去看望皇贵妃的想法,是真心实意的想去看,而不是虚情假意的为讨好皇上而去。

等到虞兰为她梳妆完,“虞兰,去备些清粥小菜,我们去看看皇贵妃吧!”

“娘娘,妤嫔娘娘不是说了最好别去吗?”虞兰也深知天花的厉害,她担心橙溪的安慰,意欲阻止橙溪。

“都是做母亲的,是我的心不允许我不去。”橙溪又想起了弘昼,说着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虞兰看橙溪一脸的悲伤,不忍心再继续劝说下去。

刚走到避疾殿门外,就听到院里哀鸣一遍。走近院里,院里虽然跪着不少人,但仍然让人瘆得慌,凄凉的可怕。

哭声连成一片,众人都泣不成声,没有人再顾得来给橙溪行礼。橙溪随便在旁边抓了个太监问,“这是怎么了?”

“回……回熹贵妃,怀靖格格薨了。”太监战战兢兢的回到。

怀靖格格也薨了,那皇贵妃不就是连失四个女儿,如此灭顶之灾,皇贵妃怎么能受的住,橙溪心里泛起对皇贵妃的同情之意。

她快步走进房里,由于陈公公守在门口,橙溪没有问,就找到了皇贵妃歇息的房间。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橙溪进门见皇上也在,不忘按规矩行礼。

“熹贵妃来得正好,快来帮朕劝劝皇贵妃吧!”

皇贵妃已经苏醒,听到怀靖格格又薨了,她彻底的崩溃了,她吵着要去见四个女儿最后一面。可谁都知道天花会过人的,皇上怎么可能让她去送死。

“皇上,臣妾求你了,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吧!让臣妾再去看看格格们,去抱抱她们,去摸摸她们的脸,让她们走得也不那么孤单,臣妾求你了。”皇贵妃从床上爬起,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旁边站着的刘太医,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橙溪怎么忍得住,也热泪盈眶。

“皇贵妃啊!你可知道,你此去,那就是把自己送去了火坑,你还有慎恪啊!你也该为慎恪想想啊!”皇上仍旧苦心相劝,不同意她去见几个格格的遗体。

橙溪傻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刘太医帮腔到,“对啊!皇贵妃,慎恪格格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出十日便能痊愈。”

皇贵妃的哭声没有刚刚那么急切了,她转身对刘太医磕了个头。

“娘娘使不得,你这是折煞微臣啊!”刘太医赶忙跪下,给皇贵妃回磕了个头。

“慎恪就拜托刘太医了,你一定要把她治好。”

“娘娘,这是臣份内之事,臣定当竭尽全力。”

皇贵妃听到刘太医这么一说,反而露出一丝笑容,倒是有点像回光返照。她轻咳两声,一口瘀血喷了出来。

“皇贵妃……”众人都上前去唤着她,皇上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刘太医在一旁为她把着脉。

“皇上,求你了,你难道让臣妾走也走得不安心吗?就圆了臣妾最后一个请求吧?”皇贵妃用细微的声音,继续向皇上哀求着。

皇上转脸看着刘太医,刘太医带着难过的表情,向皇上点点头,示意皇上皇贵妃已回天乏术了。

橙溪再也忍不住了,竟然哭出了声。

皇贵妃听到橙溪哭出声,对着橙溪微微一笑。或是为在这虚情假意的后宫,还有人真心为她哭泣而笑吧!

“好,朕答应你。”皇上表情非常难过,眼睛已经红润,但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

皇上和刘太医将皇贵妃扶出房外,橙溪也跟着出了门。

“皇上,臣妾给你告别了,臣妾这就要去陪女儿们了,不然她们会走得太孤单,她们会害怕的。”说完,皇贵妃转身向格格们的房间走去。

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忍不住叫了皇贵妃的名字,“皇贵妃?”

皇贵妃停顿片刻,继续向屋里走去,她对扶她的宫女说,“先带本宫去看看慎恪吧!”

她走进关着慎恪的房间,慎恪被绑在床上,满脸都是正在结痂的痘痘,以至于皇贵妃都差点认不出来。

宫女将她扶到床前,“为什么这样对待格格?”

宫女回到,“回皇贵妃娘娘,太医说,格格的痘已经在结痂,现在奇痒无比,怕格格用手去挠,导致病情恶化。”

慎恪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额娘,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啊!小心儿臣把病传染给你。”

“不怕,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以后要乖乖听皇阿玛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让你皇阿玛给你寻门好亲事,好好的相夫教子……”皇贵妃抚摸着慎恪的脸,含着泪说着。她已逼近油尽灯枯,说这番话已经显得极其费力。

“额娘,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慎恪看见皇贵妃的样子,心里也担心极了。

“没事,额娘没事,你好好养伤,额娘去看看几位妹妹。”皇贵妃说完,让宫女扶她去停放几个格格遗体的房间。

格格们的遗体都已经穿好寿衣,小格格的遗体已经入棺,慎惠格格、怀淑格格、怀靖格格的遗体还逐个排放在一边,兴许是格格们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准备寿棺。

皇贵妃走到格格们跟前,一个个一个个的给格格们来了个拥抱,亲自为她们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孩子们,你们等等额娘,额娘很快就去找你们……”皇贵妃爬坐在地上,在和几位格格们做最后的话别。

看屋里半天没有动静,橙溪忍不住问皇上,“皇上,你为何不阻止皇贵妃呢?”

皇上没有理会她,此时的皇上是什么也不想说。

刘太医小声对橙溪说,“熹贵妃,即便皇上不让皇贵妃进去,她也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橙溪心里也难受至极,生命如此的脆弱,说没就没了,一场天花,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杯毒药,甚至一句话,都能让一个鲜活的生命烟消云散。

橙溪还在这里感概着,屋子里突然传话出来,“皇贵妃薨了。”

皇上闻言,想冲进屋内,被陈公公橙溪等人拦下,“皇上,使不得啊!你要保重龙体啊!天下为重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下跪,“天下为重啊!”

皇上这才清醒过来,打消了进去看皇贵妃遗容的念头。“传朕口谕,令五部一起协同办理皇贵妃的葬礼,以皇后之礼厚葬。”几句冰冷冷的话,算是给皇贵妃的一生画上了完整的句号。

“嗻!”陈公公应着。

皇上转身离开,避疾殿内立马哭声连天。

橙溪也泪流满面,虞兰本就比较感性,当然也忍不住哭泣。“额娘,我们回吧!”

回到坤宁宫,橙溪感触颇深,对弘昼的思念之情也越发浓烈,可生在这皇宫内,连好好的做个妈妈都不行。

橙溪突然发觉她自己好无情,好冷血。明明是皇上将她和弘昼分开,她却还能和这个罪魁祸首,你情我浓的,是不是太轻贱,太不配做个妈妈。

“虞兰,我想见弘昼了,明日你回王府,返宫的时候能不能顺便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让我看看他。”橙溪望着虞兰,眼睛里流露出哀求之意。

橙溪的眼神让虞兰都不忍心拒绝她,可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啊!弘昼既然过继给了果亲王,就是果亲王的儿子,对橙溪肯定是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让他进宫。

“嗯!儿臣尽力吧!”虞兰只能先应着,不想让橙溪失望。

妤嫔得知橙溪去看望皇贵妃,急急得往坤宁宫赶。一进门就是胡乱说了一通,“佟姐姐,你怎么还是去了?不是与你讲了,天花会过人的吗?你好糊涂啊!”

看到妤嫔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橙溪噗呲一声笑出声。

“佟姐姐,你怎么还笑啊?”妤嫔一脸无辜的看着橙溪。

“就是去看看皇贵妃,又不是什么大事,妤妹妹不用这么紧张,皇贵妃确实可怜,就这么没了。”

橙溪正说着,妤嫔突然干呕起来,一脸难受的表情。

做过人母的橙溪一看就觉得不对,妤嫔估计是有喜了,“妤妹妹,你这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食欲不佳,看见什么都想吐。”妤嫔拍拍胸口,呼了口气回到橙溪。

“虞兰,快去请医休来。”橙溪刚把话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医休才让她信得过,她不想让别人代劳。见虞兰没有去的意思,橙溪继续说到,“虞兰,你还是去给妤嫔取一盘话梅来吧!玉荷,玉荷。”

玉荷听到橙溪的呼叫,从外急急进来,“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

第七十三章 妤嫔孕 啾焓受辱

“你去太医院找医休太医前来。”橙溪向听候差遣的玉荷说到。

妤嫔心中有些不解,疑惑的问到,“佟姐姐,你是有哪里不适吗?干嘛宣太医?”

看着如此天真的妤嫔,橙溪强忍着笑意,“妹妹待会就知道了,是喜事!”

妤嫔虽然还一肚子的疑问,也没再多问。

啾焓前脚被带去辛者库,湘妃后脚就派小碧前去打点。其实皇上怎么可能看不出,弘泰和啾焓之间的隐情,他只是因丧女心烦意乱,无暇再去顾及这些琐事。

小碧将辛者库管事太监叫到一旁,“李公公,请借一步说话。”

“噢,是小碧姑娘啊!有什么差遣啊?”李公公随小碧走到墙角。

小碧从袖中掏出一包银子,递到李公公手上,“这是湘妃娘娘赏给公公的。”

李公公接过银子在手里颠了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知湘妃娘娘有什么要奴才效劳的?”

小碧贴到李公公耳边,小声的给他说到,“今日刚送来个叫啾焓的贱婢,娘娘让你好生关照关照,让她不再有胆子勾引主子为止。”

“小碧姑娘请放心,奴家一定好好关照。”

“那就有劳公公了。”小碧说完,朝四周望了望,鬼鬼祟祟的从辛者库离开。

李公公高兴的将银子揣到怀里,嘴里哼着小调,钻进了辛者库的院子里。

“来人啊!给本公公挪张椅子过来。”李公公指使着旁边伺候着的太监。

太监们闻言,赶紧搬来椅子和小桌,还特意沏上一杯热茶伺候着。李公公一边喝着茶,一边说着,“今日叫大家停下手中的活,是因本公公今日丢了一只红玛瑙镯子,是谁偷的,现在拿出来,本公公既往不咎,若是等待会儿搜出来,那可就没得好果子吃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摇头,没有一人站出来回话。

李公公见没人说话,继续说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搜,各房各铺给我搜。”

旁边伺候的几位太监一一回到,各自朝各屋去搜寻红玛瑙镯子。

许久,太监们拿回一个包袱前来回话,拿着包袱的小太监贴在李公公耳边小声的说着。

“这包袱是谁的?”李公公将他们带回的包袱,举得高高的问到。

众人看了都各自摇头,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回公公,是奴婢的。”

众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啾焓低着头,傻傻的站在那里。

李公公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名太监上前去将她拖到前面来,强行将她按在地上跪着。

“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到本公公头上来了。”李公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啾焓大声呵斥。

“我没有,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偷,公公明查呀!”啾焓极力为自己辩解,没做过的事,她自是不会承认。

“好啊!还嘴硬,人赃并获,还敢狡辩,看来是老手啊!不知道还偷了别的什么没有,给我扒光她的衣服,看她身上还藏有别的赃物没有。”李公公一脸怒气,声音虽然娘了点,但还是让人畏惧。

两个太监架着她的双手,另一个太监就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拼命的挣扎,叫喊,“不要啊……放开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太监们根本没有因她的叫喊而停手,在场的众人都是低贱的辛者库下人,虽然有很多人看得不忍心,但也没有人敢上前说半句话。

啾焓就这样硬生生的被他们扒光了衣服,太监们都死死的盯着她看,她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颊被羞得火辣辣的,红的像猴子的屁股,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她凄惨的哭声,惹得在场好多女婢也忍不住抹泪。

“回公公话,已经搜得彻彻底底了,身上没有藏别的东西。”负责脱衣服的那人,前来回话。

“本公公念你是初犯,就不送你去慎刑司了,打二十鞭子,以做惩戒。”

鞭子啪啪的落在啾焓身上,全身立马火辣辣的,这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啾焓内心的痛。她心里祷告着:老天,你如何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保我孩儿平安,他是无辜的。来世我定当不再为人,愿化作一柱清香,以谢上天的怜悯。求上天眷顾一下我尚未出世的孩子吧!

“看到了吗?这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下场,你们都给好好看着,以此为戒。”李公公指着受刑的啾焓。

这一下下都狠狠的落在她身上,可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哼出一声,倒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医休跟着玉荷来到了坤宁宫,进门医休就看见了虞兰,经过时间的沉淀,医休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想不开了。他微微的朝虞兰笑了一下,向橙溪和妤嫔行礼,“请熹贵妃安,请妤嫔安!”

“医休,快起来,给妤嫔把把脉。”橙溪一脸的激动。

“佟姐姐,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臣妾只是胃口不佳而已,也没必要惊动太医吧?”妤嫔一听是要为自己号脉,倒是觉得意外。

“要的要的,十有八九是喜事。”橙溪一脸藏不住的笑容,像是自己有喜一般激动。

妤嫔无奈,只好扔下手中,正吃的津津有味的话梅。伸出玉手,让医休为她把脉。

医休将一方手绢盖在妤嫔手腕上,开始为她把脉,片刻医休露出笑容,退后跪地回话,“恭喜妤嫔娘娘,你有喜了。”

橙溪激动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我一定猜的没有错。

妤嫔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了一跳,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就同皇上同枕共眠过一次,做梦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你说什么?本宫有喜了,你确定没有号错?”

“千真万确,已一月有余。”医休再次向妤嫔确认。

“恭喜妹妹,马上就要当额娘了。”橙溪笑容满面的走到妤嫔跟前,牵起她的双手,向她祝贺。

“佟姐姐,你告诉妹妹,妹妹这不是在做梦吧?妹妹真的要当额娘了?”事情真的来得太突然,妤嫔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妹妹,怎么可能是梦,我们这么多人都听着呢!”

妤嫔向虞兰看看,虞兰也笑着向她点头,她再看向身旁的香雲,香雲也激动的点点头。

妤嫔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眼里泛起激动的泪花。

“是喜事,妹妹怎么还哭了?”

“高兴,妹妹这是高兴的哭,如果没有姐姐的帮助,妹妹也不会有为人母的一天,妹妹谢过姐姐。”

“好了,别哭了,从今日起,一定要小心谨慎,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姐姐就不留你了,眼看天就黑了,晚了霜寒露重,早些回去休息。得空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皇上吧!”

“嗯!皇贵妃刚刚薨世,我想等皇贵妃丧礼之后,再告诉皇上。”妤嫔哭笑着点点头。

“这样也好!免得犯冲。”橙溪和玉荷一同,把妤嫔主仆送到坤宁宫门口,临走还不忘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众人都跟了出去,留下医休和虞兰在屋里,医休关心的问虞兰,“王爷对你好吗?”

“多谢关心,王爷对我极好。”

“好就好……”在来的路上,医休知道虞兰已经回到橙溪身边,他激动了一路,心里想着,有千言万语要说给虞兰听,可现在虞兰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说完这三个字,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虞兰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虞兰从头上取下一个发簪,是当年医休赠予她的,“还给你,送给该送的人吧!”虞兰将发簪递到他手中。

看来虞兰是想和他理得干干净净,连这唯一的念想也不想留下。也罢,都已经是王爷的妻子了,要什么样的金银首饰没有,怎会稀罕她不中意的人送给她的便宜物件。

医休接过发簪,转身离去,虞兰微张着口,好似还有什么要说的,可医休这迅速的离开,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啾焓趴在床上,身上穿着的布衣早已被血染成红色。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受此重型,孩子竟然还安然无恙的在她肚子里。

她不止一次的想,就一头撞死算了,可孩子是无辜的,家人是无辜的。自杀本就是大罪,湘妃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皇上灭她家九族。再苦再累,再如何无地自容,她也得咬牙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与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云玲,看出她有孕在身,特意过来问她,“哪个宫的啊?”

“长春宫。”啾焓本就不是什么恶人,有人问她,她理因回答。

“哦!那就是湘妃宫里的,我以前是皇后宫里的,看你今天遭如此罪,想必是得罪你家主子了吧?”云玲问到。

“姐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公公折磨我?”啾焓以为只是误会,听云玲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谁没事干,找这样的乐子啊!”云玲摸摸她的小腹,她本能的将云玲的推开,云玲接着说,“几个月了?”

啾焓闻言,吓出一身冷汗,故意装糊涂,“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第七十四章 逃离辛者库

云玲冷笑一声,“现在嘴硬,再过段时间,等肚子大起来,只怕你想说给我听也没命说了。”云玲说完转身欲回到自己床铺上去。

啾焓伸手拉住她,“等等……”

“怎么?想通了,愿意说了?”

“求姐姐,救我和孩子一命,若真的还有来日,我一定好好报答姐姐。”啾焓小声的求着云玲,她心里也明白,纸是保不住火的,等肚子大起来,她也会落个淫.乱后宫的罪名,命不保也。

“孩子他爹可会来寻你?”云玲是宫中的老人了,好多事,当然比啾焓这种小姑娘看得透彻。

啾焓了解弘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寻她,啾焓用力的点点头。

“那这就好办,等他来,你就让他带你去见熹贵妃,熹贵妃最受皇上宠爱,她心地善良,定能保你母子平安。”当年若不是她,湘妃也活不到现在,眼前这个女子,湘妃既然这么在乎她的生死,想必是她的存在威胁到湘妃了,现在自己若救下这位女子,也算是完成了皇后未了之愿。

“谢谢姐姐!”

“不用谢,都是为奴为婢的人,都活得不容易。”云玲说完,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她已经好久没笑过了,今日却躺在床上笑着入睡。

真的不出啾焓的预想,弘泰四处找人打听她的去处。

弘泰身边的小太监,从外回来急急忙忙的往弘泰住处赶,弘泰一见他进门,赶紧着急的问,“打听到了吗?”

“回阿哥,听说皇上……皇上罚啾焓姑娘去辛者库了。”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

“辛者库,那种地方啾焓怎么受得了?”弘泰担心啾焓的安危,来不及细想,带着小太监就往辛者库赶。

来到辛者库,弘泰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小太监跟在身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辛者库的奴婢们,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弘泰,个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云玲姐姐,你说这人是谁啊?”一个宫女问云玲。

“谁?反正是有身份的主,你看那一身锦缎,再看那腰间带着的玉佩,上等人!”云玲像百事通一样,向围过来的一群宫女讲解到。

另外一个宫女问到,“上等人,怎么会来我们这种下等人待的地方?”

云玲思索了片刻,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来找昨日受罚的宫女的。”还没等其它宫女继续往下问,弘泰的叫声就验证了云玲的猜测。

“啾焓,啾焓……你在哪里?我是弘泰啊!你出来呀!”弘泰查看了每一个干活的宫女,始终没有发现啾焓的身影,他急得大叫起来,表情痛苦的都快哭出来了。

歇在床上的李公公,听到弘泰的叫声,瞬间火冒三丈,一边谩骂着,一边朝这边赶来,“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一大早就在这大呼小叫,扰了本公公的清梦。”

弘泰闻声转过身去,李公公一看到弘泰的正面,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自说自答,“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奴才该死,七阿哥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才吧!”言语中好像都带着几分哭腔。

众人一听是七阿哥,都纷纷下跪低头。

“行了,别吵了,我问你,昨天送来的宫女啾焓在哪里?”弘泰一声吼,李公公才停手。

云玲这才明白,为什么湘妃那么在意啾焓,原来啾焓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儿子的,云玲露出几分诡异的笑,老天都在帮助皇后娘娘,若弘泰出了事,弘夜的路就更加的顺遂了。

“啾焓?”李公公故意装糊涂。

弘泰抓起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是不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我问你,她在哪?”弘泰的声音不再是简单的问,而是大声的咆哮到。

李公公自感事情不妙,赶忙实话实说,“她……她在那屋歇着。”他指向啾焓的房间。

弘泰一松手,将他扔在地上,朝啾焓屋里大步走去,他急得一脚将房门踹开。

啾焓看到弘泰前来,也不是那么意外,但仍然很开心,“阿哥,你怎么来了?”

弘泰跑到她床前,看着她染满血的衣裳,心痛的无法呼吸,“他们打你了?孩子可还好?”

弘泰蹲下身去,紧紧抓住啾焓的手,啾焓忍着疼痛笑着回到,“没事,皮肉伤而已,孩子还乖乖在奴婢肚子里。”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是我没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弘泰难过的低下头去。

啾焓看看跟着弘泰的小太监,贴着弘泰耳边,将云玲给她出的计策告诉了弘泰。

弘泰听后,立马来了精神,“能走吗?我这就带你去见熹贵妃。”

啾焓点点头,本来出生就卑贱,吃的苦自然也就比这些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多,这点鞭子还是没有要了啾焓的命。

弘泰扶起啾焓,对身旁的小太监说,“小安子,去叫门外跪着的狗奴才,找身干净的太监衣服。”

“奴才这就去。”小安子出去片刻,便捧来一身干净的衣裳,交到弘泰手中。

“你去门口守着,我要给啾焓换衣服,不许任何人进来。”

“嗻!”小安子退出房外,关上房门,站在门口守着。

院里众人还都跪在那里,李公公都没起身,估计其它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家都偷偷朝啾焓屋子这边望,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良久,弘泰扶着啾焓出来,弘泰竟然给啾焓换上太监的衣服,或许是不想引人注意吧!

啾焓轻轻推开弘泰的手,朝云玲这边走来,她轻扶起云玲,“请问姐姐姓谁名谁?”

“不敢,奴婢云玲。”

“请受啾焓一拜!”啾焓说着跪在地上,就要向云玲磕头。

云玲急得赶忙跪下,“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么受的起?”

“若我们真的能平安无事,它日一定前来好好答谢姐姐。”啾焓摸着自己的小腹说着,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云玲赶忙上前扶着。

弘泰扶着啾焓离开,往坤宁宫行去。李公公怕不好向上边交差,本还欲阻止,弘泰恶狠狠的眼神让他退缩了。

坤宁宫内,弘历已一早就进了宫里,准备接虞兰回府,一同过中秋佳节。

两人一起向橙溪跪别,“好了,快起来吧!一家人在,就不要遵循那么多礼数了,早些动身吧!虞兰你也是说好的初一十五回府聚聚,你倒好,为了本宫,快两月没回去了。再这样,弘历都要怨本宫了。”

“额娘,弘历不敢,虞兰同儿臣来日方长,近日几位皇妹和皇贵妃薨世,想必额娘也得为皇阿玛分忧,虞兰自当在旁伺候,若不是赶上这中秋佳节,儿臣也不会来接虞兰。”

“也是,皇上要我协助料理她们的丧事,这些繁文缛节我还真不懂,没有虞兰还真不行。”橙溪满脸言真意切的样子。

“额娘放心,明日儿臣就带虞兰回来,一同帮助额娘料理。那儿臣这就告退了!”

橙溪点头示意她们离开,弘历带着虞兰出了坤宁宫,在宫门口正好撞见弘泰三人,啾焓怕被她们看出,刻意将头压得很低。

“七弟?这个时候你不在尚书房读书,跑坤宁宫来干嘛?”弘历不解的问。

“没……没……没事,弘泰请四哥安,请侧福晋安。”弘泰紧张的回到,说话也结巴了。

虞兰福了福身,算是回礼。

弘泰正愁怎么样才能摆脱弘历的纠缠,谁知弘历却说,“我赶着回府,就不和你多说了。”

弘泰一听,心里的大石头着了地,赶忙回到,“四哥慢走!”看着弘历渐渐远去的背影,弘泰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进去吧!”弘泰扶着啾焓进了坤宁宫的大门,众人见到他,倒也算恭敬,都停下脚步,低头叫了一声七阿哥。

“你们谁进去通报一声,我要见熹贵妃。”弘泰对着眼前的这帮奴才说到。

太监们相互看了看对方,其中一人跑进屋里去通报,很快那人就从门帘后钻了出来,“熹贵妃请七阿哥进去。”

“小安子,你就在外边候着。”弘泰带着啾焓进了屋,一看到橙溪,两人就跪在地上,“弘泰给熹贵妃请安!”

“快起来,七阿哥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啊?”橙溪满肚子的疑问,虽说和湘妃没有什么恩怨,可自从那次虞兰坠马事件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往来,更何况是她儿子。

她俩并未起身,反而给橙溪磕起了头,“求熹贵妃救救我的爱妻和孩子。”

这下橙溪就更懵了,本想起身扶弘泰起来的,听了弘泰的话她愣住了,弘泰尚未婚配,哪来的什么妻子和孩子。

弘泰见橙溪一脸吃惊的表情,她摘掉啾焓头上的帽子,啾焓那一头的青丝散落下来。

“这?”眼看一个小太监变成一个女子,橙溪的表情比刚才还要惊讶。

“这就是弘泰所爱之人,她肚子里已经有弘泰的孩子了,无奈啾焓出生低微,额娘强行阻止,险些害了啾焓性命,宫里都知,熹贵妃为人和善,求熹贵妃救啾焓和孩子一命,弘泰感激不尽。”弘泰又给橙溪磕了个头。

橙溪坐回椅子上去,她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是陷阱,还是真的其情可怜。看着眼前这对面容愁苦的男女,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七十五章 虞兰回府 妖风又起

“求你了,熹贵妃娘娘!”见橙溪不说话,弘泰又给磕了个头。

“弘泰啊!你不是让本宫为难吗?即便是本宫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啊!”真不是橙溪不愿帮,而是这事实在是太棘手。

的确,即便弘泰没有恶意,这么个大活人,还身怀有孕,就算人可以藏在坤宁宫,可久了这肚子也藏不住啊!再者,若是湘妃的奸计,弘泰转身一走,湘妃就上门来讨要人,反咬一口说她欲加害阿哥的子嗣,那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熹贵妃娘娘,弘泰现在只求你帮忙把啾焓送出宫,让她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除了你,弘泰再找不到可信任之人了。”弘泰还是苦苦哀求,他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若出了坤宁宫的门,啾焓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他也未可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额娘绝不会放过啾焓。

“送出宫?”

“对,只需要送出宫就行,其余的事绝不再劳烦熹贵妃。”弘泰斩钉截铁的说着,看橙溪已经开始心软,他说话也变得有些急切。

听弘泰这么一说,橙溪的确心软了,这毕竟是人命啊!若能不惹祸上身,又能救人,她肯定竭尽全力帮他们。

“好,明日午时,你带她到宫门口等,本宫自会找人送她出宫。”

“谢熹贵妃的大恩!谢熹贵妃的大恩!”一直没吭声的啾焓,听到能出宫,赶忙磕头谢恩。

“好了,快起来吧!”

弘泰这才扶起啾焓,“那弘泰就先行告退了。”

“回吧!看着姑娘身体似有不适,先带她回去歇着吧!”橙溪看着一脸倦容,面无血色的啾焓,倒是心生怜悯。

弘泰捡起地上的帽子,为啾焓重新带回头上,扶着她出了房门。

弘泰他们走后,橙溪思索了很久,到底让谁送啾焓出宫呢!此事肯定不能自己出面,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最终她还是想到了赫柏,宫外除了赫柏,她谁也不信。

“玉荷,让人带话给赫柏将军,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让他明日一早来坤宁宫。”

“是,奴婢这就去办!”玉荷领了命,退出房外。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虞兰和弘历这对小情人,那是小别胜新婚。路上弘历一路握着虞兰的手,就怕虞兰跑了似的。

晚上家宴上,两人也是眉来眼去,互送秋波。

“虞兰,你多吃点,照顾额娘甚是辛苦,看你都清瘦了。”弘历话中带情,眼中有义。此时的他,倒是像一个宠爱妻子的小丈夫,话里话外温柔得没有半点王爷的架子。

樱柔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谨秋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刻意夹了一块糖醋鱼在樱柔碗里。心想心情不好吃些甜食,心里会舒服一些。

樱柔夹到嘴里咬了一小块,“呸!什么东西啊?这么酸?”

“回福晋,是糖醋鱼。”谨秋害怕的回到。

“醋是不要银子吗?放这么多,叫做这菜的厨子收拾走人,明日重新招一个。”

“是!”谨秋见樱柔要起身,一边前来扶着,一边回到。

“王爷,你慢用,妾身吃好了。”樱柔给弘历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等等,福晋啊!为了一道菜生气,有失你福晋的身份,回去好生研读《女训》。”平日里樱柔温婉贤淑,今日一反常态,弘历当然不习惯。

樱柔停在门口,恨得咬牙切齿,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说完,愤然转身而去。

“真不知道那骚狐狸,给王爷下了什么*?两月不见,王爷还是这般宠着她,把我当什么?妾吗?竟然还罚我研读《女训》,气死我了……”樱柔走在回屋的走廊上,嘴里一直骂个不停,走廊上的菊花被她摧残的不成样子。

谨秋小心的跟在后面,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樱柔又拿她当出气筒。

回到屋里,樱柔顺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谨秋吓得打哆嗦,站在那里低头不敢动。

“你是死人是不是?还不收拾了。”坐到椅子上,怒气还未发泄完的樱柔,见谨秋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怒气上涨,她环顾一下身旁,没瞧见什么东西,就脱了自己的鞋,给谨秋砸过去。

“是,奴婢这就收拾。”谨秋捡起地上的鞋子,跪在地上为樱柔穿上。

樱柔见她哭丧着个脸,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贱婢,不知道要你有何用?就只会穿鞋吗?你主子我受欺负了,你却半点忙也帮不上。”

谨秋强忍着让眼泪不要掉下来,爬起身来,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个一个的捡起来。锋利的瓷片,早已将她的手划破,手中的碎瓷片上,染上点点血花。

当夜弘历自是要歇在虞兰屋里的,晚膳后,两人一同回到虞兰房里,虞兰一进门,“哇!两个月了,还和回宫那日的陈设一模一样。”虞兰走到她亲自插的荷花跟前,“为何连荷花也还这般鲜活?”

“本王特意命人寻得,这种季节,还真是不好找,费了不少功夫。”

虞兰一听,感动极了,“妾身多谢王爷的厚爱。”虞兰福了福身,给弘历行了个礼。

下人们在院里忙碌着,在为待会儿的拜月神仪式做准备,香烛,孔明灯,圆月饼,跪垫……摆满了整个拜月台。

一个家丁进来禀报,“王爷,子时已到,请侧福晋前去拜月神。”

“好,这就去。”

虞兰欲跟着家丁出门,王爷拉起她的手,“本王陪你同去。”

三人一同来到拜月台,樱柔已经候在那里了,祖宗们传下来的规矩,“男不拜月,女不窜。”快到拜月台,弘历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此时,碧水青天,皓月当空,十五的圆月照亮了整个拜月台。

虞兰上前给樱柔行了礼,“福晋先请!”

樱柔心想,还算懂事,至少知道最起码的主次,樱柔上前跪在垫子上,虞兰也跟着跪了上去,行三跪三拜之礼,众丫鬟也都一一下跪。

“愿月神保佑,弟子富察.樱柔和王爷鹣鲽情深,百年好合,佑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樱柔开始向月神请愿。

本来拜月神最主要就是,求个好彩头,已婚配的求的是与夫君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没婚配的求的是月神能赐得好姻缘。

樱柔开了口,虞兰断不敢再求能与王爷厮守终生。如此良辰美景,就当是赏月吧!

“妹妹为何不请愿?”樱柔故意问虞兰。

“该请的姐姐都已经请了,妹妹也没什么可请的了,只愿姐姐同王爷恩爱到老。”

樱柔不得不承认,虞兰的确知礼识趣。便不再多说为难她的话了。

礼成后,众人一起放升孔明灯,院子里笼罩着过节的喜庆气氛,欢声笑语不休。

看着半空的孔明灯,弘历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兰,示意她回屋歇息去。虞兰知趣的点点头,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福晋啊!夜深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本王先同虞兰回屋了。”弘历说完带着虞兰转身离去,没等樱柔向他行礼。

樱柔看着她俩远去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怒气横生,有了虞兰,弘历完全把她当做透明的了。

“好了,你先去沐浴更衣,折腾了一天,你也应该累了,我们早些歇息。”回到屋里,弘历就让虞兰赶紧去沐浴。

虞兰听了弘历的话,还有些害羞,红着脸应着,“是!”

丫鬟们伺候虞兰沐浴更衣,弘历草草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的候在房里。良宵苦短,正值青春鼎盛的他,岂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对于虞兰他们而言,今夜是良宵苦短;而对于独守空房的樱柔而言,今夜是夜长梦多。

皇宫之内,由于皇贵妃和几位格格的薨世,皇上命后宫上下取消了今年的拜月仪式。

樱柔彻夜未眠,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听到第一声鸡鸣,她就急急得起了床,在床上想了一夜,她终于想到一个以泄心头之恨的办法,她要亲自为她的情敌,备上一份大礼。

“谨秋,谨秋……”

“福晋,天还没亮呢!你要不要再多睡会儿?”虽然受尽樱柔的折磨,但谨秋还是得好生的伺候着她,在这里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受点气罢了,好歹有吃有住,还有月银赡养父母。要是不顺从她,把她惹怒了,把自己卖到宁古塔去为奴为婢,或者卖到窑子里,那就彻底的完了。

“快给我更衣,完事再去备份红枣银耳汤,早膳时放到桌上,到时候由你亲自给侧福晋盛一碗,把这个放她碗里。”樱柔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谨秋打开看了看,像是砂糖,砂糖里掺了些一粒一粒的东西,谨秋也辩不出是什么。

“瞎看什么?记清楚了吗?”樱柔看她盯着瓶子里的砂糖看,对着她吼了一声。

“是奴婢知道了。”谨秋为她穿好衣服,梳妆完,就去厨房吩咐厨子们准备。

天慢慢开始大亮,虞兰伺候弘历穿好衣服,弘历伸了个懒腰,“世人皆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今日本王有感,人不风流枉少年,与妾一夜似神仙。”

“王爷好雅兴啊!一大早就诗兴大发。”虞兰拧干洗脸面巾,递到弘历手中。

“那是!有虞兰在,本王岂能不舒心?”梳洗完,两人一起往膳厅去。

第七十六章 求助赫柏

樱柔已早早的候在那里,“王爷来呐!快入座吧!”樱柔一脸笑意的迎上来,她特意坐在弘历右手边,虞兰则坐在弘历左手边。

三人说笑着,吃得倒是甚欢,比起昨夜的气氛好了不少。

大家都吃得七七八八,樱柔见虞兰落筷,准备下桌,她赶忙阻止,“虞兰妹妹,这里还有我亲自炖的的红枣银耳羹,妹妹气色不是很好,来喝一碗吧!”

虞兰本已吃饱,可樱柔都这么说了,她没理由拒绝,“那就谢谢福晋了。”

樱柔边说边为皇上盛了一碗,她给谨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给虞兰盛。

樱柔之前的话,还萦绕在谨秋耳畔,她不敢不做,不管这瓶里是杀人的毒药,还是别的,她都必需按照樱柔的交待,好好的做完。她害怕得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樱柔见状,用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痛让她清醒,她深呼吸一下,把手中的银耳羹端到了虞兰跟前,樱柔还不忘勉强的给虞兰送来一个笑脸。

虞兰为了不驳樱柔的面子,硬是一勺一勺给吃得干干净净,樱柔睁大眼睛看着她吃,见碗见底了,她松了口气,笑着说,“妹妹,还要再来一碗吗?”

虞兰感觉已经吃到嗓子眼了,连忙摇手拒绝,“谢谢福晋,真吃不下了!”

她转眼对弘历说,“王爷,妾身吃好了,要不去外边等你。”

“不用,本王也快吃好了。”

樱柔假情假意的挽留虞兰,“妹妹,这就要进宫啊?你和王爷这么久没见了,就多住几日吧?”

“谢谢福晋的好意,皇上让额娘协助料理皇贵妃的丧礼,妹妹得回去帮忙。”

“哦!这样啊!那就不留妹妹了。”樱柔表面和颜悦色,心里想,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好好享受本福晋送给你的大礼吧!

弘历用完膳,“本王进宫协助额娘,不知何时回府,本王不在,府里的事就辛苦福晋打理了。”

“王爷尽管放心,妾身一定不负王爷所托。”樱柔福了福身向王爷保证到,跟在王爷和虞兰身后,将她们送出王府大门。

等她们出了门,樱柔回到屋里,“谨秋,今日的事办的好,待会儿自己去领十两赏银。”

办好了事,得到樱柔的赏赐,谨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害怕极了,若是东窗事发,樱柔肯定首先推她出去抵罪。

“怎么板着个脸?是嫌赏的不够多?”樱柔的表情马上变得严厉起来,收起了刚才放肆的笑容。

“不是,奴婢谢福晋的赏赐,只是……只是方才的事,会不会连累福晋?”谨秋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吞吞吐吐就挤出这么一句。

樱柔一听,又放肆的笑起来,“原来你是担心我的安危啊?放心,攀不到我身上来,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不瞑目,哈哈……”说完她开怀大笑。

谨秋看着她笑得变形的脸,她的笑声让谨秋感觉瘆得慌。

太和殿内,众大臣知道皇上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怡皇贵妃,都议论纷纷,张廷玉,鄂尔泰,李卫等等大臣,都极力进言,阻止皇上不合规矩的做法。

“臣张廷玉有奏,皇上若执意要以皇后之礼厚葬怡皇贵妃,那么还请皇上追封其为皇后,赐其封号,这样也免得史管们为难,也避免后世有所非议。”张廷玉带头出来上奏,不希望皇上乱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臣鄂尔泰附议!”

“臣李卫附议!”

……

大臣门个个都跳出来附和,看着朝下一个个拱手俯身的臣子,听着他们嘴里相同的话。皇上瞬间怒火中烧,感觉头痛欲裂,“你们,你们……”他指着朝下的大臣,竟无言以对。

虽然皇上心里很痛惜皇贵妃的离世,但在他心里,她不足以成为他的皇后。更何况皇后之位,尊贵而又至高无上,岂能随随便便就追封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皇上最顾及的,他心中早已有了皇后的人选,他不想让橙溪觉得,皇后之位是这般轻易就可以得到的。

“好,就以皇贵妃之礼厚葬。”说完皇上愤怒的转身离去,这皇上当得可真无趣,连自己的妃嫔死了,怎么葬,他都做不了主,皇上心里暗自这样想着,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陈公公替他高呼,“退朝!”然后也追着皇上离去。

大臣们摇摇头,也纷纷散去。

心烦意乱的皇上,下朝后就往坤宁宫去。

得到橙溪送去的口信的赫柏,先皇上一步赶到坤宁宫。“熹贵妃,不知唤微臣来,有何要事?”

“快起来呀!赫柏,没有外人在,你就别这么规规矩矩的了,搞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橙溪亲自上前将赫柏扶起,指着椅子说,“坐下来说吧!”

看橙溪心事重重的样子,赫柏心里甚是担心,“熹贵妃,不是你遇上什么难事了吧?”赫柏关心的问着。

橙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气说,“不是我,是我答应了别人一件事,现在不知该不该做?怎么做?”

赫柏知道,肯定这件事非他去做不可,不然橙溪不会去找他。“熹贵妃细细说来,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赫柏问也没问是什么事,没得橙溪开口求他,他就毛遂自荐。

橙溪把经过向赫柏细细说了一遍,赫柏思索了片刻,“此事自不能贵妃亲自出面,贵妃放心,臣自当见机行事,即便结果是坏的,也绝不会攀扯上贵妃。”

“那就多谢赫柏了,毕竟是两条人命,我真的不忍心。”橙溪一脸同情的表情。

赫柏还想说什么来着,陈公公的声音迫使他提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你怎么来了?”虽然并未做什么亏心事,但皇上的突然到来,还是让两人有些紧张。

“赫柏将军也在啊?看你俩紧张的,又背着朕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皇上看着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低头站在那里的赫柏。

赫柏一听,赶忙跪地,“皇上明鉴,微臣只是顺道来看看熹贵妃,绝无他意。”

“皇上,你就别吓唬哥哥了,哥哥快起来吧!你没瞧出皇上是与你说笑的吗?嫂子还在家等你呢!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橙溪牵起皇上的手,话里带着几分撒娇之气说到。

皇上立马收起严肃的表情,勾勾橙溪的鼻子,“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都快被你看穿了。”

“蛔虫多恶心啊!臣妾才不要做蛔虫,要做也要做,皇上的发丝,相伴一生,每时每刻陪伴在皇上身边。”橙溪故意说些惹皇上欢喜的话,肉麻的话,好为赫柏赢得快快离开的时间。

赫柏虽然听得心里硌得慌,听得嫉妒,但还是为橙溪和皇上能这般恩爱而高兴。

皇上听了,心里甜蜜蜜的,之前的怒气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搂住橙溪的腰,让橙溪和自己贴到了一起。

“赫柏将军,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吧!”皇上怎会让赫柏在这里扫兴,赶紧下了逐客令。

“是,微臣告退!”赫柏起身行礼,退出了房外。出了坤宁宫的大门,他就小跑着朝宫门口去。

弘泰带着穿着太监服的啾焓,早早的候在了宫门口,他俩躲在墙角出,远远的望着宫门口,期盼着橙溪的出现。

赫柏在来的路上想了一路,他一定要替橙溪办好此事,弘泰这个人情,以后对橙溪肯定是有帮助的。

到了宫门口,赫柏四处找寻也没见到弘泰的踪影,眼看午时就过了,“莫非七阿哥临时变卦了?”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向守城的侍卫问到,“这位同僚,敢问有没有看见过七阿哥?”

“不敢,不敢,赫柏将军这样称呼小的,是折煞小的了。刚才七阿哥还来过,朝那个方向去了。”守城的侍卫指着弘泰和啾焓这边说到。

“多谢!”赫柏向侍卫道了谢,就朝弘泰这边走来。“七阿哥!”

“赫柏将军啊!还能在这里与将军偶遇,真是幸会幸会,将军欲去往何处啊?”弘泰见赫柏前来,特意将啾焓拉到自己身后,就怕赫柏看出什么端倪。

赫柏直接开门见山,“不是偶遇,微臣是特意来寻七阿哥的。”

听赫柏这样一说,不明赫柏来意的弘泰有些紧张,“寻我?寻我何事啊?”

“微臣受熹贵妃所托,特意来带阿哥身后的姑娘出宫的。”

弘泰扶着啾焓退后几步,“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下还真把赫柏给难住了,早应让橙溪给个信物的,或是亲笔写个纸条也行啊!这对小情人,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一般,怎么会轻易相信他。

不过看到两人的言行举止,赫柏心中倒是轻松不少,至少可以证明这不是什么陷阱。

只能多费点唇舌了,七阿哥也不是愚笨之人,定能分清好坏,“七阿哥,微臣乃熹贵妃的兄长,若不是受她所托,微臣怎么会知道七阿哥会在此等候?难道除熹贵妃外,还有很多人得知此事?话说回来,即便有更多的人知道,可又有谁还使唤得动微臣,做这种很有可能惹祸上身的事啊?”

弘泰细细斟酌了赫柏的一番话,看着一脸真诚的赫柏,更何况赫柏将军威名远播,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他相信了赫柏,“那就拜托将军了。”

第七十七章 湘妃上门讨说法

弘泰这才让啾焓站到他身旁,“啾焓,赫柏将军是好人,他定会平安带你出宫。这是皇阿玛赏赐的玉佩,你拿着,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也好凭此证明皇儿的身份。还有这封信,是我亲笔写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你好好收好。”

“看得出七阿哥对姑娘用情至深啊!”赫柏看见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开始有些怀念和橙溪的从前。

“让将军见笑了。”弘泰尴尬的笑着说,取下肩上的包袱,递到啾焓手中,“这里边是一些细软,若是不够用,你就让赫柏将军给我捎个信,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好呐!阿哥,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看着弘泰没完没了,啾焓打断他的话,怕耽搁太久,会引人注意,惹来事端。

“走吧!”

啾焓跟在赫柏身后,低着头朝宫门的方向走去,“阿哥,别忘了去救救云玲姐姐。”

弘泰给啾焓挥着手,“放心吧!我不会忘了她的大恩的。”

啾焓上了赫柏的轿子,就这样躲在轿子里,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弘泰目送啾焓出了宫门,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走到半路,与前来追他的湘妃碰了头。湘妃气急败坏的从抬榻上走下来,“你是要气死额娘吗?你真把那贱婢送出宫了?”

“请额娘原谅儿臣的不孝,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啾焓受罪而不管,况且额娘答应了儿臣,不伤她性命,只要儿臣乖乖取鄂尔泰的孙女,你就同意她给儿臣做妾的。”弘泰跪着给湘妃磕了个头,养育之恩他也断然不能忘的。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错在不该去找熹贵妃,你这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吗?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湘妃居然知道了他去找熹贵妃的事,弘泰知道一定是小安子出卖了他,他恶狠狠的看着只剩半条命的小安子。

“你不用那么看着他,是额娘逼他说的。”这个小安子总算是让她知道了实情,她替他在弘泰面前说句公道话。“来人啊!带阿哥回长春宫。”

两名太监欲上前来架住弘泰,弘泰愤怒的甩开,“我认识路,我自己走,都给我滚开。”

弘泰怒气匆匆的离去,湘妃示意两名太监跟在他身后。

对于目前的形式而言,人出宫了倒是件好事,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她就不敢想象了。湘妃心里自以为是被橙溪算计了,实在是气不过,趁着孩子还没生出来,她得上坤宁宫去讨个说法。

“走,先不回长春宫,先去坤宁宫。”湘妃边说边上了抬榻,太监们抬着她,朝坤宁宫的方向去。

来到坤宁宫门口,小碧狐假虎威的吼道,“还不进去通报,我家主子要见你家熹贵妃。”

太监转身回屋里通报,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到,“狗仗人势,一个小小的宫女说话都如此嚣张,那主子怕是要能得上天。”

“湘妃?莫非真的中了她的计了?皇上前脚刚走,她就来了。”橙溪心里有些紧张。

刚回宫的虞兰,不知内情,看橙溪自言自语,忍不住问,“额娘,你怎么了?”

“一言难尽,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还没等太监出去传话,湘妃已掀帘而入。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请熹贵妃安!”

“湘妃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快坐下来说。”橙溪一脸友善,很客气的同她说话。

虞兰看到湘妃那样的表情,贴到耳边小声对橙溪说,“看来来者不善,额娘你可当心些。”

湘妃昂首挺胸走到榻上坐下,“听说熹贵妃私自放宫女出宫,而且还是个皇上亲自责罚的辛者库宫女,皇贵妃刚刚薨世,熹贵妃妹妹就料定大权在握,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姐姐莫信这些谣言,没有的事。”看湘妃一人前来,橙溪赌定赫柏他们已经平安出宫,她就矢口否认,看湘妃能拿她怎么办。

“当真没有?”

“当真没有。”

“那赫柏将军带出去的人是谁啊?”湘妃喝着玉荷送上来的茶,头也不抬的说。

“湘妃姐姐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何苦明知故问。”

湘妃停住拨茶的手,“那就明人不说暗话,熹贵妃妹妹和那贱婢到底做过什么?皇上已经罚她去辛者库了,熹贵妃还不肯饶她一命吗?非得要了她性命吗?”

天啦!贼喊捉贼,她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橙溪实在气愤,拍桌大声吼道,从榻上站起身来。

“熹贵妃这是要用你贵妃的身份,来强压臣妾吗?”

可转念一想,她何必生气。

湘妃不过图嘴快活,这事怕她也不想传的人尽皆知吧!

见橙溪又笑着坐下,饮茶不语。

湘妃接着说到,“去辛者库一查便知,这人的确丢了,而且小安子和守宫门的侍卫都可以作证,是赫柏将军带出宫的。若熹贵妃还是矢口否认,那臣妾只能去寻回尸体来,让熹贵妃和赫柏将军还可怜的宫女一个公道。”

橙溪细细琢磨了湘妃的一番话,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以啾焓的生死,赫柏的安危来威胁她吗?

“只要湘妃手下留情,妹妹就当做失忆了,以后绝不再重提此事。”橙溪也想息事宁人,不想和她再纠缠。

“口说无凭?”

橙溪想了想,口说无凭的事,那就落到纸面上去不就行了,对,来个一式两份的合同。

她让玉荷备了笔墨,写上:今宫女啾焓染上天花,经本宫同湘妃协定,送其出宫避疾。然后落上自己的大名。

“湘妃,你也写一份一样的吧!两份上都落上你我的姓名,各执一份,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就请姐姐高抬贵手放过可怜人吧!”

湘妃仔细看了橙溪写的字,感觉此法甚好,于是也提笔写起来。

出了宫门,赫柏直接将啾焓接进了将军府,一则看啾焓一个弱女子,又有孕在身,一个人在外边,实在太危险。二则此事好坏未定,她得给橙溪留条后路。

“表哥,你回来啦?这位是?”婉婷前来迎着回府的赫柏。

“这是位可怜人,身怀有孕无家可归。”

婉婷露出同情的表情,点点头,“夫人,里边请吧!我家挺大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啾焓谢谢小姐,谢谢将军!”

“就叫我婉婷吧!我是赫柏的夫人!”婉婷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开朗,抱着赫柏的胳膊向啾焓介绍自己。

婉婷扶着啾焓,三人并排着往府里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她俩聊得甚是投机。

虞兰亲自出门送走湘妃,就迫不及待的回屋,想问橙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皇贵妃的丧事迫在眉睫,这些以后再说。”橙溪站在案前,仔细的阅读着丧葬礼仪。“哦!对了,不是让弘历带弘昼进宫来聚聚吗?为何不见弘昼的身影?”

“进宫得急,儿臣没说与王爷听,还请额娘恕罪!”昨日回去,今日就匆匆进宫了,虞兰是没有时间向弘历提及此事。

“稍后再说吧!现在宫里天花横行,死气沉沉,弘昼还是不来得好。”

“额娘,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忍让湘妃的,你的位份在她之上,她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大可去向皇上陈情,为何还受她这般刁难。”虞兰心里为橙溪感到不平。

橙溪心想,若不是为了保无辜的啾焓母子,她还真不想受湘妃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的刁难。早知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当年害死皇后的罪名就不帮她洗清了,让她冤死算了。

“额娘这是救人,稍后再细说给你听。”橙溪说完,又继续忙活着。

经过数日的奔波打理,皇贵妃的丧事总算结束了,有虞兰和弘历的帮忙,丧礼办得倒是不失礼数。

连皇上和大臣们都对橙溪赞不绝口,“熹贵妃年纪轻轻,做事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把皇贵妃的丧事办得妥妥当当,真是皇上之福啊!”张廷玉在皇上的养心殿,当着皇上的面,把橙溪夸了一番。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还能听到你这个老顽固夸人?”皇上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椅子上坐下。

“老臣平日里真的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得嘞!你问问李卫,看朕有没有冤枉你。”皇上指着站在张廷玉身旁的李卫说到。

张廷玉转脸看着李卫,用眼神向他发问。

“你别说,皇上还真没冤枉你,你就是个老顽固,整日不苟言笑,凡事循规蹈矩,不懂得变通……”

“你……好啊!一起同朝为官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当成傻子看。”张廷玉那能听得下去这些,指着李卫的鼻子说他。

“你看,你看,说你两句,你就急成这样,没冤枉你吧?”两人就因皇上一句话,开始杠起来了。

你一言,他一语,争得面红耳赤,完全忘记了皇上的存在。

皇上见两人没完没了,就差打起来了,轻咳了两声。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消停下来,“皇上恕罪,微臣无礼了。”两人赶忙认错。

“皇上,妤嫔娘娘求见!”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

两人赶忙抓住时机,“那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了!”两人向进来的妤嫔行了个礼,双双退出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今天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的,六年了,妤嫔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探望朕,过来坐吧!”

“谢皇上!”香雲扶着妤嫔小心的坐下,“今日来叨扰皇上,是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皇上。”

“好消息?”最近宫里一直丧事连连,好久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

第七十八章 文琇琇迁居储秀宫

“嗯……臣妾有喜了。”妤嫔害羞的向皇上说着。

听了妤嫔的话,皇上赶忙咽下嘴里的那口茶,他不过同妤嫔就一夜之欢,妤嫔就遇喜了,皇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喜了?当真?”

“是的,皇上,前段时间看你忙于皇贵妃的丧事,臣妾没敢说,现在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妤嫔笑着向皇上解释到,满脸的幸福想藏也藏不住。

“好,太好了,宫里好久没有喜事了,朕也算老来得子,大喜事,陈育,传朕口谕,妤嫔有孕,需安心静养,让谦妃迁居储秀宫,景阳宫一直住着两个主位,也是该调整调整了。”看得出来,皇上是真高兴,竟让谦妃为妤嫔迁居。

“嗻!奴才,这就去办,让妤嫔娘娘就先在养心殿歇着,等晴水楼那边办好了,妤嫔娘娘再回宫去,免得惊扰了皇嗣。”皇上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细心又周到。

“对对对,先在朕这里歇着,还是陈育想得周全。”

“臣妾多谢皇上的恩典!”刚得圣宠,就有了孕,而且皇上还这么在意她,妤嫔当然觉得幸福极了。

陈公公特意多带了些太监前去,怕行动太慢,耽搁妤嫔回宫歇息。

见陈公公前来,文琇琇高兴的迎了上去,“陈公公前来,是皇上要召本宫吗?”

看文琇琇笑靥如花,陈公公不敢实话实说,特意把话编的动听入耳些,“回谦妃,皇上念着对娘娘的情意,觉得让娘娘住在晴水楼委屈了娘娘,特意赐居储秀宫,也好映衬了娘娘的妃位。”

文琇琇一听是皇上要赏她,毫不多想,“有劳公公了。”

“那谦妃娘娘,奴才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开始收拾。”

“这么急?”

“好事当然易早不易迟,娘娘先行去储秀宫,这里有奴才帮忙打理。”陈公公为快快完成差事,赶忙以话赶话送走文琇琇。

“好,那就辛苦陈公公了。”不知内情的文琇琇,大张旗鼓的往储秀宫去。

见文琇琇走远,陈公公才吩咐下去,“你们都手脚快点,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完事,不然万岁爷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们的。”

“是!”大家齐声回到。

“快,快去,动作都麻利点……”陈公公站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指挥着。

半路上,文琇琇正好撞见要来探望妤嫔的橙溪,她怎么可能不炫耀一下皇上给她的“赏赐”。

“请熹贵妃安!”

“谦妃妹妹容光满面的,是要去哪里啊?”橙溪也不好不搭理她,便顺口问了一句,没成想这句话就碰到话匣子开关了,开关一开,文琇琇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臣妾这是回储秀宫呀!皇上念臣妾住的委屈,特意赐居储秀宫,这不,还让陈公公亲自替臣妾迁居,哎!今日可是辛苦了陈公公了,等安顿好,还请熹贵妃前来坐坐,也沾沾喜气……”文琇琇一脸的得意,越说越起劲。

“好,得空一定去,不过现在赶着去看妤嫔,就不和妹妹多说了。虞兰,我们走吧!”橙溪说完,就叫虞兰跟着她离开。

“唉!唉……这……”文琇琇本想说她还没说完呢!可橙溪已走出好几步开外,她自然没趣的继续往储秀宫去。

橙溪想了一路,妤嫔和谦妃都合住景阳宫这么久了,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把她们分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橙溪不敢多想,只等见到妤嫔再说。

随着怡皇贵妃的薨世,久悬未决的皇后之位,又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

虽然皇上念着对皇贵妃和四个格格的情意,没有那么快册立新后,但众人都对后位虎视眈眈,明里暗里都在行动着。

湘妃为了弘泰的事,竟然公然上门讨说法,谦妃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无论她们任何一个成为皇后,妤嫔和她都不会有好下场,橙溪心里这样想着,皇后之位她绝不能拱手相让。

进了景阳宫的大门,就听见陈公公大声呵斥太监们的声音,晴水楼里一片嘈杂声。

虞兰轻轻咳了两声,陈公公闻声转过身来,“吆!熹贵妃,你怎么来了,奴才给熹贵妃请安!”

“皇上这是何意啊?”

“回熹贵妃。”陈公公正要说,朝四周看了看,特意上前一步,小声的对熹贵妃说着,“这不,妤嫔不是遇喜了吗?皇上怕谦妃住在这里,打扰她安心养胎,特意让谦妃迁居储秀宫。”

原来是这样啊!怕是那文琇琇还被蒙在鼓里吧!不然还有心情在她跟前显摆。

“哦!那辛苦陈公公了,本宫就不妨你做事了。”橙溪说着,转身向妤嫔房间走去。

“奴才恭送熹贵妃!”陈公公不忘规规矩矩的给橙溪行礼。

刚进妤嫔房里,妤嫔宫里的宫女就前来迎着,“熹贵妃万安!熹贵妃是来找我家主子的吗?”

“是啊!”

“回熹贵妃,我家主子去养心殿了。”宫女低头俯身回话。

“这样啊!那本宫就进去等她吧!”橙溪说完,虞兰就扶着她进了妤嫔房里。

皇贵妃的丧事也办完了,橙溪那里湘妃也有了把柄,她便不再为难她的儿子了,撤了看管弘泰的太监,还了弘泰的自由。

弘泰一获自由,就赶紧找来小安子打听,“额娘可有派人出宫去寻啾焓?”

小安子跪地回话,“回七阿哥,一切都很好,娘娘没再提及此事,求七阿哥饶命,奴才没经得起刑法,出卖了七阿哥,差点害得啾焓姑娘出不了宫。”

“好了,起来吧!不怪你,我额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七阿哥心里清楚,湘妃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怪不得小安子。

“多谢七阿哥不杀之恩,多谢七阿哥不杀之恩!”小安子不停的磕头谢恩。

“还不快起来,陪我去趟辛者库。”弘泰也算是重情重义之人,一获自由,就想着去找啾焓口中的云玲,去报答她的大恩。

弘泰又一次来到辛者库,这种他们这种上等人,一生也不可能涉足的地方。他居然为了啾焓,来了两次。

这次一进门,太监宫女们,也不再像上次那样,像看稀奇一样傻傻的看着他了,个个都恭恭敬敬的行礼,“给七阿哥请安!”

弘泰并没有多理会他们,直朝宫女们所在的洗衣池去,就是云玲做事的地方。

小安子识趣的替七阿哥发号着司令,“哪位是云玲姑娘,请上前来,七阿哥有话说。”

“云玲姐姐,是叫你呢!”一个挨着云玲的宫女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

云玲知道,准是啾焓被熹贵妃平安送出宫了,她终于可以走出这可怕的辛者库了。她扔下手中的衣服,在身上擦了擦手中的脏水。

转身低头跪在地上,“奴婢云玲给七阿哥请安!”

“快快起来,你可是我和啾焓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受得起你这一跪?”

“奴婢不敢!”云玲还是俯身贴地跪在地上回话。

“你年长我许多,我就叫你一声云玲姑姑吧!我是来报恩的,不知云玲姑姑,要何赏赐?”七阿哥直接开门见山,问云玲有何要赏的。

云玲心中自是高兴的,果真不负她所期望的。那日她就偷看到湘妃的掌事宫女,鬼鬼祟祟的来找李公公。事后啾焓就受到百般刁难,她就知道,这啾焓肯定是有贵人罩着的,救了她就等于救了她自己。

这大好的机会,云玲肯定要好好抓住,“若七阿哥,真的念着云玲救啾焓姑娘的一点薄恩,那就求七阿哥,让奴婢出辛者库吧!”

“这好办!说吧!想去哪里谋个差事?”

“奴婢想去景阳宫,伺候十二阿哥弘夜,奴婢以前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能再回去服侍她的阿哥,也算是报了先皇后的提携之恩,还请七阿哥成全。”云玲声泪俱下,一个劲的磕头。

“景阳宫啊?这还得容我想想,各宫伺候的人手都是按等级分配好的,若无意外,不会新添人手,这还等好好想想办法。”云玲这一说,弘泰倒确实有些为难。

“七阿哥,奴婢不怕等,都等这么多年了,奴婢不怕等这一时半会儿。”

“那好,那就只能再多委屈云玲姑姑几日了,我先去内务府知会一声,一有消息,就立马找人来接你出去。”

云玲跪地磕头谢恩,“谢七阿哥,奴婢谢七阿哥!”

弘泰同小安子一起出了辛者库的大门,其余的宫女赶紧过来给云玲道喜,“姐姐,恭喜你啊!终于可以再见天日了。”

云玲此时在担心,此事会不会中途起变数,并没有多理会她们,回到池边继续做事。

宫女可就不高兴了,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出去了就是好事啊?是祸是福还不知道呢!”

另一宫女也说到,“是啊!你看那德行,头都快仰上天了。”

人多做起事来也快,不到太阳落下,迁居的事也就办得妥妥贴贴了。陈公公这才赶着回养心殿,去给皇上交差。

“皇上,一切都办妥了,妤嫔娘娘可以回宫歇息了,听说,熹贵妃前去探望你,还在景阳宫候着你呢!”陈公公说到。

妤嫔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行礼回话,“那皇上,臣妾就先回景阳宫了,怕熹贵妃姐姐等急了!”

“去吧!一定加倍小心,好好养胎。”

“是,臣妾告退!”妤嫔说完,香雲扶着她出了养心殿。

第七十九章 讨人

储秀宫内,文琇琇看着属于自己的宫殿,心里别提有多痛快,里里外外瞧了个遍。

几个宫女躲在角落里,偷偷议论着妤嫔遇喜之事。

“你们都不去做事?躲在这里交头接耳做啥?”蕴梅替主子大声呵斥几个宫女。

几个宫女慌忙行礼,准备走开。

“站住!”文琇琇大叫一声。

几个宫女赶紧停下脚步,回头跪地求饶,以为文琇琇要责罚她们。

“你们都在议论什么?”文琇琇接着说到。

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说话。

“大胆,主子问话,你们竟敢不作答?是想找抽吗?”蕴梅看几个宫女不识相,大声替文琇琇示威。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几个宫女吓得慌忙磕头。

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说到,“回主子话,下午在晴水楼收拾的时候,奴婢听陈公公对熹贵妃说,妤嫔遇喜了,皇上怕……怕主子惊扰妤嫔养胎,故将主子迁居储秀宫。”

“你说什么?妤嫔遇喜?”文琇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刻意再向宫女们确认。

“回主子,陈公公是这么说的。”宫女回到。

“她只不过侍寝过一次,凭什么有孕?为什么本宫伺候皇上这么久,肚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文琇琇气得拼命的拍打自己不中用的肚子,像个疯子一样,完全不顾自己谦妃的身份。

蕴梅赶紧拦到她身前,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还有跟着陈公公过来的太监在,“主子,主子……”

文琇琇这才收起那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强忍着满肚子的火气,由蕴梅扶着,进到屋里。

“你说,凭什么她妤嫔那般好孕,一次就遇喜了?”她疯了似的摔着屋内的摆设。

“主子,这种事是急不得,应顺应天意,早晚会有的。”蕴梅远远站着,不敢靠得太近。

“天意,连这老天都歧视本宫吗?本宫就不配有皇上的骨肉吗?本宫不服,不服啊!你看妤嫔那小妮子,一遇喜就得皇上百般恩宠,皇上竟然为了她,把本宫赶出景阳宫,再这样下去,随便哪只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本宫了。”文琇琇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得把手掌下的桌面,抓出几个大洞。

“娘娘,怀是怀了,可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啊!”蕴梅不怀好意的向文琇琇进言。

文琇琇这才住了嘴,坐在榻上思索着。是啊!现在众人都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妤嫔若在这个时候诞下皇子,再加上先皇后的嫡子,皇后之位肯定会落在她和橙溪之中一位身上。

文琇琇自知自己没有统领后宫的能力,但至少也得弄个贵妃或皇贵妃当当吧,或是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也行!

“对啊!”文琇琇终于想通了,日子还长着呢!也许不需要她动手,就有人除掉妤嫔肚里的孩子。

她继续四处欣赏着自己的新居。

一个一直不被皇上宠幸的妃子,突然遇喜了,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后宫传遍了。

又过了几日,云玲见迟迟还没有消息,心里着实有些按捺不住了,做起事来也心不在焉。

难道真的是她预料错了,太高估啾焓在七阿哥心中的份量,她在洗衣池边徘徊着。

一起做事的宫女开始在背后冷嘲热讽,“她以为她是谁啊?也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吧?”

“不是吗?以为攀上七阿哥这个高枝,就能飞黄腾达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另一宫女附和到。

云玲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她掏出怀里的一些碎银子,向过来巡视的李公公迎上去。“云玲给李公公问好!”

李公公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行。

“公公……”

“怎么,还有事?”

云玲把银子塞到李公公手中,“奴婢还想请公公帮点忙。”

李公公将银子揣入衣袖之中,“说吧!何事?”

“奴婢想请公公帮忙打听点消息,看看景阳宫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云玲想知道景阳宫的近况,得想法自己推自己一把。

“得嘞!等消息吧!”

“多谢李公公,那奴婢去做事了。”

“去吧!”

云玲笑着回到洗衣池边,旁边的宫女一脸嫌弃的表情,更有甚者还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这人啊!无论高低贵贱,都免不了嫉妒。

说来也是巧,橙溪趁着皇上来坤宁宫,就向皇上为妤嫔讨赏,妤嫔这孩子来得不易,她得好好为她保驾护航。“皇上啊!妤嫔妹妹如今遇喜了,伺候的人是不是也该增添一些?”

“熹贵妃此言正合朕心意,妤嫔喜静,身边伺候的人一直就不多,是该多拨点人过去。”

“臣妾先替妤嫔妹妹谢过皇上了。”橙溪起身向皇上谢礼。

“陈育,陈育……”

“皇上,奴才在。”陈公公听到皇上的召唤,慌慌忙忙跑进来,连头顶的帽子也差点撞掉在地。

“传朕口谕,妤嫔怀育子嗣辛苦,着内务府拨四名宫女,两名太监前去伺候。”

“嗻!奴才这就去办。”陈公公应着,就准备出门。

“等等……陈公公,晚一点本宫叫上妤嫔,同你一起去吧!本宫要亲自替妤嫔挑几个伶俐一点的。”橙溪叫住正欲出门的陈公公。

陈公公听了橙溪的话,不敢应,看看皇上,“皇上,这……”

“听熹贵妃的。”

“嗻!”

“那皇上,臣妾就先去景阳宫找妤嫔妹妹去了?”

“去吧!”皇上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挥手同意他们出去。

云玲的银子也算没有白花,很快李公公派出去的太监,就为云玲打听回来消息。

“那谁?你过来。”李公公指着正在忙碌的云玲。

云玲听到李公公的声音,赶忙扔下手中的衣服,跑到李公公跟前俯身行礼。“奴婢给李公公问好!”

“你托本公公打听的消息,给你打听到了,景阳宫最近出了大喜事,妤嫔遇喜,连同住景阳宫的谦妃,皇上怕惊扰她安胎,都被迫迁去了储秀宫。”

“谢李公公大恩!谢李公公大恩!”云玲赶紧眉开眼笑的回谢李公公。

李公公正欲转身离去,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折回头来,“哦,对了,再送你一个消息,小太监碰巧在回来的路上听到的,听说熹贵妃正准备去内务府,挑几个新人去景阳宫伺候。”

云玲一听,那是高兴坏了,“多谢李公公,还请李公公再帮奴婢一个忙。”云玲拿出兜里的白手绢,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手绢上写到:景阳宫要添新人,还请阿哥设法让奴婢去内务府。她再掏出一些银子,连同这份血书,一并递到李公公手中,“还请公公,将这手帕交给七阿哥,越快越好,若事成,奴婢自当厚谢公公。”

“这呀!怕是还有些难度,七阿哥不是谁都能见得着的。”李公公颠了颠手上的银子,好像很为难一样。

云玲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事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自己最后的一点积蓄也拿了出来,“辛苦公公了。”

“好说,好说,再难的事也不怕,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不然,以后还会有谁托我办事。”李公公拿了钱,把手绢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听到了吧?速速去办。”

“是,李公公,奴才立马就去。”那小太监拿了手绢,风一般的跑出辛者库。

李公公拿着钱,哼着小曲,朝自己房里走去。

云玲合手向上天祈祷着,“老天爷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一定要我心想事成呀!求求你了!”她朝着东南西北各自俯首拜了一拜。

橙溪虽被那么多人抬着,但走得远远没有李公公身旁专门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快,小太监很快将手绢送去了长春宫,这时的橙溪才刚刚到妤嫔宫里。

妤嫔倒觉得橙溪太杞人忧天了,她能吃能睡,宫里人手也不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作的。

“妤嫔妹妹啊!你可别这么粗心大意,当年姐姐被禁足,孩子就无缘无故没了,至今姐姐都不相信是意外,还有丽淑仪的孩子,怀胎十月,生了一夜,结果连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还有……”橙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妤嫔,示意她一定不能太大意。

“好好好!妹妹去还不成。”妤嫔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不情愿的答应了橙溪。

收到手绢的七阿哥,花了些银子,再仗着他和湘妃在宫里的地位,很容易的就把云玲弄进了内务府,并特意叮嘱,一定要让她能在妤嫔跟前露面。

橙溪和妤嫔的队伍,大张旗鼓的向内务府去。

见橙溪和妤嫔前来,内务府管事赶紧上前行礼,“请熹贵妃安,请妤嫔安!”

“行了,起来吧!”熹贵妃让众人平身。

陈公公这才上前传皇上口谕,“传皇上口谕,赐妤嫔太监两名,宫女四名,由其亲自挑选。”

“熹贵妃,妤嫔请跟奴才来。”内务府管事在前边引着路。

“对了,多给找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宫女。”熹贵妃向管事说到。

“熹贵妃放心,你可是皇上最看重的人,你来,奴才肯定把最好的人,叫出来给你挑。”管事溜须怕马的向熹贵妃回到。

他特意吩咐叫下边的人,为橙溪和妤嫔备了椅子,自己亲自去屋里挑了些伶俐的宫女,长得顺眼一点的太监,带到院里排成两排,“熹贵妃,妤嫔,都准备好了,还请上前去挑选吧!”

第八十章 云玲成功入景阳宫

“娜妤小姐,怎么是你?”虽然妤嫔长得比以前更水灵了,但云玲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故意装作是和妤嫔偶遇,故作惊讶的叫了妤嫔的闺名。

“大胆,妤嫔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管事严声呵斥云玲。

正欲起身的橙溪和妤嫔,被云玲的话给镇住了。

橙溪疑惑的看看妤嫔,“妹妹,她竟然叫你小姐?是熟人吗?”其实橙溪早就认出了云玲,可她不明白云玲为什么会出现在辛者库,碍于妤嫔和先皇后是亲姐妹,橙溪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被管事这样一吼,云玲低头不作声,最主要是怕妤嫔认不出她了,她这样没有尊卑,反而把事情弄糟了。

香雲扶起妤嫔走到云玲跟前,“抬起头来。”香雲对着云玲说到。

云玲缓缓抬起头来,妤嫔仔细打量了一番,“你看起来好面善,本宫是在哪里见过你吗?”

“回妤嫔娘娘话,奴婢乌尔云玲,是老爷乌可萨哈大人亲自给奴婢赐的姓,小姐,你不记得奴婢了吗?”云玲说着,泪如雨下,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妤嫔看着云玲半天没吭声,像是在想着什么,橙溪等人也不好去打扰她。

许久,妤嫔终于舒展愁眉,“哦……本宫想起来了,云玲,你是伺候姐姐的贴身婢女?”

“是啊!娜妤小姐,你终于记起来了!不,是妤嫔娘娘。”云玲跪在地上,仰起头来,眼里含着激动的眼泪说着。

“快起来,姐姐薨世后,进宫就一直没瞧见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妤嫔上前扶起云玲,看样子云玲和乌家的感情还真是颇深。

云玲破涕为笑,赶忙擦掉脸颊的泪水,“求妤嫔娘娘,让奴婢去伺候你和十二阿哥吧?”

“这样当然甚好,有你在本宫身边,就有了家的感觉,好久没见到过乌家的人了。”妤嫔说着说着,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橙溪见妤嫔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失态,走上前去,小声说到,“妹妹,有什么还是回宫再说,下人们都看着呀!妹妹可三思而行,云玲是被皇上罚去辛者库的,突然出现在这里,妹妹不觉得奇怪吗?小心着了有些人的道。”

感情用事的妤嫔,现在哪里听得进去橙溪的话,指着云玲,“本宫就选她了,还请陈公公回去回皇上,本宫尚且年轻,添一人足矣!”

“谢妤嫔娘娘!”

“嗻!那奴才就先回去给皇上交差了。”陈公公说完退出了内务府。

“走吧!姐姐,我们回去吧!”妤嫔对还一脸焦虑的橙溪说。

回来的路上,橙溪真是一刻也没笑过。她深知云玲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么费尽心机来到妤嫔跟前,到底有何目的?

橙溪转身看看紧跟在后的云玲,在心里默叹一声气,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橙溪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妤嫔妹妹,本宫想去你宫里坐会儿?”橙溪想着,还是要当面质问云玲一番,也算是给妤嫔提个醒。

“那甚好!妹妹求之不得。”

回到景阳宫,橙溪和妤嫔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双双坐上榻。

云玲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橙溪来景阳宫的目的,进门就跪地先谢恩,“奴婢谢妤嫔娘娘的眷顾!”

“好呐!云玲姑姑快起来,以后你就跟着香雲贴身伺候本宫吧!”妤嫔开心的让云玲快快起身,并尊称其一声姑姑。

云玲正欲起身,橙溪一开口,她刚抬起的一条腿又重跪回地上,“云玲,本宫记得当年,你因皇后诬陷湘妃一案,被罚去辛者库,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内务府?”

“姐姐,云玲姑姑从小就在乌府里长大,是自己人,姐姐就别多心了。”妤嫔帮云玲向橙溪说好话。

“妤嫔妹妹……”

“两位主子别再为奴婢费口舌了,熹贵妃也是为主子好,奴婢自当除去熹贵妃心中的疑惑。”云玲看两人争得不休,打断了两人的话,她看得出橙溪是真心为妤嫔好,也不想妤嫔失了橙溪这个靠山。

“云玲你倒是识时务,那就把前因后果说说吧!”橙溪赶紧接上云玲的话,怕妤嫔还同她纠缠。

“的确是奴婢使了银子,才能从辛者库出来,奴婢只想替先皇后照顾十二阿哥,还请两位主子,圆了奴婢的赤胆忠心。”云玲情真意切的说着,俯身低头不停的磕头央求着,眼里含着泪花。

妤嫔听得心里更软了,橙溪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是考虑此话可不可信。在宫里十多年了,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稀里糊涂的橙溪了,不求害人,但也不能不防人。

皇后病入膏肓,她还能忠心为她做事,直到皇后薨世,她也还在为其打掩护,虽说不是什么善事,但这番忠心是不容置疑的。更何况,妤嫔是先皇后的亲妹妹,就看这份上,想必也不会祸害妤嫔,想到这里,橙溪才放下对云玲的戒备之心。

“姐姐,你就放过云玲吧!她是可信之人。”妤嫔见橙溪愣着不语,再一次替云玲说好话。

“好,那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妤嫔,特别是她肚里的皇嗣,现在皇贵妃薨世,后宫又没个领事的,乱着呢!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凡事得多留个心眼。”橙溪放下戒心,开始叮嘱云玲。

“谢熹贵妃和主子成全,奴婢自当竭尽全力护着妤主子。”云玲连连磕头谢恩。

“好啦!都是自己人,就别给审犯人一样了,云姑姑,快起来说话。”

在七阿哥的帮助下,云玲就这样成功的入了景阳宫。

啾焓住在将军府里,婉婷像待亲妹妹一样待她,她很是感动,她没想到,自己就是一个奴婢,将军夫人还能如此对她。这不,今日又扶着她到院里晒太阳,陪她聊天解闷。

“婉婷姐姐,啾焓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和将军的大恩大德。”啾焓惭愧的说到。

“好了,不是说了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吗?将军整日在外忙碌,我一人待在家里,也闷得慌,多亏有你陪我呢!”婉婷摸着啾焓微微凸起的小腹,笑容满面的说到。

“婉婷姐姐喜欢孩子?”

“是啊!让我听听。”婉婷把耳朵贴在啾焓的小腹之上,“他踢我来着,你真幸福!”婉婷也是女人,作为女人,又有谁不想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看着啾焓的肚子,她不免有些伤感,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姐姐和将军也成婚多年,为何不为将军生个一儿半女呢?”

一听啾焓这样问,本就还感伤的婉婷,更是心如刀绞,心一阵阵的刺痛,当年之事又浮现了出来,她抓着自己心窝前的衣服,起身转过身去偷偷落泪。

“姐姐,你怎么了?”啾焓不明原由,忍不住问婉婷。

“我何尝不想有个孩子,可……可……这一切都是拜皇上和那该死的佟佳莹莹所赐。”

昔日婉婷都是和颜悦色,突然变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着实把啾焓吓得不轻不轻。

“皇上和熹贵妃?妹妹不明白姐姐所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妹妹想听吗?”

啾焓用力点点头,婉婷开始向她诉说当年的一切。

……

待到婉婷说完,啾焓早已泪流满面。

“啾焓原本以为,我和七阿哥就够苦的了,没想到姐姐和将军更甚,姐姐对将军的爱,让啾焓佩服。”

婉婷强颜欢笑,擦去脸上的眼泪,“走吧!回屋吧!起风了。”

一切安顿下来,云玲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弘夜。

“十二阿哥,你吃不吃?”弘夜身旁一个宫女不友善的问。

“不吃,不吃,我要吃凤梨糕。”

“不吃拉倒,晚上你可别叫饿哦。”宫女气冲冲的将桌上的东西收走。

“站住!”云玲实在看不过去,好歹弘夜也是阿哥,宫女竟如此怠慢他。

“你谁啊?大呼小叫的,吓唬谁啊!起开。”宫女一把推开她,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云玲怎可罢休,拉住宫女不肯放手,“如此怠慢阿哥,你就不怕妤主子怪罪你吗?”

“呵呵……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怠慢阿哥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喂他不成。”宫女讽刺的一笑,挣脱云玲的手,端着手里的东西出了门。

也是,宫女也只是没有耐心罢了,想必妤嫔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云玲走到弘夜跟前,轻抚他肉嘟嘟的小脸,“小阿哥,还记得云玲姑姑吗?”

弘夜摇摇头,“我要吃凤梨糕,你可以给我吗?”

“你可是阿哥,为什么想吃个凤梨糕都吃不上,皇后娘娘不在,看样子,你吃了不少苦,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们不在乎这些小节,以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看着弘夜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有些心疼弘夜。

云玲拿起桌上的书本,指着一手古诗,“阿哥若能把这首诗好好背出来,奴婢保证给阿哥好多好多凤梨糕。”

“一言为定,来,拉勾。”弘夜天真的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好,一言为定。”云玲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和弘夜拉勾。

事毕,弘夜就开始认真的背诵起古诗,时不时的还让云玲给他认一些不认识的字。

看着弘夜能这么用功背书,云玲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要好好照顾弘夜,为弘夜争取应该属于他的。

第八十一章 虞兰腹中的东西开始作怪

秋风退去,紫禁城披上了银装。

橙溪和妤嫔都在庆幸,日子过得如此顺遂,妤嫔的肚子也开始渐渐大起来。

可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啊啊啊……好痛……好痛。”半夜虞兰的肚子突然痛得厉害,她捂住肚子从床上翻滚在地上。

自从虞兰从王府回宫里,橙溪就特意让她一人搬去了西偏殿,这大半夜的,加上又是大冬天,坤宁宫的人都睡下了。

屋外寒风呼啸,她却痛得满头大汗,连爬出门口去叫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疼痛让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就躺在冰冷的地上,翻滚了好几个时辰。

待到鸡鸣天亮时,又突然不通了,她从地上爬起,擦掉满头的汗珠,回到床上歇着。心想肯定是白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等到天大亮,她和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完,打上热水去伺候橙溪起床。把昨夜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额娘,起床了,皇上差人来传话,要你去养心殿共进早膳。”虞兰一边拧着手中的毛巾,一边对还睡眼朦胧的橙溪说着。

“真是的,外边还下着雪呢,真是有一出没一出的,吃什么早膳嘛!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橙溪看着窗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嘴里抱怨着。

“额娘,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皇上怎么忍心让你冒着风雪去见他,肯定是好事,你就准备收获惊喜吧!”虞兰把还冒着热气的毛巾,递到橙溪手上。

前几日回王府,虞兰特意向弘历说了,橙溪想见弘昼的事。昨日就碰到陈公公出宫替皇上办事,虞兰顺便多问了两句,陈公公告诉她,皇上差他去果亲王府传口谕。

虞兰一下就猜到,一定是弘历向皇上求了旨,皇上肯定是要带弘昼进宫和橙溪相聚。

既然皇上都没有提前告诉橙溪,那虞兰也只好装傻不知道,肯定是皇上想给橙溪一个惊喜。

“虞兰啊!本宫怎么发觉,你今天怪怪的,给本宫梳妆也比平时更细致,还一个劲的傻笑。”橙溪一脸好奇的看着虞兰。

“有吗?没有啊!还是同往常一样啊!好了,额娘,你就别乱动来动去的了,待会儿让皇上等急了。”虞兰轻轻将橙溪看着她的脸转了回去,继续为橙溪梳妆。

一切都准备好,虞兰扶着橙溪出门,橙溪刚刚坐上抬榻,虞兰又折回屋里,拿上一件披风跑出来,“来,额娘,披上,天冷,小心冻着了。”

她们一行人,就这样冒着风雪往养心殿赶。

“臣妾给皇上请安!”

“熹贵妃啊!你总算来了,看一桌的膳菜都快凉了,快过来坐。”皇上像是等了许久,叫橙溪赶紧入座。

橙溪取下披风,递到虞兰手里,坐到皇上身边的凳子上。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竟一大早就要臣妾过来陪你用膳?”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待会儿,朕要给你一个惊喜。快用膳吧!再不吃,待会儿你怕就没有心情吃了。”皇上拿起御筷,叫橙溪同他一起吃。

橙溪一边拿起筷子夹菜,一边在嘴里唠叨着,“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

吃完早膳,两人一起回到屋里小歇。

这时陈公公进来通报,说果亲王求见。皇上兴奋的应允了。

“臣弟给皇上请安!”

橙溪并没有为为果亲王的到来而感到意外,端着桌上的茶,继续低头饮着,外面寒风瑟瑟,屋里虽然点了炭炉,但还是有点寒意,她是想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弘昼给皇上请安!”弘昼用他稚气未脱的声音,跟着果亲王给皇上请安。

听到弘昼的声音,橙溪愣住了,端着茶杯的手也颤抖起来,她缓缓抬起头来,“弘昼,孩子,我的孩子……”

她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把杯子放到桌上,跌跌撞撞走到弘昼跟前,扶起跪着的弘昼,一把将他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弘昼,哭得泣不成声。

虽然果亲王在家里再三叮嘱弘昼,见到皇上要叫皇上,见到橙溪要尊称一声熹娘娘。可弘昼被送走的时候已经快五岁了,他清楚的记得橙溪是他额娘。

他用小手搂住橙溪,向果亲王投去疑惑的目光,果亲王一脸尴尬,小声的对弘昼说,“弘昼,快叫熹娘娘啊?”

弘昼转过脸去,小声叫着,“额娘!”

听到弘昼的叫声,橙溪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肩,“弘昼,你还记得额娘,额娘好想你,你有没有想额娘?”

“痛,额娘,你弄痛弘昼了。”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啊弘昼,额娘不是故意的。”橙溪赶紧松开抓着弘昼的手。

“熹贵妃啊!听弘历说,你甚是想念弘昼,朕特意叫果亲王带弘昼进宫来给你聚聚,开心吗?”皇上向橙溪说到。

橙溪含着泪点着头,向皇上谢着恩,屋外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此刻的橙溪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云玲对先皇后那是忠心耿耿,一心想着即便皇后不在了,她也要替弘夜夺得太子之位,可毕竟自己只是个地位卑贱的奴婢,弘昼还得有个靠山,有个堂堂正正的出身才行。

云玲一边为弘夜磨墨,一边思索着,为了弘夜,妤嫔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平安出世。

“小阿哥,你先自己练着,奴婢去替妤嫔娘娘换洗床被。”云玲向正在认真练习写字的弘夜说到。

弘夜点点头,继续写字。

云玲回到自己的房间,朝左右鬼鬼祟祟的瞄了一眼,然后从衣柜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揣到怀里,朝妤嫔的房里走去。

妤嫔正好去坤宁宫窜门去了,她趁着屋里没人,偷偷将那小包东西,藏在枕头下的床单下,然后把枕头放回原位,趁着没人路过,关上房门,回到弘夜房里继续陪他练字。

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心,但为了弘夜,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死死的盯着弘夜,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

入夜,雪停了,寒风还在呼呼地刮着,从门缝里吹进来,呼呼的像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般。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虞兰,被这瘆得慌的声音,吓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在床上翻滚着,总是睡不踏实,总感觉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有时候女人的预感真的很灵,半夜,她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就像有上千只蚂蚁在自己肚子里撕咬。她揪起肚子上的肉,痛得翻滚到地上。

好熟悉的感觉,和昨晚的一模一样,虞兰从地上艰难的爬到床前靠着,“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每天晚上都肚子痛,吃坏肚子也不该天天都吃坏吧?”

她拉下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疼痛已经让她无力再爬回床上去,就这么咬牙忍着,还真是神奇,等待屋外传来鸡鸣声,疼痛真的就慢慢缓解了。

她用力的叹了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缓缓爬上床去。

之后的许多天,夜夜都是如此。不但深夜肚痛,最近还总是走着走着就头晕目眩,脸色也比之前差了许多,昨天还因为头晕,差点打翻橙溪的甜酒汤,虞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虞兰,走吧!陪我去景阳宫坐坐吧!”橙溪用完早膳,向在旁边伺候的虞兰说着。

虞兰扶起橙溪往房外走,“来人啊!备抬榻。”

景阳宫内,医休正在为妤嫔请脉,云玲鬼鬼祟祟站在旁边,一脸的担心,想必是怕医休看出其中的端倪吧!

“医休太医,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好。”妤嫔一边吃着桌上的酸杏,一边问着正把脉入神的医休。

“回娘娘,龙胎一切安好,只是娘娘有些贫血,母体以精血供胎儿发育,贫血之事也是遇喜之人常发生的症状,待微臣开些补血益气的药,娘娘按时服下即可。”医休取下盖在妤嫔手腕上的方巾,向妤嫔说到。

这时橙溪主仆两,也刚好到了屋外,听到医休的话,橙溪一进门就开始唠叨,“妹妹啊!你可得好好听医休的,可别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来啦!快坐。”妤嫔见橙溪来,笑脸相迎。

看着鬼鬼祟祟的云玲,橙溪忍不住多盯了她几眼,心虚的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橙溪的眼睛。橙溪倒不是真的怀疑她什么,只是想随时都给她一些警告,让她好好做人,不要起了坏心。

医休给橙溪行了礼,看着一脸苍白的虞兰,他心里有些担心,虞兰如此憔悴,一定是病了。“福晋,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医休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关心的问虞兰。

听了医休的话,橙溪看向虞兰,“是啊!本宫也觉得最近,虞兰的脸色有些苍白,做事也总是心不在焉的,要不,医休你给虞兰把把脉,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虞兰不想她们担心,再三的推辞。

“医休,别听她的,过来给她把脉。”橙溪那么在意虞兰,怎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放弃。

“额娘,真不用……”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虞兰不再吭声,医休这才能为她把脉,不把不知道,这一把医休吓了一跳。“为何你贫血这么严重?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每天夜里肚子总是像有什么东西撕咬一般痛,白天又不痛了,还有就是最近总觉头晕目眩,耳鸣,做起事来力不从心。”

第八十二章 虞兰被判了死刑

医休低头沉思,久久不语。

“医休,虞兰到底怎么了啊?你倒是说话啊!”橙溪看医休一脸的愁容,开始着急起来。

“福晋,恕微臣得罪了,还请福晋躺下,让微臣查看一下肚子。”医休也觉这些话难以启齿,但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不得不这样做。

虞兰的脸尴尬的红了,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橙溪自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不就看下肚子吗?有何难的,“还请借妹妹的榻一用?虞兰,可不要讳疾忌医,医休医术这么高,一定会医好你的。”

就冲着和橙溪的关系,妤嫔自是答应的。

虞兰一再推脱,橙溪命人强行将她按住,医休才如愿得以查验。

“姐姐,你看有东西在动。”妤嫔指着虞兰的肚子,皮肉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蠕动。

“是啊!医休那是什么?”橙溪看着那些蠕动的东西,心里一阵发麻。

虞兰也因为她俩的话,停止了挣扎。

医休摇了摇头,他多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眼前看到的一切,不得不让他承认,虞兰肚子里的的确寄生着罕见的吸血虫。

吸血虫一般寄生在牲畜的体表,医休也不明白,它们是怎么跑到虞兰肚子里去的。他曾经听师傅说过,有过这样的先例,但师傅也没亲眼见过,也是听太师傅说的,此病主要是因为吃下了吸血虫的虫卵,导致虫卵在温热的体内,迅速成长,破壳而出,吸收人体内的血供自己生存,一旦感染此病,那么这人就会被慢慢的折磨,直至血尽人亡。

“这是吸血虫,专门靠吸血为生的虫子。”医休回过神来,向橙溪回话。

“那怎么医治啊?”

橙溪还满怀信心的问医休如何医治,医休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摇头,“无药可救。”

医休的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医休捏住一只正在蠕动的虫子,用银子轻轻从皮肤里剥离出来,放到碟子里。血红色的虫子在碟子里蠕动着,“现在还是幼虫期,等到虫子长得更大,那才叫折磨,就像整个肚子被人剖开了,肚子被掏空了一般,到时可谓是生不如死。”

众人听得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伤心,橙溪眼中泪花早已在打转,妤嫔听得差点动了胎气。

“到底是谁?如此狠心,一定是冲着本宫来的,虞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不该让你再进宫的,该让你好好在王府待着的……”橙溪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落在她俩紧握的双手之上。

“额娘,别这么说,若此次真的是虞兰替你挡了一劫,那你以后可得当心了,一计不成,她们一定会再想一计的,虞兰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以后你可别再心慈手软了。”虞兰根本不关心她自己的生死,倒是在为橙溪担心。

橙溪已哭得泣不成声,用力的点头应着。

“现在微臣就开些补血的药,一定要记得吃,平时多吃些生血的东西,多撑一天是一天,微臣这就回去翻看医术,找破解之道。”医休说完,开了药单,背着药箱急急出了门。

橙溪完全失了态,抓着虞兰的手,抽泣着说:“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老天爷,你倒是睁眼看看,如此善良的人,你怎么忍心让她受如此大罪,我求你了,放过虞兰吧!放过她吧……”

虞兰看橙溪如此难过,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医休回到太医院,就开始翻医书,查典故,为能找到破解之道,他废寝忘食,推掉手上的一切事物。

看着憔悴的医休,路过的太医都摇头叹气。

看着案上翻阅过的书籍,堆的如同山头一样的书籍,医休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所谓的传世名著,竟找不出丝毫办法。

他将案上的书全部推落在地,疯了似的用脚踩踏地上的书本,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捡起身旁的书本,撕的稀烂,扔到半空中。

他像狼一样发疯似的嚎叫,叫着叫着,竟无奈的哭泣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从此可以看出,医休是真的对虞兰动了真情的。

橙溪本想把此事第一时间告诉弘历的,可虞兰再三阻止央求,让她瞒着弘历……

“虞兰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若瞒着弘历,以后东窗事发,弘历会怨死我的。”橙溪挥手示意站在门口领命的太监,让他快快去宝亲王府传信。

虞兰拦住正欲出门的太监,给他摇了摇头,让他先别走,虞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猛的向橙溪磕头。她什么也不再说,就含泪磕头,磕得头破血流。

橙溪终于松口了,赶紧阻止虞兰,挥手让候在那里的太监出去,“你这又是何苦呢?”

“即便王爷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呀!与其大家都痛苦的煎熬,还不如让他蒙在鼓里,开开心心的同儿臣度过余下的光阴。”

橙溪扶她坐下,让玉荷帮她处理额头上的伤,“你啊!就是傻了一辈子,万事都为别人着想,结果……哎!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医休身上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虞兰除了要忍受每夜的腹痛煎熬以外,身体倒还是没出现其她的异样,医休每日都会以为熹贵妃请平安脉为由,前来监测虞兰的病情变化。

弘历一次又一次的进宫接虞兰,橙溪都同虞兰一起,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虞兰只和他游园赏景,共进膳食,绝不出宫。

她现在就像吸血鬼一样,白天还勉强可以通过浓浓的妆容来掩盖,夜晚腹痛时,她就完全控制不住了,他不想让弘历看见她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转眼之间,就快过年了,各宫各院都挂起了红灯笼,皇上说让大家也感受一下民间的过节气氛,还特意在除夕夜举办灯会,歌舞表演……比起往年的除夕,听起来倒是有趣不少。

“香雲……”

半夜醒来的妤嫔,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她感觉口感舌燥,唤着香雲的名字,欲叫她倒水给自己喝。

橙溪一再叮嘱香雲,要时时刻刻陪在妤嫔身旁,于是乎,晚上她都是在妤嫔的睡房外打的地铺。听到妤嫔呼叫声,她从梦中惊醒,揉揉朦胧的睡眼,朝妤嫔这边望来,透过帘子,她看见妤嫔已经坐起身来。

她赶紧从被窝里腾起,“妤主,怎么了?梦魇了吗?”

妤嫔摇头,“渴得难受。”

香雲赶忙倒了水端到她跟前,用手绢替她擦掉额头的汗珠,“这大冬天的,奴婢都冻的发抖,你怎么还热得冒汗呀?”香雲再摸摸妤嫔的衣服,衣服整个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样怎么行,穿着湿衣睡觉,肯定会烙下病的。

她从衣柜里取出干净的衣服,为妤嫔换上,然后服侍妤嫔躺下。

她就纳闷了,妤嫔的月份也不算大啊!平时补血益气的药也没有少吃,怎么最近老是睡不踏实,夜夜盗虚汗,没有一晚能安心睡到天明的。

香雲早就想去寻个太医来为她瞧瞧了,可橙溪再三叮嘱,别的太医不可信。但问题是医休最近,一门心思为虞兰找解药,根本就顾不上她家主子。

她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突然她猛的坐起身来,像是想明白了一样,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行,明天非得找个太医来瞧瞧。”说完倒头就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梦游症犯了。

次日一早,她替给妤嫔梳妆时,向妤嫔进言,“妤主啊!你没发觉最近你的气色不是特别好吗?医休太医又顾不上你,要不另找一个太医来瞧瞧?”

妤嫔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也是,脸色是白的有点瘆人,最近孩子在肚子里也闹腾的厉害,看看也无妨。“好吧!”

她替妤嫔梳完妆,就迫不及待的要赶去太医院,“妤主,就让云玲伺候你用膳,奴婢这就去太医院,回来你也差不多用完膳了,太医也好为你把脉。”

“去吧!”

香雲扶她到榻上坐着,就急急的出了门。

出门时正巧和端着早膳进来的云玲头碰头,“香雲,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去哪啊?”

“去太医院?”

没等云玲继续往下问,她已经小跑着离开。

云玲有些心虚,难道她们发现什么了,也不应该呀!她用的药是查不出来的呀!她站在门口思索片刻,端着膳食进了屋。

“妤主,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香雲那么急跑去太医院?”她试探性的问妤嫔。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体虚乏力,睡不好,香雲想找个太医来瞧瞧。”妤嫔用手撑着脑袋,坐在那里都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满脸的疲惫,看样子身体是有不适。

云玲就纳闷了,她的药只会伤及胎儿,对母体是无大碍的,她还要留着妤嫔为弘夜当靠山的,可为何妤嫔会如此憔悴不堪。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先取走药包,之后再从长计议。

她借故去给换洗床被,把药包偷偷塞进了自己衣袖。

“不是刚换洗过吗?”看着抱着床被的云玲,妤嫔纳闷的问她。

云玲看看手中的床被,灵机一动,“哦!不是马上就过年了吗?想给妤主换套颜色喜庆一点的床被。”

“哦!”妤嫔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

“奴婢马上就回来伺候主用膳。”说完,云玲赶紧抱着床被急急的出了门。

第八十三章 妤嫔被算计

待到香雲带着刘太医回来,妤嫔已用完膳,靠在榻上歇着了。

云玲在旁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那心里是五味杂陈啊!

“妤主,妤主?”

香雲轻唤两声,妤嫔眯着眼嗯着声,“回来了?”然后,主动的把手臂伸了出来。

香雲向刘太医招手,示意他赶快上前把脉。刘太医在宫里待了三十年,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他面不改色的上前为妤嫔把脉。

虽说刘太医没有说话,但香雲能从他眼里看出,妤嫔的情况不太妙。

妤嫔有孕不能侍寝,橙溪为虞兰的毒,屡屡拒绝了皇上的宠幸,湘妃因为弘泰的事也低调不少,这皇上除了偶尔去不得宠的那常在舒答应屋里,其余的恩宠都落到了妤嫔身上,她自不再争风吃醋。是啊!后宫已经太平这么久了,若再没点风吹草动,那真就不是后宫了。

“刘太医,你别光摇头啊,你倒是说句话呀!”香雲在旁边急得双手冒汗。

“妤嫔娘娘肾气虚亏,血气缺乏,龙胎在肚里也闹得厉害,妤主身体底子不错,可微臣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是不是膳食上出了什么问题?”刘太医一脸的疑惑。

“不会啊!医休太医上次就说妤主有些贫血,一直吃着补血益气的药,膳食也是生血补气的。”香雲皱着眉头回到。

“龙胎无碍吧?”妤嫔有气无力的问着。

“回妤主,以目前的状况看,龙胎倒无大碍,就怕妤主的身子一直这样虚下去,到时即便龙胎能安然碍到足月,怕妤主也再无力气生啊!那样后果可不敢想象呀!香雲姑娘可否把补血益气的药方和药渣拿来微臣瞧瞧?”

“好好好!”香雲应着出了门。

“刘太医,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本宫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妤嫔听了刘太医的话,也开始担心起来,她摸了摸肚子,孩子重重的踢了她一脚,她觉得孩子是在求她,求她一定要保护他,她心里难受极了。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说话间,香雲端着药渣,拿着药方进了屋,刘太医拿着药方看了看,嘴里念叨着,没有错啊?他又翻看药罐里的药渣查看,从黑漆漆的药渣里找到一粒东西,一粒药方里没有的,他拿在手上闻了闻,又尝了尝,“杏仁?”

香雲拿起手中的药方查看,“刘太医,这里边没有杏仁啊?”

“是啊!杏仁来孕妇的大忌呀!想必是为此事之人大意了,没把杏仁磨碎完,才留下这一小粒,看有人是要加害妤主和她肚子里的龙胎呀!”

妤嫔就不明白了,她没有得罪任何人啊!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小心谨慎,是谁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她。

“妤主,那微臣这就去把此事禀告皇上。”

妤嫔心里正难受着,正害怕着,她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佟姐姐在就好了,她心里这样想着。

“妤主,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见妤嫔不语,香雲催着她说。

“让本宫想想……”

妤嫔向香雲抬手,让她别做声。

这查吧,就怕使坏之人早就想好了退路,最多揪出个虾米出来顶罪,之后定还会想方设法的害她。不查吧,难道就眼睁睁的看到荼毒她的人,就此逍遥法外。不,她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心里边装着明白,面上得装糊涂。

“不,还请刘太医替本宫保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香雲,给刘太医拿些赏银。”

刘太医谢了赏,拿了银子,叮嘱妤嫔多去晒太阳,多去吸收新鲜的空气,说是那样对孩子好,然后出了景阳宫的门。

香雲满肚子的疑惑,正要张嘴。

“香雲,你去把负责煎药的人带进来。”妤嫔心里已经有了计策。

负责煎药的人叫银杏,香雲将她拖到妤嫔跟前,她跪在妤嫔跟前,全身发抖。妤嫔把药渣罐让香雲放到她跟前,然后就这么盯着她看着,死死的看着,一言不发。

气氛静的有些可怕,银杏被盯的心里发麻,最后实在僵持不住了,“妤主,妤主,奴婢有错啊!”

“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用本宫用刑了?”

“是奴婢不小心,把不该放的放到妤主药里了,奴婢,奴婢以死谢罪。”银杏说着说着,起身就想往榻上撞去。幸好香雲反应快,将她一把给拽住了。“主儿啊!你就让奴婢去死吧!”

“宁愿死,也不肯供出主谋,想必是你在意的人落入她人之手了吧!你也不想想,此人如此歹毒,你以为你死了,她就放过你的家人了?你倒不如告诉本宫,本宫也不会揪她出来,只是小心提防着。本宫会以你病重偷偷送你出宫,让你和你在意的人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安度余生。你可好生斟酌才是!”妤嫔向精神已经崩溃的银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银杏这时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再三思索,终于开口,“是……是湘妃。”

“是她?”妤嫔对银杏的回答感到惊讶,但更多的是不相信,湘妃虽然位份高,又有已长成人的阿哥弘泰,但她一向都循规蹈矩,从没见有半点恶心啊。

“千真万确,为感谢主子的不怪之恩,奴婢自当说实话,连那些杏仁也是湘妃跟前的小碧给的。”银杏言辞真切,看也不像是说谎。

“好呐!香雲,你去安排银杏出宫的事吧!本宫先歇会儿。哦!对了,你们每次都是在哪里接头?”今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本就体虚乏力的妤嫔,身体乏力得很。

“御花园的假山后。”银杏千恩万谢后,跟着香雲出了门,一直在旁看戏的云玲,见她俩走了,才上前来伺候妤嫔歇息。

橙溪得知此事后,彻底怒了。“好个心狠手辣的湘妃,本以为她只是为儿子为难个小宫女罢了,没成想竟然打起妤嫔的主意,这后宫啊!真不是你不惹事,事就未必不惹你的地儿。玉荷,你去太医院找医休,让他查最近是谁大量讨取杏仁,记得小心点,别让别人发现了。”

玉荷领了命,就退了出去,虞兰正想问橙溪,为何不让她去。谁知橙溪就像看穿她一样,没得她开口,“你以后就好好歇息,这些事都交给底下人去办。”

橙溪竟颠倒主次,亲自扶虞兰去榻上坐下歇息,虞兰自感受之有愧,欲起身谢罪。橙溪又将她起来一半的身子,重新按回榻上去。

“我……”

“嘘……”橙溪做着让她别出声的手势,“什么都别说,听我的。”

虞兰只好放松僵持着的身体,听从橙溪的安排,在榻上乖乖歇着,无聊的歇着,每天什么也不做,确实也挺无聊的。

“妤妹妹啊!此事你做得挺好,凭一粒小小的杏仁,说到皇上跟前去,他也未必相信,更何况,那谁?那煎药的为了亲人,肯定宁愿死也不会出来作证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得暗地里防着。”橙溪语重心长的说着。

“看来佟姐姐是跟妹妹想到一起去了。”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橙溪之前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银杏果真没撒谎,玉荷从太医院带回消息,医休翻看了最近的取药的记录,确定长春宫的小碧,每隔五日都会前去太医院,以湘妃咳嗽为由,讨取大量的杏仁。

橙溪想着,何不就来个人赃并获,她让医休留意,一旦小碧再去取杏仁,就立马来告诉她。

又过了几日,小碧又前去太医院讨杏仁,医休偷偷留意到,赶紧来坤宁宫报信。橙溪听后,立马来了精神,“玉荷,你这就赶去假山后,等那小碧前来给你接头,她若问你为何不是银杏来,你就说,银杏病了,让你替她来,其余的你就不用多说。”

玉荷应着就往假山赶,当真,小碧早已等在那里了,玉荷的心砰砰直跳,就怕把事搞砸了。她老远就看到了小碧,却迟迟不敢上前。

听命于橙溪的吩咐偷偷跟在玉荷身后的一帮太监,看到玉荷止步不前,急得跺脚,在心里嘀咕着,“我说玉荷啊!你倒是快去呀!”

玉荷平复好心情,定了定神,朝小碧走去。

“小碧姐姐安好!”

小碧闻声转过背来,慌忙把手中的杏包藏到身后,“哦!是坤宁宫的玉荷啊!有事吗?”

“银杏病了,受她之托,前来向小碧拿杏仁。”玉荷也算不负橙溪所托,说得挑不出半点不是。

“快拿出来啊!还磨蹭什么呀?听好了,熹贵妃有令,只要杏仁一到手,立马上去拿人。”带头的那太监,对身后的几个小太监说到。

听了玉荷的话,小碧犹豫了半响,不对,此事不对,这种掉脑袋的事,银杏怎会告知他人。“你魔怔了啊?说的什么呀!完全听不懂。”说完掉头就走。

“唉唉唉……怎么走了,这可怎么回去给熹贵妃交差。”太监自言自语到,心里可急了。

看小碧走,玉荷还追着小碧叫着她的名字,可小碧头也不回,步子还迈得更快了。

看到小碧走远,众人才灰不溜秋回坤宁宫复命,橙溪听着众人的话,她心里明白,她的人赃俱获之策是被对方识破了。好厉害的主啊!连个掌事宫女都这般聪明,“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呐!”

第八十四章 猜灯谜

小碧回到长春宫,第一时间,就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湘妃。

湘妃听了后,一脸的沉着冷静,“此事你做的好,银杏怕是暴露了,她们准有了防备,一切都还得从长计议啊!”

“是啊!主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不能再出手了,免得引火上身。”小碧关心的向湘妃进言。

“你下去吧!”

小碧退出了房外。

湘妃提着为过年灯会准备的灯笼,独自在屋里徘徊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或是心里又在筹谋什么恶毒的计策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除夕,晚上就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灯会,比起一成不变的放烟花,听起来倒是有趣许多。

皇上命各宫备三个灯笼,灯笼里各自备三个灯谜,灯会上,各宫主子先挑选灯笼,解答其中的灯谜,答对者才可同皇上一起登船游灯河。答不出者,则罚抄唐诗宋词百首,到安华殿为大清祈福,守夜至天明。

各宫主选剩下的灯笼,皇上赐给宫女太监们,答对者赏五十两。答不出者,年夜饭只能吃一碗汤圆,在安华殿外跪守至天明。

“真是的,皇上这样,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们这些不懂文墨的吗?大过年的猜什么灯谜,提前过元宵节吗?答不上来,还不让睡觉。”文琇琇捣鼓着手中的灯笼,她大字不识几个,还要写灯谜,这不是难为她吗?她手握拳抓着笔,想了半天也没写出半个字,“哎!头痛死了,蕴梅你来搞定吧!本宫去睡一会儿。”

“是,主子,你去吧!这里奴婢来弄,你去歇会儿,晚上灯会指不定要费神到何时呢!”蕴梅扶着文琇琇上了榻,就拿起笔开始写灯谜。

这蕴梅出生虽不高,可从小跟着几个哥哥身后,肚里倒是有些文墨。

很快,那并不暖和的太阳就落了山,也算天公作美,今日虽然还是寒意逼人,但至少是个大晴天。一轮新月瞧瞧爬上了树梢,早就布置好的灯街,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一路灯火通明,倒是让人不觉得是在黑夜。

各宫嫔妃们也盛装出席,陆陆续续的到达猜灯谜的地,开始各自入座。

写有灯谜的灯笼,下午各宫就都提前送来了,现在正一排高挂在那里,那么的显眼,像是在向众人示威一般,像是在宣示它们才是今夜的主角。

“虞兰,你身体不适,就在宫里歇着吧!”橙溪从镜中望着为她梳妆的虞兰,向她关切的说。

虞兰抬头看看窗外,看看窗外透着喜气的灯笼,“额娘,就让我去吧!明年的除夕夜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也许这就是我能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听了虞兰的话,原本喜庆的屋里,充斥着哀伤的气氛。橙溪不再言语,待虞兰为她梳好妆容,由虞兰扶着她向灯会宴行去。一路的红灯霞光,宫女太监们的满脸笑容,让这两人忘去了之前的伤感之情。两人也慢慢融入到了这过节的气氛中,笑着,看着,谈笑着向目的地走去。

见熹贵妃来,众妃嫔都起身行礼,皇贵妃薨后,她就是这后宫权利最高的了,在这众目睽睽下,谁也不想失了礼数,惹橙溪生气。

橙溪笑着说:“妹妹们客气了,都快坐下吧!大家都过年好啊!”

众人才在旁边伺候的人的搀扶下,又都坐回原位,橙溪也在虞兰的搀扶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橙溪扫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弘历和樱柔身上,“虞兰,弘历也在,你要不要过去和他同坐?”

虞兰朝弘历的方向看了一眼,弘历也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额娘,还是不要了,这是家宴,王爷自当由福晋陪伴,儿臣只不过是个妾氏罢了。”

橙溪正想说,只要她想,她就一定求皇上让她坐到弘历身边去,可皇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众人都忙着起身,向皇上行礼,橙溪也不例外。

“好好好,今天是家宴,众爱妃也不用太拘于礼数,都平身吧!”从皇上开怀的笑声中,可以听出,皇上今日心情大好。

“谢皇上!”众人齐声回到,都坐回原位。

皇上举杯同大家共饮,待到皇上落杯,陈公公在侧高呼,除夕灯谜会正式开始。

“熹贵妃,现在就你位份最高,这第一谜就由你来揭开吧!”皇上朝橙溪的方向望去。

“是!”橙溪应着皇上起身走到那一排灯笼下,各式奇形怪状的灯笼映入眼底,风格各不相同,但确实都挺漂亮的。

橙溪盯着眼前的灯笼,徘徊着,思索着,她得选好了,要是选个太难的,猜不出来,不但扫了皇上的兴,也会让自己成为今天的笑柄。越是漂亮的灯笼越不能选,她心里这样想着,都说心灵手巧,灯笼漂亮智慧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指着其中一个最丑的,对陈公公说,“陈公公,就这个橙色的吧!”

陈公公拿着挑竿,将灯笼取下,取出灯谜打开说到,“此灯谜,出自储秀宫谦妃,熹贵妃,你听好了,有叶不开花,开花不见叶,花开百花前,飘香傲风雪。”

橙溪听了,还真不出她所料,文琇琇就是个乡姑,她的灯谜当然是最易猜的,“飘香傲风雪,能傲雪欺霜的,当属梅花,陈公公本宫猜得对于不对?”

陈公公看了看纸条上的梅花二字,笑着说,“恭喜熹贵妃,猜对了,猜对了……”

橙溪握拳做了个成功的手势,小声念叨,“耶!”

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出得好,答得也好,来,熹贵妃,到朕身边来。”

“是!”橙溪应着,高兴的走到皇上身边去。

看到橙溪竟然到皇上身边去伺候,文琇琇气的牙痒痒,恶狠狠的看着身旁的蕴梅,“贱婢,你出的什么烂灯谜,竟把别人送进了皇上的怀抱。”

“主啊!奴婢就是个宫女,哪能同那些出生名门的主子比呀!”蕴梅为自己抱屈。

“好呐!下一位你们谁先来啊?”皇上一边喝着橙溪为他斟的酒,一边对众人说到。

“臣妾先来吧!”湘妃说着,起身走到灯笼下。随意的挑了一个,她对自己的才学是有信心的,不信有什么灯谜可以难到她。

陈公公挑下灯笼,拆开灯谜念到,“此灯谜,出自坤宁宫熹贵妃,湘妃,你可听好了,托根不与菊为双,娇艳瑰丽放异香,唤作拒霜犹未称,看来却似最宜霜。”

湘妃一听,笑言:“看来,熹贵妃同谦妃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出的灯谜竟也是一样,看来都是喜爱这凌寒独开的梅花呀!陈公公,本宫答得对与不对?”

“恭喜湘妃,完全正确。”陈公公早就留意到了谜底,同谦妃的是一样的,也就不再多看谜纸上的答案了。

“好,托根不与菊为双,娇艳瑰丽放异香,唤作拒霜犹未称,看来却似最宜霜。没想到熹贵妃文思如此敏捷,是朕小瞧你了,谦妃啊!同以梅花为题,你的和熹贵妃的比就差之甚远,黯然失色啊!回去要多研读诗词才是。”皇上高兴的再重念了一遍橙溪的灯谜,对橙溪夸赞了一番。

“是,臣妾一定回去苦读。”文琇琇不情愿的起身回话。

湘妃虽答出了谜底,可风头全被橙溪抢了去,心里很是不悦,没声没响的回到自己坐位上。

文琇琇更是气得面红耳赤,对身旁的蕴梅说,“都怪你,本宫今日的脸算是被你丢尽了,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蕴梅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再同文琇琇狡辩。

“下一位……”陈公公高呼着。

妤嫔见没人上前,她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站到灯笼下,挑选灯笼。

皇上见状,连忙关心的说,“妤嫔你有孕在身,小心一点,你,还不上前扶着。”皇上指着香雲说到。

香雲赶忙上前扶着妤嫔。

“臣妾谢皇上的关心!”妤嫔向皇上谢了礼,指着其中一个大红的灯笼说到,“陈公公,就它吧!”

陈公公挑下灯笼,拆开念到,“此灯谜,出自丽景轩那常在,妤嫔娘娘,你可听好了,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妤嫔思索着,“无根无叶,长在天上?此等特征,当属这铺天盖地的雪花所有,陈公公,本宫猜得可对?”

陈公公瞄了一眼谜纸,笑着说,“妤主回得极好。”

妤嫔笑着回到坐位上,皇上招手让陈公公上他跟前去,他把自己的裘皮披风递到陈公公手中,“妤嫔有孕在身,把这皮子给她披着,小心冻坏身子。”

“臣妾谢皇上的恩典!”妤嫔闻言,兴奋的起身谢恩。

陈公公捧着裘皮披风,来到妤嫔跟前,躬身递到她眼前,香雲赶紧接下,为妤嫔披在身上。

离她最近的文琇琇,看到那沾着皇上味道的裘皮披风,心里搁得慌。嫉妒得咬牙切齿,竟然开始嫌弃自己坐的位置,哪里不好坐,为什么要坐在这个贱人旁边。怎么的,是欺负她怀不上孩子吗?

那常在,舒答应,和一些皇上刚封的贵人答应,都一一上前猜了灯谜,最后,就剩还在那里生气的文琇琇还没答了。

“陈育,还有谁没有猜啊?”皇上问到。

“回皇上,后宫这一轮,就剩谦妃了。”陈公公向皇上回到。

第八十五章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皇上朝文琇琇这边看来,“妤嫔,就剩你了,若是怕了,就直接去安华殿吧?”皇上忍着笑,向文琇琇施以激将法。

“谁说臣妾怕了,不就猜灯谜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可怕的?”文琇琇毫不示弱的起身回话。

“既然谦妃妹妹不怕,那就快些上前选灯谜呀!我们都在等你呀!你猜完了,我们也好同皇上一起游灯河啊!”湘妃不忘推波助澜,让她平时目中无人,不让她出出洋相,她怕是早已忘了自己是村姑的出身了吧!

文琇琇没有多理会湘妃,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她,独自走到装着灯谜的灯笼下,来来回回徘徊犹豫了好久。

陈公公拿着挑竿在那里候着,看着文琇琇就这么来回转悠,头都快被她晃晕了。

“就它吧!”她实在不好意思再犹豫下去了,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个。

陈公公熟练的挑下灯笼,取出灯谜,“此灯谜,出自长春宫湘妃,谦妃娘娘,你可听好了,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可否再念一遍?本宫没听清楚。”她又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听了上句忘了下句,只好让陈公公再说一遍。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能否再念一遍?”文琇琇还是没怎么记清楚。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陈公公又念了一遍,这次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发出冷嘲热讽的笑声。

“是桃花?”文琇琇眼巴巴的看着陈公公,陈公公摇摇头,她又试探性的问,“是菊花?”陈公公再摇摇头,“是荷花?”陈公公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谦妃呀!猜不出就别勉强了,在安华殿为大清祈福,也算是一桩好事呀!”湘妃用嘲讽的口吻,向文琇琇说。

“谦妃啊!你到底猜不猜得出,猜不出朕就让陈公公公布谜底了。”皇上看她一通乱猜,也忍不住问。

文琇琇委屈的摇摇头。

陈公公应皇上的要求,公布答案,“是风!”

文琇琇一听,怎么这么不公平,凭什么她们的谜底都是花,她的却是风,连老天爷都不眷顾她。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上船了。”橙溪提醒意犹未尽的皇上。

“对对,陈育,这里就交给你了,能猜出灯谜者,统统都赏,猜不出的,就陪谦妃去安华殿祈福吧!”皇上说着起了身,准备向护城河去。

“皇上,皇上,皇上……”谦妃叫着从她跟前走过的皇上,想撒个娇,让皇上免去她的守夜之罚。

“谦妃不要多说,去安华殿祈完福,记得用心抄写诗词,腹中没点文墨,万一有了子嗣,怎么能督促子嗣研学。”皇上面带严肃的说,文琇琇看着他的表情,不敢再求情。

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护城河边,内务府准备的龙船早已候在岸边,河的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整条河在灯火的照耀下,透着几分神秘之气。

龙船前还停着一膄小船,小船上舞姬们在翩翩起舞,在这灯火的衬托下,犹如仙子一般。

众人都跟着皇上身后,陆陆续续登上龙船,美酒佳肴,莺歌燕舞,也只有在这皇宫,才有如此奢靡的生活。

“哇!皇上,今天臣妾算是长见识了,真的好像在仙境一般,太漂亮了。”湘妃看到沿河两岸的布置,情不自禁的向皇上赞到。

“湘妃所言极是,这次内务府算是用了心了,明日朕得好好赏赐一番。”皇上开怀大饮,兴致好得不得了。

几个宫女在安华殿外跪着,都在那里抱怨着,“早知道就不那么贪了,猜什么灯谜嘛!大过年的,还得在这里跪着,腿都快断了。”

“里边不是还有位主子也在跪吗?都没听她抱怨什么,有她陪着,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另一个宫女以讽刺的口吻说到。

文琇琇怎么可能不抱怨,她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在这些奴婢面前失了身份,只能小声的在那里嘀咕。“个个都欺负本宫,腿都快断了。”

“主啊!你累就坐着靠会儿,奴婢去门口守着,反正没有你发话,其它人也不敢进来。”蕴梅向文琇琇提意到。

她一下瘫坐到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蕴梅还是你比较聪明。”

蕴梅笑着打开门,守到门口去。看到蕴梅站在门口,那帮受罚的宫女太监,就更不敢交头接耳,偷奸耍滑了,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在那里跪着。

等到鸡鸣,文琇琇迫不及待的出门,外面跪着的众人向她行了礼。已冻得手脚冰凉的她,让蕴梅赶快扶她回宫。一回到储秀宫,她就赶紧钻进被窝里,让蕴梅替她多加两床被子。

妤嫔本就身乏体弱,经过一夜的折腾,更加的不适了,几次都昏了过去。香雲赶紧去太医院传了医休来,皇上得到信也赶了来。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医休总算从虞兰的事中走出来,慢慢的开始接受现实。他仔细的替妤嫔把脉,皇上在旁焦急的候着。

皇上见他的手从妤嫔手腕上缩回来,赶忙急问,“妤嫔如何?”

医休躬身拱手回话,“回皇上,妤主就是贫血有点严重,昨日兴许是太劳累了,故而晕倒,不碍事的。”

“那就好,妤嫔腹中是格格还是阿哥啊?”皇上的好奇心上来,忍不住问医休,他本就子嗣单薄,这么多年了,后宫却没好好诞下一个子嗣,再加上怡皇贵妃膝下的四个格格的薨世,皇上就更希望孩子的到来。

“回皇上,十有八九是个格格。”医休毫不忌讳的说到,因为他深信自己的医术精湛,这点小事还是不会看错的。

皇上激动的抱头,他就只剩慎恪一个女儿了,所以他听到医休腹中是个格格,怎么会不开心呢?“格格好啊,格格好啊,你们都得好好照顾妤嫔,让她顺顺利利的把格格生下来。”

“是!”众人齐声回到。

这时,妤嫔也从昏迷中醒来,看见皇上,就欲起身行礼。皇上赶紧将她按回床上去,抚摸着她的肚子,“你有孕在身,就不用起身行礼了,好好保护朕的小格格。”

“格格?”

“是啊!太医说了,你腹中是个格格。”

妤嫔心中很是疑惑,“既然是格格,皇上还这般开心?不是都说皇上喜欢阿哥吗?”

“她在踢朕啊!哈哈,谁说的?只要是朕的孩子,朕都喜欢,现在朕尤为喜欢格格。”孩子轻轻的踢了皇上一下,皇上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

看到皇上如此喜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感觉幸福极了。躺在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的笑颜。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本来后宫的女子遇喜就不易,一旦遇喜,谁不想生个阿哥,也好母凭子贵。可妤嫔没想到她怀的格格,皇上也如此喜爱。

此话很快传到湘妃耳朵里,湘妃再三思量后,决定放弃对妤嫔再下手,湘妃低头在那沉思着。

“主子,主子,主子……”小碧叫着想得入神的湘妃,“接下来要怎么做?”

“做?做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有必要动手吗?随她去吧!”湘妃一脸轻松的样子,起身在屋里手舞足蹈的唱起了昆曲,心情大好啊!

湘妃唱得极好,连伺候在旁的小碧,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起来。

在这后宫没点绝技,真的是很难受宠的,而昆曲就是湘妃俘获圣心的绝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主子,你唱得真好听。”小碧在旁边不停的夸赞着。

“果真好听?”

小碧用力的点点头。

“既然好听,那走吧!皇上也好久没听本宫唱曲了。”湘妃一边小声唱着,一边扭动着身子,朝门口走去。

云玲魂不守舍的替弘夜穿着衣服,妤嫔肚子里怀的是格格的消息,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了点,但到底是真是假,她也没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她想亲自去确认一下,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那她也没必要动手了,毕竟那也是皇后的亲妹妹,她肚里的也是乌家的骨血啊!

“老天啊!你就赐妤嫔一个女儿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阿哥,你乖乖用早膳,奴婢要去伺候妤嫔娘娘用早膳了。”

弘夜乖乖的点点头,自己坐上桌子,开始自己用膳。

云玲从小厨房端出妤嫔的膳食,朝妤嫔房里走去。她把一切东西都摆上了桌,“妤主,可以用膳了。”

香雲这才扶着妤嫔过来,期间,云玲特意为妤嫔夹了些比较酸一点的食物,“妤主,你尝尝这个酸菜鱼,很新鲜的。”云玲试探性的向妤嫔说到。

妤嫔闻了一下,轻轻捂嘴摇了摇头,把鱼推到一边去,倒是津津有味的吃起爆炒牛肉。

“都说酸儿辣女,妤主,你倒是多吃点酸的呀,也好为皇上添个阿哥啊!”云玲故意装糊涂。

“我说云玲姑姑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你不知道我们主子,肚子里是个小格格吗?”香雲很不耐烦的对着云玲说到。

云玲一听,表情虽然表现的有些沮丧,但心里却是开心的,至少不用再做违背良心的事了。

第八十六章 啾焓快生了

妤嫔就因为肚里是个格格,就这样躲过了一切陷害。

橙溪和她不知道内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明里暗里的提防着。每一样吃的都要用银针试,煎药和一切起居,都由香雲亲自负责。

很快寒冷的冬天就过去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百花争艳,一切都那么的美好,新的一年但愿如这春景一样美好吧!

“今年的桃花开得比往年都好,看样子,连桃花都在为你高兴呀!”婉婷折下一枝桃花,放在鼻前闻了闻,一副陶醉的表情。

“婉婷姐姐真会说话。”啾焓笑得面若桃花,受宠若惊,摸着肚子害羞的说到。

“哪里是我会说话啊!看你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算算日子,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吧?”婉婷羡慕的看着啾焓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辈子自己是没有当娘的命了,但是能亲眼见到啾焓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也算是件好事。

“是啊!就快了,当娘不易呀!辛苦怀胎十月,总算快瓜熟蒂落了。”婉婷感慨的说着,她也是满心的期待啊!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孩子,她在心里默念到:孩子你可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来呀!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两人聊着走着,啾焓突然就腹痛难忍,一阵一阵的,婉婷见她停下脚步,关心的问到,“怎么了?啾焓妹妹,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啾焓挺直腰板,奇怪怎么又不痛了,“没事,婉婷姐姐,刚刚肚子突然有点疼痛难忍,不过现在又不痛了。”

“那要不我们回去歇着吧!兴许是走累了。”

“无妨,药房的先生不是说了吗?多走走,到生的时候少遭点罪。”啾焓笑着说着。

走着走着,腹痛越来越频繁,啾焓实在忍不住,扶着院里的假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啾焓妹妹,这不会是要生了吧?”

啾焓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哪里懂,她轻轻的摇头,“不知道啊!”

“快去,快去找接生的来。”婉婷小心的扶着啾焓,着急的对旁边伺候的丫鬟说到。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说完,跑出了府外。

婉婷扶着啾焓回到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啾焓,一脸痛苦的表情,腿都痛得在发抖,发髻也被她来回滚动得散落下来,被额头冒出的汗水湿透,一部分贴在额头脸颊之上,像个疯子一般,婉婷这才深深体会到,为人母真心不易。

“啾焓妹妹,你忍着点,接生姑姑很快就来了。”婉婷着急的,时不时的望着门口,期盼着接生姑姑的到来。

许久,丫鬟带着接生姑姑才赶回来,跌跌撞撞的进了啾焓的门。

“快点啊!快啊!接生姑姑,啾焓痛得厉害。”婉婷急着叫进门的接生姑姑快些,她想能快些为啾焓除去痛苦,让孩子快些落地。

接生姑姑慌忙过来查看,吩咐着下人们,赶紧去备生孩子要用的东西。

婉婷远远的看着,看啾焓那么痛苦,她根本就不敢靠得太近,只是久久不见孩子出来,她心里急得慌,再加上啾焓那痛不欲生的叫声,她更是又怕又急。

“怎么还生不出来啊?”婉婷忍不住问。

“不好。”接生姑姑一脸愁容,盯着啾焓的两腿之间,大叫一声。

“怎么了?”

“胎儿的脚朝下,是逆生,这是难产啊!加之胎儿过大,这怕是九死一生啊!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关键时刻是保大人还是孩子?”接生姑姑先婉婷解释到。

“大人?孩子?废话,肯定是大人要紧呀!”婉婷没有为过人母,不懂在母亲心里,孩子比母亲的命更重要。她肯定是要保,平日陪她嬉笑,陪她解闷,鲜活的啾焓的。

“不,不……保孩子,保孩子……”啾焓有气无力的说到。

“啾焓妹妹……”

“姐姐不要再说了,若待会儿真的要在我和孩子中留一个,请姐姐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算妹妹求你了。”啾焓一脸的憔悴,哭求着婉婷。

婉婷眼里含着泪花,微微的点着头,“我这就让表哥进宫去通知七阿哥,让他来陪你,陪着你平平安安把孩子诞下来。”

啾焓欣慰的点点头,“姑姑,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看着丫鬟们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婉婷咬着嘴唇,含着泪,出了啾焓的房门,就赶着去求将军,让他赶紧去通知七阿哥,若啾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可就是生离死别的最后一面啊!想着想着,婉婷忍不住哭出了声。

赫柏听了婉婷的话,赶紧往宫里赶,啾焓哭天喊地的叫声,一直回荡在将军府里。

“七阿哥,赫柏将军说是要见你,在外候着呢!”小安子进来向正在练箭的弘泰禀报。

弘泰把已经上在弦上的箭,拉弓射了出去,拿着太监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快请!”

“微臣见过七阿哥!”赫柏进门恭恭敬敬的行礼。

“将军客气了,我无爵无位,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小安子,赐座!”弘泰坐在早已备好的椅子上,饮了一口茶。“将军前来有何事?”

赫柏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禀退左右。

弘泰识趣的禀退了左右,连小安子也不列外。

赫柏见众人都退了出去,才把将军府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弘泰说了一遍。

弘泰听了,急得团团转。在院里徘徊着,“啾焓真的难产,命悬一线?”弘泰再一次向赫柏确认,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是心里盼着自己是听错了。

“千真万确啊!七阿哥可得想法去见一面呀!微臣得先出宫了,就留内人在,若万一真有什么事,怕她拿不定主意。”

“谢将军,我一定想法子去,还求将军先替我好好照看啾焓。”

赫柏应着出了长春宫的宫门,小安子在门口躬身送走赫柏,赶紧进去弘泰身边候着。

弘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又有什么用,再急,没有皇上和他额娘的准允,他根本就出不了宫门。他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七阿哥,你这是怎么了啊?”小安子看着弘泰着急,自己心里也莫名的着急。

“我要出宫。”

“啊?”小安子听了弘泰的话,急得张大了嘴。

“我要出宫,你是耳朵不好使吗?还不帮我想个办法。”弘泰急得对小安子吼道。

小安子低头不再作声,弘泰急得冲进湘妃的房间,“额娘,额娘……”

“弘泰,你这么大吼大叫做什么?没有一点礼数。”湘妃怒斥。

弘泰跪在地上,眼中的急切之心,根本无法掩饰。“儿臣求额娘准儿臣出宫,儿臣想去四哥府上做客。”

“出宫?”湘妃听了弘泰的话,思索了片刻。

弘泰见湘妃不语,继续央求。

“算算日子,怕是那贱婢快生了吧!你这哪里是想见你四哥啊,怕是想去见那个贱婢吧?”湘妃一脸怒气,怒目瞪着弘泰。

弘泰见根本就瞒不住湘妃,就直接明言,“啾焓难产,命悬一线,还请额娘成全。”

“休想,来人啊!将七阿哥关进偏殿,没有本宫的批准,不许他踏出长春宫半步。”

“额娘,额娘,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就让儿臣出宫吧,儿臣求你了,儿臣求你了……”弘泰拼命挣扎着,恳求着。

赫柏顺道去了趟坤宁宫,毕竟啾焓是她交到他手上的,他也得去给她知会一声。

“微臣给熹贵妃请安!”

“赫柏,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起。玉荷,快给将军挪个凳子。”

玉荷听命,给赫柏将军端去凳子。

赫柏坐下将啾焓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啾焓快生了,可是难产,怕是……”

橙溪听后,不免会生出怜悯之情来,“这样啊!赫柏你去太医院找医休一同回去,可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她们母子呀!啾焓可是个可怜的人儿啊!”

“多谢熹贵妃,微臣怎么没有想到他呢!那微臣先告退了。”赫柏听了橙溪的话,那算是又看到一点希望了。出了坤宁宫的门,就赶去太医院,好说歹说才把医休给拽出宫。

将军府内,乱成了一团糟,赫柏进门已听不到啾焓的惨叫,只看见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里端出来。

“妈呀!这这……这还能活吗?”医休指着那一盆不是鲜血,却胜是鲜血的血水。

“好呐!你就别嘀咕了,快进去瞧瞧吧!”赫柏拖着医休就往啾焓屋里拽。

一进门,婉婷就激动的扑到赫柏怀里,“表哥,啾焓昏厥了,接生姑姑说,若孩子再生不下来,孩子和啾焓都会没命。”婉婷哭着说到,经过这么半年的朝夕相处,她和啾焓已经有了深厚的友情,看到啾焓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她心里肯定是难受得不得了。

“医休,你快去啊!去瞧瞧呀!”赫柏一边抚摸着婉婷的头,一边向医休说到。

“这产房,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去得?快把床帘放下来吧!”

“呃呃呃……”婉婷赶紧应着,进内屋去放下床帘,“医休,快进来吧!”

医休仔细的瞧着,“快去,去弄碗山参汤来,给她灌下去,再晚怕是一尸两命了。”

婉婷赶紧对身旁的丫鬟吼道,“快去啊,没听到吗?”

“接生的,待会儿等她醒了,你们就轻轻的连拖带拽,小心把孩子的手拨顺,助她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再晚,孩子怕就要死在肚子里了。”医休对着接生的姑姑说。

第八十七章 终于有孩子了

“好好好……”接生姑姑们应着,她们本以为只是难产,可没成想竟然生了一天也没生下来,胎水也早就流干了,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还好这医休来了。

婉婷将山参汤给啾焓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啾焓就醒了。

她睁开虚弱的双眼,从苍白的嘴唇间,挤出些话来,“生了吗?是儿子还是女儿?”

“快了,你好好配合接生姑姑,再努力一把,孩子就能出来了。”婉婷紧握着啾焓的手,在旁边鼓励着她。

“是啊!夫人,加油,再加把劲,不然孩子会没命的。”接生的姑姑也对啾焓说。

啾焓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微微点头。

接生姑姑直接将手伸进了产道,“夫人,我要找到孩子的手,免得把孩子的手弄伤,我叫你用力的时候,你就用力,我会配合着你,尽量把孩子往外拽。”

虽然她的表情很难受,但还是咬紧牙关,点头应着。

接生姑姑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她摸索了好久,终于抓到孩子的小手了,“摸到手了,来,夫人用力。”

啾焓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大叫一声,“啊……”

终于听到孩子的啼哭之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生了,生了,是个儿子。”接生姑姑高兴的说到。

啾焓含着笑,又一次晕了过去。

“啾焓,啾焓……”婉婷不停呼唤着她的名字。

待到接生姑姑把孩子裹好,婉婷把孩子抱出了里屋,抱到赫柏跟前去给他们报喜,“表哥,你看,多好看的孩子啊!多可爱的孩子啊!”

“是挺可爱的,总算是生出来了,啾焓怎么样?”赫柏瞄了一眼婉婷怀里的孩子,都不忍心多看一眼,怕勾起回忆。

婉婷一听,赶紧将孩子扔到赫柏手中,拉着医休就往里屋去。“她又晕了,你快给看看呀!”

医休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到底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啊?”婉婷心里急得要命。

“哎!时日不多了,鱼儿没了水,你说还能活吗?血都流干了。”医休唉声叹气,起身出了门。

婉婷哪肯罢休,追出门来,拉着医休不肯放,“你不是神医的徒弟吗?你救她啊!你必需把她给我医好。”

“你放手啊!我又不是神仙,没那起死回生的本事,”医休用力的甩开婉婷的手,躲到赫柏身后。“赫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媳妇的脾气,怎么还不见好啊!”

“你说什么?当年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说起我的不是来了。表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先卸了他一条腿再说。”都这个时候了,婉婷那直来直去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有收敛。

“好呐!婉婷,既然医休说救不了,那肯定是回天乏术了,趁着她醒了,你就多陪陪她吧!”赫柏从她们嘴里,听得出啾焓应该是快不行了,好言劝着婉婷。

“好好好!我不为难你,让她醒过来总行吧?”

“这倒不难,去拿银针来。”

医休拿着银针,在啾焓头上,手捣鼓了一阵。“来吧!再给她弄碗山参汤来,给她灌下去。”

啾焓喝了山参汤后,可就是久久不醒,婉婷急得又开始骂起守在旁边的医休。“你不是说她马上就会醒吗?怎么这么久还没醒?”

婉婷的话刚说完,医休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就感觉啾焓的手在动,“醒了,醒了,啾焓的手都在动了。”

啾焓微微睁开双眼,全身没了一点力气,这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是已经到了地府了吗?怎么又回到屋里了。

“啾焓,你醒了啊?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婉婷哭着说到。

婉婷欣慰的微微一笑,“七阿哥来了吗?”

婉婷摇摇头,“七阿哥兴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来的路上。来,快看看你儿子。”婉婷为了能让啾焓走得舒心点,安慰着她,特意让丫鬟把孩子抱过来给她看,分散她的注意力。

婉婷艰难的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啾焓看着白白嫩嫩的孩子,眉眼间长得跟弘泰一模一样,她笑着说,“儿啊!你来得不易,为娘的是不会再让你进虎穴的了,婉婷姐姐,啾焓求你一件事?”

“说吧!啾焓妹妹,我都答应你。”

啾焓摸摸孩子的小脸,说到,“若七阿哥有朝一日能来,你们就告诉她,我难产,一尸两命,孩子也没了。”

“妹妹,你糊涂啊!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若姐姐不嫌弃,就让孩子认你们做爹娘吧!你们都是好人,交给你们我放心,我不想他再回到那皇宫去,再说了,他的出身名不正言不顺,受不起那些阴谋算计,你和将军没有孩子,你们就把他当上天给你们的吧!也算救他一命,让七阿哥也好好做他的七阿哥吧!那我也走得没有遗憾了,妹妹求你了,求你了……”

婉婷早已泪流满面,啾焓临死唯一的要求,她真的不忍心拒绝,可这毕竟是皇家的血脉呀!她看着赫柏,想让赫柏给出出主意。

“啾焓姑娘,这可是皇上的孙子啊!我们哪有胆量做他爹娘,你可别为难我们了。”赫柏为难的说到。

“啾焓求你们了,只要你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看他俩还是不松口,啾焓把手伸向孩子的脖子,用仅有的力气掐住孩子的脖子。

啾焓用力掐孩子的脖子,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啾焓,你干嘛呀?”婉婷赶紧甩开她的手。

“与其让他回到那个牢笼里去,还不如就让他跟我一起去,重新投个好胎,儿啊!你还没有名字呢!让为娘的给你取个名字吧!也好有名有姓的跟为娘去投胎,就叫你咏慎吧,咏梅的咏,谨慎的慎,咏慎与永生同音,希望你永永远远的活在为娘心里。”说完,啾焓就继续掐住孩子的脖子,孩子哇哇的哭着。

婉婷实在看不下去了,“好,我答应你。”

“婉婷……”

赫柏还想阻止,“表哥别说了。”

“真的?”啾焓不敢相信,怕是在糊弄她。

婉婷点点头,“绝不食言。”

“好,多谢姐姐成全,还请姐姐指天发誓,不违今日之言,绝不让咏慎再回到宫里去。”她就是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也顾不得啾焓一家对她的恩情了,竟要让婉婷发毒誓。

“好!我佟佳婉婷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把阿穆鲁咏慎当做亲生儿子抚养,绝不让他和七阿哥弘泰相认,若有违今日誓言,必遭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婉婷举起她的右手,指天发誓。

“谢谢姐姐,原谅妹妹的无耻之求,若有来生,妹妹定当携草结环报答姐姐和将军的大恩大德。”啾焓感动的流下了最后的两行眼泪,微笑着闭上了双眼,摸着孩子小脸的手,也无力的滑落到一旁。

“啾焓,啾焓……”婉婷探了探啾焓的气息,气息全无,她抱着啾焓痛哭起来,疯了似的叫喊着啾焓的名字。

赫柏上前去劝说着,“好了,婉婷,别难过了,生死有命,让她安心的去吧!”

婉婷放下啾焓,扑到赫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医休看着啾焓的尸体,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出了门。“红颜薄命啊!”

为了掩人耳目,将军府特意为啾焓大办葬礼,以婉婷义妹的名义将她厚葬,并千辛万苦从它人手中买下死婴,欲同啾焓一同葬入坟里。

出殡当日,化妆成农妇的小碧,也来送了啾焓一程。她特意问了围观的群众,“将军府这是在为谁家办丧事啊?”

那人回到,“听说是将军夫人收养的义妹,难产,一尸两命,将军和夫人真是好人啊!给她办了这么隆重的葬礼。”

“那你知道死的这人叫什么名字吗?”小碧继续追问到。

“名字?那灵牌上不是写着吗?我不识字,你自己瞧呗!”那人指着放在棺木前的灵牌说到。

小碧向他指的方向望去,灵牌上写着:义妹王啾焓之棺。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棺木,灵牌上写着:爱侄之棺。

即便这样,小碧还是不放心,她跟着送葬的队伍,直到亲眼看到赫柏和婉婷他们,将两口棺木盖棺加土,她才放心的离开。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赫柏拉着婉婷说,“看到了吗?宫里出来的,早就告诉你了,让皇上的亲孙子当你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第一关算是过了,回去赶紧带着孩子回你家老宅子住一段时间,等这阵风声过了再回府。”

“好,表哥,我一定好好照顾我们儿子,不负啾焓所托。你就安心等着当阿玛吧!”婉婷看着赫柏指去的方向,用俏皮的语气说到。

“你呀你!快去吧!马车已经在那边候着了,奶娘和孩子已经在车里了,记得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让人送信过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赫柏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喜欢婉婷的大大咧咧,其实心里却是很欣慰的,婉婷是他不幸的人生路上最大的幸运。

“好,表哥保重。”婉婷和赫柏来了个临别前深深的拥抱,挥着手朝马车那边走去。

赫柏心中始终是忐忑不安的,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不要连累莹莹就好,他心里这样想着。

第八十八章 美梦成真

“弘泰,弘泰……”湘妃叫着躺在床上,积郁成疾的弘泰。

弘泰翻了个身,不愿意理会她。

“好了,你多少吃点,额娘答应你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等你和西林觉罗禹碗成了亲,额娘就亲自迎啾焓进门。”湘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已经对她产生恨意的弘泰,不再听她这套说辞,继续充耳不闻。啾焓和孩子命悬一线,他竟不能陪在啾焓身边,一切都拜她所赐,弘泰满肚子的抱怨,竟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地方,因而积郁成疾,咳嗽不止。

“额娘给你指天发誓还不行吗?”弘泰仍然没有反应,“你哥哥被人毒害,额娘又不受你皇阿玛宠爱,你就是额娘唯一的依靠了,现在连你也不要额娘了,额娘就只能等着被别人践踏了,与其被别人算计,百般折磨,额娘还不如就此了结算了,也好下去陪勋儿……”

湘妃声泪俱下,一头撞向桌案上,虽然她已经尽量减小力度了,额头上还是撞了个大包。

弘泰看湘妃来真的,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扶起地上的湘妃,“额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去贪求那些名与利,谁又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湘妃见他还是不松口,挣扎着还想再上一次苦肉计,弘泰死死的拉着她不放手,“好了,儿子答应你还不行,成亲之前,不再去见啾焓。”

湘妃破涕为笑,“绝不食言?”

“额娘都以性命做威胁了,儿子还敢食言吗?快起来吧!要是让皇阿玛看见你这副尊荣,怕是更不待见你了。”弘泰将坐在地上的湘妃扶起,从里屋找来药膏,亲自替她按揉额头。

湘妃心里可开心了,始终还是自己的亲骨肉,又怎会不顾她的死活呢!她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弘泰身上了,如果没了弘泰,她就彻彻底底的被打入地狱了。

湘妃回到屋里,从宫外回来的小碧早已在屋里候着了。

“主子啊!你是上哪里去了呀?奴婢找了好大一圈。”小碧赶紧急着上前来扶着湘妃,“主子啊,你这额头怎么了?”

“本宫单独去和弘泰谈了谈心,怎么样,那婢子生了吗?生的儿子还是女儿?”湘妃年纪也不轻了,或是刚才太用力,怕是把腰扭了,她以手按着腰,在小碧的搀扶下,费力的坐到榻上去。

“奴婢就是奴婢,不认命还是不行的,没有做贵人的命就是没有做贵人的命。孩子是生下来了,可惜大人孩子都没了命。”小碧有些惋惜的说到。

“你说什么?都没了,你没看错?”湘妃急了,腾的从榻上站起来,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呢?这下完了,好不容易修复好的母子情,又得给这个婢子给毁了。弘泰要是知道她俩都没了,指不定要怨她成什么样。

“千真万确,奴婢是亲眼看到,赫柏将军夫妇把她们葬了的。”小碧斩钉截铁的说到。

湘妃平复好心情,重新坐回到榻上去。心里五味杂陈,都怪自己,要是放弘泰出宫,等这婢子死了,一切就雨过天晴了。可偏偏她就把弘泰关了起来,这下她可就得背上这凶手的黑锅了。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弘泰知道。

“你可得替本宫瞒好了,弘泰要是知道此事,那可就天下大乱了。”湘妃指着小碧说到。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可别人那里就不好说了。”小碧神秘兮兮的对湘妃说。

湘妃托腮沉思着,是啊!纸是包不住火的,得想办法让弘泰避开这些人,无论如何也要瞒到他大婚之后。

储秀宫内,文琇琇看着桌上的美食,根本停不下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平日里她为了保持身材,都尽量控制自己的饮食,可最近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旁边的蕴梅实在忍不住了,担心的劝说到,“主子,你看你婀娜的身材,最近都有些走样了,还是少吃点吧!”

文琇琇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的确,平时合身的衣服,最近倒是紧了几分,“你以为本宫想啊?本宫这不是控制不住吗?怎么吃这个肚子都是饿的,本宫现在都觉得自己像只大饭桶。”

“奴婢听说有一种饿痨病,就是这样的症状,要不奴婢去给你……宣太医来瞧瞧?”

病?文琇琇被蕴梅这样一说,吓得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若是得了此病,会消瘦致死的,到时肯定容颜俱损,皇上会不会嫌弃她?她在心里质问自己,不,不,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她还没享受够呢!对,不管是什么病?绝对不能宣扬出去。

她沮丧的靠在桌上,“去,去宣太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

蕴梅出了房门后,文琇琇气得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推翻在地,即使她现在依然觉得很饿,很饿,饿得心里发慌,可再也没有心情吃得下去了。

她起身在屋里徘徊着,等待蕴梅回来,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真是的,去找个太医也要这么久吗?学乌龟走路吗?该死的贱婢!”文琇琇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心里慌的恶心。

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医,文琇琇却胆怯的不敢让太医瞧了,她紧握着颤抖的双手,迟迟不愿伸出手来。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刘太医来了,你快把手伸出来呀!”蕴梅见文琇琇发呆,轻轻唤着她。

文琇琇用颤抖的嗓音说着,“蕴梅,本宫怕,要是……要是……”

“主儿,太医都还没瞧呢,兴许只是你最近胃口好呢,没事的,主儿福厚,只有上天庇佑。”

听了蕴梅的话,文琇琇也劝说自己,也是,无论怎样,她也得面对呀!这皇宫太医无数,有病咱可以治啊!只要有命在,有什么可怕的。

她缓缓伸出手去,刘太医以方巾遮其手腕,开始为她把脉。

片刻刘太医跪地回话,“恭喜谦妃,你遇喜呐!”

文琇琇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比之前得知怕是饿痨病时的还要惊讶,“你说什么?”

“你遇喜了。”刘太医再次重复一遍。

蕴梅也激动的捂住嘴,高兴得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她本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却突然有了。好事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赏,给本宫赏,赏刘太医。”缓过神来的文琇琇,大笑着要赏赐刘太医。

“谢谦妃赏赐,微臣这就开些安胎的药,龙胎一切安好,娘娘安心养胎就是。”

文琇琇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特意将没有凸起的肚子鼓着气,提前享受一下大着肚子的感觉,“对了,本宫有一事不明,为何人家遇喜都是呕吐,食欲不佳,本宫最近却食欲暴增?”

刘太医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到,“每个人的孕反都是不一样的,能吃是福,以后龙胎一定很健壮。”

听刘太医这么一说,文琇琇瞬间放心了,忍了这么久,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她赶紧命蕴梅去准备一些吃的来,她要胡吃海吃,吃个够。

“还请刘太医帮本宫隐瞒此事,本宫想亲口告诉皇上。”

“是!那微臣先告退了。”刘太医退出了房门。

“主儿,太好了,你终于遇喜了,奴婢恭喜主子。”蕴梅不忘为文琇琇送去祝贺。

不是都瞧不起她的出身吗?那又怎样,她还不是照样替皇上生儿育女,她肚子里可是如假包换的皇嗣,看还有谁瞧不起她,她要好好的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向皇上的那些女人示威,证明她不是谁都可以任意践踏的。

说来说去,就是想为自己找点存在感罢了。

蕴梅收拾着桌上,文琇琇抄了一半的唐诗宋词,“主啊!你这一百首唐诗宋词已经抄了快两个月了吧!熹贵妃都已经问了你好多次了,她说你再迟迟不给她,她也没办法再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了!”

皇上特意让橙溪监督文琇琇,他也知道,对她人而言,这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可对她文琇琇而言,那可就是难事,所以皇上也没规定她何时完成,只是让她尽快。

“抄这些?本宫想,本宫的孩子还心疼本宫呢!给本宫全部拿去烧了,看着都碍眼。”终于心想事成了,她现在有了十足的底气,怎会再受这些文字的摆布。

“这……能行吗?”蕴梅有些不敢,这毕竟是皇上亲自交待的。

“怎么不行,难道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这一堆废纸?还不快去。”文琇琇看蕴梅猥猥琐琐,大声吼道。

蕴梅无奈,只好抱着诗词出了门。

文琇琇则继续在那里,得意的填着自己的肚子。

等到蕴梅烧了诗词进来,文琇琇已经吃饱喝足,自己躺在榻上睡着了。

“主子啊!你要是困,就到床上去吧!你现在身怀有孕,得更加注意身子。”蕴梅轻声唤着文琇琇。

文琇琇还没睡得太熟,她被蕴梅的声音给吵醒,“睡什么睡,这样的好事,本宫得去同她们好好分享分享呀!待会儿机灵点,好好戳戳她们嚣张之气。”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让蕴梅来扶她起来,一知道自己有孕,感觉自己的身子也不够灵活了。

第八十九章 恃孕而骄

文琇琇坐着抬榻出了门,“去养心殿!”她朝抬她的众人说到,去给她们炫耀之前,她得先去把这个好消息,悄悄告诉皇上,让皇上也为她高兴高兴。

远远看着文琇琇前来的陈公公,上前迎着,“谦妃娘娘,你今日怎么得空来养心殿?是来向皇上呈交手抄诗词的吗?你交给奴才就可以了,皇上在里边商议政事,不让打扰。”

一听到陈公公说抄诗词的事,文琇琇气就不打一处来,连个太监都可以这般羞辱她,是笑她不通文墨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陈公公脸上,这文琇琇也真是的,得罪谁不好得罪,连皇上身边的人她也敢打,这底气足得也有些过火,得罪了陈公公,怕是以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本宫抄诗词,还要向你汇报不成,给本宫滚一边去。”文琇琇恶狠狠的看着他。

陈公公心里即便委屈,也不敢出言顶撞,毕竟她是皇上的女人,是主子,再不济,也是比他奴才的身份高上几等。

“皇上,臣妾有要事禀与皇上。”陈公公低头站到一边,文琇琇自己大声向皇上通报。

皇上正召见几位大臣,在商量蒙古未归顺部落犯进的事,特意吩咐了陈公公,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们的谈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陈育,陈育……”皇上以为是陈育玩忽职守,大呼着他的名字。

陈公公赶紧掀开门帘,进去听皇上的差遣。

“不是说了,不让人打扰吗?你怎么当职的?外边是谁那么不懂礼数,在那大呼小叫的。”皇上怒气冲冲的呵斥着陈公公。

“回皇上,是谦妃,奴才已经跟她说明原由了,可她不听啊!还甩了奴才一个耳光。”陈公公如实向皇上回禀到。

皇上此时心里后悔不已,当初不知道是看上她哪里了,文墨一点不通,真是俗不可耐,就是有一副好看一点的皮囊罢了,可他并不缺有这种皮囊的女人啊!

“你去告诉她,她这般胡闹,朕削了她的妃位。”

“这……”陈公公怕传了皇上的这句话,他又得挨上几个耳光,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朕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嗻!”陈公公无奈,只好退出殿外。“传皇上口谕,谦妃娘娘你若再胡闹,皇上就要削了你的妃位。”

本就还在气头上的文琇琇,听了陈公公的话,眼里都像是在冒火花,“你说什么?”

陈公公不再理会她,走得远远的站着。

文琇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又上来了,她直接冲进了养心殿,众人都吃惊的看着她,皇上的脸今天算是让她丢进了。

从众大臣的表情,皇上也能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尴尬的无地自容。

“大胆谦妃,竟敢抗旨,朕现在就削了你的妃位,贬为答应。”皇上怒气冲天,用力在桌上一拍。

文琇琇见皇上动真格的了,心里开始有些害怕,她灵机一动,扶着头做眩晕状,“皇上你真的要这样对臣妾吗?臣妾……臣妾也是……”说着她直接晕倒在殿上,蕴梅赶紧上前扶着她。

看到她晕倒,皇上的怒气去了一大半。

“皇上,谦妃怕是被你吓着了。”李卫见状,向皇上进言,也算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皇上心里很清楚,她文琇琇是什么人啊!是个村姑,是个不怕死的村姑,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吓晕。

“她怎么了?”皇上指着蕴梅问到。

“回皇上,是主子刚刚被太医诊出遇喜了,主子一下高兴过了头,才急得要来向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的,还请皇上宽恕主子的莽撞之罪。”蕴梅说完,谦妃还偷偷睁开眼睛给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说,她说得极好。

也不知道她是为了啥?冒着惹怒皇上的危险,这么莽莽撞撞冲进来做什么,是想知道她在皇上心里,究竟有几分几两吗?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怎敢欺瞒皇上。”蕴梅斩钉截铁的说。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皇上,瞬间雨过天晴,现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赶紧从案后走出来,“就按你们说的那样吧!赫柏,明日你就启程,前往蒙古,势必平定葛尔丹之乱。”

“是,微臣告退!”皇上要处理家事,大臣们肯定得识趣的离开。

皇上让蕴梅将文琇琇扶到椅子上,皇上在旁边呼喊着她,许久,文琇琇才假装被皇上叫醒,一睁开眼,就扑到皇上怀里,“皇上,你吓死臣妾了,你真的不要臣妾了吗?你真的要把臣妾变回答应吗?”

“傻瓜,朕要是知道你是为了,迫不及待跟朕分享遇喜之事,怎会那样吼你。”一直子嗣单薄的他,对嫔妃们的遇喜之事,都是相当看中的。大清领土之大,必需得多一些自己人来捍卫,唯有这同自己血脉相连之人,才能得以信任。无论儿孙们再怎么争,大清的江山始终是爱新觉罗的啊!

“太医说了,遇喜前三个月非常重要,让臣妾要多休息。”

“那是,待会儿,朕就命人给你送些补身子的过去。”

“臣妾谢皇上的恩赐,那抄写诗词的事,臣妾还要继续挑灯夜抄吗?”文琇琇以话赶话,要让皇上亲口免了她的这一项惩罚。

“当然不用,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好你的肚子。”皇上摸着她的肚子说到。

文琇琇看着皇上一脸的兴奋,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宫里还真的是母凭子贵,看样子,她的好日子是要来了。

和皇上寒暄了好一阵,文琇琇才依依不舍的从养心殿出来,坐在抬榻上的她,感觉自己突然都高了一等,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怎么也收不起来。

路过御花园时,她从通往御花园的门,不经意瞄到橙溪同妤嫔在御花园散步。她的兴致更加高涨,“停!”她从抬榻上下来,“你们都在这里候着,本宫想去御花园走走。”说完,蕴梅就扶着她向御花园走去,确切的说是向橙溪她们走过去。

三人终于相遇了,妤嫔看到谦妃前来,一向懂规矩的她,自是主动向谦妃行礼的。

“起来吧!看你都快生了吧!大着个肚子,还讲这么多礼数干啥?”文琇琇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

妤嫔友善的朝她笑了一下。

她直接从妤嫔和橙溪间挤过去,毫不把橙溪放在眼里,还故意撞了一下橙溪的肩,始料未及的橙溪,差点被撞倒。

“谦妃娘娘,好像还没给熹贵妃行礼啊!这就要走?”云玲以前伺候在皇后身边,这些尊卑礼数,她比任何人都懂。

文琇琇停下本就不打算走开的脚步,一脸诡异的笑容,“你谁啊?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找死是吧?”

“奴婢不敢,只是提醒谦妃娘娘,不要忘了规矩。”云玲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三言两语还吓唬不到她。

“提醒?”文琇琇走到低头说话的云玲跟前,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硬抬起来,“好个牙尖嘴利的奴婢,妤嫔啊!你是从哪里去收了这么厉害只狗啊,竟敢连本宫也咬?”

没等妤嫔反应过来,文琇琇就用她的指甲在云玲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橙溪见状,实在忍无可忍了,“谦妃,请注意你的身份,即便她有错,也该由她的主子惩戒,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呵呵……熹贵妃见谅,妹妹腰痛,就不便给你行礼了,可是我就教训个奴婢,还得让你们批准了?我今天就要看看,我就越俎代庖,你们又能把我怎样。”文琇琇给蕴梅使了个眼色。

蕴梅上前就啪啪的扇起云玲耳光,弘夜见有人欺负云玲姑姑,上前将蕴梅撞翻在地,抱着文琇琇的大腿狠咬了一口,文琇琇一把将他推翻在地,弘夜倒在地上,撞到地上的石头上,痛得哇哇大哭。

云玲赶紧上前抱起弘夜,橙溪和妤嫔也赶紧上前,“弘夜,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妤嫔紧张的查看着弘夜的身子,看他有没有受伤。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熹贵妃打人了,熹贵妃打谦妃了……”蕴梅按照之前在储秀宫里说好的,一旦与人大打出手,她得赶紧大声呼救。

文琇琇也配合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宫里巡逻的,做事的太监宫女们,听到叫声,都围了上来。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文琇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不少同情,橙溪可以听出,大部分人都是在说她的不是,在这个时候,她还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怒言,不然她就真的坐实了这个恶人之名了。

不用说,这事肯定是得闹到皇上跟前去的,这也是文琇琇想要的结果。

蕴梅和云玲跪在地上,妤嫔和文琇琇因为有孕,皇上特意赐了坐,皇上也坐在榻上,唯独橙溪站在那里,好像她真的就成了罪人。

看着皇上怒气冲冲的样子,众人都不敢说话,特别是橙溪,她心知肚明,一旦她先开口说话,皇必定认为是她想狡辩。

皇上所谓的对她的爱,在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上,根本起不到半点保护作用,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第九十章 烟消云散

“怎么不说了,不喊了,刚刚在御花园不是一个声音比一个大吗?”皇上一个一个的把她们指了一遍。

文琇琇见情况不妙,赶紧又装肚子不舒服,“哎呦啊,哎呦啊……”

“怎么了啊?谦妃你没事吧?”皇上一见到谦妃难受的表情,赶紧上前去关心,“来人啊!快传太医。”

皇上根本没有顾及橙溪的感受,这是怎么了,橙溪竟然会莫名的感觉到心痛,眼里泛起心痛的泪花。

看样子这后宫没个主事的,是真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朕哪还有心思处理朝政,皇上心里这样想到,“说吧!今天的事是谁的错?”

谦妃是遇喜了吗?橙溪在心里这样想着,橙溪看文琇琇一直护着她的肚子,皇上又这般担心。那她定当受到特殊保护,即便有错,皇上也不会深究,说不定还会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来。

文琇琇一听,赶紧叫屈,“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至少是你的妃子啊!她们欺负臣妾,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再让文琇琇这样,胡说八道下去,白的都会变成黑的了,橙溪赶紧上前打断她的话,“臣妾有错,还请皇上责罚。”

文琇琇见橙溪主动上前领罪,自是闭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嘴。

“哦?熹贵妃居然主动认错,那你错在哪里啊?”此时,皇上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端起桌上的茶饮着,像是准备看一出好戏一般。

妤嫔见橙溪这样,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样子想是上前阻止,橙溪给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臣妾有错,第一,不该在谦妃和宫女大打出手时不上前阻止。第二,谦妃打骂弘夜,臣妾没来得及上前阻止。第三,臣妾没拿出贵妃该有的威严,竟让一个宫女随意诬陷,遭人围观,以至有损皇上的颜面。”

橙溪说完,文琇琇看事情不对,赶紧又哭又闹。

橙溪让跪在地上的蕴梅起来,一耳光给扇在她脸上,“这一耳光,是扇你不安分守己,大呼大叫,无视皇室的颜面。”

说完,又一耳光过去,“这一耳光,是扇你无视先皇后的威严,竟然把嫡皇子不放在眼里。”

文琇琇被橙溪意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竟忘记了辩白。

橙溪再一个耳光过去,“这一耳光,是扇你目中无人,竟无视本宫的存在。连累你的主子替你出头,惹皇上心烦。”

最后这一耳光下去,妤嫔终于明白橙溪要做什么了。蕴梅一听这是要杀鸡儆猴,赶紧跪下求饶,瞪着眼看着文琇琇,好像是想让文琇琇替她辩白。

是,文琇琇本是想揭穿橙溪的计谋的,可是还没等得及她说话。橙溪已将弘夜带到皇上跟前,让皇上查看弘夜的伤势。

这弘夜是她预料之外的,他毕竟是嫡子,即便有肚子里的孩子,皇上肯定也不会再相信她的了。算了,让蕴梅背了这个锅,了了此事算了,来日方长,报仇有的是机会,怪自己心思不够缜密,赔了夫人又折兵。

“谦妃,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皇上看到弘夜的伤,自是心疼的。

“回皇上,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被她们吵得臣妾肚子痛,不关臣妾的事啊!臣妾冤枉,都怪这贱婢,臣妾回去一定好好调.教。”文琇琇话倒是变得快,立马将一切推到蕴梅身上。

掌事宫女是拿来干吗的,掌事宫女就是主子有气了,当出气筒;主子有罪了,帮忙顶罪;主子被欺负了,帮忙出头。

蕴梅自是懂得这些潜规则的,看了一眼文琇琇,主动把错顶了下来,“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和贵妃宽恕。”

“皇上,既然有人认罪了,看就大事化小吧!也免得惊扰两位妹妹安胎。”橙溪向皇上进言。

“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轻罚蕴梅,臣妾以后还需要她悉心照顾。”文琇琇怕皇上要了蕴梅的小命,赶忙以肚子里的孩子为发码,求皇上留住蕴梅的小命。

“好,拖出去杖责三十。”

蕴梅被拖出养心殿外受罚,等到蕴梅受罚完毕,文琇琇也想皇上请退,和被人抬着半死不活的蕴梅回了储秀宫。

橙溪今日的所作所为,在皇上心里肯定是加分的。

等文琇琇走了,橙溪向皇上请罪,为皇后之位再尽一点绵力,“臣妾向皇上请罪,臣妾愧对皇上给臣妾的贵妃之位,这点小事还要惊动皇上,臣妾自罚闭门思过,抄《女训》百遍。”

“熹贵妃言重了,是你平时为人太友善,让下边的人看不到你的威严,以后你只要保持刚才那样的状态,事事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既不能太斤斤计较,也不能少了该有的威严,久一点,威严自然存于人心。”皇上心里对橙溪是肯定得很,心里打起了提早册立皇后的想法。

“臣妾谨记皇上的教诲,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妤嫔,你一直一言不发,是不是吓坏了?你马上就要临盆了,凡事小心点。”皇上看着坐在那里的妤嫔,关心的说到。

哎!皇上还真是累,关心完这个,又还又那一个,稍偏一点,众人又开始争风吃醋,怨他未做到雨露均沾。

妤嫔闻言,赶紧起身回话,“臣妾谢皇上关心!”

长春宫内,湘妃着急的等着前来打探消息的小碧。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计策到底有没有奏效。

“额娘,你能不能不晃了,头都快被你晃晕了。”看到湘妃在屋里徘徊不定,弘泰读书都没了心情。

“好好好,你专心读书,额娘不晃了还不成。”听到弘泰的抱怨,湘妃不情愿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小碧笑着回来了,进门就高呼,“主儿,主儿……”看弘泰在,她又自觉的闭了口。鬼鬼祟祟的站到湘妃旁边,不再作声。

“弘泰啊!你好好读书,额娘先走了。”

弘泰看都没看她一眼,点了一下头,嘴里嗯了一声。

湘妃这才和小碧,回到了自己屋里。

不等小碧开口,湘妃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本宫给哥哥去的信,起作用了吗?他有没有挑起和葛尔丹的战事?”

小碧还故意卖了卖关子,“主子啊!有两个消息,一个坏的一个好的,你先听哪一个?”

“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快说。”湘妃看着嬉皮笑脸的小碧,不是很开心的说到。

“是,先说好的吧!少爷成功挑起葛尔丹之战,皇上命赫柏将军前往平乱,主子,你不用再担心,他把啾焓的消息传到阿哥耳朵里了,皇上命他明日就启程,这来来回回,少说也得几个月吧!”

“好,好,太好了,最好是等本宫的贵妃册封仪式之后,弘泰的婚事之后再回来。”湘妃拍桌子连声叫好,竟忘了,小碧口中还有个所谓的坏消息。高兴的准备去用膳,“去叫弘泰来,同本宫一起进晚膳。”

“主子,坏消息你不听了?”小碧试探性的问着。

湘妃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那还不说。”

“谦妃遇喜了。”

“什么?”她从榻上腾起身来,然后又坐下思索着,皇上已年过半百,那些女人怎么说遇喜就遇喜,特别是这个谦妃,进宫这么久都没动静,偏偏皇贵妃薨了,她却遇喜了,也罢,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即便生了阿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主子,主子?”

“什么坏事?是好事啊!皇上老来得子,是大好事,走,吃晚膳去。”

看着湘妃听了她的话,跟个没事人一样,小碧心里甚是不解。

被抬回储秀宫的蕴梅,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的裤子,已经和模糊的血肉连在了一起。

文琇琇特意给找了太医前来,太医们听说要给宫女治病,一个个都不愿意来,她使了好多银子,才请来个医术平庸的太医。

太医看了看,开了药,交待如何使用,说是养一段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蕴梅,还好吧?”文琇琇心里有些心疼。

“主儿,没事,能为主子分忧,奴婢死也无憾,更何况是这点小伤,只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伺候主儿了,你又身怀有孕,奴婢养伤这段日子,你就少出门,安心在宫里养着。”蕴梅心里怎会不恨,那又有何用?自己就是个奴婢,受了委屈也只能打掉门牙活血吞,忍了。

听了蕴梅的一番话,文琇琇有些自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养伤。

蕴梅受伤养着,文琇琇身边没了个可信的人,再加上之前吃得亏,她消停了不少,整日躲在储秀宫,很少再出门。

眼看着妤嫔就要生了,她的双腿因为浮肿,已经行动不便了,每日也只能躺在榻上歇着。

橙溪要见她,也只能上景阳宫去。她们心里都倍感欣慰,总算孩子快平安落地了。“看来湘妃是停了手,没再设法荼毒你肚里的孩子!”橙溪摸着妤嫔的肚子说到。

“是啊!总算有惊无险,只是,我现在心里倒是有些害怕,生的时候会不会特别疼?”妤嫔一脸的幸福,幸福中透着几分哀愁。也可以理解,女人嘛!都是柔弱的,为母则刚。

第九十一章 众望所归

“怕什么?只要孩子平安出来,受点罪又有什么?别怕,姐姐都是过来人,一切都会好的。”橙溪安慰着妤嫔,让她不要多想。

妤嫔欣慰的点点头。

接生姑姑们已经住进景阳宫备产,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云玲领着接生姑姑进偏殿住下,云玲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可得长点心了,一定要保妤嫔平安顺利生产。”

接生姑姑哈腰点头应着,“大妹子放心,连先皇后的嫡子都是我们接生的,我们接生了多少阿哥格格,只要没有意外,保证顺顺利利。”

进了偏殿,云玲站在门口,看了看门外没有人,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递到接生姑姑手里。

接生姑姑看了看银子,“大妹子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若发生什么状况,切记一定要保大人,记住了。听说你还有个儿子在内务府当差,办好了,妤嫔自当让你儿好好当差,办不好,那就不好说了。”云玲为了给弘夜留住这个靠山,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让接生姑姑保住妤嫔。

接生姑姑收了钱,自然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连连的点头,“大妹子放心。”

连诱带逼,云玲心里才放心了。

不几日,妤嫔肚子就开始发动了。

景阳宫里炸开了锅,宫女太监们端的端水,拿的拿盆,叫的叫人。香雲催着接生姑姑的声音,妤嫔的叫声,掺杂在一起,回荡在景阳宫里。

云玲也候在旁边焦急的等着,生怕妤嫔出事。

香雲则抓着妤嫔的手,跪在床前,给妤嫔加油打气,“妤主,你忍忍,再加把劲,生了就舒服了,加油啊!”

妤嫔在床上痛苦的叫着,额头汗流不止,“香雲,本宫生不出来,好痛,本宫是不是要死了?”

“妤主,不要胡说,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谁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别胡思乱想。”香雲急急的打断妤嫔的话。

妤嫔还是忍不住继续尖叫,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景阳宫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橙溪得知消息也急急的赶来,走路都像带风一样,虞兰在后跟着,不停的叫着,“额娘,你慢点,小心摔着了……”

见云玲焦急的守在门口,她赶紧问,“生了吗?”

“回熹贵妃,还没有呢!”云玲一脸着急的表情,手心里都急出了汗。

“让人去通知皇上了吗?”看云玲一脸着急,橙溪很是欣慰,这种担心是装不出来的,看来云玲是真心的没什么坏心思,她在心里这样想着,继续追问云玲。

“去了,早就去了,可皇上还没来。”

“这样,云玲你去太医院把医休找来,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让他拿拿主意。”橙溪说完就抬步往屋里去。

云玲嘴里应声回到是,但还是迟疑了一下,因为她怕妤嫔有意外,可又转念一想,熹贵妃如此在意妤嫔,定会尽力护她周全的。

“妤妹妹,还好吧?”橙溪一进到内殿,赶紧问妤嫔是否安好。

“姐姐,你来啦!妹妹好痛苦,真不想生了。”妤嫔用已经颤抖的声音说到,估计是痛得厉害。

“没事的,生了就好了,接生姑姑,怎么样?妤嫔生产条件怎么样?”橙溪问满手是血的接生姑姑。

“妤嫔主子条件还不错,就是她不怎么会用力,力度用得是挺大,但支持得不久,所以孩子的头一直出不来。”接生姑姑一脸愁容,擦着满头的汗珠。

经验并不算太丰富的橙溪,在旁边一字一句的指点着妤嫔,没想到还真管用,妤嫔按照她说的方法用力,很快就看到孩子的头顶了。

接生姑姑激动的说,“看到头了,再用点力。”

妤嫔大叫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晕了过去。

“哇哇哇……”

“生了,生了,是个小格格……”接生姑姑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把光溜溜的小格格抱了起来,肚子上还连着一条长长的脐带。

橙溪激动的热泪盈眶,看着白白胖胖的小格格,高兴的笑出了声。

“熹贵妃,主子晕过去了,怎么办?”香雲除了激动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妤嫔。

这时房外传来了陈公公的声音,想必是皇上到了,皇上来的还真是时候,孩子一落地,他就来了,真是现成的爹。

“没事,想是累到了,医休很快就来,待会儿让他瞧瞧就行了。”橙溪安慰着像是要哭了的香雲,转过身去对接生姑姑说,“你们快些把这里收拾好,待会儿本宫让太医进来给妤嫔把脉。”

接生姑姑放下手中剪脐带的剪刀,一边找来小被子把小格格裹好,一边应着橙溪。

虞兰扶着橙溪出了里屋,去客殿里向皇上报喜。

见橙溪进来,皇上连忙问,“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哭声,是生了吗?”

“嗯!生了,是个小格格。”

“格格好,长大定能像妤嫔一样,温婉贤淑,貌比西施。赏,景阳宫上下都赏。”皇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来是真高兴。

是啊!格格,也算是众望所归吧!其实她们不知道,若不是格格,根本不可能这么顺顺利利的生下来,皇宫里的孩子,命就是比穷人家的脆弱,能平安健康长大的,那都是幸运儿。

皇上虽然高兴,可实际上还是偏心的,景阳宫上下都得了赏赐,但皇上却没有晋妤嫔的位份,难道还是因为是格格?

皇上不赏,橙溪肯定也不好开口为妤嫔讨。也罢,只要母女平安,其它身外之物以后再说。

“走吧!皇上,去看看小格格吧!”橙溪向皇上进言。

皇上答应了,和橙溪一起往妤嫔房里去,正好碰见赶来的医休,他看见皇上和橙溪,赶紧下跪行礼。

“起来吧!”皇上让他平身。

“医休,快去给妤嫔看看吧,她晕过去了。”橙溪紧接着皇上的话说到。

医休应着,跟着她俩身后一起进了屋。

橙溪赶忙去抱小格格到皇上跟前,皇上和橙溪在那逗着小格格,两人都笑得那么灿烂,像是在看他俩自己的孩子一般。

现在还有一个人,比景阳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妤嫔到底生的是格格还是阿哥。之前只顾着保妤嫔的平安,却忘了,万一妤嫔要是生的是阿哥呢?

从太医院回来的云玲,现在是心急如焚,赶忙拉住从里屋端着脏水出来的一个小宫女,“妤嫔生的是格格还是阿哥?”

“格格,是个小格格,可漂亮了。”

云玲总算松了口大气,笑容立刻爬上她方才还愁云密布的脸,她松开拉着宫女的手,激动有些不知所措。

她正要掀开门帘,进屋去看看妤嫔,可突然又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弘夜的房里走去。

躲在景阳宫负责打探消息的宫女太监们,得知妤嫔生了,也都纷纷散去,赶回各宫去向自家主子回禀。

“主子,负责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景阳宫那位生了,是个格格。”小碧从外进来,向正在同弘泰下棋的湘妃说到。

“好,真是众望所归啊!”湘妃笑着取了一颗棋子落下。

“额娘,你能不能不要操那么多没必要的闲心,人家生孩子,你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急。”弘泰一脸的不乐意。

“傻孩子,你懂什么!要是她生了个阿哥,再加上你皇额娘的嫡子,肯定节节攀升,哪还有你和额娘的立足之地?说不定还抢了你的太子之位。”

“额娘,儿子天资有限,根本就难当此大任,更何况儿子也无心太子之位,你就别瞎操心了。”弘泰一脸真诚的向湘妃吐露心里的想法。

湘妃看到弘泰如此看淡名利,心里硌得慌。她灵机一动,借着棋盘上的棋局,给他讲了一番道理。

弘泰的白棋被死死围住,没了任何出路。他不服输的说,“额娘,是儿子大意了,再来一局。”

“棋可以重来,人生却只有一次,孤立无援,即便你想孤芳自赏,别人未必给你盛开的机会,只有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才能过你想要的生活。”

弘泰肯定是明白湘妃的意思的,但他就是不语,专心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局。

湘妃现在也无太多奢求,先得到贵妃之位再说,起码和橙溪平起平坐了,才能更好的夺得皇后之位,到时候,弘泰的太子之位也就成囊中之物了。

湘妃万万没想到,她还在满心期待她的贵妃之位时,皇上已经准备提前册封皇后了。

“皇上,小格格还没名字呢?请皇上赐名。”妤嫔一直不向皇上提及此事,橙溪就越俎代庖,帮她向皇上求了。

“你对自己的事,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若是能以对妤嫔的心,对后宫众人,那就真有母仪天下之能了。”看样子皇上是要行动了,明里暗里都是册后的意思。

“若这样真能为皇上分忧,臣妾愿意以此心,对后宫的每一个妃嫔,尽量和睦共处,不让皇上分心。”橙溪肯定是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的,她当然要顺着皇上,皇上想听什么,她就尽量说什么。

她不是什么圣人,也是血肉之躯罢了,也会有感情有私心,因为她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来,把自己当做这个时代的一份子了。众人都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后位,她也不会不再争取。

皇上也明白了橙溪的意思,明白她不再抵抗册后之事,或许他认为,这是橙溪将他放在心上的缘故,原来皇上也有自以为是的时候。

第九十二章 册封

“好好好……”皇上心里很满足,直呼好。

“既然好,那皇上可有心怡的名了?”橙溪根本不明白皇上这个好字的含义,以为是皇上答应她,替小格格赐名呢!

皇上听到此处,龙颜大悦,开怀一笑,想了片刻说到,“小格格长得极像妤嫔,想必长大也是温婉贤淑之女子,就唤作淑慎吧!”

“淑慎,和善谨慎之意,这估计也是皇上对后宫众妃的期望吧?”

“知朕者,非熹贵妃莫属。”皇上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橙溪拿着笔,在纸上写上淑慎二字,虽然写得有些差强人意,但皇上拿上手之后就舍不得放下了,提起笔,在后补上两字,连起来就是:淑慎之后。

“陈育……”

陈公公从外进来,“万岁爷有何差遣?”

皇上指着桌上的字,“把这字拿去让内务府装裱好,赐与熹贵妃。”

“嗻!”

虽然橙溪还没彻彻底底领悟皇上此中深意,但她知道这是好事,是皇上对她的肯定,“臣妾谢皇上赏赐!”

陈公公小心翼翼的取走桌上的字,退出了房外。

“既然皇上已经为小格格取好了名,那皇上何不亲自去景阳宫,将这好事告知妤妹妹。”橙溪拽着皇上的胳膊说到。

“怎么?这是要赶朕走?”

“臣妾怎敢?只是妤妹妹初为人母,心中肯定是喜悦的,若皇上能同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想必妹妹会更开心,皇上,你就是妃嫔们的天,应该给每个人都带去该有的阳光。”橙溪说了一箩筐好话,想必皇上也不忍心再拒绝她的好意。

“那朕这就走?”

“嗯,去吧!”橙溪给皇上送去一个吻,皇上才不情愿的离开。

数日后,皇上书了圣旨,让陈公公去坤宁宫宣旨,他真的等不急了,没等皇贵妃丧期满一年,就册封橙溪为后。

橙溪这个后位似乎来得有些太容易了,无论是九五之尊,还是街边乞丐,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皇上是上赶着要橙溪做他的皇后。

“熹贵妃接旨!”陈公公笑容满面的来到坤宁宫。

“皇上是有什么大事啊!直接传个口谕就行了,还书什么圣旨。”橙溪满脸的抱怨,或许本就贪睡的她,还没怎么睡醒吧!怪这从天而降的圣旨扰了她的清梦。

“熹贵妃且听着就是,熹贵妃佟佳氏,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六宫表率,为天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钦此。熹贵妃,不,皇后娘娘领旨谢恩吧!”陈公公一口气念完圣旨,或许是宣得多了,宣得也特别流畅。

皇上真的册她为后了,橙溪被突如其来的喜事惊呆了,一时还没缓过神来。

“熹贵妃!”陈公公想是橙溪还不适应皇后这个称呼,又以原来的位份,叫了她一声。

橙溪这才反应过来,“臣妾谢皇上隆恩!”她上前,双手接下陈公公手中的圣旨。

“恭喜熹贵妃了,皇上说先书一道圣旨给熹贵妃,让熹贵妃提前高兴高兴,册封仪式定在半月之后,各房正在为熹贵妃制作凤袍和朝冠,皇上让奴才转告熹贵妃,余后这半月,让你多熟悉一下宫规礼仪,到时在册封大典上,不要在文武百官跟前失态。”陈公公向橙溪传达皇上再三叮嘱他的事。

“好,本宫知道了,辛苦陈公公了,虞兰,去拿些银子给陈公公,陈公公说这么多,想必也口干舌燥了,拿去添些中意的茶叶。”

虞兰应着往里屋去,陈公公听橙溪要赏他,连忙谢了恩。

陈公公走后,橙溪捧着圣旨进了屋,她呆呆的坐在榻上。皇后,她真的是皇后了,皇后之位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吗?她有些恍惚。

虞兰见橙溪呆坐着,心里甚是疑惑,“额娘,难道当了皇后你不高兴吗?”

“虞兰,原来皇后之位这么轻易就可以得到的啊?”

“额娘,是你得到了,所以觉得轻易,历朝历代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个,抢得头破血流,争得悔恨终身。这是因为皇上真的爱你,所以即便你不争不抢,他也会把此位留给你,这就是爱情,额娘你魅力真大,竟能让一个帝王甘愿为你付出所有。”虞兰自是为橙溪高兴的,虽然没了赫柏将军,但至少皇上是真心待她好。

“爱情?”橙溪冷笑了一声。

她现在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谈什么爱情,能活着就好,这也是赫柏对她的唯一要求,活着就好。

是啊!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能好好活着,就是真理。

“太好了,额娘,以后后宫就你最大了,再也不用担心有谁会欺负你了,儿臣即便明日就离开人世,也无妨了。”虞兰好欣慰,有了皇后宝座的庇佑,橙溪一定能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了。

“不许胡说,什么死啊死的,我还要你同我一起看花开花落,共渡余生,留我一人,我岂不是会无聊死。”

听橙溪这么说,本还惆怅万千的虞兰,突然哭笑不得,两人手牵着手,眼里都泛着激动的泪花,虽然额娘额娘的叫着,却更像是两姐妹,生死与共的两姐妹。

如此惊天动地的事,肯定分分钟传遍整个紫禁城。

一向沉着稳重的湘妃,喜怒不形于色的湘妃,得知此事,气得差点没把长春宫的屋顶给掀了,一阵乱砸,绝食。弘泰都被她吓得倒退,只有忠心的小碧候在旁边。

“皇后……呵呵……她也配?凭什么,本宫要封个贵妃,皇上都一推再推,难道她封皇后,就不犯冲了,本宫费尽心机,这么多年来,一直忍辱负重,没想到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妮子,给踩的不成人样……”

小碧听她都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赶紧去把门关好,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湘妃还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上闹着,吼着。

小碧只是在旁边看着,也不打算上前劝阻,她心里明白,主子这会儿心里难受,不让她发泄发泄,怕是要憋出病来。

“即便再得到贵妃之位,又有何用?还不是要看她人脸色,这辈子我算是白活了。”湘妃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小碧看她心情平复了许多,才上前将失魂落魄的她,扶到榻上坐着,“主子,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也没有用,好在熹贵妃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总比那个谦妃当了好,再不济,你还有七阿哥呀!你可得当心身子,多为七阿哥做打算,四阿哥可是她的养子,还有妤嫔那里的十二阿哥,可都是劲敌啊!”

听了小碧的安慰,她突然想通了,她一心想争得后位,还不都是为了弘泰,对啊!没了后位不打紧的,太子之位才是最大的王牌,夺得这个,才能万事无忧。

“那奴婢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去用点膳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碧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湘妃在心里思索着,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再看看储秀宫那位,这次倒一反常态,出奇的安静,或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不敢再咆哮了。

“主子,熹贵妃马上就是皇后了,以后你可不能再对她无礼了,不然会惹火烧身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蕴梅,在旁边提醒着文琇琇。

“皇后的权利很大吗?”

“那是当然,仅次于皇上,后宫妃嫔犯错,她可以直接处罚,都不用得皇上的允许,反正以后就得比对皇上还要恭敬的对她。”蕴梅向文琇琇解释到。

文琇琇在心里想,原来当皇后这么威风,早知道她也去争抢一番了。

“管她的,本宫现在肚子里有皇嗣,想必她也不敢把我怎样。”文琇琇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蕴梅在旁边摇头,这么不懂算计,不懂计谋,不分轻重的主子,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吧!懂得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还好,偏偏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哪天把命搭上了还不知道。

还没等正式行册封大典,后宫地位低微的妃嫔,都已经备好礼物,争先恐后的去坤宁宫道喜。

那常在,舒答应在坤宁宫门口撞了个正着,两人之前本是双双跟在文琇琇身后,百般阿谀奉承文琇琇的,一听橙溪册封了皇后,马上就掉了头,真是良禽择木而栖啊!

这些地位低微的女子,估计也只是想找个靠山,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无太多争名夺利的心思。

“舒妹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么得空到坤宁宫来。”那常在相比胆小的舒答应面前,显得格外的尖酸刻薄。

“回那姐姐,熹贵妃封后,我们这些做妾的,理应前来道贺。”舒答应恭恭敬敬,小声的回到,虽然那常在的位份只比她高一点点,同样也不得圣宠,但胆小的她,一向对那常在都是毕恭毕敬。

等舒答应说完,两人一同往坤宁宫进,舒答应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常在的胳膊,那常在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舒答应赶紧俯首躬身,“那姐姐先请!”

“这还差不多。”那常在或许本是想发火的,可碰到如此懦弱怕事的舒答应,她怕是有火也没理由发。

第九十三章 替罪

没来过坤宁宫的二人,在玉荷的引领下,双双来到内殿。

一进门那常在和舒答应就笑着向橙溪行礼, “臣妾恭喜熹贵妃,荣升皇后。”

“都起来吧!坐吧!”橙溪连日来都在熟悉宫规礼数,她也不想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不配皇后之位,不管怎样,最起码在表面上她要有个皇后的样子。

见舒答应手捧锦盒,正要起身说话,那常在赶忙抢着说,“臣妾替熹贵妃备了一份薄礼,还请熹贵妃不要嫌弃。”那常再让身后的宫女把锦盒递给她,她起身站着把锦盒呈上,这种好事,她怎么可能让舒答应抢了先。

橙溪示意虞兰上前接下礼盒,拿到她跟前,她打开草草看了一眼,甚至连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她也没看清楚。笑着回到,“多谢那常在的贺礼,本宫很喜欢。”

“熹贵妃喜欢就好,臣妾就怕礼轻入不了你的眼。”那常在嬉皮笑脸的说到。

“那常在有心了,你这份情意本宫记下了。”橙溪本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但她又不得不笑着受着。原来当皇后如此之累,每天都要带着面具做人,脸都会笑僵。若不笑吧!别人又会说怎么怎么不和善谨慎,怎么怎么不温婉淑德的了。

胆小的舒答应,看那常在不再说话,才把自己的礼物呈上,“臣妾也为熹贵妃备了一点薄礼,请熹贵妃笑纳。”

“好好……”橙溪不耐烦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笑着回到。

湘妃果真不会坐以待毙,几日后的一早,她把还赖在床上的弘泰从床上拽起,让太监们快快替他梳洗完。

拉着他就往皇上的养心殿去,一路上弘泰抱怨不停,“额娘,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一大早就把儿子拉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待会儿你可得谨言慎行,额娘带你去养心殿给你皇阿玛请安。”湘妃叮嘱弘泰。

“又去见皇阿玛?”弘泰一脸的不情愿。

湘妃不再搭理他,此时的湘妃,哪还有心情听他的抱怨。她心里正做着美美的贵妃梦,正满心期待的等着皇上为弘泰赐婚。

虽然冬雪早已融化,春天也接近尾声,但春风依旧还带着寒意,弘泰不经意的扯了扯衣服,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湘妃。看着湘妃一脸诡异的笑容,他不寒而栗。

“臣妾给皇上请安!没有打扰到皇上处理政务吧?”

“湘妃来呐!先去榻上坐,朕批完这本奏折就过去。”皇上闻声就辩出了是湘妃,头也没抬,一边给她说话一边继续批阅着奏折。

皇上既然都这样说了,湘妃肯定不敢再多言,拉着弘泰往侧殿走去。

皇上批阅完奏折后,揉了揉疲劳的双眼,伸了个懒腰,朝湘妃她们这边走来。

陈公公看皇上如此疲乏,赶紧叫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去给皇上切本参茶。

“湘妃这一大早的过来,说吧!是有何事找朕?”虽然后宫嫔妃众多,但她们大部分的性格,皇上心里还是略知一二的。湘妃一向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没有所求,她是不会轻易来养心殿的。

“皇上英明,臣妾还没开口,皇上就已知臣妾的来意,臣妾是想,皇上不是要册封熹贵妃为皇后,何不借着这个吉时,把弘泰的婚事也办了。”湘妃直言不讳,直接表明来意。

弘泰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原来额娘是来为他求婚事的,那不是代表他就可以提早把啾焓接到身边来。刚刚还无心听她们说话的他,现在是把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腰好像也有劲了,挺直腰板等着听他皇阿玛开口。

皇上并没有急着开口,像是在思索。这时小太监把参茶送了进来,他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好,就把弘泰的婚事定在熹贵妃册封后的第三日。按之前说得,弘泰封宝亲王,出宫开府,湘妃你可舍得?”

皇上想弘泰也大了,指婚是早晚的事,宜早不宜迟。

“多谢皇上恩赐,舍不得也得放手啊!孩子长大了,早晚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的,那皇上上次提的晋臣妾为贵妃,此话可还作数?”湘妃见皇上根本就不打算替晋她之事,她自己厚着脸皮,向皇上开口求。

“当然,君无戏言,就在熹贵妃封后大典的第二日吧!你跟朕这么多年了,只要你安份守己,朕自不会亏待你。”

“臣妾谢皇上的隆恩,臣妾定当安份守己,助熹贵妃保后宫安定祥和。”湘妃起身行礼,并拉了拉弘泰,示意他谢恩。

“儿臣谢皇阿玛的恩赐!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阿玛分忧。”弘泰心里可开心了,不是为自己封爵封王而开心,而是为可以见到啾焓而开心得不知所措。

余后的日子里都风平浪静,很快就到了封后大典当日,内务府差人送来了凤袍凤冠,妤嫔也早早的带着弘夜来到坤宁宫。

这种大喜之日,她怎么可能不来帮忙张罗,“佟姐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有虞兰在,万事放心,你让她们看好弘夜,别磕着碰着了。”准备穿凤袍的橙溪,捏捏弘夜胖嘟嘟的小脸,给他做了个鬼脸,笑着回到妤嫔的话,弘夜也调皮的给橙溪回了个鬼脸。

调皮的弘夜围着桌子疯跑了两圈,看到桌上放着的凤袍,他好奇的拿下来,在自己身上套。

“小阿哥,这是皇后娘娘的凤袍,赶紧放下。”云玲就转个背的功夫,她没想到弘夜居然就把凤袍给拿下来玩。她边说边准备去夺凤袍,可还没等她把凤袍抢到手,弘夜就抱着凤袍倒在了地上,“小阿哥,小阿哥,你怎么了?”

闻声的橙溪和妤嫔也赶过来查看,弘夜口吐白沫,左手整个手掌都乌黑了。

“快去传太医啊!”妤嫔紧张的对门口候着的太监吼道。

橙溪仔细查看了弘夜的手,食指尖内侧有个红色的小孔,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到。

凤袍,橙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凤袍,原来这宫里一直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上次是虞兰挡了,这次又是无辜的弘夜挡了,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橙溪在心里这样想着。

“虞兰,把这凤袍仔细检查一下。”

“是!”虞兰应着,从弘夜手中将凤袍取走,放到桌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额娘,找到了,是一颗绣花针,乌黑的绣花针。”虞兰用手帕把针包住,递到橙溪手上。

“来吧!帮本宫穿凤袍,不要误了吉时,妤妹妹,待会儿太医来了,你让他查一下,这针上是不是有毒,是不是和弘夜所中的毒一样。你先带弘夜回景阳宫吧!封后典礼你也不用去了。”橙溪面不改色的穿着凤袍,一脸镇定的叮嘱妤嫔。

这人心思歹毒,不知道是要要她的命,还是只是让她去不成今日的封后大典,橙溪心里也是疑惑重重。但无论是哪一样,橙溪今日怕是不能如她所愿了,她就要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封后大典上,受百官朝拜。

橙溪在虞兰的搀扶下,徐徐往太和殿去,身上的凤冠霞帔沉甸甸的,让橙溪突然感觉身上负荷太重。

走在太和殿前,文武百官立于两侧,她胆战心惊的往太和殿走去,有一种走红地毯的感觉,皇上在太和殿门口远远的迎着她,橙溪向皇上行了叩谢之礼。

等到一切礼成,橙溪急着就往景阳宫赶,刚到景阳宫门口,就听到宫里一片哀鸣,橙溪三步并作两,匆匆走进里屋。

“弘夜怎么样了?”

“姐姐,姐姐,弘夜……弘夜薨了!”

橙溪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如此狠毒,竟然是想要她的性命,若不是弘夜贪玩,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自己。

“云玲,你去通知皇上。”

云玲哭得痛不欲生,跪在弘夜身旁,不肯起身,嘴里喃喃自语,“皇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看好小阿哥,是奴婢害了小阿哥,奴婢万死也不能恕罪。”

妤嫔看云玲如此忠心护主,也不忍心再派遣她去做事,“罢了,让云玲多陪会儿弘夜吧!香雲,你去吧!你去通知皇上吧!”

“医休,为什么会这样?”橙溪保持该有的冷静,害怕担心没有用,得把这个阴险之人揪出来才行,与其事事小心谨慎,还不如彻底将他连根拔起。

“回皇后娘娘,十二阿哥是中的剧毒,此毒出自西域,是一种罕见的奇毒,沾上一点点就能要了人性命。”

“姐姐,这分明是冲着你来的,可这缝制凤袍,经手之人太多,怕是无从查起啊!若真要彻查,怕是要搅乱大半个紫禁城啊!”

真的是好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想要找个害人性命的恶人,也这般无奈。也罢,也罢,反正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想必那些有心之人应该有所收敛,余生还长着呢!就让本宫好好陪你们玩玩。今日你们没能要了本宫的命,来日本宫必定加倍奉还。

“是啊!我们在明,她们在暗,确实有点难度,只是白白牺牲了弘夜,稚子无辜啊!从今以后,本宫将用自己皇后的身份,好好保护身边的每一个该保护的人。”橙溪走到床前,深情的望了望弘夜的遗体。感叹生命如此脆弱,前一秒或许还鲜活的站在你眼前,下一秒兴许就化作一堆白骨。

第九十四章 鹬蚌相争 坐收渔利

虽然弘夜薨了,但湘妃的册封仪式依旧照常举行了。同样的托词皇上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吧!即便他心中如何痛惜弘夜的薨世,但也不能因他再一次拖延湘妃的册封仪式。

册封仪式之后,后宫众嫔妃都齐聚坤宁宫,行橙溪封后以来的第一次问安礼。

“恭喜湘贵妃啊!你可是双喜临门呀!听说皇上为弘泰赐了婚。”橙溪第一次用皇后的身份,来向各宫嫔妃说话,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还真不赖。

湘贵妃起身躬身行礼谢恩,“臣妾谢皇后娘娘。”

“湘贵妃你心还真大,十二阿哥刚刚薨世,你这里却双喜临门,笑颜如花,真是谁的儿子谁疼啊!”文琇琇用讽刺的口吻对着湘贵妃说。

“谦妃这个口气,是说皇上赏赐的不是时候了?那谦妃大可去让皇上,免了对本宫的恩赐啊!”

“湘贵妃想象力真是丰富,臣妾哪有这样的权力,这是皇后娘娘才有的权力啊,臣妾只是想,十二阿哥被人毒害,这凶手至今也没找到,湘贵妃如此喜怒与色,也不怕惹人生疑……”

“谦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湘贵妃暴跳如雷,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咆哮到。

“湘贵妃姐姐莫气,臣妾才疏学浅,不会说话,若是说了什么让你误解的,还请你谅解。”文琇琇一脸得意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橙溪看见她们狗咬狗,心里痛快得很,就让你们鹬蚌相争,我且坐收渔利。不过文琇琇的话,倒是提醒了橙溪,究竟谁才是想要毒害她的人呢?

“你,你,你……”湘贵妃竟气得无言以对。

“谦妃姐姐与她人就是不一样,怀着孕还能这般精神饱满,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那常在在文琇琇身后隐忍这么久,如今自以为伴上皇后的大腿,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是哪根葱啊?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文琇琇历来心直口快,早已习惯那常在跟在身后,言听计从的形象,那常在突然敢这般顶撞她,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说着就想上去扇那常在。

“放肆!”

听到橙溪一声吼,文琇琇赶紧收回高举的手,“皇后娘娘,她一个小小的常在,竟敢如此,臣妾得好好教训她。”

“本宫觉得那常在并没说错什么啊!更何况在本宫宫里,还轮不到谦妃你越俎代庖吧!”

“臣妾不敢,臣妾突感肚子不适,想先行回宫歇息,还请皇后娘娘准许。”文琇琇嘴里说是请退,其实根本就没等橙溪开口,她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看样子谦妃有孕在身,身子随时都有可能不舒服啊?”

文琇琇一听,露出一副傲视众人的姿态,“回皇后娘娘,的确,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遇喜之后,这身子就由不得臣妾做主了,是饿不得,惊不得,也劳累不得,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既然这样,那谦妃也就不方便伺候皇上了,蕴梅,本宫就封你答应,代替你的主子伺候皇上。”

众人被橙溪的话惊呆了,文琇琇更是惊得措手不及,“蕴梅只是个宫女,怎么懂得如何伺候皇上,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

“有何不可,你不是也是目不识丁吗?不是照样坐上这妃位。蕴梅,你可愿意?”

橙溪心里真的很庆幸,第一天受众妃问安,居然就能上演一出这么精彩的戏,她就是要用她们自己的人,来砸她们自己的脚。

蕴梅有些犹豫的看着文琇琇,文琇琇使劲给她眨眼睛,示意让她拒绝。她心里也明白文琇琇的意思,谁会让天天伺候自己的宫女,躺到自己床上,去跟自己抢男人。可这从天而降的好事,谁会傻到拒绝。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一定尽兴好好服侍皇上,不负皇后娘娘的期望。”蕴梅犹豫一小会儿,赶紧跪地谢恩。

“玉荷,去把梳妆台上,那对红玛瑙耳坠给找过来。”

文琇琇恶狠狠的看着蕴梅,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当做自己人的蕴梅,在富贵荣华面前,毫不犹豫就把她卖了。

如此大快人心之事,湘贵妃岂能视而不见,一脸诡异的笑,“梅答应啊!你可得替谦妃好好伺候皇上哦!它日谁是主谁是仆,还未可知哦!”

“奴婢谢湘贵妃。”

“还奴婢啊!该称自己臣妾了吧!哈哈……”湘贵妃完全忘却了刚刚文琇琇的奚落,又重拾欢悦。

“是,谢湘贵妃指点。”

“这是皇上上个月赏给本宫的红玛瑙耳坠,就送给你作为贺礼吧!谦妃身子不适,你们就先回去吧!”橙溪让玉荷把锦盒递到蕴梅手中。

蕴梅做梦也没想到,如此贵重的物品,自己竟然也有拥有的一天,看着晶莹剔透的耳坠,她更加肯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一辈子做个宫女有什么出息,做了主子才能尽享荣华富贵。

文琇琇早已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心里嘀咕着,回去非得好好收拾这个卖主求荣的贱婢,那脸呀比锅底还黑。

“是,臣妾谢皇后娘娘的恩赐,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湘贵妃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湘贵妃,如此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且说来和众姐妹分享分享啊!”见湘贵妃如此得意忘形,橙溪更是肯定,她的做法是对的,她就要让她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让狐狸自己露出尾巴来。

“臣妾一时想起弘泰的婚事,高兴的忘了形,让皇后娘娘和众姐妹见笑了。”

“好呐!今日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吧!”

众人都应着,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妤嫔留在了坤宁宫,说是想再陪陪橙溪。其实橙溪心里明白,她哪里是留下来陪自己啊!怕是对自己刚刚在殿上的做法疑惑不解吧!

“妤妹妹,你是还要再坐一会儿吗?”

“嗯!臣妾陪姐姐再做会儿!嗯嗯……臣妾心中有疑惑。”

看妤嫔眉头紧锁,橙溪就忍不住想笑,“是蕴梅封答应的事吧?”

妤嫔一听,赶紧连连点头,“一个谦妃就够闹心的了,姐姐为何还要把她身边的人提为答应,这不是更长了储秀宫的气焰吗?”

“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以为蕴梅做了主子,还会对旧主言听计从吗?我们只管坐收渔利。”橙溪大笑,笑妤嫔还是那么天真,那么不懂人事。

听橙溪一番话,妤嫔突然茅塞顿开,“我明白了,姐姐是相让她们互相牵制。”

橙溪肯定的给她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皇后之位已在手,就等找出毒害弘夜,算计虞兰的凶手浮出水面来了。

看到橙溪终于统领后宫,终于知道如何和这些包藏祸心的人周旋,虞兰眼里也泛起激动的泪花。

“主儿,你慢点,慢点,小心肚子里的龙胎……”蕴梅跟在文琇琇身后,还是像昔日一样关心着她,她对文琇琇还是心存感激的,一直以来对她都百般照顾,她也没想过要和文琇琇为敌,即便是她答应了皇后娘娘的提拔,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和文琇琇对立。

“梅答应,你还是闭上你的金口吧!本宫哪里受的起你这一声主儿啊!”

看着来来回回路过的宫人,再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文琇琇咬牙切齿的忍着,双手握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算和气的跟蕴梅说着话。

“主儿,你放心,奴婢之所以答应皇后娘娘,这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看,皇上来储秀宫,你又有孕在身,无法侍寝,皇上必定不会留宿储秀宫,又会移驾别处,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奴婢替你服侍皇上,这样既不会扫了皇上的兴,也不会让主儿和皇上太过生疏,因为你才是储秀宫的正主。”

蕴梅苦口婆心的向文琇琇解释了一番,文琇琇细想,好像她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与其把皇上推到那些女人怀里,倒还真不如让蕴梅带之。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人多嘴杂,别说了,回宫再说。”

“那主儿,你是不是奴婢的气了?”

“别别奴婢奴婢的,让皇上听了,还以为本宫苛待你,既然皇后娘娘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就好好替本宫服侍皇上。”

蕴梅笑着点着头应着,紧跟在文琇琇的抬榻旁,往储秀宫去。她看着手中的锦盒,心里美滋滋的。

两日后,弘泰和西林觉罗禹婉的婚礼正常举行了,这是弘泰和湘贵妃盼了许久的事。

禹婉是个文静的女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若不是心中已有啾焓,他一定喜欢上这个文静的女子,弘泰心里这样想着。可如今让她嫁入王府,算是委屈了她。弘泰心中惭愧得很,这是误了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或许她可以找个自己心怡的人托付终身,而不是受皇阿玛之威,心不甘情不愿的嫁与他。

“王爷,妾身给你宽衣。”

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弘泰,禹婉细声细气的说着。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从小就受家教礼数熏染,除了服从还是服从,丈夫就是她们的天。

弘泰虽然微醉,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本能的将她的手推开,“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今夜就歇在书房了,福晋你也早些歇息。”

第九十五章 真相

“可王爷,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禹婉被弘泰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害羞的低头说了这些话。

是啊!哪个女子不希望,洞房花烛夜,能和夫君卿卿我我,共度良宵,可弘泰一时心里还真迈不过这个坎,他的心不允许他接受除啾焓之外的女人。

“本王真的有事,今夜就委屈福晋了。”

弘泰还是绝情的拒绝了禹婉,随便在府里找了间屋子将就了一晚。

他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现在离开了紫禁城,他就彻底的自由了,明日他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啾焓了,他兴奋的辗转难眠。

第二日一早,弘泰一起床就和小安子往将军府赶,一路上,弘泰都激动得有些手足失措。

“啪啪啪……”

小安子用力拍着将军府的大门,管家闻声前来开门。

“找谁啊?”

“好好睁大你的狗眼,宝亲王你不认识吗?”

管家朝弘泰的方向看去,虽然他没见过弘泰,但看到弘泰身上的穿着,他也知道,这是个有身份的主。

“宝亲王啊,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快里边请。”

管家赶紧识相的把弘泰让进府里,弘泰看到这个做梦也想来的地方,这个经常听四哥说起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分。

“你家将军呢?”

“回宝亲王,你还不知道啊!我家将军去平乱还没回来呢!”

“那你家夫人呢?”

“夫人回娘家了。”

弘泰心想怎么这么不巧,都不在家。

“那寄住在你就的啾焓呢?”

“啾焓?”

管家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一脸疑惑的看着弘泰。弘泰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满心期待的希望从他嘴里得知啾焓的住处。

“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对对对!”

弘泰激动的抓住管家,有些失态。

“哎!也是个可怜人,难产一尸两命,到死都没见到孩子的父亲露面。”

管家一脸惋惜的表情,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那一定不是啾焓。”

弘泰的心揪着痛,他努力让自己相信,一定是管家弄错了,可心里还是怕得很。

“不会错,是将军和夫人亲自将她和孩子葬了的。”

“带我去,带我去埋她们的地方。”

弘泰迫不及待的想验证管家的话,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王爷的身份,拉着管家就往外跑,猝不及防的管家被弘泰就这样连拖带拽的拉上了马车。

“王爷,你就饶了奴才吧!奴才怎敢坐你的马车,奴才走着就行。”

管家说着就想跳下马车,弘泰一把将他拽住,“让你坐就坐,小安子,你就按照他的指示走。”

“知道了王爷。驾驾……怎么走啊?”

“就直走,沿着这条路出城。”

弘泰在车上拼命的催小安子,让他快点。

小安子为了应付弘泰,都快把嗓子都喊破了。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总算到了目的地。

刚刚还心急如焚的弘泰,此时却连揭开轿帘的勇气也没有了。

“王爷,王爷……到了。”

管家看弘泰发呆,叫了他两声。

不论结果是怎样的,他总是要面对的,他深吸一口气,被小安子扶下马车,三人一起来到啾焓的墓前。墓碑上那刺眼的“啾焓”二字,让弘泰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

“啾焓,啾焓……”

弘泰一下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啾焓的名字,抱着啾焓的墓碑痛哭起来。

管家被弘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得不轻。他小声的靠到小安子身边,“你家王爷,这是?”

“不该问的就别问。”

弘泰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在心里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啾焓不在了。他疯狂的用手刨着坟上的泥土,不亲眼看到啾焓的尸骨,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陪他朝夕相处六七年啾焓已经不在了。

“王爷,你别这样,小心你的手。”

“滚开……”

弘泰狠狠的将小安子的手甩开,或是弘泰因为伤心,力度用的有点大,小安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小安子陪你挖。”

小安子从身旁捡起一个棍子,开始帮弘泰刨坟。

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妈呀!这王爷和啾焓姑娘是什么关系啊?是有天大的仇恨吗?死了还不让人安息。还是?小安子的话,打断了管家的奇思妙想。

“你杵在那里干嘛?还不来帮忙。”小安子对站在那里发呆的管家说到。

“我?”

管家尴尬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惊讶。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多一双手,也好快些把坟挖开啊!”

“不不不,你还是饶了我吧!这种挖人坟墓的缺德事,我可干不了,这会损阳寿的。”

管家赶紧摆手拒绝,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费了好大功夫,弘泰和小安子终于把啾焓的墓挖开了,两人艰难的打开棺盖。一股很难闻的臭味迎面扑鼻而来,小安子都忍不住嫌弃的捏住自己的鼻子。

看到啾焓的身体,弘泰终于相信了,即便啾焓已经面目全非,但弘泰还是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的啾焓,他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啾焓。好不容易收起来的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在啾焓的棺木中。

“啾焓,啾焓……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分开的吗?你为什么要失言,为什么?”

弘泰不停到拍打着啾焓的棺木,哭得撕心裂肺。

“王爷,我们还是把坟墓重新堆回去吧!死者为大,你也别太伤心了,要节哀啊!”

小安子招手让管家过来,把失魂落魄的弘泰扶上马车休息,他一个人把坟墓重新堆好。

回到王府,弘泰就大病了一场,说是病了,恐怕是他自己失去了求生意志。他躺在床上不吃你喝,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王爷,你好歹吃一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药石也无用啊!”

禹婉端着一碗山参汤,想为他补点血气。可弘泰好像根本就不领她的情,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虽两眼睁着,可嘴紧紧的闭着,没有丝毫反应。

禹婉担心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碗,哭着跑了出去。

长春宫内……

“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湘妃摆弄着瓶里的栀子花,问旁边帮忙修枝的小碧。

“主儿,还没呢!看时辰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派去给弘泰送东西,并顺便打听弘泰近况的太监进屋来复命。

“奴才请熹贵妃安!”

“好呐!王爷和福晋都还好吧?”

“王爷和福晋倒好像没什么矛盾,只是,王爷好像病了,而且还挺严重,听小安子说,王爷自从知道啾焓去世,就卧床不起,大夫们都说是心病,药石无效啊!”

“我就说那贱婢是个祸害吧!死了都不放过弘泰,那福晋是干什么吃的,她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吗?”

“哎!说来福晋也是可怜,新婚之夜就独守空房,第二天,王爷就一病不起,每天福晋都是以泪洗面。”

“好啦!你出去吧!”

湘贵妃现在是再也没了心情插花,在屋里焦急的徘徊着。

“这可怎么办啊?本宫怎么就生下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气死我了。”

“主儿啊!奴婢有一计,你要不要听听?”

小碧看湘贵妃如此为难,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快说!”

“奴婢听说,啾焓在乡下还有个妹妹,一母同胞,应该多多少少长得也有几分像吧?这感情的伤啊!就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啊!你真是太聪明了,赶紧派人去找,找到了就把她送进宝亲王府,我儿子的命,就靠她来救了。”

突然抓到救命稻草的湘贵妃,说话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是,奴婢这就去办。”

这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之前不棒打鸳鸯,弘泰也不会这么痛不欲生,明明看不起啾焓这样的人,现在却为了儿子的命,又迫不及待的寻这样的人,往弘泰的怀里送。

派出去做事的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啾焓父母根本就不愿意把闺女交出来,之前送啾焓进宫,那是逼于无奈,可现在,她们才不想让闺女再和皇家沾上半点关系。

“你们走吧!我家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了,无福去伺候你家王爷了。”

啾焓父亲将啾焓的妹妹啾炩护在身后,言辞凿凿的说到。

“滚开!”

这些狗仗人势的下人,一把将啾炩的父亲推到一边,强行将她带走。

“阿玛,阿玛,救我,救我……”

啾炩拼命的挣扎着,哭得死去活来,看样子也是不愿意跟他们走。

两个太监把啾炩拖上马车,扔下一包银子,策马而去。

啾炩哪肯安分,在路上试图跳车逃跑,被车里看守她的太监发现,一把给拽了回去。

“我说姑奶奶,你就安分一点吧,你若不好好把上边交下来的事办好,你的额娘,你的阿玛,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想她们安享晚年,你就乖乖听话,我看你也不笨,应该能听明白我的话吧!我也是奉命办事,你也就别再为难我了。”

听小太监这么一说,啾炩再也不敢乱动了。看来无论什么时候,这一招都挺管用。

第九十六章 纸醉金迷

经过简单的培训,啾炩被送进了宝亲王府。湘贵妃不放心,让小碧以出宫探亲为由,亲自送啾炩进王府。

“奴婢给福晋请安!”

小碧刚带啾炩进府,就和禹婉撞了个正着。

“你是,我想起来了,你额娘身边的碧姑姑。你来,是额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回福晋话,这个啾炩姑娘,是主儿特地吩咐奴婢带她来伺候王爷的。”

“哦!去吧!”

禹婉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和王爷才刚成亲几天,甚至王爷连碰都还没碰过她,这边却已经又送新人进来了,她心里委屈得不行。

“教你的都记好了吧?若王爷能振作起来,你就是大功一件,若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家人就得陪着王爷去。”

“是,我知道了。”

这些人以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啾炩怎么可能不言听计从,成了他们手中的连线木偶,完全失去了自我。

她端着为弘泰准备的粥,战战兢兢的来到红泰床前,弘泰面如死灰,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嘴唇干裂得像两道陈旧的伤疤,静静的躺在那张原本帅气的脸上,格外的显眼。

“七阿哥!”

啾炩按照小碧教的,轻唤一声弘泰。弘泰许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了,他微微睁开双眼,啾炩的脸慢慢的映入他的眼帘,由起初的模糊,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啾焓,啾焓……真的是你吗?”

啾炩和姐姐极其相似的外貌,让弘泰产生了错觉,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抓住啾炩的双肩,不停的呼喊着啾焓的名字。

啾炩清楚的听到,弘泰叫的不是她,而是她姐姐的名字,但她并没有马上打破弘泰的幻想。

“来,七阿哥,先喝点粥,奴婢喂你。”

没想到弘泰还真的长嘴进食了,他就那样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啾炩,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啾炩喂到嘴里的粥。

经过啾炩细心的照料,弘泰没两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日,啾炩扶着弘泰到院子里晒太阳,见弘泰已和常人无异,啾炩实在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了,或许向她说明自己的身份,他说不定还能放自己回家。

“七阿哥,其实我不是啾焓,啾焓是我姐姐,我叫啾炩。”

“本王知道啊!”

“你知道?那干嘛这么多天,你都还叫我啾焓呢?”

“因为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陪我一生一世。”

没想到弘泰知道她的身份,也要把她留在身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看着弘泰那含情脉脉的双眼,看着他眼里的那份渴望,啾炩根本就不允许自己去伤害他,他和其他权贵之人不同,他平易近人,待人真诚,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我……”

因为啾炩的出现,弘泰才得以从啾焓离世的伤痛中走出来,他轻啾炩的嘴。

“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我情愿不要听,我会等到你点头为止。”

弘泰认为,是啾焓怕他孤单,特意把啾炩派到他身边来,他将对啾焓的感情全数转移到啾炩身上。

啾炩有些受宠若惊,内心开始纠结起来。

孩子们连连薨世,对皇上的打击也特别大,自从弘夜走了之后,他开始纵情酒色,疏于打理朝政。作为皇后的橙溪,此时本应该出面劝阻,不负母仪天下的重责,可橙溪偏偏就不想做个称职的皇后,不但不劝诫,还不断的推波助澜,除了封蕴梅为答应之外,还大肆为皇上广纳美人,或许她是想借此报复皇上吧!让大清的江山亲自毁在皇上手里,让皇上背负千秋骂名,来弥补她内心的彷徨和对赫柏的愧疚。

“皇上,臣妾看谦妃有孕在身,特意封了她身旁,伶俐乖巧的蕴梅为答应,这样皇上若想留宿储秀宫,也有人伺候。”

“还是皇后细心,朕待会就打算去储秀宫探望谦妃,顺便去感受一下皇后对朕的心意。”

大白天的,皇上在养心殿里饮酒作乐,还硬拖来橙溪为他斟酒,怀里还抱着个舞姬卿卿我我,毫无九五之尊之像,倒像个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

“来,美人,喝一口,这可是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皇上醉醺醺的走下阶梯,同舞池里的舞姬们一起翩翩起舞,偏偏倒倒摇摇晃晃,脸上虽放纵的笑着,但心里却苦得很。

“朕好累,好累,就算拥有天下又如何,到头来,也如黄粱一梦,都走了,都变了,就剩朕孤孤单单一个人,连一点点父子天伦也成了奢望……”

“陈公公,看样子皇上是醉了,你扶他去榻上歇会儿。”

“嗻!”

陈公公领命,半拖半拽才将皇上拖上榻,一躺上榻,皇上就立马睡熟过去,手上的酒杯也衮落在地。

“好呐!你们都退下去吧!”

橙溪嫌弃的看着,杵在那里的舞姬们。舞姬们应着退出养心殿,唯独刚刚同皇上卿卿我我的女子,坐在那里不愿动身。

“你怎么还不走?”

“回皇后娘娘,皇上说了要奴婢和他寸步不离,皇上不开口,奴婢不敢走。”

那女子扯扯被皇上弄乱的衣服,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大胆,竟敢顶撞皇后娘娘,你脖子上的脑袋还要不要?”

虞兰看一个个小小的舞姬,竟敢把橙溪不放在眼里,大声呵斥。

谁知不识相的女子,竟不买虞兰的帐。估计就冲着皇上刚刚酒醉,说要封她做妃子,让她长久陪伴御前的醉话,而壮了胆子,做起了主子梦。见识短浅的舞姬,哪知道后宫是什么地,即便你真的就是皇上的妃子,也没权把皇后不放在眼里吧!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奴婢,你又凭什么这般同我说话,皇后娘娘能代替皇上吗?”

“放肆!一个小小的舞姬,不安分守己,竟敢觊觎做皇上的女人,给本宫拉出去杖责二十,赶出宫去。”

“你凭什么?皇上,皇上,救奴婢啊!”

即便橙溪如何不在意这个皇后之位,但也不至于亲和到谁都可以践踏,这小小舞姬,竟激起了她心里的怒火,她下懿旨处罚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姬。

其实,即便她不处罚,那舞姬能侥幸得了圣宠,就她这样的性格,早晚也会丢了性命。

“陈公公,你好好伺候在皇上跟前吧!皇上醉的厉害,怕醒了找水喝,本宫就先回坤宁宫去了。”

“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当好好照顾皇上,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看着酣睡的皇上,橙溪心里百感交集,摇摇头由虞兰扶着,出了养心殿的大门。

春去夏来,天气也逐渐热起来,御花园的繁花早已凋零,累累硕果爬上了枝头。储秀宫内,皇上当年为橙溪种上的荷花,也争先恐后的含苞欲放。

“后宫东西十二宫,本宫还觉得只有这储秀宫最别致,最与众不同,看这满池的荷花,不用踏出宫门半步,就能欣赏到这么美丽的景色,这是太舒心了。”

荷花盛开的季节,储秀宫里总会飘着淡淡的花香,即便炎炎夏日,也能让人安然入眠。这是皇上当年对橙溪的恩赐,现在文琇琇倒是来捡了个便宜,每日看着这满池熙熙攘攘荷花荷叶,文琇琇的孕反也没那么难受了。

“主儿,这你还得感谢皇后娘娘啊!若没有她,你哪有福分看到这荷花。”

刚刚被封为答应的蕴梅,也开始变得不那么顺从了,也不再事事考虑文琇琇的感受,竟欲挑起文琇琇对橙溪的不满之意。

“你说这话是何意?”

“主儿,你不知道啊?这荷花池,可是皇上命人忙了一夜,特意为皇后娘娘挖的,这荷花也是连根带叶从御花园的池塘里移过来的,就因皇后娘娘说了句想去看荷花,皇上就这么兴师动众,可见在皇上心里,皇后娘娘是独一无二的,是没有人能比的啊?”

文琇琇早已听得怒气横生,搭在池边的围栏上手,抓得紧紧的,眼里冒着怒火。

“来人啊!把这荷花池给本宫填了。”

没想到,文琇琇还是一点没变,三两句就让她按耐不住了,蕴梅见文琇琇已经入局,她自然安心回偏殿歇息,就等皇上来开起此局。

“那主儿,奴婢先回去歇着了,不妨碍你办正事。”

听到吩咐的太监,赶紧找了工具开始填池。这动静如此之大,自是紫禁城上下都知道了。费了一天的功夫,总算把并不太大的荷花池给填平了。看着平平的空地,文琇琇心里一下就舒服了。

“去御花园给本宫移些红玫瑰来,本宫要在这里种上自己喜欢的大红玫瑰。”

“主儿,你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不到一天功夫,你就把这一池的荷花给弄没了,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你吗?”

“笑话,本宫处理掉本宫宫里不要的废物,还要皇上同意吗?”

“那倒也是,现在主儿身怀龙嗣,身份尊贵,皇上宠爱你还来不及呢!”

蕴梅口不对心的奉承着,心里却嘀咕着,这般没有心机,真不知道是怎么在宫里待这么久的,主儿啊!怪不得奴婢啊!是你自己太喜怒于言表,一点点小事也能让你如此暴跳如雷。这也算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吧!让你以后能长点心,就算奴婢报答你之前的维护之恩了。

第九十七章 填荷花池

皇上一觉睡到日落西山。

“陈育,现在几时,朕睡了多久了啊?”

“回皇上,已经酉时了,是不是要传晚膳?”

还没等皇上开口,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不想传膳,怕自个这肚子也不会同意。

“传吧!让人先给朕沏杯茶来,嘴里渴的不行。”

皇上揉揉还有些疼痛的脑袋,恍恍惚惚从榻上起来。

这时敬事房太监端了牌子前来,陈公公领着太监进到屋里。

“皇上,先把牌子翻了吧!”

皇上晕晕乎乎的扫了一眼牌子,本想翻橙溪的牌子的,可一想到橙溪那已有些发胖的身子,且又不太温婉顺从,就又把她的牌子给扔了回去。

“不翻了,待会儿朕要去储秀宫看谦妃。”

“嗻!奴才告退!”

用完晚膳皇上就摆驾去了储秀宫,早已习惯储秀宫内有荷花池的他,一进门就发现荷花池不见了。虽然储秀宫已经不由橙溪居住了,但这荷花池是他费心为橙溪挖的,没有他的同意,谁敢如此大胆给填了。

皇上指着地上那记住,红的庸俗的玫瑰,龙颜大怒。

“是谁把荷花池给填了?”

“回……回皇上,是谦妃娘娘下的命令。”

皇上气急败坏的将地上的玫瑰,用脚疯狂的踩踏,刚刚还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如今却像一堆烂草,无辜的躺在地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

文琇琇听到皇上的声音,高兴的从屋里走出来,笑靥如花的迎上前来。

“谁让你把荷花池填了的?”

“皇上,臣妾不喜欢荷花,臣妾就喜欢这大红大紫的玫瑰,多还看啊!啊!我的玫瑰,怎么会这样?”

文琇琇看到被皇上折磨的不成样的玫瑰,惊讶又疯狂的大叫一声,心痛的看着满地的玫瑰花的尸体。

“谁让你动荷花池的,这是朕为皇后种的。”

“皇上,现在储秀宫是臣妾在住,皇后的东西自然也不该留在这里了啊!臣妾就是喜欢红玫瑰嘛!皇上,你得赔臣妾的玫瑰。”

文琇琇拉着皇上的胳膊,用娇滴滴的声音撒娇。

皇上狠狠的甩开她的手,心中始终迈不过那道坎,这是他和橙溪的回忆,美好的回忆,他还记得,橙溪当时含情脉脉对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滚,皇后的东西也是你可以任意处置的?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我是你的谦妃啊!我也是你的女人啊!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和皇上的感情,还不如这一个小小的荷花池?皇上,你为什么这么偏心?皇后到底有什么好?竟让你如此痴迷。”

“放肆!朕和皇后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掺乎?”

皇上气得想一个耳光给文琇琇呼过去,可一看到文琇琇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高举的手又落了下来。

“打啊!你打啊!呜呜……”

文琇琇就像一个乡村泼妇一般,又哭又闹。这让本就怒气横生的皇上,更加生气。这时蕴梅把握好机会,赶紧上前安慰皇上。

“皇上,你消消气,主儿现在遇喜,难免心里烦躁一点,你就多忍让一点她,这大热天的,主儿大着个肚子也不易,不为别的,也得为主儿肚子里的皇嗣着想啊!”

听了蕴梅的话,皇上心中燃起的怒火,才稍稍有所缓解,他转脸看着身旁年轻貌美的蕴梅,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走,陪朕进屋。”

皇上搂着蕴梅进了正屋,文琇琇也跟在身后进了屋。皇上根本就不顾文琇琇的感受,将蕴梅压倒在文琇琇的床上。

“皇上,这是臣妾的床,你怎么可以这样?”

“皇上,这是主儿的床?奴婢不敢……”

蕴梅也附和到,一脸害怕的表情。

“这是朕的,朕想给谁,它就是谁的,还奴婢奴婢的,明日起你就是朕的梅贵人。”

“臣妾谢皇上的恩赐!臣妾一定好好服侍皇上。”

文琇琇一听,气得暴跳如雷,近似咆哮的怒吼皇上。

“皇上……”

“滚滚滚……”

“谦妃主子,你还是出去吧!皇上要就寝了。”

陈公公一脸为难的劝说文琇琇,文琇琇见皇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自己现在又有孕在身,能怎么办,就算自己厚着脸皮想用身体去博宠,也没有能力。她只好气冲冲的出了门。

皇上因为怒气,在和蕴梅翻云覆雨时,也显得特别的暴力,并没有因为蕴梅是初次,而对她有所怜惜,他用力的抽动着自己的身体,把蕴梅当作出气筒来发泄。

巨大的疼痛袭来,让蕴梅忍不住叫出了声,她越是叫的大声,皇上越是兴奋。以前她只听见皇上来时,文琇琇发出的痛不欲生的叫声,那声音让人飘飘欲仙。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躺在文琇琇的床上,享受和文琇琇一样的待遇。

文琇琇站在门外,久久不愿离开,听着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她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你弄痛臣妾了。”

“痛才好啊!不通怎么取悦朕啊!”

“真的吗?那皇上你尽管用力,只要能让皇上高兴,再痛臣妾也能忍受。”

“好好好!真没辜负朕给你的贵人封号,朕喜欢。”

皇上和蕴梅的枕边之语,隐隐约约传到文琇琇耳朵里,文琇琇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恶心,平时怎么没发现,这贱婢竟然这般狐媚。”

文琇琇实在再也听不下去了,愤然转身离去,去到狭小的偏殿歇息。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小小的贱婢,不仅抢了她的皇上,如今连她的床也抢了。可她又碍于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大骂大砸来泄愤,只能躺在床上生闷气。

“臣妾恭送皇上!”

一大早,蕴梅一脸满足,笑着送走皇上,早就候在门外的文琇琇,想上前去给皇上问个安,谁知皇上头理也不理她,仰头出了储秀宫的门,看样子还在生文琇琇的气,可见皇上至今还对橙溪爱得很深。

“臣妾给谦妃请安!”

蕴梅上前给文琇琇问安,再无变点为奴为婢的样子。

“这脸变得可挺快的啊!一夜过后,就摆起主子的架子了。本宫那床你睡得可舒服啊?”

“回谦妃,还不错,皇上说了,后宫嫔妃的床都差不多,关键是看陪他睡的人是谁,就是玉为面金为帘,和不懂情趣的人睡在一起,那也如同睡在地上,没有丝毫暖心的感觉。”

“那你是说本宫没有情趣了?”

“臣妾不敢,这些都是皇上说的。”

“滚开!以后没有本宫的同意,不准再踏进本宫屋里半步。”

文琇琇上前一把将蕴梅推到一边,大声对她咆哮到。

“臣妾不敢,不过臣妾想知道,若臣妾是进了,你还能把臣妾怎样?”

“若是进了,本宫就……就打断你的腿。”

“哦!后果这么严重啊!那臣妾自然是不敢。”

蕴梅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到。两人这么快就杠上了,互相都把对方视作敌人一般对待。这皇上还真是本事,一夜之间,就让两个曾经好的似姐妹的人,形同陌路。

坤宁宫内,妤嫔打趣的向橙溪说着。

“姐姐,你说搞不搞笑,听说昨晚皇上在谦妃房里,宠幸了蕴梅,把谦妃给赶了出来。”

“是啊!皇上是喜怒无常的,一个小小的奴婢,可以一夜间变成贵人,而一个妃子也可以一夜间变成庶人。”

“不过,皇上对姐姐倒是用情至深,皇上也是因为谦妃,动了皇上给你挖的荷花池,皇上一怒之下,才把湘妃赶到偏殿的。”

橙溪没有再回答妤嫔,心里思绪万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不说她了,淑慎乖吗?”

“淑慎很乖,自从弘夜走后,云玲就主动要求贴身照顾淑慎,她说怕有人像害弘夜一样害淑慎,她照顾淑慎照顾的很好,最近我发觉淑慎都胖了不少。”

看妤嫔一说到淑慎就满面笑容,心里很是欣慰,只希望单纯善良的妤嫔,能在她的庇佑下,从此之后能一只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

“好就好,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虞兰,她的肚子最近痛得越来越频繁,气色也一天不如一天。”

橙溪拉着站在一旁的虞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一副担心的表情。

“怎么?医休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妤嫔也担心的看着虞兰,关心的问橙溪。橙溪无奈的摇摇头,紧咬着下嘴唇。

“好呐!皇额娘,竟然改变不了,那我们还不如坦然接受,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你就不用再为我担心了,好不好?”

虞兰轻怕橙溪抓着自己的手,满脸笑容的说到。其实她心里还是害怕恐惧的,她也舍不得就这么早离开,可为了让橙溪安心,她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橙溪跟前强颜欢笑。

橙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力的点点头。

“哦!对了,姐姐忘了告诉你,云玲在悄悄查是什么人要害你,导致弘夜无辜受牵连,虽然皇上惩罚了所有帮你制作凤袍的人,可她说真正的幕后凶手一定还好好的活着,躲在暗处偷偷的笑,她说她不揪出幕后凶手誓不罢休。”

“没想到,她如此忠心,当初是我错怪她了。”

“她说已经有点眉目了,我问她是谁,她又不肯告诉我,她说先皇后已经不在了,乌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她不想我因一些不必要的事受牵连。”

第九十八章 弘泰起死回生

“也好!她不说,你就别问,你这人心思单纯,少知道也是为你好。”

两人在屋里天南海北的闲聊,妤嫔在坤宁宫一待就是一整天,巴不得自己就住到坤宁宫来。

文琇琇靠着学习禁书上的媚术,才爬到如今谦妃的位置上,可这书是蕴梅献给她的,蕴梅自是早已了熟于心,再加上正值妙龄,想要俘获皇上的一时宠幸,也不算什么难事。

本已颓废的皇上,自是更加迷恋这些诱人的媚术,第二日,早早就来到储秀宫,想再获昨夜的那般欢悦。

“臣妾恭迎皇上!”

文琇琇和蕴梅一同前来迎接圣驾,皇上上前亲自将蕴梅扶起,揽着她的细腰,就要带她进屋。对在旁的文琇琇,看也不看一眼。

走到门口,蕴梅却止步不前,皇上纳闷,一脸不悦的问她。

“怎么不走了?”

“臣妾不敢进。”

“为何?”

“主儿说了,臣妾要是再敢踏进她的房半步,她就打断臣妾的腿。”

“她敢,有朕在,她敢动你分毫。走,放心大胆进去。”

文琇琇在旁看着,竟半点话也不敢说,把所有的气都只能咽在肚里。

屋里很快又传出来淫.秽的叫声,声声刺耳。让文琇琇无法呼吸,她的心像有千万字蚂蚁在啃咬。踉跄回到,本不属于她的偏殿。

次日一早,皇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指着候在屋外准备问安的文琇琇。

“谦妃,你有孕在身,也不便伺候朕,以后你就搬去偏殿住吧!让梅贵人住到正殿来,也方便伺候朕。”

“皇上,臣妾可是储秀宫的正主啊!你让个贵人住到正殿去,让臣妾这脸往哪里搁啊?这也不符合规矩啊!”

“这样啊!那朕就为梅贵人重新再寻一处住处。”

文琇琇思索半刻,若让蕴梅搬出去,岂不是脱离了自己的视线,这样,她不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和她抢皇上了,她哪能同意。

“那好吧!让她住还不行吗?”

“好,梅贵人,听到了吗?以后你就住正殿了。”

“臣妾多谢皇上的恩赐!”

想当年,文琇琇刚进宫的时候,皇上也是这般宠着她,她即便要天上的星星,皇上也愿意为她去摘,可这才多久皇上就开始厌弃她了,还好肚子里还有孩子,不然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

皇上走后,蕴梅一脸得意,指使着皇上为她配的宫女太监,为她整理东西,搬到正殿里去。

“谦妃,你也命你的人,赶紧收拾一下你要要的东西吧!免得待会臣妾清理屋子的时候,把你要紧的东西给扔了出去,那又得惹你动怒了。”

“混账东西,你忘了当初,本宫是怎么对你的了吗?现在竟这般对本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文琇琇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冲到蕴梅跟前,一耳光呼过去。

蕴梅捂着微痛的脸,一脸诡笑。

“解气了吗?这一耳光,就算我还你的,以后我们两不相欠,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什么你允许自己从乡姑,爬到今日的位置,就不允许我过好日子,我当了这么久的宫女,吃的苦不会比你少,既然老天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就不能辜负了老天的期望。”

“哈哈,好有力的辩解啊!等本宫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再好好跟你算账。”

文琇琇恶狠狠的看着蕴梅,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今日,蕴梅第一次以主子的身份,和皇上的众嫔妃一起,去给橙溪问安。

“梅贵人,恭喜你啊!几日不见,就晋为贵人,可见你把皇上服侍得特别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夸奖,臣妾能有今日的殊荣,还得多亏皇后娘娘的提拔,臣妾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更加努力为皇后娘娘分忧。”

“好好好,本宫就希望后宫一片祥和,不用皇上分心,能让皇上好好处理朝政。”

湘贵妃也起身附和到。

“臣妾也定当竭尽全力为皇后娘娘分忧,和后宫姐妹和睦共处。”

众人看湘妃附和,也都一一起身附和。

虽然眼前这些人未必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橙溪根本就不在乎,她只不过想要自己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罢了,至于她们是不是和睦,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好,皇上若能看到你们这般和睦,也会高兴的。”

和亲王府里,弘泰和啾炩早已日久生情,啾炩早已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不冷的王爷。

“啾炩,本王要你做我的福晋,你愿意吗?”

啾炩看着眼前的弘泰,感受着他那颗真诚的心,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

“我愿意!”

弘泰听了,激动万分。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可以代替啾焓来爱他。他更没想到,除了啾焓之外,还有人能让他如此付出真情。如果没有啾炩的出现,他也许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现在恐怕已经去地府见啾焓去了。

弘泰一把将啾炩拥入怀里,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嘴唇,两人有了这么久以来,最最亲密的接触。

身旁树上的鸟儿,在那欢快的歌唱着,像是在为这对处于热恋中的男女伴奏。原来幸福来得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只要看你有没有勇气去开始。

弘泰正式把啾炩收入了府,赐为侧福晋。

他和啾炩的洞房花烛夜,是充满了幸福,充满了激情。同正福晋禹婉独守空房比,那可是天壤之别啊,至今,弘泰也没能同禹婉坐实夫妻之实。

啾炩幸福的声音充满了整个院子,让独守空房的禹婉,听得心里难受极了。看样子豪门家的媳妇真是不好当,只要有三妻四妾的地方,就有争风吃醋,尔虞我诈。

两人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啾炩忍不住问。

“王爷,你不喜欢福晋吗?怎么都没见你去陪过她啊!”

弘泰转脸看着她,一脸严肃,啾炩看着他从未有过的严肃,心里瘆得慌。

“妾身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臣妾以后不说便是。”

“没事,本王和福晋也是身不由己,不单是本王不喜欢她,估计她也不喜欢本王,我们这是父母之命,是委屈她了,她若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去碰她的。”

“王爷,其实既然她已经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即便你们都有千般不愿,终究也改变不了她是你妻子的事实,事已至此,若王爷不做该做的事,福晋肯定会生心病的,外人也会有风言风语的。”

“啾炩,你和你姐姐一样,那么的善良,我会抽时间去陪福晋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夜深了,睡吧!”

弘泰伸出胳膊,让啾炩躺在他的胳膊上,两人相拥着进入了梦乡。

次日,湘贵妃安排的眼线,早早的就进宫去给湘贵妃报了喜讯。湘贵妃得知弘泰振作起来,大喜,派人去重赏了啾炩的家人。

“没想到啊!这弘泰还真和这两姐妹有缘,姐姐不在了,就让这妹妹好好代替她姐姐,服侍弘泰吧!”

“可不吗?听说王爷至今还没碰过福晋呢!这啾炩一来,王爷不但病好了,听说宠那个啾炩宠的入骨。”

“无妨,一个没有家世的女人,再得宠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以后等弘泰得了天下,后宫佳丽三千,就不会一门心思的对她了。”

湘贵妃心里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帮弘泰得到这个太子之位,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再不争取,怕是要落到弘历身上去了。她万万没想到的,弘历竟然娶了橙溪身边的虞兰,这样橙溪肯定会帮弘历的,如今橙溪又登上后位,弘历自是如虎添翼。

想了许久,她才面带为难的说到。

“现在为难的是,皇上越来越重视弘历,现在皇上恋于酒色,将朝堂之事半数之上都交给弘历打理,有让他继承皇位之意啊!”

“那主儿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不就是最让人头痛的事吗?弘历不是几岁大的孩童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那个受尽皇上宠爱,高高在上的皇后庇佑,更是难上加难。”

湘贵妃想到这里,急得心口直痛。小碧见到她这般绞心难受,赶紧安慰。

“主儿,你别急,你得注意身子啊!你现在可是王爷唯一的支柱啊,你若倒下,王爷可就跟难了。”

湘贵妃听了小碧的劝诫,咳着点头应着。虽然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总是废寝忘食的想对策。

“好,你说得对,扶我进屋歇会儿吧!这两天总是疲乏得很。皇上有多久没来长春宫了?”

“有些日子了,不过储秀宫那里最近热闹得很。”

“新人,皇上难免多几分热情,都习惯了,本宫也这把年纪了,也不奢望皇上天天来,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谦妃怕是不好受吧!皇后这招还真高。”

“若不是谦妃有孕在身,以她之前的性格,想必她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湘贵妃冷笑一声,一脸不把文琇琇放在眼里的表情。

“两只麻雀,自是做不出什么高尚之事的,走着瞧吧!好戏还在后边呢!我们且做山观虎斗,少些人就少些是非,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但看着也碍眼。”

“主儿说得是,主儿你先歇着。奴婢去给你炖点怡神补脑的汤。”

湘贵妃躺上榻,挥手示意小碧去吧!

第九十九章 盛宠不衰

久久没来坤宁宫的皇上,终于来看她曾经朝思暮想的橙溪了,虽然心在曹营心在汉,但至少还是来了。

橙溪也是女人,已经和皇上同枕共眠了十余年,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依赖,有所牵绊的。她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心如止水,视一切为无所谓,她也渴望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而不是单单拥有这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像菩萨一样让别人供着再不贪恋男女之情。

“皇后啊!天色已晚,朕就先走了,你也早些歇息。”

“皇上,你不留下来吗?”

皇上是想着答应梅贵人,今晚要去陪她的,其实也是他自己想去,可橙溪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拒绝。便勉强留了下来,他不耐烦的靠在榻上看着书,等着去沐浴更衣的橙溪回来。

“皇上……”

“皇后沐浴完了?快上榻吧!夜已深。”

橙溪穿着睡袍,像个害羞的孩子一般,躺上榻去。这是十多年来,橙溪唯一一次主动要求皇上留下,好久没有受过皇上宠幸的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即便心中燃着凶凶*,她还是没有主动上去迎合皇上,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皇上脱去她的外衣,开始一阵疯狂的肌肤之亲,橙溪就默默的躺在那里,享受着这久违的欢悦。

最近一直沉迷酒色的皇上,早就被那些媚术惯坏了,看橙溪像木头一样躺在那里,完全不知道配合自己,他越发觉得,橙溪怎么这般无趣,当初不知道为哪一点那么痴迷于她。如此无味,还在这自娱自乐做甚,他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起身穿好衣服。

橙溪一头雾水,以前的皇上对她百般温柔,欲罢不能,今日为何草草了事。其实是根本就还没有了事,自是她不知道而已。

“皇上,你这是……”

橙溪抓来旁边的被子,盖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身体。

“朕突然想起,还有一份加急奏折没有批阅,朕先回养心殿了,皇后你好好歇息。”

皇上装作若无其事,一脸镇定的对橙溪撒着谎。

“哦!政事要紧,不过已经这么晚了,皇上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朕知道了,朕走了。”

皇上连再回头看一眼橙溪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出了房门。门口的陈公公被突然冲出来的皇上,吓得措手不及。

“皇上,皇上,你真是?”

“走,去储秀宫!”

“嗻!”

陈公公赶忙追上皇上,急急忙忙跟在他身后,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这话正好被候在门外的虞兰听了去,她就纳闷了,皇上不是好好的歇下了吗?怎么突然又要去储秀宫呢!是储秀宫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吗?她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进到橙溪房里。

橙溪失魂落魄的的坐在榻上,想必她也有所察觉吧!皇上这么久不来,好不容易来了,却是这样的结果。

“皇额娘,发生什么事了吗?皇上为什么行色匆匆的赶去储秀宫?”

“皇上去储秀宫了?”

“是啊!儿臣刚刚亲耳听到的。”

“没事,男人嘛!都这样,我也是人老珠黄,皇上还能想着把皇后之位留给我,也算有心了。储秀宫的梅贵人,年轻貌美,皇上抵不住诱惑也是自然。”

“皇额娘,你的意思是,皇上真的中途抛下你?”

“好了,虞兰,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快去睡吧!”

看橙溪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虞兰只好哀叹一声,退了出去。

皇上来到储秀宫,蕴梅和文琇琇都已经睡下,他独自一人进到蕴梅房里。蕴梅躺在床上,正睡得香,意乱情迷的他,掀开盖在蕴梅身上的被子,看着蕴梅那婀娜的身材,皇上垂涎欲滴。

蕴梅在床上那百般娇媚的样子,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忍不住吻上她的唇,蕴梅从梦中惊醒。

“皇上,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啊!”

“真的吗?那臣妾不是得感谢皇上的想念之恩啊?”

蕴梅从床上翻起,将皇上压在身下,亲吻着皇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让皇上*。这是其它嫔妃都不敢做的事,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开放,行房事都是男上女下,是绝对不可逾越的,这叫男尊女卑,这叫女人该守的女则,皇上乃九五之尊,就更没人敢越距犯上了。可蕴梅为博圣宠,偏偏兵行险招。其实只要皇上满足了,他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事毕,皇上满足的睡去。

次日,皇上从蕴梅屋里出来的那一刻,把文琇琇惊到了。她就纳闷了,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吗?

“传朕口谕,赐梅贵人,金步摇一只,红玛瑙耳坠一对,翡翠玉镯一对,玉如意一对,玉果盘一对,玉簪一对,都选好的给梅贵人送过来。”

“嗻!”

“臣妾谢皇上恩赐!”

“好呐!昨晚没睡好,快进去再睡会儿!”

“谢皇上,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皇上赏赐蕴梅这么多,她心里那个嫉妒啊!她当初那么受皇上宠爱,怎么都没见皇上赏他这么多呢!问题是看着蕴梅就这样,一步一步往上爬,她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臣妾给谦妃请安!最近睡得都还好吧?臣妾那偏殿你可睡得习惯?”

“再得宠又能怎样?还不是只是个小小的贵人罢了。瞎得意个什么劲?”

“瞎得意?总比没得得意好吧!”

“你你……小六子,给本宫掌嘴,打到她不再多嘴为止,叽叽喳喳的,吵到肚子里的小阿哥了。”

文琇琇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动不了手,总是有人代劳的吧!小六子应着,上前就去打蕴梅。

这样的事蕴梅也见的多了,她才不会那么笨,白白让别人打。没等小六子那手打下来,她一耳光扇到小六子脸上。

“你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呸!”

被打了的小六子,不敢再上前,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看着蕴梅骂他。

一个耳光蕴梅怎么解气,她一脚将小六子踹翻在地。

小六子从台阶上滚下来,滚到文琇琇跟前,文琇琇恶狠狠的看着他。不忘再补上一脚,狠狠的踩在小六子的手上,小六子痛得哇哇直叫。

“没用的东西。”

果真如湘贵妃所言,两只麻雀确实翻不出什么大浪。有的只不过是,像泼妇骂街一样的狗咬狗。

文琇琇此时已经是怒气冲冠,丝毫不顾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上前去亲自动手打蕴梅。

蕴梅怎可坐以待毙,和文琇琇撕打在一起。蕴梅肯定还是有所顾及的,文琇琇就是再不济,她肚子里也怀着皇上的孩子。

“琉儿,快去请皇后娘娘过来,谦妃疯了。”

蕴梅对着旁边伺候的人吼到,她知道现在根本不能和她硬碰硬,这个硬骨头还是得交给皇后来啃。

琉儿听了主子的话,赶紧往坤宁宫跑去。

“好啊!想搬皇后出来替你撑腰啊!你以为皇后闲的慌,会管这些小事吗?”

“小事?”

蕴梅心想在这样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万一不留神伤着她肚里的孩子,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怕就要成了过眼烟云了。她灵机一动,借着和蕴梅撕扯的力,往地上一倒,故意把手和膝盖都磨破了。

“你你……你……”

文琇琇心里很清楚,虽然扭打在一起,但她绝对没有推蕴梅。

看着文琇琇一脸惊讶害怕的样子,蕴梅露出诡异的表情,心里得意得很。她开始大声的哎呦呦的叫起来。

“你们都看到的,本宫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是不是?是不是?”

众人都不敢作声,低着头,露出害怕的表情。

“哈哈……谦妃,你可真会狡辩,明明就是你故意想置我于死地,这会儿不敢承认了?怕了?”

“你……”

心直口快的文琇琇,本就胸无点墨,遇事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像疯了一样在那里咆哮,叫着冲进自己的房间。

蕴梅这才露出得意的表情,让人扶她进了屋。

坤宁宫内,既然都派人来请她了,橙溪自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万一要出了什么事,又要把她牵涉进去。

橙溪丢下身边的事,同前来禀报的琉儿一起往储秀宫去。

一进门,储秀宫出乎意料的平静,原本橙溪以为,会看见二人扭打在一起的场景。

“不是说打得厉害吗?怎么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奴婢也不知啊!皇后娘娘还是进里屋看看吧!”

琉儿也满头雾水,战战兢兢的向皇后娘娘说到。

见到橙溪前来,蕴梅假装伤的严重起不了身的样子,吃力的想从榻上起身行礼。

橙溪见她如此痛苦,也不好意思再奢求她行礼了。

“受伤了吗?就躺着吧!不用行礼了。”

“臣妾谢皇后娘娘!”

“说吧!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话,谦妃气不过皇上赏赐臣妾东西,总是疯了似的打臣妾,她又有孕在身,臣妾是躲也不是,打也不是,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啊!”

蕴梅一脸委屈的表情,泪水说来就来,看外表像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虞兰,你去把谦妃请过来吧!”

虞兰应着出了门,橙溪看着蕴梅露在外边的伤口,在往外溢血。不管是不是苦肉计,这伤是假不了的。现在皇上对她正在兴头上,橙溪若是处理不好,她怕是要去皇上那里吹枕边风的。

第一百章 千篇一律

“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橙溪关心的向蕴梅问,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伤口。

“痛,痛,皇后娘娘痛。”

蕴梅一脸痛苦的表情,大叫起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哦!谦妃来呐!快坐。”

“你们可都是皇上的嫔妃,这样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泼妇骂街吗?”

皇上的大老婆还真不好当,明明这些都是跟自己抢皇上的人,自己却还要大度的,来为她们的争风吃醋做调解。

谦妃自知今日之错都在她,那张尖酸刻薄的嘴,此时像是被线缝住了一般,尽挤不出半句话。

“不说话?那就是知道错了,谦妃你有孕在身,就安心养胎,少管些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梅贵人也是伺候你那么久的人了,按理你俩应该好好相处才是。”

“皇后娘娘,臣妾一直安份守己,从未做过越距之事啊,是谦妃她故意要为难臣妾的。”

蕴梅赶紧为自己辩解,想着让橙溪把文琇琇赶出储秀宫,她就可以一人独霸了。

“这样吧!谦妃,你以后就禁足储秀宫,抄写佛经,安心养胎。梅贵人啊!谦妃有孕在身,不便迁居,那就只能你搬出去了,你就搬去湘贵妃的长春宫吧……”

“不,臣妾不去。”

“怎么?本宫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不是,只是,只是……”

“好呐!湘贵妃是宫里的老人了,你过去,也好跟湘贵妃多学习学习,好更好的服侍皇上,待会儿,本宫就去知会一声皇上。”

“是,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蕴梅一脸的不悦,勉为其难的应到。本想把谦妃赶出去,没想到把自己给赶出去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蕴梅的突然到来,让湘贵妃有些措手不及,这么十多年了,她都是一人独居在长春宫,这突然就给塞个人进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不是谦妃身边的宫女蕴梅吗?你怎么跑到长春宫来了?哦哦哦!本宫忘了,你现在可是梅贵人了。”

蕴梅一进门,湘贵妃就是一阵冷嘲热讽,蕴梅心里很清楚,湘贵妃可不比谦妃,这可是个狠角色,以后的日子怕是如履薄冰了。

“回湘贵妃,臣妾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长春宫居住,方便向湘贵妃你好好学习。”

“哦,这样啊!长春宫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啊!那偏殿也好久没人住了,老鼠都不知道在里边传了几代了,好在梅贵人你来了,免得便宜了那一屋的老鼠。”

果然,湘贵妃就是不一样,蕴梅是想和她顶嘴,都不知道该怎么顶。

“那臣妾先回屋去了。”

看着蕴梅灰不溜秋的溜回屋,湘贵妃摇头,就这么个货色,谦妃都降不住,看来麻雀即便披上彩衣,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那种低贱。

“主儿,你说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把她塞到长春宫来。”

“什么意思?我们的皇后娘娘呀!是想坐山观虎斗啊!”

小碧明白的点着头,扶湘贵妃进了屋。

皇上知道橙溪对文琇琇和蕴梅的处置,倍感欣慰,他也很认同橙溪的做法,不伤和气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第二日,听说消息的妤嫔,赶紧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赶到坤宁宫来。

“佟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想让谦妃和梅贵人斗吗?怎么又把她弄去长春宫呢?”

“谦妃都那样对梅贵人了,若真有把柄在她手上,她不可能不拿到我面前来邀功,除掉这个眼中钉,所以凶手应该不是谦妃,现在得让梅贵人去长春宫闹腾闹腾了。”

妤嫔听了,低头沉思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了橙溪的话。

“哦!我明白了,姐姐是想借助梅贵人,让她帮忙探探湘贵妃。”

“嗯!我们找不出来的凶手,说不定会被这个急着往上爬的梅贵人给找出来。以前是我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一定会还弘夜一个公道。”

“谢谢姐姐,始终没有忘记替弘夜申冤。”

“我们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相视而笑,发自内心的笑。

蕴梅一到长春宫,长春宫一下就热闹起来,皇上日日移驾长春宫,夜夜笙歌,夜半吟声一声接一声,让本就一直不受宠的湘贵妃夜夜难眠。

蕴梅像是故意要给湘贵妃示威一样,叫声比以前在储秀宫,更加的疯狂。

“皇上,明明不是臣妾的错,臣妾却要被赶出储秀宫,把臣妾像个沙包一样,扔来扔去,你都不赐臣妾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

“这是皇后的意思,朕怎么好去博皇后的面子。”

“皇上……哼!”

蕴梅故意假装生气,用撒娇的语气说到。皇上现在是痴迷她,她再怎么任性,皇上都依着她。

“好好好,过段时间,等这阵风气过去了,朕就让你搬去永和宫。”

“臣妾多谢皇上。”

为了感谢皇上对她的恩赐,她又开始给皇上来了一阵*的取悦。皇上那是享受啊!一副像吸了阿芙蓉一样的表情。

……

“主儿,昨夜又没睡好吧?”

“那可不是,一晚上就跟它猫叫春一样,想睡也睡不着,这会头还晕乎乎的痛呢!本想就一个贱婢,对我也没什么妨害,没成想是这样的。”

“主儿,来奴婢帮你揉揉脑袋吧!”

“也好,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湘贵妃一边闭目养神,享受着小碧替她解乏,一边在心里想着办法。

“要不,就还是用上次对付皇后的办法吧!上次也没人查出什么异样呀!”

“不可,她一来长春宫就出了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这还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打也打不得,扔也扔不得。”

小碧也愁眉紧锁,两人都为了这个飞来横祸而头痛。整个屋子都愁云密布,两人又都不说话,感觉冷冷清清的。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还正在为蕴梅犯愁,她倒好,还找上门来,让湘贵妃添堵。

“臣妾给湘贵妃请安!湘贵妃脸色不是很好,是身体有恙吗?”

这叫什么?这叫明知故问,这叫贼喊捉贼。湘贵妃那心里真不是滋味,有种想吃人的冲动。

“不劳梅贵人费心,我家主儿好着呢!要是晚上那些野狗野猫能消停一点,我家主儿就更好了。”

小碧看主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大声替主子回到。

“皇后娘娘都说湘贵妃跟皇上最久,宫规礼数自是强于旁人,特意让臣妾前来学习,今日一见,果真与众不同,下等奴婢也敢越俎代庖,狗仗人势。”

“你……你……”

小碧气得咬牙切齿,还想继续同她争辩。湘贵妃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她才低头不语。

“本宫手底下的人,自是和梅贵人没得比,睡主子的床,抢主子的丈夫,让主子受辱禁足等等这样的事,本宫的小碧是万万学不来的,以后你最好给本宫规规矩矩的,本宫可不是谦妃,不是你任意欺负得了的,要是哪天犯到本宫手里,本宫要让你后悔,你同本宫可是老乡,本宫会看在皇上的份上,要本宫的阿玛好好问候问候你的家人。”

湘贵妃一边镇定的说着话,一边起身,掐住梅贵人的下巴,看着梅贵人那张让她厌恶的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蕴梅这时才知道害怕了,她再怎么得宠,也不能和这些出生高贵的人斗啊!她们不但有皇上赐封的位份,身后还有关系朝政的母族,她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她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臣妾不敢,从今以后,臣妾自当对湘贵妃马首是瞻,绝不会再有半点不敬。”

“这还差不多,有事吗?没事就出去吧!本宫乏了,想歇息一会儿。”

湘贵妃假意揉揉她的头,刚才是真的头晕,经过这番唇枪舌剑,她的头痛倒是不药而愈了。

“是,臣妾告退!”

蕴梅恭恭敬敬的行礼,在琉儿的搀扶下退出房外。

“主儿,湘贵妃也太嚣张跋扈了吧!你要不要向皇上说说你的委屈?”

“说了有什么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能怎样,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皇上不会动她的,她生后有地位高高在上的母族撑腰,反而皇上会觉得是我不善与人相处,走哪里哪里就乌烟瘴气。”

“那你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当然不会,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我斗不过她,自有人斗得过。从今日起,你就细心留意湘贵妃主仆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一定要及时向我汇报。”

“知道了,主儿。”

蕴梅一脸诡异的笑容,想必心中又有什么邪恶的念头滋生出来。刚刚进屋坐下,她又腾的站起。

“琉儿,去把那只金步摇找出来。”

琉儿应着进里屋翻箱倒柜的找,好一阵子才找出来,因为刚搬过来不久,很多东西放哪里了都还不是太熟悉。

“主儿,找到了。”

琉儿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看起来有点欣喜若狂。

“走吧!陪我去趟坤宁宫。皇后娘娘的调解之恩,我还没谢她呢!虽然阴差阳错,让文琇琇捡了便宜,但至少不用再听她叽叽喳喳了,大着个肚子,哪天出了什么意外说不定还赖在我头上,结果也不算太坏。”

第一百零一章 圆明园避暑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来到坤宁宫,蕴梅一脸亲和的笑容,恭恭敬敬的给橙溪行礼。

“梅贵人啊!今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啊?长春宫住得可还习惯?”

自从当了这个皇后,橙溪已经习惯了,总有那么些人,三天两头过来问寒问暖,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也难为她们大老远的跑来。

“谢皇后娘娘,住的很好,今日臣妾特意来谢皇后娘娘的,这是皇上赐的纯金步摇,臣妾位份低,羞于戴出门,就借花献佛送给皇后娘娘,以谢皇后娘娘的眷顾,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蕴梅虽然出生婢子,说起话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怕是平时看多了学了些吧!

“梅贵人有心了,本宫收下了,本宫希望你能和湘贵妃和睦相处,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直接来找本宫,本宫不喜欢暗地里使坏的人,若梅贵人发现有谁心口不一,可一定要及时告诉本宫哦!”

蕴梅听了橙溪的话,细细的斟酌了一番,皇后娘娘这是话里有话啊!难道她是要让她监视湘贵妃?她在心里这样想着,这些有学识的人真麻烦,说话做事全靠猜,要是理解错了,岂不是还会把自己推进坑里。

看蕴梅一脸疑惑,闷不做声,橙溪想,自己已经高高在上了,没必要再含含糊糊,想必这个由她之手亲手提上来的人,知道怎么选择。

“看样子,梅贵人是没明白本宫的意思,你想你住在储秀宫好好的,本宫为什么要那么费力,把你弄去长春宫,好好向湘贵妃学习,本宫会助你爬得更高更远……”

橙溪越说得明,蕴梅越是曲解了她的意思,蕴梅认为橙溪是想借她的手除掉湘贵妃。对于她而言也不算坏事,有皇后这个大靠山,即便没有好出生,她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多谢皇后娘娘提携,臣妾一定好好和湘贵妃相处。”

橙溪大悦,开心的和她闲聊。

从坤宁宫出来,蕴梅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她还在细细琢磨橙溪的话,就怕自己会错意了。

养心殿内,皇上龙颜大悦,连声叫好。

“不知皇上因何事而喜?”

陈公公见状,也想分一杯羹,急问皇上因何而喜。相比后宫三千,相比满朝文武,陈公公比任何人和皇上在一起的时间都要久,皇上喜,他跟着同喜,皇上悲,他跟着痛哭流涕。

“边境传来捷报,赫柏将军连连大胜,将入侵的乱军,全部赶出了大清的领土,现在正班师回朝。”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陈公公也喜笑颜开,打心里为皇上高兴。

“最近可把朕热坏了,现在朕可以放心去圆明园避暑了,是时候让弘历进宫磨练磨练了。”

“皇上这是要让宝亲王监国?”

“自从朕登基以来,无时无刻不在为社稷烦忧,朕累了,朕也好像歇息歇息。”

“现在国泰民安,全国一片繁荣昌盛,都是皇上废寝忘食,日夜操劳的结果,皇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该是时候好好保养自己的龙体了,你寿与天齐才是万民之福啊!”

“好,传朕口谕,即可召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进宫,朕明日启程去圆明园避暑,宫里大小事务由宝亲王负责,特别是赫柏将军,让他替朕好好犒赏。”

“嗻!奴才即可就去。”

第二日,皇上就带着众嫔妃上圆明园避暑,留下弘历监国,皇上之心,那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啊!满朝文武也是识相知趣,把弘历当做储君一样来对待,事事配合。

皇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圆明园,圆明园内,鸟语花香,碧水蓝天,游鱼成群,林道上大树成荫,和紫禁城比,简直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皇上,圆明园真的比紫禁城里凉快许多啊!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蕴梅最近受宠,出行她也伴随皇上左右,和皇上说话亲近也先她人一步。

“梅贵人真的想长住?”

“臣妾也只是想想,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蕴梅尴尬的说着,湘妃怎么可能闲着,赶紧接上蕴梅的话。

“怎么不可能啊!梅贵人若真想,可向皇上请旨呀!那些官员们进献的女子,不都是长住在这圆明园吗?”

听了湘贵妃的话,蕴梅一下不知道如何反驳,用那无辜的眼神委屈的表情看着皇上的脸。皇上像是感觉到了*的味道,本是想安安心心的歇息歇息,没想到这些女人那么麻烦,走哪里都不忘唇枪舌剑争斗一番。

“你若真想,朕陪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直到你厌烦为止。”

“臣妾谢皇上!”

蕴梅立马愁眉舒展,笑靥如花。用那受宠若惊的眼神,看着皇上的侧脸,她心里又多了几分自信。

湘贵妃被皇上硬生生的泼了盆冷水,毫不顾及她在众人面前的颜面,她气得不再作声,一个劲的咽口水,这是委屈的苦水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这圆明园的荷花,也比御花园里的更千娇百媚啊!”皇上见一路上橙溪都闷闷不乐,一言不发,特意指着橙溪最爱的荷花赞到。

橙溪本就不喜这样的场面,一路上也只是照规矩跟着,这大热天的,她的心早就飞到凉爽的屋子里去了。听到皇上提及荷花,她才抬头多看了两眼,这满池熙熙攘攘的荷花,让她不经意的回想起,在泰山之巅同赫柏赏荷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思绪早已飞到千里之外。

见橙溪还是没有反应,皇上故意轻咳两声,橙溪却还是无动于衷。

“皇上,是嗓子不舒服吗?”

蕴梅赶紧关心的问,皇上没有理会她。

皇上望着出神的橙溪,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就那么一瞬间,虽然他很快的掩饰住了,但蕴梅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满之意。

“皇后是有心事吗?竟出神得这般旁若无人。”

见橙溪眼中含着泪花,又想得这般出神,虞兰知道她肯定又是想起将军了,为了不让已经濒临发怒边缘皇上怪罪于她,虞兰赶紧上前摇了摇她。

回过神来的橙溪,有些措手不及,看着盯着自己的皇上,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后这般心不在焉,想必是身体有恙,就先回自己屋里去歇息吧!朕由她们陪着就行,余下的日子皇后也安心静养,天气闷热,就别出来了。”生性多疑的皇上,怎容得下自己的皇后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于是下了逐客令加禁足令。

“皇上……”橙溪本还想辩解,但看着皇上连多看一眼她都不愿意,和蕴梅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满池的荷花。橙溪打消了这个念头,曾经连她睡龙椅都可既往不咎的皇上已经不在了,或是说皇上已经对她失去了那种爱的感觉。

橙溪果断的掉头离开,湘贵妃看着橙溪离去的背影,愁眉紧锁,这个最大的劲敌若怒了皇上,按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此时的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皇上眼看着就要把皇权交到弘历手上了,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与此相比,橙溪的荣宠如何,已经不值得一提。

众人沿着小河一直走,走着走着,远处飘来悦耳的歌声,众人都朝歌声飘来的方向望去。

一个身穿白纱的女子,一面纱遮面,在那里翩翩起舞,舞姿轻盈,身材娇好。光是这背影,就让人想入非非。皇上更是看得出了神,看着这么美的身段,皇上是迫不及待想一睹芳容。

“哪来的舞姬?竟然在此肆意妄为,惊扰圣驾,陈公公,还不上前去责退了。”蕴梅看皇上眼里都在放光,担心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抢了自己的风头,赶紧呵斥陈公公去遣退。

“皇上?”陈公公是皇上的人,有皇上在,自是不会买她的账。

“退下,没你的事。”

“嗻!”

“你们都在这里候着吧!朕过去看看是何许人也,人多小心惊扰到姑娘,陈育你跟朕过去。”

皇上这怜香惜玉的本事,真是随时随地都发挥得淋漓尽致,皇上从小桥上走过去,走到离那女子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那女子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身查看。她停止了舞动的脚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叔。

“摘下面纱。”

那女子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好奇的问,“你是何人?为何有这种无礼的要求?”

“大胆,这可是万岁爷。”陈公公用那并不怎么害怕的声音吼道。

那女子和身旁的丫鬟赶忙下跪,女子眼里含着激动的眼泪,向皇上哀求到,“皇上,民女终于见到你了,求皇救救民女的家人,求皇上了。”

陈公公这才想起,小声贴在皇上耳后说,“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大学士特意进献给皇上的,说是倾国倾城,有绝世容颜,大学士觉得此等美人,只有皇上有福消受,前段时间皇上心烦意乱,大学士就把人搁到这里来了。”

“摘下面纱。”

听了陈公公的话皇上对她嘴里的话根本就不感兴趣了,他感兴趣的是这面纱背后,究竟是一张怎样的绝世容颜。于是用命令的口吻,让那女子摘下面纱。

女子无奈,缓缓摘下面纱,那是一张巧夺天工的脸,深邃的眼神,火红的双唇……一张用语言无法形容的脸。

第一百零二章 偶遇绝色佳人

皇上惊呆了,嘴唇微张,两眼放光,就那么痴痴的看着那张,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脸。

虽然还隔着一条小河,但河对岸的众人,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众人心里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尤其是蕴梅,她眼前的荣宠都如同肥皂泡,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她已经意识到危机感。

“皇上,皇上……民女求你了……”那女子一边磕头,一边哀求着。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起来回话。”

“多谢皇上!”

“叫什么名字?”

“素素!”

“刚才你求朕什么来着?”

“回皇上话,浙江巡抚的儿子欲玷污民女,哥哥为保护我,错手将他打死,巡抚大人抓了民女的亲人,共九人,全部游街示众,欲处死以泄心头之恨,幸得大学士路过,才救了民女。可巡抚大人拒不放民女的亲人,大学士大人说了,只要民女进宫就能求皇上就民女的家人,巡抚大人看在大学士的份上才暂缓处置,求皇上,救救她们吧!她们都是好人,平身从未做过坏事,民女自当做牛做马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素素说得声泪俱下,即便这般梨花带雨,也丝毫掩盖不住那摄魂的美。

“这好办,朕直接下道圣旨,赦免你的家人即可,不过你哥哥打死巡抚大人的儿子在先,朕也不能不顾他的丧子之痛。陈育,传朕口谕,赦免素素的家人,让他哥哥发配边疆,无召不得回乡,另升浙江巡抚为浙江省总督。”

“嗻!”

不管怎样,发配也好啊!总算是保住一家老小的命了,素素立马破涕为笑,又重新跪回地上,“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哎?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同朕一起回屋去换洗一下,你看这衣服被你跪得全是泥。”

素素就这样跟着皇上,在众目睽睽下,同皇上离开。

一切来得快,走得也快,蕴梅就这样被抛弃了,这种被夺走自己身体的男人,从高空狠狠抛下的感觉,想必没有哪个女人不心痛。

湘贵妃已经看了太多这样的画面了,她已经麻木了,对她来说,只是皇上又多了个可以取悦的女人罢了。她自然的从蕴梅跟前走过,看着在那里发呆的蕴梅,大笑出声。

“痛吧?麻雀永远是变不了凤凰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给本宫安分点,不然……”湘贵妃用力狠狠踩着地上的蚂蚁,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此时的蕴梅已经没有心情再理会她,她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下。

“主儿,最近皇上好像身体疲乏得很啊!”小碧跟着湘贵妃身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天天莺歌燕舞,酒池肉林,能有精神才怪,在这样折腾下去怕是要出大啊!现在弘历大权在握,皇上啊!你可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刻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小碧感慨万千,“主儿,只有你才是真的对皇上好,在这种时候,其它女人肯定只顾得拈酸吃醋,那还会关心皇上的身体啊!”

湘贵妃冷笑了一声,一脸愁容。她心里哪里是在乎皇上啊!她是担心,皇上若有事,弘历就顺势接管了天下,那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要想再扭转局面,那是难于上青天啊!

“现在皇上,皇后,弘历三个人就像一个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如果现在是本宫的弘泰在监国,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人出事,都是极好的,可偏偏现在是弘历在,谁都可以出事,唯独皇上不能有半点闪失啊!”湘贵妃小声的对身边的小碧念叨着。

“这样啊……”小碧为主子烦忧,愁眉紧锁,在心里思索着,想为主子分忧,“那主儿,要是宝亲王生病了呢?皇上就宝亲王和和亲王两个成年的皇子,那这监国的重任不就落到咱们王爷身上了吗?”

湘贵妃细细思索了小碧的话,说的极其有理,可这弘历年轻力壮,哪里那么容易生病。若是下毒什么的,他身边的人又不是那么好买通的,万一出了差错,那可就得下地狱去了,“弘历好好的,哪那么容易生病?”

小碧朝四周看了看,贴到湘贵妃耳边,小声的说到,“有一次奴婢去膳房替主儿讨吃的,碰巧听到虞兰在那里叮嘱御厨,说宝亲王的饺子馅不要鸡蛋韭菜馅的,要换成虾仁的,说宝亲王对鸡蛋过敏。我们何不以此来做做文章。”

湘贵妃听了之后大喜,可瞬间又收起了笑容,“还有这样的事?怎么没听说过呢?”

“没人知道才好啊!那样办起来就更容易成事了,又没毒,皇上也不会为此追究。”

“好,你赶紧回宫去办,弘历可聪明着,不要让他起疑心才好啊!”

“放心,主儿,鸡蛋融入面粉里,宝亲王肯定开开心心吃下肚,绝对察觉不出来的。”

小碧胸有成竹的说着,表情有些得意。

蕴梅回过神来,才急中生智的想对策,她绝不允许自己坐以待毙。

“走,去皇后那里。”蕴梅的步伐有些急促,还没反应过来的琉儿,急急的跟上前去。

来到橙溪门口,被守在门口的玉荷挡在门外,“皇后娘娘说了,她身体不舒服,想安心静养,谁也不见。”

“起开,连我也敢拦。”蕴梅现在简直就是第二个文琇琇,总是靠大嗓门来掩饰内心的自卑,在这些宫女面前大呼小叫,来极力显示自己有别于她们。她一把将玉荷推到一边,凶神恶煞的给玉荷翻了个白眼,推门而入。

橙溪和虞兰正在屋里闲聊,表情显得轻松又自在,貌似没有把皇上的责罚放在心上。蕴梅的突然闯入,硬生生的打断了两人谈话。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蕴梅板着个脸,心不在焉的向橙溪行了礼。

“梅贵人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你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皇上都被狐狸精拐跑了。”

“梅贵人,注意你的身份,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橙溪虽不屑听她的唠叨,但还是故作姿态,有些不悦的说到。

“皇后娘娘,臣妾说的都是实话,刚刚在园里碰到个舞姬,皇上看得眼睛都直了,直接就带回他的寝殿了,听湘贵妃说,那女子可是酒楼里的头牌舞姬呀!说是茶楼,其实就是个藏在暗处的秦楼楚馆,这样的女子,不是狐狸精,还是什么,让外人知道了,这皇上的颜面何存?皇后娘娘,你得赶紧去阻止皇上啊!”

蕴梅说了一大堆话,看起来她才更像后宫的正主,还关心起皇家的声誉来了。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橙溪就是这皇后之位的傀儡,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皇上的颜面,什么皇室的尊严。

“皇上既然喜欢,本宫又怎能劝得了,不就是个女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皇上这后宫的女人还少吗?”

“皇后娘娘,这次不一样,这次臣妾能看出,皇上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好呐!梅贵人,皇上就是皇上,本宫干涉不了他的心,既然皇上的魂都被勾走了,本宫又没有招魂之术,去了也是枉然。若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吧!本宫这不是还在闭门思过吗?”

蕴梅不情愿的转身离去,边走嘴里还在边念叨。

“皇额娘,你真的不去看看?”虞兰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想必是时日无多了。

“不去,这些人,拈酸吃醋,又不愿自己强出头,想让本宫去给她们当挡箭牌,这能去吗?”橙溪一脸的嫌弃样,看着蕴梅离去的背影,不顾仪容的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到了地上。

从那日起,皇上是寸步不离的陪在素素身边。怕她热到,皇上竟不惜让人大费周折从宫里赶制玉席送来,床帘都是以纯金家玛瑙制作,这等奢华的待遇,堪比皇后。

“这哪里是来避暑嘛!简直就是来寻欢的。”众妃嫔前来给皇上请安,看见这奢侈的装扮,都低声抱怨着。

众人看着皇上和素素你情我浓的,都以为两人早已合为一体。

看着素素娇羞的面容,蕴梅更是在心里嘀咕,“都已经瓜熟蒂落了,还装什么清纯,真是恶心,不愧是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卖笑还卖的这么矜持。”

“明日,朕将和素素姑娘正式成亲,素素姑娘是山里女子,她说了,朕要成为她的丈夫,就得按她们那里的礼数,同她拜天地,方才能洞房花烛,所以朕要你们明日都来参礼,做朕和素素新婚礼的宾客。”

众嫔妃听了,都惊讶万分,愁容满面,醋意大发,互视不语。

“怎么?你们的耳朵都不好使了吗?”见众人默不作声,皇上雷霆大怒,大声吼到,旁边的素素被吓了一跳,全身发抖。

“是,臣妾谨遵圣旨。”

众人无奈,只好齐声回到。

皇上感觉到手心里素素的手在发抖,想必是自己刚刚太大声了,吓着她了,赶忙安抚,“别怕,朕只是对她们说话大声一点而已,朕保证绝不会那么大声对你说话。”

素素弱弱的点了点头,整个人柔的就像一团棉花,让人有想抱着她的欲望。

皇上对她也是百般怜惜,遇到她那日,皇上本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占为己有的,可她推推让让的拒绝了。

第一百零三章 计策顺利完成

皇上竟破天荒的收住了自己强烈的欲望,想打动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投入自己的怀抱。这可是对橙溪都不曾有过的殊宠。

余后的这么多日,皇上都变着法的讨好素素,完全没有一点九五至尊的样子。在皇上的温柔攻势之下,本就情窦初开的素素,算是接受了皇上的追求,同意同皇上拜天地,共结连理。

从皇上为他和素素布置的新房里出来,众人都满肚子的怨气。

“皇上这几日都和她形影不离,本以为皇上早已抱得美人归,不曾想,皇上也有只能看着,却吃不到嘴里的时候。”蕴梅用有些讽刺的口吻,在湘贵妃身后喃喃自语。

“这叫怜香惜玉,懂吗?不过,对你这种只能靠肉体来博皇上一时欢悦的人,是不会懂得的。”湘贵妃接过蕴梅的话,对她又是一番羞辱。

之前得宠的时候,就无法同她抗衡,现在皇上已将她抛诸脑后,她更得小心谨慎,没有跟湘贵妃顶嘴,低着头猥猥琐琐的走开了。

小碧带着湘贵妃备的银两回到宫里,开始到御膳房打点御厨。

小碧贴到御厨耳边,小声的给他说明来由,并塞了一大包银子在他手中,他朝四周看了看,再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心想只是做个鸡蛋煎饼,又不是下什么毒,很爽快的答应了。

“放心,一定办得妥妥的。”

“那就有劳李御厨了,若此事办好,以后湘贵妃定不会亏待你。”

“那小的现在就去准备了,让湘贵妃就静候佳音吧!”

李御厨把银子揣到怀里,进了御膳房里,小碧目送她进去,才重返圆明园。

给弘历送膳食进去的时候,李御厨特意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在,他将加有鸡蛋的煎饼刻意放在了离弘历最近的位置,才满意的离开。

早已过了午膳时间,弘历还在专心致志的埋头批阅奏折。无论论长幼,论出身(现如今是皇后的嫡子),论天资,论处事能力,弘历都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众大臣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若以后真有什么政变,想必弘历也能受到满朝文武的大力支持。

在旁伺候的小太监,肚子早已在咕咕作响。弘历的肚子也同样发出这样的抗议之声,但弘历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小太监实在忍不住了,咽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的说到,“王爷,早已过了午膳的时辰了,那一桌的美食怕是都已经没有热乎气了。”

弘历抬头看看已经有些偏西的太阳,摸摸空空的肚子,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奏折。

小太监见弘历起身,赶紧端过桌上的水来让他洗手,准备用膳。

“今儿的膳食满丰盛啊!”弘历的现在腹中空空,看着满桌的东西,倒是有些垂涎欲滴。

“是啊!奴才见王爷这两日太过劳累,特意让御膳房多备了几样菜。”小太监以邀功的语气说到。

弘历指着从未见过的煎饼,问小太监,“这是什么?以前倒是没见过。”

小太监夹起一块放到弘历碗里,“这是现在民间特别流行的煎饼,王爷,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弘历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不停的点头叫好,“嗯,不错,外酥内软,好吃……”

小太监见弘历赞不绝口,赶紧又给弘历夹了几块,弘历都给吃得干干净净。

用完膳,弘历又继续回到案前批阅奏折,很快鸡蛋就发挥作用了,弘历感觉脖子和背上都有些痒,他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用手轻轻挠了挠,继续批阅奏折。

又过了一会儿,手上,腿上,全身上下都奇痒无比,弘历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停的在身上挠,手上脸上都起了黄豆那么大的红痘痘,有的已经被他抓破。

小太监见状,赶忙上前,“王爷,王爷,你这是这么了?这这……”他看到弘历满身的红疙瘩,有些惊慌失措,“来人啊!快去传太医,快啊!王爷你别挠了,你看都被你挠破了,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小太监按住弘历的手,不让他再随意的挠。

弘历忍不住奇痒无比的折磨,用力想挣脱小太监的束缚,挣扎着挣扎着,他开始呕吐起来,而后是四肢无力,再无挣扎的力气,头也开始眩晕,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模糊不清。

“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可别吓唬奴才啊!皇上把你交到奴才手里,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才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小太监看着奄奄一息的弘历,吓得说话都有些颤抖。

千等万等,刘太医终于赶来了,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弘历把了脉,脉象有些急促,又查看了弘历身上的红疙瘩。

“微臣曾经替王爷诊治过,王爷对鸡蛋过敏,上次差一点就要了王爷的命,你们是不是给王爷吃鸡蛋了?”

“没有啊!没看见有鸡蛋做的膳食啊!既然王爷知道他对鸡蛋过敏,他也不会吃有鸡蛋的菜啊!”小太监一脸无辜的表情,用疑惑的口吻说到。

“先把王爷扶到榻上去,”

刘太医听后,往饭厅走去,一个小太监正在收拾桌上没吃完的饭菜。

“等一下再收,把今天王爷的膳食册子拿来给我看看。”

那收拾碗筷的太监,应着去取来册子,递到刘太医手中。刘太医细细查看了一番,指出了煎饼这个陌生的菜名,问那小太监,“这是什么?取来给我看看。”

“哦!这是煎饼,奴才这就找来。”小太监从收拾好的篮子里,找出了没有吃完的煎饼,端到刘太医跟前。

刘太医拿去一块,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取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尝了尝,他一下就尝出了鸡蛋的味道,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以前给弘历诊治过,于是快速的开了药方,让人速速去太医院抓药。

“王爷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怕是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国事了,你们赶紧找个人去圆明园,向皇上说明情况。”

听了刘太医的话,弘历有气无力的拔掉腰间的玉佩,示意在旁的小太监接下,“拿着这个去找皇阿玛,国事为重,不能耽搁了。”

“嗻!奴才立马就去。”小太监接下玉佩,转身速速离去。

等小太监出了门,刘太医语重心长的说,“王爷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换作旁人,不知道你对鸡蛋过敏,怕是要延误诊治,会有性命之忧的啊!”

弘历苦笑,一向聪慧的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巧合,不知道又着了什么人的道。

“都这个时候了,王爷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皇上这是在考验你啊!你这样,不是白费了皇上的苦心吗?让有心人钻了空子。微臣虽然不偏向任何人,但深知,王爷才是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为了天下苍生,王爷你也得快快好起来啊!”刘太医在旁耐心的伺候着弘历。

弘历很开心,一个小小的太医,都能为他着想,说明他这么久的废寝忘食是值得的。“多谢刘太医关心,本王一定好好保重身体。”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伺候弘历的人都惶惶不安,不能安心度日。岂不知,圆明园里比宫里更糟糕。

皇上和素素的新房里贴满了大红双喜,案上摆满了高嵩的花生摆盘,桂圆摆盘,红枣摆盘。皇上穿着大红的喜服,素素也是如此,倒是有几分民间婚礼的感觉。

蕴梅实在按捺不住了,她又一次造访橙溪的住处。

“梅贵人你怎么又来了,是吃闭门羹没有吃饱吗?”玉荷不再对她客气,用讽刺的口吻对她说。

蕴梅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再与她斗嘴,让琉儿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径直往里屋走去。

橙溪正在梳妆打扮,虽然她不太情愿去参加皇上和素素的婚礼,可她毕竟是皇上的正妻,这种场合若她不在,怕哪些安说是非的人,又要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了。蕴梅的突然闯入,让她有些扫兴。“梅贵人你怎么不通报就闯进来?”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你在换衣服,不是有心冒犯你的,可是臣妾也是有原因的,有一件事在臣妾心里藏了好久了,若是不说给皇后娘娘听,臣妾觉得愧对皇后娘娘的的提携之恩。”蕴梅低着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哦!真的吗?那本宫不是得洗耳恭听,说吧!什么事?”橙溪用疑惑的口吻说到,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

“皇后娘娘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把十一阿哥过继给果亲王吗?这可都是谦妃的功劳,当然皇上也功不可没,当年,皇上为了讨好谦妃,不惜牺牲同十一阿哥的父子情分,来博得谦妃的一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谦妃这无理的要求。”

听到这里,橙溪的脸色都变了,皇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弘昼好,结果只不过是把弘昼当做一件东西,一件能讨好他喜欢的女人的东西,可以任意的送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橙溪同皇上这么十余年积累的一点点情分,彻底的被磨灭了。对皇上再无半点心慈手软,再无半点留恋,昔日的恨意也越发的膨胀起来。

“你所言都是真的?”

“臣妾所言绝无半句假话,若敢欺骗皇后娘娘,臣妾必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蕴梅指手发誓,言辞凿凿。

第一百零四章 橙溪大闹皇上的婚礼

看到蕴梅信誓旦旦的样子,橙溪觉得她不像在说谎,她瘫坐在椅子上,表情显得有些绝望。“你先出去吧!”

“皇后娘娘……”蕴梅好像还有话要说。

“叫你出去,你聋了吗?”橙溪使出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咆哮到。

蕴梅被橙溪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愣住了,到嗓子眼的话,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表情有些惊讶,片刻后无奈的转身离去。很不情愿的去到皇上和素素拜堂的殿里,和其她嫔妃一起,不赖烦的等待参加皇上和素素的拜堂礼。

皇上穿着礼服坐在大殿里,脸上挂面期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素素还在房里梳洗打扮。

这时陈公公拿着弘历的玉佩进来,走到皇上身边,小声得给皇上说着什么。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刚刚的笑容也不在了。

“先让他在外边候着,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朕和素素成亲。”皇上不高兴的说着,怕是心里气急了这个来送信的太监。

湘贵妃看了看皇上手中的玉,心想应该是计策顺利完成了,对身旁的小碧使了个眼色,小碧点头回应,悄悄绕到门外去。

片刻后回来,小碧小声贴到湘贵妃耳边说,“主儿,成了,待会儿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哦!”

刚刚还为皇上和素素的婚事,愁眉紧锁的湘贵妃,听了小碧的话,一下笑容满面,一脸得意。

这时素素穿着喜服,由宫女扶着从里屋出来,皇上欣喜若狂的上前迎着。

“皇上,吉时已到,可以拜堂了。”陈公公在旁催促着,皇上才从一个花痴样变回正常。

“来,素素,吉时到了,我们拜堂吧!”皇上小心的将素素扶到案前,准备行三拜之礼。

“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来呢!”蕴梅故意大声说到,她心里清楚,橙溪现在是来与不来,对她而言都是双赢,她就不信,橙溪能忍得住这种夺子之恨。

“皇上,要不再等等皇后娘娘吧!”素素懂事的劝说皇上。

“不等了,作为皇后却这么不识大体,居然在这样的场合还迟迟不到,开始吧!陈育。”皇上有些生气,橙溪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缺席,这是公然打他的脸,他满肚子的火还没地发呢!再经过蕴梅这么火上浇油,皇上更是对橙溪产生了几分恨意。

“一拜天地!”陈公公高声喊到。

皇上跟着素素的动作,学模学样的和素素拜起天地。

橙溪经过艰难的内心挣扎,还是决定当面来向皇上讨个说法,她也有好奇心,也有不甘,她想知道皇上到底把她放在何位置,若是在乎,为何要为了她人,夺走她唯一的孩子,若不在乎,为何要因为风言风语,夺走她最重要的人的完整之身。

“皇后娘娘来了,皇后娘娘来了。”看到橙溪进门,蕴梅就怕大家看不到一样,激动的叫着。

橙溪恶狠狠的看着皇上,皇上也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格外的紧张,众人也安静的看着两人,没有谁敢开口去打破这样的安静。

橙溪偏偏倒倒缓缓的走到皇上跟前,纠结的看着皇上,这眼神让皇上有些瘆得慌。

“皇上,你不能不告诉臣妾,你是因为谁,才让我和弘昼母子分离的?”橙溪的话,一字一句都说得铿锵有力。

“皇后,你竟然喝酒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什么事都等朕和素素拜完堂再说。”皇上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和气的说到。

“不,我就要现在就知道。”橙溪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今日变得这么不理智,看来每个人都有神经短路的时候。

“你疯了吗?赶紧退到一边去。”皇上保持最后的冷静,贴到她耳边说到。

“是不敢说,对吗?你居然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狠心将你的亲骨肉送给他人,你把弘昼当什么了,东西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就不配当弘昼的爹……”橙溪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根本就停不下来,虽然中途皇上说了好几次,让她住嘴,可她充耳不闻。

皇上实在忍无可忍,一耳光给她飞了过去。“皇后疯了,来人啊!给朕把她拉出去。”

橙溪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是委屈得哭,还是绝望得哭。她拼命的挣扎着,咆哮着,“你就是个骗子,你骗了我的所有,你让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妤嫔见形势不对,急忙上前阻止,“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别说了,有什么事你也私下找皇上谈啊!这大庭广众的,你让皇上的颜面何存?你冷静点啊!姐姐,姐姐……”

橙溪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别人越是阻止,她越发的激动,“怎么?我是摸了你的面子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呢?结果新欢旧爱,一个接一个,你可以为了谦妃,夺走我的弘昼,明日,你会不会为了她,夺走我的皇后之位?”橙溪指着素素,疯狂的咆哮到。

“滚……”此时的皇上不会比橙溪好受,他碍于素素在旁,尽量让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虞兰根本就没想到,橙溪会如此失控,她急得手足无措,赶紧上前拉着橙溪,一边往外拉,一边劝说着,“皇额娘,你这是怎么了?走吧!别惹皇上生气了。”

经过这么一出,众人算是看了一出大戏,可对于刚刚接触到皇宫的素素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她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不敢说半句话。

“继续吧!陈育。”皇上看橙溪走远,对旁边的陈公公说到。

“二拜高堂!”

皇上照着刚才样子,转身鞠躬,可素素却站在原地不动,想必是吓得还没回过神来。

“素素,素素,素素……”皇上连叫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同皇上把礼行完,由宫女扶回了房间。

这时皇上才坐到椅子上,让站着的众人也都坐下。“陈育,让他进来吧!”

“嗻!”陈公公应着,出门将前来传信的小太监带进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众主子请安!”

“好了,说吧!宫里出什么事了。”皇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回皇上,宝亲王误食了鸡蛋过敏,可能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特意让奴才过来传话。”小太监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湘贵妃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出头之日总算要来了。

“这个弘历,这么大个人了,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让人头痛。”其实皇上就是舍不得回宫,这才刚刚和素素大婚,想和素素在这里过过神仙眷侣的生活。“你先回去吧!朕自会想办法。”

小太监应着出了门,赶回宫里去复命。

这宫里没个主事的人是不行的,皇上再不愿意离开,也终究是要回去的。他心想把今夜洞房花烛夜过了,明日就带着素素一同进宫。

“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弘历身体有恙,明日我们就得提前返回宫里。”

皇上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这下湘贵妃急了,“皇上,现在正值酷暑,你又最怕热,更何况又刚和素素妹妹大婚,要不臣妾让弘泰先进宫去协助弘历,弘泰也不小了,也好让他历练历练,以后能更好的为皇上分忧。”

听了湘贵妃的话,皇上再三考虑,觉得这也算是个好办法,都是自己的亲儿子,理应让弘泰历练历练,“好,湘贵妃此法甚好,陈育,传朕口谕,即可召弘泰进宫代替弘历处理朝政。”

“嗻!”陈公公应着出了门。

湘贵妃满脸奸笑,赶忙谢恩,她没想到此事如此顺利,就她三言两语,皇上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皇上谴退了众人,进屋去看自己的新娘子去了。这素素还真是绝世佳人,皇上受了橙溪那么大的气,居然还能和颜悦色的,轻声细语的来安抚她。

回到房里,虞兰纳闷的问橙溪,“皇额娘,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理智啊?是不是酒的作用?”

橙溪的心情比之前已经稍稍缓和了许多,静下心来,她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可她实在是心里难受啊!憋屈了这么久,总是要找地方发泄发泄的,可好像找得地方不太适合。

“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堵得慌,所以就去了,我觉得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我,过去的十多年,都不知道是怎么活的,那样的委屈求全,或许可以找借口说是为了赫柏的周全,可如今,皇上早已淡忘当年之事,我也没有什么怕的了,我要做回我自己。”橙溪眼里露出渴望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的恐惧。

“那皇上那里?”虞兰试探性的问她。

“怕什么?死我都不怕了,还怕她什么责罚不成,心里终于舒服了,去,去给我拿些吃的来,再备些好酒,我饿了,先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橙溪突然心情大好,这种时候还想着要大吃大喝。

“皇额娘,儿臣是不敢再让你喝酒了,之前你就喝那么一点,就去闯了这么大的祸,要是再出点什么差错,儿臣就是万死也难消心里的愧疚啊!”虞兰担心橙溪,连忙拒绝她的吩咐。

第一百零五章 纵欲过度

从皇上那里出来,妤嫔就赶忙往橙溪这里赶。看到橙溪一脸轻松的在屋里大吃大喝,她心里疑惑重重。“我的好姐姐,你居然还有心情大吃大喝?”

“怎么?就说了几句皇上不爱听的话,还非得让我废寝忘食恕罪不成?”橙溪一脸的轻松自在,吃相也有些不雅。

“你今天可把妹妹吓坏了。”

“好呐!没事的,坐下来一起吃吧!”

“哦!对了,姐姐,弘历说是什么鸡蛋过敏,湘贵妃已经向皇上请旨,让弘泰进宫代替他了,皇上一口就答应了。”

“什么?王爷病了?皇额娘请允许儿臣进宫去照顾王爷吧!”虞兰听了,急得连忙向橙溪请旨。橙溪自是不可能不答应她,挥手示意她赶紧去。

等虞兰出了门,橙溪才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湘贵妃是按捺不住了,谁叫你我膝下都无儿子啊!谁成为储君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姐姐,你糊涂啊!弘历可是虞兰的夫君啊!若他能成为未来的储君,我们今后才会有好日子过呀!”

“哎呦呦!一向淡泊名利的妤嫔,现在也学会争名夺利了哈!”

“姐姐,你又取笑妹妹!”妤嫔一向单纯,听橙溪这么说,尴尬得脸都红了。

橙溪心里岂会想不到这一点,但她比妤嫔想得更远,她想即便弘历得了帝位,她们未必会有好日子过,毕竟她不是弘历的亲娘,卸磨杀驴的事,在这深宫里还少吗?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洞房花烛夜,皇上看着秀色可餐的素素,那已经五十多岁的心脏,跳得越发的有力。皇上怕自己力不从心,洞房之前,特意让陈育备了龟龄酒和鹿血酒,为了能快速的达到效果,皇上比平时多喝了好几倍。

“皇上,你可小心注意龙体啊!这些酒适量就好。”陈公公关心皇上的身体,想阻止他再继续饮酒。

可正在兴头上的皇上,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的话,皇上恶狠狠的看着他,他赶紧识趣的低下头,不再作声。

很快夜幕降临,皇上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的来到新房里,揭下还盖在素素头上的盖头。素素那张摄魂的脸,又映入皇上的眼底。

在补酒的作用下,再加上素素这张脸,皇上的身体已经有了前所未有的反应,他的身体比他的内心更急切的,想和素素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他轻车熟路的吻上素素的嘴,快速的脱去素素的衣服,他的心和身体,不允许他再有半秒的耽搁,脱掉自己的衣服,他很快的进入了素素的身体。

他迷迷糊糊的,已经看不清素素是怎样的表情,只听见素素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袭来的是时高时低的喘息声。

皇上借着酒劲,不停的抽动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事到一半,皇上突然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全身不停的抽搐。

素素被吓呆了,抓起被子盖在身上,用颤抖的声音呼叫着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你别吓素素啊!”她开始哭泣,叫声也越来越大。

门外的陈公公听到哭声,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拍门问到,“皇上,皇上,出什么事了?”

“陈公公……皇上,皇上晕倒了,滚到地上去了。”

“哎呦!我的天啊!祖宗啊!皇上晕倒,你怎么不知道叫人啊!”陈公公赶紧推门而入,一边焦急的向寝室这边来,一边用责怪的语气说到。

素素躲在床的一角,特意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不敢吱声。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来人啊,来人啊,快去传太医,皇上晕倒了,快去啊……”陈公公焦急的扶起皇上,拼命的叫人。陈公公将皇上抱到床上,替皇上盖好被子。

看着还光着身子的素素,陈公公赶紧转过身去,“素素姑娘啊!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奴才在门外替你守着,你穿好了就叫奴才。”说完陈公公出了房门,将房门关上。

看到大门关上,素素才赶紧抓起满地的衣服,慌慌张张的往身上套。

皇上突然病倒,陈公公也就一个近身太监,也拿不定什么主意,赶紧让手下的人去通知皇后和各宫嫔妃。

等到素素把衣服穿好,皇上好像也有所好转,虽然看起来还是四肢无力,但他竟然叫出了素素的名字,“素素!”

素素听到皇上的叫声,激动的转过身去,蹲下身子去,泪眼婆娑,抓住皇上的手,“皇上,你怎么了?呜呜……陈公公,快来啊!”

陈公公听到叫声,赶忙推门而入,“皇上,你感觉怎么样了?”

皇上有气无力的苦笑一声,一脸的疲乏,好像没有力气说话。陈公公识趣的说,“皇上你别说话,保持体力,奴才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由于过度的运动,血液压迫神经,即便陈公公不让皇上说话,皇上也有心无力了,“素素”是他使出全身的力气,能发出的最后声音。他咿咿呀呀的发着声,他还有好多话要想说,眼神充满了无奈。

看着皇上这般痛苦的表情,无知的素素轻声问陈公公,“陈公公,皇上这是发羊癫疯了吗?”

“素素姑娘,别乱说话,你好好陪着皇上,奴才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陈公公一脸严肃,像主事之人一样吩咐着素素。

这次负责随行的太医是医休,医休跟着前来传话的人慌慌忙忙赶来。陈公公着急的将他引进屋里,他放下药箱,上前去为皇上把脉。

他的脸色由之前的着急,慢慢变成了黑锅底,赶紧退后两步,跪着不敢说话。

“太医,你这是?皇上是怎么了?”陈公公着急的问着医休,急得手都在发抖,怕是从医休的表情里也看出了几分端倪。

现在皇上倒是像菜板上的鱼,虽有千言万语,却好像也只能任人宰割。

“要不让各宫主子来了,再公布皇上的病情吧!”医休再三考虑,觉得有的事还是不要当着皇上的面说比较好,更何况现在说了,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啊!

橙溪虽然还在生皇上的气,但听说皇上病得严重,还是按理来了。她一进门,众人都给行了礼。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脸无赖的皇上,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医休,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这是太劳累了,皇后娘娘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医休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不该当着皇上的面说的话。

橙溪点头回应,往外屋挪步,医休起身跟了过去。

看她们这样遮遮掩掩,皇上心里也清楚,知道自己怕是命不久矣,可现在守在他身旁的,却只有这个今日才临幸的素素。

“医休,说吧!有什么就说什么,对我不用隐瞒。”

“皇上这是房事过度啊!他的身体本就已经日落西山,却大量饮用补酒来借力,血气逆流,怕余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好好静养兴许还会有奇迹,不过,皇上可再也受不了什么刺激了,否则命不保也。”医休小声的向橙溪说明着皇上的情况。

橙溪听后,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心中升起,何不借此机会让他彻底的消失,还所有人一个自由。还赫柏一个公道,最最重要的是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若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那就去泰山之巅,赏赏荷花看看雪。

其它妃嫔也都纷纷赶来了,除了被禁足在宫里养胎的谦妃。

看着在外屋和医休交谈的橙溪,大家都焦急的抢着寻问皇上的情况,没有一个人还顾得给她行礼。

“好呐!吵什么吵,能不能都闭嘴,皇上还需要安心静养呢!医休你把刚刚跟本宫说的话,都跟她们再说一遍,免得她们惊扰了皇上,你们就在这里听医休太医说完再进来,本宫先进去看看皇上。”橙溪不赖烦的吼到,向众人下达命令。

虽然这些人心里还是有不满,但也没胆顶撞,只是小声的喃喃自语,眼睁睁看着橙溪进到里屋去。

看到橙溪来到跟前,皇上眼神里露出几丝渴望的神情,含着泪花,想必是想让这个,曾经他深爱的女人救救他。

橙溪表情出奇的冷静,对着坐在床前的素素说到,“你出去吧!去听太医的嘱咐。”

素素放下皇上的手,微微点头朝外屋走去。

皇上用力的抬着自己的手,嘴里对着橙溪,张大嘴嗷嗷嗷的发着声,像是想让橙溪过去。

橙溪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走过去,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他。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这是到了绝境,才想起了这个现在能决定他生死的人。

很快外面那帮女人也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是哭天喊地的叫着皇上的名字,都是梨花带雨,同面无表情的橙溪,倒是有天壤之别啊!

“好了,都回吧!让皇上安心静养。”听着这些烦人的哭声,橙溪实在觉得太闹心,于是顺势找个借口,把众人都遣了出去。

“不,臣妾要在这里陪皇上。”蕴梅突然跳出来说。

橙溪用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那张狐媚的脸,高高抬起来,“你是没听明白太医说的吗?你在这里?若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能担得起这个责吗?”

第一百零六章 蠢蠢欲动

看着橙溪充满杀气的眼神,蕴梅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乖乖的点头,不敢再说话。

橙溪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她的两颊瞬间露出几个红色的手指印,她第一个带头出了屋。其她人见状,也纷纷散了去。

“皇上,那你就好好歇息吧!臣妾也先走了。”橙溪生硬的向皇上说着,话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医休的话虽说是为了让皇上静养,但被有心人听了去,就成了夺命的催命符。

此时此刻,最盼着皇上一命呜呼的,当然是湘贵妃了。现在弘历病着,弘泰正掌握着朝政,若皇上此时若真的归了西,那弘泰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这皇帝的宝座。

湘贵妃让小碧取来纸笔,给他阿玛写了封家书,家书的主要内容就是:让他阿玛赶紧到各大臣府上走动,送上合他们胃口的厚礼,即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到时让他们站出来推弘泰一把。

“来,赶紧把这送回府里,亲手交给老爷。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湘贵妃将写好的家书,放进信封里,递到小碧手上。

“好,主儿,奴婢立马就叫人去办。”

“要快!本宫怕皇上等不起了。”

“是是是……”

橙溪就等着她行动呢!早就让人随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小碧出门,玉荷赶忙回去禀告橙溪,“主儿,湘贵妃身边的小碧,鬼鬼祟祟的交给小太监一封信,那小太监骑马快速的离开了圆明园。”

“看来湘贵妃要开始行动了,这皇位谁来做都可以,就她湘贵妃的儿子不行。给本宫拿笔来,本宫也要写家书。”橙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中再也看不到十多年前的天真无邪。

在写家书的过程中,橙溪好像写得并不很顺利,很多时候提起笔又落下,就这样停停歇歇写了许久,才把这份沉重的家书写完。写完后她长舒了口气,将信纸放进信封里,在信封正面写上赫柏的名字。

她把信拿在手里,再三犹豫了,还是把信递给了玉荷,“来,叫人快马加鞭,送到将军府去。”

“是!”

此后的几天,就素素和蕴梅不时的去陪陪皇上,和皇上说说话,说些鼓励的话,激发皇上活下去的意志。

皇上嘛!还是老样子,吃喝都要人喂,大小便也要人伺候,这应该就是俗称的中风吧!如果不是有皇上这个头衔,估计就他这样,早就没人愿意搭理他了,只能自生自灭了。

赫柏一看是橙溪的来信,匆匆忙忙拆开来看,信中写到:赫柏,皇上命在旦夕,恐朝堂之上有变,湘贵妃已蠢蠢欲动,恐怕是要弘泰趁机夺得皇位,你先调遣大量士兵候在紫禁城十里外,并派人候在圆明园外,若这边一旦传出皇上薨世的消息,你就立马重兵压阵,断了湘贵妃的夺位之路,此举,一旦失败,恐会牵涉整个阿穆鲁氏,还请赫柏慎重考虑后再定夺。橙溪亲笔。

赫柏看完信,立马将信纸烧了,此举正巧被进屋的婉婷看到,“表哥,你在烧什么啊?”

“没什么,你先带着咏慎去乡下住一段时间。明日就启程。”

“表哥,是不是你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婉婷啊!无论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婉婷也要同你一起共进退。”看着赫柏沉重的表情,即便他不说,婉婷也知道肯定是遇到什么关系家族生死的难事了。

“没事,你听话!”

“不,我不走!”婉婷撅着个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婉婷……”

“表哥,你别再说了,你知道婉婷的性格,若你强行让婉婷走,那婉婷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好好好!”赫柏无奈,只好暂时顺着这个倔强的婉婷。

圆明园内,气氛异常的紧张,虽然已经夜深,但有心事的湘贵妃主仆都还未入眠。

“主儿,老爷差人传信来了。”小碧匆匆忙忙从外进来,把手中的信递给湘贵妃。

湘贵妃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桌。她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发抖,慌忙拆开信封,仔仔细细的读起信来。读着读着,湘贵妃紧张的表情开始慢慢舒展,最后是大声的狂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好,好,好……”

看完信后,她将信纸递给小碧,“烧了。”

小碧接下信纸,将灯罩揭开,把这张让湘贵妃欣喜若狂的信纸给化为了灰烬。

“走吧!我们是时候去看看皇上了。”这会儿已经夜深人静,皇上病了这么久她也没前去看一眼,现在却突然想着去探望皇上。不用说,这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于此同时,橙溪也收到将军的回信。她怀着忐忑而又沉重的心情,将赫柏寄来的信拆开。心中就四个字:万事有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橙溪差点感动得落泪,即便自己怎样的有负于他,他对橙溪还是一如既往。

“主儿,刚刚奴婢送信过来的时候,看见湘贵妃往皇上的住处去了。”玉荷不明橙溪为何发呆,但还是试探性的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什么?”橙溪有些惊讶,或是没料想到,湘贵妃会趁夜深人静时动手。“走,我们也该去看看皇上了。”

橙溪匆匆将手中的信纸,压到桌上的书里,和玉荷一前来往皇上的住处赶。

“湘贵妃,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皇上已经睡下了。”守在门口的陈公公,话里话外都有阻拦的意思。

“没事,本宫就进去看看,若皇上真的睡下了,本宫立马就回。”湘贵妃此行,是志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给小碧使了个眼色,小碧强行将门推开。她抬脚就往屋里去,小碧也欲跟进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小碧把门关上,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小碧退回来,将门关上,和陈公公一起守在门外。

赶来的橙溪远远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小碧,她停下了匆匆的脚步。“皇上的住处,除了正门之外,还有别的门可进吗?”

“皇上的住处都是特意设计的,只有这一个门,不过旁边有一个偏殿,和皇上的住处只一墙之隔,墙上有一扇门,不过只能从皇上屋里打开,偏殿里一向住着的都是预备侍寝的妙龄少女,是为了方便皇上深夜突然有需要而备的。这种事,也只有我们这些下人知道,各宫主子们应该是都不知道的。皇上如今病了,怕是应该空着。”玉荷向皇后娘娘解释到说。

“走,带本宫去。”

橙溪和玉荷从旁边的路绕到了偏殿里去,虽然墙上那扇门关着,可隔壁湘贵妃的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玉荷轻轻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锁好,“皇后娘娘,门没上锁。”玉荷说着,就想推门而入,橙溪拦住了她,两人干起了听墙根的事。

湘贵妃恶狠狠的看着皇上,这个他本来就不爱的男人,这个杀死她心爱之人的男人,表情狰狞而又可怕,不时的还发出几声冷笑。

橙溪她们虽然看不见湘贵妃现在的表情,但是从她那带着杀气的声音里,也可以想象出,湘贵妃此时是一张怎样的嘴脸。

“皇上啊!皇上,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死得瞑目啊?哈哈……”湘贵妃坐到皇上床沿上,狂笑着说到。

湘贵妃每句每言,都让皇上怒发冲冠,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无奈发不出音,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表现在了那张愤怒得变形了的脸上,嘴里嗷嗷的,怕是像痛斥眼前这个一向伪善的女人。

“皇上,你知道吗?我本和十四王爷情投意合,谁知你一道圣旨下来,就硬生生将我和十四王爷分开,可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阻止我和王爷相爱,你不知道吧!弘勋就是我和十四王爷的孩子,是你,是你逼得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湘贵妃的表情由得意,变成了愤怒。

橙溪听后也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湘贵妃竟然亲生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本想让弘昼下去陪陪我的勋儿的,可偏偏被那该死的虞兰给救了。哈哈!还有那个先皇后的嫡子弘夜,这个短命的崽子,坏了本宫的好事,本来是想除掉佟佳莹莹那个贱妇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他做了替死鬼。上天真的对我不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我,让我的苦心付诸东流。”湘贵妃阴阳怪气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悲,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橙溪听到此处,得知到自己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的真相,气得眼里的怒火都快喷了出来。恨不得推开眼前这道门,过去就把那毒妇剥皮抽筋,把她那毒舌给拔出来。

听到这里,皇上已经气得面红耳赤,费劲全身的力气,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毒妇!”

这点皇上倒是和橙溪心有灵犀一点通,橙溪在门后,也挤出了“毒妇”二字。

看着皇上生气的样子,刚刚还悲喜交加的湘贵妃,露出得意的笑容,讽刺的说到,“皇上,你可别急着死啊!我还想让你死得瞑目呀!哈哈哈……”湘贵妃假惺惺的抚摸着皇上那张脸,那张曾经让自己卑躬屈膝,让自己厌恶的脸。

第一百零七章 皇上薨世

“不过这次,老天爷算是开眼了,哈哈哈……几个小小的鸡蛋就成功让弘历倒下,让弘泰顺利掌握朝政,现在,只要你一命呜呼,弘泰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也算没有白费我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湘贵妃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战绩,是不把皇上活活气死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上血气攻心,突然口里喷出了鲜血,血溅了湘贵妃一身。他软软的躺在了床上,脸上已再无表情,只剩那两只眼珠还在转动。

即使这样,湘贵妃也没有忙着呼叫。她还在那喋喋不休,不见到皇上断气,她怕是不会放心的。“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的帮你管理江山的,好好的对待你的那些女人的,尤其是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素素,若是送去秦楼楚馆,想必会一炮走红吧!皇上睡过的女人,即便是破鞋,也是一双香喷喷的破鞋啊!更何况她还有张摄魂夺魄的勾魂脸,哈哈……”

皇上已是油尽灯枯,带着无尽的恨意,慢慢闭上了那双沉重的眼睛。一个九五之尊,在临死的那一刻,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

湘贵妃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谨慎的她,不忘擦去皇上脸颊上的泪痕,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了,她才立马大呼,“来人啊!快来人啊!皇上吐血了,快去传太医……”

陈公公和小碧闻声,赶忙破门而入,看到满脸是血的皇上,陈公公急得大叫着皇上。

“小碧,快去传太医,快啊!”湘贵妃假惺惺的朝小碧咆哮到。

“湘贵妃啊!皇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陈公公跪在皇上床前,担心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皇上,这只是陈公公这样认为的,其实皇上现在就是一具还留着体温的尸体罢了。

“本宫也不知道啊!本宫只是陪皇上说说话,没想到,皇上突然就口吐鲜血晕过去了。”湘贵妃估计有些紧张,竟慌着向这个奴才辩解。

“皇后娘娘,现在怎么办?”玉荷看着表情凝重的橙溪,关心的问到。

橙溪想了许久,“走吧!我们回去。”

橙溪和玉荷悄悄从偏殿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快去圆明园外通知赫柏将军的人,就说皇上薨世了。”玉荷出门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睡下。

“来人啊!快去请皇后娘娘。”陈公公静下心来,才想到皇上身体这样,这个时候则得有个主事人在旁边啊!

湘贵妃站在旁边,面上虽然看上去像是难过得很一样,心里却是已经做着皇太后的梦了。

医休收到小碧的传话,匆匆忙忙赶来,看着满脸是血的皇上,慌忙伸手去探了探皇上的气息。得知皇上没了气息,颤抖着缩回手。

“医休太医,皇上怎么样?”陈公公急得磨拳,着急的问脸色有些异常的医休。

“皇上……皇上薨世了。”医休说完话,赶忙下跪俯首低头。

陈公公闻言,大哭大叫的跪在地上,“皇上啊……皇上……”

湘贵妃也假装摸眼泪,跪在地上哭叫着皇上。整个屋子哀嚎连天,哭声打破了平静的夜晚。

躺在床上的橙溪怎能可能安心入睡,湘贵妃的一番话,让她辗转难眠,要说之前阻止弘泰继位是为了自保,那么现在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泄恨。她做梦都没想到,湘贵妃竟如此恶毒,事已至此,她和湘贵妃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很快陈公公派去的人,就来了她的住处,玉荷也是假装意外又惊讶,慌忙进来通报。“皇后娘娘,皇上那边差人过来了,说是皇上病危。”

橙溪掀开被子,衣裳完整,“方才叫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皇后娘娘放心,将军给那传信之人备的都是汗血宝马,千里良驹,应该很快就能把信带给将军,另外,说是将军担心你的安危,特意派了十余名绿林高手在圆明园外候着,若是千钧一发之计,可叫他们前来。”玉荷俯首低头小声的对橙溪说到。

“好,还是赫柏想得周全,走吧!我们也该去看看湘贵妃如何演戏了。”

橙溪在玉荷的搀扶下,出了门,和陈公公派来的人一起往皇上的住处去。

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哭声连天,橙溪不多想,就知道皇上肯定是薨了。她一到里屋,陈公公就满面泪水的向她哭诉,“皇后娘娘,皇上薨了!”

湘贵妃站在旁边,用手中的手绢擦着脸上那虚情假意的泪水。

橙溪看向湘贵妃,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恨意,想用眼神对湘贵妃进行指证一样。

湘贵妃心虚的将视线移开,不敢和橙溪对视,橙溪的眼神瘆得她毛骨悚然。特意加大了哭声,来抑制心中的恐惧。

橙溪走到床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皇上,回想着和皇上曾经的点点滴滴,躺在皇上龙椅上同皇上相识,生辰皇上陪她出宫赏花海,为她放满天的孔明灯,为她连连迁居,为她搬运荷花池,为封她为后不惜博满朝文武之意,当然还有那唯一一次的禁足……

她想了太多太多,但终究皇上对她是千好一错的,也算不是有愧于她,若说唯一的错,那就是伤赫柏,可那也表明皇上爱之深。橙溪竟然落泪了,为这个上半夜还准备亲手诛杀的人落泪。如今借湘贵妃之手杀了他,也算是幸事,至少内心不会受折磨。

“湘贵妃……”橙溪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转头叫着湘贵妃。

湘贵妃被橙溪突然这么一叫,由于害怕,心跳也加速了不少,可转念一想:我怕什么啊!皇上现在薨世了,我家弘泰就是未来的皇帝,虽然她是嫡母皇太后,但我也是皇太后啊,还有我家弘泰为我撑腰,何惧之有?

“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啊?”湘贵妃不再像之前那么畏畏缩缩,声音洪亮的回到橙溪。

“现在后宫就你跟皇上最久,你懂得最多,皇上的丧葬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这怎么行?臣妾只是个贵妃,此等大事应该由皇后娘娘主持,臣妾怎么敢越俎代庖。”湘贵妃虽然嘴里推辞,心里是乐意得不行,让她来操办,不是更提高了她的威望,这样弘泰更是如虎添翼。

橙溪本就不是真心想让她去操办,只是想试试她而已,既然她这么想掩盖自己的本意,那橙溪何不成人之美,“这样啊,那陈公公,你就让五部协同办理吧!为皇上整理好遗容,明日就送皇上回宫。”

“嗻!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办好皇上的身后事。”

湘贵妃还有些没回过神,这什么嘛!她想她只不过是推辞一下,怎么橙溪这么轻易就收回去了。她欲言又止,只能在心里叹气。

很快,妤嫔,梅贵人,素素,那常在,舒答应都赶来了,素素进来就扑到皇上跟前,哭得死去活来。没想到,皇上的众多女人中,还只有这个皇上还没来得及赐位份的素素,哭得最真实,最有真情实意。

第二日,众人带着皇上的遗体回到紫禁城。

得到消息的赫柏,早已带着众兵在城外驻守着,严查每一个进宫的人。查到无疑方可进宫。

当士兵们要检查湘贵妃的马车时,被马车外的小碧给拦住了,“大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马车,你们也敢查。”

“对不起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负责检查的两个士兵,一脸无奈的表情说到。

“小碧,出什么事了?”马车里的湘贵妃闻声,掀开旁边的轿窗帘问。

“主儿,他们说要封面检查主的马车,看里边有没有异常?”小碧向湘贵妃回到。

“让你们领头的来,谁给你们的权利,竟敢到本宫头上来撒野。”

“这……这……”两个士兵支支吾吾,不愿动身。

“还不快去,想死不成。”湘贵妃一声咆哮,两士兵把腿就跑。

没过一会儿,那两人就把赫柏给请了过来,赫柏从来就不是那种怕事之人,来到马车前,二话不说,就让士兵上马车搜。小碧本还想再阻拦,可赫柏一个眼神,就让她望而却步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如此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湘贵妃在车里咆哮到,她又一次掀开马车窗帘,看到站在那里的赫柏,“哦!原来是赫柏大将军呀!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竟敢如此羞辱本宫。”

“湘贵妃,微臣得罪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臣也是奉命行事。”赫柏不卑不亢的回到。

“皇后?她为何这样做?”

“皇后娘娘说了,皇上薨世,储君之人尚未宣,恐不轨之人混进宫,特意命臣在此严查,此时的紫禁城只允许进,不允许出。”

“皇后这速度还真是快啊!昨晚皇上才薨世,今日一早赫柏将军就守候在这里了,我们的皇后娘娘真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啊!”湘贵妃满心的疑惑,她不明白,这个佟佳莹莹为什么行动会如此之快。她这是要做什么?

两名士兵从车里下来,给赫柏摇了摇头。

“湘贵妃,得罪了,你可以进宫了,放行。”赫柏大声给守城的士兵说到,让他们放湘贵妃的马车过去,在城门口坐上他们为这些嫔妃们准备的轿子。

第一百零八章 各怀鬼胎

皇上薨世,举国同殇。

紫禁城内,一片哀鸣,所有人都披麻戴孝,跪在皇上的灵柩之前,哭声惊天动地。

可如此悲鸣之下,又有几人是真情实意,发自内心的难过。

皇上丧葬之事完毕之后,宫中形势越发不稳定,各方势利都蠢蠢欲动。

这个没有子嗣,没有封号的素素,橙溪见她可怜,允了她参加皇上的葬礼,并在后宫为她择了住处。想来也是可怜人,为救族人,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忍辱偷生,屈于皇上这个比她相差快四十岁的男人身下。

谁知这个小小的女子,就在这么短短的时日里,却对这个老头子动了真情。皇上的丧葬之事完毕之后,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同皇上一同赴了黄泉。

“主儿,素素姑娘悬梁随皇上去了。”伺候素素的宫女前来坤宁宫禀报,玉荷得知消息,进屋里告知橙溪。

橙溪听后,有些震惊,她放下手中的奏折,如此刚烈的女子,真是可惜了,不知道是真的生无可恋,还是真心想同皇上一起上路,逝者已逝,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传本宫懿旨,追封其为素嫔,以嫔位之礼厚葬。”

“让本宫进去,别以为皇上薨了,你家主子就可以只手遮天了,皇上不在了,皇上的儿子还在呢!”湘贵妃带着弘泰,硬闯进了坤宁宫。只因橙溪从弘泰手中截下了今日的奏折。

“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听这口气好像是湘贵妃。”玉荷仔细听了一下,向橙溪回到。

“本宫还没来得及去找她,她竟送上门来了,去,让她进来,本宫倒要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玉荷应着出了门,“湘贵妃啊!这一大早的,看来你精神不错啊!皇后娘娘都被你吵醒了,你请进吧!皇后娘娘有请。”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给本宫走着瞧。”湘贵妃狠狠的给玉荷摔下一句话,同她擦肩而过,气势汹汹的进了屋。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湘贵妃啊!坐吧!”

“皇后娘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身前,将朝政之事都交给弘泰打理,今日你截下奏折,所谓何意啊?”湘贵妃已经急不可耐了,什么客套话都不愿意再说,直接切入主题。

“哈哈,新帝还未确立,本宫现在就是这紫禁城的主,本宫想替皇上关心一下天下之事,不知道有何不可?”

“你……那好,你倒是把太和殿正扁之后的诏书取下来,早早宣读皇上的旨意,确立新帝,保大清江山稳固,免得生出不必要的祸端,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已薨世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了。”

“皇上的尾七还未过,湘贵妃你就这么急吗?”

“臣妾这也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啊!早立新君,免得夜长梦多。”

“那本宫要说不呢?”

“你……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是想效仿武媚娘吗?”湘贵妃气得站起身来,大声质问橙溪。

“哈哈!你不说,本宫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一提醒,本宫还真的好好考虑考虑。”

“你竟然明目张胆……”

“对,本宫行事就是明目张胆,不像有些人,竟杀害自己的亲儿子,毒害先皇后的嫡子,竟还想送皇上的女人去秦楼楚馆,让皇上含恨而终,你说这样的人,本宫应该怎么处置她?”橙溪走到湘贵妃身旁,言辞凿凿的对着她说。

湘贵妃没想到,她在皇上床前说的话,橙溪怎么会知道,她吓得脸色发白,说话也有些哆嗦,“还……还有这样恶……恶毒的人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改日……改日再来看望皇后娘娘。”

湘贵妃说完,夺门而去。弘泰向橙溪行了告退礼,也跟着跑了出去。

“额娘,皇额娘口里说的那人是谁啊?”弘泰有些疑惑,湘贵妃说是要来为他讨公道的,可这才说到一半,怎么就匆匆离开了呢?

“管她是谁呢?你好好处理好朝政,等着坐你皇阿玛的位置就行。”湘贵妃一脸严肃,不耐烦的向弘泰说到。

“可额娘,皇阿玛不在了,皇额娘毕竟是这紫禁城里权利最高的,你刚刚那样,是以下犯上了。幸好皇额娘大度,没有怪罪于你。”

湘贵妃停下了脚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弘泰,“你是我的亲儿子吗?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吗?她佟佳莹莹权利再大又怎样,还能改朝换代不成?你以为满朝文武都是吃素的吗?”

“儿子自知资质平庸,没有能力管好皇阿玛的江山,这千斤重任只有四哥能担得起。”

“你……以后你要再敢说这样的话,额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气死我了,这皇帝的宝座必须是你的,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湘贵妃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杀气腾腾。

看到湘贵妃生气,弘泰不再作声,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额娘,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忤逆不孝啊!以前为了啾焓已经叛逆过一次了,他不想重蹈覆辙,毕竟湘贵妃年纪也大了,两鬓都已经添了几缕白发,让弘泰看得很是心酸。

赫柏的兵一直驻扎在城外,或许大家都忌惮他几分,皇上薨世之后,宫里还算太平,一切事物都由橙溪在打理。

那日湘贵妃走后,很多大臣纷纷前来请见,都是为了立新帝的事,这些大臣也算忠心耿耿,皇上薨世了还能不顾一切站出来为大清江山着想。橙溪迫于压力,在百官面前答应各大臣,将在皇上尾七之后宣读皇上的遗诏。

“虞兰,明日就是皇上的尾七了,宣读皇上的遗诏,本宫希望皇上的每个子嗣都在场,弘历的身体恢复的怎样?”虞兰前来看橙溪,并特意带来弘历让她带给橙溪的礼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这次的病拖得这么久,至今没有好转的迹象,王爷今日也是特意为此事,让儿臣过来给皇额娘致歉,明日宣诏,王爷怕是不能参加了。”虞兰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这样啊!那就让他好好养病吧!朝堂之事有本宫在呢!待会儿挑些好一点的补品给他带回去。”橙溪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担心,倒是看上去有几分得意。

这时医休和玉荷从外进来,虞兰看到医休前来,关心的问橙溪,“皇额娘,你身体有恙吗?”

“没有啊!”

“那医休……”

“这是因为皇后娘娘……”医休正要说明来这里的原由,橙溪轻咳两声,抢了医休的话。

“最近晚上总是睡不好,叫医休来请个平安脉,没什么不好的,虞兰,你还是早些回去照顾弘历,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橙溪一脸轻松的说着,让人看不出她是在掩饰。

虞兰应着出了门,走时还多看了一眼医休,医休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虞兰虽然看出了医休的异常,但碍于橙溪已经让她走了,她也不好再回头追根问底。停驻片刻,继续往屋外走去。

“主儿,虞福晋不是自己人吗?主儿连她也要瞒吗?”玉荷见虞兰走远,俯首小声问橙溪。

“本宫不是瞒她,是不想让她在弘历面前为难,她毕竟是弘历的福晋,若让她知道,她不说是对夫君不忠,说了吧!又对本宫不义,所以干脆不让她知道为好。”橙溪细心的向玉荷解释到,也是不想玉荷多心吧!

医休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药箱前去给橙溪把脉。

等到医休把完脉,橙溪信心十足的问医休,“一切都还好吧?”

“放心,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医休笑着回到。

虞兰回到弘历养病的屋子里,弘历见她进屋,就迫不及待的问她,“虞兰,怎么样,皇额娘允了吗?”

“放心吧!皇额娘允了,让你安心养病。”虞兰抓着弘历的手,轻拍两下,笑着安慰弘历。

弘历一听,脸色都变了,他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回话,想必明日要宣读的遗诏里,肯定不是他的名字,不然橙溪绝不会同意他不到场的。

弘历给刚刚进宫的樱柔使了个眼色,樱柔上前将虞兰推推拉拉的赶出门去,“妹妹,你先回去歇息吧!王爷这里有我呢!明日是大日子,你得休息好了,皇额娘那里肯定需要你去帮忙,快去吧!”

虞兰还有些不愿意,依依不舍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弘历,弘历微微给她点了点头,她才无奈的退出门去。樱柔赶紧把门关上,走到弘历床前。

弘历也是奇怪,刚刚还病怏怏的样子,这虞兰一出门,他却突然来了精神,腾的从床上坐起。不过表情倒是不怎么好看,一脸愁容。

“果真不出我所料,皇额娘根本就没打算扶我上位,眼下我还只能一直病下去,她有赫柏将军做靠山,赫柏将军手握重兵,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明日的宣诏仪式怕是波涛汹涌啊!”弘历坐在床沿上,两手紧紧的抓着床沿,眼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帝位,就要落入她人之手,心里如千蚁在嗜。

“王爷莫怕,妾身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且看明日情况如何,这皇帝的宝座,只有王爷能坐,妾身一定不惜一切助王爷一臂之力。”樱柔的眼神诡异的让人害怕,她把头靠在弘历的肩上,同弘历享受这少有的二人世界。

第一百零九章 欲擒故纵

“什么王牌啊?”弘历疑惑的问靠在自己肩上的樱柔。

“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到时机成熟,妾身自会告诉王爷的。”樱柔闭上眼睛,若有若无的说着。

弘历也不再多问,他就当这是女人家的玩笑话,根本不对其抱什么希望。

第二日,文武百官都早早的来到太和殿,大臣们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橙溪前来,他们开始躁动不安。个个交头接耳,抱怨连天。

“这皇后娘娘到底还来不来啊?”这是思想古板,但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张廷玉。

“是啊!不是说好了尾七之后,就宣读皇上的遗诏吗?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我这两条老腿都快站成柱子了。”鄂尔泰捶了捶两条硬腿,抱怨了一番。

弘泰站在鄂尔泰身后,看年迈的鄂尔泰大人,一脸疲惫的样子,关切的问到,“鄂尔泰大人,还好吧!若身体实在有恙,就先回去歇息吧!待会儿我自会向皇额娘禀明原由。”

“王爷,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强忍着病痛还坚持站在这里,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那乖孙女。”对弘泰的关心,鄂尔泰好似有些不满。

马齐倒是不同流合污,双臂抱在胸前,一脸不屑的看了看叽叽喳喳抱怨不停的大臣们。马齐是富察氏的后代,就冲着这一点,他当然也是要站在弘历这边的,毕竟富察樱柔是弘历的嫡福晋,帮弘历就等于帮整个富察氏。

当然最急的当属湘贵妃的父亲,也不知道湘贵妃用什么办法,偷看了扁后的密诏,知道密诏之上,皇上根本就没有写要立谁为储君。

“陈公公,你倒是去催催皇后娘娘,皇上上朝都从来没让众人苦等过,到了皇后娘娘这里,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湘贵妃的父亲倒是明智,直接让陈公公去催人。

李卫是其中最沉的住气的,他是汉人出生,能有今天,全是靠皇上的信任和提拔,他不想站到任何人一边,只想随皇上的意,好好辅助皇上密诏上所期许的人。所以从踏进太和殿那刻起,他就没有说一句话。

“对啊!快去催呀!”众人听了湘贵妃父亲的话,也纷纷朝陈公公咆哮到。

陈公公也一脸的为难,皇上不在了,他现在就像颗无根的草,谁想使唤就使唤。“这这……这……”

“怎么?是我们使唤不动高高在上的陈公公吗?”见陈公公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湘贵妃的父亲咆哮到。

“不是,不是,大人你说笑了,奴才这就去。”陈公公无奈的摇头,不情愿的出了门。

坤宁宫内,橙溪悠闲的在院外的摇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水果。好像把宣诏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主儿,太阳都偏西了,大臣们都还在候在呢!”玉荷怕是橙溪忘了,看着西斜的太阳,特意提醒了橙溪两句。

橙溪继续摇着摇椅,吃着东西,好似没听到一样。

许久冒出一句,“谦妃还有三四个月就生了吧?”

“按日子算,应该是有六七个月了吧!”虽然橙溪答非所问,但玉荷还是细细的算了算,认认真真的回到。

两人正闲聊着,陈公公带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进来,看到躺在摇椅上悠闲自得的橙溪,那表情更是无奈的难以形容。他踉跄跪到橙溪跟前,以前在皇上身边当值,他也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皇后娘娘,奴才奴才实在是跑不动了,这已经是第五趟了,还请请你高抬贵脚,移驾太和殿吧!不然那般老臣们非把奴才给炖来吃了。”

“他们敢,有本宫在,他们不敢动你,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回去转告他们,说本宫今天身体微恙,宣诏之事明日再说。”橙溪闭目养神,看也没看一眼陈公公那无奈的表情,悠闲自如的说到。

“这……这?”陈公公一听,无奈的脸上,露出几分着急,怕要是这样,朝堂之上会掀起轩然大波。

“别怕,就照本宫的话去做。去吧!本宫乏了,要进屋去歇着了。”说完,橙溪起身,让玉荷扶着她进了屋。

满头雾水的陈公公,不得不又跑回太和殿,将橙溪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满朝文武听。果然不出他所料,大臣们都万分恼怒,满嘴怨言。更有甚者出言不逊,拐着弯怒骂橙溪,扬言明日不再来太和殿,除非那皇后用八台大轿来请他。

大臣们埋怨着,嘴里喃喃自语着。饿了一天的他们,早已前胸贴后背,纷纷带着怒气离去。

第二日,大臣们果真言出必行,纷纷称病拒绝前来太和殿听宣。就几个年轻一点,品级低一点的官员到场。

在屈指可数的大臣们的央求下,陈公公又一次来坤宁宫请橙溪,“皇后娘娘,昨日你未能前去,大臣怨言颇多,今日就少数大臣前来,他们央求奴才过来请你。”

橙溪听后,一脸镇定,“陈公公,你切把今日前来的大臣名字记下,待会儿跟玉荷去拿些贵重物品,给他们每人一份,不要他们苦等了,都让他们回去,明日再来,另外给本宫放出消息去,大臣们若有一人缺席,本宫就绝不会宣读遗诏。”

陈公公虽不知橙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坚信,皇上曾经那么看好的人,绝不会捅出什么篓子。他便不再多问,跟着玉荷进屋去挑选礼物。

陈公公带着礼物,回到太和殿,将礼物分发到大臣手中,连弘泰也得了一份。

“皇后娘娘说了,今日辛苦各大臣白跑一趟,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特意为众大人准备,还请大人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宣诏乃国之大事,江山的稳固与繁荣各大臣都出了不少力,因而宣诏之事缺一人也不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时候大臣们能到齐,就什么时候宣,新帝未确立之前,一切事物都由皇后娘娘决定,有奏也向皇后娘娘上奏折。”

“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典,我等逼誓死效忠皇后娘娘,誓死捍卫大清江山。”其中一人带头谢恩,众人也纷纷附和。

谢完恩,众人都捧着手中的礼物,没有丝毫的怨言,满意而去。

弘泰为了方便听旨,这几日也没有出宫,都住在长春宫内。弘泰带着橙溪送的东西,回到长春宫内。湘贵妃早已在门口候着,远远见到弘泰,赶紧上前追问,“情况怎么样?”

“大臣们没有到齐,皇额娘改成了明日。”弘泰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到湘贵妃。

“什么?又没宣?你手里拿的什么?”湘贵妃惊讶的问,看着弘泰怀里的东西,顺便问了一下。

“哦!这是皇额娘送的东西,皇额娘还真不是一般人,今天众大臣都撂挑子,我还在担心皇额娘怎么收场呢!结果皇额娘用这小小的礼物,不但解决了尴尬的局面,还让众大臣对她感激不尽,又收获一帮心腹之臣啊!”弘泰赞不绝口的夸着橙溪,表情近似于沉醉。

湘贵妃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弘泰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摔在地上。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弘泰见湘贵妃如此恼怒,有些不知所措。

“狐狸精,竟然连我的儿子也被她蛊惑了,看样子,明日太和殿宣诏,本宫还非得去不可,不然就靠你们怕是很难成事,密诏上皇上根本就没有写要谁继承他的皇位,现在就你和弘历有资格,弘历一直病着,本宫倒要看看她佟佳莹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湘贵妃根本不顾弘泰的制止,一边狠狠的踩踏地上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额娘,额娘,你怎么知道密诏上没有写?”弘泰强行拉住湘贵妃,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你就不用管,额娘自有额娘的办法。小碧,带王爷回屋里去歇息。”

弘泰不问出这样的话,湘贵妃怕是早已忘记,是如何得知皇上密诏的内容。

她开始回忆起,那时皇上中了阿芙蓉,有一晚她前去探望皇上,皇上晕晕乎乎,也许是受阿芙蓉的刺激,他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他心痛的拉着湘贵妃的手,“湘妃啊!朕是不是就快去见先皇们了?”

“皇上,你别胡说,皇上身体一向都好,肯定会万寿无疆。”

“哎!朕知道人非神仙,总有撒手人寰的一天,可朕忧心的是,让谁来继承朕的皇位,来守护这先辈们打下来的万里河山。”皇上意识越发的模糊,竟然两眼中挤出了泪花。

“皇上不是写有密诏吗?”见皇上主动提到立储之事,湘妃不再避讳,她也想知道那密诏上究竟写得谁的名字。

“哈哈,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写,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大臣们罢了,朕始终不愿意在姓名那个地方落笔,因为朕要为大清的江山负责,想选一个明君。”

湘妃听了,心中甚喜,虽然皇上意识模糊,但所说之话皆看不出半点不搭,没有语无伦次。所以湘妃坚信,皇上说得正是他的心里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应该就是这样吧。

从那以后,湘妃就极了阻止皇嗣的诞生,对已有的皇子,想方设法的加害。只为了增加弘泰被皇上看中的几率。

现在想想,她不免觉得心累,一路这般辛苦的走来,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比任何人都心急。

第一百一十章 坐拥天下

橙溪让陈公公放出那样的消息,那些大臣们都盼着能早日确立新帝,第二日,全部准时来到太和殿。

今日太和殿外,却同往日不同,两边站满了佩刀的侍卫,一个个高大健硕,身材挺拔,不用猜都知道是习武之人。

橙溪着了朝服,由虞兰扶着姗姗而来。她由太和殿门口一直往皇上的龙椅走去,百官们自觉让出道,立在殿的两侧。赫柏将军带着佩剑,跟在橙溪身后,立于殿前。

众人恭恭敬敬的行跪拜之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橙溪双手张开,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众卿平身!”

众人闻声,都站起身来,安静的站在原地。

“人都到齐了吧!赫柏将军,把扁后的密诏取出来吧!”

赫柏踮起脚尖往上一腾,迅速的从扁后取出锦盒。俯首低头,双手捧着锦盒立于橙溪跟前。

橙溪摸了摸锦盒,又走回原位,“皇上走得匆忙,也没有交待由谁来宣读密诏,众卿可有推荐之人?”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目光看向鄂尔泰,鄂尔泰看自己是众望所归,自己又想亲自验证密诏的真伪,于是上前自荐。

“启禀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允许老臣自荐,替先皇宣读这份密诏。”鄂尔泰拱手向橙溪请旨。

“好,鄂尔泰大人,那就请上前来吧!”鄂尔泰竟然自荐,橙溪自是求之不得,密诏由他之口念出,自是增加了顺服之力,就算众人想反驳也无从说起。

鄂尔泰走上台阶,走到赫柏将军跟前,将锦盒中的密诏取出来。他声音洪亮的开始宣读皇上的密诏:皇后佟佳氏,贤良淑德,明德惟馨,天资聪慧,有稳固江山之能,力挽狂澜之力,朕薨世之后,新帝当视皇后为师为父,皇后也当尽心辅佐新帝,保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朕特书此诏,立……立……

鄂尔泰读到此处却吞吞吐吐,不再吭声了,表情也异常的尴尬,看着淡定的橙溪,捏了一把冷汗。

“鄂大人,你倒是快念啊!怎么到这关键时刻就停下了啊!”张廷玉急得直呼。

“是啊!”

“就是啊!”

……

众人都附和到,殿上开始躁动不安。

“这,这不是我不念啊!皇上在这姓名之处,根本就没有书字啊!只是空出了几格,立某某某为储君,忘新帝在皇后的辅佐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再创盛世。就是这样,念完了。”鄂尔泰继续把剩下的两句给念完了,捧着遗诏,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鄂大人,这就完了?”张廷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鄂尔泰,不相信的问他。

“完了。”鄂尔泰简单明了的回到。

“没有了。”张廷玉还再三追问。

“真没有了?要不,你拿去看。”鄂尔泰实在受不住张廷玉这个老顽固,耍起了无赖。

“好呐!鄂尔泰大人,遗诏也宣读完了,你还是退回去吧!把遗诏也带下去,让众大人相互传看一下,看是不是皇上的亲笔遗诏。”橙溪可不愿他两再继续争辩下去,误了自己的大事。

“是!”鄂尔泰应着,走下台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将手中的遗诏递给张廷玉,大家开始传看遗诏。

“皇后娘娘,既然皇上没有立下储君之人,那新帝自当在和亲王和宝亲王当中选。”张廷玉看完遗诏,上前奏禀。

橙溪笑着不语,张廷玉不知其意,拱手立在殿中央,不敢退回原地。

“是啊!皇后娘娘,皇上临走之前,将朝政之事交给和亲王打理,可想而知,皇上对他寄予厚望啊!是新帝的最佳人选啊!”鄂尔泰赶紧上前替弘泰说话。

马齐也上前进言,“皇后娘娘,宝亲王才是新帝的最佳人选,若不是他突然病倒,这监国之任,怎么轮得上和亲王。”

听了马齐的话,鄂尔泰转身看了他一眼,“你……”

张廷玉见过弘历的能力,自然会帮着弘历说话,“宝亲王天生聪慧,智破河南贪污案,老臣是亲眼所见,皇上也赞不绝口,宝亲王乃新帝的不二人选。”

……

大臣们争论不休,你一言他一语,争得面红耳赤,都各抒己见,各不想让。橙溪退到龙椅之前,准备曲身坐下。

大臣们见状都惊得目瞪口呆,赶紧叫住她。“皇后娘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这是犯上之举啊!”

橙溪闻言,还没沾到龙椅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张大人这是何意?是说本宫谋朝篡位不成?”心里却暗自喃喃自语到,还坐不得?我睡都睡过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帮顽固分子。

“微臣不敢,只是这龙椅向来只有天子能坐,旁人是坐不得的,会折寿的。”张廷玉慌忙解释。

“好,那我们就待会儿再谈这龙椅本宫是坐不坐得,言归正传,就谈谈皇位之事吧!皇上薨世,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应当如何择立人选啊?张大人,就由你来向大家解释一番吧!”橙溪有条不紊,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皇后娘娘,先帝薨世,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新帝的人选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张廷玉向众人说着,众人皆知的大清储位传承规矩。

“好,众大臣都认同张大人的说法吗?”橙溪说话铿锵有力,丝毫看不出是个弱女子。

众人都纷纷点头,连连应着认同,这是众所周知的规矩,皇室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哪有不认同的道理。

“好,那今天这龙椅本宫还非坐不可。”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皇后娘娘。”大臣们听了橙溪的话,还是不依不挠的阻止。

“张大人刚刚不是说了吗?有嫡立嫡,本宫乃皇上亲封的皇后,本宫的孩子那是正正经经的嫡子,是这储君的不二人选,是大清的下一位皇帝。”橙溪言辞凿凿,说得斩钉截铁。

橙溪这样一说,大家更是满头雾水,都窃窃私语,张廷玉说到,“皇后娘娘哪来什么嫡子啊?这唯一的子嗣,十一阿哥不是都过继给果亲王了吗?”

鄂尔泰也接上话说,“是啊!莫非皇后娘娘想把十一阿哥要回来,这可万万不行啊!这大清开国以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湘贵妃实在忍不住了,她心里也是想,这佟佳莹莹还真是想霸着皇位不放啊!是想把过继的弘昼给要回来吗?休想。“皇后娘娘,你可别说你想把十一阿哥给要回来啊!十一阿哥现在已经入了果亲王的宗谱,已再无资格继承皇位的了,皇后娘娘你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乱了祖宗的规矩。再说即便十一阿哥就是回来了,这金龙龙椅你怕也坐不得吧!”

“湘贵妃,本宫是皇后,肯定不会乱了祖宗的规矩,你就别瞎操心了。来,虞兰扶本宫坐下。”橙溪不顾众人的反对,强行坐上龙椅。

堂下的大臣们见到此状,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张廷玉哭天喊地的叫嚣到,“反了,反了,这大清的江山怕是要易主了,皇上啊,太上皇啊!老夫有负你们的重托,没能帮你们守好这大清的江山……”张廷玉老泪纵横,将顶上花翎双手取下,跪在殿上。

张廷玉这样又哭又闹,其他人也开始不安起来,瞬间弄得众人人心惶惶,抱怨不断,整个太和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还请众大臣让皇后娘娘把话说完。”赫柏替橙溪喊到。

“张大人,你也先起来吧!把本宫的话听完,再决定去留也不迟,这龙椅,本宫是替自己腹中的嫡皇子而坐,本宫遇喜了。”橙溪摸着自己的小腹说到。

听了橙溪的话,众人更是满头雾水,大家议论纷纷。

湘贵妃这下慌了,“皇后娘娘你还真想得出,替肚子里的皇嗣坐龙椅,这还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就算此法行得通,你敢保证你肚子里的就肯定是皇子,而不是公主?”湘贵妃用不满的语气说到。

“湘贵妃,微臣已替皇后娘娘号过脉,皇后娘娘肚子里的确是皇子。”橙溪给医休使了个眼色,医休笑着向湘贵妃解释到。

“好,就算是皇子,如今还在腹中,怎么来处理朝政,保社稷安稳。”不到最后一刻,湘贵妃都绝不放弃,她还在拼命的据理力争。

“湘贵妃,你没听皇上的遗诏吗?要皇后协助新帝,所以本宫坐在这龙椅上,心中毫无愧疚,太上皇也不是年幼登基,照样成了一代明君,本宫相信腹中孩儿,定能秉承他皇阿玛和皇祖父的优良,再创盛世。还望众大臣能协助本宫,打理好皇上留下的基业。”

橙溪这样一说,众人听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很多人都连连点头,像是赞成了橙溪的做法。

橙溪走下台阶,扶起跪在地上的张廷玉,将顶上花翎给他戴上,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张大人,你放心,大清的江山永远姓爱新觉罗,本宫保证全心全力为天下,为百姓,绝无半点异心。”

张廷玉泪眼婆娑的看着橙溪,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哀叹一声,“也罢,皇后娘娘能保天下不乱,能保朝堂不乱,老臣愿效犬马之劳。”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笼络人心

橙溪重新回到龙椅之上,昂首挺胸,盛气逼人。“众大臣还有谁有异议?”

其中一个叶赫那拉氏的三品武官,站出来咆哮到,“臣不服,要本官对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卑躬屈膝,臣做不到,明明有德才兼备的皇子,为何皇后娘娘要独揽大权?不肯把天下交到皇嗣们手中,这和谋朝篡位有何分别?”

“敢问堂下如此嚣张之人,姓谁名谁?”橙溪面对如此桀骜不驯之人,竟然毫无怒气,镇定自若的问到此人。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臣乃叶赫那拉葛尔济翰。”那人昂首挺胸,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

橙溪冷笑一声,“原来是我大清王朝的手下败将之后啊!”

“你……你你这个妖妇。”那人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将,听橙溪这么一说,就口无遮拦的骂橙溪是妖妇。

橙溪给赫柏使了个眼色,赫柏大声喊到,“来人啊!将这以下犯上的逆臣拿下。”

赫柏的话音刚落,殿外候着的带刀侍卫就冲了进来,将那人制服,按在地上跪着,其余的侍卫则立于殿两侧。那人拼命的挣扎,叫喊辱骂,“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恶毒的妖妇,你们这帮糊涂蛋,她是要谋朝篡位啊!你们竟然坐视不管,这是要同流合污吗?”他看着满朝盯着他看的每一个人,向他们投去质问的眼神,想让他们站出来,把心中的不满说出来。

眼看着其中有些人就有些动摇了,橙溪大声咆哮到,“好个叶赫那拉葛尔济翰,给本宫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那人被架着强行拖出去,他拼命的挣扎,叫骂,脚上的靴子都被拖掉在地上。

看着那人被拖出去,再看看站在两侧的侍卫,众人心里都害怕极了。湘贵妃方才还想为弘泰争辩,可眼下却吓得惊慌失措,她没想到,橙溪竟然这么深藏不露,如此杀伐果断。

“从今日起,凡叶赫那拉氏的女子不得进宫,那怕是宫女秀女也不行,凡叶赫那拉氏的男子,入朝为官,官衔不得高于四品,请大家谨记本宫今日的话,若有违者,格杀勿论。”橙溪说话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颇有几分王者的风范。

朝堂上别的叶赫那拉氏官员,肯定是心有不满的,其中一位站出来顶撞,“皇后娘娘,微臣就不明白了,一人犯错,就要牵连整个叶赫那拉氏吗?这显然不公平。”

“哈哈!本宫若真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不敢坐在这张椅子上,如果本宫没有记错,当初叶赫那拉首领布扬古,曾指天发誓:我叶赫那拉就算只剩下一个女人,也要灭建州女真。敢问本宫可有记错?”

“皇后娘娘明鉴,那只不过是传言而已,更何况叶赫那拉早已归顺大清了呀!”那人满脸无辜的样子,觉得心里委屈得不行。

“还有,清太祖建祭神宫殿时,曾在地下挖出个石碑,上面刻着:灭建州者叶赫。你说,本宫是不分青红皂白吗?”

“皇后娘娘,微臣对皇上,对大清忠心耿耿啊,张大人,李大人,马大人,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啊!”

“皇后娘娘,微臣觉得乌济罗大人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何必为了一句谣言,错过贤臣良将啊!”李卫一向稳重,竟站出来替乌济罗说话,怕是觉得橙溪做得是有不妥。

橙溪听后,没有作声,坐到龙椅上,摸着龙椅的把手。思索了片刻,然后一脸严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谣言?唐朝初,曾也发现一块巨石,上面刻着武字,民间也传出谣言:唐三世后有武姓女子灭唐。这也是谣言,但为何谣言成真了呢?在场的,你们能保证叶赫那拉的谣言不会应验,本宫就收回对叶赫那拉的限制,你们能保证吗?能吗?”

李卫被说得哑口无言,其它人就更不敢有所反驳了。

“没有谁说话是吧!那就是在你们心里也是存在疑惑的,是吗?好呐!叶赫那拉乌尔罗,你现在身居何职?”橙溪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回回皇后娘娘,微臣现在身居正三品,是督察院左督御史。”叶赫那拉乌尔罗已经没有了底气,小声的回到。

“陈公公,四品以下的官衔还有哪些空缺?”橙溪问在旁边惊得目瞪口呆的陈公公。

陈公公奉橙溪之命,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工作,“回皇后娘娘,正五品面政司参议还空着。”

“好,大家也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大家比我更清楚,本宫也只能对乌尔罗大人说声抱歉了,为了大清,本宫不得不这样做,相信真心效忠大清的人,也不会在乎官职的高低,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乌尔罗大人,就委屈你去就职面政司参议,本宫代表未出生的新帝,代表大清向你表示由衷的歉意,还请大人成全本宫的一番苦心。”

橙溪语气真诚,让所有人都由衷的佩服,乌尔罗也不再有怨言,“皇后娘娘言重了,无论微臣身居何职,都会对皇后娘娘,对大清忠心耿耿。”

昨日收了橙溪礼物的大臣们,赶紧带头高呼,“皇后娘娘英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个顽固不化的老臣,见到此情此景,心也软得再也硬不起来了,也都装腔作势的附和到。

“好,以后,每逢单日,和皇上在时一样,都前来太和殿议事,本宫也乏了,大家就退下去吧!各位大臣的夫人,还在坤宁宫等着本宫回去唠唠家常呢!”橙溪此话一出,大臣们更是对她再无半点违逆,这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警告他们做什么事不要只顾自己,还要顾着家中老小。

回到坤宁宫,橙溪同各大臣的夫人,相谈甚欢,这般妇人们,对这个和蔼可亲的皇后也是满心的赞许。大家开怀畅谈,由自己的喜好,到家中大人的喜好,再到闺房之事,可谓是真正的唠家常。

橙溪根据妇人们口中的话,分别为在场的妇人和她家中的大人对号入座,投其所好,选她们喜好的东西送给她们。

妇人们对橙溪那是赞不绝口,个个都满载而归。橙溪如此费尽心机,抛砖引玉,就是为了更好的了解满朝文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待到玉荷将一般妇人都送出了们,早就忍不住的虞兰,赶紧问出心中的疑惑,“皇额娘,你是何时得知遇喜的,儿臣怎么浑然不知。”

“那是在圆明园了,本想和皇上做个了断的,谁知医休替我把平安脉时,意外发现我遇喜了,不然我就要先湘贵妃一步,同皇上来个秉烛夜谈了。不提这些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弘历吧!他病着,就让他在宫里养病,不用回府里了。”橙溪轻松自在的向虞兰解释到,虽然她极力的掩饰,眼神中还是露出几分不自在。

“皇额娘,其实你无须瞒儿臣的,无论天地如何变色,你永远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王爷也代替不了你的位置。”虞兰感觉橙溪像是在提防她,心中泛起丝丝凉意。感觉橙溪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虞兰……”橙溪想极力解释。

虞兰打断了她的话,“皇额娘,你什么也不用说,虞兰永远还是你的虞兰,不会变的。若没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说完,虞兰转身出了坤宁宫的大门。

留下橙溪一人在那里,她心中万分的愧疚不安。她怎么可以不相信虞兰呢!这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虞兰,更何况,能和虞兰相处的时日也所剩无几。她突然在心中祷告:老天啊!我已负了赫柏,难道还要有负虞兰吗?若能让虞兰平安活下来,我愿用这天下来交换。

湘贵妃一回到长春宫,赶紧将弘泰赶回了宫外。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权利已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先保住小命再说。“弘泰,你赶紧回宫里,没有额娘的允许,你就称病不要出门,这紫禁城你是能少来就尽量的少来。”

湘贵妃怕得说话都有些发抖,弘泰见她这样,忍不住问,“额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究竟在怕什么?”

难道湘贵妃会告诉自己的儿子,自己是个杀亲子,谋害皇后,弑君夺位的毒妇吗?当然不可能。

“皇后一向对我们母子恨之入骨,如今她大权在握,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别多问了,听额娘的吧,快走吧!”湘贵妃推着弘泰将他赶出长春宫。

弘泰还在不停的替橙溪辩解,“皇额娘心地善良,不会公报私仇的,额娘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逆子,到底谁才是你亲娘啊?竟然帮着外人说话,难道我会害你不成?别再废话了,赶紧走。”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仇人蛊惑了,一心为仇人说好话,湘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咆哮着将弘泰推出门去,将房门关上,把弘泰关在门外。弘泰还在外不停的叫着她,拍打着房门,她靠在房门内侧,心痛如绞,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从今以后要和弘泰异地相隔,泪水一颗颗的夺眶而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是弃子还是棋子

“虞兰,你回来呐?怎么样?皇阿玛的遗诏宣了吗?”看到虞兰进门,樱柔抓着她的衣服迫不及待的问。

“宣了。”虞兰有气无力的回着,心情显得还是很低落。

“是谁啊?”樱柔激动得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追问,那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谁都不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决定好储位的人选,遗诏上没有任何一位阿哥的名字。”

躺在床上的弘历,也很想知道今日的结果如何,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虞兰和樱柔的谈话。

“既然没有,那我家王爷可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啊!”樱柔反而有些欣喜,自言自语的说着。

虞兰看樱柔一脸得意,真的都不忍心把真相告诉她,但又不得不说,“福晋,以后这种以下犯上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新帝的人选已经确认了,就是皇额娘肚子里的嫡子。”

虞兰的话对弘历和樱柔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两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福晋,我先进去看王爷,好把今日之事细细说给王爷听,就不陪你了。”虞兰进了弘历的屋,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说给弘历听,樱柔也跟了进去,坐在床沿上,同弘历一起洗耳恭听。虞兰这样做,倒不是说她背叛橙溪,而是让弘历知难而退,她不想看到橙溪和弘历大打出手,因为这个皇位,各自伤害。

听完虞兰的话,樱柔憋了一肚子火,可有虞兰在,她又不好发泄出来。

弘历倒是极其淡定,“皇额娘足智多谋,大清的江山由她来管,我当然是万分赞同的,我会好好协助皇额娘,虞兰,请你转告皇额娘,弘历永远都是她的儿子,会竭尽全力保护她和她肚子里的弟弟。”

虞兰听后,低落的心情有所好转,笑着点头应着。

弘历给樱柔使了个眼色,樱柔赶紧抓起虞兰的手说到,“妹妹啊!王爷这边有我呢!这段时间你还是去皇额娘那边伺候吧!这皇额娘好不容易遇喜,身边没个可信的人可不行。”

虞兰虽然面上点头应着,心里却难受极了,现在她是不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个个都想把她扔出去,还是都把她当成可以为他们打探消息的内应了。她沮丧的回屋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提着包袱出了门。

看着虞兰出了门,樱柔赶紧把门关上。弘历也从床上走了下来,皇上的薨世,为了这个皇帝的宝座,樱柔和弘历倒是亲近了不少。

弘历坐到凳子上,樱柔给他沏了杯茶端到他跟前,他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知道今日的宣诏之事,不会那么简单,还好称病没去,这样也免得皇额娘对我心存芥蒂。皇额娘怎么就突然遇喜了呢!看样子她是不会把皇权交出来来的了。”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让大清的江山落入她之手吗?”樱柔的喜怒都写在了脸上,看样子,她比弘历还急。

“现在能怎么办?赫柏将军兵权在握,即便满朝文武想拥戴我,也没有那个胆量。看样子,要想击垮皇额娘,还得从赫柏将军入手,此事不急,还得从长计议。”弘历沉着冷静的分析着如今的局势,在心里琢磨着破局之法。

虞兰从弘历的住处出来,失魂落魄的在宫道上走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走着走着,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太医院来了。

在院里晒药的医休,见她进门,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医休那怜香惜玉的心又燃烧起来。“虞兰,你来太医院做什么?是皇后娘娘有恙吗?”

虞兰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太医院,是我不小心走错路了。”说完,她掉头就准备离开。

虞兰在这宫里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会走错路,医休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这般说辞,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住。“别骗我了,到底怎么了?”

虞兰紧咬着下嘴唇,一个劲的摇头。

“快说啊!你到底怎么了?”无论医休如何追问,虞兰就只会要头,问着问着,虞兰竟掉下了眼泪。“你别哭啊!”医休拽着她的手,将她拖到自己屋里。

虞兰实在忍不住了,扑到医休怀里哭出了声,“医休,我心里难受……呜呜……”

自己心爱的女人突然投入怀抱,医休有些手足无措,两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虞兰越哭越伤心,他终于忍不住,将虞兰紧紧抱在怀里,抚摸着虞兰的头说到,“小娘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吧!天大的事也还有我在呢!”

虞兰哭了好一阵子,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心里的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擦掉脸颊的泪水,收起了哭声,挣脱开医休抱着她的双手,脸上泛起两片红晕。

“来,过来坐。”医休将她扶到椅子上,转身在桌子上捣鼓着,给她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天凉,这是我秘制的红枣姜茶,你快趁热喝了。”

医休也搬了把椅子坐在虞兰对面,虞兰双手抱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医休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盼着她开口。

“好了,我走了,我回坤宁宫了。”虞兰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就准备离开。

“虞兰,难道就想听你几句真心话,也是奢望吗?”

“医休,我……我我……”

“好呐!你走吧!我知道,我医休就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高攀不上你这个忠义格格。”医休说了一通气话,背过身去,不愿亲眼看到她离开。

“呵呵……皇额娘赶我回王爷那里,王爷赶我回皇额娘那里,没想到到了你这里,也得不到半点谅解。”虞兰说着,欲匆匆出门。

医休闻声,赶紧转身拉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小娘子,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生生气,这不是你不愿意给我说原由嘛!我这也是急得口无遮拦了吗?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小娘子,小娘子……”

“好了,逗你玩的,我真的没事了,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尚且不能万事顺心,更何况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我走了。”虞兰看医休自责,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笑着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虞兰远去的背影,医休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声喊到,“小娘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呢!”

虞兰没有回头,反手向医休挥手再见。

看到虞兰提着包袱进门,橙溪就什么也明白了,她就不该让虞兰回去,让她尴尬。虞兰正吞吞吐吐想给橙溪说什么,虞兰忙着上前抱着她,“玉荷,赶快去给虞兰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橙溪总算可以弥补心里的愧疚感了。

从那天以后,橙溪就像皇上一样,按列上早朝,处理各种各样的地方琐事,事事尽心尽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大,这么享受这位高权重的感觉。

而湘贵妃则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每天都度日如年,夜夜噩梦缠身,总是会梦见弘勋,梦见他来质问她,“额娘,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心狠,要毒死我,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对不起,对不起,额娘不是有意,你走开,走开啊!”每次湘贵妃都会叫喊着,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精神恍惚。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听到湘贵妃的叫声,小碧总会第一时间赶来。而湘贵妃则会像孩童一般,扑入她怀里,以此来消减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长春宫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盛景,院内落叶满地,显得冷清得不行。内务府能调走的人都调走了,就剩忠心的小碧不愿离开,一直留在湘贵妃身边伺候。

不久,长春宫就传出来消息,说是湘贵妃积郁成疾,得了疯癫之症。真疯假疯也没有去查证,宫里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这样的事也不再稀奇,只是在宫女太监们茶余饭后多了个谈笑的话题吧!

坤宁宫内,刚刚独揽大权的橙溪,并没有湘贵妃的装疯卖傻,而打消除掉她这个罪魁祸首的念头。

“皇后娘娘,现在冒然的除掉湘贵妃,怕会引起朝廷动荡。更何况她已经疯了,也不会再翻出什么大浪来了。”赫柏怕橙溪太过张扬,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发自内心的劝她。

“可,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这样放过她,我心里过不去,这种弑君杀子的人,都对不起天理。”橙溪心中对湘贵妃恨之入骨,怕是不除掉她,难消心头之恨。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千万别引火烧身啊!”赫柏还是坚持己见,继续劝说。

“赫柏,你知道,我就是个忍不了的人啊!”橙溪一脸的无奈,如今皇上不在了,橙溪和赫柏也亲近了不少,但再怎么亲近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虞兰听两人谈话,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橙溪非得置湘贵妃于死地。“皇额娘,虽然儿臣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但相信赫柏将军也是为你好,你就听他的吧!小心使得万年船,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两人,都这么极力的阻止自己,她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暂时点头答应她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借刀杀人之计

橙溪留赫柏一起在坤宁宫用了午膳,赫柏,橙溪,虞兰同桌一桌,在坤宁宫这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天地,她对赫柏和虞兰亲人一家人,毫无高低尊卑之别。三人有说有笑的一边吃着,一边聊着,此时的她们倒是和普通人没有分别。

第二日,橙溪就让虞兰陪她去景阳宫看望妤嫔。

橙溪来景阳宫,妤嫔开心得不得了,赶紧把小格格抱给香雲,拉着橙溪就往屋里去,“姐姐,如今你可是个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上妹妹这里来啊!”

“再忙,也不能把我们的姐妹情给忘了啊!正好也有事要说与你。”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往屋里去。

快进门时,橙溪看到正在扫走廊的云玲,指着云玲说到,“妹妹,让云玲也进来吧!待会儿我要说之事,想必她也很想知道。”

“什么事啊?搞得神秘兮兮的。”妤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橙溪,朝云玲的方向大声叫着,“云玲你进屋里来伺候吧!”

自从弘夜薨了之后,忠心的云玲一直在查找凶手,可至今还是未有结果。她听到妤嫔的叫喊,放下手里的活跟进屋里,站在妤嫔身后候命。

橙溪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妤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姐姐,到底有何事啊?你快说啊!你这样妹妹心里着急。”

“首先姐姐要给你说什么对不起……”橙溪看了眼低头候在妤嫔身后的云玲,继续接着说,“杀弘夜的凶手我已经找到了,本来我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可虞兰和赫柏都劝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了朝堂的安稳,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姐姐这次要有负于你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自在的活着,哎……”橙溪连连的摇头叹气,一副自责万分的表情。

“那人是谁啊?”妤嫔知道橙溪都动不了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她不愿让橙溪为难,所以根本就没打算知道那人是谁,可身旁的云玲却按捺不住了,失礼的问到。

“云玲,怎么能这样给皇后娘娘说话。”妤嫔斥责云玲以下犯上,打断她和橙溪的谈话。

“没事,妹妹,云玲也是出于忠心,那人就是湘贵妃,她不但误杀弘夜,还杀死自己的亲儿子弘勋,甚至气死病入膏肓的皇上,皇上薨世那晚,我和玉荷在侧殿听得清清楚楚,她亲口向皇上承认的。”

“竟有如此之事,哎!姐姐你刚刚稳固朝政,若此时下手,肯定惹来非议,若弘泰视你为杀母仇人,发起宫变,后果不堪设想。姐姐,你也无需自责了,为了天下百姓,我想弘夜在九泉之下也会体谅你的。”妤嫔很惊讶,但惊讶过后,也一心为橙溪考虑,让橙溪不要轻举妄动。

虞兰听了她们的对话,也感到惊讶万分,她不知道她回宫的那段日子,圆明园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橙溪抓着妤嫔的手,感动的快哭出来,“还是妹妹考虑周全,若不是赫柏他们拦着,我早就除掉那个毒妇,无奈,我身份特殊,是不能亲手替弘夜报仇了。”橙溪的这句话,不是说给妤嫔听的,而是说给旁边那个,愤怒之心已写在脸上的云玲听的。

云玲如此聪明,岂能不明白橙溪的弦外之音。

橙溪和妤嫔说清弘夜之事,两人便不再谈论此话题,东拉西扯的闲谈了许久,橙溪和虞兰才不舍的从长春宫出来,临别时,橙溪还开玩笑似的给妤嫔说,“妹妹,要不你搬去我的坤宁宫同住,也免得我大老远跑过来了。”

“妹妹多谢姐姐的好意,可你如今有孕在身,小格格最近夜里又闹腾得很,怕是影响你安心养胎,等你把小阿哥生下来,我再搬去也不迟。”

橙溪笑着应着好,转身离去。

看到橙溪的身影消失在景阳宫门口,云玲将刚刚从橙溪身上偷偷扯下的香包扔在地上。

妤嫔一转身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香包,“云玲,快捡起来,那不是姐姐的香包吗?”妤嫔指着香包对身旁的云玲说。

云玲赶紧捡起,“主儿,想必皇后娘娘还没走远,奴婢这就给皇后娘娘送去。”

妤嫔应着,“去吧!”

云玲追出宫门外,小跑着拦下橙溪的抬榻。“皇后娘娘请等一下,你的香包拉下了。”

虞兰看着小跑过来的云玲,叫抬榻的人停下。

“虞兰福晋,这是皇后娘娘落下的香包。”云玲喘着大气把香包递到虞兰手中。

“多谢云玲姑姑了,你回吧!”

云玲却突然跪到橙溪跟前,“奴婢有事求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下榻,借一步说话。”

“放肆,没怪罪你惊扰凤驾,你倒是指使起皇后娘娘来了。”旁边一伺候的太监,厉声喝到。

“奴婢求皇后娘娘了。”云玲跪地俯身低头,没有理会呵斥她的小太监。

“落榻吧!”橙溪发话了,这些人自然不敢再多嘴。

“还请皇后娘娘移驾!”

“说吧!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说不得的。”橙溪不想让虞兰对她再有什么猜忌,所以也不打算瞒她这招借刀杀人之计。

“奴婢听说长春宫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极少,奴婢想向皇后娘娘讨个人情,前去长春宫内伺候。”

“你乃先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本宫自不愿亏待于你,你若真想去就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看着橙溪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云玲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将成为别人手中杀人的刀,但她一点都不后悔,把弘夜的仇报了,她也可以放心的去见先皇后了。

看到云玲前来,小碧心中就感到了不安,她俩也都算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比那些刚进宫的小宫女要考虑得多一些。

“你来干嘛?”小碧不是很友善的对云玲说到,看着云玲手里提着的包袱,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画蛇添足了。

“我来当然是来伺候湘贵妃的啊!难道还能来当主子的不成?”云玲毫不示弱,与她针锋相对。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湘贵妃有我一人伺候足矣,你还是从哪来回哪里去吧!”

“哈哈,好大的口气,我不就一个小小的奴婢,内务府既然安排我来这里,我就得乖乖来这里,你若真有那本事,你上内务府说理去,让他们把我调走便是,若没有这本事,就还请带路,下人们的住处在哪里?”

“你你……”

这时湘贵妃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傻兮兮的笑着,围着云玲转了好几圈个大圈,在她身上又摸又掐又拽的,云玲不停的躲避。

“看到了吗?如今的湘贵妃就是这样的,你若是伺候不了,还是去找派你来的人求个情,另谋个差事。”小碧看着云玲狼狈不堪的表情,忍住笑,一脸严肃的说到。

“有什么伺候不了的,相比在辛者库,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还请妹妹指个路,我去把包袱放下,顺便收拾一下住处。”云玲清朝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不过是她们串通好的,想赶她出去罢了。死都不怕了,还怕这点小事。

“那边,以后没有湘贵妃的允许,不许踏进主儿的房间半步。”小碧指着院角落的一间房子,傲世凌人的向云玲吼道。

看到小碧指的方向,云玲赶紧朝那边走去。见云玲进了屋,小碧才赶紧将湘贵妃扶进屋里去。

小碧给湘贵妃一边整理好衣冠,一边说到,“主儿,没想到你忍辱装疯吓着了所有伺候的人,这又给派来一个。”

“本想装疯先保命,可没想到那毒妇如此之恨,我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是没打算留一条活路给我,小碧,以后得用心提防着,这人多半是来取我性命的。”

“是,奴婢一点小心防着,可就苦了主子你了,以后怕是随时随地都得装疯了。”小碧一脸沮丧的表情,心疼湘贵妃堂堂一个贵妃,却要过这种装疯卖傻的日子。

“没事,本宫向来喜欢唱戏,看戏,就当做是在演戏了,也不算太苦,苦中作乐嘛!不能卧薪尝胆,它日如何东山再起。”说着说着,湘贵妃开始用唱戏的调子唱到: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一切不过黄粱一梦呀……

看到主子处于这种境地,还能有这样的心态,小碧心里是佩服得很。

“主儿,来喝杯蜂蜜柚子茶,润润嗓子,你这没日没夜的吼叫,小心吼怀了嗓子。”小碧一边听着湘贵妃唱戏,一边替她跑了杯茶过来。

湘贵妃接过茶杯,用唱戏的语调说,“多谢小娘子,它日东山再起,必定涌泉相报……”

由于云玲的前来,小碧行事更加的谨慎,领取膳食的差事也让云玲去办了,不仅如此,除了湘贵妃的起居,其它的事都交到了她的手里,敢情把她当做牛马来使唤了,为了报仇,她也是拼了,事事尽心尽责,没有丝毫可挑剔的毛病。

第二日,云玲领了膳食回来,见小碧没人在门口候着,屋里也静的没有动静。她正想推门进去瞧瞧,却不成想和小碧碰了个正着。

“不是让你不准进主子的房间吗?”小碧怒言。

“我不是见你不在吗?怕膳食凉了,想送到屋里去。”云玲解释到。

第一百一十四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给我吧!”小碧一把从云玲手中夺去饭盒,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差点把云玲的鼻子撞塌。

吃住起居都由小碧亲自负责,就连晚上睡觉,小碧也睡在湘贵妃屋里,云玲根本连湘贵妃的身都进不了,不说进身,就连湘贵妃的面她也见不着几面。

这可把云玲急坏了,她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阶之上,真是后悔自己怎么不会点拳脚功夫,那样就可以直接冲进去,取了那恶妇的首级。她气急败坏的握拳捶着自己的大腿。

“小碧,把这信送出宫去吧!一定要小心一点,小心那个贱婢。”湘贵妃递给小碧一张小纸条,特意压低了声音向小碧说到。

“主儿,你放心,信鸽是奴婢亲自驯养的,肯定把信传到少爷手里。”小碧俯身低头,贴在湘贵妃耳边回到。

小碧把刚刚提进来的饭菜取了出来,放在床上用银针试了一遍,愣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把每一样菜都夹到碟子里,自己亲自把每一样菜都试了一遍。“主儿,可以用膳了。”

“你也太小心了吧!银针试了还不放心?”

“主儿,虽然银针可以试毒,但还是有些奇毒是银子试不出来的,奴婢得亲自试吃了,才放心让主儿吃啊!”

湘贵妃放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她起身将碗里的米饭端起,拨给了房里的鹦鹉。

“主儿,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饭菜真的有毒怎么办?你这样亲试,要是哪天你出了事,留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有活路的。”

小碧听了湘贵妃的顾虑,猛拍自己的脑门,“奴婢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样吧!你去寻两条狗来,一则你若不在,还可以保护一下本宫,二则可以让它们来试毒,免得你每次亲试了。”

“好,待会儿,奴婢就叫那云玲去,主儿你这办法好啊!两全其美。”

湘贵妃拨弄着架子上的鹦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橙溪掌权,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架子上的鹦鹉好像也会察颜观色似的,不停的叫着: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入夜,小碧就偷偷将信绑在鸽子脚上,放出了紫禁城。在旁偷看到此幕的云玲,虽知道她们肯定是搬救兵去了,但鸽子长着翅膀,她也无能为力啊!

小碧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发现,才放心的回了屋。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就熄了。

看着屋里的灯熄灭,云玲并没有那么快行动,靠在墙角小眯了一会儿,想等屋里那俩睡熟一些,再把手里这袋蛇放到屋里去。

时至秋末,夜越深寒气就越重,云玲打了几个冷颤,被寒气给惊醒。看看已经落到半山腰的圆月,她急得给了自己一把掌,“怎么就睡着了啊!差点误了大事。”

她摸索到窗前,将袋里的蛇倒进了湘贵妃房里。自己贴在窗前听了一小会儿,见屋里还没动静,就回了自己屋里。躺上床笑着呼呼睡去,就等明早起来帮她俩收尸了。

第二日一起来,小碧就在窗下发现了一堆蛇的尸体,她赶紧找来木桶,将蛇的尸体全部装了进去。

“主儿,收拾好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啊!不是提早做了防范,我们恐怕就成了这堆蛇的猎物了。”小碧费了的将桶提到湘贵妃跟前,刚从鬼门关逃脱的她,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呀!

“偷偷拿去处理掉吧!不要声张。”

“主儿,现在奴婢总算是明白了,这权利有多重要。”

湘贵妃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去抚摸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她朝阳光照进来的方向望去,虽然她很快的闭上了双眼,但睁开双眼时还是有点眩晕。

她深呼吸了一下,“阳光的味道可真好,走吧!陪本宫出去晒晒太阳。”

“可主儿,你去晒太阳,又得装得疯疯癫癫,哪能晒到什么太阳啊!”小碧愁眉紧锁,像是不太赞成。

“本宫今天不但要晒太阳,还要光明正大的晒,对了,本宫今日还想吃蛇羹。”湘贵妃说着,脚步已经开始向门的方向挪去。

小碧赶紧上前扶着,把湘贵妃扶到院里,湘贵妃正想坐到院里的石凳上,心细的小碧赶紧阻止,“主儿,你等一下,天凉,奴婢去屋里取个坐垫。”

或许是昨晚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云玲有些着凉了,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等到太阳从窗缝里照进来,才把她从睡梦中唤醒。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湘贵妃的房里赶。

当路过院里时,看到有说有笑的湘贵妃和小碧,她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确定不是鬼魂,这烈日当空,哪来什么鬼魂啊!更让她惊讶的是,湘贵妃竟不大吼大叫了,衣冠整洁,重回昔日的风采。

“怎么?是不是奇怪我们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里。”小碧看到云玲微张着嘴,杵在那里发呆,用嘲讽的口吻说到。

“我不明白小碧妹妹所言为何意?我是惊讶,湘贵妃的病……”云玲很自然的接上话题,没因为昨晚的事有丝毫的心虚。

“湘贵妃的病好了,怎么?你难道不为主子开心吗?”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

“湘贵妃说了,今日她想吃蛇羹,你去御膳房叫他们准备吧!”

云玲一惊,原来她们早就对她起了戒备之心,难怪会功亏一篑,“是,奴婢这就去。”云玲点头应着,赶紧把还没穿好的衣服穿上,低头匆匆的走出长春宫的门。

一路上,云玲就不停的喃喃自语,“这个湘贵妃还真是不好对付,特别是那个小碧,碍手碍脚,有她在,阿哥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得报。不行,还是得去找皇后帮帮忙,让她支开小碧。”

坤宁宫内医休正在为橙溪号脉,“医休啊!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回皇后娘娘,不是特别好……”医休吞吞吐吐的说到,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严重吗?能不能平安出生?”

“这,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橙溪倒也不是很担心,母子缘分向来天注定,现在自己高高在上,也没有谁敢加害,若自己尽力了,孩子还是不愿留下来,那就说明与孩子无缘啊!

“医休,你必须保皇额娘肚子里的阿哥无恙,你知道这个阿哥对皇额娘意味着什么,一点差错也不能有。”虞兰像命令医休一样,让他一定要好好保住橙溪肚里的孩子。

看着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虞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橙溪考虑,医休心痛如绞。他是个男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虞兰,你放心,该救的,我一定万死也要救。”医休开了药方递到虞兰手中,让虞兰照药方到太医院抓药,一日三餐伺候橙溪各服一碗。

自己背上药箱匆匆出了门,心里默念:虞兰,为了你,我只能对不起皇后娘娘了。他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往屋里看,心里万分的不安和不忍。心不在焉的他正好和慌忙赶来的云玲撞了个正着,云玲被撞翻在地。

医休慌忙将云玲扶起,连声道歉,慌忙夺门而出。

云玲满头雾水,“今儿个是怎么了啊!个个都神秘兮兮的。”

刚刚送医休出门的虞兰,看见云玲来,她看在妤嫔的面子上,上前迎着,她俩素来没什么交情,虞兰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云玲啊!你怎么来了?”

“奴婢有事找皇后娘娘,还请虞兰福晋帮奴婢通禀一下。”

“进来吧!皇后娘娘猜到你这几日肯定会来。”

“皇后娘娘竟然猜到我要来?”云玲还真是惊讶得很,带着对皇后娘娘的佩服之心,跟着虞兰进了屋。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云玲进屋看见半卧在榻上的橙溪,她赶紧下跪行礼。

橙溪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伸手让虞兰扶她起来。

“起来说话吧!”

云玲从地上爬起,看了眼虞兰,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开口。

“不是给你说了吗?虞兰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

橙溪既然这样说了,云玲当然不再避讳,“皇后娘娘湘贵妃的疯病,今早突然好了,那个小碧也真是忠心,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跟着湘贵妃身后。”既然橙溪是想借刀杀人,她就不能把这事挑明了,特意不痛不痒的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如此聪明能干,本宫倒是有点舍不得让你去照顾湘贵妃了,你若现在反悔,本宫允你回妤嫔那里。”看着如此聪明的云玲,能收为己用,倒是一件美事,橙溪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去送死了。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奴婢此生已无憾,还望皇后娘娘以后能多多照看一下妤嫔,奴婢还有事,就告退了。”云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报仇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

橙溪应着让她出了门,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她都不知道,事到如今,她把握朝政到底意欲何为,对赫柏,对虞兰,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呀!而且还这么累,为何不脱身去寻回去的路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试毒

以前在皇上淫威之下,她根本脱不开身,现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为何自己却还贪恋这里的一切不愿离开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皇上,想把他的天下占为己有?橙溪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虞兰,如果有机会让你出宫,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愿意吗?”橙溪问站在身旁,虽然满脸写着疑惑,但始终没有开口的虞兰。

“曾经儿臣的地位卑微,做梦都想过上高人一等的日子,可如今成了亲王的福晋,才发觉,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心之所向,可惜已经回不去了,余生得过且过吧!若皇额娘不嫌弃儿臣,皇额娘到哪,儿臣就到哪。”

橙溪招手让虞兰到她跟前来,拍拍身旁的位置,让虞兰坐下,紧握着虞兰的双手,“虞兰,你放心,就是让我粉身碎骨,我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多谢额娘,一切顺其自然吧!”虞兰一脸的轻松自在,含着微笑对橙溪说到。

“不是约了赫柏进宫吗?都这个点了,他怎么还没来呀!”橙溪撇开了之前那个悲伤的话题,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要不,儿臣去宫门口看看?”

“这倒不用,早来晚来,早晚会来的。你的药好像吃完了,你去太医院跑一趟吧!顺便把我的保胎药也取回来。”

虞兰点头应着,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药方,朝门外走去。

陈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走后,橙溪就把他收到跟前留为己用,替皇上办事的人,用起来也顺手,什么事只要她随便那么一点拨,陈公公就能办得好好的。

“陈育!”

“哎!奴才在呐!皇后娘娘有何差遣?”陈公公嬉皮笑脸的应声跑进来,眼巴巴的看着橙溪,等候橙溪的吩咐。

“你等一下,本宫要让你出宫办点事。”橙溪说着,朝书案上走去,“玉荷,给本宫笔墨纸砚伺候。”

“皇后娘娘,这样的事奴才来伺候你吧!以前伺候皇上习惯了,也算得心应手。”

停陈公公这么一说,橙溪倒觉得他所言有理,于是叫玉荷放下纸币,去小厨房帮她煮酸梅汤去。

陈公公在旁,一边帮橙溪磨墨,眼睛看着橙溪提在空中,却迟迟不写的笔尖。再看了一眼橙溪的脸,橙溪愁容满面。

“皇后娘娘莫不是不知道如何下笔?”

“陈公公此言还真是问到本宫心坎里去了,本宫想写个悬赏告示,为虞兰招纳能为她治病的大夫。”

“奴才见过皇上写皇榜,皇后娘娘大可效仿一下,想来也相差无多少。”

“那就请陈公公来代劳吧!然后再让他们拿去抄录,大街小巷都要张贴,本宫就是倾尽所有,也要救虞兰的命。”橙溪把笔搁下,让陈公公前来代笔。

“奴才不敢,奴才就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能做这样的事。”陈公公手里握着墨棒,再三推辞。

“陈公公,你就写吧!有本宫在,赐你无罪。”

“这样吧!奴才来念,皇后娘娘来写,万不敢再向前越距犯上了。”

陈公公为难的样子,让橙溪不好再相逼,只好重新提起笔,自己亲手书写。

“皇后懿旨:今宝亲王侧福晋,身染恶疾……先等一下,敢问皇后娘娘,虞兰福晋得的什么病啊?需要在告示里说明吗?”陈公公刚说到两句,心中又有疑问。

橙溪想了想,“多谢陈公公给本宫开了头,本宫知道该如何写了。”

橙溪继续刚才的写:皇后懿旨:今宝亲王侧福晋,身染恶疾,腹中寄生大量血吸虫,现向天下奇人异士求助,能成功治愈此病者,赏金万两……

“好呐!陈公公,去把本宫的凤印取来吧!”写完,橙溪满意的落了笔,看着自己的杰作,表情甚是享受。

陈公公取来凤印,橙溪在那黄绢上盖上自己的凤印,“陈公公,拿去宣旨吧!让他们照此抄录,辛苦陈公公出宫一趟,亲自监督此事,再也耽搁不得了,本宫见虞兰这几日走路都很费力一样。”

“嗻!皇后娘娘对虞兰福晋真是情深义重,奴才一定竭尽全力为皇后娘娘办好此事。”

“去吧!出宫要用的费用,你就自己去内务府领吧,来,这个你拿上,见此令牌,如见本宫本人,方便你行事。”橙溪递给陈公公一块金牌,陈公公低头俯身,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来,退出门外。

看着陈公公出门,橙溪心里还是没有底,她心里也很清楚,医休的医术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她也不知道,除医休之外,是否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玉荷,听说湘贵妃的病好了,本宫也该给她送上一份大礼,明日你让她宫里的掌事宫女来坤宁宫一趟吧!”橙溪处理好虞兰的事,还不忘云玲之托,打算以送礼之名将小碧支开。

“是,奴婢记下了。主儿,今日的阳光甚好,要不奴婢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太医说了多晒太阳对肚子里的小阿哥好。”

“也行!”听橙溪允了,玉荷赶忙上前扶着橙溪,两人小心翼翼的朝门外走去。

云玲从御膳房讨要了蛇羹,端着蛇羹心不在焉的往长春宫回,此刻的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里堵得慌。

云玲一进门,就看见小碧已经早早的候在门口了,她把蛇羹端到门口,本想递给小碧,小碧却说,“门开着呢!自己端进去吧!”

云玲很纳闷,平时不是半步也不让她靠近吗?今日却让她送到屋里去,“你不是说不让我进主子的房间吗?”

“那是以前,怕主儿的疯病犯起来伤着你,如今主儿的病好了,你也可以近身伺候了,免得事事都得我亲力亲为。”小碧有耐心的向她解释。

“哦!”云玲应声,端着蛇羹朝屋里走去。

云玲把蛇羹放到桌上,斜眼看了一眼湘贵妃,奇了怪了,以前过门不入的梅贵人,今日怎么却成了湘贵妃的座上宾,两人坐在榻椅上,有说有笑的,并不像传闻中的水火不容啊!

云玲正要躬身退出,湘贵妃却突然叫住了她,“端回来呐!那就在旁边候着吧!待会儿好伺候本宫和梅贵人用膳。”

“是!”云玲应着,站到一旁。

许久小碧才进来,手里牵着两条狗,身后跟着另一个太监,手里提的好像是食盒。太监将食盒里的菜饭都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放到桌上。小碧把手中的两条狗栓到柱子上,前去给湘贵妃说话,“主儿,梅贵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入座了。”

湘贵妃和蕴梅这才在琉儿和小碧的搀扶下,坐到饭桌上。

小碧按列取出银针试菜,所有的都试完了,“主儿,都试完了,银针都未黑。”

“妹妹啊!你可听说,西域有些奇毒,是银针也试不出来的,你说要真有人加害我们,我们不是死也不能瞑目?”湘贵妃阴阳怪气的向蕴梅说,表情还显得格外的无辜一样。

“还有这样的事,臣妾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么久了,你看,臣妾不还是好好的吗?湘贵妃是不是有点言之过重。”蕴梅用怀疑的语气回着,看着满桌的美食佳肴,有些垂涎欲滴了吧!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谨慎点好,毕竟皇上现在不在了,能保护我们的就是我们自己。”

湘贵妃还在那讲着大道理,蕴梅怎会耐烦听她这些无味的道理,只是勉强的笑着点头应着。

“主儿,要不就让新来的这两只狗,表表它们的忠心,替两位主子试一下毒吧?”小碧满脸的诡异,向湘贵妃进言。

“噫!这倒是个好主意,试吧!试吧!”蕴梅一听有些兴奋,第一次听说用狗试毒,此事要是传出去,湘贵妃面上也不会添什么光彩啊!自己也当作是看戏了。

“听梅贵人的,试吧!”湘贵妃也附和到。

小碧拿着筷子在桌上晃了一圈,不知道从何下手,突然她的手听在蛇羹之上,“今日,云玲姑姑第一次近身伺候,应该让云玲姑姑先表示一下对主儿的忠心。”小碧说着,夹了块蛇肉,放到其中一条狗跟前,狗一口就将眼前的美食吞下。小碧再回头,准备夹其它的菜,给另一条狗试吃。

谁知盯着狗看的蕴梅突然大叫起来,“啊!遭了,有毒,有毒,狗……狗要死了吗?”

众人闻声,看向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泡沫,还在垂死挣扎的狗。等到狗不再动弹,小碧上前探了狗已没了气息,向湘贵妃摇了摇头。

“好恶毒的贱婢,竟想要本宫的命,还不把她拿下。”湘贵妃恶狠狠的指着云玲,小碧和送饭的太监上前将她压住。

云玲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糊涂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小碧和太监将她的手用绳子反绑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陷害了,“冤枉啊!湘贵妃,冤枉啊!奴婢和你无冤无仇,哪有这样的胆量谋害主子呀!”

“哈哈……冤枉?你还说冤枉,昨晚无辜送命的那一袋蛇,那才叫冤枉呢!”大病初愈的湘贵妃,不再韬光养晦,重拾昔日的威严。

蕴梅在旁吓得魂不守舍,拍着胸脯,小声的说着,“妈呀!谢天谢地,幸好没吃,还好让狗试毒了,不然我这小命今天就得搁这里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求证

“奴婢听不懂湘贵妃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玲不示弱的傲首挺胸,没有半点退缩。

看她如此嘴硬,湘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小碧见湘贵妃生气,将云玲按在地上,啪啪扇了她几个耳光,算是为主子解气。

“梅贵人啊!走吧!我们今日可只能先饿着了,得一起去坤宁宫走一趟了。”湘贵妃微笑着向蕴梅说,她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惊讶和恐惧,有的只是得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蕴梅面无表情的应着,同湘贵妃一起,押着云玲朝坤宁宫去。

走到半路,湘贵妃突然停下脚步,“小碧啊!你去太医院请院首到坤宁宫来一趟吧!”疯了这么久,坤宁宫早已没有抬榻之人,湘贵妃只好步行前去坤宁宫。

“可,这蛇羹?”小碧手里正端着那碗有毒的蛇羹,不知道如何是好。

“让琉儿端着吧!”湘贵妃看了一眼躲在蕴梅身后的琉儿,怕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宫女全程还没说一句话。

琉儿看看蕴梅,好像是在征求蕴梅的意见,蕴梅能怎么样?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湘贵妃再怎么被皇后排挤,权利还是远远在她之上。蕴梅只能勉强的点头应允,琉儿这才上前接过蛇羹。

这一碗小小的蛇羹,却犹如千斤重担,琉儿的手不知觉的抖了几下。

这一行人来到坤宁宫,橙溪也正在用午膳,众人气势汹汹的想冲进屋里去,被门口的玉荷拦下,“皇后娘娘正在用膳,各为主子若是有什么事,还请先到偏殿歇息,等皇后娘娘用完膳,再去见各位主子。”

“人命关天,哪里等得,快些进去通报一声。”湘贵妃哪里肯等,早一份钟解决掉这个贱婢,她就早一份钟安心。

“天大的事也要等皇后娘娘用完膳再说。”玉荷好像根本就不买她的账,没有进去通报的意思。

“好……好,出了人命你负责吗?你负责得起吗?不知好歹的奴婢……”湘贵妃在那喋喋不休的同玉荷周旋。

湘贵妃那洪亮的声音,很快就飘进了橙溪的耳朵。“好像是湘贵妃的声音,她倒是挺积极,这疯病一好,就来我坤宁宫闹腾了,我也差不多吃好了,虞兰,你去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

“皇额娘,无论她待会儿闹什么,你可都得沉住气,千万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小阿哥。”虞兰出去之前,还不忘叮嘱一番橙溪,这两人的关系,也真是没有旁人能比了,这才叫推心置腹呀!

“好呐!知道了,我发觉你最近越来越婆婆妈妈,倒是有点像我妈。”橙溪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虞兰满眼的无奈,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出门去请湘贵妃进来。

橙溪吩咐伺候用膳的人,让她们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掉,自己则起身向榻椅那边走去。

还未见其人,就已闻其声,“我就说嘛!皇后娘娘怎么会拒我于门外嘛!你这个不懂事的奴婢还不信,非得……”说话的语气明显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想是故意说给橙溪听的吧!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两人都福了福身,向橙溪行礼。

“都起来吧!坐吧!”橙溪看到被绑着手的云玲,心里有些不安,这湘贵妃葫芦又在卖什么药。

湘贵妃不客气的坐到榻椅上去,蕴梅只能老实的站在原处。

“玉荷,给梅贵人挪个凳子。”橙溪见蕴梅杵在那里,有些碍眼,倒不如让她坐下。

“谢皇后娘娘!”

待到蕴梅坐下,湘贵妃开始向橙溪说明来由,“皇后娘娘,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这个贱婢竟然想下毒毒死臣妾。”湘贵妃指着云玲,用委屈的声音说着。

还没等湘贵妃说完,云玲扑通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明查,奴婢绝对没有做这种找死的事。”

“该死的奴婢,还敢狡辩,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狗吃了你端来的蛇羹,挣扎两下就一命呜呼了。”湘贵妃说话不再像刚才那边轻声细语,近似于咆哮的吼道。

“是啊!皇后娘娘,臣妾也亲眼所见。”蕴梅也附和到。

“皇后娘娘,蛇羹臣妾也带过来了,有毒无毒,待会儿太医一验便知。”湘贵妃继续抢着说。

她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橙溪竟半天插不上一句话。“那就等太医来验了再说,玉荷,去太医院请医休来。”

“无需劳烦皇后娘娘了,臣妾已经差人去太医院请院首前来了。”湘贵妃听橙溪这么一说,赶忙向橙溪解说到。

“呵呵!湘贵妃想得还真周全。”橙溪苦笑一声,她心里明白,湘贵妃这是要置云玲于死地,云玲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橙溪心里默念:好个湘贵妃,好不容易有个人替我去除掉你,你却能反守为攻,还真是个狠角色呀!就冲着你,我手里的大权也万万不能交出去。

“皇后娘娘这不是有孕在身吗?臣妾也不想打扰你太久,所以就提前多考虑了一些。”湘贵妃好像还有点受宠若惊一样,不好意思的说到。

“玉荷,那就去沏几杯雨前龙井过来吧!我们一边品茶,一边等院首。”橙溪无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了片刻,橙溪继续追问,“云玲,这蛇羹有哪些人碰过?”

“蛇羹做好之后,奴婢就端回了长春宫,中途并未有她人碰过,要说碰过,那就是做蛇羹的御厨们了。”云玲细细的回忆到,向橙溪实话实说。

“皇后娘娘,照她这样说,是不是想把责任推给御厨啊!御厨又跟臣妾没有仇,谁会冒死来加害臣妾啊!”看橙溪这般咬着不放,湘贵妃有些急了。

“那敢问湘贵妃,云玲和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橙溪这样一问,倒是把湘贵妃问得哑口无言,“这这……”

“玉荷,你去把今日负责做蛇羹的御厨叫来。”橙溪虽然心里明知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栽赃陷害,但她还是想做最后一搏,万一罪魁祸首出在御厨呢!

“是!”玉荷应着出了门。

这时小碧也领着院首前来,院首进来就给这一屋子的主子行了礼。

“院首啊!起来吧!桌上有碗蛇羹,你给看看是否有毒。”橙溪让院首起身前去验毒。

院首起身应着,还是按常规的方法,用银针探试。

湘贵妃见状,赶忙向院首说,“院首啊!你这样试没用的,我们已经用银针试过了,银针显示无毒,但狗吃了当场毙命。”

“这样啊?”院首嘴里喃喃自语着,从小碧手里拿来一个笼子,笼子上罩着布,他一边掀开布,一边继续说到,“幸好刚刚听小碧姑娘说要试毒,提前做了准备。”

原来笼子里是两只小白老鼠,院首说着将蛇羹倒给笼子里的小老鼠,“这是太医院专门养来试毒的,再奇怪的毒都能试出来。”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个小东西,两小东西很快把东西吃完,吱吱的的叫了几声,躺在笼子里不再动弹。

“看吧!看吧!皇后娘娘,臣妾没骗你吧,老鼠也不动弹了。”湘贵妃看见老鼠挂了,赶紧抢着向橙溪说到。

橙溪满脸的不屑一顾,没有理会她,院首拱手向橙溪回话,“启禀皇后娘娘,此蛇羹确定有毒无疑。”

橙溪看着脸颊红肿云玲,即便心中根本就不相信是她所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得不秉公处理,“来人啊!将云玲交给宗人府,让他们秉公办理吧!”

门外进来两名太监,将云玲带出门去,云玲用不甘心的眼神望着橙溪,橙溪内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院首辛苦你了,你先回吧!”橙溪给玉荷使了个眼神,让她把院首送出了房门。“湘贵妃,不知对本宫的处理还算满意,能不能消你的心头之恨啊!”

“皇后娘娘说笑了,皇后娘娘你天生一双慧眼,自然能明辨是非。”湘贵妃终于如愿以偿,除掉了长春宫这个眼中钉,再不用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

“听说前段时间你病了,宫里伺候的都走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本宫让内务府再给你挑些人过去伺候呀?”橙溪端起桌上已经没有什么热气的茶,呡了一口。

“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自己去内务府挑几个就行。”

橙溪还真没想到,她脸皮还真够厚的,“本宫乏了,那湘贵妃你就自己跑一趟吧!”

看着橙溪那并不开心的脸,湘贵妃得意的向她告退,同蕴梅一起退出房外。

等到她俩走远,虞兰小心翼翼的扶起橙溪,“皇额娘,很明显,她们这是栽赃嫁祸,哪有人找狗试毒的。”

“她们是抱着让云玲死的决心,我再怎么查可能也无法还她清白的,我本以为,有了最高的权利就可以保想保之人,就可以让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可事到如今,我才发觉自己错了,这大权要来还有何用?”虽然云玲和自己没太多交情,可橙溪心里还是很沮丧,很痛心。

“皇额娘,等肚子里的小阿哥长大,有他为你分忧,你就不会再这般烦心了。”

橙溪摸摸肚子,“但愿能等到那一天吧!”艰难的躺上床睡下,不知为何,近日橙溪浑身乏力,腰酸背痛,行动都有些吃力,就躺下这个动作,都要虞兰帮着才能完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樱柔终有用武之地

第二日,宗人府就派人在云玲的房中搜出了残余的毒药,人证物证确凿,终于如湘贵妃所愿,取下了云玲的项上人头。

看着湘贵妃重新掘起,一直隔岸观火的弘历,打算“退避三舍”。

几日后,弘历就借病已完全康复,前来向橙溪请辞,打算带着樱柔回到王府里去。“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是弘历和福晋啊!快过来坐。”橙溪和颜悦色的让弘历坐到自己跟前来,“怎么样?身体已无恙了吧?”

“让皇额娘费心了,儿臣的病已经痊愈,想先带福晋回府里住,等皇额娘有什么差遣再进宫也不迟,一个开了府的王爷,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长住宫里也不合规矩不是?”弘历开口向橙溪请辞。

这段时间,一直心力交瘁的橙溪,心中开始退缩了,她不知道就凭她的能力,能否撑到把权利交到肚子里的孩子手里,若不能,与其让湘贵妃夺去,还不如让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来掌控。“弘历啊!皇额娘没把皇位传给你,你有没有怪皇额娘?”

“皇额娘言重了,儿臣一直视皇额娘为亲母,皇额娘一直都对儿臣照顾有佳,教导有方,向来皇位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立贤,皇额娘也是遵循祖辈们传下来的规矩,儿臣岂能有怨言,以后一定好好辅助十三弟。”弘历赶紧向橙溪解释,生怕橙溪对他心生芥蒂。

“好,这才是皇额娘认识的弘历,错就错在你皇阿玛没立遗诏,错就错在皇额娘又突然遇喜,一时半会儿,皇额娘还迈不过立嫡这个坎,但若皇额娘肚里的孩子难当大任,皇额娘希望你是立长立贤的那位。”橙溪向弘历表明心意,示意是希望他能有朝一日继承大统的。

“多谢皇额娘的信任,今日儿臣还有一事相问,近日宫里传虞兰得了怪病,不知谣言是否真实。”弘历看看面色苍白的虞兰,向橙溪问到。

“这个啊!”橙溪看看一旁的虞兰,“还是让虞兰亲自给你解释吧!你俩也多日不见了,去院里走走吧!我和福晋说会话。”

两人应着,朝院里走去。剩下坐在桌前凳子上的樱柔和橙溪独处。

“来,到皇额娘身边来坐。”橙溪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樱柔,招手让她过来。

樱柔坐在榻上和橙溪闲聊着,橙溪让玉荷去屋里拿了些珍贵的东西,送给樱柔,算是婆婆见儿媳妇的见面礼吧!

虞兰和弘历在院里的梅花树下站着,虞兰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弘历,毕竟也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弘历多少还是有些心痛的。

“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医休都没办法,早一点告诉你,只会让你徒添烦恼。”

弘历将手搭在虞兰肩上,将虞兰半侧着的身子转过来,盯着她的脸,不满的问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虞兰抬起头,同弘历四目相对。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许久没有说话。

“你呢?王爷,虞兰在你心里处于何等位置?”

“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至关重要,这四个字让虞兰的心都凉透了,弘历终究还是没有掩盖住他内心的想法,简单的四个字就把他自己出卖了。

“是因为皇额娘吗?因为皇额娘在乎我,所以我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吗?”虞兰自己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想把该问的都问清楚,让自己死也死得瞑目吧!

“虞兰,你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弘历就是这样的人吗?虽然当初是为了不让你去蒙古,才娶你,可我也是发自内心的的想救你,后来有了夫妻之实,我也是男人,怎可不对你不心生感情。”弘历慌忙解释,有些不知所措。

“希望昔日奋不顾身救我的王爷还在,那你发誓,以后绝不会以我的生死要挟皇额娘,让皇额娘为难。”虞兰心里清楚,为她下毒之人,既然不那么快毒死她,要么是想折磨她,要么就留着她还有用处,但她希望那个人不是弘历,她只能以此来试探弘历的虚实。

弘历心里承认,当初娶虞兰,是受了樱柔的劝说,是为了增加在皇额娘心里的位置,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用虞兰去要挟皇额娘。

他拨了拨虞兰散落的发丝,毫无愧疚的说,“好,虞兰,为了消除你的疑虑,我发誓。”弘历放开搭在她肩上的手,指头发誓,“我爱新觉罗弘历发誓,绝不会以虞兰去要挟皇额娘,若违此誓,必遭天雷之苦。”

看到弘历信誓旦旦的发着誓,虞兰心里好受多了,这也是临死之前她能为橙溪和弘历,唯一能做的了,再怎么她也不愿看到弘历和橙溪互相伤害。

“行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此时的弘历倒是像个暖男,含情脉脉的看着虞兰。

虞兰欣慰的点点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屋内的那两人,那聊得可是惊心动魄,硝烟四起。

“皇额娘,你对虞兰妹妹真好,竟然不惜万金为她寻医,嫉妒死儿臣了。”樱柔刻意的将话题引到虞兰的病上来。

“那是你不知道,虞兰虽然是弘历的福晋,但在这之前,她和我亲如姐妹,更是好朋友,她的命在我眼里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万金又能算得了什么?”橙溪说着说着,又想到了虞兰,心情不免又有些低落。

“皇额娘,你真的为救虞兰不惜付出所有?”樱柔一步一步的想从橙溪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

“当然。”橙溪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说。

“包括这万人之上的皇位吗?”

“当然,任何我所拥有的。”橙溪没有经过大脑,顺着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樱柔满意的点头应着,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看到樱柔这样,橙溪突然觉得,她不是随便问问的,肯定是另有目的。此时的她百感交集,又惊喜,又激动,又措手不及……

“樱柔?”橙溪没有因为樱柔的不怀好意而愤怒,而是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樱柔的名字。

还在暗自窃喜的樱柔,听到橙溪的叫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应着,抬起那微低的头,用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神望着橙溪。

“你刚才说的话是何意?”

听橙溪这样一问,樱柔忽得紧张起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露骨了,现在是不是打出王牌的时候?她还未肯定,该如何向橙溪解释,她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急不可耐的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儿臣只是以话赶话,随便……随便说说的。”樱柔就又随口说了两句,看能不能搪塞过去。

橙溪就那么看着樱柔,许久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失落。

樱柔以为是自己漏了馅,橙溪已看出其中的端倪,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皇额娘,儿臣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儿臣也只是想为王爷争得他应得的,只要皇额娘答应交出大权,让王爷继位,儿臣就一定有法子救虞兰妹妹一命。”

“你……你这是要威胁本宫?”橙溪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真的听樱柔把这些话说出口,心中还是怒气难平,她啪的一声用手将桌子一拍,腾的从榻上站起来。

“还请皇额娘息怒,皇额娘也是女人,正所谓嫁夫随夫,不能为夫君分忧的妻子不是好妻子,还请皇额娘理解为*的心情。若换作是皇额娘你,你愿意去救一个抢自己夫君的女人吗?”樱柔振振有词的辩解,想必是早就摸清了橙溪急于救虞兰的心里,竟看不出有害怕之意。

或许是因为刚刚动怒,动了胎气,橙溪突然觉得肚子非常的不适,以手捂着肚子坐回榻上。

玉荷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主儿,你没事吧?”

橙溪觉得还能忍受,微微向玉荷摇了摇头。

“福晋,你快别说了,你看你把主气成什么样子了?”玉荷为难的向樱柔说着,对她表示强烈的不满。

“还请皇额娘成全,儿臣保证,王爷肯定会是一个造福天下的明君,肯定会善待皇额娘和未出世的弟弟。”樱柔怎可罢休,既然都已经以下犯上了,那就必须求得预想的结果。

橙溪现在除了肚子不舒服,就是满心的后怕,弘历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如此的好心机。橙溪宁愿相信此事是樱柔一人的主意,也不愿相信弘历也与其狼狈为奸。若不然,皇权真的落到弘历手中,她和赫柏都不能全然而退。

“主儿,要不奴婢去传太医吧?”看着橙溪难受的表情,玉荷又着急又担心。

“先扶本宫到床上躺着再去。”橙溪伸手,让玉荷扶着她往里屋走去。

“皇额娘,皇额娘?”樱柔看橙溪没回应,慌忙叫着她。

“你先跪着吧!好好反省反省。”橙溪现在是没有心情理会她,反正她既然冒死求了,不答应她的要求,怕她是不会轻易松口的,橙溪心里这样想着。

玉荷扶橙溪躺下,本想就这样往太医院去的,可看看不怀好意的樱柔,她着实不放心。大声的唤了门口人进来看着,“你们在这好好照顾主儿,我去太医院请太医,我没回来寸步不能离开。”

宫女们点头应着,她自己才匆忙出门,往太医院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樱柔终妥协

院里还在和弘历卿卿我我的虞兰,看着玉荷火急火燎的出门,大声叫问,“玉荷,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是主儿,主儿肚子不舒服,命我去传太医。”玉荷三言两语说完,继续往门口走去。

虞兰二话不说,放开弘历的手,就急急忙忙往屋里赶,结束了这少有的二人世界。弘历也跟在其后,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虞兰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樱柔,她想也不想就猜到,准是这千金小姐把橙溪给气着了,平时对樱柔和颜悦色,言听计从的她,给樱柔投去愤恨的眼神,没有再多理会樱柔,匆忙向里屋走去。

弘历则洽洽相反,看见跪在地上的樱柔,先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阵瞎关心。“樱柔,你怎么了?地这么凉,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别管妾身,快进去看看皇额娘。”樱柔说着向橙溪屋里望去,见弘历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推着半蹲着身子的弘历,给弘历挤眉弄眼的,示意弘历赶快进去。

弘历这才起身朝屋里走去,虞兰已经蹲在橙溪床跟前,抓着橙溪的手,对橙溪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皇额娘,你哪里不适啊?”弘历走到床前,见两人都没说话,自己主动向橙溪表达关心之意。

橙溪看着弘历,弘历倒是表情自然,没有丝毫的不安。橙溪别过脸去,做出一副不愿看见弘历的表情。

弘历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轻轻用手拉了拉虞兰的胳膊,示意让她问个究竟。

“皇额娘,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这样了,你还好吧?”虞兰看着表情有些痛苦的橙溪,一边帮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不解的问。

橙溪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对着弘历问到,“弘历,如果让你在虞兰的命和皇位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橙溪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竟然也玩这种爱人和妈妈落水,选择先救谁的游戏。

可对弘历来说,这可还真是个难题,选皇位吧!对于目前的形式来看,这就是一下犯上,橙溪肯定不爱听,也不想听;选虞兰的命吧!虞兰和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地位也悬殊甚远,橙溪肯定不会信,不但不信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口是心非。

“皇额娘,皇位是皇额娘肚子里的弟弟的,儿臣不敢觊觎,虞兰是儿臣同枕共眠的爱人,如果可以,儿臣当然希望虞兰好好的陪着儿臣。”弘历在心里挣扎了片刻,才有条不紊的回到橙溪。

橙溪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貌似对弘历的回答还算满意,她再看向虞兰,招手让虞兰坐到自己跟前来,抓着虞兰的手问,“虞兰,你呢?你会怎样选择?”

“我?”虞兰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橙溪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橙溪微微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问题。

虞兰抬头看看站在那里的弘历,再看看满心期待她的答案的橙溪。

她站起身,拉着弘历的手放到橙溪手中,三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皇额娘,虞兰两样都可以不选,虞兰只希望你和弘历能好好的,像以前一样互帮互助,不要因为任何的事,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天下交到你们谁手里都不会大乱,人生短短几十年,有的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有的情辜负了就找不回来了……这样虞兰就是死,也死得瞑目了。”虞兰说着说着,眼眶都湿润了。

橙溪和弘历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的沉重,虽然眼里没有泪,但怕也是强忍着的吧!

橙溪哀叹一声,“哎!浮云,一切都是浮云,我也累了,弘历,你的能力皇额娘是看在眼里,你本来就是下一代的明君,我又何苦要逆天改命,以后就由你来代替皇额娘处理朝政吧!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再昭告天下,立你为新帝,正式行登基大典。”

弘历那是受宠若惊呀!这天大的好事就这么从天而降,弘历还真没心理准备,“皇额娘,这怎么行?这皇位可是未出生的弟弟的,儿臣不敢觊觎。”

“你就别在这里给皇额娘打官腔了,拿破仑曾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男儿当有野心,皇额娘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以后能善待你的手足,兄弟情义,有今生没来世。”

“儿臣明白了,定当牢记皇额娘今日之言。”橙溪既然这样说了,他再假意推辞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多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好呐!去让樱柔进来。”

弘历转身走向外屋,将跪着的樱柔扶起,“快起来,皇额娘让你进去。”

虽然弘历尽量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但樱柔还是能从弘历的脸上看到笑容,自然把一切谈话内容听在耳里的她,此时内心波涛汹涌,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她的腿因为刚刚的跪罚,已经有些发麻,在弘历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的进到房间里。一进门,就看到橙溪用犀利的眼神望着她,那眼神此时此刻就犹如利刃,直插她的心脏。她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自觉跪在地上。弘历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她给拉弯了腰。

“樱柔,你这是?”弘历为樱柔的举动感到不解。

“看样子,弘历你的确被蒙在鼓里。”看到弘历疑惑的表情,橙溪有些欣慰,至少可以证明弘历对此事都不知情,是这个樱柔自作主张。

“这……皇额娘,你们到底有何事瞒着弘历?”被橙溪这样一说,弘历就更加的摸不到头脑了,心中的疑惑,强烈的让他想知道真相。

“樱柔,方才我和弘历的谈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吧?你可还满意?”

“皇额娘,儿臣不敢!”

“不敢?哈哈……既然不敢,那现在总该交出能治虞兰病的解药了吧?”

“什么?你有解药?”弘历惊讶的看着樱柔。

看着弘历这样看着她,她心里反而不那么淡定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虞兰也露出惊色,樱柔竟然有解药,而且好像以此要挟过橙溪,虞兰开始回忆起医休推断的中毒日期,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自己身体里的怪虫,有可能就是出自樱柔之手,她心里一阵后怕,而后是无尽的恨意,两手抓着橙溪的被子,越抓越紧,心里怒气横生。

“怎么?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还不满意吗?是要我拖着病体,现在就召集文武百官,昭告天下,让弘历即可龙袍加身,登上皇上的宝座吗?”橙溪看樱柔不开口,心中本就强行压制的怒气,开始一点点爆发出来。

弘历看到橙溪这样,赶紧跪在樱柔身旁,“皇额娘,你莫动气,小心身子,儿臣相信福晋绝无此意,你愣着干嘛?皇额娘给你说话,你干什么不作声?”弘历厉声喝到。

“王爷!”樱柔为难的叫了一声弘历,她痛心弘历逼她此时交出王牌,若等虞兰身体康复,橙溪变卦了怎么办?更甚者,若此时治好虞兰,医休肯定也不会再继续为她拿下橙溪肚子里的孩子。她心里万分纠结。

“你是不是真有救虞兰的解药?若真有,那你还不快些拿出来?”弘历在旁不停的催促着樱柔。

樱柔真的是后悔不已,刚刚为什么要向橙溪提及此事,都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得等橙溪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再行动。

“好啊!王爷,刚刚你还在院里信誓旦旦的发誓,绝不会以我要挟皇额娘,现在呢?这是声东击西吗?你在外边发着誓,她却在里边要挟皇额娘,你看,皇额娘被你们气成什么样子了,王爷,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这样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虞兰愤怒的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弘历跟前,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梨花带雨的质问着弘历。

“虞兰,你放心,本王会给皇额娘一个交待的。”弘历抓住虞兰撕打自己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到。“樱柔,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本王现在就休书一封,将你逐出王府。”

“王爷?”樱柔万分无奈,只好说出解药放在何处,“解药就在我的化妆盒里,绿色的瓶子,王爷可差人去取。”

弘历赶紧跑出门去,大声咆哮着让门口候着的太监去取药,事毕重新回到屋里,跪在地上向橙溪磕了三个头,“皇额娘,儿臣无能,竟连自己的后院也管理不好,怕是难担替皇额娘分忧的大任,儿臣这就自削了爵位,做回庶民,带着一家老小,退隐山林。”

“王爷?”樱柔听到弘历竟说出如此不求上进的话,对她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看到弘历如此诚恳,橙溪打心底高兴,这未来的乾隆皇帝,果然不同于其他人,竟然有如此气度。哎!她只不过是这个朝代的过客,又何必去搅乱本该有的天下太平。之前是为求自保才把着这朝政,如今看来,弘历宽厚仁和,心系天下,恩怨分明,即便他得了天下,自然也不会为难于她。

她摸摸肚子,她和皇上的恩怨情仇,不应该把弘历牵扯进来,更不应该把肚子里孩子牵扯进来,他们都是无辜的。她在心里思索着,众人见她不语,也都不敢多说话,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安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弘历代理朝政

“弘历,你无须自责,即便樱柔不这样,皇额娘也打算把朝政交到你手里,皇额娘明白,你才是这大清真正的主,你才有能力给天下太平,给万民造福。”橙溪向弘历袒露心声。

“皇额娘!”弘历叫着橙溪,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好呐!都起来吧!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等皇额娘身体好一点,再正式扶你登基,从现在起朝政就要拜托你来打理了,你和樱柔也无须回府,你直接入住养心殿,樱柔入住永和宫。”

“谢皇额娘!”樱柔听到此处,赶忙谢恩。

“虞兰,你……”橙溪正想名正言顺的为虞兰择个住处,这时玉荷带着医休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主儿,医休太医来了,医休太医,快些给我家主瞧瞧吧!”玉荷神色慌忙的将医休领到床前。

医休看见樱柔也在,瞬间神色有些慌张,他拿出方巾,盖在橙溪手腕上,为其把脉。

趁着医休把脉的空隙,橙溪向医休说,“医休啊!替本宫把完脉先别急着走,樱柔那里待会儿会拿能解虞兰身上的毒的解药过来,你帮忙给把把关。”

医休听了橙溪的话,把脉的手都有些发抖,他转头用疑惑且愤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樱柔。应声回答到,“微臣谨遵懿旨。”

此时的医休心乱如麻,这个樱柔到底要做什么?那边让他打掉橙溪腹中的孩子,就拿解药救虞兰,事还未成,这边却要主动交出解药。那解药医休上次就见过了,是罕见的奇药,定能除掉虞兰腹中的吸血虫,不然医休也不会答应樱柔,助纣为虐加害橙溪的孩子。

既然这样,医休就断不能再继续给橙溪用药了,现在收手,橙溪腹中的孩子也许还能保得住。医休一边把着脉,一边在心里想着。

“皇后娘娘,皇子暂时无大碍,想必是皇后娘娘受了刺激,动了胎气,此后安心在床上静养,万不要再下床走动。之前的保胎药就不要吃了,微臣再重新给开一些。”医休嘱咐着橙溪,看这样能不能保住她腹中的孩子。

满屋子的人都在焦急的等着,等着取药的人回来。

“来,虞兰扶我起来。”橙溪伸手要身旁的虞兰扶她起来。

“不行,医休不是刚说了吗?不能下床走动。”虞兰将欲起身的橙溪,重新按回床上去。

“我不起来写到懿旨,弘历如何去接管朝政,那些大臣们,特别是弘泰党,怎么会服弘历。”橙溪担心没有她的旨意,湘贵妃那边又得借机搅混水了。

橙溪说得在情在理,众人都不好再反对。虞兰只好让玉荷把笔墨纸砚拿到床前来伺候,橙溪坐在床前,艰难的写着懿旨。待到她把懿旨写完,盖上凤印,取药的人也回来了。

看到取药人回来,橙溪激动的让医休赶快查验。

医休接过太监手中的药,故作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回皇后娘娘,此药甚好,可让虞兰放心食用。”

“玉荷,快倒杯水来,让虞兰赶紧服下。”橙溪指着虞兰身后的玉荷,比任何人都显得更急切。

虞兰接过医休递过来的药瓶,抖了一粒放在手心,是一粒小小的黑丸子,虞兰也有些惊喜,就这么小小的一粒,真的能救她的命吗?让早已放弃生命的她,重新燃烧起对生命的期待。

“虞兰妹妹,每日一粒,连服七日,可不要忘了。”樱柔笑容满面,轻声细语的向虞兰说到。

虞兰虽然对这个面慈心不善的樱柔,在心里为她贴上了小心防范的标签,但在面上还是不得不感谢她,“多谢福晋提醒,多谢福晋的解药!”

樱柔尴尬的一笑,这两声谢,她自知受之有愧。

虞兰接过玉荷递过来的水,将手心里所谓的救命奇药,仰头吞下肚去。这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感觉,估计是心里作用,心里突然轻松不少,也不那么的堵着慌了。

“怎么样?虞兰,还好吧?”橙溪第一个关心的问。

虞兰笑着回到,“皇额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既然医休都说了没事,那肯定就会万无一失,你就安心的养胎。”虞兰上前将还坐在床上的橙溪,给强行按回了床上去。

橙溪将手中的懿旨递给弘历,“弘历,你把圣旨收好,明日我让陈公公替你宣读,让赫柏将军替你护航。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弘历双手接过懿旨,“那儿臣就先行告退,皇额娘你安心静养。”弘历退出房外,樱柔也跟在他身后退了出去。

医休把开好的药方递给虞兰,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让橙溪服下。虞兰接过药方,点头应着。

“皇后娘娘,以后切莫再动气,不然皇嗣不保啊!”医休收好东西,临走不忘再嘱咐橙溪。

橙溪不以为然的应着,根本就没意识到后果的严重。

出了坤宁宫宫的门,樱柔就开始得意忘形了,在弘历跟高兴的说笑着,“王爷,这下好了,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这皇位已是王爷的囊中之物了。”

“你还有脸说,你竟然有救虞兰的解药也不拿出来,还以此威胁皇额娘,若你没有机会以此做诱饵,你是不是就想虞兰去死,你太让本王失望了,太丢你富察家族的脸了。”弘历怒言,愤然转身朝养心殿匆匆而去,把樱柔一个人丢在原地。

樱柔怎可罢休,追上去,“妾身这还不是为了王爷,王爷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身费尽心机为王爷出谋划策,没想到头来,却里外不是人了,皇额娘把我看做眼中钉,王爷又这般嫌弃,那王爷直接把妾身休了便是。”

听到此处,弘历停下脚步,“你当真想本王休了你?”

“得不到王爷的谅解,樱柔不敢苟活,既然这样,王爷就一定要把妾身休了赶出府去,这样即便妾身去跳河轻生,也不会辱王爷的门楣。”樱柔说着说着,开始哭泣起来。

“好呐!别哭哭啼啼的,这是在宫里,念你也没伤及无辜,本王且原谅你,快回永和宫去。”弘历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赶忙将她支回永和宫。也许也是念在,樱柔此举的确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可妾身不识路呀!”

弘历看看她身旁的贴身丫头谨秋,“谨秋,明日你去内务府接受新进宫女培训。”

“是,王爷。”谨秋福了福身回到。

王爷朝四周望了望,抓住一个过路的太监,“你送福晋去永和宫。”

那小太监低头哈腰的应着,站到樱柔前头为她引路。

第二日,在宫外办差的陈公公就被急急召进了宫,赫柏也应橙溪的要求,在早朝上替弘历保驾护航。所有人都对橙溪的作法不解,短短两月,她还未等孩子出世,就将这千辛万苦得来的权利拱手相让。

陈公公站在殿上,接过弘历手中的懿旨,开始放声宣读:宝亲王弘历,德才兼备,人品贵重,本宫今日身体有恙,特草拟此懿旨,让宝亲王代理朝政,若其真有克成大统之能,待到本宫身体康健,亲办登基大典,亲授传国玉玺,让其荣登帝位。

陈公公念完此召,殿上那是人声鼎沸,议论不休。弘历细细听了,大部分都是在揣测橙溪的心思的,都说短短两月余,橙溪就把帝位易主,如此轻浮草率,都搞不清她心里到底是何意。

“众大臣静一静吧!让宝亲王来替大家训话。”陈公公看到弘历尴尬的表情,替他解围。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不是说要立她肚子里的嫡子为新帝吗?这么才两月余就又改变主意了呢?”张廷玉很是不满,橙溪竟将这皇位的传承当做玩戏,说变就变说改就改,他心里琢磨着,即便要改,也得公正严明呀!

“张大人是没有认真听皇额娘的懿旨啊!皇额娘不是说了吗?她身体微恙,要本王先代理朝政,并没有说要即可让本王登基。”弘历好声好气的向张廷玉解释到。

“那听宝亲王的口气,是只为皇后娘娘代理朝政,是不会觊觎这皇帝的宝座的了?”鄂尔泰毫不客气的质问弘历。

弘历毕竟第一天站在这太和殿上,第一天面对这么多的满朝文武,心中底气还不是很足。“皇额娘说了,若本王有能力坐这个位置,才会把位传于我,若本王真能侥幸管理好朝政,作为皇阿玛的长子,皇额娘的儿子,当有继承大统的责任,本王是当仁不让的。”

“那皇后娘娘肚子的孩子呢?之前皇后娘娘不是说要立嫡子为帝吗?”张廷玉继续追问。

“不管是本王坐,还是未出世的皇弟坐,本王都绝不会有怨言,一定竭尽全力为天下着想,为大清的千秋万代着想,相信皇额娘的每一个决定也都是为我大清着想,张大人,你这是不满意皇额娘的决策吗?”弘历真不想再和张廷玉废话,直接用橙溪来压他。

“宝亲王严重了,微臣不敢。”这招真有效,张廷玉很快闭上了嘴。

“在场的同僚,这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大家就都竭尽全力好好配合宝亲王便是,皇后娘娘既然如此看好宝亲王,想必他也必定有过人之处,相信不会让大人们失望的。尤其是张大人你。”赫柏帮弘历在旁说好话。

第一百二十章 湘贵妃和小碧的过去

听赫柏这么一说,张廷玉才突然想起,也是啊!曾经他同弘历一起去办过河南赈灾粮短缺一案。“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几年前,老臣曾陪同王爷去过河南,王爷的宽厚仁德,处事之道,那老臣是亲眼目睹,绝非池中之物啊!是老臣糊涂了,皇后娘娘想必也是发觉了王爷的过人之处,老臣愿鞍前马后,替王爷效微薄之力。”

一回想到当年,张廷玉就开始对弘历赞不绝口,说起话来也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有赫柏的认同,再加上张廷玉的赞同,其它大臣们也不再议论,反而对弘历的能力,万分的期待。

“多谢张大人的谬赞,本王希望各位大臣们,能像协助我皇阿玛一样,尽心尽力协助本王,保我大清江山千秋万代。”弘历这下心里终于有了底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颇有王者的气势。

众大臣就像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摆不定,之前还抱怨不休,现在却齐声叫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到这么多人朝拜,弘历才发觉这高高在上的感觉,真的是太不一般了,他心里想到: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难怪历朝历代,为了这个位置,兄弟相残,弑父篡位的比比皆是。

橙溪禅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湘贵妃那里。让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想得到东西,她橙溪却这么轻飘飘的就送给了弘历,自己费心让边塞哥哥所做的,如今怕是为它人做了嫁衣。

“主儿,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将大权让给了宝亲王。”不说满朝文武不理解橙溪的作法,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对橙溪的决定费解。

“她倒是脑子没坏,怕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管好这天下,与其让大清江山毁在她手里,受尽千古骂名,遗臭万年,她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宜了弘历,又为自己赢得了弘历的信任,为自己以后找了个可靠的靠山呀!”湘贵妃倒是心思缜密,用心揣摩着橙溪的用意。

“主儿,以你这样说,那不是你以后的处境更加艰难。”小碧听湘贵妃这么一说,心里着实担心湘贵妃的处境。

湘贵妃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哎!千辛万苦让哥哥挑起战事,如今怕是为这弘历做了嫁衣。没有了赫柏在,只怕那皇后更是离不开弘历了。”

“主儿,那你倒是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扭转乾坤呀?”小碧停下替湘贵妃按摩的手,一本正经的说着。

“哎!江郎才尽,黔驴技穷呀!斗了大半辈子,忍辱负重,小心谨慎,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罢了,罢了,弘历称帝也好,好歹也不会为难我这长辈,得过且过吧!”湘贵妃这次是彻底的想通了,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还有儿子在膝下,还能安度晚年。像那故去的甄贵妃,丽嫔,玥答应,怡皇贵妃,赵贵人……如今还有多少人能记得起她们的名字。

既然湘贵妃都失去了斗志,小碧也只能不再作声,跟了湘贵妃半辈子了,她也不再奢求什么别的了,在这宫墙之内,她们这些宫女的命,就如同草芥,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好的了,主子想安度余生,那她就陪着主子共度余生。

“主儿,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小碧都支持你。”小碧蹲下身去,抬头望着湘贵妃。

湘贵妃看着小碧那诚恳的表情,抚摸着她那张已不再年轻的脸,小碧从十五岁就跟着她,如今已三十余年,现在已是半老徐娘,蹉跎了最好的岁月,放弃了出宫嫁人的机会,就为了服侍她。“小碧啊!你看你,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个老妈子,你后悔吗?”

“主儿,奴婢和你朝夕相处已三十余年,若真要后悔,也不会陪主儿到现在了,奴婢这条命生来就是主儿你的。”

说到这里,还不得不说说这小碧和湘贵妃的往事,这两人可比橙溪和虞兰的关系还要过命。

那是三十多年前,小碧十五岁,母亲早逝,她和妹妹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烂赌欠了赌场很多钱,在讨债人威逼利诱,拳打脚踢之下,父亲将躲在墙角吓得发抖的她和妹妹,卖给了赌场抵债。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把她和妹妹抗在肩上带走了。

妹妹长相随了母亲,模样清秀,而她随了父亲,长相平庸,肤色也偏黄。赌场老板高价将妹妹卖到了青.楼,老鸨嫌弃她长得丑,拒绝将她买下。

就这样她成了烫手的山芋,赌场老板不愿做亏本的生意,不愿白吃白喝的养一个废物。将她作为一个免费的慰安妇,放到一个郊区的赌场里,供前来赌场的赌客们消遣,没想到此举还还真不错,赌场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在昏暗的屋子里,看不清小碧的真容,毕竟也是花季少女,那些卑贱的赌徒倒是乐此不彼。小碧被镣铐锁着脚,在这里他们可以随便摆弄小碧,想怎样折磨她就怎样折磨她,比逛青.楼还要爽快。

小碧每日都经受着身体和精神的折磨,身上从来就没有一块地方是完好的,新伤旧伤一个接一个,她屡次想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未成功,那段日子简直如生在地狱一般,她稍对赌客有一点违逆,换来的都是一顿暴打。她真的都有点后悔,她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硬,受这样的折磨也死不了。

这时,救她出水火的人出现了,湘贵妃那时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只是听家里一个下人,在闲暇之余谈到此事,湘贵妃竟然就偷偷跟着下人,只身来到小黑屋子里救她。后来之事,可想而知,一个小姑娘哪里那么容易把一个大活人救出来,湘贵妃被发现后,差点被玷污清白不说,还不小心摔断了腿。

后来是好在有人认出了湘贵妃的身份,那些赌徒们畏惧她的身份,才亲自将她和小碧送回她府里。腿伤在家里养了个把月才好。

看来再恶毒之人也有善良的一面,也或者说,再恶毒之人曾经也有过善良的时候,而小碧恰巧在这个时候与湘贵妃相遇了。

之后湘贵妃听了小碧的哭诉,又将深陷污秽之地妹妹救出,从此吃住都是湘贵妃免费提供给她们。两年后她为了报湘贵妃的恩,跟着湘贵妃进了雍王府。五年后,湘贵妃还为已是残花败柳之身的妹妹,配了一个好人家。

谁知妹妹命薄,第三个年头因为难产,诞下一命女婴后撒手人寰。同年妹妹夫君家,因为遭人诬陷被满门抄斩,湘贵妃借助十四王爷之手,将妹妹的遗孤救出,让她亲哥哥收养为义女养在府里。那时本已到了出宫年纪的小碧,为了湘贵妃的又一大恩,放弃了出宫机会,决心一辈子侍奉在她左右。

这一晃三十余年过去,小碧对湘贵妃早已超出报恩之情,两人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成为彼此不可缺失的依靠。

妹妹的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湘贵妃一直不愿轻易将她许配与人,由她哥哥一直带在边塞养着。

湘贵妃说是看淡了,可心里已经斗习惯了,不做点什么,好像心里还总是硌得慌。“小碧,你看纯钰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我想让她进宫侍奉弘历,你可愿意?”

小碧想也没想,“没有主儿的搭救,就根本不可能有纯钰的存在,纯钰的命是主儿你的,只要主儿你愿意,无论怎么样奴婢和纯钰都不会有怨言。”

“好,趁着弘历现在还没登基,让弘泰去游说,等弘历登了基,有佟佳莹莹和正宫插手,想要在送她到弘历身边就是难上加难了。”

“听主儿的意思,这皇位是非弘历莫属了?”

“放心,我的预测绝不会错,我们老了,也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一切就都交给年轻人吧!有纯钰在,别人要加害我们,她也好拉我们一把。”

“事不宜迟,主儿还是赶紧修书给少爷吧!边塞的战事不知道有没有挑起,到时兵荒马乱的,怕少爷更加难以脱身。”

“对,赶快笔墨纸砚伺候。”

湘贵妃急急的走到案前,小碧替她备好笔墨,她很快简单的向她哥哥解释了一番,让她哥哥速速带纯钰进京。

她写晚后,小碧按在以往的办法,从鸽子笼里随便挑了一只鸽子,将信绑在鸽子脚上,让鸽子把信带了出去。今夜夜色如水,一轮新月高挂在半空中,初冬的晚上,大地冒着丝丝的寒意。这辛勤尽责的信鸽,不畏寒风,展翅高翔将湘贵妃的家书带到了边塞。

又过了几日,弘历在养心殿批阅奏折时,边塞一位将领火急火燎的赶到养心殿,向他呈上一本加急密奏。

弘历接过奏折本想就地打开,可看着奏折上的绝密二字,他又停止了已放在奏折上的手,“将军一路辛劳,陈公公,你先带将军下去歇息。”

“嗻!”

陈公公走后,他立马带着奏折往坤宁宫赶去,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关键时刻,他绝不能锋芒全露,一定要尊重橙溪。这种加急的事,他应当同橙溪商量,绝不能擅自做主,自以为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边塞急奏

弘历一路上,在心里想了太多太多。橙溪一直以来对他不薄,即便自己以后大权在握,也绝不忘恩负义,一定视她如生母一般对待。

看到心不在焉的弘历进门,虞兰上前迎着,“王爷,你怎么来了?”

“本王有要紧事要同皇额娘商议,快领本王去。”听到虞兰的声音,弘历回过神来,语气急切的向虞兰说到。

虞兰有些担心,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又担心王爷惊扰着橙溪,于是试探性的问,“看王爷这般着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吧?皇额娘现在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可万万受不得什么刺激了。”

“虞兰,你放心,本王心里有分寸,会把握好尺度的。你的身份怎么样?”

“那就好!医休已经替妾身看过了,毒已经全部清除,还请王爷替妾身谢谢樱柔姐姐。”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走到里屋,弘历止步在屏风后,“虞兰,你还是先进去通报一下。”

虞兰愣了一下,想想也是,毕竟是橙溪的睡房,弘历虽名义上是橙溪的儿子,但也该男女有别,尊卑有别,独自往屋里走去。

“皇额娘,你还睡吗?王爷来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同你商议。”

橙溪半靠在床头上,玉荷正在旁边伺候她吃鸡汤。

“不睡了,这也吃得差不多了,你让他在厅里候着吧!玉荷马上就扶我出去。”橙溪将玉荷喂在嘴旁的汤勺推开,玉荷赶紧把桌上的毛巾递过去,她一边擦着嘴角遗留的汤汁,一边向虞兰说着。

“好……玉荷,现在天凉了,你给皇额娘多穿一点。”虞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嘱玉荷,玉荷点头应着。

“王爷,走吧!去厅里候着,皇额娘马上就出来。”两人一起并排着往厅里走去,橙溪还特意为弘历泡制了一杯他喜欢的茶,两人趁着这空暇,开始闲聊起来。

“虞兰,要不本王也向皇额娘为你讨要个住处,你一直待在皇额娘宫里也不是办法呀!”弘历接过虞兰端来的茶,拉住她的手问到。

“不用,妾身住在这里都习惯了。”

“你倒是习惯了,可本王要见上你一面都难上加难。”弘历碍于面子,这么多日都没去樱柔那里,男人的本性让他对虞兰想入非非。

“这坤宁宫的大门一直敞开着,何时阻止王爷你前来了啊?”

“虞兰,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你自己想想,我们有多久没有那个了。”弘历表情有些猥琐,看得虞兰心里直发毛。

“王爷,你说什么呢?”

虞兰挣脱开弘历的手,害羞的想躲开,弘历哪肯,起身一把将她拉住,虞兰在原地转了个圈,几乎同弘历的身子贴在了一起,近得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忘乎所以,“你说本王说的是什么?本王想你了,你难道不想本王吗?”

虞兰避开弘历那摄魂的双目,低头不语。

这时橙溪正巧从屋里出来,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橙溪心里也有些自责,自己就顾着把虞兰留在身边,却忘了,她是弘历的福晋,是已婚之人,哪有其它宫女那般清心寡欲,不想男女之情。

可眼下,弘历尚且名不正言不顺,若大肆为虞兰她们择选住处,让皇上的这些女人如何自处,未免也太不合礼数了。

见橙溪愣着没有向前的意思,玉荷轻咳了两声,弘历和虞兰才赶紧慌忙的分开,两人都有些害羞的站在厅的两边。橙溪这才在玉荷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待到橙溪坐稳,弘历恭恭敬敬的给橙溪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起来吧!快坐,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弘历将奏折呈上,“这是方才从边塞传来的加密急奏,儿臣不敢擅自打开,还请皇额娘定夺。”

玉荷接过弘历手中的密奏,将它放到橙溪手里,“你能如此尊重皇额娘,皇额娘很欣慰,但皇额娘既然把朝政交给你了,早晚你也会独当一面的,以后朝堂之事,你就无须事事都前来禀报,拿出你自己的主意,皇额娘相信你的能力。”橙溪说完,将密奏打开,开始仔细的阅读。

弘历应声回到,然后又坐回座位上去。

不一会儿,橙溪就默看完密奏,她将密奏重新递给玉荷,示意她递给弘历,“弘历啊!你也看看吧!”

弘历接过密奏仔细阅读了一番,看他阅读完,橙溪问到,“弘历,你有何看法?”

“如此小国,竟屡屡进犯,我们再不能姑息养奸,不然其它归顺我大清的部落,也会一一效仿,必须来个杀鸡儆猴。”弘历看完密奏,义愤填膺的回到。

“言之有理,此战只可成功不许失败,这迎战之人还得仔细挑选,弘历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弘历假意思索片刻,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有了最佳人选,“儿臣心中倒是有个能胜任此事的人,但不知道皇额娘愿不愿意放人?”

听弘历这么一说,橙溪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赫柏将军?”

“正是,在这满朝武将中,若赫柏将军称第二,相必无人敢称第一,他骁勇善战,必会给敌军迎头痛击,让那些挑事者闻风丧胆。”

“赫柏将军的确善战,可现在宫里局势尚不稳定,还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对这皇位虎视眈眈,调走赫柏,怕宫中生变呀!”

“这个问题皇额娘大可放心,福晋的弟弟富察傅恒,想必皇额娘也有所耳闻,虽经验方面不如赫柏将军丰富,但能力也堪称上层,儿臣曾亲眼目睹过他以一敌百,若让他代替赫柏将军守卫皇宫,想必皇宫也能安然太平。”

不知道弘历此举用意为何,是为了安插自己的人,还是真心为紫禁城的安定着想,但此法真的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弘历想事周全,看来皇额娘的选择是对的,那你就趁明日早朝,同众大臣再商议一下,快快决定下来,此事万不可再拖延,应速战速决。”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你好好养身体,儿臣这就回去为出战之事做些准备。”

“去吧!对了,今夜就让虞兰去养心殿陪陪你吧!”

弘历瞄了一眼虞兰,起身行礼退出房外,“多谢皇额娘,儿臣告退!”

等弘历走远,橙溪把虞兰叫到身边,“虞兰,你去收拾收拾,晚膳也去弘历那里用吧!我这里有玉荷伺候就可以了,夫妻之间若太久见不到面,感情会生疏的,你去和弘历好好聚聚。”

虞兰害羞的点头应着,虽然没说出来,但橙溪从她眼里,就能看出她对此是渴望的,是乐意的。

虞兰在坤宁宫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就往养心殿去。都言小别胜新婚,弘历和虞兰都对今夜无比的期待,两人一起用过晚膳,弘历就急急的禀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太监们应着,退出房外去。

不知道弘历是真的太久没有行男女之事了,还是真的对虞兰有些想念,他迫不及待的吻上了虞兰的双唇,虞兰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开始迎合着弘历,两条舌头像两条水蛇一般不停的在一起缠绵,虞兰甚至可以感觉到弘历嘴里淡淡的酒味。

虞兰的配合,让弘历更加的放肆,他更加用力的吸吮着虞兰的唇,像是想把这火红的香唇吞到肚子里一般,虞兰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想抽开身缓口气,可两人的嘴像是被沾到一起一般,虞兰用力试了几下也没成功。

两人就这么缠绵着,弘历把虞兰逼到床前,两人都倒到了床上,弘历顺手掀下床帘,很快她俩身上的衣服就从床帘中飞到了地上。看着躺在床上的虞兰,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娇媚的虞兰,弘历再也忍不住了。

那原本很结实的床,开始不停的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虞兰的喘息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弘历听得也特别的清楚,虞兰的声音越大,他越发的有劲,越发的欲罢不能。

第二日早晨起来,弘历的心情显得格外好,虞兰伺候他更好衣,两人简单的用了一些早膳,弘历就急急忙忙的往太和殿赶,去与众大臣商议平乱之事。

虞兰将他送到门外,“王爷,你安心去上朝,奴婢待会收拾一下就回坤宁宫去。”

弘历恋恋不舍的抓着虞兰的手,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公公,陈公公识趣的往前走了几步,“就在这里多待几日,好吗?”

“可……”

“皇额娘那里,本王下朝后去知会一声,乖乖留在这里。”

昨夜刚刚尝过甜蜜的虞兰,也是还未尽兴吧!弘历既然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可能拒绝,笑着点头应着,特意为弘历整理好有点微斜的帽子。

“好呐!回吧!”弘历说完转身和陈公公向太和殿去,虞兰目送他走远,才面带幸福的转身回到屋里去。

半路上,陈公公看弘历一直挂着笑意,就差没笑出声来,忍不住感叹,“看来王爷昨晚是尽兴了,幸福都写在脸上了。”

“哈哈……尽兴?此情绵绵无绝期,何来的尽头?”听了陈公公的话,弘历总算是笑出了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能者多劳

来到太和殿,大臣早已到齐,弘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站到了龙椅前,只可惜这椅子现在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还差那么至关重要的的一步。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按规矩行礼。

“各位大人们都起来吧!陈公公,你给大臣们宣读一下昨日边塞送来的急奏。”虽然众大臣都像朝拜皇帝一样给他行礼,可他却还是不能像皇帝一样,称众人为爱卿,说出众爱卿平身之语。

陈公公打开手中的奏折,开始宣读:“葛尔丹屡屡犯进,这次以军中一士兵玷污他部一女子为由,多次向我守城将领挑衅,并发动数十万兵力,驻扎在离城门外五里外的地方,有攻城的意图,夜里三番五次派人遣进城内,对普通百姓实行烧杀抢掠,对良家少女实行奸.淫,此举已遭到百姓们的强烈不满,满城百姓跪在街上,求举兵伐葛尔丹,臣无奈,已将战事挑起,可屡屡败退,城池危矣,请朝廷派有能之人前来平乱。”

“好了,奏折已读完,各大臣们有何高见?”弘历看着堂下的文武百官,宏声问到。

“好个葛尔丹,此辱不能忍,应当出兵讨伐,给它一点颜色瞧瞧。”鄂尔泰上前说到。

“对,老臣也赞同鄂大人的说法,不可轻饶,一举将其拿下,杀鸡儆猴。”张大人附议。

“看来众大臣都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可此战必须一举夺胜,方能挫掉对方的锐气,此事还得派个能者前去,不知道众大人认为派谁去比较好呢?”

鄂尔泰向朝堂上扫视了一遍,迫不及待的抢着回到,“王爷,如此艰巨的任务,当然只有骁勇善战的赫柏将军能够胜任。”

为天下,为百姓,若是换作之前,赫柏不用他们举荐,都会毛遂自荐,义不容辞欣然前去。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若离开,橙溪的安危怎么办?他不愿看到橙溪出事,或者说有他在橙溪不可以死在他前面,他要好好护着橙溪,让橙溪好好的活着,这是他忍辱偷生唯一的理由。

“鄂大人言之有理,本王也正有这样的想法,不知道赫柏将军意下如何?”

“回王爷,微臣真的是分身乏术,臣现在要坚守好紫禁城,保紫禁城的安定。”赫柏自然是要拒绝的。

“这点赫柏将军大可放心,本王已找到合适的人选,代替你的守城任务,你可安心前往边塞,为我大清清除入侵者。”

“王爷已经找人代替微臣?”赫柏有些纳闷,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是啊!你是众望所归,这打仗之事还非你莫属不可,守城的事,本王打算交给傅恒来做,你们都是武官,傅恒能不能胜任守城之事,想必你比本王更心知肚明。”

的确,不论傅恒和弘历福晋的关系,他的确是一名少有的能人,如今尚且年轻,若多加些磨练,它日肯定会远远超过自己,赫柏在心里这样想着,可这样一来,橙溪不是就被架空了吗?“这……既然这样,王爷为何不让傅恒前往边塞?”

“王爷说笑了,傅恒年纪尚轻,还缺少磨练,在外打仗变数太多,他如何应付得来,赫柏将军你就不要再谦让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就带兵前往,速战速决,本王和皇额娘都等着你凯旋归来。”

“皇后娘娘也同意微臣前往?”

“当然,你毕竟是皇额娘的哥哥,是本王的舅舅,皇额娘现在身体微恙,本王自然要顾及她的感受,没有她的同意,本王也万万不敢将你调离。”

弘历这么一说,赫柏是彻底的没辙了,只好应下来,“那微臣就全力以赴,望不负王爷的期望。”

弘历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众大人对此事还有无异议啊?”

堂下一遍安静,想必也没有谁有反驳的理由。

“好,傅恒上前听任。”

富察傅恒从人群中站出来,曾经这个不被雍正看好的傅恒,如今因为弘历掌权,要开始大展拳脚了。

“微臣在。”傅恒拱手向弘历,向这个自己的亲姐夫行礼。

“今日起,你就代替赫柏将军,保卫皇宫的安定,你当勤勤恳恳,竭尽全力去做,不要辜负本王和皇后娘娘对你的期望。”

“微臣谢王爷的错爱,谢皇后娘娘给微臣这个机会,微臣定当誓死捍卫皇宫,只要有我傅恒在的一天,一定不让王爷和皇后娘娘受到任何惊扰。”傅恒铿锵有力的向弘历打包票。

“好好好……大人们有事就请奏,无事就都回了吧!”弘历对傅恒的此番话甚是满意。

见无人再作声,弘历转身离去,众人也行礼散了去。

大臣们都议论纷纷,“看如今的趋势,宝亲王怕是很快就会成为新帝了。”鄂尔泰说到,心里万分的后悔,当初为何草草将自己最喜爱的嫡孙女许配给了弘泰,如今受尽弘泰的冷落,若是许给弘历,说不定很快就封妃封嫔,还是富察大人有远见啊!

“可不是,这样也好,宝亲王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这国不可一日无君,早一点确立也是好事。”张廷玉接上鄂尔泰的话。

鄂尔泰听后,心里更不是滋味,唉声叹气摇头晃脑,步履蹒跚的朝宫门外走去。

赫柏出了太和殿的门,就往坤宁宫去,他想去问橙溪,为何会答应弘历这样的要求,这不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吗?

“赫柏,是谁惹你生气了?”看见赫柏怒气冲冲的进来,橙溪关心的问到。

“皇后娘娘,你不知道他们在使调虎离山之计吗?你还答应将微臣调走,你的安危怎么办?”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你放心,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是弘历策划的,让弘历搬出傅恒,也是借力打力,我倒要看看出这计策之人,还能想出什么花招,放心,弘历我了解,他不会动我的。”橙溪向赫柏解释到。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微臣这里有个锦囊,若真有迈不过去的坎,就将这个带给和亲王,当然,微臣希望你用不到此锦囊最好。”弘历掏出一个锦囊递到橙溪手中。

看赫柏直到现在,还对自己这么上心,橙溪那颗小心脏啊!又被感动了一番。

“好了,赫柏,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倒是你一定要顾好你自己,一定要平安归来,现在我还真有点后悔让你去冒险了。”橙溪紧紧握着手中的锦囊,心里难受至极。

“男儿应报效国家,应造福百姓,抛开对你的担心,此事我自当义不容辞。”赫柏用那沙哑的声音,向橙溪袒露自己的心声。

热血男儿就该当如此,这才是英雄。

橙溪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赫柏,那个骁勇善战,大战群狼,以一敌百的赫柏,心情也有些激动,眼睛一热,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掉落下来。“好怀念和你在军营里的日子。”

这也是赫柏唯一的痛点,哪怕是身体的欠缺,也不及对橙溪爱而不得的痛。

虽然现在皇上不在了,可她们始终还是跨不过彼此心中那道坎,这是一种怎样的情义,明明两人爱得死去活来,明明就面对着面,可谁都不愿意主动再去牵起对方的手,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怕向前一步,会再给对方带去伤害。

“先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再说,若今生还有机会,我愿再同你携手共赏那猎场的桃花。”赫柏急急的撂下这两句话,转身匆匆离去,他不敢看橙溪那时的表情如何。

听到这句话,橙溪终于忍不住了,往事一幕幕都浮现了出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个不停。

从外进来的玉荷,不知道橙溪因何这样,赶忙上前问长问短。可此时橙溪哪有心情去回答玉荷那些无聊的问题,她强忍住泪水,“本宫累了,想进去睡会儿,不用你伺候了,你先出去吧!”

“可……可……”玉荷吞吞吐吐的像是还要说什么,可又没说,把橙溪扶回床上,她就退出了房外。

橙溪哪里是累了,她只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老天爷啊!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橙溪还是佟佳莹莹?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赫柏已经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你就发发善心,一定让他平安归来。不然我就是死,也难消心头的愧疚啊。”橙溪躺在床上,在那里对着手中的锦囊自言自语。

弘历从太和殿出来,那是归心似箭啊!迫不及待的回到养心殿,同虞兰享受久违的二人世界。

弘历手把手教虞兰作画,两人你侬我侬的,连作的画都是比翼双飞,鸳鸯戏水之类的抒情之画。倒颇有几分夫唱妇随的意境。虞兰虽懂些文墨,但在弘历面前那是班门弄斧了。

“你这哪里是鸳鸯?倒是像两只野鸭子,哈哈哈……”弘历看着虞兰画都鸳鸯戏水,忍不住捧腹大笑。

“王爷,你知道妾身就是婢女出身,能把鸳鸯画成这样已属不易,你还笑话妾身。”虞兰看见弘历笑得前俯后仰,把手中的笔放下,坐到椅子上抱怨了两句,生气闷气来。

弘历仔细看着虞兰的画,实在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画和虞兰的画拿到虞兰眼前,“你看,你自己看看,你让本王如何不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捉奸的气势

虞兰撇过脸去瞄了一眼,看着自己那鸭子不像鸭子,麻雀不像麻雀的鸳鸯,再看看弘历那栩栩如生的鸳鸯,自己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怎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吧?还非得强求别人不笑,你这画啊!本王得找人给裱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一定豁然开朗。”弘历拿着虞兰的画一边看着,一边一本正经的说到。

“王爷,你怎么这样啊!快还给妾身,妾身把它毁了。”虞兰追在弘历身后,想从他手中夺回画。

弘历哪肯,他把画举得高高的,两人在屋里玩着你追我跑的游戏,此时的两人倒是像两个天真的孩童。弘历完全没了王爷该有的架子,两人嬉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连门外守门的陈公公也听得见。

“王爷,你还给妾身,王爷,王爷……”虞兰一直追喊着。

“你来呀!你能追上本王,本王就还给你,来呀……”弘历围着桌子转圈,对这简单的游戏乐此不彼。

两人正玩得开心,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弘历闻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虞兰没有来得及反应,扑进了弘历的怀里。

这煽情的一幕,被冲进来的樱柔看在了眼里。看到樱柔进来,虞兰赶紧站稳脚跟,从弘历怀里退出来。

樱柔怒火中烧,张大着嘴准备抱怨一番,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弘历的训斥给挡了回来。

“福晋你怎么来了,怎么不通报就直接闯进来?”弘历收起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严肃的对着樱柔训斥到。心里还真心有些不悦,有些抱怨她扫了兴的意思。

“以前在府里何时有过要通报的,王爷这是怪妾身撞破了你和虞兰妹妹的好事吗?”樱柔理直气壮的回到,心中虽强烈的不满,但又不好当着弘历的面掀开自己伪善的面目。

“福晋你误会了,妹妹只是陪王爷作画而已。”虞兰看樱柔那般不悦,慌忙上前解释。

弘历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扶起虞兰的头,一口亲在虞兰的嘴上,“本王就是和虞兰纵情酒色了,那又怎样?”弘历倒不是真的想宠着虞兰,而是想借助虞兰,磨磨樱柔的锐气。

“王爷,这大白天的,你不好好处理朝政,却沉迷于男女之事,你对得起皇额娘的重托吗?难道你还想做商纣王一样的昏君吗?”樱柔气得有些忘了自己的本分,开始出言不逊。

弘历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好好回去反省反省,韬光养晦,休养生息,以便以后能母仪天下,毕竟自己若登基,她顺理成章就是皇后。没想到她却如此不知进退,竟然教训起自己来。

“啪!”

弘历一个耳光给樱柔飞了过去,他最不愿听到昏君二字,没想到自己的福晋却轻易的将这顶帽子扣到了他头上,他怎么还能忍得住。

“王爷……”虞兰大叫出来,本欲阻止他,可说时迟那时快,耳光还是稳稳的落在了樱柔脸上。

“好好回去反省反省,这正福晋的位置,你若不想坐,有的是人想坐,本王不需要只知道拈酸吃醋,毫无半点睿智的福晋。”弘历说完,无情的转过身去。

虞兰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樱柔瞪了一眼虞兰,捂着火辣辣的脸,含着泪跑了出去,被吓得不轻的谨秋也跟着跑了出去。

见樱柔走开,虞兰才小声向弘历说着,“王爷,都是妾身的错,让福晋误会了。”

弘历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刚还黑得像包公一样,现在却忽的变成了笑面佛。

“你哪来的错?是樱柔自己不懂得分寸。”弘历兴许是乏了,走到榻上坐下。

“王爷,君王心里有真爱吗?”虞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弘历这样的话。

弘历喝了口桌上的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只能说身不由己。”

看着弘历沉重的表情,虞兰不忍心再往下问,一路陪伴橙溪走到今天的她,心里早已明白,弘历对她有没有真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现在担心的是怕步橙溪的后尘。以前是看着橙溪被别人算计,尔虞我诈,计谋层出不穷。如今从今天这一幕看来,怕是要亲身体会一番橙溪的过往了。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倒是可放开手脚来迎战。可转念一想,这条命是橙溪牺牲了所有,才为她换来的,不为别的,就为橙溪,她也应该在弘历身边争得一席之地,为橙溪保驾护航。

“那好,妾身明白王爷的意思了,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虞兰说着说着,趁弘历不备,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画,一本正经的看着画说,“管它鸭子还是鸳鸯,只要在一起开心就好。”

“没想到本王的侧福晋,如此博学多才,是本王捡了大便宜吗?”弘历一脸诡笑,不怀好意的向虞兰靠近。

看着弘历如此猥琐的表情,虞兰有些不知所措,“王爷,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既然捡了个便宜,不占便宜,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弘历扑到虞兰身边,将她抱起往里屋走去。

樱柔气急败坏的回到永和宫,拍桌子瞪眼,把已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谨秋吓得两腿直抖。

樱柔见状,一脚踢到她腿上,“没用的东西,你抖什么抖,同样是伺候人的丫鬟,你看那虞兰,如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你呢?几句重话就能把你吓尿,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谨秋吓得更加不敢说话了,前几日因为弘历责备她威胁橙溪一事,回到永和宫就狠狠的拿谨秋出了一通气,谨秋现在满身的伤都还痛得碰都不敢碰。

樱柔刚刚那一脚又踢在了痛处,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滚,她强忍着痛,不敢叫出声。

看着谨秋还是和往日那般,畏畏缩缩,逆来顺受,樱柔也不再搭理她,自言自语到,“好个宝亲王,这是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还想废了我的福晋之位,做梦去吧!这皇后的宝座,除了我还有谁能坐得了?”她将手中的茶杯顺手扔了出去,站起身来,把桌子拍得嘭的一声响。

谨秋赶紧俯身下去,徒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别捡了,去,去给我找一捆荆条来。”樱柔大声向躬身在那里捡碎片的谨秋吼到。

“哦!”虽然樱柔的做法有些让人费解,但谨秋向来是不问为什么的,樱柔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她一瘸一拐的捧着碎瓷片,往屋外走去。

第二日,赫柏就从军营里调了大军,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与往日不同,这次赫柏将婉婷和咏慎一起带去了边塞,一则是此去若想再回到京城,怕是不是易事,把她们带在身边多少可以有个照应;二则还是为了橙溪,为了给她的锦囊妙计。

弘历亲自携众大臣前来相送,以表示对赫柏的尊重和器重。

简单的几句话别后,大军开始浩浩荡荡的出发。

橙溪站在层楼之上,远远的目送赫柏离开。心中是无尽的悔恨,为什么自己要头脑发热,让赫柏千里迢迢去涉险。自己明明有能力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却为什么还让他去为自己的母仪天下买单。

看到大军渐行渐远,弘历才领着众大臣回宫。行至宫门口,一大臣小声向弘历进言,“王爷,微臣有一事想与王爷相商。”

“说。”弘历停下缓慢的脚步,允他继续进言。

“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那人指着停在宫墙边上的一辆马车,示意弘历往那个方向去。

弘历出于好奇,还真跟着他去了。那人掀开轿门,弘历往里探了一眼,候在宫门口的众大臣,也伸长了脖子,想一探究竟,无奈距离太远,没有一人看到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马车里是一妙龄少女,虽说算不是倾国倾城,但模样也算清秀,看到弘历探头进来,她微微勾起嘴角,害羞的向弘历笑了一下。

“李大人,这是何意?”弘历放下轿帘,向那人问到。

见弘历没有大发雷霆,那人胸有成竹的回到,“这是老臣的亲侄女,年芳十六,慧外秀中,王爷你正值壮年,俗话说宝剑赠英雄,才子配佳人,微臣斗胆求王爷收了侄女,让她服侍王爷。”

那人这样一说,弘历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眼看着他要大权在握了,都上赶着想以女色为自己拉关系。若换作以前,弘历肯定是不屑一顾的,但如今不同了,朝中局势尚不稳定,虽然表面上都对他俯首称臣,可背地里不知道还听命于谁。若自己收下眼前的女人,无疑是为自己在朝中又收纳了一股自己的势力,有益无害何乐如不为呢?

“好,李大人费心了,本王正巧还缺一位侧福晋,就把美人给本王送到王府里吧!”弘历笑着回到。

那人连连道好,挥手示意赶车之人将马车赶去王府。跟着弘历重新回到宫门口,那人一脸得意,腰杆都比平时挺得直了许多。众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他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让本就满心好奇的众人,对马车里的装的是什么就更加好奇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献美人

朝会之后,众人退出太和殿,都议论纷纷,“你说李大人马车里,究竟装得什么啊?你看他得意成那个样子。”鄂尔泰满脸的好奇,向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张廷玉问到。

“金银珠宝?美酒佳人?奇珍异宝?啪马屁不就都是这些陈腔滥调,还会有别的?”张廷玉抖了抖自己的朝服,表情有些不屑,他还真是个明白人,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张大人,言之有理。不过也不劳我们在这费心了,这紫禁城里哪有不透风的墙,我敢打赌不出五日,马车里装的什么就家喻户晓。”鄂尔泰底气十足的向张廷玉拍着胸脯说。

“哈哈哈……”张廷玉没再理会他,昂天一笑,独自向宫门口而去。

“你笑什么啊?你倒是说我说得对不对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吗?很少见你不跟我顶嘴的……”张廷玉突然不和他争辩,他还有些不习惯,追在张廷玉身后喋喋不休。

果真不出张廷玉所料,几日后,李大人献美人给弘历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就算弘历想瞒着橙溪,此时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大到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小到宫女太监,无不谈论。

当然橙溪也不能装聋作哑,为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天下苍生,她已经将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送去了战场,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她也不得不走走形势,敲打敲打弘历。

还没得橙溪出手,那些蠢蠢欲动跟风的人就先下手为强了,看弘历好这一口,个个都效仿李大人。既然李大人的人都收下了,这些人的人弘历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短短几日,弘历的亲王府就新进了六位美人。

这弘历是还未为皇,就开始享受三宫六院的待遇了,只可惜也只是面子上的,紫禁城和亲王府还隔的甚远,弘历也只不过在众人献进时过了过眼瘾。

这下皇宫里一下又热闹了起来,首先当属樱柔,她醋意大发,气得向橙溪请辞,说是回去替弘历调.教新收的人,实则是回府里先给那些丫头片子来个下马威,宣示一下她正福晋的权力。

橙溪欣然同意,毕竟让她们早些学规矩,也是件好事,以后进了宫也不会闹出笑话。

再者当然是湘贵妃,她也不知道现在纯钰她们到哪里了,再晚怕是真再难送到弘历身边了,弘历这样大张旗鼓的收纳新人,橙溪迫于压力,肯定会出面训斥,到那时候,弘历怕是不敢再随便要人了,湘贵妃听到这满宫的流言蜚语,在长春宫里急得团团转。

正在这时,小碧抱着鸽子跑了进来,“主儿,少爷来信了。”

湘贵妃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听到这样的消息,差点就跳了出来,她赶忙夺过小碧手里刚从鸽子脚上取下来的信,迫不及待的打开看。

看完她瘫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怕是白费心机了。”

“主儿,怎么了?纯钰她们何时能到京城?”

“哥哥说,要等战事结束,再亲自带纯钰进宫。”湘贵妃将信嫌弃的往桌上一搁,愁眉紧锁,唉声叹气,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

“没事,主儿,晚就晚一点,哪个皇上会嫌自己女人多啊!”小碧倒是想得很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安慰着生闷气的湘贵妃。

“皇上是不会嫌女人多,那未来的太后,现在的皇后呢?她也会任由弘历这么胡作非为吗?”

小碧细想,湘贵妃说得也不无道理,越想她还越生气,“真是的,奴婢看这宝亲王也不像传说中的,天生睿智,有贤君之像呀!如此酒池肉林,还不如咱们家和亲王。”

湘贵妃抬头瞄了一眼小碧,藐视的笑了一声,“你懂什么?弘历这叫揣着明白装糊涂,弘泰那叫揣着糊涂装明白,什么不能胜任,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有谁敢说你不像皇帝,弘泰就是太傻,不懂得去争。”

“那既然这样,宝亲王已经就差一步了,为何还要这般摸黑自己?”

“他这不叫摸黑,这叫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满朝文武过半都和他成了亲戚,到时候即便皇后想另立它人,恐怕他身后这般亲戚也不会同意,当然我们和亲王就更别想和他争了,只不过是鸡蛋碰石头。”

小碧这才明白的点点头,现在她们就期盼着纯钰快快回来,不想失去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橙溪拖着疲乏的身体,坐在榻上,等着弘历的到来。她也没有动气,既然打算把大权交出去,她就不想再多操心,就想换得无忧无虑,没有是是非非的日子,得过且过吧!

弘历从门外进来,看见若无其事的橙溪,他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为一进门就会看见橙溪怒气横生的脸的,没成想会是这样,他心里倒是没什么底了。

橙溪让他坐,之后就不再言语,他一边喝着玉荷送上来的热茶,看着橙溪若无其事的看着手中的书本。

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开了口,“不知皇额娘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向皇额娘说的吗?”橙溪这才放下手中的书,脸上还是那么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表情。

“怕是皇额娘也听了最近宫里的流言蜚语吧?说儿臣纵情酒色,收纳大量的美人,荒废打理政事之事。”

“流言?福晋都来向本宫请辞,回府替你调.教新人去了,难道还能有假?”

“收纳新人不假,但儿臣绝对不是纵情酒色,儿臣这是想制衡朝中的势力,那些进献之人无非是想宫里有人好办事,为自己找个靠山,同样我们也能洽洽利用这一点,牵制这些官员,所谓动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要让他们不敢动。不知道皇额娘是否认同儿臣的做法?”

“既然你心中有数,皇额娘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皇额娘也明白,你绝非因酒色而耽误政事之人,今日唤你来,也不过是想走走形势,堵攸攸之口。”

见橙溪如此深明大义,如此支持他,他更加的对橙溪尊重,“儿臣多谢皇额娘的理解。”

眼看就要过年了,紫禁城早已披上了银装,即便在这屋子里,橙溪也能感觉到冬天的气息。再想想在边塞奋勇杀敌的赫柏,她心里都觉得堵的慌。“马上就过年了,这天也是一天比一天冷。边塞有传来战报吗?”

“回皇额娘,暂时还没有。”

“这战士们怕是赶不及回来过年了,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苦了这些忠心的士兵们了。”橙溪哀叹到,其实她就是担心赫柏,担心得寝食难安,担心得心如刀绞。

“皇额娘放心,儿臣会再派人送些御寒的衣物过去,再送些吃的喝的过去,让士兵们在战争之余,也能感受到家的感觉。”

“这样甚好。”弘历这样做,让橙溪饱受煎熬的心,稍稍有所缓解。

她俩开始谈论起年夜饭的事,眼看着,这新的一年又要来了,这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来,又再次为人母的橙溪,对孩子的到来还是满心的期待的。

几天后,边塞终于传来了战报,一站告捷,所有敌军被驱赶出城外三十里外。但敌军好像没有撤退的意思,赫柏看天气寒冷,大雪纷飞,在雪地里作战,他们根本占不到优势,所以暂时选择按兵不动,让士兵们也稍做休整。

橙溪得知消息,心里总算没有那么不安了,紫禁城内一片喜庆,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宫里还是按以往的规矩,除夕夜在高台大放烟花。弘历担心橙溪有孕,不适宜去这么嘈杂的地方,特意将虞兰叫回坤宁宫,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看好橙溪,不要橙溪出坤宁宫。

其实所以人都知道,弘历若此时除掉橙溪,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何必还要一直这样被橙溪压着。就连樱柔也不明白,不就一个养母,弘历却对橙溪孝顺有加,待若生母,但此时地位未稳的她,不敢去触碰这些不明的东西,怕引火烧身,弘历既然想进孝道,那她就顺着他就是了。

其实只有弘历自己心里明白,这个被自己叫做皇额娘的女人,在自己心里是何等的地位,从见到橙溪的第一眼,她就对橙溪念念不忘了,只恨相逢太晚,那时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

更让他万万没想到是,皇上竟然让这个令他有心动的感觉的女人,做他的额娘。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天天都看到她。这时弘历心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他也不打算让别人知道,有一种感情可以超越男女,只要对方好好的就足矣!

所以即便是在皇位的问题上,橙溪一直把着,想独揽大权,弘历也不上去争夺,因为他不想和她争。

也不知道橙溪是哪来的狗屎运,竟然弘历对她还有这层意思,她傻傻的把大权交出来,若是换作旁人,早就要了她的项上人头。什么给天下太平,为万民造福,这都是什么狗屁理由啊!她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是观世音菩萨在世啊,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吗?还是她头上有光环。

最好的理解,怕是她能力有限吧!想为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这是冲动过后的后遗症,还好弘历无害她之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路边生子

除夕夜,紫禁城上空,绽放着朵朵绚丽夺目的烟花,放烟花的声音响彻整个紫禁城。

即便橙溪躲在坤宁宫里,关门闭户,也能隐约听到高台传来的声音。这一声声砰砰的巨响,让人听了就会联想到夺目的烟花。“好美的烟花。”

虞兰和玉荷看着橙溪陶醉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橙溪说此话是何意。

玉荷用手在橙溪眼前晃了晃,她心想难不成皇后睁着眼还能做梦不成。

橙溪一把将她的手打开,“干嘛呢?晃什么呀?”

“奴婢以为你睡着了,梦见烟花,说起梦话来!”

“没看见本宫两只眼睛睁着吗?如何做梦?”

“哦!”玉委屈的应声低下头。

“古有人望梅止喝,今有皇后闻声解眼馋。”虞兰听了玉荷和橙溪的对话,好似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在她俩眼前徘徊着,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还是虞兰了解我。”

“烟花年年都有,今年看不成,我们且等明年,明年我们抱着小阿哥一起去看。”虞兰摸摸橙溪高高隆起的肚子,笑容满面的对橙溪说。

“那可不行,明年小阿哥还不足一岁,烟花的声音那么大,还是让他乖乖留在宫里,我们三人同去。”孩子还未出世,橙溪就开始母爱泛滥了。

“好好好……小阿哥,你听到你皇额娘说话了吗?你可要乖乖的哦!你看你皇额娘多疼你。”虞兰摸着橙溪的肚子,像是在和肚子里孩子对话一般。

玉荷至此还是没有明白她们是何意,只好不懂装懂,附和着笑着。

“让你给谦妃找的接生姑姑,住进储秀宫没有?”橙溪看着在一旁傻笑的玉荷问到。

“主儿,两个月前就已经住进去了。”

“那就好,是本宫记性减退了吗?算算日子应该已经过了产期了吧?怎么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皇额娘,你没记错,已经超出半月呐!谦妃又不愿喝催生药,想让孩子自己出来。”虞兰接过橙溪的话。

“真是糊涂,她以为她怀的是哪吒啊!这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哪里还能等得,别到时候有个好歹,空欢喜一场,虞兰,你快让医休去看看。”橙溪表情急躁,看样子是真担心谦妃的安危,是因为自己霸占了她姐姐身子的缘故吧!

“皇额娘,你如今是怎么了?变得这么的心慈手软,你忘记谦妃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是怎么对妤嫔的了吗?”虞兰特别生气,她觉得橙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农夫救蛇,蛇哪会知道感恩,早晚会反咬一口的。

“哎呀!去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谦妃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人命攸关,快些去。”橙溪像哄孩子一样,把虞兰哄出了门。

虞兰不情愿的往太医院去,或是因为心中的不满,她的步伐异常的缓慢,看着空中盛开的朵朵烟花,她更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来观看。

而于此同时,储秀宫内,谦妃在床上翻滚着,叫得跟它杀猪一样。虽然叫声大的瘆人,但还是被这烟花的巨响给淹没了下去。

由于是除夕夜,接生姑姑和储秀宫的太监宫女们,做完手头上的事也都跑去高台看烟花去了。就留下掌事的琉儿在宫里,这琉儿毕竟也没跟谦妃多久,对谦妃也不能做到事事尽心,她服侍谦妃睡下,自己也受不住诱惑,溜出储秀宫去看烟花去了。

现在皇上薨世,她们这些过期妃嫔,也就是有个头衔罢了,手头没了实权,早没有以前那般威风八面。日子过得也就那样,只能说衣食无忧,宫里的下人犯错,还不敢私自惩罚,因为橙溪掌权后,为这些地位低微的人谋了福利,严令私自惩罚宫人,宫女太监犯错一律交由橙溪裁决。这些宫女就更不把谦妃放在眼里了。

可怜的谦妃痛得从房里艰难的走出来,想去琉儿房里叫她去请太医找接生姑姑回来,可进去了才发现屋里没人。她用手拖着沉重的肚子,忍着痛朝储秀宫外走去,不知道是这烟花的声音太大,还是孩子急于出来,在肚子里强有力的不停翻腾着。

平日人来人往的宫道,今日却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叫了多久,直到肚子痛得实在走不动了,她扶着墙瘫坐在了墙边,身子由于剧痛,不停的在发抖。

她感觉自己想排便,可实在又没力气回到储秀宫里去了,难不成要让她堂堂一个嫔妃,就在这宫道上解决三急吗?

她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再呼叫了几声,“来人啊,来人啊,有没有人……”

这黑灯瞎火的,再加上震耳的烟花声,恐怕即便是有人从这里走过,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无奈,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始蹲在墙边用起力来,这样反而使疼痛得到了缓解,她感觉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了。很快一股热流从双腿间流出,她以为是小便,其实是羊水破了。

一次又一次的用力,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她已实在筋疲力竭,随着最后一声仰天大叫,她昏睡了过去,弥留之际好似听到了婴孩的哭声,可她实在已睁不开双眼去查看。

当烟花不再绽放,夜空又重归平静,虞兰才前去太医院找了医休,两人一同往储秀宫去,在中途正巧碰上从高台返回的接生姑姑一行人,大家一起结伴往储秀宫去。

借着她们手中的挑灯,虞兰第一个发现躺在墙边上的谦妃,她将手中的灯凑近,照在谦妃那苍白的脸上,“这不是谦妃吗?她怎么躺在这里?”

众人闻声也凑近了辨认,虞兰蹲下身去探了探她的气息,“只是睡着了,快来人啊!扶她回去呀!”

这时储秀宫的两名宫女,才上前吃力的将谦妃从地上扶起来,这时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谦妃的身下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虞兰把等凑近那白乎乎的东西,当看到那东西时,她脱口而出,“这……这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孩。”

大家都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谦妃的肚子,再把目光都投向了地上的孩子,接生姑姑赶忙躬身将孩子抱起,“是死婴,已经没有热乎气了。”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医休比较冷静,“先把谦妃扶回储秀宫再说吧!找件衣服把孩子裹起来一起带回去,虞兰你去把情况给皇后娘娘说一下。”

虞兰应着往坤宁宫赶,剩下的人扶着谦妃,战战兢兢的回到储秀宫。

谦妃全身冰凉,面如死灰,脉搏也时有时无,医休急急的为她施针诊治,接生姑姑也忙活着为她擦洗下身,宫女太监们也忙着烧的烧水,抱的抱被子,煮的煮参汤。如今她们对谦妃开始上心了,就怕谦妃就此撒手人寰,她们恐怕也落不下好结果。

此时走在回坤宁宫路上的虞兰,心里也万分的不安,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死婴的样子,她又内疚又自责,若自己能按橙溪的话,径直去找医休,不在中途耽搁,或许那孩子就不会死,稚子无辜啊!

橙溪得知虞兰带回来的消息,虽说算不上痛心疾首,但心里也不会好受,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好好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这么没了,可惜了,先尽量救治谦妃吧!至于那些失职的宫人,这次本宫想保她们怕是也不行了,本宫宽待她们,并不是代表可以纵容她们,真是一般糊涂蛋。”

虞兰心虚的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以至于橙溪连叫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虞兰,你是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皇额娘,儿臣也有错,在路上看烟花耽搁了不少时间,若能早点去,也许小阿哥就不会……皇额娘,你连儿臣一起处罚吧!”虞兰跪在地上,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硌得慌。

“你是有错,但小阿哥终究不是因你而夭折的啊!若那些宫人不玩忽职守,即便你不去,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的,别自责了,去把这事告诉弘历吧!毕竟是他的兄弟,他有权知道一切。”

虽然橙溪尽量为自己开脱,虞兰心里还是不怎么好受。她心不在焉的从地上爬起,魂不守舍的朝养心殿去。

看到虞兰这样,橙溪摇头叹气,她就怕虞兰又迈不过自己心里的这道坎。

弘历得知此事,一向和颜悦色的他,竟然也拍桌子瞪眼,“皇额娘有说怎么处置那些宫人了吗?”

“这倒没有,皇额娘只说会严惩。”虞兰心惊胆战的回到。

“早就说,皇额娘对这些宫人太好,不是什么好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对她们越放纵,她们就越忘乎所以,连自己份内之事都不愿做了,再这样下去,哪还有尊卑高低之分,在这紫禁城里,仁慈未必是件好事。”弘历坐在榻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里话外好像对橙溪还有所抱怨。

弘历只顾着抱怨宫人们不进责,对谦妃的生死提也没提一句,正所谓人走茶凉,这些昔日尊贵无比的妃嫔,如今已落这个自生自灭吧!皇上在时,还可争风吃醋,你争我夺,日子还算有盼头,如今也只能坐吃等死,孤独终老罢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赫柏失忆

经过医休一整夜不闭眼的救治,天大亮时,谦妃终于睁开了眼睛。

众人都围在床前,对她的苏醒开心不已。

“主儿,你总算醒了。”琉儿激动的说着。

看着满眼的人头,谦妃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声音小得没有一个人听得见,或是昨夜叫坏了嗓子。

“主儿,你说得是什么?奴婢听不见,你再说一遍。”琉儿离谦妃最近,她把头贴到谦妃嘴边,想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

谦妃的声音有些嘶哑,琉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众人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谦妃的声音虽然小,但琉儿还是听清楚她说的话了。

琉儿抬起身来,看着医休,“主儿问她是不是生了,是个小阿哥还是格格?让奴婢抱给她看看。”她是想问医休的意见,能不能把孩子夭折的事告诉谦妃。

“是个小阿哥,你先安心把身体养好,小阿哥已经送去撷芳殿了,等你病好了,再去把小阿哥接回来吧!”

谦妃微微的翘起嘴角,虽然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能看得出,她心里是开心的。

这时,陈公公带着几个宫女和太监进来,他向谦妃问了安,就把原本储秀宫伺候的人都唤了出去,留下她带来的人在屋里伺候,医休不停的给他使眼色,他好像也明白了医休的意思,特意向谦妃解释到,“谦妃,王爷念众人伺候有功,特意让奴才唤她们去坤宁宫领赏,这些人是王爷为你新派遣来的,你好好休养,奴才还要赶回去复命。”

陈公公说完,对着原本伺候的人说到,“走吧!”

众人识趣的跟着陈公公出了门,谦妃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再看看目光闪躲的医休。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可自己的嗓子始终发不出声。难道是因为她们昨晚都擅离职守,导致自己路边产子,皇后要责罚她们,谦妃这样想着,刚刚睁开的疲惫的双眼又闭了回去。

看谦妃睡了过去,一夜未眠的医休,才背着药箱,拖着疲乏的身子出了门。

坤宁宫内,弘历早已候在屋里,就等陈公公把一干人等带回来了。他之所以前来旁观,就是怕橙溪心慈手软,又轻饶这些目无王法之人。

“弘历啊!你有差人去看过谦妃吗?她醒过来了没有?”橙溪为谦妃的遭遇感到惋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她自己是过来人,可那个时候,毕竟自己还有弘昼啊!还有对赫柏的牵挂呀!而她什么也没有了,橙溪在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向弘历打听谦妃的情况。

“皇额娘,等一下陈公公回来,就知道情况如何了,你也别太操心,小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橙溪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在这种时候,弘历还不忘关心自己。

很快陈公公就领着那些人来到坤宁宫,众人进门就磕头下跪,陈公公站到弘历身后,小声的向他说明了谦妃的情况。

橙溪将跪在眼前的人训斥了一番,然后说把他们都罚去辛者库,她自认为这样的处罚,也不算太轻了,可弘历却打断了她的话,坚决反对她这样做。

“皇额娘,就这样草草的全部罚去辛者库,怕有不妥吧!小阿哥连命都没了,谦妃也差点丢了命,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吧?不然这后宫的奴才都无法无天了。”

“弘历你的意思是?”

“儿臣觉得,负责待产的姑姑,和近身伺候的掌事宫女应该重罚,其余的人就还是按皇额娘的意思,罚去辛者库。”

“若弘历觉得非得这样不可,那皇额娘也就不再干涉,这些人就都交给你处置吧!”

弘历向橙溪致了谢,叫人把出待产姑姑和琉儿以外的人,都带出了房去。又叫人将剩下的人拖出去杖毙。

橙溪听到要杖毙,急得想阻止,可又想刚刚才说了交给弘历来处置,如此上前驳他的意,那不是打弘历的耳光吗?她准备站起来的身子,有坐了回去。

听到院里受罚人惨叫的声音,橙溪心里难受急了,她只想过有了权利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却没想到,权利也是一把杀人的利刃。

谦妃每日都用着药,眼看着就能下床了,可自己孩子夭折的消息,又让她再一次卧病在床。从那以后,谦妃就成了个病秧子,终日抱着药罐子度日。

过了年不久,赫柏再次带兵攻打葛尔丹,连连大胜,葛尔丹彻底的投降。边塞又重归了昔日的平静,战事结束,边塞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暴雨,第四日,天空终于放晴,赫柏带着大军准备回京。

谁知在路上,由于前两日的暴雨,当大军行至一座山下时,山体突然滑坡,将队伍冲散。

不少士兵被埋在了石堆里,也有的坠落到悬崖之下,大家极力挖开石堆,营救埋在石堆下的士兵。士兵们伤的伤死的死,队伍只好在原地扎营休息,等伤病们伤势好一点再上路。

在亲点人数时,众人才发现赫柏不见了,石堆里,悬崖下,他们都找了个遍,这赫柏是死活不见人死不见死。随军的副将,立马修书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了朝廷。

在山下骑马打猎的纯钰,从悬崖下经过,发现了只剩半条命的赫柏,于是将他带回了府里医治,也难怪他们找不到赫柏。

经过纯钰的悉心照顾,两天后,赫柏终于苏醒过来,可他不知道是不是脑部受伤太严重,居然对前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睁开双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守在床边的纯钰,纯钰见他醒来,有些激动,“你醒呐!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我这是在哪里?”赫柏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是谁?你是谁?你不会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吧?”

赫柏用力的想了想,想让自己记起什么,可一想头就痛得像要炸开了一样,他不停的尖叫着拍打着自己的头。

纯钰见状,赶紧抓住他的手,“好了,好了,难受就不要再想了,我叫纯钰,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放心我是不会赶你走的,来,先把药喝了吧!”

纯钰一口一口的喂赫柏喝药,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可爱,温柔善良的女子,赫柏觉得她就是好人,他打算就这么跟在她身边,她现在就他的唯一。

“太监不都应该在宫里吗?”纯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太监?”赫柏惊讶的重复了那两个字。

“不好意啊!是下人们在替你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的,我也只是好奇,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看到赫柏惊讶的表情,纯钰慌忙解释到。

这两个字,让赫柏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皇宫里的太监,他也明白了太监是什么意思,可就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是太监,他竟当着纯钰的面,轻轻拉开自己的裤子查看了一眼,不错,自己的确是个太监,难道自己是皇宫里的太监?他这样在心里问自己,现在的赫柏,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傻气。

见到赫柏如此的举动,纯钰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看见纯钰遮着双眼,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敢问姑娘,我是如何到的这里?”

听到赫柏说话,纯钰才试探性的将手拿开,“我是在悬崖下发现你的,当时你满身是伤,我就把你给救回来了。”

虽然赫柏什么也不记得了,但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给纯钰磕头道谢。

“快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呢,快上床躺着。”纯钰赶忙将他扶上床去。

之后的日子里,无论是吃饭喝药,赫柏都要纯钰伺候,他才肯吃肯喝,其他人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失忆后的他,变成了一根筋,就认定了纯钰,就像传说中的死士一样,只听纯钰的话。

由于他的身体底子好,几日后他就可以随意的下床走动了。

一日,他看见纯钰在院子里和一个男人争吵。

“我不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什么狗屁王爷。”纯钰生气的向那个男人说到。

“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就让你做这么一件事,你也觉得委屈不成?你难道要看着你姑姑和你亲姨妈,被别人算计死不成。”那男人看上去很生气,额头青筋暴涨。

“不嫁就不嫁,要嫁你自己嫁去!”纯钰昂着头,理直气壮的说到。

那男人气得举起手掌,像是要一把掌给纯钰落到脸上,可要接触到脸时,他还是收住了手。

赫柏见状,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一脚将那男人踹翻在地,用自己的身子挡在纯钰前面。他拔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剑,剑头很快就逼到了那男人的脖子上。

“不要啊!他是我阿玛!”纯钰见状,赶紧拉着赫柏拿剑的手,其实即便她不拉,赫柏也不会真的刺下去,他只想吓唬吓唬这个坏人。

现在在赫柏眼里,纯钰就是好人,所有要欺负她的人都是坏人,在他没有记起自己是谁之前,保护纯钰就是他唯一的使命。

纯钰赶紧上前把摔在地上的男人扶起,“阿玛,你没事吧?你别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他只是想保护女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那男人摸摸自己摔得不轻的屁股,站稳身子,正想对着赫柏开口大骂,“你他妈……将军?赫柏将军,怎么是你啊?”

此时的赫柏自然不知道,这男人口中的赫柏将军是谁。他没有做太大反应,只是不慌不忙的将自己的佩剑收好。

“阿玛,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什么赫柏将军?”纯钰扶着那男人的胳膊,满脸疑惑。

“是啊!就是这次带大家连连大胜的赫柏将军。”

“那阿玛,赫柏将军是太监吗?”

“笑话,赫柏将军怎么会是太监,将军是将军,太监是太监,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吧?更何况,赫柏将军的妻儿这次也随军来了边塞,你说他是太监,那这儿子是从哪里来的啊?”那男人说着说着,这时才反应过来,赫柏将军不是就在眼前吗?他和纯钰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赶紧怒斥纯钰,“纯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样说赫柏将军,将军,你大人有大量,纯钰她年级小不懂事,你不要怪罪。”

赫柏没有理会他,还是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候纯钰的差遣。

纯钰小声的靠到那男人耳边,“可阿玛,他是太监呀,只是他失忆了,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你八成是认错人了。”

听纯钰这么一说,那男人围着赫柏转了好几圈,“刚才还挺像,可这多看几眼,好像是又不怎么像,比赫柏将军少了些霸气。不过力气倒是不小,这一脚踹的,我现在屁股还在痛。”

“好呐!阿玛,你快回屋里去让你的丫鬟给你揉揉。”纯钰推着那男人的背,把他朝屋子里推。

“回京的事我们还没谈好呢?揉什么揉?”

“回京?我们是要回京城吗?那要不要进宫啊?”赫柏也想想起自己是谁,既然他们说了,太监应该在宫里,那他还是想去宫里探个明白,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听到赫柏说话,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很想去京城吗?”纯钰看着赫柏问他。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好,我带你去京城,阿玛,我可以先答应和你回京城,不过嫁给宝亲王的事,还有待商议。”纯钰看着赫柏空洞的眼神,她想,算了,好人做到底,就带他回京城去,助他想起自己是谁。

那男人想了想,“也好,先去京城再说。你好好收拾收拾,我们明日就出发。”那男人说完,摸着自己的屁股,朝屋里走去。

弘历收到赫柏失踪的消息,他不敢将此事告诉橙溪,怕她知道后接受不了。于是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且严令知道此事之人,且不能将这事传到橙溪耳朵里。

“可王爷,大军不久就会返京,皇后娘娘那里是早已知道了此事的,怕是等大军归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呀。”陈公公向弘历进言。

弘历岂会想不到这一点,可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啊!“瞒一天是一天吧!皇额娘还有多久到产期?”

“这这……”陈公公虽然做事周到,可也不能事事都知道啊,这个事他还真不知道。

虞兰看陈公公吞吞吐吐,知道他肯定是答不上来了,于是帮他解了围,“王爷,还有两个半月呢!”

“你看,月份又还这么小,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孩子怎么办?瞒吧,你们都尽量给瞒吧!”为了以防万一,弘历把传来的急报,也让陈公公拿去烧了。

“王爷,既然这样,那妾身这段时间就留在养心殿伺候吧!在皇额娘跟前,妾身不善于撒谎,万一给说漏了嘴,那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这样甚好,也免得我去坤宁宫找你,经受不住皇额娘的问东问西。”

弘历提笔想给大军再传去一封信,让他们务必尽心寻找赫柏的下落,若能找到赫柏者,赏银千两。由此看来,弘历还是很在乎赫柏的。

虞兰站在旁边为他磨墨,看着弘历这样写,对弘历又有了新的认识,弘历爱憎分明,公私分明,从不因个人的事而罔顾大局,对橙溪也是真心对待。之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于此同时,湘贵妃的哥哥也给她修书一封,告诉她,即将启程,带纯钰回京城。并且顺便把赫柏失踪的消息也带给了她。

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开始动身回京城。出发前,纯钰还给赫柏起了个名字,为了不再喂喂喔喔的叫他。

“以后你就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钰儿好吗?”纯钰一边替他床上新装,一边向他说到。见他愣着不开口,纯钰继续说到,“叫啊!怎么不叫,是嫌我的名字不好听?”

“不是不是……”赫柏慌忙否定。

“不是那就叫啊!”

“钰钰钰……钰儿……”

“真好听,就喜欢你这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嗯……总不会一直这么你你你的叫吧!我也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赫柏欣然同意,微微点头。

纯钰咬着下嘴唇仔细想了想,在赫柏眼前徘徊了好几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叫纯钰,那就给你起个名字叫子谦,你喜欢吗?”

“子谦?纯钰子谦,子谦纯钰,喜欢。”赫柏把自己的名字和纯钰的名字,连在一起念了两遍,其实无论是怎样的名字,只要是纯钰取的,他不但不会不喜欢,而且还会如珍如宝的牢牢记住。

“好了,那子谦我们出发吧!回京城啰!”纯钰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往屋外跑出。

赫柏拿起桌上的佩剑,追了出去。

马车早已在府门外候着,纯钰径直走向一辆中间的马车,丫鬟未已将她扶上马车。匆匆追过来的赫柏,也想跳上马车,被未已伸手拦住,“你想做什么?”

“我要和钰儿同坐一辆马车。”赫柏理直气壮的回到。

“笑话,小姐千金之躯,你是何等身份,还想和小姐坐一辆马车,你这是想玷污小姐的名声吗?前面有马,你骑马去吧!”未已指着马车对伍前的几匹马说到。

“不行,我要贴身保护钰儿,没有钰儿开口,我是不会走的。”赫柏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在这府里,还没有谁可以代替纯钰说动他,他只听纯钰的。

“小姐,你说说这个木头吧!他只听你的,我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未已看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开始向马车里的纯钰求助。

“未已,以后不许叫他木头,从今天起,他就有名字了,他叫子谦。”纯钰厉声斥责未已,未已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子谦啊!你骑马吧!这马车不太适合你坐,在马背上才能显示你的真本色。”

“是。”纯钰一开口,赫柏没有半点怨言,只是无条件的服从。

纯钰掀开马车帘,看着赫柏离开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到:子谦啊!你若不是太监那该多好。

赫柏和纯钰的阿玛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不小的队伍,开始浩浩荡荡的向京城的方向前进。

鸽子的速度远比送信的马快了许多,很快湘贵妃就收到了她哥哥的来信,她读完信后,心里总是疑问重重,“小碧,最近宫里有传赫柏将军始终的消息吗?”

“没有啊!一点风声也没有啊!只听说大军获胜,正在回京途中,并没有说赫柏将军失踪了啊!”

“这就怪了,按理弘历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才是,可为什么宫里半点风声也没有,除非弘历刻意给瞒了下来。”湘贵妃先是一脸愁容,而后又有些激动。

“主儿的意思是,王爷怕皇后娘娘接受不了?”

“那不然还会有别的?”

这时,一个阴谋又在湘贵妃的心里开始发芽,对她而言,这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厚礼,不,是上天送给皇后的厚礼才对,佟佳莹莹啊!佟佳莹莹,你可得好好接住哦!湘贵妃在心里自言自语到。

“小碧,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帮弘历一把,把这个消息传到皇后耳朵里。”湘贵妃一脸的诡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狠橙溪,都落到这样的境地了,还不忘加害橙溪。

“主儿放心,奴婢保证,让皇后听到的消息,比我们这里的还要更精彩。”小碧也是一脸得意,胸有成竹的向湘贵妃保证。

“那还不快去,越快越好。”

“是!”小碧应着退出了房门,出了长春宫,她就开始添油加醋的将消息散播开去,“你们知道吗?听说赫柏将军被山体滑坡给冲下了山崖,尸体都被狼给吃光了,连一块尸骨都没找到,真是可怜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没想到,战事倒是胜利了,将军却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除了干活,就找不到事干的宫女太监们,有这样的大事可以作为谈笑的资本,当然也是以讹传讹,添枝加叶,越传越离谱。

等这个消息传到橙溪耳朵里时,那已是不堪入耳,她本就身体病弱,再加上之前被医休在樱柔胁迫下下过堕胎药,一激动,肚子就疼痛难忍,很快就出现了血崩。

坤宁宫内立马乱成了一锅粥,得到消息后的弘历和虞兰,也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双双往坤宁宫里赶。

守在橙溪床前的玉荷,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看着躺在血泊中啊啊叫的橙溪,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九死一生

看见进门的医休,她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赶忙将医休拉到床前,“太医,怎么办?怎么办?主儿流了好多血。”

“待产姑姑们呢?快去叫她们来接生止血啊!”医休一边说着,一边为橙溪把了脉。

玉荷这才如梦初醒,怎么竟吓得忘了宫里还住着待产姑姑,她赶紧出门去叫醒待产的姑姑们。

医休碍于男女有别,更碍于橙溪的身份,把完脉他就退出了里屋,站在屏风之后,吩咐他们去准备他需要的药材。

这时,玉荷也带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的接生姑姑们进了门。

“快去,先去帮皇后娘娘止血,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医休对还没缓过神来的姑姑们说到,姑姑们点头应着,赶紧进屋去查看橙溪的情况。

“这孩子不生下来,止住血也没有啊!”接生姑姑们看着橙溪的两腿间,急得手忙脚乱。

“你们尽量想办法让孩子快些下来,我会想办法止血的。”医休在外指挥着,让接生姑姑们按在他的意思去做。

经过好大一番折腾,孩子总算是落地了,可遗憾的是月份太小,孩子就微弱的哭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时,接生姑姑也顾不得去观心孩子的死活了,因为橙溪的血崩越来越严重。

“太医,怎么办?血流得太厉害,根本就止不住啊!”接生姑姑一边手忙脚乱的在床上忙活着,一边焦急的拉大嗓门朝医休求助,这刚刚开春,她们却汗如雨下。

“三七拿来了吗?”医休也大声的向身旁的人吼道,“参汤煮好没有?”

“参汤快好了,来,太医,三七三七来了。”宫女捧着三七跑到医休跟前。

“那还不快送进去?”医休厉声喝到。

这时,弘历和虞兰也赶来了,一进门弘历就抓着医休问橙溪的情况,虞兰直接疯了似的冲进屋里。

“皇额娘,皇额娘……”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橙溪,虞兰吓得脸色苍白,“一直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会这样?”她看着在旁边,同样吓得不轻的玉荷。

“这这这……”

“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

“皇后娘娘不知从哪里听说,赫柏将军坠崖身亡,尸骨无存,回到屋里就突然腹痛出血……”

“怎么会这样?”橙溪就不明白了,就她们三人知道此事,怎么消息还是走漏了,而且赫柏也只是失踪啊!怎么到这里就变成尸骨无存了呢?

“虞兰,皇额娘怎么样?”弘历在外不停的徘徊,向虞兰问起橙溪的情况。

“王爷,皇额娘还昏着呢!”

“止住了,止住了,血终于止住了……”接生姑姑有些激动,终于有心思顾及旁的事,长舒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快快把参汤给皇后罐下去。”医休赶紧叫人送参汤进去。

橙溪这一次,可谓是九死一生,不但孩子没有保住,自己也差点去见了阎王。

在昏迷的时候,她好像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妈妈穿着一身素衣,膀子上带着黑色的孝套,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她满脸哀伤,眼睛红红的含着泪花,像是刚哭过,比起以前憔悴了不少。她跪在那里,手里烧着冥纸。

屋子里的那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上面有一张爸爸的黑白照片,墙上挂着一张爸爸放大的黑白照片,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个黑白照,搞得像遗照一样,橙溪在嘴里喃喃自语。

“弟妹,节哀啊!”一位鬓角有些发白的大叔,向着爸爸的照片鞠了一躬,转身走到妈妈跟前。

旁边的耀喆扶起妈妈,向那人回了礼,本是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妈妈又泣不成声。旁边的耀喆赶忙接上话,“张董,不好意思,伯父突然离世,伯母一时还接受不了,若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我和闵董也算是世交了,小肖啊!这橙溪还在医院躺着,闵董又出了这样的意外,你可得多费些心,你可是闵董名正言顺的乘龙快婿呀!”那男人握着耀喆的手,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同情之意。

“我会的,公司医院和伯母家里,我都会尽兴照料。”耀喆斩钉截铁的说。

从他们的谈话中,橙溪才明白,是他爸爸死了,她心痛如绞,眼泪流个不停。

“妈妈,妈妈……”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看着橙溪不停的哭叫,即便是昏迷着,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个不停。玉荷吓得赶紧出门去唤人。

厅里一夜没合眼的医休,虞兰,弘历闻声,都匆忙从小歇中惊起,赶往屋内。她们都在盼望着橙溪度过难关,快快苏醒过来。

他们一进门,橙溪就哭叫着从昏睡中惊醒过来。看到映入眼底,陌生而又熟悉的刺绣蚊帐,橙溪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只是梦,还好只是梦,爸爸一向身体都很健康,是不会死的,对,梦都是反的,爸爸一定还好好的。即便自己困在这里,但有些亲情还是割舍不了的。

“皇额娘,你没事吧!你可算是醒了。”虞兰第一个扑到床前,抓着橙溪的胳膊,激动的热泪盈眶。

橙溪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孩子呢?”

“皇额娘,你饿不饿?渴不渴?”虞兰答非所问的问橙溪。

看虞兰的反应,橙溪已经猜到八九,孩子估计已经不在了,此时的她,虚弱得已经没有力气再追问下去,甚至连赫柏的生死,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多问。

“还是先去给皇后拿点红枣茶来吧!再弄点清淡的东西,看皇后能不能吃点下去,补充一点体力。”医休赶紧对着站在那里的玉荷嘱咐到。

“皇额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弘历看橙溪醒来,也松了口气。

橙溪看着弘历,嘴角微微上翘,算是用表情告诉弘历,她还好她没事。

“王爷,有什么等晚一些再问吧!皇后娘娘现在估计是没有力气说话,等她先吃些东西,稍作休息。”医休将橙溪现在的情况告诉弘历。

虞兰也回头看着弘历,“是啊!王爷,你一夜也没合眼了,你回去歇歇,皇额娘这里有妾身呢!”

弘历确实也疲乏得很,听虞兰这么一说,他倒是才回过神来,还有好多奏折等着他回去批阅。还有比橙溪的生死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橙溪再重要,也只是一个人,而有些事耽误了,也许会死更多的人,比如瘟疫,水灾,旱灾,暴乱……

他拖着疲乏的身体,退出了房外。

下人们把东西端了进来,虞兰将橙溪扶起来,在床头垫了枕头,让她靠在枕头上。她接过宫女们手中的东西,一勺一勺的喂到橙溪嘴里,橙溪为了尽快的搞清楚赫柏的情况,她非常配合的吃着虞兰喂来的东西。

听到橙溪死了孩子,命也丢了半条,湘贵妃算是解了气。八面玲珑的她,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得知赫柏和橙溪的前情往事的,利用赫柏这张王牌,成功的给橙溪来了致命一击。

“小碧,纯钰她们还有多久能到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能从话里听出快乐的感觉。

“主儿,你今天心情大好啊!”

“能不好吗?本宫已是日落西山,没想到还能这么炙热一回。”湘贵妃笑颜如花,已不那么年轻的脸上,因为她放肆的笑,眼角额头都皱起了浅浅的皱纹。

“主儿,皇后这样,怕是更无心干涉朝堂之事了,这样一来,不是更助长了宝亲王的权利吗?”

“这样不是更好。”

听湘贵妃这样一说,小碧倒是不怎么明白了。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湘贵妃,看着小碧那疑问重重的表情,湘贵妃更是得意。

“怎么?糊涂了吧?纯钰她们应该也快到了吧?你自己想想纯钰,就明白了。”

小碧转着眼珠,眨巴着眼想了想,“主儿,奴婢明白了,权利在弘历手里,我们还可以指望纯钰,权利在皇后手里,我们就注定出不了头,对吗?主儿,奴婢分析的对吗?”

“我家小碧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事肯定是难不到你的,这样我们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不然早晚会死在皇后的手里。”

“主儿,你放心,奴婢一定让纯钰好好接近宝亲王,争取争得能说得上话的位置。”

“有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姨母,相信纯钰也差不到哪里去,弘历那福晋本宫也见过了,柔柔弱弱的,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对手,至于那个虞兰嘛!一个婢子出身,弘历不会蠢到为她搞臭自己,还有那些达官贵人们送的人,都是黄毛丫头,只要纯钰能遗传到你和她额娘三层,这些嫩瓜秧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主儿,你对纯钰寄予厚望,奴婢感激不尽,希望纯钰真的能不辜负你的厚望呀!”看湘贵妃对纯钰抱着这么大的希望,小碧倒是有点担心了,她担心纯钰辜负湘贵妃的厚望。

“放心吧!大风大浪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没什么好担心的。”湘贵妃虽然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亲侄女,但从哥哥的家书中,她也可以想象出,纯钰是个乖巧聪明的姑娘,定差不到哪里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禅权

经过数日的奔波,纯钰一行人总算抵达京城。一进城门,赫柏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袋里总是重复着熟悉的画面,但都是些指零碎片。

纯钰好奇的把头探出马车外,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吃的,玩的,用的……纯钰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京城就是和边塞不一样,太繁华了,太漂亮了,真是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不像边塞,除了牛羊草地,还是牛羊草地。”纯钰忍不住夸赞着,夸赞这个不只在梦里出现过一次的京城。眼前的京城,比她梦里的还要热闹,还要繁华。

“是啊!小姐,太热闹了,未已真是沾了你的光啊!有生之年还能来京城生活。”未已也忍不住附和到。

马车又走了很久,停在一个大宅门前。前面骑马的赫柏一行人都下了马,一个下人跑过来请纯钰下马车,“小姐,到了。”

大宅门前,站着一大堆人迎着,看到纯钰的阿玛佐罗索多下马,一个鬓角发白的老妇人踉跄向前,泪眼婆娑。

佐罗索多赶紧上前扶着,“额娘,儿子回来了。”

“额娘总算把你盼回来呐!来,让额娘好好看看,怎么瘦成这样呐!是不是你姐姐不让你回来,你打算一辈子待在那边塞?”老夫人摸着他的脸,手激动得有些颤抖。

“额娘,儿子只是送纯钰回来,停留几日就还会回去的。”

“怎么?你还在记恨你阿玛,十五年了,你就为了一个女人,要恨你阿玛一辈子吗?”

“额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阿玛没在吗?”

“你阿玛被派去外地了,没有个把月怕是回不来。”

“快,走进屋去看看你儿子,我的大孙子,可乖巧听话了。”老夫人说着,就要拉着他往府里去。

“额娘,不急,先见见纯钰吧!”佐罗索多招手让纯钰过去。

对着眼前这些陌生的人,还有这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老太婆,让纯钰对京城的好印象大打了折扣。她应父亲的召唤,不情愿的走到佐罗索多跟前,看着阿玛和那老太婆的亲热劲,她用脚趾也能想到,这肯定就是阿玛的额娘。

“纯钰,还不见过玛玛。”

“纯钰见过玛玛,玛玛万福金安!”纯钰福了福身,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这就是你姐姐身边那个小碧的亲侄女?”

“额娘,她也是你孙女,是儿子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佐罗索多摸摸纯钰的头,从表情也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的。

“行了,都进屋吧!”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将众人引进府里。

走在偌大的院子里,纯钰却并没有多少惊喜。一路走来下人们都哈腰鞠躬的行礼,规规矩矩,脸上连一点表情也没有。以前在边塞的府里,她早已习惯了无拘无束,和下人们打成一片,突然接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回到正厅,老夫人召集了所有的下人,让下人们认认佐罗索多和纯钰,免得下人们不认得主子冲撞了他们。

把纯钰安顿好,佐罗索多立马进宫去见湘贵妃。

见到十来年没见到的哥哥,湘贵妃有些激动,但这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和哥哥的久别重逢,还有对终于能见到纯钰而激动。

此时小碧的那颗小心脏,怕不会比湘贵妃跳得慢。

“哥哥,我想先见见纯钰。”

听湘贵妃这样说,小碧也有些激动,这样就是意味着她能很快见到纯钰了,见到这个在这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什么时候啊?”

“越快越好,如果纯钰真的还不错,我想尽快将她送到弘历身边去。”

“姐姐……”佐罗索多欲言又止。

“哥哥,有什么就说啊!在妹妹这里,你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看到佐罗索多吞吞吐吐,湘贵妃抓着他的手,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纯钰去宝亲王身边,我想她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更何况,纯钰对这样的安排也很反对。”

“哥哥,听你这样说,可以看得出你很疼爱纯钰,可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家,我们不能这么自私,要用整个家族的兴衰去换取所谓的幸福,你觉得值得吗?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弘历不是纯钰的幸福呢?哥哥,小不忍则乱大谋。”湘贵妃喋喋不休的开始给他哥哥洗脑。

佐罗索多哀叹一声,低着眼皮,像是若有所思。

见他不说话,虞兰也帮忙劝说,为了能报恩,她可顾不了所谓的幸福了。对于出生穷苦人家的她来说,并不认为接近弘历就是坏事,衣食无忧才能谈及其它。

“少爷,你就听主儿的吧!宝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有什么不能给纯钰的,只看纯钰有没有本事得到,有没有本事报湘贵妃的大恩。”

小碧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湘贵妃对她更是刮目相看,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她。

听了小碧的话,佐罗索多像是想通了一样,终于开口了,“那好吧!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先让纯钰和王爷见一面。”

湘贵妃思索了片刻,用协商的口吻向佐罗索多说到,“既然是事在必行,我觉得这一面还是不见得好,免得节外生枝。你觉得呢?哥哥。”

佐罗索多细细斟酌了一番,也是,若两人见了面没有好感,还真是节外生枝了。倒不如就这样趁热打铁,能不能磨出好剑,就听天由命了。

“哥哥,你不说话,那妹妹就当你是默认了,还请哥哥尽快带纯钰进宫,让妹妹见上一面。”湘贵妃看他不再反驳,觉得他应该是听进去她的话了,她赶紧趁热打铁。

“好吧!明日我就带纯钰进宫。”

佐罗索多终于妥协,湘贵妃在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经过调养,橙溪的身体慢慢开始恢复,在得知赫柏只是失踪而不是死亡后,她那已经死了心,又开始感觉到跳动了。

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在痛失孩子之后,她彻底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可如今赫柏的生死未卜,却成了她唯一活着的理由。她打起了抛开所有,出宫去寻找赫柏的念头,不管赫柏是生也好,死也好,她都想再见他一面,亲口给他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我爱你!

她立马召了弘历来见她,亲手将自己写的懿旨交到弘历手中,懿旨中写得就是将皇位传给弘历的意思,登基大典定在五日之后。

“弘历啊!你看看皇额娘写得对不对?”

弘历读完懿旨,有些意外,意外橙溪身体稍微好一点,就第一时间想着把皇位还给他,“皇额娘,你这是?”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早晚皇额娘都会还给你的,如今皇额娘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参加你的登基大典,亲手将玉玺交到你手里。”橙溪虽然气色还不是太好,但从说话的气势来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皇额娘……”

“别说冠冕堂皇的话了,你知道皇额娘不喜欢,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是,那儿臣就恭敬不如从命,皇额娘,赫柏将军的事,儿臣不是有意欺瞒你的。”

“皇额娘明白,你无需自责。正好皇额娘还有一事要说与你听,等你登基后,皇额娘想出宫去,出宫去散散心。”

“出宫散心是好事,可宫外鱼龙混杂,儿臣担心你的安危。”

“放心,皇额娘又不是从小就出生在宫里,宫外是怎样的,皇额娘心里有数,弘历你无须担心。现在这是皇额娘唯一想做的事,皇额娘希望得到你的认同。”

其实橙溪大可不必向弘历征求意见的,这是橙溪想让弘历明白,她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把权利全部交给他了吧!

“好,只要是皇额娘想做的,弘历都会尽力去支持。”弘历看着手中的懿旨,心里莫名的感觉特别的沉重,并没有预想的那般激动。

佐罗索多回到家里,就直接去找纯钰了,把明日带她进宫去见湘贵妃的事告诉她,让她提前做好准备,明天早点起床好好梳洗一番。

“阿玛,我要带子谦一起进宫。”

“胡闹,你以为皇宫是茶馆啊!是谁的可以想进就进的吗?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佐罗索多听到纯钰的话,立马大发雷霆,用嫌弃的目光看着站在纯钰身后的赫柏。

“太监不是只有宫里才有的吗?子谦一定是宫里的人,让他去宫里,说不定就可以帮他恢复记忆,好不好嘛!阿玛?”

“不行……”

“不让子谦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也不稀罕去见什么妃啊嫔的。”纯钰一副赌气的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佐罗索多。

“你你……”佐罗索多气得结巴得不行,握紧拳头又想打人的冲动,片刻后,他紧握的拳头开始舒展,抓着纯钰的肩,将她转过身来,“行,我的小祖宗,阿玛答应你,那你也得答应阿玛,明日要乖乖的,不许对对姑母无礼,不许使小性子。”

“好,谢谢阿玛!”纯钰立马高兴的答应,扑到佐罗索多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阿玛对钰儿最好了。”

佐罗索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这个不是亲生却甚是亲生的女儿,在边塞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陪伴了他整整十五年,对于这个让自己又气又喜的女儿,他是疼得入骨,事事顺着她,当然除了这次亲事。再疼爱也不能为了她,不顾全大局。

第一百三十章 终于见到纯钰的真容

第二日,已经几个月没进过太和殿的橙溪,再一次穿上朝服,踏进太和殿,她心想,这金碧辉煌的太和殿,这充斥着权利杀戮阴谋诡计太和殿,自己怕是最后一次踏足了。

此刻的她,反而觉得特别的轻松,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从今天起就和她再无半点关系,只要她一离开紫禁城的大门,无论赫柏是生是死,她都不打算再回到这个像牢笼一般的紫禁城。

橙溪亲手将玉玺交到弘历手上,并让陈公公宣读了昨日她给弘历的懿旨。

宣读懿旨完毕,满朝文武都向她和弘历行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到众人话音落下,橙溪高声说到,“众爱卿也该改口了,虽然登基大典定在五日后,但从此刻起,弘历就不再是宝亲王,他就是大清的主,这龙椅的主人。”橙溪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身旁的龙椅。

大臣们赶紧识趣的齐声呼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橙溪退到旁边,给弘历使了个眼色,微微的向他点头。

弘历这才挺直腰板,用洪亮的声音说到,“众爱卿平身!”

弘历开始以皇上的身份,给众人商议着政事,橙溪看弘历做皇上做得得心应手,瞧瞧的从旁边离开了。

不到中午,佐罗索多就带着纯钰来到了长春宫,迫不及待的小碧,早早就候在了长春宫门外,她双手抓在一起,不停的在门口徘徊着。看到纯钰她们前来,她激动的上前迎着。

纯钰她们就三人,小碧自然很容易的就确定站在佐罗索多旁边的小姑娘,就是她十五年未见到的亲侄女。她把目光落在了纯钰身上,上下打量着纯钰。

纯钰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妇人,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阿玛。

“钰儿,这是你亲姨母小碧。”佐罗索多向纯钰介绍小碧。

纯钰生硬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钰儿见过姨母。”

她这简单的几个字,让本就激动的小碧,高兴得流出了眼泪。“呃!好好,真好,举手投足都婀娜多姿,声如莺啼,少爷真是为钰儿费了不少心。走走走,都进屋里去吧!”

心情稍微平复的小碧,这时才发现低着头跟在后面的赫柏,“赫柏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是一个叫他赫柏将军的人,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自己真的就是这个她们口中的赫柏将军,这熟悉的宫道,还有这些有熟悉感觉的人,但这所有的一切并没有让他想起太多。他在心里思索着,并没有理会眼前的小碧。

“怎么?连你也觉得他长得像赫柏将军?”佐罗索多看着一脸惊讶的小碧。

“难道不是吗?”

“起初我也以为是,可这人他是个太监啊!怎么可能是赫柏将军呢?”佐罗索多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阿玛,你别动不动就把那两字挂在嘴边,人家也是有自尊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伤害自己的身体。”纯钰有些不高兴了,赫柏在她心里正直,勇武,阳刚帅气,不知道有多真男人。

“他是不是赫柏将军?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吗?”小碧早就从湘贵妃那里知道,赫柏的确已无完整之身,这让她就更加的疑惑了。

“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他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现在就只听钰儿的,一天到晚跟在钰儿身后,这不,进宫他也非得跟来。”佐罗索多回到小碧。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小碧走到赫柏跟前,用怀疑的口吻问他。

赫柏看着她,根本就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纯钰见状,赶紧上前劝说,“子谦,问你话呢!”

有了纯钰的命令,赫柏才开口了,“是的。”

小碧也只好装糊涂,带着她们往屋里走去。

“少爷,钰儿,你们先在厅里坐会儿,奴婢去请主儿出来。”由于赫柏这个意外,小碧暂时阻止她们和湘贵妃打照面,她得先进去给湘贵妃通通气,看这事对钰儿有利还是有弊。

纯钰这性子哪里歇得住,看着这奢华的宫殿,好奇的四处查看。

小碧进到屋里,就把赫柏的事告诉了湘贵妃。

“你能确定那真的是赫柏吗?”湘贵妃听了小碧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肯定是赫柏将军,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同样是太监,奴婢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要真是,那就是太好了,这可是插在皇后心头的一把利剑啊!不,已经是太后了,刚刚太和殿那边传来消息,她正式交出玉玺了,纯钰这边我们得赶快了。至于这个赫柏的事,我们稍好再说,失忆?哈哈!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湘贵妃起身让小碧扶她出去,边走嘴里还边喃喃自语。

看到湘贵妃出来,在屋子里瞎转悠的纯钰,赶紧匆忙站到佐罗索多身边。

“坐吧!哥哥,都是自家人就别这么拘谨了。”湘贵妃一边往榻上坐,一边对站着的佐罗索多说。

佐罗索多给纯钰使了个眼色,纯钰赶紧轻抚身子行礼,“钰儿给姑母请安!”

“起来吧!抬起头来给姑母看看。”

纯钰缓缓抬起低垂的头,看着纯钰这张清秀的脸,湘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脸蛋这身姿倒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她甚感欣慰。

“钰儿啊!不知你有何才艺呢?可通文墨?”

“回姑母,阿玛对钰儿甚是疼爱,从小亲自教钰儿写字读书,还为钰儿请了歌舞琴棋师父,让钰儿选择自己喜好的去学,钰儿顽皮,样样都学了一点。”纯钰谦虚的向湘贵妃回话。

“好,那能否现在就为姑母舞一段?”湘贵妃想知道纯钰口中的一点点,到底是怎样的一点点。

“是,钰儿献丑了。”纯钰说完就开始舞动起身子来,莲步轻盈,舞姿婀娜。

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陶醉,湘贵妃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舞毕,湘贵妃拍手叫好,“如此舞姿,不说是那弘历了,就是姑母都看得如痴如醉,钰儿真是谦虚了,可否再作诗一首?”

纯钰不情愿的看看佐罗索多,心里埋怨这个湘贵妃怎么这么多要求啊!佐罗索多看出了她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向她点头,示意让她照办。

“是!”

“小碧取笔墨纸砚来。”

小碧应声去取来笔墨纸砚,放在屋里的桌子上。

“钰儿,去吧!”湘贵妃指着桌上的东西,和颜悦色的向纯钰说到。

纯钰没有说话,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笔,小碧在旁帮她磨墨。“姑母,不知要让钰儿以何为题?”

湘贵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徘徊了一圈,“玉吧!就以玉为题吧!和你的名字也相得益彰。”

“哦!”纯钰哦了一声,开始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轻松自如的写字。笔头就宛如水蛇一般,在宣纸上来来回回的游走。

趁着纯钰写字的空隙,湘贵妃刻意走到赫柏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小碧说得的确不错,即使换上这太监的衣服,赫柏身上的那股不凡的气质也掩盖不下去,湘贵妃也和小碧一样,确认这就是橙溪朝思暮想的赫柏将军。

然后她再走到纯钰身旁,去看纯钰写的字和诗。纯钰的那一手小楷,写得那是一个好,一横一撇,一竖一捺潇洒自如,字迹娟秀,用笔遵媚飘逸。光看这一手好字,就已经让湘贵妃默赞不停了,谁知字的内容还在为纯钰锦上添花。

好一阵,纯钰才放下手中的笔,把自己即兴作的诗递给了小碧,小碧将宣纸捧到已经坐回榻上的湘贵妃跟前。

湘贵妃接过宣纸,开始有节奏的念起来:南田有璞石,暗淡而无关,历千万磨砺,享百家争宠,晶莹透绿光,温润养玉主……

“好好好……不错不错,这样的年纪,这样的阅历,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写成这样,已属不易,你呀!比姑母想象得还要优秀。小碧啊!你带钰儿去院里走走,你俩也好多亲近亲近,毕竟十多年没见了。”

小碧应着将纯钰领出屋去,赫柏自然也是跟了出去。

看她们都出去了,湘贵妃才神秘兮兮的给佐罗索多说话,“哥哥,没想到你平时都少言寡语,竟然还能把纯钰培养得如此优秀。”

“那是她天资聪慧,什么都能无师自通。”

“五日后弘历就要行登基大典了,我们必需赶在那之前,让弘泰去说服弘历,把纯钰送到弘历身边去。”

“那钰儿我是留在宫里,还是带回府去?”

“带出宫去吧!直接带到弘泰府上去,事情我已经早就给弘泰交待过了,你带过去他就明白了。”

“只是,此事我还没告诉钰儿,在边塞时她对此就强烈反对,不是为了给那个什么子谦找回记忆,她怕是都不会跟我回京城。”

湘贵妃想了一下,如此完美的一张牌,她就是绑也得把她绑到弘历身边去,听佐罗索多说这样的话,怕是想让她乖乖去是不可能了,既然这样,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等进了宫,和弘历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是再无心思挣扎了,这女人啊!心是跟着身体走的,身体跟了谁,她的心也跑不太远。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弘历接受贺礼

迫于湘贵妃的软磨硬泡,弘泰只能答应替她做说客,将所谓的表妹塞到弘历怀里去。

出了宫门,佐罗索多就直接把纯钰带到了弘泰府上,管家进去通报后将她们引进门。弘泰和啾炩做在客殿内,等着她们的到来。

一进门,弘泰就热情的上前迎着,“舅舅!”

“你是弘泰?”

弘泰用力点点头,“舅舅认不出弘泰了吗?”

“都这么大了,记得上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一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让舅舅好好看看!”佐罗索多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仔仔细细将弘泰打量了一番。

同弘泰初次见面,纯钰对这个彬彬有礼,体贴帅气的表哥倒不反感。

“舅舅快坐。”弘泰将佐罗索多引到上座,伸手请他坐下。

佐罗索多扶袍坐下,“钰儿,还不叫人?”

“表哥好……”纯钰弱弱的叫了一声表哥,又看向一边对啾炩。

弘泰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向大家介绍啾炩,“钰儿,是吧!这是表哥的福晋,你唤表嫂就可。”

“表嫂好。”

啾炩笑着给纯钰点了个头,算是回礼吧!

弘泰和佐罗索多都心知肚明,他俩这次见面的目的,只是不想把话挑的太明而已。

“钰儿,明日阿玛就要回边塞了,以后你就住在表哥这里,要乖乖听表哥的话。过几天他会让人带你再进宫,到时你就可以经常见到姑母和姨母,这样你们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佐罗索多知道纯钰的性子,若是挑明了,她肯定又会闹腾,还不如就依湘贵妃的瞒着她。

“阿玛,你不带钰儿一起回去吗?”

“京城多好啊!要啥有啥,跟阿玛回去吃什么苦,更何况,你不是想让子谦找回他自己吗?你表哥一定会帮你让他陪着你入宫,这样,久而久之,也许子谦就真的想起来了呢?”

纯钰看着站在旁边的子谦,这个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子谦,这个时时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的子谦。

弘泰这时也发现了赫柏,他心里也很纳闷,为何这人和赫柏长得如此像,他刚开始也以为是赫柏,可一想,赫柏认识他啊!没有理由不打招呼的。所以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好吧!钰儿听阿玛的,可阿玛,你一个人在边塞,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告老还乡,钰儿天天陪着你,以尽孝道。”

听纯钰这么一说,佐罗索多心里那是个难受,揪的难受。“弘泰啊!站在钰儿旁边那个,是钰儿在边塞的随从,向来是和钰儿形影不离,他是太监,若跟钰儿进宫应该不难吧?”

“这倒不难,只要验明正身就可以跟着钰儿,毕竟各宫的主子也是要分配太监的。”

佐罗索多放心的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第二日,弘泰就按照湘贵妃的意思,进宫去游说弘历。

“臣弟给皇兄请安!”弘泰进门就给弘历行礼。

“七弟来啦!你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日怎么会想起来看四哥啊?”弘历赶忙上前将弘泰扶起,即便自己已经是名义上的皇帝了,但他不想因为这个和兄弟之间疏远。

“这皇兄不是马上就要登基了吗?臣弟怎么可以不来道贺。”

“又说谎了吧?你向来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人情来往的。说吧,到底是为何?”

“皇兄,臣弟真的是来送礼的。”弘泰向小安子伸手,小安子将手中的画卷递到弘泰手里,“皇兄,这就是臣弟为你备的礼物,打开来看看。”

弘历接过他手里的画卷,打开一看,画里是纯钰的画像,“七弟这是?”

“皇兄,这是臣弟的亲表妹,已到婚配之龄,样貌还算清秀,琴棋书画也得略通一二,是个好女子。”

“怎么?弘泰你也要学那些阿谀奉承的百官吗?竟然给我献女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弘历有些气氛,连平时不争不抢的弘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听到弘历的斥责,弘泰尴尬的脸都红了,他竟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

看到弘泰这样的反应,弘历心里倒是明白了,“是你额娘的意思吧?”

“不不不……”弘泰本还想替湘贵妃掩盖,可向来不会说谎的他,根本做不到,“皇兄,求你不要怪罪我额娘,她也是有苦衷的,我们都是为人子女的人,我额娘岁数也大了,皇阿玛也不在了,她在宫里也没了个依靠,她想让表妹到你的身边来,也是在心里为自己找点安全感,找点依靠,若皇兄真的要怪罪,就怪罪弘泰吧!”弘泰极力的为湘贵妃说好话。

弘历看到他这副表情,心也软了。后宫早晚要充盈的,既然别人送的女子都能接受,为何弘泰送来的他就不能接受呢!“好,这礼我收下了。”

“皇兄……”

“好呐!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不必为了这点小事而争执。”

“谢谢皇兄,表妹臣弟也见过了,天真可爱,温文尔雅,的确是个好姑娘,她叫纯钰,我们都唤她钰儿,不知臣弟何时把她送到你府里?”弘历搂着弘泰的肩,将他朝椅子上引,为了感谢弘历的理解,他不停的向弘历解释,说纯钰值得他拥有。

“不必走那么麻烦,等我登基大典后,直接将她接进宫里来。”弘历满不在乎的说到,此时年轻气盛的他,一心把心思放在朝政之上,对这感情之事,倒是还未曾用过几分真心。

两人坐在椅子上,品着茶闲聊着。聊着聊着,弘泰才想起,忘记问能不能把子谦带进宫的事了。

“皇兄,还有一事,钰儿身边有一随从,是个太监,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和钰儿一起进宫,伺候在钰儿身边。”

“小事,当然可以。”弘历爽快的答应了。

弘泰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有没有必要把子谦长得像赫柏的事告诉弘历,最后他还是决定算了,又不是真的是赫柏将军,一个太监而已,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出宫之前,弘泰还不忘去看看湘贵妃,把弘历答应收了钰儿的事告诉湘贵妃。

湘贵妃得知此事后,当着弘泰的面,高兴的失了态。“太好了,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想弄死我,哪有那么容易,马上我就会连本带利让她给还回来,让她尝尝被最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样的感觉,哈哈……”

看到湘贵妃如此疯狂的自言自语,时不时的仰天大笑,弘泰有些不知所措,“额娘,额娘,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弘泰叫她,她才赶紧收起自己放肆的笑,“没事,额娘这是高兴,好好照看钰儿,此事先瞒着她,知道吗?”

“嗯!我好好照顾钰儿的,只是这可是婚姻大事,就这样瞒着钰儿,到时候她知道实情,会不会接受不了啊?”弘泰看大家都让自己瞒着纯钰,觉得纯钰有些无辜,更担心纯钰是否能接受得了。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额娘不也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湘贵妃振振有词的说到。

看湘贵妃说话如此斩钉截铁,弘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纯钰能够幸福,希望自己没有酿成大错,希望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几日后,弘历的登基大典如期举行了,举国同庆。弘历大赦天下,改年号乾隆。他名正言顺的坐上了那张祖辈们坐过的龙椅,受了满朝文武的三跪九叩之礼,他正式成为了新帝。

大典之后,先帝的太妃太嫔都移居了寿康宫,弘历府里那些所谓的女人,也都被接进了宫。橙溪挨个儿给她们一一赐了住处,纯钰因为水土不服,有些闹肚子,所以推迟了进宫的日子。

弘历新登基,处理的事也比较多,一时也还没有时间来给她的这些女人赐封。但樱柔是弘历的结发妻子,正儿八经的正福晋,这皇后之位不用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非她莫属。

进宫第二日,樱柔就带着后宫众妃嫔,前去给橙溪请安。

橙溪就这样成了太后,由幕前退到了幕后。

“太后万福金安!”众人齐声俯身行礼。

“坐吧!”

虞兰也正式加入她们的行列,毕竟弘历现在是皇上了,虞兰没有理由再像宫女一样陪在橙溪身边。

“除了樱柔和虞兰,其余的人哀家也是第一次见,个个都年轻貌美,秀外慧中,一时让哀家还有些分不清谁是谁啊!”今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称自己哀家,橙溪倒还真不习惯,感觉特别的拗口。不过她的语气很亲和,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樱柔一听,赶紧对众人说到,“都愣着干吗?还不给太后介绍一下自己。”樱柔用命令的语气说到,还真是提前摆起了皇后的架子。那盛气凌人的表情和橙溪的和颜悦色,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这些被送进亲王府的女人,至今连弘历的面都没见过,在亲王府里也受尽樱柔的打压,在她们眼里,樱柔就是压在她们上面的天,她们现在还不敢有半点违逆。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橙溪就看出,这樱柔可不是个什么善茬,不会比先皇后乌尔沁差,弘历的后宫怕是消停不了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张脸掀起的风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离樱柔最近的女子,开始站起来介绍自己,“臣妾乌喇那拉淑娴,皇上原潜邸侧福晋。”

有了人带头,其余的人也开始依次起身介绍自己,倒有点像新生见面会一般。

“臣妾高玉溪,皇上原潜邸侧福晋。”

“臣妾珂里叶特谨愉。”

“臣妾陈仪蕊。”

“臣妾黄婉仪,皇上原潜邸格格。”

“臣妾高希霓,皇上原潜邸侧福晋。”

“臣妾苏佳凝梦。”

说是介绍,橙溪貌似一个都没记住,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也没真想记住她们,再过几日,等她出了宫,管她什么高氏,乌喇那拉氏的,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个富察樱柔为了讨好她,还真叫这些人一一介绍自己。

“好好好,哀家也没什么多说的,只希望以后你们能和睦相处,好好服侍皇上,为爱新觉罗开枝散叶。”

“谨遵太后教诲,吾等定好好服侍皇上。”众人又都起身向橙溪行礼。

“玉荷,你去把本宫给各位小主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橙溪向玉荷挥手说到。

玉荷轻声细语应到,转身朝里屋走去。为了不让她们有机会攀比,橙溪特意为每个人准备了一样的东西。玉荷拿回来,给每人发了一份。

众人收到礼物又向橙溪行礼,感谢橙溪的馈赠。

又过了几日,纯钰的情况也有所好转了,弘泰赶紧将纯钰送进宫里。

站在养心殿外的纯钰,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咬着下嘴唇四处张望。“表哥,住在你府里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非得要让我进宫来住?”

看着一脸天真,竟浑然不知自己被所有人出卖了的纯钰,弘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舅舅有提过要把你嫁给皇上的事吗?”

“皇上?是和亲王吗?”

“是啊!”

“有提过啊!在边塞的时候说的。”

“那你怎么想的啊?你愿意吗?”弘历看纯钰没有因为谈及此事,而表现出不悦,他继续往下追问。

“怎么说呢!嗯嗯……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又还没有喜欢的人嘛……”纯钰看看站在自己身后,没有丝毫表情的赫柏。她在心里说,若说有,也只有这个人了,只可惜,只可惜……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扇了自己一把掌,想什么呢?他是自己的朋友,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无痴的想法。

弘泰没有想到,纯钰根本就不是像她们想的那样,她是一个多好说话的人啊!“那你之前为何反对呢?”

“呵呵……习惯了,习惯了和阿玛吵嘴,就不喜欢按他的意思去做事,喜欢我行我素。”纯钰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有些害羞的说着。

听她这么一说,弘泰算是彻底的放心了,刚才心里还硌得慌,这时瞬间舒坦了。

“皇上,和亲王来了,还带着一个姑娘。”陈公公前来通报。

“让他们进来吧!”

“嗻!”

三人跟着陈公公进到养心殿内,弘历拉着纯钰给弘历行礼。

纯钰偷偷看着弘历,在心里说着,这就是皇上啊!长得还挺帅气的。

“赐座!”

当三人都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没想到首先吸引弘历的,不是这国色天香的纯钰,而是畏畏跟在她身后的赫柏。他激动的跑到赫柏跟前,抓着赫柏的胳膊,“赫柏将军,赫柏将军,你终于回来了,你失踪皇额娘急得都生病了。”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龙袍的人,赫柏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段时间,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不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就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兄,这这好像不是赫柏将军,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他是纯钰的……”弘泰尴尬的向弘历解释。

“不,他就赫柏将军,走,跟朕去见皇额娘……”弘历激动的拉着赫柏的手往外拽。

赫柏用力甩开弘历的手,站在原地不动,向纯钰投去求助的目光,或是想让纯钰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若换作别人,陈公公早就替弘历怒斥他了,可在陈公公眼里,也觉得这就是赫柏将军,他没有心思去责怪赫柏对弘历的无礼。

弘历也感到无助和莫名其妙,赫柏怎会这样?他看着赫柏,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皇兄,还请你不要怪他无礼,以前的事他全然不记得了,现在他只听钰儿一个人的差遣,一个微不足道的太监而已,皇兄你犯不着为他动气。”弘泰怕弘历大发雷霆,赶忙替赫柏周旋。

“太监?”弘历吃惊的看着弘泰,用怀疑的语气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

“是啊!皇兄,赫柏将军怎么可能是太监,现在你总该相信他不是了吧?”

弘历再用余光扫了赫柏一眼,不甘心的重回到座位上。而对于陈公公而言,这两个字不但没打消他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肯定,这就是赫柏将军无疑。

弘历看在弘泰的面子上,亲自把纯钰安排到永和宫居住,陈公公领着二人去了永和宫,内务府也按照皇上的吩咐,给配送了伺候的人过去。弘泰见一切都已妥当,才简单叮嘱了纯钰几句出了宫。

陈公公趁着空隙,前往坤宁宫去告诉橙溪赫柏之事。橙溪也不该安排的事安排好,正准备去养心殿向弘历请辞,若陈公公再迟些来,恐怕橙溪就已经出了紫禁城了。

陈公公跟着玉荷进了屋,看着桌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陈公公忍不住问,“是有谁要出远门吗?”

玉荷低声回到,“是太后。”

“太后?”陈公公更加疑惑了,这皇上刚登基,中宫人选还没确定,橙溪若这个时候走,那后宫不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

“奴才给太后请安!”

“陈育啊!找哀家有事?”身份的改变,让橙溪不得不直呼陈公公的名讳。

“奴才见到赫柏大将军了。”

“什么?”橙溪的表情激动变了形,她猛的从榻上腾起,“他回宫了吗?是不是在皇帝那里?”

“这……这……他失忆了,现在是皇上刚收的一个女子身边的贴身随从,奴才只是看着十有八九是,到底是不是,还得太后找人验明正身才是……”陈公公突然停止了说话,看了站在旁边的玉荷一眼。

橙溪明白了陈公公的意思,对玉荷说,“玉荷,你去养心殿请皇上来一趟坤宁宫。”

玉荷应着退了出去,陈公公才继续往下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巧的是也是太监,长得和赫柏将军一模一样,当时先皇下令替他净身时,奴才曾看见赫柏将军左大腿内侧,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红色胎记,太后可以以此再次确认将军的身份。”

“好好好,陈育你快去帮哀家把他传来。”橙溪迫不及待想见到陈公公口中之人。

“现在奴才怕是请不动了,他现在只听他的主子的差遣。”

“那就连他主子一起传来。”橙溪干脆利落的说到。

“嗻!”陈公公应着,躬身退出去。

她们走后,橙溪一个人在屋里焦急的等待着,不停的在屋子里徘徊。

弘历和玉荷先一步赶到,橙溪激动的抓着弘历的手,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赫柏回来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把他带来给皇额娘看,他还好吗?”

“皇额娘,那不是赫柏将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而已。”弘历一边把魂不守舍的橙溪扶到榻上坐下,一边向她解释。

“不,那就是赫柏将军,有些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看着橙溪目光呆滞,说话没头没尾,弘历以为是她太担心赫柏将军,而导致精神有些紧张,“玉荷,去给太后泡杯凝神茶来。”

“皇额娘,你放松一点,你这样,儿子都不敢让你出宫了。”

“不出了,不出了……”

橙溪突然改变出宫的想法,弘历正想问她为什么,这时陈公公领着纯钰和赫柏进来。

“太后……”陈公公正想给橙溪说人给带来了,却发现弘历蹲在橙溪跟前,他赶忙向弘历行礼,“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陈育,你不回养心殿,跑太后这里来做什么?”弘历看陈育进来,赶紧放开橙溪的手,坐到另一边去。

“皇帝莫怪,是哀家让他办点事。人来了吗?”

“来了,玉荷说皇上在里边,让奴才先进来通报一声,她们在外面候着呢!”

“快让他们进来。”

弘历看着这两人对话,自己完全成了透明人,疑惑不解中带着几分气愤。“皇额娘如此激动,不知道是要见谁啊?”

“赫柏将军。”橙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本就疑惑的弘历就更加疑惑了,一则他都没收到赫柏回来的消息,橙溪又是从那里找来赫柏的,二则橙溪这异常的激动,似乎已经超越了兄妹情的感觉,倒是有点像要见离别多日的恋人。

纯钰和赫柏进门的那一瞬间,橙溪整个人都在发抖,腿因为激动挪不开步。可赫柏竟然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心里是五味杂陈啊!

纯钰在那里给她和皇上行礼,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盯着赫柏看。没有橙溪开口,纯钰也不敢起身,一直微曲着腿站在那里。她心里感叹到:好美好年轻的太后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橙溪赫柏终于相见

“皇额娘,皇额娘……”弘历连叫了几声,橙溪才回过神来。

“起来吧!赐座!”

“谢太后!”

这时身体异常的反应也有所好转,橙溪缓缓起身走到赫柏跟前,“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奴才子谦。”

“我们有见过吗?”

赫柏用他那依旧有神的眼神,看了橙溪一眼,只是眼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冷漠。“回太后,奴才刚进宫,不曾记得有见过太后。”

还是那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橙溪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听得出,这就是赫柏的声音。他居然称自己奴才,他居然说没有见过自己,橙溪心痛不已,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橙溪强忍着想上去抱抱他的冲动,把目光转移到纯钰身上,“皇帝啊!这位是?”

“这是纯钰,是湘太贵妃的亲侄女,弘泰替儿子收纳的新人。”

“这是你从宫外带来的随从?”橙溪指着赫柏,问早就因为橙溪到跟前来,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的纯钰。

“回太后,是的。”

“后宫不能有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只能有太监,他?”橙溪一脸严肃的说到。

“太后放心,他是太监。”纯钰慌忙解释。

“验明正身了吗?”

“这这这……”纯钰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急得有些手足无措。

“皇额娘,她们今日才进宫,儿子还没来得及叫人去验明正身。”弘历看见纯钰急得脸都红了,赶忙上前替她解围。

“既然这样,那皇额娘就顺便帮你做了,陈育,你把他带下去,亲自替他验明正身。”橙溪一边说,一边重新回到榻上坐下。

“嗻!”陈公公走到赫柏跟前,“走吧!随我来。”

赫柏并没有挪步,他看着纯钰,纯钰微微点头,示意他去,他才跟着陈公公出了门。

虽然只是小小的动作,但橙溪也真真的看在了眼里,他的赫柏竟然成了别人的奴隶,竟然成了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别人不动,他就乖乖站着,完全没了主见,失去了自我。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把她忘了。

在等待查验结果的空隙,橙溪特意和纯钰聊起,是什么时候遇见赫柏的,是如何遇见赫柏的,以及他为什么叫子谦之类的话。

很快,陈公公就和赫柏重新回到屋里,“回太后,回皇上,已经验明正身,的的确确是太监无疑。”

“那就好!”橙溪很随意的说了三个字,向陈公公投去疑问的眼神,脸上的人也微微抽动了一下,陈公公自是明白橙溪的意思,他肯定的向橙溪点了个头。

真的是赫柏,眼前这个太监打扮,一脸冷漠的子谦,竟然真的就是扶了她这么久的赫柏,她稍稍的松了口气,为赫柏还好好的活着而松了口气。可很快她又愁眉紧锁,活着又怎样?活着却不记得了她,活着却成了任人使唤的太监,她的心在滴血。

“纯钰啊!你这个随从倒是长得像哀家的哥哥,可否把他借到本宫的坤宁宫来当差。”

太后都开口了,纯钰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再怎么不懂事,还是知道,这高高在上的太后是违逆不得的。“这……这……”纯钰很是不舍,始终没把愿意二字说出来。

“怎么?是不愿意?”

“臣妾不敢,既然太后喜欢,把他留下便是。”

听纯钰这么一说,橙溪总算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要赫柏在她身边,她一定会帮赫柏重新找回记忆。

“皇帝啊!皇额娘也知道,你刚登基,要处理的政事也比较多,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中宫也早些确立才是,其她人的赐封也不要拖得太久,免得引来不必要的抱怨。”橙溪弄完了自己的事,也不忘做点她该做的事。

“儿子谨遵皇额娘的教诲,回养心殿就着手去办。皇额娘让玉荷叫儿子来,就为了此事吗?”

“是啊!没其他的了,皇帝若也无其他事就早些回去吧!”

“那儿子就先回了。”

“去吧!”

陈公公跟着弘历出了门,纯钰也起身恭送弘历。

“纯钰啊!若没事就先回去吧!哀家会让内务府再多给你派些人过去,代替……子谦的位置。”

“多谢太后,那臣妾就回永和宫了。”纯钰起身对赫柏依依不舍的说到,“子谦,以后你就留在太后这里,好好当差。”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赫柏好像根本就不愿意留在坤宁宫,他跟着纯钰追出去。

“赫柏!”看着赫柏跑出去,橙溪竟急得叫出了声。她慌忙起身,在玉荷的搀扶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钰儿……”赫柏竟然大声的这样叫纯钰。

纯钰闻声,回过头来,看着赫柏,“子谦,你怎么跟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留在太后身边吗?”

“我要保护你,谁都别想把我从你身边带走,除非我死。”赫柏斩钉截铁的说到。

这话被追出来的橙溪听到了,好熟悉的感觉,赫柏即便失忆了,也改不了他那专一的本性。或许现在的纯钰在赫柏眼里,就像当初的自己,橙溪心里酸酸的,即便赫柏不是因为爱而守在纯钰身边,但赫柏的心始终还是去了纯钰那里。

“太后……”看到橙溪出来,纯钰用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哎!罢了,让他跟你回去吧!好好对待他,尽量帮他找回记忆。”橙溪很了解赫柏,他认定的事,要让他改变恐怕真的是逼他去死。

赫柏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失忆居然让他看上去特别的冷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里一片空白,没有悲也没有喜,所以就成了现在这样。

纯钰那是一个激动,赶紧俯身向橙溪谢恩,高兴的带着赫柏走出了坤宁宫的门。

看到赫柏离去的背影,橙溪突然感觉好累好累,赫柏起死回生,还好好的回到了紫禁城,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种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一样。

“走吧!扶哀家进去睡会儿,好累。”橙溪深吸了口气,在玉荷的搀扶下回到了屋里。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早产落下了后遗症,橙溪稍微站久一点,就会感觉腰酸,就是简单的走路也感觉很累。

从那天以后,橙溪就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纯钰传来坤宁宫,陪她下棋,陪她抄佛经,陪她谈天说地……其实只不过是想多看一眼赫柏。

这样的消息传到湘贵妃耳里,可把她乐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上天居然给她送来这么好一把刀,她要好好的利用这把刀,给橙溪致命一击。

“主子,皇上都登基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给他的那些妃嫔赐封啊?”小碧站在案前,为湘贵妃磨着墨。

湘贵妃现在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没事就画点画,写点字,用以打发这孤寂的生活。其实对于她而言,皇上在时,她也没得到太多宠幸,终日也是一人独自在长春宫找事做打发时间,想想怎么争宠上位罢了。

如今,只不过是换了个住处,换了个称号而已,由湘贵妃变成湘太贵妃。

“快啦!你急什么啊?”湘贵妃一边继续画画,一边弱弱的问了一句。

“呵呵!不是纯钰也在这其中嘛!”小碧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无妨,什么样的位份都无所谓了……”湘贵妃丢下手中的笔,朝榻的方向走去。

“主子此话是何意啊?”小碧有些不明白湘贵妃的话,难道是主子不看好纯钰,觉得纯钰没有能力保护她,小碧在心里这样瞎琢磨。

“有她身边那个子谦就够了,你说死人还能拿我们怎么样?”湘贵妃得意中带着几分杀意,那语气就像要吃人一样。

小碧在心里细细琢磨着湘贵妃这句话的意思,虽然不知道湘贵妃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但她从湘贵妃的表情中能看得出,湘贵妃是胸有成竹的,她也无须瞎操心了。

“怎么?不明白本宫的意思?”看小碧愣在那里,湘贵妃放下手中准备喝的茶。

“不……不是……”

“你呀!撒谎都不会,此事以后再说,让钰儿再和那个子谦多培养培养感情,等时机成熟再给你细说。”

“行,主子,走吧!画了那么久的画,去御花园晒晒太阳吧!今日天气特别好,这春天的太阳晒起来特别舒服。”小碧说着就伸手去扶湘贵妃,湘贵妃也配合的在小碧的搀扶下,应声跟着她往御花园去。

在御花园里,正巧碰到在御花园散步的纯钰,纯钰在花间追赶着蝴蝶,脸上挂着比花还要灿烂的笑容,笑声飘荡在空中,让人看了羡慕不已。

“年轻真好,你看钰儿,笑得多开心,无忧无虑的。”湘贵妃看见疯跑着的纯钰,忍不住感叹到。

“是啊!”小碧也附和到,脸上也透露着羡慕的表情。

“希望那个什么子谦,能不让本宫失望,这样钰儿也不用背负着压力,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湘贵妃小声的说到,让小碧扶着自己绕着纯钰她们走。

“主子,不过去和钰儿打个照面吗?”

“走吧!不要去影响她的心情了,我们过去她肯定又不自在了,改日再唤她来寿康宫聚聚。”

小碧应声点着头,扶湘贵妃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式册封

几天后,弘历正式下了圣旨,册封富察樱柔为皇后。乌喇那拉淑娴册封为娴妃,高玉溪册封为溪贵人,珂里叶特谨愉册封为愉贵人,陈仪蕊册封为蕊贵人,黄婉仪册封为仪嫔,高希霓册封为贵妃,苏佳凝梦册封为纯妃,还有纯钰皇上给了她一个嫔位。

弘历对这些从潜邸就跟着自己的女人,还算都仁至义尽,最差的也封了贵人。

至于对虞兰的册封,弘历倒是很纠结,虽然虞兰也是在潜邸伺候的人,可毕竟出身不太好。可虞兰毕竟是橙溪在意的人,位份太低,又怕驳了橙溪的面子。再三犹豫纠结后,他决定还是去征求一下橙溪的意见。

橙溪为了助赫柏找回记忆,她总是带着纯钰去以前赫柏到过的地方,她甚至想带纯钰出宫去,去那种着桃花的猎场走走。再回将军府去走走,那个赫柏待了半辈子的地方,那个承载着赫柏太多记忆的地方。希望这些地方能助赫柏恢复记忆。

橙溪已记不清去传了多少次婉婷,可一直都没有婉婷的消息。

橙溪背负着这样的心结,终日寝食难安,郁郁寡欢。本就消瘦的她,又清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得如同大病缠身。

弘历带着纠结的心来到坤宁宫,看到一脸憔悴的橙溪,他都有些不忍心再拿事来烦扰她,“皇额娘,是不是身体有恙,脸色如此难看?”

“没事,估计是刚入夏,还不太适应,睡眠不是太好。”橙溪故意掩盖自己的心思,扯到季节交替上去。

“若皇额娘真是怕热,不如儿子陪你去圆明园里住段时间?”

弘历这个提意倒是不错,可橙溪的病结不在此啊!

“出事稍后再议,今日皇帝来是有事要同哀家商议吗?”

“什么都瞒不住皇额娘,儿子是有一事要说与皇额娘,就是册封虞兰位份的事,儿子心中纠结,不知道该给虞兰怎样的位份才合适?”

橙溪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很随意的说到,“虞兰虽在潜邸伺候过,可出身自是比不了那些名门望族家的格格小姐,如今又尚无子嗣,没有功绩可谈,给个常在答应的位份即可,不用顾及皇额娘的心思,要能服众才是,若皇帝觉得这样委屈虞兰,以后再慢慢往上封就行了。”

橙溪说此话是有些口是心非了,在她心里倒巴不得直接封虞兰为皇后,不让别人有机会欺负她,可弘历肯吗?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肯吗?

“儿子明白了,多谢皇额娘的教诲。”

弘历虽然下了圣旨,可还没有正式宣布出去,橙溪有些好奇,弘历册封赫柏身边那个女人什么样的位份,她很站起身来,走到一个盆栽跟前,那起剪刀修剪枯枝。

“皇额娘,这花都枯了一大半了,扔了吧!儿子叫花房给送些新的来。”弘历看着那盆半死不活的盆栽,抱着讨好橙溪的想法说到。

“不用,它跟哀家好多年了,虽然已经没有昔日的繁花嫩叶,但哀家和它有感情了,再美的花也总有凋零的时候。”

听橙溪这么说,弘历总感觉她话中有话,可既然她不明说,弘历也不便多问,自己回去再细细琢磨就是。

“说起花来,哀家倒是突然想到一点事,宫外的猎场有哀家亲手种的桃花,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皇额娘若想去,儿子陪你去。”

橙溪心想,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若皇帝政务不忙,那哀家就先谢过皇帝的美意了哦!”

“好,儿子待会儿回去就把事情安排好,尽量快些选好日子,陪皇额娘出宫。”弘历本是随口一说,他没想到橙溪居然是真想去。也罢,就当是微服私访了,体察体察民情也好。

“对了,那个和亲王送来的女子,你给了她什么位份啊?”绕来绕去,橙溪也不忘记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儿子给了她嫔位,不知皇额娘觉得妥不妥?”

“甚好,名门望族嘛!听说他阿玛长年驻守在边塞,也是有功之臣,皇帝自然不能怠慢了。”

“还是皇额娘想得周全,儿子本意是没想到这一层,是看在弘泰的面上,才赐她嫔位的。”

不知道弘历是故意在她面前装糊涂,故意贬低自己抬高她,还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管它的呢!她也不在乎,什么权利啊!孝道啊!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赫柏,赫柏好,她内心也少些内疚和自责。

弘历的圣旨正式宣布,她没有按橙溪所说,竟给了虞兰贵人的位份,册封虞兰为炩贵人。

樱柔终于如愿以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册封仪式前夕,她穿着皇后的朝服,在长春宫里兴奋的至深夜不能眠。

“主子,夜深了,让奴婢给你宽衣就寝吧?”谨秋看着已过子时,樱柔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忍不住劝说。

站在镜子前,照前照后的樱柔,一会儿摸摸凤袍上的绣纹,一会儿摸摸胸前的朝珠,完全感觉不到困意,“还早呢!急什么?是不是你想偷懒睡觉?”

樱柔脸色突然转变,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谨秋,谨秋吓得赶紧解释,“奴婢不敢,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明日主子还要参加册封礼,奴婢怕你睡眠不够影响气色,不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去参加。”

樱柔这才走到窗前,看看已经有些偏东的月亮,“已经这么晚了吗?本宫怎么没有察觉,刚刚还不觉得困,可看看这月亮,还真是觉得有些乏了,好吧!就寝吧!”

谨秋走到她跟前,首先替她摘下头顶的帽子,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到了桌子上的托盘里。再转身去为她宽衣,可谨秋就解了一颗扣子,樱柔却突然大叫一声,吓得谨秋不由自主的的抖了一下。

“慢!”樱柔大声吼道。

谨秋赶紧收回手,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樱柔走到床前坐下,“把鞋袜脱了就是,本宫今晚要穿着朝服睡,才舍不得脱呢!”

谨秋走到床前,蹲下身去替她脱鞋,虽然她的想法有些让人不可理喻,但谨秋是万万不敢去反驳的,她怎么说就怎么做。反正主子永远无过错,奴婢永远在犯错。

服侍樱柔躺下,替她盖好被子,谨秋才托着疲乏的身子回到下人房里。结束一天胆战心惊的工作,她倒头就睡。

初夏的夜,显得并不是那么的静,窗外总是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偶尔还传来几声蛙叫,已经过了发春期的猫,竟然还在屋顶转悠,一声一声的叫着,那声音犹豫婴孩在啼哭。

本就因为兴奋而困意不足的樱柔,被这些不速之客吵得,更是辗转难眠,她穿着那一声笨重的朝服,在床上翻滚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都这样了她居然也没有发火。

第二日,樱柔的册封礼照常举行了,虽然她昨夜没有睡好,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发货,一路下来她都精神奕奕。

其余的妃嫔的册封礼,定在了皇后册封礼的第二天,由于人相对有点多,弘历特意让各部从简行之。

一切册封礼都完毕,按照规矩,妃嫔们先去长春宫向樱柔请安,樱柔再带着大家,去向橙溪行册封后的拜礼。也就是新媳妇拜见婆婆的意思吧!

橙溪坐在她坤宁宫客殿的那把大椅子上,众嫔妃跪地给她行三拜之礼。

礼毕,橙溪唤众人起来。

樱柔不亏是皇后,这册封后的第一见面,她就给橙溪带来了厚礼,“皇额娘,听皇上说皇额娘最近睡眠不好,儿臣特意让阿玛从西域寻得这凝神香,听说凝神效果极好,希望能帮到皇额娘。”

玉荷从樱柔手中接过锦盒,捧在手里退回橙溪身边。

“皇后有心了,以后你就是六宫之主,你要尽到做皇后的本职,管理好后宫,让皇帝在前朝能安心。”橙溪当然也要走走形势,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儿臣谨遵教诲,一定好好尽到做皇后的责任,让后宫众姐妹和睦相处。”

“皇帝正值壮年,现在子嗣尚且单薄,众人应当好好服侍皇帝,为大清开枝散叶。”

“谨遵太后教诲!”众人听了橙溪的话,都起身齐声回到。

“好呐!你们都新进宫,各自宫里想必也还有大大小小的事要打理,都早些回去吧!”

众人也接着行礼,都准备退出房外。

“钰嫔和炩贵人,你们先留下。”橙溪突然又补了一句。

纯钰和虞兰闻声,都回到,“是。”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天生善妒的樱柔心里特别的不平衡。她情不自禁的给二人投去了愤恨的目光,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门。等她出了门,其它的人才敢随其后出门,在这紫禁城走哪里,都有个尊卑高低之分。哪怕是入厕,也得按资排辈来。

“一只狐狸精就够头疼的了,没想到如今还又多了一只,天天往太后的坤宁宫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出了坤宁宫的门,樱柔就一路抱怨,谨秋小心的跟在身后,不敢多言。

“早知道,当时就不救她了,让她血尽而亡,如今可好了,有太后撑腰,怕是早晚要爬到本宫头上来放肆。”

谨秋在心里喃喃自语,皇上不过给了一个贵人的位份而已,若是妃啊嫔的,你不会把天都给骂塌吧!真是的,这么容不下别人,当初何苦要嫁进皇家,这后宫三千是你骂得过来的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宫

橙溪之前就给虞兰通过气,留她下来,就是为了让她能不能帮忙让赫柏恢复记忆。

虞兰走到赫柏跟前,用手在赫柏眼前晃了晃,赫柏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失忆吗?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感觉傻乎乎似的。”

“炩贵人,你怎么说话的啊!子谦虽然是我的随从,但他也是人,又没得罪你,你何苦出言羞辱?”纯钰听不惯虞兰这样说赫柏,她竟忍不住站起来顶撞虞兰。

听纯钰这么一说,虞兰倒是没生气,反而忍不住大笑起来。“皇额娘,若真是找不回也就算了,儿臣看赫柏将军过得还不错,有人这么护着他,他吃不了什么苦头的。”

看着虞兰一脸诡异的表情,橙溪又想冲过去拧她耳朵的冲动。

“过几日,皇帝会陪哀家出宫去一趟猎场,哀家想让皇上带上你们二人,钰嫔,你急得带上赫……子谦。”橙溪平复了一下,被虞兰激起来的愤怒,和声和气的说到。

“纯钰多谢太后的抬爱。”纯钰听太后要带她出宫,她高兴极了,御花园那些花花草草她已经看腻了,正愁找不到事做呢!来京城就没好好的玩过,就被带进宫了,这次她得好好的出去玩玩。

“呵呵,皇额娘,出宫这么刺激的事,你不带上儿臣怎么行?”虞兰开玩笑似的说到。

“哀家怎么发觉,自从不在坤宁宫伺候了,你怎么就变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啊?得叫皇帝好好管管你。”

“皇额娘……”虞兰故作生气的样子,走到橙溪跟前,替她按摩起肩来。

这两人啊!经过差一点就生离死别的事后,关系更加的好了,开起玩笑来,倒像是对打情骂俏的情侣。若没有旁人在,橙溪允许虞兰和她平起平坐,像好姐妹一样,不允许她和自己因为尊卑位份而生疏。

看到虞兰可以在橙溪面前如此嚣张,纯钰感觉自己的放肆,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橙溪看出了纯钰眼里的惊讶,反正该说的事也说了,于是她对纯钰说到,“钰嫔啊!若没有其它事,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准备准备,出宫的时间应该就定在这几天。”

“是太后。”纯钰起身行礼,带着赫柏和另一个宫女退出了房外。

“皇额娘,这钰嫔走哪里都带个太监,怕是有些不妥吧?近身伺候的不都是宫女吗?小心皇上知道了,吃起干醋来,一激动把赫柏将军给咔嚓了。”虞兰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听虞兰这么一说,橙溪才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可赫柏那边怕是做不了思想工作的了,赫柏现在就一门心思的要跟在纯钰屁股后面,那就只能从弘历这边下手了。

“是啊!得给皇帝通通气才行啊!”橙溪一边思索着,一边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

“直接告诉皇上,那人就是赫柏将军,皇上自然不会动杀他之念了。”虞兰一针见血,直截了当的说到重点上去了。

橙溪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妥,若是这样,不就是向全天下的人说,我们赫赫有名,英明神武,战功不计其数的赫柏将军,是一个挺不直腰板的阉人吗?

若有朝一日,赫柏找回记忆,该如何面对攸攸之口,如何在下属面前抬得起头。

“不妥,不妥,若皇上知道了,就是众人皆知了,子谦是赫柏的事我们得瞒着,走一步是一步吧!何况不是还有钰嫔在护着他吗?想办法送个眼线去永和宫,一旦赫柏有危险,就让他赶紧来禀报哀家,你觉得此法如何啊?虞兰。”橙溪再三思索,想出这样的办法。

“还不错,以不变应万变。”虞兰也很赞同她的方法,点头回应着。

橙溪也算有心,事事都为赫柏着想。

橙溪再次同弘历商量后,决定微服出行。橙溪把只带纯钰和虞兰去的想法,说给了弘历听,刚开始弘历还不怎么赞同,说是出行首要考虑带皇后在身边才是。

橙溪解释给他听,说皇后有要职在身,上朝的事可以称病取消,可这后宫不一样,这女人扎堆的地方啊!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战争,皇后得留在宫里主持大局啊!

见弘历还有些犹豫,橙溪又上了一碗汤药,说让新册封的皇后历练历练,也好看看她的能力如何。这样一说,弘历才欣然答应。

回到养心殿,弘历就把樱柔传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皇上,臣妾也想去嘛!”樱柔憋着满肚子的火,还用撒娇的口吻,求弘历带她一起。

“不是说了,让你留在宫里主持大局吗?你肩上的责任重大,你可是皇后,再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

看弘历严肃的表情,樱柔知道这弘历怕是铁了心不带她去了,与其再继续争辩下去,若弘历生气,还不如乖乖答应,起码给弘历多留点好印象。

“臣妾一定不负皇上的期望,好好管理后宫,等着皇上和太后平安归来。”

“这就对了吗?这才是朕的好皇后。”弘历把手搭到樱柔的肩上,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

樱柔顺势靠倒在皇上怀里,她的退步,又为自己换来了一夜之欢。

几天后,弘历挑选了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让他们换上普通人的衣服,自己也精心的包装了一下自己,不过无论怎么包装,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

橙溪等人也换上普通的衣服,大家一起在宫门口集合,准备好的马车早已经候在宫门外。

众人碰头后,伺候的宫女们把各自的主子扶上了车,这样的事,橙溪当然不会忘记算上妤嫔一份。身在其中的她,亲身体会到这宫墙之内的女人,有多么渴望看看外边的世界。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不会天天有的,她怎么会让妤嫔错过。

车队浩浩荡荡的往猎场的方向驶去,橙溪坐在马车里,心里充满了对赫柏重拾记忆的憧憬。

“哇!好美呀!哎……燕子燕子,未已你快看,好多燕子啊!”还未褪去天真,还没被紫禁城这个大染缸给染变色的纯钰,像个孩子一样,一路叫着笑着。

“是啊!主子,还是会唱歌的燕子,真好听。”未已一边看着在树间跳上跳下的鸟儿,一边附和到。

“会唱歌的燕子?会唱歌的是黄鹂吧?你真笨。”纯钰指着未已的脑门,狠狠的戳了她一下。

“可它们明明是都在唱歌嘛!”未已无辜的摸摸自己的额头。

纯钰闭着眼睛,享受的倾听着这大自然的声音,呼吸着这风的味道,脸上挂着陶醉的表情。

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宫女太监们把主子们扶下了马车,一下车,所有人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各自以不同的方法来感受眼前的自由。

唯独橙溪,一脸沉重的表情,走到赫柏亲自为她种的那几株桃树下,看着满树新长出来的绿叶,桃花早已凋零,她伸手去触摸了一下那粗壮的树干,眼里有热乎乎的东西滚了出来。

多年不见,昔日的小桃树已经长成高不可攀的大树,虽然桃树变了样,可它还是之前的桃树啊!“人面如今何处去,挑花依旧笑春风!”橙溪含情脉脉的看着赫柏,嘴里喃喃自语到。

可赫柏好像对这个地方,对这里的一事一物没有丝毫反应,他还是形影不离的跟在纯钰身后。

纯钰就像刚从笼里放出来的小鸟,在草地上疯狂的奔跑着,“喂……”她双手放在嘴边,对着远处的峡谷高声喊叫着,脸上始终挂着如花的笑容。

正所谓有花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的这股天真劲,被弘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这些主子们四处看着风光,太监宫女们都在忙着支帐篷,看样子是要在这猎场过夜,来一次露营了。

“皇额娘,累不累?”

弘历那熟悉的声音飘到橙溪耳里,橙溪立马收起眼泪,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还好,好不容易出来,你不用管皇额娘,去好好放松放松。”

弘历一边和橙溪说话,一边还用余光瞄着不远处的纯钰,有些心不在焉。橙溪看出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吧!看自己的女人还偷着看啊!”

“啊?”

“别啊了,快去!”

在橙溪的鼓励下,弘历朝纯钰的方向走去,他本不想在橙溪面前纵情酒色的,可橙溪既然都让她去,他也不再有所顾及了。

看着弘历走到纯钰身边,纯钰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弘历赶紧双手将她扶起,两人开始交谈起来,聊得好像很投机,一会指指天空上的白云,一会指指远处的群山……

陈公公识趣的趁机将赫柏拉开,给弘历和纯钰留下独处的空间。赫柏起初还不愿意,幸好纯钰给他点头使了个眼色,他才勉强跟陈公公走开。

陈公公把赫柏带到橙溪跟前,橙溪失态的拉住他的胳膊,他不自在的甩开了橙溪的手,“子谦,你看这猎场你有来过吗?”

赫柏看了橙溪一眼,用余光扫了四周一眼,“未曾来过。”

“那这呢?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亲手种的桃树啊,还记得吗?”橙溪指着眼前的桃树说。

赫柏抬头看了一眼桃树,冷笑一声,“无聊!”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死与共

看着赫柏一个人站到离纯钰不远处的地方,像一尊雕像一般,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腹前,橙溪近乎于绝望了。

她好像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胸,心痛如绞,不知道是因为赫柏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而痛,还是因为再也找不回以前的赫柏而痛。

“主子?太后,你没事吧!”玉荷看见橙溪摇摇欲倒,赶忙上前扶着。

“没事,扶哀家到那边坐一下吧!”橙溪指着赫柏身后的石椅,即便赫柏将她视为路人,她也想能离他更近一点,那怕只是看看他的背影也行。

妤嫔和虞兰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她们只顾着呼吸这自由的空气,聆听悦耳的鸟语,全然没发现橙溪的反常。

“妤太嫔,你看粉红色的蝴蝶,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虞兰指着花间飞舞着的粉蝶,有些激动。

虞兰正想俯身下去捉蝴蝶,妤嫔一把拉住她,“虞兰,不要,看到了吗?花朵上全是蜜蜂,小心惹怒了它们。”

听了妤太嫔的话,虞兰仔细往花间瞧了瞧,三五成群的蜜蜂,正在辛勤的抢着采集花蜜。

“多谢妤太嫔提醒,有时候我还真有些羡慕这些蜜蜂,它们自由自在,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保护神,有人侵犯它们,它们就毫不留情的给以反击,不用纠结,不用犹豫,多好。”

“虞兰,怎么现在发觉你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有吗?”虞兰不自在的说着,满脸怀疑的表情。

赫柏毕竟是习武之人,耳朵也比别人要灵敏许多,当橙溪和玉荷走到石椅子旁时,他的耳朵上下抽动了两下,或是感觉有人靠进他,他回头看了橙溪一眼,刚刚坐到石椅上的橙溪,以为是他想起了什么,准备从石椅上站起身来。可赫柏下一秒的动作,让她又失望的坐了回去。

赫柏竟然就瞄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再也没了之后。

大家都聊得玩得特别的开心,尤其是弘历和纯钰,两人像一对恋人一样,纯钰靠在弘历怀里,一起看着落霞满天,飞鸟还巢的美景。

突然一群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大刀的杀手,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

宫女和橙溪她们都吓得尖叫起来,虽然侍卫们竭尽全力阻挡,但坏人人数太多,侍卫们根本抵挡不过来,几个坏人拼命的举起大刀,向弘历和纯钰逼近。

虽然橙溪吓得叫出了声,虽然赫柏近在咫尺,但他却根本没有管她的安危,他疯了似的冲向弘历他们那边,脚一使力腾到半空,一个扫腿将第一个靠近纯钰她们的坏人踢飞出去。然后迅速的转身,一把捏住另一个坏人的脖子,举到半空之中,只停咔嚓一声,那人就不再动弹了,他狠狠的将坏人扔出去,快速接过坏人手里掉下来的刀,一刀一个开始疯狂的厮杀起来,将纯钰和弘历紧紧的护在自己身后。

虽然赫柏已经很拼命了,但毕竟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稍微的一点疏忽,就让坏人钻了空子。

眼看坏人的大刀就要砍到弘历身上了,纯钰尖叫一声,“不要。”扑到弘历怀里挡在他身前。

赫柏见刀要落到纯钰身上,或许是已经挨上去了吧!他大声叫到,“不要。”他赶紧扑过去,抱在纯钰身上,将弘历和纯钰按倒压在身下,刀砍在了他的身上,坏人还想举刀再砍,赫柏一个翻身,只见明晃晃的刀在空中一闪而过,那坏人迎面向他倒下,压在了他的腿上。

他吃力的将尸体推到一边,起身半蹲着把还在滴血的刀用力插到地上。回头将纯钰扶起,“钰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纯钰一边转身去扶弘历,一边回答着赫柏。

此时,坏人又趁虚而入,向弘历和纯钰杀过来,赫柏又扑过去当了一次挡箭牌,这一刀砍在了他的左胳膊上,他迅速飞出右脚,踢在那人的命根子处,那人立马扔掉了手中的刀,双手捂着下边哇哇直叫。

说时迟那时快,他用脚一踩掉在地上的刀柄,将刀弹到到半空,用力的把刀踢出去,刀飞过去稳稳插在了那人的心脏处,那人不再嚎叫,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又拔出刚刚插在地上的刀,对着蜂拥而至的坏人,又是一阵疯狂的砍杀。

看到赫柏受伤,橙溪急得想往他这边冲,可这刀光剑影的,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冲得过去。她虽然已经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了,可是还是被打斗的人群撞到在地。

玉荷闪躲着,赶紧跑过去把橙溪扶起,“太后,你没事吧?你别过去了,你没发现坏人都是冲着皇上去得吗?你这过去,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危及你的安危,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皇上有侍卫们呢!你别担心。”

玉荷哪里知道,橙溪现在满眼的担心,不是为弘历,而是为赫柏。

经过一番激烈的生死搏杀,坏人终于被全部杀完。侍卫们也死了一大半,看着满山遍野的尸体,弘历气得怒发冲冠。

“启禀皇上,刺客已全部杀完。”活着的侍卫前来跪着,向皇上复命。

橙溪见没了事,赶紧一瘸一拐的朝弘历这边走来,之前着急的时候她把脚给扭伤了。

“太后和太妃们都没事吧?”吓得魂飞魄散的弘历,这才回过神来,才想起橙溪她们的安危。

“回皇上,主子们一切都安然无恙。”侍卫回到。

“给朕找找,看有没有活口,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置朕于死地。”弘历气愤的说到。

“是。”侍卫回到,开始带着其余的人一起,翻看躺在地上一身黑衣的尸体。

“钰嫔,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弘历这才关心起,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纯钰。观心的前前后后察看着纯钰的身子。

“皇上,臣妾没事,多谢皇上的观心。”纯钰拉住弘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弘历,纯钰开始春心荡漾了。

经过这次生死与共,迅速的促进了弘历和纯钰的感情,让这个一心把江山第一的弘历,也开始爱起美人来,是真正的由心而发的爱。

橙溪冲到赫柏跟前,根本没有心思先去观心弘历的安慰,抓着赫柏还在滴滴哒哒渗血的手臂,心疼得紧,“子谦,你受伤了,来人啊!快传太医。”面对橙溪的观心,赫柏一脸的冷漠,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听到橙溪的高喊,纯钰这才回过神来,她的子谦刚刚因为要救她,被坏人给砍伤了。她慌忙松开弘历的手,跑到赫柏跟前,抚摸着他的伤口,心疼的说到,“子谦,你受伤了,你怎么那么傻?”

对所有人都一脸冷漠的赫柏,只有在纯钰面前,才会有笑容,他勉强的一笑,“我的命是你的,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看着赫柏的伤口,纯钰心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弘历看到纯钰的表情,也走了过来,抓住纯钰的手,“钰嫔,别担心了,有太医在,他不会有事的。”并且温柔的为她擦去了脸颊的泪水。

纯钰咬着嘴唇,微微的点了点头。

“皇额娘,你没事吧?让你受惊了。”弘历这才观心起橙溪的安危来。

“没事,没事,皇帝你呢?有没有受伤?”橙溪头也没抬得回着弘历,眼睛一直落在赫柏那流血的伤口上。

弘历本还想说什么,这时随行的太医赶了过来,纯钰和橙溪都争先恐后的让太医赶紧替赫柏包扎。

弘历见状,只好也说了些好听的话,毕竟赫柏刚刚是舍命护着他和纯钰,“那谁谁?子谦是吧!你救驾有功,回宫里朕会好好赏赐你的。”弘历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谩骂了一声,明明就是个太监,还取个这么文邹邹的名字,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奴才不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赫柏被脱了个光,太医在为他包扎伤口,健硕强壮的后背,被砍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把他的后背活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从表情可以看出,伤口痛得不清,但他强忍着,吞吞吐吐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启禀皇上,这帮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刚刚微臣本来找到一个活口,正要问是谁指使他们的,结果他吞毒自杀了,他们每个人嘴里都含着毒。”检查完尸体的侍卫,回来向弘历禀报到。

“这分明就是冲着朕来的,回到宫里得让人好好去查查,这次出宫已经很保密了,怎么还是招来了杀手。”弘历有些气愤,又有些疑惑。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宫吧!”陈公公劝说皇上。

看着已经搭好的帐篷,弘历哀叹一声摇了摇头,“皇额娘,要不我们就先回宫,这侍卫也死了一大半,怕再来一波杀手,他们抵挡不了。”

橙溪本想还去将军府里的,可赫柏现在伤成这样,她也没有心情再去帮他找记忆了。这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随行带着的药物也有限,得尽快带赫柏进宫治疗,“好好好,事不宜迟,我们立马动身。”橙溪的话带着几分急切。

众人赶紧慌忙收拾,准备返宫。这次出宫之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草草结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纯钰遇喜

回宫后的第二夜,皇上就临幸了纯钰。由于在宫外短暂的相处,两人磨出了爱的火花,洞房之夜自然是两情相悦,甜蜜万分。

橙溪为了看望赫柏,三两天的往永和宫跑,又是送名贵药材,又是送金银首饰的。

有了橙溪的殊宠,再加上弘历对纯钰的真心,他很快给纯钰晋了位份,由钰嫔晋为钰妃,把她的住处从樱柔的永和宫迁居到长春宫,住进了长春宫的主位。就这样纯钰得到了弘历的独宠,犹如当年的橙溪,成了众矢之的。

一天早晨,在永和宫,大家都和往常一样前来向皇后请安。

“现在皇上子嗣单薄,太后也极其看重这个,大家可得努力啊!好好向蕊贵人取取经,一次就遇喜了。”樱柔口是心非的向众人说到,其实在她心里巴不得别人都怀不上孩子,因为她才是弘历明媒正娶的发妻,只有她才配给弘历生孩子。

“这样艰巨的任务,恐怕只有交给钰妃吧!臣妾是快一个月没见到皇上的面了。”高贵妃用讽刺的口吻说到,恶狠狠的看着纯钰。

本来如无其事的纯钰,听到这样的话,突然收起满脸的笑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高贵妃。

高贵妃此话一出,那是引起了共鸣啊!仪嫔马上附和到,“是啊!皇后娘娘啊!臣妾也是许久没有见到皇上的面了,我们都是妾,忍忍也就算了,可皇后娘娘的永和宫皇上最近也没有多去吧!有人这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想独霸皇上呀!”

樱柔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被仪嫔这样一挑拨,感觉自己皇后的威严都受到了侵犯。“钰妃啊!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大家的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皇上,你应该多劝说劝说皇上,尽量做到雨露均沾,为子嗣的繁衍着想。”

纯钰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是臣妾无知,臣妾知错……”纯钰委屈得都快哭了,并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而是因为她的的确确还年轻,年轻得一点点的喜怒都能触动心弦,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呕吐起来。

未已赶紧上前扶着,观心的问,“主子,你怎么了。”可纯钰却呕吐得说不出话来。

“吆吆……这不是遇喜了吧?”高贵妃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本来就有些惊慌的樱柔,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谨秋,去传太医。”

稍微有些缓解的纯钰,慌忙解释到,“皇后娘娘恕罪,惊扰到皇后娘娘了,想必臣妾是着凉了,凉着胃了,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这太医就没必要传了吧?”

樱柔怎会听她的,朝着因纯钰的话而停下脚步的谨秋吼到,“杵在那里干吗?还不快去。”

谨秋应着,赶紧拔腿就跑出门去。

“这太医是肯定要传的,这是在本宫的永和宫,你在这里有事,本宫都不传太医,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会怪罪本宫这个皇后当得不称职的。”樱柔坐回椅子上,继续面笑肉不笑的说到。

樱柔这样一说,纯钰只好乖乖坐回椅子上去。又紧张又害怕的等着太医的到来。

樱柔不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谨秋回来。她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答案,脸上一脸的平静,内心却是在翻江倒海。

看到樱柔都不说话,其它人也只好安静下来,气氛显得异常的安静,又异常的紧张。

很快谨秋就喘着大气,把太医给传来了。太医进门赶紧给这一屋子的主子行了礼。

“免礼,快替钰妃看看吧!”樱柔急切的说到。

太医起身走到纯钰跟前,纯钰配合的伸出手来,太医取出方巾盖在纯钰的手腕上,仔细替她把脉。

片刻,太医笑着小声对纯钰说,“钰妃,恭喜了,你遇喜了。”

纯钰听了太医的话,先是有些懵,而后还是露出尴尬笑容,毕竟这是和自己爱的人的结晶,有哪个女人会不开心,有哪个女人会不愿意为自己爱的男人生孩子。

太医又回到殿中央跪下,“回禀皇后娘娘,钰妃是遇喜了。”

樱柔紧绷的那根弦,因为太医的话,砰的一声断掉了。纯钰如此受皇上的恩宠,又有太后做靠山,还有那不安分的湘太贵妃,若再诞下阿哥,对樱柔而言,简直就是比虞兰还要可怕的劲敌。

“好呐!去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去。”樱柔深呼吸一口,尽量掩盖住自己的不悦,挤出笑容说到。

“是。”太医应着退出了房去。

“恭喜啊!钰妃,你初次遇喜,要好好注意身体。”

“多谢皇后娘娘观心。”

“好了,没其它事,就都散了吧!”

众人行了礼,都退出了房外。对于这些许久没有得到皇上宠幸的女人而言,这个时候纯钰遇喜,倒未必是件坏事。她遇喜了,就没办法伺候皇上了,这样她们就有机会再重新获得皇上的宠幸。

弘历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立马丢下手头的事赶来长春宫。第二日就下旨,晋升纯钰为贵妃。

这才多久,纯钰就晋升到贵妃的位份,这让樱柔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她开始打起纯钰肚子的主意。在这宫里,只要你愿意出钱,就一定能找到为你办事的人,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樱柔很容易的就收买了御膳房的人,在纯钰的膳食里动了手脚。

一种慢性的药物,只需要一次即可。等到孩子出事,要想再找出什么证据,也是无从找起了。

湘太贵妃也为纯钰高兴,什么补品啊,安胎的东西啊,一个劲的往长春宫送。

“姑母,你无须再送东西过来呐!你看我这长春宫都快装不下了。”纯钰笑着对湘太贵妃说到,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和湘太贵妃也没有那么生疏了,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亲人。

“都是皇上送的吗?”

“大部分都是。”

“那是我们家钰儿有本事,你看,皇上是真心的对你疼爱有加啊!”湘太贵妃一边摸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一边笑着对纯钰说到。

纯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湘太贵妃接着叮嘱到,“记住了,一定要小心提防,吃的用的都要再三检查,可不能掉以轻心。”

“好呐!姑母,你都说了无数遍了,钰儿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纯钰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钰贵妃,你就把主子的话好好记住吧!这皇宫不比别的地方,这皇嗣也不比平常家的孩子,脆弱金贵着呢!”看纯钰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小碧也劝说到。

“行了,你看,孩子好好得在肚子里呢!”纯钰摸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满脸的幸福。

湘太贵妃也伸手去摸了摸,“孩子啊!希望你乖乖的,平平安安的出来。”

之后她走到伤势已经痊愈的赫柏跟前,“听说你上次为了就钰儿,连命都差点搭上了?”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赫柏冷冷的回到,他也是看在纯钰的面子上,不然他理都赖得搭理她。

“那如果有人想加害钰儿,你会对加害她的人怎么样?”湘太贵妃像是话中有话似的。

赫柏看一眼纯钰,斩钉截铁的说到,“若是有人想害钰儿,奴才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好好好,真是忠心的奴才。”湘太贵妃竟然把手搭在赫柏的肩上,认可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姑母,你就别逗子谦了。”

“行行行,走陪姑母下一局棋,姑母今天心情大好,非得把你杀个片甲不留。”湘太贵妃听了赫柏的话,心里高兴极了,这颗棋子总算还有用。

“姑母啊!你都没下赢过钰儿一局,还想杀个片甲不留,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啊?”纯钰挽着湘太贵妃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和湘太贵妃说笑着往屋里走去。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湘太贵妃开玩笑似的说着,她特别喜欢这个侄女,所以无论纯钰在她面前如何的放肆,她也不会生气。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纯钰遇喜后,虞兰成功的上了位,由之前的炩贵人速速晋升为炩嫔。

突然有一天,长春宫来了个面生的太监,他说是太后派来的,要纯钰前去坤宁宫见她。单纯的纯钰也没多想,带着赫柏和未已,就往坤宁宫去了。

到了坤宁宫的大门,那太监却溜得不见人影,“你要去哪里?”纯钰看他溜走,还疑惑的问了一句,可那太监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

“主子,这是什么情况啊?”未已也满肚子的疑惑。

“不管那么多了,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

三人一起进到坤宁宫,纯钰向橙溪行了礼,橙溪给她赐了坐,她一坐稳就问,“太后,不知传钰儿来有何事?”

橙溪端到嘴边的茶,突然停了下来,“哀家传你?哀家何时有传过你?”

“方才一个面生的小太监,前来传的话,而且一直跟着我们到了坤宁宫门口才离开。”

“有这样的事?哀家知道你身子不便,没有要紧事,不会在这个时候差人去传你啊,会不会是哪个宫的小太监传错话了。”

“兴许吧!既然来都来了,就让钰儿陪陪太后吧!”

“这样甚好,炩嫔身体不适,妤太嫔忙着陪公主,这段时间哀家一个人在宫里都快闷出霉来了。”

两人开始笑谈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纯钰险丧命

聊着聊着,纯钰突然感觉肚子痛得厉害,她不由自主的捂住肚子,开始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未已见状,赶忙上前扶着。

橙溪见状,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钰贵妃,你怎么了?没事吧?”

“痛痛……肚子痛……”

“玉荷,快去传太医。”橙溪急急的走到纯钰跟前。

听到声音的赫柏跑进来,单膝跪地,“钰儿,你怎么了?”说话间,他看到从纯钰的两腿间滴滴哒哒流着东西出来,他伸手沾在手上看了看,“血,钰儿是血。”

玉荷被吓傻了,慌慌张张的往门外跑去。

“钰贵妃,你还好吧!能走吗?要不哀家让人先扶你到床上去。”橙溪观心的问,担心的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的纯钰。

橙溪话音刚落,赫柏就起身把纯钰抱了起来,“床在哪里?带路。”赫柏竟然对着橙溪大吼到。

橙溪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人命关天,她赶紧让人在前面引路,“来人啊!带她们去偏殿。”

赫柏抱着纯钰跟在那个太监身后,慌忙跑出门去,血滴了一路。未已也想跟过去,被橙溪给叫住了。

“你站住,赶紧去通知皇上。”

“可可主子这里?”

“你没看见有人比你更担心你家主子的安危吗?”橙溪说这句话时,心里泛了一股酸。

未已想了想,也是,子谦能为了主子连命都不要,有他在,她自然应当放心,“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待到众人走后,橙溪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先是有人把纯钰引到这里来,这会儿纯钰又无缘无故的腹痛难忍,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在给她下套。可她转念一想,以她现在的地位,又还有谁能要得了她的命呢!即便她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一点意义,即便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生命毕竟是宝贵的,活着才有以后。

很快玉荷就带着太医赶了回来,橙溪领着他们去到偏殿。纯钰躺在床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床上的床单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赫柏一直守在床前,形影不离的陪在纯钰身旁。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情景,橙溪心里害怕极了,不,不是似曾相识,而是当初她亲身经历过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不,不,不……”橙溪不愿意再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不愿意再一次体会崩溃的感觉,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偏殿。

“太医,她怎么样了?”赫柏看到太医久久不说话,着急的问到。

“像是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我也看不出来,这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尽量保住大人吧!”太医为难的说到。

“不,太医,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你了……”听到太医说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纯钰顾不得下腹的剧痛,哭喊着求太医救她的孩子。

太医深深的叹了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微臣也无能为力了,钰贵妃,你也想开些,你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你别说话,保存一点体力,微臣帮你把死胎催下来。”

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就要同他说再见了,纯钰难受得接受不了,眼里顺着脸颊流个不停。

“太医,孩子真的救不了了吗?”赫柏用力拉住太医的胳膊,冷冷的问到。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太医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有些不悦的说到。

赫柏无奈的放开手,“钰儿,别伤心,只要有你在,一切都还有可能。我一定会找出害你的人,让他替你的孩子陪葬。”赫柏斩钉截铁的说到,眼里充满了杀气。

纯钰恍恍惚惚的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弘历坐在床沿上,紧紧抓着她的手。

“钰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到纯钰醒来,弘历有些激动。

“皇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纯钰用细弱的声音说到,眼泪又如泉涌。

弘历温柔的替她擦着眼泪,“没事,好好养好身子,你还这么年轻,再为朕生个十个八个孩子都没问题。”其实太医已经诊断过了,下毒之人原本是要连纯钰的命一起夺掉的,幸好有医休帮忙,才勉强保住纯钰的性命,可纯钰想再有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弘历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不能向纯钰透露半点。

听到弘历这么一说,纯钰竟然破涕为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笑。

弘历亲自将她从床上扶起,一口一口的为她喂药,喂一口吹一口,每一口都用嘴去试一下,就怕把她给烫着了。

看着眼前温柔的弘历,纯钰还红着的双眼,又因为感动而热泪盈眶。

喂完药,弘历用帕子给纯钰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又招手命未已端来桌上的蜜枣,从盘子里挑了一颗最大的,放到纯钰的嘴里,“来,吃颗蜜枣,去去药的后味。”

纯钰把这颗蜜枣含在嘴里,这蜜枣的甜味一直顺着食道甜下去。本来痛失孩子的她,应该苦不堪言的,可此时,她心里却是甜甜的暖暖的。

纯钰在坤宁宫出了事,弘历虽然没有亲自去质问橙溪,但他却刻意疏远了橙溪。明眼人都看得出,弘历这是在怀疑橙溪,怀疑橙溪对纯钰下了毒手。

其实也不怪弘历,不单单是因为纯钰在坤宁宫出了事,而是在两天后,太医就诊出了虞兰遇喜的消息。弘历心里很明白虞兰在橙溪心里的位置,把这两样联想起来,弘历莫名的对橙溪开始疏远起来。

弘历也下令进行彻查,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么悄无声息的除掉了心里的那块心病,还挑起了橙溪和弘历之间的矛盾,让橙溪彻底的失去了主导权,樱柔本该高兴的,可现在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真是空欢喜一场,铁树开花的事都能让那贱婢遇上,老天爷啊!你是在跟我看玩笑吗?”樱柔用力抓着手中的杯子,想把杯子一把捏破似的。

“主子,钰贵妃都已经那样了,皇上也和太后疏远了,如今皇上对你也是宠爱有加,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你怎么……怎么……”谨秋低声说到。

樱柔将手中的茶杯连杯带水,扔到谨秋身上,“你懂个屁,没听说炩贵人遇喜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太后和炩贵人是怎样的关系吗?你说本宫能高兴吗?高兴得起来吗?”

谨秋捡着地上的碎瓷片,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了。

樱柔接着在那喃喃自语到,“真是奇了怪了,当年不是说她很难成孕吗?怎么说有就有了,真是千防万防,却把她给疏忽了,这贱婢还真是走运,受尽那样的折磨,她居然还能怀上……”

现在的樱柔正在气头上,是看啥啥烦,看啥啥讨要。她看谨秋像个闷葫芦一样站在那里,更是觉得碍眼,一脚踩到谨秋在地上收拾的手上,谨秋疼得嗷嗷直叫。

“这不是会说话吗?本宫以为你是哑巴呢?一天到晚像个木头一样,别人家的掌事宫女个个舌灿莲花,而你呢?滚出去,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樱柔松开脚,又一脚踹在谨秋的胸前,谨秋被踹翻在地。

谨秋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她顾不得疼痛,迅速的从地上爬起,哭着冲出了门外。樱柔绝情的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一眼谨秋。

樱柔虽然这宫里发发脾气,但一直没敢对虞兰下手,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她得好好再计划计划。后宫又突然重归平静,可谁都不知道,大风浪来临前,海面都是异常的平静的。

御花园内,湘太贵妃和纯钰一起出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钰儿啊!感觉恢复的怎么样?”湘太贵妃和纯钰并排着走着,一边走一边聊着。

“恢复得很好,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为皇上生个属于我和她的孩子。”被蒙在鼓里的纯钰,天真的说到。

“钰儿,你说什么呢?”湘太贵妃摸摸纯钰的额头,装模作样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姑母,你干什么呢?”

“生孩子?你不是……”

“不要说。”湘太贵妃还没把话说完,就被赫柏大声的呼叫给打断了。

纯钰收起了天真的笑容,疑惑的看看众人,“什么啊?姑母,你要说什么啊?你说啊!你把话说完呀!”

湘太贵妃疑惑的看着赫柏,小碧还呵斥了赫柏一通,“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你好好跟着就可以了,废话那么多。”

“皇上说了,不能告诉钰儿的。”赫柏理直气壮的说到。

“既然皇上有令,那我们就不说这个,说点别的。”湘太贵妃笑着说到,握着纯钰的手,轻轻的拍打了几下。

纯钰一脸茫然,看着依然一脸冷漠的赫柏,自己的好奇心不允许她不继续问下去。“姑母,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钰儿乖,不说这个了,我们都是为你好。”湘太贵妃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纯钰知道真相,就是要让她受尽折磨,就是要让这个她的守护神赫柏,为了她去替她讨回公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杀?

来之前,她本来是想自己亲自挑明真相的,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这个真相若能从赫柏口中说出来,那不是更好。

见湘太贵妃没有开口的意思,纯钰轻轻推开抓住自己的手,走到赫柏跟前,“子谦,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赫柏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肯开口。

纯钰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摇着他,“你说啊!子谦,难道连你也要变了吗?变得知道骗我了,变得不再像我以前认识的子谦了吗?”

从她们一个个的表情,纯钰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急得都快哭了,赫柏是见不得她流泪的,赶紧开口安慰,“钰儿,你别哭,我说,我说,太医说给你下毒之人,是想要你的性命,现在虽然侥幸保住了你的命,可可你却永远失去了做额娘的权力。”

听到这样的事,本来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来了的纯钰,又陷入了无尽的沉痛之中,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揭开了。

她往后踉跄倒退了几步,摇着头捂着耳朵,眼泪如雨直下,“不,不,不……”她哭叫着,疯了似的跑开了,她伤痕累累的小心脏,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众人赶紧跟着追了上去,“钰儿,钰儿,钰儿……”

纯钰一直跑,一直往荷花池跑,赫柏追上去拉住她,她还是拼命的挣扎,疯了似的对赫柏拳打脚踢,“放开我,你放开我……”

赫柏抱住她的腰,紧紧的抱住,不敢松开半分。为了纯钰,他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顾不得什么尊卑高低。

“子谦,你放手,你一个太监,怎么可以这样抱着钰儿。”赶来的湘太贵妃,看着这样的场面,赶紧叫赫柏松开,这样的画面,若是被皇上看见了,那可是会毁了她的大计的。

“我不放,我怕钰儿干傻事。”

“没事,有我们呢!”

赫柏轻轻的试着松开手,湘太贵妃摸了摸纯钰的头,纯钰一下扑进了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人这一生有太多坎坷,咬咬牙跨过去就好了,彩虹总是在风雨之后的,炩贵人,太医不是也说她很难成孕吗?结果现在不也遇喜了吗?好好活着,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害你的人就希望看到你这样,难道你真的要如了坏人的愿吗?至少我们也得找出害你的凶手,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吧!”湘太贵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一边抚摸着纯钰的头,一边说着。

还没想到,这湘太贵妃还真有办法,经她这么一说,纯钰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了,她们一起把纯钰送回了长春宫。

之后的几天,纯钰也照常的吃吃睡睡,照常的去皇上身边侍寝,赫柏以为她是真的彻底走出来了。

可当发现纯钰跳河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是自己错了,不应该在守夜的时候打盹,以至于纯钰从房间里偷跑出去了也不知道。

可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纯钰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推下河去的,只有策划此事的湘太贵妃才知道,怕小碧下不去手,她还特意瞒着小碧,自己亲自动的手。

她想方设法给纯钰留了纸条,约她深夜一人出来见面,说是要告诉她杀她孩子的人是谁。

纯钰为了不让赫柏跟着他,特意在他的晚饭里下了*。准时去御花园的荷花池边赴约。这点倒是和湘太贵妃不谋而合了,只不过湘太贵妃是把整个永寿宫的人都迷晕了。

深夜,她换上了太监的衣服,来御花园实施她恶毒的计划,只为泄自己的私愤。纯钰如今不能再生育,留在弘历身边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已经是一颗废子,还不如再最后好好利用一次。至于弘历身边,以后可以再搜罗两个能生育的女人送进宫。

已经重拾活下去的希望的纯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荷花池边等着,在池边徘徊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一个黑影慢慢逼近她的身后,一把将她推进了荷花池,她拼命的在荷花池里挣扎,这夜深人静的,御花园巡逻的人也很少,更何况是偏僻的荷花池。湘太贵妃怕被人发现,没等纯钰咽气,就匆匆离开了。

当第二天一早,未已发现纯钰不见了,大叫着跑出屋子时,赫柏才明白昨夜自己打盹犯了多大的错。

“不好了,不好了,主子不见了……”

赫柏着急的跑进屋里,把四处都找了一遍。“快,快,快叫所有人出去找,还有,长春宫的每个角落也不能放过。”赫柏大声的对惊慌失措的未已说到。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时,路过的几个嘴长的宫女的谈话,让她们知道了纯钰的去处。

“你们听说了吗?钰贵妃跳河自杀了,真是可怜啊!”一个宫女说到。

“你说不是吗?那么年轻美貌,可惜了。”另一个宫女说到。

“你们说什么?”赫柏疯了似的抓住其中一个宫女,大声咆哮到。

“痛,痛痛……”那宫女大叫到。

赫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钰贵妃自杀了,哎,太惨了。”另外一个宫女多嘴到。

“那那那她的遗体在哪里?”赫柏心如刀绞,说话都有些语不成声了。

“当然是在武英殿啊!”

那宫女话音刚落,赫柏就疯狂的往武英殿跑去。跑到武英殿,门口守了好多太监宫女侍卫,赫柏一个劲的想冲进去,想去见见纯钰,可被侍卫们生生的拦在了外面。

“皇上在里边呢!你想触怒龙颜吗?”侍卫咆哮到。

在门外徘徊着,拿不出一点办法,他想进去验证一下,他不相信纯钰会自杀,他希望里边躺的不是纯钰。

“皇上,这钰贵妃是自杀,她的后事还是越早办越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非议。”陈公公在旁边说到。

弘历就那么看着纯钰的遗体,脸上虽然难过至极,但还是没有要去摸摸纯钰遗体的意思。

“钰贵妃痛失爱子,其情可原,传下去,就说纯钰是不慎落水,照样以贵妃的葬礼仪式厚葬。”弘历就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面对这个生死与共,曾经他深爱过的女人的尸体,弘历并没有太多的留恋,他是帝王,他最在意的还是江山,不会为痛失爱人而误了朝政,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这样的吧!

“皇上,这就要走?”陈公公都有些不忍心,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弘历自是看了一眼,一句伤心的话也没说。

“不走?难道要你替朕去处理朝政吗?”弘历回头狠狠的瞪了陈公公一眼。

“奴才错了,奴才多嘴。”陈公公吓得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再吭声,静静的跟在弘历身后。

等到皇上和那一帮看守的人走后,赫柏才疯了似的冲进殿里。看着躺在那里,一身湿漉漉的纯钰,赫柏咚的一声跪在了她的旁边。

他一个劲的扇自己的耳光,周围为纯钰准备后事的太监宫女们,被赫柏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钰儿,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打盹,你就不会溜出去,就不会躺在这里,如果不是我把真相告诉你,你就不至于想不开……”赫柏自责的把责任全部拦在自己身上。

这时,策划这一切的湘太贵妃也算好时间赶了来。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赫柏在那里发疯。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唯一能让我感到亲切感的就只有你,因为我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你,而我却亲手害死了你,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赫柏说着说着,就起身找利器,想以死谢罪。

“小碧,让她们都出去,你守在门口,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进来,本宫想单独和子谦谈谈。”湘太贵妃支走了屋里的人。

等到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转身对着疯狂翻找东西的赫柏,赫柏已经把剪刀放到脖子上,“钰儿不是你害死的。”

赫柏听到这样的声音,才停止了高举着剪刀的手。

“有胆量死,没胆量替钰儿报仇吗?”湘太贵妃继续说到。

“报仇?”

“对,你想想,钰儿为什么会有今天,还不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毒,那么这个下毒之人,才是杀死钰儿的真凶,你若真心想让钰儿死得瞑目,就去替她把仇人杀了。”

“你知道是谁?”

“你想想看,钰儿在哪里出的事?一向对太后孝顺有加的皇上,却突然疏远太后,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难道你看不出吗?”

“你是说,下毒的人是太后?”赫柏放下高举着剪刀的手,脸上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

“不然还会有谁?你看看现在的炩贵人,不但怀了皇上的孩子,还重获圣宠,也许你还不知道吧?炩贵人和太后那可是比亲人还亲啊!太后这是仗着没人敢动她,只手遮天啊!”湘太贵妃不停的挑拨离间。

她见赫柏还没有行动,继续说到,“若钰儿泉下有知,也希望你带着仇人的人头去见她吧!”

正处在自责中的赫柏,哪里经得起她的这般挑拨,他扔下手中的剪刀,疯了似的破门而出。

第一百四十章 赫柏亲手杀死橙溪

守在门口的小碧,被突然冲出来的赫柏,吓了一大跳。

赫柏顺手夺走了门口侍卫的刀,疯狂的跑开了。

“你谁啊?还我的刀,还我的刀……”侍卫跟着追了出去,可他哪里跑得过健步如飞的赫柏,没追几步就见不到赫柏的影了。

“主子,这是什么情况啊?”小碧满头雾水,指着赫柏跑走的方向,问从屋里走出来的湘太贵妃。

湘太贵妃一脸镇定,“子谦说他要为钰儿报仇,他要去杀太后。”

“什么?”小碧惊得眼珠都快滚了出来。

“还不快去通知皇上。”

“是是是……”小碧连声应着,慌慌忙忙离开。

坤宁宫内,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样,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事。赫柏提着刀,怒气冲冲的冲进来,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子谦公公,你要做什么?”门口扫地的太监,用手里的扫帚指着赫柏,吓得两腿直哆嗦。

“去,去叫你们主子出来。”赫柏用刀指着那太监,大声的咆哮到。

那太监扔下手中的扫帚,迅速跑进屋里去。其它的宫女也吓得夺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

“太后,太后……长春宫的子谦公公,提着一把刀冲了进来,他说让太后出去见他。”太监进门向刚刚梳完妆的橙溪说到。

“放肆,他一个小小的太监,竟然让太后出去见他。”玉荷不满的说到。

橙溪伸出手掌示意玉荷闭嘴,她缓缓的起身,“走吧!陪哀家出去。”

看到橙溪从帘子后出来,站在院里的赫柏,眼里的怒火烧得更加的旺了。

橙溪看见这样的赫柏,她只感觉到心痛。她缓缓的挪动脚步,想朝赫柏靠近。玉荷伸手拉住她,拼命的给她摇头,让她不要去。

橙溪拉开玉荷的手,“你们都别过来,就在原地等着。”

“太后……”

这短短的距离,橙溪却觉得好长好长,她看出了赫柏眼中的杀气,但她不愿意躲避,她好久没有见到她的赫柏了,好久没有离她的赫柏这么近了,若她的死能帮赫柏找回记忆,她愿意!

“是不是你下毒害了钰儿?”

“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看着橙溪含着泪花的眼睛,赫柏有些退缩了。

可这时另一个声音不停在催促他,“杀了她,杀了她你就替钰儿报仇了。”

“呵呵,有哪个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人呢?我真是傻的可笑。今天我就要替钰儿报仇,杀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随后赶来的湘太贵妃夺在门边,等着看好戏,她不停的再心里念叨:杀啊!快动手啊!等皇上来你想动手都动不了了。真是的,杀个人还这么多废话。

只见一道亮光在空中划过,刺得橙溪睁不开双眼,当她再睁开双眼时,金光闪闪的刀已经插到了自己腹部,奇怪这么大把刀插在自己身体里,她竟然感觉不到痛,她抬起头绝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赫柏。

“太后!”

“太后!”

“不要啊!”

……

所有人都在大声的尖叫着,个个都吓得定在了那里。

赫柏狠狠的将刀拔了出来,血一下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身。橙溪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伤口,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肚子像被人剖开了一样痛,“赫柏,再见了,若有来生,我希望在对的时间找到你……”橙溪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看着站在那里的赫柏,从嘴里挤出这些话。

看着橙溪闭上了眼睛,赫柏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过去的种种,他手里的刀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他爬到橙溪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他竟然哭了,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橙溪的脸颊上,“莹莹,莹莹……我都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你挺住,我带你去看太医。”他用手替橙溪按住伤口。

“赫柏,不用白费力气了,别难过,答应我好好活着,替我把没走完的路走下去好吗?”橙溪用力抓住赫柏的手,不让他把自己抱起来,低声对赫柏说到。

橙溪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累好累,好想好好的睡一觉。

见橙溪没有了生命的迹象,赫柏把她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不,不,莹莹,莹莹你醒醒,你醒醒……”

这时皇上带着人着急的赶来了,湘太贵妃赶紧上前挑拨,“皇上,出大事了,他……他把太后杀了。”

“来人啊!把这个逆贼给朕拿下。”弘历恼羞成怒,大声的咆哮到。

侍卫们拔出刀,围成一个圈向赫柏逼近。

“别过来。”赫柏仰天厉声咆哮到。

众人吓得畏畏缩缩,不敢继续前进。

他低头下去,轻轻吻了一下橙溪的双唇,然后把橙溪轻轻的放到地上。捡起地上染满血的刀,双手抱着刀柄,高高举起狠狠的插到肚子上。

众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湘太贵妃也睁大了双眼,本是想让弘历治他个杀害橙溪的罪,没想到他却自杀了。

很快,赫柏又狠狠的将刀拔出,抛到一米之外的地方。“莹莹,别怕,黄泉路上有我陪着你,来生再见,我们谁也不能忘了谁。”他牵起橙溪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倒在地上,躺在橙溪的旁边,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些胆小怕事的侍卫,看着没了动静,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侍卫,才慢吞吞的走过去,蹲下身去摸了摸两人的气脉,看两人都没了气,那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起身向弘历复命,“启禀皇上,都没气了。”

“把那个逆贼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去,将太后的遗体送去武英殿,陈育吩咐下去,让五部一起为太后准备葬礼。”弘历冷声说到,并没人前去看一眼橙溪的遗体,直接转身回了养心殿。

瞬间,坤宁宫内哀嚎连天,玉荷跑到橙溪的尸体前跪着,哭得撕心裂肺。

湘太贵妃见弘历走远,才上前去观赏自己的杰作,脸上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围着橙溪的尸体转圈,在心里得意的说到:佟佳莹莹啊佟佳莹莹,你做梦也没想到你有今天吧?哈哈……你当了皇后又怎样?最得意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后,鹿死谁手还真是得走着瞧……

医院的病床上,橙溪妈妈正守在床前,为已经昏迷了三年六个月的橙溪擦身子。当她转身去清洗毛巾,再转过头时,眼前的一目惊得她手里的毛巾都掉落在了地上。

橙溪竟然睁开了眼睛,她疯了似的按着床头的按钮,“医生,医休,快来人啊!我家溪溪醒了,溪溪醒了。”她激动的抓着橙溪的手,不肯放松丝毫。

这时橙溪的眼睛也完全睁开了,眼角竟还挂着眼泪,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发白的天花板。钻进耳朵里的是妈妈一声又一声的叫喊,“溪溪,溪溪,溪溪,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她轻轻的偏过头去,看着自己最爱最爱的妈妈,“妈妈,我能听见,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妈妈激动的热泪盈眶,轻轻擦了一把眼泪,“傻孩子,妈妈还有假吗?你是不是睡太久睡糊涂了啊?”

这时医生带着一个护士匆忙赶来,把她的眼睛翻开看了看,又听了听她的心脏,“这是几?”医休伸出五个手指,看着她的眼睛问到。

“怎么?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竟然玩这么低级的游戏,闭着眼睛我都能认出这是五。”橙溪伸出手去,一根一根的把医生的手指按弯下去,“这是四,这是三,二,一,呵呵!”这刚刚穿回来的橙溪,又重新找回以前活泼开朗自己。

“好,好,一切都正常,这也算是奇迹了,稍后我们会来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若一切正常,那就可以办出院了。”医生有些尴尬的从橙溪手中挣脱开,对着她妈妈说到。

“好好,谢谢医生。”她妈妈亲自将医生送出了病房的门。

橙溪艰难的想从床上坐起来,她妈妈转身看见后,赶紧过来帮她,把枕头垫的高高的,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

“妈妈,都十六年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橙溪抓着坐在床边的妈妈的手,微微翘起嘴角,笑着说到。

“傻孩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啊!什么十六年?”

“我难道不是昏迷了十六年吗?”

“哪里有十六年啊!你看看,三年六个月你非得说成十六年。”她妈妈指着对面墙上的钟表说到。

钟表上显示到:2018年11月27日,下午13:05。

是啊!她和赫柏订婚是在:2015年6月6日,真的只过了三年六个月,可明明自己穿越到清朝16年啊!她掀开被子,拉起自己的衣服查找自己的伤口。肚子上好好的,没有半点伤口。

难道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什么穿越啊!什么生离死别的爱情啊!都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也或者,现在自己真的是在梦里,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是真的很痛。

“溪溪,你干嘛呢?怎么自己打自己啊?”她妈妈见状,急得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怕她再自己打自己。

橙溪用力挣脱开她妈妈的手,“妈妈,你放开,我没疯,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你给我找个镜子,我要一面镜子。”

“这样啊!你吓死妈妈了。”她妈妈从包里找出一面小镜子递给她,这才放心的坐回椅子上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苏醒后的橙溪

橙溪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是左瞧瞧右瞧瞧,摸了又摸自己的脸,她算是彻底相信了,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么的年轻,怎么也不像一个奔四的女人啊!

“溪溪,你饿吗?妈妈给你削个苹果吧?”她妈妈说着,就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小心翼翼的削起来。

“还真的饿得要命,感觉几个世纪都没吃过东西了。”

这时一个护士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来,量一下体温。”护士拿着量体温的机器,在橙溪额头停留了几秒钟,“36.7度,正常。”

“来,溪溪快吃。”她妈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橙溪。

看着又大又香的苹果,橙溪长大嘴,想狠狠的咬上一口。结果被旁边的护士一把夺了过去,“她暂时还不能吃东西。”

“那我饿呀!”橙溪用无辜的小眼神,盯着护士手中的苹果。

“饿就先喝点水吧!之后可以慢慢进点流食,可千万不要吃不容易消化的食物哦!”护士将苹果递给她妈妈,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哎呀!妈妈我好饿嘛!就让我吃一点点,好不好嘛!”

“不行,护士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妈妈给你倒点水。”她妈妈一边倒着水,一边嘀咕到,“对呐!这么大的事怎么忘记告速耀喆了呢!”她把水杯递到橙溪手里,就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手机嘟了几声后,从手机的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伯母,找我有事吗?”

“耀喆,溪溪醒了,你快来医院啊!”

“伯母,你说什么?你说溪溪醒了?好,我马上就来医院。”耀喆迟疑了一下,然后镇定的说到,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喜悦之情。

“妈妈,我醒了,你只顾得告诉耀喆,为什么不通知爸爸呀?我好想他啊!”橙溪抱着冒着热气的杯子,有些不满的说到。

听了橙溪的话,她妈妈突然低垂着脸,脸上露出几丝哀伤,“你爸爸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你是说他去外地了吗?”橙溪从妈妈脸上的表情,已经看出事情不妙,但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你出事后的第二年,你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她妈妈说着说着,眼睛又湿润了。

爸爸去世了,她在心里嘀咕到,她想起了曾经在梦里的那个梦,那个爸爸的葬礼,那么的真实。刚刚才相信自己是大梦一场的她,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糊涂了,她扔掉手中的杯子,抓着自己的头,失魂落魄的大叫起来,伤心的哭起来。

杯子里的水全部倒在了被子上,被子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她妈妈被她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把把她抱住,“溪溪,你怎么了?没事的孩子,爸爸不在了还有妈妈呢!别太难过,你刚刚醒过来,不要这么激动。”

“妈妈我心里好乱好乱,我我……我要去洗手间。”她从妈妈的怀抱里挣脱开,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可腿怎么也不听她的使唤,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挪动了自己的腿,她妈妈想上前去帮助她,她很凶的拒绝了。她慢慢的把双腿放到地上,想站起来,可腿刚一着力就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妈妈难过的上前去把她扶起,吃力的把她扶到床上。“溪溪,不急,你躺了这么久,还得慢慢来。”

满脑子的疑问都还没搞清楚,这又摊上个下身瘫痪,橙溪感觉自己是又陷入了噩梦。

她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盖到自己头上,转过身去,她妈妈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想待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好好静静。“妈妈,你别说了,我想睡一会儿。”

她妈妈见她不再有反应,以为她睡着了,为了不打扰橙溪休息,她妈妈拿起床尾的包,轻脚轻手的走出了病房,她跑去医生的诊室,去问问橙溪走路的问题。

等到她再次回来,耀喆已经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椅子上放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他双手抱头低垂着脸。里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边是一件修身的深紫色小西装,一条黑色的九分小脚裤子,脚上是一双皮面的休闲平底鞋,再加上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让路过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兴许是在猜想这低垂着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虽然耀喆低着头,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耀喆,你来呐!怎么不进去?”

“我看橙溪在睡觉,不想打扰她。”听到橙溪妈妈的声音,耀喆抬起头来,那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净帅气,双眼有神,鼻梁挺拔,双唇微薄且红润,上天没在他脸上留太多颜色,似乎忘记了他是个男人,给了他女人般洁白的肤色。

“那进去坐吧!屋里有暖气,大冬天的,这椅子多凉啊!”

“行。”耀喆拿起椅子上的百合,跟着橙溪妈妈进了病房。其实并不是他怕打扰橙溪睡觉,而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一个能说能笑的橙溪,以前他虽然也经常来看橙溪,但橙溪只会安静的躺在那里,乖乖的听他说话。

最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因为他妥协了,当看着汪淋拼了命为他生下儿子那一刻他妥协了。他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给汪淋母子买了栋别墅,他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们,就像幸福的三口之家。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流过,耀喆由最初的看看孩子,抱抱孩子,顶多也是留下一起吃顿饭,变成了夜宿在那里。他爬上了汪淋的床,在身体上再次背叛当初对橙溪的承诺。

三年,他就这样和汪淋过了三年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看着自己的儿子,由爬会走再到跑,听着自己的儿子一声又一声的叫着爸爸。他甚至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认为这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家。

对躺在医院像木头一样的橙溪,他开始冷落她,来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特别是在他父母的公司破产之后,他就更无心顾及橙溪。他开始颓废,天天买醉。

可就在这个时候,橙溪的爸爸却出车祸去世,橙溪妈妈只是个没有学识的家庭主妇,对生意上的事是一窍不通。这时橙溪妈妈想到了他这个准女婿,把公司的事全全交给了他去处理,他又重新站了起来,一门心思的打理公司,在他的打理下,公司盈利比橙溪爸爸在时还多。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可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公司,所以慢慢的,他竟在心里想,要是橙溪永远都不醒过来该多好。

他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思绪万千,过去三年的种种再脑海里浮现,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想想该如何面对橙溪,可自己的脑子由不得他控制,汪淋和儿子的音容笑貌挥也挥不去。

“溪溪,你醒呐?”看见橙溪翻过身来,她妈妈赶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耀喆的思绪被橙溪妈妈的声音打断,他猛的抬头看向橙溪这边,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耀喆,你来呐!我好想你啊!”橙溪看见了耀喆,还是她先开口叫了耀喆的名字。

耀喆勉强的挤出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床前坐下,轻轻抓住橙溪的手。橙溪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的将他抱住。橙溪妈妈见状,识趣的瞧瞧溜出了病房。

“呜呜呜……”橙溪竟然激动的哭了,可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怀抱,怎么没有了以前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太久没有抱耀喆了。“耀喆,你的怀抱为什么没有以前那样的感觉了呢?”

耀喆跳突然加速,“没有吧?是你多想了。”

两人贴的如此之近,橙溪竟然能听到耀喆的心跳声,他的心跳为什么如此快,是因为自己的突然醒来吗?橙溪推开他,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他的脸上并看不出有多惊喜,倒是眼神有些闪躲。这是橙溪在清朝十六年学到的看人本事,不,是梦里学的才对。

“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橙溪指着耀喆的鼻子问到。

“没没没有……你瞎说什么呢?”耀喆或是由于心虚,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给你开玩笑得呢!”橙溪捂着嘴大笑起来。

耀喆这才松了口气,“你刚刚醒来,不适合这样大喜大悲,还是少开这样的玩笑。”

“哦!”看着耀喆一脸的严肃,橙溪收起了笑容,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腿还好吧?能使得上力吗?”

“一点点。”

“那看来我得给你准备一把轮椅了,以后好好配合康复,争取快点站起来。”

“那等我能走路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听到橙溪这样说,耀喆居然迟疑了。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如果你实在不……”

“说什么呢!没有,耀喆永远是橙溪的,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立马结婚。”耀喆打断了橙溪的话,开始向橙溪许下诺言。

三年六个月了,耀喆心里还是只有她,橙溪听后感动得不得了,再次扑进耀喆的怀抱。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汪淋出国

从医院出来,耀喆就开着车往汪淋那里去。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什么也不要的耀喆了。橙溪的突然醒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现在汪淋她们的存在,很有可能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若橙溪发现这一切,一定会将他一脚踹开,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吗?他辛辛苦苦撑下来的公司,却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他又会被打回原形,像父亲公司破产那时一样,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越想越恐惧,脚用力的把油门踩到底,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用超快的车速来抑制心中的不安。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门口的自动惜别装置,自动将大门打开。他迅速的把车开进车库,慌忙熄了火从车里下来,往别墅的方向快步走去。

到了门口,他慌慌张张的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又在衣服兜里摸了摸,兴许是在找钥匙,可最终什么也没找到。他伸出手自己拍打起门来,“汪淋,开门,快开门。”

在屋里正在陪儿子玩汪淋,听到耀喆的声音,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朝着厨房里正准备晚饭的保姆大声说到,“刘阿姨,多准备一点,肖总回来了。”然后小跑着来给耀喆开门。

“快,去收拾行李。”还没等汪淋开口,耀喆就挤进门,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着急的向汪淋说。

“收拾行李干吗?”汪淋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爱打扮,但说话的语气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不像以前一出口就是撒娇的语气,随时随地眼睛里都在放电。虽然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毛拖鞋,但脸上还是画着浓妆,也不知道这浓妆下是怎样的一张脸,穿着一条紧身的包臀连衣裙,外边穿着一件皮草,全身都透着不正经的味道。

“去美国,带着轩轩去美国。”耀喆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刘阿姨,你出来照看一下轩轩。”汪淋叫保姆帮忙照看儿子,自己跟着追到了楼上去。

耀喆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旅行箱,扔到睡房里,开始翻箱捣柜的找护照。“箱子在那里,你随便收拾几件换洗衣服,缺的到那边再买。”

“为什么突然要去美国?你也一起去吗?”

“橙溪醒了。”

“什么?她醒了?”汪淋惊讶的问,停顿片刻继续说,“你是要抛弃我和轩轩,是不是?”

“护照,终于找到了。”耀喆自言自语的拿着护照,往箱子里一放,抬头看汪淋还杵在那里不动,他起身抱住汪淋的双臂说,“你和轩轩先去美国,等我把这边处理好了,就过去找你们。”

“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是我儿子的妈呀!三年来,我为了公司废寝忘食,可不能就这么拱手相让了,我得拿回属于我自己的。”耀喆眼里充满了邪恶,表情也显得异常的诡异。“乖,快去收拾,机票我都订好了,再晚就误机了。”耀喆看看手上的时间,温柔的对汪淋说到。

“那这和我跟轩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得要我们去美国?”

“要是被她发现有你们的存在,我还能在公司立足吗?”

“我不去找她不就没事了吗?”

“安全第一,还是走远一点,我始终相信没有不透风的墙。”

汪淋这才打开衣柜,胡乱的抓了几件衣服,往箱子里一放。

耀喆掏出一张卡递给汪淋,“拿着,这里面有500万,密码是轩轩的生日,花完了再打电话给我。美国那边我已经托人找好了房子,你一下飞机他就会来接你的。”

500万?汪淋接过银行卡,心里还真有些感动,自从轩轩出世后,耀喆对她从不吝啬,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七位数。想当初任凭她怎么威胁他,他也只肯拿200万来为她的第一次买单。汪淋自己也能感觉到,在耀喆心里的位置明显不一样了。

“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轩轩的,你也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算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苦点我也愿意。”汪淋扑到他怀里,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耀喆把汪淋推开,从抽屉里拿了四叠现金,提着箱子就往外走,“放心,我不会让我儿子过苦日子的。”

汪淋也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去。

耀喆把手里的钱递给在厅里哄轩轩的刘阿姨,刘阿姨接过钱,她显然有些懵。

“轩轩她们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是给这个月的工资,还多给了你一年的,若以后有人问你,有没有见过我们,你就说没见过,记住,就当做从来也没来过这里。”耀喆向保姆叮嘱到。

“行,我明白了,谢谢肖总和太太。”刘阿姨高兴的应着。

“你先去收拾东西吧!晚点我过来接你回你老家。”耀喆再补上一句。

“好好好!”刘阿姨应着,往自己屋里走去。

汪淋蹲下身去抱起轩轩,两人一起出了门。

在去机场的路上,轩轩用他那稚嫩的声音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妈妈带你去坐飞机,真正的大飞机。”汪淋摸着轩轩的脸说到。

“好啊!好啊!坐大飞机去了。”轩轩不停的拍手叫好。“爸爸,你陪轩轩一起坐吗?”

“爸爸公司里还有事,等爸爸空了再陪你,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好吧!”

耀喆将她们母子送到机场,亲自看着她们过了检票口,才从候机厅走出来,开着车去给橙溪买轮椅。

医生给橙溪做了全面体检,一切正常,所以同意她出院。妈妈本来想让她继续住在医院,在医院做康复,但橙溪坚决拒绝了,这消毒水的味道都快让她闻不出味道了。医休说有条件的话,可以买一些器材在家里自己做康复,就不用往医院来回折腾了。

听了医生的话,她妈妈就让耀喆给橙溪买了一套康复器材,就这样橙溪开始了艰辛的康复训练,每天她都累得筋疲力竭才肯停下来,因为她想快点好起来,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耀喆每天都会拿着百合回来,推着轮椅带橙溪出去走走逛逛,去附近的公园,看看日落。

橙溪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昏迷了这么久,耀喆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完完全全的将赫柏抛到了脑后,因为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她把当初准备送给耀喆的玉递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本来是订婚那天准备送给你的,可惜中途被人绑架,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手破了,把血染到上面了,那红色的应该是我的血。”

耀喆摸了摸玉面,的确是块少有的美玉,而且还是件老东西。

“玉竟然能吸收你的血,那说明它和你有缘分,你自己留着吧!”耀喆把玉还给了橙溪。

橙溪抚摸着玉,的确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也不再强行送给赫柏了,紧紧的将玉握在了自己手里。

清朝紫禁城里……

橙溪死后,虞兰将玉荷收入了自己的储秀宫。开始着手调查赫柏杀橙溪一事,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赫柏会突然杀了橙溪。

问了当时守武英殿的侍卫,才知道赫柏发疯前,和湘太贵妃曾经独处过。虞兰终于明白,为什么赫柏会发疯了,一定是湘太贵妃从中挑拨离间。虞兰开始疯狂的争宠上位,以便有能力找机会为橙溪报仇。

橙溪也死了,纯钰也死了,弘历对虞兰自然再没有什么隔阂,很快就以虞兰遇喜为由,晋升虞兰为炩嫔。

赫柏是以子谦的身份杀的橙溪,自然也没牵连到婉婷,婉婷在边塞苦苦寻找赫柏无果,带着咏慎回到京城。

虞兰得知此事,速速将她召进宫里。

“臣妇佟佳婉婷给炩嫔请安!”婉婷牵着已经会走路的咏慎,向虞兰行礼。

“夫人快坐,这孩子是?”虞兰知道赫柏是太监之事,当然明白她们是不会有孩子的,所以忍不住问。

“这是臣妇的儿子。”婉婷看来还是把虞兰当做外人,并不想说实话。

“玉荷,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夫人单独聊聊。”玉荷听了虞兰的话,退出房去将门关好。“夫人无需瞒我,将军的事你知道我是知道的,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召你前来是有要事说给你听,你可千万得挺住了。”

“何事?”

“将军在湘太贵妃的挑拨下,将太后给杀了,自己也自杀了……”

还没等虞兰把话说完,婉婷已经按耐不住了,从椅子上腾起身来来,“什么?你说将军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将军明明在边塞失踪,怎么可能在宫里。”

“你先听我把话完,将军摔下山崖……”虞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婉婷说了一遍。并且将好不容易才从赫柏尸体上取来的玉佩,递到了她的手里,有了这块玉佩,加上虞兰的话,婉婷彻底相信了赫柏是真的死了。

“表哥,表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婉婷泪如雨下,瘫坐在地上。

虞兰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旁边的孩子看到她这样,也吓得哭了起来。可现在的婉婷根本没心情再管他。虞兰觉得孩子吵得她们无法正常交谈,让玉荷强行将孩子抱了出去。

“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就好了。”虞兰将婉婷抱在自己的怀里,想让她尽情的哭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一点再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情骂俏

听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小,虞兰才继续说,“她们的仇我会替她们报的,叫你进宫,一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让你知道,二是让你替赫柏将军收尸,他的遗体被皇上让人送去了乱葬岗,你快些去找找,不然让野狗什么的叼去了。”

婉婷这才收起哭泣,“我这就去。”向虞兰行礼后,匆匆离去。

婉婷在乱葬岗找到了赫柏的尸体,并且将他葬在了猎场他为自己修的坟墓里。

不久后,虞兰诞下阿哥,弘历立马晋她为炩妃,弘历对她也是倍加的宠爱。

而湘太贵妃,再三想法子想送自己的人进宫,都被弘历给挡了回去。没有了和自己作对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争可多的,她也只能待在寿康宫里,终日郁郁寡欢。

虞兰只小小的使了一点神鬼之计,她就吓得魂不守舍。

正所谓紫禁城内没有不透风的墙,虞兰千辛万苦,居然找到了湘太贵妃推纯钰下河的目击者。虞兰将消息故意传到小碧耳朵里,小碧知道后,本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湘太贵妃会这般无情。

可事实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只是以纯钰的口吻,给湘太贵妃写了封信,湘太贵妃就露出了马脚,信里写到:姑母,我好冷啊!你好狠心,把钰儿推进冰冷的荷花池,钰儿好冷,你能不能来荷花池边,为钰儿烧几件衣服下来。

湘太贵妃本就在虞兰的装神弄鬼下,精神已极近崩溃,再经这血淋淋的血书一吓,她立马失去乱了方寸。半夜竟真的到荷花池边去烧纸衣,跟在她身后的小碧,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钰儿也不放过?”

“小碧,你怎么会在这里?”丧心病狂的湘太贵妃,怕小碧为了钰儿揭穿她,她竟然拔出自己头上的发簪,趁小碧不备,插进了小碧的胸前。

“主子,你好狠。”小碧使出全身力气,抓住湘太贵妃的手,将她拖着,跳进了河花池。

湘太贵妃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虞兰总算安心了,她来到坤宁宫,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她对着天上高呼,“主子,虞兰为你报仇了,你和将军一路走好,来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再不要进这紫禁城里来了。”即便是仰望着天空,泪水也如黄河决堤般一涌而出。

在橙溪还没好起来这段时间,耀喆开始暗地里转移公司的资金,他必需做好两手准备,若能顺顺利利和橙溪完婚,名正言顺的继承公司的财产当然是好的。但就怕万一,万一在没完婚之前,橙溪知道了他和汪淋的事,将他一脚踹开,他不是人财两空。他必需为自己留条后路,钱要重新转回公司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反正财务也是自己人,只要没有他发话,财务绝不会往外多说半个字。

很快公司可以流动的资金都被他转了出去,耀喆借故要照顾橙溪,阻止公司再接新的项目,公司的员工每日也只是来报个到,个个都闲的没事干。即便这样,对于公司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公司大量的资金都投在了项目里,还有的都是不动产,没有橙溪的同意,根本动不了,所以耀喆决定,江山美人他都要定了。

六个月后,经过努力康复运动后的橙溪,终于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了。这么久的付出总算有回报了,橙溪欣喜若狂。她扔掉其中一只拐杖,试着走了几步竟然没有倒。她一激动竟然将手中的另一只拐杖也扔掉了,兴奋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

“伯母,橙溪呢?”耀喆抱着一大束百合从外回来,每次都是百合,不知道是为了应付,还是真的骨子里没有情调。

“她能自己拄着拐杖走路了,兴奋的到后院去练习去了。”

看着耀喆从房里走来,橙溪兴奋的向他招手,“耀喆,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她竟高兴得过了头,忘记自己手里没了拐杖,跨步就往前走,刚迈两步重心就不稳了,整个身子都在往前斜。

耀喆估计也是出于条件反射,将手中的花往地上一扔,飞奔过去,不过毕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还是没来得及扶住橙溪。

“哎呦!痛死我了。”橙溪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她艰难的翻过身,平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

“橙溪,你没事吧!来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

看着耀喆晚来的手,橙溪自言自语的念了一句,“要是赫柏在就不会这样了。”

“赫柏?谁是赫柏?”

“没有谁,我胡乱说的。来扶我起来再练一会儿吧!”橙溪伸手去抓住耀喆宽大的手,在心里喃喃自语到:我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在我的白马王子面前,怎么会想起一个不存在的人呢?

“真的恢复得不错啊!应该很快就可以丢下拐杖了。”

“是啊!想想都激动,终于可以做你的新娘了。”橙溪开心的说到,停下缓慢的脚步,双手抱在耀喆的胳膊上,“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得我都快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两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两人的头越贴越近,近得双唇之间的距离差一点就挨上了。橙溪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在夕阳的照耀下,倒真是一副让人羡慕的画面。

可惜耀喆打破了这个美好的画面,她没有吻上去,而是将橙溪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好呐!你也应该累了吧?我们进去吃晚饭吧!”

橙溪尴尬的双颊通红,这是什么情况嘛!有美女的香吻送上,你竟然还能视若无睹。“哼!把拐杖捡给我。”

橙溪从耀喆手中夺过拐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拿起拐杖狠狠的将耀喆推倒在地,头也不回的拄着拐杖往屋里走去,路过百合花时,还把地上的百合花狠狠的踩了一脚。

就因为这点小小的事,橙溪的公主病又犯了,从那天起就没让耀喆进过她家的门。

“张姐,应该是耀喆来了,你去开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橙溪妈妈,听到门铃响,让保姆张姐去开门。

“听到了,夫人。”张姐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厨房里走出来。

“不许去,我们家不欢迎他。”楼上的橙溪听到后,趴在栏杆上,大声朝张阿姨吼到。

张阿姨停下脚步,无助的看着沙发上吃着橘子的橙溪妈妈。

橙溪妈妈看向橙溪,把已经吃到嘴里的橘子给咽了下去,“怎么了?和耀喆吵架了?”

橙溪没有搭理她妈妈,拉着脸冲回了自己房间。

“太太,还要开门吗?”

“开,小孩子吵架,睡一觉就好了的,你这过来人还看不明白吗?”

张阿姨把门一打开,耀喆抱着一束百合花,好像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是要参加什么宴会似的。

“耀喆来呐!”橙溪妈妈瞄了耀喆一眼,眼睛继续盯着电视,随口说到。

“伯母,橙溪呢?”

“在楼上呢!你怎么惹到她了,好像正生你的气呢!”

“没事,我上去看看她。”

“去吧!”

耀喆抱着花,快步向楼上走去。橙溪的房门禁闭,无论他怎么拍门求饶,橙溪就是不开门。

他很无奈,只好把花和一个粉色的戒指盒放到门口的地上,这是他的杀手锏了,他就不信这刁蛮公主不妥协。“橙溪,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你腿刚好,运动量不要太大,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门口了,你若真不想看见我就等我走了再出来取。”

“拿上你的礼物滚,我不稀罕。”橙溪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毛毛熊,像是手里抱着的就是耀喆似的。

“若不稀罕……就扔垃圾桶吧!”耀喆撂下这么一句,灰溜溜的往楼下走去。

听到没了声音,橙溪这下急了,自言自语到:不是吧?这就走了,这么没诚意,死肖耀喆,臭肖耀喆,啊……气死本小姐了。

终究还是死鸭子嘴硬,她叽叽歪歪骂了两句,赶紧丢下手中的毛毛熊,打开房门捡起地上的花和盒子,她打开盒子看到了盒里的钻戒,立马感动的热泪盈眶。

赶紧跑到走廊上,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耀喆。女人啊!终究还是感性的动物,男人只要给个拥抱,就能感动半天。

“你上来,快上来啊!”橙溪不停的向耀喆招手,生怕他这一出门,自己就错过了全世界一样,急得手心都冒汗了。

耀喆赶紧呃一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楼去。

橙溪妈妈看见了,笑着摇摇头,“年轻就是好啊!”

耀喆跑上楼去,将橙溪抱在半空转了两圈,慢慢的转到房间里去,用脚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两人一起倒在,橙溪那透着公主风的床上。将橙溪轻轻的压在自己的身下,此时的两人满眼充满了爱的火花。

耀喆的头越贴越近,眼看两张嘴就要贴上了,橙溪用手将耀喆的嘴推开,“干嘛呢?”

“弥补上次的错啊!”

“补错之前,还是把这个给解释解释吧!”橙溪艰难的从耀喆身子下把手拔出来,将戒指盒拿到耀喆眼前。她笑着将戒指盒打开,一颗大大的钻戒露了出来。

耀喆爬起身来,坐在床沿上,橙溪也跟着坐了起来,耀喆把盒里的戒指取了出来,砰的一声单膝跪在橙溪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求婚

“橙溪,我的公主,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耀喆举着戒指,严肃的向橙溪求婚。

橙溪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橙溪早就习惯了有耀喆的陪伴,习惯了耀喆无条件的宠着她。她们之间有太多太多共同的回忆,耀喆在她心里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至少在这之前她是这样认为的。

橙溪心里那是美得啊!她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上天真的太眷顾她了,即使她不幸失去了爸爸,但还有这么爱她的耀喆不离不弃的守候在她身边,还有爱她的妈妈,一路走来,除了被绑架昏迷三年多,她都是一帆风顺,没有受到一点点伤害。

橙溪含泪笑着,微微点头,把手伸到耀喆的眼前。

“干嘛?”耀喆抓着橙溪的手,两个字打破了这感人的画面。

“还干嘛?给我戴上啊!”

“还是不要了吧!你好好收着,结婚典礼上我再给你戴上。”

“我不,我现在就要过把瘾,快,给我戴上。”

耀喆只好把手里的戒指,给套到了橙溪纤细的手指上,橙溪把手举得高高的看了又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钻戒上,钻戒的光芒刺得橙溪两眼冒金星。

“耀喆,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不背叛我吗?”橙溪含情脉脉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耀喆。

耀喆迟疑了一下,“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你是我的公主嘛!”

橙溪低下头去,主动吻上了耀喆的嘴,耀喆也顺势站起身来,两人疯狂的缠绵在了一起,一起倒到了床上。

耀喆也是男人,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是曾经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他顾不得去多想,更何况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分神,他的老二早就按捺不住了。

两人疯狂的在床上翻滚着,耀喆轻轻一拉橙溪腰间的腰带,橙溪那薄如蝉翼的睡衣就被分开了,她那白皙的身体露在了耀喆的眼前,耀喆疯狂的亲吻着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一切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耀喆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橙溪身子上,趁着脱裤子的空隙,他还不忘跑去把门给反锁上。

橙溪终于如愿以偿了,马上就要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自己的白马王子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橙溪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和耀喆就这么紧紧的抱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就差那么一步,就一步,耀喆正想做那至关重要的一步,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啪啪啪……”

耀喆吓了一大跳,被这么一吓,他都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正常运动。

“小姐,肖总,太太让你们下去吃饭了。”张阿姨在外边一边敲门,一边大声说到。

耀喆停止了运动,竟然在心里骂起了脏话:我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坏了老子的好事。

橙溪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们听到了吗?”张阿姨见没有动静,继续追问下去。

“知道了,马上就下去。”耀喆已经没了心情再继续下去,他的老二已经不听他的话了,再说了,这种事也不是三两分钟就能解决的。他起身穿着衣服,“我先下去了。”

耀喆本想先得到橙溪的人,到时候即便发现汪淋的存在,她也是骑虎难下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丢不起这样的脸,至于汪淋那边用钱就可以摆平,这倒好,前功尽弃。

在桌上,橙溪害羞的低着头吃饭,她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耀喆,你跟溪溪求婚了?”

“是啊,伯母,我正好想给你说这件事呢!若三年前橙溪不发生意外,想必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看橙溪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伯母你不嫌弃我们家现在的境况,我想让你挑个吉日,把我和橙溪的婚事办了。”

“好啊!这是好事啊!我呀早就盼望你们在一起了,溪溪昏迷的这几年,你把我和公司都照顾的很好,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了,你们抽个时间去把证领了吧!婚礼和吉日这边有我呢!”

“谢谢伯母。”

“还叫伯母?”

“妈……妈妈。”

“好好,来多吃点,你最喜欢的辣子鸡。”橙溪妈妈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在盘子里。

一直一言不发的橙溪,这才开了口,“妈妈,你怎么这么偏心,都没见你给我夹过几次菜,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啊!”

“来来,都有都有,你是整个女儿,耀喆是半个儿子,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橙溪这才高兴的吃起饭来,时不时的还瞄一眼坐在旁边的耀喆,心里美美的。

两天后,两人各自拿着自家的户口本,前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原来这关乎一生幸福的证件,竟然那么容易的就拿到手了,填几个表格,签几个字,贴上两人的照片,印上两个公章,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

结婚证拿在手里的第一时间,橙溪就忍不住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和微博,向全世界宣布自己脱单了,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终于嫁给自己的白马王子了。

她这样写到:我昏迷了三年六个月,我的王子等了我三年六个月,今天我终于和我的王子合法在一起了,来吧!都来祝福我吧!耀喆,我的王子,爱你一万年!还上传了两人的合照,和结婚证照片上去。

这动态刚一发出去,回复就一个接一个,橙溪忙得不亦乐乎。看着好多朋友奇葩的回复,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旁边专心开着车的耀喆,不解的问到,“什么事啊!看你脸都快笑变形了。”

“我就是发了个动态,真是评论出人才啊!我都快被她们的评论笑死了。”

“什么评论?有这么好笑吗?说来我也听听。”

“你听这条:溪妹,先恭喜你了,只是这三年六个月他都没偷腥?会不会不行啊?你有没有提前验验?……”

耀喆听到这里,来了个急刹车,打断了橙溪的话,两人的身子猛的朝前倾了一下。

“怎么了?”

“你把我们领证的事,发朋友圈了?”

“是啊!”

耀喆一想这下坏了,经橙溪这样一折腾,早晚汪淋会知道的。

“嘟嘟嘟……”

后面刺耳的喇叭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耀喆,怎么了啊?”

“没没没什么!”他赶紧一踩油门,将车子发动。

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开着车,一边思索着,在心里想到:这股权一天不到我手里,汪淋的事就一天不能让她知道。更何况,橙溪和汪淋那个*人比,她当然是选择如花似玉的橙溪了。

“橙溪,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不小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你会原谅我吗?”

听了耀喆的话,橙溪把头从手机上移开,“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没有,我只是说如果。”

“这样啊!那得看是什么事啰!”橙溪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又重新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机上。

耀喆也不再说话,专心的开着车把橙溪送回了家。

回到自己家里,他在房间里不停的徘徊着,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也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圈,反正如果有人看着他徘徊,估计这会已经被他转晕了。

许久,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在美国的表哥打了个电话,原来他决定彻底放弃汪淋,选择和橙溪在一起,而汪淋之所以能威胁他,还不是因为有轩轩的存在,那何不去把轩轩给偷出来,这样汪淋就彻底失去了筹码。

“喂!表哥啊!”

“耀喆啊!找我有事吗?”

“我想拜托你帮个忙,上次让你去机场接的那个女的,你还记得吗?”

“挺有女人味那个,还带着个孩子。”

“对对对,你想个办法去把那个孩子给偷出来。”

“什么?偷孩子?这种犯法的事,我可不敢干。”

“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儿子……”

“你儿子?”

“表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打岔行不行?”耀喆急得咆哮到。

“我这不是好奇吗?行,你说吧!”

“我这不是要和橙溪结婚吗?我怕那女人来搅局,我也没想到,就酒后一次,那女人她还真就怀上了,我可不想守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你就帮帮弟弟吧!看在我爸妈把你拉扯大的份上。”

“行行,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上个厕所没厕纸,你也跑来找我。”

“谢了啊!表哥,事成了给我打电话。”耀喆这句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挂电话的声音。

耀喆总算松了口气,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到儲酒柜开了瓶红酒,开始慢慢的品尝起来。

橙溪妈妈很快就把婚礼的时间给订了下来,开始大包小包的筹备结婚要用的东西,忙得不亦乐乎。看着橙溪从楼上伸着懒腰下来,她赶紧将她拽过来,“溪溪,你来看看,请柬选哪一种?”

橙溪看着桌上放着的三种请柬,感叹到,“终于可以给自己选请柬了,以前都是收别人的。”橙溪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双手摩擦了两下,一副色咪.咪的样子,坐到沙发上不知道如何下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礼

她妈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选个请柬都这么难吗?妈妈发觉啊!你一碰到和耀喆有关的事,就变得没主见了。”

“谁说我没主见了。”橙溪拿起桌上的请柬,分别瞧了瞧,“就这种吧!百合花百年好合,又香又纯洁。”

“不跟耀喆商量商量?”

“我们家的事我说了算,就它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哦!晚上你和耀喆抽点时间,把这些都填好,明天妈妈就陪你一家一家的给发下去,耀喆那边的亲戚朋友就让他自己去发。”

“好,没别的事我就去跑步了。”橙溪穿着一身紧身的运动装,往跑步机的方向走去。

“你把机器调慢一点,医生说了,运动量不能太大。”

“知道了。”橙溪不耐烦的回到,她妈妈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要注意运动量,一边又一边,她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

“还有,待会儿耀喆说要过来带你去试婚纱,你可别又跑出去了。”她妈妈又补上一句,这次橙溪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请柬也发了,婚纱也试了,婚礼场地也订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这是离婚礼越近,橙溪的心里就越忐忑,因为她紧张啊!耀喆的心里同样忐忑,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表哥那边一直没有传来好消息。

终于在婚礼前两天,耀喆接到了表哥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喂!表哥,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个屁,那臭娘们儿没差点把我给打死,我现在还在医院等着照CT呢!我偷孩子时被她发现了,她把我打晕跑了,我说耀喆啊!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你只求多福吧!”他表哥用近似于吼得声音说到。

这近似于河东狮吼的声音,震的橙溪耳朵都在痛,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拿远了一点,他还没来及问前因后果,手机那头一阵乱吼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喂喂喂!”

耀喆立马再拨过去,电话里一直反复着: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又赶紧给汪淋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同样的声音,他狠狠的将手机扔出去,手机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婚礼如期而至,有了上次订婚的意外,橙溪再也不敢单独跑出去了,在家里乖乖等着耀喆的迎亲队伍。

耀喆领着一群哥们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橙溪从新房里接出来,橙溪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穿上,耀喆一个公主抱,一口气从楼上把她抱到婚车里。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酒店开去,全是豪车,这样庞大的阵势,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等她们赶到酒店,宾客们都已经到了。爸爸不在了,就由橙溪妈妈挽着她走过红毯,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将橙溪的手交到耀喆的手里。

橙溪妈妈握着耀喆和橙溪的手,“耀喆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天就把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爱护她,溪溪我们从小都捧在手心养着,没有吃过半点苦,所以性子难免任性了点,你要多谦让一点她,妈妈祝你们幸福。”她说着说着竟忍不住掉了眼泪。

橙溪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妈妈……”

“好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别把妆给哭花了就不漂亮了,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给双方父母敬了茶,两人开始走交换戒指的步骤,耀喆正要给橙溪把结婚钻戒给戴上,这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孩子,那一声又一声的爸爸,让全场哑然。

“爸爸,爸爸,爸爸……”

轩轩跑到耀喆身边,抱着耀喆的腿,用那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耀喆,不停的叫着爸爸。

面对和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儿子,耀喆本想一脚给踹开的,可这是自己的儿子啊!他下不去手。他弯身下去,轻轻拉开轩轩的手,“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爸爸,你不要轩轩了吗?”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

轩轩看向一脸茫然的橙溪,从背上的小书包里拿出一瓶黑乎乎的东西,泼到了橙溪洁白的婚纱上。

“干嘛呢?我的婚纱,这是什么啊?这么臭,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能这样啊?”橙溪心疼的摸着自己的婚纱,急得都快哭了。

“橙溪,你没事吧?”

“婚纱都成这样了,你说能没事吗?”

轩轩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橙溪,“你这个狐狸精,是你抢走了我爸爸。”

听着轩轩竟然这样骂自己,橙溪实在是忍不住了,“谁家的孩子啊?还要不要的?”

双方父母见情况不对,都赶紧上来帮忙,想把这个捣蛋的小孩给抱走,可轩轩就是抱着耀喆的腿不放,无论她们怎么拉,他也不放手。甚至他开始大声的哭叫起来,“爸爸,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汪淋见戏演的差不多了,才从人群中走出来,“孩子他妈在这呢!”

听到汪淋的声音,大家都向她这边看来,一头金黄色的齐腰卷发,一条深V领吊带紧身连衣裙,配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全场的男士们都咽了一口口水。背都露了一大半在外面,修长的双腿,脚上一双大约有十厘米高的银色高跟鞋。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耀喆这下慌了。

“妈妈,妈妈……”听到汪淋的声音,轩轩哭着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她蹲下身去,擦掉轩轩脸上的泪水,“轩轩不怕,轩轩不哭,要勇敢一点,不然你爸爸就会被别人抢跑了。”她牵着轩轩的手,走到橙溪和耀喆跟前。

“你是怎么当妈的,看你孩子把我老婆的婚纱弄成什么样了。”耀喆为了掩盖自己的恐慌,开口斥责汪淋,装作毫不认识的样子。

汪淋满脸诡笑,“哈哈……我没当好这个妈妈,那你有当好这个爸爸吗?你这是想给你儿子找个后妈吗?”汪淋用手指着满脸疑惑的橙溪。

耀喆急得走到她跟前,小声的说到,“你想干什么?是想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吗?有什么等婚礼结束我再和你解释。”

虽然耀喆尽量的压低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可他这异常的举动还是让众人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汪淋用绝望的眼神看了他一样,讽刺的笑了一声,将挡住自己视线的他推到一边,“半年前,这个男人将我和儿子送去美国,说是昏迷三年多的你突然醒了,他说不能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他要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然后就会去美国找我和儿子,我信了,就在十天前,他居然找人来抢走我的孩子,到网上一搜,我才知道,他是要始乱终弃,为了能和你这个豪门千金结婚,他居然想对他的亲生骨肉下手,大小姐,你怕还一直蒙在鼓里吧!”

橙溪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半信半疑,宾客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耀喆冲到橙溪跟前,拉住她纤细的手臂,“橙溪,别相信她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肯定是哪个对手公司派来捣乱的。”

“肖耀喆,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汪淋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到橙溪手中。

耀喆一看,第一页就是什么亲子鉴定,他想夺过来,“橙溪,给我,别看这些伪造的东西。”

满肚子疑问的橙溪,怎么可能让他得手,她转过身去,将那一叠东西看了一半,第一页是亲子鉴定,第二页是孩子出生耀喆亲自签的字,第三页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第四页是耀喆和汪淋赤身裸体躺在一起的照片……

橙溪根本没有勇气再继续往下看,她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撕碎,抛在了半空中,自己提着裙摆,疯了似的往外跑去。

耀喆瞪了一眼满眼得意的汪淋,跟着追了出去,在门口追上橙溪,她拉住橙溪不肯松手,“橙溪,你听完解释啊……”

“解释?你还想怎么解释?亲子鉴定是市医院出的,还有那孩子,是2015年12月13日出生的,是在我昏迷之前你就和她搞到一起了。”橙溪用力挣脱开耀喆的手,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耀喆本想解释说,那只是自己喝醉了,把汪淋当成她了,可看橙溪那痛苦的表情,他觉得此时说什么橙溪也听不进去了。

此时,汪淋拉着孩子从酒店里走出来,宾客和双方父母也跟了出来,耀喆看到身后这一双双眼睛,好像每双眼睛都等着他给个说法,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轩轩冲上去抱住他,又用那稚嫩的声音叫着,“爸爸,爸爸抱。”

耀喆愣了许久,抱起轩轩,丢下所有人转身离去。汪淋也识趣的跟了过去。

橙溪妈妈本来就有高血压,经过这么一折腾,气得晕了过去。同样一头雾水的肖家父母,赶紧将她送去了医院。

耀喆抱着轩轩回到自己的住处,汪淋跟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耀喆从来也不让她来的。

看汪淋停下脚步,耀喆吼道,“愣着干嘛?还要我抬你进来吗?”

汪淋平时对任何人都是极其的嚣张跋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永远都是清高冷,除非是自己的猎物,她才会去谄媚迎合。但在耀喆面前,她却出奇的温顺,成了贤妻良母,无论耀喆如何吼她,她都会当做吃蜜一样一笑而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反击

她走进了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屋子,轻轻的把门关上。开始四下打量着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家,这装修,这陈设,比起她的那个小别墅,简直胜过千万倍,她内心的虚荣心又开始膨胀起来。

“这下你高兴了吧?一切功亏一篑。”

耀喆的咆哮,打断了她,“功亏一篑?难道你想让我眼睁睁的看到你,和那个女人恩恩爱爱,你侬我侬,而我却要在旁边拍手叫好吗?”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这样做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不是真的要和她在一起,你明白吗?”耀喆紧紧抓着汪淋的双臂,用力的摇着。

“证都领了,你这戏未免演的也太真了吧?”汪淋把橙溪的那条动态放到耀喆的眼前。

耀喆看也没看一眼,一把把手机打到了地上。“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看到了吗?这这这,还有那,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明天都不将是你我的,你就等着做回乞丐吧!”耀喆拉着她,指着屋里的摆设,气愤的说到。

“耀喆,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们不是还有别墅吗?对了,还有这个,你给我的500万,我一分都没花,这些都足够我们过下半辈子了,你这么出色,我们拿着这些钱东山再起也可以,反正怎么样都行,只要你陪在我和轩轩身边,好不好?”汪淋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那张银行卡,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把卡放到耀喆的手心里。

耀喆看到手里的银行卡,迟疑了一下,将卡折成两半。

“你干嘛呢?疯了吗?”看到耀喆把那张装着500万的卡折断,汪淋疯了似的大叫到,从地上将已经折成两半的卡捡起来。

旁边的轩轩看见两人越吵越厉害,吓得哭得哇哇直叫。

“来人啊!将孩子抱着,吵死人了。”正在气头上的耀喆,听到轩轩的哭声,赶紧朝躲在房里的佣人吼道。

“告诉你,我肖耀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你知道吗?我是男人,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么做。”耀喆一步一步的向汪淋逼近,汪淋一步又一步的往后倒退,耀喆这可怕的眼神,让她瘆得发慌,她被逼到了墙角,后背紧紧的靠在了墙上。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问我怎么办了,你来搅局的时候,怎么不提前问问我怎么办?”

汪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再作声。耀喆从她身边抽离,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汪淋痴痴的看着他,期待着他下一秒的反应。

“以橙溪的性格,明天她一定就会拿着离婚协议来找我签字,这字我是万万不能签的,不然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耀喆自言自语的说到,汪淋轻轻的坐到沙发上,静静的坐在耀喆身边,不敢出半点声,就怕打扰了他想问题。

橙溪穿着婚纱一直没有目的的往前疯跑,路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她冲到河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也不知道橙溪哭了多久,估计是实在哭累了,靠在河边的护栏上睡着了。过往的行人看见她这副样子,没有一个好心人上前去关心一下她,应该是都怕惹麻烦吧!

等到她醒来,已是半夜两点。这时她才发现她身上,除了这件脏兮兮的婚纱,没有任何可用之物,而且这拖地的婚纱,还特别的碍事。她果断的撕掉婚纱外长长的蕾丝裙摆,拖地的婚纱变成了一条前短后长的礼服,还有脚上那双让她腿疼的高跟鞋,她直接脱了提在手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伤痕累累的心,朝自己家里走去。

“小姐,你总算回来啦!太太高血压晕倒进了医院。”

橙溪按开自己家的门,前来开门的张阿姨,着急的说到。

“在哪家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

还没进门的橙溪,又急得掉头往外走。

“小姐,你还是换身衣服开车去吧!还有你的手机。”

听了张阿姨的话,橙溪这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冲进屋里匆匆换了身衣服,开着车一路飞奔着往医院赶。

站在病房外,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看见已经苏醒的妈妈,橙溪却怎么也推不开那扇沉重的门。她的出现,肯定又会让已经脱离了危险的妈妈又血压暴增。

她转过身,背靠在病房门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显得特别的无助。

她始终没有推开那扇门,漫无目的的走出了医院,从小一帆风顺的她,面对这样的晴天霹雳,她感到的只有恐惧孤独和无助。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孩,蹲在墙角,抱着双膝,看着在黑夜下还努力绽放的野蔷薇,晚风袭来,还有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

她用手轻轻摸了摸这小小的花朵,即便周围都是黑暗,即便没有多少人能欣赏到它们的美,它们还是在努力的绽放,为自己而绽放。看着看着,橙溪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她收起哭泣,傲首挺胸的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耀喆还跟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平时一路走到办公室,都是员工们一声一声的问好,而今天,众人却都投去异样的目光,没有一个人再送去问好。

等他走到董事长的办公室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这个停用了三年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却透出来了灯光。他伸手想推门,可还没等手接触到门板,他又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继续朝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肖总,你来呐!董事长让你去趟她的办公室。”他刚要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助理就上前来说到。

“董事长?”耀喆有些疑惑,哪来的什么董事长,他怎么不知道。

“是的,就是前董事长的千金,你现在的妻子。”

这还让耀喆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橙溪办事会这么利落,没先去找他大吵大闹让他签离婚协议书,倒是先跑来公司给他来个下马威。“行,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耀喆走到董事长门口,习惯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橙溪坐在那张董事长的椅子上,背对着办公桌坐着,整个人被那高高的椅背挡住,倒是看不出来有人在一样。

耀喆推门进来,橙溪早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但并没有因他的到来而转过身来。

“橙溪,你怎么……”

“离婚协议书就在桌上,自己签了吧!也算好聚好散。”

耀喆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草草的看了一下里边的内容,果然,橙溪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让他净身出户。他果断的放到碎纸机里,把离婚协议化为一堆废纸。

橙溪听到了碎纸机的声音,“怎么?是想彻底的撕破脸吗?想到法庭上去走一遭?”

“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我都说了那只是个误会,是个酒后的误会,我对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我死也不会和你离婚的。”

“那好吧!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你可以走了,从今天起,你和我们家,我们家的公司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的位置我也找人替代了。”橙溪始终没有转过脸来,不想看到耀喆的那张脸,或许是不敢看到他的那张脸吧,怕自己因为他的那张脸而心软。

耀喆虽然气得咬牙切齿,但现在他确实也无计可施。他除了哀求,低声下气说好话,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走到橙溪跟前,抓着橙溪的手,“橙溪,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一起走过了童年,儿时,青春,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把所有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吗?”

“你走。”橙溪指着门的方向,连看都不敢正眼看一眼他的脸。

“我不走,我要抓着你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橙溪从椅子上腾起来,咆哮到,“说这些话,你觉得恶不恶心,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耀喆好像并没觉得橙溪会如她所说的那样做一样,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识。

橙溪按了桌上的电话,“喂,保安……”

还没等橙溪把叫保安的话说完,耀喆就强行的给挂断了,“好,好,我走,我走……”耀喆举起双手,做一副投降的表情。

耀喆倒退着走出橙溪的办公室,橙溪这才松了口气,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去。

看着耀喆黑着脸走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他看,“看什么看,都闲得慌没事干吗?”他咆哮到,毫不失昔日的威严。

他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桌上的东西推了一地。他嘴里想大声的说什么,可一张开嘴,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他狠狠的将桌子一拍,坐回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椅子上。

等到他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他冲出公司,开着车离开了公司,来到一间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酒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酒,想用这些来麻痹自己。

一把又一把的挥洒着自己手中的钞票,各种形形*的女人,开始疯狂的围着他转,疯狂的尖叫,他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左拥右抱,左亲一口右摸一把。

第一百四十七章 醉生梦死

从那天起,这个酒吧就成了他的家,喝醉了就在包间睡,醒了又继续喝,如果身体有需要,他还就地解决,随便拉一个女的,就在包间里把对方办了。酒吧老板看他出手大方,也没多去阻挡。

耀喆失去联系好几天了,汪淋都快急疯了。没办法她只好请私家侦探帮她找人,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私家侦探就把耀喆的落脚点告诉了汪淋。

汪淋收到消息,疯了似的往酒吧赶。自从他跟了耀喆从良之后,这种曾经天天光顾的地方,她就再也没来过了,到了门口她还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一进门,那震的人心跳加速的音乐就飘进了她的耳朵,凭着她诱人的外边,瞬间就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

“嘘嘘……”

虽然音乐声很大,但汪淋还是能听得清楚,是那些男人在向她吹口哨。

汪淋一边四处张望,找寻耀喆的身影,一边不自在的躲开一个个靠上来的男人。

“美女,能不能请你喝杯酒啊?”一个外边看起来很绅士的男人,手里端着两杯酒,递了一杯到汪淋眼前。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我是来找人的。”汪淋在心里喃喃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种地方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烦人。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汪淋还不容易拒绝了那个老男人,结果没走两步,又凑来一个男人,看样子喝得有些醉了,“小骚货,多少钱一晚啊?”

把汪淋给气得,差点连心脏都给气炸了,她一巴掌给那人甩过去,“滚开,老娘是你用不起的名牌。”

那男人或许是喝醉了,重心不怎么稳,被汪淋这一巴掌掀翻在地。还没等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汪淋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汪淋四处寻找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耀喆的身影,她拿着手机里的照片,跑到调酒台前,去问那里的调酒师,“你好,请问有见过这个人吗?”当然汪淋也很熟悉这里的规则,她递了几张一百的钞票到那调酒师手里。

“这人啊!现在是这里的红人,没有谁不认识的。”

“那你能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如果没在舞池里,那现在应该就在国色天香那间包房里。”

“好的,谢谢!”

汪淋开始一间一间的去找,寻找那个门口挂着“国色天香”牌子的包房。当她找到那间包房,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你谁啊?神经病吗?没看见我们正在HAPPY吗?还不滚。”一屋穿得极其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个坐在耀喆身上的女人,小裤裤已经脱到了膝盖,上身只穿了件小得可怜的内衣,看到汪淋进来,她并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厉声对汪淋咆哮到。

耀喆躺在沙发上,一副欲生欲死的表情,显然在她来之前,这两人是在做最原始的运动。

“停下来干什么?继续啊!”身上这个女人突然停止运行,耀喆有些不悦,不耐烦的说到。

“肖耀喆。”汪淋大吼一声,耀喆转过眼,用迷迷糊糊的眼神瞄了一眼汪淋,继续转过脸去,拍打了一下身上女人的屁股,示意她不要理汪淋,继续她之前的运动。

“滚,都给我滚。”汪淋大声骂到。

可这些喝得醉醺醺的女人,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把她当做透明人一样。

她气得暴跳如雷,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在桌子上一拍,提着半截碎酒瓶,指着屋里的那堆女人骂到,“你们滚不滚?不滚是吧?再不顾我弄死你们。”

看着汪淋来真的了,这些女人才尖叫着跑出去,坐在耀喆身上的那个女人,吓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不放开我老公,你想死吗?”汪淋说着,酒瓶迅速的飞到那女人眼前,就差那么一颗米的距离,就扎到那女人鼻子上了。

那女人慌忙从耀喆身上下来,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荡然无存,她慌忙穿好自己的小裤裤,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

耀喆好像还意犹未尽,拉起站在旁边的汪淋就胡乱亲起来,汪淋扔掉手中的酒瓶,推开疯狂进攻的耀喆,替他穿好裤子,吃力的将他扶出门外。

“就是她,就是她……”还没走多远,刚才坐在耀喆身上的那个女人,带着几个内保赶了过来。

“放开我们的客人,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吗?我们不打女人,识相的就赶紧滚。”一个带头的内保,拿着一个短棍指着汪淋说到。

“捣乱?难道我来带我老公回家,还要经过你们的允许吗?还是要让警察来帮我找人。”汪淋毫不示弱的回到。

“人家就是来找老公的,你还非说成是来捣乱的。”这般内保好像是被那女人骗过来的,有些气愤的对躲在他身后的女人说到。“哦!原来是嫂子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嫂子你请。”

那内保恭恭敬敬的给汪淋让出道,汪淋从包里掏出一大叠钱,一把拍到那内保的胸前,“帮我把他扶到门口的车上。”耀喆就像一只死猪一样压在她身上,她有些力不从心,只好用钱来请人帮忙了。

内保把钱往兜里一揣,把耀喆扶到门口的车里,汪淋开着车将他带回了家。

“酒,酒,酒……”

醉得不醒人事的耀喆,嘴里都还不停的叫着酒。

汪淋看到烂醉如泥的耀喆,看着堕落成这样的耀喆,她心里难受极了。她害怕耀喆又回到他爸爸公司破产时的状态,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把自己当做一团烂泥一样糟蹋。

她坐地上,心里乱极了,不,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得帮帮他。她猛的从地上爬起,打开电脑,开始查找一些能帮助耀喆的东西。

第二天,耀喆一醒过来,又跑去了那个酒吧。汪淋又一次像上次一样,把他从酒吧里给拖回来。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玩着酒吧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汪淋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汪淋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一家比较有名的侓师事务所,向律师咨询一下,怎样才能帮耀喆拿到橙溪公司的股权。

“汪女士,你说的我已经大概听明白了,你是说你哥哥刚刚和你嫂子结婚,有没有权利得到你嫂子娘家公司的股权是吧?”一名看似经验丰富的律师,听了汪淋的诉说,反问到。

“是的。”汪淋着急的回到,迫不及待想听到律师给出有用的办法。

“你嫂子家有些什么人吗?公司是家族事业还是合伙企业?”

“我嫂子家现在就我嫂子和她妈妈两个人,公司是家族事业。”

“这样啊!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家族事业,早晚都是她们两夫妻的啊!”

“那要是离婚呢?”

“这是婚前财产,估计怕是很难分到股权。”

“完了,那不是任何希望也没有了吗?”汪淋有些沮丧,但片刻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又在她身体里萌芽,“若是我嫂子因某些原因,而离开了人世了呢?”

“这样啊!这样的话,根据遗产继承法规定,在死者没有遗书的情况下,你哥哥作为第一继承人,是可以分得财产的,刚刚你说你嫂子还有一个妈妈,那么你哥哥就可以和她妈妈,平分继承财产。”

听到律师这么说,汪淋终于放心了,总算还不是死局,总算还有解决的办法。

她从包里掏出这次询问的律师费,放到桌子上,推到律师的面前,“谢谢你啊!这是你的律师费,我如果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再过来向你咨询,那下次再见了。”起身时,她还不忘从桌子上取走一张名片。

律师把钱放到抽屉里,非常热情的把汪淋送出门。

从律师行出来,汪淋直接就开车直奔酒吧,把耀喆又一次从酒吧里拖出来。

回到家里,汪淋从耀喆衣服里翻出了他的手机,她用颤抖的双手翻看着通话记录,“橙溪,橙溪,橙溪……”她嘴里喃喃自语到自己情敌的名字。“找到了,找到了,溪溪公主,哈哈!公主?到地狱去做你的公主吧!”汪淋讽刺的笑了一声,眼里充满杀气,她颤抖着双手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手机那头,传来橙溪的声音。

“我是汪淋。”

“汪淋?”

“哦!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吧!我就是那天大闹你婚礼现场的女人,肖耀喆的女人,你先别挂电话,相信我接下来说得话,你会感兴趣的。”

“要说就快点,我很忙,如果是关于那个人渣的,那我就劝你不要白费口舌了。”

“你想知道四年前,是谁绑架了你,让你昏迷了三年六个月吗?”

“谁?”

“如果想知道,今天下午六点,我在摩登购物大厦的天台等你,并且带着绑架你的证据。”

“有什么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约在摩登购物大厦。”

“来不来随便你,我只等半个小时。”汪淋说完咚的一声挂掉电话,若再说下去,她怕磨灭橙溪心里那唯一的那点好奇心,反而让橙溪不再来赴约了。挂掉电话后,她看看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耀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摩登购物大厦赴约。

第一百四十八章 穿回雍正元年

橙溪接完电话,坐在椅子上犹豫了半响。她很纠结要不要去见这个女人,或是有没有必要去见这个女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了吗?有没有必要去旧事重提,去揪出逍遥法外四年的罪魁祸首。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赴约,毕竟这是自己内心的一块心病,把事情弄清楚也是好事。她按下了电话按钮,“刘助理,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我有点事要出去处理。”

汪淋已经早早的候在了那里,她在天台上不停的徘徊着,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停的来回摩擦着。内心紧张又恐惧,还有一点害怕。紧张的是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害怕的是橙溪不来赴约。

平时向来花枝招展的她,今天却一反常态,穿着一身连帽运动装,脚上是一双满大街都能看到的平底鞋。

“咚,咚,咚……”是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

汪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感觉到橙溪就在她身后几米开外。“你还是来了?”汪淋转过身来,满脸诡异的笑容。

“说吧!”橙溪并不想和眼前这个女人多废话,冷冷的说到。

“呵呵……很想知道吗?你求我啊!”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橙溪转身走了两步,却因为汪淋下一秒发出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

“是我,是我找人绑架你的。”

“你说什么?”橙溪转过身来,惊讶的问到。

“怎么?我只发觉你人笨,没想到你耳朵也有问题,我说是我找人绑架你的,只可惜让你跑了,没毁掉你那副勾引耀喆的狐狸脸。”

橙溪心里虽然非常气愤,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会伸出双手,告诉警察她就是绑架自己的凶手,让警察抓她。

“怎么?吓傻了吗?怎么不说话?”见橙溪不说话,汪淋还有些疑惑,向橙溪追问到。

“你想我说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见橙溪这么漠然,汪淋有些急了,怕她又转身离去。她急中生智,拿出自己的手机,“我这里有你和耀喆嘿咻的视频,如果不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你那曼妙的身材,就把你公司的股份分一半给耀喆。”

“呵呵,怎么?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无中生有的事也想拿来威胁我。”

“你难道忘了,那天耀喆给你求婚,你们滚床单的事忘了吗?”幸好那天耀喆喝醉,把这些事原原本本的给说了出来,汪淋一想,这种事肯定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若她拿这来说事,橙溪肯定会上当的,只要她走过来,自己才有机会呀!

“你怎么会知道?”橙溪开始有点相信汪淋的话了,这种事,耀喆再怎么无聊,也不会拿去给自己的女人炫耀吧!她相信真的有这样的视频存在。

“不是告诉你了吗?全在我的手机里。”汪淋高举着自己的手机。

橙溪有些乱了方寸,跑过去要夺汪淋手中的手机。汪淋抓住机会,迅速一转身,将橙溪推下了天台,她爬在栏杆上,亲眼看到橙溪坠地,她才慌忙的从楼梯道往下跑。

看着趴在地上的自己,鼻孔耳朵嘴里都在往外渗血,腿微微的蹬了两下,就不再动弹,她拼命的叫着地上的自己快起来啊,叫身旁的人快打120呀!可好像没有人能听见她说话,没有人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却能清楚的听见,围观的人在议论着自己:真是可怜,昏迷了六年,刚刚醒来,却一下从千金小姐沦为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弃妇,听说定婚当日,新郎的儿子前来搅局,骂她是狐狸精,想要抢走他的爸爸。恐怕也是生无可恋了,才会走上跳楼这样的绝路。

“你们胡说,谁说我是跳楼,我是被汪淋推下来的。”她明知道她们听不见自己说话,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不一会儿,她就发现汪淋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挤进人群里朝地上的自己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扯了扯戴在头上的帽子,又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想去把躺在地上的自己拉起来,“起来啊!快起来啊……”可怎么也触摸不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她跪在自己的尸体旁边,难过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欲哭无泪。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听见120拉着警报赶来了,一位穿着医生服的大夫从人群中挤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穿便衣的工作人员,医生俯下身去,摸了摸她脖子上的大动脉,翻开眼睛看了看,摇着头对身后

的两人说,“没气了,拿担架和尸体袋来。”

随后警车也来了,三五个警察从车里下来,驱赶着围观的群众,警察和医生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工作人员将她放到了担架上,医生将拉链拉到最顶端,将她的身子全部淹没在袋子里,推上了警车,她跟着警车来到了派出所,亲眼看见自己被推进了停尸间,那个让她瘆得慌的地方,她不敢进去,就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游走徘徊,像无主孤魂一样。

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像被卷进了一个隧道一样的黑洞里。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已经站在留春院的门口,老鸨那并不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吆喝着。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再看看身边过往的人群,和这熟悉的街道,这次她不用掐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又穿越了,又穿回了清朝,原来她上次真的不是在做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的答案,如今却被汪淋阴差阳错给她送到了眼前,那个现实的世界,再也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了,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一定倍加珍惜。

赫柏,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就是赫柏,既然她能重生,那赫柏呢?赫柏是否也还活着。她扔掉手中提着的药包,凭着记忆找到了将军府门外。赫柏正好从府里走出来,她激动的扑进赫柏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这熟悉的感觉,这久违的感觉,让她不舍得再放开。“赫柏,你真的还活着,真好!”

赫柏被这突如其来的艳遇,给吓得愣着了,两手悬在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谁啊?哪来的疯子?”婉婷看着赫柏怀里的她,瞬间醋意大发,一把将她拉开,挽着赫柏的手臂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橙溪破涕为笑,看着怒气横生的婉婷,笑着和气的说,“你是婉婷吧?怎么越变越年轻了啊?倒像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说话间,她忍不住看向了赫柏的脸,她这才发现,赫柏也年轻了许多,就像上一次穿越过来,初遇他时那般年轻帅气。

“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婉婷很不耐烦的问到。

“现在是什么年代?”橙溪问出了一句让自己都觉得搞笑的话。

“婉婷,我们走吧!她脑袋估计有问题,管家施舍些银两给她,让她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赫柏撂下这么一句,就牵着婉婷的手离开了。

“赫柏,赫柏……”橙溪疯了似的追着她们,可她们坐的是马车,她哪里追得上。追着追着,她累得坐在了地上,显得特别的无助。

好心的管家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塞给她一些银两,“姑娘,去找个大夫瞧瞧吧!”然后摇头准备离开,嘴里还自言自语到,“多好的姑娘啊!真是可惜了。”

橙溪追上去,抓住管家的胳膊,“管家,你告诉我,现在是乾隆几年?”

“什么乾隆几年啊!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在是雍正元年。”管家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将军府走去。

听到这样的话,橙溪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自言自语到,“雍正元年,那我不是又穿回了上次穿过来的年代,难怪赫柏他们都显得那样年轻。原来不是穿回相对应的年代,难怪上次在这里待了十六年,却回到了三年后的未来。糟糕,要是这样,自己不是就不曾出现在赫柏的记忆里,连忘记都不是,更不存在找回什么记忆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比来生来世还要遥远的距离啊!一切都得从头再来,重新和赫柏认识,重新让赫柏爱上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样的能力。

“死丫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叫你回家取个药,你怎么也要这么久,药呢?”突然跑上来一个男人,拧着她的耳朵说到,打断了她的思绪。

“药?”橙溪这才想起刚才穿过来时,自己手里的几个药包,“被小偷抢了。”

“我听说过劫财劫色的,还第一次听说抢药的。”那男人有些不相信,一副怀疑的表情,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到。

“真的,你知道我是不会说谎的,是吧?”橙溪也没弄清楚眼前这个人,是现在的自己的什么人,她试探性的说着。来过一次这里的她,这次做起古代人来,显得比上次更得心应手很多。

“那走吧!跟我回家吧!叫你别来,你非得跟出来,取个药还能被人给抢了,以后还是给我乖乖的留在铺子里看铺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温馨的家

那男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橙溪跟在他身后,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赫柏,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再放手的了,一定要好好陪你一生一世。”

路过将军府门外,她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走多久,就来到一间药铺门前,那男人直接走了进去,橙溪抬头看了看店铺的横扁,周家药铺。难道这就是她穿过来的新家?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后脚也跟了进去。

“师父,你回来呐!师妹呢?”一个和橙溪差不多年纪的小伙计,从柜台后走出来,接过那男人手中的药箱。

“哎!在后边呢!浩然你把之前我让溪溪回来取的药,再重新抓几副,送到陈员外家去吧!”

这是橙溪重新回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知道名字的人,她为了不露馅,把这个名字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这个干净的男子叫浩然,听口气好像是这个老男人的徒弟。而他们口中的溪溪难道是自己,这么巧,居然和在未来那个年代的名字一样。

“好嘞!”浩然把药箱往柜台上一放,利落的开始抓药。

看到橙溪进来,他立马向橙溪送来温柔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暖到心里的那种笑容,“溪溪,你回来呐!怎么样?和师父出诊好玩吗?”

“浩然啊!溪溪变成这样,都是你给惯的,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就一个简单的本草纲目,她足足背了十七年,至今为止还是没完全给记下来。”那男人指着橙溪的额头,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橙溪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第一印象还不错的浩然。

浩然好像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立马帮她说好话,“师父,师妹还小呢!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会慢慢教她的。”

“对对对,还有师兄在嘛!”橙溪赶紧补上一句。

那男人指了指橙溪,又指了指浩然,欲言又止,甩手向里屋走去。

等再见不到师父的身影,浩然赶紧招手让橙溪过去。橙溪往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啊!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是叫我吗?”

“干嘛呢!溪溪,和师父出诊一趟,怎么变得这么消停了呢?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呀!”

橙溪心虚的说到,“有吗?”

“你以后就别老是惹师父和师娘生气了,他们两老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着你继承衣钵,以后别那么贪玩,好好跟师父学习医术。”浩然一边抓药,一边和橙溪说话。

橙溪现在可以肯定这就是她的新家,而她就是这家药铺老板唯一的女儿,而刚刚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爹。可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该做什么,甚至连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她都不知道。但至少这次总算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一切都还可以慢慢熟悉起来,总比上次穿到留春院无依无靠要好。

“溪溪,我送药去了,你照看一下铺子。”

她还在那里纠结,下一秒该做什么时,浩然的话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浩然已经提着药包匆匆出了门。

橙溪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似乎这屋里的一事一物都充斥着药材的味道,这难闻的药味,让橙溪有些犯恶心。

“大夫,看病啊!快帮我女儿看看吧!她肚子痛,高烧一直不退。”一位中年女人背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满头大汗的冲进了店里。

“这这……先让她坐下吧!”橙溪慌脚忙手的帮那女人接下孩子,把小孩子放到椅子上。

“大夫,快帮我女儿看看吧!”

“我……我我……”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哪里会看什么病啊,她不自在的开口叫,“爹!”声音虽然有点小,但她还是叫出了口,或许是这第一声让她壮了胆吧,她开始放声大叫起来,“爹爹爹,来病人呐!你快出来看看。”

“来呐!”她爹不慌不忙的从里屋走出来,“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你爹我又不耳背。”他一边替小女孩查看,还一边对着橙溪抱怨到。

橙溪静静的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

“没什么大事,是受了风寒,凉了胃。是不是还伴有食欲不振和反胃呕吐的症状?”她爹随便查看了一下,走到桌上提起笔开始写药方。

“对对对……”

“回去把我开的药用水煎服,一日三次,另外可以用姜片和红糖煎水,让她每日适量的服一点,帮助她缓解呕吐反胃的症状。”她爹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在嘴里念叨着。

“好好好,谢谢周大夫了。”那妇人破涕为笑,连连道谢。

“拿去把药抓了。”她爹把手里的药方朝橙溪的方向递过来,示意橙溪去抓药。

抓药?天呐!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但橙溪还是不由自主的接过了药方,往药柜的方向走去。

以葫芦画瓢,她照着刚刚浩然的方法,拿出纸铺到柜台上,开始研究起药方上的草药名称,她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对比,“金银花藤50钱,妈呀!虽然我也算博学多才,可这50钱是什么鬼,怎么办?怎么办?若直接说不知道,她们肯定会怀疑我的。”橙溪小声的嘀咕着。

一边想着办法,一边继续比对药架上的药和药方上的名字,“鱼腥草50钱,鱼腥草,鱼腥草……”她竟然发现这个鱼腥草在柜子的最顶端,在一个她够不着的地方,她灵机一动,搬了个凳子踩上去,将那装有鱼腥草的箱子给拉翻下来,重重打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借机从凳子上摔下来,叮叮咚咚的倒在了地上。

她爹还是关心她的,看她摔跤,慌忙过来将她扶起,“没事吧!溪溪,没摔伤吧?”

“没事!”

她爹的脸变得还真是快,一听橙溪说没事,立马就开始骂起来,“你这个死丫头,真不知道你会什么?叫你抓个药还能摔跤,走走走,靠一边去,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我还真怕哪天你把你老爹这个药铺都掀个底朝天。”

听她爹这样骂到,她还真的感觉有些愧疚。

估计是橙溪的动静有些大,里屋忙着做晚饭的她娘,也闻声赶了出来。“发生什么事呐?”

“什么事?这你还得问你的乖女儿啊!”她爹气呼呼的说到,利落的把包好的药包递给了那对母女,收了诊金,开始收拾橙溪弄出的烂摊子。

她娘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橙溪,橙溪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到,“爹让我帮他抓药,我不小心把药箱打翻,摔了一跤。”

“摔跤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啊?来,让娘看看。”她娘急得在橙溪身上摸来摸去,生怕她有一点伤害。虽然她在橙溪跟前显得有些陌生,但她也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伟大的母爱。

“娘,放心吧!我没事,你看,能蹦能跳的。”橙溪笑着说着,在原地蹦蹦跳跳的转了个圈。

“好呐!来帮娘端菜吧!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诶!”橙溪应着,开开心心的跟着她娘回了里屋。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这个简简单单,但却充满了温馨的家。

药铺后面是个不大的四合院子,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晒了些不知名的草药。一阵微风拂过,香味扑鼻而来,让感觉自己全身都是药味的她,情不自禁的感叹到,“好香!”

她娘看着她一副陶醉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做声。她俩一起把饭菜端到店铺里,一张放在店铺角落里的方桌上,“正鹤,吃饭呐!”

她娘朝她爹大声的叫到,她爹在柜台上敲打着算盘,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周正鹤。”

她娘一声河东狮吼,她爹吓得手都颤抖了两下,“哦!知道了,雲桂大人。”

这时,橙溪才知道,她的娘叫雲桂,她的爹叫周正鹤。她娘是个贤惠的小女人,对她甚是疼爱。她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大夫,虽然嘴里对她极不看好,但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爱她的。还有那个干净帅气的师兄,全身上下都透着质朴和善良。

让橙溪感到了不一样的家的感觉,让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又感到了一丝温暖。

上次穿越,和深爱的赫柏生离死别,回到现代,被青梅竹马的爱人出卖和欺骗,老天眷顾,让她再次重生,让她可以重新来过,让她再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哎!怎么不见浩然呢?”雲桂四处打量了一番,没看到浩然,向坐到桌上准备动筷的正鹤问到。

“他去陈员外家送药了,去了好大一会儿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正鹤架着一块红烧肉,准备放到嘴里去。

雲桂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行让他把那块红烧肉放回了盘子里。“等浩然回来一起吃。”

正鹤想张嘴抱怨,可好像又把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看着满桌香喷喷的饭菜,他忍不住一口又一口的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的出卖了他,一个劲的咕咕直叫。

橙溪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娘,你就让爹吃一点吧!你看他实在是饿了。”

听到女儿为自己求情,正鹤笑着赶忙附和着用力点头。

第一百五十章 幸福的一家人

“不行,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即便是简单的一顿饭,我们也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雲桂抓着橙溪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到。

听到雲桂这么一说,橙溪和正鹤愧疚得不敢再吱声。

不一会儿,浩然就拿着刚出锅的艾草糍粑回来了。

“浩然,回来呐!快拾到拾到过来吃饭。”雲桂笑着向进门的浩然招手说到。

“好,师娘。”他笑着回到雲桂,跑到橙溪跟前,把手里的糍粑递给橙溪,“溪溪,刚出锅的艾草糍粑,你最喜欢吃的,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手中软塌塌,脏兮兮的东西,橙溪还真的下不去口,她无助的朝看看浩然,浩然那满心期待的眼神,让橙溪找不到理由拒绝。

“快吃吧!小心烫。”浩然还体贴的朝她手中的糍粑,轻轻吹了两口,像是怕她烫到嘴似的。

橙溪试着咬了一口,咦!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难吃嘛!她一口气将两个糍粑全部出下了肚。大家都看着她把糍粑吃完,才一起拿起筷子吃饭。

“我说浩然啊!你师父我也喜欢吃艾草糍粑,怎么没见你买点来孝敬我啊!”正鹤一边吃着饭,一边吃起自己女儿的醋。

“师父,你想起自己去买啊!”

“你这个白眼狼,师父把你养这么大,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你眼里却只想着你师妹。”正鹤说着,用拿着筷子的手一巴掌拍到浩然后脑门上。

“痛啊!师父。”浩然摸摸脑袋,抱怨到。

“你们俩能不能好好吃饭,正鹤,你也是,还吃起你女儿的醋来啦!人家这叫两情相悦,浩然这么疼惜溪溪,我们该高兴才是,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女婿去。”雲桂看着浩然和橙溪说着。

橙溪认为少说则少犯错,她一直埋头吃着饭。浩然听到雲桂这样说,心里可开心了。他和溪溪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也是两情相悦,二老也特别看好他,就等着她们俩长大一点,找个吉日就要替她们完婚的。但浩然从来没把喜欢两个字说出过口,总是一直默默的对溪溪好,一直说想让他们在一起的,也是二老,溪溪也从来没为此表过态。

妈呀!要不要这么狗血,刚刚被青梅竹马给背叛了,现在又给补回来一个青梅竹马,这是要干嘛?老天是成心要阻止她和赫柏在一起吗?之前还庆幸穿到这么一个温馨的家庭,现在她却有点嫌弃了。

她不想再守在这里让她们把这个话题继续谈开,“爹,娘,浩然,我吃好了,先回房去了。”可刚刚走了两步,她又停下了脚步,惨了,哪个是自己的房间她都不知道,怎么回房呀!

她愣了一下,脑袋迅速的飞转,她倒退到浩然身边,“浩然,今天早晨我发现我房里有只大老鼠,你去帮我看看还在不在。”橙溪没有给浩然反应的机会,一把将他从凳子上拽起来,给拖出了后院。

她装作特别害怕的样子,跟在浩然身后。

浩然心里可高兴了,平时胆大包天的溪溪,怎么会害怕一只小小的老鼠,他在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溪溪有什么不想让别人听到的话要告诉他。于是他也装作糊涂,走在橙溪前面,来到溪溪的房门前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到了啊!”

“哦!”橙溪抬头看了看,这就是她的房间啊,她朝周围望了望,可得记好了,免得下次又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你先进去啊!”

浩然推开了门,橙溪也跟了进去。

浩然装模作样的四处找了找老鼠,“没看到有老鼠啊!兴许是已经跑了吧!明天我就上街上去买些老鼠药回来,帮你把它们一网打尽。”

橙溪微微笑着点头回应着,“谢谢浩然,你先回去吃饭吧!”

浩然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溪溪,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说什么?”

“以前你都是叫我师兄的,今天你居然叫我的名字了。还有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什么老鼠?”

“不喜欢吗?不喜欢那我还是叫你师兄好了。至于老鼠嘛!人家也是女孩子嘛!还不能淑女一次吗?”

“不不不,我喜欢,这样显得更亲近,我吃饭去了。”浩然笑着跑出了房间。

看到浩然离开,橙溪赶忙把门关好,拍拍自己的胸脯,喘了口大气。“天呐!差点就露馅了,想要代替一个人活着还真累。”她在房里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睡房,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躺上了那并不怎么舒适的床。

第二日一早,本还沉侵在睡梦中的橙溪,被屋外的鸡鸣声和来来回回重重的脚步声给吵醒。

这普通人家自是不能跟以前宫里的生活相比的,没有伺候的下人,什么都得自己亲自动手,面对眼前陌生的一切,橙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甚至连洗漱的水,要去哪里取都不知道。

她打开衣柜,选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换上,拿着架子上的毛巾和盆,准备出门去找水。一打开门,就和慌忙整理衣冠准备去打开铺子的浩然撞了个正着。

“溪溪,起来了啊?”

橙溪拉着继续往前走的浩然,“浩然,我刚刚不小心把脚扭伤了,你能帮我打水吗?”橙溪想与其四处瞎撞,还不如再撒一次谎,让浩然代她去做。

浩然二话没说,接过橙溪手中的盆就往厨房跑。橙溪也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她得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撒一两次谎不难,要天天撒谎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浩然,你干什么呢?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把铺子打开?”正鹤从药方里端着装满药的簸箕,在院里拾到着,看到准备去开门的浩然又折了回来,提高嗓门说到。

“师妹脚扭伤了,我去帮她打点水洗漱。”

“溪溪,你又抽什么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成跛子了?”听正鹤的语气,显然有些不相信橙溪的话。

橙溪没有理会正鹤,跟着浩然去了厨房,看浩然是在哪里取水的。

吃过早饭,正鹤就被人请去出诊了,雲桂收拾了一大盆衣服,在后院的水井旁边洗着衣服,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理会橙溪。浩然也在铺子里忙前忙后,好像更没有多的时间搭理她。橙溪是无聊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敢情就她一个人是多余的,溪溪这个真身平时也是这般无聊吗?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橙溪瞄了一眼浩然,他正在聚精会神的替病人抓药。她想趁浩然不备,溜出去找赫柏去,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只手拉着衣领给拽了回来。

“溪溪,你不是脚扭伤了吗?”

听到浩然的话,橙溪尴尬的转过身来,“嘻嘻!”

“你想去哪?”

“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我想出去逛逛。”

“难道你忘了师父的话了吗?你不把《本草纲目》全部记下来,就休想再踏出周家药铺。”

“浩然,爹又不在,我玩一会儿就回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爹是不会知道的。”橙溪拉着浩然的手,一副撒娇的表情。

“不行,其它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师父也是为你好,想出去,就赶紧用心把《本草纲目》背下来吧!”

橙溪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自己是被软禁了,“不就是个《本草纲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背就背。”她嘟着嘴往椅子上一坐,“给我把那个什么《本草纲目》拿过来,为了自由,我发誓定把它倒背如流。”

很快浩然就从一个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到橙溪手里,橙溪随便翻看了几页,大部分都是些常识,想记下来也不算难事,她还在心里嘀咕着:看来这个叫溪溪的还真是笨得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本书,她居然能背十七年也背不下来。

她开始认真的看起书来,浩然看到平时一刻也闲不下来的她,居然能这么安静的坐下来看书,心里乐得不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为了能还自己自由,余下来的几天,橙溪都专心的背书,有时候还挑灯夜读。看着女儿突然变得这么用功,周正鹤夫妇也开心得不得了。

“溪溪终于长大了,终于懂事了,知道用功了。”雲桂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边说着。

“是啊!她这几日的表现真的也让我刮目相看。”正鹤也附和到。

“师父,师妹最近的确挺听话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我发觉她最近记忆力严重减退,连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每次都让我帮忙去给她找。而且问及我们以前小时候的事,她也总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好像一点也想不起来似的。”还是浩然心细,一眼就看出了橙溪的异常。

“有吗?不会又是那死丫头让你来当说客吧?”正鹤向来就观心他的药啊什么的,本来也是粗心大意的人,当然是没发现橙溪的异常的,听浩然这么一说,他还以为浩然是想给橙溪求情来着。

“师父,师妹这次还真没有求我帮她说情,我是真觉得师妹这几天怪怪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逛街

“听浩然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溪溪最近是怪怪的,昨天我洗衣服,忘记拿皂角水了,我让她去帮我去,她竟然问我放在哪里了,连浩然都知道放在哪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告诉她在厨房,结果她进去找了老半天,你们猜她端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雲桂神秘兮兮的说到。

“什么?”正鹤好奇的问。

浩然也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的师娘,等着她把答案说出来。

“她竟然把盐罐子给我端出来,当时把我给气的。”

“那后来呢?”浩然继续追问下去。

“后来啊!后来她说忙着看书,不小心端错了,我让她进去重新端,她却说正背着关键时刻,不能分神,扔下盐罐子就跑了。我说正鹤啊!我觉得浩然说得也有道理,可别把溪溪给逼疯了啊!就算溪溪不能继承你的衣钵,这不是还有浩然吗?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说呢?”

正鹤一边泡着茶,一边思索着,“这样啊!那是得好好让她放松放松了。浩然啊!要不明天你陪溪溪出去走走,但玩归玩,她该学的还是必需得学,我可不想我周正鹤的女儿,对医术一窍不通,那样我都没脸下去见周家列祖列宗。”

“多谢师父,我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妹去。”师父竟然给他时间去逛街,而且还是和师妹出去,浩然岂能不开心。

“等等,顺便告诉她,她若不把《本草纲目》背下来,我就……我就把她扫地出门,不认她这个女儿。”正鹤表情严肃的说着,但显然说得有些口不对心。

“师父,你这哪里叫放松啊?”

“怎么?还嫌弃啊?那你们明日就甭出去了。”

“不不不,不嫌弃,师父为尊,师父说怎样就怎样。”浩然赶紧跑到后院去,就怕他这个严厉的师父改变主意。

第二日,橙溪在浩然的陪伴下,终于踏出了周家药铺的大门,被困了这么久的她,看着外面的一事一物都兴奋得不得了,她一路跑着跳着,直奔将军府去。

将军府的大门禁闭,橙溪有点冲动,想上去敲门,可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去肯定是会吃闭门羹的。她得想个办法接近赫柏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浩然啊!你听说过这将军府里的将军吗?”橙溪左手一只冰糖葫芦,右手一只棉花糖,一边吃一边问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浩然。

“听说过啊!那可是名扬在外的大英雄。”

“那他成婚了吗?”

“这倒还没有,不过有个指腹为婚的小表妹,每天都是出双入对的,这样的郎才女貌可是羡煞旁人啊!”

听着浩然把赫柏和婉婷夸得这么好,橙溪心里真不是滋味,明明上次赫柏就只把婉婷当做妹妹的,哪来什么郎才女貌啊!她才是要陪他度过余生的另一半。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有心思在这里羡慕别人,你还不如花心思给自己也找一个。”

浩然在心里默默念叨:我要找的人早就已经找到,就是溪溪你啊!

“走吧!回吧!没心情再逛下去了,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到将军府里去啊?”

“溪溪,你等等,走慢一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再多逛一会儿吧?”

橙溪见他答非所问,就更不愿意搭理他了。走着看着,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团人,她挤进了人群中去,原来是路边杂技,什么胸口碎大石啊!喷火啊!虽然都是些雕虫小技,但橙溪还是停下脚步来观看,因为相比在家里本书,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消遣了。

敲锣声,欢呼声,叫喊声,掌声连成一片。

浩然好不容易才挤到橙溪身旁来,“溪溪,你刚刚问我的事,我还没回答你呢!将军府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军府有人生病,以出诊的名义进去。”

“啊?你说什么?”

浩然不得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可周围的声音实在太大,再加上橙溪也没用心听,她又一次问浩然说的是什么。这下浩然不想再重复一遍了,只好安静的陪着她看杂技。

橙溪不停的拍手叫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太大,还是表情太夸张了,引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她不好意思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正巧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带着几个混混一样的人,在收保护费。一个老婆婆哀求着说,“行行好,今天还没有开张,我明日再给大爷补上。”

那男人身后的人,一把将老太太推到在地,将她卖的东西也全部掀翻在地,“告诉你,死老太婆,你今天要是不交钱,以后都别想再在这里摆摊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欺人太甚了。”橙溪说着就想往上冲。

浩然一把将她拽住,“溪溪,别多管闲事,他是这里的地头蛇,我们惹不起的。”

“这不是天子脚下吗?没有王法了吗?让他们这样欺负人。你放开我。”橙溪强行挣脱开浩然的手,上前去把坐在地上的老婆婆扶起,“一群恶霸,呸!算什么男人,欺负老弱病残,有本事去剿匪守卫边疆啊!”

“哪来的疯丫头,竟敢这样跟我们家少爷说话?”那男人身后的手下凶神恶煞的说到。

那男人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将挡在他前面的下人推开,“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这脸蛋,这小嘴,这身段,可是把本少爷给迷坏了。”他用他手里的折扇,将橙溪的下巴抬起,阴阳怪气的说到。

橙溪重重的将他的折扇推到一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这眼神,哎呦喂!让本少爷瞬间有了触电的感觉,来人啊!给我带回府里做小妾。”

看着那男人猥琐的表情,听着他那犯恶心的声音,橙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妹妹年少无知,顶撞了各位,我在这里替她给位赔不是。”浩然嬉皮笑脸的说着,拱手哈腰向对方道歉。虽然浩然只是个文弱的大夫,但他还是挡在了橙溪面前,尽量的护着橙溪。

“浩然!”

“别说话。”

“她是你妹妹是吧?”那男人指着橙溪问浩然。

“是的,正是舍妹。”

“那妹夫这厢有礼了,见过大舅子。”

那男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浩然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现在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师妹出门了。这红颜祸水,还说得一点也不差。若这次能平安脱险,下次他坚决不让师妹再到处乱跑。

“多谢小霸王的抬爱,可惜我家妹妹已经许配了人家,没有那个福分伺候小霸王了。”浩然客气的说到,尽量帮助橙溪脱身。

“看样子你还是识相嘛!既然都知道我是小霸王,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小霸王要要的女人,有谁敢不从,又有谁敢和我争。”那男人,就是所谓的小霸王,将浩然推到一边,一把将橙溪拉到自己怀里,那香肠一样肥厚的嘴,就想往橙溪嘴上亲。

这可把橙溪给恶心得,她一耳光给小霸王飞过去,膝盖一顶,顶到了小霸王的命根子上。小霸王立马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下面痛得哇哇直叫。

“哼!本小姐这招防狼绝技,百试百灵,看你还敢不敢占我便宜。”橙溪还在那里得意的显摆。

小霸王的那些随从,赶紧上去去扶住他,关心他有没有事。橙溪这下可是真把他给激怒了,“给我绑回府里去,看老子今晚上怎么收拾你。”

那些打手向橙溪扑过来,浩然抓着橙溪就开跑。她们一边跑一边随手抓起东西往后砸,一时间整条街被她们搞得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站住,别跑。”后边的人一边追,一边叫喊到着,身上头上顶着橙溪她们扔过去的东西,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橙溪看见他们的那副样子,是边跑边笑,“真刺激,这样的生活那才叫有滋有味嘛!”

“你还笑,今天我们算是闯了大祸了。”浩然紧紧拉着橙溪的手,脸比包公还黑。

跑着跑着,迎面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或是马车里的主人,也听到了外边的嘈杂声,轻轻的掀开了马车帘。

就那么一瞬间,橙溪竟然发现那张脸,竟是她的赫柏,她猛的停下了脚步,让不知情的浩然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她的赫柏是最善良的英雄,绝对不会见死不救,这简直就是上天特意制造的机会。

“走啊!溪溪,快啊!他们就要追上来了。”见橙溪突然不走了,浩然喘着大气催促着她。

如今的橙溪哪里还听得进浩然的话,她现在就等着她的赫柏英雄救美呢!眼看马车就要朝这边驶来了,后面的人也差不多追了上来,橙溪推开浩然的手,还故意朝那帮坏人靠近了几步。

那帮人像恶狼一样扑过来,牢牢将橙溪围住,其中一人喘着大气说,“总算抓到你了吧!走,给少爷抬回去。”

“他呢?”另两个人押着浩然的双手,其中一个问到。

“给狠狠的揍一顿,不识抬举的东西,害得我们追了三条街,累死你大爷我了。”这人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围过去,对浩然进行拳打脚踢。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红颜祸水

“别打了,你们别打他,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橙溪咆哮到。

另外几个人将她扛到肩上,准备将她抬走。

她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已经近在咫尺,时机已然成熟。她开始大声叫到,“救命啊!救命啊!抢人呐!抢人呐!”并且在那些人肩上拼命的挣扎着。

一向心善的赫柏果然上了当,他再一次掀开帘子,看了看拼命挣扎的橙溪,他放下帘子向婉婷说到,“婉婷,你好好待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表哥,你就喜欢多管闲事,现实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你想管也要管得过来才行啊!”显然婉婷不是很愿意让赫柏下车。

“既然都碰到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赫柏说完,让车夫停了车,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放开那个姑娘。”

人群的嘈杂声,再加上橙溪的叫喊声,似乎将赫柏的声音掩盖了下去,那帮人继续朝前走,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赫柏一跃而起,踩着街上人群的肩头,蜻蜓点水一般飞奔到橙溪她们前方,然后迅速拔出身上的佩剑,用剑指着抬着橙溪的人,提高嗓门吼到,“放开她!”

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赫柏。

“哪来的不怕死的?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连我们的路也敢挡。”那带头的打手,用嚣张跋扈的口吻说到。

“放开她,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那些人看来也不是虚张声势的,不但没有把橙溪放下来,而且空着手的另外几个人,还特意朝赫柏这边靠过来。

“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开,不然打的你连爹妈都不认识。”那带头的说完,见赫柏还站在原地不动,他伸出双手向那些打手做了个手势,那些打手拔出刀开始疯狂的砍向赫柏。

赫柏敏捷的从地上腾起,用手中的剑快速的将对方的刀全部扫落在地,然后再一个旋风般的扫腿,将围着他的人全部踢翻在地,个个都全部躺在地上哎呦的叫。

那个领头的见状,亲自拔刀上阵,不过也就三两招就被赫柏给打趴下了。

抬着橙溪的那两个人,这时才有些害怕了,抬着橙溪倒退了好几步。

“放开她!”赫柏用剑指着抬着橙溪的人,继续冷冷的说到。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橙溪抛到地上,向赫柏扑过去做最后的挣扎。赫柏将剑迅速插回剑鞘,一手一个,将那两人扔到人群里去。

“好,打得好!”这时人群里传来欢呼声,都在拍手叫好。

还小霸王呢?没想到手下的人都这么菜,我还准备多看一会儿好戏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橙溪在心里抱怨到。

赫柏俯下身去,伸出手欲将还坐在地上愣着的橙溪扶起,看着赫柏那熟悉的手掌,橙溪正暗暗窃喜呢!她缓缓的伸出手去,正要抓住赫柏的手时,浩然却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快速提着她的双臂将她扶起,“溪溪,你没事吧?”

橙溪和赫柏的手都落了空,赫柏眼里还闪过一丝尴尬,就差那么一秒钟,橙溪就可以又牵到赫柏的手了,橙溪狠狠的看着浩然,肺都快气炸了。

“姑娘,你没事吧?”赫柏还是用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关心的问橙溪。

橙溪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望着赫柏,“赫柏,我没事,谢谢你!”

“原来是你啊!”听橙溪又叫他赫柏,再加上橙溪那张并不大众化的脸,赫柏认出了她。

“溪溪,你们认识?”满肚子疑惑的浩然问到。

橙溪正要回答,被赫柏给抢答了,“一面之缘,快些带她回家吧!”赫柏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可刚没走两步,就被后边的咆哮声给叫住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竟敢坏我小霸王的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小霸王说完,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向赫柏飞了过去。

赫柏耳朵抽动了两下,头轻轻往一边偏了一下,鸡腿从他的耳边飞了出去,华丽丽的落到了地上。他转过身来,用有些气愤的眼神盯着小霸王。

刚刚还怒气横生的小霸王,一看到赫柏的脸,立马嬉皮笑脸的说到,“原来是赫柏大将军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这小丫头若将军要是也喜欢,那我自是不会和将军抢的,我立马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你叔父是好官,可别因为你,坏了他的名声,至于这个姑娘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赫柏说完,甩手而去,根本没给小霸王辩解的机会。

看到没有戏可看了,人群也纷纷散了去。

地上那些打手,早已从地上爬起,站到了小霸王身后,那个带头的打手,捂着半边脸说到,“少爷,难道就这么算了?”

小霸王走到橙溪跟前,浩然以为他还要抢人,又挡到橙溪前面去。

两个下人识趣的将浩然拉开,小霸王一把捏住橙溪的脖子,将她拖到自己怀里,她想反抗,但小霸王力度用得特别大,她挣扎了几下,就不敢再乱动了。

小霸王另一只手捏住橙溪的下巴,再仔细看了看橙溪那漂亮的脸蛋,橙溪不停的让他放开自己,当他好像都完全没有听进去。手开始放肆的在橙溪脸上游走,“好滑的肌肤啊!多美的脸蛋啊!可惜了,可惜了,美人,你好好等着,等这阵风声过了,本少爷再去找你。”

他说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橙溪,橙溪赶忙倒退几步,摸着自己那还留着鸡腿味道油乎乎的脸,气愤的说到,“孬种,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本姑娘带走啊!装什么大爷,窝囊废……”

刚刚从打手手里挣脱开的浩然,拉着橙溪的手不停的让她别再说了,可橙溪哪里听得进去,像骂街的泼妇一样,跳着谩骂个不停。

这小霸王还算是能屈能伸,橙溪这样羞辱他,他居然还能忍气吞声,一边走一边对身旁的奴才说到,“去给本少爷好好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姑娘?改日本少爷亲自上门提亲去,我还就不信治不了她。”

打手们连连应着,一帮人吼着闹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溪溪啊!你是真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别说呐!都走远了。”浩然大声呵斥橙溪,打断了橙溪的谩骂声,橙溪嘟囔着个嘴,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时她才想起刚刚被暴揍了一顿的浩然,浩然脸上已经挂了彩,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脏兮兮的。

橙溪掏出怀里的手绢,一边替他擦着脸上的血渍,一边问到,“浩然,你都流血了,这不会留疤吧?要是留了疤没有人要,那我不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走吧!回家吧,没人要不是还有你吗?”浩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还笑着回到。

“我?算了吧!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橙溪扶着浩然,小声的自言自语到,可她没想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浩然却清清楚楚的给听了去。

“谁说让你养我了,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让自己的女人养自己,那我成什么了啦?”

“什么跟什么哦!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不让爹娘等着急了。”浩然这么显而易见的意图,橙溪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赶紧岔开话题。

“回去说话可得把嘴把严了,千万别说漏嘴,不然以后你要再想出来就难了。”

橙溪点头应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家里赶。虽然进门的时候,浩然已经尽量躲避着师父和师娘的视线,可还是被她心思的师娘雲桂给发现了。

“浩然,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会事啊?”雲桂用关心的眼神望着浩然脸上的伤。

听到雲桂这样问,橙溪放到嘴里的菜也顾不得咽下去,坐直了身子,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见浩然愣着不说话,雲桂把目光转向橙溪,“溪溪,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嗯……哦……啊……浩然是因为……”橙溪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敷衍过去,这时浩然一脚踩在她的脚上,疼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师娘,是今天上街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只香蕉皮给摔的。”浩然说得可顺溜了,一点也看不出是在说谎。

“这样啊!溪溪,待会儿吃完饭,你赶紧给浩然弄些药敷上,可别破相了。”雲桂一点也没怀疑,继续一边吃饭一边说到。

“得了吧!让她给浩然上药,就她那点能耐,非把浩然给毁容了不成。我都怀疑你这丫头,是不是我周正鹤的女儿,朽木不可雕也。”正鹤用讽刺的口吻说到。

“哪有这样的爹啊,真怀疑你是不是周溪的亲爹。”以前自己在家里,爸爸妈妈都把自己当作心肝宝贝一般,一句重话也不愿说,可同样是为人子女,周溪的爹娘怎么就这么不看好她呢!虽然橙溪不知道这个周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既然上天让自己来替代她,那她们俩之间必定有很多共通点,这个周溪一定也比自己差不到哪里去。橙溪又在心里为自己戴高帽子了。

“你刚刚说什么?”正鹤虽然没听清楚橙溪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丫头嘴里肯定没好话,于是忍不住追问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点穴

“我有说话吗?我没说什么啊!”橙溪尴尬的低着头继续吃着饭。

饭后,橙溪在浩然的指导下,亲自为浩然调制了膏药。看着橙溪认真做事的样子,浩然看得都出了神。以前的周溪总是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从来停不下来安心做好一件事,而今却能这么安静的替自己调药敷药,浩然心里特别开心。

余后的几天,橙溪安心的在药店里帮忙,在浩然的帮助下,她学会了不少简单的医术,可以帮助浩然抓药,写写药方,打打下手,接待诊治一些简单的病人。手上有事做,让橙溪的心也确实安分了不少,不再随时随地都想着怎么溜出去见赫柏一面。

可生活再怎么充实,也掩盖不了橙溪那颗为赫柏而生的心。每晚她还是专心研读《本草纲目》,就盼着能快点把它背下来,还自己一个自由,好再次出门去看看。

几日后的一早,橙溪兴奋的捧着那本厚厚的往柜台上一扔,书和柜台碰撞出巨大的响声,她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是?”看着花痴般的橙溪,浩然疑惑的问到。

“我全部背下来了。”

“真的?”

“真的,怎么?还不相信吗?那你考考我试试。”

浩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橙溪,他缓缓翻开手里的那本书,“草部.甘草?”

“释名亦名蜜甘、蜜草、美草、草、灵通、国老。气味甘、平、无毒。主治伤寒咽痛,用甘草二两,蜜水灸过,加水二升,煮成一升半,每服五合,一天服两次……”橙溪在浩然眼前徘徊着,比划着,开始背诵起来。

“停,下一个吧!”浩然没想到橙溪变化能这么大,居然能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他又重新说了一个,“金部.铜青。”

“释名亦名铜绿,即铜器上所生的绿色物,市上常用醋制铜,使生绿收取,晒干即可用,气味酸、平、微毒,主治风痰引起的突然晕倒或瘫痪……”

“好了,不用再背了,能背下来是好事,师兄相信你,待会儿等师父回来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欧耶!终于自由了,浩然晚上见,我要去找我的赫柏去了哦!”橙溪蹦蹦跳跳的往外跑,那开心和激动都写在了脸上。

浩然迅速的从柜台后窜出来,双臂张开挡在橙溪面前,“浩然,你干嘛呢?”

“你先进去再说。”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橙溪不情愿的回到铺子里去,浩然从书架上又抱来厚厚的五本书,“你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呢!继续吧!”

“这又是什么鬼?不是说好了把本草……”橙溪一边抱怨,一边拿起桌上的书查看,当她拿起书看到第一本书的书名时,她就被惊得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她继续快速的把剩下的几本也扫了一遍,“什么嘛!怎么全是《本草纲目》?之前你也没说有六本啊?”

“本来就是六本啊,我之前都不认为你有机会看到这剩下的五本的,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溪溪,加油,我永远支持你。”浩然看着橙溪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啊啊啊……”橙溪大声的尖叫着,有种把这几本书碎尸万段的冲动。“我不管,你之前又没有说,反正我也背完一本了,就当作是鼓励,也好歹让我出去溜达一圈呗!我都快闷的发霉了。”橙溪说着继续想往前外冲。

浩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一根银针在橙溪身上扎了几下,橙溪立马动弹不了了。

“浩然,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橙溪保持着一只脚抬起的动作,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浩然本不想如此对待橙溪的,可经过上次小霸王的事之后,浩然就发誓绝不让橙溪再出去乱跑,“我只是扎了你的定穴,你若乖乖待在家里不出去,我就给你解穴,不然你就这样站着等到师父回来。”

“你,好你个浩然,快点放开我,不然以后我就不理你了。”橙溪在心里嘀咕着: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绝世武功啊?她的手脚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就好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橙溪完全不理会她,把她抱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无论橙溪怎么骂她,哭叫,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橙溪还是妥协了,低声下气的求浩然替她解穴。

浩然一边替橙溪施针,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到,“溪溪啊!师兄这也是为你好,你忘记上次小霸王的事了吗?若不是好心人出手相救,如今你……你怕是已经落入虎口。”

“是是是,我知道了,一定好好待在家里,没有你们的允许绝不踏出大门半步,这样总行了吧?”橙溪有一种被人卖了,还要笑着替别人数钱的感觉。

浩然随便在她身上扎了几下,她的定穴就奇迹般的解开了,“动一下试试!”

橙溪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又动了动有些酸软的双臂,“能动了,能动了……”她激动的跳了起来。

浩然收好银针又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橙溪看着桌上厚厚的书,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再加上浩然那张嬉皮笑脸的,得意洋洋的脸,她就更笑不出来了。她抱起桌上的书气冲冲的朝后院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再这样下去非把自己逼疯不成,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能飞出这囚禁她的牢笼。

“翅膀?飞檐走壁?上房揭瓦?”她突然盯着屋顶的透气窗,在嘴里嘀咕着,嘻嘻的笑出了声,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一刻钟之后,她居然从透气窗爬到了屋顶。她也真是豁出去了,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也干起这种飞檐走壁之事。

坐在屋顶的她,展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这久违的自由,“啊!终于自由了。”她小心翼翼的在房顶上爬行着,想从挨着房檐的一棵大树爬到院外去。

“周溪,你爬到房顶上去做什么啊?多危险啊!快下来!”邻居老婆婆发现了周溪,招手叫她赶快下来。

“嘘嘘!”橙溪给她做着手势,让她别说话,怕把屋里正在做饭的雲桂给引了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橙溪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大家指指点点的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也不注重形象,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再加上橙溪身体和瓦片碰撞出的声音,雲桂也好奇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溪溪,你干嘛呢?爬到房顶上去干什么?你别动啊!我让浩然来救你下来。”雲桂一看到房顶上的橙溪,急得大叫起来。

“娘,娘,娘……”

橙溪想阻止雲桂,这么好的办法可不能让浩然知道啊!可雲桂根本就不理她,急急忙忙的往店铺里跑去。

“哎!真是可惜了一招妙计,早知道晚上再出去了。”橙溪喃喃自语到,已经做好了被浩然再点一次定穴的准备。

浩然气呼呼的拿梯子把橙溪给救下来,再三叮嘱师娘,一定要看好橙溪,千万别让她再溜出去了。

而对于橙溪,他这次选择了另一个办法来惩罚橙溪,他扎了橙溪的笑穴,橙溪跟它一个傻瓜一样“嘻嘻嘻”,是走路也在笑,帮病人也在笑,抓药也在笑。

橙溪是跟着浩然屁股后面,求了他很多次,浩然却说要让她吸取教训,不然怕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转眼又想着往外跑。“你把我交给你的事做好,我并且答应不再偷跑出去,我就帮你解穴。”

不知内情的病人,还不停的夸赞橙溪,“你们这个女大夫性子真好,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

浩然听了病人的话,偷偷瞄了一眼橙溪,忍不住偷笑。橙溪此刻的心情,那哪里是用言语可以表答的,在心里不知道是怎样骂这个自以为是,不懂风情,冷血无情的浩然的。

送走了所有的病人,天阳也偏西了,雲桂也把晚饭做好了,正鹤出诊也回来了,橙溪不停的向爹娘告状,想让她们帮帮自己,自己这样一直笑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可谁知道她爹娘分明就是偏心,浩然这样对她,她们竟然还帮着浩然说好话,任由浩然这样虐待她。

“我相信浩然,他既然这样做,就有这么做的理由,更何况这个点穴之法是浩然自己钻研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能解。”正鹤津津有味的吃着晚饭,一点看不出对橙溪有丝毫的心疼。

“浩浩……然,嘻嘻……你交待的事我我……我都做了,快帮我解穴,不然以后我不理你了。更何况我这样吃饭也不能好好的吃。”没办法,橙溪只好向浩然低头。

浩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橙溪,雲桂见橙溪这样,也忍不住向浩然求情,浩然这才取来银子替橙溪解穴,“溪溪啊!师兄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但唯独这件事,师兄绝对不能心软,心软就是害了你。”

“哼!”橙溪哪里会听他辩解,随便吃了几口饭,撂下筷子气冲冲的回房去了。

“浩然,最近你怎么也对溪溪这么严苛,以前师父罚她,你还想方设法帮她逃脱。”趁橙溪走开,正鹤疑惑的问浩然。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招纳军医助理

“嗯……因为我觉得师父做得对,好姑娘就应该待在闺房,不该出去抛头露面,有该有的修养。”浩然振振有词的回到。

橙溪很无耐,之后的日子只好乖乖待在铺子里,专心研读医书,用心跟着浩然学习。橙溪原本就不笨,学起东西来也特别的快,很快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全家人都对橙溪开始刮目相待,平时总是挤兑她的正鹤,也在心里对橙溪赞叹不已。除了橙溪,谁都想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才好。

边塞军情告急,我军伤亡惨重,皇上急召赫柏进宫,赫柏临危受命,前往边塞平乱。由于我军伤员众多,皇上还特下了一道圣旨,招纳各大小医馆大夫为军医助理,前往边塞协助军医救治伤员,并给予丰厚的报酬。若在此次救治期间,医术精湛功劳卓越者,还有可能被皇上亲封为太医。

浩然在街上看到皇榜,心中有点蠢蠢欲动,师父师娘把他养育这么大,他若能用师父教给他的这一身医术,赚得这丰厚的报酬来孝敬二老,也算是不辜负师父的悉心栽培。若有幸能被皇上亲封为太医,也算光耀师门啊!

浩然看完皇榜,就迫不及待的跑回药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正鹤,“师父,军营里要招收军医助理,酬劳非常丰厚,而且还有机会成为太医,徒儿想去试试。”

“军医那是要去战场的,刀剑无眼,敌军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小命都给搭进去了,不去也罢,不去也罢!”正鹤摇头摆手的回到。

“可我们行医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岂能因个人的安危而退缩,更何况太医不是医术界最高的境界吗?”浩然振振有词的辩驳到。

“你说得都有理,可这仗一旦打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和溪溪也不小了,我怕你这一去误了你们的亲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正鹤竟然以他和橙溪的亲事来挽留他,可以看得出正鹤是真心疼爱这个徒弟的,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乘龙快婿了。

这下就戳到浩然的软肋了,说话的声音也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那我再想想。”

躲在屏风后面,替病人上药的橙溪,把两人的谈话都听到了耳朵里,表情显得有些兴奋。“好了,七天后再来换一次药,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大夫!”那位病人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给橙溪道谢。

橙溪端着换下来的废物,从屏风后走出来,把正在想事的浩然拉到一边,鬼鬼祟祟小声的问到,“是要打仗了吗?是谁领兵啊?”

“早就开打了,我军连连败退,这不,皇上又要派大将军赫柏前去应战,讨回丢掉的城池。”浩然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奇怪橙溪怎么会关心起这样的朝堂之事,以前她最讨厌这些事的,但他还是把事实说给她听了。

“那招收的军医助理,也是随大将军的队伍一起前往吗?”

“当然,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浩然,我觉得爹说得对,你还是不要去了。”

“怎么?你也想我留下来?”听橙溪挽留他,他感到受宠若惊,心里乐开了花。

“嗯!”橙溪故意害羞的低下头嗯了一声,端着东西朝后院跑去。

经过橙溪这么一撩拨,浩然那是春心动漾,什么光耀师门,什么救死扶伤,此刻,这些在他心里都是浮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师父,我不去应征什么军医助理了,还是好好在家里陪你二老和师妹。”刚刚还纠结万分的他,没想到就因为橙溪的一个眼神,就变得豁然开朗了。

“好好好,想通了就好!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是不去掺乎朝廷的事为好,皇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正鹤之所以阻止浩然前往,还是因为他曾经在太医院当太医的爹,就因为他爹当年,拒绝替宫里的一位娘娘毒害她的对手肚子里的孩子,而遭到那位娘娘的毒害,他和他娘隐姓埋名,背井离乡,才能逃过一劫,从那时起他娘就让他一定不能入朝为官。他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连雲桂也不曾透露分毫。

第二日,三人同往常一样在店里忙活着,突然来了好大一帮人,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往铺子里进,三人都一头雾水,正鹤问浩然和橙溪,“你们什么时候去买的这么多东西?”

橙溪和浩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到,“没有啊!”

那些人把东西放下就准备转身离开,正鹤慌忙拉着其中一个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有买这些啊!”那人没有理会他,退到门外站着。

“哈哈哈……”未见其人,先闻齐声,随着一阵大小声,一个手拿折扇的胖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是你!”浩然和橙溪异口同声的大叫。

“这是谁?你们认识?”正鹤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浩然和橙溪。

两人做贼心虚的低下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就是岳父大人吧!小婿这厢有礼了,不请自来实属冒昧。”小霸王嬉皮笑脸的上前抓住正鹤的手,装得文质彬彬的说到。

“谁是你岳父大人啊?你还要脸不要脸,滚,给我滚出去。”在正鹤还正纳闷之计,橙溪跑到他俩跟前,想将小霸王赶出门去。

“小娘子,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我这是在和岳父大人说话呢!你怎么能这么尊卑不分,越俎代庖替岳父大人发话呢!”小霸王趁机搂住橙溪的腰,将橙溪搂到自己怀里。

浩然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上前替橙溪解围,谁知被离得近的正鹤给抢先了。正鹤一把从小霸王手中拉开橙溪,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公子你怕是弄错了吧?我家溪溪并未和你有过婚约,或是媒妁之言啊?”

“错不了,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难道她们都没回来告诉你老吗?我和她早已有过肌肤之亲,是非她不娶啊!”小霸王回着正鹤的话,眼睛却一直落在橙溪身上,有种恨不得把橙溪吞掉的感觉。

“爹,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橙溪辩解到。

“是啊!师父,那日是他想强行要掳走师妹,幸好途中大将军出手相救,要不然师妹恐怕早已被他欺辱。”浩然也急忙向正鹤解释到。

正鹤从他们的话中,算是明白了一二,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善茬,他脑子飞速转动,“多谢公子对我家闺女的抬爱,只可惜她怕是无福消受了,她已经同他师兄有了婚约。”

“哈哈哈……不就是个婚约吗?毁了就是。”

“这可使不得,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信义。”正鹤继续辩驳。

“在我小霸王这里,我就是信我就是义,三日之后我就上门接人,喜服什么的我都已经备好,除了娶正妻我送过聘礼,其她的人可都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哦!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霸王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到。

“你做梦吧!我才不会嫁给你这个丑八怪,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橙溪大声咆哮到。

“小娘子,我就喜欢你这股泼辣劲,不知道在床上你是不是也依然能这么泼辣,想想都迫不及待啊!”小霸王竟然一脸陶醉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起橙溪来。

“你……你……你这个臭流氓。”橙溪拿起柜台上的鸡毛扫帚,就准备去打小霸王。可还没等她近到小霸王的身,就被那些打手给按住了。

浩然冲过来想帮忙,也被几人给强行按住了,正鹤见状知道硬碰硬是没用的,他好言相劝,“公子,你的人都是练过的,我家溪溪一个姑娘家,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行行好,让她们放开她。”

“你们轻点,可别弄伤了本少爷的女人。”小霸王朝着橙溪的方向,对着自己的打手吼了一句。

他们一家子都是平头老百姓,就是一般的官人都惹不起,更何况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小霸王自己虽然无爵无位,但他的家人都是朝里有权有势的高官,而且偏偏还都是好官,都是皇上器重的好官,所以小霸王就越发的为所欲为,欺压这些老百姓不说,还经常强抢民女,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霸。

“你就知道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有本事就去边塞啊!去报效朝廷啊!在这里充什么好汉。”不知天高地厚的浩然,手脚被困住了,还是忍不住给这个小霸王讲什么大道理。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叽叽喳喳吵死了。”小霸王才没有心思听他的大道理。

听浩然这么一说,橙溪才突然想到赫柏,对啊!上次赫柏那么随便说了几句,这个小霸王都消停了这么久,看样子赫柏能治得了他,“你难道就不怕赫柏将军吗?”

“哈哈……小美人啊!你还想等着大将军来英雄救美啊,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大将军现在忙着去边塞,哪里有心思来管你,更何况,明日他就要带兵出征了。呸呸呸!我在说什么呢!我小霸王岂会怕他,上次只是看在他和我阿玛同朝为官的份上,给他几分面子罢了。”小霸王底气十足的说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逼婚

“你说什么?赫柏明日就要去边塞?”没想到阴差阳错,小霸王竟然为她送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是啊!”小霸王顺口就回了橙溪的问题,可话音刚落,他又发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赫柏?你居然叫大将军赫柏,他就救了你一次,你就想以身相许了吗?叫得这么亲热,你夫君我会吃醋的,记住以后可别乱叫了。”小霸王竟然就这样吃起飞醋来,捏住橙溪的下巴说到。

面对这些官家人,正鹤就变得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他也无动于衷,站在那里傻傻的发愣。

橙溪用力摆脱开小霸王的手,一脚给他飞了过去,只可惜踢了个空,小霸王迅速的躲开了她的无影脚。橙溪又来了几个连环腿,结果不言而喻。

小霸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特意走到正鹤跟前松开手,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这药铺还想不想开,就看你的表现了,三天之后我就来接人。”他说完话转身离去,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也跟着出了门。

橙溪气得拿起一个锦盒就想给扔出门去,“想娶我,你做梦。”

正鹤一把从她手中夺下锦盒,放到桌上,“你不想活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霸王是谁?”

“爹,你这么这么窝囊啊?难不成你还真想把我嫁给那个王八蛋不成?”橙溪气得跺脚。

若换作平时,正鹤肯定又要揪橙溪的耳朵了,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再理会她。

“师父,你可不能把师妹嫁给那个小霸王啊!那样会毁了师妹一生的幸福的。”浩然心急如焚,就怕正鹤把他心爱的师妹给嫁给那个畜牲了。

“师父再迂腐,再冥顽不灵,也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入火坑而不管,浩然,去把门关了。”

“诶!”

正鹤若有所思的一边说到,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茶壶嘴喝了几口水,想是用水压压忐忑不安的心吧!“溪溪,去把你娘叫出来,就说我有要事同她商议。”

橙溪哦了一声,朝后院走去。

“师父,这天还早呢!我们这么早就打烊吗?”浩然关好门,回头不解的问正鹤。

“还开什么门啊?不把事情处理好,这周家药铺怕是要改名换姓了,哎!”正鹤满脸愁容,唉声叹气的回到浩然。

“那师父你想到办法了吗?”

“有倒是有一个,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这……要不我们报官吧!告他小霸王强抢民女,无法无天。”

“告官有用,你师父我还用在这里发愁吗?你呀!还是涉世未深,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那怎么办嘛?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欺负师妹的,就是死我也要保住师妹的清白。”

正鹤正想接上话,这时橙溪和雲桂从屋里出来了,雲桂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炒菜炒到一半,什么事这么急啊?等我炒完菜都不行吗?”

“你自己看吧!”正鹤指着满屋的聘礼说到。

“这是?”不知内情的雲桂表情还有些激动,摸着琳琅满目的聘礼问到。

“小霸王来提亲,三日之后来迎娶溪溪。”

“小霸王?哪个小霸王?”

“还有哪个?他爹是大学士,姐姐是皇上宠爱的贵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霸。”

“怎么会这样,我们溪溪可千万不能嫁过去啊!听说他已经有十三房太太了。”雲桂有些惊讶的说到。

“眼下也只有提前让浩然和溪溪完婚,看这样能不能打消那个畜牲的念头。”正鹤看了一眼橙溪和浩然,无耐的说到。

“不行。”橙溪听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她还要去还赫柏的情呢!更何况如此一板一眼的浩然,也不是她的菜。

“此事由不得你,你是要嫁给小霸王,还是嫁给浩然,你自己选。”正鹤厉声说到,这个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而且还不能保证那个小霸王善罢甘休,但至少可以让橙溪免遭小霸王的践踏。

“娘,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你给爹说说啊!”橙溪看到正鹤那一张臭脸,就不敢再和他顶撞了,转身向雲桂求助。

“溪溪,你不想嫁给我吗?”浩然看到橙溪在这种节骨眼上,还那么不情愿嫁给自己,心已经凉了一半。

“你是我师兄啊!就像哥哥一样,哥哥怎么可以和妹妹成亲呢?对吧?浩然。”橙溪若无其事的笑着说到,这种时候可能也只有她能笑得出来。

浩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尴尬的笑了一下。

“浩然,你愿意娶溪溪吗?”正鹤问愁眉紧锁的浩然。

浩然想都没有想,就赶忙应声答应。

“雲桂啊!随便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找几个亲朋来做一下见证,把她俩的婚事办了吧!此事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走漏了风声,那个小霸王前来阻止,那就为时已晚呐!”正鹤向被橙溪缠着的雲桂说到。

“你们什么意思嘛!当我是透明的吗?怎么都问不问一下我同不同意啊!”橙溪看他们根本就无视自己的存在,气得大声咆哮到。

“溪溪,你这次可得给我省点心,养你这么大,你没让我和你娘少操心,这次你乖乖的听话,就当报答我们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吧!”正鹤听到橙溪咆哮,他更大声的对橙溪吼到。

“报答养育之恩的方法有很多,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

“停停停,你说什么?牺牲你的终身幸福?我们这是费尽心思在为你保住你的终身幸福啊!你这个死丫头,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是不是想再试试浩然的点穴之法啊?”正鹤打断橙溪的话,用点穴来威胁她。

橙溪听到这个,在心里权衡了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哭着冲到后院去,浩然也跟着追了过去。

“雲桂,你快去把饭弄好,吃了早点睡,明天我们都得早点起来张罗。”

“行行行!”雲桂应着也急急忙忙的往后院去。

橙溪坐在后院的石凳子上生闷气,无论浩然如何在旁边逗她开心,她都不理他。

“溪溪,浩然,你们过来帮忙端菜进去,早点吃了早点去睡,明天有得你们忙的。”朝厨房去的雲桂,向院里的橙溪和浩然招手,让她们过去帮忙。

浩然拉了拉橙溪,橙溪甩开了他的手,他很无耐,只好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橙溪做在那里心急如焚,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办?怎么办?”突然她灵机一动,激动的从凳子上腾起来,兴奋的朝储药方里跑去。

她疯狂的在储药房里翻找着,很快她从一个罐子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偷偷藏在衣袖里,鬼鬼祟祟的关上房门朝厨房跑去。

四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把晚饭吃了,橙溪也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不但不再生气,而且还主动的替浩然和她爹娘夹菜。

她们看她这样,都以为她是想通了,三个人都在心里乐开了花。

橙溪一回到房里,就把房门锁上,开始收拾东西,并且把那套从浩然房里偷出来的男装给自己换上。取出纸笔开始写信,信这样写到:爹,娘,浩然,对不起,我在你们的汤里放了安眠药,等你们醒来看到书信,我已经随赫柏将军去军营里当军医助理去了。这样那个小霸王再找上门来,你们也能找到理由来应对,我一定不会丢我们周家药铺的脸的。

半夜,橙溪大摇大摆的打开房门,背着自己简单收拾的包袱,直奔军营,还好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军营,以周家药铺周浩然的名字,成功应征上了军医助理。

等到太阳快落山,正鹤他们才从睡梦中醒来,浩然第一个打开房门,准备和往常一样去打开店铺的门。他迷迷糊糊的朝店铺走去,不经意间看到了偏西的太阳,他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没眼花啊!这是怎么会事?怎么会睡到太阳下山?”

这时对门的正鹤也打开了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两人四目相对,浩然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表情有些尴尬。

正鹤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大叫起来,“太阳都下山了,完了,完了,浩然,你怎么也不叫醒师父,不是说好了今天要跟你和溪溪……”

还没等正鹤把话说完,从他身后跟出来的雲桂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了啊?你还在这里嘀咕什么呀?赶快上街去买东西呀!”

浩然一下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冲进橙溪的房间,看着空空的房间,算是印证了他刚刚的想法。他抓起桌上的信,慌慌忙忙冲出房去。

“溪溪还没醒吗?”正鹤看着一脸失落的浩然。

“师妹,师妹不见了。”浩然拿着信走到正鹤跟前,将信递到正鹤手里。此时的浩然心情跌到了低谷,他连看信的勇气也没有了。

正鹤和雲桂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正鹤赶紧将信拆开,等到她俩把信看完,正鹤气得暴跳如雷,“这个死丫头,我就说昨天晚上她怎么转变的那么快,竟敢跟我们下药。”他气得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来乍到

“那现在怎么办啊?”雲桂担心的问到。

“能怎么办?现在大军应该已经走远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希望她能平安回来。”正鹤怒气冲冲的说到,可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可以看得出他还是担心橙溪的安危的,这就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吧!

等正鹤和雲桂走开了,浩然才鼓起勇气去捡起地上的信来看,看完信后,他难过的瘫坐在地上的石头上。橙溪就这样逃婚了,可她在信里没有为她的逃婚向浩然做丝毫的解释,浩然的心难过到了极点,心一下子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和橙溪朝夕相处了十七年,橙溪就这么走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三岁……

那年周溪三岁,浩然却不记得自己多少岁,因为他连自己的是哪一天出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小乞丐,饿得快死掉的小乞丐。他饿晕在周家药铺门口,是周溪用她那小小的双手,为他端来半碗清粥,“哥哥,给你的,你吃。”周溪当时那可爱的笑容,甜美的声音,让浩然终身难忘。

那天之后,浩然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自己的家,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感觉。

七岁……

周溪不小心打破了她爹的祖传砚台,浩然替她顶罪,被他师父狠狠的打了一顿,并且关他禁闭不让他吃饭。是周溪在吃饭时,偷偷将自己的馒头藏在衣服里,趁她爹娘睡着拿去给他充饥,两人把这唯一的馒头一分为二一起开心的吃完,一起躺在禁闭室里睡到天明。

十岁……

浩然花了半个月时间上山采集草药,用这些草药换了钱,只为给周溪买一件生辰礼物。去到首饰店,周溪听说浩然要送她生辰礼物,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一眼就选中了其中一块玉佩,并让店主一分二,店主再三劝说她,说这玉佩若是分开就一文不值了。但周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回到家里,周溪亲手为那两半玉佩做了漂亮的吊坠,拿了其中一块给浩然,抓着浩然的手说:“师兄,从今天起,溪溪的生辰也是师兄的生辰,以后的每一个生辰我们都一起过,永不食言。”

当时浩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从来就没过过生辰,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一天,是周溪,让他有了第一个生辰。

十五岁……

周溪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开始变得叛逆,爱美,贪吃,浩然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半夜一起翻墙出去捉萤火虫;一起给师傅师娘下安眠药,然后偷跑出去看花灯,游船河;趁着出诊的时间跑去赚些银两,只为为周溪买她最爱的艾草糍粑……

那些年,浩然为了周溪,做了很多很多,那时候的她们是快乐的,开心的。

浩然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拿着手中的信冲到店铺里,“师父,让我去找师妹吧?”

“溪溪是随大军去的,你去怎么能找得到,军营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正鹤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回到。

“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师妹了吗?她一个弱女子,待在军营里该多危险。”

“我这个女儿啊!我了解,只要敌军不打到我军驻扎的军营里,她绝对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说到这里,正鹤的脸色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担忧了。

是啊!周溪是谁啊?飞檐走壁,上房揭瓦,下药用毒……那些歪门邪道她无一不精。可问题来了,现在这人不是周溪啊!是初来乍到的橙溪啊!

赫柏还算考虑周全,给他们这些文弱军医助理特意备了辆马车,他们七个人挤在同一辆马车上,再加上山路崎岖,坐在车里实在难受至极。

那些身上一股草药喂的男人,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时不时的又压到橙溪身上来,把橙溪气得,一把将他们推开,“什么破车嘛!简直比挤公交车还难受。”

虽然旁边那位大约三十多的中年男子,没太听明白橙溪说的什么,但就冲着刚刚她推自己那一把,他心里就已经很不开心了,“这是谁家的大少爷啊?看不惯我们这些大夫,你有本事别来应征啊!回家当你的大少爷去啊!”那人用讽刺的口吻说。

橙溪本想给那人顶过去的,可一想,到了边塞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什么熟人,也不能先结下仇人啊!于是她笑着回到,“大哥,你说笑了,小弟也是为了赚点钱补贴家用,让所学的医术有用武之地,只是从来没坐过马车,实在是闷的有些难受,对不住了啊大哥,小弟周浩然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打扰到你睡觉了。”

看橙溪如此恭恭敬敬拱手给自己道歉,那人的脸色马上舒缓了许多,“哦!这样啊!看你年纪轻轻的,是也像没见过世面的。”

“是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嘛!这不,瞒着家里人跑来应征的,不混出个样子,还真的无脸回去见爹娘呢!”

“哎!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呀!是为了混出个样子回去给媳妇交差,不然她就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两人还聊得挺默契的,竟然都有共同点了。

“那以后在军营里,大哥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就尽管说,小弟定当竭尽全力。”

“好好好,真是他乡遇故知啊!在下王金银,看来也肯定比小弟你长许多,以后我俩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橙溪没想到,这大夫也这么豪爽,随便交谈几句,就有结义之心,她想了想又不是什么坏事,就答应了,“王金银,这名字好啊!金银都有了,大哥。”

“诶!然弟见笑了,只可是大哥是金也没有银也没有,空有这么个名字而已。”

橙溪用力憋住,好让自己不笑出声。他竟然叫自己然弟,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有点男男的感觉,她不敢深想,“没事,大哥,有志者事竟成,成功是早晚的事。”

“听然弟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大哥我现在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信心十足,只是相见恨晚啊!要是早点能遇到然弟,我就不会颓废这么多年而一无是处。”王金银激动的去抓住橙溪的双手。

橙溪尴尬的想抽开手,但王金银抓得太紧,她轻轻试了一下没有成功,又不好大力甩开,只能让他占点便宜啰!

橙溪实在是不想和这帮大男人挤在一起,趁着大军中途休息,她随众人一起跳下了马车,远远的看着赫柏的背影。等大军再次出发时,她没再上马车,而是跟着步行的兵士一起徒步前进。她紧紧跟在赫柏的战马后,看着赫柏那熟悉而又高大的背影,虽然赶路是又累又渴,但橙溪却乐在其中。

经过数日的奔波,大军终于抵达边塞。一到大军驻扎的地方,橙溪等人就被派去救治伤兵。

经过这么多日的奔波,一来就不停不休的忙活了一整天,橙溪累得直不起了腰。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管事的军医替她们分配了帐篷,橙溪心想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可一进帐篷,她就尴尬的低下头,帐篷里另外几个助理光着上身,在那里用毛巾擦拭身子。比起之前马车上的难受和不自在,眼下的事显得更加的让橙溪哭笑不得。

“然弟,愣着干嘛?累了一天了,赶紧洗洗睡吧!”跟着橙溪身后进来的王金银,拍着橙溪的肩膀说到。

“好好好!”橙溪尴尬的笑着回到,可腿怎么也挪不动。难道余后的日子,她真的就只能同这么多男人“同居”了吗?这满屋子的男人,想想都打寒颤,我的天啊!我的祖宗啊!谁来救救我呀?

“然弟,然弟……”王金银见橙溪还没动的意思,凑到她跟前连叫了她几声。

“要这么多人挤到一起吗?不是一个人一个帐篷吗?”

“我说然弟啊!你那少爷脾气怎么又上来呐!别磨蹭了,来,赶紧来睡吧!睡我旁边吧,你放心,我保证不打呼噜。”王金银将站在门口的橙溪拉到床铺跟前,指着靠最角落的两个位置笑着说到。

说是床铺,其实就是用简单的草和兽皮什么的打的地铺,而且还是通铺,就像北方的炕一样,这是要扎堆睡在一起的意思。

也罢!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赫柏什么都可以忍,又不是真的要和他们发生什么,橙溪转念一想,大不了穿着衣服睡了。相对其它铺位而言,这个角落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不用像肉夹馍一样被人挤在中间。

她快速的脱掉自己脚上的靴子,钻进被窝里蒙头就睡。

片刻后,王金银也脱掉靴子和衣服坐到铺子上来,看着身旁裹得严严实实的橙溪,他一把掀开橙溪的被子,“我说然弟啊!这大热天的,你衣服也不脱,澡也不洗,还把自己这么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你是想包人肉粽子啊?”

橙溪很不自在的将被子重新盖回自己身上,尴尬的说到:“我怕有蚊虫叮咬,还是穿着衣服比较好。”然后翻了个身,留了个背给王金银。

“然弟啊!大哥发现你未免也太那个了,像个女人一样,大老爷们儿的,怕什么蚊虫叮咬啊?”

橙溪假装睡着,没有再搭理他,她在心里嘀咕着:妈呀!怎么碰到个这么多事的主,十万个为什么吗?没完没了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月下偶遇

王金银摇了摇头说到:“哎!富贵人家的事,我们这些穷人真的是理解不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上次穿过来,最差也不过被禁足的日子,虽然没有太多人伺候,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可吃,但至少也有高床软枕啊!可如今要睡在这潮湿的地铺上,橙溪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咬一般,挠得她手都发软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很快一股难闻的脚臭味充满了整个帐篷,熏的橙溪差点背过气去。

“呼噜噜,呼噜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阵震耳的呼噜声响起,让本来就没有睡意的橙溪更加的难以入眠了。她捂着双耳猛的从床上坐起,张大嘴想大叫一声,可最终只是做了个样子,并未叫出声。她穿上靴子走出了帐篷,在营地周围瞎转悠,走的筋疲力竭了也不想回到那恐怖的帐篷里,就坐在一棵树下的石头上靠着大树,以地为床天为被,在虫儿和青蛙的歌声中熟睡过去。

为战事和婉婷的身体烦忧的赫柏,今夜也是辗转难眠,他也在帐篷外瞎逛,逛着逛着正巧就逛到了橙溪跟前,看着熟睡的橙溪,赫柏善心大发,俯身下去推了推橙溪。

橙溪猛的惊醒,看到眼前的赫柏,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用力揉了揉双眼。

“小兄弟,怎么不进帐篷里睡觉?虽然是夏天,但在地上睡觉也很容意生病的,看你的穿作打扮,应该是军医助理吧?不要人没救到自己先病了。”赫柏坐到橙溪身旁的石头上,看着还睡眼朦胧的橙溪。

听到赫柏那熟悉的声音,橙溪才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赫柏?”橙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眶也湿润了,她紧紧的抓住赫柏的双臂。

赫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他用疑惑的眼神,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着橙溪。

橙溪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激动过了头,她松开赫柏的双臂,微低着头小声说到:“习惯了一个人睡,突然和那么多人挤到一起实在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谁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赫柏再问下去,橙溪赶忙抢着回到:“怎么会?你是鼎鼎大名的大将军,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将军你怎么会见过我。”橙溪根本就不敢再表露自己的身份,前两次自己已经死皮赖脸贴上去了,可还是热脸去贴冷屁股,可见这次自己并没有前次穿越那般幸运,能让赫柏一见钟情。

这次橙溪决定了,只要能陪在赫柏身边,只要能每天看到他,是以怎样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

“真没有?”

“嘻嘻……人都长得差不多吧!可能是我这张脸太大众化了吧!”橙溪尴尬的笑着说。

赫柏不再说话,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发呆。在微弱的月光下,橙溪看得出赫柏脸上堆满了哀愁。

“将军有心事?”

“哎……”

赫柏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以前的赫柏从来没有过如此消极,即便是自己失去了完整之身,也没见他有今日这般愁眉不展。橙溪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橙溪慌忙的叫住他,“一个骁勇善战,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难道连自己的心事也没有胆量说出来吗?”

听到橙溪的话,赫柏停住了离去的脚步,站在原地不动,抬着头望着天空。橙溪虽然看不到赫柏的表情,但她想也能想象得出赫柏那是一张如何欲哭无泪的表情。

赫柏小停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橙溪这下急了,快步跑到他前面说到:“是因为战事吗?”

赫柏看着橙溪那张急切的脸,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竟然莫名的软化了,“战事只是一半。”

“那就是私事了哦!父母?”

赫柏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会一个素不相识人聊天,或是因为心中实在是太压抑,却找不到人倾诉吧!而正巧橙溪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对他又这么的感兴趣。

“女人?”

赫柏眼神有些闪躲,眼神中飘过一丝忧伤,但瞬间又重回平静。虽然就这么一瞬间,但橙溪还是看在了眼里。

赫柏正想口是心非的否认,橙溪却已心知肚明,她迫使赫柏欲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赫柏此时心里是难过至极的,本该轻言细语去安慰的,可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振振有词的指责道:“你是一个将军,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今日的成功,是多少人用性命换来的,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顾及儿女私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你呢?你看看,你看看那些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伤兵,再看看那万人坑里牺牲的士兵,他们哪一个不是父母的好儿子?哪一个不是女人的好丈夫?哪一个不是孩子梦里也想见到的好父亲?他们难道就没有担心的人?但他们选择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若这场战事不能尽早制止,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流离失所,成千上万的人重蹈他们的覆辙。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衡量吧?说真的,我都为你感动羞愧。”

橙溪炮语连珠,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的口才变得如此只好了呢?说完,橙溪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赫柏,期待他给的反应。

听了橙溪的话,赫柏如梦初醒,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他兴奋的抬起双手搭在橙溪的肩上,“小兄弟一番话,点醒梦中人啊!若此次战役成功,本将军给你记个大功,小兄弟你姓谁名谁啊?”

“周浩然!”

“多谢周兄!”赫柏拱手,给橙溪深深的鞠了一躬。

橙溪的客气的赶忙躬身回礼,“将军严重了,是我僭越了才是。”等她再抬起身来,赫柏已经转身离开。

终于成功的接近上赫柏,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流,橙溪已经乐开了花,“欧耶!”橙溪用力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兴奋的在原地转圈。

等到心情稍微平复,她轻手轻脚的回到了那个,之前百般厌弃的帐篷里,说来还真是神奇,之前怎么也睡不着,可经过这番折腾后,她竟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还没等赫柏部署好,敌军就再一次发起进攻,攻下边城的敌军,像是尝到了甜头,开始进攻另一座城池。

赫柏本想是从敌人手中夺回边城的,可敌人根本就不给他深思熟虑的机会,先一步再次挑起战争,无奈,之前的收复边城计划只能暂时该为守城。赫柏立即让副将带领三万精兵,前去罗尔城支援。

开始了一场为期很久的拉锯战,虽然敌军兵力损失也很惨重,但赫柏他们也同样是被困住了手脚,为了应付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大部分兵力都调去了罗尔城。对于收复边城的计划也只能一搁再搁。

“将军,这样只顾着防守,对我们也非常的不利啊!一来拉锯战让军心涣散,二来这粮草也是问题,我们现在算是被敌人围死了,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粮草充裕,不怕持久战,而我们要申请粮草,还得大老远从京城运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在赫柏的帐篷里,大家都在各抒己见,一名副将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式。

另一名副将也附和道:“是啊!将军,与其被他们温水煮青蛙,我们还不如正面出击。”

“我知道大家也是求胜心切,敌人久攻不下,对他们的军心也颇有影响,我们只要做到不要先乱了阵脚就好。这出击肯定是要的,只是我们还得好好合计合计,尽量把伤亡减到最低,务必一击获胜。”赫柏一脸愁容的说到,若是以前,他只要奋力强攻,肯定也是能收复边城的,可自从他听了橙溪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后,他行事变得更加谨慎,不能因为个人的荣辱而罔顾兵士们的性命。

“将军一向雷厉风行,这次怎么如此谨慎?”副将们已经感觉出了赫柏的异常,一个副将大胆的挑明了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想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去送死,能智取就尽量智取。”

“打战就会有生死,将军又何须妇人之仁。”另一个副将还不愿意善罢甘休,继续针锋相对。

大家本以为王副将如此口不择言,赫柏会雷霆大怒的,可赫柏却一反常态的,冷静的说道:“既然这样,那王副将你说说你有什么好的作战部署啊?”

这种好战之人,一般都是有勇无谋,在他们眼里只有输赢,哪来什么作战部署,上峰让打就死命打,三峰让撤就快速撤,被赫柏这样一问,王副将也变得哑口无言。

“好了,既然大家也没有更好的计策,那就下去督促士兵们勤加练习,不要荒废了作战的本领就好,我也会尽快制作出夺城计划,不会让大家等太久的。”赫柏的语气很缓和,明显听得出没有什么底气。

众人也无奈,只好纷纷散了去。留下赫柏一人对着地图发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洗澡的难题

伤兵每日还是陆陆续续的送来,橙溪她们每日都在忙着救治伤兵,橙溪的生活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充实过。

她由一个怕血怕脏的千金小姐,慢慢蜕变成一个合格的大夫,看着一个个伤兵在她的救助下,慢慢的好转,她心里非常的开心,原来帮助别人也会使自己快乐。哪怕每天忙得汗如雨下,哪怕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更甚者,她还习惯了睡通铺,习惯了那让人呼吸困难的脚臭,习惯了那震耳欲聋的鼾声,习惯这帮大男人身上的汗臭味。有时候她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姑娘。

说到这汗臭味,橙溪还自感羞愧。由于自身的不便,她每次都是夜里偷偷到溪边去洗澡,但这样的好事不是每晚都行的通的,有的时候伤员的情况恶化,军医们在帐篷和就医篷之间来来回回,灯火也比平时的夜晚更亮。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意外,也会导致橙溪无法去河边洗澡。

前两天,敌人发神经突然来夜袭军营,虽然被全部歼灭,但军营里也提高了警惕,守夜的哨兵也增加了一倍之多,这样一来,橙溪想要悄无声息的去河边洗澡就更加的难上加难了。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下来,军医助理们趁着天还未黑,都去河边洗澡去了。

橙溪也实在难受,趁着他们去河边,她偷偷的去河边提了半桶水回帐篷里,偷偷摸摸的用毛巾擦拭身体上的汗液,外边一有一点响动,她就吓得赶紧整理好衣服。但毕竟好多天没有洗过澡了,这炎炎夏日,简单的擦拭怎么可能坚决问题。橙溪擦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感觉全身不自在。

待到橙溪慌忙收拾完,其他人也回到了帐篷里,都各自去取了饭菜,准备用完晚膳就睡觉。

吃着吃着,旁边的王金银像欲识途回家的狗一样,抽着鼻子左右闻。

“大哥,你干什么啊?受了风寒鼻子不通气吗?”橙溪忍不住多了句嘴。

“不是啊!你有没有闻到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味道?有吗?没有啊!我怎么没有闻到。”橙溪已经意识到刚刚是自己多嘴了,都说人丑而不自知,人臭而嗅不到,难道真的是自己身上发出的味道。

王金银继续再抽起鼻子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明明有啊!难道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他朝臭味的方向继续闻去,闻着闻着就闻到了橙溪身上。

橙溪很不自在的把身子往一边斜了斜,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啊!原来是然弟你身上的味道啊,你多久没洗澡了啊?难怪这两天我睡觉都能闻到这样的味道,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被子太久没洗了发臭,原来是你身上的。”王金银捏住自己的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橙溪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后来她灵机一动,搂着王金银的肩,开怀大笑到说:“大哥,干嘛呢?平时你老是说我扭扭捏捏,一副娇生惯养的德行,今天你怎么也要步小弟的后尘了啊?都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不是真男人,快吃吧!哪来那么多矫情?”

“也对,没有女人在身边,大家都差不多。”

两人继续说笑着吃起饭来,王金银还忍不住抱怨到,“这战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说真的,我还真的有点想我媳妇了,然弟,认识你这么久,忘记问你了,你娶亲没有?”

听到王金银的话,橙溪惊得把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来,“娶亲?”

“对啊!虽然看起来你年纪不大,但你们有钱人家不是好娶亲,娶亲也比较早吗?”王金银嘴里包着东西,说起话来也有些吐词不清。

橙溪一边收拾桌上自己吐出来的饭菜,一边尴尬的回到,“还没有呢!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又每天跟在屁股后边转,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样啊!没事,等回了京城,我把我媳妇的小妹介绍给你,可漂亮了,那模样那肌肤,让人看了就想上去捏一把,配你绝对没有问题。”王金银在那里自卖自夸,那陶醉的表情,那手舞足蹈的描述显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多谢大哥的美意,真不用。”

“怎么?是嫌弃我们家穷,配不上你吗?”

“没有,大哥,你想多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回京之后,我就带表妹去你们周家药铺坐坐,你先看看,要是喜欢我们再谈之后的,这样总行了吧?大哥够给你面子了吧?”王金银一板一眼的说着,看样子是来真的。

橙溪见他这样,真的不好再拒绝,管他的呢!到时候回到京城,摇身一变换上女装,让他去找浩然说理去吧!橙溪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哇!要不要这么夸张?想美女都能想得笑出声。那大哥就等着和你亲上加亲了哦!”

橙溪没作声,只是点头回应。收拾好碗筷,她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往帐篷外走。

跟屁虫一样的王金银,赶紧拉住橙溪问:“然弟,天都黑透了,你不睡觉还要上哪里去啊?”

“你睡你的吧!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年轻真好,这累了一天了,我们都恨不得多睡一点,你倒好,还睡不着,去吧!去把你用不完的精力再消耗消耗。”王金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嫉妒,又似带着些许讽刺。

橙溪不再理会他,抱着衣服往河边走去。来到河边,也不算太黑,军营里的灯火也能照到这边来,除了不远处的哨兵,就只有虫子的叫声了。

经过这么多次的历练,橙溪已经不再害怕这黑黝黝的河面,不再惧怕这夜的黑,她将衣服放在岸边,穿着衣服进到河里洗澡。虽然洗起来不怎么舒服,但至少比不洗强吧!

橙溪在水里拨弄着清凉的河水,自言自语道:“我都佩服自己,这样穿着衣服洗,就算有人来了也不至于穿帮吧!嘻嘻!”

洗完后,她上岸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干净衣服换上,还顺便把脏衣服给洗了,真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之后的日子里,橙溪还是这样以葫芦画瓢,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岔子。唯一的一次,就是一个哨兵听到河里有动静,过来查问了几句,橙溪告诉他自己是军医助理周浩然,那哨兵也没再多问。之后的日子,哨兵即便再听到橙溪在河里弄出的动静,也不会再前来察看。

战事一直这么僵持着,不说手底下的副将们按捺不住,赫柏也有些稳不住了,再不想出好计策,就只能硬攻了。

“禀将军,前方传来捷报,罗尔城进攻的敌人被我军全歼。”大家正一筹莫展时,前方送来捷报,这次的胜利,为之后的全面进攻起到了导火线的作用。

“好,好,这么久,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赫柏拍桌子叫好,其他的副将也附和着,刚刚还争论不休的场面一下得到了缓解。

“那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备战,准备夺回边城了。”王副将首先跳出来提议。

赫柏看着桌上的地图,沉思了许久,“三日,三日之后,若我还想不到两全之策,我们就按原计划,强攻夺回失城。”

“好,手早就痒的难受了,终于可以大开杀戒呐!”王副将兴奋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声的高喊到。

“好呐!这几日大家都好好歇息,养精蓄锐,争取一战而胜。”

“必胜,必胜,必胜……”帐篷里的人都高举拳头,嘴里高呼着口号。

“前方的同袍打了胜仗,我们也该为他们庆贺庆贺,这样吧!提前犒劳一下士兵,吩咐伙房,今晚做些好吃的,除了酒,让大家吃个尽兴。”赫柏看着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出来。

众人听到有好菜好肉吃,当然开心的不行,都笑着结伴而出。

其实赫柏不是真的想庆什么功,他只不过想让自己能有点属于自己的时间,能安安心心的分析战况。

晚上,所有人都来参加了庆功宴,橙溪也不例外。唯独赫柏的位置一直空着,几位副将都让伺候赫柏的人前去请赫柏,可去催了好几次,他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着。

所有人都开始尽兴的享受美食,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橙溪偷偷跑到伙房,选了一些吃的喝的,端着东西往赫柏的营帐走去。

赫柏帐里还亮着很亮的灯火,橙溪被门口的两名守卫给拦了下来。橙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以她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随便进到赫柏的帐里。

“干什么的?”

“我是军医助理,看将军没去庆功宴,特意给他送点吃的过来。”橙溪掏出腰间的腰牌给守卫看。

守卫接过腰牌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她,然后很凶的说到:“将军的饮食,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军医助理来送?”

橙溪尴尬的笑着说:“这不今晚伙房人手不够,我就越俎代庖了,还请守卫大哥进去通报一声。”橙溪将腰牌再递到守卫手中。

“行吧!在外面候着。”

“多谢守卫大哥,多谢!”橙溪不停的鞠躬致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橙溪献计

赫柏接过守卫递过来的腰牌,一只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一只眼睛瞄了一眼手里的腰牌。等他看清楚腰牌上貌似熟悉的名字,他才把两只眼睛都落到腰牌上,“周浩然,周浩然,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赫柏自言自语的念叨。

守卫站在那里,等候着赫柏的差遣。

“你刚刚说他是做什么的?”

“回将军,他说他是军医助理。”

“军医助理……哦,原来是他,快让他进来。”赫柏终于想起来那晚的事,还有点小激动。

守卫应声走出帐外,橙溪端着东西进到了帐篷,“军医助理周浩然,见过大将军。”

“周兄无需多礼,快请坐,那日的开导之恩,赫柏还没顾得及报答,没想到周兄主动找来了。”

橙溪看到赫柏对她如此谦谦有礼,心里美滋滋的。她把手中的食物端到赫柏跟前放到桌上,“将军,快趁热吃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填饱肚子,哪里来的力气想作战部署?”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作战部署?”赫柏将压着地图的东西,推到一边,好奇的问眼前这个谜一样的橙溪。

“能让你大将军废寝忘食,连庆功宴也不去参加的事,除了即将开战的作战部署外还能有别的吗?”橙溪振振有词的说到,底气十足。

“如此聪慧,又善于察颜观色,做个小小的军医助理真是屈才了。”橙溪的到来,给原本愁眉紧锁的赫柏带来了意外的惊喜,他的心情也不再那么低落。

“将军这是在夸我吗?”

“明知故问。”

“既然这样,将军何不把烦恼的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我歪打正着帮上忙了呢!”橙溪试探性的走到赫柏身边,看着桌上的地图,小心脏再一次砰砰跳个不停,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再靠近赫柏时居然还有初恋的感觉,双颊也热乎乎的。

“也好,我手下都是些善于作战,却不善于分析战况的猛夫,我也暂时想不到良策,你会看地图吗?”赫柏把桌上的地图顺了顺。

“这有何难!”

“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这里是被敌人攻占的边城,我们的目的就是夺回边城,将敌人驱赶出境。现在有一条计策,就是动用大量兵力,强行夺回。敌守我攻,这样一来我军死伤肯定特别严重。我现在就是发愁能不能想一条智取之策,尽量减少伤亡。”赫柏的手在地图来来回回游走,认真的给橙溪分析战况。

看着赫柏认真做事的样子,橙溪又被迷的神魂颠倒,她嘴角微微上翘,笑容都忍不住爬上了她的脸。

“你傻笑什么?是听不明白吗?”赫柏看见犯花痴的橙溪,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明白,这么简单的局势怎么会不明白,这里是哪里?”橙溪指着地图上,一个离营地还有一定距离,但比较孤立的城池。

“这啊!这是敌方的城池。”

橙溪沉思了片刻,做了一个赫柏看不懂的手势,“有了。”

“真的有计策了?说来听听。”

“说是可以,如果我说的方法有用,那你就把那些东西全部吃光。”橙溪指着桌上的东西,给赫柏谈起条件来。虽然显得有些幼稚,但赫柏却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若能用这些美食换得良策,怎么算好像也是我赚了。”

或许真是她们之间,上辈子就有一段缘吧!平时生人勿近的赫柏,竟然能这么放纵自己,和橙溪聊得如此默契,如此投入。

“你看,敌方这座城池孤立无援,我们先调一部分兵力去攻打这座城池,若敌军要求援,必定会向离得最近的边城救助,我们先提前派少数精兵混入边城,等他们一旦出城,就让我们的人解决掉城门的守卫,关上城门,断掉他们的后路。只要把他们引出来了,那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但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也会减少我军的伤亡。不过,关键还是你们要有能力打得过对方才是。”

赫柏听了橙溪的话,再仔细看了看地图,兴奋的把桌子一拍,“妙哉,妙哉,那现在关键就是,万一对方不向边城求助呢?”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快吃东西吧!”橙溪得意的卖了个关子。

不管怎么样,橙溪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赫柏怎么可能言而无信,乖乖的坐下来吃起桌上的东西。

橙溪坐在旁边,欣赏着赫柏吃饭的美姿。

“来吧!周兄,有美食怎么可能一人独享,我们一起吃。”赫柏把东西端到橙溪跟前,一只又肥又大的鸡腿已经递到了橙溪眼前。

“一起?我我我……”橙溪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怎么?周兄不愿意?”

“不不不……当然求之不得。”橙溪接过那又肥有油腻的鸡腿,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这可是平时她最不愿意吃的东西,可此时此刻,她却吃得津津有味,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

两人有说有笑的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光,赫柏在心里感叹到真是庆幸,庆幸能遇到这么好的知己。橙溪也在心里暗暗窃喜,终于可以和自己错过了一世的恋人,再在一起谈笑吃饭。

吃完饭后,两人又聊了好久,赫柏对这个默契的知己,越发得喜欢。虽然不是男女那种喜欢,但至少也算是对橙溪有了好感了吧!

第二日,赫柏就将橙溪的计划,向众副将宣布了。虽然这个计策有点兵行险招,但如果能成功,就是一条上上策。

“将军,此计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一个副将问到,像是有些不太赞成。

“草不草率,打了就知道,即便不成,我们也没有太大损失,不是吗?”在赫柏心里是非常赞成这个计策的,他也有信心把这个计策发挥得淋漓尽致。

“行,将军的能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将军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为将军马首是瞻。”有人带头附和,气氛显得缓和了许多。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部署,你们下去从你们各自带的兵里,挑一些机灵一点的,乔装成老百姓,先混进边城里去,以便到时候里应外合。”赫柏开始替他们分工。

“是,将军。”

“王副将,你回去整顿一下你手下的兵,做好明日去攻打萨哈索沙城的准备。”这第一仗,赫柏自然要交给英勇善战的王副将。

“末将领命,一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屁股尿流。”这武将还真是没有太多文墨,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动听。

“记住打归打,但绝不能首战就将城池攻下,要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好去边城搬救兵。”

“这样啊!看来又不能痛痛快快的打了。”王副将满脸的失望,刚刚那股激动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柏从桌子后绕到前面,走到王副将跟前,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先锋,此计成不成,就全靠你了,等把那些入侵者引出边城,我一定不让他们跟你争,让你好好打个痛快。”

“将军此话当真?”

“当真,比珍珠还真。”

“哈哈……”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走,难得这么开心,我出去打点野味回来,为今晚的晚饭加点菜。”赫柏开怀大笑,和众人一起说笑着走出帐篷。

众人都领了命,各分东西去做自己份内的事。赫柏和王副将去马厩牵出各自的马,同王副将一起往树林里走去。

“将军,要不我们比试一场如何?”两人策马扬鞭,王副将底气十足的说到,看着说话的语气,可见他和赫柏的关系非常要好。

“你别忘了,你还有军令在身。”两人的马本是并排着前行,赫柏说完,扬鞭催马,将王副将摔到身后。

“驾驾……将军放心,速战速决,不会影响末将办正事的。”王副将猛拉缰绳,大声催赶着自己的马,看样子是想追上去。

“好啊!是好久没和你一分高下了,怎么个比法?驾驾……”

“半个时辰为限,谁打的猎物多,谁就算赢,如何?”

“好,刘守卫,你来给我们计时,时辰到了吹号角召我们回来。”赫柏果断的答应了,也算是出发之前,给王副将一点鼓励吧!他抱着必输的心态应战。

“将军,你若输了,我可要向你讨赏的哦!”

“怎么?看样子你是势在必得了,要什么赏啊?”

“哈哈哈……末将要你腰间的佩剑,如何?将军舍不舍得?”王副将看着赫柏腰间的佩剑,那是一把用玄铁炼制的宝剑,他已经垂涎久矣。这次趁着赫柏心情大好,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赫柏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摸了摸腰间的宝剑,他没想到,王副将竟然觊觎他的佩剑。这下让他有些为难了,这是输也不是,赢也不是。输吧!他舍不得自己的宝剑;赢吧!又怕扰乱王副将的作战决心。

看到赫柏脸色有异,王副将大声说道:“看来将军是舍不得自己的爱剑啊!”

“谁说的?你要有本事赢得了本将军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不然多说无益,走吧!现在就开始,重在切磋,输赢都是浮云。驾驾……”

第一百六十章 出乎意料

刘守卫吹响了号角,两人闻声策马扬鞭向树林里奔去,消失在马蹄踏起的滚滚尘埃之中。

赫柏的骑射之术用百步穿杨,箭无虚发来形容都不为过。只看他反手从背后的箭筒里,迅速的抽出一支箭,熟练的往弓箭上一搭,右手用力的拉开弓弦。箭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像发怒的狮子,朝着猎物飞奔而去。

这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很快赫柏就满载而归。并不是他故意放水,而是带去的箭羽已经用完,他只能被迫返程。

“将军,你怎么就回来了,还没到时辰呀!我都还没吹号角。”刘守卫看赫柏骑马归来,赶忙上前迎着,接过赫柏扔来的猎物。

“我可不想费力把每只猎物身上的箭,拔下来再用一次。”赫柏从马背上跳下来,摸了摸自己坐骑的脑袋。

“将军收获颇丰呀!”刘守卫翻看着赫柏提回来的猎物,顺口说到。

“是吧!你都说收获颇丰了,若我等你吹号角再归来,岂不是要暴残天物吗?”赫柏笑着同刘守卫开玩笑。

“将军心情不错哦!都开起玩笑来了,看样子收获不小啊!”两人正聊得尽兴,王副将也提着猎物,骑马归来。

“哈哈……王副将的收获也不赖哦!”赫柏看着王副将手中的猎物,笑着说到。

“接住。”王副将将猎物扔给刘守卫,自己也从马上一跃而下,“数数吧!看我和将军谁获胜?”

两人都自信满满的看着刘守卫,看着他摆弄着地上各式各样的猎物。

趁着刘守卫数猎物的空隙,王副将故意靠到赫柏身边来,用手去摸赫柏腰间的佩剑。

“干嘛?胜负还未分呢?”赫柏条件反射的拍打开王副将的手,用手护主自己的爱剑。

“将军,别这么小气,摸摸也不行吗?”王副将自感无趣,蹲下身去抚摸着满地的猎物。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真是皆大欢喜,都不知道赫柏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得出这样的比赛结果。

“将军,都是二十一只,平手。”刘守卫向赫柏宣布比赛结果。

“什么?平手?”

“什么?平手?”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到,露出同样惊讶万分的表情。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对方。

“怎么可能是平手,不可能的……”王副将小声的自言自语,表情由惊讶转为失落。

原来两个人都是带的二十只箭羽进林,两人都百发百中的用完了箭羽。这时离约定的半个时辰还早,赫柏就拔出一只猎物身上的箭,再多射杀了一只小兔子,他想这样即便王副将箭无虚发,自己也不至于输掉比赛,输掉自己的爱剑。

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副将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这次居然能这么聪明的和他想到一起去了。气氛显得异常的尴尬。

“好啊!平手好啊!我们好不容易默契了一次,应该高兴才对啊!”赫柏搭着王副将的肩,笑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明明是志在必得,现在却还是落了空。”

“好呐!都说了是切磋,别这么在意结果了,好好去备战吧!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再重新比过。”两人搭着肩,一边聊着一边朝军营的方向走去。

“可……”王副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赫柏腰间的宝剑。

“大不了这样,明日把我的爱剑借给你,让它跟你去好好威风威风,等战争胜利之后再归还与我,如何?”

“这……这……”

“还这什么这啊?你都知道,我们习武之人,把自己的武器当作孩子一样来对待,向来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我这可是忍痛割爱啰!”赫柏重重的一拳打在王副将的胸前,原来他对自己的下属也这么推心置腹,一点也没有让人畏惧的感觉。

“好,一言为定。”

“你呀!真是够过分的,幸好今天没有输给你,不然你还非得逼得我为我的爱剑殉情不可。”赫柏不舍的取下自己腰间的宝剑。

王副将迫不及待的夺过剑,不再听赫柏唠叨,将剑拔出剑鞘,看着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的剑身,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样,在原地就是一通比划,“好剑,真是好剑。”

一阵比划之后,他把剑收回剑鞘,持剑拱手道谢说:“多谢将军,末将去备战了。”

赫柏点头应允,他拿着剑,满意的转身离去。

负责乔装进边城做内应的人,也顺利的通过了城门口的检查,陆陆续续进到城内。

军营里,各副将也调整好各自的兵,随时准备应战,副将们带领士兵们高喊作战口号,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涨,就等着收复失地,早日将入寝者赶出去,还边塞百姓一片乐土。

回到军营里,赫柏命刘守卫把猎物都送去伙房,给手下的士兵们加餐。“对了,晚上让厨子们把那只鹿做好了,送到我的营帐里来。多备一副碗筷。”

“将军是要和谁一同用餐啊?”刘守卫有些好奇,平时赫柏都是一个人用餐,今天却要备两副碗筷,他忍不住多了句嘴。

“有功之人。”

“有功之人?谁……”

“行啦!别磨磨蹭蹭了,快去做你的事。”

刘守卫本想继续问下去,可赫柏却没有时间再跟他多废话了。他只好叫上几个人,帮忙把沉甸甸的猎物送到伙房去。

赫柏回到营帐里,把满身是土尘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兴致勃勃的去军医们的营帐里,寻找周浩然。一路上,大家都在向赫柏行礼,赫柏笑着给大家点头回应。

看见赫柏进来,军医头头赶紧笑着迎上来,用衣袖把椅子上的灰拍了拍,让赫柏坐下,“将军,将军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是过来找人的。”

“将军要找谁啊?”

“我要找军医助理周浩然,刚刚在外边转了一圈,都没见到他。”

“军医助理啊?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伤兵营帐里,帮伤兵们换药。”那个军医头头如实向赫柏回答。

“这样啊?”

“我现在就叫人把他叫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免得妨碍他们做事。”赫柏说着,起身往营帐外走。

军医头头笑着将赫柏送去帐外,一个人回到帐里,自言自语小声的嘀咕到:“周浩然,什么来头啊!一个小小的军医助理,竟然能让将军屈尊来寻他。”

赫柏慢慢的向伤兵营帐走去,在伤兵营帐里,看到了认真做事的橙溪。看着她可亲的笑容,看着她对伤兵无微不至的关怀,让赫柏更加的喜欢这个“小兄弟”。

赫柏悄悄的走到橙溪身后,不作声的看着橙溪忙东忙西,橙溪也可能是因为太专注,竟然没有发觉赫柏的存在。

“啊……”一个伤兵轻轻的叫了一声,其实他是看见赫柏进来,忍不住尖叫。

但赫柏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作声。赫柏看橙溪这么认真的做事,真心不想打断她。

“没事吧?是不是弄痛你了啊?那我轻一点,你再忍忍,很快就好。”橙溪自责的向那个伤兵说到。

“没事,受伤怎么会不疼,谁都知道周助理你是全军医营里最细心,最手轻的人了。”

“是吗?这是在夸我吗?可别这么说,到时候我怕我会经不住夸,变得骄傲哦!”橙溪笑着回到,手上的事却一刻也没停下来。

“你看,你这语气也那么的温柔,我想如果你是女儿身,肯定更受人欢迎。”

听到这个伤兵这样说,橙溪愣了片刻,继续满面笑容的说:“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好呐!搞定,记得不要太用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小心又把伤口挣裂开。”

“知道了,你已经叮嘱了很多遍了。”

橙溪这才放心的端着药盘,准备转身去给别的伤兵换药。结果一转身就扑进了赫柏怀里,手里的托盘也差点打翻在地。

赫柏怕她摔跤,用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在赫柏眼里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在橙溪眼里,这简直就是天降恩赐。她甚至贪婪的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就这么一直躺在赫柏的怀里。她甚至幻想,是赫柏记起了往事,前来带她一起完成未了之愿,一起穿着喜服,结为夫妻。

“没事吧?周兄。”

赫柏的话,把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将军?怎么是你?”橙溪尴尬的站稳身子,红晕早已爬上了她的双颊。

“来找你啊!走,出来说话。”

橙溪跟着赫柏走出了伤兵营帐,“怎么还脸红了啊?看不出说话那么犀利的你,还有这么细致入微的一面。”

“哪有,我这是热的,将军找我有何事啊?”橙溪特意用手为自己扇着风,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今日我去狩猎,打了一只鹿,已经送去伙房了,晚上你到我营帐里来,我们共进晚膳,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只是无功不受禄,将军为何如此优待我?”橙溪想也没有想,就这样答应了,她差点就开心的跳起来。

赫柏把手搭在橙溪肩上,“你是有功之人啊!我得好好谢谢你,你我如此投机,结为异性兄弟可好?”

“什么?结义?”听了赫柏的话,橙溪惊讶的睁大双眼,眼珠都快滚落了出来。

“怎么?周兄不愿意?”

“这……不是不愿意。”

“那就太好了,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就叫你然弟,如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结义

橙溪还能说什么?除了答应,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点头回应。这是要干吗?是想来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吗?如果是那样还好,至少还是双宿双栖了嘛!橙溪怕就怕,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刚刚还满心欢喜的橙溪,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然弟,那今晚你记得过来,我们顺便行结义之礼。”

“行,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看着赫柏离去的背影,橙溪长长的哀叹了一声,本是来寻自己所挚爱的人的,这倒好,寻回一个大哥来。“什么鬼嘛!直接表明身份不行吗?搞什么女拌男装,是古装剧看多了吗?这下好了吧!自作自受。”橙溪急得在原地跺脚,自言自语的数落自己。

晚上,橙溪按约定去了赫柏营帐里,还体会了一把结义之礼。

“然弟,来啦!你先坐,行结义之礼前,我先给关公上一柱香。”赫柏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橙溪落座。

“好!”橙溪笑着点头应着。

赫柏备好了酒和匕首,赫柏给关公像上了一柱清香。然后拿起桌上的匕首,将自己的手割破,滴了几滴血在桌上的酒碗里。“快过来然弟。”

橙溪忐忑不安的走到赫柏跟前,赫柏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橙溪,自己拿起桌上的布止血。橙溪虽然没亲生经历过什么结义之礼,但在电视里也经常看到这样的情节,她明白赫柏是要让她割手滴血。可看着明晃晃的匕首,看着自己那纤细的手,她犹豫再三,怎么也下不去手。

“然弟怎么了,快割啊!”

没办法,在赫柏的催促下,橙溪只好把冰冷的匕首放到左手食指上,咬着牙别过脸去,轻轻的割了一下。割下去那一下真的很疼,橙溪差点叫出声来。血很快流了出来,滴在桌上的酒碗里。

看着飘着血丝的酒,橙溪都有点佩服自己,以前连打针都叫得跟杀猪似的她,今天竟然为了赫柏,能自己割自己。

她还在感叹自己的勇敢的时候,赫柏已经端起桌上的酒碗,大饮了一口。“给。”赫柏双手捧着酒碗,递到橙溪眼前。

橙溪接过酒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手都割了,这不就喝个血酒嘛!有什么可怕的。

“然弟好酒量。”

“嘻嘻!将军谬赞了。”

“然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还叫将军啊?”

“哦哦……大哥。”

“好,我们来拜关公。”赫柏先一步跪到关公像前,橙溪也学模学样跪到赫柏身边去。

“关公在上,我阿穆鲁赫柏,今日同周浩然结为异姓兄弟,不愿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今日之誓,愿受关公大刀分尸之罚。”赫柏举起右手,开始宣誓。

赫柏的话听得橙溪毛骨悚然,就是结个拜嘛!要不要搞得这么认真,什么分尸都用上了。

赫柏说完转脸看着橙溪,橙溪知道这是示意轮到她了,她缓缓的举起右手,迟疑了很久,一想这不是和浩然结拜吗?又不是用的自己的名字,管它的呢!就算违背了,关公要惩罚也该找浩然去。这样一想,她心里一下就舒服了,她小声的说到:“关公在上,我周浩然,今日同阿穆鲁赫柏结为异姓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生今世定当不离不弃,相守一生,若有违此誓,必不得善终。”

“然弟,我怎么听你立的誓言,有点怪怪的,有点……有点像男女定情山盟海誓的感觉。”等橙溪宣完誓言,两人向关公磕了三个头,赫柏磕完头一边缓缓的起身,一边说到。

“有吗?没有啊!我觉得挺好。”

“行,饿了吧!来吃鹿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从今天起,我们可就是兄弟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开口,千万不要跟大哥见外。”赫柏搭着橙溪的肩,将她拉到桌前坐下。

赫柏既然都这么说了,橙溪一下轻松了不少,再也不想故作拘谨了,她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鹿肉吃起来,“真的?不反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大哥你可听好了,我想大哥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帐篷。”

“这倒也不难,这些都是刘守卫在安排,他明日要带人进边城去,等他回来,我就第一时间让他给你安排。”

“真的?说话算话哦!可别放我鸽子。”橙溪兴奋的从凳子上腾起,用食指指着赫柏说到。

“鸽子?”

橙溪一下捂住自己的嘴,高兴过头了,竟然胡言乱语了,“我是说外边的信鸽很重要,不要给放跑了。”

“还不知然弟家中还有些什么人?等到了京城,我一定登门拜访。”

“父母,和周……和周家药铺老板的女儿周溪,也就是我师妹,其实呢!我是孤儿,周家药铺老板是我师父,是他们把我养大的,教我医术,我一直把他们当亲生父母。”橙溪差点说漏了嘴,幸好她反应得快,将浩然的身世成功嫁接到自己身上来。

“养育之恩大于天,看来你师父师娘都是好人。”

“是啊!大哥,你娶亲没有?”橙溪夹了一块又大又纯的肉,放到赫柏碗里,自己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随口这么问了一句。

赫柏闻言,表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橙溪看出了赫柏的异常,可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并没说错什么啊!她也心知肚明,赫柏有深爱的青梅竹马婉婷,但这也是好事啊!怎么会不开心呢?可赫柏不说话,橙溪也不敢再多嘴。

许久,赫柏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还没有呢!”

“这样啊!大哥,要不我把我小师妹介绍给你如何?小师妹长得还不错……”橙溪借机为自己做起媒来,满脸笑容。

“这倒不用,你已经有准嫂子了,这次凯旋而归,我们就会成亲。”赫柏赶忙打断橙溪的话。

刚刚是赫柏表情凝重,听完赫柏的话,该轮到橙溪了,自己深爱的人就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自己,换谁来都不会好受。“大哥,可允许小弟喝碗酒。”橙溪知道军营里有规定,没有经过允许不得擅自饮酒,可此时的她,真的想大醉一场。

“行,大哥破例允了,不过大哥可陪不了你,喝酒会误事,大哥就以茶代酒同你共饮。”

“好。”橙溪抱起桌上的酒坛,一口气灌了小半坛下去。若不是赫柏强行给她夺了,估计她想一口气把它喝光。

“酒烈,别喝太急,大哥这里有的是,管够。”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以橙溪昔日的酒量,这点酒是难不到她,可今天她却已经晕晕乎乎,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了。这个赫柏是喝水也能醉一样,竟然没有察觉到橙溪喝醉,还继续和她一起吃着喝着。

两人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扯东扯西,赫柏更是觉得同橙溪相见恨晚,对这个结义弟弟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两人吃到深夜,橙溪醉得不省人事,赫柏也不忍心将她再送回军医助理帐篷,直接将她拖到自己的床上,两人一起同床而眠。

次日,等橙溪揉着还疼痛的脑袋,从睡梦中醒来时,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赫柏,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会事,“啊……”尖叫着从赫柏身上翻滚到地上。

赫柏被她这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吓醒,他从床上坐起,“然弟,你醒呐?”

橙溪看着赫柏*着的上身,用手指着着赫柏说到:“你……我们……”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好好的衣服。

“你你你什么啊!你跑地上去坐着干什么?你昨晚喝得烂醉如泥,我只好让你睡在我这里了。”赫柏掀开被子,拿起衣服架子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本来是想帮你脱了外边的衣服,让你睡得舒服一点,可你死活不同意,像护珍宝一样护着。”

“嘻嘻……”橙溪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赶紧从地上爬起,她在心里骂自己,为刚刚的大惊小怪骂自己,真是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要是真的和赫柏有了肌肤之亲,也不是坏事啊!真是只猪,喝醉了还那么一根筋干吗?

虽然没有和赫柏发生什么,但毕竟还是和赫柏在一张床上共渡了一晚,对橙溪而言,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她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滚烫,立马向赫柏请辞,“大哥,那我先回去做事了。”

“行,从今天起,以后晚膳你都过来和我共用吧!有你在,大哥我才食之有味。”

橙溪点头回应,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退出了赫柏的营帐。

橙溪刚出营帐,就和前来请示的王副将撞了个正着。王副将满心的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橙溪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细皮嫩肉的,是挺讨人喜欢的。”

“将军,我马上就要带兵出发了,前来请辞。”

“好,凯旋而归,照顾好我的剑。”

“将军放心,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出发在即,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快去吧!”

王副将正要转身走,可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将军,我一个问题想问,不知道该不该问?”

“还有你王副将问不出口的问题?”

“将军,你实话告诉末将,你是不是有断背的嗜好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歪打正着

赫柏听了王副将的话,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他,“王副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刚刚出去那个白白嫩嫩的小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啊?”王副将敏捷的躲开茶杯,继续追问。

“你还要乱说是不是?你再这样得寸进尺,信不信,本将军取消你的带兵权利。”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对于好战的他,可把打战当做自己的终极梦想,这可是他的致命弱点,听到赫柏说要取消他的带兵权利,他赶紧拔腿就跑。

在王副将的带领下,士兵们先是用箭射杀了守城的官兵,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用圆木撞开了对方的城门,就这样一路拼杀进城内,成功将撒哈索沙城攻陷。王副将违抗了军令,由着自己的性子,将撒哈索沙城占为己有。生擒了对方的将领。

对方将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王副将这胜利来得太容易,抱怨道:“真是打得不够痛快,我就说嘛!原来是一个弱不经风的老头,真是委屈了将军的这一把好剑。”王副将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放入剑鞘之内。

“王副将军,这老头怎么处置?”押着对方首领的士兵问到。

“他呀!先给我关起来,等将军来处置,你们回军营里把好消息传给将军。”王副将用力捏着那老头的肩,都能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音,那老头痛得嗷嗷直叫。

他直接住进了那老头的府邸里,坐到那张铺着虎皮,又宽又大的主位椅子上,做起了土皇帝。

赫柏得知消息,气得大发雷霆,赶紧赶到撒哈索沙城,还好,还好,王副将至少还给留了个活口。

“王副将,你可知罪?”赫柏坐在正堂之上,大声的咆哮到。

“末将知罪,的确违抗了军令,可我就不明白了,反正就是要把对方激怒,让他们过来支援嘛!围而不攻难道会比直接攻占,更让人生气吗?”王副将理直气壮的说着,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啊你,你攻都攻占了,别人还来支援什么?你这样不是把战争扩大化吗?”赫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勇无谋的人真可怕。

“我不是抓了他们的首领吗?难道他们不会来救?”王副将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

“你以为你是抓的对方的王吗?别人会放弃辛辛苦苦攻下的边城,而前来救人。”

“这……这……”王副将挠着自己的脑袋,吞吞吐吐,一脸尴尬的表情,“那将军现在怎么办?”

赫柏起身不停的徘徊着,这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而且若此事拖延太久,走漏了风声,对方必定发起大规模进攻,这样战争将会进一步扩大,对双方,对百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哎!先去把你手下唯一的活口带上来。”

“好好好!”王副将转身对伺候在旁的士兵咆哮到:“没听到大将军的话吗?还不快去把那个糟老头带上来。”

看着赫柏怒气横生的脸,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副将,也有些害怕了,他倒不是怕赫柏骂他,或是军法处置,而是怕赫柏一气之下,卸了他这一身行头,让他不再有机会上战场杀敌。

很快,出去的两个人押着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对方将领进来。

看着伤痕累累的老者,赫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对他用刑了?”

“将军冤枉啊!我可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王副将慌忙解释。

赫柏上前将老者扶起,将老者扶到椅子上坐下,“去传大夫来。”赫柏对着旁边的人吼到,“老将军,你受苦了。”

“哼!如今我落入你们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苦这般折磨于我?”那老人倒是挺有骨气,昂首挺胸的说到。

听到那老人说话如此嚣张,王副将怎么按捺得住,他拔出腰间的剑驾到那老人脖子上,“将军,他既然想死,那我们就成全他吧!”

说是迟那是快,赫柏一把抓住王副将正要砍下去的剑,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一滴一滴滴到那老者的身上。

“将军,你快放手,你的手……”

赫柏一把把剑摔到地上,王副将被赫柏的反应吓住了,轻轻捡起地上的剑,不敢再轻举妄动。

“老蒋军,你我都是受命于人,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无非就是保护自己的领土,如今出此下策,也是想让你方归还强占我方的边城,若把战争扩大,吃苦的还不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你这把年纪,想必儿女都已成人,也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我们何不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一起想个万全之策。”赫柏劝说着那位老人,看能不能说动他,让他帮忙去劝降。因为赫柏很清楚,这么大把年纪还能身当要职,肯定是举足轻重说得起话的人。

听完赫柏的话,那老者的表情舒缓了很多,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我们也是逼于无奈,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若拱手将城池退还,等着我们的将是灭门之罚。”

听老者的口气,和边城里那个首领关系还不错,看来赫柏运气还不错,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你就甘愿这么死掉,让那些爱你的人,孤独的留在世上痛苦吗?”

这时,大夫赶来了,赫柏赶紧让大夫先替那老者处理伤口。

“大夫,还是先给你们将军看看吧!他的手还在流血。”那老人看着赫柏还在滴血的手,对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大夫说到。

“这点小伤无碍,老蒋军,你还是安心让他先给你处理伤口。”

那老人看着英姿飒爽的赫柏,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他的大儿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立下赫赫战功,夺下边城的大功臣武罗。

他在心里默想到,对方的这位将军,倒是个难得的将才,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如此高的爵位,说话谈吐也不凡。和自己的儿子倒是像极了。

等到大夫替他处理完伤口,趁着大夫在为赫柏包扎伤口之计,他扑通一声跪在赫柏面前,“多谢将军对老夫的厚待,我可以修书一封给边城里的儿子,让他弃城归来,至于他同不同意,我就做不了主了。”

“真的?那这样太好了,敢问老将军的儿子,在军中担任何职?”赫柏听到他的话,心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不少。

“犬子正是不日前,攻下边城的将领武罗。”

“什么?”赫柏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吓到了,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旁边的大夫吓得愣住了,“哦,没事,你继续。”片刻的惊讶之后,赫柏继续坐回椅子上,对着一边发愣的大夫说到。

这真是峰回路转啊!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上天送来的礼物,没想到王副将歪打正着,擒获了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快,快,笔墨伺候。”赫柏迫不及待的吩咐人下去准备笔墨。

那老者用颤抖的手,将书信写完。王副将快马加鞭命人将信送到边城中去,叫给那老者的儿子。

那武罗将军看完信后,差点气得一刀将送信之人的脑袋砍下来。

“将军,什么事啊?让你如此生气?”他手下的一名副将,见他如此生气,忍不住问。

“这个该死的阿穆鲁赫柏,早就听说过他的威名了,本以为是个值得一较高下的对手,没曾想,他竟然声东击西,攻进撒哈索沙城,将我阿玛生擒了,我阿玛竟然替他当说客,叫我弃城回到撒哈索沙城去和他团聚。”武罗将军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

“卑鄙,将军,我现在就带兵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将老将军救出来。”看样子武将真没几个好脾气的。

“投鼠忌器,我阿玛在他们手上,若是硬来,气急了他们把我阿玛杀了怎么办?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看样子还是这个将军有头脑一点,至少不是个意气用事的家伙。

此时这个将军的表情,就和赫柏得知王副将把撒哈索沙攻陷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在屋子里不停的徘徊着,唉声叹气的,手下的副将都被他晃的头晕。

“将军,你坐下歇息一会儿,你晃得末将头都晕了。”

没想到经这个副将这么一说,他还真的停下了脚步,“你回去传话,三天后,在两城之间的中间位置,我会以边城换回我阿玛。”他斩钉截铁的对送信之人说到,并用刀在送信之人脸上划了一刀,“若我阿玛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将害他之人碎尸万段。”

送信之人捂着滴血的脸,战战兢兢的退出房外,“我一定将话一字不漏的带到。”

看着送信人走出了门,武罗的副将有些不满,“将军,难道我们真的就把这么辛苦打下来的城池拱手相让吗?这样,你怎么回去给王交待?”

“你给我趁着这三天时间,想方设法去给我打听,这个阿穆鲁赫柏有什么弱点。”武罗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但要先击败对方,还得知己知彼才行。

副将有些摸不到头脑,满脸的疑惑,站在原地抓头挠腮。

“快去啊!”武罗大声咆哮到。

副将这才应声到,慌忙跑了出去。

武罗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将空酒瓶狠狠的摔碎在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赫柏收到送信之人带回来的口信,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着了地。他由于不放心军营里的情况,再三向王副将叮嘱后,返回了军营里。

这种非常时期,可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若稍有差池就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果。

“你给我记好了,好好对待老将军,我不在的这三日,你好好严守城门,安份守己,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接受任何形式的挑衅和战争,死守就可以。”赫柏严肃的向王副将命令到。

“放心,将军,这次我一定一定遵从你的命令。”

“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要是再有什么差池,小心我要了你的项上人头。”赫柏摆出了一副少有的盛气凌人的模样。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再出岔子了,将军我送你出城吧?”王副将将赫柏送出门。

“你好好待在城里,我认识回去的路。”

王副将本来还想送赫柏出城的,被赫柏这么一说,他只好止步,“那将军你慢走。”

赫柏回到营地里,重新布置了营地的防守,让大家都提高警惕,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虽然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用人质来交换,但兵不厌诈,赫柏也不能放松戒备之心。

对于一向光明磊落的赫柏而言,逼不得已用这样的下策,他心里有些不安。

去边城做内应的人,成功通过了城门口的检查,混进了边城之内,刘守卫完成任务,平安回到营地里。

晚上,他同往常一样,和橙溪一起用完晚膳时,橙溪本是想替她安排住处的事的,“大哥,刘守卫已经平安回来了?”

“哦!”

赫柏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橙溪都怀疑他是否有听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今天的饭菜不合大哥胃口吗?看大哥没什么食欲似的。”

“嗯!”

“那换帐篷的事呢?”橙溪是在忍不下去了,直接挑明问题。

“哦!”

妈呀!这是要做什么?一直哦哦啊啊的,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橙溪生气的胡乱吃了几口,“大哥,你心情不好,换住处的事我们改日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何不说出来听听,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不?”

“哦!”

橙溪等着赫柏说出心事,比起换住处,她更想让赫柏能开心,她不愿意见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赫柏仍然就一个“哦”字把她打发了。

橙溪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赫柏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了,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啊!然弟,想作战之事想出了神,来多吃点。”赫柏体贴的替橙溪夹菜。

“有心事?”

“哎!都是战争方面的事,心里有些不安。”

“什么事?说来我听听吧!”

“你就别操心了,也没什么大事,兴许是我想多了。”赫柏心里始终不安,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赫柏就怕是对方使诈,他怕自己把兄弟们带上死路。

“行,那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嗯!”

还是这个字,橙溪真的都是无言以对了,气冲冲的出了赫柏的营帐,一路走一路抱怨,“什么鬼嘛!就不把我当自己人。”

“然弟,又跟将军吃饭回来呐?”躺在床上还没睡着的王金银,一脸羡慕的表情。

“嗯。”

“你说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竟然能和高高在上的将军结成兄弟,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狗屎运?你以后肯定前途无量。”王金银愤愤不平的抱怨到。

橙溪心不在焉的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然弟,要说结义,可是我向和你称兄道弟的,以后你发达了不会把我这个穷大哥忘了吧?”

橙溪坐在床上脱着靴子,本来还打算去河边洗个澡的,可现在却没了那个心情,“说什么话呢?王大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是我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平时又那么照顾我,你的恩情我记这里了。”橙溪拍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到。

王金银激动抓住橙溪的双臂,他的这个举动,让橙溪很不舒服,她用力挣脱开王金银的手,躲进自己的被窝。

“这可是你说的,等回京之后,你就把我那小姨妹娶回去。最好能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让我进宫当个太医什么的就更好了。”王金银一脸陶醉,来回摩擦着自己的双手,一副猥琐的样子。

“哦!”橙溪都根本没用心听他说的什么,随便出了个敷衍他。

听到橙溪答应了,王金银才带着笑意美美的进入梦乡。

事情果然不出赫柏所料,第二个晚上,撒哈索沙城那边就传来急报,人质被对方救走了。

原来关押人质的地方,有秘密通道,对方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城来的,从秘密通道将人质成功救出,王副将发现情况之后,立即全城戒严搜索,封锁了城门。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另一边也派人出城追寻,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对方就像水蒸气一样从人间蒸发了。

“我就知道,从来不服软的武罗将军,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被威胁。”赫柏得到消息时,正在和橙溪吃饭。

“那大哥现在有什么打算?”

赫柏再无心情吃饭,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事到如今,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赫柏徘徊了几圈,紧锁愁眉,“刘守卫,你去让边城的人,随时注意一下,看他们是不是把那老将军救回了边城。”

“是,将军,我立马就去办。”刘守卫应声,匆匆离去。

“大哥,事情怎么发展到这般地步,不是说好了是诱敌出来吗?怎么变成人质交换了?”橙溪有些纳闷,赫柏怎么没有照她的计划去做。

“哎!此事一言难尽。”

“那对方真的救走人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发起进攻。”

“是啊!这都送早晚的事,是大哥辜负了你的好计划。”赫柏一脸的内疚,拍了两下橙溪的肩膀。

“大哥,你说什么呢?这打仗的事虽然我不太懂,但我也懂世事难料这个道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应对之策。”橙溪用担心的眼神抬头望着赫柏,看到赫柏那凝重的表情,橙溪有一种想冲上去抱着他的冲动,可脚赶抬起,她又把脚收回来了,这不是两个大男人该有的举动。

“走一步是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仗也就这样,天也不晚了,走我送你早些回去歇息。”赫柏再次轻拍橙溪的肩膀,装作若无其事,一脸轻松的样子。

“不用了吧!就这么几步路。”橙溪口是心非的推辞着。

“走,跟大哥还这么客气。”赫柏推着橙溪,两人一起出了营帐。

两人就这么月下慢步,一言不发的走到橙溪所住的营帐外,“然弟,我听说周家药铺的老板,善于医治疑难杂症,不管我能不能平安回到京城,大哥都求你,让你师父去帮我医治一个人。”

“谁啊?”

“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佟佳婉婷。”

“她怎么了?”

“她得了怪病,和我死去夫人一样的病,以前有个算命先生曾替我批过命,说我命犯孤星,会克妻克子。我本不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可第一个夫人在和我成亲不到两日就患上绝症,不久后就离我而去,现在这个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刚说要和她成亲,她就病了,我好怕好怕她也……”两人站在营帐外,在柔和的月光下,开始畅谈起来。

橙溪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赫柏真的曾经有个夫人,有个和莹莹长得像的夫人,难怪这次赫柏不为自己动情,原来是因为这这张脸,因为周溪的这张脸长得不像他深爱的夫人。

她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原来自己一直就是别人的替身,而如今却偏偏为了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而一往情深,而奋不顾身。

“原来你真正的心事在于此,这有何难,我保证让我师父去替婉婷治病。”

“真的吗?传言周家药铺的周大夫从不为官家人治病,你真的能劝的了你师父?”

“当然。”不知道内情的橙溪,根本就不知道周溪的爹,还有这样的嗜好,斩钉截铁的向赫柏保证。

“既然这样,那我明日就派人护送你进京。”

“不,我不回去,我要和大家一起回京。”橙溪一听赫柏要送她回去,赶紧慌忙拒绝。

“目前战事如此凶险,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听大哥的吧!”

“大哥,你究竟是为了我的安全,还是为了你的婉婷?你又怎么知道我师父就是你要找的大夫?难道你早就调查过我?和我结义也是为了这个?”此时橙溪的心情跌到了低谷,她不相信自己认识的赫柏,是这种阴险卑鄙之人。她盯着赫柏的脸,一刻也不愿意把视线离开,她迫切的希望赫柏消除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大哥和你结义,真的是因为和你投缘,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师父就是我要找的人。”看到橙溪生气,赫柏有些心烦意乱,急切的解释。

“大哥,你好像忘记还有问题没有回答,这么急要我回京,究竟是为我的安全还是为了嫂子?”听赫柏这样一说,橙溪心里舒服了很多,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自己在赫柏心里究竟有没有一席之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战事再生变

“大哥不瞒你,这次大哥真有点私心,但大部分还是为你的安危着想,你就是个大夫,应该好好活着去救更多的人,而不是留在这里涉险。”赫柏根本就不会撒谎,说起话来也不那么流畅了。

橙溪从他闪躲的眼神中,洞察了一切。他明白赫柏是怎么样的人,一旦心里认定了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去爱。

“我不回去,这营帐里的,哪一个不是救死扶伤的大夫,他们都可以留在这里涉险,我为什么不可以?大哥,你若想要我们快些回京,那就好好的把这一仗打好吧!我进去了。”橙溪指着眼前的营帐,理直气壮的说到,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营帐,不想给赫柏再劝说她的机会。

赫柏只好无奈的摇头转身,往回走。

橙溪一进门就和还未睡着,躲在营帐里偷听的王金银撞了个正着。

“啊……王大哥,你干嘛呢?鬼鬼祟祟一声不吭的,是想吓死我吗?”橙溪拍着自己吓得扑通直跳的小心脏,一边往自己的床位前走,一边生气的对王金银吼道。

这个多嘴的王金银,偷听到了这么多,怎可就这么善罢甘休,他追在橙溪身后,喋喋不休的问到:“然弟啊!你的面子可真大,将军竟然亲自送你回来,不,不对,应该是你师父的面子大。誒,要不你跟你师父说说,也收下我这个徒弟吧?你每天都和将军一起用膳,应该吃得都是些好东西吧?给大哥说说,你们今天吃了些什么啊?”

橙溪哪里有心情理他,她就不明白了,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八卦的男人。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三日后,武罗就调动了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向撒哈索沙城发起进攻,想夺回失城。

赫柏同时收到王副将和边城里的内应送来的消息,当他得知武罗竟然只留了小部分兵在边城,真是高兴至极。本以为机会失败了,没想到武罗帮了他一把,武罗竟然自己把兵力带出了边城。

他向王副将送去军令,让王副将一定要竭尽全力防守,拖住武罗。

这样,他好趁机让边城内的人,控制住边城内的局面,按计划断掉武罗的退路。

而赫柏带兵从武罗后方逼近,给武罗来个夹攻,一击获胜。

仗就这么打了起来,放眼忘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厮杀声震耳欲聋。很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只要是打仗就一定会有伤亡;只要是打仗就一定会有杀戮。无论如何斟酌考量,这些也是避免不了的。

敌军很快被杀得所剩无几,眼看就要把武罗逼到死路,可这武罗竟然在部下的协助下,以部下为人梯,再借着自己的超强弹跳力,跃上了城墙之上,经过一阵厮杀,将王副将拿下作为人质,一人单枪匹马将撒哈索沙城夺了回去。

武罗将王副将挟持到门口,命守门的人将城门打开,王副将的部下忌于他的安危,只好乖乖将城门打开,所剩不多的敌军趁机退到城门之内。

“你们若再敢往前,我就一刀砍下他的项上人头。”武罗满脸是血,盔甲也被砍得七零八散,虽然这么狼狈不堪,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他大声的咆哮到。

赫柏麾下的兵,个个持着刀围在城门前,但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前。

“孬种,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王副将将自己的脖子往刀上靠,他可不想成为罪人,让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想死?没那么容易。”武罗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敏捷的拽住王副将的头发。

“别管我,杀了这个狗贼,快啊!杀啊!难道我说的话都不管用吗?将军,你在哪里?你出来说句话啊!”王副将对着眼前,因为他的安危而不敢上前的同袍吼道。

“阿穆鲁赫柏,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部下人头落地吗?久闻你的大名,出来让我看一眼你的真容啊!”武罗大声的朝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喊到。

士兵们自觉的朝两边分散开,给赫柏让出一条大道来,赫柏缓缓都从人群中走到前面,“我就是阿穆鲁赫柏,你放了他,我来为你的人质。”

“将军不可啊……”

其他副将们纷纷开口劝说,欲阻止赫柏的不明之举。

此时的赫柏倒是没有多想,他只知道作为他们的将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去送死,却无动于衷。

“哈哈……笑话,让你为质,你当我是傻子吗?与光明磊落的赫柏大将军对峙,你手下的任何一位副将都比你用,你大将军的名号我可是早有耳闻,义字当先,绝不会不管这个莽夫的死活。”武罗放声大笑,说话底气十足。王副将听武罗竟然说自己是莽夫,挣扎的更加厉害,那表情狰狞得想把武罗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你武罗大将军也威名远播,那我们一对一比一场,来一场君子之战,我若侥幸赢了将军,还望将军放了我的人,并答应不再发动战争。若我技不如人败给了将军,那将军尽管开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食言。”

武罗早就想和赫赫有名的赫柏一决高下了,但身为护国大将军,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国家的领土着想,至少也要等到援兵到来,才能毫无顾忌的去比试,“好,一言为定,不过,比试要定在三日之后。”

赫柏岂能不知他的用意,现在边城一收回,只要加强防守,对方不会再轻易攻的进来,眼下最主要的任务是救出王副将,其它的以后再说。“好,一言为定,三日后就在此地,不见不散。”

赫柏挥手示意撤兵,武罗倒退着挟持着王副将退回城内。赫柏站在原地,看着城门关上,才上马带着队伍回到军营。

即便王副将被挟持,但我军还是算大获全胜,当夜,军营里就举办了庆功宴。敌军已遭到重创,暂时还没有还击之力,所以赫柏特地发话,让大家吃个尽兴,喝个痛快。

时至深夜,歌舞声划拳声渐渐停止,士兵们都纷纷东倒西歪的回到了自己营帐,留下宴会场满地的狼藉。

赫柏也有些微醉了,在和橙溪最后对饮一杯后,两人相互拜别,各自散去。之前还欢声震天的军营,又重回夜的平静。

橙溪回到营帐里,其它人都已醉得不省人事,鼾声连天。或许是因为酒的作用,本来就几天没有洗澡的橙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突然心血来潮,想去河边游个泳顺便洗个澡。

现在满军营的人估计都熟睡了,她反而可以毫无顾忌的洗个痛快。于是她拿着换洗的衣服,径直朝河边走去。

一轮元月映在河中,橙溪速速的脱掉衣服,扑通一声跳下河去。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到鬼,这话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坐在河边树下醒酒的赫柏,听到异常的声音,以为有人落水,赶紧跑过去察看。不知情的橙溪,正在水里尽兴的摆弄着自己的高超泳技。一阵蛙泳后,又来一阵仰泳。

赫柏看着在水里“挣扎”的橙溪,想也没想,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人。抢行抱住橙溪,准备往岸上拖。他虽然有些醉意,可还是明显感觉到了橙溪的与众不同。这人胸脯怎么这么健硕?

“放……”橙溪挣扎着,正想大叫放手,可在月光下,她看到了赫柏的脸,这张脸让她再也发不出声来。

由于好奇,赫柏用双手抓住橙溪前面高耸的两团肉,用力捏了捏揉了揉。橙溪单薄的里衣,被水湿透后如透明一般,赫柏的双手就像抹在橙溪的肌肤之上一般。

赫柏这才有些清醒,发觉情况不对,将对方别过脸来。橙溪的发丝由于大力的挣扎散落了下来,半遮着自己的脸。“你是女子?怎么会在军营里?你到底是谁?快说。”

橙溪低着头,不敢直视赫柏,虽然她心里巴不得能和赫柏走得更近一点,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还真的不能坦然面对,她瞬间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赫柏拼命的摇着她,不肯松手。或许是因为酒的作用吧!若是平时,赫柏绝不会如此无礼,明知对方是女儿身,还这般不依不饶不回避。

橙溪挣扎着往岸上跑,开始慌乱的找她放在岸上换洗的衣服。赫柏怎可就此罢休,他也从河里爬上来,朝着橙溪这边追来,“站住。”赫柏猛的向橙溪扑过来。

橙溪抓起地上的衣服本来是准备走的,可刚一起身,就被迎面扑过来的赫柏按倒在地,而两人的嘴戏剧化的对在了一起。

这一吻,让橙溪全身都舒化了,她失去了挣扎的意识,反而很是享受这盼了太久的吻。

赫柏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他也僵住了,两人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定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赫柏先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嘴挪开,尴尬的从地上爬起,眼神有些闪躲和不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你不要再跑,不弄清楚你的身份,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赫柏虽然背对着橙溪,但随时做好回头抓她的准备。

橙溪摸着自己还留着赫柏的味道的双唇,缓缓从地上爬起,用换洗的衣服遮住自己胸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橙溪赫柏成路人

在月光的照射下,橙溪那婀娜的身材暴露无遗,赫柏或许也是因此,不敢直视于她。

“大哥,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事到如今,橙溪也不想再隐瞒,死马当活马医吧!更何况也隐瞒不下去了,事情究竟会怎样,就听天由命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在军营陪伴了他这么久,如影随行的声音,赫柏惊得目瞪口呆。他转过身来,盯着橙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橙溪见赫柏不说话,向赫柏道一声歉,就低头跑开了。

这次赫柏没有再追上前去,他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这夜,对于二人而言,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一早,赫柏就召见了刘守卫,“刘守卫,你去给那个军医助理周浩然安排一个单独的帐篷。”

“是,将军,再过几天丙字号的伤员就可以痊愈了,到时我就安排他住进去。”

“我是说立马去安排,就今天,就现在。”赫柏的语气中带着严厉的命令之意。

刘守卫虽然很纳闷,但也不敢追问原因,只好连声应着,慌忙退出营帐。立马去为橙溪安排住处,他来到丙字号伤兵帐篷,“你们都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回自己的营帐里去,我现在就要把这个帐篷空出来。”

“刘守卫,反正帐篷空着也是空着,就继续让我们住在这里吧!我们之前的营帐挤的人已经够多的了,真不想再回去。”

“这是将军的意思,你们赶紧收拾收拾离开。”

刘守卫把赫柏搬出来了,这些兵怎么可能不服从,帐篷很快就被空出来。他这才去找橙溪,传达赫柏是指令,“哪位是周浩然啊?”

“他,他,他就是。”多事的王金银,也不问找橙溪有何事,就把橙溪推到刘守卫跟前。

“我就是,不知道找我有何事?”

“从此刻起,你就搬去丙字号伤兵营帐,那里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以后那就是你的专用营帐。”刘守卫慢条斯理的说到。

“哇!然弟,你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单独的营帐。”王金银抢着说到。

“敢问,这是将军的意思吗?”

“当然,不然谁还有这样的权力。”刘守卫回答了橙溪的问题,转身走了出去。

刚刚橙溪还只是有些惊喜,如今知道是赫柏亲自为她安排的,那就说明赫柏并没有生她的气,而是还在为她着想,知道她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和这些男人挤在一起,第一时间为她解决住处的问题,橙溪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

王金银还继续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此时的橙溪哪里有心情听他在说什么,可这个王金银就是不识趣,跟在橙溪屁股后面不依不饶,活脱脱一张狗皮膏。

橙溪迫不及待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兴奋的往自己的营帐跑去。

王金银也跟在她后边,也想去瞧一瞧看一看。

真的只有吃过苦,才知道甜是多么的可贵。橙溪看着这个从今以后就属于自己的营帐,想想以后再也不用和那帮臭男人挤在一起,再也不用换个衣服也要偷偷摸摸,心情美的难以形容。

“哇!然弟,你也太享受了吧!一个人住这么大个营帐,要不,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让我也沾沾你的光。”王金银一进营帐的门,就躺到床上去感受去了。

“别。”一听王金银想搬过来,橙溪赶紧阻止。

“为什么不行?是嫌弃你大哥我吗?”王金银从床上坐起,表情立马变了。

“当然不是,这不是将军的意思吗?将军既然让我一人独住,那肯定就有他的用意,我们也不能违抗命令不是?”橙溪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生拉硬扯的把赫柏搬出来做挡箭牌。

王金银垂眼一想,觉得橙溪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倒也是,谁叫你年轻呢!哎!我要是再能年轻个十岁,凭我的长相,肯定也能博得将军的宠爱。”王金银拿起桌上的一面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细细琢磨。

“是啊!”橙溪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顺口应到。

她继续收拾自己包袱里的东西,弄着弄着她才发现王金银的话有不对劲,“王大哥,你刚刚说什么?”她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王金银跟前,用质问的口吻说到。

“什么我说什么啊?我刚刚说了很多,你问的哪一句?”

“就是什么你年轻十岁后面那几句。”

王金银挠了挠头,想了片刻,对于记性不是很好的他而言,是说什么忘什么,刚说的话也得想半天,“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说我如果再年轻十岁,凭我的长相也能博得将军的宠爱这句?”

“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啊!”

“你你你……”橙溪都不想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王金银看着橙溪着急的样子,嘴张的老大也吐不出半个字,就帮她一把把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支支吾吾,是想说断背是吧?”

“好歹我也叫你一声王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和将军?”

“什么我说啊!全军营都是这样说的,难怪你说话阴阳怪气的,原来好这一口啊?”

“我不是,你别胡说八道。”橙溪不停的为自己辩解。

“你不是?难道是将军逼你的吗?”

“不是,没有。”

“那然弟,你这就把我弄糊涂了,你不是,将军又没有逼你,那你们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还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和将军就是兄弟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龌蹉。”橙溪大声的咆哮到,急得面红耳赤,那眼神让王金银瘆得慌。

“这样啊!那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橙溪如此气急败坏,王金银赶紧识趣的溜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是些什么人嘛!思想竟然这么龌蹉,说我不要紧,竟然败坏我赫柏的名声……”橙溪一个在那里自言自语,气得又是跺脚,又是拍桌子瞪眼。

王金银跑出帐篷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就担心橙溪追出来。他自己就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可不曾想自己却偏偏怕别人死缠烂打。“妈呀!太凶险了,我这张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都说祸从口出,还真是一点也没说错。”他还真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迎面和朝这边来的刘守卫撞个正着,“干嘛!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刘守卫,对不起,对不起。”王金银抬头一看,是赫柏身边的大红人,赶紧俯身低头道歉。

刘守卫根本就没多跟他废话,径直朝橙溪的营帐走去。

这个多事的王金银,看到刘守卫竟然进了橙溪的营帐,他朝四周看了看,也鬼鬼祟祟的跟了过去,躲在营帐外偷听。

“周大夫,将军让我来问你,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如果有你直接找我就可以了。”刘守卫进门就开门见山的说到。

“谢谢刘守卫了,已经很好了,什么都不缺。”本来还在气头上的橙溪,因为刘守卫的话而消了气。

“还有就是,将军说以后你就不用你再过去陪他用膳了,若没什么要紧事,最好也不要去将军的营帐。”

“什么?这是将军的意思?”橙溪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了,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喜怒哀乐她来来回回尝了个遍。

“当然,我只是传个口信,一字不落全是出自将军之口,周大夫还有别的什么问题没有?若没有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橙溪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强忍着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掉下来,“没有了,多谢刘守卫代为转达。”

等刘守卫出了门,橙溪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心里一下被掏空了一般,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也不可以吗?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为什么要让我独自记得前世的点点滴滴,而你却能置身事外,把我视作路人。

王金银轻轻掀开营帐的门,偷偷往营帐里瞄了一眼,橙溪哭泣的表情尽收在他眼底。看着橙溪这样,他竟然莫名的感觉到心疼。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我这是怎么了?魔怔了吗?怎么对一个大男人动起怜香惜玉之心。天天在背地里议论别人是断背,到头来别把自己也给逼成断背了,不行,这个然弟有毒,以后还是少来得好,将军都适可而止了,我也得提防着一点,不然,真的动了什么不该的念头,怎么回去给媳妇交待。”王金银一路走,一路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到。

橙溪原本还想,今晚去赫柏营帐里用膳,该以怎样的状态去面对赫柏,没成想,是自己异想天开了,赫柏竟然这么急着要和她划清界线。

从那天起,橙溪总是故意找机会接近赫柏,可赫柏只要远远的看到是她,就赶忙绕道而行,就像见到瘟神一样躲开她。几次之后,橙溪也识趣了,不但不再故意去接近他,反而主动去避免与他碰面。

她俩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就这么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橙溪连去问个“为什么”的勇气也没有了,最多的也只能偷偷看看他的背影,还不能让赫柏发现,不然连背影也没得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君子之战

三日后,赫柏带着部下,前去赴君子之战。

武罗也很守信,真的打开城门,只身出来应战。

“不亏是阿穆鲁赫柏,真的为了个小小的副将,前来赴约。”武罗歇息了三日,穿上新的盔甲,又重回昔日的风采。

“将军不是也孤身出来赴约,君子是也。”赫柏看武罗出了门,从马上一跃而下,走上前去回应。

“好,动手吧!”

两人同时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加速向对方跑去,两把金光闪闪的剑空中对擦而过,两人都敏捷的躲开了对方的剑,只是各自交换了一下位置而已。

起初两人打得不分高低,这样的两个高手过招,也真的是让这些部下们大开了眼界。大家都卸下了戒备,聚精会神的观看他俩比武。

高手过招果然不一样,只听到剑碰撞的声音,两人的招式快的快得让人的眼睛都转不过。

……

武罗从半空中摔落在地,剑摔飞到一旁,赫柏的剑直逼到他的喉管前,戛然而止。

“承让了!”赫柏将剑抽回,伸手去扶武罗起来,等武罗站稳,他给武罗来了个拥抱,然后躬身去把地上的剑捡起来,递给武罗。

“来人,带王副将出来。”武罗向他身后围上来,关心他安慰的部下命令到。

“将军,要三思啊!”部下们个个都不情不愿的样子。

“快去,胜者为王,败者寇。你们是想让我被天下人耻笑吗?”武罗心里虽然不好受,但输就是输,心中即便万般不情愿,他也得履行之前和赫柏的约定。

武罗的部下无奈,只好将被五花大绑的王副将带出来,武罗亲手将王副将交到赫柏手中,“赫柏将军,这是你的战利品,若它日再在战场相遇,再与将军一较高下。”

赫柏将王副将松绑,把他嘴里塞着的布拔出来,王副将普通跪在地上谢罪,“将军,末将有罪,愿以死谢罪!”王副将说着,将赫柏腰间的剑拔出,架在自己脖子上想自刎谢罪。

赫柏一脚将剑踹翻在地,“你何错之有?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能有这样的懦夫行为?”

王副将低头不语,赫柏将他扶起,“你先退下去吧!”

成了对手的阶下囚,不受点折磨是不可能的,王副将拖着片体鳞伤的身体,走到自己的同伴中去,大家都急切的上前去搀扶他,关心他的伤势,“王副将,他们竟然对你用刑,这帮该死的蛮人。”

赫柏和武罗还在原地交谈,“武罗将军,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成全。”赫柏看着武罗手里自己的爱剑。

“将军但说无妨。”

“你手中的剑,是我的随身佩剑,只是部下喜欢,借给他把玩几日,没成想这么巧落到将军手上,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再退让一步,将剑归还于我。”赫柏指着武罗手中的剑,有些尴尬的说到。

武罗的手掌收了收,这是一把难得的玄铁宝剑,习武之人都有这样的特别嗜好,不好吃,不好喝,更有甚者连女色也不好,唯有这钟爱的兵器不愿辜负。“我虽然败了,但这好像之前我们没有说过,战利品包括这把剑,这剑我用得甚是顺手,恕难割舍。”

“将军,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把剑还给在下?”

“还请将军守信,不要强人所难。”

两人僵持在原地,都不看转身离去。

王副将听到两人的对话,欲杀了武罗,替赫柏夺回宝剑。他抢走身边人手中的弓箭,大声的向赫柏咆哮到,“将军,是我的错,你何苦这般低声下气?”他疯了似的把箭射向武罗。

赫柏闻言转身,正巧看着朝着武罗飞来的箭,在这千钧一发之计,赫柏迅速扑向武罗,用身子替他挡住飞来的利箭。

箭稳稳的从赫柏的左上背插了进去,或是王副将的力度太大,箭直接贯穿了赫柏的身体,箭头从左上胸穿出来。重重的压在武罗的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局面一下乱了,双方的兵都蜂拥而上,开始打杀起来。

“武罗将军,你没事吧?”

“我没事,将军你中箭了。”赫柏伤口上的血流到了武罗身上,武罗摸着自己身上赫柏的血说到。

“只要将军没事就好,赶快阻止他们吧!”赫柏说完晕了过去。

“住手啊,都给我住手,再打你们的将军就要死了,还不过来帮忙。”武罗大声的咆哮到。

听到武罗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众人才停住了撕打。赫柏的人才赶紧过来将赫柏扶起,“将军,将军,醒醒,快醒醒。”

怎么叫赫柏也没醒,伤口上的血还在往外流,王副将欲拔掉赫柏身上的箭,武罗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你若现在拔,他肯定会血尽而亡,赶紧送他回去,让军医救治,若你们放心,我也可以让我们的军医先来为他医治。”

“多谢将军的好意,就不劳你费心了,快,快带将军回营地。”王副将赶紧叫人来帮忙,把赫柏往回抬。

“等等,剑,替我还给将军,若他平安醒来,请他来封信报个平安。”武罗不计前嫌,拉着王副将的手臂,将剑递到他手里。

这时,王副将的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那……多谢将军。”

“等一下,快去,去牵辆马车出来,赫柏将军这样,肯定是骑不了的马的。”

王副将此时是内疚得无地自容,向武罗点头致谢。

在回营的途中,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回营地的速度也越发的缓慢。王副将在车内照顾赫柏,看着面色如灰,嘴唇干裂的赫柏,王副将内疚得想一头撞死,“将军,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末将死也难赎其罪。”

赫柏在迷迷糊糊中,说着梦话,“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不能走,不能走……”

大军回到军营,众人慌忙将赫柏抬回他自己的营帐。

“将军败了吗?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刘守卫卡。到昏睡的赫柏,跟王副将他们挤进营帐里。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还不快点去请军医来。”王副将一把将刘守卫推开。

“好好好。”刘守卫慌忙跑出营帐,冒着大雨去找军医。

军营里一下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手忙脚乱。

看到军医进来,王副将疯了似的抓住他,“快,你快点救将军,我求你,求求你。”一向心高气傲的王副将,竟然含着泪哭求军医,差一点就跪了下去。

“王副将,你先冷静一点,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救将军,你快松手。”军医用力想挣脱开他的手。

“好好好。”王副将收起哭泣,站到赫柏的床边去守着。

军医用剪刀将赫柏的衣服箭开,轻轻摸了摸赫柏的伤口,“这箭正好插在心脏附近,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心脏,若伤到心脏,那就回天乏术了。”

“不会的,将军这么善良,上天一定会善待他的。”王副将在旁边自言自语的。

“快准备止血药,山参汤。”军医对自己身后的人说到。

“王军医,军营里的止血药用完了,新送来的应该还在路上,估计要明天下午才能到。”王军医身后的人回到。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将军的伤口已经红肿,现在高烧不退,怕是等不到明天再医治。”王军医震惊的从凳子上弹起,表情难过至极。

“那现在怎么办?”王副将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都急。

“没有止血药,我也不敢擅自替将军拔箭,血止不住,将军同意性命危矣。现在就只能先用补气的药水,先替将军保存元气,期待止血药能快一点送来。”

王副将听了,冲出营帐去,“我快马加鞭去接送药的队伍,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们肯定会停下来躲雨,要是坐着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有的军医和助理都不闲着,橙溪也被叫去伤兵营帐里帮忙,帮忙熬山参汤,烧热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橙溪一边清洗着山参,一边问王金银。

“你还不知道啊!将军快死了。”

“你说什么?将军快死了?”橙溪大声的用怀疑的口吻问到。

王金银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这么大声,想死啊?只是受伤了,危在旦夕,还没死呢!你这么激动干吗?”

“很严重吗?”

“倒不是,只是听说止血药没有了,军医不敢擅自拔箭,怕止不住血。”

“没有止血药?”橙溪停止了手里的活,开始回想起浩然曾经给他说过,若没有三七等常见止血药,仙鹤草也同样可以用来止血,而且功效也很不错。想到这里,橙溪疯了似的朝营帐外跑去,冒着大雨朝赫柏的营帐跑去。

刚跑到赫柏的营帐,却被刘守卫给赶了出来,“王大夫,你来干嘛?将军不是说过了吗?不然你到他的营帐里来。”

“你放开我,你让我进去,我要救大哥。”像落汤鸡一样的橙溪,哭着求刘守卫。

“你救?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军医都没有办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要将军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要开染房,快走,别再这里碍手碍脚。”刘守卫挡在橙溪面前,不让她往营帐里去。

橙溪挣扎着想挤进去,他干脆将橙溪推出了营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冒雨上山采药

橙溪被他推倒在地,橙溪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全身已经湿透,“我求你了,让我进去看一眼大哥总行吧?”

刘守卫还是无动于衷,这时王军医从里边走出来,“周助理啊!你来得正好,山参汤熬好没有,快拿过来。”

看到王军医,橙溪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样,赶紧从地上爬起,激动的抓住王军医的胳膊,“王军医,是不是没有止血药?”

“是啊!”

“王军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仙鹤草,可以止血的仙鹤草,听过吗?”橙溪激动得声音也有些颤抖,急切的希望得到王军医的答案。

“仙鹤草?”

“对对对……”

“我好像是在医书上看见过,是有止血的功效,但这又能有什么用呢?我上哪里去找什么仙鹤草?”

“我知道哪里有,军营那边的的山上有,来的时候我有看见的,我去采。”

“你去采?这风大雨大的,山路又湿滑,眼看天也要黑下来了,就你这身板能行吗?”

“行行行,我可以的,一定会把仙鹤草采回来。”

“若真能采回来,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将军现在情况也不太好,高烧不退,是多拖一刻将军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行行,我立马就去,王军医,能不能让我进去看将军一眼,就一眼,你帮我给刘守卫求求情。”橙溪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刘守卫。

刘守卫看到她那哀求的眼神,也有些于心不忍,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算了,进去吧!反正将军昏迷着,也不知道你来过。”

“多谢刘守卫,多谢刘守卫……”橙溪道完谢,迫不及待的冲进房内。看着躺在那里,胸口上插着箭头命悬一线的赫柏,她心痛如绞。

她跪在赫柏的床前,抓着赫柏滚烫的手,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赫柏的手上,“赫柏,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就去给你采止血药,你不可以有事的,上辈子我欠你的,我都还没有还完呢!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你能听到吗?赫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是我的债主,在我还没把债还完之前,我不允许你死,你听到没有。”橙溪越说越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橙溪微微起身,躬身下去,轻轻吻了一下赫柏的脸,然后转身朝营帐外走去。

“要不,让军营里的兵去吧?至少他们身经百战,这点风雨还难不到他们。”刘守卫见橙溪出来,向她提出自己的建议。

“是啊,刘守卫说得有道理。”王军医也附和到。

“不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是仙鹤草,怎么找?还是我亲自去。”橙溪理直气壮的说到,冲进了大雨里,往军营外跑去。

“你们两个去跟着她,多少好有个照应。”刘守卫看看天空,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对守在旁边的两名士兵说到。

那两人应着,朝着橙溪的方向跑去。

刚走到一半,天就黑了下来,风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只能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一点方向感也没有。

三人可以说是连滚带爬,艰难的前行。橙溪摔了爬起来继续再走,自己就像一只泥鳅一样,在泥里一次又一次打滚。

好在天公作美,后半夜雨就停了,前行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为了方便前行,橙溪还特意从路边捡了根棍拄着,像一个小老头一样,迈着阑珊的步伐前行。

在天微微亮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橙溪如愿找到了仙鹤草,“找到了,找到了。”她兴奋的丢掉手里的棍子,躬身下去拔仙鹤草。

由于刚下过雨,再加上本来就在斜坡上,橙溪一个不留神从斜坡上滚了下来。本来就一身泥水的橙溪,更脏的不成人样。她着急的想像之前那样,摔了再爬起来,可她刚准备起身,脚崴处一阵剧痛袭来,她尖叫着又坐回了地上。

这时,那两个兵也从斜坡上艰难的爬了下来,“没事吧?”

“应该是脚崴到了,你们别管我,赶快把仙鹤草送回去,将军等着它救命。”橙溪即便摔跤了,可也紧紧握着她手里的仙鹤草。

“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其中一个兵用怀疑的语气说。

“你们不是有两个人吗?送药一个人应该搞得定吧?事不宜迟赶快走啊!这可是能救你们将军的命的药,你一定要抓紧时间送回去,相信平时你们将军对你们也不薄,你们可别辜负了他,人命关天啊!”橙溪把药递给其中一个人,紧握着他的手说到。

“你放心,我一定也最快的速度把药送回去。”那人接过橙溪手里的药草,拍着另一个同伴说:“你扶着他慢慢回来,我先行一步。”

“好,快走吧!这是救命的药。”

那个兵拿着药,开始快步往回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橙溪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

有了橙溪采回来的仙鹤草,王军医成功将赫柏身上的箭取出,一切都很顺利,赫柏的高烧也渐渐退了下去。

橙溪在那个兵的搀扶下,艰难的回到营地,那时赫柏的手术已经做完,只是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刘守卫,将军怎么样了?”经过一夜的奔波,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橙溪已经虚弱得挪不动步,过高的体温使她的手脚冰凉,身体也在微微的抽搐。她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一到营地就赶紧冲到赫柏的营帐外。

“将军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还在昏迷,军医说等将军醒了,让他多吃些补血益气的东西,好好调养,将军身体底子好很快就会康复的,真是多亏了你。”

“那就好。”

“不过,好像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橙溪拖着疲乏的身体,在士兵的帮助下,艰难的回到自己的营帐,“谢谢你,你也累了一夜,赶快回去歇息。”

“你确定你的脚没事,要不要叫军医给你看看。”那士兵心地非常善良,虽然自己也疲乏不堪,但还不忘关心橙溪的伤势。

“没事,我就是大夫,这点小伤难不到我。”橙溪苦笑着回到。

听橙溪这样说,那士兵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橙溪回到营帐里,把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换下,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她已经虚脱得没有任何力气去管自己脚上的伤,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在军医们轮番的照顾下,赫柏很快苏醒,“将军,你醒呐?太好了,真是有惊无险,箭要是再偏一点点就刺破心脏了,将军真是福大命大。”

守在军营外焦急等待着的将领们,听到王军医的声音,赶紧都挤到赫柏的床前。

“将军!”

“将军!”

……

个个都激动的唤着赫柏,赫柏朝众人扫了一眼,“王副将呢?”

“营里没有止血药,无法为将军疗伤,王副将赶去接应在半路上的送药队伍去了,想早一点为将军取回止血药,至今未归。”刘守卫向赫柏解释到,上前去扶起欲起身的赫柏。

赫柏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既然他还未归,那我这伤?”

“将军,这还得多亏军医助理周浩然,是他冒着风雨,连夜上山为将军采的止血药。”刘守卫满脸感激的表情。

“周浩然?”

“是啊!”

“她现在在哪里?”

“累了一夜,应该是回去歇息了吧!”

“她醒了,让她立马来见我。”

“是,将军你昏睡了这么久,想必是饿了,现在吃点东西吧?其它的事容后再说。”刘守卫从桌上端起已经凉了的清粥,“将军,粥凉了,我去让他们热一下。”刘守卫说完,端着东西出了营帐。

其余的将领这才开始和赫柏说上话,关心赫柏的伤势,为赫柏禀报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军营里的情况。

橙溪一个在营帐里睡着,体温越来越高,身体抽搐得也越来越厉害,她迷迷糊糊的在嘴里念叨:“水水水……”。再这样下去,估计她会病死掉。她就是一个小小的军医助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一天没有去军医营里报道,一天没去伙房领饭了。

赫柏吃了东西,喝了些补血益气的药,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很快他就自己下地走动了。亲自处罚了违反军规的王副将,并亲自修书去给武罗将军报平安,“刘守卫,叫人快马送到武罗将军手里。”

刘守卫接过信,正欲走出营帐,赫柏突然叫住他,“那个军医助理,我不是让你叫她醒了就来见我吗?”

“我已经去过两次了,但很不巧,他都在睡觉,怎么叫都叫不行,睡得跟它死猪一样,要不,我再去试试?”

“不用了,你先去让人送信。”

刘守卫走后,赫柏披上衣裳,走出自己的营帐,往丙字号伤兵营走去。走到橙溪的营帐外,他在外徘徊了很久,犹豫再三,还是掀开了帐篷帘,进到橙溪的营帐里去。

橙溪还躺在床上昏睡,面色虽然很苍白,但两颊的红晕显得她并不那么憔悴,额头上爬满了汗珠。

赫柏轻轻的走到她床前,好像是怕吵醒了她似的。看着橙溪那熟悉的脸庞,那夜的情景又浮现在赫柏脑海里,橙溪那婀娜的身材,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闪过,挥之不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一种喜欢说不出口

许久,赫柏才回过神来,轻声唤着橙溪,“然弟,然弟……”他连着叫了几声,橙溪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走到床前,摇了摇橙溪,橙溪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看到她身上的被子,因为她的呼吸而微微上下浮动,还真会误以为是一具死尸躺在这里。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加大了自己的力气,橙溪还是一动不动,他赶紧伸手去掐橙溪的人中,当他的手接触到橙溪的皮肤时,感觉到橙溪的体温不对,他顺势摸了摸橙溪的额头,这才知道橙溪发着高烧,他用力掐着橙溪的人中,不停的拍打着橙溪的脸,“你醒一醒,你醒醒……”

橙溪微微的动了动,还是没有苏醒过来,赫柏大声叫到,“来人啊,快来人啊!”

从帐篷外经过的人,听到呼叫,冲了进去,“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赶快去找军医来,快。”赫柏急得大叫。

“是是。”那士兵连声应着,转身离去。

赫柏亲自下的命令,军医很快就赶来了。赫柏让出位置,让军医赶紧替橙溪查看,从神情中可以看出,赫柏还是关心橙溪的安危的。

“怎么样?她没事吧?”赫柏等不急军医向他汇报情况了,迫不及待的问到。

“受了风寒,应该是高烧太久引起的昏厥,将军放心,我会尽力救他的。”

“不是尽力,是必需治好她,你听到没有?”赫柏有些失控,激动抓住军医胸前的衣服,还没愈合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又开始渗血出来。

“将军,你别激动,你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他,你冷静一点,先坐下让微臣替你把伤口处理一下。”王军医担心的看着赫柏胸前的伤口。

“我没事,你先替她治。”

“这这……这……”

“这什么这,快去啊!”赫柏现在哪里有心情管自己的伤,之前他昏迷的时候,橙溪在他床前说的那一番话,他全部听见了,一字一句情真意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冲着这番情意,赫柏也不能让她有事。

橙溪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赫柏就守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为她喂水,为她换洗敷额头的毛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日后橙溪终于醒了过来。但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爬在自己床边的赫柏时,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她用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熟睡中赫柏的脸。

赫柏惊醒,橙溪赶紧缩回自己的手。

“你醒了?”

橙溪微微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赫柏。

“醒了就好,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千辛万苦去帮我采药。”赫柏说上转身离去。

“大哥。”

橙溪慌忙叫了一声大哥,赫柏停下脚步,“以后你还是叫我将军吧,你我根本做不了兄弟不是?”赫柏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从那天起,赫柏就命人尽可能的把好的东西,都送去给橙溪,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橙溪的病经过几日的修养,也好的差不多了。赫柏身体底子好,伤也很快就痊愈了。

当赫柏收到武罗的回信时,宣布这场仗正式结束。武罗向他们的国王求得了议和,从此之后两国井水不犯河水,万世交好。

武罗在信中说到,他会一直驻守在撒哈索沙城,只要有他在,两国就不会再开战,若他故去,他会让他的儿子孙子,祖祖辈辈都驻守在这里,绝不负与赫柏的兄弟情义。

赫柏见信之后,甚是感动,临走之时,还修书一封,并奉上自己的爱剑,赠予武罗。

信中说到:将军年长于我,赫柏厚颜叫你一声大哥,宝剑赠英雄,此剑赠予大哥。忘我俩的友情天长地久,若它日告老还乡,必定前来同大哥再续前缘,一较高下。

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说得果然不错,这两人就见过两面,却能结下如此深厚的友谊。

仗结束了,将士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返回京城。赫柏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却迟迟不提返京之事,这样一来,不免引起大家的不满。大家都推刘守卫出去当出头鸟,让他去探赫柏的口风。

刘守卫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帮他们,“将军,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长途奔波没有问题了吧?”

“当然没问题,上阵杀敌都没问题。”

“既然这样,仗也结束了,将军为何还不动身回京复命?”绕了个大圈子,刘守卫这才把该问的问出来。

“怎么?他们让你来的?他们想回京怎么不自己来问我,每次都拉你出来当挡箭牌。”

刘守卫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去把替周浩然助理治病的军医给我找来。”

“是。”刘守卫应声出了营帐。

在门外等消息的众人,看他出来赶紧拦住他的去路追问:“怎么样?将军有说什么时候动身吗?”

“想知道啊?”刘守卫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回应。

“想知道就自己进去问啊!”刘守卫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众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满头雾水,一脸愁容。

在床上躺了数日的橙溪,终于可以出来晒晒太阳了,她一人独自来到湖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心情大好。

可看着看着,河水里却多了个倒影,原来又是那讨厌的王金银,他居然偷偷跟着橙溪来了河边。他还想故意作弄橙溪,估计是想推橙溪一把吓一吓她。他的所作所为,被橙溪看在了眼里,橙溪一个闪躲,他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哈哈哈……想捉弄我是不是?”

“你,好你个周浩然,竟然这样对你大哥,你这个见利忘义,吃里扒外,见异思迁,嗯……狼狈为奸的家伙。”王金银可能已经把毕身所学的四字词语都给用上了。

“哈哈哈……见异思迁?王大哥啊!我可是真的服了你,见异思迁你也能说得出口,你以为我们是恋人啊?”橙溪得意的在岸上,看着在水里狼狈不堪,气急败坏的王金银。

“我我……我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王金银一边在嘴里嘀咕着,一边爬上岸来,“同样是你的大哥,怎么待遇就这么天差地别呢?你可以为了给将军采药,连夜冒雨上山,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再看看我,你是如何对我的?”王金银抖着还在滴水的衣服抱怨到。

“咳咳咳,这能一样吗?我们认识才多久,你知道我和将军认识多久了吗?”

“什么?你和将军以前就认识?”王金银露出惊讶的表情。

橙溪转身走开,眼神有些闪躲。王金银怎么会放过她,继续穷追不舍,无奈她只好敷衍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将军都不记得了。”

“天啊!你都没忘,他怎么就会忘记了呢?不会是上辈子吧!你没有喝孟婆汤,所以记得前世之事,前来寻他来的?”王金银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差不多吧!”

“你就吹牛吧!这骗鬼的话,你还真是敢应,不更你瞎扯了,我要回去换衣服了。”王金银一边扭着衣服里的水,一边说到。

看着王金银离去,橙溪摇头笑了笑,脱掉靴子,坐到河边洗脚去热,一个人开心的嬉戏,将水花踢得漫天飞。

赫柏营帐里,刘守卫将军医请了来,赫柏将他禀退到帐外,留下军医一人在帐内。

“王军医,那个周浩然的伤势现在如何?”

“回将军,已经痊愈。”

“那长途跋涉没有问题了吧?”

“没问题,已经恢复如初。”

“行,你辛苦了,等回到京城,你来府上领赏,我得好好谢谢你。”

王军医听赫柏要重谢他,心里乐开了花,赶忙道谢:“多谢将军赏赐!”

“好了,你退下吧!把刘守卫给我叫进来。”

“是。”王军医退出帐外,按赫柏的话将刘守卫叫了进去。

刘守卫进门,赫柏正在自己亲自动手更衣,他赶忙上前帮忙,他一边替赫柏穿衣服,一边问到:“将军不知有何吩咐?”

“你待会儿帮我传令下去,让大家整顿一下,明日我们就动身启程回京。”

“真的?将军你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听赫柏的口气有些不悦,刘守卫赶紧闭了嘴不再多言。

当晚,赫柏在军营里摆了宴席,一是为驻守边城的同袍道别,二是为这次战争完美的结果而庆贺。

不用再提防敌人的进攻,大家都开怀畅饮。赫柏也同大家共饮,有不醉不归的势头。橙溪远远的望着赫柏,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开心。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赫柏笑了,他太顽强了,顽强到别人都以为他没有痛苦,没有心事。

橙溪也为自己斟了一碗酒,望着赫柏的方向,一口气将酒喝下肚。又斟了一碗,双手端起酒碗,小声的朝着赫柏的方向说到:“赫柏,我们一起干了这碗,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强人所难,经历过这次的事,我才明白,其实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

第一百六十九章 橙溪险失身于土匪

第二日,大家收拾好行装,开始启程回京。

出发之前,赫柏特意为橙溪单独安排了单独的马车,“刘守卫,这辆马车就单独给周浩然助理坐。”橙溪说完跳上了他自己的坐骑。

“行,我这就去办。”

橙溪正准备和王金银他们一起上马车,被赶来的刘守卫给拦了下来,“周大夫,请留步。”

“刘守卫?找我有事吗?”

“你跟我过来。”

“刘守卫,他不会是又惹什么事了吧?”王金银忍不住从马车里伸出头来问。

“没你的事。”刘守卫转身就走,橙溪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

刘守卫将橙溪带到马车前,指着马车说:“这是将军特意为你准备的,快上去吧!”

赫柏竟然特意为她准备单独的马车,橙溪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朝赫柏的方向望去,赫柏骑在马背上,显得特别的英武,连背影都那么让人如痴如醉。“谢谢刘守卫。”橙溪开心的跳上马车,终于不用和那帮男人挤一辆马车了。

队伍开始缓缓的前进,看已经出发了,橙溪还没有回来,王金银心里还有几分担心,“你们说周浩然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那么舍命救将军,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不会有事的。”同车的人回到。

“这倒也是。”王金银听了同伴的话,细想觉得他说的是挺有道理的。他在心里开始盘算着,回到京城,一定要成功的撮合自己的小姨妹和周浩然的好事,白花花的银子好像已经在他眼前飞了一样,他想的入神笑出了声。

“干什么?”一阵疼痛袭来,他生气的叫到。

“你傻笑什么?魔怔了吗?”同车的人见他这样,一巴掌拍到他脸上。

“你懂什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装模作样的说起文绉绉的话来,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

“白日做梦。”那人扔给他四个字,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大军在中途停下来歇息,橙溪突然尿急,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树林里走去,没办法,人有三急嘛!就是橙溪再怎么不情愿在这荒山野岭方便,可也抵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实在是憋得难受,若此时不去解决,她怕待会儿中途给尿裤子里,那时可就无地自容了。

“然弟,你这是要去哪里?”王金银竟然发现橙溪有单独的马车,他怎么可能不和她套近乎。

橙溪没走两步,就被王金银给叫住了,橙溪尴尬的笑了笑,“这……尿急……”橙溪还是硬生生的把那个字说出了口,面对这一帮大男人,这样的词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要大哥陪你去吗?”

橙溪在心里嘀咕着,这个结义大哥也未免太尽责了吧!真把我当三岁的小孩子了吗?小便还得跟着。“不用。”橙溪很不情愿的的回了他两个字,继续朝半人多高的草丛中走。她担心被人看到,所以就走得远了一点。

来到一处还算满意的地方,她四处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脱裤子蹲下身去。等她方便完穿好裤子,准备起身离开时,一把冰冷的大刀驾到了她的脖子上。

“不许动,动就一刀砍掉你的头。”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声音传来。

橙溪放松自己的双手,“我不动,敢问是哪路好汉,我们近日无怨,它日无仇,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哈哈!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你说我们有没有怨?”

妈呀!这是什么运气啊?方便一下也能遇上劫匪。

“我身上现在没钱,都在包袱里呢!要不你们跟我们去取?”橙溪本想大叫的,让军队的人听到她的呼叫,前来救她。可转念一想,万一把他们激怒了,一刀把自己结果了怎么办?所以她只好想了这么个办法。

“跟你去取?”一个男人贴到她耳边,小声重复她的话。

“是啊!”橙溪用力的点点头,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跟你去取,骗三岁的小孩呢?”刚刚那男人突然大声的咆哮到。

橙溪猝不及防,被他吓得心跳加速。

“大哥,别给他废话了,搜身呀!”

后面持刀这个人,迫不及待的吼道。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就朝橙溪身上摸过来。

“不要啊!救命……”无奈橙溪只好大声的叫出来。

“闭嘴。”后面拿刀的人大声的咆哮到,将刀用力往橙溪脖子上靠。

一阵剧痛袭来,橙溪意识到自己的脖子是被刀割破了,她能感觉到有血在往外流。她不敢再吭声。

赫柏是比较厉害的习武者,尤其是听力比其他人也要胜出许多。即便是橙溪这么远远的叫了一声,也被他听见了,他的耳朵抽动了几下,听到是橙溪的声音,立马往树林中跑去。

那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开始在橙溪身上摸了摸去,橙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出声。就是想从橙溪身上搜点钱财嘛!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有病,摸着摸着竟然摸到了橙溪的胸,可刀架在脖子上,橙溪又不敢乱动。

“老大,是个女的。”那人惊喜的吼道,一把江橙溪的头发扯散。

橙溪的头发散落下来,那三个人眼睛都看直了,惊得张大嘴巴,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老大,这么漂亮的妞,还劫什么财啊?直接劫色得了。”

那男人话音刚落,就朝橙溪扑过来,将她按倒在地上。橙溪不停的挣扎喊叫,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狠狠的扇了她几个耳光,用力撕开了橙溪的衣服。恶狼般朝橙溪脸上,嘴上,脖子上一阵猛亲。

那个被他们叫做老大的男人,一边解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轻轻的踢了一脚爬在橙溪身上那个男人的屁股,“边去,按好她,你老大我都还没玩,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了,等我爽够了你再上。”

那男人深深的咽了口口水,不情愿的退到一旁,帮忙按住橙溪的胳膊。

那个所谓的老大,色咪.咪的向橙溪扑来,一把扯掉她的裤子,橙溪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让这三个禽兽的欲望更加高涨。那老大更是迫不及待了,两手高举起橙溪的双腿,就要开始进攻。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橙溪不停的哭求着他们,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他们能善心大发饶过自己。

看着梨花带雨的橙溪,那个老大替她擦拭脸颊的泪水,“小妞,别怕啊!我会温柔一点的,一定会让你快活得*,哈哈哈……”

面对如此场面,橙溪已经叫得失了声,她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开始不停的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泪水不停的往外流。事已至此,她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赫柏终于赶来了,他一脚踹飞了爬在橙溪身上,准备玷污橙溪的那个男人。旁边负责按住橙溪的两人,赶紧起身向赫柏扑过来,他们的这点三脚猫功夫,赫柏三两下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三人仓皇逃走。

橙溪躺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全身抖个不停。

赫柏取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橙溪身上,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没事了,别怕,有我在呢!”

赫柏将橙溪的身体裹藏好,将她抱出了树林。

其它正准备进林查看情况的将领,见赫柏从树林里走出来,赶紧上前问到:“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继续赶路。”

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好奇赫柏怀里抱得究竟是何人,直到赫柏抱着橙溪上了马车,众人才有些明白,赫柏怀里的人可能是周浩然。

王金银也有些好奇,他猛挠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到:“这是怎么一会事?难道然弟受伤了吗?就撒泡尿也能受伤?不对,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王金银像得了癔症一样,一路走一路说,还不停的摇头晃脑的。

赫柏将橙溪放下,“你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先下去了。”

橙溪用颤抖的手,一把拉住赫柏的手,“别走。”

看着六神无主,蜷缩在那里的橙溪,赫柏蹲下身去,决定留在马车里。他将橙溪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别怕,我不走,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刘守卫见赫柏半天不下来,跑到马车跟前问到:“将军,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就等你了。”

“你找个人去骑我的马,我坐马车回京城。”赫柏的话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是。”刘守卫应声向大家吼道:“出发。”

赫柏单手从橙溪的包袱里拿了一套衣服,“要不,你先把衣服换上?”

橙溪摇了摇头,蜷缩得更厉害,紧紧的抱着赫柏不肯放手,她身裹着的披风,因为她伸手去抱赫柏而掉落了下来,整个上身全部露了出来。

赫柏高抬着双臂,不敢再抱上去。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但赫柏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姑娘,得罪了。”他将橙溪推开,慌忙给她把衣服换好,替她把散落的头发梳起来。

看着害羞的替自己换衣服的赫柏,橙溪的哭泣声渐渐的小了起来,心里的恐惧感也减轻不少。

第一百七十章 橙溪跪求她爹

赫柏再次将橙溪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她。

她抬起头直直的盯着赫柏眼睛,赫柏也看着她,并没有闪躲,可以看到两对眼睛之间有闪电。

“赫柏,对不起,又要让你来保护我,我欠你的怕是三生三世也偿还不清了,对不起,对不起……”橙溪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如断线的珍珠,从双颊滚落下来。

赫柏轻轻的用手去替她拭泪,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橙溪实在按耐不住了,她吻上了赫柏的嘴唇,赫柏竟然没有躲开,反而主动的迎合。两人的嘴唇开始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心跳都在加速,两颗小心脏砰砰的直跳。

橙溪从来没有过如此的感觉,越吻越欲罢不能,两条舌头在一起肆意的缠绕,竟让橙溪忘去了前一秒还在的恐惧。最后还是赫柏先回过神来,他主动抽离了自己的唇。

“对不起,是我无礼了。”

“赫柏,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过情?哪怕是一瞬间?”

“你好好睡一会儿。”赫柏将橙溪放开,转身走到马车门口,倚靠在马车门上坐在马车踏板之上。

橙溪摸着自己的嘴唇,思绪万千,靠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赫柏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或许是累了。

赫柏真的不失其言,一路上都坐在马车踏板上陪着橙溪。

每次中途休息,王金银都有意无意的跑到马车周围去转,可因为这是将军乘坐的马车,即便将军出去小便什么的,马车周围也守着很多士兵,他根本就无法靠近,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一次又一次在两辆马车之间周旋徘徊。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京城,赫柏给所有的部下都放了三天的假,让他们回去和亲人团聚。至于军医助理,则领了赏钱各自回家。

“你把她送到周家药铺去。”进了城门,赫柏跳下马车对车夫说到,并递了些银子给他。

“是,将军。”车夫收了钱,驱赶着马车朝周家药铺去。

“赫柏,我一定会让我爹去替婉婷治病的。”橙溪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大声的朝着赫柏喊到。

赫柏什么也没说,目送橙溪走远。然后才和随从们一起,骑马往将军府奔去。

佟佳老夫人早就得到赫柏今日要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候在门口迎接他。老夫人远远的看到赫柏,赶紧走下台阶,走到大街上来迎着赫柏,“儿啊!你总算平安归来了,你每出征一次,额娘就替你操一次心,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额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你儿子这么英明神武,一定会百战百胜的。”赫柏跳下马,将马绳递给迎上来的管家,他一边朝府里走,一边急切的问到:“婉婷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城里能请到的大夫都已经请过了,皇上也让宫里的太医前来看过了,都没有找到什么可治之策。”老夫人跟在赫柏身后,为他简单的诉说橙溪的情况。

赫柏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为自己匀出来,直奔婉婷的房间去看她。看着病入膏肓的婉婷,赫柏心痛如绞。

“表哥,你回来呐!”看赫柏回来,婉婷笑着想从床上爬起。

赫柏快步上前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婉婷,你有没有觉得我好一点?”

“表哥,你就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还要陪你到老呢!一生一世一双人。”婉婷用虚弱的声音,笑着对赫柏说到。

婉婷的话就像利刺一样,一字一句扎得赫柏痛得无法呼吸。赫柏难过得想哭,可在婉婷面前他还不能哭,他还必需保持好的状态,不至于影响婉婷的心情。

“表哥,你怎么了?怎么都不理婉婷啊?”

“没事,我一定会让周家药铺的周大夫来为你治病,传闻他医术精湛,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

“谢谢你,表哥。”

赫柏将婉婷搂在怀里,像之前抚摸橙溪的头那样,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车夫将橙溪平安送到周家药铺门口,“周大夫,到了。”

橙溪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到过的周家药铺的招牌,缓缓的从马车上走下来,走进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店铺。

看着橙溪进门,浩然愣了片刻才认出她,赶紧从柜台后跑出来,激动的给橙溪接下包袱,“溪溪,你回来呐?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周正鹤可就没有这么热情了,看着穿着男装进门的橙溪,他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毡子,朝着橙溪身上打去,“你这个死丫头,翅膀长硬了,竟敢对我们下药,你看你这副德行,像什么样子,不男不女的……”

浩然上前去为她阻挡,被周正鹤一把推在一边。

橙溪什么话也没说,就站在那里,任凭周正鹤打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周正鹤或许也看出了女儿的异常,听止了打骂,“溪溪,你怎么了?”

“爹,求你去帮将军府的婉婷治一下病吧!”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在你爷爷灵前发过誓,今生绝不会替官场之人看病。”

“可婉婷不是官场之人啊!她只不过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对你而言也不算违了誓言啊!正所谓医者父母心,难道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橙溪拉着周正鹤的胳膊,苦苦哀求他。

周正鹤摔开橙溪的手,准备转身走开。橙溪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跟周正鹤磕头,“爹,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婉婷吧!我求求你了。”

周正鹤不为所动,继续朝柜台里走去。浩然见状,心疼不已,蹲下身去扶橙溪起来,“溪溪,你别磕了,你看你额头都磕红了,先起来再说。”

可橙溪很倔强,根本就不愿意起来,“我不,爹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浩然无奈,只好也跪在地上帮橙溪求情,“师父,师妹也是出于善心,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老就答应师妹吧!”

“浩然,你也跟着起哄是不是?你给我滚起来。”

“师父……”

“再说我就当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周正鹤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一点也不为所动。

浩然不敢再向周正鹤求情,转脸过来劝橙溪,“溪溪,你先起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若有其它的办法,赫柏就不会那么苦恼了,这病只有爹能治,无论如何我也要求爹去。”橙溪就一直跪在那里不起,街坊四邻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周正鹤气得火冒三丈,“都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家去吧!我们今天不接诊了,提早打烊。”他把店里的病人和围观的左邻右舍,都推推嚷嚷的赶出了门去,把“今日休息”的牌子挂到门口,将药铺的门给关上了。

“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不配当大夫,见死不救,和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若婉婷真的因为你的绝情而命丧黄泉,午夜梦回之时,你可会觉得内疚,我因有你这样的爹而感到可耻……”橙溪大声的斥责周正鹤,想用激将法说动他。

“啪!”

周正鹤横眉怒眼的瞪了橙溪一眼,一个耳光飞了过去,可刚打了心里就后悔了,橙溪也并没有错啊?她也是想救人呀!他哀叹一声甩手朝后院走去。

“溪溪,你没事吧?你先起来,你看师父都走了,你跪在这里也是白跪。”浩然心疼的看着橙溪脸,欲起身去给她找药来擦。

橙溪激动的抓住浩然的手臂,“浩然,帮帮我好不好?”

“溪溪,那个叫什么婉婷,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竟然为了她这样逼师父?”

橙溪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浩然解释。

“行,你不说我便不问,走,我们去求求师娘,让她帮忙想想办法。”

橙溪破涕为笑,她怎么就把雲桂给忘了呢!周正鹤不给她的面子,难道连和他同床共枕的发妻的面子也不给吗?在浩然的搀扶下,两人一起朝后院奔去。

在路过祠堂时,他俩无意间偷听到周正鹤与祖先们的谈话,两人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爹,大将军是好人,我也很想去救他发妻,可我在你灵前发过誓,你的冤情一日不昭雪,我就一日不为官场之人看病,可孩子们不知道我的苦衷,认为我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我真的很纠结,几十年过去了,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还你一个公道?”周正鹤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你不愿助纣为虐,难道错了吗?那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宜嫔,如今已是宜太妃,他的儿子允祺,如今已是恒亲王,人家一家人团团圆圆,而你呢?我们呢?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敢姓……”

“原来师父有这样的苦衷,也难怪他不愿替官场之人看病,师父一直不让我们进祠堂,估计也是怕我们生疑。”浩然小声的说到。

橙溪可没这么按捺得住性子,直接推门而入,浩然想要阻拦她也没来得及。

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周正鹤,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是橙溪和浩然,愤怒的从地上爬起,“谁叫你们进来的,不是说过不让你们来祠堂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王金银找上门来

“爹,你有苦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橙溪走到牌位前,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这头不是因为他们是周溪的祖先而磕,而是因为他们的刚正不阿而磕。

浩然见状,也慌忙上前磕头。

正中间的牌位上写着:先父佟佳昊天之灵。

“爹,这就是我爷爷吧?原来我们也是满人。”橙溪看着灵牌上的姓氏,才知道这穿越并不是那么任性的,不是想穿到谁身上就穿到谁身上的,怎么穿来穿去,还是离不开“佟佳”这个姓氏,或许,上上上上辈子,自己真的就姓佟佳吧!

周正鹤脸上的怒气消失了,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忧伤,微微的朝橙溪点了个头。

“爹,你能不能把爷爷的事完完全全说一遍给我们听,也许我们可以为爷爷沉冤昭雪呢?”橙溪从地上爬起,抓着周正鹤的胳膊哀求到。

“别,千万别,我就怕你们年轻人冲动,才把此事瞒着你们的,人家是皇亲国戚,谁敢去得罪他们,帮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小太医昭雪,弄不好就引来杀身之祸。”周正鹤慌忙出言阻止。

“爹,他是你亲爹啊!难道你就要让爷爷,让我们佟佳氏一直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鸡蛋碰石头的事,你们可别给我去干,就当我今天什么也没说过,以后没事也别到祠堂,听到没有,赶快出去。”周正鹤将橙溪和赫柏推出门,把自己关在祠堂之内。

“爹,你开开门,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开门呀!”橙溪怎可就此罢休,不停的在外拍打着祠堂的门。但周正鹤始终还是没有开门。

“溪溪,算了,你走了这么久,师娘想你想得夜里偷偷抹泪,你快去给她报个平安,我去给你做些好吃的,给你接风。”

周正鹤始终不肯开门,橙溪只好听从浩然的话,去给雲桂报个平安。

王金银带着这次做军医助理的银子,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家中娇妻正在院子里洗菜,看妻子并没有发现他回来,他故意轻咳两声。

“知道回来呐!两个多月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死在外边了。”那女人看见他回来,并未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冷冷的说到。

王金银昂首挺胸的走到她跟前,“把手伸出来。”

“什么事?有屁就赶快放,我可没那闲工夫跟你废话,虎儿还等着我做饭给他吃。”那女人很不客气的回到,继续低头摆弄盆里的菜叶。

王金银走过去强行将她拽住,把怀里的银子放到她手里,“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王金银神秘兮兮的说到。

那女人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打开手里的袋子,当她看到满袋子都是银子时,表情有些惊讶。她拿出一锭银子在嘴里咬了咬,确定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后,扭着王金银的耳朵骂到:“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是上哪里去偷的还是抢的?”

“痛,痛,媳妇你先放松,这钱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绝对是干净的。”王金银护着自己的耳朵,向他媳妇求饶。

“你赚的?我跟了你十年了,你王金银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不是靠着爹娘留下的一点点祖业,估计我和孩子现在已经去街上讨饭去了。”那女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真是我赚的,是我随大军去边塞当军医助理赚的,不信你看看,那银子底部还烙着官印呢!”

那女人这才松开了手,查看手里的银子,的确,每一锭银子底部都烙着官印,她这才相信了王金银的话,将银子拿回屋里。王金银跟着她屁股后面进了屋。

“媳妇,你家小妹今年几岁了啊?”

“十五。”

“还没有许配人家吧?”

“没有。”

“哦!那就好。”

听王金银这么回答,她顿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别以为你赚了几个钱,就可以打起我小妹的主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这副德行,我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人家家财万贯纳个小妾什么的,那是人家有本事能养得起,你呀!连你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入非非……”

王金银已经习惯了被媳妇数落,趁着她换气的空隙,王金银才搭上话,“媳妇,你想多了,我是帮你家小妹找了一门好亲事,城东的周家药铺,你听说过吧?”

“当然,谁不知道周家药铺老板医术精湛,生意那是红红火火。”

“那就对了,我给小妹找的好相公,不是别人,正是这周家药铺老板的儿子周浩然。”

那女人把银子放到柜子里,给上好了锁,一边朝院里走,一边听王金银说话,“你莫不是在说笑话吧?”

“怎么可能?这次周家少爷也同我们一起去了边塞,我和他聊得可投机了,还拜了把子,我说把我小姨妹介绍给他,他一口就答应了,那模样清秀得很,说话也斯斯文文的,最主要是家里条件又那么好,若此事成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开个周家药铺的分店。”王金银一副陶醉的表情。

“若你真能说成此事,也算是做了件有用的事。”那女人继续洗着刚刚还未洗完的菜叶。

“那你快去把你小妹接过来呀,明天我就带她去周家药铺。”

“什么啊?还要先见面吗?直接让对方找个媒婆上门提亲,合一下八字,定下吉日不就行了吗?”

“不不不,我答应了周家少爷,说好了先带妹妹过去见一面,看看双方是否合适,你情我愿的感情最好嘛!强捏的瓜不甜,即便亲事不成,至少兄弟情义还在,若是盲目让她们在一起,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肯定连兄弟都没得做。”

那女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心里在想,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自己男人还有如此深明大义的一面。

“愣着干嘛啊,快去接你小妹过来啊!”

“急什么,等我把饭做好了再去。”

“还做什么饭呀,把你妹妹接过来,我们去外边吃。”王金银强行将她拽起来,她解掉身上的围裙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橙溪早早起来,换上了久违的女装。本打算再去祠堂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没曾想祠堂的大门被上了锁。

吃过早饭后,她趁她爹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店门,直奔将军府去。浩然就知道她会来这招,偷偷跟在她后面。

在半路上和带着他小姨妹的王金银撞了个正着,橙溪赶紧遮住脸,绕着王金银走,就怕王金银认出她来。

橙溪从王金银的身旁擦过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还是被王金银收入余光中。王金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转身望着橙溪那似曾相识的背影,猛抓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纳闷的神情。

“姐夫,怎么了?”

“没事,走吧!”

妻妹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转身继续朝周家药铺走去。

“两位是看病吗?请问有哪里不舒服?”周正鹤见两人进门,笑脸相迎。

“不是,我们不是来看病得,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请问要找何人?”

“我找周浩然,他在不在?”

周正鹤听说是找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王金银,再看看他身旁有些害羞的姑娘,心中暗想,浩然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来说媒的?可也没见过有男媒婆呀?

“老哥?周浩然在不在?”

“哦!是找浩然,快进来坐。”周正鹤热情的将两人引进店里,亲自给他们泡了两杯热茶送来。

周正鹤朝着店内四周扫了一眼,才发觉浩然竟不在店里,他走到后门口,对着后院大叫浩然的名字,后院的雲桂大声回到他,“浩然不在后院。”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帘子后面,“还真是不巧,浩然出去了,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敢问老哥,你是周浩然的什么人?”

“我是这周家药铺的老板,浩然的师父。”

“师父?”

“是啊。”

这下让王金银大失所望了,周浩然居然骗他,说是什么周家少爷,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小学徒。他自言自语到:“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骗我说是你儿子。”

“哈哈,他这话也不算骗你,我膝下无子,浩然是我从小养大的,以后也打算让他继续我的衣钵,不是父子甚是父子啊!”周正鹤听后大笑,向他解释原委。

王金银本来都有拉着妻妹离去的冲动了,听周正鹤这么一说,他的怒气全消。“原来是这样。”

“不知道你们找浩然究竟有何事?”

“来来,我给周老板解释一下,这是我的妻妹,今年芳十五,聪明贤惠。雨洛,快叫人。”

雨洛从王金银身后走出来,向周正鹤行礼,“雨洛见过周老板。”

“快起来,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没有这么多的礼数,快坐。”周正鹤可不习惯受人参拜,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跪着的雨洛扶起来。

“周大夫,你看我妻妹如何?”

“雨洛姑娘,容貌清秀,举止温柔,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周大夫也觉得雨洛不错?”

“岂止不错,是容貌惊人啊!”周正鹤对雨洛夸赞了一番。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浩然王金银大打出手

“那做你儿媳,你可愿意?”王金银终于把话题扯到正题上来。

“儿媳?”周正鹤疑惑的问到。

“是啊!这是我和然弟说好的,把妻妹介绍给他做媳妇,他也是同意的,今日特意带雨洛来认认门。”

这下周正鹤就更糊涂了,浩然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定了,怎么他自己却一点也不知情。浩然可是他早就认定了的女婿,这眼前的两人敢情是要来同他抢女婿啊!他心中甚是不悦。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瞬间露出几分恨意。

“浩然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讲过?”

“待会儿等他回来再讲也不迟啊!”王金银嬉皮笑脸的说到。

周正鹤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和他再聊下去,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忙,把她俩晾在那里,让他们自己等。

橙溪来到将军府门口,正要去叫门,被浩然从后抱住给拦了下来,将她抱到门外的石狮子像后面。

“浩然,你干什么呢?”橙溪强行从浩然怀里挣脱出来,生气的问到。

“是我要问你你要干什么才对?”

“我不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那你去将军府干什么?师父都说了,那些旧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又何必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整个家都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浩然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紧紧抓住橙溪的双臂。

“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连累你们的。”橙溪狠狠的甩开浩然的手,继续走上台阶去敲门,“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阻止我。”

看橙溪是铁了心,浩然也无心再去阻止,她知道橙溪的牛脾气一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看到橙溪安全进到将军府内,他才转身离去。

橙溪终于再一次,以女装打扮和赫柏见了面,看到橙溪进来,赫柏明显显得有些紧张,连正眼看橙溪都不敢,气氛也异常的尴尬。

“婉婷还好吧?”橙溪站在进门的地方,不敢再多往前走半步,因为她心里也弄不清楚,如今的赫柏到底把她放在何等位置,是因为她的到来而高兴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将她赶出门去,也或者为婉婷委屈将她引进门去。她猜不透赫柏的心,片刻后还是她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赫柏凝重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还是老样子,快进来坐,管家,上茶。”

橙溪应声,笑着走进去,朝着赫柏指着的那张椅子走去。

“我爹真的能治婉婷的病吗?”

“如果你爹都治不了,那就是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了。”赫柏坐在主位上,双手紧紧的放在腿上,很明显是紧张的表现。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大哥能否答应?”

橙溪竟然还称自己大哥,赫柏抬起低垂着的脸,朝橙溪这边看来,四目相对,两人又像触电一般,赶紧将视线移开。

“何事?”

“这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还是康熙帝在位时,先帝的宜嫔,就是如今的宜太妃,为了争宠上位,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谋权利谋宠爱,逼迫一个叫佟佳昊天的小太医,毒害另一个和自己地位相当,同样身怀有孕的嫔妃,太医心怀慈善,拒绝了宜嫔的请求,可没过几日,那位娘娘腹中的孩子还是流产了,宜嫔一口咬定说是佟佳昊天干的,并且在他的住处收到了物证,还有太医院另一个太医出来作证,那位娘娘一直由佟佳昊天在照看,所以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先帝一怒之下,将太医处死,之后宜嫔还派出大量的杀手出宫,追杀那个太医的家眷。太医的家眷由于早杀手一步,收到他寄回的家书,背井离乡才逃过一劫。如今害人的人仍然春风得意,无辜怨死的亡魂却仍不能瞑目。”

橙溪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道了出来,有话可谈,反而是气氛好了许多,两人交谈起来也如鱼得水,没有之前那么生硬。

“你说的我大概听明白了,那这和你所求之事又何关联?”

“我就是想求你,帮这个可怜的太医昭雪。”

赫柏徘回了几圈,细细琢磨了刚才橙溪说的那件事,“事隔这么多年,恐怕无从查起啊,若她是有心加害,也不会把不利于自己证据留到现在,恐怕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

连赫柏都说翻不了案,橙溪倍感失落,垂头丧气,不再说话。

“不知道你爹是否愿意前来给婉婷看病?”

“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的,哪怕是让我一命换一命,我也会求我爹来为你把你的婉婷治好,那个太医的事,既然你都没办法,那我就先走了。”橙溪说完转身离开。

这时管家才端着茶上来,“这就走啊?茶都还没喝呢?”

“辛苦管家了,赶着回家,下次再来尝尝管家的茶艺。”橙溪不好意思的笑着回到管家。

赫柏并没有开口挽留,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橙溪离开。

橙溪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本以为赫柏若能替爷爷昭雪,那她爹就一定会来为婉婷看病的,可天不遂人愿啊!三头六臂的赫柏都没有办法,其他人就更束手无策了。

浩然一回到店里,就被周正鹤拉到一边,“你这个臭小子,竟然学会到处去沾花惹草了,还把狂蜂浪蝶给引回了家。”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不知内情的浩然,一副无辜的表情。

周正鹤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还跟我装,那里,看到没有?你未过门的媳妇,找上门来了。”周正鹤指着帘子后的雨洛。

王金银拿起桌上的东西一个劲的吃,或许是吃得太多,这会儿去茅房里解决去了。

“师父,冤枉啊!你知道我对师妹的情义的,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绝不会对师妹移情。”浩然说完气冲冲的冲到帘子后面去。

雨洛见有陌生人进来,吓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是谁啊?哪来的骗子?”浩然完全不顾雨洛的感受,开口就质问到。

“我叫雨洛,我是跟姐夫来的,姐夫说帮我相了一门亲事,对方让我先过来认认门。”雨洛小声的回到。

“相亲怎么跑到我家来?”

“姐夫说了,这里就是周浩然周公子的家,我们当然是来这里啊!”雨洛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一点也不胆怯,理直气壮的向浩然解释到。

周正鹤躲在帘子外面,听着两人的谈话。

“我什么时候和你姐夫有这样的约定了,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就是周公子啊?”雨洛上下打量了一番浩然,她姐夫从来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这次也是在姐姐的再三哀求下,她才不情愿的跟过来的。没曾想这次为她寻得如意郎君倒真是不错,她一眼就看上了。

看着雨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浩然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你姐夫呢?”

“去茅房了。”

浩然转身朝后院的茅房跑去,踢开茅房的门,正拉的上劲的王金银被吓了一大跳,“你谁啊?去外边等着,我还没拉完。”

浩然拽着王金银胸口的衣服,大声咆哮到,“我是谁?你都不认识吗?”

“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随便那个阿猫阿狗都认识。”王金银对浩然不屑一顾,一边拿旁边的草纸擦屁股,一边不友善的说到。

“既然你认都不认识我,那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和你约定了什么亲事。”

王金银提起裤子,将浩然的手扳开。“谁他妈和你约定了亲事,就你这个熊样,还配我王金银帮你。”王金银一把把浩然推开,从本就狭小的茅房里走出来,“真他妈扫兴,拉个屎还有人来捣乱。”

浩然踉跄往后靠在门板上,指着王金银远去的背影,气得说不出来话。

王金银才顾不得看他异样的表情,哼着小调朝药铺里走去。

浩然气得拿茅房的门出气,狠狠的踢了过去,“这是什么人嘛!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浩然,你这是干嘛呢?”雲桂端着做好的菜,正巧看到浩然这异常的举动,疑惑的问到。

“哦!师娘啊!没事,碰到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来,我帮你。”浩然笑着接过雲桂手里的菜盘子。

“行,你先端进去,我去端别的。”

浩然端着两盘刚出锅的菜,进到药铺里,放到店里的桌子上,他正打算把菜放好,去把那两个骗子赶出去,谁知还没等他把菜盘子放稳,王金银就先发制人了。

“要开饭了啊?正好,我这肚子刚刚也拉空了。”王金银说着,伸手抓起一块肉就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

“我说你们俩脸皮还真够厚的啊!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走走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招摇撞骗的骗子,快走……”浩然将王金银推出帘子外,拉起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的雨洛,将她也拉了出去。

“我告诉你你可别得寸进尺,我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那个周老板,这是你家的下人吧?你也不好好管管,有你们这么招待客人的吗?”王金银死赖着不走,和浩然推推嚷嚷的,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你就是一个骗子,还客人呢!呸!你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吧?”

……

两人一边打,一边互骂,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雨洛相上浩然

周正鹤和雨洛在旁不停的劝阻,想把两人给分开,可这两人是打红了脸,根本就听不进去劝,两人打得是难舍难分,昏天暗地。

这精彩的一幕,被垂头丧气从外回来的橙溪看见,她一看是王金银,就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她鬼鬼祟祟的靠到周正鹤身后,遮挡住自己的脸,就怕被王金银认出,“爹,这是什么情况呀?”

“我也不知道啊!说是和浩然约好的,替浩然说亲来着,可浩然说根本没这会事,这不,浩然要赶他们出去,他们死赖着不走就打起来了。”周正鹤向橙溪诉说着前因后果,从后院出来的雲桂也凑过来听他说。

妈呀!随口说说,他还真当真了啊!看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把误会解开了,不然这狗皮膏药一样的王金银,指不定把事情闹成什么样。

“王大哥。”橙溪大声的叫了一声王金银。

王金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停止了和浩然的撕打,朝橙溪这边看来,当他看到穿着女装的橙溪时,以为是自己眼花,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喂!那女的是谁啊?”王金银问还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浩然。

“关你什么事?”

“只是我觉得她和周浩然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哈哈……你说我师妹和我长得像,你眼睛是不是瞎了啊?”

橙溪不等他俩再继续叽叽咕咕,上前去将两人分开,可两人还堵着气,谁也不愿意先放手,“浩然,你先放手。”橙溪用命令似的口吻对浩然吼道。

“溪溪,你走开,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

“浩然,你听我的,放手,她们是来找我的。”

两人都转过脸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橙溪,异口同声的问到:“找你的?”

“哎呀!快点放手。”橙溪强行将两人分开,“王大哥,我就是你要找的周浩然,我很抱歉,之前不得已骗了你,其实我是女扮男装的,至于周浩然这个名字,我是用的我师兄的,他就是我师兄周浩然,而我叫周溪。”

王金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围着橙溪转了好几个圈,摸着自己的下巴细想,怎么也不相信,和自己同床共枕两个多月的然弟,会是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把真正的周浩然交出来,他是不是想赖账?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让街坊四邻都来评评理,我们家雨洛可是还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们这样欺负人,让她以后怎么见人。”王金银坐在椅子上,像一个骂街的泼妇一般。

真是搞笑,又没把她妻妹怎么样?怎么就没脸见人了,这分明就是想讨点好处,真是个泼皮无赖。

“那你要怎么才相信啊?”

“把真的周浩然叫出来我就相信了。”王金银不屑的说到。

“行,你等着,我去跟你叫。”

橙溪说着就往后院走,浩然也跟着追了进去。

“溪溪,你上哪里去叫什么真周浩然啊!我明明就在眼前。”

“他要的不是你,浩然你去找一套你的干净衣服到我房里来。”

“好,我马上就去。”浩然应着,快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橙溪回到自己房里,将头上的头饰都拆了下来,像以前在边塞一样,把自己的头发梳起来。用晴水洗掉今日特意为去见赫柏而画的妆。

“溪溪,给。”浩然抱着自己的衣服送到橙溪屋里。

“浩然,你出去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浩然退出房外,将房门关好,站在门口守着。

橙溪快速的将浩然的衣服换上,急急的打开房门出来,看着穿着男装依然那么好看到橙溪,浩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走吧!我就给他叫个真正的周浩然去。”

浩然跟在橙溪身后,一起回到店里去。

看着真正的周浩然出来,王金银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得目瞪口呆。

“王大哥,才一日不见,你不会就不认得小弟了吧?”

“然弟,真的是你,你让大哥找得好苦,雨洛,快过来,这就是周浩然,你未来的相公。”王金银脸皮可真够厚的,直接开门见山。

“是吗?姑娘是挺不错的,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了,王大哥,现在你终于相信我了吧?”橙溪将头发散落下来,轻轻的摇头抖了抖一头乌黑的长发,那动作美得不要不要的。

“你……”王金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再不相信,可以去大将军府问将军,看在我们之前一起共事的份上,我也不想和你结仇,咱们好聚好散,不要再在我家里折腾了。”橙溪冷冷的说到,她心知肚明,对这种泼皮无赖还真不能太客气。

看橙溪把将军都搬出来了,王金银也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低声说到:“那我家雨洛怎么办?”他将雨洛拉到跟前来。

雨洛一直痴痴的盯着浩然看,对浩然的中意都写在了脸上。

“这我可管不着,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还愁嫁不成?你就别瞎操心了。”橙溪推着王金银往门外走。

雨洛拉着王金银的胳膊,好像不情愿走,一副撒娇的表情。

“怎么了?”王金银不解的回头问雨洛。

雨洛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等雨洛说完,王金银轻咳两声清了清喉,“我看这样吧!就让他代替你娶我家雨洛,这样都皆大欢喜。”王金银一边说着一边朝浩然靠近,想去搭他的肩,浩然往旁边让了一步,让他的手落了空。

“不行,想都别想。”还没等橙溪反应过来,浩然第一个跳出来拒绝。

“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我家雨洛还配不上你不成?”

“反正反正就是不行。”浩然吞吞吐吐的说到,目光有些闪躲。

“浩然,要不你就考虑考虑,我看这个姑娘还真是不错。”橙溪竟然当起了说客,帮忙劝说浩然。

浩然露出诧异的目光,显得有些失望。而雨洛却给橙溪投去感谢的笑容。

“溪溪,你……”

“好呐!浩然,你就当帮我,好不好?是我欺骗她们在先,大不了,先做普通朋友,实在不合适那就好聚好散。”橙溪拉着浩然的手,一副哀求的样子。没等浩然做出回答,她就自作主张问王金银和雨洛的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金银好像做不了主似的,看向旁边的雨洛,雨洛害羞的点了点头,他才很不情愿的回到,“那就这样说定了,真是委屈我家雨洛了。”

“好,那我送你们出去,雨洛姑娘,你有时间就过来找浩然啊!逛逛街,买买东西什么的,多培养培养感情。”橙溪倒是自来熟,挽着雨洛的手,将两人送出门去,目送两人走远,才得意的回到店里。

“溪溪,你怎么能这样?”一进门,周正鹤就拉着个脸。

“我怎么了啊?我是干了件大好事啊!你看浩然也老大不小了,我帮他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可不是大功一件吗?”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浩然对她的情意,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周正鹤和雲桂看到她这副德行,再看看浩然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两人都无奈的摇头叹气。

“浩然,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橙溪笑着凑到浩然跟前,拍着浩然的肩,向浩然要起功来。

“溪溪,你怎么都不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就擅自帮我做了决定?”

“你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什么喜欢的人,这样不是明知故问吗?”

浩然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到柜台后,整理着柜子上的药材。

“浩然,别弄了,先过来吃饭吧!”雲桂整理好桌上的饭菜,叫一声不吭埋头做事的浩然过来吃饭。

从那天之后,雨洛每天都来找浩然,她还真把自己当正主了,跟着浩然屁股后面端茶送水,做她能想到的一切事情。

“周公子,你渴吗?我给你沏茶。”雨洛一边为浩然摇着蒲扇,一边观心的问。

浩然正在专心的抓药,被她这么一打扰,把药全部给弄混了,“我不渴,也不热,拜托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害得我把药都搞混了,这是药啊!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雨洛扔下手里的蒲扇,慌手忙脚的去帮浩然,“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把它们挑出来。”可不知道是她笨手笨脚,还是真的是着急乱了方寸,是越帮越忙,把两包药全部混在了一起。

“行了,你能挑得出来吗?你分得清什么是什么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拜托你,要么去旁边安静的坐着,要么别每天都跑到这里来。”浩然简直都快崩溃了,他这才体会到什么叫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再让这疯子天天这么折腾下去,他自己恐怕也会疯掉。

雨洛低着头,委屈的坐到一旁去。在旁边看热闹的周正鹤这才凑到浩然身边来,“浩然,你可得想想办法啊!我一出门,左邻右舍都在问,什么时候替你们办喜事。时间一久,假的都会变成真的了,我这乘龙快婿的位置,可有的是人要。”

“师父,我实在是没辙啊!你看这是打又打不得,骂吧!你看刚刚就稍微说了句重话,又在那里摸眼泪了。”浩然无奈的指着坐在那里哭泣的雨洛。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旧案重提

这几日橙溪倒是心情大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睡着了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不,日上三竿刚刚睡醒,哼着小调从后院跑出来,“爹,浩然,早啊!”

“你属猪的吗?还早,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周正鹤看着她那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哎呦呦!雨洛,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哭的这么可怜。”橙溪看到坐在那里抽泣的雨洛,上前心疼的为她擦着眼泪。

“溪溪姐,你看我演的怎么样?”雨洛小声的问橙溪。

橙溪背对着浩然和她爹,在胸前为雨洛竖起大拇指,“演的很好,要想降伏我师兄,你还真的有耐心,得天天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若欺负你,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敢保证,不出半月,他就会彻底被你征服。”橙溪小声的给雨洛传授着经验。

“好,谢谢你,溪溪姐。”语毕,雨洛哭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

进来看病的病人无一不投去同情的目光,这小小的雨洛硬是把这药铺折腾得天翻地覆,不只是浩然,连周正鹤也受不了这个难缠的雨洛。

“浩然啊!你快去管管啊!再这样下去,你师父我这个药铺怕是都得关门。”周正鹤停止敲打算盘的手,唉声叹气的说到。

浩然看看哭得跟泪人似的雨洛,身子不由的抽搐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师父,你还是饶了我吧!我都快被逼疯了。”

看着浩然和周正鹤那种无奈的表情,橙溪没差点笑出声来。她得意的笑着朝门外走,被周正鹤厉声叫住。

“你给我站住,又想上哪里疯去,自从从边塞回来,你就没在家好好待过一天,是不是又要试试浩然的点穴之术?”

“腿长在我身上,我出去逛逛还不行,又不是去干杀人放火的事。”橙溪走到浩然跟前,凑到她耳边说,“浩然,你要是敢对我点穴,你信不信我让雨洛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原来橙溪撮合雨洛和浩然目的在此。

浩然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橙溪还不忘送他和正鹤一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外去。

周正鹤的打骂对橙溪已经免疫了,唯一惧怕的浩然的点穴之术,如今她也找到了克制之法,对于她而言,如今就是个自由之身,随便她这双腿往哪里跑。

没别人帮她爷爷昭雪,那她就自己去,不为别的,就为帮赫柏完成他现在最大的心愿。

“那现在要从哪里开始查起呢?宜太妃?作证的太医?或是那个被害了孩子的妃子?”橙溪边走边自言自语到,心里是一团乱麻。

赫柏虽然嘴里说不好办,其实私下还是在帮橙溪查佟佳昊天的案子,为此,他还特意进宫去见皇上。

在养心殿内,皇上接见了前来求见的赫柏。

“赫柏将军今日怎么有时间来见朕了?前几日让你进宫领赏,你都以夫人病重为由给拒绝了。”皇上这话语中好像带着刺一般。

“是微臣不识抬举,负了皇上的美意,今日特来请罪,还请皇上责罚。”赫柏听出了皇上话里的不满,赶紧跪地领罪。

“行呐!起来吧!就别给朕绕弯子了,说吧,是什么事能让大将军你,抽出这么宝贵的时间来见朕?”皇上将手中的奏折往岸上轻轻一扔,招手让赫柏起身。

“皇上,微臣听说一件关于宜太妃的事,不知道当讲不讲?”赫柏一直知道,皇上怕众兄弟威胁他的帝位,一直对手足出手打压禁锢,可对恒亲王至今还没有出手,所以赫柏想碰碰运气,只要求得皇上的帮助,帮佟佳昊天翻案就不是那么难的事了,可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真心愿意出手对付恒亲王,是顾念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故意对他听之任之,还是真的没有找到机会或借口。

“讲!”

皇上想也没想,就让赫柏继续往下说,赫柏明白,看来自己是赌赢了,皇上是真的想对恒亲王下手的,只是找不到机会而已。

“在宜太妃还是先帝的宜嫔时,那个时候恒亲王还在她肚子里,她为了让恒亲王出生时,不被另一位也还在肚子里的阿哥抢了恩宠,她逼迫一个叫佟佳昊天的太医,帮她打掉对方肚子里的孩子,可那个太医心善果断拒绝了,之后她又找了别人做,并且嫁祸给这个太医,先帝一怒之下将这个太医处死,而那个出来指证佟佳太医的另一个太医院的太医,微臣想才是真正的帮凶,微臣想替无辜的太医昭雪,还请皇上批准。”既然皇上有心动恒亲王,那就一定会支持他去翻查旧案,所以他将事情的原委托盘而出。

赫柏也并不是听了橙溪的一面之词,就盲目进宫的,在来之前他已经去翻查过旧档案,确定确有此事,才进宫来面圣的。

“居然还有这等冤案?好,你给朕好好查,替冤者申冤,给,赐你朕的上方宝剑,见此剑如见朕亲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倚靠权利作威作福,你不用手下留情,替朕清除祸害。”皇上听完赫柏的话,走到剑桌上取下一柄长剑,单手递到赫柏跟前。

赫柏躬身接下宝剑,“多谢皇上对微臣的器重,微臣一定帮皇上办好此事。”

“好呐!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嘴巴放严实一点,别打草惊蛇,把脏水溅到朕的身上来,去吧!”

“是,微臣告退!”赫柏握着宝剑,给皇上躬身行了礼,退出养心殿。

走出养心殿,赫柏看着手中的上方宝剑,心里总算踏实了,皇上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这佟佳太医的冤情昭雪是指日可待了。

他去宫里查看了旧的太医任职记录,查到那个出面作证的太医,在三年前已经告老还乡,他找来纸笔将那个太医的老家住址给抄写了下来,匆匆的出了宫。

橙溪花钱从江湖百晓生那里买来了消息,得知那个叫刘明渊的太医的去处。

她回家收拾了包袱,偷了一大包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就单枪匹马的朝刘明渊的老家赶去。

可这几天她在京城里大张旗鼓的打听宜太妃和刘明渊的事,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风声很快飘到了宜太妃耳里。

对于宜太妃而言,自己已经是迟暮之年,荣华富贵已经都不再那么重要,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允祺,如今皇上对所有的亲兄弟都下了手,而她的允祺是唯一一个还独善其身的人。

得知消息的她,急得团团转,她不想风声飘到皇上耳朵里,因而连累允祺。

“主子啊!你就放宽心吧!这么几十年都过去了,真相已经石沉大海,翻不出什么浪的了。”宜太妃身边的老嬷嬷看到宜太妃着急徘徊的样子,出言安慰到。

“本宫怎么能不担心,皇上如今对我们允祺虎视眈眈,稍有差池,就会连累到允祺丢掉性命,更何况,你知道当年死掉的那个孩子和当今的皇上是什么关系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宜太妃有些乱了方寸,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

“主子,你冷静一点,不会有事的……”老嬷嬷安慰着有些失控的宜太妃。

“要不,要不,我们送刘明渊一程?”宜太妃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主子,你真的需要冷静一点。”老嬷嬷起身在桌子上倒了杯茶,端到宜太妃手里,“主子,你先喝杯水,冷静冷静。”

宜太妃用颤抖的手接过茶杯,将茶杯递到嘴边,不停气的喝着。

“主子啊!只是有人打听刘太医,可未必能查到我们身上来,你太激动了,你说是不是啊?更何况,这刘太医可是现在最受宠的甄贵妃的亲爷爷啊!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老嬷嬷在旁给宜太妃分析如今的局势。

“对对对,你说得对,刘太医动不得,那就杀掉那些不知死活的臭虫,你快去跟我安排,找一些绿林人士,非得把那些多管闲事四处打听的乌鸦给处理掉。”宜太妃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的找应对之策。

“主子,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死了的太医的家人啊?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他们跑了。”老嬷嬷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到。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当年就不应该收手,就该掘地三尺将他们找出来一网打尽,真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再找些人去给我查,把那些嫌命长的人都给我找出来,这次非把他们都给斩草除根不可。”

“好,主子,奴婢立马就去找人办。”

“对了,陪我去见见甄贵妃吧!她如今的位置,可是他爷爷豁出命去帮她换来的,她不该为他爷爷做点什么吗?”

老嬷嬷上前去帮宜太妃整理好衣冠,扶着她朝甄贵妃的清轩殿去。

赫柏回到将军府,向佟佳敏蕊老夫人和管家,交待好家里的事,并前去向婉婷道别,“婉婷你好好听大夫的话,该吃的药还是要吃的,我这次有差事要去山东泰安一趟,听说泰山之巅有位赛华佗,我顺便去请他来为你瞧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赫柏轻轻的抚摸着橙溪的脸,为她整理散落下来的发丝。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追杀令

靠在床上的婉婷,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采,说话也没有了以前那股大大咧咧的劲,显得温柔了许多,“表哥,你也不要太为我的病操心,好好照顾你自己。”

赫柏抓着婉婷的手,“我知道,我已经吩咐过管家了,没事你就让他叫人带你出去多晒晒太阳,别每天都待在房子里。”

婉婷翘起嘴角微微点头说到:“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赫柏俯身在婉婷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时的橙溪也乔装打扮成一个年轻的公子,在去往泰安的路上。她一路上是心情大好,根本看不出是去找凶手的,倒是像去游山玩水的。

“车夫,前面有个茶馆,我们停下来来歇息一下吧!”橙溪伸出头来,看到前面一个生意还不错的路边简易茶馆,有些兴奋的说到。

车夫在茶馆前面将马车停下,橙溪兴奋的从马车上跳下车来,对着茶馆里老板喊到,“老板上一壶……”橙溪说了一半,看了看一块木板上写的:溪水山茶,蜂蜜茉莉花茶,雨前龙井。

这时车夫也拴好了马,坐到橙溪坐的桌子上来。茶馆老板走了过来,“二位要点什么?”

“看不出你们这样的小店,还有雨前龙井啊?”橙溪笑着和茶馆老板说着。

“你可别小瞧我这店小,这茶叶可是我们自己亲手种,亲手采,亲手炒的,正宗的祖传雨前龙井,别的地方喝不到的。”茶馆老板如数家珍似的介绍着自己的茶。

“真的吗?那还真的好好尝尝,那就来一壶雨前龙井。”橙溪有些惊讶的说到。

“那还要不要点吃的?有包子,花生米,桂花糕……”茶馆老板继续追问。

橙溪摸摸自己的肚子,“来四个包子吧!”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茶馆老板笑着应到,走到后面去忙活去了。

在等茶的间隙,橙溪听到隔壁一桌的谈话,隔壁坐着四个魁梧的男子,每个人身边都放着刀,看那穿作打扮,应该都是习武之人。

“你们说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啊?盟主竟然下了江湖追杀令,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姑娘的人头竟然这么值钱。”一个男人端着茶壶饮了一大口茶,砰的一声将茶壶放在桌上,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向同伴说到。

“你管她什么来头,我们只管杀人便是,等取了她的人头,我们兄弟几个把赏金分了,够我们用下半辈子了。”另一个男人附和到。

“对啊!老二,你操心得够多的,想想怎么花这笔赏金吧?等我拿到赏金,我要娶它十个八个女人,风风光光的做个土皇帝。”一个和其他三个人比,比较瘦小一点的男的说到。

“哈哈,娶十个八个?就你这身板,你消受的起吗?”他旁边的人拍着那小男人的肩膀大笑着说到。

“去去去,我这叫浓缩就是精华,不信把你家那小媳妇借给我玩玩。”这小男人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回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那男人听了小男人的话,气不过想动手打人,他举起自己的拳头,就要向那人打去。

其余两个人见状,赶紧拉住两人劝阻,“好呐!就几句玩笑话,何必那么当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就是嘛!不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动手吗?你这脾气还真得改改,不改早晚会惹出乱子。”挑衅的那人也不服气的说到。

“对啊!走吧!办正事要紧。”

“是啊!一人少说一句,各退一步,要是被别人抢了先,有你们后悔的。”

说完几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离去。

在这期间橙溪点的东西也都送了上来,他们四个人的谈话,橙溪也是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最后听到他们狗咬狗,橙溪还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橙溪由于好奇,回头去看了一眼他们准备收起来的画像。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妈呀!那画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吗?橙溪赶紧回过头来,低着头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就怕对方把自己认出来。

那几人一边去牵栓在树桩上的马绳,一边继续聊到,“大哥,你说这人海茫茫的,我们这一路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像是也没有更好的计策,愁眉紧锁,像是在想事情。

“要不,我们来个守株待兔如何?快马加鞭赶到泰安,守在那个刘明渊家附近,就等那小妞自投罗网。”另一个男人提议到。

“我看老二这办法可行,那我们就加紧赶路。”

几人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等看到那些人走远,橙溪才把手放下来,挺直腰板将桌子一拍,同桌的车夫被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看着她直发呆。

橙溪尴尬的说到:“不好意思啊,你继续。”她起身走到一旁,踢着地上的草发泄心中的怒火,自言自语的骂到:“这什么世道嘛?我才刚动身,凶手就派人追了过来,明目张胆的悬赏要我的人头,这还有没有王法啊?啊……”

橙溪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选那条路了,如果继续走下去,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死亡,如果回去,那婉婷怎么办?更何况佟佳昊天的确有冤。在心里挣扎了很久的橙溪,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往前去。

“老板,结账。大叔,我们走吧!”橙溪回到茶馆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到桌上,叫上车夫继续赶路。

在这之前橙溪是心情大好,欣赏着一路的美景,可遇到刚刚的事之后,她再也没有心情赏景了。一路上都是躲躲闪闪,小心的提防着。

本来很安静的小镇上,因为各路武林人士的到来,显得热闹了许多。尤其是刘明渊的住宅外,随时随地都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无非也是金钱的走狗,为了丰厚的赏金像一群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从刘明渊的住处前路过,看着周围鬼鬼祟祟的人,橙溪用脚趾都能想到,这个刘府里就有她要找的人,可她并没有在刘府外停下,而是找了一个离刘府比较近的客栈住下。

“来,大叔,这是你的车钱,一路上辛苦你了。”橙溪把车钱付给车夫,朝客栈里走去。

“老板,来一间上房。”橙溪将一锭银子往柜台上一放,故作镇定的说到。

“老板,老一间上房。”

在橙溪要房间的同时,身后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同样的话。

“不好意思啊,两位客官,本店已经客满。”老板尴尬的笑着说到。

橙溪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当她看到是赫柏的时候,激动的大叫:“怎么是你啊?”

这时赫柏也发出同样的声音问到,两人四目相对,都非常的惊讶。

“我我……我来游山玩水的。”橙溪吞吞吐吐的说到。

赫柏用怀疑的眼神瞄了她一眼,朝店老板问到:“你们这个小镇上生意都这么好吗?我已经跑了三家店了,都是客满。”

客栈老板一边敲打着算盘,笑得都合不拢嘴,“以前生意没这么好,不过最近来了很多武林人士,生意好得接不完啊!我这里连柴房都有人住了,你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召开舞林大会?”老板朝店里大吃大喝的人瞄了一眼,低声说到。

“那行,我再去别家看看。”赫柏朝那些武林人士瞄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客栈。

哇!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居然在这里能碰上赫柏,橙溪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赫柏出门,她屁颠屁颠的跟在了他身后。

“大哥,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有公差吗?”

“当然。”

“我还以为你是跟踪我来的呢?”

“跟踪?你想什么呢?”赫柏有些不可置信,橙溪竟然会说自己跟踪她。

“自作多情一下还不行吗?何必这么冷言冷语嘛?”橙溪小声的自言自语到。

两人一起来到另一家客栈,“老板来一间上房。”

“上房没有,下等房倒是还有一间,要不要?”老板不屑的说到。

赫柏有些犹豫,老板继续追问,“再不要,等下怕是连下等房都没有了,我的店是镇上最偏的,我这里都没房,其它地方肯定就更没有了。”

“好,要。”橙溪将银子拍到柜台上。

“这怎么行啊?一间房两个人怎么够住?”橙溪低声抱怨到。

“客官,你放心,我们的房间很大的,别说你们两个人,就是三个人住也绰绰有余。”老板听到橙溪的抱怨,自卖自夸到。

赫柏拿了房门的钥匙,跟着小二往后院走。

“哎!等等我啊!赫柏。”橙溪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赫柏的名字。

“你还跟着我干嘛?”

“住店啊!”

“你没听老板说只有一间房了吗?”

“一间就一间呗!两个大人住一间房有什么稀奇的,你说是不是啊,小二。”

小二笑着点头回应,“是啊!还省钱,就是这间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橙溪毫不客气的挤进了房去,将自己的包袱往桌上一放,躺到了那张唯一的床上。看橙溪这样,赫柏却止步不前了,不但如此,反而想掉头离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访刘府

橙溪见状,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里,把房门给锁上了。

“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赫柏有些手足无措,就怕橙溪来个霸王硬上弓似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你放心,我是喜欢你,但也不至于贱到毫无底线。老板都说了,镇上没有房了,这秋风瑟瑟的,你不会让我露宿街头吧?你就委屈一晚,等我办完事就走。大不了,你睡床,我睡地上。”橙溪说着从柜子里找出备用被子,往地上一铺。

赫柏一把把蹲在地上的橙溪拉起来,“你睡床,我睡这里。”

赫柏说完,躺到地上,背对着床就睡了过去。橙溪也愣愣的躺到床上去,衣服也不脱,将被子往身上一盖也睡了过去。

听到没了动静,赫柏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熟睡的橙溪,心跳莫名的加速,辗转难眠。

半夜,橙溪偷偷溜出房间,她想白天刘府门口那么多人守着,这大晚上的,应该都去睡觉了吧!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觉总该还是要睡的吧。于是她想趁着半夜,偷偷溜进刘府去会会那个刘明渊。

赫柏是习武之人,橙溪这么大动静,他岂能会不醒,等橙溪关好门。他从地上坐起,从窗户上跳到街上去,守在客栈外面,等着橙溪从店里溜出来。他就知道,这个不省事的小姑娘,肯定不会是简简单单到这里来游山玩水的。

看到橙溪从店里鬼鬼祟祟的出来,赫柏远远的跟在她后面。

这橙溪还真是无师自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来翻墙之术,她竟然想从刘府后院的围墙翻进刘府去。可事情远不像她想的那么容易,她正爬到一半,就成了一群武林人士的焦点了。

橙溪回头看到后边黑压压的一片人,吓得从围墙上一屁股摔在地上,她尴尬的朝这些凶神恶煞的笑了笑。

“我说,好汉,你这是干什么?”那群人其中一个开口问到。

“我只是想弄点银子花花,是不是妨碍着大哥们了?那我立马就走。”橙溪慌忙解释到,想从人群中挤出去,结果又被拉了回来。

“鬼鬼祟祟的,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兄弟们把他带走,别让他到处去乱说,打草惊蛇。”

那人话音刚落,上来两个人就把橙溪的胳膊架住,“走。”

橙溪知道自己是千万不能跟他们走的,不然自己的身份早晚会穿帮,她明白了这帮人的顾虑,也无非就是怕她到处去乱说,“大哥,各位大哥,小弟也只是混口饭吃,你们放了我吧!我保证今晚的事绝对不会说出去,我们就当作从来也没见过,好不好?都是道上混的,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就放了我吧!”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贼,闭嘴。”那个带头的人一巴掌给橙溪飞过来。

“大哥,你说带着这么个累赘也麻烦,干脆直接……”那人用手朝脖子上做了个扫脖的手势。

“你说得对,叽叽喳喳是挺烦人的,拉到一边去做掉。”这个所谓的大哥,同意了那人的建议。

橙溪一看要杀她,这下知道怕了,她还有心愿未了,不可以就死在这里的,她慌忙求情,“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有钱,有很多钱,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

赫柏走在离他们不愿的道里躲着,他还真是沉得住气,眼看着刀都要架到橙溪脖子上了,他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在心里嘀咕着:“你这个不省事的丫头,不让你吃点亏,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

“钱,会比这个多吗?”那人提着画着她的画像的悬赏令,指着上面诱人的悬赏数字。

“悬赏令?”橙溪灵机一动,“哎,这画的不是我姐吗?”

“你姐?”那大哥有些不相信,抓住橙溪的衣领,“你他妈骗谁啊,这是你姐?这是你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叫什么姓什么吗?”

“真的,不骗你,这是我姐,她叫周溪,是周家药铺老板的女儿,你们要找她是不是?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带你们去。”橙溪没办法,只能想到这个招了,等到了客栈,凭借赫柏的武功一定能把她从这帮人手中救出。她只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每次都要让赫柏来救她。

“真的?”

“真的,一字不假。”

“动手,你他妈真的当我们是傻子啊!”可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旁边的人举起刀就要朝橙溪脖子砍去,只听咚的一声,一个石头打在了那人的刀上,刀掉落在地。

其余的人都慌了,个个握着刀背靠着背围成一团,“有埋伏,大家小心。”

“放了他。”赫柏提着剑,从黑暗中走出来,剑尖在地上磨出哗哗哗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来找死的吗?兄弟们,给我杀。”

还没等赫柏出手,这些杀气腾腾的人就先一步动手了,举着手里的刀冲向赫柏。

赫柏举起手里的剑,从地上仰卧着划过去,一个接一个将对方的脚割伤,瞬间那些刚刚还如狼似虎的人,都躺在地上抓住自己的腿痛得嗷嗷直叫。

他迅速的从地上弹起,像龙卷风一样转到橙溪身边,从押着橙溪的那人手里,将橙溪揽到自己怀里,他一手搂着橙溪的腰,一手舞动着自己手中的剑,左一刀右一刀,奋力和这帮人搏杀。

看着为自己不顾生死,拼命厮杀的赫柏,橙溪彻底的被软化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赫柏的脸看。

“来啊!不想死的就再来啊!”赫柏大声咆哮到。

那些还未受伤的人,看着赫柏如此神武,个个都害怕得不敢再靠近。再经过赫柏这一声咆哮,更是吓得不敢上前。

“还不滚。”赫柏再次咆哮到,众人吓得拔腿就跑。

赫柏将剑收回剑鞘内,抱起还未回过神来的橙溪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我没受伤,可以自己走的,这是橙溪原本想说的话,可她自私了,能躺在赫柏的怀里是她求都求不来的,她不舍得打破现状。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赫柏已经开口了。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有我来救你的,真是个不省心的主。”赫柏用有些生气的声音质问橙溪。

“我怎么不动脑子了啊?你知道那些人是要来杀我的吗?我已经打扮成这样了,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杀你的?你来泰安到底是为什么?”赫柏将橙溪放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将她逼到墙角,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她。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来找刘明渊太医,就是那个……”

“自不量力,就算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几十年前他在先帝面前都可以撒谎,难道就凭你还有能力劝说他出来为你作证吗?他又凭什么为了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承认灭九族的罪名。”赫柏越说越激动,一拳打在了橙溪靠着的木柱子上。

“我……我我……那我还能怎么办嘛?我只想还怨死者一个公道。”橙溪无助的低着头,话语中带着太多的无奈,她顺着柱子坐到地上,继续小声的嘀咕着:“我想帮你救婉婷,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可我爹就因为爷爷的冤死,不愿替官家人看病,这是我爹的心结,我不帮他打开心结,他就不会去治婉婷的病,你知道吗?我没得选择。”

看到橙溪这样,赫柏的怒气消了,他俯下身去抚摸着橙溪的头,“你爷爷就是佟佳昊天?”

橙溪微微的点头,“你放心,即便不是为了婉婷,我也会帮你把你爷爷的冤情昭雪。”

“谢谢你!”听到赫柏的话,橙溪感动的热泪盈眶,她再一次忍不住扑到赫柏怀里。

“是我要谢谢你,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你知道我已经有婉婷了。”赫柏嘴里虽然在抗拒橙溪,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保住了橙溪。

“我只想好好的陪在你身边,无论以何种形式,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路人,拒之千里之外,我不会破坏你和婉婷的关系的,好吗?”

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再骄傲的公主,也变得卑微不堪,如今的橙溪就这样。

“走吧!回客栈,夜里风大,小心着凉,明日我们再来刘府。”赫柏轻轻扶起橙溪,两人一起回到客栈里去。

睡在地上的赫柏,内心带着重重的负罪感,他发觉自己的心有些动摇了,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花心,怎么可以对婉婷之外的女人有心动的感觉,这和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次日,赫柏和橙溪一起来到刘府,找到了当年的刘太医。

刘太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们去时,刘太医正在院里和自己的小孙女玩耍。看到有陌生人来,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女孩,赶紧躲到刘太医的身后。

“你们找谁啊?”

“你好,请问你是刘明渊刘太医吗?”赫柏客气的问到。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啊?找我有什么事?”刘太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低声给她说了什么,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去玩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灭门案

“我是阿穆鲁赫柏,此次是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调查四十年前,佟佳昊天毒害皇嗣一案。”赫柏直言不讳的说明了来意。

刘太医一听,吓得面色苍白,捂着心口处,好像很难受似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没事吧?”橙溪和赫柏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院里的石凳子上坐下。

“你们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日子,求你们了。”刘太医泪眼汪汪的,愁眉紧锁,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刘太医,既然皇上想查此事,那你应该很清楚他的用意在哪里,即便你不说,皇上也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若帮皇上一把,我保证让你和你的孙女平安无事。”赫柏开始劝说刘太医,赫柏将皇上赐给他的上方宝剑往桌上一放。

“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求你们了,非得逼死我不成吗?你看我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几年了,我还有个小孙女要养,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刘太医还是不愿意松口。

看着刘太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橙溪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拉拉赫柏的胳膊,给他摇摇头,示意他要不算了吧!

“刘太医,若你还是这样,那我就只能让你和我们走一趟,进宫去当面和宜太妃对质了。”

“求你们了。”刘太医艰难的跪在地上,向赫柏磕头哀求。

他的小孙女看见爷爷哭泣,从远处跑过来,不停的摇着刘太医的胳膊,“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起来啊!爷爷,爷爷……”

“刘太医,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也是奉命办事,你也不要太为难我,即便你什么也不跟我说,你以为你和你的孙女可以全身而退吗?外面现在杀机四伏,只要我们一走出这个大门,等着你和你孙女的将是灭顶之灾,你只有帮皇上除掉那些人,你才能彻底的安全,你可得三思啊!”

橙溪看刘太医跪地,还同情的上前去扶,赫柏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劝说。

“我们走。”赫柏说完催促橙溪随他一起走。

橙溪很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小声的问到:“你还真走啊?那现在怎么办?这可是唯一的知情人了吧?”橙溪说着,还想回过头去看看那可怜的祖孙俩。

“别回头。”可赫柏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竟然知道橙溪想回头。

橙溪好奇的快步走上前去,“你怎么知道我想回头啊?”

“我会掐指算命啊!”赫柏居然还有这么幽默风趣的一面,橙溪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真的假的?那你算算,我们能不能……”橙溪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追出来的刘太医给打断了。

“大将军请留步。”

橙溪很惊讶的回过头来,赫柏倒是表现得很淡定,转过身来等着刘太医继续说下去。

“我想明白了,我跟你们去京城,当面向皇上负荆请罪。”

橙溪激动的上前扶着刘太医,刘太医拍拍她的手说到:“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先去收拾点东西。”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在街市上租了马车,即可出发往京城赶。赫柏为了快点把事情了了,放弃了上泰山求药的打算。

经过数日的奔波,他们终于平安到达京城,一进京城,赫柏连家也没回,就带着刘太医速速进了宫。橙溪则返回周家药铺,等赫柏的好消息。

可当她回到周家药铺时,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橙溪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里去,门口有衙役把守着,人群内侧还有好多衙役在驱赶着围观的人,阻止他们靠近。

“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橙溪抱着一个衙役的手臂,急切的问到。

“出人命了,灭门案。”

“你说什么?是周家药铺老板一家人吗?”

“你认识字吗?不是他们还会是谁?”那个衙役指着周家药铺的招牌,冷冷的说到。

橙溪疯了似的挤进去,“我不相信,你让我进去,我是他们的女儿,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那人一听说是死者的女儿,便把她放了进去,橙溪冲到店里,看见躺在血泊之中的周正鹤和雲桂,还有无辜的雨洛,她的眼泪一滴滴滚了出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想大声的哭出来,大声的叫出来,可自己就像失声了一半,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感觉心痛得难受。

浩然爬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看到橙溪进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橙溪跟前,抓住橙溪的胳膊猛摇,“你去哪里了?师父不是说了不让你查,不让你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师父师娘都没有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死了师父和师娘,你不配当他们的女儿,你还回来干嘛?你去找你的赫柏啊!你还他们的命来……”浩然越骂越哭,越哭越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只想为爷爷昭雪啊,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爹,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配做你们的女儿,我不配。”橙溪这时才彻底的爆发了,哭声越来越大。

刚刚还对橙溪骂个不停,斥责不停的浩然,看到橙溪哭得伤心,心又软了,一把将橙溪抱到怀里,两人抱在一起痛哭。

衙役们将周正鹤,雲桂,雨洛的尸体用白布盖好,说是先抬去义庄,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家属再去领回尸体下葬。

橙溪想冲上去,再看他们最后一面,被浩然给拉了回来。

“浩然,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真的是那个宜太妃派的人来吗?”橙溪哭着问浩然。

浩然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不是她还会有谁?师父师娘一向心慈人善,就是一只蚂蚁也不舍得踩踏,未曾结过半个仇人。”

“可,为什么浩然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事,是吧?”

橙溪点点头,擦掉脸颊还留有余温的泪水。

“昨夜,柳家村的柳老太太突然病重,差她孙女来让我们去看看,你也知道柳老太太就和自己的小孙女相依为命,她家离镇上又远,等我赶去,已经很晚了,替她看完病,我又帮她把药煎好服侍她喝下。本打算离开,可她说大半夜的上路湿滑不好走,让我留宿一宿,等天明再返回,我当时想想她也说得对,再说人家好意想留,我没有理由拒绝的,于是我就等到天明才返回,一早赶回来,就是刚刚那样的场面。”

“这些畜牲,为了保自己的命,竟然不惜杀害这么多人,我一定要让她们血债血偿。”橙溪难过之余,还带着几分愤怒。

“你什么也别再做,什么也别再想了,即便你杀了她们师傅师娘也不会活过来了,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你不可以再有事了,不然我以后都没脸去见师父了。”短暂的伤心之后,浩然重新找回冷静。

原本半跪着的浩然,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满地的狼籍,看着被打砸得乱七八糟的药铺,他开始拿起扫帚打扫,“这个药铺是师父半辈子的心血,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好好替师父守护着这里,只可惜,现在外面杀机四伏,这个地方恐怕是呆不下了,哎!就算走,我也要还它们原来的模样。”

“浩然,你放心,我们已经找到当年出面作证的那个太医了,他为了他的小孙女,现在已经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去了,那些恶人很快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我们可以继续在这里守着这个家。”橙溪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帮忙收拾满地的草药。

“现在都是官官相护,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这里我来收拾,你进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别人我不信,有赫柏插手的事,我绝对信,浩然,你相信我,赫柏一定会还爹娘一个公道的。”

“赫柏赫柏赫柏,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这次你必需听我的,收拾好,立马就走,晚了就怕走不了了。”

“要走你走,我是不会走的。”

“溪溪,你听话,要不我们先出去避避风头,如果你口中的那个赫柏真的把坏蛋揪出来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橙溪一边收拾着,一边思索着,“行,可以走,不过去哪里要听我的。”

浩然欣然点头同意了。

把店里收拾干净,两人背着包袱,把门锁好,依依不舍的离开。橙溪直接带着浩然朝将军府去,她想,若真的还有杀手想来杀他们,即便他们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而将军府那些杀手应该没有胆子去闯。

来到将军府门口,橙溪兴奋的跑去叫门,浩然见状赶紧上前阻止,“你这是要干嘛?”

“找将军啊?”

“我们是要去逃命,你去找将军做什么?”

“他们既然想杀我们,你说我们躲到哪里去才算安全。”

橙溪这样一问,还真把浩然问住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既然想不到,那就乖乖听我的。”橙溪继续叫门,不就管家就前来开了门,“将军进宫回来了吗?”

“将军回京城了吗?”管家好奇的问到。

“对啊!今早和我一起从泰安回来的,我能进去等他吗?”

管家笑着将橙溪和浩然迎进去,“将军说了,你来让我以礼相待,快请进。”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佟佳昊天终昭雪

“管家,婉婷小姐还好吗?”橙溪一边走一边随口问到。

“哎!还是老样子。”

“这是我师兄,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将军一直想让我爹替婉婷小姐看病,只可惜我爹被恶人给害了,不过我师兄医术也很好的,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让他去给婉婷小姐看病?”橙溪向管家夸赞了浩然一番。

“这个,还是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行。”管家将二人带到客厅,并好茶好吃的伺候着。

“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师傅师娘刚死,你却还能吃的下去,片刻的伤心之后,就变得这么若无其事。”浩然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橙溪,小声的抱怨到。

“再伤心肚子也会饿啊!就像你说的,不管怎样爹娘都是不会再活过来的,与其痛不欲生,还不如及时行乐,你说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或者说是修练成精,不懂人间情爱为何物。”浩然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橙溪也不再搭理他,继续吃吃喝喝,东瞧瞧西看看。

赫柏将刘太医祖孙俩秘密带进养心殿,皇上亲自审理四十年前太医毒害皇嗣一案。

“草民刘明渊,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太医拉着小孙女给皇上行礼。

“你就是当年出面作证的太医?”皇上问到。

“正是草民。”

“虞兰,去把小女孩带出去玩。”皇上对身旁的近身伺候的宫女说到。

这次橙溪没能进宫,她前一次患难与共的好姐妹,这一次是否真的能平平淡淡的做皇上的侍女,不再牵扯到后宫的尔虞我诈中去。

“是。”虞兰应着,上前去抱小女孩,小女孩本还想反抗的,可刘太医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就乖乖的同虞兰出去了。

“说吧!当年你们是如何串通一气,毒害皇嗣,嫁祸佟佳昊天太医的。”皇上急切的问到。

刘太医开始回忆当年之事,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参加毒害皇嗣的事,而是抓住了宜太妃毒害皇嗣的证据,两人因此来了个交易,宜太妃答应他,一定助他坐到院首的位置,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一时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在宜太妃的安排下,出面诬陷佟佳太医。

后来他总是良心不安,几次都想把事情告知先帝,可那狡猾的宜太妃,竟然将自己唯一的外孙女送进宫内,做了皇上的嫔妃,外孙女舍不得眼前的荣华富贵,在宜太妃的唆使下,苦苦哀求他,让他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事情越拖越久,久得刘太医都差点忘记还有此事,不是赫柏他们前去,他可能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刘太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清楚后,从怀里掏出了当年他偶然得到的证据,并向皇上请罪,赐他一死,不要迁怒于他的亲人,尤其是那还年幼的孙女。

“你不必死,你也是被迫,并未亲手害人,朕念你举证有功,等这件事完结之后,你就带着你的小孙女安华寺,向佛主忏悔一生的罪过。”皇上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点,对这些妨碍不了他的人,都异常的宽容。

“谢皇上隆恩!”刘太医激动的磕头谢恩。

“陈育,去传宜太妃来见朕。”

“嗻!”陈公公领了命,躬身退出养心殿。

“皇上,此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皇上恩准。”赫柏见事情差不多已经板上钉钉,开始为橙溪讨个说法。

“讲。”

“佟佳昊天太医刚正不阿,宁死也不屈,可他的后代,却一直背负着乱臣贼子的骂名,为了躲避派去杀他们灭口的人,他们背井离乡,甚至连自己的姓都不敢姓,微臣恳请皇上昭告天下,还他们一个清白。”

“还有这样的事?好,朕稍后就昭告天下为他们昭雪。他们现在身居何处,在做什么?”赫柏又给他送来一个表现的机会,他欣然同意。

“他们一家人继承了佟佳太医的衣钵,现在就在京城开药店,医术精湛,救人无数。”

“这样啊!那朕就还他们家一个太医,你回去立刻带她们进宫来见朕。”

“皇上仁德,乃百姓之福,微臣替佟佳人谢过皇上的恩典。”终于不负橙溪所托,赫柏心里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宜太妃来后,看到刘明渊太医,和摆着案上她做梦也忘不了的东西,她直接吓得瘫坐在地。还没等皇上质问,她就承认了,不停的向皇上求情。

本来这是他皇阿玛的妃子,对他而言也算是长辈,他本该以礼相待的,可谁让她摊上了这种事呢?

皇上剥夺了她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她的儿子允祺,也因此受到牵连,罢权夺封号,再无出头之日。

等皇上把事情处理好,赫柏亲自等到皇上把圣旨书好,带着圣旨出了宫。刚行到将军府门口,管家就上前来迎着,“将军,那个小姑娘又来了,还带了一个公子来。”

“哪个小姑娘?”

“就是第一次见到你,就上前拉住你,疯疯癫癫的那个。”管家将马绳递给旁边的下人,跟着赫柏进了府。

“是她呀?还真是巧了,免得我再去寻她了。”赫柏一脸轻松的笑到,“她们在哪里?”

“在客厅呢!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给沏三杯茶来。”

管家应着走开了,赫柏一人朝客厅走去。

见赫柏进门,橙溪激动的上前应着说到:“赫柏,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宜太妃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而且皇上还答应照顾天下,为你们佟佳人昭雪,并让你们去一个人进宫当太医,也算是完成你爷爷的未了之愿,接旨吧!”赫柏举起圣旨,示意他们跪下接旨。

听到这样的消息,橙溪心里当然是开心的,她立马跪下,并且强行把不愿意跪的浩然也给拉来跪着了。

赫柏宣读完圣旨,笑着交到橙溪的手里。

“人都没有了,还要这圣旨来做什么?”浩然这一边不悦的嘀咕着。

“浩然……”

“难道不是吗?当太医,难道让你去吗?”浩然大声的说到,从地上站起来,重新气冲冲的回到座位上去。

不知内情的赫柏,看着橙溪,希望橙溪能给他一个解释。

“我回来的时候,我爹娘已经被宜太妃派来的人杀了。”橙溪突然心中一阵泛酸,低声给赫柏说到。

听到这么突如其来的消息,赫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是我晚了一步,不然周大夫她们就不会,你也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赫柏看到橙溪伤心,一时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她低垂着的头。

这一幕被浩然看在眼里,他醋意大发,额头青筋暴涨,拳头紧握,有一种想冲上去大人的冲动,他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才稍微被压制下去。他猛的从椅子上腾起,搭着橙溪的肩将橙溪从浩然手中夺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

“你干嘛呢?浩然,放开我。”橙溪用力的挣扎着,不停拍打着浩然的手。

“节哀顺变?你看她脸上哪来的哀?也不知道你给溪溪灌了什么迷魂药,为了你,她可以顶撞自己的爹娘,为了你她可以不顾一家人的死活,为了你她竟然跑去边塞当军医助理……”

还没等浩然说完,橙溪就打断了他的话,“浩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点点滴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比我自己的长相还记得清楚。”浩然激动的说着。

“别说了,浩然。”

“为什么不说?你傻呀?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拼命去救她的女人,你以为你这样很英雄,很仗义是不是?”浩然越说越听不下来。

橙溪真的没有想到,浩然竟然能把自己的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她俩就这么斗着嘴,赫柏被弄得雨里雾里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插嘴了。

“还有你,你明明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溪溪,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的清白很重要,你知道吗?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畜牲,把女人就当做玩物,当做衣服,玩了扔,扔了换……”浩然指着赫柏大声咆哮到。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橙溪大声的吼到,可浩然仍然不愿住口。橙溪气不过,一巴掌给浩然呼了过去。

这一巴掌下去,浩然才停止喋喋不休,用含着泪花的眼睛盯着橙溪,搂着橙溪的手也松开了。

橙溪这刚一打出去就后悔了,她颤抖着手向浩然道歉:“浩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一时没控制住。”

浩然瞪了赫柏一眼,没有理会橙溪,迅速的朝门外跑去,橙溪追了两步就又掉头回了屋里去。

“赫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知道的,你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他不了解你。我们是朋友,是结义兄弟,对吗?我师兄就是那个牛脾气,你别管他。谢谢你帮我爷爷昭雪,只可惜,我不能让我爹给婉婷治病了。”橙溪慌忙向赫柏解释,就怕刚刚浩然的话伤到了他。

此时的赫柏,因为刚刚浩然的话内疚自责得不行,他就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允许自己伤害别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进宫面圣

“赫柏,你说话呀?你别不理我啊!”看见赫柏愣着不说话,橙溪有些急了。

“没事,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明天我就带你们进宫去面圣。”赫柏轻轻推开橙溪拉着他胳膊的手,给她下了逐客令。

“好吧!”橙溪不情愿的走出房门,边走还边回过头来偷看,看赫柏会不会转过身来,会不会对她有丝毫的不舍。可惜现实让她失望了,她垂头丧气的回到药铺。

浩然已经把药铺的门打开,请了一些人在挂白绫,看样子是要替周正鹤和雲桂办丧事,看到橙溪回来,他故意避开她。橙溪追在他后面向他道歉:“浩然,浩然,别生气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浩然跟不就不理她,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对着长梯上挂白绫的人吼道:“歪了,再往左一点。”

“浩然,浩然……”

橙溪继续跟着他屁股后面,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可浩然就好像她是透明的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橙溪大吼:“不理我是不是?好啊!都是我的错,我是罪人,你们都不理我,我走还不行。”橙溪吼完,气冲冲的冲出门。

这下浩然终于开口了,“等一下,我们一起去把师傅师娘领回来,让他们早些入土为安吧!”

橙溪这才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浩然用生气的语气说到:“你不生气了?”

“我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还不快进来帮忙。”

把家里的事情交待好,浩然和橙溪一起前往义庄。在去义庄的路上,浩然还顺便去了棺材铺和寿衣铺,为周正鹤和雲桂订了两副上好的棺材和两套寿衣。反正一切事情都是浩然一个人在张罗,大事小事都办得很用心。

橙溪都有些觉得惭愧,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忙也帮不上,就好像死的是浩然的父母一样,自己成了局外人。

由于替父母办丧事,橙溪特意向赫柏请求,将进宫面圣的时间推后了几天。

等到周正鹤和雲桂下葬之后,橙溪才给浩然提起进宫面圣之事,浩然却说不愿意去,让橙溪去找赫柏推掉,“我不去,你去找那个什么将军给推掉,我就要在这里替师父看着铺子。”从坟地回来,累得腰酸背痛的浩然,精疲力尽的靠在椅子上,说起话来倒是掷地有声。

“这是圣旨,是说能推就能推的吗?你不要命呐?”橙溪从椅子上腾起,把放在柜子里的圣旨找出来,往浩然身旁的桌子上一放。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我又不姓佟佳,更何况我做惯了平头老百姓,做不来那些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官。”浩然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圣旨,反倒闭着眼睛跟橙溪说话。

“你……”

橙溪气得冲进后院,她也只不过是为浩然的前程着想,能做个太医,下半辈子不但衣食无忧,也算是了了爷爷的心愿吧!可没想到浩然却是这样的态度。

第二日,橙溪按在和赫柏商量好的,在宫门口等他。她早早的来到宫门口,赫柏后一步就到了,“走吧!”赫柏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橙溪本还想多和他说说话的,可他却急步朝宫门内走去,橙溪只好识趣的跟上去。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浩然的声音,橙溪激动的回过头去,嘴里喃喃自语到,“死鸭子嘴硬。”

“不是不来吗?”橙溪冷冷的说到。

“有什么事也该我来扛,难不成还真让你去当女太医不成,师父知道我这么对你,肯定从地里边爬起来揍我。”浩然冷冷的看着赫柏,仰头说着。

“那就快些走吧!从来都没有人敢让皇上等的。”赫柏严肃的说到。

橙溪拉着浩然急急跟了上去,浩然小声的嘀咕着,“人模狗样的,还摆起官架子来了。”

橙溪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他才消停了。

橙溪又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养心殿,见到了那个曾经让自己讨厌的人。她跟着赫柏给皇上行了跪礼。

“都起来,赫柏,这两位是?”皇上龙颜大悦,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橙溪。

“回皇上,这位是佟佳老太医的孙女,这位是佟佳老太医儿子的徒弟。”

“那老太医的儿子怎么没来?”

“回皇上,就在那日微臣带刘太医进宫面圣时,老太医的儿子儿媳,被宜太妃派去的人给杀了。”

皇上一巴掌拍在案上,怒言:“岂有此理,看来朕对他们的惩罚还算太清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

“回皇上,民女叫周溪。”橙溪低头回话,她都不敢直视皇上。

“那这样吧,太医就让你爹的徒弟来做,朕的宫里好从未有过女太医,不知道你可有异议。”

“谢皇上恩典!师兄医术精湛,得了爹的真传,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浩然本想出口拒绝的,橙溪看出了他的想法,抢着向皇上谢恩。浩然气得睁大眼睛瞪着橙溪。

“好好,周姑娘可有婚配?”

“民女还是自由之身。”橙溪顺口就回到。

浩然看出了皇上的不怀好意,抢着回到:“师父师娘曾经都打算把师妹许配于我,我和师妹是青梅竹马,也算是指腹为婚,她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媳妇。”

“浩然,你说什么呢?”橙溪听到浩然的话,看看旁边的赫柏,心里特别的不高兴。

“哈哈,看样子周姑娘不这样认为。”皇上笑着说到。

“那是当然,我只当他是我师兄,像亲哥哥一样的师兄,亲兄妹之间怎么能谈这些呢!”橙溪附和着说。

“如果真是这样,朕可以为周姑娘说一门好亲事。”

“真的吗?”橙溪激动的看看赫柏,她原本想这是个机会,想让皇上撮合撮合自己和赫柏,赫柏面无表情看着皇上,橙溪就激动了那么一秒,剩下的只有无奈,这不是给大家都添堵吗?她都后悔刚刚怎么会把那几个字脱口而出。

“君无戏言。”

“呵呵,多谢皇上的好意,民女暂时还不想成亲。”

“没事,你回去好好考虑,朕可以等。”

“好。”橙溪小声应着。

“周姑娘,周太医,你们先出去等一下,朕有点事要同赫柏将军商议。”皇上示意旁边的陈公公带她两人出去。

两人行完礼,在陈公公的引领下,走出了养心殿。

来到殿外,好奇的橙溪和陈公公聊起了天,“陈公公,虞兰还在伺候皇上吗?”

陈公公有些惊讶,这从未进过的民间女子,怎么会知道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女。不但他惊讶,浩然也有同样的反应。

“你认识虞兰?”陈公公问到。

“也不算,她还有多久可以出宫呀?”

“快了。”

“哦!”橙溪笑着点头回应,凑到浩然的耳边小声说到:“浩然,等虞兰出宫了,让她做你的媳妇。”

“什么?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月老吗?别瞎点鸳鸯谱。”浩然惊得长大了嘴,气愤的斥责橙溪。

“你们小声点,这可是皇宫,不是菜市场,要聊天等出了宫再聊,都闭上你们的嘴巴。”听到浩然大声说话,陈公公赶紧让他们闭嘴。

两人这才消停了,即便不说话,浩然还是用带着怒气的目光,盯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橙溪。

不一会儿,赫柏就从养心殿出来了,“走吧!”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这次面圣,就这样结束了,橙溪本是想进宫能和虞兰见上一面的,只可惜没能如愿。

在回去途中,赫柏竟然告诉了橙溪一件惊人的事,“周姑娘,你做好心里准备,皇上说了,等你父母尾七过后,他就接你进宫。”

“接我进宫干嘛?不是说好了,让浩然去当太医吗?我还要回去守着我爹娘的那个小店。”橙溪根本就没有明白赫柏话里的含义,有些疑惑的说到。

“皇上是要让你做他的嫔妃,你现在听明白了吗?”赫柏见橙溪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只好把话挑明了说。

“什么?”

“什么?”

橙溪和浩然异口同声的问到,表情都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绝望和难过。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让溪溪嫁给他,他也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我就说嘛!你们这些人都是他妈畜牲,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娶什么媳妇,这不是祸害人吗?”浩然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大声的谩骂起来。

片刻的惊讶之后,橙溪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她拦到赫柏全面,“你呢?你想怎么做?”

“我能怎么样,他是皇上,他只是叫我传个话,我当然应着就可以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做身漂亮一点的满装,皇上赏赐的东西应该很快就会让人送来,等你父母尾七后,皇上会命人来送圣旨的。”赫柏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像是在背书一样,给橙溪说着皇上让他说的话。

“不,我是说你,你想让我做皇上的女人吗?你愿意我做皇上的女人吗?”橙溪快崩溃了,赫柏这是答非所问。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问我愿不愿意。”赫柏绕开橙溪,继续往前走。

“溪溪,我不愿意,你绝对不可以进宫,我们回去就把亲事办了,好不好?这也是师父师娘的未了之愿,我一定会一辈子好好守护你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前现在以后都会一直喜欢你,一直守护你。”浩然抓住橙溪的胳膊,向橙溪再一次吐露心声。

第一百八十章 绝望

可橙溪根本就一句也没听进去,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浩然手中挣扎开,冲上去从背后抱住赫柏,哭得撕心裂肺的。

浩然被晾在了一边,他感到无尽的绝望,根本没有勇气再在这里看下去,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

“赫柏,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进宫,我去和婉婷商议一下,我做妾,做有名无实的妾也可以,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好不好?”

“你又是何苦呢?进宫去享受荣华富贵多好。”赫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答应过婉婷,一生一世一双人,若真的圆了橙溪的愿,那么他就负了婉婷。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未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现在终止两不负,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去。

“你到底有没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橙溪本想告诉赫柏,她们之间的前世今生的缘,可好像自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赫柏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他说了这辈子最大的谎话。

“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不让我进宫,好不好?”橙溪还在做拼死挣扎,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不欠你的,为什么要答应你,放开我。”赫柏用力扳开橙溪的手。

他走了两步,橙溪又追了上来,他这时想起了浩然的话,也对既然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何不一次伤个彻底,让对方伤好之后可以重新开始。

他推开橙溪,“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不喜欢你,我爱的是婉婷,永远都是,你别以为婉婷的病治不了了,你到时候就可以有可乘之机,告诉你,你死了这个心,就算婉婷不在了,我也不会喜欢你,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送上门来,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回去好好照照自己,看看你这张让人讨厌的嘴脸,我看一次恶心一次,以后不要再踏进我将军府半步,真是给你脸不要脸,非逼得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你那个师兄倒是对你挺上心的,你就知足吧!跟他好好过日子,你这样的人有他喜欢你,你就知足吧。”赫柏一口气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恶毒话都说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甚至都不敢再回头看橙溪,怕一看刚刚所说的又白费了。

橙溪被赫柏这一番话,彻底的伤透了心。原来自己的一厢情愿变得这么廉价不堪,她瘫坐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

赫柏难过的回到府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总有一种负罪感。等他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立刻收拾好东西,当着婉婷前往泰山寻医。

在将军府门口,准备上马车的赫柏,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管家跟前向他叮嘱到:“如果那个周姑娘再来,不要让她踏进将军府半步,你就告诉她我带婉婷出外求医,不治好婉婷就不再回来,让她好自为之。”

“好,将军,你就放心去吧!”管家还有些纳闷,昨天不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呢?

“对了,不准告示她我要去哪里。”

“行,将军你就放心吧!家里有我和老夫人照看着。”

赫柏这才放心的跳上马车,将病怏怏的婉婷抱在怀里。马车缓缓的开始朝泰山的方向行去。

橙溪哭着,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再次回到这里,只不过想完成前次的未了之愿,她努力的靠近,没想到被赫柏看成是不知廉耻。她之所以心痛,并不是因为赫柏的看轻自己而痛,而是,这一切变成了个死局,她的愿意怕是今生都难再圆。

她竟然来到了猎场,这个充斥着回忆的猎场,没有桃树、没有赫柏的猎场。

她走到悬崖边上,真的想就这样跳下去,把一切都结束。此时,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让她被汪淋推下去的情景浮现在了脑海里,她准备往前的脚步,踉跄往后倒退了几步。

是啊!自己已经死了,这条命不是自己的了,自己有什么权利决定周溪的生死。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连死都不能自己做主,“周溪,你在哪里?你出来吧!我把你的身体还给你,放我走吧!我待在这里就是多余的,不但会破坏你和浩然,还把你弄成了赫柏眼里,贱得不能再贱的人,我不配活在你的身体里,你回来吧,求你了,你回来吧!”

橙溪试着呼唤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她想逃走,想让周溪出来承担这一切,想就此消失。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自己本来就已经死了,本来就该什么也不记得了,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她爬在地上,哭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周溪,可惜上天并没有怜悯她,她还在,还能感觉到心痛,还能记得起赫柏,还能记得起白天赫柏说的话。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她拖着疲乏的身体,魂不守舍的往回走。路过一家酒店,她走了进去,“老板,给我来两坛酒。”

“好嘞!”老板应着,替她打了两坛酒,“给,客官,50文。”

橙溪摸了摸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钱,她取下自己的手镯、耳环、簪子,递到老板手中,“这够了吗?不够我把衣服也给你。”边说边准备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够了,够了。”老板赶忙阻止了橙溪。

橙溪提着酒,边走边喝,不久后便醉醺醺的了,偏偏倒倒的倒在路边睡了过去。

两个乞丐路过,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橙溪,将她背到了破庙之中。“这多水灵的姑娘,怎么也成了乞丐?”其中一个乞丐说到。

“这是上天送来的礼物,你要不要,你不要那我要了 。”另一个乞丐说着,上去就去脱橙溪的衣服。

“你想干嘛?”

“你说干嘛?我虽然是乞丐,但也是男人啊!肯定是做大丈夫该做的事。”

“呸!大丈夫,你也配,等明日人家醒了,小心去报官抓你。”

听了这个乞丐的话,那个欲非礼橙溪的乞丐,停下来自己在橙溪身上乱摸的手,“你说得也有道理。”他抓抓自己头想了想说到。

这两个乞丐也真够笨的,橙溪现在醉得跟他死猪一样,哪里可能记得起他们。不过也幸好是碰到两个笨乞丐,不然橙溪的清白又不保了,这次可没有赫柏再来英雄救美了。

浩然见橙溪这么晚还没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了,开始出门去四处寻找。他首先跑到将军府去寻人,这大半夜的,管家估摸也睡下了,敲了好久的门,管家才来开门,“这大半夜的,谁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请问我师妹在不在你府上。”

管家揉了揉半睁着的眼睛,仔细看了浩然一眼,“是你啊!不在。”管家说完就欲把门关上。

浩然推住门,继续问到:“等一下,那今天她有没有来过?”

“没有。”管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没来将军府,那她去了哪里?”浩然自言自语到,开始疯了似的四处找,四处喊,橙溪平时爱去的地方,他都去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橙溪的影子。

他在外找了整整一夜,街上的人也慢慢的多起来,在浩然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群孩子从他跟前跑过,孩子门拿着一条腰带在开火车,浩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橙溪的腰带,他慌忙拉住其中一个小孩,很凶很着急的问:“这是哪里来的?”

那小孩吓得哇哇直哭,浩然有些措手不及,“叔叔不是坏人,来,叔叔这里有钱,只要你们告诉叔叔,这是哪里来的,叔叔就把这些钱给你们买糖吃。”那小孩还是一个劲的哭。

这时一个大一点的小孩跑过来,“这个是我们在那边捡的。”

“哪里?”

“就是那个破庙后边。”

“谢谢你啊小朋友,来,这些给你们买糖吃。”浩然把手里的银子放到那小孩手里,往破庙的方向跑去。

那些替橙溪保驾护航了一晚上的乞丐,这个时候已经到街上去要饭去了,留下还昏睡的橙溪在破庙里。

浩然在破庙周围找了一圈,才来到破庙里,看见躺在地上的稻草上、衣裳不整的橙溪,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在外边,上身的衣服也被解开,露出淡紫色的肚兜。

浩然俯下身去,叫了叫橙溪,可橙溪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睡得跟他死猪一样。浩然赶紧脱掉自己的外套,裹在橙溪的身上,抱着她往家里走。

不知道昨晚上,那些乞丐是否真的什么也没做,真的给橙溪当一晚上的护花使者。但在浩然心里,是认定橙溪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赫柏,那个禽兽不如的赫柏,眼看橙溪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他是想先下手为强啊!浩然现在怒火中烧,若不是要送橙溪回去,他现在就去杀了那个赫柏。

走在路上行人都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浩然怕别人认出橙溪,影响她的声誉,他赶紧将橙溪的脸往自己胸前藏,用抱着橙溪的左手,刻意挡住橙溪的脸,并且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守宫砂不见了

浩然把橙溪抱回店里,他单手将门栓插好,把橙溪抱回她自己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他又赶忙去烧好热水,为橙溪擦洗满脸污垢的脸,顺便喂她喝自己亲手熬制的醒酒汤。

浩然向来医术精湛,只要他看过的病人一般都是药到病除,他熬制的醒酒汤也不列外,很快橙溪就微睁开了双眼。

“溪溪,你醒呐?”

橙溪目光呆滞,并没有回答浩然,看着床顶发呆。

浩然从衣柜里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到床头的凳子上,“干净衣服我放这里了,热水我已经烧好了,马上就给你提进来,你好好洗个热水澡,什么也不要想,我去给你做点早饭,暖暖胃。”

浩然说完就去厨房提热水进来,并且帮橙溪倒好,还在里边加了一些草药,用来干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是害橙溪。

“溪溪,来,我扶你起来吧!听话,去洗个澡。”浩然托着橙溪的头,将躺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橙溪扶起来坐着。

橙溪身上的被子落了下来,那淡紫色的肚兜又露在了外边,这时橙溪才有了反应,看着自己的肚兜,侧脸看着浩然,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浩然会错了橙溪的意,赶紧安慰她,“什么也不要想,我会去帮你讨回公道的,一点要让那个狗屁赫柏给你一个名分。”

“求求你,别再管了好不好?让我留一点点尊严好吗?我不想再去打扰他。”橙溪心里很痛苦,很纠结,但她自己的事,她不想让浩然插手,当然,她更不想让赫柏为难,赫柏既然都那样说了,她应该好好祝福他,不再去打扰他,这才是真正的为他好吧!

“好好,我不去,你去洗个热水澡,不管你变成怎样,不管他对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浩然激动的伸出双手,示意橙溪不要激动,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去厨房为橙溪准备早饭。

看着浩然为自己准备的冒着热气的水,再看看狼狈的自己,她甚至都没有心情去问浩然,自己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浴桶前,脱掉所剩不多的衣服,钻进了浴桶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浩然的话,真的乖乖钻到浴桶里去洗起澡来,那纤细的手指在水里轻轻的拍打着,她心里突然又涌上一股绝望的念头,她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水里。

她不闭气也不挣扎,水顺着自己的呼吸呛进呼吸道里,呛进鼻子里,呛进肺里,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难受,让她无法承受的难受。她猛的从水里把头伸出来,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往身后一掀,不停的咳嗽,水从鼻子里嘴里倒流出来。

她从浴桶里走出来,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身子,将浩然为她准备的衣服穿上,一个人走到店铺里,从儲酒柜里拿了一坛酒,又开始喝起来,她害怕自己醒着,醒着就会感到难受。

等浩然把早饭弄好,端着早饭从橙溪房间路过时,特意敲了敲门,“溪溪,你好了吗?溪溪,溪溪……”连连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应,浩然推开了门,“溪溪,你不出声,那我就进来了。”浩然最主要还是怕橙溪做傻事,所以他不得不进去看看。

他将手里的饭放到桌上,试探性的往屏风走去,“溪溪,你在吗?”在进去之前,他还是再次确认橙溪有没有在里面。迟疑了一下,再次确认没有动静,他才冲进屏风后面,看在橙溪不在,他才松了口气。

他端着早饭往前面去,等他来到店里时,橙溪躺在地上,地上已经有一个空酒坛在那里,橙溪手里还拿着还拿着一坛酒,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浩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夺过橙溪手里的酒,“溪溪,你干嘛呢?你不要命了吗?你刚醒又喝。”

橙溪才懒得理他,偏偏倒倒的走到儲酒柜里,继续开了一坛酒,仰头又开始喝起。

浩然再次夺过来,紧紧抓住橙溪的双臂,“溪溪,你要干嘛?你振作一点好不好?你还有我呢,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无论浩然怎么说,橙溪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

浩然一把把橙溪搂到自己怀里,“溪溪,我求求你了,你说一句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心里难受。”浩然说着说着,都快哭了一样,看着橙溪难过他的心比橙溪还难受。

“走,我带你去找他。”浩然拉着醉醺醺的橙溪往外走。

橙溪醉着,估计也没听进去浩然的话,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跟着浩然出了门。

赶到将军府门口,浩然生气的去拍打着将军府的门,一副杀气冲天的样子。里边的人半天不来开门,他就用脚踹。

还是管家来开的门,“怎么又是你啊?”

“让开,你们家狗主子呢?”浩然强行将门推开,一把把管家推到一边。

“你们干什么呢?将军府也敢闯?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拦下。”管家大叫着,呼叫下人们来拦下浩然她俩。

一群人朝着她们围过来,浩然将橙溪护在身后,即便自己不会拳脚,但挨打还是可以帮橙溪挡的,“你们干嘛?狗仗人势吗?我要找你们家狗主子,快点把他给我叫出来。”

“我们将军不在,他带着婉婷小姐去寻医去了,将军说了,找不到治好婉婷小姐病的办法,他就不会回来了。”将军不在,管家也不想惹不必要的事端,只好好言相告。

“哈哈,骗鬼去吧!他侮辱了我们家溪溪,就想做缩头乌龟吗?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吗?懦夫,你给我滚出来,我们家溪溪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我滚出来啊!”浩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口无遮挡的大声咆哮到。

管家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众人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失魂落魄的橙溪,听到赫柏的话,突然来了精神,“浩然,你刚才说什么?”

“溪溪,你别怕,我就是死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浩然对自己身后的橙溪说到。

“不,不是,我是说,你说赫柏侮辱我,这又是从何说起啊?”橙溪不自觉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溪溪,你不记得了吗?都怪我,不该一个人独自回来。”

橙溪脑袋里断片了,她也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你,我们将军可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坏了我们家将军的名声。”不管事情是真是假,管家首要做的,肯定是为自己的主子保住名声。

“哈哈,你们将军的名声?你们将军的名声算什么?难道我会用我师妹的清白,来诬陷你们家将军吗?”听管家这样说,浩然更是来气,他逼近管家身旁,涨红着脸吼道。

管家被他逼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其余的下人举着一米多长的棍子,胆胆怯怯的往上靠了几步,但始终没有动手。

橙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昨日赫柏那句: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了,我也不喜欢你中送上门来的,至今还犹如在耳。不管昨晚自己有没有失身,但她坚信肯定不是赫柏所谓。

她冲上前去拉浩然,“走啊!”

“不走。”浩然此刻还在气头上,那双眼就像要吃人一般,他一反手,橙溪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见橙溪摔了,他慌忙将橙溪扶起,“溪溪,有没有摔到哪里?”

橙溪小声的说到:“不管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我求你现在就走,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发誓,我是清白的,赫柏也是清白的。”

“清白?溪溪,到现在了你还要维护他,你看看你的守宫砂还在不在,你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浩然听到橙溪这么说,真的很失望,他掀起橙溪手臂的衣服,让橙溪察看。

好奇的管家也围了过来,伸长着脖子偷看。

看着白皙的手臂,橙溪有些懵了,之前的那颗红痣的确不见了。

“你说你们清白,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会事?”

橙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浩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是说你们家将军无辜吗?那敢不敢去叫他出来对质?”浩然对着上前凑热闹的管家说到。

“我们家将军真不在,姑娘,你真和我们家将军那个了吗?那这样的话,我一个下人可做不了主,我家老夫人在,要不我去给你通报一下?”管家一脸的为难,对着低垂着头的橙溪小声的说到。

“好啊!”管家话音刚落,浩然就果断的答应。

“不用了,不用了。”橙溪低着头冲出将军府。

“溪溪,溪溪……”浩然追了两步,转身急急的向管家说到,“这事还没完,我改天再来。”说完叫着橙溪的名字追出了将军府。

管家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满脸的疑惑,“散了吧!都散了吧!”

这时听到动静的老夫人,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管家,发生了什么事了。”

“老夫人,这……这事还真不好跟你说,要不等将军回来处理吧!”管家有些为难,这种不知真假的事,更何况又是那种事,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泰山求医

“怎么?是我这个老太婆说话不管用了?”老夫人把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跺了一下,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

“小的不敢,只是这事不知道是真是假。”见老夫人发威,管家赶紧跪地。

“说,我还没老到分不清是非。”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台阶,来到院里里的石凳子上坐下。

管家跪着在地上转了个圈,把身子转过来正对着老夫人,“刚刚来了位姑娘,之前也来府里找过将军几次,她是和她师兄一起来的,她师兄说我们将军和那姑娘有了夫妻之实,前来向将军讨个说法。”

“竟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老夫人,听了将军的话气得拍桌子。

“不过将军不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姑娘倒是一再澄清说和将军是清白的,只是她那师兄有些不依不饶。”

“这种事不用去管它,哪怕真的确有此事又如何?谁还没有个逢场作戏的时候,要是他们再来,你给些银两打发她们便是,若她们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衙门的人抓他们去吃牢饭。”老夫人是人老心明,处理起事来依旧那么果断明了,这应该就是有钱人家通用的处事之道。

“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全。”

经过浩然这么一闹,橙溪倒是满血复活了,走起路来都带着风,浩然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

浩然一路追着橙溪跑,嘴里不停的喋喋不休,橙溪才懒得理他,一口气快速走回了家,冲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溪溪,你开门啊!”浩然不停的在外拍打着门。

“你让静一静行不行?”橙溪坐在门口的地上,大声的对着门外叽叽喳喳的浩然吼道,自己再次掀开衣袖,看着干干净净的手臂苦思冥想。

“好好,你要是想要什么就说,我就在门口。”浩然坐在门口的地上,一阵秋风拂过,他打了个寒战,他不由自主的收了收抱在胸前的双臂。

橙溪开始用力回忆昨天的事,无论她怎么苦想,也只能想到自己提着酒在街上喝,之后的事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她的目光扫到了衣服架子上的肚兜,这时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早上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现在她开始相信,自己或许真的把周溪的第一次给弄丢了,可悲的是自己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对不起,周溪,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她从地上爬起,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停的向镜子的自己说对不起。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赫柏和婉婷终于赶到了泰山脚下,和之前一样,他们弃车徒步上山。

只可惜这次爬在赫柏背上的,不是曾经那个疯疯癫癫的橙溪,而是病怏怏的婉婷。

“表哥,我们歇一会儿吧!”听着赫柏喘着大气,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滴在她的手上,她心中感到愧疚不安。

“没事,我不累,我们快些赶上山去。”赫柏停下脚步,将婉婷往上抖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表哥,你再不停下来休息,那我就不让你背了,我自己走上山去。”婉婷挣扎着想从赫柏背上下来。

“好,婉婷,你别动,我放你下来,小心摔着。”赫柏找轻轻的将婉婷放下,找了一块比较平滑的石头,扶婉婷坐上去。

“表哥,喝口水吧!”婉婷从自己肩上的包袱里,掏出水袋,扒开塞子递到赫柏嘴跟前。

赫柏接过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别说背个人上山了,就是轻装上路一人独行,恐怕也累得够呛,赫柏是真心渴了累了。

婉婷掏出怀里的手绢,温柔的为赫柏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婉婷,你要喝点吗?”

婉婷温柔的摇摇头,赫柏盖好塞子把水袋放进了包袱里。赫柏伸手搂着婉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婉婷顺势躺到了赫柏的腿上,赫柏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醉。

“表哥,辛苦你了。”

“傻瓜,为了你再苦再累都值得。”

婉婷却莫名的感到心酸,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真的不在了,赫柏该怎么办?他能否走得出来。泪水又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表哥,如果我真的不能陪你走下去,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携手到老。”赫柏轻轻吻了一下婉婷的额头。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别想太多,来,我们继续赶路吧!”

赫柏急忙打断她的话,让她更加的难受,因为她清楚赫柏这就是在掩饰,掩饰内心的恐惧,他根本无法直面这个问题。

赫柏继续背着婉婷往山上走去,时间刚刚好,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就感到了山顶。

山上风景依旧,庄园还是那座庄园,荷花池还是那个荷花池,只是在这个季节没有了盛开的荷花。此情此景,只能用人面如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来形容。

赫柏叫来了庄园的门,医休前来开门,“找谁啊?”医休不屑的瞄了一眼赫柏和婉婷。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赛华佗是住在这里吗?”

医休点了点头。

“那还有劳公子引见一下,我们千里迢迢来,就是为了向他求医问药的。”赫柏松开扶着婉婷的手,拱手向医休恳求。

“你们来得可不巧,我师父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驾鹤西去。”

听到医休的话,赫柏差点没稳住脚。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心里的绝望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么半年来,自从知道婉婷患病以来,他就带着婉婷四处求医问药,该去的地方该求的人,他都去过了,可所有人都众口如一,说婉婷的病没得治,是绝症,只能等死。开的药也只能缓解她的痛苦,根本治不了病。

那些大夫果然说的没错,婉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由之前的三五天病发一次,再到一日病发三次。几个月下来,婉婷瘦了一大圈,以前那个朝气蓬勃,活蹦乱跳的婉婷,被这可怕的病魔荼毒得不见踪影。

“表哥,你别难过,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们走吧!”婉婷拉着赫柏胳膊,用微弱的声音劝说赫柏。

“这小娘子病得不清啊!面色苍白泛黄,身形瘦若枯柴,若我没看错,她怕是得了蚀骨之症。”医休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婉婷。

医休声音对赫柏而言,简直如天籁之音,“公子会瞧病?”

“废话,我可是赛华佗的嫡传弟子,岂能不会瞧病?”医休双手叉腰,一副傲视众人的表情。

“那太好了,求求小神医,救救我夫人吧!求求你了。”赫柏扑通一声跪下,向医休磕头哀求。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赫柏跪天跪父母跪君王,还从来没为其它人下过跪,如今为了婉婷,他居然向一个山野大夫下跪,婉婷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她突然好怕死,好怕就这么离开了,她舍不得赫柏,她想和赫柏走得更长更远。

看到赫柏这样求他,医休倒没有刚刚那般威风凛凛了,高昂着的头也低垂了下来。

见医休不说话,婉婷也艰难的跪在地上,“小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我死了之后,留表哥一人在世上,他该有多孤单多寂寞,我更怕我死了之后,表哥不愿一人独活。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赫柏和婉婷的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四只含着泪花的眼睛相对,互送着对彼此的情意。

“好呐!进来吧!真是受不了你们,我也只能试试,不保证能治好哦?”医休转身朝庄园里走去。

“谢谢小神医,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好好报答你的。”两人破涕为笑,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跟着医休进到庄园里去。

周家药铺内,皇上命人送来了给橙溪的赏赐,什么绫罗锦缎、金银首饰、满装满服多得数不胜数。

“周姑娘,这是皇上赏赐给你的,等你父母尾七之后,奴才再来接你,到时候恐怕就得改口叫你主子了。”陈公公领着一帮太监,将马车上的东西朝药铺里搬,陈公公笑着给橙溪说到。

周家药铺门口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大家都在议论猜测,这是在做什么,个个都好奇得不行。

皇上还是那样,自己看上得怎么也不放过。还是那套老掉牙的作风,用大量的赏赐来收买人。

“陈公公,你可不可以给皇上捎个话,就说我不想进宫。”橙溪掏出一包银子放在陈公公手里。

“哎呦喂!奴才可没这个胆,皇上喜欢你得要紧,这几日是想你想得寝食难安,后宫粉黛都失了色。奴才还想保住这小命,多活几年。”陈公公哪敢收她的银子,当即退给了橙溪。

“行,那你问皇上残花败柳,他还要不要?”橙溪挽起自己的衣袖,把光洁的手臂凑到陈公公眼前。

“怎么会这样?你若真要我把这话带给皇上,那你肯定人头落地,皇上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陈公公脸色都变了,为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橙溪担心。

“这也不行,哪也不行,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嘛!”橙溪急得直跺脚,看样子情绪已经稳定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橙溪上山找医休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这不是昏君吗?”浩然愤愤不平的说到。

“大胆,竟敢说这样欺君犯上的话,要是传到皇上耳里,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陈公公大声呵斥浩然。

“这也要掉脑袋,那也要掉脑袋,还让不让人活啊?”浩然继续抱怨着。

陈公公把橙溪拉到一边,小声的对她说到:“我说周姑娘啊!你也别再耍小聪明了,这宫里的娘娘阿哥都十几岁了,这守宫砂还在呢!你这招不行,是不是残花败柳,进宫之前会有人替你验明正身的。”

“什么?”听了陈公公的话,橙溪惊讶的问到。

“别什么什么了,好好在家准备吧!我要先回宫去复命了。”陈公公说完和那些太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周家药铺。

橙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听了陈公公的话之后,她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那张憔悴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浩然看到橙溪这样的状态,那可急了,他怀疑橙溪是不是接受不了进宫的事疯了,他试探性的走到橙溪身后,轻轻推推橙溪的胳膊,“溪溪,你没事吧?”

“没事啊!”

“那太监都给你说什么了啊?”

“没什么。”橙溪笑着朝后院走去。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浩然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头都快爆了。

橙溪回过头来,不屑的瞄了一眼,“都搬到我的房间里去吧!不要白不要。”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前几天还要死要活,醉生梦死的,今天怎么就跟他没事人一样,浩然坚信橙溪是精神出了问题。心中对赫柏的恨意更加肆无忌惮的增长。

在泰山之巅上……

在医休的治疗下,婉婷的气色还真的好转了不少,她也有力气陪赫柏出山门走走,看看日落,听听鸟语,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两人是否都忘记了回家的路,两人都不愿意提下山的事。

医休看到这一幕,就更不敢把婉婷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们,他每每看到她俩你侬我侬的样子,就忍不住偷偷的摇头叹气,“这爱究竟为何物啊?哎!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原来医休只是给她服了提神的药,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开开心心的,把想做的都做了。

眼看着婉婷的时限就要到了,医休开始想方设法的催促他们下山,所谓叶落归根,总不该让她死在山上吧!先不说她归不归根,自己难免也觉得晦气啊!

医休走到靠在一起看落日的两人身后,“你们什么时候下山?”

“小神医,我夫人真的可以下山了吗?你是说她的病完全康复了吗?”赫柏牵着婉婷的手,两人都笑得特别的灿烂。

医休迟疑了一下,尴尬的笑着说到:“在哪里都一样,你看我这山里条件又不好,带着她下山吧!我长这么大也没下过山,因为你们的到来,我倒想下山去看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那小神医就同我们一起下山吧!让我和夫人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感谢小神医的再生之恩。”

“事不宜迟,你们就回去收拾收拾,明早我们就下山。”

赫柏笑着点头应着,牵着婉婷朝庄园里走去。看着两人的背影,医休再次摇头叹气。

浩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店里的那些赏赐全部搬到橙溪房里,橙溪拿着那些金银首饰,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戴。

浩然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大气问橙溪,“溪溪,你不会真的打算进宫吧?”

橙溪从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起身,走到浩然跟前,从那些箱子里翻出一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那个皇宫我是待怕了,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回去的了。那个老不死的雍正,还是那副德行,见了女人就挪不动腿。”

浩然抓抓自己的脑袋,根本就不知道橙溪在说什么,用疑惑的眼神等着一脸自在的橙溪。

“行呐!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进宫的事,我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你不用担心。”橙溪将浩然推出了门外,她这才靠在门后面沉思。

那个好色的家伙,无非是看上了自己这张脸,要是没有了这张脸,我看他还敢不敢要我。“呵呵……”片刻后,橙溪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脱掉自己的外套,笑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橙溪就收拾好包袱,让浩然陪她去泰山之巅找医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医休应该会一种毁容后,然后还能再次修复容颜的医术,只要能求得他帮忙,自己肯定就能全身而退了。

被橙溪从床上拉起来的浩然,迷迷糊糊的跟在橙溪身后,“溪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泰山之巅。”

“好好的去泰山之巅干嘛?是想逃跑吗?这不会就是你的全身而退之策吧?如果真是,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不掉的。”浩然一边走一边说着。

“跑?我可没有那么笨。”橙溪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浩然,“我问你,你不是医术精湛吗?那你会不会一种毁容后再造容颜之术?”

“天下还有这样的奇术?闻所未闻。”

“既然不会,那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会这种奇术的人。”橙溪将桌上的包袱扔给浩然,打开了店铺的大门。

“真有这样的人?那还真的要见一见。”浩然提着包袱,自言自语的跟着橙溪出了门。

两人出了门,到马市租了一辆马车,一起坐上马车朝泰山而去。

在泰山之巅的赫柏三人也都早早的起来了,提着收拾好的包袱出了门。医休锁上庄园的大门,继续再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舍的转身同赫柏和婉婷一起下山。

赫柏蹲下身去,示意婉婷趴到自己的背上来。

“表哥,我自己能走。”很显然,婉婷不想让赫柏受没必要的罪。

“真是受不了你们,我先走一步了。”情窦未开的医休,还真是看不惯他们这样子,他说完独自转身朝山下走去。

“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这山路又不好走,你身体吃不消,快些上来。”赫柏用近乎于命令的口吻让婉婷上他的背。

婉婷很无奈,只好趴到赫柏的身上。

赫柏就这样和来的时候一样,一路上都背着婉婷。

一边在往回赶,一边却在拼命的赶去,两辆马车在半路上擦肩而过。两辆马车错过后,赫柏他们的马车照常的缓缓往回走,而橙溪她们的马车却急急的往泰山而去。

或许是橙溪急于见到医休吧,也或许赫柏顾及婉婷的身体,橙溪她们已经到了泰山之巅,而赫柏他们还在回京城的半路上。

看着禁闭的上门,橙溪就纳闷了,医休和赛华佗不是不下山的吗?可为什么这门就锁上了呢?橙溪翻看着门上的大铜锁,用力的拍打着门,“医休,医休……”

“别叫了,你看门不是锁着吗?里边还会有人?”浩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我还真怀疑有没有你口里说的人。”

橙溪也转身走到石阶上坐下,她开始扳着手指算时间,按到上次穿过来的时间来算,若赛华佗的寿元不变,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不在人世。那么,那么医休现在应该已经下山。

她想到这里,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门上,“我这猪脑子,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又发什么疯啊?”浩然看到橙溪这疑神疑鬼的举动,满肚子的疑惑不解。

上一次,是因为赫柏带她上山求医,才会认识医休的,医休下山第一个去找的才是赫柏。可如今,医休谁也不认识,他下山会去哪里呢?天下这么大,可要怎么去找啊!这不是就是大海捞针吗?

眼看皇上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这可怎么办啊?橙溪愁眉紧锁,两手托着低垂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溪溪,现在怎么办啊?”

对啊!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呀!何不碰碰运气,就回京城去找,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去找。

“走,回京城。”橙溪说着就动身往山下走。

“不是吧?又走?好歹我们在山上住一晚,歇息歇息再下山也好啊!我这两条腿都快断了。”浩然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双腿。

橙溪才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山下走。

浩然见橙溪来真的,只好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自言自语到:“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本来刚刚太阳就已经落山,没走多远,天就全黑下来了。由于山路艰险,再加上周围的狼叫声一波接一波,她们不得不停止前进。这下好了,两人被困在了半山腰上。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狼嚎,橙溪吓得紧紧的抓住浩然的胳膊。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怎么不听我的建议,在山上留宿一宿。”浩然嘴上虽然有些埋怨橙溪,可手已经将橙溪搂在了怀里。“别怕,有我在呢!”

浩然在周围捡了一些木柴,生起了火堆,在他们坐的周围撒了一些药粉,能保证野兽们不攻击她们的药粉。两人靠着大树坐着,橙溪很快靠着赫柏睡着了,浩然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橙溪身上,就那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睡了一宿。

第一百八十四章 医休入住将军府

天亮了,昨晚的火堆已经变成一堆灰烬。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了进来,照到了橙溪的脸上,橙溪抬起起头来,身上浩然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橙溪捡起衣服盖到浩然身上,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浩然,橙溪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痛。

“溪溪,你醒呐?怎么也不叫我?”或许是没了橙溪靠在肩上,浩然很快就惊醒了。

“我也刚醒,走吧!等到了山下,我们好好去吃一顿饭。”橙溪一边替浩然穿衣服,一边温柔的说到。

橙溪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浩然一时有点受宠若惊,他激动的提起地上的包袱,连声应着跟在橙溪的身后。

赫柏一行人成功抵达将军府,看到神采奕奕的婉婷,管家都惊呆了,“婉婷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啊!”

“是啊,这还得多亏了这位小神医,管家吩咐下去,准备一间上房,再做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晚我们要好好款待一下恩人。”婉婷终于有力气吩咐下人做事了,在府里她终于不用再做透明人了,她心情大好。

“好好好……”看到女主人病好了,管家也高兴,连声应着。

“走吧!小神医,先到府里歇歇,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赫柏将医休让进府里去。

没见过世面的医休,看到这么大的将军,简直是看花了眼睛,“刚刚那些人都叫你将军,难不成你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

“这正是我的府邸,小神医你以后就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医休治好了婉婷,赫柏那是开心得要命,他巴不得把把整个将军府都送给医休作为谢礼。

看赫柏这样对自己,医休心里真的是惭愧得不行,他真想现在就告诉赫柏真相。可看着两人幸福的样子,医休真的是难以启齿。

“小神医,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看着医休愁眉不展,赫柏以为他是累着了。

医休勉强的笑了一下,“还真有点。”

“那小神医你先去睡一觉,等饭菜好了我再差人过去叫你。”赫柏没有等医休回话,就大声叫管家前来领他回屋去了。

没有了医休这个电灯泡,赫柏和婉婷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二人时光。“走,婉婷,晚饭还没做好,我陪你去后院荡秋千吧!”

“表哥,我们离开这么久,还是先去给姑母请个安吧!”婉婷虽然性格开朗,但毕竟身出名门,基本的礼仪孝道还是懂的。

“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还是我家夫人想得周全。”

“表哥,我们还没成亲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待会儿我就让额娘挑选吉日,我们就把婚事办了,你觉得如何?”

婉婷虽然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可当赫柏提及此事时,她还是脸红了,凑到赫柏耳边小声的说:“一切都听表哥的。”

听了婉婷的回答,两人都相识一笑,一起携手前去给老夫人问安。

去向老夫人问安时,老夫人见到婉婷一下变得这么生龙活虎,当即答应替她们择日完婚,老夫人为了感激医休的大恩,竟提议让赫柏推荐医休进宫去当太医。赫柏觉得老夫人所言有理,当即答应一定竭尽全力为医休谋职。

饭桌上,老夫人一个劲的夸医休,“小神医小小年纪,医术竟然这样了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夫人,你谬赞了。”

“真是太感谢你救我家婉婷了,我已经替她们择好吉日,这个月十六号就替她们完婚。到时候,你就来做她们的主婚人,你才是她们的月老啊!”

“十六号?”刚刚老夫人那样夸他,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还想为她们完婚,医休瞄了一眼婉婷,内心又纠结起来了。

“小神医,是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医休惊讶的表情,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这是好事,要恭喜二位了。”

“那就好,小神医你多吃点,赫柏,你陪恩人多喝几杯。”老夫人笑着说到,让身边的丫鬟替他们斟酒。

医休在心里算到,以他对婉婷身体状况的了解,她的身体最多还能熬十日,可今天才二号,恐怕她是等不到她们的大喜之日了。哎!还要让他做主婚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说自己是个大骗子,那不是有辱师门吗?不行,我现在就要把真相说出来。

“其实啊!小夫人这病是很难治的疑难杂症,我……”

他还没说完,赫柏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么难治的疑难杂症,小神医都能药到病除,更说明小神医医术精湛啊!”

“其实我……”

“好呐!小神医,你就别再谦虚了,来在下敬你一杯。”

赫柏敬他酒,他又不好不喝,只好快速举杯一饮而尽,“我……”

“小神医好酒量啊!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赫柏再次让丫鬟斟酒,欲继续同他饮酒。

因为自己的迟疑,因为自己的难以启齿,医休试了这么多次,也没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再到后来,他就更没勇气再说出口了。

现在唯一的挽救机会,就是找到能彻底根治婉婷病的办法。找到一个有万溶血的人,替婉婷刮骨治病。

在两人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赫柏就向医休提到了老夫人的建议。“小神医啊!你这么好的医术,应当去谋个一官半职的,你若不嫌弃官职小,在下可以向皇上举荐,让你去太医院当职。”

“这事以后再说吧!”医休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赫柏还好心起身扶着医休,两人偏偏倒倒的回到给医休准备的客房里。

赫柏费力的把醉醺醺的医休扶到床上去,自己也顺势躺到了床上去,很快两人就熟睡了过去,就这样,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客房的床不怎么大,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或许赫柏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床吧!紧紧的和医休搂在一起,不看头,还真以为是一对恋人。

医休比赫柏先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他好奇的转过脸去查看是谁,赫柏的脸映入他的眼睛里,“啊……”他大叫一声将赫柏推到地上。

赫柏重重的摔到地上,从梦中惊醒,他从地上爬起,看到床上一脸嫌弃表情的医休,“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你就算要报答我的大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我虽然不进女色,但也不至于也不至于同你苟且吧!”医休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赫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依稀记得昨晚之事,“小神医勿怒,我只是昨晚喝醉,误把你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了,我这就让人来伺候小神医梳洗。”赫柏为自己的失礼自责不已,慌忙解释完,匆匆出了房门。

医休对山下这些没见到过的人事物,那是好奇万分,每天早出晚归,吃吃喝喝玩玩乐不思蜀啊!

赫柏原本是说要一起陪同的,但医休习惯了一人独来独往,婉言拒绝了。医休这一高兴起来,是否就把婉婷的事给忘了,本来打算说出来的实情,那晚之后他倒是只字不提。而且他也尽量躲避着不和赫柏见面,他受不了他们一见面就恭恭敬敬的样子,他喜欢无拘无束。

橙溪和浩然下山后,在山下的饭馆里好好吃了一顿饭,就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每日只短短的歇息几个小时,只为能为自己多挤出点时间来。

本来四五天的路程,他们就用了三日。回到京城后,橙溪就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了京城最好的画师,画了医休的画像。开始拿着画像疯狂的一家一家客栈的找。

浩然捶着自己就快断了的双腿,“溪溪啊!我们这已经快把大半个京城都翻遍了,就是只蚂蚁,也应该找到了吧!你确定此人在京城吗?”

橙溪没有理会他,拿着画像又走进了一家客栈。

“掌柜,向你打听个人,这个人有没有到你们这里来投宿?”已经跑遍了大半个京城,橙溪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了。

“啊?你说什么?”掌柜张大着嘴问,好像没有听清楚橙溪的话。

“你耳朵有毛病吗?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跟在橙溪身后的浩然,将柜台一拍,大声的咆哮到。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求人问事的,滚滚滚,别妨碍我做生意。小二,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掌柜被浩然激怒了,叫人欲赶他们出去。

“掌柜,你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橙溪掏出一锭银子递到掌柜手里。

掌柜看在银子的份上,脸色才有所转变,用不屑的眼神瞄了浩然一眼,伸手示意围上来的小二退下,“有什么就问吧!”

“掌柜,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吗?”橙溪再次举起医休的画像。

掌柜瞄了一眼,“他啊!见过。”

“真的吗?他现在在你的店里吗?”

“这倒没有,他只是每天都会来我这里吃我们的招牌菜。”

“那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掌柜低头继续翻看着他的账本,橙溪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求医休为自己毁容

橙溪正走到门口,没曾想掌柜却叫住了她,“不过,你可以去将军府找找看。”

“将军府?”

“是啊!那天我看到将军府的管家来寻过他,我和管家是老熟人了,所以就记住了。”

“谢谢掌柜。”橙溪道完谢,疯了似的朝将军府跑去。

“溪溪,你不会还要去找那个负心汉吧?”浩然紧追在后面。

“浩然,你给我听好了,待会儿到了将军府,不许你这么说赫柏,记住没有。”橙溪用严厉的口吻说到,像是在命令浩然似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

“你就把自己当做哑巴,一句话也不要说。”橙溪继续补充了一句。

浩然点头应着,不再作声。

两人一起来到将军府门口,橙溪站在门外迟疑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前去叫门。

“是你啊?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管家打开门,看到是橙溪,脸色一下就变了,欲将门关上。

橙溪慌忙推住欲关上的门,“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将军的,我是来找他的。”橙溪把医休的画像凑到管家眼前。

“小神医,你们找小神医做什么?”

“他真的在这里?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他?”终于找到医休了,橙溪有些激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医休。

“这……”

“求你了管家,让我见见他吧!求求你,求求你……”

浩然直接冲上来,将门踢开,“溪溪,跟他废什么话呀!我们直接进去找就是了。”

管家急叫:“你你……来人啊!给我拦住他,别惊扰到将军和夫人。”

浩然进到府里大声的叫医休的名字,“医休,医休……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这个从橙溪嘴里听来的名字,之前他还陌生的叫不出口,如今却叫得又起劲又顺口。

听了管家的话,橙溪心里不太平静了,“管家,将军回来了吗?”

“是啊!回来好几日了。”

“那婉婷的病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

是啊!橙溪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的,有医休在,婉婷的病应该难不到他。赫柏终于能如愿以偿了,终于可以和婉婷双宿双栖了,橙溪本该为赫柏高兴的,可如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而自己却不记得是什么了一般。

听到浩然在院里大吼大叫,赫柏扶着婉婷从屋里走了出来,“管家何事啊?这么吵。”

听到赫柏的声音,橙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她的目光停在了满脸幸福的婉婷身上。

“回将军,她们要找小神医。”管家向赫柏回话。

显然赫柏也看到了橙溪,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表哥,那不是你上次在街上救的那个姑娘吗?”婉婷同橙溪有过两面之缘,她一眼就认出了橙溪。

赫柏像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样,违心的说到:“是吗?”

这时医休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干嘛呢?进贼了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橙溪一下就听出了是医休的声音,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医休。

赫柏和婉婷走到橙溪和浩然跟前,婉婷先开口说话,“你们找小神医有事吗?”

大病之后婉婷真的还给变了个人似的,以前那么风风火火的婉婷,如今却变得这么的温柔,橙溪好奇的盯着她看,没有作声。

“我们有事求医休。”浩然替橙溪回到。

“医休?”婉婷用疑问的语气问到,她们一直都叫医休小神医,根本就不知道医休的名字。

“是谁要找我啊?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真名?”医休从围着的下人中挤进来。

看到医休,橙溪激动的叫着他,“医休,总算找到你了。”

“我不曾记得见过你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医休仔细打量了橙溪一番,抓抓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真没见过眼前之人。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替我毁掉容颜然后再造。”橙溪勉强一笑,开门见山的向医休说明来意。

众人听了橙溪的话,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没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医术。

医休就更是纳闷了,除了师父,就没人知道他会这样的医术。他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更是好奇的不行,“你怎么?”

“你是不是有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你会此医术的,是吧?”橙溪抢着替医休把他没说完的话说了。

医休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眼前这人莫非是算命的,连自己想说的话,她也能一字不差的算出来。惊讶归惊讶,医休还是点头回到:“是啊!”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求你帮我毁容再造吧!求求你了。”

“你有如此娇好的容颜,万一我一失手,无法帮你医好,岂不是可惜了。”

“没事,只要能让我不进宫,即便是真的要毁掉这副皮囊,那也是天意。”

赫柏这才明白,橙溪为何执意要求医休为她毁容,原来只是为了不进宫伺候皇上。

“这……”医休在原地徘徊犹豫着。

橙溪看看卿卿我我的赫柏和婉婷,转身抓住浩然的手说:“浩然,若我真的毁容了,再也治不好了,你好愿意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吗?”橙溪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浩然说出这样的话,她一边说还一边用余光偷看赫柏的反应。

“傻师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陪你一生一世,绝不离弃。”浩然认真的向橙溪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谢谢你,浩然。”橙溪说完转身跪在地上,磕着头求医休,浩然见状也跪地帮忙恳求。

“你们……”医休一副为难的表情,医者救死扶伤,哪里有毁人容颜的道理,医休虽然会造颜之术,但一直以来都是为别人医治受伤的脸,从来没有说把脸毁了再医治的。这有违医德医风啊!

看到橙溪那副渴望的表情,赫柏心里莫名的难受,他忍不住替她求情,“小神医,你就帮帮她们吧!你也不想这对苦命鸳鸯就此劳燕分飞吧?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

看着赫柏为自己求情,橙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呵呵!苦命鸳鸯?橙溪在心里重复一遍赫柏说的这个词,冷笑到。

“哎!好吧,你们跟我进来吧!”医休长叹一声气,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浩然扶着橙溪从地上爬起,紧跟在医休身后。

“表哥,我们也去看看吧!小神医真的是华佗再世啊!居然还会这样的医术。”好奇的婉婷拉着赫柏也跟了过去。

医休从他的药箱里翻找出来两瓶药,走到等在那里的橙溪跟前,“你可想好了,毁容的过程很痛苦,你确定你能忍受得了。”

“医休,你就放心吧!我可以忍受的。”橙溪斩钉截铁的说到。

“那将军麻烦你命人备上热水,找个沐浴的地方。”

“行,管家快吩咐人去做。”赫柏对着身旁,好奇的把脖子伸的老长的管家说到,管家应声跑开了。

“还劳烦将军引路,我们去可以沐浴的地方。”

赫柏应声,扶着婉婷在前边引路。到了一间专门为客人准备的沐浴房,她身旁的丫鬟识趣的将房门推开。

“就是这里了。”

医休第一个进去,环视了一下房间,找到了浴桶,将其中一瓶药粉倒到浴桶里。“姑娘,待会儿等热水来了,你就进里边泡着,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橙溪点头应着,一切都准备好,只等下人们送热水来。

趁着等待的空隙,橙溪走到赫柏和婉婷身旁,“夫人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想必已经痊愈了吧?恭喜夫人和将军,终于可以喜结连理了,祝夫人和将军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听说婚礼定在这个月十六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来讨杯喜酒喝?”

婉婷友善的笑着,“谢谢你的祝福,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将军,我想最后拜托你一件事,等医休替我毁容之后,能不能带我进宫面见皇上,让皇上亲口还我自由之身。”橙溪把视线转移到赫柏身上,深深的给赫柏鞠了个躬。

赫柏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橙溪,毕竟曾经自己对她有动过心。

“表哥,你就答应她吧!刚刚你还劝小神医成全她俩,怎么现在你却犹豫了呢?”婉婷轻摇这赫柏的手臂,细声细语的说到。

“好,我答应你便是。”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夫人。”

听到她们的对话,医休这才想起婉婷的事。他把赫柏拉到房外去,“夫人,借你相公用一小会儿。”

医休朝四周看看,确定无人才把实情道出:“你现在就别在这里看热闹了,其实我骗了你和夫人,当务之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骗我们?此话从何讲起?”赫柏有些不明白医休的话。

“你夫人的病只是暂时压制住,见你们那么开心我一直没敢把实情告诉你,若在十一号之前,找不到一个有万溶血的人替夫人换血,开刀刮骨治疗。那么夫人可能就等不到十六号了,十一号之前就会有性命之忧。”医休小声的将婉婷的现状告诉了赫柏。

赫柏愣住了,才刚刚幸福几日的他,一时间还接受不了医休所说的话,在心里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毁容

“小神医,你是神医,怎么可能治不了婉婷的病,你是说笑的是不是?”赫柏用力抓着医休的手,希望医休只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医休严肃的说到。

平时都嬉皮笑脸的医休,一下变得这般严肃,赫柏不得不相信他的话,“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有万溶血的人。”

“这人海茫茫的,我上哪里去找啊?”

“一个一个的试,只要那个人的血,和夫人的能完全融合到一起,那么那个人就可以救夫人的命。”

“好,那就从我开始,从将军府开始。”赫柏急急的回到房里去,管家已经回到了房间,“婉婷,你今天也累了,就别看了,先回去歇着。”

“没事表哥,我再看一会儿。”不知内情的婉婷,还好奇的想看医休是如何毁容再造的。

“听话,走吧!我扶你回房。”婉婷不情愿的跟着赫柏离开了。

沐浴房里,丫鬟们在一个接一个的王浴桶里倒水,橙溪也在旁帮忙,很快浴桶里就装满了大半桶。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医休倒进去的药粉的缘故,水竟然变成了淡紫色。

“进去吧!”医休朝橙溪说到。

浩然小心的扶着橙溪,将她扶进浴桶里。

医休把另一个药瓶里的药粉倒到桌上的茶杯里,又往里面倒了些水,用准备好的刷子搅匀。然后端到浩然跟前,递到他手里,“把这个涂抹到她的双颊上,切记不要沾到自己身上了。”

浩然小心的在橙溪脸上涂抹着,“溪溪,还好吧?是不是很难受?”浩然看到橙溪难受的表情,心疼的问到。

“没事,还好,就是有一点痒。”

听橙溪这么一说,医休赶忙补上一句,“待会儿可别用手去挠哦!伤口太深我怕我的药没办法帮你治愈。你好好看着她,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起来了,若水太凉,就让她们帮忙加些热水进去。”

这时赫柏从外匆匆赶来,“管家,去把全府上下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部到后院等着,我有事要交待。”

“是,将军。”管家应声赶忙出去张罗,赫柏也急急的出了门。

橙溪从赫柏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虽然现在脸上正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起赫柏来。“医休,你刚刚跟将军说了什么?他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医休看着两颊已经因为药水的腐蚀变得通红的橙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气,没有回答橙溪的话。

浩然守在浴桶旁边,用毛巾不停的为橙溪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溪溪,你还是关心好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橙溪的脸上像刀割一般痛,痛得她直咬自己的嘴唇,自己的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脸上是又痛又痒,橙溪实在是忍不住想伸手去抓自己的脸。

浩然一看她要抓脸,赶紧抓住橙溪的双手,“溪溪,你再忍忍,很快就到时间了,来,你难受就咬我的手臂吧!看你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橙溪现在是痛得快失去了理智,一口就咬到了浩然的手臂上,浩然的手臂立马被她咬出了血,血顺着浩然的手臂流到了水里。

看着橙溪挣扎,医休也凑到了浴桶旁,察看她的双颊,“千万别抓啊!”

“你有银针吗?”浩然用着急的表情问医休。

“废话,没有银针做什么大夫。”

“那麻烦给我几根银针,谢谢了。”

医休应浩然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里替他取来银针,浩然接过银针快速的在橙溪身上扎了几下,橙溪一下就不动了。

“浩然,没想到你的点穴之术,会以这样的方法用在我身上。”橙溪痛得狰狞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笑容。

号称赛华佗的关门弟子的医休,看到浩然的银针点穴之术,露出惊讶的表情。围着橙溪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你也是大夫?”

“是啊!”浩然一边扯下自己里衣的布,替自己简单的包扎手臂上橙溪咬的伤口。

“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你这银子点穴之术,我还真是没有见过,可不可以不吝赐教,教教我呀?”医休觉得这个病人接得真是赚了,还有些难为情的向浩然讨教。

“医休是吧!你放心,你是我和师妹的恩人,都把师妹的事情处理完,欢迎来周家药铺互相切磋。”浩然一边替橙溪擦汗,一边回到医休。

“那就是答应了哦!可别反悔。”

“恩人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谈得甚是投机。不是管家进来打断他们,他们不知道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管家匆匆进门,“小神医,将军让你去一趟。”

“那周兄我就先走开一下,时辰到了,就让周姑娘起来,换了衣服让她歇息一会儿,这个待会儿给她服下,我看这伤也差不多都成形了,这是止痛的。你们就可以去办你们该办之事了,三日之内过来找我,我便可以替周姑娘恢复容颜,切忌不要耽误了。”医休把一颗药丸掏给浩然,别向他交待清楚之后的事,才跟着管家出门。

“我记好了,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浩然带着感激的表情目送医休出门。

医休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你们是住在周家药铺是吧?”

“正是!”

“那今晚我去你们那讨顿酒喝。”

“行,我亲自做些酒菜,恭候你大驾光临。”浩然欣然同意,如此志同道合的人,两人都觉得是想见恨晚啊!

浩然看着旁边几时的香,还有大约两寸多长,转过身去对橙溪说:“溪溪,再坚持一下,你看香马上就点完了。”

橙溪咬着自己的嘴唇,微微点头应着。

浩然摸摸橙溪已经湿透的衣服,这才想到哪里有干净衣服给她穿,这么大冷天的,不会就让她穿着湿衣服回去吧!

浩然开始在屋子里徘徊想办法,这时旁边丫鬟往桶里加热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了。”他走到丫鬟跟前,“姑娘,能不能劳烦你去帮她讨要一件干净的衣服。”

“是,我这就去向管家禀报。”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个小小的丫鬟,说起话来都温文有礼。

医休跟着管家来到后院,院里挤满了人,赫柏见医休来,赶紧上前迎着。

“小神医,人我都叫来了,可要怎么做呢?”赫柏脸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笑容,又重回那日刚到泰山之巅的那副面容。

“去准备几个碗,装上清水,每个碗里滴上夫人的一滴血。”

“可我并未告诉她实情,现在要取她的血,我该如何向他解释啊!”赫柏露出为难的表情,在原地打转,表情比刚才还要难看。

“这有何难?拿去,让她服下,她便会乖乖的睡上一阵,不用你跟她解释什么。”医休随身背着的布袋里,像是万能的一样,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粒药丸,递到赫柏手上。

“多谢小神医,我立马就去办。”赫柏拿着药往婉婷的房里跑去,“管家你也过来吧!”赫柏边跑边叫上站在那里的管家。

婉婷坐在榻上,像是在绣着什么,而且绣得非常的认真,赫柏进来她也没有发觉。

“婉婷,在做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你也没发觉。”赫柏坐到榻上,从后面抱着婉婷的腰。

“你看,好看吗?表哥。”婉婷举起自己手里的绣品,让赫柏看。

“这是?”赫柏瞄了一眼,不解的问到。

绣品上绣着两只在枝头欢唱的喜鹊,那绣功还真是不错,两只喜鹊栩栩如生,就像要从锦缎上飞出来一般。

“这是我为自己做的盖头。”婉婷一脸的幸福,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盖头?别人的盖头都是凤凰鸳鸯什么的,你怎么给绣了两只喜鹊。”听婉婷说是盖头,赫柏还真是有些纳闷了。

“我只想和表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求多么富贵荣华,只愿能同喜鹊一般,自由自在的,永远只有喜事只有开心。”

听到婉婷这么一说,赫柏又想起了医休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把婉婷手里的绣品夺下,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好了,还早着呢!别太辛苦了,多休息。”

赫柏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再次走到婉婷身边,“来,小神医给的药,说是凝神静气的,快吃下去。”赫柏把手里的药和水递到婉婷手里。

婉婷听话的接过来,放进嘴里就着手里的水吃了下去。这样还真是见效,婉婷一吃下去,就觉得头晕沉沉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赫柏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顺手放到床上,双手去扶着婉婷,“婉婷,你没事吧?”

“没事,表哥,就是突然觉得困得不行,好想睡觉。”

“那就躺下睡一觉吧!”赫柏掀开床上的被子,轻轻的扶婉婷躺下,很快婉婷就进入了梦乡,“婉婷,婉婷……”赫柏轻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赫柏这才走到门口,叫已经备好水碗的管家和众人进来,赫柏轻轻用针扎了几下婉婷的手指,把下人们端着的碗里,都挤上了婉婷的血。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万溶之血

“小神医,你是神医,怎么可能治不了婉婷的病,你是说笑的是不是?”赫柏用力抓着医休的手,希望医休只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医休严肃的说到。

平时都嬉皮笑脸的医休,一下变得这般严肃,赫柏不得不相信他的话,“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有万溶血的人。”

“这人海茫茫的,我上哪里去找啊?”

“一个一个的试,只要那个人的血,和夫人的能完全融合到一起,那么那个人就可以救夫人的命。”

“好,那就从我开始,从将军府开始。”赫柏急急的回到房里去,管家已经回到了房间,“婉婷,你今天也累了,就别看了,先回去歇着。”

“没事表哥,我再看一会儿。”不知内情的婉婷,还好奇的想看医休是如何毁容再造的。

“听话,走吧!我扶你回房。”婉婷不情愿的跟着赫柏离开了。

沐浴房里,丫鬟们在一个接一个的王浴桶里倒水,橙溪也在旁帮忙,很快浴桶里就装满了大半桶。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医休倒进去的药粉的缘故,水竟然变成了淡紫色。

“进去吧!”医休朝橙溪说到。

浩然小心的扶着橙溪,将她扶进浴桶里。

医休把另一个药瓶里的药粉倒到桌上的茶杯里,又往里面倒了些水,用准备好的刷子搅匀。然后端到浩然跟前,递到他手里,“把这个涂抹到她的双颊上,切记不要沾到自己身上了。”

浩然小心的在橙溪脸上涂抹着,“溪溪,还好吧?是不是很难受?”浩然看到橙溪难受的表情,心疼的问到。

“没事,还好,就是有一点痒。”

听橙溪这么一说,医休赶忙补上一句,“待会儿可别用手去挠哦!伤口太深我怕我的药没办法帮你治愈。你好好看着她,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起来了,若水太凉,就让她们帮忙加些热水进去。”

这时赫柏从外匆匆赶来,“管家,去把全府上下的人都召集起来。全部到后院等着,我有事要交待。”

“是,将军。”管家应声赶忙出去张罗,赫柏也急急的出了门。

橙溪从赫柏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虽然现在脸上正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起赫柏来。“医休,你刚刚跟将军说了什么?他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医休看着两颊已经因为药水的腐蚀变得通红的橙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气,没有回答橙溪的话。

浩然守在浴桶旁边,用毛巾不停的为橙溪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溪溪,你还是关心好自己的事,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橙溪的脸上像刀割一般痛,痛得她直咬自己的嘴唇,自己的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脸上是又痛又痒,橙溪实在是忍不住想伸手去抓自己的脸。

浩然一看她要抓脸,赶紧抓住橙溪的双手,“溪溪,你再忍忍,很快就到时间了,来,你难受就咬我的手臂吧!看你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橙溪现在是痛得快失去了理智,一口就咬到了浩然的手臂上,浩然的手臂立马被她咬出了血,血顺着浩然的手臂流到了水里。

看着橙溪挣扎,医休也凑到了浴桶旁,察看她的双颊,“千万别抓啊!”

“你有银针吗?”浩然用着急的表情问医休。

“废话,没有银针做什么大夫。”

“那麻烦给我几根银针,谢谢了。”

医休应浩然的话,回到自己的房里替他取来银针,浩然接过银针快速的在橙溪身上扎了几下,橙溪一下就不动了。

“浩然,没想到你的点穴之术,会以这样的方法用在我身上。”橙溪痛得狰狞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笑容。

号称赛华佗的关门弟子的医休,看到浩然的银针点穴之术,露出惊讶的表情。围着橙溪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你也是大夫?”

“是啊!”浩然一边扯下自己里衣的布,替自己简单的包扎手臂上橙溪咬的伤口。

“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你这银子点穴之术,我还真是没有见过,可不可以不吝赐教,教教我呀?”医休觉得这个病人接得真是赚了,还有些难为情的向浩然讨教。

“医休是吧!你放心,你是我和师妹的恩人,都把师妹的事情处理完,欢迎来周家药铺互相切磋。”浩然一边替橙溪擦汗,一边回到医休。

“那就是答应了哦!可别反悔。”

“恩人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开始交谈起来,谈得甚是投机。不是管家进来打断他们,他们不知道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管家匆匆进门,“小神医,将军让你去一趟。”

“那周兄我就先走开一下,时辰到了,就让周姑娘起来,换了衣服让她歇息一会儿,这个待会儿给她服下,我看这伤也差不多都成形了,这是止痛的。你们就可以去办你们该办之事了,三日之内过来找我,我便可以替周姑娘恢复容颜,切忌不要耽误了。”医休把一颗药丸掏给浩然,别向他交待清楚之后的事,才跟着管家出门。

“我记好了,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浩然带着感激的表情目送医休出门。

医休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你们是住在周家药铺是吧?”

“正是!”

“那今晚我去你们那讨顿酒喝。”

“行,我亲自做些酒菜,恭候你大驾光临。”浩然欣然同意,如此志同道合的人,两人都觉得是想见恨晚啊!

浩然看着旁边几时的香,还有大约两寸多长,转过身去对橙溪说:“溪溪,再坚持一下,你看香马上就点完了。”

橙溪咬着自己的嘴唇,微微点头应着。

浩然摸摸橙溪已经湿透的衣服,这才想到哪里有干净衣服给她穿,这么大冷天的,不会就让她穿着湿衣服回去吧!

浩然开始在屋子里徘徊想办法,这时旁边丫鬟往桶里加热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了。”他走到丫鬟跟前,“姑娘,能不能劳烦你去帮她讨要一件干净的衣服。”

“是,我这就去向管家禀报。”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个小小的丫鬟,说起话来都温文有礼。

医休跟着管家来到后院,院里挤满了人,赫柏见医休来,赶紧上前迎着。

“小神医,人我都叫来了,可要怎么做呢?”赫柏脸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笑容,又重回那日刚到泰山之巅的那副面容。

“去准备几个碗,装上清水,每个碗里滴上夫人的一滴血。”

“可我并未告诉她实情,现在要取她的血,我该如何向他解释啊!”赫柏露出为难的表情,在原地打转,表情比刚才还要难看。

“这有何难?拿去,让她服下,她便会乖乖的睡上一阵,不用你跟她解释什么。”医休随身背着的布袋里,像是万能的一样,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粒药丸,递到赫柏手上。

“多谢小神医,我立马就去办。”赫柏拿着药往婉婷的房里跑去,“管家你也过来吧!”赫柏边跑边叫上站在那里的管家。

婉婷坐在榻上,像是在绣着什么,而且绣得非常的认真,赫柏进来她也没有发觉。

“婉婷,在做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你也没发觉。”赫柏坐到榻上,从后面抱着婉婷的腰。

“你看,好看吗?表哥。”婉婷举起自己手里的绣品,让赫柏看。

“这是?”赫柏瞄了一眼,不解的问到。

绣品上绣着两只在枝头欢唱的喜鹊,那绣功还真是不错,两只喜鹊栩栩如生,就像要从锦缎上飞出来一般。

“这是我为自己做的盖头。”婉婷一脸的幸福,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盖头?别人的盖头都是凤凰鸳鸯什么的,你怎么给绣了两只喜鹊。”听婉婷说是盖头,赫柏还真是有些纳闷了。

“我只想和表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不求多么富贵荣华,只愿能同喜鹊一般,自由自在的,永远只有喜事只有开心。”

听到婉婷这么一说,赫柏又想起了医休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把婉婷手里的绣品夺下,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好了,还早着呢!别太辛苦了,多休息。”

赫柏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再次走到婉婷身边,“来,小神医给的药,说是凝神静气的,快吃下去。”赫柏把手里的药和水递到婉婷手里。

婉婷听话的接过来,放进嘴里就着手里的水吃了下去。这样还真是见效,婉婷一吃下去,就觉得头晕沉沉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赫柏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顺手放到床上,双手去扶着婉婷,“婉婷,你没事吧?”

“没事,表哥,就是突然觉得困得不行,好想睡觉。”

“那就躺下睡一觉吧!”赫柏掀开床上的被子,轻轻的扶婉婷躺下,很快婉婷就进入了梦乡,“婉婷,婉婷……”赫柏轻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赫柏这才走到门口,叫已经备好水碗的管家和众人进来,赫柏轻轻用针扎了几下婉婷的手指,把下人们端着的碗里,都挤上了婉婷的血。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明目张胆的欺君

为了让医休信服,浩然还特意走到橙溪身边,搂住橙溪的腰。

“哈哈!那么认真做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快取些酒来,我们不醉不归。”医休大笑着坐到凳子上,开始吃起菜来,“你们不会嫌弃我不请自来吧?”

“恩人说什么呢!你是我和师妹的恩人,你来我们求之不得,更何况是同道中人。”浩然笑着回到医休,将橙溪扶到位置上坐好,自己前去酒柜上取酒。

三人一起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饭,特别是医休和浩然,抱着不醉不归的心态,畅谈畅饮到深夜。

第二日,赫柏依之前的约定,带橙溪进宫面见皇上。一路上两人都一句话也没说,一前一后直至养心殿。为了不要太引人注目,橙溪以面纱遮面。

进到殿里两人向皇上行了礼,皇上赶紧从案上走下来,走到橙溪跟前,虽然橙溪遮着面,但皇上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都平身吧!”皇上一边扶橙溪起来,一边说到。橙溪不由自主的夺开了皇上的手,皇上的双手落了个空。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赫柏见状,赶紧出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咳咳……”皇上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走到榻上坐下,“说吧!”

“皇上,周姑娘突然身染恶疾,面容已毀,恐难再有福伺候皇上。”赫柏看了看橙溪,然后向皇上回禀到。

皇上激动的从榻上站起,“你说什么?”

“周姑娘容颜已毀。”

皇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怀疑,他走到橙溪跟前,欲伸手去摘橙溪的面纱,但手刚要接触到面纱时,他又犹豫了,手停在那里,不知道是要摘还是不摘。

“皇上,周姑娘面容恐怖,怕吓到皇上,皇上还是不看得好。”赫柏其实也没见过橙溪的容颜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只是想不让橙溪难堪。试问有哪个女子,愿意把自己最丑的一面展露给别人看。

赫柏不说还好,这一说,皇上毫不犹豫的就把面纱给摘下来了。看到橙溪那张像是被捏碎了,又重新拼凑在一起的脸。皇上吓得赶紧别过脸去,转身朝榻上走去,手里的面纱掉落在地上,脸上除了惊恐就是嫌弃。

赫柏也惊到了,以前是一张多么清秀的脸啊!如今却没有了人样,但他并没像皇上那样,躲避开橙溪的脸,而是盯得出了神。他不由的在心里担心起来,担心医休是否真的有能力恢复她的容颜。

“陈育,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给朕传来。”皇上坐在榻上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对着旁边同样惊讶的陈公公吩咐到。

“嗻!”陈公公应声退出了养心殿。

皇上的话打断了赫柏的思绪,回过神来的他,附身捡起地上的面纱,本欲亲自将橙溪戴上的,可刚伸到橙溪的脖颈处,他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把面纱塞到橙溪手里,“戴上吧!”

橙溪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赫柏,把手里的面纱戴到了脸上。

皇上不发话,两人就只能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养心殿里出奇的静,静得橙溪都不敢大声的喘气。她没想到皇上的第一反应是传太医,难道是不相信她脸上的伤,要找太医来查证。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的跳个不停。医休也没说,别人能不能看出是故意所为,橙溪有些害怕事情暴露了。

她偷偷看了眼赫柏,赫柏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许久,皇上终于开口了,“来人啊!给将军和周姑娘赐座。”

几个太监为橙溪和赫柏搬来了椅子,两人谢了皇上的恩赐,坐到了那两把椅子上。皇上还吩咐虞兰,给她俩沏了两杯茶来。

他们就这样喝着茶,等着陈公公回来。橙溪感觉时间过得超级的慢,简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心中的忐忑不安,让她如坐针毡。

……

陈公公终于领着太医们回来了,“启奏皇上,太医们都传到了。”众太医也向皇上行了礼。

“别磨蹭了,赶紧替周姑娘看看,她这是染了什么恶疾?”皇上迫不及待的吩咐着众太医,把手指向橙溪。

众人都朝橙溪走过来,他们越逼近,橙溪就越紧张,又一种想拔腿就逃的感觉。

“请问姑娘有哪里不适?”一个太医开了口。

“我……我……”橙溪捂着脸上的面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赫柏替她回到,“她突然身染恶疾,原本娇好的容颜,一夜之间毁不成型。”

“那请姑娘摘下面纱,让我等查看一二。”

橙溪无奈的将面纱摘下,众人都露出惊色。他们像看怪物一样围着橙溪看,有的也让橙溪伸出手去,让他们把把脉。

橙溪禁闭双眼,现在真想眼前有个地洞,自己就这样钻下去算了。

这些太医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表情都不怎么的好,个个愁眉紧锁。

“你们看了这么久,到底看出来周姑娘所然何疾?”皇上有些按耐不住了,大声的朝这一群太医吼道。

众人一听,全部吓得跪地求饶,“皇上恕罪,恕微臣们才疏学浅,周姑娘这病,吾等是闻所未闻。”太医院院首带头向皇上回话。

“那能治好吗?”

院首摇头,“臣等无能为力,还请皇上恕罪。”

“庸医,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你这个院首怕是也不想当了。”皇上雷腾大怒,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橙溪和赫柏都有些惊讶,皇上不过是见了橙溪一面,竟然会因为橙溪发这么大的火。

众太医见皇上龙颜大怒,个个跪在地上,俯身低头,不敢再作声。

“陈育,给朕贴皇榜出去,只要有人能治好周姑娘的病,朕赏银千两。”

“嗻!”

橙溪没想到皇上会这么执着,赶紧跪地,“皇上,是民女没有这个福分,皇上不要为了民女再大费周章了。”

“周姑娘,你放心,你就留在宫里,朕一定会找到人医治好你。”

“皇上,事已至此,也许这是天意,皇上的大恩大德,民女来世结草携环来报答,还求皇上让民女出宫,安度余生。”橙溪磕头哀求着皇上。

赫柏见状也前来哀求,也不知道他是想帮橙溪,还是因为橙溪可以救他的婉婷,“皇上,周姑娘所言极是,周姑娘容颜已毀,越多人知道,就越多人把她当做怪物一样来看,皇上仁慈,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吧!不至于让她无地自容。”

听了橙溪和赫柏的话,皇上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开始有些动摇了。这时满屋的太医,也齐声向皇上哀求,“皇上开恩啊!”

“好吧!你们都走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太医们闻声,赶紧行礼告退。就怕再多待片刻,就会有性命之忧一般。

“那皇上送去的聘礼,皇上是否也差人收回来。”

“不用,就当朕对你爷爷的补偿,回吧!”

“谢皇上。”

两人向皇上行了礼,退出了养心殿。出了养心殿的门,橙溪戴上面纱,看着半空的太阳,感觉整个人都是暖暖的,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自由了,自由真好。

两人快速的朝宫外走去,赫柏很想提及替婉婷换血之事,可他几次将话送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自己真的是难以启齿。

两人又是一路无言,出了皇宫之后,两人站在分岔路口,迟疑片刻后都各自朝着自己的家走去,刚一转身橙溪就回过了头,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赫柏离去的背影,还是橙溪先开的口,她提高嗓门说到,“昨晚医休和浩然喝醉了,这会儿也不知道醒了没醒,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赫柏背对着橙溪问到。

“没有医休,谁来帮婉婷换血啊!”

“你真的愿意冒险救婉婷?”听到橙溪这样说,赫柏才转过身来,这时他才发现,橙溪还站在原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难道你不想我这样做吗?”橙溪好奇的看着赫柏,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赫柏能因为她的安危而改变主意。这样,自己心里起码也会好受一点。呵呵!不过橙溪瞬间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说好了不再执着了的,再幻想这些还有何意义。

“不不不……不是。”

赫柏始终还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迟疑片刻之后,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就抓紧时间吧!去叫上医休,快些为婉婷医治,我可不想白白浪费了我的血,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你的心上人。”说完橙溪转身朝自己走去,赫柏愣了片刻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周家药铺,药铺的门还是关着。橙溪早晨走的时候,把门上了锁。

“看吧!门还锁着,两人肯定都还没起来。”橙溪一边掏出钥匙,一边说着。

“门从外锁着,他们就是起来了也出不来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师兄就有办法从里边开门。来吧!进来坐。”橙溪推开店门,把赫柏引进了门。

赫柏走了进去,一股浓浓的药味迎面扑鼻而来,赫柏抽了抽鼻子,好像自己的鼻子不怎么适应。

“闻不惯吧?”

赫柏尴尬的笑了笑,“有点刺鼻。”

第一百八十九章 换血准备

“走吧!到后院去,后院味道没有这么大。”橙溪说着关上了店门,领着赫柏朝后院走去。

真的如橙溪所说,一到后院就有一股香味扑过来。院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院子并不算大,但看起来特别的温馨,赫柏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两人来到医休的房门前,橙溪用力的推开门,浓浓的酒味代替了刚刚的香味。

浩然睡在床上,还睡得特别特别的香,被子一半盖在自己的身上,一半盖在地上的医休身上。医休的睡姿尤其的难看,嘴张的老大,好像还有一些类似口水的东西,流在了地板上,鼾声那是个震天啊!

“看来浩然昨晚的确喝得有点过头了,这么大的呼噜声,他都还能睡得着。”橙溪看着这两人的睡姿,笑着对赫柏说到。

她走到床前,掀开他们身上的被子,俯下身去提高嗓门大叫到,“起床呐!太阳都要落山了。”

两人同时从睡梦中惊醒,浩然已经习惯了橙溪的这种*方式,很自然的从床上坐起。医休在山上向来是睡到自然醒,从来没有这么被别人叫醒过,他吓得从地上坐起,“出什么事了?走水了吗?”

看到眼前的橙溪和赫柏,他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下来,“是你们啊!我说你们这待客之道也太特别了吧!竟然让一个客人睡在地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啊?”浩然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头,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时辰?我都进宫见完皇上回来了,你说是什么时辰?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这么晚了啊!昨晚实在是喝得有点多了。”浩然摇了摇还有些酸痛的脖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医休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哟喂!全身都在痛,这酒喝得……我说周兄,你怎么让我睡地上啊?这头痛的,估计是染上了风寒。”医休一边斥责浩然,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四肢。

“哎呀!你不是神医吗?这点小小的风寒怎么能难到你呢?走吧!去帮婉婷换血吧!你看将军还在这里等着呢!”橙溪推着医休往门外走。

四人一起来到了将军府,赫柏和医休开始为换血做准备,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摆了两张床。下人们在忙前忙后的准备医休吩咐的东西。

“将军,能不能把床中间放个屏风。”

“这是为何?”

“只是不想让婉婷有任何顾虑,也让自己没有任何的顾虑,真正的重新开始。”是啊!橙溪只想这件事结束后,就不再和她们有任何的瓜葛,各自安心过各自的生活。

“行。”赫柏走到忙碌着的医休身后,向他说了橙溪的请求。

浩然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他将橙溪拉到一旁,“溪溪,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不欠他们的,真的没必要为他们牺牲这么大,医休不是说了,这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若有个什么万一,那你让我怎么去给师傅师娘交待。”

橙溪给浩然来了个拥抱,“浩然,别担心,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开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新开始。”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拥抱,却让浩然幸福的不知所措,他的心又软了,面对橙溪他失去了任何反驳的能力。浩然把手放到了橙溪的腰上,紧紧的抱住橙溪,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幸福时刻。

若不是医休跑出来,估计这两人还要再多抱一会儿。

医休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橙溪的身影,于是他走到门外来找,一走出门,就看见了这幸福的一面,“哎呦喂!大白天呢!要亲热也等晚上回家再做啊!”医休故意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侧过脸去阴阳怪气的说到。

听到医休的声音,两人赶紧松开对方,表情都有些尴尬,就像两个犯错的孩子。

“趁着现在有空,进来我先帮你上点药吧!早点把你的脸治好,我也早点安心。”

橙溪听话的跟着医休进了门,橙溪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医休在桌上捣腾着,上药之前医休还好心的提醒橙溪,“会有一点痛,你忍着一点。”

随后进来的浩然,听到医休的话,主动伸出自己的手臂,“如果实在痛得难受,就咬着我的手臂缓减一下吧!”

橙溪还没来得及回应浩然,医休的药就已经涂到了她的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叫出了声。医休继续小心翼翼的为她上着药,并没有因为她难受的表情而停止。

为了让自己的疼痛有地发泄,她的双手用力的抓紧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狼嚎一般的声音。

药水一涂上去,本来好像已经结痂的疤,开始渗血出来,医休赶紧用手里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替她擦拭。本来她的脸就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还往外渗血,活脱脱一个丧尸的妆容,若是大晚上出来,别人一定会把她当成厉鬼。

“来,你替她收着,每天涂抹一次,涂药后会有灼痛和渗血的情况,那都是正常的,若不出意外十五日后就能基本痊愈。”医休把剩下的药装到两个瓶子里,递到旁边的赫柏身上。“还有,最近多做些补气益血的东西给她吃。”

浩然将药瓶揣到怀里,向医休诚恳的说了声谢,然后开始关心起橙溪来,“溪溪,痛不痛啊?要不要我给你配点止痛的药。”

“浩然,别麻烦了,这痛还能忍受,忍忍就过去了的。”

浩然接过医休手里,继续温柔的为橙溪擦着脸上的血渍。

医休将一个碗倒扣在桌上,往碗底倒了些酒,将酒点着,把待会儿要用的东西在火上来回的晃悠,像是在做简易的消毒。

赫柏应医休的要求前去房里带婉婷过来,事到如此,赫柏也不得不把实情告诉婉婷了。原本赫柏想还是用之前那招把婉婷迷晕的,可医休告诉她,这样做没用,刮骨疗伤是多么痛的事,即便有了止痛麻醉的药,疼痛也不能完全消除,婉婷还是会痛醒的。

若到时候婉婷再问起是什么情况,再向她解释肯定会耽误治疗的。

赫柏原本是去婉婷的房间找她的,没曾想在半路上就碰上了,婉婷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好奇的问她们在做什么,可个个都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于是婉婷准备亲自过来查看一番。

看到迎面而来的赫柏,婉婷加快脚步走到赫柏跟前,“表哥,她们这都是在做什么啊?”婉婷指着从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穿过的下人,疑惑的问赫柏。

赫柏拉着她坐在走廊的围栏上,握着婉婷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到:“她们在为待会儿的刮骨疗伤做准备。其实,你的病还没有好,小神医说了还要做一次至关重要的刮骨疗伤,只要这次顺顺利利的,你就可以彻底摆脱病魔了。”

“这样啊!之前怎么没听小神医说?”婉婷听了赫柏的话倒是很平静,因为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他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带你过去。”赫柏牵着婉婷的手,小心的搂着婉婷的腰,将她从围栏上扶起。

赫柏总把婉婷当做易碎的贵重物品一般,在平地走路,都小心谨慎的扶着她。虽然在婉婷心里,觉得他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但婉婷还是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默默的享受着这幸福的感觉。

见到赫柏和婉婷进门,医休示意赫柏让婉婷躺到那张简易的床上。

“来,婉婷躺到这上面来。”赫柏扶着婉婷躺上了为她准备的床上。

“过程会有一点痛苦,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医休最后清点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转身对已经躺到床上的婉婷说到。

“小神医,你放心,难道还有什么比死更痛苦吗?只要能和表哥在一起,再大的苦我也能够忍受。”看着桌上放着的大小不一的刀,针线什么的,婉婷心里感到丝丝的怕意。但心里对赫柏的执念,让她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她紧紧握住赫柏的手,斩钉截铁的向医休回到。

赫柏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紧紧握着婉婷的手。

医休开始让赫柏喂橙溪口服的止痛麻醉的药水,那些所谓止痛麻醉的草药,没有经过现代技术的加工提纯,效果根本就不明显。只要是动刀子的手术,病人要不就是叫得震天动地,要不就是痛得昏死过去。

这麻醉止痛药好像还有些催眠作用似的,婉婷喝完,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周姑娘,到你了,你赶紧睡过去吧!”医休叫躲在角落里不愿让婉婷看到的橙溪,让她躺到屏风后面的床上去。

浩然这才扶着橙溪过去,橙溪安静的躺在那里,浩然在床前陪着她,眼里透着无尽的担心。

医休将一颗空心的针插到了橙溪的手腕上,针的另一头连着一条长长的泛黄的胶管,看起来有点像平时抽血时用来绑手臂的那种胶带。胶管的另一头也连了一颗空心针,针头插进了婉婷手腕的肉里。橙溪的床比婉婷的高出许多,看来这是用了水往低处流的原理。

看到这么先进的东西,橙溪有些好奇,这不会是哪个现代人穿越时带过来的吧?“医休,这种东西你是哪里来的,不像现在这个年代能找得到的。”

第一百九十章 换血

“你是说这个吗?”医休指着连橙溪和婉婷之间的胶管问到,橙溪微微的点头回应。

“这是一个大不列颠的友人,送给我师父的,只此一套,珍贵着呢!”医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

“你准备好了吗?我打算分三次给她输血,本来是要几十次的,可我怕她等不了了,但这样一来,你的危险也就增加,厉害的后果我之前也说过了。”一切准备就绪,医休再次向橙溪确认她的意愿。

“没事,既然答应了,就是死我也无悔。”橙溪看着在旁边担心的浩然,肯定的说到。

医休从屏风后绕到婉婷这边来,他再次点燃酒,把一把小匕首在酒火之上来回过了几遍,“将军,救人要紧,我可能要得罪夫人了,把她的两条腿露出来。”

赫柏还算明白事理,将婉婷的裤子拉到膝盖之上,婉婷的双腿上布满一块一块的黑青,医休对着那些黑青的地方割了下去,暗红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来,他快速用纱布清理掉流出来的血,他一边用手里的纱布按住伤口,一边用刀子将肉剥开,黑色的腿骨露在了外边。

医休一刀一刀的把骨头上黑黑的东西刮了下来,刚刚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婉婷,这下是彻底的痛醒了,尖叫着醒来,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角都疼得流出了眼泪。

“帮忙按住她的腿。”婉婷这么一个大动,医休的刀子差点割到自己的手上。

“婉婷你忍忍,坚持一下。”赫柏一边将婉婷的双腿按住,一边劝说婉婷。

可这锥心刺骨之痛,婉婷实在是忍受不了,也或者说她的忍痛能力没有橙溪的强。明知道这是在为她自己治病,是为她好,她还是失去了理智似的,疯狂的挣扎吼叫。

赫柏一人根本按不住她,无奈他只好叫身旁的两个丫鬟来帮忙,“你们过来把表小姐按到床上。”

两个丫鬟听命将婉婷按倒在床,一人按一个膀子,这样医休才可以继续手术。

在屏风的另一边,橙溪听到婉婷痛苦挣扎吼叫的声音,都感觉瘆得慌。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婉婷的额头,头发也因为她的挣扎散落了下来。表情痛苦难受至极,让赫柏看了心都在揪着痛。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婉婷受这样的罪。

纱布用了一块又一块,地上的一盆清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医休也是满头大汗,明明是手脚上的活,却偏偏像是在干负重的体力活似的。

婉婷挣扎了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挣扎累了,也或者是痛晕过去了。

“将军,表小姐晕过去了。”其中一个按住婉婷的手臂的丫鬟说到。

赫柏看向医休,用眼神质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医休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婉婷,伸手去打开那个胶管上夹着的夹子,又抖了抖胶管,看血是不是正常的流通了。

说来也是奇怪,橙溪真的能够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在一点一点的被抽走。抽着抽着她就感觉到心里特别的恶心,头还晕晕的。

医休把腿骨上的黑东西给刮完,开始帮婉婷清洗伤口,清洗完,他又一针一线的替婉婷把伤口缝合好。把一切都做好,他拿起身边干净的纱布擦了擦手,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今天先到这里吧!明日再继续。”

他把那个夹子从新夹回到胶管上,先去拔掉橙溪那头的针头,再回到婉婷这边拔掉婉婷这边的针头,将自己这件法宝收到了医药箱里。

“小神医,婉婷她还昏着呢!”赫柏看看还昏睡的橙溪,担心的向医休说。

医休不屑的看了一眼婉婷,“让她多睡一会儿也好,你带她回房去歇息吧!”

赫柏将满身是血渍的婉婷抱起来,就准备出门,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大声说到,“现在天色已晚,周公子和周姑娘今晚就留在府上歇息吧!待会儿我就命人去备些饭菜,周姑娘出了这么多血,应该吃点东西补补。”说完他没等浩然她们回话,就抱着婉婷离开了。

此刻的橙溪,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头晕目眩,她躺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她就怕自己一起来就又倒了下去,让浩然心生不必要的担心。躺一会儿,躺一会儿就一定没事了,橙溪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医休收拾好东西,走到屏风后面来,“怎么样?还好吧?”

橙溪微微一笑,“还好。”

“那可以起来了啊!待会儿我去让将军给你备些补血益气的东西,你吃了早点歇息,明日我们还得继续。”

“好。”橙溪嘴里应着,但身体好像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知内情的浩然伸手去将橙溪扶起,将她扶下了床。可没想到浩然刚一松手,她就扑通一声摔倒了,她的身体按在了屏风之上,将屏风按倒在地,自己稳稳的爬在了屏风的上面。

浩然将状赶紧将橙溪扶起,“溪溪,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你……”

“好呐!我没事的,这是正常的反应,失血导致的头晕。”

“我看你还是扶她去客房歇息吧!”医休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晚饭橙溪都没有自己出来吃,都是浩然给橙溪端到房间里去的。在饭桌上浩然没给赫柏好脸色,一直闷声不吭,从头到尾都用嫌弃的眼神盯着赫柏。赫柏客气的给他说话,他却装作没听见,应都不应一声。

第二日,还是照旧按昨日的方法给婉婷换血刮骨。这次下来,婉婷的气色更加的好转,不用服提神的药,也看起来特别的有精神。

可橙溪的状态就差到了极点,已经没办法自行走路了,手脚无力,呼吸加快,口唇苍白冒冷汗,神态淡漠。

明明医休已经把事情做完,叫她可以回去休息了,可橙溪却好像没有听到医休的话似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赫柏只顾着把婉婷抱回房去歇息,根本就没来管橙溪的死活。

“溪溪,溪溪……”

浩然连着叫了橙溪好几声,橙溪才用涣散的眼神看着浩然,用细微的声音应着他。

“来,今天的换血完了,我们回去歇息吧!”

听了浩然的话,橙溪吃力的试着想爬起来,可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身体微微离开床面,又躺了下去。

“浩然,你扶我一下吧!”

浩然伸手去扶橙溪,橙溪的手冰凉,手心里全是冷汗。

“溪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有这额头的汗,我们明天不再继续了,好不好?”浩然一手将橙溪搂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为橙溪擦着额头的汗。看着橙溪这样,他的心都在滴血,他想劝橙溪放弃。

橙溪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但仅存的意识却在说服自己,不可以就这样放弃,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真正的和过去划清界线,她用力的向浩然摇了摇头。

医休看到橙溪的状态,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替她把了把脉,“哎!时间这么紧,你换给将军夫人的血,哪里有这么快回来,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我可不想真的以一命换一命,那样我做的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好歹你的血,已经可以让她再多活很久很久了。”

“是啊!溪溪,医休说得对,停手吧!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浩然坐在床沿上,再次劝说自己怀里的橙溪,说着说着就抱起橙溪,准备带她回周家药铺。

橙溪就眼看着浩然把自己抱回了家,自己却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去阻止,看着浩然那张因为自己而愁眉紧锁的脸,橙溪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可自己虚弱得连这个小小的动作也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在浩然的怀里,听着浩然的心跳声睡去。

她真的感觉好累好累,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赫柏安顿好婉婷,才想起让厨房做些补血益气的东西给橙溪送去。他在她为橙溪准备的客房外,敲了很久的门,见没有人作声就推门而入。

看到叠好的被子,整齐的摆设,赫柏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放下心里的东西,把整个院子都找了个遍。向下人们打听橙溪和赫柏的去向,可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最后,还是在晚饭的时候,医休告诉了赫柏橙溪她们的去向。

赫柏知道后什么也没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自私的了,为了婉婷,他竟然可以罔顾她人的性命。此刻,他内心受着内疚的煎熬,可同时他又多么希望橙溪能够继续帮他救婉婷,矛盾内疚自责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浩然回到家里,就赶紧为橙溪配制补血益气的药材,为她煲补血汤,看着浩然在厨房里又是生火,又是洗菜做饭的,简直就是个贴心的暖男。

“来,溪溪,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浩然将橙溪扶起来靠在床头,把做好的东西一勺一勺吹凉喂给橙溪。看到贴心的浩然,橙溪感动在心里。

等橙溪吃完饭,浩然小心翼翼将她扶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摸了摸橙溪的手,又脱掉橙溪的袜子摸了摸橙溪的脚。橙溪的手脚依然非常的冰凉,他将橙溪的手脚盖回被子里,匆匆的去了厨房。

第一百九十一章 橙溪昏迷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回来。将已经睡下的橙溪再次扶起来,让橙溪坐在床上,他为橙溪脱掉袜子,亲自替橙溪洗脚泡脚。

“浩然不用。”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这样屈尊对自己,橙溪将自己的脚往回缩。

浩然将她的脚按回盆里,低头温柔的为橙溪洗着脚。橙溪的脚没有温度,放在热水里泡着,真的觉得挺舒服的。可对于体温正常的浩然而言,这水简直就如同开水,他的手很快被烫的通红。

不一会儿,他又往水里倒了些白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样子有些像盐。他开始替橙溪按摩脚上的穴位,对于精通医术的他而言,自然能精确的找到脚底的穴位。

真是太舒服了,比现代那些洗脚房里的技师的技术还要好。刚刚还不怎么情愿的橙溪,现在却觉得太享受了,她还想怎么以前不知道浩然还有这样的技术,要是早知道,那就可以隔三差五的享受一下。

这橙溪啊!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

等为橙溪泡完脚,浩然扶她躺回床上,再次替她盖好被子。橙溪很快就睡着了,带着满足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浩然却不敢走开半步,打算彻夜未眠的守在橙溪床前。可临近天亮的时候,他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再加上浩然的精心照料,第二日,橙溪一睁开眼,就发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不少,起床行走已经不是问题。

看到爬在床前睡着的浩然,橙溪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将衣服架子上的披风盖到了浩然身上,自己偷偷的溜出了家,径直往将军府赶。她可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答应赫柏的事还没有做完。她以为她是谁啊?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英雄好汉吗?还要讲什么仁义道德。

已经日上三竿,还是不见橙溪的影子,赫柏和医休都以为她是不会来了。他们连继续换血的准备也没有做,不知情的婉婷还追问赫柏,“表哥,不是说要换三次吗?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行动呢?”

婉婷靠在床上,赫柏准备喂她喝药,婉婷刚说完话,赫柏的药就已经喂到了她的嘴边,她顺势一口喝下勺子里的药。

或许是因为药太苦吧!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赫柏赶紧趁机岔开话题,“良药苦口,来快些喝完,我给你准备了话梅干,喝完吃点去去嘴里的苦味。”赫柏温柔的说着,但手还是没有闲下来,继续一勺一勺的把药喂到婉婷嘴里。

“不苦。”

婉婷也很配合赫柏,药虽然苦如黄连,但她还是微笑着把它喝完了。有赫柏陪在自己身边亲自喂自己的药,婉婷嘴里苦心里却甜的跟吃了蜜似的。

赫柏这招还真管用,婉婷不再提换血的事。

“来,话梅干,吃点吧!那样嘴里会好受一点。”婉婷喝完药,赫柏就把桌上的一盘话梅干端到了婉婷的眼前。婉婷拿起话梅干,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将军,将军……”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冲进了房里,看到赫柏投警告的眼神,他停止了叫喊。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知道表小姐在养病吗?”赫柏从床上坐起,用严厉的语气问管家。

“周姑娘来了,小神医叫将军你带表小姐过去。”管家凑到赫柏耳边小声的说到,就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婉婷听到了,又遭赫柏训斥。

“真的?”赫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橙溪居然还会回来。

“千真万确。”

“好好好……你去告诉小神医,我马上就带表小姐过去。”赫柏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跑过去把婉婷抱起来。

“表哥,这是要去哪里?”

“换血啊!不是说好了的三次吗?”赫柏底气十足的向婉婷回到。

“哦!我还以为今天不换了呢!”婉婷冷冷的说到,一脸的平静,和满脸激动的赫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赫柏抱着婉婷来到了换血的房间,将她放在了为她准备的床上,医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婉婷这阵东风了。

医休和前两天一样,开始给她们换血。

赫柏趁着医休换血的间隙,特意去看了一下屏风后面的橙溪,可为了不让婉婷起疑,他什么也没有说,两人就那么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

橙溪可以从赫柏眼神里看出,他是在向自己说谢谢。而赫柏也同样从橙溪的眼神里看出,她是在向自己说我答应你的就不会失言。这是怎样的一种默契,我们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走着,医休还是专心的在做自己手上的事。今天大家反而都没有前两次那么紧张,感觉所有人的表情都那么的平静,也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真的是黎明前最后的安静。

赫柏还是那么的体贴,守在婉婷的床边,紧握着她的双手,就怕她跑了似的。

从梦中醒来的浩然,发现橙溪已经没在床上,开始疯了似的寻找,在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橙溪的踪影。他赶紧往将军府赶,边走边自言自语到:“这个不怕死的犟牛,真的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才心干吗?”

赫柏婉婷在屏风这边你侬我侬的,只有橙溪,一个人躺在床上,孤单而又可怜的躺在那里,身体里的血在一点一点的被人吸走。她脸上的平静才是真正的平静,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让自己有更多的表情。汗珠爬满了她的额头,意识也开始模糊,手脚无力得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她终于还是扛不住了,慢慢的合上了自己的双眼。面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没了一点血色。

认真做事的医休根本不能及时去查看婉婷的情况,而赫柏只顾着关心婉婷,橙溪就成了个透明人,她的生死也没有人去顾及。

浩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将军府,冲进房间里,没顾得搭理任何人,径直冲到屏风后面,看着昏迷的橙溪,他拼命的摇着橙溪,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橙溪的名字,“溪溪,溪溪,你醒醒,溪溪,你快醒醒……”

赫柏和医休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怎么都没有找个人去看着橙溪,两人匆忙跑到屏风后面,婉婷则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浩然怎么叫橙溪,她都没有一点反应,这时浩然看到了走到自己眼前的赫柏。他冲上去就给了赫柏一拳,“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为了救你的女人,你连溪溪的死活都不顾,就因为她深爱着你,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利用她,她爱你有错吗?你哪一点值得让她付出生命,你这个懦夫。”浩然将被自己打翻在地的赫柏,从地上拽起来,死死拽着赫柏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他。

看见浩然打赫柏,婉婷也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浩然打赫柏时,屏风被打倒了,因此婉婷也看到了躺在那里如死尸一般的橙溪。她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可听浩然这么一说,她好像也明白了一二。

赫柏估计自觉理亏,没有还手,也没有和浩然辩驳,呆呆的站在那里,任凭浩然打骂指责。

“求求你们,你们住手好不好,这样溪溪真的会死的,你爱的人生命可贵,难道我师妹的命就如草菅吗?”浩然松开了抓着赫柏的手,转身去抚摸着橙溪的额头。

医休站在那里,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浩然想到了橙溪手腕上的胶管,他一把将胶管给拔掉了,婉婷的换血就此终止了。他开始用力的掐橙溪的人中,橙溪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再把了把橙溪的脉,脉搏时有时无,浩然都急得快发狂了。

“银针?银针?”他失魂落魄的在嘴里嘀咕着,开始疯了似的到医休的药箱里去找银针。他的手都在颤抖,一阵乱翻后他终于找到了银针。

他近似于哭泣的扑到橙溪床前,用颤抖着的手为橙溪扎针,可他用尽了自己平生所学,也没能让橙溪苏醒过来。

“溪溪,你醒醒啊!求求你,不要丢下师兄,没有你,师兄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浩然快崩溃了,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他腿一软,双膝跪在了地上。

“让我来试试吧!”医休接过浩然手中的银针,开始为橙溪施针,虽然橙溪依然没有醒过来,但医休每扎一个地方,橙溪都会条件反射似的动弹一下,唯独是在扎双腿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样?她能醒过来吗?”赫柏这时才担心起橙溪的死活来,面带焦急的问医休。

“你给我闭嘴,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现在知道关心溪溪的死活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浩然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听到赫柏的声音都觉得刺耳,赫柏的声音让他心中还未平息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哎!她来得时候我就已经劝过她了,让她就此放手算了,这实在太急,很可能会危及生命的,可她执意继续。她能不能醒就看她的造化了,但这双腿……恐怕是站不起来了。”医休表情也有些凝重,显然已经对自己的做法后悔了。

第婉一百九十二章 赫柏婉婷成亲

医休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霹在了浩然的心上,浩然的心像被撕碎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赫柏和医休也不敢再上前插话,房间里一下静的可怕,只能听见浩然伤心的声音。

婉婷看到浩然这样,自己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哪怕是走近一点,看一眼橙溪的能力也没有,她腿上的伤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就那么泪眼汪汪的看着床上的橙溪。

浩然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抱起橙溪往门外走,“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溪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从赫柏身边经过时,浩然用极其可怕的眼神瞪着赫柏,厉声咆哮到,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橙溪走出了房门。

“表哥,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等橙溪她们走了,婉婷含着眼泪,用质问的语气问赫柏,眼神中带着些许失望。

赫柏抱起婉婷也出了门,“婉婷,我先抱你回房,回房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都走了,呵呵!这还真有点卸磨杀驴的感觉,留下医休一人在那里。

浩然回到家里,将橙溪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里。他开始疯狂的翻找医书,查找能救橙溪的办法。他自己的房间被他搞得天翻地覆,像一个狗窝一般。

可比起找办法让橙溪苏醒,此时还有个更急切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橙溪的进食问题。如果橙溪不吃东西下去,她就不能维持仅有的生命,那即便找到让她苏醒的办法,恐怕她也没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水,对,水是最容易让橙溪喝下去的,浩然开始准备食材煲汤,把有助于提神的药材也放进了汤里。做好之后,他强行挤开橙溪的嘴,一小勺一小勺的给橙溪喂下去,虽然橙溪吃下去的少,流出来的多,但好歹还是吃了些进去,足以维持她的生命体征了。

赫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婉婷,知道实情后的婉婷,自责内疚得不行,终日郁郁寡欢。每天都派人前去打听橙溪的状况,她多么希望橙溪快些醒来,不然自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浩然不辞辛劳,没日没夜的照顾橙溪,可橙溪好像根本就不为所动,没有丝毫的好转,一直昏迷着。

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流走了,橙溪还是昏迷着。浩然没有因此而绝望,他坚信橙溪一定会好起来的。

很快就到了婉婷和赫柏订好的成亲日,赫柏和婉婷虽然心里有愧,但还是没有因此改变成亲的日期,婚礼如期举行了。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他们。

由于婉婷的腿还没有好,拜堂的时候也是赫柏把她抱到客殿的。婉婷坐在椅子上,在下人的帮助下和赫柏拜了堂行了礼。

原本以为这一天会很幸福,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笑容都显得那么勉强。

老夫人和宾客们,那都是笑得合不拢嘴,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家都为她们送上了真诚的祝福。整个将军府都充斥着喜庆,笑声震天。

拜完堂,赫柏又把婉婷抱回了婚房里,自己出门继续给宾客们敬酒。人在两种情况下会想将自己灌醉,一是逢喜事,一是逢失意。而此刻的赫柏,却不知道是为何,一个劲的灌自己的酒,等到送走宾客,疲惫不堪的他早已醉醺醺的了。

下人们将他扶回新房,看到床上自己心爱的女人,赫柏却迟疑了。这是他期盼了多久的洞房之夜,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是他做梦也想得到的女人,如今近在咫尺,他却挪不动步,不知为何脚为何那般沉重。

他心里总觉得堵的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看着两颊微红醉眼朦胧的赫柏,站在那里发呆,迟迟不肯走过来,婉婷主动掀开自己头上的盖头,她再自责,也不会因此放弃她们之间的感情啊!“表哥,你怎么了?”

婉婷的声音像是闹钟一般,惊醒了发呆的赫柏。赫柏开始疯了似的翻找什么东西,根本没有理会婉婷。好一会儿,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原来是那块玉。赫柏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显得好诡异,之后赫柏开始自言自语:“能逆天改命,能使天地变色是吧!那你就救救她吧,不,你必需得救救她。”

赫柏偏偏倒倒的打开房门,冲进了夜色之中。

“表哥,你去哪里?你拿那块玉去哪里?”婉婷急在心里,一着急从床上跌下来,爬在地上呼唤着赫柏,可赫柏像疯了似的,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那玉是婉婷的,是赫柏送给婉婷的,是婉婷生病后赫柏送给她的,说是有特殊的功效,赫柏盼着用它来治好婉婷的病。只可惜传说就是传说,婉婷天天带在身上,自己得病也没见好转。自从见了小神医后,婉婷就把它取下来收藏起来了,就当作一个珍贵的礼物收藏着。婉婷就不明白了,已经送给她的礼物,赫柏为什么又要拿走。

“来人啊,来人啊……”行动不便的婉婷,大声呼叫下人来扶她。

下人们闻声进来,将她扶回床上,“你们快去找管家,让他跟着将军,将军喝醉了,冲出去了。”

丫鬟们应着,把婉婷的话传给了管家。

赫柏或许是因为喝得太醉吧!走起路也特别的费力,但路他却没有走错,一直朝着周家药铺的方向走去。

管家很快就追了上来,管家试图将他扶回府里去。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啊!怎么能让将军夫人独守空房呢?“将军,走吧!跟我回去吧!夫人还等着你呢!”

赫柏用力的甩开管家,自己也由于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管家慌忙将他扶起,他继续往前走,一次又一次的摔倒,摔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又摔,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刚学步的孩子。

管家无赖,只好跟上去,“将军,你这是要去哪里?”

“周家药铺。”

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既然还清楚自己要去哪里。

“哎!我陪你去吧!”管家扶着赫柏,在夜色中穿梭着,一步一步的朝周家药铺的方向走去。

管家艰难的扶着赫柏,两人终于来到了周家药铺。赫柏拼命的拍打着药铺的门,“开门啊!开门,周溪你出来开门呀!我求求你,你来开门啊!”

守在橙溪床前的浩然,听到了这震天的拍门声,气急败坏的跑来开门,“大晚上的,这是谁啊?”浩然一边取着门栓,一边生气的自言自语到。

门一打开,赫柏就扑了进去,摔了个狗吃屎。

“是你啊!你居然还好意思来?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滚。”浩然把赫柏从地上提起来,欲将他推出门去。可赫柏哪肯?他拼了命的往屋里挤。

管家见状,肯定是要来帮赫柏的忙的,他用力扶着摇摇欲坠的赫柏,赫柏嘴里一直念叨着橙溪的名字。

“一身新郎装,你这是要来干吗?是想来炫耀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你知不知道,你们的今天,都是溪溪拼了命给你们换来的,你不回去好好做你的新郎,好好守着你的新娘,大半夜跑着这里来折腾什么?”浩然抓着赫柏的衣服,厉声说到。

赫柏好像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拼了命的挣扎着想往后院去。

“周公子,你行行好,将军应该也没有恶意,你就让他进去吧!说不定周姑娘听到将军来,就醒了呢?”管家帮赫柏向浩然求着情。

浩然听了管家的话,抓着赫柏的手也松开了,他想了想,觉得管家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眼前这个让他讨厌的男人,是橙溪曾经放在心里的人,也许他的声音比自己的有用。

赫柏还在不停的挣扎着,管家用力拉住他,等着已经有些犹豫的浩然回话。

“好吧!跟我来吧!”浩然把大门关上,将二人引到了橙溪的房里。

橙溪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管家扶着赫柏来到了她的床前,赫柏腿一弯跪在了床前,“你醒醒啊!别睡了好吗?求求你,然弟,你醒醒好不好。”赫柏语无伦次的在那里念叨着。

念叨了一阵,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放到橙溪的手心里,轻轻的将橙溪的手合上,“它可以逆天改命,起死回生,我把它送给你,它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醒来的。”

赫柏自欺欺人的在那里给橙溪说着,他一直握着橙溪的手不肯放,旁边的浩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强行将他的手扳开,“好了,看也看过了,这大晚上的,你还是快带他走吧!这么浓的酒味,小心熏到我师妹了。”

浩然将赫柏推开,挡在橙溪的床前,有不让赫柏再靠近的意思。

管家扶起摔坐在地上的赫柏,“将军我们走吧!人你也见到了,东西也送了,夫人还在等你呢!”

赫柏现在比之前安静了许多,乖乖的跟着管家离开了,两人又开始艰难的往回折腾。

婉婷由于担心赫柏,一直还坐在床上等他。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坐在椅子上和赫柏成亲,她更没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是这么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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