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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棺发财1990》 第001章： 重回1990 2018年10月17日，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虽然也有人在重阳节上坟，但人数明显没有清明节多。 鹭岛，安乐园。 张扬站在爷爷张朝南的坟墓前，他打开了装祭品的袋子，然后上了香，烧了纸钱元宝，而后倒了三杯酒。 叩头祷告：“爷爷，今天是您老的忌日，扬子来祭拜您了。” 不错，今天是张朝南的忌日，正好是重阳节这一天。 “爷爷，今年还是老样子，没有赚到大钱，也没有饿死，至于女朋友，这辈子不准备谈了。”张扬点了一根烟，而后看着墓碑上的爷爷的照片，微微笑说道：“晶华小区还没有拆迁，但估计拆了也赔不了我们多少钱，只希望能赔给我一套安置房，也幸好您老给我留了这么一间房子，要不然现在我可得露宿街头了，今年的房价可怕啊……” “爷爷，扬子很想您，您不在了，扬子感觉很孤单。”张扬弹了弹烟灰，看着地上燎得老旺的纸钱元宝。 张扬感觉有一肚子话想说，想对爷爷倾诉，但突然发觉说不出来了。 待到纸钱都烧成灰了，张扬才对着墓碑拜了拜，而后说道：“爷爷，我回去了，明年的清明再来祭拜您。” 起身准备离开，往前走了几步之后，视线却被隔壁的墓碑给吸引住了。 “嗨，有点意思啊。”张扬看着那块墓碑，这坟墓就挨着他爷爷的墓。 只是今年清明节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墓碑，显然是刚安上不久的，也就是说墓主是在今年的清明节到重阳节这期间过世的。 国家已经普及火葬了，但很多人火葬之后，骨灰装入到了骨灰盒子里，骨灰盒再装入棺材里，然后在陵园买一块墓地，建造一座墓，又重新埋起来。 当然了，随着房价的飞涨，墓地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正所谓生不起，也死不起，一般的家庭是买不起的，只能把骨灰盒送到祠堂。 张朝南的墓地也是买的早，当时房价不贵，墓地也不贵，要是拖到现在，张扬也买不起。 他之所以被隔壁的这个墓碑给吸引住了，那是因为这个墓碑非常的奇特，与周围的都不一样。 这块墓碑是一部华为手机的造型，而且墓碑上除了一个凿刻出来的二维码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了。 张扬无比的好奇，这是与时俱进啊，之前才看到俄罗斯有一女孩的墓碑作成苹果手机的造型，没想到此刻在他爷爷墓穴边上竟然就立了这么一块。 而且更奇葩的是，他发现这块墓碑造型的手机看着跟他口袋里的手机很像，搞不好是同一个型号。 张扬赶紧掏出了手机，边看手机，边对比墓碑。 “我去，还真是一个型号，怎么这么巧？”张扬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墓碑被水磨得光亮，而且只有一个二维码，显然是墓主人的信息都在这个二维码里。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了微信，对着二维码一阵扫，想看看这个墓主人是谁。 此刻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扫’墓！ 滴…… 手机清脆一声响。 屏幕闪烁了一下。 正在识别…… 型号一致…… 正在匹配…… 配对中…… 配对完成，请选择任务模式。 一：随机抽取任务。 二：系统指定任务。 “什么玩意？”张扬张了张嘴巴，有些担心了，嘀咕：“不会是病毒吧！” 但已经来不及了，张扬手足无措，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在进行倒计时，10，9，8……1，0！ 屏幕显示：操作超时，由系统指派任务。 叮！ 任务名称：完成一个小目标。 任务内容：回到1990年，赚足1000亿。 任务奖励：完成任务后，所赚资金可全部带回现实。 任务期限：1990年10月26日-2018年10月17日止。 任务失败惩罚：如若任务失败，挑战者死亡。 “这什么破玩意了。”张扬吓了一跳，说道：“真特么邪门了。” 楞了一会之后，张扬心里也无比的担心，这要是中了病毒，手机里可是有他的很多信息，泄露了，那可就完蛋了。 微信里还有几千块钱，还绑定了银行卡。 “真不该手贱。”张扬咬了咬牙，瞪了那块墓碑一眼，敢情这是一个圈套。 他抬脚要走，准备去手机店找人看看。 可刚踏出一步，手机屏幕显示：任务开始。 嗡的一声！ 张扬的眼前一亮，景色全部变了。 周围依旧是青山绿水，地方还是那个地方。 只不过周围的墓碑全部消失了，不仅那块手机墓碑消失了，连他爷爷张朝南的坟墓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搞什么鬼？我不玩了……”张扬有些紧张了，这会不会是鬼把戏。 他转头看向四周，这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山坡。 不仅墓碑没了，刚才还有一些人也在祭拜的，现在也没了。 还有就是这个陵园是统一规划的，有围墙，大门还有守陵人，大门外还有公交站。 但此刻张扬居高临下望去，啥也没有，光秃秃的一片。 “什么鬼？”张扬冷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他用手用力的拧了自己大腿一下，钻心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他深呼吸一口气，用鞋子踢了踢脚下的草皮，草皮飞起来一大块，露出了红土面。 这也不是什么幻境！ “怎么会这样？”张扬整一张黑人问号脸。 他望向印象中的陵园入口，此刻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大门围墙都没了，守陵人不见了，公交车站也消失了。 因为这里的所有墓都没了，这些自然也都没了。 他慢慢的朝着山下走去，脑子快速运转，这不是做梦，不是幻境，因为所有东西都那么的真实。 看了看手里的手机，还有身上的衣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皮带，皮鞋。 他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有钥匙，还有钱包。 他赶紧翻了下钱包，钱包里有一千块现金，都是百元大钞，红色的毛爷爷，还有几张信用卡，几张银行卡，还有身份证，医保卡，名片。 这些东西都没有变，随身携带着，但怎么周围的环境变了呢？ 走到原本的公交车站位置，此刻已经没有公交车站了。 印象当中，从县城到安乐园坐72路公交车，得有八个站，安乐园的前一站是鹭岛卷烟厂站，距离这里不远，走路大概十分钟。 他无奈只能步行往前走。 走到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果然见到了卷烟厂。 只不过跟印象当中的不一样，刚才坐车来的时候，透过车窗，看着卷烟厂有好几栋六七层的大楼，而且规模也比现在大，也比现在新。 刚才见到的那些建筑都是白色瓷砖的外墙，而且外墙上挂着很多的空调外机，可现在这些是黄色涂料外墙，压根就没见到空调外机，看着怎么那么像九十年代的产物。 他突然记起，刚才手机里的任务内容：回到1990年，赚足1000亿。 莫非真回到了1990年？ 张扬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卷烟厂的大门。 他快速的朝着卷烟厂跑了过去，因为大门有传达室，传达室里有保安，问一问就清楚了。 到了传达室的门口，一个老头探出头来，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张扬盯着老者，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一根，客气的问道：“您好，请问几点啦？” 老头接过烟去，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说道：“上午九点整，你找谁？” “没找谁，我就想问下，安乐园怎么走？”张扬想了想，假装问路。 老头微微皱眉，说道：“边上是规划了一块地，准备建设安乐园，但说了几年，到现在都没动工，那里现在是一块荒坡，小伙子，你去那里干嘛？” 咕噜一声，张扬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看样子真是回到1990年了。 他继续问道：“老伯，今天是什么日子。” “10月26日，重阳节。”老头张了张嘴巴，诧异的问道：“你这小伙子是怎么回事？看你应该是个学生，但怎么穿成这样？没事跑这荒郊野外来干嘛？” “我想问的是今年是哪一年？”张扬再次问道。 “1990年10月26日，重阳节，看那条幅。”老头愣了一下，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张扬，边说边拿出一盒火柴，哗啦一声，擦亮了一根火柴，正准备点烟。 突然发现不对劲，他把嘴里的香烟给拿了下来，看着香烟上的七匹狼烟头，疑惑的问道：“嗯？我们厂出产的香烟？可我记得我们没有生产这款啊？喂，小伙子，你这烟哪里买的？” “嗯？您说什么？今年是1990年的重阳节？”张扬猛吃一惊，撒开腿转身朝着大路冲了过去。 “站住，别跑！”老人赶紧拉开门，准备要拉住张扬的手臂。 张扬知道老人为什么要拉他，因为他抽的这款七匹狼纯雅貌似是2010年才出的新产品，此刻才1990年，他拿二十年后生产的烟出来请人，而且还是请这卷烟厂的人。 人家能不拦他吗？ 但他张扬之所以撒开腿就跑，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是因为他爷爷就是在1990年的重阳节过世的。 但过世的时间是在下午，此刻是在早上，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的爷爷还没有死，他现在赶回去，指不定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第002章： 救下爷爷 鹭岛晶华国营农场大院前。 当张扬汗如雨下，赶到农场前之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因为没有车，他用一双腿从卷烟厂跑到农场，一跑就跑了一个半小时。 “爷，爷！”站在农场大院的门口，张扬连喘几口气之后，对着农场大院里喊道。 “扬子，别喊啦，你爷出工去啦！”大院里传出了声音，一个老头叼着烟锅走了出来，烟锅里还冒着火星，烟雾弥漫。 说话之人是农场的场长陈建国，不过已经在2002年就过世了，此刻重见，格外亲切。 “他去哪了？”张扬急切的问道。 “咱们农场在后山承包了一项土方工程，原本都是由年轻人去的，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凌晨都发烧了，上吐下泻，出不了工了，医生来看了，说是普通的发烧，可打点滴之后，依然没有效果，依旧上吐下泻，所以你爷爷说可能是哪里犯了什么东西，他便到后山去看一下了。”陈爷爷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张扬也想起了这事，骂了一句：“庸医。” 陈爷爷瞪大眼睛看着张扬，问道：“扬子，怎么啦？你这不上学，跑回来干嘛？而且还穿得这么奇怪？” “陈爷爷，不用让他们打点滴，您挨家挨户去通知，直接从我们院里的那口井里打水上来，让他们泡一个澡，这病立马就好了，不用吃药。”说完之后，张扬撒开腿就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当年张扬在这天是在学校里上课，然后下午的时候，农场的人跑到学校通知他，说他爷爷出事了，他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可赶回来之后，已经来不及了，他爷爷已经过世了，连话都没来得及交代。 他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快速的朝着后山冲了上去。 后山此刻的路倒是好走，因为已经被修整过去了。 到了后山的那个山包之前，他看见了他爷爷张朝南。 此刻的张朝南，正站在山包上，山包上有个口子，他正盯着口子看。 “爷爷。”张扬边喊，边朝着张朝南冲了上去。 “扬子……”张朝南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张扬，问道：“你这孩子，你不去上课，跑来干嘛？” 张扬冲到了张朝南的面前，而后一把抱住张朝南，不由分说，拉着张朝南就往回走：“走，跟我回家。” “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朝南也是懵了，但被张扬拽着也没办法，此刻的张扬已经上了高一，人高马大的，他边说道：“我这还有事情要做呢？你拉我干嘛，放开我，我自己走，到底什么事啊，瞧把你急的。” 张扬可不管不顾，无论如何，就把张朝南拉到了山脚，然后朝着农场的家里走去，说道：“先回家，回家再说。” “你这孩子……”张朝南被拉着走，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扬的心扑通扑通跳着，此刻他回来了，他把张朝南也拉回了农场，只要今天一天都看着张朝南，哪都不让他去，这样张朝南就肯定不会死了。 这么说，他回来之后就能改变历史了？ 刚一回到了晶华农场，陈爷爷正好坐在大门口，他一见张扬，便露出笑容，说道：“扬子，还真是神了，你的办法还真管用，现在他们都拔掉了点滴，都在泡澡呢。” 张扬微微笑，说道：“有效就好，也省得他们花钱又遭罪。” “老哥，他们都好啦？”张朝南惊讶的看着陈建国。 “是啊，国生先试了，这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也不再上吐下泻了，此刻还泡在桶里不愿意出来呢。”陈建国眉开眼笑的看着张扬，说道：“哎，有文化有知识果然就是不一样，都这没去看看他们，就知道怎么治了，而且还不用药，朝南，这娃儿比你有出息啊。” 张扬脑门见汗了，他哪里有那么神，再说了，这跟知识和文化有什么鸟毛关系？他只不过是已经经历过了这事，所以预先知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张朝南转头看向了张扬，问道：“扬子，这是你想的办法？” 张扬抓了抓脑门，说道：“对啊，这发烧嘛，人就会很烫，那就需要降温，而降温最好的就是物理降温，而我们院子里的井水最合适不过了，冬暖夏凉，对于调节温度最有效了，所以泡一泡澡，自然也就降温了。” “看吧，我就说读书绝对没错的，这时候就显示出知识的力量了吧！***告诉我们，要用知识的力量武装自己，主席的话还能有错？”陈爷爷说完，还啪嗒啪嗒吸两口旱烟。 张朝南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再问，而是先一步进了大院，张扬和陈建国则快速的跟上。 一进大院，只见院里的水井边，好些人都在用水桶装水，准备挑回家里，给自家发烧的人泡澡。 众人一见张扬回来了，便都笑着问好，张国生的父亲张胜利笑着说道：“扬子，厉害啊，果然是有读书就是不一样啊，比早上的那个医生都厉害，哎，我家狗子就是脑子笨，自己考不上高中，要不然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让他继续读。” 张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微微笑，说道：“大家好了就好。” “刚才我把你的办法跟大家说了，但其他人都不敢先试，毕竟这天冷了，今天都重阳了，但国生一听是你说的，二话不说就说先试，其他人一见有效，这才纷纷挑水泡澡。”陈建国边抽烟边说。 “那是，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一直以来都是同班同学，直到扬子上了高中，才没在一起，那自然是无比的信任。”张胜利也附和道。 “好了，都别闲聊了，赶紧挑水回去给病人泡澡，争取快点恢复，明天继续出工。”陈建国拿着烟锅甩甩手。 “好。”其他人便挑着水往回走。 张朝南则是先回了家，张扬赶紧跟上。 进了屋之后，张朝南转头问向张扬：“扬子，你这火急火燎的把我喊回来，到底什么事？” 张扬一怔，这该怎么回答？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今天看紧张朝南，一步都不让他出去。 “就是外面这个事啊，既然大家的病都治好了，您还跑那边去干嘛？”张扬总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他要是说下午如果你还在后山的话会死，那张朝南能信吗？ “扬子，你撒谎了。”张朝南盯着张扬的眼睛说道：“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刚才你的眼珠子一直在转，而且刚才你说的那个物理降温的解释，骗骗他们还可以，但骗不了我，用井水泡澡不是物理降温，而是以阴克阳，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原理的？” 张扬吃了一惊，原来张朝南已经知道这些人的病因了…… 第003章：阴阳守宫 张扬见被发现了，又瞒不过，可他回来这件事是不能说的，即便是说了，张朝南也不会信。 他想了想说道：“那我说实话，您老可别生气，也不要怪我。” “嗯，你说，我不怪你。”张朝南定睛看着张扬的眼睛。 张扬的眼珠子可不敢躲闪了，他说道：“在您的床铺底下，有一口箱子，箱子里有很多的古书籍，里面就有介绍这些东西。” “你个小兔崽子。”张朝南伸手要打，张扬一把跳了起来，说道：“爷爷，你说过不怪我的。” “我说了不怪你，但我没说不打你。” “……”张扬差点吐血。 其实他发现有这个箱子是在农场大院要拆迁的时候，那时候的张朝南早死了，这个箱子算是张朝南留给他的遗物。 他搬家的时候，发现张朝南的床底下有个木箱，木箱还是埋土里，只不过盖上一层铁板，铁板有些生锈了。 “不对啊。”张朝南突然想起，说道：“你又撒谎。” 张扬汗颜，怎么他又知道？ 张朝南看向了张扬，瞪大眼睛说道：“你要是去动了箱子，我绝对会知道的。” “您那箱子里有好些书都是孤本，其中有一本叫《阴阳五行论》，这个办法就是从这里知道的。”张扬也不瞒着了。 当时找到这个箱子之时，张扬将其作为留念，一直留在身边，而里面的那些书籍，他时常去翻看，到现在里面的内容都记住了。 所谓睹物思人，那些书籍是张朝南留给他的思念之物，所以格外的用心去看。 “阴阳五行论，哪有这种办法？”张朝南仔细回想，显然他对这书也是无比的熟悉。 张扬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说道：“人体有六邪，风，寒，署，湿，燥，火，人的身上但凡染上一种，便会生病，而刚才国生他们发烧，明明沾染的就是火气，所谓水火不容，咱们院里的井水则是祛火的最佳选择。” “胡扯！这哪里是《阴阳五行论》，分明就是《伤寒杂病论》。”张朝南出言纠正。 张扬抓了抓脑门，而后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他们沾染的这个火确实是五行当中的火，谓之离火，火在八卦中占离位，离在南方为太阳正午之位，离火便是太阳之火，焚尽天下间邪煞之物，原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积攒六邪，也就是俗话说的毒素，风，寒，湿气都很常见，其中湿气最难驱除，而这离火则是驱除湿气最好的火，所以他们才上吐下泻，这是在排毒祛邪，但凡事有个度，如果继续烧下去，过度了，也就是过火了，人可能会被烧死或者烧成傻子，所以我赶紧让他们用井水泡澡。” 张朝南上下打量着张扬，摸了摸山羊胡子，疑惑的问道：“这么说，你真的翻了我的箱子？” “嗯嗯。”张扬连连点头。 “奇了怪。”张朝阳自言自语道：“怎么没预警呢？” 张扬偷笑，张朝南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张扬与其对视，然后说道：“其实在打开箱子的时候，那些书籍的上面有一只白色的壁虎。” “你果然开过箱子。”张朝南张了张嘴巴，惊讶的问道：“那白壁虎是什么个反应？” “一动不动啊。”张扬耸耸肩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张朝南一下子急了，正准备要进里屋去床底下查看。 张扬却说道：“其实这阴阳守宫还是能预警的。” 张朝南一把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张扬，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阴阳守宫？” “这不是你那一箱子书里其中一本，具体名字我忘了，好像是什么茅山术啥的，这守宫是会预警的，但当时您躺在床上喝麻了，可能预警了，您也不知道，还有就是因为您都躺床上了，距离那么近，守宫能够感受到您的气息，以为是您自个在开箱子呢，所以没有预警也说不定。”张扬赶紧解释。 “原来如此。”张朝南点了点头，说道：“这说得通，但你是每次等我喝醉了，才去开箱子的吗？” “也不全是，有时候您不在，我去开箱子的时候，白宫就会咕噜噜的转头，要咬尾巴，我便用竹板轻轻按住它的头，不让它转头。”张扬坏笑的抓了抓脑门。 张朝南咬咬牙，心里一肚子火气，那可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培养了上百对才成功了这么一对的宝贝疙瘩，这要是被张扬弄死了，他还不得气得吐老血。 他对着张扬，厉声呵斥道：“我警告你啊，从现在起，你不要碰我的箱子，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张扬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碰就不碰，反正里面的书，我都看过了，大部分也都记住了。” 张朝南眼神复杂的看着张扬，而后气呼呼的朝着里屋走去，估计是去查看他的阴阳守宫了。 这阴阳守宫确实是一大秘术，能够培养成是真真不容易，也不怪张朝南如此的紧张。 而在那个箱子里，张扬发现了张朝南很多的秘密，只不过当年都是在拆迁时候才发现的，距离张朝南过世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此时回来，张朝南还活着，那这些秘密就必须要保守，因为时代不同，这些秘密放在一八年，那都不是事，但现在是1990年，还是很要紧的。 张扬看着张朝南进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以后要好好想想如何与其相处了。 心里装着别人的秘密，又与其日夜生活在一起，也幸好是爷孙，要是普通人，只怕早已经打起来了。 咚咚咚…… “扬子……”门外传来了国生的声音。 张扬赶紧站了起来，拉开门，看向了脸色有些苍白，但显得挺精神的国生，他问道：“怎么发烧刚好你就起身了，不在家好好躺着。” “我过来谢谢你。”张国生也不大会说话，张扬了解他，他话不多，但人也踏实。 应该说是前世吧，前世张国生走了歪路，九六年进了号子，一判就是十二年，京城奥运会的时候才出来，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也是张扬心里的一大遗憾。 但此刻回来了，他肯定不能让这种遗憾再发生的。 第004章：不去就不会死人 “咱俩还说啥谢不谢的。”张扬再见国生，心里特别高兴。 然而这时，屋外传来了张胜利的声音：“国生，你好生在家躺着，我和你陈爷爷他们去开工了。” 只见其肩上扛着锄头，转身要出去。 张扬赶紧出声：“胜利叔，你们还是要去后山吗？” “对啊，那是咱们农场给人承包的，那边说是有外资企业进来建厂，需要把那个小山包给平了，那些土方要挖掉，我们是跟他们签了合同的，工期一天都不能拖，否则要付违约金的。”张胜利看看国生，说道：“原本国生是顶替我去的，但此刻生病了，就好生在家休息吧，我们农场的几个老家伙干活是好手，不比你们这帮小年轻的慢，对了，你爷呢？” “不不不，你们都别去，赶紧把他们全部拦住，都别去。”张扬紧张了起来，说道：“国生他们的病就是在那边染的，你们要是去，你们也一样会发烧，上吐下泻。” “啊？”张胜利吃了一惊，说道：“什么情况？你把话说清楚了，是啥病？” “你先把他们全部拦住，最好是把陈爷爷请来。”张扬说着话，索性自己出门：“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一出门口，就见挨家挨户，每一户都有人扛着锄头，铁锹要出门，他赶紧对着要出门的人喊道：“都别去，全部站住。” 那些人一听到声音，便转头看了过来，陈建国问道：“扬子，怎么啦？” “你们全部回来，我有话跟大家说。”张扬站在门口，也不敢走远，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张朝南给堵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让他去，因为不出去，肯定就不会死了。 但他也害怕，张朝南没去就不会死，可这冥冥之中好像改变了什么，如果这些人去了，是不是有人就要替张朝南死？ 所以索性把所有人都喊住，全部不让去，那今天应该就没事了。 其他人相互望望，然后又全都走了回来，聚集到了张扬家门口。 这时候，张朝南也走了出来，看着张扬。 顶着众人的目光，张扬硬着头皮说道：“大家都别去啊，他们几个之所以会发高烧，上吐下泻就是在后山工地上染的病，你们要是再去，你们也会跟他们一样得病。” 陈建国叼着烟锅，站在张扬前面，问道：“咋回事，朝南，你刚才去看了，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张朝南微微皱眉，看了看张扬，而后点了点头，他对着陈建国说道：“老哥，让大伙都呆家里吧，在事情解决之前，先不要让大家上工了。” “那工期紧啊，要是赶不上，那要赔钱的。”陈建国抽着旱烟，吐着浓烟说道。 “没事，耽搁不了几天，到时候真不行，全农场的人都去赶工，能完成的。”张朝南说道；“如果不解决了，去了像这样生病还是小事，如果出了事故，那可是大事，不是钱的事。” “好，听你的。”陈建国转头对着众人说道：“这两天大伙就在家里歇着吧，等朝南的信号，他让出工就出工。” “建国叔，那这几天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在家里干等着啊，一家老小都张嘴要吃饭。”张胜利开口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九十年代，没有人敢在家里闲着不做事的，那要饿死的。 “现在外面建了不少的厂子，我到时候一家一家去问，看看有没有什么临时的活，比如装卸货物或者拿一些手工活回来，咱们在农场里做。”说完，陈建国啪嗒啪嗒的抽着烟。 “好。”所有人便点点头，各自都回家去了。 门口就剩下陈建国，他一步踏进门来，问道：“朝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朝南关上了门，而后说道：“咱们这农场离后山近，只怕是不能常住了，这几十户人家，得赶紧寻思个地方搬了。” “什么情况这么严重？”陈建国一惊，赶紧拿下嘴里的烟嘴，惊讶的问道。 “你难道没发现吗？咱们农场周边的这些果树枯黄，野草也都枯死了，还有咱们后面的这片竹林，竹子都开花了，今年也没出笋，对吧。”张朝南深呼吸一口气，说道：“竹子开花，鼠蚁搬家，花谢之日，大祸将至。” “别打哑谜，说明白点。”陈建国性子急。 “这么跟你说吧，后山的那个山包有大问题，咱们闽南不是信鬼神吗？你不信？”张朝南试探道。 陈建国啪嗒啪嗒的抽烟，眉头皱成了疙瘩，说道：“这么说，咱们承包这活承包错了？” “不是活不活的问题，是这个山包就在咱们农场的边上。”张朝南说道：“可能原本那个山包是没问题的，但大家去铲土，把山包给破坏了，这么说吧，地里的地气带火，这一把火能把咱们整个农场的人都烧死，人都能烧死，这农田肯定颗粒无收，看看那些竹子没有，往年咱们还能收很多笋的，但今天愣是没有，而且还开花了，说明要死了。” “这竹子开花还是头一次见，这里面有什么说法？”陈建国继续问。 “竹子都是竹根长笋，笋长成竹子，如此循环，但现在长不出笋了，竹子也知道断了延续了，要死了，所以竹子基因里的返祖基因就起作用了，开花结果的本能就显露出来了，万事万物都有求生的本能，所以就开花了，但是注定结不了果子，所以注定要死，归根结底，还是地出了问题，地里的火气太重了。”说完之后，张朝南拿出了烟纸和烟丝，也卷起了烟。 “那你有什么建议？”陈建国敲了敲烟锅里的烟灰，然后从张朝南的烟袋里拿了些烟丝，塞进了烟锅，重新点上，啪嗒啪嗒又吸了起来。 “这么说吧，这都是初期，可能还不是很明显，但那山包里的火气要是一下子释放出来，咱们农场的人必定遭殃，所以得找个地方搬了。”张朝南叼着烟，而后说道：“要是搁以前，我可不敢说这话，被批斗那些日子，我也怕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那我早就死了。” “都过去了，不提那些事了。再说了，咱们是革命同志，我不救你，那我还是人吗？你为咱们的革命事业做了那么大的贡献，那我陈建国心里清楚着呢。”陈建国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农场在镇上还有块地，这农场的房子也确实是破旧了，咱们就在那块地上建一栋房子，咱们还是按户分配，一户分一间。” “那敢情好。”张朝南也点了点头。 张扬这才明白，这就是晶华小区的由来。 只不过之前张朝南是过世了，至于这番话肯定没说过，为何会去建晶华小区，便不得而知了。 第005章：没有钱，万万不能 “这样，咱们再合计合计，这建房子也不是小事，得开个会商讨一下，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大伙都在。”陈建国也是雷厉风行。 “好，那好，我现在就去通知各家各户，如果大伙都同意，那么咱们再向乡政府去申请，一般都会批，而且咱们人手这么多，建起来很快的。”张朝南点了点头。 俩老头赶紧出门，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张扬则是跟在边上，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着张朝南，只要过了今天，也就是改变了历史，张朝南就不是今天死的了。 至于后山，张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年他从学校被叫回来之后，发现张朝南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他是发现山包下面有个密室，然后下去之后，不小心被一条白色黑信子的毒蛇给咬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医院也查不出这是什么毒蛇，也没有这类蛇毒的血清。 张朝南的后事也是由陈建国主持的，当时的张扬就是个书呆子，也是个孩子，十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 事后跑到后山一看，那个山包已经被铲平了，因为出了人命，所以乡镇里就重视了，而且想尽快摆平这事。 当时也不知道哪里请来的一部铲车，在办张朝南后事的那几天内就把那个山包给铲了。 不过请铲车的价钱肯定比人工贵很多，如果不是出了人命，他们也不可能去请铲车。 而张朝南死后，张扬的学业都是农场和陈建国个人资助上完的。 只是后山有什么，张扬当时还真不清楚，打听过后，有人说好像是古墓，县里的考古队来人了，好像还从里面发掘了什么文物。 陈建国就把众人都集合在农场的大院里，直接开起了会议。 “都齐了吧？还有哪家没来的？”陈建国扫了众人一眼。 “都来了吧。”好些人也相互看看。 “如果有没来的，大家相互通知一下。”陈建国敲敲烟锅，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跟大家商议个事，那就是大家看啊，咱们这个农场的房子啊，也都是六十年代那会建起来的，到现在已经也很破旧了，都快成为危房了，有些已经修补过好多次了，但还一直在漏雨，所以我有个想法，咱们农场在县城里有块地，咱们就在这地里建新房，大家都出力出钱，合起来盖栋新房子，然后一户分一套，如何？” “叔啊，这建房子自然是好事，但您比我们更清楚，其实每一家都过得紧巴巴的，每一家都好几张嘴巴要吃饭，又要供孩子上学，真拿不出钱来建房子。”张胜利开口说道。 “是啊，要不然我可早就想建新房了，谁想窝在这破瓦房里，外面的人个个都建起了红砖瓦房，还有的建平房或者两三层的小洋房，那气派啊，别的不说，至少刮台风的时候，大半夜也不用提心吊胆，不敢睡觉啊。”刘老三也开口附和道。 “是啊是啊，刘老三说得没错，事肯定是好事，如果说出工，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哪家也没闲钱啊。” 这时候的张扬一听，这可是个赚钱的黄金时代啊，怎么可能会没钱呢？他张扬这次回来可是要赚大钱的，还有个一千亿的小目标。 当然了，他是不可能对这些乡亲不管不顾了，自己赚钱了，肯定也要拉他们一把。 如果说那一千亿不算是小目标，那么这建房子则是首要的目标了。 按照一户五百块的标准，整个农场大概是五十户，也就是两万五千块钱，这些都是材料钱，至于人工，那这些人都可以自己出工的。 只见陈建国敲了敲烟锅，所有人便安静了下来，他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这钱确实是大事，如果大家同意，咱们先把建房的手续给申请下来，至于钱，咱们再另外想办法。” “行，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您的。” 众人纷纷附和，然后陈建国便让众人离去。 离去之后，他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又是钱的事，老话说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万万不能，哎，我先去把手续跑下来吧，手续在手，啥时候想建都成。” “钱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吧。”张朝南深呼吸一口气，略有所思。 陈建国微微皱眉，与其对视一会，便也不多说，而后转头说道：“我先去跑手续了。” 这时候只剩下张扬和张朝南了，两个人便回了屋里。 张扬看着关闭的门，心里筹划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钱包里还有一千块钱。 他快速的朝着屋里走去，上了自个的床，而后悄悄的掏出钱包，拿出钞票之后，顿时傻眼了。 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如假包换，但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属于是第五版的钞票，应该是九九年才开始发行的，可如今才九零年，使用的是第四版钞票，也就是百元大钞是四个老人的那一版。 “卧槽！”张扬拿着那一千块，直接无语了，拿着钱不能用，那种心情是多么的卧槽。 如果拿到银行去换，也肯定直接被抓起来了，因为人家都还没有发行，张扬可没那么傻。 既然钱不能用，那么这些什么信用卡啥的，肯定也不能用了，包括那些银行卡应该也是如此。 因为这个年代，有没有ATM还是个未知数。 “搞什么飞机？既然没用，还让我带过来干什么？”张扬心里嘀咕着，直接把钱包甩在床上。 顺手拿起手机，点开手机一看，没信号！ “中国移动还有没信号的时候？” 随后一想，目前移动貌似都还没普及起来，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可是BP机和大哥大的时代。 “连手机也没用，带过来干什么？”张扬都快哭出来了，而且貌似手机也没有充电线，只怕也撑不过两天就没电关机了，这下彻底抓瞎了。 但奇怪的是，在原本应该显示‘中国移动’信号格的那个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金币的符号，符号后面显示了3008。 凭直觉，张扬觉得这个数字绝对有用。 第006章：起步资金 他顺手点了下微信的图标，但是点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又点了下支付宝，也一样没有反应。 还有其他的所有APP，全部都没有反应。 张扬随后一想，有反应才奇怪，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让他气的是，在微信里也有钱，但是不能用。 他试了下拨号键，发现可以拨号，但是没信号肯定也打不出去的。 他又点了点‘短信’，竟然看到了第一条短信。 建行的短信：您尾号6888建行储蓄卡于2018年10月15日13点55分工资代发转入3005元，余额3008元。 “嗯？”张扬猛然一怔，这手机上显示的这3008，莫非就是建行卡里的这三千零八块？ 他们公司是每个月十五号发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外，剩下的钱还真没多少，因为是做业务的，所以业务提成和年终奖才是大头，平时的工资就是用来生活的。 如果说银行卡里的钱可以用，那他可恨死了，因为他有张十万定期的存折，还买了二十万的理财产品，这些都是没有随身携带着…… “这三千块能不能拿得出来？”张扬摸了摸下巴，如果去柜台，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见张朝南站到衣柜前，拉开衣柜，衣柜的上层抽屉里有一个圆形的铁盒，装丹麦曲奇的那种蓝色盒子。 张朝南拿出了盒子，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中国银行的存折。 那是张朝南的工资卡。 张朝南是晶华农场的技术员，国营农场是公有制企业，所以农场的户口也是非农户口，农场的职工也是按月领取工资的。 张扬走到张朝南的边上，他翻开工资存折看了下，存折上有打印出了一行行的数字，有工资存入记录，但更多的是取钱的记录。 一百二十八块五角……这是张朝南一个月的工资。 他还是农场的技术员，有职称的，有几十年的工龄在里面的，这才一百二十八块五角。 那如果是普通的农场职工，那能有多少钱？ 张扬张了张嘴巴，如果他的三千块能取出来，那就等于是他爷爷两年的工资了。 张扬看着爷爷工资卡的余额：一千三百五十五圆六角三分。 “我去取下钱。”张朝南把存折揣在口袋里，准备出门。 “我跟您一起去。”张扬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紧他爷爷，跟出去顺便可以去找一找看有没有ATM。 张扬便跟着张朝南到了乡镇的大街上。 有意思的是中行的边上就有一家建行，不仅中行有ATM，建行也有。 张扬露出了笑容，看着张朝南在中行的大厅里取票等待。 他知道排队没有那么快，他便快速的朝边上的建行走了过去，毕竟两家银行挨着。 张扬走进了建行，保安问道：“这位同学，你办理什么业务？” 张扬指了指ATM机，而后走了过去，关上了门，插上了插销。 外面却传来保安的问话：“你会用吗？你有没有卡？别把机器按坏了。” 张扬汗颜，赶紧掏出建行卡，塞进插口了。 此时，张扬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因为屏幕上已经显示在读卡了，他很担心一八年的卡会加入什么新技术，以至于现在的ATM机读不出来。 下一刻，页面一跳，到了输入密码的界面。 张扬咽了口口水，而后输入了密码。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进入了取款的页面。 点击显示余额：3008元。 返回取款，选项六个，十块，五十，一百，三百，五百，一千。 他以前也没有在九十年代取过钱，从来不知道早期的ATM还能取出十块钱和五十块的钞票。 而且据他所知，在八七年才出了第四版钞票，这一版才有五十和一百元的面额的钞票，八七年以前，最大的只有第三版的十元工农兵。 张扬屏住呼吸，一八年的时候，取过几万块钱，也没有此刻取三千块来得如此的紧张。 他按了下一千块的选项。 哗啦啦的点钞声出来了。 不一会儿，出钞口吐出了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四个老人的那一版。 一连按了三次，将卡里的三千元全部取了出来。 并且紧紧的握在手里，而后塞进了里面那件衬衫的口袋里，而后快速的拉上上衣的拉链。 打开插销出去之后，那保安盯着张扬，张扬耸耸肩，问道：“保安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 张扬便走出门，然后在张扬刚出门之时，听到保安诧异的说道：“这机器才装上去不到三个月，这小男孩的就用得这么利索？” 然后旁边的另外一个保安就说道：“可能学生的脑子快，容易上手吧。” “我就是纳了闷了，你说吧，要不是咱们鹭岛是特区，只怕还没那么快安装这个机器，这个机器前两年才在珠海试用，这不试用成功了，首先就让咱们这四个经济特区装上，这去年十月初才装上的，也没见过这小男孩来过，竟然用得这么利索。” 张扬吐了吐舌头，也没敢多听，这真是运气爆棚，气运加身啊！ 才刚刚安上去三个月不到，要不然还真取不出卡里的钱。 他用手按住胸前口袋里的那一叠钱，这起步的资金算是有了。 他朝着隔壁的中行走了过去，发现张朝南还在排队，毕竟柜台办理哪里有ATM来得快。 他在外面等着，边掏出一根烟点上，边抽边等张朝南。 他可不敢让张朝南看见，毕竟现在的他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一学生，而不是一八年四十四岁的张扬。 在等待的时候，张扬转头看向不远处，却见有不少的招工牌子，这些牌子都是贴着大红纸，纸上用毛笔字书写的，而登记的人则是一张桌子后面坐着，面试着来应聘的人。 他便朝着招聘的这些招工牌子走了过去，在牌子上扫了一眼。 都是在招普工，鞋厂，服装厂，袜子厂，毛巾厂…… 这真是百花齐放啊，改革开放初期，很多的外商进来内地投资办厂。 而鹭岛又是特区，与宝岛湾湾隔着一条海峡，最关键的是，湾湾的人基本上都是从胡建过去的闽南人，湾湾人基本都会说闽南语。 所以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国家政策利好，很多的湾湾企业家都到鹭岛来投资，而眼前的这些工厂，基本上都是台湾人办的工厂。 就在这时，只见边上的工厂大门开了，有一辆三轮脚踏车从里面开了出来，这车子上都是碎布头和废料，这个人明显就是收破烂的。 “有了……”张扬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第007章：盘货 那些招工的人见张扬穿着学生服饰，便也没有搭理。 “怎么啦？”身后突然传来张朝南的声音，把张扬吓了一跳。 “爷爷，不是要赚钱替大伙建房子吗？”张扬微微笑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有能有啥办法？”张朝南瞪大眼睛，看着张扬。 “您跟我来。”张扬信心满满，带着张老道，朝着那栋工厂的大门走了过去。 “扬子，你干嘛？不会是去打工吧？”后面传来张朝南的声音。 到了工厂的传达室门口，保安拦住了，问道：“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找你们厂长，有业务要洽谈。”张扬自信的说道。 “你们？”保安上下打量着张扬和张朝南，张扬是个学生，人家压根不正眼瞧他，而是看向了张朝南。 张扬赶紧掏出那包七匹狼纯雅，掏出一根，递给保安。 保安眼睛一亮，接过了烟，要知道一八年的纯雅好歹也是十几块的烟，放到九十年代，那绝对是上档次的烟了，大部分人都抽三毛钱一包的乘风，有钱一点的就抽八毛钱一包的友谊。 一见到这烟的档次不差，他闻了一下，眼睛一亮，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帮你们传达一下。” 保安走了进去，砰的一声，张朝南一个脑瓜崩就朝着张扬敲了下来…… 张扬吃疼，用手捂住脑门揉了揉，说道：“爷，这都是为了跑这个业务才特地买来招待人的。” “我信你？那烟只剩下半包了，其他的呢？”张朝南又不傻，他说道：“我刚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你个混蛋，不好好读书，竟然偷抽烟，在学校里肯定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瞎鬼混。” “爷爷，您别瞎说，我成绩好着呢。” “走，跟我回去，谈什么业务，就你小子，还能蹦跶出什么花样来。”说话的同时，张朝南就拽着张扬，准备离去。 “别啊，爷爷，这可是赚大钱的好机会，您别拉我。”张扬挣扎，转头一看，张扬看见保安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组长，就是他们说有业务，要跟厂长洽谈的。”保安指着张扬爷俩说道。 原本面带笑容的组长，一见来人是一老头和一学生，笑容瞬间没了，他疑惑的问道：“你们是谁？有啥业务？” “帅哥，你们就是这么跟客户洽谈业务的啊？”张扬笑着反问，又递上了一根给组长。 组长也见烟好，这眼力劲也还是有的，他想了想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放他们进来。” 李组长将张扬等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经过车间之时，张扬见到了熟悉的场景，张扬大学毕业之后，最开始就是在一家服装厂做外贸业务的，所以对服装厂非常熟悉。 “坐吧。”李组长点了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抽了一口说道：“好烟，果然是好烟。” “李组长，您好，咱们的衣服都是出口到国外的吧？”张扬随口问道。 “对，都是销往国外的，不做内销。”李组长定睛看着张扬。 “哦？那你们的业务开发，都是靠什么途径？”张扬反问。 “这就不需要跟你说了。”李组长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们说有业务，到底是什么事？” “行，其实我也知道，业务都是你们老板自己在外面跑，从香港或者台湾拿单，然后回来这里生产，再出口出去。”张扬微微笑说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就是你们在生产每一批订单的时候，肯定有不少的残次品，比如尺码不对，配色不对，面料缩水不行，又或者色牢度不行的产品，最不济每生产一单，也都有一些尾货，这些积压在厂里，那可都是一大笔资金啊。” 李组长眼睛一亮，问道：“怎么着？你们想来盘这些库存货？” “对。”张扬很明确的说道。 “看样子你对于服装生产也蛮了解的，但你年纪这么小，你这些知识都是哪里来的？”李组长反问道。 “你别那么多疑了，我们就是想盘你们的库存货，绝对不是什么竞争对手啥的。”张扬微微笑。 “你们有多少资金，要是三五十的这种量，那就别谈了。”李组长瞄了一眼张扬。 “你们有多少存货？”张扬眯着眼反问：“如果是大批量退单的，这暂时也不大好去散货，你也知道，一个单就那么几个款式。” “胃口还不小，敢问我们有多少存货，那可是好几千件，你们全买吗？”李组长反问。 “看看货和价格吧，我们是诚心来的。”张扬很干脆的说道。 “那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厂长问问。” “麻烦了。”张扬再次递上一根烟。 李组长走后，张朝南微微皱眉，问：“你搞什么东西？你买这些东西去卖给谁？” “这个您就别问了，我敢买，自然有地方卖。”张扬压低声音。 “可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我的身上拢共就一千三百多块。”张朝南担心道。 “没事，先谈了再说，反正是生意，到时候不行，咱们回农场去凑一凑。”张扬自信满满的说道，张朝南见其如此有自信，便也不再开口。 不一会儿，李组长来了，身后还跟了个女人，李组长说道：“我们厂长同意了，这是我们厂的会计，你们跟我去仓库吧。” “好的，多谢了。”张扬早就料到可行，因为他们也在对这些库存发愁，积压在那里，一个是占地方，一个卖不出钱来，因为这些都是残次货，正规的商店不能进去。 还有一个这些都是国外的牌子，贴牌生产的，他们除了这样卖给私人外，正规商店是不能卖的。 那会计给了张扬一张单子，是他们的库存清单，清单后面还有价格。 张扬问道：“这是你们的出厂价格吧。” “是。”会计点了点头。 “那已经库存了，而且是残次品，你们肯定不能按这样的价格来卖，要不然这生意没办法做了。”张扬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你先挑吧，挑完之后看数量，我们再去跟厂长申请价格。”会计说道。 “好。” 张扬和张老道便跟着两人，去了库存仓库。 两人挑选了几十个款式，大到外套，小手套，女人的贴身衣物，还有平角裤，针织的，梭织的，棉的，涤纶锦纶的都有，大大小小总共八百多件。 会计算了一下，说道：“总的是五千五百块，你们跟我来，直接去找厂长吧。” 第008章：成交 厂长室。 那厂长上下打量着张朝南爷孙俩，脸上露出笑容，又转头看着手里的清单，饶有兴致，问道：“你们买这些东西，怎么卖啊？”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哪怕我们用箩筐挑着，到农村挨家挨户去卖，那也是我们的事。”张扬笑着说道：“您只要给个诚意价，毕竟我们是长期合作，不是一单了的买卖。” “你这孩子说话能顶事？”厂长与张扬四目相对。 “我们是爷孙，拿主意自然是我爷爷，但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识字也不多，所以让我来帮忙看看，您看好了，我好歹也是个学生，读书不少，您可别想骗我们。”张扬递过去香烟，发现这老板抽万宝路的。 “你这小子是做生意的料，嘴巴会说，这样吧，我给你们打个五折。”厂长拿着烟，立起烟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说话的同时，眼神盯着张扬。 “您没诚意。”张扬微微笑说道：“那些货，您自个是没去看，不仅没有归类，而且乱糟糟的，您仓库还进了老鼠，有一些都成老鼠窝了，很多衣服都有老鼠的尿骚味……” 厂长微微皱眉，眯着眼看着张扬，但并不说话。 “再者，您比我们更清楚，你们厂的主要客户是欧美的，欧美市场的客户，人高马大，体型肥胖，他们的尺码比我们中国人的要大上一号，甚至是两号，你们的产品又都是断码，有的只有一个号码，有的是两个，很少有齐全的，确实不好卖啊。”张扬继续说道。 厂长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说得头头是道，那你说多少？” “一折吧。”张扬狮子大开口，反正他还会讲价。 “哈哈哈哈。”厂长哈哈大笑，说道：“我即便是当破烂来卖，也不止一折，小伙子，你们压根就没诚心想买。” “没诚心买的话，怎么会上门来，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张扬一副认真脸。 “这样吧，如果诚心要，三折拿走，以后的存货，都卖给你们，有新款库存，也你们先挑？行的话就签合同，不行的话，那就算了，这样的货不怕没人买，以前不少人来找，但当时都没想卖，此时仓库满了，也确实该清清仓库了，所以才破例见你们，你可是第一批买库存货的客户哦。”厂长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三折已经跟张扬的心里预期差不多了，但毕竟资金实在太少了，能讲下来一些是一些。 “两折吧。”张扬说道。 “送客。”厂长瞬间就拉下脸了，说道：“小李啊，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领，我很忙的，时间无比宝贵，没时间这么浪费。” “是是是。”李组长汗颜，一脸的不悦，对着张扬爷孙俩说道；“走吧，赶紧走……” 张扬无语，这厂长真特么光棍…… 就在此时，门被推进来了。 “HI，MR FANG……”一位老外推门进来。 “哎呀，斯蒂芬，您怎么来啦？”厂长紧张的迎了上来，并且随口问道：“翻译呢？” “厂长，翻译去招待另外一组客户了，现在应该在车间。”李组长说道。 张扬一乐，机会来了，这真是天助我也…… 张扬便走了上去，流利的英语彪了出来，干了二十来年的进出口贸易，那英语溜得起飞，他用英语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方厂长请来临时翻译，很高兴认识你。” 斯蒂芬也落落大方，与张扬握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在场的几人见张扬的英语如此的好，同时楞了，张扬转头对厂长说道：“方厂长，我跟斯蒂芬先生说我是您请来的临时翻译，你们有什么业务可以直接交谈，我帮你们翻译，保证专业。” “好。”方厂长微微笑说道：“小李，带这位老者去交易，就按两折的价格给他们。” “是，厂长。”小李就带着张朝南出去了。 “小王，你去倒两杯茶进来，哦不，三杯。”厂长突然想起了张扬，然后示意：“来，坐坐坐。” 两人在办公桌前，面对面坐着，张扬则是在边上的椅子坐下，准备翻译，手里还拿着一杆圆珠笔和纸，张扬笑着说道：“可以开始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人的会谈结束，甚至还当场签订的订单合同，厂长非常的满意。 让司机送斯蒂芬到酒店去之后，方厂长对着张扬竖起了大指姆，说道：“小张，我的天啊，你的英语水平如此高，跟斯蒂芬这个老外一模一样，你真只是高一的学生吗？” “如假包换，只不过比较爱学习，所以勤加练习而已。”张扬微微笑。 “我看你也别读书了，直接来我这里上班吧，你的英语水平如此厉害，而且对服装这个行当如此熟悉，小李作为厂里的组长，工资是五百块钱一个月，我给你开三倍工资，一个月一千五，你马上来上班，如何？”方厂长自信张扬会答应。 “谢谢您的好意了。”张扬苦笑，要是回来还做业务员，那又何必回来？他对这一行早就腻了，何况如果继续打工，那永远都不可能赚足一千亿了，他说道：“学业不能荒废，我还得继续努力，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如果您还要我，那到时候我再来。” “哎呀，我跟你说，你书读再多，你到毕业了，还不是为了工作服务，出来了还不是一样要工作，与其花那么多时间去学习，还不如此刻就上岗工作，我开的价格你是不是嫌低，要不你开个价格，我觉得合适就答应你。”这厂长还真是有魄力。 “厂长，真谢谢您好意了，不过我还是想读书，学业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才十六，如果来上班，还是童工，不行的，我爷爷也不会答应的，所以抱歉，但您如果有时候忙不过来，需要我帮忙翻译的，我可以来帮您。”张扬笑笑说道。 “啊，这样啊，可惜了。”方厂长说道：“那这次的翻译费，我得给你，一百块够不够？” “不用不用，如果您这厂子以后的库存货都能卖给我，那就感激不尽了。”张扬赶紧出声。 “那是绝对的。”方厂长拍着胸脯说道。 “还有一事，你们裁床裁下来的那些布条，可不可以也卖给我？”张扬再次问道。 “你要这些布条干嘛？你们还回去加工生产？”方厂长看着张扬。 “农村人，缝缝补补总是要的，每家每户也都有缝纫机，他们稍微一缝合，可以给孩子们当里衣穿，卖的话是不可能卖的，这点您放心。”张扬表格泰。 “那好，我跟小李说一声，这些碎布条放着也没什么用，卖给收破烂的都是十块钱一袋，我就送给你了。”方厂长开口，人也无比的豪爽。 “那就多谢了。” 张扬到了楼下，发现张朝南已经把货给盘点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满满十大袋的碎布条。 “李组长，您抽根烟。”张扬在递烟的时候，把刚从张朝南那里要来的二十块钱塞给了李组长，说道：“以后还得多麻烦您，这给您买两包烟。” 李组长意会，赶紧握在手心，笑笑说道：“一定一定。” 第009章：点子 几大箱的东西，还有那么多袋的布条，全部都堆在了工厂的门口。 张朝南傻眼的看着张扬，这一千多块就换了这些个东西，他问道：“要卖掉这么东西可没那么容易。” “容易。”张扬自信满满的说道：“咱们农场有那么多人，这些日子都在农场里闲呆着，这些劳动力得充分利用起来。” 张朝南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扬打的是什么注意，哪怕是这些人挑着箩筐，每个人分散几十件下乡去卖，那也肯定能卖得完。 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他倒是看向了那些布条，问道：“那这些有啥用？” “有大用。”张扬看着那些布条，舔了舔嘴唇说道：“爷，您在这里盯着，这些东西可别让人偷了，我回咱们农场，喊几个人来，用板车拉回去。” “嗯。”张朝南点了点头。 张扬离开前再次交代；“您千万千万在这里别走开啊，咱们的心血可都在这里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张朝南掏出烟袋，又开始卷烟了。 张扬这才离开，朝着农场走去，他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那就是怕张朝南再次走开，毕竟今天还是重阳节，他的死劫还未躲过去。 要不是非得有一个人回去喊人拉车，那他张扬是死活不愿意与张朝南分开的。 但此刻有这么一大堆货让他看，相信他不会乱走。 张扬赶紧回了农场，发现陈建国还在大门口抽着烟锅。 “陈爷爷，我爷爷买了几车的东西，需要用咱们农场的板车去拉。”张扬说道。 “那你去拉吧，这板车是大家共有的，你拉去吧，不用跟我说。”陈建国敲敲烟锅问道：“你爷爷买啥了，还需要用到板车？” “陈爷爷，要不您跟我去吧，一辆车估计放不下，得两辆。” “好。”陈建国愣了下，随即站了起来。 然后这时从大门里走出来俩人，张扬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张国生和曾佳辉，两人都是他的死党。 “陈爷爷，扬子，你们干嘛去？”国生问道。 张扬盯着两人，既然要干大事，那就拉扯他们一把，也不想他们走上歪路，更不可能让悲剧重现，要知道后世的张国生可是去蹲了十几年的监狱。 “你们两个好点没有？”张扬上下打量着他们。 “好了啊，没事了，你有啥事？” “那就跟我走一趟，去把板车拉走，哥带你们一起赚钱。” “好咧。”两人争先恐后的去拉板车。 一行人到了服装厂的门口，张朝南还在那里守着，张扬也便放下心来。 “朝南，这都是啥东西？”陈建国问道。 “服装，等拉回去再说吧。”张朝南微微笑，开始动手搬货。 国生和阿辉则是抢着搬，不让两老人动手。 不一会儿，两辆板车塞得满满，那高度叠得可真吓人。 好不容易拉回了农场，五个人都大汗淋漓。 陈建国对着大院里一招呼，其他人便都纷纷出来了。 大家一起动手，这些箱子袋子都被拉进了大院里。 大院的院子都是青石铺就的，非常的平。 东西堆叠如小山，周围则是围着农场的男女老少，都等着看热闹，还有的以为是发东西。 “陈伯，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有人发问。 “朝南爷俩买的一些服装。”陈建国停下来就抽烟，张朝南也赶紧掏出烟袋。 张扬看着这么一大帮人，心里盘算着，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分给农场里的人，如果这样的话，都还没卖出去，钱就没了。 所以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要不然这点资金就败光了。 他赶紧开口说道：“陈爷爷不是跟大家说要建房子吗？但大家没有资金，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赚钱，现在国家都鼓励个体户了，别人能做生意，咱们也能做。” 这话一出，陈建国立马转头看向张扬，两眼放光。 “这些东西是我爷爷花了一千三百多块，从服装厂盘过来的，好家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人家才卖给我们的。”张扬想了想说道：“这就是咱们生意的开始了，首先要明确一点，虽然是我们爷俩先出的资，先走出来的路子，但这生意是归农场的，这些东西卖出去赚回来的钱，还是由农场管理，等凑足了资金，全部去盖房子。” “扬子，你说的是真的？”陈建国紧张的问道，其他人也睁大眼睛看着张扬。 “我说的是真的，但并非天上掉馅饼。”张扬笑着说道：“丑话得说在前头，自己的幸福生活还得自己双手拼出来的，这门路在这边了，但所有人必须出工出力。” “那是自然，为了以后咱们的房子，每家每户每个人，农场发布什么任务，必须保质保量的完成。”陈建国率先表态，说道：“谁要是没完成，磨洋工的，到时候分房子，可别怪我陈建国翻脸不认人了。” “陈爷爷，瞧您说的，朝南爷爷和扬子都是为了大家好，大家如果还自个不努力，那就是不知好歹了。”有人表态道。 “那是那是。” “扬子，你先说这个怎么弄吧。”陈建国看向了张扬。 “好。”张扬看向了那些箱子袋子，想了想说道：“这些箱子里都是成品的衣服，大家伙先分类，按照春夏秋冬的衣服分开，衣服裤子分开，帽子手套也要归类，如果发现衣服上面有破洞，污渍的全部挑出来放在一边。” “好的。”陈建国指着人群里，说道：“国生娘，阿辉娘，你们带几个姑娘，把这些服装归类一下，你们缝纫都是好手，这些应该难不倒你们。” “那肯定的。”国生的母亲说道：“每家每户都有缝纫机，这还都是嫁妆，这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儿，还能难倒咱们大院的女人不成？” “好，有你这话就放心了。”陈建国指示道：“地上铺一些帆布，别把衣服弄脏了，那可是要卖钱的。” “知道啦。”几个女人窃笑着，抱着那些箱子就去分挑了。 张扬看着十几袋的布条，摸摸下巴说道：“现在咱们大老爷们也该出出力了。” “扬子，你说吧，要怎么干，别卖关子了。”张胜利兴奋得跃跃欲试，其他人也是如此，都是为了自己有新房住。 “胜利叔，您带一些人，到后山的毛竹林那边，去砍竹子，长度大概在一米五左右，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不要太粗，也不能太细，这个是用来做拖把柄的。”张扬指着地上的那些布条说道：“这些布条能做好几百把的拖把。” “哎呀，你看看，有读书脑子就是灵活。”陈建国笑出声来了，说：“刚才我还一直纳闷，这些布条能干嘛，没想到啊，朝南，扬子这娃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张朝南看着张扬，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第010章：摆摊 大院里的男人们都动手了，拉板车的拉板车，有的拿卷尺，有的手里拿砍刀，反正上山的，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的。 张朝南和陈建国也要去，张扬一下子可急了。 本来想着今天不去后山的，可自己又发号施令，让大伙去后山，虽然毛竹林距离后山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但他心里还是毛毛的。 所以他也便跟着。 “大家砍竹子的时候小心一点啊，竹林里蛇多，别被咬了。”张扬出声道，着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被咬的人是他爷爷，但是他却刻骨铭心，记了一辈子。 他也担心他爷爷此刻没死，却有人要去替他死，这些可都是农场的叔叔伯伯，死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了傍晚之时，众人砍了满满三车的竹子，也都没有发生意外。 张扬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因为回到了农场，心里就不担心了。 到了农场之后，发现那些女人已经把衣服都归类了。 张国生的母亲冬青婶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清单说道：“扬子，这是分挑出来的清单，总共有几十件的次品，衣服要嘛有破洞，要嘛染色染花了，有的袖子长短不一，有的裤子左右脚颜色有差异的。” “能够修补吗？如果能返修的就返修，毕竟都是钱。”张扬想了想。 “我们试试吧。”冬青婶子点了点头，带着那些人就抱着那些衣服去返修了。 “其他人吃过饭都来这里集合，家里有镊子，铁线的全部带过来，晚上加班把拖把全部弄好。”陈建国对着其他人喊道。 “好咧。”所有人兴高采烈，从他们的声音里能够听得出干劲来。 别说其他人了，张扬能够感觉到就连陈建国这老头儿也恢复了往日的那份神气。 张扬看着热火朝天的人，还有那些堆叠得满满当当的衣服，盘算着要如何把这些衣服给销出去。 此刻不算穷，但也不算富，在改革开放初期，比较有消费能力的，还是在城镇这边，毕竟大伙都有工资。 所以让他们挑着箩筐去乡下卖，显然不大现实。 张扬记得，他之前在上高中之时，在柳城那边就已经有了夜市，他曾经还和同学去那些的地摊买过磁带还有小黄书…… 计上心来，晚上就到夜市去试试。 “国生，阿辉。”张扬对着他们招招手。 “扬子，咋啦？”两人都跑了过来。 “柳城那边有个夜市对吧？”张扬反问道。 “是啊，每到晚上，大伙都没有啥娱乐的，老老少少都跑夜市那边去逛，有很多卖小吃的，还有卖玩具的，书摊等等。”国生眼睛一亮，整个人兴奋了起来，说道：“咱们这是要去那里摆摊？” “嗯。”张扬点了点头说道：“晚上咱们三个先推一辆板车去踩踩点，看看怎么样？” “好啊。” 三人吃过晚饭之后，拉着板车，还有里面的两百来件衣服。 到了柳城的夜市边上，他们找到了一个靠近路灯的位置，然后就摆起了摊位。 板车上架起了竹板，然后那些衣服平整的放在竹板之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还像模像样。 国生和阿辉两个人兴奋不已，张扬倒是没啥感觉，就是来试试市场。 果然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了，特别是工厂放工的时候，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他们的生意瞬间火了起来。 “小伙子，这件大衣多少钱？”有位阿姨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问道。 张扬看着手里的清单，这是从那里拿出来的，他瞄了一眼，说道：“阿姨您真识货啊，这可是最新款的，十五块钱一件。” “哎呀，这么贵啊，便宜点吧。”阿姨开始讲价了。 “阿姨，真不能便宜，这些都是出口到欧美的高档货，这是生产完，多出来的那几件，我们找厂里拿的时候，也是按原价拿的。” “十块。”阿姨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最多只能给您十四块，反正只有五件，一下子就卖光了，也就是您来早了，一会工厂全部放工了，他们跟抢似的。” “我加一块，十一块钱啦，小伙子，阿姨赚点钱也不容易。” 阿辉和国生在边上看着，两人压根也没有做生意讲价的经验，所以张扬是在教他们，以后肯定要放手让他们自己来看摊的。 摆摊是不可能摆出一千个亿的，所以张扬必须是干点什么别的。 “阿姨，我也不墨迹了，十三块您拿走，您也让我赚点，我实话跟您说，我拿这衣服的成本都十一块了，还是厂里有人管事才能拿得出来。”张扬说完，也不再多墨迹。 阿姨又犹豫了一会，又穿在身上试了试，张嘴随口说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阿姨这身衣服穿上，年轻了十岁不止，啧啧啧，好看。” “哎呀，你这小伙子，真会说话，好，我买了，给阿姨包上。” 女人总是爱听好话，张扬心里想笑，或许缺了这么一句话，这件衣服就卖不出去了。 张扬将衣服装进袋子里，而后收完钱之后，递给了阿姨。 阿姨拿了衣服之后，又在摊上瞄了一眼，看看这看看那，然后抬头看向张扬，问道：“小伙子，如果我介绍人来买，你能不能给我点工钱。” “可以啊，但得看卖出去什么，卖出去多少，也得我们有得赚了，您才能有得赚，赔本赚吆喝的事情没人愿意干的。”张扬陪着笑说道。 “那是当然。”阿姨点点头之后，便离开了。 “扬子，你啥时候学会做生意的？”国生张了张嘴巴，无比惊讶。 “这摆个摊就是算做生意啦？”张扬冷笑一声，说道：“这但凡有点脑子，会点嘴皮子，那都能做得起来，你们今晚好好看着学着，到时候得你们自个出来摆摊。” “哦，好。”两人点了点头。 “晚上回去，我会把这些东西的底价告诉你们，还有就是要多说好话，反正说好话又不要本钱，而且人要热情一点，外向一点，像你们两个这样呆头鹅肯定不行的。”张扬继续说道。 “知道了。”两人连连点头。 八点的时候，人越来越多了，张扬摊位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到达夜市收摊之时，一车的货已经卖得差不多空了。 “那些有卖葱油饼的，你去买一些，带回去给大伙，大伙晚上扎拖把，辛苦得很。”张扬拿着十块钱，递给了国生。 “好咧。”张国生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 印象当中，当时的葱油饼是一块钱十个…… 第011章：瓷窑 三人推着板车回到农场，已经是半夜。 但农场的大院里还亮着灯，而且大院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三人将板车上剩下的衣服给拿了下来，国生则是提着那一袋子的葱油饼进门，对着大伙喊道：“来，吃葱油饼咯。” “哎呦，回来啦？情况怎么样，卖出去了没有？”陈建国带着人围了上来。 “卖得差不多光啦。”阿辉得意洋洋的说道：“听扬子说，卖这一晚上的衣服，把所有这些的本钱全都给赚回来啦。” “什么？这么赚钱？”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无比的欣喜，陈建国说道：“我可是听朝南说，这些东西买了一千三百多呢？你们一个晚上就卖了这么多。” “差不多吧，钱都在扬子那里，也没来得及数。”阿辉指向了刚进门的张扬。 张扬带着疲惫的笑容说道：“还真的差不多有一千三百块钱，这些钱还得再投入到采购当中，我们还得多找些产品，单单这些衣服的话，太单一了，而且就这么点货，也卖不了几天。” “那是。”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明天我们会再去找那些工厂盘一些库存货，然后分两步走，白天有人去摆摊，还得有人下乡去卖，咱们院里不是有好几户有自行车吗？每个人拉一些出去卖。卖完之后回来，每个人提百分之十的工钱，好比你今天卖一百块，那你今天的工钱就是十块，如果你一天能卖一千块，那你的工钱就是一百块，多卖多得。”张扬这早就盘算好了，因为如果让大院的人都折腾这些，却没有收入的话，连吃饭都成问题。 “扬子，你说的是真的？”所有人都沸腾了，特别是张胜利。 “当然是真的。”张扬微微笑说道：“每一家也都要吃饭嘛，如果大家都把时间花在这些上面，却没出去打工，那没了收入，饿着肚子也干不了活。” “哎呀，这有读书就是不一样，考虑得这么周道。”张胜利笑着说道。 这时候陈建国微微皱眉，拉着张扬问道：“扬子，如果大家还拿工钱的话，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建房子的钱给凑足了？” “陈爷爷，您放心啦，用不了多久的。”张扬自信的说道：“我预算过了，如果只建栋房子，按五十间来算，一间五百，大概就是两万五千块，这还是很容易的。” 陈建国将信将疑的看着张扬，如果是在以前，他会认为张扬是在放屁，但如此这牌面在眼前了，有了这摊生意，一个晚上就捞了一千多块，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个把月还真能建得起来。 “行吧，反正这摊生意是你们爷俩弄起来了，你说咋整就咋整，反正我们全力配合你们就是了。”陈建国也不摆场长的架子了。 “好，既然您老都同意了，那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出去卖东西的，回来提百分之十。”张扬对着大伙宣布。 “好。”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啊，毕竟是农村，大部分的地方还是挺困难的，如果有人家没钱的，但想拿东西来换，比如拿鸡鸭鹅，或者粮食，或者家里的一些老物件，比如什么老花瓶啊，字画啊，瓷器啊，银器啥的，大家也给他们换吧，毕竟都不容易。”张扬把话说得很好听。 “那咋换啊？”其他人都一阵无语，心里没个概念。 “这其实也简单啊，比如我们的衣服一件是十块钱，但她的鸡一斤是三块钱，那就换三斤三的鸡，多出来的就补钱给人家，粮食也是如此啊，反正我们也要吃，还有就是如果是老物件，那就问问人家要卖多少，你们看着估个价，合适的话就换回来，如果你们做不了主的，回来跟我或者我爷说，咱们再去看看。”张扬说道。 “扬子，你收这些干啥，又不能吃，又不能变现，卖也不好卖。”陈建国再次皱眉看着张扬。 张扬笑着说道：“其实还是有人喜欢搞这些收藏的，现在可能卖不了几个钱，但并不代表以后不值钱，反正也蛮换回来，帮人帮己吧。” 张扬知道，六七十年代的革命运动，全国各地都在破除封建迷信，烧了砸了很多的这些老物件，所以知道八十年代末，这些人还没意识到这些东西以后会很值钱。 所以陈建国才有那么一问，说不能吃，又不能变现…… 陈建国点点头，啪嗒啪嗒抽烟了。 不远处的张朝南，目光直视着张扬，却并不说话，整个人好像有心事。 张扬拿了两块葱油饼，走到张朝南的面前，递上去一块，说道：“爷，吃饼。” 张朝南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了葱油饼，然后咬了起来，也不说话。 张扬也蹲了下来，咬了一口，还真别说，满嘴香气…… 他也放心大胆的吃，在这个年代，人的心眼还不是那么坏，至少地沟油还没那么泛滥。 “爷，您有心事啊？”张扬嘴里边咀嚼，边问向张朝南。 “您现在要折腾这些，不上学了吗？”张朝南转头反问。 “我……”张扬一下子被问住了，这特么真要命，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高一新生，他都把这茬给忘了，张扬想了想说道：“上啊，怎么不上，但学要上，这生意也要做，两不误。” 嘴里说两不误，但张扬可犯难了，如果还去上学，这特么一千亿怎么赚？ “爷，您有心事啊？”张朝南的心事都写脸上了，他要是心里藏着事，整个人就闷着不说话。 “后山那咱们跟人家承包的土方工程，现在弄到一半，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些事解决了。”张朝南说完，把大半个葱油饼都塞嘴里了，整个嘴巴塞得满满鼓鼓的。 “爷，这火气是从那后山的山包里冒出来的对吧？”张扬试探。 张朝南点了点头。 “那山包底下是啥玩意？”张扬再次试探。 “问过一些老人，也翻查过一些资料，还有鹭岛县志，发现那边原本是一个瓷窑，就是烧陶瓷的窑，咱们附近德化瓷器不是很出名吗？这瓷窑烧的也是这些东西，但后面不知道为啥，这瓷窑就封起来了。”张朝南说道。 “瓷窑？哪个朝代的？”张扬张了张嘴巴。 “具体不清楚，但瓷窑日积月累的烧，经年累月，瓷窑里的火气就全部聚集在一起了，原本瓷窑封得好好的，这周边也没啥事，但土方工程一开，坏了地脉，这火气就泄露出来了。”张朝南咀嚼了几下之后，就咕噜一声，把葱油饼给吞下去了。 “原来如此。”张扬恍然大悟，现在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想也没想，随口问：“那瓷窑里会有蛇吗？” “蛇？”张朝南一怔，诧异的看向张扬，反问：“那瓷窑密封的，里面无比的干燥，且不说没水分，没空气，就光这火气，人都受不了，蛇怎么可能在里面生存呢？” 张扬也无语啊，前世的张朝南明明就是被蛇给咬死的，所以他才问这个问题。 第012章：取经 张扬没有再说话，却听到张朝南说道：“我准备带几个人，明天用板车拉桶装井水上去，然后往里灌。” “别别别。”张扬吓的赶紧站了起来。 “怎么啦？”张朝南诧异的看着张扬，问道：“你被踩尾巴啦？反应这么夸张？” “不是。”张扬心里嘀咕着，今天好不容易把他给拉住了，这明天要是上去，被蛇咬了，那不白搭，只保住他一天？所以张扬心想，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张朝南再靠近后山那个瓷窑了，他得想个办法，把这源头给解决了。 他想了想说道：“爷爷，咱们不能胡乱办事，这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文物啥的，咱们得通知文物局的人，让他们来发掘，如果真有文物价值的东西，被您这么一灌水下去，要是破坏了，那麻烦就大了。” 张朝南定睛看着张扬，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啥。 从他的眼神当中，张扬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爷张朝南已经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了？ 他想了想说道：“爷，咱们上报了文物局，如果真有什么文物的话，会有奖金的，但即便没有奖励，咱们也可以以文物局介入考古耽搁了为由，这样拖掉的工期，那承包方就不敢罚我们啦，因为这属于不可抗拒之因素，政府要办事，什么人都得停下手中的活。” 这时候，边上抽烟的陈建国说道：“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办事就是有条理，懂分寸，朝南啊，我看就按照扬子说的办，明天你们去盘库存货，我就去文物局那边汇报，让人过来。” “好吧，那就这么办吧。”张朝南妥协了，说完还叹了口气。 张扬也不知道他为何叹气。 大家收拾完就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的张扬总算是长长吐了一口气，好歹救下了爷爷，至少是改变了他之前经历的那个历史。 第二天一早，大院里的人就忙碌了起来。 陈建国和农场的会计正在安排活儿，那些有自行车的，都在车后座加了一块板，然后箩筐绑了上去，里面放个几十件的衣服。 至于拖把，张扬没有让他们去卖，因为现在农村能用得上拖把的没几个人。 “胜利叔。”张扬走出门去，说道：“这些拖把得批发给那些门市店，只有咱们城镇里的楼房才需要拖把，我们才有水泥地和红瓷砖地板拖。” “好咧，我今天就拿着拖把，挨个商店去问，但这个拖把，卖多少钱？”张胜利拿着一根拖把，诧异的看着张扬。 张扬其实也不大懂，他说道：“你先去门市店看看，去瞄一下价格，如果别人的标价两块一把，咱们就一块八一把，至于门市店要抽多少，你们合计一下，反正咱们这些布条都相当于是白拿的，而且咱们的优势是咱们有这么一大片的毛竹林，此刻毛竹都开花了，如果不砍，也会枯死的，所以咱们的价格绝对有优势。” “好咧。”张胜利带着几个人，就朝着堆在大院一角，那好几百把的拖把走了过去，那些可都是昨天全院人忙活了一天的成果。 “陈爷爷，您去通知文物局的人吧！我和我爷，还有国生和阿辉，我们再去盘点货来。”张扬对着陈建国说道。 “好。”陈建国啪嗒一声，抽了口烟，一脸的欣慰。 其他人也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无比的兴奋，个个卯足了劲。 “爷，咱们走吧，还是去昨天的那家服装厂，把他们的库存全部清了。”张扬微微笑说道：“那几千件的衣服如果清了，咱们可以卖大半个月。” “可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张朝南也知道昨天张扬卖了一千多块，但他不知道张扬的口袋里还有三千块没动。 “没事，咱们跟那个厂长见过面了，而且我昨天帮人翻译了，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可以跟他商量一下，咱们先卖了钱，然后再把剩余的钱给他。”张扬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没想赊账，这第二单买卖就赊账，会给人不好的印象，以后再打交道，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行吧，如果不同意，那就再买八百件，一天去一趟。”张朝南别着手，说道：“走吧。” 张扬三人推着三辆板车，就到了昨天的那个厂子里。 那李组长一见这架势，问也没问，就让人开门进去了。 “小张啊，昨天的那些都卖光啦？”李组长惊讶的看着张扬。 “怎么可能？您可真敢想啊。”张扬赶紧递烟，说道：“我们是晶华农场的，农场里五十多户人家，那八百件回去，大家都抢着要挑箩筐出去卖，实在不好分啊，所以今天又来了。” “哦，也是啊，八百多件，五十几个人要卖，确实少了点。”李组长笑嘻嘻的问道：“那今天要多少啊？” “李组长，昨天那些当中，有五六十件破口的，长短不一的，褪色严重的，压根没办法卖，亏都亏死了。”张扬卖惨说道。 “唉，盘库存货不都这样，要是正常货，能卖你那个价钱啊，再说了，要不是昨天你帮我们翻译，你那价钱绝对做不成。”李组长打量着狗剩和阿辉，问道：“这两位是。” “哦，这是国生和阿辉，来帮我的，下次我要是没来，让他们来也是一样的，李哥，多多照顾啊。”张扬说话的同时，二十块钱又塞了过去。 “一定一定。”拿了人家的好处，李组长格外的热情，说道：“走吧，跟我去挑。” 三人便朝着仓库而去，张扬则是上了二楼的厂长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 张扬推门而入，那厂长一见张扬，便高兴的招招手说道：“小张，你想清楚啦，要来我这上班了，是吧？” 张扬瞬间笑了，客气的说道：“方厂长，等我毕业后一定来。” “那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方厂长上下打量张扬。 “多买点库存，怕您过两天忘了我就不卖了。”张扬开玩笑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真爱开玩笑，不能够啊，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忘不掉的，而且我方某人也是讲诚信的人，说好库存卖给你就是卖给你的。”方厂长起身，走到茶几前，对着张扬说道：“坐吧。” “谢谢。”张扬坐下之后，便开口问道：“其实啊，我今天来是向您取经的。” “哦？”方厂长眼睛一亮，问道：“你想取什么经啊？我这又不是和尚庙，哪来的经？” “生意经。”张扬与其对视，一副认真脸。 第013章：合资 方厂长却笑了出来，笑得张扬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张扬，说道：“来来来，正好今天有空，咱们边泡茶边说。” 然后两人就在茶几前坐下，开始泡起了茶。 在闽南这边，别说家家户户了，就是这种老板的办公室，基本也都有茶几茶具，用来泡茶待客。 方厂长边泡茶边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其实你现在做的就是生意啊，低买高卖，赚取中间的差价，这就是生意啊。” “这已经是很原始很直接的生意了。”张扬微微笑说道：“你也别当我是小孩子，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 “哦。”方厂长两眼一睁，虽然有过上次的接触，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但没想到心态竟然如此老成。 也不怪张扬，到一八年的时候，那都四十四岁了，跟眼前的这个方厂长差不多。 方厂长给张扬倒了杯茶，说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生意才不原始？” 张扬拿起茶杯，而后笑笑说道：“就好比你们这样招工，让工人生产，赚取工人的劳动价值，这就是很隐晦的生意啊。” 一听到张扬这么说，方厂长赶紧说道：“别瞎说啊，我们来这里办厂，给这么多的人提供工作机会，那是养活他们，怎么能说是赚取他们的劳动价值呢？” 张扬也不反驳，说道：“再比如改革开放，鹭岛政府为你们提供几乎是免费的工业工地建厂房，以及优惠的关税便于你们出口，这也便是隐晦的生意啊。” 这句话出去，方厂长只是笑笑，但他对张扬的印象则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眼前的人看上去虽然只是一介高中生，但他懂的东西是很多人不懂的。 张扬也不卖弄，他只是想让这个方厂长知道，他对面坐着的人不好糊弄而已。 张扬继续笑笑说道：“此刻中国改革开放，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肯定会先进来的，因为中国有大量廉价的劳动力，还有廉价的水电和土地，还有优惠的政策，中国现在走的外向型经济，其实也有点像八十年代的亚洲四小龙，包括现在的亚洲四小虎也是如此。” 这句话再次出口，方厂长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饶是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但他万万没想到，张扬竟然懂这么多。 “你这不是都知道吗？还来向我讨什么生意经，这是要给我上课啊。”方厂长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哪敢，方总开玩笑了。”张扬说完，瞄了一眼方厂长，而后说道：“你们这些面料，是当地这边采购，还是从台湾进口过来的？” “目前有在这边采购一些，但很大一部分还是从台湾采购的。”方厂长说道：“因为这边的技术还不够成熟，生产出来的面料质量跟不上，对了，你问这干嘛？” “方厂长，也不瞒您说，我有个想法，您既然有做进口，那为何不从台湾进口一些东西来国内卖呢？”张扬一本正经的说道：“台湾是亚洲四小龙之一，距离咱们鹭岛又近，而且文化和生活习性又近，很多东西在你们那边流行，在我们这边也肯定流行的。” 方厂长上下打量着张扬，凝视许久说道：“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主要是担心这边的消费能力和购买力。” “哈哈哈。”张扬哈哈大笑，说道：“我不敢说您目光短浅，但至少您没看到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中国，再者说了，中国的人口基数大，十亿人口，哪怕有消费能力的人只要百分之五，那也就是五千万，五千万的人口，比台湾的总人口都要多吧？” 咕噜一声，方厂长竟然咽了口口水，说道：“你继续说。” “其实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包括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的发展史来看，人民慢慢富裕起来，有钱人会越来越多，这个市场也就越来越大，到时候可能不只是百分之五，可能是百分之十，二十，甚至是五十，这是人口红利，绝对得把握好了。”张扬继续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方厂长意有所指，眯着眼看向张扬。 “就像刚才我的提议，您可以从台湾进一些东西来卖，当然了，如果您怕销不出去，我可以帮您去销，我手下人多，而且对于市场了解，至于利润分成，五五分。”张扬狮子大开口。 扑哧一声，方厂长笑了，他说道：“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好你小子，想得倒挺美。” “方厂长，您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不是跟您开玩笑，我可以去注册一个进出口贸易公司，这注册资金不需要多少钱，而且我的英语水平您清楚，对于国际形势的了解，刚才您也清楚了，还有我散货的网络和能力，有了这些东西，您认为我这生意如果单做，能不能做得成？”张扬继续说道。 说完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没了笑容，都打起了精神，十分认真，方厂长摸了摸下巴，反问道：“既然你一个人能做成，你又何必来找我？” “这叫资源强强联合，优势互补。”张扬自信满满的说道：“第一，因为你是外资，外资注册的贸易公司，在政策上享受优惠，第二，你本来就有在台湾进口东西，而且你们本来是台湾人，有本土的优势，在采购这些东西上面，有优势；而我，则是在终端上有优势，您把货运到鹭岛这里，散货的事情就由我来完成，这事情就非常顺利了。” 方厂长拿起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脑子里在斟酌这件事情。 随后他说道：“下周我们工厂发一趟车到深市的仓库，然后回空车回来，深市有一条中英街，一边是深市一边则是香港，里面有很多香港产的东西，如果你这个办法能行得通，那咱们就进一批货来试试，你觉得如何？” “那太好了。”张扬微微笑说道：“这样，咱们一人出一半资金吧，我资金也有限，咱们就一人出个一万吧，但有个事情得跟您商量一下，那就是今天给您买的这些库存货，你得让我缓些日子，最好是等咱们这批货赚钱了，再还给你。” “你小子不会是坑我吧？跟我说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话，你今天没钱盘这些货，是吗？”方厂长半开玩笑的问道。 第014章：瓷窑塌了 张扬伸手一掏，从怀里的口袋掏出了一沓的票子，笑着说道：“那不能够，做生意是讲诚信的，我本来就是带着钱来盘货的，至于跟您谈的合作，那则是后话了。” 方厂长笑了，对着张扬压压手说道：“坐坐坐，喝茶，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啊，他刚才就是试探来着，这一点张扬很清楚。 如果张扬身上没钱，这生意自然是黄了，甚至连以后继续盘货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此刻有钱，说明张扬有诚意，而且说得那些话，也都是可行的。 他盯着张扬，张扬也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方厂长扑哧一声笑了，说道：“要不要这么严肃，还说自个不是小孩子，这不是小孩子脾气吗？” 边说话边给张扬倒茶，说道：“成，先赊账给你，知道你也不容易，下周三一早送货，你到时候早点来。” “好的，多谢方厂长，我相信咱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张扬对着方厂长伸出了手，方厂长也微微笑握了下手。 张扬知道对方此刻还不是很信赖他，但这也正常。 做生意都得相互留个心眼。 当初马阿里找雷布斯要投资之时，雷布斯见马阿里那么能说，而且说的话都是那么超前，看上去有些不着边际的，所以认定马阿里是搞传销的，便拒绝了给马阿里融资。 相反的，软银的孙正义仅仅与马阿里交谈了六分钟，立马就同意投三千万美金给他。 当然了，三个人到一八年的时候都很成功，没有说谁对谁错，只是生意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如果怀疑，要嘛直接拒绝，要嘛就让对方打消疑虑，而张扬现在还没有说拒绝的资本，所以他选择了后者，用行动打消对方的疑虑。 张扬几人分两趟，把赊来的那些库存货全部运到了农场的大院里。 因为货物太多，第二趟还从农场招呼了几个人过去帮忙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也都熟悉了流程，各自该干什么都主动干了起来。 女人分拣衣服，男人去砍竹子，晚上回来绑拖把。 然而这时已经是大中午了，只见陈建国叼着烟锅就进来了，他说道：“朝南，扬子，我去喊了文物局的人来了，但是到了山上一看，那个小山包塌了，文物局的人下去一看，查找了一番，说没有什么有考古价值的东西，让咱们可以直接铲土了。” 张扬与张朝南对视了一眼，知道陈建国的心里在愁啥，这如果山包可以铲土了，那势必要分一波人去铲土，这些人手上的这些活就没多少人干了。 他也清楚，承包这个土方工程总的就一千五百块钱，这前后已经干了一个星期，看样子还得再干一个星期，也就是一天才一百块不到，即便是出动五个人去，一个人一天也才二十块。 这总的一千五百块钱也才相当于张扬一个晚上卖衣服的钱。 现在人人都知道卖衣服是大肥肉，比去挖土方来赚钱，而且还轻松，不脏不累，换做任何人，也不愿意去挖土方了。 “我去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挖了，如果可以挖了，到时候就轮流，今天去卖衣服的人，明天就去挖土方，这样轮着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张朝南想了想说道。 “也好，那你们去看看，我就不走了，跑了一天脚都酸了。”陈建国转头看向院里的那些衣服，原本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我的天啊，这得多少衣服啊，扬子，这些买了多少钱？多少件？” “没点数，一口价五千块把他厂里的仓库全部盘出来了。”张扬确实也没点数，而是直接一口价承包了，反正这个也只是合作的开始，大头还在后面。 “五千块。”陈建国张了张嘴，随口问道：“不能亏了吧？” “那不能够，让他们点点吧，我和我爷去看看。”张扬肯定也跟着，别才救下张朝南一天，今天却出现意外，那就不白搭了。 两人到了后山的那个小山包处，发现确实是塌了。 但是站在坍塌口，依然能够感受到从瓷窑里喷出来的那种热浪。 这种热浪初初感觉上去，暖烘烘的，浑身很舒服，特种是这种深秋的季节，有种烤火的感觉。 但张扬深知，这种热浪吸多了，回去就跟国生等人一样，上吐下泻，高烧不止，这个是避免不了的。 张朝南准备下去，张扬一把拉住：“您不能下去？” “我下去看看，人家文物局的人都下去了，我怎么不能下去？”张朝南有些不乐意了，说道：“别把我当老人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张扬无语，又不敢反驳，干脆就跟上了。 顺着坍塌的土方走了下去，到达了瓷窑的中间。 张朝南仔细盯着中间，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张扬好奇，莫非这张朝南知道这瓷窑里本来装什么东西？ 他转头看向四周，不经意间发现地上有些红白相间的东西，红的像是朱砂，白的则像是石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沙子以及木炭…… “三师伯……”突然上面有人朝着瓷窑里喊，把他们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转头看了上去，一个年轻的道士，年纪看着比张扬还小，张朝南却惊喜的喊道：“墨白，你怎么来啦？你师傅呢？” “我师傅在不远处的土地庙里，他被蛇咬了，人很虚弱。”墨白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点娃娃音，看样子真不比此刻的张扬大。 “快带我去！”张朝南听完，整个人火急火燎的朝着上面爬。 张扬整个人也懵了，前世张朝南是被蛇咬死的，此刻却突然冒出一个什么师弟，也被蛇咬了，莫非这个人是替张朝南去死？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敢多想，跟着张朝南快速爬出了瓷窑，然后随着墨白，朝着土地庙而去。 张扬可以很确定的是，前一世绝对没有出现什么墨白和他师傅，怎么此刻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他重回了这里，改变了历史，虽然救了张朝南，但一定要有一人替死吗？ 想到这里，张扬张了张嘴巴，脑子一片空白，只希望这个什么师叔公千万不要有事。 第015章：朝南望北 到了土地庙之前，他们三人几乎是奔跑着进去。 张朝南嘴里喊呼喊着：“望北师弟。” 从进去之后，只见一位中年道士背靠着墙，想要起身，挣扎了两次，却也没能站得起来。 “朝南师兄。”他脸上虽然是露出了笑容，却也是那般的苍白无力，甚至于声音非常的微弱。 “师弟。”张朝南一把奔过去，扶着望北道长，上下打量问道：“你怎么样了？哪里被蛇咬了？是什么蛇？” 他伸出了左手，左手已经肿了起来，此刻用布条包着，布条里还渗出了草药的汁液。 “唉，走，我带你去医院。”张朝南赶紧给扶起来，说道：“现在这些草药都是土方子，没有医院的有效。” 正要弯身去背，张扬和墨白同时说道：“我来。” “让墨白来吧，这孩子身强体壮，可以的。”望北道长客气的说道。 还真别说，虽然年纪跟张扬差不多，但身材比张扬大了一号，但不是说身高，而是腰板，只见他弯腰屈膝，将望北道长的双手一拉，屁股往后一顶，整个人就背上去了。 一路下山小跑，整个人脸不红，气不喘…… 到了农场，将其放在板车上，用一条被子给盖上，几个人推着撤就朝附近的长庚医院而去。 这个长庚医院是刚开不久的，也是台资企业，虽然是私立的，但貌似服务和医疗水平都很高。 本来是想去公立医院的，但距离农场比较远，怕望北道长撑不住。 到了长庚医院，挂了急诊。 “什么情况？”护士问。 “被蛇咬了。” “是什么蛇？知道吗？” “不知道，太黑了，没看清楚。”望北道长虚弱的说道。 护士赶紧给解开了绷带，而后快速查看伤口，而后拿着一条橡胶带在望北道长的手臂上绑着，说道：“先去抽个血，我让化验部门加急，看看是什么蛇的蛇毒。” 抽血化验，前后折腾了半个小时。 张扬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据前世的情况，这医院是没有这类毒蛇的血清，要不然张朝南也不至于在前世过世。 他看着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的李望北道长，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看见了前世被毒蛇咬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张朝南。 不一会儿，医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张朝南说道：“病人家属，有个事情跟你们说一下，这种蛇毒很少见，医院一时也没有专门对付这种蛇毒的血清，但有从台湾进口的万能血清，万能血清对于大部分的蛇毒都一定的效果，但不保证对这种蛇毒有效果，而且这种血清的价格很贵，一支要一千八百块，而且不能医保，你们看。” 还没等张朝南开口，张扬说道：“用，哪怕一支是一万八，我们也用。” “好。”医生赶紧走了出去，赶紧开药，让护士领血清来给李望北打针。 对于张扬的决定，张朝南没有说什么，反而一脸的欣慰，而李望北则心疼的说道：“不要浪费钱，唉……这是个什么药啊，卖这么贵。” “钱的事，您别担心，命才是最重要的。”张扬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情绪太激动，怕蛇毒走太快，要是攻心就麻烦了。” 张扬深呼吸一口气，哪怕是有一线机会，他也会尽力去试，农场的乡亲他都不想让他们出意外，何况还是他爷爷的师弟。 何况这一口蛇毒，他认为就是替他爷爷张朝南挨的，所以他张扬肯定要救的。 “师弟，听扬子的，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命才是最重要的。”张朝南也安慰道。 张扬去交了钱，护士才过来给打了针，喂了一些药丸，并且交待道：“千万别让患者睡着了，因为这种血清虽然是万能血清，但这种蛇毒却不常见，所以能不能清这蛇毒，还有待观察。” “知道了。”几个人连连点头。 “还有如果一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症状，赶紧通知我们。”护士继续交待。 “好的。” 张扬连连答应，此刻的长庚医院跟后世印象当中的差不多，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很耐心，而且态度都很好。 “师弟，千万挺住，别睡觉，咱们说说话。”张朝南握着李望北的另外一只手，忧心忡忡，问道：“你们是啥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先见我，商量好了再动手呢？” “师兄，我们本来也想和你先商量的，但是昨天晚上听你们说要叫考古队，所以我们只能连夜动手了，把那口缸给拉出来，白天不能动手，只能趁着晚上动手，可没想到，那口缸的上面竟然盘着一条毒蛇，由于光线不足，没有看清楚，伸手去搬的时候，咔嚓一声，就给咬了。”李望北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时就四下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条蛇在哪里了。”墨白接过话说：“师傅便忍着痛，我们把大水缸给拉出来之后，刚刚出来，轰隆一声，那瓷窑就塌了，仅仅是差了一分钟，如果我们还在里面，就被活埋了，我怀疑是那条蛇干的，估计都成精了。” “这……”张朝南张了张嘴，傻眼的看着张扬。 张扬一脸的懵逼，敢情是他们爷俩把人家师徒给逼上梁山了，他们才会连夜摸黑去拉那口水缸，也便让李望北顶了这么一口蛇毒。 “那口缸是什么缸？”张扬突然反应过来，听意思，他们好像都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俩老头对视一眼，张朝南说道：“回去再说吧。” 李望北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好像还真有点效果，至少呼吸有力多了，刚才都提不起气了。” “有效就好，有效就好。”张朝南喜出望外。 张扬也一阵欣喜，如果真能没事，那就完美了，不用有人替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也就是师弟你，从小在道观里习武，身强体壮，才能抵挡这么久，要是换成了我，只怕早就不行了。”张朝南苦笑说道：“我啊，全都荒废了，啥啥都不行。” “师兄，别说这些，你干的那些事，比我们强十倍。”李望北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朝南。 张朝南微微笑，说道：“不说这些了，好好休息。” 张扬快速的回忆之前在箱子里看到张朝南的日子，说是以道观的名义给当时的百姓捐献了很多的粮食，说的应该是这个事。 但是奇了怪，道观有很多的粮食吗？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 第016章：陪葬管家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墨白都长这么大啦？”张朝南这才上下打量着墨白，满是欣慰。 “谁说不是呢，张扬不也那么大了，两人同岁，当年你说你捡了个孙子，我说我收了个徒弟，两人相差一个月。”李望北也开心笑了：“此刻两人都长成大孩子了，咱们能不老吗？” “嗯。”张朝南问道：“大师兄和二师兄可好啊？” “好，一切都好。”李望北的脸色越来越好了，至少有了血色，张扬张了张嘴巴，这血清好像还真有点用，但一千八也有点贵了，这长庚医院不是才刚刚开始营业吗？就这么宰客？不会让人给承包了吧？ 只听到李望北继续说道：“我们一收到你的信，立马就赶来了，由于我那两个哥哥年纪大了，不想让他们下来，所以我就带着墨白来了，我想有我们两个，再加上你，应该能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哎，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档子事。”张朝南说道：“如果昨天晚上，你来找我，咱们商量一下，合计着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我看打了一针之后，好像有点作用了。”李望北身子往上挪了挪，墨白赶紧加了个枕头，给他垫着背。 “师弟，那里面的那个东西怎么样了？”张朝南神秘兮兮的问道。 “不确定。”李望北摇摇头说道：“但这么多年，一直用三才离火阵日夜炙烤，只怕早已经死了。” 张朝南楞了一会，问道：“现在那口缸在哪里？” “就在那土地庙的后面，我想应该是死了，我和墨白用网拉出那水缸之时，轻飘飘的，最主要是里面的液体都没了。”李望北说道：“等我这好了，咱们立马去看看。” “好。”张朝南点点头。 张扬一听，什么三才离火阵，什么大水缸，而且看他们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这里面好像真有事。 再想想之前，张朝南已经得知众人是因火气而生病，那些竹子也是因为地气里带火而开花死亡，显然他知道这地气是从这瓷窑里出来的。 而且按照他们的对话，可以判断，所谓的三才离火阵是用来炙烤这个水缸，水缸里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这水缸里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时，医生和护士过来了。 医生走到李望北的床边，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刚才气都喘不上来，现在顺了，而且手上的伤口也慢慢消下去了。”李望北慢慢抬起了他被蛇咬到的那只手。 医生点点头，拿着诊听器在李望北的胸口听了几下，点点头，说道：“血清起作用了，但具体的还有待观察，我一会开点药，打下点滴，待明天看看情况。” “好的。”几个人连连点头。 护士给过来量了血压，然后给打上了点滴。 张扬见墨白一个人也无聊，嘀咕道：“墨白，咱们到外面抽支烟。” “我不会抽烟。”墨白一脸的正直，给人一种乖乖学生的感觉。 “没事，学一学就会了。”张扬倒不是有意教他，而是想从墨白这里了解一点情况，然后催促道：“走啦，顺便带你去吃东西，看你应该是饿着肚子，让我爷爷和你师傅好好聊聊。” “嗯。”墨白这才点了点头。 跟两老人说了句话之后，就带着墨白走了出去，找了一家面线糊店，这个在闽南这边还是挺流行的。 一人点了一碗面线糊，里面加了好几样东西，醋肉，猪肝，小鱿鱼，煎蛋，然后一人夹了一根油条起来，就吃上了。 “你们也吃荤的，对吧？”张扬看着墨白大快朵颐。 “嗯，不忌口的，和尚才不吃荤。”墨白话不多，回答完继续吃。 张扬见其惜字如金，也不敢多闲谈，而后问：“墨白，刚才我爷爷和你师傅谈论的是啥东西，你们拉出来的那口水缸是什么东西？” 墨白一听，抬头看了看张扬，犹豫了一下，甚至瞟了张扬一眼，看他的眼神，张扬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东西，只不过在权衡能不能说，要不要说。 “我去…把我当外人了，是吧？”张扬张了张嘴巴，内心跟猫抓似的。 “也对，你是三师伯的孙子，不是外人。”墨白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其实那是一个邪祟，那个大水缸类似于你们闽南的瓮金，也就是装死人骨头的，就是人死后先葬入棺材，待彻底腐烂之后，把骨头捡起来，依次放入到水缸当中，称之为捡骨葬或者二次葬。” 张扬提起了精神，这个东西他自然知道，但那都是没实行火葬之前的做法，现在普及火葬了，这个东西自然就不再实行了。 “这瓮金为什么要用三才离火阵炙烤？”张扬再问。 “我也只是听我师傅稍微提起过，那就是这不是普通的瓮金，听说是以前的一个陪葬管家。” “什么玩意？陪葬管家？”张扬愣住了，从未听过。 “以前的古人，有些达官贵人，特别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在世的时候，宅子里都有管家佣人一大帮使唤，所以死的时候也想着也有人伺候，所以就会花钱买人殉葬，这个陪葬管家就是其中的一种，人活生生弄死了，用水银防腐，跟着主人一同入葬到主人的墓里，但可能这个管家并非是自愿的，所以怨气很大，死后就作妖了。”墨白解释说：“作妖害人，遇到我师傅和你爷爷，两人就把他给收了，然后找了这个瓷窑，布阵引火，用火气日夜炙烤，目的是将他灭了。” 张扬惊讶之余，连连点头。 他记得一六年，确实有部盗墓网剧就弄了这么一对殉葬的童男童女，但因为做得太逼真的，结果不让播…… “然后前些日子，我师傅和两位师伯收到了你爷爷的信，说是这个山包要被铲平了，这个东西不知道死没死，他怕一个人搞定不了，所以让我师傅下来帮忙，之后就碰到了这个事，我师傅被蛇咬了，往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第017章：第二针 张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张朝南不但知情，甚至还是参与者之一。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瓷窑，估计是离着近，他能够看守吧。 但不想此刻却要铲掉，所以才需要写信喊师兄弟过来帮忙。 所以上一世，他还没等到他的师弟到来，就因为时间紧迫，自己就贸贸然动手了，结果被蛇给咬了，一命呜呼。 这一世因为张扬的阻拦，所以躲过去了，也等到了他的师弟来。 但他师弟却顶替了他，被蛇咬了。 可喜的是，他师弟没死，看眼前这个情形，应该能救得活。 张扬也没有多想，风卷残云般的把面线糊给消灭了。 九十年代，食品安全还是比较靠谱的。 当张扬吃完之后，耿直的墨白摸了摸肚子，问道：“我能再吃一碗吗？没饱。” “可以。”张扬憨憨的笑了，墨白的这个性格他喜欢，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这种人比较不会耍心眼，做朋友可以的。 又等墨白吃了一碗，然后打包了两碗回了医院，给两位老人吃。 这面线糊很适合病人的，李望北道长应该可以吃的。 “墨白，我很好奇，我爷爷和你师傅叫朝南望北，那你大师伯和二师伯叫什么？”回去的路上，两人边走边聊。 “我师傅和两位师伯是亲兄弟，他们是道士世家，道士分两种，一种是住观里的，还有一种是火居道士，住家里的，师傅他们属于后者，当时你爷是李家去学道士，那时候我师傅还没出生，你爷处在大师伯和二师伯之后，大师伯叫李向东，二师伯叫李往西，三师伯叫张朝南，我师傅叫李望北，名称都是师爷给取的，四个人就是东西南北。”墨白解释了一下。 “东西南北！”张扬张了张嘴巴，感觉这四个名字有点俗，但细细品味，感觉还是有那么点味道。 “嗯。”墨白点了点头，话真的不多，可能人比较内向。 “那李家的徒子徒孙多吗？”张扬再次问道。 “不多，大师伯和二师伯各有两个徒弟，我师傅就我一个徒弟，而你爷爷没有收徒弟。”墨白转头看向张扬，憋了一会说道：“你在我们来以前知道你爷爷是个道士吗？”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听他们叫我爷爷张老道，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他被批斗过，还被逼还俗，然后有人暗中相助，而后被分到了晶华农场来劳动。” “嗯。”墨白点点头。 张扬转头看向墨白，听他这么问，他应该还知道张朝南的另外一些事情。 “看你好像知道他的一些事，告诉我呗。”张扬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墨白。 墨白摇摇头拒绝了，而后快速的朝着医院走去。 张扬诧异的看着这个怪人，他是拒绝说张朝南的事，还是拒绝抽烟，又或者两样都拒绝了？ “真是个怪人。”张扬点上了烟，而后快速的追了上去。 进入病房，张扬把餐盒放在了桌上，而后说道：“爷爷，我给您二位打包了面线，这个容易进食，也容易消化，适合病人吃。” “嗯，不错，这面线糊好，就是容易饿。”边说边拿起一盆，准备要去喂李望北道长。 “师伯，您自个吃，我来喂我师傅就可以了。”墨白赶紧走过去。 “对，师兄，你自个先吃，让墨白喂我就可以了。”李望北坐了起来，看起色恢复了不少，应该是无大碍了。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说道：“面线糊可以，但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如果是白稀饭最好。” “知道了，谢谢医生。”几个人都附和着，作为病人的家属，现在医生说什么，那都得捧着。 “看样子血清是起效了，不出意料的话，再住院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医生仔细查看李望北的面色，瞳孔，还让伸出舌头，还拿听诊器听了一会。 “医生，我感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住一晚上，明天就出院吧。”李望北心疼钱，主动跟医生说。 “师弟，听医生的。”张朝南出声制止。 医生微微笑说道：“我们是根据病人的病情给出的治疗方案，包括是否需要住院，都是根据病情来判断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健康考虑，希望您慎重！一般来讲，像您这种情况，在出院之前，都会让您再打一针血清，彻底清除蛇毒，以防出院之后出现后遗症，但由于这个血清太贵，所以你们自个考虑要不要了。” “不不不，不要了，不要了。”李望北连连摆手，打死他也不想再花一千八百块去打一针了。 这个价格，即便是放到一八年，那都是非常昂贵的。 何况现在才九十年代，这样一针的价格就相当于我爷爷一年多的工资了。 试想一下，除了真的不差钱的，哪个普通家庭能够随随便便承受起这第二针？ 这次张朝南也没有再劝说，他只是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了张扬。 张扬自然明白他的为难之处，如果条件允许，他自然是希望李望北打第二针，但他认为张扬的手里已经没钱了。 张扬是还能够付得起第二针，可这都是创业资金，拿出一千八来，那已经是割肉了，如果现在再拿一千八出去，这摊生意就难了。 张扬不想充大头，他微微笑对医生说道：“等过两天看看我师叔公的情况，如果有需要，那我们会再打，如果不需要，那就不能浪费钱了。” “嗯，好。”医生点点头说道：“到时候再查一次血，看看报告就知道需不需要了。” 然后医生就走了，留下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压在四个人的心里。 李望北先出声了：“师兄，扬子，我可告诉你们啊，无论如何，这第二针我是绝对不打的。” 张朝南也不好把话说满，指着门口说道：“刚医生说了，等出院前查下血，没问题的话，就不打，但如果有问题，那该打还得打。” “这地方真比黑店还黑，一针一千八，那药是金字做的吗？”李望北叹了一口气。 “好了，别说了，赶紧吃东西，吃完好好休息。”张朝南再次拿起碗，吃起了面线糊。 “爷，那我先去忙活了，晚上还得摆摊。”张扬口袋里的钱一下子少了将近两千块，得赶紧补回来。 “好的，你去吧，这里有我和墨白在，没问题的。” 张扬从包里拿出了一千块，递给张朝南，说道：“先放您这，万一需要用钱。” 张朝南也没矫情，拿了过去，他也挺惊讶的，不是说昨天才赚一千三吗？刚才一针下去都一千八了，怎么这里还有一千块？ 张扬微微笑，然后跟李望北和墨白告别之后，便转身出了医院。 第018章：家访 出了医院，张扬顿感压力大了。 这昨天刚入账一千三，可今天一天就要出去两千块，可真真是入不敷出啊。 他推着板车就往农场赶去，到达农场之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刚到农场的门口，就发现那些下乡去卖衣服的人都回来了。 “扬子，你快来看，我换了老物件回来了。”张胜利眉开眼笑，朝着张扬招手。 张扬赶紧跑了过去，发现他的自行车边上，放着一个坛子。 这坛子外面确实有雕花，是瓷器绝对没错，但已经出现了那种龟裂的纹路了，看上去真的是老物件。 可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酸菜味，这味道还是从这坛子里散发出来的。 张扬打开坛子上倒扣的碗，里面竟然满满一坛子的酸菜…… 张扬傻眼的看着张胜利，问道：“这个多少钱换来的？” “就三件衣服，那老太太说没钱买，我说可以用东西换，她问我咸菜换不换，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听你说可以用东西换，当时就说可以啊，然后那老太就抱了这么一坛子酸菜出来，我看见这坛子貌似有些年头了，就答应了，问她要怎么换，她就挑了三件衣服，这就成交了。”张胜利得意洋洋。 张扬一阵无语，这样也行？ 有个故事叫买椟还珠，他们这单交易，好像也有这个韵味，明明是坛子值钱，明面上却是酸菜换衣服…… 张扬看了看坛子，保存得还算完整，特别是倒扣的那个碗，看着很像是一套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值不值钱，这个就不知道了。 “行啊，换回来就换回来了，是不是会亏本，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以后我可不缺酸菜吃了，哈哈哈。”张扬一笑，所有人都乐了。 张扬想起后世的老坛酸菜牛肉面，就不禁流口水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坛子，往家里走去。 放好之后，农场的会计阿珂找来了，她手里拿着账本和钱，进门就说：“扬子，今天他们八个人出去，总的卖了一百三十六件，但拿回来的钱却只有五百五十六块，除此之外，带回来鸡两只，番鸭七只，鸡蛋八十一个，鸭蛋五十个，大白菜十颗，螃蟹四只，草鱼六尾，还有刚才你抱进来的酸菜一坛。” 张扬看着账单，鹭岛靠海，换一些海鲜回来自然不稀奇，何况在九十年代，这海鲜也不值钱。 阿珂拿出了钱，还有明细，递给我说道：“除掉给他们的工资五十五块六毛钱之外，其他的都在这里，换回来的东西就不算工资了。” “嗯，我也知道，农村的消费能力远没有咱们城镇强。”张扬笑笑说道：“其他的那些东西，就交给你爷爷吧，让他去分配，家家户户分一点。” “啊？”阿珂说道：“阿公不让，说这些东西要拿到集市上去卖，卖完了之后，剩余的钱再投资。” 阿珂全名叫陈珂，是场长陈建国的孙女，年纪比张扬大几岁，张扬瞧着，这丫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 “那就按照你爷爷说的吧，但如果真卖了钱，工资还是要算给他们的，毕竟拉回来也不容易。”张扬想了想说道，卖了也好，至少公平，就怕一碗水端不平，大家都没有，那就绝对平了。 “好的。”阿珂看着张扬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拖把，他们都分到那些门市店了，门市店说不能给现钱，得卖了多少拿多少的钱，我让他们三天去巡一趟，一是收款，二是如果卖完了就补货。” “嗯，你安排得很好。”张扬想到刚才进门，发现院里还有不少的老人没事做的，他们都五六十岁，如果是在以前，还在下地干活，但貌似农场的很多地都租给台湾人种粮食了，所以他们也没事做。 本来陈建国是有安排他们，让他们去种菜卖，但后来发现卖菜的人实在太多了，钱不好赚，也便作罢。 “我们后山的竹子很多，那些竹子今年没开花，那些大竹子不能做成拖把杆，但是能砍下来编箩筐，编簸箕，做扫把和扁担，你让你爷爷动员院里的老人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行动起来，也做一些这些东西来配合着一起卖，这样咱们的产品也就多了，他们的烟钱也有着落了不是？”张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阿珂。 “好的，以前我爷爷不让过多的砍伐，但既然都要死掉了，那还不如趁死掉之前，都砍下来卖些钱。”阿珂站起来，便出门了：“我去跟我爷爷说。” 阿珂刚走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扬子，你们班主任何老师来家访了，赶紧出来。” 张扬猛然一怔，丫的，把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昨天和今天两天都没去上课，也没有请假。 他赶紧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记忆中的那张脸庞，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何老师以前对他很好，陌生的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张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何老师了，甚至于全名都忘了。 “何老师。”张扬赶紧迎了上去。 “张扬，你昨天和今天都没去上课，也没有请假，到底怎么回事？”一见门，何老师便关切的问道。 “何老师，对不起，我本来想着明天去跟您请假的。”张扬脑子快速运转，想着理由，突然记起了李道长，便解释说：“是这样的，我叔公被蛇给咬了，现在在医院住着，昨天和今天，我跟我爷爷轮流在医院照看，我还得回来给他们送饭，所以就没办法去上课了，对不起。” “哦，这样啊。”何老师看着张扬，问道：“你叔公的情况如何？” “打了血清，好一些了，医生让住院几天观察一下，如果没问题就能出院。”张扬干脆开口：“老师，等我叔公一出院了，我立马就去上课，行吗？我在家也能自习的，保证不落下功课。” “嗯，既然是碰到这种事情，我也不能说不同意，但你得加把劲，你本来成绩是不错的，不要因为这段时间的请假，把成绩落下了。”何老师苦口婆心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张扬连连点头，这是来自于学霸的自信，他自信只要再拿起课本，翻个几遍，就能够记起来，应付考试，那绝对不是问题的。 “行，那我先走了。” “老师，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了。” 何老师推着自行车就走了，这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印象中还是很负责任的，大老远的跑一趟，真心不容易。 第019章：托 看着何老师远去的背影，张扬知道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了。 正巧张胜利等人都在大院里忙活。 张扬赶紧走了过去，对着张胜利说道：“胜利叔，晚上摆两个摊，一个让国生看，一个让阿辉看，我晚上会在边上看着，但主要让他们自己来卖，得磨练，因为到最后，这些肯定要让他们来两个来管的，我要去上学的，你看老师都找上门了。” “好啊。”张胜利一听，眉毛一挑，问道：“那出去摆摊，能开工资不？” 张扬还没说话，阿珂就出声了：“叔，这摆摊车是咱们院里经济来源的大头，咱们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指望着这摊位呢，如果再开工资，那咱们的房子何时能建起来？” 此话一出，张胜利尴尬的笑笑，说道：“不开就不开，我开玩笑的。” 阿珂继续说道：“再说了，扬子和朝南爷爷，人家爷俩都没开工资，咱们怎么能开工资呢？何况扬子让你们家国生和阿辉去看摊，不是想培养他们两个人吗？你们家国生内向，人比较憨实，阿辉虽然精明，精灵，但毕竟都没做生意的经验，不是吗？等两人磨练出来了，会做生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活计。” “哎呀，你这丫头，跟你爷一样，我怕了你了，成不。”张胜利苦笑着说道：“我错了，我刚刚都开玩笑的。”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张胜利也陪着笑，刘老三也附和道：“阿珂说得对，扬子有本事，他们三个又是死党，扬子有意栽培他们，胜利啊，你得知足。” “我知道了。”张胜利坏笑着说道：“就是这丫头的嘴巴太能说了，以后哪个男人娶了，耳根别想清静。” “哈哈哈哈。”所有人哈哈大笑。 阿珂脸都红了，气呼呼的白了张胜利一眼。 张扬赶紧出声：“大家先别闹，咱们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今天晚上才是摆摊的第二天，咱们这摊生意是赚钱，但保不住有些人眼红，所以出摊的时候，晚上没事的，几个男的也去那边跟着，保不准有些不长眼的闹事。” “你是说小混混找茬？收费用？”张胜利一说，抡起了袖子，提高的调子说道：“我看哪个不长眼的，咱们晶华农场就没怕过谁，我们这些本地人还让人收了费用，那传出去也都别混了，是不是。” “对。”大院里的男女老少，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闽南的民风彪悍，每个村镇，每个大队，每个农场，地盘意识强烈，张胜利等人都是本地人，自然是不愿意在自个的地盘让人欺负了。 看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的大院乡亲，张扬感触颇深。 九十年代，那时候收割粮食，哪家建房子，缺人手找人帮忙，那只要挨家挨户喊一声，有空的都会来，只要管吃喝，男的拿一包烟，家家户户来帮忙，看的是人情。 但在张扬回来的那个一八年，这样的人情没了，隔壁建房子喊人帮忙，明码标价一个人要多少钱，烟要抽什么烟，吃的喝的也要讲究了，总之一切向钱看，人情都变得很淡了。 此刻回来，还能看到大伙如此团结，如此同心同德的办一件事，张扬确实被感动到了。 当天晚上，十来个人，推着两部板车，到了之前的位置是摆摊。 两个摊位是分开的，一个在夜市头，另外一个在夜市的中间，位置都还不错。 摊位摆好之后，张扬便在边上看着，国生父子俩看一个摊，阿辉父子俩则是看另外一个。 张扬则是带着其他的七八个人在边上看着，他必须把这些事情放手给他们去做。 “我去买烟。”张扬说完，便朝着不远处的门市店去。 边看向两边的摊位，摊位上的东西大多是生活用品，茶杯，茶壶，热水瓶，碗筷，书摊，鞋子摊，竟然还有台灯…… 张扬的心里有些急迫了，市场都是需要占先机，一旦被人抢先占了市场，后来者就不好挤进来了。 这个台灯其实也在他预想的采购商品里面，原本他认为夜市不会有人卖的，没想到竟然有了。 张扬没有多想，反正下周三就要去深市进货了。 他走到门市店，扫了一眼架子上的烟，看到了很多印象中的牌子，都是以前小时候，会去捡人家抽完的烟壳，然后摊开，叠成纸牌，然后和其他的小朋友来赌…… 乘风，友谊，沉香，金桥，石狮…… “沉香多少钱一包？”张扬看着金桥。 “一块五一包。” “如果一整条买呢？” “一整条买就十四块五。” “拿一条。” 张扬付了钱，拿着烟，给那些跟来的大人一人发一包。 虽然不开工资，但毕竟出了力，拿包烟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哎呀，还有这福利，不错不错。” “怪不得你小子能成功，原来这么会来事。” “人家那是懂事。” 每个人从张扬手里拿烟，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们一般都是抽八毛钱的友谊，这种一块五的烟不经常买。 剩余的烟，张扬揣口袋里，一会得给国生爹和阿辉的爹一人一包。 他朝着张国生看的摊位走了过去，大老远的，就见那摊位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 张扬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喊人，一群人就朝着摊位冲了过去。 走近一看，张扬赶紧让正准备冲上去的众人散了，说道：“不是找茬了，你们在这别动。” 张扬看到了昨天晚上的大姐了，她带着不少人在摊位边上挑货，但眼睛时不时的在国生的脸上看着。 可国生这呆头鹅，不会瞧人家眼色，把人家给急的。 张扬赶紧走了过去，大方的对那位大姐说道：“哎呀，大姐，我刚去买烟了，您来啦。” “哎呦，还以为你今晚没来呢。”大姐一见张扬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人眼神对一眼，跟偷情的男女一样，各自明白。 “有的，就去买了包烟。”张扬扫了一眼大姐身边的那些人，问道：“这些都是您的朋友吧。” “对，都是我工友，昨天见我买的这衣服不错，非得让我带他们来买，小伙子，我们这可是老顾客啦，你得给我们优惠。” “那是当然，大姐的面子肯定要给的，你们先挑着，挑到合适的，咱们自然给您优惠。”张扬赶紧拆开烟，给其中的几个男的散烟，然后问道：“几位大姐抽吗？” “咦，别开玩笑，男人才抽烟。”几个女人都笑了。 张扬微微笑，好一句男人才抽烟，放在一八年，女烟民可不少啊。 第020章：差异 国生和张胜利一见张扬，两人顿时汗颜了，他们的嘴皮子和眼色还是欠缺了一些。 这张胜利昨天没来也就罢了，这国生昨天可是在场的，这女的说带人来买，要好处，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今晚人带来了，他却不懂事，不懂得招呼…… 张扬失望的看着张国生，递给他们父子一人一根烟，说道：“国生，你学着点，嘴皮子要灵活。” “是啊，扬子有心教你，你得灵活点，胆大点。”张胜利也有些着急了。 “叔，别急了，慢慢来吧，也不是一下子就行的事，以后白天我去上课，晚上就过来这边帮忙看着，但主要还是你们。”张扬将一包金桥塞给张胜利，张胜利还要推脱，张扬说道：“晚上来的大人都有。” “哦。”张胜利这才收了起来。 “小伙子，我看到夜市头那边还有一摊卖衣服的，那上面的样式和款式都跟你们这边的差不多，你不能卖我们贵了哦，我们到时候会去对比的哦，如果贵了，我们要拿来退的。”其中一个姑娘，猴精猴精的，瞟了张扬一眼。 “姐，您眼力真好。”张扬夸赞道：“我敢保证，我这边的价格会比那边的便宜。” “你可别把话说那么满，做生意自然会这么说。”那女人继续说道。 “要不咱们打个赌，要是我输了，这些衣服白送给你们，要是你输了，下次多多帮我们介绍朋友过来买。”张扬坏笑着说道。 “真的？”所有人眼前一亮，包括那位要好处的大姐也诧异的看着张扬。 “当然。”张扬自信满满的说道，张胜利和张国生也乐了。 “好，我马上拿一件过去问，反正你今天得出血了，你为了不比他低，你必须让利给我们。”那猴精的女人无比得意。 “姐，别急别急。”张扬赶紧叫住，说道：“您也别跑了，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一摊也是我的。” 所有人一怔，而后全都笑了：“哈哈哈哈，老板真坏，怪不得敢这么说。” “真的假的？”那猴精的女人还不死心。 “真的，你要不信，直接过去问问，问他们是不是和我们一个老板的。”张扬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女人已经信了八成，但是在众人的起哄和怂恿之下，还是小跑过去了。 众人在期待了五分钟之后，只见那个女人回来了，看样子肯定是输了，但她面不改色，说道：“确实是一起的，还说凡事都听张扬的，小哥，你叫张扬啊，不错哦，有没有对象啊，没有的话，姐给你介绍一个。” 扑哧，张扬都被逗笑了，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他笑着说道：“姐，我还只是个孩子。” “哟。”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张扬，问道：“我看你不小了啊。” 张扬本想开个荤段子，但随后一想，还是作罢，说道：“我还在读高中呢。” “哦。”一语把这些人嘴都堵住了，但他觉得这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很色，因为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色眯眯的盯着他张扬的要害部位看。 众人挑好了衣服，张扬开始结账，说道：“刚才说好了，肯定要给你们个优惠，我也不再跟你们墨迹了，直接按八折卖给你们。” “弟弟，再便宜点呗。”那尖嘴猴腮的精明女人继续讲价，其他人也都附和：“便宜点吧。” “我跟你们说，这位大姐昨天的这件大衣就是八折，今天也给你们八折，我都冲着大伙的面子啦。”张扬笑笑说道：“这些衣服都是限量款的，卖一件少一件的，而且只有我们有，在商场里根本没有的，当然了，前面那摊也有，但肯定不会是这个价格，你们自己看看这料子，这做工，这款式，是不是好东西，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几个人相互看看，那位带人来的大姐则是说道：“弟弟，我们都是老顾客了，能不能再给点优惠？” “大姐，昨天我也跟您说了，这些衣服就是每一单多出来的那几件，我们要不是厂长的亲戚，压根拿不到，而且价格真不便宜，你让我也赚点辛苦钱。”张扬开始磨嘴皮子了。 几个人又相互看看，那位大姐再说：“要不弟弟，我们一人再多拿一件，你再多给我们打点折扣。” “大姐，你这是让我薄利多销啊，但我这衣服真没多少了。”张扬苦笑摇摇头说道：“得了吧，你们一人多拿一件，我七点五折卖给你们，反正我这摊位上的货卖完也就没有了，后面可能要卖其他东西了。” 几个人再次眼神交流，最后都点了点头，说道：“成。” 生意成了，开始清点衣服，算钱。 就光这十几个人，一下子就买走了五十几件，最少的两件，最多的拿了六件。 在众人离开之时，那位大姐又以偷情的眼神跟张扬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他晚点走，等她来…拿钱！ 果不其然，十分钟之后，这大姐鬼鬼祟祟就回来了。 “大姐，您不用如此小心，哪怕遇到他们了，你也可以大方的说，尺码有点不符，拿回来换。”张扬微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三十块钱，说道：“大姐，这是您刚才买衣服的钱，此刻退给你，这样成吧？” 大姐笑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小伙子懂事，下次我还带来人买。” “嗯，好，多谢大姐关照了，咱们的衣服质量有保证，您也不用担心。” “好的，那我走了。” “您慢走！” 在大姐走后，张胜利的眼睛都直了，对着张扬说道：“扬子，可以哦，这是你请来的那个啥，我一时没想起来。” “哎，不是，昨天来买衣服的，真真是顾客，但是老顾客带新顾客，肯定要给好处的。”张扬又点上一根烟，笑笑说，在后世这都是公开化的，没有像现在跟做贼似的，这也不能叫托。 “国生，你看看扬子，他跟你们一样大，人家这嘴皮子，这脑瓜子，哎，怎么说你，好好跟扬子学学。”张胜利一转头，又数落起张国生了。 张国生只能连连点头，憨憨的陪着笑。 “你们在这忙着，我去阿辉那边看看。” “嗯。” 张扬到了阿辉的摊位边上，见阿辉父子正在给大家介绍，滔滔不绝，这丫的就是比国生强，他人很激灵，很精明，嘴皮子也很能说。 张扬回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阿辉在初中就交女朋友了，而且还不止一个，除了阿辉长得确实好看之外，那嘴皮子肯定是立大功的。 见他们如此熟练，张扬便也不上前了，只是远远的看着。 第021章：梦魇 曾佳辉和他父亲就很快上手了，一个晚上，张扬都没有上去掺和，所有的买卖都是由他们父子完成。 张扬心里有点底了，在做生意方面，阿辉比国生要有天赋，但国生也不是没有优点，他人老实憨厚，服从管教，而且块头大，一根筋，打架是把好手。 “收摊了。”张扬对着阿辉父子喊道。 “好咧。”两父子点点头，脸上都乐开了花，这是他们第一次摆摊，并且赚到了很多钱，虽然这些钱不是他们的，但依然很有成就感。 一行人推着板车往农场赶过，阿辉问向国生：“狗子，你们今晚卖了多少？” “没算，但应该有一千来块吧。”国生说完，瞥了张扬一眼，说道：“这其中有大半是扬子卖的。” “我们得有一千三四，板车上的货都差不多了，如果按照咱们这样卖，家里那些货只怕一个星期就卖完了。”阿辉得意洋洋的说道。 “照这么下去，咱们很快就能建房子啊。”其他人也都乐呵呵的。 “如果不解决货源，卖一周就断货，哪里够钱。”阿辉说完，看向了我，问道：“扬子，得再想点办法盘点货。” “下周三我去盘货，但你们必须在下周三之前，卖够一万块，当然了，越多越好。”张扬也没有隐瞒。 “一万块？”阿辉与国生对视一眼，说道：“如果按照今晚的成绩，那肯定能达到，但这几天卖越多，往后卖得就少，因为该买的都买了。” “这叫市场饱和度。”张扬微微笑说道：“所以咱们得换产品啊，这个服装生意照做，其他的产品加进来，这样就好做了。” “下周你要去盘什么产品啊？”阿辉打起了精神，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张扬。 张扬叼着一根烟，说道：“还不清楚，但心里已经有些盘算了，等买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也不问，直接回了农场，然后阿辉和国生就跟财务阿珂交接，卖了多少货，收回来多少钱，盘点一番。 并且开了个小会，安排明天出去卖衣服的人，然后今天出去卖衣服的人换到后山去挖土方。 因为是轮流的，大家都没话说。 张扬也没有理会，好歹是进账两千五百块钱，把今天在医院的花销都赚回来了。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周三之前，肯定能凑足一万块的。 他推门进入，发现屋里空空的，张朝南和李望北，还有墨白都没有回来，晚上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所以便没有留门。 由于比较疲惫，连澡都没洗就上床睡觉了。 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张扬好像听到了猫叫，老猫在发春的时候，那种叫声跟婴儿的很像，听上去很吓人也很烦人。 张扬睡得迷迷糊糊，睡眠质量很差，因为猫叫声一直在耳边回荡。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女人穿着白衣服，站在门口，背对着张扬。 “喂？什么人？”张扬厉声呵斥：“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女人不说话，却直直的站在那里，而且大晚上的，非常的瘆人。 张扬火大，如果真是十六岁的孩子，估计都被吓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但此时的张扬是从一八年回来的中年人，见过的世面多了，岂能会怕。 他抄起一张长条凳子，慢慢的朝着女人走近，而后大声呵斥道：“说话，再装神弄鬼吓人，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屏住呼吸，虽然不怵，但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毕竟大半夜，万籁俱寂，任何的声响都会被无形中放大，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加快心跳。 “喂。”张扬大声喊出来，到了女人的后面，双手拿着凳子顶了下女人。 但顶过去之时，发现衣服陷进去了，轻飘飘的，毫无阻力，如同碰到蚊帐一样。 张扬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女人的长发。 只一拉，整头的长发被拉了下来。 张扬撒手，却发现是一团的假发，假发落在地上，而衣服却跟着慢慢落在地上。 张扬猛然的一下子睁开眼睛，一睁眼才发现，原来自己梦魇了，满头满脸满脖子的虚汗…… 从小到大，也没有做过如此可怕的噩梦。 他打开了电灯，发现门口空空如也，门关得严严实实，压根就没有人。 他点了一根烟，本能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凌晨三点半…… 让张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手机的电竟然还是满的，按照平时来说，两天就没电了，可他过来都好几天了，愣是没耗费电。 还有那个金币上显示的金额竟然是-405个金币。 张扬点了根烟，仔细回想，原本自己有三千，卖了第一个晚上是一千三百多，白天张胜利等人卖的五百多，但医院花了一千八百多之后，又给了张朝南一千，所以只剩下两千多一点，加上昨天晚上卖的两千五百多。 他的总金额应该是四千五百多一点，但扣除赊账的五千，所以就负的四百零五了。 他边吸烟边说：“这个金额还真是统计我身上的钱，还有欠人家的钱也算进去了。” 但随后一想，这个统计貌似只是看得见的金额统计，至于其他隐晦的资产就不显示了，比如那个老坛瓷器，那个应该也值一些钱的。 张扬看着那个负数的金额苦笑，目标是一千亿，可目前却是负数，真特娘的可笑。 然后回想起刚才的噩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呢？从小到大真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梦，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梦游了一样。 如果说最近有接触到什么东西？那一个就是用手机扫了那个墓碑的二维码，所以才回到了九十年代。 那还有一个是后山的那个瓷窑，确切来说，应该是瓷窑里的那个大水缸。 总不会是水缸里的那个邪祟还没死，又出来作妖了吧？ 想到这里，张扬赶紧裹紧了被子，而且睡意全无。 突然想起了梦中听到的猫叫，可此刻醒来，为何却没有了？ 莫非是那只猫走了，还是说压根就是幻听，也是做梦中听到的？ 他一连抽了几根烟，然后觉得口渴，就到厨房倒了点开水喝。 倒水的时候，听到房顶的屋檐下似乎有点动静。 仔细倾听，是沙沙的声音，若有若无。 应该是老鼠！ 张扬下了个结论之后，就回了房间，上了床，继续失眠。 他睁着眼，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第022章：楚河汉界 凌晨六点之时，大院里就有了动静，老人们起得越早，而且现在大院里都忙着卖衣服这摊活，所以都挺勤快的。 张扬因为失眠，所以压根也没睡，顶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就起床梳洗了。 然后穿好了校服，背着书包，到张国生的家里，想让张国生骑自行车送他上学。 “胜利叔，国生醒了吗？”门口的张胜利正在刷牙洗脸。 “没呢，扬子，你这是要去上学啊？”张胜利打量着穿着校服的张扬。 “这学总得去上，要不然我爷肯定不高兴的。” “要我说啊，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好，没必要去上那个学了。”张胜利笑着说道：“读那么多书出来，还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那你现在都能赚钱了，读不读书，我觉得没必要了，你现在的知识已经够用了。” 张扬也微微笑，以他现在的知识，那自然是够用，十六岁粉嫩的身躯包藏着一颗四十四岁的老灵魂，这老灵魂所学的知识，所学的生意经，还有社会阅历，以及后世的社会变化和进步，他都知道的，怎么会不够用？ “现在够用，未必以后就够用啊。”张扬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大学生是很宝贝，但说不定三十年后，满街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您信不信？” “嘿嘿，现在你说啥，我都信。”张胜利可是亲眼瞧见这几天张扬的作为，那是佩服得不行，同样是孩子，为啥他家的国生跟人家就差一大截呢，他看着张扬说道：“扬子，还没吃饭吧？家里煮了地瓜粥，让你婶子给你打一碗，吃完让国生骑车载你去，这路远着，我去把这小子拉起来。” 张胜利其实也有私心的，这一点张扬也能感受得到。 就昨晚卖衣服这件事情上，他们父子两明显就输给了阿辉父子俩，这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且三个孩子又是死党，这一对比输了，张胜利心里也觉得不痛快。 此时让国生跟张扬多多走近，张扬如此有本事，以后肯定能多多关照国生的。 冬青婶给张扬打了一大碗的地瓜稀饭，然后还特地煎了蛋，还切了酱瓜和酸菜，张扬美美的吃了一顿。 张国生也爬起来了，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说道：“扬子，你等我一下，我梳洗一下很快的。” 七点准时出门，张扬坐在自行车后面的铁架子上，屁股硌的疼，多少年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送到校门口之时，张扬对国生说：“下午五点四十来这边接我，晚上我跟你们一起去摆摊，我晚上不晚自习。” “好。”国生点了点头，好像他在张扬这里就不会拒绝，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也不问为什么。 看着张国生骑车离去，张扬更加坚定了要看好这个人，不能让其走上歪路，后世十二年的牢狱之灾，在人生最美的年纪进去了，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回头看向熟悉的校门，张扬会心一笑，摸出了胸牌，夹在校服的左胸口位置，然后大步的朝着校园里走了进去。 大门口有老师和值日生在检查校服和胸牌，没有穿校服和戴胸牌的人都不让进去。 学生很多，都是匆匆的往教室赶。 张扬背着包，也快步赶了过去。 他记得他是高一四班的，到达教室门口之时，心里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所以从窗口往里瞄了一下，发现还是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只不过都叫不上名字了。 铃铃铃…… 所有同学都进去了，张扬站在门口，想等其他人坐好了，他才进去，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只有等其他同学都坐好了，剩下的那个位置自然是他的。 “张扬，怎么还不进去。”背后传来老师的声音。 张扬转头，说了句：“老师好，我刚到。” 然后快速的进门，扫了一圈班里的座位，丫的，竟然有两个空位，一个在中间，一个靠后…… 他大脑快速回忆着，但真想不起来了。 匆忙之下，也没有多想，就往中间的空位置坐下了。 刚一坐下，边上的同学就窃窃私语了，甚至有的还发笑，在嘀咕着什么。 张扬知道，肯定坐错了。 但此刻不能怂，如果起身往后面去的话，那大家肯定会大笑，所以张扬主动举手：“老师，我有一点近视，坐后面看不见，能不能先坐这。” 语文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建华同学今天是有事请假吧，既然没来，那你就先坐那边吧，但不要动人家的东西。” “谢谢老师。”张扬轻轻吐了一口气，总算化解了尴尬，周围的同学虽然不说话了，但有人在坏笑。 甚至边上还有同学偷偷的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扬一脸的莫名其妙。 语文老师开始讲课了，张扬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但他有个外号，叫‘六指琴魔’，因为他的右手有六指，在打学生的时候，一巴掌打脸上，会有六个指印，这个外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然后上课没一会儿，张扬就感觉后桌的同学用笔戳了他的后背，他转头一看，那人坏笑的递上了一张纸条。 张扬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好你个张扬，可真鸡贼，可真会见缝插针，建华一不在，立马抓住机会，跟王秀玲坐…… 张扬一怔，转头一看同桌…… 丫的，这同桌还真耐看。 她用余光瞟了张扬一眼，小脸就红了。 张扬赶紧移开视线，看着黑板，这下被人误会了。 他纯粹就是坐错位置，绝对不是因为这女同桌漂亮，而去蹭人家位置坐。 只不过这个解释没人会信的，他也不能说。 他专心的看着黑板，也没有理会其他人。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课下课，他赶紧提着包，朝着后面的空位坐去。 刚一下课，那些男同学就起哄了。 “哟，张扬同学，那位座位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啊？” “哈哈哈……”其他同学哄堂大笑，不管男女。 此时的张扬也只能陪着笑，在他的眼里，这些可都是孩子，这有什么好可乐的。 “喜欢就表白啊，敢坐要敢当啊。”有人起哄道。 “别闹了，真真是有些近视，看不大清楚。”张扬也不想多解释，坐回自己的位置。 然后不经意间，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同桌，也是个女的。 他能够感受到同桌的不悦，因为原本两张桌子是挨在一起的。 在张扬坐下之后，那女同学轻轻一挪桌子，拉开了三公分的间隙，这不是楚河汉界吗？ 张扬仿佛听到了同桌女生的抱怨：死鬼，既然那么喜欢跟别的女人坐，那就去坐啊，还回来干什么？我要跟你分开睡，哦不，分开坐…… 第023章：满分 要是让她知道，张扬压根不记得她是谁，那她是不是要气炸了。 主要是时间都过去二三十年，别说是高中的同学，就连大学的一些同学他都记不起来了。 张扬没有理会，只是微微笑，毕竟只是同学，只是同桌，又不泡她，又不跟她过日子，毫无瓜葛的关系，管你楚河汉界…… 他微微抬头，扫视着其他的同学，眼神不经意瞟见那个王秀玲，他目前倒是有点印象了，这个女的应该是班花，不仅班上的很多男同学都喜欢她，其他班的，甚至是高二高三的学长，也有人给她写情书的。 此时，只见王晓玲站了起来，看向了窗外，而后看似不经意的转头，瞟了张扬一眼。 张扬赶紧低下头，没有理会，这丫头搞不好真以为他张扬跟其他人一样会跪舔她……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又不是这个年纪的张扬了，这些同学在他的眼里，真真就是半大的孩子。 整天脑子里除了读书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想着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情情爱爱到最后，都是为了发泄原始的欲望。 而那些单身狗，也只能自我安慰了，说的好听叫五指姑娘，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日手了…… 张扬了解这些人，毕竟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人，所以对于他们的这些行为，张扬觉得其实挺幼稚的。 铃铃铃！第二节课开始了。 只见班主任何老师手捧着一堆的试卷上来，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而后对着大伙说道：“明天早上的英语课调到一会的第三节课，这两节课连起来，咱们小考一下，期末快到了，来个模拟测试，大家把书放课桌里，然后课桌反一头。” 所有人赶紧把书本都塞进课桌了，然后反一头，把开口的一面反过去，防止有人作弊。 王秀玲边上的桌子早有人帮忙去搬了，如此献殷勤的好机会，有心人绝对是不会错过的。 张扬拿到了试卷，扫了一眼，那种旧地重游，旧题重做的感觉很新鲜。 他拿着笔，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堂堂鹭岛大学国贸专业的本科生，而且毕业之后，从事了二十年的进出口贸易，那英语水平来做高一的题目，那简单得就跟送分似的。 张扬做好之后，第一个交卷，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班主任何老师明明准备了两节课的时间来考试，可张扬一节课就做完了。 做完了之后，张扬了出了教室，在教室的走廊上，双手扶着栏杆。 他交卷的时候，何老师以不悦的眼神盯着他，认为他交卷太早了，不过认真，所以她便拿着张扬的卷子看了起来。 张扬转头看向教室里的何老师，她竟然拿着笔，现场批了起来。 他的脸微微抽搐，这是想抓他典型吗？如果成绩差，肯定要当众挨批了。 但张扬自信，这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起码能得一百四十分以上，所以他也不担心。 只见何老师脸色慢慢舒缓了，原本不悦的表情，终于是缓和了很多，张扬知道，这是试卷越批改下去，正确率越来越高的表现。 他倚在围栏之上，又扫了一眼那些正在认真做题的同学，突然一乐，瞬间有了主意。 都说孩子的钱最好赚，这些学生不也是他们父母心目中的孩子了=吗？为了让他们能上好学，能考上好的大学，都把家里最好的给他们。 那这一次去深市进货，肯定要进一些对学习有帮助的东西。 原来说的台灯是一种，还有就是计算器，电子表，学习的辅助用具等等…… 九十年代，有钱的人已经很有钱了，七八十年代的万元户，到九十年代，有的人已经成为了百万富翁了，千万富翁都有了。 华侨中学是新加坡爱国华侨陈嘉庚回国捐建的，所以教学质量很好，每年都有很多的学生考上名牌大学。 所以这个学校在整个市里的高中，能够排得上前三，那些差分数的同学，都是赞助一两万块才能拿到名额，而且还得找关系才行。 张扬记得，在每个班，都有那些十个左右，是靠关系和捐助进来的，所以学校还是有不差钱的同学的，这些人就是他的潜在客户。 烟瘾突然上来了，张扬赶紧朝着厕所跑了过去。 此刻大家都是上课，厕所里没有人，而且整个学校，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偷抽烟。 吞云吐雾之后，张扬出了厕所，回到了班级外的走廊，继续倚靠着栏杆，等着其他同学做完试题。 这时候，班主任何老师走了出去。 他上下打量着张扬，说道：“两天没来，这成绩倒是有进步啊，这次的试题我感觉会偏难一点，可没想到你竟然做了个满分。” “满分？”张扬自己也吃了一惊，是不是太过惊艳了？他耸耸肩，陪着笑说道：“我在家里都有自习的，没有把功课落下。” “我信你，但你偏科比较严重，其他的都不错，就是数学，这你得加把劲了。”何老师欣慰的看着张扬，看张扬的眼睛之时，表情怪怪的。 然后鼻子嗅了嗅，凑近张扬，张扬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何老师突然拉下了脸，质问道：“好你个张扬，前面还夸你这次取得的成绩不错，下一秒却让我发现你抽烟了，你是怎么搞的？两天没见，怎么就抽上烟了？” 张扬也不敢说话了，这几十年的老烟枪了，都是工作之后学的，确实在高中的时候，还没有抽烟。 但此时的张扬已经不是高中时期的那个张扬了，怎么去说。 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张扬看着何老师，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抽了几根，但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提升成绩的，包括数学。” 何老师微微皱眉，问道：“那抽烟这事，怎么办？学校是明令禁止的。” “老师，我不抽了，至少我在学校不抽。”张扬保证道。 何老师见张扬信誓旦旦，也不再说什么，三十来岁的女人，张扬真摸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总的来说，学生在老师的眼里，成绩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因为在学校的条条框框之下，学生再怎么做，也不会做出多出格的事，人品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成绩便成为了唯一标准。 你要是每一科都名列前茅，次次考试都第一名，在所有老师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特别是中国的教育，一切都是为了分数。 “把烟交出来。”何老师伸手。 张扬无奈，把大半包的金桥和火柴盒都给了老师。 “罚你到操场跑十圈，跑回之后回来跟我报告。”何老师说完，转身进了教室。 留下一脸懵逼的张扬。 第024章：约架 见老师进去的背影，张扬竟然无耻的笑了。 老师的身材确实不错，走路还有一阵香风，他无语的摇摇头，下了楼，朝着操场跑去。 后世一直在上班忙碌，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整天对着电脑，一直缺乏运动，所以身体也不是很好。 没想到一回来，就被老师罚去跑操场了。 这还是温柔的惩罚，要是换成了‘六指琴魔’，那绝对是先打了，然后再罚，不仅要罚你，还不给你留脸。 所以何老师只是让其跑操场，没有打他，这已经算是留脸了。 在九十年代，别说是高中了，小学和初中都有很多体罚学生的老师，这不是瞎说，真真是有的，张扬就经历过，当然了，不是被打，而且亲眼见过太多了。 沿着操场小跑了起来，感觉年轻就是好，跑起来一阵风，而且气还很顺，不像后世，爬个五层的楼梯都觉得气喘得不行。 跑了几圈之后，汗都出来了，浑身发烫，速度也越来越慢了，感觉脚很酸。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跑完了，跑完之后，一身大汗…… 在台阶上坐下来休息，伸手掏烟，一摸口袋，才记得烟被没收了，而且还是因为烟被罚的。 他一阵苦笑，这脑子可真不好用。 休息够了之后，他才一身大汗的返回了教室，正巧下课铃响了。 班主任何老师收拾完考卷就出门了，正巧遇到大汗淋漓的张扬。 她瞪了张扬一眼，说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教训，再让我发现你抽烟，那就没有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然后就走了，张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脸的无奈。 “张扬，什么情况？” “对啊，你干嘛去了，一身大汗。” “是不是交卷早了，老处女罚你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眼，张扬猛然瞪大了眼睛，何老师还没有结婚吗？三十多岁的女人了…… “没有，抽了根烟被发现啊，罚我去跑操场。”张扬也没多说，一身臭汗就进了教室。 “你干嘛去，第四节课是体育课，老师说今天练习长跑。”那位同学说道。 张扬猛然转头，看向了那位同学，问道：“你没逗我吧？我这刚跑完十圈，都快虚脱了，你告诉我，接下来还要继续跑？” “哈哈哈。”其他同学都笑了，而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扬差点骂娘，这老…师是不是知道体育课的课程，所以故意为难他。 老…师，老…处女！ 张扬抓了抓脑门，闻着臭烘烘的衣服，浑身黏糊糊的，真难受。 正在这时，面前递过来几张纸巾：“擦擦吧，要不然一会感冒了。” 张扬一抬头，整个人都懵了，竟然是王秀玲。 “哇……”周围的那些男生都开始起哄了。 张扬看着她，而后接过了纸巾，说道：“谢谢。” 王秀玲给完纸巾，便小跑着下楼了。 这种纸巾是零散的那种，还不是后世一小包的那种心相印纸巾。 这种虽然也是白色的，但是挺粗糙的，按斤卖的那种。 张扬拿着纸巾，擦了擦汗，没理会那帮同学的起哄。 “张扬，这是厕纸啊。”有人突然冒出一句。 张扬一怔，突然想起，以前的这种纸巾哪里分工那么明细，你拿它擦屁股那就是厕纸，你拿它擦嘴，那就是餐巾，你拿它擦汗，那就是汗巾了。 张扬也不言语，随他们去说，就是没有理会。 “我可听说了，女生嘘嘘的时候，要用纸擦那个地方的，这是不是王秀玲用来上厕所的，这下却拿给你擦汗了。” “滚滚滚……你恶不恶心，下不下流？”张扬听完，直接把那湿哒哒的纸巾朝着那位下流的同学砸了过去。 这些人便嬉闹了起来，追逐着朝着操场而去。 张扬的身躯虽然疲惫，但是跟这帮小年轻的在一起，心态也瞬间年轻了好多。 只不过张扬能够深刻的感受到某些同学的不怀好意，或许今天的表现有些惹恼了他们吧。 这些男生都视王秀玲为暗恋女神，张扬不仅跟她坐了，关键这个王秀玲还送他纸巾擦汗，表面上搞得好像有来有去的。 张扬也纳闷了，记忆中，他在高中的时候，跟这个王秀玲没有多少交集的，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因为上一世的张扬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啥都不懂，整一生活白痴。 其中也有张朝南的一些原因，张朝南在张扬高一的时候就过世了，原本张扬就是孤儿，被张朝南抱养回来，但张朝南死后，张扬就没了家，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就连学业和生活费都是陈建国和农场里的乡亲的资助才上完的学。 所以性格也比较孤僻，内向，他就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读书上，也便考上了重点大学，鹭岛大学。 但重回这一世，张扬发现一切都变了。 他对于这种变化，其实还没适应过来，跟他脑子里模糊的记忆都不大一样。 上完课之后，张扬整个人都快累虚脱了。 中午没有回农场，而是到学校门口的沙县小吃去点了碗拌面和一碗扁食。 正吃着的时候，桌子的边上坐下来三个人影。 张扬一看，是自己班上的同学，正准备打招呼，却听到一个人不客气的说道：“张扬，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就你这逼样，也想追王秀玲？” 张扬一听，真特么来得快，原本他还想解释一番的，但见这三个人如此的嚣张，便也不解释了。 “陈志强同学，第一，就你此时的态度，我认为不是正常的交流口吻。第二，我追不追王秀玲，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三，如果你想动粗，咱们约个时间，是单挑还是群架，你选。”张扬说完，用汤匙打了个扁食进入嘴里，边吃边盯着陈志强。 三人一听，上下打量着张扬，陈志强也有点意外，此时的张扬跟他印象当中的不大一样。 他们印象中的张扬是个书呆子，很孤僻的一个人，也不爱说话，也不大和人打交道，在他们的眼里，张扬这种乖乖学生一般都是软弱可欺的，可如今他面对三个人的呵斥，竟然一点不怂，而且还十分嚣张。 “今天晚自习完，在学校的篮球场，不来就是孙子。”陈志强恶狠狠的说道。 “今天晚自习？我今天有事，不晚自习，要不明天下午下课完，到学校的后山，毕竟在学校里打架，不好，对吧。”张扬的脸上带着笑。 “好，到时候别怂，敢不来，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陈志强恶狠狠的咬牙，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两个小弟，还对着张扬竖起了中指。 张扬的脸拉了下来，怎么学生阶段的这些同学都这么傻逼呢？ 他也不傻，不会那么楞，现在动手绝对吃亏，一打三绝对逃不了便宜，等着明天弄他吧。 第025章：邢窑白瓷大盈碗 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小江湖，同学与同学之间的来往，男同学与女同学的来往，高年段的与低年段的来往，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以前的张扬不懂，傻乎乎的读书，没有朋友，也不跟人来往，所以不打交道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的讲究。 但这一次回来了，明显都变了，他一个中年人，岂能怕了这几个小屁孩，如果不能把他们制服妥帖咯，那也就白活了那么多年了。 下午下课之后，张扬到年段办公室跟何老师请了假，说晚自习不来了，得在家里帮忙，并且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把功课落下。 班主任何老师前天家访过，知道他家有事，便也没说什么，直接同意了。 张扬出了校门口，发现张国生在边上朝着他招手。 上车才走没多久，张扬便喊道：“停，先停一下。” “怎么啦？”张国生赶紧刹车，在路边给停下了。 “给我根烟。”张扬已经忍不住了。 张国生赶紧掏出烟，是金桥的，递给了张扬一根，给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问道：“今天没带烟来吗？” “被老师没收了，还被罚跑十圈的操场。”张扬苦笑道：“以后有得苦了，来上课不能抽烟了。” “那还上个鸟学啊，直接不读了，反正你现在带领大家赚钱，想抽多少有多少，想怎么抽怎么抽，我们和阿辉一起，三兄弟在一起，不挺好的吗？”张国生说道。 “狗子，你现在不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摆摊的时候就哑了呢？”张扬看着张国生的脸，狗子是他的外号，国生，谐音‘狗剩’，农场的大人都这么喊…… “那能一样吗？咱俩那么熟，说啥都行，我跟那么买衣服的顾客又不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国生尴尬的笑笑，抓了抓脑门。 “其实是一样的，害羞不是借口，你别管是我还是他们，都一样的，你放心大胆的说，说错了又不会有人抓你，怕什么？”张扬觉得张国生这是有一点心理障碍了，明明话说得很好，但还要挑人说。 “行，我听你的，我尽量。”张国生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今天学校里有三个同学找茬。”张扬微微皱眉说道：“明天你下午你来接我的时候，把阿辉也叫来，我看要不然把墨白也喊来，他打架能行。” “墨白是谁？”张国生不知道这个人，因为他们没见过。 “我爷爷的师侄，这个不用你去说，晚上我自个跟他说吧，到时候你让阿辉也骑一辆自行车过来。”张扬摸了摸下巴，说道：“最主要的不是打架，而是要让这帮人知道咱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以后咱们的销货，在学校里就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怎么啦？今天有人揍你呢？”张国生咬着牙齿，虎着脸，要说打架，两个张扬也打不过一个国生…… “那倒没有，就是找茬了，已经约好了，所以没动我。” “要不要我再找几个人？”张国生很社会的说道。 “找毛线，不用了，就我们四个就行了，我告诉你，墨白一个人能打十个。”张扬笑着说。 “我去，这墨白真这么能打，在哪呢？让我瞧瞧。” “回农场去，如果他们还没回农场，那应该还在长庚医院。” 两个人便掐灭了烟头，上了车，朝着农场而去。 到了农场，发现张朝南他们已经回来了。 “爷，叔公，墨白，你们回来啦。”张扬一进门，看着在泡茶的三人。 “刚回来。”张朝南说道：“饿了吗？我现在去做饭吧。” “爷，等等，叔公的第二针有打吗？抽血的化验报告有出来了吗？”张扬进门，将书包放在凳子上。 “哎，打什么打，一针一千八，要不是当时没力气阻止，这第一针，我都不让你们打的。”李望北直接出声了：“你知道吗？这一针打下去，我要心疼多久？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瞧您说的，这是救命的药，不是用钱形容的。”张扬直接反问：“您的性命就值这一千八吗？” “哎。”李望北叹了一口气。 “扬子，报告出来了，说望北师弟的一切指标都正常，不用打第二针。”张朝南这才出声。 “那就好。”张扬也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了墨白，说道：“墨白，你想吃啥，晚上我给你煮，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挑，你煮啥我吃啥，能吃饱就行。”墨白耿直的说道。 “管饱。”张扬想了想说道：“晚上煮咸稀饭吧，家里有芋头，还有一坛的酸菜，对了，爷爷，您帮我看看，他们带回来的这个坛子，是不是老物件。” 说话的同时，张扬把那个坛子给抱了出来。 不仅张朝南，就连李望北的眼睛都亮了，他们同时走近那个坛子，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青花瓷？”李望北张了张嘴巴，用手抚摸了一下。 仔细打量了之后，李望北更加确定了说道：“啧啧啧，还真是，但这个可惜了，用来泡酸菜，被腐蚀了不少，你看看这些纹路……” 张扬的心里一紧，丫的，这不会就不值钱了吧？ 他赶紧问道：“那现在把这些酸菜给倒出来，擦拭干净，应该还能补救。” “这些不是这一坛酸菜给腐蚀的，而且长年累月，一坛吃完了，又一坛腌制上去，你看看这坛口，不仅沉积了盐晶，还有黑绿色的菜渍。”李望北说道：“当然了，换个坛子来装还是可以的，这个处理一下，也能当收藏。” 张扬一见李望北对此如此有研究，赶紧问道：“叔公，您看看这个青花瓷是什么朝代的，具体是干什么用的？” 就在这时，李望北突然看到了坛口上那个倒扣的碗，那是一个白碗，但是碗底好像刻了一个字，这个字看上去龙飞凤舞。 “嗯？”李望北赶紧拿起了那个碗，仔细打量之后，啧啧啧称赞道：“真的假的，邢窑白瓷大盈碗？” “这碗跟这个坛子不是一套的吗？怎么这个碗不是青花瓷？”张扬两眼放光的看着那个朴实无华的碗，就跟他们吃饭的大碗差不多。 “哎，这可是宝贝啊。”李望北说道：“看到这个字没有？这是个‘盈’字，说明这是大明皇家的，明朝的皇帝有自己的小金库，名曰‘大盈库’，库里的东西都得打上标记，这个‘盈’字就是标记，说明这个碗是大盈库里的，至于这个坛子，原来是个酒坛，用来装酒的，这个坛子也是明朝的，明青花，本来是某个喜欢酒的人，把这个碗扣在这酒坛之上，想喝的时候，就用这个碗从这坛子里倒酒喝，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组合，但还真别说，倒是挺吻合的啊，可没想到后面得到这个坛子的人竟然用来腌酸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张扬大喜，也暗暗佩服这个李望北的见识真广，但他知道，今天的这个坛子和这个碗，放到以后肯定值钱了。 “快去换个坛子，把这个酸菜给倒过去，我给处理一下，你们好好收藏，以后可以成为传家宝的。”李望北乐呵呵的说道。 “好。”张扬很起劲，没想到张胜利用三件衣服竟然换回来了两件好东西啊，值了。 第026章：梦游，上吊 他们便将坛子里的酸菜倒到了另外一个普通的坛子里，而后两个老人便小心翼翼的捣鼓起了那个明青花和白瓷大盈碗。 张扬也没有再去理会他们了，而是洗酸菜和芋头，还有一块五花肉，切好之后就下锅去煮芋头咸饭。 这咸饭可是闽南的一大特色，张扬以前可喜欢吃这种饭了，但自从毕业后，便也吃不到如此地道的咸饭了。 这种饭是大锅煮出来的，用柴火烧，出来的味道自然好，后世的都是用煤气炉煮的，那味道自然不一样。 墨白烧着火，一直看着锅里说道：“好香，我晚上要多吃两碗。” “要的。”张扬揭开小锅，闽南的灶台是前面一口大锅，后面一口小锅，小锅里放些水，然后等水开了之后，放入几片紫菜，还有瘦肉捏地瓜粉，下去煮汤，汤好之时，撒上一把葱花，那味道绝了。 饭煮好之后，俩老人也把那个坛子给处理好了，用掉了不少的废旧报纸。 “总算是弄好了，到时候弄个盒子，还有一个箱子，将他们装好，装好之后，塞一些报纸和稻草进去，以免磕碰坏了。”李望北交待道。 “好的。”张扬便给大家打饭，边点头说道。 “这事我来吧，反正我也没事做。”张朝南应承了下来。 “哇，这饭好吃。”墨白迫不及待吃了一口，连连称赞，也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 “你慢点，那么一大锅，管饱。”张扬笑着说道。 晚上洗漱完，墨白和张扬睡一床，两个老人睡一床，老人很久没见，有很多话说。 张扬和墨白躺在床上，两个年轻人也有话说。 张扬边点着烟边问道：“墨白，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瞎想啥，咱们才多大？”墨白思维很直，直来直去，有啥说啥。 “道士结婚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张扬笑着问道。 “我们是可以的，火居道士，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明天下午我放学，你有没有空，学校里有人找我打架，你去不去？”张扬想了想，反正他也这么直，干脆就不拐弯了。 墨白这才转头看向张扬，说道：“去，但不能让我师傅知道。” 张扬微微笑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张扬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干嘛不问我为什么打架，有多少人，怎么就答应去了？” “需要问吗？”墨白有些诧异，然后想了一下说道：“虽然咱们两个是不熟，但我师傅和你爷爷是师兄弟，关系好，咱们也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的事，那也就是自己的事，所以也没必要问那么多。” 张扬听到这个解释，微微出神，果然是直白，名字倒也没取错，墨白，一黑一白，黑白分明，不拐弯抹角。 “谢谢你。”张扬最后憋出这三个字。 “谢啥啊，都说了是自己人。”墨白砸巴下嘴，说道：“我师傅治病，一针一千八，你考虑都没考虑，就说治，还说哪怕一万八也治，难道你不是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吗？” 张扬一怔，没想到这个墨白虽然耿直，但心还挺细。 张扬对着他露出微笑，也没多说话，就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爷俩，没啥亲人，好不容易来了俩亲人，你没看到你师傅和我爷的关系有多好，一见你师傅被蛇咬了之后，虚弱成那样子，我爷都担心死了，这就是亲情啊，这种不需要说，都能感觉得到的。” 张扬掐灭了烟，苦笑着说道：“不说了，睡吧，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墨白点点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沉沉睡熟了。 张扬转头看向里屋，发现两个老人还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扬还在兴奋着，竟然换回来了两个瓷器，看样子还挺值钱，所以用衣服换老物件的这个点子还是可行的。 他盘算着，不仅是衣服，等之后进货回来，不管是电子表，计算器，还是其他的产品，都也可以拿去换，只要是真的老物件，那么不管怎么换，都要换回来，因为哪怕眼前看着吃亏，但古董是会增值的。 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深夜，张扬想得入神，却全然没有睡意。 哇哦，哇哦，哇哦…… 如同婴儿般的叫声从屋顶上传来。 张扬一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噩梦，心里直发毛。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 哇哦，哇哦，哇哦…… 真真切切的声音，绝对错不了。 “哪里来的死猫。”张扬骂了一句，然后起床，拿了根棍子，准备去赶猫。 然而刚刚起床，就发现里屋的床上坐起来一个人。 那人慢慢掀开了蚊帐，而后慢慢下了床。 张扬定睛一看，小声叫道：“叔公，您怎么起了？要上厕所吗？” 李望北却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 只见李望北从边上拿了一条绳子，然后朝着门框的上沿扔了过去，并且打了个结。 张扬吃了一惊，再次问道：“师叔公，您干嘛？” 他吓了一跳，赶紧把墨白推醒，他摇了摇墨白之后，急促的问道：“墨白，你师傅是不是有梦游的习惯？” 墨白一下子精神了，说道：“没有啊，怎么啦？”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李望北已经把绳子打好了结，然后踮起脚尖，脑袋正在往绳子里套，这是准备上吊。 “叔公！”“师傅。” 两人几乎同时，朝着李望北冲了过去，把李望北给拉住，墨白死死的抱住他。 由于大声的喊叫，把张朝南也吵醒了，他起身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爷，叔公梦游，竟然要上吊，也幸亏我还没睡，要不然就出问题了。”张扬后怕的说道，把里间的电灯给打开了。 张朝南披着衣服就冲了过来，蹲下看向李望北，李望北的眼睛直勾勾的，但却很无神。 “师傅，师傅，您怎么样了？您可被吓我啊！”墨白吓得脸都白了。 “师弟。” 啪的一声，张朝南说话的同时，用手拍向了李望北的脸庞。 第027章：先天胎符 拍了几下之后，李望北的眼睛慢慢动了，转了几下之后，看向了张扬三人，诧异的问道：“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不睡觉啊？” “哎，师弟，你可吓坏我们了。”张朝南也松了一口气。 张扬和墨白把李望北给扶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李望北自己也一脸的莫名其妙。 “师傅，您梦游了，您看看，您自个在门上用绳子打了个绳套，准备上吊自杀，要不是张扬没睡看到了，那估计就出事了。”墨白解释说。 李望北张大了嘴巴，傻眼的看着张扬，问道：“扬子？真是这样？” “我还能骗您不成？再说了，你连墨白也不信吗？刚才要不是我们速度够快，差点没拉住您。”张扬说完，抬头看向屋顶，诧异的说道：“奇怪，猫怎么不叫了？” “扬子，你说什么？你听到了猫叫声？”张朝南和李望北同时转头看向了张扬。 “对，猫叫声，哇哦，哇哦，哇哦……这样叫。”张扬学着叫了几声，而后说道：“现在没了。” 俩老人对视一眼，眉头凝重了起来。 张扬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我也听到了猫叫，还做噩梦了，梦到一个女鬼就站在我们家门口，背对着我，但我怎么问她，都不回答，我走过去抓她之时，发现却没有人，只不过是一件白衣凭空立起来，上面还顶着一头的假发，然后我就吓醒了。” “那你没事吧？”张朝南上下打量着张扬。 “没事啊。”张扬说道：“所以我感觉这个猫叫有问题。” “有东西作妖了。”张朝南看向了张扬，说道：“扬子，把所有的灯都打开。” “好。”张扬便快速去开灯，其实家里只有四盏灯，客厅一盏，厨房一盏，他的房间一盏，张朝南的房间一盏。 这都是昏黄的电灯，三十瓦的那种圆形灯泡。 所以即便全部都打开了，光线也不是很充足。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李望北火大，抬头看向屋顶，骂道：“作妖作到老道的头上了，我要不收了你，我就不当道士了。” 说话的同时，李望北从自己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剑，而后对墨白说道：“墨白，找梯子，咱们上屋顶看看。” “师弟，等等。”张朝南一把拉住，说道：“只怕那只猫早跑了，而且我觉得咱们得找找这事的根源，这只猫昨天和今天都过来了，它到底想干什么？” 李望北便冷静了下来，看向了张扬，说道：“如果昨天猫叫了，而且张扬也睡着了，还做了噩梦，为什么他没有梦游，也没有自杀上吊？” 张扬脑门见汗了，难道一听到猫叫，就非得要梦游上吊吗？这是什么逻辑？ 张朝南也看向了张扬，他想了想之后说道：“张扬有护身符。” “嗯？什么护身符？”李望北诧异的说道：“是哪一种，难道我不会画吗？” 张扬也诧异啊，自己哪里有什么护身符？ 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张朝南，张朝南却伸手拉起了张扬的睡衣下摆，露出了张扬腰间的胎记。 啪嗒一声，张朝南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直直照射到了那块胎记的身上。 “爷，这就是块胎记，哪里是什么护身符。”张扬都懵了，这算是个人隐私了，他可倒好，竟然拉起来给别人看，虽然都是男的，虽然都不是外人，但张扬很不习惯。 李望北瞪大眼睛，甚至是弯下了腰，仔细打量着张扬的腰间，还忍不住伸手去摸。 吓得张扬赶紧后退，着实是太难为情了。 “你躲什么？”张朝南训斥道：“让你叔公也看看，到底是不是？” 李望北仔细打量之后，才说道：“妙啊，师兄，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抱养张扬了，敢情有这么一大秘密。” “怎么样？是吗？”张朝南紧张的问道。 “是。”李望北也乐了，说道：“还是师兄的眼睛厉害啊，捡了这么一块宝。” “都是缘分啦。”张朝南看着张扬说道：“当时有人把张扬放在了农场的大门外，用一个纸箱装着襁褓，大家都围过去看了，我也便看了一眼，大伙当时都过得紧巴巴的，家里都没有余粮，都不敢收养，我想着一个人孤单，便决定收养，当时陈老哥还阻止来着，但我当时已经抱起来了，抱起来之后，发现他腰间的胎记，仔细看了之后，发现是先天胎符，就更加坚定要收养了。” “果然是注定好好的，你们这辈子有爷孙缘分。”李望北笑着说道：“先天胎符，这可是百万人当中都不出一人，有了这个符，即便不修道，平平安安吃个一百岁，那都不是问题。” “这么夸张？”张扬自己都懵了，有些难以置信。 “这符能够保你无病无灾，百邪不侵，随随便便活个一百岁还真不是问题。”李望北笑着说道。 “师傅，张扬的这符真有这么厉害吗？”墨白也定睛看着张扬腰间的那块胎记。 “先天胎符，这是与生俱来的，在娘胎里就形成的，娘胎里会有胎气，胎气保护胎儿，我们经常说孕妇别乱动，否则会动了胎气，说的就是这个。”李望北解释说道：“胎儿出生后，一部分的胎气会丧失掉，大部分会在胎盘里，当脐带剪断之后，大部分的胎气都留在胎盘里，婴儿的体内就有剩下一小部分了，而这一小部分，会随着婴儿的第一次排泄出来的胎粪而排泄掉，并且随着婴儿开始进食，特别是进食五谷杂粮之后，基本胎气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意思是张扬的保留了下来？”墨白反问。 张扬也打起精神，看向了李望北，只见李望北张嘴，从嘴里冒出：“他的这个胎记在娘胎里就形成的，以胎气为主，形成的胎记，会跟随他一生，保护他一生。” 张扬张了张嘴巴，回想起小时候，哪怕是到了一八年，自己活了四十四岁，确实很少生病，即便是整日对着电脑工作，缺乏运动，也极少生病，敢情是这块胎记起的作用。 第028章：人彘 “玉不琢不成器，师兄，你怎么没给张扬的这块胎符开光？”李望北诧异的看着张朝南，问道：“他这块胎符此刻就是一块璞玉，如同一张空白的符纸，仅仅是凭借符纸的特殊来保护自身，如果在这符纸上面画上强悍的符箓，那威力不敢想象。” 张朝南微微笑，说道：“师弟，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我的道行早已经荒废了，我原本想等扬子十八岁之时，再带他回李家，让大师兄和二师兄以及你，一起为张扬的胎符开光。” “也是。”李望北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好的一块材料，不能贸贸然就动手，万一弄坏了，那可就可惜了，但十八岁太迟了，我感觉现在这个年纪刚刚好，等咱们忙活完这些事，你和张扬就和我们一起回李家，把这事办了。” “那敢情好。”张朝南点点头。 他们商量完胎符，李望北这才看向屋顶，左手又从袋子里掏出个铃铛，轻轻一摇晃，当当当…… 声音无比的清脆，在整个夜里，无形中又被放大，在大院里甚至还能听到回声。 连续摇了三下之后，李望北仔细倾听之后，说道：“没有，跑了。” 张扬看向了李望北，他这有点养鹰人被鹰啄瞎了眼的感觉。 明明是老道士，却又被一只老猫给戏弄了，整得梦游去上吊，这要传出去，那得让人笑掉大牙，也不怪他如此暴跳如雷。 但张扬有些怀疑，问道：“叔公，您说会不会不是什么邪祟作妖，而是您被毒蛇咬了，没打第二针，所以毒素作祟，让您梦游？” “嗯？”张朝南看着李望北，沉默了一会说道：“还真有这种可能，那医生说了，这种蛇毒不常见，搞不好真是蛇毒在搞鬼。” 李望北心情本来就不好，边说：“你们别往蛇毒上面说事了，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打第二针的，我倒是怀疑是那口大水缸作祟，等天一亮，我立马就到土地庙去。” “也好。”张朝南点了点头。 然后四个人都继续躺下睡觉，但都没敢真睡，张扬和墨白都时不时的侧头看着屋顶，仔细倾听，看那只猫是不是又回来作妖。 当天微微亮，瓦顶上的天窗玻璃透光进来之时。 李望北爬起来了，说道：“师兄，我等不了了，现在天也亮了，我们走吧。” “好。” 墨白也赶紧翻身起来，张扬偷偷看了下手机，凌晨五点四十，眼皮很重，毕竟一个晚上没睡。 但一见大伙都要去，他早就好奇这大水缸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看看。 四人出了大院，朝着那天的土地庙而去。 到达土地庙之时，天已经彻底亮了。 李望北和墨白带头进了土地庙，绕到了后面，两人手里都还拿着法器，无比的谨慎。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望北可真真是被蛇咬了，不得不小心。 李望北和墨白进入之后，两人同时看向了一个方向，显然就是大水缸的所在位置。 但两人同时皱眉，显然出现了情况。 张扬和张朝南紧随其后也进去了。 期待已久的张扬，转头一看，终于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大水缸。 只不过当看到大水缸之时，他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大水缸破了，地上满是水缸的碎片。 但水缸底还是完好的。 而水缸当中坐着一具通体发黑的骸骨…… 从没见过骸骨的张扬，自然也有些发毛。 最关键是这具骸骨的面容有些狰狞，那牙齿都歪了，整个下颚掉落到缸底里了，无比的恐怖。 李望北和墨白定睛看着水缸的四周，他们的注意力在地上扫视着，应该是戒备着那条咬人的蛇。 确认没问题之后，李望北朝前走了一步，靠近那具骸骨，而后捂住了鼻子。 他看向了水缸内底部，微微皱眉，然后说道：“怪不得会作妖，原来是个人彘。” “人彘？什么东西？”张扬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张朝南一把拉住。 张朝南呵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 “爷爷，我有符，不怕。”张扬挣脱着上前，来到了李望北的边上。 他看向了那具黑色的骷髅，当看清之时，脸微微抽搐。 这具骷髅没有双手，没有双脚…… “人彘，也就是人猪，古代的一种酷刑。”李望北转头问向张扬：“你看鹿鼎记吗？” “有看过。”张扬连连点头，前世倒是不知道，但活到一八年，很多版本的鹿鼎记，张扬都看过，特别羡慕韦小宝有七个老婆。 “鹿鼎记当中就有人彘，韦小宝去云南平西王府，结识了一个志气相投的兄弟，名叫杨溢之。吴三桂知道以后，认为杨溢之是韦小宝的内应，就把杨溢之做成了人彘。”李望北解释说。 经他这么一说，张扬突然想起了，说道：“我记起来了，这手段太恶毒了，双手双脚砍掉，眼睛挖掉，舌头割掉，喉咙毒哑，耳朵毒聋，然后放入大水缸，用药物浸泡，使其不会太快死掉，是这样子的吗？” “对，就是这样，残忍至极。”李望北叹了口气，解释说：“这是刘邦的皇后吕雉为了折磨戚夫人而发明的一种酷刑，被害人怨气滔天，心有怨念，自然就作妖了。” 张扬微微皱眉，古代的人真是歹毒啊，什么折磨人的残忍酷刑都想得出来，他原本以为就是电视效果，可没想到此刻竟然亲眼见到了。 这个大水缸可以说是困惑了张扬一辈子，直到一八年，他还对于此事耿耿于怀，到底当年那个瓷窑里是什么东西？他爷爷张朝南为何会下瓷窑去而被蛇咬死。 此刻真相大白了，没想到回来一趟，却把心里最大的疑惑和遗憾给解开了。 “爷，叔公，这个大水缸当年是怎么来的？”张扬好奇，因为他知道这个大水缸就是他们放进瓷窑里，然后布阵引三才火来炙烤，无非就是想灭掉这个人彘。 所以这个人彘的来历，张扬非常的好奇。 张朝南瞟了张扬一眼，说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李望北与张朝南对视一眼，说：“师兄，这邪祟貌似被三才火给烤死了，这倒是令人欣慰的一件事。” “嗯。”张朝南点了点头，说道：“做个法事将其超度了吧，然后一把火烧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 墨白便跑回农场，把做法事的袋子给拿了过来，然后他们三人就联合给这个人彘做了一场法事，敲钹，念经，烧经文。 张扬则是点了一根烟，在边上看着，他觉得很郁闷，从张朝南的态度可以判断，这个人彘来路不明，而且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说这个人彘真的不作妖了，那么半夜猫叫是怎么回事？ 第029章：竟然下雨了 做完法事，三人把那半个水缸，连同缸里的人彘给抬到了土地庙外，放在架起的柴火堆上，浇上一大桶的花生油，然后张扬一个烟头扔进去，大火就烧了起来。 三人看着被大火吞没的柴火堆，柴火堆里发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且让人害怕的是时不时还有那么一俩声异响。 “唉……” “呼……” “呜……” 也不知道是大火烧了干柴之后发出来的声音，还是人彘如哭如泣的声音，反正张扬听得心里发毛。 张扬站在边上，看着手机，已经早上六点四十了，差不多该去上学了，要不然会迟到。 他便附耳边上的墨白说道：“别忘了下午五点跟国生还有阿辉去学校帮我，还有我一会让阿辉和国生给你找一套衣服，你别穿这道士袍子了，去学校感觉怪怪的。” 墨白转头看着张扬，而后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张扬的鼻子上一凉，伸手一摸，竟然有水滴。 他抬头一看，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其他三人也诧异的抬头，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只见小雨落向了柴火堆，原本烧得燎旺的柴火堆却冒起了阵阵的白烟，火势则是越来越弱，只怕不用多久就会熄灭了。 “怎么会这样？”张扬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 他见三人都沉默了，便不再做声。 “墨白，你和张扬回农场，拿铁锹和锄头来。”李望北转头对他们说道。 “好。” 两人便顶着小雨回了农场，但张扬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便对墨白说道：“墨白，你拿上去吧，我要去读书了，要不然来不及了。” “好。”墨白点了点头，便再次返回后山了。 此时国生也起来了，他推着自行车出来，问道：“扬子，那就是墨白？” “对，晚上去打架，你把他载过去，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张扬说道：“对了，你和阿辉从我们卖的那些衣服里挑一套换上，社会一点，比如花衬衫，牛仔喇叭裤。” 张国生一怔，随后点点头说道；“好。” “给墨白也找一套。” “知道了，快上车吧，要不然迟到了。” 七点半到达的校园门口，张扬把口袋里的烟递给了张国生，免得又被老师给没收了。 张扬挥挥手，然后就朝着教室而去。 刚一进入教室，立马就发现了同学们异样的眼光，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 不用想了，和陈志强约架的事情肯定在班上传开了。 张扬本来就不以为意，所以很轻松的进了教室，路过王秀玲桌位边上之时，王建华站了起来，指着张扬说道：“姓张的，昨天谁特么让你坐我座位的。” 那嚣张气焰，整个人班级都静下来了，张扬瞟了一眼王建华，用手拍了拍肩上的水珠，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么大的怨念，想打架啊，下午下课后，跟他们一起去后山啊，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此话一出，全班的人都盯着张扬。 嚣张，霸气，自信…… “张扬，你特么别嚣张，下午下课我要不弄得你服服帖帖的，我跟你姓。”后边的陈志强一听张扬这话，整个人火冒三丈的站了起来，看架势差点冲了上来。 这时，语文老师‘六指琴魔’进来了，陈志强等人赶紧坐下。 张扬自信一笑，朝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慢慢坐下。 看样子这王建华本来就是跟陈志强一伙的，原本就想在班级给张扬难堪，没想到张扬的嘴这么硬，他们没有占到便宜。 上课的时候，不时有人回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瞅张扬的，张扬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些人都恨不得立马看他张扬出洋相。 这些转头的人当中，就有王秀玲，她的眼神却挺复杂，或许听说此事都是因她而起吧，所以她的眼神里有些愧疚。 张扬心里想笑，虽然这确实是因她而起，但张扬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以后在学校里卖东西不被刁难。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急需提升一下自己的恶名，让那些会找茬的潜在坏学生看看，他张扬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没有理会那个王秀玲，压根也没想泡她，管她内疚不内疚，自责不自责，他低头看着课本，时不时抬头看黑板，认真听课。 然后不经意间，感觉同桌的女同学用肘子轻轻的捅了他胳膊一下，他转头看去，却见她递过来一张纸条。 张扬跟她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她眼神示意，让其看纸条。 纸条内容：陈志强的哥哥陈自立是咱们高三的学长，在高三年段很得势，刚才你没来之前，陈志强就说让他哥喊了一帮高三的，你最好下午下课别去。 张扬一怔，转头看向同桌的女同学，丫的，虽然楚河汉界了，但这女同学的心眼还是蛮好的嘛。 虽然有点微胖，但人挺白净的，脸型也好看，就是个矛盾综合体，所谓一白遮九丑，一胖毁所有。 白和胖，她都占了，所以是个矛盾综合体。 只不过张扬感觉还好，男人不都是喜欢看起来瘦瘦，摸起来肉肉的女人吗？ 眼前的这位就是这样的，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让人反感。 张扬对着她微微笑，拿着笔在纸条上写着：没事，我会处理好的，谢谢关心。 女同学微微皱眉，甚至嘟着嘴，有种埋怨张扬不识好人心，不知好歹的表情。 张扬微微笑回头，不再理会，他甚至连同桌这女同学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在整个高中，能让张扬记住名字的人不多，而且经过那么多年的时间冲刷，印象早也已经淡了。 不过这女同学倒是告诉了他，对方的人数不少，可能超过十个。 但张扬也不怕，人分三六九等，后世的阅历告诉他，这种学校里的学生，做事全靠一股热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愣头青，也是最好对付的一种。 很多人都是去助阵，就是去算人头，看着人多，吓唬人的，真打起架来，都不敢动手的。 而且打这种学生，一般就要一开始来个下马威，只要一下镇住了，其他人基本全部就怂了。 所以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上兵伐谋嘛，但如果必须动手，让墨白开第一枪，一招出手，震慑一帮宵小。 下课之时，那群不怀好意的同学都远远的小声议论着，但张扬却偷偷看了女同桌的课本，课本上写着名字：杨柳芳。 第030章：后山 杨柳芳！ 张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这女生的面容在他的回忆当中却没找到印象，显然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没有那么印象深刻。 越是距离下午放学，班上的人就越蠢蠢欲动，很多人都等着看热闹。 包括很多女人，也是如此。 张扬对于这个时代的高中表示无力吐槽，果然是不管什么年代，都不缺吃瓜群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很多人都热闹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开什么晚会，很多同学都往后山跑去。 后山就是个小山包，但却是在学校的围墙之外，虽然也属于学校的地，但还没有利用起来，所以这里就成为了一块是非之地。 所谓是非之地，那就是男女同学偷偷约会跑这里，男同学之间解决纷争也到这里。 张扬记忆中也到过后山，不过都是被拉着去看热闹的，以前的他很内向，没有成为纷争主角的潜质，当然了，就更没有女生跟他约会了。 下午的下课铃一响，老师一走，陈志强和王建华等人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陈志强说道：“张扬，我看你还狂，走吧，不用我们架你上去吧？” 除了陈志强和王建华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小弟，都是他们班的。 “我叫的人应该在校门口了，你们先上去，要是怕我跑了，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张扬云淡风轻的说道。 一语出，陈志强和王建华的脸微微变了。 他们也不傻，听张扬这话的意思，张扬叫的是校外的人。 如果是其他学校的学生，那还好。 但如果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他们的压力就大了。 两人眼神交流，将信将疑，陈志强对王建华说道：“你们几个跟他去学校门口，别让他跑了，我去跟我哥说下。” “好。”几个人点了点头。 但从几个人的脸色来看，明显已经有些发虚了。 他们害怕跟张扬到校门口，很有可能就先挨揍。 陈志强用手指着张扬说道：“张扬，我可告诉你啊，咱们这是君子之约，没到后山山顶之前，你不能对他们动手。” “把你的臭手拿开。”张扬爆喝一声，他最烦人家拿手指着他，他吼道：“信不信一会我让人拿刀子把你这手剁了。” 这一声爆喝，在场的同学都吓了一跳，那陈志强也赶紧放下了手。 张扬心里想笑，这帮小鬼还真容易吓唬。 他咧开嘴冷笑一声，而后朝着门口走去。 出门之前，发现教室里还有不少的女学生，那个王秀玲竟然还走，她脸色不好，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还有那个杨柳芳，脸色也是煞白如纸，她看着张扬，对着张扬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去。 张扬没有理会，朝着学校的大门口而去。 王建华等四个人在张扬的后面跟着，但不敢跟太近，始终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马掉头就跑。 但这五六米的距离，也可以盯着张扬，如果张扬想跑，他们也能追得上去。 张扬到了校门口一看，阿辉，国生和墨白早在门口等着了。 三人都穿着花衬衫，阿辉嘴里叼着烟，国生的后背则是用报纸包着一根长条状的东西，貌似是钢管一类的物事。 只有墨白，他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从他的表情，显然非常的排斥身上穿的衣服。 花衬衫，喇叭裤，再加上他头上盘着的小辫子，如果往后推十年，那绝对非常的时髦，但此刻却显得格格不入，与周围人的装扮差别太大，特别的显眼。 张扬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对于他们的装扮，还算满意。 “上兵伐谋，尽量装得痞子一点，你当大哥，他们两个当打手，以吓唬为主，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但如果动手，别下死手，抓几个出头鸟，好好教训一番就是。”张扬靠近三人身边，对着他们说道。 “嗯嗯嗯。”三人点了点头。 阿辉很精明，是戏精，而且痞子样十足，装大哥可以。 国生虎背熊腰，身高一米七五，膀大腰圆，而且脸非常的虎，挺吓人的。 墨白个头高挑，他非常的壮实，应该是长年练功锻炼起来的，很像是从健身房走出来的健美先生。 墨白才是他张扬的底牌。 “墨白，一会如果出手，你先出手吧，露两手吓唬吓唬他们，别下死手。“张扬继续嘀咕道。 “知道了，走吧，赶紧打完，赶紧回去吃饭。”墨白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说道：“还有这衣服穿着好别扭，赶紧回去换掉。” 张扬心里想笑，墨白显然没把打架这事放眼里，想着赶紧结束回去吃饭，太特么耿直了。 阿辉给张扬递了烟，而后给点上。 张扬叼着烟转头，看向王建华等人。 他们转头看向四周，找寻着，看看张扬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 片刻，他们转头看向张扬，脸上的表情顿时放松了。 因为张扬只找了三个人。 只不过这三个人看着不像是善茬…… “走吧。”张扬冷冷说了一句，然后沿着围墙走，绕到后山。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跟着，但都不敢靠太近。 着实是阿辉三人的穿着太另类了，牛仔裤在九零年还未流行起来，在欧美，那属于是工作服，大家都穿，所以很普遍，如同一八年的中国一样，大家见怪不怪。 但此时，他们三人在众人的眼里，显然就是异类了。 特别是墨白，块头大，肌肉大，将花衬衫和牛仔裤都撑得非常的饱满合身，再加上那盘着的小辫子，非常的社会…… 到了后山，张扬甚至有些担心了，因为看热闹的人比打架的人还多。 这事情只怕迟早会传到老师的耳朵里。 后山上有块大石头，此刻的石头上蹲着几个人，正在吞云吐雾，这些显然就是学生中的小头头了。 石头的下面空地上，则是站着十来个人，高矮胖瘦的都有，这些人的手里都有家伙。 而且每个人的嘴上都叼着烟，显然是陈志强请的。 “来了，他们来了。”陈志强看向张扬，仔细打量了之后，笑着说道：“哈哈，他们就来了四个人，今天吃定他们了。” “哥，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张扬。”陈志强指着张扬说道：“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否则在高一，就没人服我了，这没有规矩怎么行，就这死逼还想泡王秀玲。” 陈自立的眼神不在张扬的身上，而在是国生和墨白的身上，因为两人的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陈自立转头看向边上的大高个，问道：“大头，你怎么看？” 大高个身高一米八多，是学校篮球队的中锋，块头和肌肉也都有，而且还是学校里的单挑王，论单挑，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 大高个眯着眼，盯着墨白…… 第031章：速战速决 反观墨白，墨白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即便是面对对面十来个学生，手里拿着木棍，凳子腿，甚至有一个手里还拿着啤酒瓶，还有的直接抄起一块板砖的。 他们气势汹汹，已经慢慢朝着张扬等人靠近了。 张国生将报纸慢慢的撸下，露出了一条空心钢管，这钢管貌似是农场窗户上的窗条，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弄来的。 他把钢管握在手里，而后如同打棒球那样，挥舞了两下，发出呼呼的沉闷声。 对面的那些学生，本来还继续往前，此刻全部唬住了，不敢上前。 因为他们也不傻，这一闷棍下去，不死也得内伤，轻则淤青流血，重则骨折内伤脑震荡，这可就一辈子都毁了。 张国生竟然笑了，对着那些人吼道：“想死的就上来，你们这群学生仔，脸上的胎毛都没褪干净，就学人打架，我呸。” 说完，朝着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口水。 这时候陈志强和他的哥哥都站了起来，陈自立指着张扬吼道：“大伙上，他们就四个人，怕个锤子，猛虎架不住群狼，耗都耗死他们。” 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啤酒瓶就朝着张扬的方向砸了过来，瓶里还有半瓶的啤酒。 这样一砸，里面的啤酒摇晃成酒花，朝着瓶口喷出泡沫来。 国生原本想用铁管去砸掉，墨白赶紧将其拉后，而后抬起一脚，呼啸一个横踢…… 当的一声。 啤酒瓶不仅没破，更是朝着石头上的三人倒飞了过去。 三人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跳开。 啪！ 酒瓶砸在石头上，碎片和酒花横飞。 “艹特么的，干！”张国生一声爆喝，提着铁管就冲上去了。 张扬也无语了，原本就想上兵伐谋，吓唬吓唬，现在直接打起来了。 他和阿辉也冲上去了，对面的那群崽子手里的东西都朝着我们扔了过来。 扔完之后，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跑。” 哗啦一声，全特么跑了…… 张国生一把揪住一个，准备一棍子抡下去，张扬赶紧拉住，眼神瞪了他一眼，说道：“想出人命啊。” 他一巴掌就朝着那个学生呼了过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建华。 张扬心里一乐，好啊，你个王八蛋，终于是落我手里了。 左手提着他的领子，右手呼的一声，一巴掌盖了过去。 手心火辣辣的发烫，想必他的脸更疼。 “跪下。”张国生大喊一声。 王建华两腿一软，竟然真跪下了。 “怎么样？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好欺负吗？”张扬盯着快哭出来的王建华。 “张扬，我不敢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王建华哀求道：“我们两个也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有点小误会而已，误会解开就好。” 张扬看了王建华一眼，他只不过是个小喽啰，他转头寻找，随口问道：“墨白呢？” 目光扫了一圈之后，只见不远处的围墙角落了。 那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已经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他的不远处，墨白左右两手，一手揪着陈志强，另外一手揪着陈自立。 两人的脸上都已经有了五指的痕迹，此刻就像拧小鸡一样，被墨白也揪了过来。 到了张扬的面前，张国生大喝一声：“跪下。” 手里拿着铁管，作势要朝着他们的腿敲过去。 两人赶紧跪下，全身都在发抖。 “陈志强，陈自立，你们哥俩以为我张扬好欺负，是吗？”阿辉给张扬点了一根烟，张扬吐着烟圈说道。 “不不不，误会，一切都是误会。”陈志强连连开口说道：“张扬，我们是同班同学。” 啪的一声，张扬甩手就是一巴掌，呵斥道：“五分钟之前，你怎么不这么说？” 陈志强和陈自立都低下了头，还有边上的王建华，三个人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 “这一巴掌，就当给你个教训。”张扬也只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而已，他们也只不过是孩子，他说道：“确实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张扬不是好惹的，懂吗？” “懂。”三人连连点头，陈志强继续说道：“下次不敢了。” “滚吧。”张扬淡淡说了一句。 三个人便站了起来，朝着躺在地上挣扎的大头跑了过去，三人将其扶了起来，下山去了。 边上不远处，还有一些人远远的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扬这才定睛看向墨白，笑着说道：“墨白，牛。” 不仅是张扬，就连张国生和阿辉也对墨白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听张扬说墨白能打，却没想到如此的生猛。 一个人打三个，其中还有一个是篮球队中锋，三两下就撂倒了，另外两个跟拧小鸡似的，在他的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回去了，这衣服别扭死了，要是让我师傅看到我穿这样，非得揍我了。”墨白对他们的赞誉是油盐不进，人家压根也不在乎。 “好，走，我请你们吃大餐去。”张扬说道：“今天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 “好。”墨白这才来了精神，不得不说，墨白除了耿直之外，还是一个吃货。 他们四个人就在不少人的注视下下山了。 刚才墨白动手，张扬三人没看到，但那些看客肯定是看到了。 战斗跟张扬想象中的稍微有点不一样，但也没差到哪去，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而此战的目的也达到了。 一是解决恩怨，二是让这帮人知道他张扬不是好惹的，以后他在学校里卖东西就顺畅多了。 而且他还确实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启用陈志强和王建华俩人，让他们去分销这些东西。 九十年代的饭店，俗称菜馆，下菜馆那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 一般如果不是有事情需要请客，那大伙都会买菜在家里煮饭吃，毕竟实惠省钱，毕竟那个年代，大家也都过得很节约。 去了一家闽南特色菜馆，四个人点了一桌子的菜。 卤猪脚，糖醋排骨，清蒸桂花鱼，扇贝蒸蛋，炒花蛤，海蛎煎，还有一盘青菜炒地瓜叶，一盘鱼头豆腐汤。 那饭店的老板见他们穿得花花绿绿的，而且点这么多菜，怕他们不给钱，所以一直在犹豫。 第032章：土里刨食 张扬了解他的心思，直接给了一百块钱，说道：“一会结账，多还少补。” 老板一见钱，立马就热情了起来，惠泉啤酒拿了一箱，菜也上得特别快。 在点菜之时，就已经让国生和阿辉回去，去把张朝南和李望北给接过来。 桌上只剩下张扬和墨白，张扬看着墨白，问道：“墨白，今天打架，你怎么也没问我原因？” “都说了，我相信你。”墨白微微笑。 “因为我们农场都在做生意，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我想把生意做到学校里去，但怕有人阻扰，破坏我们的生意，所以就得找个突破口。”张扬给墨白倒了一杯酒，说道：“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客气啥。”墨白端起啤酒，跟张扬碰了一下，说道：“来，咱们喝一个。” “好。”张扬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来了，张朝南和李望北也过来了。 四个人一进门，见到满桌子的菜，李望北皱眉说道：“在家里吃不是挺好的，没事干嘛浪费这个钱啊？” 张朝南也微微皱眉，看着张扬，张扬说道：“叔公和墨白来，办一桌替他们两个接风洗尘，也正好好久没有开荤了，吃顿好的。” 张朝南一听，便也没说什么，虽然心疼钱，但至少张扬懂事，而且对他张朝南的师弟师侄很客气，他心里也高兴，他便附和说道：“要的要的，我本来也想找个时间的，这不一来就碰到事，现在正好。” “哎呀，师兄，咱们又不是外人，何必浪费这个钱呢？之前在医院花了那么多，我都过意不去了，你现在又破费。”李望北入席，还是心疼钱。 “叔公，给你们两位接风洗尘是第一件事，接下来，我还要说第二件事，下周三我要到深市去进一批货，因为是跟人去的，我想让墨白跟我走一趟，有个伴，能帮把手，当是向叔公借人了。”张扬开门见山的说道。 “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借不借的，都是自己人。”李望北说道：“去，好好保护扬子，不能让他出差错。” “是，师傅。”墨白点了点头，在李望北面前，墨白跟小学生似的，非常听话。 “扬子，我们也要跟你去见见世面。”阿辉和国生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们去毛线，你们把摊子给我看好了。”张扬瞪了他们一眼。 “哦。”两人耸耸肩，便不再说话。 “来，大家开吃，今天吃好喝好。”张扬举杯，所有人也都举起了杯子。 之后一顿胡吃海喝，中间还加了两个菜，还真是低估了大伙的战斗力。 吃饱之后，让国生和阿辉把两个老人给拉了回去。 这个饭店离农场也近，张扬和墨白便走着回去，两人边走边聊。 墨白喝高了，走路虽然还很稳，但一晚上的酒，他一人喝了一半，一向不抽烟的他，此刻也跟着张扬吞云吐雾，虽然都没抽进去，烟到口腔立马就吐出来，偶尔还被呛到，咳嗽不止。 张扬笑着问道：“墨白，还行吧，要不要我扶你？” “笑话，我还用你扶？”他很放纵的笑了，本来就粗矿豪放，喝了酒之后，那效果加倍啊。 张扬看了看墨白，脸红到了脖子，一身酒气扑鼻，周围没啥路灯，边上还很多的稻田。 他真害怕墨白一脚踩空，摔进稻田里。 张扬突然想起了手机，手机里有手电筒的功能，而且还不耗费电，这不是免费的手电筒，不用白不用啊。 他赶紧打开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手机是LED灯，所以照射出来的光线很亮，比这时候的手电筒都管用，他让墨白在前面走，他在边上照着。 好不容易到了农场的门口，墨白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大门的门墩上，说道：“我歇一会，醒醒酒，晚点再进屋。” “没事，我陪你。”张扬也坐在了门墩之上，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问道：“墨白，其实有个事情我很想问你，但又一直不好开口，不知道怎么问？” “有问题就问呗，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男人？” 张扬直接无语，太特么光棍了，张扬直接问了：“我听人说，以前收成不好的时候，大家都没饭吃，但我爷爷却在那个年代帮助了很多人，给了他们很多的粮食，我很好奇，这粮食到底是哪里来的？” 墨白一听，楞了一会，随即开口：“你是不是晚上故意灌我，现在看我快醉了，所以就套我话了？” 张扬扑哧一声笑了，这墨白还真不缺心眼，这事都看明白了，但张扬肯定不能认，他笑着说道：“至于嘛，都是自己人，何必来这一套，而且我好奇的是我爷的事情，我又不是外人。” “也是。”墨白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千万别跟人说，以免害了你爷。” “我能那么傻吗？”张扬打起了精神。 墨白压低声音说道：“地里刨食。” “什么意思？”张扬一愣，反问道：“地里种庄稼？” “不是。”墨白摇了摇头说道：“向老祖宗借粮食。” 张扬就更懵了，虽然暗摸摸的看不见，但他一副懵逼脸，他回答：“还是不懂。” “你怎么那么笨。”墨白都急了，直接说道：“活人跟死人借粮食，也就是盗墓。” “盗墓？”张扬猛然瞪大眼睛，一语出，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他生活过的那个年代，可曾经掀起过一阵的盗墓小说热，他没想到的是，他爷爷竟然就干过这事。 本来他对于盗墓也是很好奇的，可不曾想，这事竟然离他这么近。 “有啥好惊奇的。”墨白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在那个食不果腹，饿殍满地的年代，只要能入口的东西，都会抓来吃掉，粗槺，树皮，草根，观音土，特别是观音土，那可是土啊，吃了肚子会下坠，胀气，不消化，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所以只要能弄到吃的东西，很多人都会去做的，你爷爷就去做了，那你说他做得对不对？” 张扬点点头，说道：“为了活命，有什么对不对的，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三国时期的曹操，不就是这么干过，还创立了摸金校尉，盗墓充军粮，汉墓被他倒的十室九空。” “真看不出来啊，你对这个还有兴趣？”墨白转头看向张扬。 张扬没办法跟他说，在后世这样的小说，书籍看了多少，他只是点点头说：“看过这些书。” “但你爷爷不是摸金校尉，他是搬山道人。”墨白随口说道，而边上的张扬却愣住了，四大盗墓门派，最神秘的就属于搬山道人了，没想到他爷爷竟然就是。 第033章：搬山有术也有符 张扬虽然知道四大盗墓门派，但却对着搬山道人不是很了解，便开口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这其中的学问，还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跟你解释清楚，但摸金有符，天官有印，卸岭有甲，搬山有术，这术的学问可就大了，需要懂得制作土制的炸药，还要懂得一些法门和道术，最关键的咱们也有符啊。”墨白借着酒性便打开了话匣子。 “符不是摸金校尉的吗？”张扬知道正宗的摸金校尉都有摸金符。 “那不一样，他们的符是摸金符，是用穿山甲最锋利的爪子做的，说到底那是一种辟邪的法器，但搬山道人的符，指的是阴阳符。”说话的同时，墨白拉起了衣服，露出了腰部。 张扬赶紧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下。 只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被墨白的八块腹肌给吓到了，而是因为墨白的腰间竟然有一张符。 只不过他的这符跟张扬的不一样。 张扬的是一块胎记，但墨白的却是一张纹上去的符。 就是用纹身的方式，纹上去的一张四四方方的符，符里还有鬼画符一般的符文。 道士，符，两者搭配在一起，倒也觉得很和谐。 但把符纹身上，张扬倒是没有听过。 他还没有看明白，墨白就把衣服拉下来了，他疑惑的问道：“是不是我爷说的开光，就是在我那胎记上纹身？” “对，没错。”墨白点点头说道：“但你的是先天的胎符，也就是这种先天的符纸有了，那威力比我们这种后天纹上去的要强大很多倍，所以我师傅说你是璞玉，那还真没说错，如果到时候你也学道了，将来会比我厉害很多的。” 张扬可没想过要学道士，他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我爷和你师傅身上都有这种符吗？”张扬再问：“如果有的话，为何你师傅还能让那只猫也迷惑了？” 墨白摇摇头，表示不解，随后叹口气说道：“我也不大清楚，但有两个因素，一个是我师傅被蛇咬了，身体里留有蛇毒，而且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人在虚弱的情况下，很容易被邪祟给影响了，还有就是，虽然我没听到你说的猫叫，但我怀疑那天作妖的邪祟不是猫，而是那条蛇。” 张扬猛然一怔，发问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见过会学猫叫的蛇吗？” “那条不是普通的蛇，只怕已经成了精了。”墨白伸手说道：“给我根烟。” 张扬笑着给点上了，说道：“你可千万别上瘾啊，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要降妖除魔，这身体可不能搞垮了。” “那你自己还抽？”墨白反问。 “我是戒不掉了，再说了，我也不需要降妖除魔。”张扬不以为意。 “你入了道门，那就身不由己了，一旦你这符开光了，你绝对是学道的好苗子，他们不可能不让你学道的。”墨白笃定的说道。 张扬想想也是，便不再抽烟的问题上纠结了，他问道：“你是如何判断作妖的那只是蛇，而不是猫？” “猫的脚底有肉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那天你说听到有声音，对吗？”墨白反问。 “对。”张扬记得特地在厨房倾听，听到墙壁上沿有沙沙声。 如今墨白这么一说，沙沙声不就是蛇吐信的声音？ “很少会有蛇会发出响亮的声音，除了响尾蛇用尾巴发声之外，其他的一般都是静悄悄的，但我说了，这不是一般的蛇，这都是成了精了，有一定的法力了，我们当时把水缸从磁窑里拖出来之时，刚刚好瓷窑塌了，如果我们还在里面，绝对是被活埋了，你以为就那么巧合？绝对不是，绝对是那只蛇搞得鬼。” “我还是很难想象，一只蛇怎么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的？它好像就没有声带。”张扬自然是信科学。 “你想想青蛙是怎么发声的，还有四脚蛇，蜥蜴，蛤蟆，蟾蜍，都是把肚皮鼓起来，而后喷气出去，自然就发声了。”墨白再次提醒。 张扬一听，脑子里勾画出一个画面，一条黑蛇，而后肚子鼓了起来，瞬间喷气，发出声音，好有画面感啊。 只不过这画面让人极度不适应，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加上夜里风凉，他赶紧裹紧了衣服，甚至有种错觉，仿佛那条蛇此刻就在他们周围的不远处盯着他们，借助黑夜的掩护，伺机而动。 墨白说的也有道理，人在发声的时候，一般是靠喉咙，但那些歌星则是用气来唱歌，要不然用喉咙嘶吼，不用几首，喉咙就沙哑了，所以都是用气。 “如果是这条蛇，那就麻烦了，它已经来过两次，说明它还会来，可怎么说呢？咱们是跟它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它怎么就如此记仇呢？”张扬也想不明白，李望北被咬，他是受害者，怎么那蛇还穷追不舍呢？ “那蛇应该是借助那个人彘修炼。”墨白猜测道：“那人彘的怨念很重，怨气难消，所以蛇就溜了进去，盘在了水缸口，吸收怨念来修炼，但此刻水缸被我们夺走了，它便没了修炼的条件，能不恨我们吗？” “啊？”张扬一怔，修炼这种事，他自然不懂，但如果根据墨白这么说，相当于是砸了人家的饭碗，人家肯定要拼命的，张扬看向墨白，问道：“那怎么办？等它来，还是我们主动出击？” “哪能守株待兔，我和师傅正在寻找它的踪迹，一旦找到了，这种害人的东西肯定不能留。”墨白说道。 “好，明天周六，我上半天的课，明天下午回来，我和你一起去找。”张扬想了想，要带墨白去深市，那势必要把这条蛇先弄死了，要不然家里只留两个老头，万一再发生像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他张扬能后悔死。 “行，回去吧，我有点想睡觉了。”张扬站了起来，朝着院里走去，张扬也便跟了上去。 第034章：挨批 一夜睡下，竟然一觉到天亮，可能是大伙都喝了酒的原因。 清早张扬爬起来之时，发现墨白等人也都起来了。 他抓了抓脑门，突然想起昨晚把国生和阿辉叫去喝酒，两人只怕是没去摆摊了，这一个晚上没去，要差上千块钱，下周三要是凑不到一万块，那问题就大了。 他赶紧爬了起来，洗漱好之后，便朝着国生家里去，一见张胜利，便问道“叔，昨晚国生有去摆摊吗？” “有，但他去得晚，不是和你们去吃饭，八点半才回来吗？他将你爷放家里之后，他和阿辉就过去了，我和阿辉他爹两人先过去的，我们对于价格也熟，问题不大的。”张胜利微微笑说道“扬子，你放心啦，都是自己人，不会出问题的，国生也没有磨洋工，昨晚回来喝多了，冬青让他别去了，他还说一定要去，挺上进，挺有责任心的。” “哦。”张扬点了点头，这俩兄弟还算靠谱，主要是他们没小心眼，但如果让他们两家的大人去了，随便给你a个一百块钱起来，那谁都不知道，张扬随口说道“其实就是担心下周三之前凑不到一万块，我要到深市去进货，要不衣服卖完了，大家也就没东西卖了。” “应该可以的。”张胜利信誓旦旦的说道“昨天的销路也不错，一摊也有八百多，就是衣服的款式和号码少了，有些人看中了款式却没有合适的号码，所以只能作罢了。” 张扬点了点头，说道“叔，您家自行车我用用，中午放学我自己骑回来，国生估计还没醒，让他睡吧。” “好的。”张胜利直接给拿了钥匙，要是搁以前，那宝贝得紧，这人也小气，别说是借车了，就是让他载一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今非昔比，或许其他人他一样会拒绝，但此时的张扬，他断然不会拒绝。 张扬早饭都没吃，便骑车去了学校，在校门口买了一根油条和一个肉包子，反正九十年代，都还挺安全的，他敢吃。 吃完之后，将车子锁在了自行车棚里，并且记好了位置和车子的特征，以免忘了，毕竟是借的车子。 到了班级，还有不少的同学在走廊里聊天打屁的。 一见张扬，顿时热情了起来。 “早啊，张扬。” “扬哥，昨天可真牛逼啊，四个人就把十几个人干翻了，牛。” “那可不是，连校队中锋都打趴下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学校里能排得上号了，都说你才是高一的这个。”说完，那人竖起了大拇指。 张扬心里想笑，这些学生真特么的势力，以前虽然也发现这种情况，但绝对没有今天这么直观和强烈，或许是因为他是当事人的原因，能够深刻感受到周围同学对他态度的明显转变。 张扬没有理会这么陪着笑脸的同学，他也还以微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不想被人欺负，但也不想成为欺负人的坏学生。 他进入了班级，一进入班级，顿时吸引来大部分同学的目光，毕竟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他扫视着这群同学，发现每个人的眉头舒展，有好些人还带着笑，特别是一些女生…… 张扬记得有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以前没感觉到，但是现在感受到了。 他张扬还是那个张扬，以前都没有女人缘，现在倒好，打完一架，这些女生就对他眉目传情了。 张扬赶紧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哪怕是经过王秀玲桌子的时候，也没有停留。 坐下来之后，才看向王建华和陈志强两人。 两人很不自在，自从他张扬进来之后，两人便低着头看着桌子，一声不吭。 这才是失败者应该有的姿态…… 张扬很满意的收回眼神，却发现自己的同桌跟自己再次‘楚河汉界’了。 张扬一下子乐了，找了张纸条，写着又怎么啦，杨柳芳同学，我又哪里惹你了？ 用肘子捅了一下她的胳膊肘，把纸条跟她看。 她瞄了一眼，也没说啥，拿着笔哗哗在那张纸条上写着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张扬吗？ 得了，张扬知道为啥了，有的人习惯了他的改变，甚至还很奉承，但有的人则是不适应，好比眼前的这位杨柳芳。 张扬拿着笔写道今天出门没照镜子，我是不是变帅了？ 扑哧一声，杨柳芳被逗笑了，掩嘴小声说道“嘴贫，懒得理你，上课了。” 同学们都进来了，班主任何老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的试卷，应该是之前考试的那一些。 她扫视着所有人一眼，而后说道“这次考试，及格率只有不到一半，挺让我失望的，虽然我知道这一次的试题有些难度，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有一半人不及格，班长和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吧。” 两人便站起来分发试卷了。 何老师看向张扬，说道“但这一次也有同学进步很大的，这次这么难的试题，竟然拿了满分。” “哇，谁呀？”班里一阵喧哗，窃窃私语，大伙都东张西望，甚至有些人脸上充满了期待的表情，心里却想着那个满分的人应该是自个。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里还很虚伪的跟着说“哇，谁啊，好厉害。” 只有张扬低着头，没敢看班主任。 “满分的同学是张扬。”何老师直接点名表扬了，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张扬。 张扬微微笑，这种被全班人瞩目的感觉真特么好。 就连跟他‘楚河汉界’的杨柳芳都转头对着他四十五度角星星眼…… 张扬心里虽然得意，但是也有些发虚，因为做贼心虚，昨天打架的事，万一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那可是很可怕的事情。 “张扬，你站起来。”没想到立马被点名了。 张扬便站了起来，与班主任何老师对视。 何老师问他“首先呢，对于你的进步，我给以肯定，也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骄傲，继续保持下去。” “我会的，谢谢老师。”张扬点了点头。 “这第二件事，也是跟你有关的。”何老师看向陈志强和王建华，大声喊道“陈志强，王建华，你们也站起来。” 嗖嗖，两个人顿时站了起来。 三人一站起来，全班都知道是什么事了。 第035章：蛇的踪迹 “来，你们三个告诉我，昨天是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何老师直接把课本摔在桌子上了，粉尘飞了起来。 全班都屏住了呼吸，前一秒还在夸张扬，后一秒就大发雷霆了。 都说女人都是善变的，以前张扬没有发现，但今天是大开眼界了。 “说啊，怎么不说？”面对沉默的三个人，何老师更加生气，着实是把凶狠的一面也展现出来了，她点名说道“陈志强，你说，怎么回事？” “没事啊。”陈志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没事？还想瞒我是吗？现在全校都传开了，今天一早，校长叫把我叫过去，问我们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我都问懵了。”何老师看向王建华，加重语气说道“王建华，你说。” “老师，真没什么事。”王建华也绝口不提打架的事。 何老师把目光移向了张扬，张扬也很少被这么盯着看过，但毕竟阅历和心里年龄摆那里，他笑着说道“老师，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吧，前天我因为视力不好，坐这边看不清黑板的内容，正好那天王建华没在，我便在那边坐了一节课。” “然后呢？”何老师气呼呼的问道。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我，包括王建华和陈志强。 “然后没有啦，他告诉我，如果我能给他们两个补习功课，他可以考虑跟我换座位。”张扬信手拈来，说道“老师，他们两个成绩不好，我能够给他们补习，保证能够让他们的成绩提升一大截。” “张扬，你别跟我打岔，我说的是后山打架的事情。”何老师显然知道点什么。 “没打起来啊。”张扬耸耸肩说道“就是心里有些小矛盾，但我们一致认为，这必须通过交谈和平解决矛盾，这不也彻底解开了，我们三个现在是好同学好朋友啦。” “张扬，你让我真失望。”何老师瞪了张扬一眼，气呼呼的说道“明天把你们的家长都喊过来，我找他们谈谈。” “老师，我家长来不了。”张扬出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子，竟然拒绝了老师的要求。 何老师微微皱眉，本想发怒，但随后想到之前的家访，认为是张扬家里的事情应该是还没处理完，便也没有说什么。 “王建华，陈志强，你们把你们的家长找过来，至于张扬，我会再次家访。”何老师说“都坐下吧，正式上课。” 一说到家访，张扬无语了，一旦老师去家访，发现李望北没事了，那他就没有理由不来晚自习了。 接下来的课是讲解这张试卷，张扬完全没有心思听，而且他也用不着听，因为他满分，全都懂。 下课之时，有不少的同学都转头看向他，他没有理会。 王建华和陈志强则是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张扬与他们对视一眼，大声的说道“男子汉说话算话，我跟老师说了，以后你们的功课我帮你们补习，就一定帮你们补习。” 两人微微皱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其他同学更是一头雾水，昨天还打得死去活来，今天就补习功课了，这是什么套路？ 张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至少以补习功课的名义，跟这两个人有交流，以后让他们帮忙卖东西，那也绝对好使。 一直熬到早上的四节课下课，张扬才算解脱。 他到了自行车棚的门口，准备取车之时，定睛一看，整个人懵了。 “谁干的好事？”我张扬走近自行车，前后两个轮胎都被人刮了一道口子，气早跑没了，看切口应该是用刀片划的。 他转头看向四周，来取车回家的同学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人看向了他以及他被人割了口子的轮胎。 张扬微微皱眉，回想一下，跟他有过节的就昨天上了后山的那些人。 其中吃亏最严重的，就是那个校队的中锋，被墨白踢翻在地，颜面扫地。 还有陈志强的哥哥陈自立，这家伙也有可能，反正他们两个的嫌疑最大。 至于陈志强和王建华，这个就不好说了，反正到时候再问问。 他开了锁链，而后推着自行车往校外的修理店而去。 花了三十块钱换了前后轮的两条轮胎之后，便朝着农场而去。 这个亏肯定不会这么咽下，但这事倒是给他提了醒，以后都让国生来接送，这样他们就没有机会再动手了。 到了农场的门口，发现墨白就在门口坐着，张扬还没进去，墨白小声的说道“我等你很久了，你赶紧进去吃饭，吃完我带你去杀那条蛇，我已经找到它的踪迹了。” “真的？”张扬瞪大眼睛。 “对的，快点去，中午吃面条。”墨白笑着说“烟给我。” “你不是吧？真的上瘾啦？”张扬目瞪口呆看着墨白。 “无聊的时候就想抽。”墨白看着张扬，说道“这几天都挺无聊的。” “成，一会给你拿，我现在口袋里也没有。”张扬便推车进去，心里却暗叹，罪过罪过，竟然把墨白拉下水了。 但想想也不是坏事，至少有了一个共同爱好，也好交流，当今这个社会，最常见的交流方式不就是烟和酒吗？ “胜利叔，车子还您。”张扬把车子停下，钥匙递还给了正在整理衣服的张胜利，应该是下午要出去卖衣服了。 “嗯？扬子，怎么换了轮胎了？”张胜利接过钥匙，突然见到崭新的轮胎，眼睛一亮。 “不小心扎了钉子，我看了您的轮胎也很旧了，轮胎上的纹路都磨没了，索性就换了两条，安全第一。”张扬微微笑说道。 “哎，你这不破费了，多少钱，我给你。”张胜利还作势要掏口袋。 张扬赶紧说道“不用了，以后还要经常麻烦国生载我去上下课呢。” 张扬知道张胜利是假客气，不会真掏钱的，所以就给了台阶下。 “那好，谢谢你了啊。”张胜利坏笑着说道“叔就厚脸皮接受了，反正现在你有能耐了，能赚大钱，比叔有出息。” 张扬陪着笑，而后进了家门。 第036章：古墓 “扬子，回来啦？赶紧去吃饭，都糊掉了。”李望北说道“本来是让你爷等你回来再煮的，可墨白这小子说饿了，就煮早了。” “没事。”张扬赶紧打了碗素面吃上了，然后转头对他爷说道“爷，我们班主任可能过两天来家访，您到时候帮我说说好话。” “怎么回事？你惹祸啦？”张朝南盯着张扬。 “也不算，就是前几天没去上课，之前来家访过一次，可当时您在医院，所以要补一次。还有就是我英语考了满分，也有要表扬我的意思，另外…我跟两个同学闹了点矛盾，打了一架。”张扬想到最后，干脆说了，毕竟同学打架也是正常的事。 “为什么打架？”张朝南放下了茶杯，看着张扬。 “那俩同学不是好学生，想欺负我，我忍不了，再说了，以后我要把东西卖给其他人，这些人都会找茬的，所以他们要打，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目前事情都解决了，但老师说要家访。”张扬说完，没有理会，也不敢看张朝南的脸。 没想到张朝南却没有吭声，更没有出声骂他或者教训他，似乎是发现了这些天的张扬不一样了。 张扬狼吞虎咽了两碗面之后，从抽屉里拿了两包烟就出门找墨白去了。 他跟着墨白，发现墨白竟然在墙根底下藏了铁锹和锄头，钢钎，除此之外，还有一捆绳子。 张扬微微皱眉，这不是要去杀蛇吗？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往后山而去，经过那个瓷窑的位置之时，发现瓷窑已经被挖掉了，整个后山的小山包已经差不多快被铲平了，大概还要一天的时间。 此刻乡亲们都回去吃饭了，并没有在工地上。 路过那个土地庙，在土地庙的不远处，有一个处土包，土是新土。 张扬指着土包问道“这个就是你们埋那个人彘的地方？” “嗯。”墨白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彘邪门的很，但更邪门的是那条蛇，不过也快了，今天找到那条蛇，直接给弄死，那蛇胆挖出来，直接给你吞了。” “不不不，还是你自己吞吧。”张扬想想都觉得恶心。 “你不懂，那可是大补之物。”墨白摇摇头说道“不过前提是先抓住那条蛇再说。” 又往前走了大半个小时，已经有些深山了，土路的中间都长出了过膝盖的杂草了，非常的不好走。 “蛇在哪里？这里的草如此茂密，一般蛇也不会进来。”张扬说的是常理。 “这不是一般的蛇，它是会修行的蛇，修行的话，它会挑有利于修行的地方，它能够找到那座瓷窑里的人彘，那么炙热干燥的地方，它都能够忍受，何况是这些杂草？”墨白反问。 “那倒也是。”张扬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着墨白往前走，他好奇的问道“那你是如何追踪那条蛇的，还有即便你早上找到了它的巢穴，那说不定此刻我们去了，它早跑了。” “它不可能跑，要找一处修炼之地，没有那么容易，它好不容易找到了，岂能如此轻易就换地方，它肯定在那里，错不了。”墨白信誓旦旦的说道。 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底下，不远处有两棵巨大的栗子树。 “嘿，这地方小时候我们来过，我和国生，还有阿辉来这里摘过板栗。”张扬认出了这个地方，指着不远处的栗子树说道，只不过过去了那么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了，但那两棵野生的栗子树是绝对错不了的。 小时候他们三个跟着大人来这里摘板栗，以前没啥糖果吃，但板栗吃起来很甜，而且味道又好，所以一到成熟的日子，农场就会安排人来采摘。 采摘之后回去，一家分一些，让孩子们当零食吃。 好几次大人上树去敲，小孩子则在下面捡，阿辉和国生的脑袋都曾被带刺的板栗给砸到过…… 他们两个还借口说，不会读书是因为脑袋被板栗给砸笨了。 “墨白，你说那条蛇在这附近，具体在什么位置？”张扬看向墨白。 墨白跺了跺脚，眼神看向地下。 “你的意思是在这底下？”张扬仔细打量着地面，可这地面却没有洞或者孔，如果是蛇洞，好歹得有个进出的口子啊。 “口子在这块大石头的缝隙之下，但缝隙太小，咱们进不去，但我知道，它一定在这底下，因为下面是一座古墓，古墓里有煞气，它需要煞气来修炼。”墨白解释道。 “古墓？”张扬瞪大眼睛，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没想到墨白竟然带他来古墓上方，这是准备盗墓吗？ 他知道墨白的目标是那只蛇，并不是古墓。 但杀蛇的前提就是找到这条蛇，既然蛇在墓里，那就只能挖下去了，这就不得不掘墓了。 “我是追寻着蛇的味道找到的这里，到了这里之后，观察了周围的地势和风水，判断这下面有一座古墓，这蛇肯定就在这古墓里栖息，所以借助着这烈日，咱们赶紧挖开，这周围荒芜，也没有人来，正好动手。”墨白看着四周，说道“现在就开始吧。” “那要怎么弄？”张扬一脸的懵逼，不是说盗墓要什么洛阳铲吗？怎么就拿了铁锹锄头，还有一根钢钎，还有一捆的绳子，这绳子肯定是下去的时候用的。 “挖啊。”墨白二话不说，拿着锄头就挖上了，他说道“我先来，挖累了换你来，这个位置正巧在墓室的上方，我估摸着两三米就能打通了。” “行。”张扬在边上看着，看着墨白像农民一样，往外面刨土，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纯粹就是苦力活。 张扬突然想起口袋里的手机，第一次盗墓，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得给拍摄下来啊。 他便掏出了手机，这手机也是奇葩，大部分的功能都不能用了，但拍照，摄像，录音，手电筒等功能都还能用，最关键的是还不耗费电。 他打开了摄像机，对着忙碌挖坑的墨白一阵拍摄。 墨白转头看向他，问道“你干啥呢？” “没事，你忙你的。”张扬点了一根烟，而后递给墨白一根，给他点上，说道“你自个小心点，别被那蛇给偷袭了。” “不能够，那天晚上光线黑暗，今天顶着大太阳，它不敢出来的。”墨白抽了一口烟，吐着烟说道。 第037章：盗亦有道 墨白挖了一会，累了上来抽根烟休息，张扬则是把手机摆好位置，摄像头正对着那个坑口，然后自个下去，进行挖坑。 这要是在一八年，那绝对就是直播。 然而现在连电脑都少得可怜，农场通电也才几年，就别说网络啥的，所以直播是不可能的。 但他可以录下来，并且可以问墨白一些关于盗墓的知识，等录下来之后，回去慢慢看，直到背下来在脑海里。 “墨白，你以前盗过墓吗？”张扬边问边看向坑外抽烟的墨白。 墨白没有回答，却看向了张扬摆放着的手机，问道：“你这个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到了我自己，好像镜子一样。” “额，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以后你就知道了。”张扬真没办法解释，只能说道：“是个录像的仪器，你盗过墓没有？” 墨白看着手机屏幕，摇了摇头，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的对着屏幕眨眼，然后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既然没有，那你怎么知道这底下有古墓？”张扬反问，并且停下了手里的活。 墨白这才转过头来，说道：“因为我是道士，道士要懂的东西很多，丧葬嫁娶的风俗都得懂，这葬当中就要讲究葬法，一个合格的道士，要懂得阳宅的风水布置，也要懂得阴宅的选址朝向，阳宅就是活人的家，阴宅则是死人的家，也就是墓穴，那既然懂得给死人选墓地，那就肯定能找到古墓的位置，所以找这个地方，不难。” 张扬半信半疑，瞧他信誓旦旦的，一会要是没挖到，那这人可丢大了，看他脸往哪里搁。 “那你能不能教我？”张扬试探性问道。 “教你什么？”墨白疑惑，问道：“道士？你想通呢？” 张扬脑门见汗了，说道：“道士会的那么广，我学不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教我，如何寻找古墓。” 墨白瞪大眼睛，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扬一怔，愣住了，怎么说？难道说找古墓是为了盗墓，把里面之前的东西拿出来卖？这样说，墨白能答应吗？ “纯粹就是感兴趣而已，毕竟对我爷的过去很好奇，所以想体验一番。”张扬找了个借口。 “你如果真想学，那你找你爷学去，我啊，就是个半桶水，自己也都还没搞明白，怎么教你？”墨白拒绝了。 “那我们现在不就正在做这件事吗？你只要把大概要怎么找，比如什么寻龙点穴，还有要注意的事项告诉我就可以啊。”张扬知道眼前的这个机会不能失去，要不然就没戏了。 “盗墓伤阴德，若非万不得已，是没人去干这种事的。”墨白微微皱眉，看着张扬说道：“你爷爷冒险做这些事，那是为了救人，为了换取粮食，接济那些快要饿死的乡亲，他属于功德无量，哪怕是百年之后下了地府，阎罗王都不能拿这事说事，只会给他记功德，你知道吗？” “其实吧，我也想做慈善的。”张扬咽了口口水说道：“你知道，现在全国还有多少吃不饱饭，上不了学的孩子？像我们这样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是多少人还过不上的，我真的想帮助他们一把。” “你这说真的说假的？”墨白反问。 “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不管是我卖衣服或者其他商品赚钱，或者经商，或者倒腾古董，我会把我赚到的钱，拿出一大部分来做慈善，比如创立助学基金，扶贫基金等等。”张扬信誓旦旦的说道，赚了一千亿，拿个百分之二十出来做慈善，他是绝对舍得的。 “张扬，盗亦有道，以前的人为了吃口饭去盗墓，那合道，但为了钱财去盗墓，这就背道了。”墨白犹豫了。 张扬深呼吸一口气，墨白这个直男，真没办法说通，这一根筋还真让人蛋疼，他索性说道：“你教我，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盗。” “你确定？”墨白疑惑的问张扬：“既然你不盗，你学了做什么？” “好歹也是一门技术，一技傍身，走到哪里都不会饿死。”张扬微微笑。 “成，那我就把我懂的教给你吧，不用你拜师，但你得管我的一日三餐和烟酒。”墨白竟然提条件了。 “没问题啊。” “你也别认为我占你便宜，按照辈分，我师傅和你爷是师兄弟，我就是你的师叔，我大你一辈，你孝敬我也是应该的。” 张扬的脑门都出汗了，这特么什么歪理…… 墨白在坑边上，往坑里看，而后说道：“差不多了，你上来。” 张扬伸出手，墨白一把将其拉了出来。 只见墨白背着那捆绳子，走到了边上的一块大石头边上，然后把绳子在大石头上绕一圈，而后打了一个节。 另外一头则在他自个的腰上绑了起来，而后朝着坑这边走了过来，他朝着坑里跳了进去。 “把钢钎给我。” 张扬便把钢钎递给了墨白，墨白接过之后，说道：“你帮我拉着点绳子，以免一会通了之后，这墓顶直接塌了。” “好。”张扬赶紧拉住。 只见墨白边用钢钎往下插土，然后用铁锹往外面倒腾土，但空间有点窄，所以身手施展不开。 张扬只能用脚把绳子踩住，然后双手接过铁锹的杆子，把泥土也接出来。 正在此时，轰的一声！ “通了。”底下传来墨白的声音。 “你要不要紧？”张扬赶紧弯腰拉住了绳子，低头一看，却见墨白双脚叉开，踩着坑壁，撑着身子。 墨白的背心已经湿透了，他低头看着下面。 “把钢钎拿出去。”张扬把钢钎接了出来。 然后把墨白也拉了出来。 出了地面的墨白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总算是通了，先让他通通风，透透气，咱们一会再下去。” “好的。”张扬掏出烟，两人各点了一根，而后蹲在坑口，往坑里看。 “打通这洞口之后，首先要判断的是，这坑里是不是通风的，如果是通风的，那就可以安全下去，但如果是不通风的，这个可就麻烦了，不通风的墓室里，有煞气毒气瘴气以及尸体腐化后产生的尸气，人贸贸然下去，很可能会中毒，或者是因为下面没空气而憋死。”墨白叼着烟，开始讲解了。 第038章：墓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 张扬发现墨白说得非常有道理，赶紧拿起了手机，对着墨白，进行拍摄。 “要判断这墓室里是不是通风的，我有个办法，你跟我来。”墨白站了起来，朝着不远处走去。 不远处有个小水洼，墨白直接双手伸进水洼里，说道：“你也把手弄湿。” 张扬把左手伸进水洼里，然后右手拿着手机，说道：“一手可以吗？” “也可以。”墨白起身，回到了盗洞的边上。 张扬跟在身边，只见墨白把双手撑开，而后手心朝下，伸进盗洞里。 他转头看着张扬，张扬赶紧把湿了的左手也伸了进去，他问道：“仔细体会，有什么感觉？” 张扬打起了精神，感受着左手，却发现左手非常的凉，他恍然大悟，果然是有些门道啊，这不就是蒸发吸热的原理吗？ “墓室是通风的，因为我感觉到手很凉，这地面和墓室下面的空气是对流的，空气流动也就是传说中的风，空气的流动加快了水分的蒸发，蒸发吸热，所以手掌就感觉很凉，但如果手掌伸下去，感觉很暖和或者没感觉有变化，也就意味着墓室是不通风的，对吗？”张扬兴奋的反问道。 墨白一怔，竟然笑了，说道：“对，有文化果然不一样啊，不仅能感受到变化，还能够说出一大套的道理，不错不错。” 张扬心里无限的感慨，虽然墨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他知道的这结果，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经验，这都是实践的总结，这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是让人敬佩的。 “你说笑了，我就是多读了点书而已。”张扬陪着笑。 “其实啊，一早我就知道这墓室是通风的，因为那条蛇能够进去，说明里面是有空气的，再说了，你可以这样听。”墨白直接趴在地上，头伸到洞口，用耳朵听，他说：“刚才我就听到呜呜声了，虽然很细微，但说明有风。” “嗯，记住了。”张扬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把烟掐了，咱们下去吧。”墨白看着张扬的手机说道：“你这个东西好像是手电筒。” “是。”张扬赶紧打开，光线照向了洞里。 只见墨白解开了腰间的绳子，而后直接把绳子往下扔，说道：“进去之时，要判断这地面与墓室地面的高度，绳子一定要够长，如果不够，那就吊在半空中了。” “知道了。” “一会我先下去，然后你跟着我下去，拿手电筒照我。” “好。”张扬点了点头，心跳加速了，很兴奋，本身就对盗墓很好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亲身体验。 墨白沿着绳子慢慢的往下溜，张扬则是把手机咬在嘴里，照着下面的墨白。 “安全的，下来吧。”底下传来墨白的声音，很显然他落地了。 张扬小心翼翼的拉住绳子，而后一点点的往下。 绳子会摇晃，属于软的东西，不像钢管等一类可以固定住力道的东西，拉着绳子，完全稳定不住身躯，稍微一快，身躯就会摇晃。 好在这个洞口有些窄，堪堪能够容纳一人下去。 张扬慢慢落地之后，周围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下来了，只有盗洞透射进来的一束阳光，但光线还是很有限。 他拿着手电筒，照向了墨白，周围黑乎乎的，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再想想周围还潜伏着一条成了精的蛇，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关键是刚才来的时候，墨白这家伙啥也没带，难道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去杀蛇？这家伙也太托大了吧？ 突然一道银光，发现墨白的手里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丫的，只怕是一直藏在腰间，他都没有发现。 “你跟着我，小心一点，这蛇可能就潜伏在某处，你身上有先天胎符，它应该不敢动你，即便是咬了你，只怕也对你没啥影响。” “不至于吧？难道我不用去打血清？”这么一想，还能省下大笔的钱。 墓室之内，传来了扑鼻的霉味，这霉味很重。 张扬拿着手电筒照向墓室的顶端，那是圆顶的，都是由砖头砌成的，只不过中间有个窟窿，也就是他们下来的那个盗洞。 边上传来了墨白的声音：“你刚才说了‘寻龙点穴’，也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准确的找到古墓的所在，你应该也听说过‘望闻问切’这四个字吧，但你肯定认为这是中医讲究的，那你就错了。” “难道不是吗？”张扬疑惑的问道。 “虽然中医也讲究这个，但另外还有两个职业也讲究，一个是相师，就是给人看相算命的那些人，这个我就不跟你解释了，另外一个就是盗墓贼了，他们也讲究这个。”墨白解释说道。 “他们讲究‘望闻问切’？怎么解释？”张扬把手机对着墨白，由于光线太亮，墨白赶紧用袖子遮住了眼睛，他把头转向四周。 “你别拿手电筒晃我，你照照周围，看看那条蛇在不在。”墨白都有些急了。 “好。”张扬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发现这个墓室其实没多大，大概就十平米左右，而且四四方方，如果是光线充足的话，那绝对是一目了然。 “没有，没看到那条蛇。”张扬仔细看了，确认没有。 但右上角有一个用砖头封死的门，显然这门后应该还有空间。 “这是前室，就好比阳宅里的客厅，那条蛇应该是在里面放置棺椁的墓室里，就在这道封门的后面。”墨白上下打量着砖头封门。 “墨白，你看这边有块石桌。”张扬看到了左上角靠近墙壁的位置有一块石桌，桌子上摆着不少的黑乎乎的东西，还有酒壶和酒杯。 墨白走了过去，看向了那张石桌以及桌上的东西，说道：“这应该是供桌，就像阳宅大厅里的供桌一样，供奉着土地爷，这墙壁上应该有土地爷的神位，福德正神。” 张扬赶紧拿着手电筒，照射着供桌挨着的那道墙壁。 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了朱砂写的字。 但却不是福德正神，而是一首诗。 虽然朱砂有些褪色了，但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却听到墨白念了出来：“墓有重开日，人无在少时。备酒候宾客，饮罢请自回。” <sript>haptererror;</sri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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